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宠儿[无限]》 7. 太阳祭祀 那一瞬的清醒太短暂了,谢云逐依旧无法从自己的执念里脱身,想买钢琴的冲动以一种碾压一切的音量,在他的大脑中循环。 谢云逐狠狠咬了下舌头,忽然一把搭住身旁傅幽的肩膀,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想屁吃呢!998买雅马哈,你们吃软饭的就整天异想天开着不劳而获!” 傅幽被他骂得一愣,继而飞快地领会了他的精神,一把揪住身旁快扑到电视上的阿兮,“包邮包邮,整天想着包邮!这点小便宜都要占,你这辈子格局就这么大了!” 阿兮浑身一个激灵,也是反应过来,立刻扭头看向谢云逐,贴脸开嘲讽:“练钢琴,就你?” 谢云逐怒,然而无法反驳,抬腿踹了傅幽的一脚。 傅幽:“?” 三人虽然无法从自己的执念里脱身,然而对其他人都极尽嘲讽挖苦,又掐又骂又打,终于勉强制止了彼此前进的步伐。 电视里的一家三口,笑容完全扭曲,妈妈叠着女儿,爸爸叠着妈妈,开始翻腾着朝电视外面拱,谢云逐抄起火炉里燃烧的木条,猛地朝电视掷去,“跑!” 谁知根本不用他喊,阿兮和傅幽各推着小推车一边,已经动作整齐划一地撒腿就往外跑! 操你妈这样活蹦乱跳的天选队友你家有没有啊! 谢云逐断后,然而并不妨碍他逃跑如飞,三人如一阵旋风冲出了豪宅,将一家三口狠狠关在了那扇黄花梨木大门后。 三人速度不减,继续飞沙走石地跑了一阵,回头发现怪物并没有追出来,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傅幽转身踮脚看了又看:“你们有没有发现,屋里的怪一般都不会追出来?” “对哦,”阿兮扶着膝盖大喘气,“莫非墙壁是天然结界?” “不,那是……呼……他们的家……”身后发出谢云逐的声音,两人齐刷刷回过头,又齐刷刷低下头,看到了光速坐下休息的男人。 因为全速跑动,谢云逐累得有点眩晕,在喘息的间隙中缓缓道:“我在柜子上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了,还有玲玲的钢琴考级证书……他们或许也留有生前的执念,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说完,发现两人仍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他不由低头一看,便发现那起伏的胸膛上,扒着一只毛茸生物,眼泪把他胸口的衣服都打湿了。 “这是什么?”傅幽好奇地问道。 谢云逐不愿在解释上多花一颗脑细胞,随口道:“数码宝贝。” “啊哈哈……”阿兮和傅幽听完后扯了扯嘴角,都很给面子地干笑起来。 现在,这个数码宝贝就很有感情地呜咽哭着,在他的衣服上蹭来蹭去:“呜呜呜阿逐,刚才你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中了邪一样往那里走,怎么叫你都不听……我真的以为你要死了呜呜……” 谢云逐啧了一声,把他拎了起来:“傻毛球子,你刚才没受到电视广告的蛊惑?” “什么电视广告?”毛球睁着茫然的大眼睛。 毛球不会受到影响?因为具有神性吗? 瞧,这不又发现了一个变废为宝的机会?谢云逐把他放在手心里掂了掂:“不错,下次如果我中招的话,你就扑到我脸上来亲我吧。” “!”毛球激动得在他手心里匀速哆嗦,“亲、亲亲亲你……” “嗯,因为那样我肯定会恶心得马上醒过来。”说完,谢云逐又毫不留情地把他塞回了背包里。 就听那边傅幽小声地跟阿兮吐槽道:“谁家数码宝贝会和主人亲嘴啊?” “就是啊,”阿兮也小声道,“感觉有点罔顾人伦……” “我能听到谢谢。”谢云逐揉着泛痛的腰,用目光将两人突突击毙。 休息完毕,三人默契地两个倒油一个点火,把这个鸡娃之家一炬焚成了灰烬。在烈火的哔啵燃烧声中,还能听到里面猛砸钢琴的声音,然后是小女孩的欢呼:“噢耶,再也不用练琴啦!” 异教徒和钢琴都付之一炬,他们现在的处境可谓是非常不利,乐器是一个都没找到,而敌人明显地一天天在变强。 “我还知道一个乐器的位置,就在不远处,你们愿意再和我去一趟吗?”阿兮将汗水黏糊的栗色长卷发都扎了起来,“如果这次能找到,就可以验证我心中的一个猜想,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后续我们的寻找将容易得多。” “当然,”傅幽活动着筋骨,“刚才热身了一下,现在感觉状态正好。” 谢云逐张了张嘴,背包里熟悉的推背感又来了:“去嘛、去嘛!” 他顿时烦了,“我去……” 两人望过来,心想大佬你这是在骂人还是真的想去? 他们对视一眼,目光里精光乍现,立刻默契地一左一右把正在与石头焊接的谢云逐夹起来:“那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阿兮没有说谎,那间小屋的确不远,而且垮塌严重,已经看不出楼的形状。阿兮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废墟里一阵翻找,搬开重重碎石泥土,她翻出了一个狭长的盒子。 “找到了!”她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喇叭状的乐器,“你们看,唢呐!” 谢云逐和傅幽立刻警惕地四处张望,不敢相信这次居然没有任何作妖,就这么轻易地拿到了乐器。 “你怎么知道废墟里埋着唢呐?”傅幽眼睛里满是兴味,“埋得这么深,一般人可找不到啊。” “当然找不到,因为这是我昨天故意埋进去的,连异教徒都没发现。”阿兮得意道,“现在我也已经能确定了,异教徒果然知道我们每一天需要寻找的东西,它们会提前把东西藏起来,守株待兔等我们上钩!” 就比如那架钢琴,昨天还好好地摆在那儿,今天大巫一说要寻找乐器,异教徒立刻就会想办法据为己有。如此一来,他们寻找的难度将呈几何倍数增加。 “但是只要提前将需要的东西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阿兮晃了晃那根唢呐,“异教徒就没办法了。” “问题在于,”谢云逐锐利的眼神看向她,“你怎么会提前知道今天需要的东西?” 阿兮笑了笑:“我告诉过你的,我看到了太阳祭祀的壁画,而且我对各种宗教仪式都很熟悉。所以昨天的时候,我就把所有有可能的仪式物品都藏了一份。” 音乐,的确是祭祀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但能想到这一层并提前行动,其余二人也不由惊叹于她的先见之明。 这样一来,只要尽可能地提前藏起可能的仪式物品,或者干脆将这些东西都提前放到祭台边,所有人的通关几率都将大大提升。 “而且这群异教徒的智商很低,即使是我们没预判到的物品,也可以用他们无法想象的方法获得,”傅幽补充道,“比如寻火的那天,它们会藏起火柴和打火机,但是却不知道镁棒、放大镜、电池和锡箔纸的妙用。这次的物品,其实也不必局限于乐器,只要是能发出美妙声音的东西都可以。” “傅哥你说得太对了,”阿兮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整个思路都畅通了,“幸好我们在第三天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605|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现了通关的诀窍,不然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谢云逐没有参与讨论,也没有任何放松之色,路过阿兮时他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太阳?” 阿兮轻松的表情顿时一僵。 这一次不用他们绑架,谢云逐主动向前走去,“既然乐器已经有想法了,走吧,去看看壁画。” / 一直走到了西北废墟的尽头,他们才抵达阿兮发现壁画的地方。 那是一所小学,名叫“银华镇第一小学”。 这名字取得煞有其事,但其实银华镇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包括副本中出现的NPC和人形怪物,也无法在现实中找到任何痕迹。 而这所学校甚至只有一半是清晰可见的,另一半隐藏在浓厚的雾气里,这就是副本的空气墙了。贸然进入雾气,就会被异空间吞噬,永远无法再回来。 他们进入小学,不同于进入其他屋子时那种压抑阴森的感觉,反而感觉周身松快,心情说不出地舒畅。而那些尾随在后、探头探脑的异教徒,也都消失无踪了。 “舒服吧?”阿兮走在前面带路,“我怀疑这里是太阳神的地盘,以前是培养小信徒的地方,所以里面一个异教徒都看不到。” “不错的安全屋,”傅幽左右环顾,姿态也明显比在外面时放松,“可惜距离祭台有点远。” 很快,阿兮所说的壁画映入了大家的眼帘——原来就是教学楼墙壁上的宣传画,从一楼画到了六楼,蔚为壮观。 壁画分为区别明显的上下两个部分,分别对应天界与凡间。 谢云逐先看向了地面部分,十来米长的区域,用黑色的油彩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抽象小人,像风吹过的芦苇一样弯曲着身体,面朝中心跪拜。并且每个人的身上都画着一根突兀的小黑条,像切腹一样与腹部穿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在中间被黑色小人们拱卫着的,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台! 在祭台近边跪立着的,应当是身份更高一级的人物,摆脱了那如草芥般抽象的形体,显示出更多细节:有的手里拿着长条形的东西,似乎是竹简或者笏板;有的拿着乐器,似在吹奏歌咏。 而宽广的祭台之上,中间是一团巨大的火,摆放着三牲等贡品,空气中绘满了鲜花和香草。 祭台上只绘着一个人,而且是所有人中唯一站立着的。她的肢体弯弯绕绕地扭动,似乎是在围着巨大的火翩翩起舞。她的身形比其他小人要大不止一倍,刻画也要清晰得多,甚至能看清头上的冠冕,曳地的宽袍大袖,以及手中的两把“L”形矩尺。 谢云逐凝视着她舞动扭曲的身形,“大巫。” 傅幽贴近了仔细看:“嗯……但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王。” “她就是王,同时也是巫。”阿兮立刻进行了专业的补充,“自颛顼绝地天通之后,天上的神与地上的人再也无法随意交流,巫成了唯一能沟通天地神人的存在,成为了神的代言人。而华国历代的帝王垄断了祭天之权,本就是最大的巫,君权和神权是高度一致的。” “好一个巫王一体,”傅幽叹道,“那么她的国家和臣民在哪里?” 这辉煌壮观的仪式早已变成了斑驳的历史,如今只余一片满是异教徒的废墟。大巫守望着她眼中漫无边际的长夜,等候着一个弃天下而去的神明。 “什么都不在了,祭台就是她唯一的国土,”谢云逐抚摸着额上淡淡的火焰印痕,“我们就是她最后的臣民,太阳神最后的信徒。” 8. 接着奏乐接着舞 讨论完大巫的身份后,三人紧接着看向壁画的上半部分。 比起地面的凌乱繁杂,天上的画面显得更加恢弘壮丽。昏黑的夜色与星辰是两侧淡去的背景,中间托举出一轮辉煌的太阳。如旗帜般舒卷的云流间,雷鸣电闪,八条巨龙拉着的车子在云与电中穿行,一位神明正携着太阳去往东方。 看清那位神明时,谢云逐心中倒有些意外——尽管看不清面目,但从种种特征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位男性神。 他所知晓的太阳神,是“生十日,常浴日于甘渊”的羲和,而这应当是一位女神。 谢云逐所有的历史文化知识全部来自于副本的历练,有的时候能剑走偏锋掌握极为冷僻的知识,更多时候则是挂一漏万不成体系。 他和傅幽都看向了阿兮,而阿兮也不负期待地开了口:“华国神话体系里的太阳神主要有三位,一位是大家最熟识的羲和,传说祂是太阳的母亲,掌握着日月星辰的规律,为人间制定律法。 “但画面上这位显然是男性神,这就不得不说到道教的太阳星君,祂与其他八曜一起主宰人间的吉凶祸福,有时也会被称为‘太阳神’或‘日神’。 “但是这幅壁画上的仪式,显然要更加古老,更具备原始祭祀的色彩。” “好吧,看来你已经排除了两位错误答案,”傅幽问道,“那么最后的正解是?” “东君。” 阿兮缓缓念出了一个叫人陌生的名字,“这是两千多年前楚人所祭祀的太阳神,在《九歌》中能找到关于祂的颂歌。歌中所唱的,便是在乐声和巫舞中,驾着龙车驱散黑夜星辰,将光明带来人间的太阳神东君。” “祂的形象尊贵雍容,同时又英武不凡,是一位强大的战神,”阿兮的手指隔空在画像上描摹出一道轨迹,“你们看,这是他拉满的长弓,箭头对准了西北方的天狼星——一颗代表战争与灾祸的凶星,经常被用来比喻入侵的异族。” 随着她娓娓的讲述,谢云逐看向这副壁画,仿佛又解读了更多的含义。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祭祀与神降,也许还是一场大战前的动员,那些乐师所演奏的,或许是慷慨激昂的杀伐之声。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东君,那么我们可以更有针对性地准备任务物品了。”傅幽道,“楚人的祭祀一般会用到什么?” 阿兮掰着指头数道:“排除掉花和乐器,还有美酒、华服、各种形制的美玉、肉类的供奉……嗯,差不多就这些吧。” 谢云逐:“光听我的耳朵就累了。” 累归累,准备却不能不准备。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三人原路返回,除了预先准备可能的任务物品外,还要将乐器都找齐。 乐器这种东西,牛人用一片叶子一只塑料桶几根橡皮筋,都能奏出美妙的音乐。不过谢云逐并不具备音乐才能,所以只找了几只玻璃杯,里面灌上不同水位的水,傅幽的耳朵很准,给他校了音,谢云逐就拿着筷子叮叮咚咚敲起来。 他嘴巴里默念着唯一知道的乐谱,很认真地敲了一首支离破碎的《小燕子》。傅幽拄着下巴听着,脸上的笑容逐渐就挂不住了,“大佬,你知道大巫要求的是‘美妙乐音’吧?你这小曲刺挠的,召唤出来的怕是邪神啊……” 谢云逐自己当然也知道难听,只有他的背包里,传来了一声盲目的夸赞:“好听!” 谢云逐已经很头大了,天气又热,他烦躁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傅幽登时怒了:“不许喝!do都被你喝成mi了!” 另一边,阿兮正在研究那根唢呐,说起来她也是有民乐基础的,笛子、琵琶、古琴都会一点,但吹唢呐还是头一回。只见她憋红了脸,扬着脑袋,鼓足了劲吹出一长串嘹亮的噪音。 傅幽绝望地捂住耳朵,“把我折磨死了你们好开席是吧?” 想不到无所不能的三人组会在这样的阴沟里翻船,傅老师绝望之余,不得不倾囊相授,指望能在天黑之前把这对卧龙凤雏调教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办?”阿兮看他手上还没拿到乐器,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必担心我,”傅幽晃了晃手里的木勺,“先把你的曲子练好。” 他的确很有音乐才华,甚至还写了一张简谱让他们练习。那曲调古朴悠扬、典雅庄重,傅幽敲着塑料桶给他们抓节奏,还真有些黄钟大吕的意味。 10点左右,他们带着匆忙收集的一些祭祀用品,以及刚被灌输进去的音乐细胞,回到了祭台处。 其余人都已经回来了,唯独那个被肠子怪袭击后发了疯,失去了神光庇佑的新人梁越,不见踪影。 梁越再怎么神志不清,也不至于自己主动离开祭台,那么他的失踪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这或许意味着,祭台也并非绝对安全的地方,一旦失去了神光,他们就会被这个世界无声无息地吃掉。 不过令谢云逐有些意外的是,其余8个清理者,居然全员存活,而且状态都还不错。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叫作晓兔的新人女孩。 “咦,你们好像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啊。”傅幽自来熟地上前打招呼。 “我做过主播的嘛,所以这方面很擅长哦。”晓兔眨了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她每天都有在坚持化妆——把一样一样的手工乐器展示给傅幽看,有用蛋壳做成的沙锤,用橡皮筋绑成的弦乐器,水桶和铁罐搭成的架子鼓,也有水杯琴和纸卷排箫…… 原来今天早上他们三个离开后,晓兔也想到了自制乐器的主意,所以剩下的8人只在附近浅逛了一圈,找到了原材料后就返回祭台开始DIY乐器,零零总总做了几十个。比起长途跋涉的三人组,他们得到了大半天的休息,精神状态都不错。 谢云逐皱了皱眉:“所以说你们离开祭台的时间并不久,梁越为什么会失踪?” “我和晓兔应该是最早回来的,大概早上10点多吧,但那时候梁越就已经不见了。”晓兔的男朋友黑背抓了抓脑袋,“没想到大佬你还怪有人情味的呢!” 在人人自顾不暇之际,只有他还关心着同伴,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谢云逐懒得理他,在这诡谲阴森的世界里,同伴的无理由失踪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其他几个老玩家也都暗自心焦,宋自明叮嘱大家:“以后如果看到梁越,特别是独自行动的情况,不要贸然接近他,也不要信他说的任何话。” “啊,为啥啊?”黑背一愣,“不是说要互相帮助吗?” “笨蛋!”晓兔揪了揪男友的耳朵,“因为他可能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梁越了!” 新人们这下彻底听懂了,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谢云逐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从今天起,每天睡觉时必须安排人守夜。” 这一条,众人自然没有异议,所幸他们足有11人,安排2到3人一组,每组一个半小时轮班,也足以捱过“夜晚”。 众人商量着排好守夜轮次,便到了子时,大巫照例开始验收成果,只是这一次,她的要求超乎了大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606|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预料。 她要求的是:“为我弹唱娱神的祭歌。” 所有清理者皆是一愣,他们本以为将乐器交给大巫就可以了,谁知道还要为她弹奏!更何况,谁知道“娱神的祭歌”是什么玩意儿?! 一时无人敢响应,大巫的目光从一个个伪信徒的脸上淌过,仿佛黏稠的沥青,留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时,傅幽微微叹了口气,“我来吧。” 他上前一步,一手夹着塑料桶,一手拿着长柄木勺。只见他就这么席地而坐,有节奏地开始敲击木桶,口中吟唱道: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他的歌声清越悠扬,气息深厚,自带共鸣,古朴的祭歌伴随着飘飞的火星,似乎要直直地飞升穹宇之上,将人类渺小的欢欣与崇敬,供九天之上的神君歆享。 大巫缓缓移动身形,双脚按着节奏踏出奇异的步伐,四肢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曲折,她居然开始伴着这歌声起舞!她浑身的珠玉都琳琅地响起,长衣宽袖曳动飘拂,仿佛巨鸟振翅欲飞。 “怪不得白天问我要《东君》的唱词,”阿兮恍然大悟,“这家伙唱得真不赖啊……” 而谢云逐盯了两秒,忽然也盘膝坐下,开始蹭着大佬的歌声,敲他的破杯子。阿兮的反应同样不慢,掏出了她的唢呐,试图和谢云逐一样蒙混进去。 “滴嘟——滴嘟嘟嘟嘟——” 然而当那阵强劲的唢呐响起,全祭台都为她侧目,连大巫的脚步都停顿一瞬,扭头看了她一眼。 