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要篡位》 第1章 魂无归处 原来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原来灵魂是真的存在。安宁以为她大半辈子信佛，修建的佛寺不下百座，死后怎么着也应该是去西方极乐世界的。就算她生前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也应该由牛头马面接引到地府，待偿还前世业障后投胎转世的。至少，不该是现在这般，如同孤魂野鬼在偌大的皇城晃荡却不得超生。 皇城还是那个皇城，高耸的楼宇、朱红的砖瓦、白玉的扶栏和雕塑，还有仿佛一辈子都走不完的阶梯。还记得，曾经也是那般天真无邪的她，为了逃离既定的命运，倔强地走进高高的红墙内的世界，然后渐渐地被这里的奢华迷了眼失了心。但是她从未后悔，因为这四四方方的天，葬送了她的青春还有她的爱情，却铸就了安宁凤霸天下的一生。 死后第7天，唯一的亲孙女为了所谓的民主革命，联合自己曾经麾下的一干宠臣，逼迫年仅5岁的小皇帝下了退位废帝制的诏书，赵氏王朝一代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又过了不到半年时间，那个当初在自己面前只敢低腰哈气地宋世杰，居然也敢妄想称帝。只可惜，他的龙椅还没坐稳就被赵哲那个残废给夺了去。果然是珍妃贱人的儿子，为保自己地位稳固，竟然放弃一个帝王该有的尊严，做起来蛮夷小国的哈巴狗。她安宁，作为赵氏王朝第十代皇帝文帝的皇贵妃、第十一代皇帝光帝的生母，大周的太皇太后，宁可大周就这样消亡，也绝不承认以这种耻辱的方式延续。 游离数十载，直到后来皇城被破，所有金银珠宝被堂而皇之地的“拿”去，用于所谓的革命，安宁这才心灰意冷，离开了已经残败不堪不再繁华的四方天，魂魄飘回了皇陵，那里是她身归尘土的地方。当初大周亡国，赵氏宗室死的死散的散，唯今也只有老王爷赵启还守在空无一人的皇陵，和安宁一人一鬼等待真正的解脱。安宁有时候会平静地坐在赵启身边，听他一个人念叨曾经帝国的辉煌，一个人谩骂那些不争气的子孙。有时候安宁也会对着赵启述说自己从一个平凡的女人，一步步成为众臣民口中的妖妃，一步步成为帝国的实际掌权者，尽管她知道他半点都听不到。 就在安宁和赵启双儿不闻窗外事的时候，一批人明目张胆地配着枪，拿着工具闯进皇陵，直奔她的陵墓。大周的皇陵，非赵氏血脉不得开启，这些人是从何处进来的？但是，当她看到这群人当中，带头的竟是一个20出头的男人，他长着一双赵氏独有的丹凤眼的时候，安宁大致了然于心了。 “你们是何人，胆敢闯我大周的皇陵。”赵启听闻动静，急匆匆地跑来。到底是上了年纪，气息粗重很不稳定。 “侄孙赵凌，拜见启叔公。”赵凌语气看似恭敬，却完全没有做出小辈见长辈该有的礼节。 “赵凌？凌，恩，确实是我孙辈的。你是赵哲的儿子？”光帝英年早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当然不会是他的。 “正是。” “我问你，带着外人闯入我族陵地是何用意？”赵启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妄自尊大。见赵凌以小辈自称，便自觉的摆出了长辈的姿态。问话中，带着少许责怪。若是在以前，安宁肯定会看不上赵启，今日立场一变，却是忍不住想要叫好。 “叔公有所不知，自我大周灭亡后。侄孙是想尽办法，扩张势力以求复国，再现我大周荣耀啊。只是，凡是都需要有足够的银子支撑方能成事。侄孙得知，绾绾堂姐在安氏去世的时候，曾命人将大批财宝随葬。故而......” “绾绾是光帝赵吟的嫡亲血脉，安氏自然是指她安宁，绾绾的嫡亲祖母。可看辈分上说，自己也算是赵凌的祖母，他如何能毫不避讳地胆敢要抄了她的陵墓！”如果可以，安宁真想抽这个畜生两巴掌。 “放肆！皇陵岂是你可以胡闹的。你还是快快离去，否则，不怪叔公我不客气。”赵启吹胡子瞪眼，咬着牙对着赵凌。他虽然怨恨安氏，若非那个女人，他绝不会被发配到皇陵守了一辈子。可眼前的这个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根本不顾什么伦理道德，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配为赵氏子孙甚至不配为人。若大周皇陵被盗，这传出去不被世人耻笑！ “这可由不得叔公了。安氏本就是我大周的罪人，红颜祸水，若非她我大周怎会亡国？她原本就不配入这皇陵，侄孙不过是拿走原本就是属于我的财宝，以光复大周，何错之有？”赵凌眼神示意一干属下，抄起家伙往里走，根本就不把赵启放在眼里。 赵启见人冥顽不灵，干脆直接伸手，把那些兔崽子一个个扔了，他自幼在军队长大，又是上过战场，虽然年纪大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时，竟无人能靠近陵墓。啪，一声枪响，赵启难以置信地等着开枪的赵凌，手捂着胸口，以阻止血流过快。“你......” “老东西，给你点颜色看，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不成？兄弟们，赶紧上，把所有值钱的都给老子搬出来。”赵凌说着，将枪收回，带着人，打开陵墓的大门，一个个进去。只留下赵启，痛苦地倒在地上。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墓杯边上，按下了封死墓穴的机关。这样的子孙不要也罢，从此，此墓进不得，出不得。“安氏那个女人，虽然迷惑皇兄，夺了大权，还杀害了众多宗室的子弟。可她确实比赵氏的子孙要强了许多。若非她，这大周怕是早就亡了，一个能支撑如此腐朽帝国50年之久的人，可惜不该身为女人......”话未说完，人便断了气。 一身杀伐，安宁的心早就比石头还要硬，饶是如此，听到有人能如此中肯的给出评价，尤其还是从曾经的死敌嘴中得到，多少是动容的。“没想到，你我仇敌一辈子，竟是.......”最后看了一眼赵启，她转身穿过石壁，进入自己的陵墓，赵凌那群人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封杀了吧。她倒要看看，这个胆敢挖她墓穴的畜生，最后是怎么绝望的死去的。 啊！你个混蛋，畜生！当初哀家就该直接杀了你和你的残废爹！你如何敢，如何敢将她的还未全腐朽的尸体抛在冰冷的地上，连她的寿衣都被拔得精光！竟惨无人性地敲碎她的牙齿，就为了得到她口中所含的夜明珠。看着已经沉浸与财宝的一干人等，叶杏儿的怒气不可抑制，她疯狂地谩骂着，叫嚣着。为什么她死后竟还要捞得如此下场，为什么！血红地眼睛，扭曲地表情，她恨不得吃了赵凌的肉，拨他的皮，饮他的血，诅咒他不得超生死后进十八层地狱。 怨气累积，就在她快要化身厉鬼的时候，夜明珠忽然散发出一阵光芒，灼热地燃烧着她的灵魂，啊安宁长啸一声，彻底失去意识。 等她意识恢复，也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岁月。只觉着，周边一片漆黑，看不起物更看不起人。 “醒了？”威严清冷的声音穿过黑暗，回荡在周身。是谁？ 第2章 重生 “醒了？”威严清冷的声音穿过黑暗，回荡在周身。是谁？。安宁下意识环视四周，却发现自己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束缚，身体却动弹不得。为何会这样。“不要挣扎了，你方才差一点入魔，若非我及时阻止，怕是早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入魔又如何，不得超生又怎样。就算灰飞烟灭，也不过是转眼之间。”安宁无所畏惧地回答。她的一身，看似享尽了常人无法拥有的尊荣，可谁又知道其实她才是世间最悲剧的女人。她年幼之时起就没有拥有过母爱，更不要说是什么父爱。等她进了宫，成为所有人眼中宠盛一时的宠妃，以为她想尽帝王的爱却不知道无情的丈夫喜欢的不过是她的皮囊而已。终于，丈夫去了，她的儿子成为了下一任皇帝，可她却不得不为了皇儿的位子稳固委身与另一个男人，而她的儿子为此也与她渐渐远离她早就厌倦世间的一切，原以为死亡就能得到解脱，却不想成鬼多年也得不到一个结果。 “看看你的模样。”忽然间，一个披着全黑长袍的人出现，从身形可以判断，此人应该是个女子。只是，安宁看不清被黑面纱遮挡下的容貌。只觉得，她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声音苍老似一个老妇。干枯的手，拿着一面镜子，照着安宁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她曾经最美好时期的容颜。只是，眉宇间、脸颊上多了一道道黑色的纹路，眼角膜血红，不成人样。这是安宁死后此一次看自己的样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看清了？”黑衣女人继续说道：“这是即将入魔，化作厉鬼的迹象。你生前是龙凤之命，命格尊贵，魂魄之力相比较常人要强大许多。这也是你为何死后没有进入轮回，却可以长时间游荡却不消散的原因。只是，你生前杀戮太重想进轮回，怕是难了。” “杀戮？”安宁挑挑眉，什么都不说，在那个位子上，有谁的手没有沾染血迹。她不过是在别人死和她自己死之间做出本能的选择罢了。 砰的一生，天崩地裂，震耳欲聋。周边的黑暗被打散，黑衣女子瞬间消失。安宁发现，自己仍然处在墓地里面，之间一阵灰烟弥漫。等其退散后，她才意识到，赵凌发现自己被困，居然让手下用火药炸开了墓地的大门。 “呸，还好老子早有准备。兄弟们，带上这些宝贝，回营。”赵凌若无其事地抖抖灰尘。 “是。老大。” 抬着一箱箱的珠宝首饰还有金子古画，赵凌等人看都不看已经死去的赵启一眼，心满意足地准备满载而归。只是，没走两步，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瞬间阴霾蔼蔼，一阵冰冷的凉意引得一群大男人心声怕意。天生异变，必有原由。不由地向鬼神之说联想。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入魔在即的安宁，已经瞬移到赵凌的背后，加长的指甲一点一点，即将穿透他的心脏。而安宁也在那一刻，终于丧失人性，失去人的模样。只是，上天终究是没能如她所愿，要了赵凌的性命。为什么，上天要如此不公。 “赵凌有他本身的历史使命，汝休得为一己怨愤，打乱天道。”昏迷之前，她隐约听到沧桑威严的声音，告诫她，更准确的是命令她。可是，安宁没有一丝力量可以反抗，那是天，人怎么能与天斗？也罢，既然都不过便不斗，所谓天道，是不是也早就注定了她的结局。 感觉到整个身体被往无底的深渊拉，像是给一道无形的力量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安宁闭上眼，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下场。 这一次是真的岁月流逝，一晃过了数百年。上面的世界，已经告别了封建进入真正的民主时期。高楼大厦，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来往奔驰的汽车等。这是曾经的大周怎么都无法比拟的时代。尽管，每个时代都有着无可调和的矛盾，但是百姓的生活确实更加丰富多彩，自由自在了许多。 安宁，是被地面上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她自从入魔被打入这里之后，便处于昏睡状态。 “你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宿命。”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安宁睁开数百年没有睁开过的眼睛，是她，那个黑衣的女人，试图劝解她不要入魔的女人。 “你怎么会？”她被一条粗壮的铁链，绑在已经干枯的枝干上。脸上，是同她一样的黑色纹路，多的几乎布满整张脸，看不清她原本的样貌。 “怎么，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黑衣女子说不出的自嘲。 “你到底是何人？”安宁环视四周，她知道自己被同黑衣女子一样绑着，同时也看到有其他的人被这样绑着，漫无天日的在灰暗的空间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都这么久了，谁还记得。唤我楚婆婆就好。至于这里，不过是封魔的场地罢了。要么，等到魔性退去，重新得以轮回，要么，耗尽魂魄之力，灰飞烟灭。”她自被封印起，已过了近五百年，魂魄之力即将耗尽，只是，心中的怨愤却不必当年要少上半分。 安宁沉默不语，自从死去之后，她已经解除了太多曾经想都不敢想，想都不相信的事。 “不过，这里的人，生前可都不是普通人。你日后莫要惹上她们。” “你为何要帮我？” 二人双目相对，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当年墓地之事。楚婆婆苦笑，回答：“不过是看你和我的遭遇太过相似，心生怜悯罢了。可惜，你不仅遭遇与我相似，竟连性格都是如出一辙，终究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又是几十年过去，此时，安宁身上的戾气已经减少不少。也许是她本身比较豁达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她怀着既然争不过就不争的心态，身上的魔性竟然比其他年岁就的要更少了许多。也是，安宁若不是气愤自己死后都被不肖子孙抛尸挖坟，不得安生，兴许根本就不会入魔。这一点是和其他不甘各种下场死去后立刻成魔的鬼魂不同的。 “楚婆婆，你怎么了？”安宁和楚婆婆相对封印，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怎么会看不出对面的魂魄越来越难成型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安宁，我身前身后都在和天作对，却怎么都争不过天。曾经，我以为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拥有他的爱，我的儿子坐拥天下，而我们安家也是权盛半个世纪。可到死，我却知道，从一开始我便被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算计。哈哈哈，为何我安家的子孙，注定要被天道算计，注定要被赵姓的男人算计，为什么！” 安家，楚婆婆。安宁难以置信，眼前的癫狂的女人，她的身份，竟然有可能是大周史上最传奇的那个女人，安家楚姬，懿仁太皇太后！安家的先祖！她安宁的先祖！ “婆婆。” “安宁，我今日耗尽一生气运，换我安家子孙不一样的命运。改天逆命，一切均有你定。望你能在来世，随心而行” “婆婆，楚婆婆！”安宁感觉到身上的枷锁散去，安楚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下一秒，她感觉到身上被什么重力压着，身体被另一个炙热不断的撞击着。就像被千批马车轧过一般，又像是身处汪洋大海，没有可以依靠的凭仗。 第3章 **（捉虫） 改天逆命？不知道安楚先祖婆婆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安宁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牵引，最后，不受控制的进入那个空间。下一秒，她感受到火热和疼痛！自从做鬼以后，便在没有任何作为人的感觉，她又活过来了么？ “啊。”安宁疼痛难耐地低声叫唤出来。实在是身下被撕裂一般，这种被穿透整个身体的痛楚，像极了女子刚刚被破处的时候的痛。上一世，安宁记得，她也是在这么一个夜晚，明黄的帷帐，弥漫着龙涎香的气味。她被赤裸地卷在被子里，被一群太监抬着进入养心殿，等待皇帝的临幸。怀着少女情怀等待丈夫的她，那个时候还不曾知道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 “痛么，你稍微忍忍。很快就过去了。”男人低沉地嗓音，在安宁耳边轻吟。这是他期待了这么多年，等待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得到的女人。看着安宁白皙的冰肌沾染上微红的彩色，赵嘉的眼底更加的深邃。 安宁本想推开身上的男人，她厌倦像个奴隶娼妓一般，去服侍另一个人。上辈子对于床笫的记忆，从来都是痛苦地。 第一次被皇帝临幸后，她便被弃至，足足一年没有在见过那个夺取她最美好的贞洁的男人。直到后来，珍妃宠冠六宫，“贤德”的皇后才不得不扶值她对抗珍妃。安宁始终都忘不了，整整七夜，她赤裸地接受嬷嬷和老鸨的调教，仅仅是为了让她的身体本能般的记住去如何取悦一个男人。 后来，她的儿子终于得以登上大位，她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母皇太后。可是，幼帝登基，如何压得住气焰嚣张的权臣。