傅幽额上青筋一跳,好在他已经对二人的音乐水准有了充分的认知,因而气息不乱,只是努力加大了声音,试图覆盖住那令人绝望的声音。 然而紧接着,其余8人都开始手忙脚乱地加入合奏,那呕哑嘲哳、崎岖坎坷的声音各有各的主意,各有各的诉求,险些没把傅幽给送走。大巫的肢体扭曲得快要打结,但是对神的虔诚让她没有停下,只是果断地朝着傅幽靠近了一步、又一步。 很显然,如果说傅幽的歌声是黄河之水天上来,那这配乐就是泥沙俱下九曲十八弯、工业废水大排放、洪涝灾害生灵涂炭……其中又以阿兮的唢呐声洪亮得最不要脸,奏出了葬礼吃席的最强音。 终于大巫兢兢业业地跳完了祭舞,草台班子才如获大赦地停下来。空气一时安静极了,大巫久久没有说话,大家也都忐忑地咽了口口水。 阿兮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悄悄对谢云逐说:“想想大巫以前是什么排场,生气也是应该的……” 又说:“你看傅幽,气得把桶都敲破了。” “……”谢云逐戴上墨镜,放弃了观察人间,转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东君如果真的有灵,没道理不给这场别开生面的演唱会一点反应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太阳好像真的在轻微抖动。但由于幅度太小,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暑气造成的空气扭曲。 大巫也在抬头看,只是那厚重的青铜面具遮盖了她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的所思所虑。 “神光、神光又亮起来了!” “太好了,过关了!”忽然有人惊喜地叫道。大家激动地互相检查额上的神光,发现果然是傅幽的最亮,阿兮的最暗。所有人心服口服,心想太阳神的欣赏水平还是在线的,而且还赏罚分明呢! 这时,只听大巫幽幽地开了口,公布了第四天的任务: “去吧,为我带回异教神的偶像。” 9. 邪神的偶像 “异教神的偶像?”有人纳闷道,“异教神也要参加偶像101吗?最终票选11个邪神组团出道?” “……我猜这个偶像,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偶像。” “‘偶像’最开始的意思是用木头、泥土雕塑出来的神像,”阿兮一脸黑线,“当然,其他材质应该也没问题,只要是异教神的神像就行。” 而在这个只有太阳神为正统的背景下,“异教神”就等同于“邪神”。 “啊……这岂不是要我们主动去接触那些邪教的东西!”大伙儿立刻慌了。 “草草草那些雕像都可邪门了,有一个财神像我就看了一眼,现在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要我去找祂发财!” “而且那些邪神像都被异教徒围着,现在神光这么淡,不是要我们去送死吗?!” 谢云逐的心里也是突地一跳,白天他们三个集思广益,差不多罗列了所有祭祀可能用到的东西,但谁也没想要大巫会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 唯有一点他能确定,副本不会安排必死的任务。哪怕是要直面邪神,一定也有破局之道。 而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副本的难度仍在显著加大,可这只是第四天。 过关的欣喜根本没有持续太久,不详的阴云又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三人组负责守第一轮夜,阿兮对谢云逐说:“大佬你睡吧,这里有我和傅哥看着就行。反正我觉短,每天睡五个小时就够了。” 傅幽点头表示同意:“嗯,这个点在外面我一般还没睡,现在也不困。” 谢云逐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缓缓摇了摇头。可惜由于幅度太隐蔽,精神奕奕二人组都没有发现。 当然,谢云逐不是有责任感,而是睡不着——他是那种高敏感的、会被一点点风吹草动惊扰的类型。而且他心里格外不能存事,一点紧张和忧虑都会让他轻易失眠。 他坐到自己的遮阳棚下,把背包打开,把毛球翻了出来,毛球对着他打了一个哈欠——他在包里安逸地睡了半天了,刚才阴间大合奏的时候才被吵醒。 谢云逐大力蹂躏他的脸,将他搓扁揉圆,“傻毛球子,你有没有雕像之类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实力。” “雕像?”毛球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那必须有信徒给我建造呀,我们神才不会自己给自己造雕像呢。现在我的信徒只有阿逐你一个,你是要给我建雕像吗……” “我不是你的信徒,”谢云逐矫正他的错误观念,“我是你的主人。” “嗯……嗯……”毛球扭捏了一下,“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等等,你在脸红个什么?! 谢云逐不爽地将他的脸翻到背面,不看他的表情,继续把他当个解压玩具无情揉捏。 事实上,他是真的考虑过用泥巴给毛球捏个雕像,绕过可能会直面邪神的风险。 但是思考过后,他发现这条路行不通:首先是他未必能用泥巴捏出毛球的神韵,更可能捏出一只软趴趴的史莱姆。二来,既然当初那朵玫瑰并没有被识别为邪神的赠与,那么毛球的雕像,恐怕也不会被算作是异教神的偶像。 “阿逐,可以、可以不要揉我的屁股了嘛……”背面,传来了毛球颤巍巍的声音。 “你浑身都一样哪来的屁股,如果这是你的屁股那你浑身都是屁股,”谢云逐邪恶的大手将他翻来覆去揉捏,“你看,你连屁.眼都没有。” “呜,呜啊啊啊……”毛球气得大哭,他才知道自己连屁.眼都没有! 谢云逐把软乎的毛球抱在怀里揉搓解压,把他哭哭啼啼的声音当白噪声,等守夜的时间过去,他竟然破天荒地很快就睡着了。 / 不知是不是轮流守夜起了效果,一整夜都平安无事,不知所踪的梁越也没有回来。他额上毕竟没有神光,大家都猜测他已经死在了某个地方。 第二天早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焦虑和恐惧,没有哪支小队敢率先出发,好像前方是一条一去无返的断头路。 三人组也没出发,因为谢云逐把头蒙在毯子里,还在赖床。 宋自明正带着人试图制作一种类似于超长钳子的装置,能够无接触地取下雕像;手工很好的晓兔正在捏泥巴,试图DIY出一个邪神雕像……这一片热火朝天之中,忽然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其实俺觉得不会有啥事……”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低,最开始没人听到她说话,或者说听到了也不太在意。那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女人,五十来岁,五短身材,蜡黄的皮肤好像一棵久经风霜的树。 进副本后她也没怎么说过话,过关也主要靠别人出主意,只有几个人能隐约想起她的名字叫周兰。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终于有一句话引起了宋自明的注意,他狐疑地抬起头:“大姐,你刚才说什么?” “俺说,前两天俺碰到观音咧……”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她身上,周兰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关注,又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通,大家才勉强听明白:原来第一天进游戏的时候,周兰就被异教徒给吓到了,躲进了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里有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着一尊泥塑的观音像,周兰很信这个,当即就对着观音像拜了拜,上了三柱没点燃的香。 但是她现在一点事都没有,额头上的神光也没有因此而减弱。 “这么说来,并不是所有神像都可能引出邪神?”宋自明眼前一亮,“观音像是安全的?” 周兰赞同地点点头:“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是保佑人的……” “大家还是要小心,神像是与邪神联系最紧密的东西,是可能直接引起神降的,那种危险和异教徒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阿兮提醒道,“周姐接触观音像的时间太短,而且也没有碰触到神像,可能还没触犯禁忌……” “不不,你们相信俺,观音菩萨是好的……”周兰嘴笨不会说话,索性打开自己的帆布包,从中又找出一个细长的布包裹,掀开一角给大伙看。 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禁一缩脖子,反应大的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被她握在手中的,是一尊泥塑的观音像,做工有些粗糙,油彩也大多剥落,但仍能看得出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周兰说:“俺害怕么,就把观音菩萨带身上了,带了三天了,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说来,观音像可能真的是安全的!”宋自明兴奋地问众人,“谁见到过其他观音像?” 其他人都摇头,可能是真没见过,可能是见着了但不愿说。 “至少我一次都没见过,而且你们现在去找也可能会被异教徒藏起来。”阿兮耸了耸肩,“光寻找观音像满足不了所有人的需求,我的想法是佛像罗汉之类也可以试一试,再次可以尝试耶稣、圣母、关公、土地神等等这类的。” 大家的思路逐渐打开,一个名叫鑫磊的高壮男人激动地一指,“我在那边屋子里就看到了耶稣像,挂在银色十字架上的,我当时没敢碰就跑远了。” “对,我们可以一起试一试,把安全的神像范围给试出来。”宋自明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607|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鑫磊,你要不要现在就去拿走那个耶稣试试?我们陪你去,有麻烦一起解决。” “为什么要我先去拿?”鑫磊是个从不吃亏的老玩家,立刻眉毛一横,胳膊一抱,“我去给你们当小白鼠啊?!” “你这话说的,这是你发现的东西,当然要先让给你。”宋自明振振有词,“再说了我们和你一起去,有风险我们一起承担,要是成功了,拿到任务物品的可是你啊。” “风险一起承担?你去骗骗那些新人吧!”鑫磊冷笑道,“碰到神像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谁知道会沾上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况且耶稣这种洋人玩意儿,我是从来不信的。” “自私鬼!”不知有谁骂了一声。 鑫磊怒目瞪向他,“那你去拿?” 那人顿时也不吭声了。 在争执声中,周兰微弱的声音又响起来:“要不,还是俺去吧……” 这回没人无视她,都用热切的目光看过来。 周兰抱着她的观音,望着自己的脚尖说:“其实吧,俺的癌症复发哩,本来也活不久了,所以才进来这个游戏,到现在也没咋玩明白。之前是宋队长帮俺找的打火机,昨天是那个小姑娘帮俺做的乐器,俺也没法为大家做什么……” 她的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句句朴实真切,叫刚才争论的人都不由有些羞愧。 换作他们中的大多数,也许一开始连自己有观音的事都不会暴露,一个人偷偷躲起来休息,等到晚上直接交任务就可以,别人的死活算什么?更不用提,她现在是主动站出来,替所有没完成任务的人去趟地雷。 “反正俺本来也活不久了,你们都比俺年轻、有本事,都有得活呢……”周兰露出了一个有些笨拙的笑容,“要是俺这次活下来了,那接下来几天,还是要你们多关照着,俺比较笨,啥也做不好……” “大娘,别说了,您是我们的英雄,您比我们都要伟大!”宋自明动情地握住她的手,“我们和您一起去,放心,有难关我们一起度过!” 宋自明把所有清理者分为两组,男人们护送周兰一起去拿耶稣像,女人们留在祭台做探索前的准备。 当然,现实情况和计划发生了一些出入:男人队伍里混入了一个兴致勃勃的阿兮,女人队伍里混入了一个混吃等死的谢云逐——从始至终,他都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游戏世界的神明体系,说来并不复杂,从上到下可以分为三个等阶。最高阶的神被称为“至高神”,共有三位,其中之一便是掌管着整个游戏运行的秩序之神。 在至高神之下的,便是“主神”。祂们强大无匹,拥有自己的领域,掌管着一方副本,比如这个副本的主神东君。 最低等的神被称为“自然神”,自然界每天都会孕育出成千上万的灵体,其中的极少部分会长大,成为力量微弱的自然神。与神契者们定下契约的神,他的毛球,以及这个副本里出现的异教神,基本都属于此列。 因此,所谓的“菩萨”“基督”并非真的是大神的真身,只不过是某些低等神的皮套而已。一个邪神当然也可以穿上菩萨的皮套,伪装出宝相庄严的模样。用正常世界的常识来判断正邪好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那间小屋就在祭台几十米开外,探索小队进入没多久,很快又兴高采烈地涌了出来。大伙儿把周兰拱卫在中间,周兰手里又举着那支耶稣受难像的银十字架,耶稣复活那天估计也就这场面。 他们眉飞色舞地喊道:“没事儿!一点事都没有!” “这里的神像都是安全的!” 10. 神骸 笑容像是迅猛的传染病,很快染上了每个人的眼角眉梢,一夜的紧张过后,谁都想不到这个任务会变得那么容易。 周兰做主,将十字架交给了组织行动的宋自明,“宋哥,你是咱们的领袖,这个你拿着。” “草,明明是我发现的……”鑫磊嘟哝了一声,咬牙切齿但也自知理亏,强忍着咽下了这口气。 “你敢相信,真的就这么简单,”阿兮一边和傅幽讨论一边朝谢云逐那里走,“周姐这么一拿,就拿下来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不会真的走狗运,进入到了超简单副本了吧?” “就是,容易得我都有点毛骨悚然了。”傅幽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大佬你怎么看?” “副本的难度会随着天数逐级增加,反正我没见过倒U形的难度曲线,”谢云逐用小树枝在地上划拉了一下,然后啧了一声,“这个形状看起来就像一个坟包。”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了。”阿兮兴奋得搓手,“傅哥,你的那条路线上有发现神像吗?” “应该有不少,沿路就可以拿到。”傅幽说,“那就按照之前的安排,今天去东北角,看看前几轮玩家留下的信息,那上面虽然被涂抹掉了很多内容,但就能看清的部分来说,也一定能颠覆你们对这个副本的想象。” 于是三人继续出发,向着废墟的东北角前进。一路上有惊无险,在中午前便抵达了傅幽所说的地方。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傅幽在一块灰白的大石头前停住了脚步,这块弯曲的石头有两米多高,顶端尖细,颇像一根插入大地的巨型獠牙。 “这不像石头的材质,更像是风化了的骨头。”谢云逐抚摸着这块质感奇怪的石头,放眼望去,眼前的废墟上散落着大量同样质地的石头,高低林立,怪异嶙峋。 “是啊,”阿兮道,“可惜附近没有高处,无法将整片区域尽收眼底。” 谢云逐想了想,想到了包里还有一个趁手的工具,就把毛球掏了出来。毛球被他勒令不能说话,已经快憋死了:“唔唔唔唔——” “你可以说话了。”谢云逐将他托在手心,“睁大眼睛,看清楚石头的位置。” “诶?”毛球听话地把双眼睁得大大的,忽然感到浑身一轻,眼前的景物全部变成了下拉的速度线——谢云逐把他给扔到了天上! “咿啊啊啊啊——”毛球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落下去又被谢云逐稳稳地接在了手心里。 “看清了吗?” “好像、差一点……”毛球晕乎乎地说,大眼睛都变成了圈圈眼。 “再来一次。” “啊啊啊啊——” 第二次,毛球总算虚弱地点了点头:“看清了……好像是一大片尸骨。” “什么的尸骨?” “好像是人,我看到人脑壳了。但这个人浑身的骨头都是竖着插进地里的,就好像……”毛球天真烂漫地形容着一副地狱般的景象,“就好像天上有人把他一口口吃完,然后把骨头都吐了出来,所以骨头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插地里了。” “嗯,”谢云逐了然地点点头,又把毛球塞回了包里,“你可以继续把嘴闭上了。” “呜呜……” 阿兮碎碎念:“就算是数码宝贝,也太没有人权了……” 毛球似乎也为自己的地位感到伤心,在包里又是扭动又是哼哼,谢云逐拍了拍包,语气平淡如水:“乖面面,做得好。” 那一切不满立刻消停了,一小根透明的触须伸出来拉了拉他的小指:“下次有事还要叫面面哦!” 谢云逐无视了他的话,推测道:“如果真的是骸骨的话,以这残片的大小,那他生前至少有摩天大厦那么高。我在这个世界里没见过体型如此庞大的异教徒,所以说有没有可能……这里是一片神骸?” “如果是神骸的话,杀死祂的肯定也是一个神,”阿兮倒抽一口凉气,“而且比祂还要强大得多!” “错不了,就是神骸,因为这具骸骨有个非常特殊的性质,”傅幽拿起小石子在骨头上划拉了一下,划出一道浅浅的印痕,“在神骸上留下的痕迹不会被游戏刷新,接下来轮次的玩家都能看见,这是一片天然的记事本。” 这是一条隐藏的游戏规则——在《混沌天途》游戏中,每一轮副本周期结束,该周期内玩家所留下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消除,场景、NPC、怪物则会发生扭曲重组。唯独神明并不会随着副本周期的结束而刷新,他们是无序湍流中唯一稳定的锚。 谁都知道这个bug,然而神明这种凌驾于天地的存在,又岂是如此轻易能遇见?更何况就算有那个本事留下痕迹,又有哪个清理者会好心到专门给后来者留下提示? “真是不同寻常……说实话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我就感到哪里不对,好像‘永夜’其实一直存在,但它蒙蔽的是我的思维。”阿兮这样说着,眼睛里却放出兴致勃勃的光,探索谜题可是她的毕生所爱。 他们踏入了骸骨森林的中央,地面被破坏得一片疮痍,还散落着大量的冷兵器,大多造型古朴,满是鏖战后的缺口和伤痕。 一片神陨的古战场。谢云逐心下有了判断,抬头看到中央最显眼的那个头盖骨,发现上面写满了笔记,足有密密麻麻的一整面。 在最上方有人用朱红色的笔,写了一行超大超醒目的字: “想成为神契者吗?恭喜你撞大运了,机遇就在眼前!这个副本里存在大量的神明,只要用正确的仪式唤醒祂们,就有机会与祂们结契哦!” “仪式并不难,原理都是相通的:首先通过冥想在心中构筑神之【形】,献上祭品作为【媒】,最后必须达成双方都认同的【理】,就可以成功召唤啦,是不是很简单呢!” “卧槽!”阿兮惊呼道,“这家伙在教唆大家唤醒邪神诶!” 神骸上的信息永远不会被抹除,鬼知道有多少轮的玩家看到,并且真的尝试去做了。 果然,下面出现了许多来自不同清理者的留言,他们记录了自己与邪神结契的过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简直就像是传销广告下面还搭配了一串买家秀,充满了煽动性,叫人很难不心动。 “结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傅幽嘟囔道,“感觉像电信诈骗……” 谢云逐挑了挑眉,放平时他也不会相信,然而他自己就是一个可以写上墙的成功案例——他甚至没举行仪式,就被一个邪神给碰瓷了! 三人的视线继续向下,接下来的字迹越发潦草狂乱,即使没有划掉,也极难辨认。那大片大片凌乱的涂抹,压得三人都有些呼吸不畅。 最后几行字,书写者似乎处在极度的紧张和恐惧之中,笔迹凌乱飘忽: “小心!” “祂们都醒了!” “这个副本已经失控了!快跑!” “小心太阳,躲起来,躲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去……” “无论用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快!!!” 看到这里,三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什么情况?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祂们’,绝对指的是邪神吧……都醒了是什么意思?”阿兮揪着自己的头发,“两位哥,我没理解错吧,怎么看起来要完蛋了啊?” 事实上,从进入游戏到现在,一路上绝对称得上轻松,几乎没怎么死人,也没怎么遇上可怕的怪物。若不是天气太热,那真是度假一般舒爽的体验。 “问题来了,如果邪神都醒了,那为什么拿神像一点事都没有?”傅幽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些邪神都跑到哪里去了?” “或许祂们已经死了,”谢云逐言简意赅道,“被太阳神杀死了。” “有这个可能,”阿兮道,“所以上面说‘小心太阳’,可能是记录者看到了太阳神显灵的可怕画面。” 这个说法是目前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608|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有可能的了,也是最叫人放心的。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傅幽提议道:“这篇神骸林很大,我们继续去找找别的信息吧。” “行,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在这里会和。” 三人分头行动,谢云逐走了两步,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了毛球,捧在手心里打量。 他心里有一个始终无法解释的问题:其他邪神都消失或者死亡了,可为什么他的毛球还在? 因为太弱小了吗?弱小到众神开party都不邀请他?不……谢云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毛球太特殊了,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神明都不一样。 “为什么只有你那么不同呢?”他好奇地戳了戳毛球的脸颊。 “当然因为我很强大!”毛球得意地叉腰,“那些家伙都不敢来招惹我!” 谢云逐轻笑了一声,却没反驳他的话,又问道:“你能感受到其他神明的存在吗?” 毛球脑袋上竖起了三根触手当作天线,努力感受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谢云逐的呼吸一窒,“祂们还在这个副本里?祂们在哪里?!” “嗯……太远了,所以感受不清楚……我只能感觉到,祂们一直都在,”毛球吃力地形容道,“而且我感觉祂们……一直都在看着我们。” 很远的地方,一直看着我们……谢云逐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眼头上永不落山的太阳。炽烈的阳光照得他一阵头晕目眩,他不禁闭了闭眼睛。 最好的情况,这些苏醒的邪神真的已经被太阳神杀死了;最坏的情况,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曾读过一个故事,有一个骑士要向着风车开战,所有人都嘲笑他,”谢云逐像是自言自语般叹息了一声,“没想到有一天,我们或许要和太阳开战……” 毛球仰头看着那个庞然大物,顿时紧张起来了,“哇,那怎么办?我好像还打不过太阳。” 谢云逐勾了勾唇角,每次听他傻里傻气地说话,总是不由地想笑。 “但是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毛球小狗一样蹭了蹭他的下巴,“只要你给我很多很多的爱,我会变强的,强到连太阳都可以打败……” 可惜我并没有很多很多的爱,谢云逐想,零星几点,连拿来爱自己都不够。 他只有很多很多的惆怅、不甘与愤怒。 抱着毛球,他找到了在骸骨林中打转的傅幽和阿兮:“该回去了,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这一次全都装上武器。” “啊?”两人一同瞪大眼睛看过来。 “我们之前的思路跑偏了。”谢云逐踢了一脚这里遍地都是的武器,片刻的休息让他重新理清了思路,“邪神的去向,副本的异变,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重点——重要的是大巫对这件事的认知。” 两人立刻想起了被遗忘的主线:只要完成大巫颁布的任务,按规则集齐七样仪式用品,他们就可以顺利通关! 而大巫是无法感知游戏系统的存在的,在她看来,或许就是有一天邪神开始大量苏醒,太阳神的权威受到挑战。她依旧心无旁骛地想要为仪式做准备,那么这个仪式可能是为了什么? “原始的祭祀,对应着人类的原始欲望,”阿兮飞快地说,“所有的祭祀都有其目的,比如祈求风调雨顺、社稷稳固等等。国家每每遇上大事,比如新皇登基、发动战争都要……” 说到这里,阿兮忽然一怔,昨天那副壁画在她眼前闪现,东君挽起的长弓,隐没在壁画一角的、隐隐窥视的天狼星……以及那一大片跪倒的臣民身上所佩戴的黑色长棍——那毫无疑问是武器! 她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一场为了开战而准备的仪式!大巫想要的是一场讨伐邪魔的战争,而我们既是大巫的信徒,也是大王的战士!” “不管是与什么战斗,都会需要这些东西。”谢云逐拾起了地上的一支残箭,他对自己的判断相当笃定,“武器就是下面几轮的任务物品之一。” 11. 他回来了 三人在这片古战场精挑细选,一共收集了二十来把武器,都装在了小推车上。回去的路上,他们也没有忘记收集邪神的偶像,果然就像之前推论的一样,碰触这些偶像并不会引起邪神显灵,比直面那些异教徒还要安全。 他们放弃了收集其他可能的任务物品,算是将赌注都压到了谢云逐的猜测上。而当他们推着沉重的小车回到祭台时,立刻发现猜想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证实—— 祭台外围,不知何时斜插上了七根长矛,闪着凛凛寒光的矛尖向外,仿佛一圈暴突掀起的獠牙,又像一只伺机欲动的爪子。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左右,其余人都已经在营地,有的躲棚子底下躺倒休息,有的瘫坐着扇风补充凉水,找不到一个有完整脊椎的生物。 进副本第四天,再迟钝的人也发现太阳比第一天要更大,气温也正在以每天一度左右的趋势稳步上升,现在已经来到了全天候无差别的三十六度。 见到三人组满载而归,他们都有些惊奇,同样都在经历一个副本,但他们好像从来玩的都不是一个游戏。 “傅哥,你们怎么带了这么多武器回来?”黑背好奇地问。再厉害的武器在这个世界也不好使,完全没有火焰和神光来得有用。 “等子时你就知道了。”他傅哥神秘兮兮地卖关子,“你们今天怎么样?” “我们还是一起行动,把周围能找到的神像都找了,其实只要避开异教徒,今天的任务比以前简单不少呢。”黑背兴奋地说,“后来附近的神像都找没了,宋哥就走得比较远,结果受了点伤。” 傅幽的目光顿时看向了宋自明,只见这个精明利落的男人坐在棚子的阴影下,正在擦拭手里的一把枪。 他露出了艳羡之色,“宋哥这趟收获不错嘛。” “可不是嘛,宋哥找到了镇上的警察局,结果撞上异教徒差点死了,谁知道危急关头宋哥找到了一把枪,立刻把那些异教徒全突突了!”黑背两眼放光馋得要死,“唉,真想摸摸看,我还没碰过真枪呢!” 看来下一轮,宋自明能获得最多的神光了,傅幽摸摸下巴,也不知道大巫有没有见识过这种物理超度武器。 “哎,小伙子,你有治中暑的药吗?”周兰凑上前询问,“那姑娘一整天都不太舒服。” “中暑药我倒是没准备。”傅幽望过去,就见那个叫徐宁诺的女生虚弱地躺着,像棵晒蔫吧了的小白菜似的,双眼哭得红肿一片。 前两天,和她组队的梁越被肠子怪袭击,失去了神光,之后又平白无故失踪,估计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我看这不像是中暑,倒像是心病,”傅幽走过去蹲下来,“怎么了小徐?” 得到了一点关切,徐宁诺的眼泪马上就滚滚而来,抓着傅幽的衣袖说:“都是我的错,那个肠子怪物本来是朝我来的,梁越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抓住的!如果我当初小心一点……” “好了好了,这不怪你,”傅幽语气温柔,哄人很有一手,“梁越拼命保护了你,肯定不是让你为他难过的,对不对?你要努力生存下去,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拯救他。” 徐宁诺愣愣地盯着他英俊的脸,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傅幽拆了个什么东西递到她嘴边,笑眯眯地说:“真乖,来,含着这颗药,包治百病的。” 徐宁诺将圆滚滚的“药丸”含进去,才发现那是一颗甜甜的糖果,她的脸就慢慢红了。 阿兮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对谢云逐道:“他在小白脸的赛道上绝对是统治级别的!” 谢云逐翻了个白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别骂了别骂了,我是在做好事呢。”傅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你们看这对小年轻,认识没多久就在危险中处出了感情——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吊绳效应’?” 谢云逐一本正经地纠正道:“错了,应该是吊床效应。” “是吊桥效应啦!”阿兮露出了学霸的鄙夷目光,“两个笨蛋!” 他们休整了一会儿,便到了子时,大家将收集到的邪神偶像一字排开,摆在大巫面前。大巫验收过后,判定全员通关。 这一次,每个人得到的神光都差不多,像一块聊胜于无的贴纸扒拉在额头上。然而此刻每个人都已经用脚丈量了这片废墟,用火焰与勇气和异教徒搏斗,他们早就不复最开始的惊慌。 他们甚至可以感到骄傲,因为副本过半,除了失踪的梁越外,十一人全部存活,并且状态都还不错。 大巫要公布新的任务时,连向来不屑一顾的谢云逐都坐直了,凝神盯着那个庞大的身影,迫切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只听大巫缓缓开了口:“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大家仍一脸茫然的时候,阿兮已经激动地跳了起来,在她的欢呼声中,大巫的声音还在继续:“神君赐福的勇士啊,我要你们拾起刀剑,枕戈待旦,跟随我一同讨伐邪魔外道……” “去吧,去寻来刀枪剑戟,为我而战!” 这下所有人都听懂了,这一轮大巫要求的果然是武器!他们回头看了眼那二十来把武器,每张脸上都亮起了笑容。 三人组提前预判了任务物品,把武器运了回来,意味着他们不用再和异教徒斗智斗勇,获得一整天宝贵的休息时间! “卧槽太厉害了,你们到底是怎么预判到的?!” “兮姐牛逼!” “哪里哪里,牛逼的不是我,是大佬啊!”阿兮立刻谦逊地一鞠躬,以绿叶之姿隆重地托出谢云逐这朵鲜花。 “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地球没了大佬怎么转?硬撑罢了!” 更多的赞美和吹捧立刻朝谢云逐发射,撞在他的24k全金属冷漠外壳上,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别吵。”谢云逐立刻离开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凉棚和躺椅,遮阳伞盖向下一拉,他把自己像个蘑菇一样包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会儿,都露出苦笑,大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合群啊…… 不过热情怎会被冰雪融化,没多久黑背就敲了敲他的遮阳伞:“大佬,这是我煮的泡面,辛拉面还加了卤蛋和火腿肠,尝尝呗?” 里面没有应答,但从遮阳伞下默默伸出了一只手,拿走了他孝敬的泡面。 不一会儿,周兰又端着几盆炒菜过去:“俺啥都不会,就做饭马马虎虎,炒了点菜你尝尝,别客气,吃完了还有……” 啃了不知多少年的压缩饼干,谢云逐哪里受得了带锅气的炒菜的诱惑,顿时被香迷糊了。这次他把遮阳伞掀开一点,露出了脑袋,破天荒地说了声谢谢,接过菜后又很快缩了回去。 “噗噗噗——”阿兮那伙人肩膀抖动着,捂着嘴拼命忍住笑意。好不容易轻松一天,大家撩猫逗狗的闲心都起来了,变着法儿去投喂大佬。 到最后,只见那朵遮阳伞蘑菇不厌其烦地朝着祭台边挪动挪动再挪动,大家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 这天夜里,大家都拿出了包里的好东西,互相分享,一起喝酒聊天。虽然只认识了四天,但大家俨然已经是患难与共的亲密战友。 “要是梁越也在就好了。”徐宁诺有点感伤,“其实他只要熬过那一天就好了,大家团结合作,都会好起来的……” “唉,早知道那天我和晓兔早点回来了。”黑背也一脸懊悔,“不然我们说不定能达成全员通关成就呢!” 老玩家们淡笑着,多少感到此刻的氛围有些奇异——他们习惯了在游戏中尔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609|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诈、彼此提防算计坑害,这种和谐友爱的画风,就好像阴沟里的糖纸一样突兀。 不过管他呢,人生得意须尽欢,明朝暴死土里埋,片刻的欢愉享受便好。 篝火聚会之后,大家也都找到了自己的遮蔽物准备入睡,按照之前的安排,还是两三人一组轮着守夜。 一整个夜晚都风平浪静,早七点左右,徐宁诺被上一轮守夜的人叫醒,叫她守最后一班。她揉着困眼爬出棚子,外面高照的日头让她的生物钟不知所措。 因为夜里的狂欢大家都睡得很晚,此刻都在各自的棚子里休息,和她一起守这一轮的是周兰大姐,也是困得东倒西歪。 不行,不能睡……徐宁诺盘坐起来,一边深呼吸一边做了几个瑜伽动作唤醒身体,在外面的时候,这是她每早的必修课,会让她从一天的开头就精致起来。 说起来,在现实世界,她也是个坐办公室的小白领呢,做着说出去很体面的工作,尽管时常因为超前消费而左支右绌。 之所以进入游戏,其实完全是因为一时冲动——她有个闺蜜名叫陆嘉梦,她长得没自己好看,成绩没自己好,交的男朋友也不如自己的,而这恐怕也是她们友谊能维持这么久的原因。 然而她们大学毕业后,情况却截然相反,她做个了普通的小白领,开启了外表光鲜其实痛苦煎熬的996生涯;而那个向来只配做自己跟班的陆嘉梦,居然在职场上一路开挂,现在已经年入百万了! 徐宁诺压根不相信陆嘉梦有那种本事,她从一些隐晦的渠道听说了《混沌天途》游戏的存在,得知在游戏里通关就可以在现实中施展“奇迹”。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陆嘉梦肯定是偷偷用游戏给人生开挂了! 既然她可以,那么从小就比她优秀的自己为什么不行?怀着这样的心思,她进入了游戏,结果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咀嚼着后悔,她失去了困意,身旁的周兰已经歪着脑袋发出呼噜声,她便想着从包里找点吃的。带进来的沙拉轻食早已经在高温下发馊了,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好在她还带了一些代餐粉和能量棒…… 忽然前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不忏悔吗?” 徐宁诺怔怔地抬头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祭台下,正是前两轮和她一起组队、对她十分照顾的梁越。 男人看起来好像只是离开去上了趟厕所,还穿着失踪时的那套冲锋衣,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神情有一种忘却生死般的平静。 “我听到你们聚会的声音,所以就找回来了。真快活啊,怎么不叫上我呢?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同伴吗?” 梁越遗憾地说着,双眼则一动不动地盯着徐宁诺,抬脚踏上了通往祭台的阶梯。 “越哥,你回来了!”徐宁诺结结巴巴道,“你之前去哪里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你不想我回来?” “哪里的话,你可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呢,”徐宁诺咽了口口水,努力笑了笑,“我现在就把大家叫醒,大家看到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那么,你高兴吗?”梁越向前走了一步,手略一松开,一肚的肠子便都流了下来,徐宁诺想要开口尖叫,立刻就有肠子飞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徐宁诺,当初你为了自己逃命把我推进浴缸里的时候,你有忏悔吗?” “唔唔唔——!!!” 梁越已经不再需要答案了,微微笑道:“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因为你并没有害我,而是将我引向了新生。” “所以我回来了,”他的肚皮敞开,鲜红的肠子像拥抱的手臂一样四面八方地伸展,“我要带你走向一条更光明的路。” “徐宁诺,”他用肠子拥抱了惊恐哭泣的女人,“欢迎加入肠教。” 12. 吊尸 “啊啊啊啊——!!!” 7:49,爬起来上厕所的晓兔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惊醒了所有梦中人。本该守夜但禁不住睡着了的周兰大姐,睁眼看到了那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也跟着哭嚎起来。 所有人都抄着武器飞快地冲了出来,谢云逐钻出自己的棚子,也为眼前的一幕打了个寒颤—— 在距离祭台不远处的一道断墙上,挂着徐宁诺的尸体。 她的肚皮向两边敞开,里面被完全掏空了,而本该在那个位置的大肠小肠,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根,一圈圈缠在她自己的脖子上,成了勒死她的上吊绳。 “怎么回事?!”大家第一时间看向一同守夜的周兰,然而周兰面色大骇,已经吓得舌头僵直,从那模糊的哭喊中只能辨认出破碎的话语:“俺不知道……俺睡着了……” “这点事都做不好,守夜怎么能睡着呢?!” “这……对不住,都是、都是俺不对……” 宋自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大家也别怪周姐,幸亏她睡着了,不然没准也要遇到危险。” “所以说为什么是这种死法?这是什么邪教仪式吗?”