安宁再一次不得不委身与另一个男人，也是因为如此，她和儿子之间竖起了一道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滚字卡在喉咙，安宁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熟悉的脸却映入眼帘，丹凤眼，笔挺地鼻梁，还有薄薄地红唇，以及最标志性地嘴角的那颗黑痣。不是赵嘉是谁？ 所以，她是真的回到过去了？所以，她刚刚重生，就了，对象还是上辈子的丈夫？ 光帝赵嘉最恨别人逆着他的意思来，为了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安宁不得已，闭上双眼，干脆仍由身上的男人在她身上随意摆弄。只是，这辈子，她绝不会一直就这样忍受下去。安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蠢傻的女人。她是经历过风雨从对手的尸体中走过来的胜利者，她的果断狠毒远远超过任何一个人。比起赵嘉，除了性别，绝对是安宁更加适合作为掌权者，就算这一世做皇又如何！ 日上五更，赵嘉不得不起身上朝。他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明君，但也绝对没有敢冒着被天下唾骂的风头，为了一己之欢，罢朝不去。毕竟是皇家出身，作为天子，赵嘉无法忍受自己的国家不在他的控制之下。 “主子。”敬事房的太监总管，一直跪在养心殿外，等待。 赵嘉瞄了一眼，说的：“留。” “渣。” “小李子。” “奴才在！”小李子弯着腰，迎了上来。刚刚偷懒打盹做的梦实在是太可怕了。不动声色地等待皇帝吩咐，他就是皇帝近身太监，加上伺候皇帝这么多年了。早就对这位主子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今日，主子格外心情好。 “今个不用随朕早朝了。等里边的那位醒了，以后就留在她身边好生伺候着。”赵嘉对于已经在他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太监，还是很信任的。把他留在宁儿身边，他才放心宁儿不会被后宫那些有弯弯肠子的女人伤害到。 “渣。” 赵嘉由着宫女小心翼翼地替他换上龙袍，又看了一眼还沉睡在帷帐内的女子，转身离开。徒留一个高大上的背影，让小李子思考。看来刚刚那个梦一点都不准，里边的那位贵人哪里是不受宠，不要太受宠好么？这些年，有那位主子受过皇帝这么用心对待的？ 其实，赵嘉起身的时候，安宁就醒了。她本来就不易入睡，实在是一时从鬼变成人，又经历了重生，为了弄清现下的情况，更是筋疲力尽，这才稍微浅眠了一会。 “小主，您醒了。”小李子感觉到帷帐内的人有动静，想到皇上刚刚的意思，是把他划给了这位，于是对新主子更加的殷勤表现，力求第一印象最完美深刻。 “嗯。”安宁掀开帷帐，见是小李子在外边伺候，诧异万分。本来，赵嘉对自己的态度就和记忆力的有些对不上。可这里是养心殿的偏殿，是嫔妃第一次受皇帝临幸当然也是唯一一次才会来的地方。加上床单上明显的一滩红，绝对不允许安宁想到其他的时段。 她没有像上一世那般，刚刚被临幸就失宠。看皇帝把小李子都划给她，好像不单单是不失宠三个字可以解释的。 “小李子，几更了？”安宁无形中散发着上位者的压力，让小李子整个神经绷直。 “回主子，五更了。”老天，刚刚那个绝对不是么梦。小李子几乎要直接抹眼泪哭泣了。犹记得，梦中的他，还在皇帝主子身边伺候的时候。因为眼前的这位主子貌似没有一举得宠，便怠慢了这位。后来，皇帝主子去了，他被留下伺候新皇帝主子。结果，被眼前这位贬去伺候被做成人彘的凤仪殿的那位了。看来这辈子，一定要抱对大腿才是。 “让人进来给本宫宽衣。” “渣。” 小李子转身，擦了一把汗。这位不愧是将来要做太皇太后的。那通神的气场，连前主子皇上最是愤怒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于是，现场的两位，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安宁此时的身份只是一个还未受封的秀女。奴才们称呼她们为小主，可实际上却是没有品位的。在这宫里，能自称本宫的只有妃位以上的主子。 安宁压抑住心里的疑惑还有兴奋。疑惑，是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上一世似乎有些不同。兴奋，是因为她马上可以看见上辈子的那些人了。皇后，珍妃，琪嫔好久不见！安宁挑着眉，嘴角微微上扬，尽显妖媚。 第4章 再见故人 除此得到皇帝临幸的秀女，在隔日清晨需要向中宫，也就是皇后请安。及时，皇后会把象征后宫妃嫔的花赐给得宠幸的妃嫔，表示她正是成为后宫万花中的其一，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从来不曾更改。赐花后，皇后会带来众妃嫔去慈宁宫拜见太后，不过光帝赵嘉生母早逝，皇太后也先于先皇去世，所以这一步便可以省了。 安宁由保嬷嬷和小桃红扶着，一路向凤仪殿过去。身边的两个人，是上辈子的心腹，这辈子也没有改变，还是此二人陪着安宁进了宫。小桃红是安宁生母叶王氏的陪嫁丫鬟，至于嬷嬷保氏，是祖母留给安宁的，一直未安宁保驾护航。 “小姐，您再忍忍，很快就到了。”毕竟是过来人，保嬷嬷也知道安宁初次承欢，又要早起请安，身子骨肯定吃不消。只是，这后宫不比家中，规矩条条不能出一点差错。只盼着等会能快点结束，好让自家主子回宫好好休息。 “我没事。”安宁咬咬牙，这副身子骨果然是太弱了。 “李公公，这凤仪殿还有多远啊”小桃红担忧地问道。在安宁没侍寝之前，秀女是没有资格进入凤仪殿拜见皇后的。小桃红只觉得，这皇帝住的地方离皇后住的地方这么远，那皇上想见皇后娘娘岂不是也要费这么长的时间？ “快到了。主子若是身子不舒服，奴才背您过去吧。”此时册封的圣旨还没送去，安宁还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小主，并没有资格做步撵。小李子又想到皇上今早对身后这位的重视，以及恍惚间做的那个梦，决心一定要侍奉好这位。 “不用，本宫还没这么脆弱。”再说，也确实没有几步路了。安宁对去凤仪殿的这条路，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是她上辈子怎么都没能享用到的。即使她是盛宠无人能及的宠妃，即使后来她是权势至尊的太后，安宁仍然不是皇后，而凤仪殿只允许历代的皇后居住。这也许，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主子再忍忍，快没几步路了。”小李子看了一眼跟着安宁身后的两名宫女，然后继续低头带路。 果然，没多久，凤仪殿便到了。陆陆续续有妃嫔赶到，毕竟除了参加新妃嫔地赐花仪式，每日给皇后晨省也是后宫妃嫔的任务。昨日，皇上临幸新的秀女，对多少后宫之人是个难熬的夜晚。她们只能盼，新人兴许不得圣意，又或许皇上再有了新欢之后，偶能能想起曾经的老人。 “呦，妹妹恭喜安宁姐姐。”琪贵人和安宁是同一批入选的秀女，先于安宁几日得到皇帝宠幸。见到安宁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滋润地......心里更加的愤恨。皇上前两日还说，后宫众多妃嫔中，最喜欢她性格直爽的。可前脚说完，后脚就又招幸其他人了。今日，不管是安宁也好，又或者是其他嫔妃秀女也好，对于一个刚刚受皇帝宠幸甚至还没来得及学会忍受失宠的女孩来说都是难以咽下肚子的这股气的。当然，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傲慢地，只有嘴上叫唤着好听。 “安宁见过琪贵人。”安宁标准地行了礼。她不是迁就琪嫔，不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琪贵人。上辈子的熟人了，像这种空有外表没有脑子的女人，安宁甚至懒得将其作为对手。真正需要费心思的那位，在里头。安宁给琪贵人面子，不过是不希望给里边那位留下什么可乘之机来显示她的贤德罢了。 “起身吧。”安宁给她行礼，琪贵人的心情就稍微好了不少。由着贴身宫女扶着，越过安宁进入凤仪殿。还自以为自己在安宁哪里赢了一份。殊不知，在一同过来晨省的老人眼中是多么愚蠢。倒不是她们在深宫的时间更长久，就比琪贵人更能隐藏脾气。给新人一个下马威，不是此时更待何时？只是，没看见安宁跟前穿红衣的太监么？谁不认识那张脸，昨日还在皇上跟前伺候着，今朝怎么陪着安氏过来了。 “妹妹，一起进去吧。皇后娘娘这会怕是已经起了。”张德妃是目前宫中唯二的妃位，可以说除了皇后还有朱淑妃，她在后宫的排位是最高的，无人敢得罪。众妃嫔见张德妃都有意拉拢安宁，都暗自忖度着安宁可能受宠的程度，暂时性放下原本的各种刁难手段。 “多谢德妃娘娘。”安宁回礼。张德妃是安宁上辈子唯一一个没有特别大纠缠仇恨的人。张德妃不争宠，又无子，但是膝下有一女。等安宁的皇子登基的时候，她的女儿已经嫁出宫了。光帝驾崩后，张德妃被明阳公主接出宫养老，二人一直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这一世，也不知此人为何主动与她搭话。 进入凤仪殿，妃嫔们按着品级，由近及远坐的坐站的站。安宁站在最末尾，看着殿堂内的每一个人。都是熟脸，都是忘都忘不了的一张张美丽年轻的脸。因为安宁这一次没有直接被皇帝嫌弃，所以大多数人都还是处于观望状态。没有嘲笑，没有讽刺，也没有轻蔑，只有审视。安宁低着头，微微一笑。本宫一向小心眼，在座的人里边，你们已经做得，或者是将来会做却还没来得及做的，本宫都会一一回敬回去。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总管的声音，尖锐且具有穿透力，响彻整个大殿。谁也不知道，其实皇后原本是打算让众人等一段时间的，毕竟这是作为嫡妻专有的权利，也是她最好的告诉大殿的那些人身份尊卑的最好办法。 昨夜养心殿的眼线就回报，皇帝破例让安氏在偏殿过夜。之前，就算那个妃嫔再得宠都没有如此待遇。她心下在意，决定今早要让安氏多等一炷香的时常。刚刚破瓜的女子，身子骨最弱，最好能把危险掐灭在源头。再得宠，生不出来就威胁不到她的位子，就像朱淑妃一样！同是朱家的同族，就算有个位高权重的爹，还不是要对她低头行礼。 可惜，就在刚刚，门外探风声的宫女居然得到消息，说是皇上进入让他的贴身太监小李子给安氏指路。连着两次破例，安氏怕是比珍嫔还要得皇帝心意了，不得不防。想是这般想，朱皇后又怕皇上以为自己苛待安氏，不得不准时出席。 “臣妾（婢妾）参加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今日皇后选了正红的衣服。其实，每次只要有新人，这位貌似贤德的皇后娘娘都喜欢这么穿，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她作为正室的度量不是。 “多谢皇后娘娘。” 行了礼，大家也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皇后扫视大殿内一个个穿得艳过百花的女人，忍住心里的妒忌，一副大度慈祥地问到:“可有人还没来？”凭心而来，皇后模样还算标致，但是在后宫却根本就不够看。赵嘉素爱美女，没有恩宠，她才不得不苦苦撑着贤德的名头，至少这样能得皇上的敬重。 “回禀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还未到。”安宁抢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一步，在众人诧异之下，出声回答。 朱淑妃的位子离皇后最近，她眼瞎才察觉不到。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先冷一下她，暗暗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若是今日换成其他初承皇恩的女人，多少回产生情绪有哭难言，只能往肚子里咽。但她是安宁，可不会按着朱皇后心里的那盘棋来走。 第5章 册封为妃 随着安宁出乎意料的反击，大殿一瞬间就陷入沉寂。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皇后如何应对这个人。 “啊，这两日神不太好，都没注意朱淑妃还没到。小冯子，还不快去兰殿请人。”皇后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仿佛是那么回事儿。只是，她脸上的一丝尴尬转眼而过，还是被安宁捕捉到了。 “渣。”冯公公是凤仪殿的太监总管，也是皇后跟前的红人。他的品级，整个后宫除了小李子的干爹，其他人都是比不上的。 “这位便是昨日侍寝的秀女吧。长得真是娇艳。过来请安吧。”皇后因为安宁刚刚的一出，对她的戒备更加的明显。又看到小李子在不远处候着，不敢怠慢了安宁。只好暗自忍下来，只等以后在还回去。 “安宁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安宁给皇后行了万福礼，没有一丝差错。标准的胜过在场的其他妃嫔。她没有起身，因为按照程序，皇后需要给她赐花，上辈子她得到的是玉兰，尽管这花的花品与她一点都不像。真是好奇，这一世，她是否还会收到相同的赐花。 皇后摆正身子，看了安宁一眼，然后接过宫女托盘上的花。这是一朵刚刚从御花园摘下来没多久的芍药。芍药和牡丹并称花中二绝，一花之下，万花之上，是富贵和美丽的象征。书中有云“立如芍药，坐如牡丹”。可惜芍药再好，却始终低于杜丹一头。 “今日起，你便是后宫中的一员了。望你日后能安分守己，以为皇家开枝散叶为己任。”皇后扶起安宁，看着被芍药衬的更加明艳的脸，我这安宁的手用力了几分。 “多谢皇后娘娘。” 坐回原位后，安宁便也规规矩矩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哈啊，抱歉，我来晚了。”朱淑妃由嬷嬷扶着，走进大殿。后宫之中，也只有她才敢下皇后的面子。不过，这也难怪。皇后与朱淑妃本事同宗，虽说皇后的那一支是本宗，可是发展到今日，明眼人都知道朱家完全是以朱淑妃的父亲朱相爷为尊的。说白了，若不是当年朱淑妃年纪尚小，现在皇后的位子轮着谁坐还不一定呢。 “妹妹怎么才来。快些入座吧。”皇后想来不与朱淑妃计较，因为这个表妹对她而言是一把剑，一把她指谁就打谁的剑。可笑表妹空有外貌，缺了脑子。还以为她这个皇后对她是处处忍让。 “抱歉啊。昨个宜姐儿哭了一夜，妹妹我忙到凌晨才睡去。”宜公主是朱淑妃偏殿的贵人所生，刚生了公主就去了，所以就抱给朱淑妃养了。虽然是个公主，但总好过没有。现下，皇上就2个孩子，就是公主也宝贵着呢。 “怎么，小公主病了？叫太医了没有？” “叫了，太医说了，不是什么大事。” “那边好。” 二人一来一回，寒暄了一回会儿。等朱淑妃坐下后，皇后才对着宫女摆眼色。燕姑姑接到主子信息后，这才敞开嗓子，喊道：“众妃请安，跪” 不下几十个女子，排排找好，一齐半蹲，开口：“皇后万福金安。”这种被众人跪拜的感觉，只有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才知道。这就是皇后和其他妃嫔的差别，就算再得宠，也不过如此。 “都起来吧。”皇后微微抬手。 “起”燕姑姑继续喊道。众人起身，这个程序，这才全部结束。 接下来，便是寻常的聊天。安宁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看着远处的几个人的身影。坐在德妃下方的，便是珍妃。珍妃出身书香世家，坐在那里，闭口不言，只有其他人问话的时候才靠口回答。这个人都带着娟娟墨香，犹如一幅画中的美人一般，让天下所有的男人回味无穷。也难怪，赵嘉当初会在初次临幸过后直接册封她为嫔，成为一宫主位。要知道，就算是当今的皇后，也只是从嫔开始的册封的。完全是追着皇后的节奏来啊。 初次见面，意外的和谐。宫妃们不约而同的忽视了安宁，不约而同地犹如家常地说会话，然后在皇后的一声令下后，就散了。 离开凤仪殿的顺序，也是按着品级来的。朱淑妃坐着步撵，率先离开。其次是张德妃。然后便是珍嫔、桂嫔和齐嫔，在后面是惠媛等5人，接着便是说不清的贵人、侍选，安宁走在最后面。 只是 “主子，您终于出来了。快坐吧。”小李子刚刚接到皇上旨意，让人抬了步撵过来，直接送安宁去梅殿。不需要会秀女所接受册封了。后宫除去皇后的中宫凤仪殿，最好的宫殿便是东南西北的梅兰竹菊四殿。其中，梅殿居东，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 圣旨还没下来，不过小李子已经可以想象地到，他的这位新主子，就算居梅殿侧殿，那至少也是个媛啊！能让皇上越级的，目前只有皇后还有珍嫔， “这？”上辈子，小李子是王公公出宫后的下一任太监总管。被赵嘉划给她本来就已经很诧异了，这会儿步撵又是什么情况？他应该还没胆大也没有必要这么奉承自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皇上的意思？！ 重来一世，有太多的事和记忆里对不上了。比如皇上的态度，她的处境，还有保氏的女儿安懿，还有前面的队伍已经走了太久，但是近几个人还没走远，都纷纷停下脚步，看着精致的步撵，还有抬步撵的清一色的青衣太监。 “主子，快上来吧。奴才奉皇上的旨意，带您去新的宫殿。”小李子扶着安宁上步撵。当然安宁不是第一次坐，当然不会被吓到，又或者是坐着胆战心惊。她不怕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因为这些女人从来不是她的对手。