前一天还一起依偎着说女生间的小话,现在徐宁诺却被如此残忍地杀死,晓兔快崩溃了,“我早上起来看到,真的要吓死了!” “救、救命,那肠子怪……追过来了?”黑背颤颤巍巍道,“它已经害死了梁越,现在连徐宁诺也不放过……” “有可能,这是一种具有装饰性的死亡展览,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宗教意味,”谢云逐缓缓开了腔,“但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为什么梁越是‘失踪’,而徐宁诺是被当场杀死并挂起来展览?有谁和他们两个比较熟悉,知道他俩的关系吗?” “我跟他们熟一点,因为都是新人嘛,所以第一天的时候走得比较近。”晓兔说,“梁越大哥很靠谱,虽然也是新人,但是特别照顾我们。宁诺姐姐还偷偷和我说,这种好男人现在不多了。我没见他俩吵过架起过矛盾,梁越大哥失踪后,宁诺姐姐就一直很伤心的样子……” 谢云逐“嗯”了一声:“明白了,先把人摘下来检查看看吧。” 他嘴巴在动,但人没动。小队里有几个胆大的,只好主动上前,忍着恶心把徐宁诺的尸体摘了下来。 人所有的肠子加起来,足有七八米,现在就这么一圈圈地像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让所有人都直观地感到了那长度,更不用说它还滴着黏稠的液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 傅幽一边忍着恶心替徐宁诺摘“项链”,一边露出了一个苦瓜似的笑:“我早说了是吊绳效应吧……” 阿兮忍无可忍:“呸呸呸,还不快打一下你的乌鸦嘴!” “如果让我现在的手碰到我的脸,”傅幽闭了闭眼睛,“我就再也不要这张帅绝人寰的脸了。” 等他们把尸体大致清理好了,谢云逐才蹲下来,戴着手套检查伤口。他脸上没有任何嫌恶之色,给予这具尸体的,只有与对待活人一视同仁的不耐烦。 “撕裂状的伤口,是从内部被什么东西生生挤裂开的;死者的身体上,以及口中都有大量肠粘液,这堵墙亦是如此。”他说得绘声绘色,“你们可以想象肠子像蟒蛇一样缠住受害者,而她自己的肠子也跟着挤破肚皮钻出来,缠住她的脖子,拖到墙上挂起来……” “呕——”看到尸体都没吐出来的周兰,被他描述得大吐特吐起来。 “做好准备吧,”谢云逐望向昨晚还兴高采烈,此刻脸色却如丧考妣的众人,“游戏正式开始了。” 这是老油条们的恶劣口癖,把第一个清理者的死亡,称之为“游戏正式开始”。 这本该轻松的一天,因为徐宁诺的死亡而蒙上了浓重的阴影。无法从尸体上找到更多信息后,大家便在离祭台较远的地方挖了个坑,将她的尸体埋了起来。 副本结束之后,她的尸体也会回到现实世界。她的亲人终究会看到这惨绝的一幕,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躺在床上散发出腐臭……那会给亲人留下何等的阴影,何等的悲痛,难免叫人兔死狐悲。 为了财富、地位,以及那些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就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一切真的值得吗?然而当他们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他们已经身在副本中,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那些新人的脸色尤其难看,实质般的压抑气氛笼罩在祭台上空。他们一铲一铲为同伴填上泥土,一同埋掉了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即使有一天的缓冲期,他们也感觉喘不上气来,抱团结队地一同出发,尽量只去近的地方,寻找下一轮可能的任务物品。 大佬给了不明确的指示,所有与“祭祀”和“战争”有关的物品,都可以纳入考量。所以大家放飞想象力,差不多把附近能拿的东西都一趟趟搬运回来,在祭台下面堆成了破铜烂铁的小山。 谢云逐闷头睡了一整天,但由于炎热和思虑过重,也没怎么睡好。毛球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在他身边摇扇子,替他送来阵阵小凉风。 偶尔在这样的时候,谢云逐会感到有个小家伙陪着也不错——别人家的契神虽然大杀四方,但能像自家毛球一样傻乎乎地给自己扇半天扇子吗? 躲在帐篷里,他索性脱掉了上衣,全方位地给自己降温。毛球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他,忽然道:“你好瘦呀。” 瘦,但是那身材又很漂亮,不是骨瘦如柴的干巴,而是每一块肌肉都生得恰到好处,就好像一把历经战乱的名刀,积蓄着深藏不露的力量。 但腰还是太细了,一看就是没好好吃过饭。当他背朝着自己的时候,还能看到隐没在裤腰里的半个黑色印记,就好像一个醒目的指引标志,拽着人的视线不住地往那里看。 那是自己打下的,证明他属于自己的烙印,每次看到这个印记,毛球的心里就涌现了无尽的满足。 “要多吃一点呀,”他碎碎念道,“多吃一点才有力气……” 谢云逐对他的评价嗤之以鼻,正好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便顺手抄起毛球过来擦了擦汗。 别提,这么个大热天,毛球居然还是蓬松干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转过头捂住脸开始嘤嘤嘤起来。 / 当晚子时,大家纷纷拿着武器来交任务。大巫将两把法器交握在胸前,声音庄严洪亮:“用你们手中的武器,劈碎邪神的偶像!” 大家一愣,带回来也就算了,还要劈碎,这下彻底把邪神得罪了个彻底。只听“哗啦”一声,是谢云逐毫不犹豫地动了手,用刀劈碎了他面前的寿星泥塑。那蟠桃似的大脑袋,四分五裂地碎在地上,里面是空心的。 无事发生。 大伙儿便也纷纷跟上,在大巫的注视下,或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610|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砍或射击,毁掉了自己带回来的邪神偶像,然后将残片丢进了熊熊烈火中。 神光在他们额头上逐一亮起,从这象征般的举动中,一种莫名的决心和力量充斥了每个人的心,好像他们真的要握紧各自手中的武器,为太阳神讨伐异己。 “侍奉神君的勇士们,我看到你们佩带长剑挟着强弓,勇猛威武天下皆知,即使是大渊中的凶鬼和尸骸林中的罗刹,也要回避你们的锋芒。”大巫苍老的声音在祭台上回荡,“现在,我要你们去为我准备足够的鲜血,填满这尊鼎。” 说着,她竟然从火中取出了一只灼灼发烫的青铜鼎。 那是一尊不大的四足方鼎,每一面都雕刻着突出的兽面、花草以及繁复的太阳图腾,看起来生机勃勃、充满吉祥意蕴。 “也对,祭祀的时候少不了血,在殷商时期,甚至还会用到大量的人牲作血祭。”阿兮扶额,“问题是就算提前想到了,谁会真的去准备血啊……” 这副本的难度阶梯,刁钻得叫人防不胜防。 “嗯……”傅幽摸了摸下巴,“这鼎多大?十升差不多吧?” 谢云逐点了点头,“差不多是两个成年人全身的血量加起来那么多。” 大佬一张嘴,就是冲天的晦气,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既想让他别说了,又指望他多说点。 “没关系,从异教徒身上获取血还算容易。”宋自明道,有了神光和枪,他说话格外有底气,“明天大家一起行动,想办法杀几个异教徒回来。” “是啊,大巫让我们收集武器,不就是叫我们大干一场吗?”鑫磊身上别了两把刀,挺起了精壮的胸膛,“坐以待毙的日子结束了,接下来我们要反抗到底!管他异教徒还是肠子怪,全都来问问老子的刀!” 但他们激动可没用,大伙儿还是看向了谢云逐,就好像迷途的旅人,习惯性地看看手里的指南针。 谢云逐道:“就这么办吧,先杀几个异教徒试试看——不过在此之前,要先确保安全地度过‘夜晚’。” 昨晚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不知所踪的梁越、惨死的徐宁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谢云逐安排所有人沿着祭台用家具等物做了一圈防御工事,又将剩下的10个人重新分了四组,每组安排两小时值夜。 第一班是他和周兰,第二班是傅幽和鑫磊,第三班是宋自明带一对小情侣,第四班是阿兮外加一个叫黄博涛的新人和一个叫侯飞的老手。 周兰感激地看了谢云逐一眼,知道他这是有意在照顾自己。她也无从表达感谢,其他人都去休息后,就给谢云逐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面。 这几天被大家投喂多了,其实谢云逐已经没那么馋泡面了,但还是接了过来。氤氲的热汽沾湿了他鸦羽般的眼睫,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周兰愣了一下,她没文化,只觉得眼前的青年有说不出的好看,好像天上的月亮似的,不亲近人,但也不吝啬那淡淡的照拂。 两人默默地吃着东西,灼热的阳光依旧炙烤大地,热浪翻腾,耳边只有风吹过残破的建筑时空洞的回响。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废墟深处,埋着徐宁诺的土堆,轻轻地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一小撮土被顶起,一段红通通的东西冒了出来,像蛇一样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那是一截大肠。 13. 肠教 守夜总是漫长枯燥的,更何况是跟一个沉默冷厉的男人。周兰本来是怕生的性子,最开始看到谢云逐冷冰冰的样子,就有些打怵。但随着这些天的相处,她反而不怕谢云逐了,就像个邻家阿姨一样絮絮叨叨地开了口:“小伙子,其实俺能看出来,你心肠最好,明里暗里都帮着俺们这些啥都不懂的,为啥平时要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哩?” 谢云逐默默地吃着泡面,一开始并不想回答,但心里又觉得她有些亲切——许多老玩家都被游戏磨灭了人味儿,但是周兰不同,她就像是早上走到小区门口会撞见的买菜阿姨。 谢云逐其实喜欢和这类人相处,由此他可以回忆起那些遥远的日常琐碎。在很久之前,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像阵风一样骑着单车上下学,课上偷躲在书堆后看漫画,幻想有一天神奇降临打破这平静无聊的日常。 结果神奇真的来临了,那些平静无聊的日常,他再也回不去了。 “人与人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常识吗?”谢云逐喝了口热汤,“我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善意,只是不想忘记作为一个人的常识。” 周兰迷惑地睁大眼,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在这个游戏里只有两种东西是重要的,那就是基本常识和基本人性。”谢云逐晃了晃叉子,“拥有前者你就可以通过大部分关卡;拥有后者,你能保证从游戏里出去后,你还是个人。” “常识和人性……就这些?”周兰有些纳闷,听起来连她这个没文化的乡下人也有的东西,在这个厉害的年轻人口中,居然变成了通关的唯二法宝。 “别小瞧它们。我们被称为清理者,是为了清理副本的扭曲,但是很多时候,清理者反而会被游戏同化,堕落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什么同化……堕落?”周兰茫然地问。 “说些你能听懂的吧。”谢云逐对她笑了笑,“阿姨,你信佛不是么?佛教讲六道轮回,进了这游戏,就等于是入了畜生、恶鬼、地狱道。你在好好的人间不呆着,来这三恶道做什么?即使在这里实现了什么愿望,也不过是增加了自己的恶业而已。” 这下周兰听了个囫囵懂,大概是想起了三恶道的图景,微微战栗起来。 谢云逐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条下来,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和一个“谢”字,递给周兰:“你从副本出去后,就联系这个号码,告诉他是‘谢’让你去找他的。我对这个人有恩,他会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提供所有的治疗费用。” “啊呀,这、这怎么好意思……” 谢云逐将纸条放进她的手心,“以后别再进游戏了,这里无法实现你的愿望,只会让你扭曲和堕落,变成那些怪物一样的东西。” 周兰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将纸条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太感谢你了小伙子,你真的是个好人……” “沙沙、沙沙……” 空中传来像是风吹过砂砾一般的细微声响,却叫谢云逐的目光一凝,对周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周兰立刻睁大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发现。 谢云逐其实也没发觉异常,但他不会忽略在出生入死中锻炼出来的危机感知,他从包里掏出毛球,小声道:“面,侦查。” 毛球与他默契十足,立刻跳到了他的手心里,在谢云逐的一抛之下高高地飞起,努力睁大眼睛,放眼望去。 这一望,简直把他吓得毛飞魄散,一落下来就趴在谢云逐耳边叽叽喳喳地叫道:“全都是的,到处都是,好几十个异教徒,全都躲在建筑后面!”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一阵急遽的沙沙作响,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飞速朝这边靠近,扬起一道飞沙走石的烟尘! 而它的目标,正是吓瘫在地的周兰! 毛球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早就准备好的铁皮桶,在上面蹦跶出“咣咣咣”的动静,将所有人都吵醒,“都起来,有敌袭!” 而谢云逐一把抄起手边的长矛,在心中念诵太阳神之名,额头的神光跟着一暖,一簇火焰忽地跃上了尖锐的矛尖! 那道残影动得飞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他在心里冷静地做了预判,瞅准地方猛地朝地面一戳,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矛尖像是没入了一坨软肉里。 谢云逐挑起来一看,那赫然是一节肠子! 肠子的主人,紧跟在后面爬上祭台的,却是腐烂发臭、刚从地里爬出来的徐宁诺! 肠子早已与它的肚子分离,它带着满脸狰狞的笑意,扭头朝周兰爬去:“守夜的时候你明明醒着吧!我看到你睁着眼睛又别过了头!为什么不叫人?!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害死?! “周兰,我要你忏悔!忏悔吧!忏悔吧!” 周兰吓得跌倒在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昨晚她的确在半梦半醒间发现徐宁诺被肠子拖走,却梗着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将死之人,早就无所畏惧,然而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才发现本能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她真的像谢云逐所说的那样失去了人性,浑身哆嗦着闭上眼,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唯恐也被那肠子怪拖走。徐宁诺临死前怨毒的眼神,成了她无法忘却的噩梦。 而现在,徐宁诺的厉鬼真的回来复仇了!周兰吓得眼白一翻,就这么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眼看徐宁诺的利爪就要生生剖开周兰的肚子,谢云逐长矛横扫,将那灼烧着白色火焰的矛尖直直戳进了它的胸口,徐宁诺登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啊呃呃——” 最后连声音都变了调,因为谢云逐用矛尖直接将喉管也捅穿了,将它如一面焚烧的血肉旗帜般挑起,然后狠狠地甩到了祭台下!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他解决第一个麻烦后,众人才抄着武器跑出了遮蔽物。他们就看见大佬横执长矛立在祭台边,看到他浸湿的背心之下,单薄的背部肌肉紧绷着,和平时懒洋洋的样子判若两人,简直像个战神。 “不止一个,要小心。”解决了一次偷袭,谢云逐的神色依然凝重,死死地盯着五十米开外的建筑废墟。大家一同投去了紧张的视线,便听到那里窸窸窣窣,发出了螃蟹迁徙般的动静。 一颗头、两颗头、几十颗头……越来越多的头颅从断墙后冒了出来,对他们露出了属于异教徒的苍白微笑。当异教徒们的肚子露出来时,大家发现它们的肚子都破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了或长或短的肠子——露出多少似乎与等级差异有关。 这不是三三两两的偷袭,而是一支围攻的军队。 清理者们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便听到谢云逐带着些喘的声音:“点火。” 睡觉之前大家曾预演过这样的场景,因而都还算镇定。闭上双眼与神光共感,各自的武器上便逐一燃起了火焰。又以武器为火炬,点燃了早就布设在祭台边缘的火堆。 祭台的周围早就淋满了油,火蛇在地上滋啦舔舐,很快游走一圈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围绕祭台形成了一道火焰的圆环,成了他们的城墙。 那异教徒的军队没有惊慌也没有行动,随着身后传来一阵“滴嘟滴嘟”的车喇叭声,它们居然整齐划一地朝两边列队分开,恭敬地弯下了腰。 只见一辆华丽的红色兰博基尼,缓缓朝祭台“颠”了过来。 “颠”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因为这辆超跑并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7611|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行驶,而是被八个异教徒像抬轿子一样抬着。徐宁诺本来还在地上微微抽搐,就被它们这样无情地踏了过去。 八抬大车后面,还跟着两个“仪仗兵”,手里一本正经地举着窗帘做的旗子,旗子上用红颜料画满了弯弯曲曲的大肠。 下面又垂着两条竖幅,左边写着“肠命百岁”,右边写着“血债血肠”……似乎暗示着该教具有岁月静好和重拳出击的二象性。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潇洒地靠着椅背,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摘了墨镜,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好久不见啊,诸位同胞。” 来者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梁越,一反常态地风光无限、得意洋洋,好像被群蛆拱卫的苍蝇之王。 天真的黑背嚷嚷大叫道:“梁越你在干什么啊?!你醒醒!别被异教徒迷惑了!” “迷惑?”