只是，事情确实偏离轨道太多了，最重要的是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起娇，摆架东宫梅殿”小李子不愧是皇帝身边办事的么，那嗓音，比起王公公和皇后身边的冯公公一点都不逊色。极具穿透力，传播范围广。这不，连前面已经走到百米外的几位也听到了。还好不和朱淑妃同路，不然别想舒舒服服地回去了。 安氏的受宠，继小李子这张活招牌之后，再一次被招摇的证明。要知道，步撵是只有妃位的妃子才能使用的。嫔位及以下只能使用软娇，像晨省这样的活动，就算再得宠幸，只要不是二品以上妃位，都只能用双脚走过来。 既然事态变化太大，无法预知后面会有什么改变，安宁只能放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有什么事会是她无法解决的。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状况，找到历史改变的原因，还有就是重新经营自己的人。 “落娇！” 梅殿上辈子安宁升到妃位的适合，就是她的宫殿。这辈子，没有改变，只是更早的住进来而已。宫女太监因为此殿来了新主子，都里里外外地打扫着。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便可以知道，他们怕是也刚刚得到消息不久。 安宁随着小李子走进梅殿，里边的陈设还是没有变化，还是一样的富丽堂皇。宫女太监们看到李公公带着人进来，很快就猜到这是他们未来的主子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 安宁还没来得急看清这里的人，外边就传来了王公公的声音。“圣旨到！” 站在院子里的人，看到王公公领来一排的人，这排场，心里一乐。看来主子是个受宠的，将来混得好有饭吃。 “秀女安氏接旨” “安宁接旨安氏宁姬，嘉言懿行，柔嘉表度，温良识礼，恭敏兼德，深得朕意。特擢升二品贤，赐号：宁。赐居东宫梅殿。锡授金册，行东宫（殿）主妃之职，掌管一宫（殿）大小事务，钦次。” “臣妾安宁，谢主隆恩。”宁贤妃？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一个县城八品芝麻官大的女子，皇帝是脑子坏了还是被谁蛊惑了，直接册封为四妃之首了？安宁喜欢高位，喜欢权利在手的感觉，可是根基不稳的她，能力再强如何压得住蠢蠢欲动地后宫乃至前朝！ 第6章 册封为妃下 册封为妃的圣旨仅仅是第一道惊雷，之后王公公打开另一道圣旨，开始朗读。大致就是说，皇帝赏赐什么什么什么的。可是安宁听着这些赏赐品的清单，越来越淡定不了了。前面还好，就是妃位制度内的一些衣服、朱钗还有其他象征身份的东西。可是后面的西洋镜、钟、望远镜这些岛国传来的东西怎么也在清单里边啊？ 这些东西，在南部的港口城市，兴许并不少见。可是对于远在大陆的京城来说，却是另一个光景。大周国策一向闭关自给自足，很少与其他国家还有海上岛国贸易往来。这些西洋的玩意，大多都是他国大使来访时的贡品，非常稀有，按理说一概是这样的。安宁已经无法确定，这是世界到底是不是她前一世的世界。 该存在的人，都存在。比如她还是18岁进的宫，宫中的那些人也没有少。但是处境却不似前世。自己没有失宠，没有被赶去偏远的宫殿，反而盛宠在身的样子。这一切的差别，都在于皇帝的态度。没有前世的无情，这辈子，也不知怎么的，他好像很满意自己，所以她才有了完全不同的待遇？ “......接旨。”王公公终于念完了长长的一段话。 “臣妾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宁俯下身子，从王公公手里接过第二道圣旨。压抑内心的疑惑，慢慢起身。 “奴才恭贺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场所有的宫人，随着领头的王公公下跪祝贺，一同跟着齐声高呼。 “都起来吧。”安宁淡定自若地开口。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赢得了人精王公公的好感。不愧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小姐，颇有安夫人当年的英姿。王公公是服侍了三代帝王，后宫之中资历最深的太监。就连皇上都是敬重他几分，安宁深知他的手上掌握着先帝传下来的暗卫，不敢怠慢。亲自扶起王公公。 “奴才惶恐。”王公公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公公无需多里。安宁入宫不久，诸多事项都不懂，日后还需公公多加提点。”安宁又眼神示意，让保嬷嬷拿出贵重的东西孝敬王公公。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对抗这个人。毕竟，这个皇宫，可以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这个暗卫之首啊。这个人安宁在前一世一直试图拉拢此。可惜，他忠于皇家一直不松口，赵嘉驾崩以后，更是把暗卫交给了摄政王赵奕，出宫养老了。若不是如此，安宁有何必委身赵奕，想到这里，心里也多少有些怨愤。如果可以用，自然是拉拢；若不能，这辈子你就提早去吧。 “娘娘哪里的话。这是奴才的本分。时辰也不早了，奴才还有回去回禀皇上。对了，皇上让奴才转告娘娘一句话，晚上他来您这里。奴才告退。” “小李子，送送王公公。” “渣。” 太监权势在大，都是无根的人。小李子自进宫以后，就跟着王公公，二人以父子相称。王公公对小李子的还是很照顾的。尤其是这两年，他自觉年老，有些力不从心，更是极力给小李子创造机会，让他到御前贴身伺候，日后好接他的班。可随想，皇上竟金口一开，将他给了贤妃。不过，现在看来，也不失为好的转机。 当即皇上多疑，并不完全信任身边的人，自然包括被先皇指给他的自己，更何况是小李子。而宁贤妃肯定是个得宠的，日后若生下皇子，由小李子伺候长大......索性，小李子年纪还小，也不怕多等个十几年。 “干爹慢走。”小李子扶着王公公，在宫门口停下步子。 “恩。儿子，今日起你就在这东宫梅殿当差了，干爹没什么多说的。你且记得，好好伺候里头的这位主子，日后的前途绝不比在养心殿当差要来的差。” “儿子省得。”小李子越来越佩服干爹了深谋远虑了，可不是前途光明。宠妃跟前的红人，比起皇上身边伺候的差了几分。旁人来看是委屈了他，殊不知他的新主子才是日后几十年全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 “那便好。干爹就先回去交差了”王公公本来还怕小李子心里有委屈，不过现在看来，是个不错的。自己当初没有选错人。 “干爹慢走。” 让奴才们亲点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后，安宁就由保嬷嬷扶着进了内殿。她的身体，由于昨夜的欢爱，加上一早给皇后请安，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看被派过来的奴才，也许事出突然，皇后等人都还来不及在她身边安插钉子，毕竟连她自己都不曾料到，今日竟会直接封妃，居东宫梅殿。剩下的人，一部分是皇帝身边的人，一部分就是原本就在东宫梅殿当差的，上辈子用惯的那些奴才。都是什么德行她原本就了如指掌，训诫提醒的话，安宁觉得等她休息过后再说。 “主子，不如先让那些奴才们进来......”保嬷嬷看安宁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以为是主子性格单纯，不知道深宫处处危机，需要认清手下的人孰忠孰奸才好。这才开口提醒。 “这些不急。嬷嬷，本宫困了，先小睡片刻。这些琐事，就麻烦嬷嬷代为决定吧。小桃红，伺候本宫宽衣。” “是，小姐。不，娘娘。” 保嬷嬷只得领命出去，她毕竟是老主子交代要照顾小姐的。必定要耗尽一生力气，保得小姐在宫中一生荣华富贵。 就在安宁躺在床上，静静思考前因后果，理清当下的事情的时候。秀女安氏，初受隆恩，就晋级册封为贤妃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大大小小地地方。有些人羡慕，有些人诧异，有些人嫉妒，也有些人感到威胁...... 南宫兰殿 “神马！她凭什么敢越过本宫，让本宫给她低头行礼！”朱淑妃摔碎第八个青花瓷。 “娘娘，要不要送......” “送什么送，让本宫庆祝她越过本宫一头么！” “奴才不敢。” 啪啪啪啪，兰殿一边瓷碎的声音。还有孩子被惊吓的哭泣声。 北宫菊殿 “红儿，把前些日子进宫的那串珊瑚手链给本宫加到礼单里边。还有，给本宫备轿。”张德妃诧异之余，更加坚定了拉拢的心思。她的身子早些年生小公主的时候就坏了，想要单下龙嗣已是不可能。张家武将出身，不比朱家得皇上重用，为了自己日后的日子少不得和有可能生下皇子的妃嫔结盟，以求自保。 “娘娘这是要亲自去......这，太抬举......” “抬举？红儿，她现在是贤妃，四妃之首，我只是德妃，自然要亲自登门了。快去准备。” “是。” 南宫竹殿偏殿 珍嫔一语不发地坐在椅子上，手边的茶叶都已经凉了，她仍然没有喝上一口。谁都不值得，李贞贞从来都没有看上去那么淡然自若，没有看上去那种清高。她渴望风光无限，渴望权利，渴望皇帝的恩宠，但是她更擅长隐藏真实的自己。 “娘娘。” “把东西送过去吧。” “是。” 一直以为，皇上越级封她为嫔，并让她居竹殿偏殿，不过是为了日后擢升为妃的过度。珍嫔自以为皇上是迷恋她的，所以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恩宠。现在看来，比起梅殿的那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她的才学，容貌，出身哪一点比不上安氏了。 ...... 第7章 梦境与记忆 身体疲惫不堪，安宁睡着床上，隐隐约约听到保嬷嬷的训诫奴才的声音，没多在意，因为她相信以保嬷嬷的阅历处理这点事没有问题。身子越来越沉，整个人贴在柔软的被子里，缓缓睡去 安宁看到四五岁的孩童，坐在杏花树下面哭泣。她认得这个孩子，是小时候的自己。沾着泥巴的手抹着脸，白皙的小脸上瞬间一道道泥泞。 “宁儿，怎么跑这儿来了。”是母亲，她穿着湖蓝的衣裙，走过来心疼的抱起安宁，“痛不痛，来妈妈吹吹。” “宁儿不痛。” “宁儿真勇敢。”母亲伸出手，抚摸安宁的小脑袋宠溺的夸奖。 “母亲，妹妹！”小男孩满头是汗，衣服上沾着灰尘，但是脸上洋溢着笑容。眼角的泪痣，同安宁一样，更加清晰。 “辉儿下学堂了？今天乖不乖？” “恩。今天师傅夸辉儿聪明了。功课完成的也比钰表哥要好。” “辉儿真棒！”母亲温柔地夸赞道，放下安宁，又伸出手抚摸他的脑袋。 “哥哥真棒！”安宁学着母亲，也有模有样地夸哥哥。 “那是”小男孩有些脸红，但是还是仰着头，应到。忽然，他看向远处，欢乐地喊道：“爹爹”一溜烟地跑去。 “相公。”母亲转身，看到丈夫回家，也幸福地迎上去。 不，不是这样的。这么温馨地家庭，温柔的母亲，聪明活泼的哥哥，还有爱妻爱子的父亲，这不是她的家人，不是她的家。安宁难以置信地喊道。下一秒，周边的环境变换，她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安家还在南方时候的院子。不算大的院子当中放着衣服棺材，白色的素布装饰着整个院子。安宁看到身后有一堆人在哭，有父亲，有保嬷嬷，还有继母和她的孩子。小安宁伤心地抹着眼泪，整个人依偎在保嬷嬷的身边，不敢动弹。 “娘，你一路走好。我和娇娇还有孩子们送您最后一程。”披着麻布的父亲，脸色沉重。 “母亲，您走好。”继母用素色的帕子擦着眼泪，只是她的眼中没有悲伤的情绪，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在作秀。“夫君，不要太过忧伤了。母亲生前为做过什么错事，死后必定是去西方极乐世界的。” “娇娇，我只剩下你还有懿儿了。”父亲抱住继母，还有一旁的安懿说道。 “父亲，还有宁儿呢。”小安宁深怕被遗忘，弱弱地问道。哪里知道，她这么一问，父亲反倒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这才是她的家，没有母亲，父亲和保继母还有妹妹才是一家人。父亲，我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将我嫁给一个半只脚在棺材里的老头，你怎么忍心将我交给继母管教，受尽她的冷嘲热讽，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没有欺负妹妹，更没有伤害弟弟。我只是羡慕，羡慕他们有父亲，有母亲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真是漫长的一个梦，安宁几乎分不清哪一个梦才是真的。 梦中的母亲英姿飒爽，与父亲夫妻情深。梦中的母亲凭着自己的智慧，辅佐丈夫，重建安家昔日辉煌。梦中的父亲，温文儒雅，官运亨通。梦中，还有哥哥，还有弟弟，还有......这一切，与前世的记忆相差地有多远。那些，都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地生活，但是可悲的是她连做梦都没做到过。这辈子，但是梦到了。 “宁儿，可是醒了？” 传来男人的声音，安宁睁开迷离的睡眼，待她看清来人的相貌，这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皇上” “不用行礼了。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宁儿不必太拘于礼节。朕喜欢和你这般寻常夫妻的相处。”赵嘉原本看着沉睡的安宁，首先是心疼和自责。都是他昨晚没控制住，多要了她几回，才会害得心爱的女子这么疲惫。不过，想到日后都能看到宁儿睡觉的可爱模样，不自觉地满足。 “哦。”安宁看的出赵嘉眼中的情绪，他是真的很在乎眼中的自己。可是，为什么？赵嘉还是那个赵嘉，和记忆里的那个人没有一丝差别。可偏偏他的虚情假意在这一世变成了真心迷恋。有了皇帝的宠幸，安宁之后的计划执行起来更加轻松是没错，但是看着“深情”的皇帝，安宁总是有恍惚没睡醒地感觉。 经历上一世，她作为人的感情已经耗光了。得以重生完全是靠着安楚先祖婆婆地付出，这来之不易的一世，自然要圆了安楚婆婆的意愿，给安家争取一个好的未来。 “你啊，可是饿了。朕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龙虾，还有一些蔬菜和海鲜。知道你不爱油腻，特意让御膳厨房留了心思。” “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安宁演的犹如一个羞涩的女孩，低着头转进赵嘉的怀里。 “这个当然是秘密啦。朕自有自己的办法。走吧。”抱起安宁，赵嘉直接朝着偏殿走去。如果安宁知道赵嘉命令暗卫去调查了她之前的喜好，估计会直呼昏君吧。可是那有怎么样呢，赵嘉本来就不是什么明君。上辈子沉迷女色，这辈子还是沉迷女色。 “哦。” 皇帝给她盛饭了，皇帝给她夹菜了......这还是光帝赵嘉么，这么殷勤！和上辈子差这么多啊！ 安宁记得，每次皇帝来她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从来不亲手做什么事，要么有太监宫女，要么有她。到后来，赵嘉几乎懒到脸奏则都懒得批了，直接搬到梅殿，他睡觉，她批文，他出去玩女人，她还在批文。 “皇上，臣妾可以自己来。”安宁虽然习惯被人伺候了，但前提是那个人不是眼前的这个人。毕竟，当时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这个男人的宠爱。加上那个时候，还有珍妃与她分宠，她断然不敢冒着失宠的危险惹皇帝不快的。 “没事，朕不累。”就是喜欢喂你吃饭。 “......” “启禀皇上，德妃娘娘来了。”王公公凑着时机禀报。只希望皇上心情好，不要迁怒才好。 “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渣。” 听说各宫送到梅殿的东西，都是安氏身边的嬷嬷代为收下的。张德妃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走一遭，毕竟关乎她和孩子未来的。犹记得看到安氏第一眼的时候的感觉，美的让所有女人嫉妒。那个时候，她就相信，皇上逃不开她的柔情迷网。只是，她没想到正好与皇帝同一个时候过来。真心不是故意的。 “臣妾参见皇上，见过贤妃姐姐。” 后宫以位妃高的称呼为姐姐，无关年龄。除非是关系极好的，无一例外。 “起来吧。”赵嘉放下手里的筷子。德妃在后宫还算安静，也不是那种有太多心思的人，她来找宁儿培养培养感情，他并不反对。如果不是打扰到他和宁儿的二人世界的话。 “臣妾本是来祝贺贤妃姐姐大喜的，当初选秀时候见姐姐一面，就感觉甚是有缘，本想今日过来好好交谈一番，不想皇上也在这儿。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与姐姐了，日后有时间，在过来相聚。”张德妃有个优点，那边是识相。皇上想来喜怒无常，但是情绪都来不喜怒于无色，很容易感觉得到。她看得出皇帝眼中对她的行为不是不满，而是埋怨。该不会是埋怨自己打扰二人世界吧...... 第8章 挑衅与回击 这一夜，赵嘉第一次宿在梅殿。