梁越歪了歪脑袋,“你会被自己的教徒迷惑吗?” 他稍微起了些身,让众人看清了自己破开的肚子,和里面被编成麻花状的、整整齐齐富有威严的肠子。 “我现在是‘肠教’的教主,说实话,和你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但是念着同为清理者的情谊,我愿意将教化的肠液淋于你们蒙昧的颅顶。” “我的娘咧,他刚才说要淋什么……”傅幽惊恐地捂着自己帅气的发型,素来胆大的他都不由后退了一步。 “肠教是什么鬼?”鑫磊捏着鼻子大骂道,“谁他妈会信一截肠子?!我都闻到大粪味了!” “呵呵,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被副本同化了?”梁越倨傲地晃着脑袋,带着怜悯看向露出反胃表情的众人,“不,我依然是清理者,同时也是这些迷途羔羊的领袖。我找到了另一种通关方式,不用九死一生地做任务,也能笑到最后。你们的思路都错了,来吧,加入我吧,加入肠教吧!” 没有一个人听信他癫狂的话语,黑背绝望地喃喃道:“这家伙已经疯了……” “我疯了?哈哈哈……不清醒的是你们!因为你们背弃了腹中的‘第二大脑’,所以永远无法看清世界的真相!”梁越的情绪激昂,忽然将肚子挺向天空,然后开始猛甩他的肠子! 底下的信众立刻开始躁动,跟着做起了这诡异的仪式,将黏腻的□□甩得到处都是,躲在火焰保护后的清理者们虽然没沾到,但纷纷感觉心智受到了极大污染。 谢云逐心里一动,戴上墨镜跟着看向天空,发现那轮永恒不灭的太阳,好像也跟着颤动了一下,虽然只是极小的波动,但依旧被他察觉到了。 肠教的仪式,为什么会让太阳产生反应? 他一边思索,一边拾起地上的一把弓箭,以神光点燃箭镞。然后拈弓搭箭,将弓弦拉成了满月,右眼凝神瞄准,摇晃的银耳坠映照着烈烈火光。 “啊,等待吧——等待肠神破开天空的覆膜,重临这片黑暗的大地,”梁越已经在狂舞中走向癫狂,摇肚晃肠地喊道,“将我们引领至永恒的蠕动、消化和排泄!” “咻——” 火箭破空而来,仿佛一道从地面窜起的火流星,精准地射爆了梁越的脑袋。 诡谲的仪式仿佛被按下了禁止键,世界一瞬间安静极了,所有的异教徒都停止了扭动,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祭台,而祭台上的清理者们,也目瞪口呆地看向了谢云逐。 “喀拉——”梁越那烧焦的脑壳裂成了两半,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脑浆,而是一坨肥腻的肠子。 而谢云逐没有理会任何关注,心无旁骛地搭上第二根火箭,深蓝的眼瞳中闪烁一点寒芒。 “咻——” 转眼间第二声弓弦崩响,箭矢脱手,走在最前面的异教徒应声倒下。 14.血战 双方同时反应过来,一场大战立刻爆发! “杀了他们!!!” “给教主报仇!!!” 肠教徒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拼了命地朝着祭台冲锋,被火烧焦了,就以身体扑倒火焰,为后面的同伴铺开道路。 而祭台上的清理者们,同样为了活命发了疯,不顾一切地挥动武器,用太阳赐予的火焰焚毁一切。向前一步是敌人,退一步就是死! 人高马大的鑫磊挥舞着两把大砍刀,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火舞的旋风,在肠教徒中冲杀砍掠,一层金红的光亮如铠甲般覆盖他的躯体,叫他不再畏惧火焰和灼热。 傅幽拿了一柄宝剑,颇有两把刷子地挽了个剑花,招式华丽地打了半天,才堪堪干掉一个敌人,这个时候阿兮已经用火焰大棒胡乱抡死了两个肠教徒。 而其余不会使用武器的人,干脆都捡了大斧子大榔头,借着火焰凶猛的燃烧,不顾一切地挥舞劈砍,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吼哑了嗓子。他们中的大多数,从未想象过自己会不要命地嘶吼拼杀,会像野兽一样用尽全力撕咬敌人。这是一场脱胎换骨的磨炼,假如他们能活着回到现实中,将成为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人。 从三恶道归来,人也不再为人。腥血和硝烟的气息将永远萦绕在梦中,这也是很多人即使满足了欲望,也终将回到游戏的原因。 祭台燃烧成了一片火海,而大巫站在篝火畔,如一位君王巡视着她英勇无畏的将士。 宋自明占据了人群后的制高点,冷静地发射子弹,为队友补位支援。而谢云逐与他背向而立,依旧使用那把弯弓,毛球从箭筒中帮他一支支递出箭,他便沉着地开弓射箭。 箭的频率虽然慢于子弹,但是势大力沉,专门追着那些最凶猛的肠教徒,一箭一爆头。 在他出手之前,从未张扬过自己有着如此出神入化的箭术,然而他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做到了,好像一个永远能为众人托底的后盾,谁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然而只有靠得最近的毛球能感受到,谢云逐已经累了。他的小臂肌肉因为过度疲惫已经开始抽搐,好几次竟然不能将弓弦拉满。而这些战场上捡回来的箭大多十分残破,没多久他的虎口就被松脱的尾羽划了道血口子。 而他的神情依旧专注,目光紧追猎物,蓝眸里凝聚着凛然杀意。如果不是嫌太滑而在衣服上擦了擦血,毛球甚至会怀疑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伤。 不知为什么,明明连心都不存在,但那一刻毛球竟然感觉心痛得快裂开了。他着急得不知该怎么做,就攀到了谢云逐的肩膀上,伸长触手,裹住了他血淋淋的手。 “放开。”谢云逐低喝了一声。 毛球不放,反而用触手完全裹住了他的手指,“我会握紧的,你来瞄准。” 谢云逐一怔,毛球的触手质感微凉,像水一样软和透,但那种力道是真实的,竟然真的能稳稳拉住弓弦,比他的手还要稳。 但他松开痛到快麻痹的手时,毛球就紧紧地替他拉满弓,谢云逐带着他微微调整方向。 就是现在——他心中刚划过一个闪念,毛球居然就心有灵犀地松开了触手! “绷”的一声,弓弦震颤,他们首次合作的一击就异常完美,正射中一个肠教徒的眉心。 “哇塞!”毛球兴奋地大叫了一声,“阿逐好厉害!” “再来。”谢云逐抽出另一支箭,自发地与毛球配合起来。而接下来的每一次,他们的默契都在提升,到最后他甚至有在使用自己的手一样的错觉。 三年来,他孤身面对一切险境,也就这么过来了。他甚至从未意识到自己可以与人合作到这种程度,就好像……好像他曾有过这样一个可以交付后背、心有灵犀的战友。 到最后,他们一起合力射空了所有的箭,死在他们手里的肠教徒堆积如山。 绞肉机一般的混战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肠教徒们不知畏惧和疲倦,一直到最后一个倒下,才为这场混战画下了一个血腥的句点。 四处弥漫的焦黑与恶臭中,满是破碎的喘息声,其中又响起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我们、我们赢了吗?!” “杀光了,操他妈的,这火可真给力啊,全他妈杀光了!” “天啊,我们真的赢了……”那个喊着赢的新人却是在哭——那甚至不是喜极而泣,只是单纯地发泄式的哭嚎,战斗时的热血冷却下来,他开始一边发抖一边狂吐。 其他劫后余生的清理者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脱力地靠坐在地上,浑身浸在汗水和粘液里,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喘着。 谢云逐是唯二没有参与近身搏斗的,因而除了手上的伤和肌肉的疲惫,其他都还算好——这种程度的血腥场景,甚至都不配成为他做噩梦的素材。他站在高处,就像在战场上盘旋游荡的乌鸦,机警的眼睛依旧在留意各处的动静。 不过毛球看起来像是不太行了,他累得瘪瘪的,好像一个放了气的皮球,本来能稳稳地卡在他的衣领里,现在就滑溜溜地顺着他的胸口滑下来,又在掉下去的最后一秒扒拉住了他的裤腰。 谢云逐把他提溜起来,本来是想批判一番的,然而发现毛球精神萎靡,睁不大的眼睛里光芒暗淡,眼看就要熄灭了。 也对,这么小一只,能做到刚才的事,必然是竭尽了所能。谢云逐莫名有些心软,双手合拢,将他夹成了椭圆形,“干嘛这么拼命?” 毛球的眼皮快睁不开了,“因为……呼……你是我的……眷者……” “谁捡到你不都一样吗?如果是别人捡到你,你照样会傻傻爱上别人。” “不是的……不是别人,是你捡到了我……我只有你啊……”毛球气若游丝道。 “那你就倒大霉了,”谢云逐继续将他搓扁揉圆,“你对别人付出一点,就能得到一点;你对我付出一万,我能给你的也只有零。” 毛球没有回答,他已经累得昏睡过去,只是用触手紧紧扒拉着自己,好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傻毛球子。”谢云逐捏了捏他瘪瘪的肚子,把他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72679|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了包里,拿出药盒给自己包扎。这道伤口本该在不断的用力中被撕扯开裂,然而托毛球的福,它并没有加重。这种居然被人照顾了的感觉,让谢云逐有些微妙。 他们每个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恢复了一点体力后,便开始互相帮忙检查伤口。忽然,黑背凄惨的哭嚎声响起:“你们快来看看啊,黄博涛的肚子破了!” 新人黄博涛是一个不太说话的憨厚大哥,说是要为家里还债进来的,他在大战时英勇无畏地冲在最前面,结果被生生地开了膛破了肚。 黑背绝望地捂着他的肚子,然而破口太大,一切东西都穿过他的指缝源源不断地往外流。黄博涛的表情甚至是有些茫然的,喃喃道:“好冷啊……我冷……” 他抬了抬头,不太清醒地问道:“天黑了吗?” “没黑!你睁大眼睛,太阳还在天上呢!坚持住,不要闭眼,求你了……” 谢云逐过来确认了一下他的情况,朝黑背摇了摇头。 黄博涛的脸很快失去了血色,被无计可施的众人围着,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失去了呼吸。重感情的黑背登时发出了惨痛的哭嚎,其他人也都默默红了眼圈。 为这个惨死的同伴,也为这绝望的副本,为蝼蚁般挣扎求生的自己。 忽然,一道庞大的身影笼罩了他们,是大巫来了。 黑背一把抓住大巫的袍角,不管不顾地吼道:“您是大巫,您肯定能救他对不对?你倒是救救我们啊!你这么厉害、这么牛逼……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我们是你的耗材吗唔唔唔——” 晓兔一把捂住男友的嘴,把他拖了回去。 大巫的确没出手,但她看起来却有些疲惫和憔悴,连祭台上的篝火也变小了一些。 她的动作有些古怪,先是弯下腰将黄博涛的尸体缓缓举起,紧接着口中发出“嗤”的一声,如同发射了含在舌下一枚刀子,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黄博涛的脖子忽然被连根切断,鲜血飞涌喷出。 大巫抛下了他的身子,只取走了他的头,走到那七根爪牙般斜插着的长矛边,将黄博涛的头插在了第一根上。 紧接着,她抬起了宽大的黑色袍袖,嘴里接连发出古朴晦涩的音节,就见那肠教徒的尸山拱起,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钻。 很快,两颗人头如雨后春笋般破尸而出,飞到天上,飞舞着落入了大巫高抬的双手中。大巫如法炮制,将它们插在了接下来的两根长矛上。 被压扁碎裂的,是徐宁诺的头;被一箭爆头碎得稀巴烂的,是梁越的头。 像是古代屠城时那样,大巫把三个清理者的脑袋挂在长矛上,仿佛是一种展览,又像是一种献祭。 众人的目光,无声地看向了剩下四根空着的长矛,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直直地从脚底心升起,沿着脊背战栗攀爬。一时间每个人的心中都滚过了无数思绪,但无论新老玩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一片死寂之中,响起了谢云逐淡漠的声音:“不要忘记今天的任务,先把黄博涛的血收集起来。” 15.分头行动 “对,这一轮要收集血来着!”大家这才如梦初醒,但只有几个人还有力气行动。傅幽和鑫磊两个比较高的男人,各拎起黄博涛的一条腿,将他倒悬在方鼎上,让他的血都落进鼎里。 可惜他们的动作已经迟了,黄博涛的血早流得一地都是,落进鼎里的只填满了浅浅一个底。晓兔努力地捧起地面的血,尽可能地舀进鼎里。 阿兮不忍心道:“别弄了,祭祀对血的纯净是有要求的,你这样可能会造成污染……” “阿兮,”晓兔便脱力地坐倒在地,哭丧着脸问道,“你说那些异教徒为什么都没有流血啊……” 他们杀了那么多肠教徒,可是他们的尸体里只流出了黏稠的肠液,一滴血都没流给他们。甚至包括梁越和徐宁诺都是如此,这似乎也在说明他们其实已经被异教徒同化了。 “有可能这一类的异教徒就是这样的。”阿兮忍住了没说出心中最可怕的猜想,温声安慰道,“它们的身体早就被肠子殖民了嘛。” 她蹲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擦掉晓兔脸上的泪痕,结果一抹之下,倒是抹掉了她眼角厚厚的一层粉底,露出底下蜡黄粗糙、生着细纹的皮肤。 两人均是一愣,阿兮不知所措地收回手,感觉自己不小心揭破了女孩子的秘密。晓兔苦笑着对她说:“我这几天都没怎么能睡着,皮肤状态都不能看了吧……” “我能理解。”阿兮贴心地说,“没事,撑过最后两天就是胜利,出去还是一条宇宙无敌美少女!” 但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心态了,宋自明阴着脸看了这片尸山半晌:“不行,我必须亲自去验证!” “宋哥,还是先休息好要紧……” “别拦着我,不知道答案,你睡得着吗?!”宋自明心态已经有点崩了,粗鲁地低吼道,“哪个有胆的跟我一起去?!” 所有人都已经累瘫了,只有几双有心无力的眼睛回应着他。宋自明抹了把脸,便听身后有人应道:“我也去。” 是谢云逐。 刚才的混战中,他们两个远程可能是唯一还保留着体力的了——当然,看到谢云逐那要死不活站着都打摆的样子,也很难说。 宋自明素来看他不爽,但此刻倒是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个永远靠谱的队友在。其他人都被副本掏空了精气神,但他倒是始终如一的死气沉沉,一看就能苟到大结局。 两个人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携着武器,一同再次进入废墟。 其余人心里都怀着同样的恐惧,被包围在尸山里,完全无法睡着。休息着恢复了一点体力,就开始处理肠教徒的尸体——铲到一块去,点一把大火,看它们焚烧殆尽。 两个小时后,宋自明和谢云逐便踩着焦黑的残土,一步深一步浅地回来了。 两个人与其说是疲惫,倒不如说是精神上都垮塌了。谢云逐更是干脆闭上了眼睛,梦游一样一步一晃,好像宋自明身后一条蔫巴的影子。 “怎么样?”大家的心都沉到了谷底,但还是怀着一点渺茫的希望问道,“有血吗?” 宋自明僵硬地摇了摇头:“我们去了三个不同的地方,杀了三个不同种类的异教徒……全部没有,一滴血都没有…… “还有我之前见过的一个会喷血的喷泉,放满血的水池,再去看也都空了,空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血存在过一样……” 这个铁打的汉子捂住眼睛,颤抖的声音里居然带着哭腔: “从大巫说要鲜血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把所有的血都藏起来了!” “什么、怎么会……”黑背茫然地睁着眼,“那我们去哪里找血啊?!” “找什么,不用找,找个屁,”谢云逐这时候睁开眼,冷笑地打量着每一个人,“血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从每个人的心脏处泵发,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大佬,我必须提醒你,失血超过400毫升,人就会开始头晕乏力;超过800毫升,就极其容易休克;况且我们根本没有干净无菌的放血环境,伤口非常容易感染。”阿兮想也不想就出声反对,“想填满这个鼎,我们每个人都至少要放1000毫升血!” “如果这是最后一轮,我没意见。”傅幽也道,“但是这一招把我们所有人都放倒后,还剩下一天怎么办?等着团灭吗?” 当然,有一个极端的办法不需要每个人都放那么多血,只是残存的人性叫他们没法说出口。那一刻恐怕所有人心中都闪现过一丝卑劣的念头——要是刚才再多死两个人就好了。 “这是牺牲最小的办法,你们要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巨大的疲惫和精神压力,让谢云逐表现得毫无耐心,他回到了自己的棚里直接开摆,“等要放血时再叫我。” 其他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精神差不多都到了极限,宋自明疲惫地点起一根烟:“该守夜的守夜,其他人睡觉。” 这一夜睡觉时,大家都悄悄地将遮蔽物拉紧了,警戒着久久无法闭眼,最后是深深的疲倦把他们拖入了睡梦,差不多到了早上十点多,才纷纷垂头丧气地爬起来,每个人的状态都奇差无比。 周兰昨天昏迷了好半天,没有参加战斗,虽然有些惊吓过度,但好歹力气还在,就早起给大家伙儿煮了点粥。 大家麻木地把粥送进嘴里,都一言不发。这时阿兮开了口:“其实我想到一个地方,可能有血。” 大家都没精打采地看向她,并没抱什么希望,就听阿兮道:“应该是第二天的时候,我从西北方向回来,远远看到了一个屠宰场一样的地方,里面传来了腥臭味,我还在里面听到了猪叫声。但当时时间紧张,我也没顾得上去看。”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活着的猪?别是异教徒的陷阱吧。” “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是陷阱的话,为什么不设在我面前呢?那样我就直接进去看了。”阿兮说,“况且我在不少地方都发现了保存完好的食物,猪是一种生存能力很强的杂食动物,未必不能在人类消亡后活下去。” “可是……猪血真的能用吗?” “大巫也没说一定要用人血。”阿兮振振有词,“猪是三牲之一,历朝历代都是用来祭祀的,你家祭祖的时候不会放个大猪头吗?” 大家被她说服了,尽管那个屠宰场较远,还是打算去看一看,毕竟能用猪血的话,比用人血要可接受多了。 这时,晓兔忽然道:“其实我也想到一个地方,可能有血,而且还是人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2785|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捅了捅黑背的腰,“你还记得我们那天路过的医院不?” “哦哦对,那家医院保存得特别完好,里面很阴凉,我们还进去休息了一会儿。”黑背抓了抓脑袋,“但是后来越呆越瘆人,我俩就赶紧走了。” “瘆人?”众人不解。要知道对于全天候接受曝晒的他们来说,“阴凉”是一个多么具有诱惑力的词汇。 “里面太黑了,黑得不正常,对吧,”晓兔想到那时的情境,还忍不住撇了撇嘴,“走廊黑洞洞的,几米外就看不太清了……” “是挺吓人的,”黑背点头,“但是医院里不是有血库嘛,里面说不定保存着人血呢,哪怕过期了——大巫又没说不能用过期的血。” “你有没有想过过期几年的血是什么样子的?”阿兮不赞同道,“更何况现在医院里储存的都是成分血。” “那也比猪血好,”黑背呛了回去,“更何况你那猪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好了好了,这两条都是思路,我们一共八个人,就分成两组好了。”