只是，谁都猜不到，他竟然只是搂着安宁纯睡觉。 “皇上......”赵嘉起身的时候，安宁就醒了。一个晚上，她睡得并不安稳，主要是旁边有个人还偏偏不能拒绝。 “不用起来了。天色还早，宁儿再睡会。” “哦。” “乖。”不知道为何，每次安宁哦的一声回应自己的好意的时候，赵嘉总感觉到莫名的喜感。看着不协调，但是又可爱的紧。 太监进来给皇帝穿好龙袍，赵嘉看了一看闭眼睡着的安宁，在她的额头亲昵的一个吻，然后才转身离开。终于整个空间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安宁这才安稳地沉沉睡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小桃红，进来伺候吧。” “是。”得到许可，小桃红才带着人，进来给安宁梳洗。穿上妃位品级的旗袍，安宁坐到镜子前坐下。梅殿用的是昨日刚刚得到的西洋镜，故而镜中的模样一览无遗。安宁看着里边的自己，白皙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着粉红，指尖的触感富有弹性，年轻的感觉真好。 “娘娘，奴婢给您梳头。”小桃红知道安宁用不惯生人，所以亲自上来，拿起了梳子，只是没梳两下却不料安宁居然开口了。 “让画儿替本宫梳吧。”她用过的人当中，画儿的技术最好。今日后宫的争斗必定激烈，而且是万众一心冲着她来的。既然如此，当然要拿出当年奸妃彪悍地样子来，从美貌和气势上压过所有人。 “是。画儿是......”小桃红有些尴尬，她刚来梅殿才不到一日，怎么记得住谁是谁。 “是奴婢。”一名宫女恭敬地走过来跪在地上。当她听到新主子点名让她梳头的时候，先是诧异后事激动，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她走了上来。 “过来。”安宁伸出手，召唤。 “是。”向前跪走了想不，画儿低着头，等待主子吩咐。 “不要紧张。本宫知道你盘头发的技术好。给本宫设计一个好看的。” “是。” 接过梳子，画儿小心谨慎地开始给安宁梳头。一定要好好表现，主子是宠妃，是四妃之首，是后宫中除了皇后娘娘最大的。只要主子高兴，她日后在宫里才能过得好。 “娘娘，好了。”放下手中的梳子，画儿紧张地等着主子的意思。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欢。 安宁透过镜子，看到画儿紧张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不似今后那般稳重。到时她的手艺，一点都不差，与她的妆容交相辉映，融合成一体。今日，她画的是淡妆，只是用了浅粉色的眼影，打了一层薄薄的腮红。衬得她的皮肤仿佛是剥了皮的白煮蛋，更加的白皙透亮。有些女人的美源自打扮，她的本源自本身。 “很好。下去领赏吧。日后，本宫的头发，就交给你打理了。”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画上妆，涂上口中，穿上“战袍”，离开东宫，她便是当朝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安宁坐在步撵上，看到途径的宫女太监纷纷向自己请安。这条去凤仪殿的路，比以往都要热闹。因为阖宫上下都已经传遍了，皇上盛宠梅殿的那位主子。听说这位主子花容月貌，迷得皇上一夜缠绵，直接晋封为妃，越过宫里的其他妃嫔，成为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安宁坐在步撵上，想着曾经的对手。珍嫔性格隐忍，自恃清高，不会为了嘴上的几句争斗坏了她温婉的形象。琪贵人有头没脑，但是本宫的身份摆着，高了不止她多少级，没什么好怕。安德妃本就无争，昨日不请自来应该是想要叫好的，不用担心她为难。皇后注重贤德的名头，不会面子上给她难堪。那么，这次晨省，要担心就只有朱淑妃还有前朝的那些利益相关的大臣了吧。 “落”小李子停在凤仪殿门口，一声吆喝。抬轿的太监们就小心翼翼地放下步撵。“主子。”小李子不愧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反应速度极快。忙着伸出手，给安宁扶着。 “进去吧。” “渣。” “哟，这不是安，不，是贤妃妹妹么？”朱淑妃后脚感到。 “淑妃。”安宁只是淡然地喊了她，然后不行了，也不喊姐姐。朱淑妃的资历比她深，可是位份却比她低。本来，叫她一生姐姐那也是可以的。可是她都喊自己妹妹了，再喊她姐姐不是自己拖小了么。干脆就直接喊淑妃好了。 朱淑妃看着安宁，选秀的时候就感觉到安氏的威胁。她的容貌出众，就算是莺莺燕燕地后宫，也是鹤立鸡群。可惜，那个时候本想落她的牌子，被皇后阻止了。 “进去吧。” “恩。” 以为朱淑妃还会再说几句难听懂的话，没想到就这么过去了。安宁不会傻傻地以为这是对方放过她了。年轻，美貌，本是朱淑妃自恃地地方，偏偏自己在这两点一点都不输给她，偏偏出身不及她却位份高她一头。淑妃自小嚣张跋扈，怎么能忍受的了。心里不由地警觉起来，肯定有后招。走进凤仪殿，其他的妃嫔已经到了，连皇后也早早地坐在主位上。显得安宁似乎有点和淑妃一样，恃宠而骄，故意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晚到一样。 “来了。”齐嫔的声音不小，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放到门口。 只见皇后左右两侧的首座空着，德妃让出了右边的首座，坐在左侧的第二个座位上。到是淑妃，毫不犹豫地坐到左侧首座。自古以左为尊，皇后主位之下，左侧的第一个位子当属最大。淑妃占了那个位子，而把右侧的位子留着，明晃晃地告诉安宁，休要越过她去。她挑眉看了安宁一眼，神色上就像是在说别以为你是贤妃就真的比本宫要厉害了。 皇后看着淑妃的行为，真是幼稚，争一时舒心。不过，她也没打算戳穿这件事，确实需要一个人压一压贤妃的气焰。不然，日后她根基稳了，就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坐吧。”皇后瞧了一眼右侧的位子，对着安宁说道。 皇后怎么也猜不到，安宁给她行了万福礼后，居然站在淑妃的面前，开口：“淑妃妹妹，如果我没记错，这边才是你的位子。” 安宁的声音不重，但是却足够让周边的妃嫔听到。淑妃难堪地重重将手拍在椅子上，“本宫就喜欢坐这个位子，如何？” “既然淑妃喜欢这把的椅子，本宫就让人给你换一下便是。不知道淑妃还有什么喜欢的，或者用惯的什么杯子啊，盘子之类的。一并换了过去。不然，为了这些东西，坏了规矩，反而让别人以为淑妃你不知后宫规制了。”安宁故意扭曲淑妃的话，但是在阵势上丝毫不输给在妃位多年的淑妃。 “你，不用了！”淑妃愤恨地起身让位。本以为贤妃会为了显示大度，暗自忍下来，谁知道她会这么直言不讳。要是传到皇上口中，说她心中有怨气，刻意找新人的茬子，皇上肯定不待见自己了。 安宁邪魅一笑，安然自若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因为臣妾的事，惹皇后娘娘烦心了。”安宁没事又补了一句，明面上就是说皇后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是“费心”了。 “好了，后宫以和为贵。淑妃是一时不习惯，贤妃也不要太计较了。先请安吧。”皇后似是而非地接下安宁地话，自然地岔开话题。 果然是后宫中隐藏最深，心思最深沉了。皇后的心计，不是后宫其他妃嫔可以比。就像安宁是天生为政治而生的一样，朱皇后是天生为宫廷而生的。 第9章 训奴 给皇后请安之后，妃嫔各自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贤妃妹妹，如今你得皇上宠幸，擢升为四妃之首。本宫和皇上的意思，是让钦天监赶紧选个良成吉日，上以告先祖。你以为如何？”皇后与安宁的位子挨得近，她说话的声音不重，但是足以让安宁听的一清二楚。 “臣妾听皇上和皇后的。” “既然你没有意见，小冯子，还不快去钦天监通知。” “渣，奴才遵旨。” 二人其乐融融，皇后尽责地扮演者大方的正妻一职，如果不是安宁早就知道她的本性，怕是早就被骗了吧。 “今日，就到这里吧。” “那臣妾等就先告退了。”朱淑妃抢先安宁，回答皇后。安宁也不在意，淑妃虽然位高出身好，在后宫经营多年，势力范围非常人能比。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是其他人不知道的。这个秘密，她也是上辈子无意中从皇上口中得知的。 “贤妃姐姐不要在意。淑妃就是这个个性，现在还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德妃走到安宁身边，轻声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到。贤妃现在虽然得宠，且位分高于淑妃，但是她刚刚入宫，经营不够。若真的与淑妃对抗，不一定能赢。 “多谢德妃姐姐。”安宁微笑地表示感谢。德妃本来就在她拉拢的范围内，这一世，她主动靠拢，自己也就顺水推舟。一个只有公主的妃子，以后不会对她的地位造成威胁。 梅殿和兰殿的方向不同，所以没有发生淑妃和安宁争谁走在前面的玩笑事。 “德妃姐姐，妹妹刚刚迁至新宫，有太多的事情还不了解。等过两日宫中事务上轨，妹妹就去姐姐宫中拜访。介时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当然不会。姐姐欢迎还来不及呢。” 返回梅殿，安宁坐在主位上，对着保嬷嬷说的：“嬷嬷，去把下边的人都叫过来吧。” “老奴这就去。” 主子第一次给奴才训话，马虎不得。若是主子性子软可欺，可能会压不住这些个奴才。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什么性格她是懂得。本来，进宫去还有些静不下性子，不过自从那日侍寝之后，她发现小姐的心思越来越沉，以至于连她都快猜不透她到底想些什么了。 “奴才/奴婢参见贤妃主子，主子吉祥。”小李子为首，一排排的宫女太监按位分排位，给安宁行礼。 “都很好，你们叫什么名字，现在负责梅殿什么工作，都依次给本宫说一下。”安宁端起茶杯，泯了一口，缓缓张开朱唇，指着小李子最近的一个太监说道：“就从你开始吧。”。 “奴才小马子，目前负责帮着李公公一起管理梅殿的所有奴才。” “恩。”安宁瞟了一眼小马子。这个奴才，她是用惯的，上辈子就是她梅殿里的总管。这辈子，皇帝把小李子送给她，只能让他将就着给小李子做副手了。“下一个。” “奴才富贵，负责梅殿厨房。” “奴婢绣花，负责主子的服装。” “奴婢长忆，负责茶水。” “奴才小丁子，负责花草。” 等所有的宫人都介绍完，安宁才放下茶杯。说的：“本宫不管你们先前世在什么地方当差的，既然到了梅殿，就要一心为本宫办事。日后，本宫的荣宠和你们都是一体的，如果有什么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莫怪本宫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奴才/奴婢不敢。” “本宫要的不是你们不敢，而是不会。对于真心为给本宫办事的，我也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好了，都下去吧。每个人都向保嬷嬷加领五两银子，算是本宫擢升之喜。”一个巴掌一颗枣，这是必须的。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保嬷嬷看着今日主子训话，拿捏事宜，颇有皇妃的气势。心中欣慰不已，果然是长大了。 梅殿偏殿，安宁坐在贵妃椅上，惬意地眯着眼睛。身边有四个宫女守着，一个打扇，一个剥葡萄皮，另一个给她按摩。小桃红候在一边，以防安宁随时会有吩咐其他事情。 “小桃红？” “主子，奴婢在。”小桃红快速回应，等候安宁吩咐。 “本宫且问你，安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其实安宁真的想问的是安府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自从重生后，有太多的事改变了。还有那个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梦，到底只是一个梦还是说 “老爷和夫人都很好。少爷们也很好。听说二少爷和三少爷这两日就要回国了。”小桃红见安宁问，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如实回答。她年纪小，性子又单纯，不会想太多，这也是安宁选择问她而不是问保嬷嬷的缘故。 “恩。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都退下后，安宁开始仔细联系小桃红的话。她短短的三句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老爷和夫人，可是指爹爹和继母？还有少爷们，上辈子她可就只有一个弟弟，而且并没有活过10岁。安懿去哪儿了？小桃红为何没有提及这个只和她相差不到连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在想什么呢，这么全神贯注。” “啊。”安宁惊吓地起身。转身一看，竟是赵嘉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脸得逞的样子。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吧，不到她的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皇帝也是一脸不正常的样子。这么孩子气的模样，是她记忆力那个一板一眼阴晴不定的皇帝么？ “怎么不说话？”赵嘉宠溺地坐到贵妃椅上，与安宁同挤一张椅子。果然要多逗逗才好，据暗卫当初报上来的信息，好像岳母也很喜欢这么逗宁儿的样子，原来乐趣在这儿啊？ “”皇上不会恼了吧。安宁大脑迅速运转，怎么应对？ 怎么气氛如此压抑，该不会是宁儿生气了吧。要是宁儿迁怒晚上不让他睡梅殿怎么办啊！ “”安宁面无表情，实际内心的想法是，皇帝被换了吧，表情不对啊。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怎样啊？ “好啦，是朕的错。朕不该吓你的，给你赔罪了。贤妃娘娘大人有大量” “”安宁终于忍不住，语气平淡，其实是压抑情绪着，刺探道：“皇上，您没事吧。” “没事，朕没事。”哭，果然是生气了。听说宁儿越生气越平静地样子，赶紧认错从宽，“朕一点事都没有，你没事就好。”眼神瞟瞟。 尽管这个赵嘉看着很奇怪，但是还是情绪不定，脾气难以捉摸的样子。安宁心里暗暗下了定义，可怜的赵嘉压根就不知道安宁给他暗了这么个罪名。 只看见安宁□□一笑，回答：“臣妾无事。” 惨了据说宁儿平日不常爱笑，只有最生气的时候才笑的□□的。以前偷偷跑出宫，爬墙偷窥宁儿的时候，就看到宁儿对安家老大笑的欢乐，然后就听暗卫回报，说是安家老大连着一个月厄运连连。宁儿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了吧。人家不过是不小心吓吓她而已嘛，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不过话说，宁儿这个样子怎么也这么可爱啊。 “宁儿，朕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作为补偿，明日朕陪你回门可好？”其实此人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安家都是可用的人，尤其是岳母大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是连父皇和母后都自叹不如的人物。赵嘉当然要一起回去，混个脸熟，刷刷好感度啦。 第10章 陌生地娘家 妃嫔能够出宫探望家人，本身就已经是盛宠，没想到皇帝还要亲自陪同，只是连皇后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后宫羡慕了多少人，嫉妒了多少人。这些都不是安宁在乎的，上辈子开始她就习惯站在众人的风口之下，扮演着一个迷惑君主的奸妃形象。过程无关紧要，她也无所畏惧，只要结局胜利的是她。 赵嘉满心欢喜地带着安宁出了宫，殊不知各方势力已经开始忍不住暗搓搓地动起手来。等安宁隔日回到梅殿的时候，宫中又多了好些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安排在各个方面。 “皇上，您身体不适么？”安宁感觉到并排坐着的人，握着她的手力道不断加重。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家那个破庙，皇上怎么就一时兴起要一同前去呢？ “朕紧张。” 呃，她没听错吧。这么幽怨地声音，这么和皇帝不搭边的词语，怎么会从这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嘴中说出来。他有什么好紧张的，紧张的是她，是她家里那堆人好哇。 “不要紧张。”