宋自明站到中间调停,“还剩一天的时间,所有办法都试试,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大家各自报名,包括阿兮鑫磊在内的四人打算去西北边的屠宰场;而由晓兔黑背带路的四人决定一起去东南边的医院看看。 黑背还颇为乐观地说:“反正去了趟也不吃亏,还可以在里面坐着休息一会儿,找点药品,就当吹空调了。” 这时,谢云逐从棚子里探出个脑袋,懒洋洋地说了声:“带我一个。” “大佬也觉得医院找到血的可能性比较大?”傅幽问道。 “那倒不是,但去医院有三个优点,”谢云逐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一个是近,一个是凉快,一个是队友稍微省点心。” 省心的队友:大佬你果然还是那么好懂…… “其实都一样,到了这一关,不掉层皮就别指望拿到任务物品了。” “那也不一定,武器那关不就挺简单吗?”黑背给自己打气,“没准这次一进医院就找到血了呢?” “简单?”谢云逐冷笑一声,无情地吹灭了他希望的小火苗,“你以为肠教的进攻为什么发生在昨晚?” 黑背悚然一惊,“不可能吧……你的意思是,这是副本不想看我们通关太容易,所以故意安排的?肠教进攻也是难度的一部分?” 谢云逐冲他咧嘴一笑:“如果是我安排副本,我就这么整死你们。” 众人腹诽:哪来的活阎王,幸亏不是你! 当然,没有人能说清楚这是否是有意的设计,谢云逐也拿不出证据。只有进了很多场游戏的老玩家,才会模模糊糊地感到那种恶意——游戏里仿佛没有巧合,只有无穷无尽的安排。 “不管怎么说,大佬能加入,我们的实力就更上一层楼了。”宋自明拍了拍手,唤回大家的注意力,“医院不算远,来回也只要半天,剩下的时间还要烦请各位努力在废墟搜索,我们不能把希望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大家纷纷赞同点头,相比另一组,他们的实力更强,理应承担起更多责任。况且……大佬也在他们这一组,既然捉到了这颗流星,大家就指望他能创造点奇迹。 16.黑洞洞的医院 前往医院的一共有五人,分别是谢云逐、宋自明、傅幽,以及那一对小情侣黑背和晓兔。 悲观绝望的情绪会传染,而积极进取的态度同样能感染人。他们组内有三个娴熟的老手,再带上两个素质不错的新人,一路上配合默契,有说有聊,气氛自然而然地就慢慢活跃起来。 黑背一直缠着想看宋自明的枪,宋自明无奈,卸下子弹把枪托递给他,“小心点。” 那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黑背却摸得爱不释手,“进游戏一趟真的值了……” 宋自明看着他短短的头发茬和晒得通红的脸颊,叹了口气:“你年纪还小吧。” “我今年21,已经出来打工5年了。”黑背满不在乎地笑道,“在我们那边不算小了,小学同学的喜酒我都喝过好几回了呢。” “怎么想到进游戏的?”宋自明像个老大哥一般关爱道。 “我妈生了病,比周姐还严重的那种,卧床不起好多年了。”黑背恋恋不舍地把枪还给他,“治也治不好,家里实在耗不起了,今年病情又开始恶化,我就想试试玄学——说实话,进来前我真的半信半疑,现在我全信了,这世界太他妈玄乎了。” “晓兔呢?” “我做主播的,但主播吃的是青春饭,而且也累得很,我就是不想再努力了。”原来晓兔那娴熟的夹子音,是职业习惯,“还有就是为了黑背嘛,给他妈妈治好病,我们再攒点钱结婚,将来度蜜月去马尔代夫玩儿。” “嘿嘿,我媳妇真好~”黑背揽住晓兔的腰,拿头发蹭了蹭女孩的脸,晓兔就发出了“痒死啦”的笑声。 看小情侣谈恋爱,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傅幽微笑起来,“宋哥呢?这么厉害,跟特种兵似的。” “我还真就是个做生意的,第一次进游戏的时候,说实话真的是屁滚尿流,比你们的表现糟糕多了。”宋自明感慨不已,“但也都挺过来了,第一次进游戏前,我生意破产快要跳楼,现在的我……呵呵,总之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进游戏?”大家都很好奇。 “因为越是往上,就越意识到那层无形天花板的存在。”宋自明眸色一沉,“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些在天花板上的、真正控制并拥有一切的人,无一不是清理者。” 说着,他拍了拍黑背的肩膀,“年轻人,拼搏吧,风险越大,机遇越大。你现在一无所有,将来你会拥有一切。” 黑背很受鼓舞,洪亮地说了声“好!” 接着大家的目光都好奇地看向傅幽,这个男人坚持在大战后用饮用水擦身,喷上香水,并且换了一套干净的衬衫西裤,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 “我嘛,其实随波逐流惯了,在哪儿都能过活。”傅幽笑道,“主要是我家那位总是进游戏,像我这种做高端服务业的,讲究一个风里雨里永远陪你,所以也就跟着进来混日子呗。” 晓兔噗噗笑道:“那么你家那位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 傅幽被说中伤心事,顿时黯然神伤,嘴里说着什么“距离产生美,分开后的重聚才更有初恋感……” 他这干的不像是高端服务业,倒像是届不到的舔狗大业。 “大佬呢?大佬一直很神秘啊。”傅幽迅速把话题往谢云逐身上一丢。 谢云逐回了干脆利落的四个大字:“我不知道。” 大家都“啊?”了一声,拳拳八卦之心被他浇了个透心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谢云逐的神色淡然,“如果把我的人生讲给你们听,一定是你们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奇怪的是,他的话音里明明没有什么情绪,但众人偏偏就能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颓丧——真正的心死不是用嘴说的,你看着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那种荒芜。 “不知道也没关系,”宋自明替他豁达,“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不也照样活着。” “是啊,”谢云逐插着口袋走在队伍最后面,无聊地望了望天,“照样活着。” 走走谈谈间,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医院。从外表看这座建筑保存得非常完整,因而也很好地阻隔了阳光,门框和窗户里都黑洞洞一片。 在正门口,谢云逐看到了“银华镇人民医院”的鎏金大字,在大门上方又挂着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上面的文字和行医救人没有丝毫关联,因而显得有些古怪。 他看了足足三秒,有种微妙的被狙击心事的感觉,他将条幅上的字缓缓读了出来: “请享受无法回避的痛苦。” 这时晓兔忽然抬手一指:“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三楼的某扇窗户上,画着一道非常鲜明的血迹! “还真是一个明摆着的陷阱啊。”傅幽叹了口气,“百分之九十九要进支线了,大家做好准备。” 来时的路上他们也试过各种办法,都没能搞到哪怕一滴血。即使副本摆出这般阳谋,他们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真走到医院门口,大家都有些踟蹰,谢云逐默不作声地越过四人,率先走入医院。迎面扑来一阵阴凉发霉的空气,果然如同小情侣所描述的一样凉爽。阳光探入门窗,立刻发生了急遽的衰减,洒在地上的只余朦胧的光晕。 长期被太阳晃花的眼睛一时不太能习惯这样的昏暗,谢云逐眯了眯眼睛,环顾了一圈大厅,十分普通,顶多有些破败。越往远处看越昏暗,到了最远处的走廊,好像所有的光线都被一只黑暗的巨口吞没了。 黑背拿手电筒照了过去,隐约看到了被木板封起来的窗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医院里那么黑,原来窗子都被木板封起来了——不过他们封窗干什么呢?” “对我们这种坚定的太阳神信徒来说,阳光当然是美好的。”傅幽一看就很适合出去传教,“但对于那些卑鄙的异教徒来说,阳光自然会让他们畏惧胆寒。” “我都有点不想进去了,感觉浑身毛毛的……”晓兔颤抖着说。 “风险本就和机遇并存,”宋自明给大家鼓劲,“况且来都来了,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谢云逐一直在看墙上的楼层平面图,忽然道:“找到了,三楼有血迹的这个房间……是输血科。” “好,那就往三楼走。”黑背正想要走,却见几个老玩家都没动,全都出神地盯着地图,似乎是想把地图焊在视网膜里。而谢云逐直接从包里掏出笔和本子,咬着笔盖开始唰唰速记。 连他的女朋友晓兔,也在努力看图。黑背才意识到这恐怕是之前一轮轮游戏积攒下的教训,立刻也睁大眼睛看起来,心想跟着老玩家能学到的经验可太宝贵了。 看完地图后,一行人又检查了前台能找到的文字资料,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 火盆难以搬上楼,他们就拿了一支火把,其余四人拿手电,谨慎地朝楼上走。鞋子踩在扶梯上,踏出清空的回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灰尘的味道。 谢云逐照例走在最前面,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你别对着人咳嗽行不行!”晓兔受不了地回过头,怒瞪向傅幽,“口水都喷到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3977|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脖子上了!” 而且口水还是臭臭的,真看不出来啊,一个大帅哥居然这么不讲口腔卫生! “不是我。”傅幽无辜地说。 “还能是谁?我背后不就只有你吗?” “话不能这样说,”傅幽抵死不承认,“也可能是鬼啊。” 晓兔被他吓得“嗷”了一声,走在第三位的黑背立刻回头护女友,“都到这种地方了,能不能别说不吉利的话了!” 傅幽盯着他,两人虽然相距不远,但黑暗让彼此的面目都变得模糊不清,“黑背,我刚才听到是你在咳嗽。” “放屁!”黑背说话太急,呛到了灰尘,结果真的咳嗽起来,“怎么可能是我咳咳咳……” 谢云逐站在通向三楼的扶梯上回过头,看着四个身形模糊的队友,皱了皱眉。 如果说二楼还有一些一楼透上来的光线,那么三楼可以说是黑成了一片虚空。手电筒和火把的光射出去,都好像落入了黏稠的沥青里,能见度几乎只有面前半米的地方。 “别吵,”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谢云逐冷声道,“大家互相牵个手,别走散了。” 黑背立刻道:“兔兔你换到我前面来,你牵我和宋哥的手。” “哦……”晓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遗憾。 黑暗间的换位有些慌乱,晓兔的手向前虚虚一握,碰到了一只冰凉湿润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来,“宋哥?” “在这里。”宋自明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她的手腕,晓兔才放心地握住了宋自明干燥粗糙的大手。 大佬刚才就站在那个方向,自己居然不小心碰了他的手,幸亏大佬不介意没说什么。晓兔心里想,没想到大佬看起来那么镇定,手心里却全是冷汗呢。 五人彼此牵着走上三楼,楼梯口是一个小厅,分出东西和南北两条走廊,整个三楼的构造是一个规整的“田”字,而他们正位于“田”字的中央。 循着记忆,谢云逐带着一串队友向北边走廊前进,用火把一个个照亮门牌。 五个人的脚步声难免有些凌乱,还夹杂着紧张的交谈和喘息,然而就是有一种突兀的声响混在其中,叫谢云逐心绪越发不宁。 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那似乎是一种有节奏的“哒、哒、哒”声,类似于木棍轻点地面的声音。 “停下,闭嘴。”他低喝道。 其余人虽然奇怪,但都反应迅速地照做了,而就在那一瞬间,“哒哒”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谁刚才用木棍敲地面了?”谢云逐问。 “没有啊。” “不是我。” 大家纷纷一脸茫然地否认,谢云逐一怔,换了种问法:“谁刚才听到了‘哒哒’的声音?” “我没听见。” “我也没,”黑背说,“但是从刚才开始,后面就老有东西撞我的屁股——傅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又赖我啊,”傅幽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我可没撞你屁股,再说我俩牵着手呢,要撞也是先撞到手好吧……” “啊?!”黑背匪夷所思地回过头,“刚才难道你不是你先松手的吗!”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明明什么都没牵…… “什么?!”傅幽的脸顿时一绿,他始终握着前面男人的手,从来没松开过! “别慌,不能自乱阵脚……草谁又撞我!” “咳咳咳咳——!”一片混乱之中,那猛烈的咳嗽声,就在队伍的最后两人间响起。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闻到了那种酸臭的口水味! 17.暗中鬼 下一秒,一根火把从天而降,谢云逐想也不想,便将火把砸向了黑背和傅幽中间! “唰——”火把带着流窜的火星飞过,劈开的只有黏稠发黑的空气。 宋自明跟着举起枪,砰砰的子弹打在地板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黑暗中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可是那种酸臭的味道,却明明白白地弥漫开来,非得一个人的五脏六腑全都严重病变,才会从喉咙里喷出这种恶臭。 “真的、真的有鬼啊……”黑背头皮一阵发麻,“不是、等等,傅哥去哪里了?!” 他在黑暗中茫然地睁大双眼,这一瞬之间,他身后的傅幽居然已经消失不见! “左边,”谢云逐立刻道,“往左边去了!” 刚才火把照亮的瞬间,他看到的身影果然不是错觉。他将火把往左边一照,就看见前不久还半开的手术室大门,现在已经紧紧关闭。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推门,宋自明都被他的果敢给吓了一跳,想来阻止,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手术室的门居然自己弹开了! 紧接着是乱晃的微弱手电光,傅幽从里面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又引起一片混乱。 “操!刚才有个东西把我拉进了房间里!”他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跑,往回跑!那种东西绝对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五人小队早就窜了出去,在黑暗的走道里狂奔。 脚步凌乱溃不成军,然而他们无论怎么跑,都无法跑到最初的楼梯口! 之前他们不过往里慢吞吞地走了五分钟,现在已经狂奔了十分钟,绕过了不知几个弯,眼前却仍然是那条黑暗的走廊。黑背远远地瞧见了前方一个擎着火把的影子,吓得心都跳了套广播体操。 再收住脚步已经来不及,他一个趔趄冲到了那个人影面前,灼热的火把立刻凑向了他的脸,那晃动的火光后,是一双幽暗的蓝眼睛,正不带感情地审视着他。 “我去,是大佬啊……”黑背猛拍胸口,“你刚才不是在我后面吗!怎么跑我前面来了!” “别浪费体力了,是鬼打墙。”谢云逐早就在绕完第一圈发现同样的科室后,就停了下来,“既然进来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出去。” “太邪门了,这地方太黑了,啥也看不见,出口就算在眼前我怕是都不知道……”黑背哭丧着脸,一整个大崩溃,“大佬,怎么办啊……” “嘘,别吵。”谢云逐头疼地闭了闭眼睛,“哒哒声又响起来了。” “什么哒哒声?”黑背茫然道。 黑背听不到吗?谢云逐一愣,难道说这个“哒哒”鬼就和自己缠上了? 这么想着,他忽然感到小腿一痛,像是被竹竿抽了两下,当即抬脚踹了过去,自然也是踹了个空。 那“哒哒”声还委屈地走远了一点,像是有些生气似的,在地上“咚咚”敲着。 说起来,最开始跑路的时候,那哒哒声是被他越甩越远的,可是他慢下来的时候,就渐渐靠近了…… 竹竿,哒哒声,只能跟上最慢的自己……怎么那么像个老大爷鬼啊?! 他这么想着,就主动靠近了,哒哒声在哪里响起,他就对着哪里挥舞火把。黑背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心想大佬做什么肯定都有道理,立刻捋起袖子和他一起行动,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军体拳。 见鬼的是,这还真的有效,那烦人的哒哒声真的消失了……谢云逐的眉头都拧起来,有点摸不清这医院的路数。 这时候,其他跑得快的慢的,也都逐渐靠在一起会和。他们都已经绝望地意识到,这条鬼打墙的走廊不会轻易放他们出去。 “小黑黑!”晓兔嘤嘤地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撒娇哭诉,就见那一米八的男人埋进了她宽广的胸怀,“呜呜啊啊啊兔兔,我真的好害怕……” 晓兔:“……” 傅幽已经痛得龇牙咧嘴了,“嘶……我的手……” 谢云逐将火把对准他的手心一看,就发现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脓疱和烂疮,有的已经破裂流出脓水,他用一声“嗯?”表达了自己的询问。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握着那个‘鬼’的手了,那时候我就一直觉得手心发痒来着,当时我还以为是黑背不讲卫生手上脏。然后就是咳嗽声响起的一瞬间,那东西把我拖进了旁边的房间里,我拿小刀砍它的手腕,它就松了手,我没了命地了逃出来……” “看清鬼长什么样了吗?” “看清了一点它的脸,”傅幽想起那一幕依旧心惊肉跳,“就和我的手一样,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咳咳、脓包,我看到它张嘴咳嗽的时候,嘴里全烂光了……” “呃……”晓兔恶心得要吐出来。 宋自明道:“这么说来,你的手是被他传染了?” 傅幽的脸色一沉,心里自然清楚那种可能性,用布条一圈圈把手缠起来,他苦笑道:“也不知道这个医院里、咳、能不能找到特效药……” 谢云逐拍拍手:“来总结一下吧,我们目前遇到的情况。首先是无限循环的黑暗走廊,生门未知,离开条件未知。 “然后是无形无踪却能对我们施加影响的鬼怪,恐吓为主,攻击性不强。第一个是‘脓包鬼’,出现时伴随无法停止的咳嗽,有严重的口臭,会传染疾病。 “第二个是‘哒哒鬼’,特征是烦人,会拿棍子抽人小腿,打他两拳他就走了。”谢云逐道,“其他人继续补充。” “还有一个顶我屁股的鬼,”黑背抓狂道,“一直顶一直顶,感觉像是一团肉——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比利王鬼……”晓兔小声嘀咕。 黑背瞪大双眼看向自己纯洁甜美的女友,你刚才说比利王了吧,绝对说了吧! “那团肉是棍状的吗?”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谢云逐一本正经地问道,“大概长几厘米?” “啊啊啊都说了是一团肉不是一根肉!”