安宁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更不敢嘲笑。只好假意安慰一句。 “呵呵。”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去安国公府，第一次以宁儿丈夫的身份去拜访岳父岳母， 当然要紧张了。以前自己闹着让父皇带他去，他都不答应。后来终于熬到自己做到龙椅上了，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过去。等啊等，才等到宁儿成年参加选秀，他容易么。 “落轿” 安宁刚要再安慰两句，就听到外边太监的指挥轿夫的声音。这么快？她家不是住在快城郊的地段么，这才出紫禁城多久，轿夫脚力啥时候这么快了？ “皇上，娘娘。”王公公弯着身子，提醒轿子中的两位。 “恩。”赵嘉起身，掀起轿子的帐子，拉着安宁下轿。皇帝出行，排场可见一斑，除了禁卫军，还有几十名的太监宫女伺候着，更何况还有安宁的在，随行的人就更多了。但是这些都不住与让安宁震惊。她还是太皇太后的时候，出个宫，比起这个只有更奢华更气派的。“宁儿，还愣住做什么。” 安宁看见豪华气派地府邸，大门上挂着御赐的牌匾安国公府。比不皇宫，确实不是普通的皇亲贵族住的了的。这宅子，可比那些个王爷要大的多。如果不是安国公府门口站着的两个熟脸，安宁几乎以为轿夫抬错地方了。 “微臣/臣妇，参见皇上，贤妃娘娘。” “岳父岳母不必如此多礼。”赵嘉扶住二位，一脸诚恳。他终于和传奇的安夫人面对面了！ “多谢皇上。” 安宁看着父亲，是安子冉没错啊。这张脸，与记忆中一丝不差，到时精气神更好些。而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母亲又是谁。她的生母，居然没有去世。母女四目相对，对方震惊地表情一览无遗。这是我女儿/母亲么？脸是一模一样，可是气质不对啊。 安宁记忆中的母亲，温婉柔情，是个典型地水乡女子，她的眼神一看就是单纯不知人性险恶。不似眼前这位，眉宇间除了自信更多的是坚毅和果断，眼中难掩精明。而王萱萱深知，女儿聪慧灵气，看似性子安静却少了时间的锻炼，缺了一份稳重，可这位眼中，宛如历经沧桑的女王，隐藏着本身的戾气。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安宁最先反应过来。无论怎么样，这两位就是这一世的父亲和母亲没错。很显然，父亲和前一世差距不多，你们安府有这么大的变化，原因就是这位神秘莫测的母亲了。 “好好好。都先进去吧。家里的混小子，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等着你呢。”安父笑嘻嘻地说着。在没有遇到保氏之前，父亲也是这么对着自己笑，教她读书写字的。可是后来，保氏和安懿进门，一切都变了。 “哥，姐姐来了没有？”老四安烨焦心地问到。 “让开，老五，不要占我的位子。”老六安烁扯着老五安煜的衣领。 “什么你的位子，哥哥我一直在这里的好么。知不知道尊老爱幼。” “不就比我早半个时辰嘛。” “那也比你早。” “不要吵了。”老大安辉一声喝令，大伙都安安静静地在退回内院，一排站好，等安宁出现。只是，先进院子的是一个穿着黄色锦衣的男人，衣服上貌似绣着龙纹！不会是皇上吧，就听说妹妹要回来，没说皇帝也要来啊。 “安辉，安烨，安煜，安烁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大20岁，老四15岁，老五老六是双胞胎14岁。没在的老二安耀19岁，老三安烆和安宁是龙飞胎，同是18岁。 安夫人真能生！要是自家出现这么多个哥哥弟弟，他的位子坐的该有多担心受怕啊。皇家果然还是有个儿子继承位子就够了，多了不好。 “都起来吧。朕今日” “娘，爹，我们回来了。听说宁儿今天回”刚刚马不停蹄赶到的二人，一道院子，看到兄弟排排跪着，看清跪着的人，嘴边声音越来越亲，好在都是见过世面历练回来了，赶忙下跪：“安耀，安烆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此次陪宁儿回家探亲，都是自家人，无需这么多礼。朕许你们非朝堂之上，可必下跪。”赵嘉也没计较为何安家老二老三穿的这么洋气。他知道二人是刚刚留洋回来，来不及换回大周的传统服装，可以体谅。 “多谢皇上。” 老三老四站会兄弟队伍，然后终于抬头看见了心心念念地姐姐/妹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柔。一群妹控和姐控就不多解释了。 安宁万分纠结，这一打的兄弟，到底是从谁肚子里出来的。爹爹得纳多少姨太太，才能生出这么整齐的一排儿子啊。 “都进去吧。”赵嘉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地队伍，穿过前院，绕过长廊，走过花园，终于，到达 正厅。找到主位坐下后，他便示意其他人一同坐下。安宁则坐在正位的另一个位子上。“安国公府果然是不同凡响。” 这设计，装饰，其奢华程度，丝毫不必皇宫要差。因为安夫人手上的产业，大多与南方几个港口省的有关，安家有许多连赵嘉都出不出名的西洋玩意。别有一番意味。 “皇上过赞了。安家不过是有几个银子。”安夫人哈哈哈地笑得张扬。 绝对不是她母亲。安宁坚定地想着。安家有如此的实力，难怪，她破格被册封为妃，前朝也没见有多大的呼声。难怪，她位份高过淑妃，以她的性格竟也只是嘴巴上找茬，没见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她怎么就忘了，上辈子淑妃是怎么对付皇帝的宠妃的。 “报”安祥作为总管，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上报。 “说，何事？”安夫人看一看皇帝，见他点头，才问话。 “回夫人，王家的人都来了。”王家是安夫人的娘家，王家的人都到了，就是说安夫人的父母，二位兄长嫂嫂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来了么？ “皇上。宁儿自小得我父母还有哥哥嫂嫂们的疼爱，所以”安夫人有些尴尬万分。她理解家人的心情，可是没提前说皇帝要来啊。丢脸丢到皇宫了。 “不碍事。快快请他们进来。”大周首富，比朕还有钱，来的太好了。借点钱花花，应该可以吧。不知道朕其实很穷么？练兵什么的哪个不需要用钱，还养着一堆吸银子的蛀虫，做皇帝难啊！ 第11章 二哥脱靶 安宁只知道母亲家从商，但是当年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嫁给父亲，就和娘家断绝关系了。所以她对这一方亲戚也是两辈子积累起来，第一次见面。商人重利，她也是昨日才得知自己能出宫探亲的，这方亲戚就这么赶过来，怕是为了能和成为皇妃的自己沾点亲故吧。不过也好，有利益在里边，日后用起来也是顺手。自己日后重掌大权，少不了银子的支持。 “草民王守财一家见过皇上，贤妃娘娘。”一排的的人跪在下面，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到时身上的服饰装扮，也太显富了吧，全是金子般的色彩。 “王老不必多礼。”出乎安宁意料，赵嘉居然亲自去扶。看了要重新评估王家的财力了。 “多谢皇上。这是内人李氏。”王守财名字虽然土气，模样并非寻常商贾那般，沾了钱财的俗气。眉宇间反倒透着点点贵气，丝毫不必官宦人家的要少。 “一直好奇能培养出岳母这样的帼卫的到底是怎样睿智的女子。今日得见老妇人，是朕的荣幸。” “皇上过谦了。”李氏内敛，这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实际上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你们怎么要来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让人去接。”安夫人此见了父母，才像个真的孩子一般，略带着撒娇的语气说话。 “母亲，萱儿说的极是。当时子冉亲自去接你们才是。“叶子冉跟着也加了一句。他对王家的人倒是真的恭恭敬敬。 “又不是来一次两次啦，有什么好麻烦的。这次还不是听说今日老二老三回国么，想念着紧就过来了。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这么大排场，一问才知道宁儿今日回门，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李老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平静地给女儿解释。 “姑姑，二弟三弟回国之前送了封信给侄子。里边说的什么火铳当真是让侄儿心心念念了一个多月啊。”王钰凌一副等不及的样子，眼神飘着老二老三的行李箱目不转睛。 “火铳！”安宁惊讶万分。这个武器杀伤力可是巨大的，当年大周次次裕外敌战争，泱泱大国不敌弹丸小国，归根到底就是在火铳和大炮上吃了不少亏。 “怎么？宁儿也知道？”赵嘉到是见过火铳，之前西国的大使有送过他一支。只是他相比较更喜欢用箭，就放置没有用过一次。早知道宁儿喜欢，回头让小王子找出来给她送去。 “听说过是洋人的兵器。就是没见过。臣妾只是好奇。”火铳好啊，要是大周的部队，全部配备火铳，害怕那些个小国敢在她面前得瑟不成？ “老二老三，既然都提及了，你们还不拿出来给钰儿和宁儿瞧瞧。皇上以为”安夫人细细观察了不少时间，看得出皇帝是当真宠爱宁儿，看他一脸讨好宁儿的样子，和自己丈夫出奇的相似。 “甚好。” 一伙人，浩浩荡荡离开大殿，到了宽敞的院子里边。老三去布置靶子，老二则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行李箱。内衣内裤什么的一览无遗，好吧，没人关注这些。火铳放哪儿了？长啥样的？ 翻开层层衣物，见底终于露出两把火铳。 “就是这个？”王钰凌眼神如狼如虎地盯着火铳。听说一颗子弹就可以杀死一匹狼一头虎，到底是真的假的。这么小的玩意，不会是老二老三 从小穿一个裤裆长大，老二当然知道王钰凌眼神的意思。看老三靶子已经摆好了，瞄都没准，啪啪啪连着三发就过去了。瞬间，全场安静地能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其中最震惊的不是王钰凌，而是皇帝赵嘉。 射中靶心不至于让人震惊。也不知道是老二故意还是真的射击技术太差，他压根没打中靶子。中弹的是旁边的水缸。3注水从缸壁流出来，形成了水柱。百米的距离，箭也能射穿水缸，但最多是水缸从射中点开始破裂，绝不会有火铳的这样的效果。可见子弹穿透水缸的时候速度到底有多迅速。 安宁震惊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二哥手上的那支枪，威力不亚于50年后已经改良的枪，关键是连发啊。记得上辈子，她当时也是陪着赵嘉的时候见过，只是火铳的速度，射程都还没有发展到后期那般强悍。比起弓箭，也许它唯一的优点就是解放了另一手，仅此而已。 “借我也玩玩。”王钰凌难掩兴奋，甚至忘记皇帝还在场，直接扑了上去。 像模像样地也试了一下，啪的一下，不知道射中了哪里。但是他本身，因为后座力退了几步。老大安辉也是出过国流过洋摸过枪的，见怪不怪了。到时老四老五还有老六，激动地也想要去一试身手。 “朕来试试。”皇帝一声，谁敢与他抢枪。接过火铳后，赵嘉瞄准靶子正中央，连着射了4枪，直到子弹用光。 “皇上，您真是太有天赋了。四枪居然都射中靶心！”老三佩服的五体投地，毕竟射击是他的弱项，想起他的毕业成绩单，倍感蛋疼。 子弹穿空靶子，边缘留下黑色烧焦的印记。试问，有那个大力士拉的箭，能只穿靶子的。 “好，真是太好了。”有了这火铳，还愁那些弹丸小国没事来他面前蹦跶么？还愁10年前的仇讨不回来么？ “皇上，这火铳威力十足。若是我大周的将士能人手一支，我大周十万大军，必定能横扫五洲，称霸世界！”安宁趁热打铁，没想到这一世多出的哥哥，都是神助啊。 “宁儿所言极是。”不愧是我们家宁儿，志向如此远大，和后宫那些只会争宠，头发长见识短的长舌妇不同。遗传了岳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皇上，火铳的事老大、老二、老三都接触过。您若感兴趣，不如进屋细谈。顺便啊，让这些个孩子们一旁听着，长长见识。” “岳母思虑周全，全听你的。”他的确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小叔子们交流交流。都是人才啊，可比那些宗亲贵族子弟要能干得多。 王家二老和媳妇舟车劳顿，被安排到内院休息。安子冉一堆男人，加上王钰凌以及他的父亲安夫人的哥哥，则跟着赵嘉去了正殿。而安宁和安夫人，一同去了她出阁前的闺房。 她的闺房，摆满了西洋的玩意，看了她和上辈子一样喜欢这些东西。有些甚至是她没见过的稀奇玩意。不过安宁并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细细地欣赏这些。 “你是谁！“安夫人一改之前的作风，气质转变，周身的杀气难以掩饰。安宁仿佛看到一个从战场走下来的女战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母亲说笑了，本宫还能是谁？”安宁没精力与这么一个难缠的人打哑谜。她已经可以断定，所有和记忆中不同的现在，都是她的母亲造成的。“到是您，又是谁？”一场女人的斗争即将上演，而且双方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第12章 身份曝光 二人都沉默不语，只是，眼神没有一秒钟从对方的身上离开过。 安夫人细细思考着安宁的话，确实，这个女儿和入宫前大有不同。甚至在脾气上，处事上相差更多。但是，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与其生长环境、接受教育等等都无关，而这些本性上的特质，却出奇地相似。她凭着自己的经验，完全可以想象，也许她记忆里的那个小棉袄，在经历风风雨雨，真正懂得人生之后，就会蜕变成眼前这个样子的。 “你，真的是安宁？”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肯定地回答，不管怎么说，现任的母亲和她没有利益冲突，相反，母亲是她很好的助力。如果可以，安宁还是希望能和这一世的母亲继续维持这种关系的。“只是，不是这个时候的安宁。” “原来如此。”安夫人这才明白，眼前的人是来自未来的安宁，一个没有她的存在的原本的未来。 “你不是我母亲。”安宁不似安夫人，而是下结论一样的语气，直接陈述。母亲没有眼前这个人坚强，没有眼前这个人果断，更没有眼前这个人的能力。记忆中的母亲，总是看着父亲离她越来越远却不能为力，只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哭泣。说实话，如果让安宁选择，她更喜欢现在这样的母亲。 “抱歉。”安夫人上一世是何等的威风凛凛，有谁能想象曾经叱咤风云的女战神，会向另一个女人低头说抱歉的。更何况，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女人的地位有着本质性的差别。“不过这一世的你，确实是我生下来的，是我的女儿。” “这一世，你也是我的母亲。这一点，无可争议。”且不论因为她的缘故，自己这一世的生活与前一世全然不同，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云一个尘。单是从安家现在的发展来看，安宁都是感激不尽的。毕竟，她重生的任务就是复兴安家。 安夫人前一世是生活在以女为尊的世界中，她的世界观就是女人养家男人养孩子，所以在这个完全相反的世界里，她总是不能忍受那些软弱的被男人豢养起来的女人。难得女儿如此被她培养的独立自主，现在的女儿更有她当年的风姿。对安宁的感情从以前的宠爱慢慢演变成欣赏。而安宁，对这个一样不输给男人的母亲很是敬佩。 两个女人，有着相似的阅历，同等的能力，同样经历离奇的重生，仅仅是几分钟的对局竟生出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有这么一个母亲/女儿其实也不赖。 一个下午，安宁由母亲陪着，认识了安家上下以及王家的亲戚，也大致了解到安家和王家目前涉及的产业。 安子冉，也就是安宁的父亲，现在官至四品。不算高，而且只是一个编书的闲职，没有实权。好在，重新承袭了安国公的爵位，让安家脱离了市井身份。母亲和王家的亲戚，几乎赚便了全大周的钱，目前已经把生意做到了西国和隔海的岛国上去。听说，先皇在位之时，恰逢倭国入侵和洪水泛滥双重打击。安夫人拿出了扶上所有钱财，帮助大周渡过难关。先皇感激，特赐安夫人为一品浩命夫人。她也就成了历史上第一个靠自己争取到浩命，而且品级高于自己丈夫的女人。 “夫人，酒宴都准备好了。皇上和老爷请夫人和小姐，还有亲家奶奶们过去。” “知道了。”安夫人放下手里的花，她们几个女人在后院插花，调节调节情操，可比那些爷们玩枪啊箭的要好。在大周生活了二十年，她也慢慢学会偶尔享受被养在后院的闲适生活。 “母亲，我们走吧。”安宁也跟着起身，虽然清楚赵嘉和上辈子有些差异，可她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去试探那个男人对她的宠幸。 “恩。母亲，嫂嫂，剩下的交给下人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可不能让皇上等久了。” 安国公府不小，不过后院离聚餐的庭院到是不远。等安宁到场的时候，厨房也才刚刚把该上的菜全部上完。 “宁儿，你过来这里！”赵嘉一个下午专心和其他人讨论这个火铳要怎么使用，怎么改装威力才更大。等感觉到饥饿，才想起自己有很久没看到安宁了。不过，到是收货不少。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安家这一辈的男人成年后就会被扔到国外去自力更生，期限是2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看着斯文的安家老大，还有刚刚脱去稚嫩的老二老三，居然都是当过兵的。虽然人家当的是别过的兵，读过什么军校。 “参加皇上。”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宁儿，坐这儿来。”再亲的人，总要遵守君君臣臣的道理。安宁随是安家的孩子，可如今到底是皇家的媳妇。再者，坐了主位这么多年安宁，若真的让她坐到下面，可能会真的不习惯了。 “是。” “饿了吧，都开始吃吧。朕就不多说什么了。”赵嘉在身边的王公公一一用银针给自己还有安宁的菜验了毒，才点点头，宣布宴会开始。 “谢皇上。” “宁儿，吃这个。听说你最爱吃海鲜，尤其是这大虾。”回宫后一定要吩咐御膳房多做大虾。 “谢皇上。皇上今日很开心。”安宁挑着时机调节气氛。 “安家很好。”比起皇家不知好太多，其实他听着老二老三将他们留学时候的经历，那么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犯一次错，发一次疯，追一次梦.......这些是他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他的身份看似天下至尊，实际上失去的是作为普通人的幸福。 第13章 保氏成姨娘 安家庭院歌舞升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今晚演出的舞姬舞到是跳得不错，就是一个个貌似长得都有些抽象。就算蒙着脸，还是能感觉得出，面纱之下都是些平淡无奇的脸。 安宁偷偷观察父亲和兄弟们的表情，看的挺认真的，应该不是有意吧。 “皇上。”安宁看赵嘉已经连着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说实话，赵嘉的酒品可不怎么好。酒后乱性的事上辈子可没少发生。 看身边的女人看着自己手上的酒杯，“不要担心，朕的酒量很好的。”看了宁儿还是关心朕的嘛，虽然有时候冷冰冰的，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这样小小的关怀显得更加的炙热。 “皇......” 啪，托盘落地的声音，打断了舞蹈的伴乐。一名女子闯入众人的视线，舞台离主位有一段距离，但是安宁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安懿。本来，这一世改变的事情太多，安宁以为她直接被强势的母亲给蝴蝶没了。不过也好，安懿在，就说明她的母亲也在，正好可以一同算一算上辈子的账。 “什么人，护驾！。”王公公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庭院。随着他的话音结束，赵嘉和安宁的身边就多了好些个拿着剑的侍卫。而另一部分则迅速制服了被以为是刺客的安懿。 “不要伤害她，老爷，那是安懿，是我们的女儿啊。”安懿出现了，保氏还会远么。不过显然，这一世她们的处境可好不到哪里去。不似上一世，保氏挤掉了母亲成为正室，她的女儿儿子都一跃成为安家的嫡长子嫡长女。当初，她和安懿一同被选入宫中，可是明明相貌资质都不如自己的安懿被封做美人后又晋封为贵人，而她却确直接被厌弃甚至没有任何册封。 “都住手。”安宁直接发号施令，不过压着安懿和阻住保氏接近的侍卫没有停手。今日随同出宫的都是皇帝的亲兵，天底下除了皇帝本人，谁都无法命令他们。 “没听到贤妃的话么？还不快住手！”赵嘉大手一挥，侍卫们纷纷停手。看来回去要好好教育教育，让小王子给这些个人通通气，别一个个傻愣的没规矩，弄得宁儿多尴尬啊。“爱妃不要生气，回去朕一定好好说说这些奴才。你们都给朕记住了，以后贤妃的话就是朕的意思，听明白了没有。” “是。” 安宁诧异，赵嘉这是把他亲卫的调动权送给她么？抽了还是傻了，历史上就算有皇帝愿意把手上的兵权交给他人，也没见过有那个把禁卫军的调动权交给一个女人的。果然不是个合格的帝王，要是大周的先祖和先皇知道皇位交到这么一个子孙手上，估计都死不瞑目了。不过，对她来说，到时乐意。她回答这个时代不就，还来不及各方经营，赵嘉许诺她禁卫军的调动权，她是万万不敢真的发号施令了，不过，关键时刻用来保身和威慑别人到时够了。 “宁儿，这件事算是安家的私事，你全权负责吧。”家丑不可外扬，他不好插手这件事。不过，让宁儿决断，正好她能亲自出气。听说这个保氏在岳母怀着宁儿的时候，趁机赖上岳父的。一个与宁儿年纪相仿的姐妹，却不是一个母亲，这对她和岳母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这也是他之前为何取消世家庶子参加选秀的原因。 “臣妾多谢皇上。”安宁坐回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父亲，母亲以为如何？” “宁儿保氏虽然是你的姨娘，可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现在贵为皇妃便是君，无需顾虑太多。”安子冉连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心想着怎么讨好母亲。保氏都成姨娘了，果然段数敌不过现任娘亲呢。 “老爷，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说懿儿也是你的亲身骨肉啊。夫人，懿儿她只是年纪小，好奇心重才会扰乱宴会，惊扰皇上娘娘的。您也是懿儿的嫡母，求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懿儿，向皇上求求情吧。”保寡妇说的多么的有理有据。安宁都没问上一句话，她都直接把问题抛给安夫人。 “按你说的，今日我要是不求情就是不配为母了？”安夫人笑着看着保氏，只是她的周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吓的保寡妇都忘了怕眼泪博同情。“不过，老爷，我怎么记得自己只生了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啊。咱们的女儿不是叫安宁么？” “是，夫人说的是。”伸出袖子擦了把汗。惨了，夫人笑的这么灿烂，惨的不是这两个不愿意被好吃好喝供着，赶着来作死的两个人，是他好么。 安家六子相互对视，母上大人要发威了。默默的给这两位点蜡。安懿虽然也算是他们的妹妹，可毕竟安宁才是他们从小疼爱看着长大的亲妹妹。亲疏远近都是分得清的。当年的事，安懿是怎么来的，年纪小的可能不知道，老大安辉可是一清二楚。对保姨娘没什么好感，连带对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喜了。 “嫡母，今日是安懿一时贪玩，不管姨娘的事。求嫡母原谅，所有的错安懿一个人承担。” 说的多么孝顺，多么识大体，哭的又是多么楚楚动人。如果不是她的眼神一直瞟着皇帝看的话，可能还有人会相信她的话。这安府上下，谁不知道保姨娘和安懿的用意，妄想一朝获得圣宠，飞上枝头做凤凰，做梦。还记得当初不许庶女参加选秀的圣旨一下来，那两位都哭的昏天黑地么？ “哦，既然安懿是一时贪玩，母亲就不要为此气坏自己了，都入座吧。”安宁同样笑的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给保姨娘和安懿在末尾加个座吧。” “多谢娘娘。”加座，那就是能留下来啦。 “哦，对啦。本宫自入宫接受培训，至今封妃出宫，细数已有数月。安懿妹妹，你上前来让我好好看看。”安宁伸出玉手，对着刚刚起身的人说的。知道安宁性格的人，怕是都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宁儿其实有时候不是很低调的，她狂傲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姐姐。”安懿激动地走上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赵嘉。 “皇上，臣妾和妹妹长得有几分相似？”安宁忽然整个儿抱住赵嘉，身子窝在他的怀里。 赵嘉对于安宁忽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兴奋万分，美人在怀，哇塞，这待遇真棒。“多来几次吧”内心一直在呐喊。她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胸了，柔软的臀摩擦着他的大腿，天，他要是失控了怎么办。“只有眉宇间有些相似。不过，相貌不及宁儿半分。”趁机摸摸小手，好滑。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赵嘉感觉身体要烧起来了。 “哈哈哈，那是。”安宁基本上摸透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和前一世确实差的太多，不过，都逃不出她的掌心。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既然喜欢宠着自己，她要是再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反而会让男人失去胃口。他爱宠那就让他宠个够吧。“懿妹妹，看在你我也算是姐妹的分数，有句话奉劝给你。这个男人，你别想了。” 蛤这么大胆直白的说出来，真的没关系么。没看到你婶婶都被你的话给弄得脸红了么！妹妹，不要这么狂啦。 “你说，你这相貌就算放到后宫都不起眼，更何况与我相比，根本就是一个云一个泥，没可比性嘛。皇上说是不是？”杏眼真切地看着，等待回答。 “是。宁儿再朕心里是最美的。”不要在诱惑朕了，朕要是忍不住等到回宫要怎么办啊。要不今晚就留宿安国公府好啦。然后，就在宁儿的闺房，他们二人...... “呵呵。”安宁发出银铃般的微笑，“你说你相貌不及本宫，身份不及本宫，连才智比不上本宫，你到底想拿什么与本宫争宠？身体？” “安懿绝没有非分之想。” “没有最好。散会吧。皇上，臣妾困了，我们回宫吧。”安宁和赵嘉分开距离，男人嘛总要掉掉他的胃口。母亲那里，好像有什么打算，就不打扰她惩罚一下这些个人啦。其实嘛，让安懿进宫也是可以的，现在后宫才是她的天下。就把这对母女放在安府好吃好喝供到老死，太便宜她们了。 “既然如此，那就摆驾回宫吧。日后，你什么时候想出宫回娘家，朕再陪你回来。”赵嘉淡淡地可惜，没能去成宁儿的闺房。 “皇上可要记得今日的话。臣妾回去要那本本子记上。”安宁内心鄙视，表情感动。 “哈哈哈，朕记得呢，答应你的话绝不会忘，走吧。” 第14章 妃狂 日上三更，安宁仍然睡在床上，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根本就起不来。昨个，也许是皇帝多喝了些酒的缘故，和她缠绵到半夜才许她睡觉。这副身子，本就孱弱，安宁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是舒服的，不是酸胀就是肿痛。 “娘娘，凤仪殿的冯公公来传达皇后娘娘的旨意。听说，今日娘娘没有去晨省，皇后和淑妃娘娘都很是生气。”保嬷嬷有些担忧，自家主子虽然受宠，可皇后毕竟是后宫真正的主子。她怕安宁刚入宫就如此招摇，会惹来太多人的算计。 安宁听出了保嬷嬷话中的意思，以前觉得保嬷嬷出事谨慎，今日开来是小心过头反而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皇后为了贤惠的名头，绝对不会撕破脸直接表态的。顶多是暗地里吧咬咬牙，或者使些计谋，让后宫的一些个蠢货找她麻烦罢了。至于朱淑妃，哼，本宫巴不得她没脑子地动手呢。这样才能抓着她的把柄不是？可惜前朝朱丞相权势太大，有这么一个靠山，想搬到她是没可能了。“让他候着。小桃红，为本宫沐浴更衣。” “是，主子。” 安宁一直都有这么一个喜欢，每日清晨起来，将自己泡在玫瑰牛奶浴中，以滋养自己的身体肌肤。女人爱美，尤其是以色事人的后宫妃嫔，更是重视保养。也真是日复一日日次，她才能再年过半百的时候，仍然看上去如同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一般。 “主子，这......” “这什么？保嬷嬷，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宠妃又该有宠妃该有的狂傲，只有比所有的敌人更狂，她们才不敢轻易对你动手。她有安国公府和母亲撑腰，有皇帝的宠爱，有一品贤妃的名头，谁敢轻易与她叫板。 刚才贤妃的气势，她火了这么大辈子就没见过，差一点就跪了。保嬷嬷在那一秒，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一点，安宁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安宁了。她现在是大周皇帝贤妃，是整个后宫最受皇帝宠爱的宠妃。“是。老奴明白。” 通常，享受牛奶浴的时间有严格的控制。不宜太长，不然皮肤可能泡的起褶子，但是也不宜太短，没有效果。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安宁披着浴衣，由专门的宫女涂抹精油，按摩四肢以缓解昨夜欢爱带来的四肢酸痛。 “什么时辰了？”安宁闭着双眼，问道。 “回主子，已经巳时了。”按摩的宫女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一边继续按摩，一边回答。 “冯公公还在么？” “启禀冯公公已经离开了。说是凤仪殿还有些事需要去办。” “那他走前有留下什么话没有？” “冯公公什么都没说。” “恩。你继续按摩。”安宁不再过问，她到时没想到小冯子会没见到她就离开。有些期待皇后得到消息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本来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免去日日清晨给皇后请安的差事。每天给自己厌恶的人请安，也许曾经没权没势的自己必须忍着，可现在的她不是。 按摩结束，安宁就呆在书房里边开始练字。练字能静心，更能清脑。昨日安国公府，安家的人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六个一看就能成大器的兄弟，精明强势的母亲，还有富可敌国的外祖父一家。尤其是老二老三，听皇帝说，那把威力巨大的火铳是他们自己改造的。若是大周能掌握制造杀伤力强大的改造后的火铳，国防力必定上升数倍，届时无敌国敢来入侵。 “皇上驾到” 下朝了？今个到时早，安宁算到以赵嘉目前对她的热度，下朝后肯定是第一时间来梅殿的。大周幅员辽阔，事务繁多，有时候早朝甚至一开开到午饭后，哪里有这么早就下朝的。放下毛笔，安宁理了下衣裙，然后出去迎接。 “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赵嘉带着一身气，走进屋子，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咕噜咕噜地全部喝光，都不觉得降火。 “皇上，什么事让您如此恼怒？”安宁看了一眼王公公，神色紧张，看来朝上是遇到大事情了。 “还不是南部贩卖罂粟的事！朕想要严查此事，可是，以朱丞相为首的一干众臣纷纷上书，说是此滋事重大，牵涉外事，必须谨慎处理。一堆废话，以为真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靠着贩卖罂粟谋得暴利么，哼！说的好听。”赵嘉越说越气，罂粟这个东西，以前他不知道它的危害，只知道这个东西吸起来飘飘欲仙的感觉。后来亲眼看见吸食罂粟的人的下场，才知道常年吸食罂粟，不仅会让人人食之无味周身无力，还会耗尽人体精元，缩减寿命。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有毒，让人想戒都戒不掉。 赵嘉什么时候这么反对罂粟了？上辈子不是这个态度啊，而且他自己后期也跟着吸食起来了好么？ “宁儿可在听朕的话？算了，朝堂这种烦心事，不说也罢。不要连宁儿的好心情也被破坏了。”赵嘉以为安宁是因为他心烦，所以犹豫如何安慰他。 不管怎么样，赵嘉反对贩卖罂粟，这是好事。西国想大周倒卖罂粟，不仅牟取了暴利，最重要的是这些罂粟流入军队，大大降低了整个大周士兵的战斗力。安宁向来支持禁止吸毒的，既然如此，何不趁机推上一把。只是，皇帝的权利并不集中，还不能与朱丞相之流直接对抗，那便只能弯着小路走了。 “皇上，臣妾到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哦，说来听听？”