黑背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非要说的话,就像一个挺着的啤酒肚一样,是那个啤酒肚在顶我!” 谢云逐“哦”了一声:“第三,‘顶屁股鬼’,目前没表现出伤害人的手段。” 晓兔想到了什么,忽然上前摸了摸谢云逐的手,然后笃定道:“我在上楼的时候应该也碰到了一个,当时我还以为是大佬的手呢。那个手又冷又潮,现在想想其实更像女人的手。” “第四,‘湿凉小手鬼’,也没伤人。”谢云逐环顾了一圈面色发白的同伴,“好了,我不知道你们都在紧张些什么。就目前的情况看,要么我们还未触发真正的凶险,要么这群鬼压根就无法对我们造成有效伤害。” 不,众人腹诽,明明是把危险当饭吃,到现在还一点都不紧张的你才奇怪吧…… “走吧,继续向前,至少把这条循环走完,找到输血科的位置——”谢云逐边说边走,忽然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向前一踉跄,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那个“障碍物”就又坚持不懈地爬过来绊了他一下,害他彻底地摔了个结实。 手上的火把也脱了手,砰的一声掉到地上,照亮了一瞬那个飞速爬走的东西。 火把能照亮的范围小得可怜,但依旧把那个东西照了个完全,看清的瞬间谢云逐浑身一阵毛骨悚然——那东西没有胳膊也没有腿,只余一具残废的躯干和一颗硕大的头颅! 它靠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3001|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粗壮的颈部蠕动,头和躯干一伸一屈,像条蛆一样飞快地爬进了一旁的卫生间里。怕自己不去追似的,还露了半拉屁股,挑衅似的朝他晃了晃。 这一下摔得够痛,膝盖应该是彻底磨破了,谢云逐咬牙把自己撑起来,忽然听到那哒哒声靠近了一点,似乎是一个闲着溜达的老头,探头探脑地过来围观事故。 “滚开,找打啊!”他没好声气地骂道。 那哒哒声立刻溜达着走远了。 宋自明连忙把他扶起来,谢云逐检查了一下自己摔破的膝盖,黑着脸说:“第五,‘人彘鬼’,会绊人摔跤——有人看清它的脸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那猝然的一瞥足够他们看清人彘鬼的躯体,至于脸,眼神最好的人也只捕捉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肉。 “倒不如说,”晓兔打了个寒颤,“刚才所有的鬼,你们有看清任何一张脸吗?” 可怕的沉默弥漫开来,连宋自明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还有,这个位置之前肯定不是卫生间,地图我记得很清楚,卫生间只在拐角的地方……另外,我的枪刚才被那只湿手摸了一下,现在已经哑火了……” “所有的房间都被打乱了,刚才连着经过了四个手术室不是吗?”傅幽的声音很绝望,“那些血迹只是骗我们进来的工具,医院会不会把输血科也藏起来?” “如果真的被藏起来,说明血就在那里,”谢云逐的声音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冷硬,自进入医院以来,这诡谲的黑暗、鬼怪的戏弄、频频的受伤,彻底磨光了他的耐心,“继续向前,我们要走完这一圈。” 在平安无事的时候,他是需要被鞭策和哄骗才肯动一动的人;而到了危急关头,他又会比所有人都难以打倒。那顽石般的意志,拖着整支人心惶惶的队伍继续前进,不顾一切地前进。 他们走完了12个拐角,也就是三个轮回,认真查看了每一扇门上的牌子,果然没有发现输血科。 而随着他们陷在黑暗中的时间越来越长,鬼怪的骚扰逐渐变本加厉,那些东西似乎能从任何一扇门中忽然闪现,被攻击时又飞快地逃窜无踪。 而它们的行为也不断地在升级,一开始只是来牵牵手,后来就是强行拖拽。 第三次时,谢云逐就感到背后一凉,两只湿湿冷冷的女人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钻进来,抱住了他的腰,要把他带进黑暗的门中去。 它的脸也冷冷地贴在了他的背上,有布料的奇怪质感,一瞬间好像整个阿鼻地狱都压了上来。 其他所有的鬼怪无论怎么奇怪,都会像人一样呼吸,可是这个湿凉小手鬼,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它抱得那样紧,这一次连谢云逐都花了巨大的力气来挣脱,他回身挥舞火把,那鬼居然避都不避,反而将湿湿凉凉的手伸过来,对准火星轻轻一拍。 滋啦一声,火把倏地熄灭了。 最后一刻,谢云逐只来得及看清它脸上盖着的一块白布,第一次听清了它口中的喃喃低语。 它说的是:“走吧,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话音越来越弱,直到被黑暗吞噬,谢云逐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可他知道它就在黑暗中的某个地方望着自己。 它们正在变强……谢云逐一身冷汗,试着再次点火,然而火把顶端潮潮地滴着水,根本无法再点燃。 差不多是同一时刻,走在他身后的宋自明也发出惨叫——他被地上爬来爬去的人彘鬼一口咬住了脚脖子,也朝前摔去,他手里的手电筒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之前他们的手电筒就已经各种折损,宋自明的手电筒挣扎着亮了两下,在大家绝望的目光中,熄灭了最后一点光。 完全的黑暗,降临了。 18.猴爪 只有额头上极为暗淡的神光,还能标注着那里存在着一个人,极致的黑暗把人的心火也掐灭了,不知谁哭喊了一声:“怎么办,谁身上还带着火啊……” 即使有火,他们也不知道该烧什么,烧毁这该死的世界吗? “那团肉又在我撞了,它在叫我跟它走,啊啊啊走开!走开!”黑背朝着黑暗处拼命扑打,好像在和一个无形的怪物搏斗。 谢云逐盘膝在地上坐下来,节省不多的体力。他那始终古井无波的声音,某种意义上比鬼还可怕,至少这里的鬼情绪还挺丰富的,“走廊上走不通,接下来我准备去房间里看看。鬼怪能通过房间随意出入,说明这些房间内部恐怕也以某种形式相连,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口……” 当然,这事儿也分好坏两种情况。好的情况是,他们真的能在走廊两侧的房间里找到出去的路;坏的情况下,在走廊上鬼怪还不能发挥全部力量,一旦真的被它们引诱进房间里,或许会死得很惨。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走廊已经无解,进房间是唯一的选择,而副本不会为玩家准备死局。凭着对游戏尿性的了解,谢云逐决定赌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我觉得走廊上一定还有信息,只是我们没发现!”宋自明咬牙道,“比如那些门牌,说不定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的……” “我在心里算过了一百多种排列组合的方式。”谢云逐很快浇灭了他的希望,“门牌的出现完全随机,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没人会怀疑他的计算能力,空气中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我不想走了,我、我害怕……”黑背忍不住小声喊道,不顾一切地抓住了身边的人,“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进医院,我宁可直接放血!” “房间里也许更危险咳咳咳……”傅幽自个儿避开了一点,“还有你别抓着我的手,咳咳、万一把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傅哥你怎么咳成这样了啊啊啊!”黑背吓尿了,飞也似的松开了手。 “早知道是这样,我也宁可放血……”咪兔捂着脸啜泣,“大佬的话是对的,当初我们就不该离开祭台,不该走的……” 喂,倒是听我说话啊,谢云逐翻了个白眼。这下好了,在鬼怪强大到有能力杀死他们之前,恐怕大家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谢云逐想了想,决定鼓舞士气。他从包里掏出昏睡不醒的毛球,晃了几下把他给摇醒了,“别担心,给你们看个亮的。” 只见一双金灿灿的大眼睛,biu地在黑暗中亮起,好像两颗萌萌的大灯泡。 大灯泡还有规律地闪烁着,这是毛球在困倦地眨眼睛,“哈——欠……唔?阿逐,你叫我吗?我这就醒了……” 他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快速清醒,很快那金光就亮堂起来。 淡淡的光芒自下而上照亮了每个人绝望的脸,没有人有力气说话,于是寂静的走道上只回荡着谢云逐一个人坏掉了的笑声:“哈哈哈你们看这不挺亮的?”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已经超过镇定的范畴到了心理变态的程度吧…… 谢云逐倒不是不会恐惧和崩溃,相反,他是那种思虑过重的高敏型,最擅长自己恐吓自己。然而在长期的精神高压下,他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将情感与理性分裂——越是紧张,他就越是头脑清晰思路敏捷;心态崩了,人也就神清气爽地颠了。 “接下来我会把毛球先丢进房间里探路,然后跟着进去。”他站起来,“要不要跟上随你们。” 其余几人都下意识跟上两步,怕谢云逐真的一个人把他们四人孤立了。他手中那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毛团,已经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而唯一站着没有动的,是宋自明,他哑着嗓子道:“我不去。” 谢云逐有些意外,想不到率先放弃的会是这个自视甚高的男人。 又听到他低缓的声音:“我有办法,能带所有人出去。” “什么?!” “怎么不早说啊宋哥……到底有什么办法?” 宋自明的动作有些迟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细长的布包,一层层将布料解开,露出了里面一截枯柴似的东西,像是人的手臂,但又要细瘦得多。 “你们听说过‘猴爪’吗?”宋自明压低的声音幽幽响起。 谢云逐将毛球凑近了,借着淡淡的金光终于看清了那猴爪的全貌:肌肉虬结的黑色肢爪,上面覆着一层烂糟糟的毛发,顶端伸出了三根细长枯瘦的手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猴子跟人一样,都应该有五根手指。 猴爪的左右两根已经被掰折,以奇异的姿态一前一后扭曲着。只剩下最中间一根笔直地挺立,好像对这个世界竖起的巨大中指。 猴爪的故事,谢云逐以前好像听谁讲起过,可能是他那个当教授的父亲。不过那时候还小,很多记忆都模糊了。现在他盯着这诡异的三根手指,总算想起了个大概——那故事是说一个人得到了一只可以实现愿望的猴爪,但是每一个愿望的实现都会扭曲现实,叫人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比如主角许愿想要得到一大笔钱,没过两天他的儿子就死于工厂事故,他真的得到了一大笔赔偿金。那人非常痛苦,许愿被机器搅碎的儿子回来,于是下一刻,他的家门被敲响了…… 而现在,宋自明的猴爪已经被掰折了两根,这意味着,他已经许过了两个愿望。 “我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个故事,每一个愿望的实现,都会带来成倍的厄运……”宋自明的声音如风中的烛火,簌簌地颤抖着,“我在警察局发现了一座奇怪的高僧木雕,下面就摆着这只猴爪,那时候我已经被异教徒逼到了绝路,当时我想着只要活下去怎样都好,于是就对猴爪许了愿…… “结果刚许完愿,顶上的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506254|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梁忽然就砸了下来,把冲进来的异教徒给活活砸死了! “当时我太害怕了,看到外面还徘徊着那么多异教徒,就许了第二个愿望,想要得到一把强大的武器……然后、然后我就真的找到了那把枪,还有很多很多子弹…… “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战战兢兢地等待厄运降临,拿着这把枪的每一秒,我都觉得它会走火崩了我…… “但是你们看,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邪神做了交易,但是我活下来了!”宋自明举起那只猴爪,眼睛里闪烁着赌徒的疯狂,“你们看,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愿望……” 傅幽和谢云逐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都想起了神骸上的笔记。有那么多人都成功和邪神结契了,说不定宋自明也误打误撞找到了诀窍。 这样想来,如果猴爪的力量可以利用,那么其他邪神的力量可不可以呢?如果验证可行的话,这个副本的玩法就有意思了。 借着暗淡的光芒,傅幽对他做了“继续观察”的口型,谢云逐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宋自明简单地讲述了猴爪的故事,大家都有些担心受到厄运的惩罚。谢云逐便道:“这样吧,我们先进房间查探,如果这条路也行不通,再用猴爪看看……” 没想到正是他这句话,推倒了大家的最后一道心防,他们看到那黑洞洞的房间,根本就无法再鼓起探索的勇气,纷纷道:“既然前两次都没问题,那这次肯定也是不会有事……宋哥,我信你。” “只要能从这鬼地方出去,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乐意!”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要冒点风险的……”连傅幽都松口了,“大佬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谢云逐不置可否。 “好,那么我要许愿了……”宋自明举起猴爪,缓缓道,“伟大的猴爪,请让我们所有人都安全地离开医院,并获得足够的鲜血。” 淡淡的光芒开始闪烁——那是毛球在很快地眨眼,他有些畏缩地躲进了谢云逐的怀里,小声道:“那东西好可怕……” 谢云逐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的脑袋,看到那根手臂开始扭曲,漆黑的中指就好像忽然断了一样,在咔咔咔的诡异声响中,一寸寸地折了下来,他不由紧张地揪住了毛球的脑袋毛。 中指扭曲的方向极为奇怪,五个人愣了一下,都朝它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他们左前方的第三个房间。 谢云逐抱着毛球走过去,把他举起来凑近门牌一看,上面写的三个字让他头皮发麻—— 输血科。 在不久前,那里明明还是妇科诊室。他们绕了这么多圈没发现的目的地,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面前,好像一句冰冷的嘲笑。 “看吧……”宋自明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汗津津的笑容,孤注一掷后真的赢下了赌局,他目光中的满是赌徒的兴奋,“愿望实现了。” 19.它们追来了 宋自明率先推门而入,而这次谢云逐走在最后,往两边走廊都看了看。他始终有些介意,在刚才宋自明拿出猴爪之后,那几个爱骚扰的鬼都消失了。 难道是迫于猴爪的淫威?这些邪神内部也存在食物链? 偏偏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的。隐而不发,必藏大祸。 这个房间应该是个办公室,地方很宽敞,里面还有个套间。浑浊的空气里充斥着腐烂和血腥的味道,几人都陶醉地吸了一口,呼吸着幸福的血腥味。 更叫人惊喜的是,他们还在门口附近发现了备用电源! 屋内的灯泡亮起的一刻,大家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高举双手发出“噢噢噢”的欢呼。 而等大家看清办公桌上那只腐烂的羊头时,又变成了“嗷嗷嗷”的怪叫。 羊头无比巨大,已经烂得露出颅骨,整张办公桌上用暗红的血画满了奇异的符号,组合成一个巨大的五角星。 “逆位五芒星,撒旦羊头。”谢云逐扫了一眼就下了判断,“看来撒旦教在这片废墟的信徒很广,看到不止一次了。” 仪式物品还在,但是异教徒不在,久经考验的众人紧张了一会儿,就开始泰然自若地东摸摸西摸摸。 一通翻找后,他们发现门口办公桌的李医生还挺喜欢嗑瓜子,满垃圾桶都是瓜子壳。另一张办公桌上的吴医生则有抄写撒旦圣经的习惯,就是那抽象的字迹撒旦他老人家亲自来了都看不明白。 “如果说医院是撒旦教的据点的话,那么封窗和黑暗就都说得通了。”谢云逐盯着那羊头,羊头空洞的眼睛也盯着他,“但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毛球好奇地仰起脸。 “我们在医院那么久,并没有遇到任何具有撒旦教特征的东西,”谢云逐沉吟道,“那些鬼魂,完全属于另一套画风,就像是两套系统一样——可游戏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这二者的关联在哪里?” 那些鬼魂又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在黑暗中反反复复地骚扰而非直接攻击?为什么执意想要带他们走?如果真的跟鬼魂走,会被带到哪里去?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思维开始卡壳,无法将那种割裂感清晰地描述出来。他拧着眉头思来想去,下意识地开始咬手指关节,咬得嘎吱作响。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想清楚其中的缘由,接下来他们就要有大麻烦了。 毛球看他把指节都咬得通红,跟感觉不到疼似的,连忙从包里找了块巧克力,塞进了他的嘴里。 对谢云逐来说,咬什么并没有区别,他开始嘎嘣嘎嘣地嚼巧克力,脸颊像仓鼠一样鼓起来,给高速运转大脑填充燃料。 而此时,其他人四处探查,已经在更深处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冷藏柜。 宋自明兴奋地跑了进去,打开里屋的灯,那副极有冲击力的画面便映入了他的视网膜:里屋的天花板上、墙壁上、地板上,到处都画满了黑褐色的咒文——那些都是干涸发臭了的血。 一丝不妙感蹿上心头,他立刻扑过去拉开储藏柜,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一眼看清了里面的内容,宋自明脸上的笑容戏剧性地垮塌下来。 柜子里面,空空如也,一包血都没有。 “不是、血呢?!!” “冷藏柜里怎么是空的?” “该死的!该死的!”宋自明破防地狠狠摔上柜门,“那些撒旦教徒把所有的血都用完了!用来画这些傻逼五角星!” 他们不信邪,仔细搜遍了里屋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找到一滴能用的血。 比起一开始就失去希望,这种先扬后抑的过山车式体验,无疑更加折磨人心。一时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疲惫和沮丧。 傅幽看了看地上墙上的涂鸦血迹,有各种不洁与不详的动物、象征光明星的闪电纹、扭曲凌乱的教义,一起围绕着地板中央巨大的逆五芒星阵。按照神骸上所说,召唤仪式所需的“形”与“媒”,他们已经集齐了。 “咳咳,这里应该举行过一场、咳咳咳……召唤撒旦的仪式……”疾病侵蚀了他的健康,他的每句话里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我们咳、也许可以……” “我们要继续完成这个仪式,向撒旦祈祷。”谢云逐走进来,帮他补完了未说完的话,“既然猴爪指明了这个地点,说明血就在这里。大家准备好武器,召唤仪式后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做好战斗准备。” 他将吴医生的笔记拿来和地面的血迹对照,果然发现逆五芒星阵缺少了最后几笔,好像就在等待他们完成一般。 “不行,大佬,你冷静一下!”黑背大叫道,“向邪神祈愿东西,是会死的!” “不,说不定比死更可怕……万一被同化成异教徒了怎么办,我不想永远留在这种鬼地方……”晓兔也跟着连连摇头。 “我们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产生了这个概念,但是有人真正地向邪神祈愿过吗?有人真的被惩罚过吗?”谢云逐平静地指出,“我只知道猴爪实现了宋自明的愿望,却没有让他付出代价。”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更何况猴爪归猴爪,这可是撒旦啊!这两个能一概而论吗?!”宋自明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 “在这个副本里,它们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在场只有见过神骸的谢云逐和傅幽,对举行仪式跃跃欲试,或许完成了召唤,他们就可以知晓那些邪神的下落了。 更何况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离开这里他们恐怕再也无法找到能用的血;相反,完成了仪式,他们说不定还能找到突破鬼打墙的出路。 傅幽兴奋地一阵咳嗽:“如果咳咳这个仪式也成功了,那就说明咳咳咳……” “说明我们之后可以更加大胆地利用邪教仪式,增强自身的实力。”谢云逐打了个响指,“这个险值得冒。” 他们说得起劲,宋自明却忽然站了起来,脸色青黑,一言不发,就这么大步朝外走去。 “宋哥!”黑背连忙来拉他。 “我疯了我去和撒旦做交易?!一个猴爪就够我提心吊胆的了!”宋自明自暴自弃地甩开他的手,喉咙里滚出了野兽般的怒吼,“这根本不是人能通关的副本!血我不要了,我要去找出口!” 过刚易折,这个素来骄傲自负、能力超群的男人,居然是第一个心理防线崩溃的。 谢云逐漠然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将视线转了回来,继续研究那些干涸的撒旦教符号。他素来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破防的废物身上,在他看来这一批人里差不多只有傅幽是值得交流的。 他听到了宋自明大踏步离开的声音,然后是吱呀的开门声。 紧接着响起的,却是宋自明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啊——!!鬼、有鬼……鬼就在门外!!!” 宋自明失神地向后踉跄几步,腿一软就跌倒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516661|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他拼命挣扎着往后爬,脸上一片煞白,五官因强烈的恐惧而扭曲。 “它们、它们追过来了——!” 其余四人都紧张地举起武器,背靠背站到一起,齐刷刷向外看去。从里间的角度,却只能看到倒地不起的宋自明,他看向门外的神情依然惊骇万分,双眼目眦欲裂,口中发出“嗬嗬”的惊恐喘息。 被怪物埋伏时,可以说在失去重心摔倒的那一刻,基本就宣告完蛋了。然而宋自明慌忙地蹭着地板后退几步,并没有什么东西扑上来撕咬他。 “什么……什么东西在外面?”晓兔颤巍巍地躲在男友身后,“宋哥你说句话呀……” “五个鬼,都在门口……”宋自明脸色惨败地转过头,六神无主地叫道,“我们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咕噜噜—— 一团混乱之中,谢云逐用打保龄球的姿势,把毛球丢出去侦查。 毛球不负众望,睁大双眼朝门外一瞧,浑身的毛都炸了:“哇,真的有鬼!阿逐快躲起来!” 他炸毛炸得圆滚滚,刚想麻溜地往回跑,忽然就被男人的大手提溜了起来。 开玩笑,这都十多秒了鬼还没追进来,是经费不足消极怠工了吗?谢云逐怎么想怎么蹊跷,干脆自己走了出去,用自己的眼睛看—— 好吧,这或许是他唯一不感谢灯光的时刻,因为那暖黄的光把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挨个照亮了那五个堵住大门的鬼怪。 它们但凡一个一个出现,都不至于造成如此强烈的震撼,然而一刹那奇形怪状地全涌出来,那种视觉冲击力难以言喻。 最高的那个,只露出一张长满脓包的烂脸,阴惨惨地俯视门内,那张长满烂牙的嘴里时不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把唾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当初和傅幽手牵手的,想必就是这位仁兄了。 “脓包鬼”的下面,是两个并肩站立的女人,其中一个脸上盖着白布,裸露的皮肤青黑僵硬,另外一个画着城墙厚的浓妆,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 左边应该是“湿凉小手”,另一个的话……谢云逐想了下才转过弯,黑背说的撞他屁股的“啤酒肚”,其实应该是这个孕妇的孕肚,高度来说倒是正好…… 再下方,是一个伛偻着脊背的老头,脸上的褶子就像一坨坨融化了的奶油垂落下来。他的腰弯折成了90度,靠一根拐杖勉强撑着,显然就是那个爱溜达的“哒哒鬼”。 最下面的,便是那个失去了四肢,像条活蛆一样扭动的“人彘鬼”,趴在林立的腿脚之间。只剩鼓包的四肢抽搐扭动,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颗肢端肥大的海星。甚至它脸上的五官也是严重畸形的,面部峰峦叠翠,只能说勉强符合五官的走势…… 五鬼拍门,并不进入,只是站在那里向内观望,然而也堵住了他们唯一的出口。 见他没事,黑背、晓兔和傅幽也跟着从里间探出了脑袋,看到了这诡异至极的一幕。门里门外,五人五鬼,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气氛很是古怪。 “有点像地府版《非诚勿扰》……”傅幽小声嘀咕,“请选择你的心动嘉宾。” “傅哥你少说两句吧,”晓兔闭了闭眼,“我们被困死在里面了……” 晓兔话音未落,五鬼忽然开始动了。 它们齐齐地伸长了手臂,开始朝屋内招手,或低或高、或沉或细的声音反复说着同一句话: “跟我来……跟我来……” 20.生路? 当然,各位嘉宾都不想和鬼喜结良缘,一时间五人都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第一时间都想到了破窗出逃,然而窗子已经被木板钉死,光凭人力根本无法把木板拆下来。 谢云逐没有动,盯着那五个鬼,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它们都没有脸?” 不,没有脸这个说法不恰当,应该说是以各种方式遮蔽了脸,以至于无法辨认任何一鬼的真实相貌。 “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嘛。”毛球想当然地说。 “可就算露出来,我们也无法得知它们的身份,”谢云逐摇了摇头,“就算能拿到病历,知道它们谁是谁,对解决它们能起到什么作用?” “另外,为什么从头到尾只有它们五个?这么大的医院不可能只有五个病人,医生护士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追进来?它们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谢云逐飞快地抛出一连串问题,“会不会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些鬼是好的,就像猴爪一样用恐怖的外表让我们陷入思维定式,其实通关思路很简单,跟着它们就能出去?” “大佬,你快别想了……”黑背担忧地看着他,再想思路都要劈叉了。 而这时他的女朋友晓兔,居然做了一个无比胆大的行为,她在科室里找到了打火机,将病历纸点燃后就朝那群鬼头上砸去。 只是这一次,无往不利的火焰失效了,那群鬼纹丝不动,甚至避都不避。好在它们也没有被激怒,只是依旧堵在门口,手臂像风中的柳条一样招摇喊着跟它们走。 “多思无益,”谢云逐敲了敲额头,“还是要先准备仪式。” 他要召唤撒旦,验证之前的猜想。也许这个支线的破解之法,就在于驱狼吞虎,他们必须试着用一个邪神打败另一个邪神,在怪物的鹬蚌相争之中求得一条生路。 然而一边准备着召唤仪式,他却始终无法停下思考,违和感已经大到他无法忽略了。 “病人、老头、死人、怀孕的女人,被切掉四肢的人……”他口中默念着,感到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为什么是这几个,为什么它们都没有脸?什么人没有脸?” “很多人都没有脸啊,”毛球也替他着急,“比如紧急出口牌子上的小绿人,红绿灯上的小人、厕所上的男人女人……” “废话,”谢云逐嫌他的声音扰乱思路,“那些东西都只是符号罢了,怎么可能有脸——” 他的话音忽然止住,隐约感到自己刚才说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词汇,就好像电火花一样在神经末梢一闪,又稍纵即逝……是什么来着……符号? 而他琢磨的时候,其他人也在一团乱转地各自想办法。 黑背悄悄将女友拉到一边,小声道:“我好像知道怎么出去了。” “啊?”晓兔大为震惊,在她看来男友的营养主要都供应四肢了,脑袋则有些没跟上,在嘎嘎乱杀五人组中,他向来是负责“嘎嘎”的那个。 “你听我说,我妈不是一直生病住院吗,我从小就一直往医院跑,这几只鬼虽然可怕,但其实更可怕的病人我都见过,医院里什么人间疾苦都有……”黑背贴着她耳边悄悄地说,“你再看它们,几乎可以概括我在医院里遇到的各种人,从上到下分别是‘病、生、死、老、残’。” 晓兔喃喃着重新换了个语序:“生老病死残……” “请享受无法回避的痛苦。”黑背说,“进医院前的那条横幅,其实就是答案!不要逃避它们,而是要接受这些人生中无法逃避的痛苦,我们应该去握住它们的手!” 晓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可是,这只是你的猜测……” “但没有路了不是吗!你看大佬都疯了,他正打算召唤撒旦!”黑背激动起来,声音都快压不住,“大佬还说过副本不会出无解的谜题,我觉得我的思路是对的,等会儿你去握那个‘生’的手,我去握‘病’的手,我们一起出去……” “我不敢……”晓兔缩了缩脖子,眼里浮现泪光,“我害怕……” 黑背看着她,想到这姑娘不嫌弃自己没本事没文化,还愿意跟自己一起进游戏给他妈妈治病。他们从认识到交往总共还不到三个月,这么好的姑娘去哪里找呢? “那我先上,你如果看到我没事,就赶紧跟上。”黑背心一横,拿出了毕生的男子气概,拉着晓兔走向门口,“如果我出事了,你就跑吧,别管我了。” 当他鼓起勇气伸出手时,就听到大佬难得兴奋的声音:“我明白了!它们没有脸,是因为它们是符号,都只是某种概念的象征物!那么作为符号,它们分别象征的是……生老病死残,所有人生无法回避的痛苦……” 顾不上听完了,真正站到那扇门面前,黑背依旧吓得六神无主。他想去抓“病”的手,然而那张满是脓疮的脸把他吓得够呛,鬼使神差地,他的手拐了个弯,握住了“生”的手。 代表“生”的孕妇,手心是温热的,对他微微一笑,就牵着他朝外走去。 然而他们不是沿走廊离开,而是进入了走廊对面另一个房间的门,里面门框套着门框,竟然延伸出无数条道路。 而在那重重叠叠、幽微曲折的门框之中,忽然远远亮起一个光点,点亮了黑背惊恐不安的眼睛。 “是出口!兔兔,快来!是出口啊!” 站在门边的晓兔,看到眼前只剩下“老”“病”“死”“残”,想也不想就握住了“病”的手。 此刻房间里的其他三人迅速反应过来,都以最快速度扑向了门边。 谢云逐本来是站在远离门的内间里面,然而他想通得快,在黑背大喊之前就动了起来。 而傅幽那个狗贼,干啥啥不行逃命第一名,已然冲在他的前面,宋自明就在他的身侧,狠狠挤了他一下,险些把单薄的他挤飞出去。 “嗷呜!”毛球大怒,扑上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宋自明登时惨叫一声,挥舞着胳膊拼命将他抡开。 谢云逐已经被撞得失去了重心,迅速改换思路,索性朝前一扑,抱住了在地上扭动的“残”! 三个男人猛烈地撞到了一块,挤成混乱的一团,谢云逐后腰上还不知被谁给踩了一脚,正命中他没好透的伤口。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死死地抱住“残”不放。那东西蹦跶扭动,也带着他向一扇门走去。 “活爹,走慢点,”谢云逐五体投地地跟着他挪动,“要不我抱你?” “残”像是没意见,谢云逐就一手揣着它一手揣着毛球,跟着“残”指明的方向走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那个房间里,又连着三扇通往不同房间的门。 五个人的路线完全不同,从一开始就走散了,然而在那一间间嵌套的房间里,谢云逐真的遥遥望见了一个光点。那光点越来越大,渐渐显出了医院大门的形状。 他们的思路里缺少了一环,没有拿到血,但是真的找到了出口! 连谢云逐心里都涌起了一阵感动,感动中又混合着一阵粗口——打从一开始他的思路就是对的!出口果然就在房间里!这群傻逼全都不听! 这群看似可怕的鬼,其实从一开始就怀有善意地想带他们出去,只是他们并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放下警惕心,除非能通过它们各自的象征,联想到最开始在医院门口的那条提示…… 那么,如果按照这条“危险里藏着生机”的思路,撒旦仪式应该是有效的!如果能完成的话,很有可能拿到鲜血!可惜了,还来不及验证,就必须去争抢更加安全的鬼手…… 是的,谢云逐并不认为这五只手毫无区别,尽管不知道区别究竟是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握住“生”总比握住“死”要好。 对了,也不知道是谁握住了“死”的手? 出去、出去一定就知道了,谢云逐感觉自己的脑袋莫名变得有些迟缓,经过大厅时,他还没忘记拿上自己的推车,可当他一脚踏出医院的门槛时,脑海中所有的思绪戛然而止。 某些事情在那一瞬发生了变化。 他茫然地睁大眼睛,看到了—— 灼热的荒原、年老垂死的人、陈旧的废墟、病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529644|154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死的女人、大肚子的男人——什么? 谢云逐惊恐地后退一步。 燥热、不安、恐惧、头疼、太阳在摇晃、好想吐…… 他想思考,可是做不到,大脑里好像满是扑腾的蝴蝶。 “阿逐!”忽然,一道清亮的声线唤回了他的注意力,谢云逐僵硬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怀里一直紧紧抱着一只白色毛茸玩具。它一下子跳起来,遮挡了自己的视线,于是那杂乱无章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雪白的毛茸茸。 然后毛球蹬鼻子上脸,伸出触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得了这一瞬的喘息,谢云逐才从极度的紧张中缓了过来,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记得你,你是毛球……” “对,是我。”毛球安抚地磨蹭着他滚热的额头,“阿逐,阿逐,你到底怎么啦?” 谢云逐于是开始思考这件事:副本、医院、仪式、队友……脑子嗡嗡响个不停,好像正在被一个高速运转的榨汁机榨成白花花的浆糊。 他想得脑袋都肿胀发昏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很累很累,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我迷路了,不能乱走。” 要等妈妈来接……等等——妈妈?痛苦的思路仿佛就要打开,好在他很笨,一下没想明白,思绪立刻就飘远了。 毛球捧着他的脸,“对,不能乱走,要和大家一起回去。” 大家……谢云逐慢半拍地想起了自己的队友,刚才他们都和自己一样,成功走出了医院大门,但是大家似乎都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那个老头原来是傅幽,弯腰驼背,鹤发鸡皮,头发花白且中间全秃了,看起来起码有90岁。 牵他出来的那个“老”,好心地把拐杖送给了他,傅幽的背实在驼得厉害,撑着拐杖的样子好像一个三角支架。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镜子,看清了自己的脸,没牙的嘴里顿时发出“啊啊”的惨叫。自进游戏起,他第一次心态大崩,捂着自己长满老年斑和皱纹的脸惨叫连连:“我吃饭的家伙事啊,我再也没人要了……” 牵着“病”的手出来的晓兔,已经病得爬不起来了,她虚弱地躺倒在地,口中不停地咳出青黄的痰液,额头烧得滚烫,皮肤正肉眼可见地溃烂生疮。 黑背倒是想来扶她,但实在有心无力,最开始选择了“生”的他,现在挺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孕肚,就好像在肚子上绑了个沙袋一样沉,而且肚子里那东西还在动,在踹他肚皮…… 他仰天吐出一口凌霄血:“为什么是生孩子的生啊!!!” “那个女鬼的孩子,现在在你肚子里吗?”晓兔惊恐地问道。 “我不知道啊!出来的时候那女人和我说,她从没想要过这个孩子……这他妈堕胎堕到我肚子里了!” 唯有谢云逐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眼睛,身上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纯良友善的气息,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和依赖。 “咳咳,不愧是大佬,”傅老头苦笑道,“走出医院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都被那些鬼怪诅咒了,只有你还一点事都没有。” “救救我,”晓兔爬过去抓住谢云逐的脚腕,手心因为高烧而滚烫,“求求你救救我,给我找找药吧……” “大佬,我肚子好疼啊啊啊,好像快要裂开了!”黑背摇着他的手臂,“孩子要出来了,怎么办,我要生了……男人怎么能生孩子?生了孩子的还叫男人吗……” 谢云逐被声音牵引着,很迟钝地看过来又看过去,清透的黑眸里一片干净纯粹,透露出一种大脑失联的美。 他歪着脑袋听完黑背长长的哭诉,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那硕大的肚子,拍出了“砰砰”两声闷响。 黑背以为他在思考解决策略,期待地屏住了呼吸,就见大佬脸上露出了天真明媚的傻笑:“好像熟透的西瓜哦……” 黑背的嘴巴张大,好像旱季里一只绝望的□□,最后的希望也变成了哭嚎: “坏了,大佬变成脑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