赵嘉虽然没抱太多希望，但是想到不能太打击安宁的信心，反正也是听听，就看看宁儿的想法好了。 “宁儿以为，既然没办法阻止大周境内的商贾官宦中间转卖罂粟，那干脆就直接掐灭源头，不让罂粟流进大周不就好了。”安宁自信地微笑，“臣妾知道，想要明面上禁止西国向大周贩卖罂粟必然遭到反对，那我们就偷偷的来。反正西国也是偷偷的私贩罂粟的，不如我们找人偷偷地把那些人抓起来，“警告”他们不要卖不就好啦。” 赵嘉没想到，安宁的想法与他的对策仅有几分相似之处。一时也没再把她当做玩笑或者倾述的对象，认认真真地开始讨论解决方案：“只是，西国的商人，可不会因为警告而放弃可以牟取暴利的机会。毕竟，我国农民占多数，大多自给自足。西国的其他商品在大周没有太多的销路，一向看中利益的商人，怎么会放弃仅有的几条财路。” “那还不容易，断了他们这条财路，再给他们生一条财路就是了。”安宁忽然想到了火铳，也许可行，“臣妾听二哥三哥说过，外国的枪支成本低廉，而且制枪的技术早就被民间军火上不允许将军火枪支走私到别国。若我国能高价收购火铳，总有些重利的商人，不顾当政府的法律也不无可能。”大周不缺人才，只是对火铳这种武器的认识度太低而已。只要有样品大量流入，经过多年研究，害怕不能自产自销不成？ “好，这个主意好。”赵嘉没想到安宁的这个办法，同时解决了他的两个问题。如此一来，既控制了罂粟的来源，又寻到了一条购买火铳的路子，两全其美。“朕立刻召你大哥，二哥还有三哥进宫商讨此事。” 安宁心下一冷，为何要忽然召见哥哥们？试探，还是其他？“皇上召哥哥们进宫是为何事？” “当然是讨论罂粟和火铳的事。朕昨日与安家兄弟交流中，就感觉到，宁儿的这几位兄弟都是可用之才。你三个哥哥都是出过国留过洋甚至读过军校的，这件事交给他们最合适了。等日后火铳的事有了着落，朕想让他们组办一个中西合璧的军校，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大周的将士，熟悉了西方的军事化模式，还怕打不过他们不成。”赵嘉想到每次外国使者来，他总要勉强撑着大国君主的威严，实际上却感觉到阵阵的威胁，这滋味太不好受了。想到美好的为了，他觉得自己窝囊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啦。 “皇上，臣妾的哥哥年轻气盛，怕是办不了这么重要的差事。要是误了军国大事......而且都是臣妾的亲人，臣妾怕前朝大臣说皇上被臣妾迷惑，所以才......”赵嘉要重用安家，这是好事。可是想到上辈子他对外戚专权的厌恶度，对朱家的防备，安宁迟疑了。莫要是对她又或者是对安家的试探才好。 “宁儿，朕用人向来不在乎他们的身份，安家三子，都是有能力的，他们的见识要比官宦子弟们远的多，担得起。朕相信他们。”而且都是宁儿的兄长，朕放心。有了他们办事，不愁王家不资助一些购买火铳的银子，这一点他也是考虑进去的。所以没有人比安家三子更适合这次的任务了。 第15章 前兆 确定皇帝不是试探，安宁这才放下心底的戒备。不得不说，这一世，她的境遇要好太多了。入宫直接封妃不说，母家有强大富裕，还有皇帝的宠爱。但是她已经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了，当然不会像怀春的少女一样，真的爱上这个看似一心一意宠着自己护着自己的男人。天底下不无情的便是帝王家，而赵嘉对她的感情也仅仅是宠爱而已。 “朕这就让王有才出宫，召你三个兄长入宫。”赵嘉没想到，安宁的政治眼光竟然如此独到，而且政见和自己这般一致。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岳母果真厉害，养儿成才养女亦是如此。 “皇上，此事不宜动静太大，以免他人察觉。”毕竟是暗搓搓去做的事，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各方势力监控着。若皇帝这般招摇地让王有才召兄长们进宫，怕是引起那些人的警觉。她到时无所谓，大不了被人说是迷惑皇上，后宫干政罢了。这样一来，兄长们也比如落入朱丞相之流的视线，想要低调地去南部港口，处理罂粟之事就难了。 赵嘉只想着，早日让安家三子赶往南部，解决西国商贩私卖罂粟的事，到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还是宁儿心细如尘。朕晚上让暗卫过去，把他们三个接进宫中来。” 让暗卫去是没错，可是你这般无所顾忌地告诉她暗卫的存在没关系么？喂，警觉性去哪儿了！一方面，赵嘉对她没有防备，安宁觉得甚好。这有利于她从他身上获得更多有利的东西。可另一方面，竟然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皇上好没用过午饭吧，臣妾已经让人备好了。还是先用过膳，然后在细细思考计划的具体实施步骤。”安宁用眼神暗示小李子，他一直跟着王有才伺候在皇帝身边，他的喜好再清楚不过了。就算安宁不用心，小李子也会记得。这让安宁小小的后悔了一番，看了上辈子要了小李子的小命，确实可惜了。至少这伺候人和揣摩主子的心意上，他尽得王有才的真得。 小李子接收到安宁的心思，干嘛跑出去，有序地指点下面的宫女，怎么摆放餐具。将那些菜放在皇帝待会儿会坐的位子上，那些菜放在贤妃坐的位子前。井井有条，大太监的款儿尽显。 也许是难题解决，也许是菜和他口味。赵嘉吃的很舒心，不知不觉多吃了一碗。 “皇上，娘娘。冯公公又来了，在外边候着呢。”小李子瞅准了皇上心情好，适时的进来回禀。他不会告诉主子和皇上，其实冯二公公在他们开始用膳前就来了呢。 “冯二？皇后身边的那个？”赵嘉没有忽略又这个字。但是没忽略不代表在意。“让他进来吧。” “渣。” “奴才冯二参见皇上，参见贤妃娘娘。”冯二咽下心里的气，谁让他是奴才呢，活该在太阳底下等。 “起来吧。” “谢皇上，谢贤妃娘娘。” 安宁看着低眉顺眼地冯公公，似乎她的记忆力，这个老太监很少有这种表情。一直都是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那种。这会儿到是附小了？冷冷一笑，满是讽刺。“冯公公今日一次次过来，可是要传达皇后娘娘的话？安宁洗耳恭听。” “这，奴才不敢。”冯公公似乎感觉到安宁话中话的意思，他只是完成皇后的吩咐，让贤妃知道嫡妾之分罢了。哪里知道皇上这个时候没在养心殿，而是在梅殿呢。“皇后娘娘只是见贤妃娘娘今晨没有过去，担心贤妃的身体，特意派奴才过来看一眼。” “怎么，你今天没去晨省？”赵嘉倒不是关注安宁有没有给皇后请安，他只是担心自己是不是把她弄得太累了。 “臣妾只是起晚了，待会过去给皇后认个错。”安宁微微低下头，屏住呼吸，让红晕沾染她的脸颊乃至白皙纤细的脖颈。 “只是没过去请安，认什么错。皇后也是，这么大点事。宁儿日后若是起不来，就不必大老早地过去请安了。”赵嘉也觉得是皇后小题大做了。再说，安宁每晚被他折腾的那么晚，还要早早的起床，身子肯定熬不住。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皇后贤惠，必然不在乎这点形式上的东西。”记得当初朱淑妃也是恃宠而骄，不去给皇后请安，结果被皇上严厉训斥了一番。甚至禁足1个月，没想到到了贤妃这么居然成了屁大点事，反而是皇后没有度量了。关键是赵嘉还觉得那里不对。果然，赵家的人都护短的要命。“皇后还有什么话让你一并转达的没有啊？” “没，没了。” “没了还不退下。” “渣，奴才告退。” 冯二连滚带爬离开梅殿。可苦了他了，回去不知道皇后会怎么把气撒在他身上呢。还是自己主子跟的对，大腿抱的好。凤仪殿的那位，注定斗不过主子。 后宫就是八卦的汇聚地，尤其是梅殿这几日被安插了不同宫的眼线。没多久，主要的那几位后宫的妃嫔，都知道皇帝特许贤妃免去每日晨省。兰殿哪里，又摔碎了几只上好的珐琅不说，下面的奴才们一个个做事都小心谨慎地，深怕惹得主子不开心拿自己开刀。 “凭什么！贤妃那个狐狸猸子到底给皇上吃了什么迷药。原本等着看她的笑话，现在反而她自己成了后宫的笑柄了。肯定有一堆嘴碎的，私下嘲笑她没有贤妃那个狐狸精得宠。当初她可是为此被皇上禁足一个月啊！”淑妃这么想着，心里更加的不平衡。 “主子，皇上只是一时被安氏迷住了。看安氏的作风，她得宠不了几时。等皇上对她的兴趣淡了，到时候......”朱嬷嬷是淑妃的乳娘，也是她的军师。后宫怎么争宠，怎么打击那些得宠的妃嫔，怎么算计掉别人肚子的那块肉，都是朱嬷嬷手把手教的。“当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沉得住起。奴才听说，琪贵人那里已经先动手了。我们只需要隔岸观火就好。” “不行，本宫咽不下这口气。告诉绿叶，是适合给本宫推琪贱人一把。”就琪贱人的智商，她可不觉得那种蠢办法能真的让安氏出丑。“还有，告诉父亲，一定要严防安家的人渗透进前朝。本宫怕皇上要是一时受了狐狸精的诱惑，给安家一官半职，到时候可就难以阻止安氏一族壮大了。” “老奴这就去。”后宫自有把信息传出去的路子。就是多花点银子的事。 与此同时，在后宫有一定根基底蕴的，都得到琪贵人要率先动手的消息。觉得先搁置自己的计划，看看情况再说。其实，安宁得皇帝宠幸也不过几日而已，实在是皇帝不同往常，一次次为安宁破例，才使她们忘记这个事实，忍不住动气手来。 琪贵人要动手的事，只有梅殿的人不知道。当然，安宁可以猜的到，虽然她不清楚谁会最先动手，但是她作为后宫争斗的胜利者可以预测的到，也就这几天天了吧。小李子倒是私底下有含蓄地提醒过，这个奴才，上辈子不听她的话，这辈子到像极了一条忠心的狗狗。甚得她意。 下午，赵嘉让人把奏章搬到了梅殿书房，他批折子，安宁给他研磨。偶尔给出自己的看法，引得赵嘉连连叹息。宁儿的才华远胜她的几个兄长，若是男儿身，必定是将相之才。可惜是个女子，被锁在了后宫的四方天，没有施展的机会。不过，也正式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拥有她。他与她的孩子，必定遗传父母的长相和智慧，将来成为一代明君。 “皇上。”王有才进书房，看到安宁在，开始犹豫要不要把暗卫的消息直接禀报。在他看来，皇帝上午的时候向一个后宫的妃嫔透露皇家最隐秘的暗卫的存在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但是，他只是一个奴才，没有权利指责主子的决定。 “说吧，贤妃不是外人。”赵嘉放下笔，舒展一下胫骨。 “奴才已经派暗一暗二暗三去请安家的几位少爷了。”王有才心里重新开始评估安宁这个女人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以前，暗卫被皇帝派去偷偷观察安宁的时候，他只当皇帝把她当做是得不到的玩具，所以才更加觉得珍贵。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主子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懂了真感情了吧。 “恩，很好。”赵嘉计算着安家到皇宫的距离。以暗卫的能力，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把几个人待会宫，是不成问题的。可惜，他忽略了暗卫的人际交流的能力以及安家老大老二和老三的身手。所以，当暗卫鼻青脸肿地出现在他视线的时候，某皇终于不淡定了。 第16章 夜袭 话说，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直在安家角落潜伏到深夜的暗一暗二暗三终于开始行动了。由暗三带着头，三人熟门熟路地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顺利的到达安家的后院。要问为何暗三做起这件事来这么顺手，呃，好吧。其实他就是那个幸运的被他们的主子皇帝重用，安排潜伏观察安宁的那个暗卫。 好不容易熬到安家小姐进宫，他终于可以归队了，操，为毛又被派过来了。 三人打了暗号，依次进入安家老大老二和老三的房间。轻声轻脚地准备打晕了直接抗回宫交差。哪知，还没靠近，一直只脚就冲着他们过来。好家伙，还是个练家子，几人丰丰就对上了。暗卫从小接受残酷的训练，被选出来的人身手都是顶尖的，哪里想到，安家的三兄弟身手竟然也不差，和他们一对一对上竟然还微微占了上风。 不行，要是输了，他们颜面何存。暗一二三的编号可不是随便取得，这即使他们的名字，又是暗卫里边能力的排名啊。皇家暗卫不敌安家的兄弟，他们真的只有切腹自裁的下场了。只能拿出压底的手段了。上迷烟。 三人背起被迷晕的三位，欲哭无泪地同情起小伙伴们，这副挂彩的模样，注定是哥几个的黑历史啊！什么，你说他们胜之不武，拜托暗卫的信仰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哥赢了这场仗靠的是经验积累。安家的三兄弟，身手好又怎样，缺少历练。姜还是老的辣，哈哈。 等在养心殿的赵嘉，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暗卫会以这般狼狈的样子出现。虽然他们一直都穿着黑衣，分不出谁是谁。好歹还是注重形象的，可是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派了什么需要以一敌十的艰难任务给他们。在看看被扛来的安家三子，也好不到那里去。要是细细统计，貌似比他的暗卫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靠，谁敢偷袭哥！”安老三刚刚恢复意识，就精准的同不远处的暗三掐上了。 果然是一个爹妈生的，连昏迷的时间都差不了多少。老二老大相继苏醒，一个个直接继续同放到他们的暗卫对上了。直到他们打着打着，怎么好像看见穿着明黄的龙袍的男人，还和抢走他们妹妹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我去，这不是做梦啊。怎么睡一觉，皇帝就出现了！不对，这里是哪儿？没来过啊！ “参见皇上。”安辉不愧是老大，比老二老三多活了一两年不是白混的。好歹在母亲身边多学了些什么叫淡定。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给赵嘉请安。心里是犹如万批野马奔腾，谁能告诉他半夜里皇帝找人把他们绑来世要做什么啊！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老二老三四目相对，然后不约而同望向老大，最后郁闷地抬头等待当事人的解释。皇帝不会是吃到饭找他们来秉烛夜谈，肯定有话说有事要办。静候吧。 “哈哈哈，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安家的儿子，不单智商高，连身手也不错。能和皇家的暗卫势均力敌，绝对可以重点培养。“宁儿。你的三个兄长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上您别笑啦，夸的我们莫名其妙的好哇。看到安宁从屏风后出来，三人更淡定不了了。在妹妹面前形象毁了，哭。 “皇上还是莫要取笑他们了。兄长们的脸皮可没有皇上想的那般厚。”安宁也忍俊不禁地笑着。她怎么会有这么逗秀的哥哥啊！难道是母亲的教育方法除了问题？不应该啊，看着老四老五老六挺正常的。 “好啦，朕不笑。你们三都起来吧。”赵嘉手一挥，暗卫就消失在养心殿内。由王有才守着，暗处暗卫守着，赵嘉这才放心的开始说正事。“南部三省罂粟贩卖现象严重，朕想好好整治一番，你们几个就替朕走一趟吧。” “皇上，只是普通的整治，用不上这么召奴才们进宫吧。”安老二是三个当中最无法无天的，所以也是最有胆子和皇帝这么说话的一个。 “哈哈，果然是聪明人。实话告诉你们，这件事朕希望你们能瞒过京城里的这些个当官的，最好连地方官也不知道。”赵嘉也说不出这是他第几次畅怀大笑了。得三良将贤臣，他当然愉快。 “皇上是希望你们能想办法让那些贩卖罂粟毒品的西国商贩能把贩卖的东西换成火铳枪支。”安宁接上话，但是把她的建议说成是赵嘉的。毕竟，这个男人好大喜功是没有变化的，同时也能消除他心里对自己参政的怀疑。“这事具体要怎么办，你们自己掂量，反正我们只要看到结果就够了。” “奴才明白，比不负皇上娘娘的嘱托。”没有入仕没有承袭爵位，就算家世再好，也拜托不了奴才的身份。安宁痛恨自己的家人这么称呼自己，可是没有办法，功名是要靠他们自己挣的。她能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那朕就等着三位爱卿日后为朕组建一个神枪营了。”赵嘉握住老大的手，真心说到。他喊的是爱卿，表面赵嘉视他们为臣子手下，而非奴才！ 谁不想建功立业，靠着自己的能力，封官晋爵，拜将封侯。此时三人眼中闪耀着励志的光芒。“臣必不辱圣命。” “不过皇上，出门在外，有没有什么好表面我们非违法犯罪刻意挑起外交事端的证物啊。到时候，和洋人谈起生意，总要可以便宜行事，增加可信任度不是。”考虑到执行起来的难度，要是被地方官有眼不识泰山怎么办。他们说没权没势的，等会蹲牢房去要怎么脱身啊，别出师为捷身先死啊。 “二哥就你事多。”安宁无语，怎么觉得老二稍稍有些无赖啊。 “这是朕的金牌，见此物如见朕。”明晃晃地如朕亲临看见不。够诚意了吧。给朕好好干。干得好，直接给你们开后门，加冠晋爵，干不好，就甭想轻轻松松地过。 “多谢皇上！” 第17章 在临凤仪殿 南三省的事情有了着落，安宁又舒舒服服地做起了宠妃。当务之急，就是尽早怀上孩子，以稳固自己的地位。她能感受到皇帝对她不同寻常的感情，不管这还算不上爱情，她都必须好好的经营，为将来谋求更多的利益。 男人玩弄权术，女人玩弄男人。安宁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因为这后宫只有皇帝的宠爱是不够的。就像上辈子，她有皇帝的宠爱，可是这份宠爱瞬息万变。前一秒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下一秒思考的竟然是立子去母。若非朱皇后无摄政才能，而且前朝又有诸路亲王虎视眈眈，她怕是早就给赵嘉陪葬去了。 由于先前皇帝已经免了她的晨省，安宁已经有快半个月没有见到皇后了。就连其他的妃嫔都是闭门不见。她还懒得招呼那些没安着好心的人。而那边一直等着下手的人，一直寻不到机会，所以双方安稳地度过了半个月。 “主子，冯公公请主子去趟凤仪殿，说是商议封妃的事。”小李子估摸着，主子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上完面膜了，这次进去回禀。不得不说，自从他从养心殿转到梅殿，日子过得比之前还要滋润。 倒不是说皇上的养心殿不好，只是那个时候，上边有干爹在，轮不到他作威作福。伺候皇上事事要小心着，一有什么差错就但是现在不同，贤妃主子很器重他，在梅殿，除了主子就他的话最管用。出去别宫办差，因为他是皇上宠妃跟前的红人，其他的奴才还是一如既往地敬畏他，不敢怠慢。 安宁睁开眼睛，没事的时候她都是闭着护眼的。上辈子因为常年疲惫地看折子，晚年的时候眼睛越来越不顶用，所以这辈子要提前留份心思。 小李子弯着身子，低着头。安宁现在挂着贤妃的名头，却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登记到皇家主庙的，关于这一点，不得不认真对待。只是，这么一来，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那些个人都按耐不住了吧。安宁这才开口：“知道了，让他等着吧。小桃红，为本宫梳妆。” “是。” “给本宫化浓一点的妆。”安宁看着桌前瓶瓶罐罐地彩妆，吩咐道。 “这，主子的皮肤这么好。就算不施粉色都是美若天仙，为何要特意浓妆艳抹”小桃红不解的问到，这么化，是不是太妖艳了。 “就是要这样妖才趁本宫的身份不是。就像她们私底下喊的那样妖妃，又或者”安宁停顿片刻，不屑一笑：“奸妃？” “主子才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恩。”小桃红愤愤不平，但是还是应安宁的意思，开始给她化妆。其实以安宁的底子来说，无论化什么妆都是极美的，而且都能完全驾驭的住。 “主子，好啦。” 安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妖娆万分，红艳欲滴的性感朱唇只是微微地一个弧度都美到极致。被加长的眼角上扬，整个人就算静静的待着，都是气场非凡。“走吧。” “嗻。” 坐上小李子事先就叫人备着的坐撵，被缓缓太高至一个高度，然后一晃一晃地移动。安宁其实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至少，比起软轿左右颠簸要舒服许多。偶尔，还能看看路边常年不变的风景。 “主子，奴才听说其他各宫的小主也被皇后娘娘叫去凤仪殿了。”此次，不单单是讨论封妃仪式的事。小李子一直跟在安宁身边，轻声地提醒。倒不是他不相信主子的能力，只是后宫之中从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事先心底有个底，应对起来不会慌乱。 当然不会只有她一个人。皇后不过是借机让她出梅殿罢了。可惜某人心里默默妒忌的要命，却没敢亲口说出来，当然只好借其他人的嘴巴说来了了。然后，她便可以一贯如一的做贤德的皇后，两边都劝诫一下。 “恩，本宫知晓了。“安宁清楚小李子的能力，上辈子若不是他选错了主子，在皇帝身边离间她和皇儿的关系，她也不会那么快要了他的命。这小狗崽子，这辈子倒是选对了主子。“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本宫知道你在各宫也有你自己的人脉，好好利用。” “是。奴才知道。”被主子夸了，第一次被主子夸了。小李子心里小小的激动一下。努力维持脸部肌肉不要跟着兴奋，唯有脚下的步子走得更轻快了几分。 梅殿到凤仪殿的路，算不上长，没多久就到了。 “贤妃到” 伴着看门太监的一声长吟，安宁挺直了腰杆，正步向内殿走去。皇后是正宫嫡妻，自然没有出门迎接的道理。至于其他的妃嫔，心里不愿意，还是出来迎接了，当然淑妃除外。 “参见贤妃娘娘。” 安宁环视四周，属德妃的表情最为正常。珍妃还是清高的样子，仿佛下跪也不能低贱了她的人格一般。丽贵人还年幼，懵懂无知。唯有祺贵人，表情最容易看出真实的情绪。“祺贵人，似乎对本宫有什么不满是么。” “臣妾不敢。”祺贵人勉强露出笑脸，只是眼神还是难以掩饰。 “本宫虽然入宫不久，可规矩学的应该还是可以的。小李子，嫔位以下的妃子，都能自称是臣妾的么？”安宁挑起柳叶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着的祺贵人。这滋味，可舒服？ “启禀主子，宫规上明确说了，唯有三品以下的主子，才能自称嫔妾。”小李子跟着仰起头，挺起胸，颇有佞臣的样子。 “原来如此。祺贵人何时已经晋封为祺嫔了？本宫怎么没听皇上说过？” “贤妃娘娘恕罪。是婢妾一时口误。”祺贵人瞬间被吓得跪在地上。 “起来吧。妹妹们都起来吧。”安宁眼神示意小李子扶起祺贵人，而自己则是走到德妃的面前，扶起她。转身继续对着祺贵人说道：“日后莫要试了分寸，害的其他人都跟着陪你受罪。等哪日，皇上升高了你的位份，到时候你这么称呼就没有错啦。” “是。臣婢妾明白。” “贤妃娘娘，我们还是都先进去吧，莫要让皇后娘娘为这点小事就等了。”珍妃适时提议。 祺贵人因为有人出手，及时拉了她一把，顿时有些感激。虽然对方是她一向视作敌人之一的珍妃，不过比起贤妃这个最大的敌人，还是可以稍稍宽容一下下的。 “进去吧。”安宁沉默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计较这些了。珍妃的作态，一时半伙想让她原形不露是不可能的。她既然这么喜欢皇后，这一世，就让她们绑成一团，也就是换成大一点的酒缸而已。 凤仪殿还是那般金碧辉煌，就算大周历代皇后都是效仿先代皇后，提倡简洁。到底还是大周国母的寝宫，一砖一瓦一横一梁都是精致贵气的。只是，凤仪殿仿佛与她无缘，就算她权倾大周，就算她宠冠后宫，都没能成为它的主人。倒不是安宁稀罕，左右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有些业障罢了。 凤仪殿主殿，朱皇后坐在主位，次位便是朱淑妃。 安宁不卑不亢地给皇后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福。” 朱皇后不动生色，她知道自己最不能触及的底线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其实早在安宁入宫之前，或者更早，早到她还没有成为皇后的时候，她便知道安家的长女便是她的丈夫心里的那个人。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有一点点希望。也许安氏不会进宫，也许时间长了皇上就会忘了她。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自我催眠，久到自己真得以为可以忘记了。 “贤妃妹妹快起来吧。”朱皇后仪态大方地伸手扶起安宁。 看着这个只是大自己几岁，本应该是毫无瓜葛地女子。可惜命运弄人，同是为了在后宫生存下去，最后二人身不由己地斗到你死我活。 上一世，看着她是赢了皇后，只有她自己知道，已经被攻克的心，皇上的，皇儿的。就算她赢了，也夺不回来。在赵嘉的心里，她不过是个喜欢便宠一宠的金丝雀，而朱皇后却是他认可的妻，即使他对她也没有爱情。在皇儿心里，她这个生母更是抵不上这个“慈善”的母后。朱氏用自己的手段，隐忍着，经营着，攻克着。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安宁起身，坐到皇后的另一个次位。 不得不说，朱皇后的一言一行确实有母仪天下的气质。这一点，无论是安宁又或者是珍嫔都比不上的。“各位妹妹都入座吧。” “淑妃为何不给贤妃请安。本宫一直以为你虽然骄横，却是个守规矩的。后宫礼节不可废。” 淑妃以为皇后今日召见，是为了出手打压贤妃的。哪里知道她会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的脸。不过是一个为入皇家族册的准贤妃，至于这么巴结她么？ “无碍。”安宁玩弄着指甲，“妹妹虽然是贤妃，但是论资历比不上淑妃。况且今日刚刚想起，臣妾确实还未祭拜过先祖，算不上名正言顺。”安宁倒不是真的大方地放过淑妃，只是今日来凤仪殿就是讨论祭祖仪式的。若待会提及，又要落人口舌了，不如自己先提出来，自退一步。毕竟，三位兄长还在暗暗为皇上办事，她此刻要是太招摇，说不定前朝的那些人会连带着注意起安家。 第18章 帝宠 “无碍。”安宁玩弄着指甲，“妹妹虽然是贤妃，但是论资历比不上淑妃。况且今日刚刚想起，臣妾确实还未祭拜过先祖，算不上名正言顺。” 皇后一听，一时失神，露出诧异的表情。大家对安宁的印象，还停留在当日与淑妃争主次位上。那日，她便是那般高傲张扬，不把这个世家出身的朱淑妃放在眼里。本以为这一次，二人又少不了嘴角之争，没想到就这样过去了？ “恩。贤妃大度，不与淑妃计较。但是淑妃也不能因此而忘了尊卑。贤妃毕竟是皇上册封，收了金宝金册，并且昭告天下的。位子还是换回来吧。”皇后当然不是为了讨好安宁，只是利用此机会，让淑妃更加记恨上贤妃罢了。当今后宫，家世能与贤妃抗衡的，除了淑妃唯有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恩宠的珍嫔。 “不”字卡在喉咙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皇帝这会儿怎么会过来？安宁诧异地看了一眼皇后，只好一同跟着，出门迎接。 “臣妾/婢妾参见皇上。” 赵嘉还穿着早朝的龙袍，想来是刚刚下朝就过来了。当然，只有安宁和皇后猜到了，皇帝估计是去了梅殿没看见人，这才来凤仪殿的。如果不是初一十五，皇帝根本就不来凤仪殿。朱皇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都平身吧。”赵嘉很自然地扶起安宁，然后走到主位坐下。“都坐吧。” 因为皇帝在，没人愿意在心心念着地人面前试了分寸，包括淑妃。不得不说，这么安静的淑妃，估计也只有赵嘉在的时候才能看到。皇后坐在左边次位，安宁在右边次位坐下以后，其他的这次依次入座。 “你们都在聊些什么？” 皇帝发问，其他人是不敢回的。只有朱皇后，不快不慢不轻不重的回答：“都是些女人家的话。” 赵嘉听了皇后的回答，却又转头看了看安宁。安宁只好应和皇后，“是这样。臣妾不常离开梅殿，今日皇后召臣妾过来本是为了商讨祭祖入册的事宜，正些许日子不见，就多聊了几句。” “恩。皇后心细，这件事交给你朕很放心。”虽然对皇后没有感情，但怎么说也是她的皇后，基本的尊重和信任，赵嘉还是给她的。比起淑妃，已经衰败的朱家嫡系更适合成为皇后外戚。当然，若不是当年宁儿年幼，他也不会不得不从其他世家中挑选。 “臣妾必用心。之前钦天监过来，说是下个月初一便是黄道吉日，臣妾想着不如就定这一日。”皇后接收到皇帝的善意，原本是开心的事。奈何心里去忍不住辛酸，她为了讨好自己的丈夫，替另一个女人费这些心思。 “那就劳烦皇后娘娘了。”安宁心里是欢喜的，赵嘉既然全权把事宜交给皇后，她就无需担心仪式上会出什么蛾子，皇后也不会让其他人生出事端来。 皇后心里有苦难言，只好摆出气势，对下面的人说的：“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负责此事是职责所在。你们切莫多生事端，若有哪些个人动了不好的心思，莫怪本宫严苛执行宫规。” “有皇后的保证，朕甚感安心。”赵嘉握着皇后的手，说的满是深情。他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后不得不出手，有她看着，下面的那些人就不会胡乱动心思。目光无意间瞥向祺贵人，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否则 祺贵人发现皇帝在看她，表现的更加的娇媚。想着她的容貌也是极好的，皇上怎么会看着不心动。只要她把握这次机会，日后还怕比不过安氏么？想起皇上的体温，他有些粗糙的大手抚摸她的腰，那种触感。原本吐了腮红的脸颊，更加的艳红欲滴。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宫吧。”赵嘉抓起安宁的手，眼底满是温柔。他和父皇不同，既然是心仪的，那便把天底下最好的，他能给的都给他。而不是让他的母妃一个人在偏僻的宫中，寂寞等待。 “好。” 安宁点点头，露出灿烂的微笑。这份情谊，她收下了。我会如你所愿，成为浙后宫最出风头，最得宠的宠妃。只有爬得越高，那些看风头的人才会慢慢地依附，她想要壮大大周，光复安家的任务才能完成。 此时，天朝的另一个尽头，也就是南部港口的三个省，安家三子已经以去南部处理安家商铺的名义到了。南部的城市和北方有太多的不同，不同于京城，也许是在海边的缘故，空气非常的湿润。这边的气温也非常暖和，出门的时候，他们还穿了两件，到这里穿着一件单衣竟还觉得闷热难耐。 “大哥，我们先去哪儿？”老二相比较老大老三，算得上头脑不是很能用的类型了。他主动放弃思考，交给另外两个人。 老三鄙视地上下打量老二，看他已久脸不红心不跳的，没有一点羞耻感。原本要嘲笑嘲笑的心思就歇了，这种厚脸皮的四肢发达型，嘲笑他还是费自己口舌。 “别闹，这次是来办正事的。”老大打算老二老三的眼神对话。他环视四周，张掌柜怎么还没来接？倒不是他们不认识这里，只是这样更显得自己和弟弟真的是来处理商务的不是。刚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了中低的男人的声音。 循声望去，之间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穿着金灿灿地中年矮胖子一边擦汗，一边向码头跑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伙计，衣服南方人的装扮。此人便是叱咤风云，总揽安家南方所有商铺的张掌柜。长了一张具有欺骗性的好脸。 “大少爷，你们终于到了。”张掌柜气喘吁吁地擦汗。抛却十个手指都带着戒指不说，连手帕都是金子色 老二老三虽然出过国，但是确实第一次来南部，当然也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张掌柜，好吧，和想象的确实不一样。不但是不一样，是相差甚远。这胖子就是给他们家赚了几亩金子的张掌柜？骗人的吧。听说他的身边，美女如云，都看上他什么啦！ “这二位便是二少爷，三少爷吧。” “张叔好。我是老三。”老三眯着眼，伸出手打招呼。这手心，汗真多。 “张叔好。”老二看老三都这么主动了，他也不好把心中的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也跟着和张掌柜我了手。 “好好好，我上一次见你们，都还是奶娃娃。一晃眼就十几年过去了，我老了。”张掌柜说的有些动情，尽管肥肉纵横的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们先去客栈吧，车夫！” 码头有很多以拉车为生的车夫，随手一招便有人过来了。三三两两的，正好四部。 “这位大爷，要去哪儿？”车夫弓着呗，甩甩破旧袖子上的灰尘，问道。金主啊这是。 “安记客栈。四个。” “好嘞！” 第19章 安家三子布局 安记客栈是南部最大的客栈，其中的装潢设计与官宦大家的庭院相比毫不逊色。只有一些真的有钱的达官贵人，还有那些来自国外的有钱商人，有能力消费的起。这日下午，车夫拉着张掌柜还有安家的三子，一道停在门口。 “张爷，您怎么过来了？”这家客栈的责任掌柜原本打着算盘算帐，看到顶头上司过来，急忙停下手里的活出门迎接。 “老四，赶紧把客栈最顶尖的三间天字号房间空出来，清扫一番让少爷们入住。”张掌柜完全没有考虑房间已经被订出去的可能。就算有，那也得空出来。有让老板住下等房的道理么？“少爷，快请进。” “这，张爷，你是不知道。这天字号的房间正巧今个上午被订出去了。是三个洋人。”得罪不起的啊。掌柜为难地回答，他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年轻的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他何时见过张爷这么客气地和人说话。 “屁。爷不管这么多。已经定了退了不就得了，那些人来了没有？” 掌柜提起袖子甩甩汗，“那倒没有。”可是这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啊。想起官衙那边派人过来，厉声厉色地声明一定要好生招待下午来的那几位洋客人，心里一阵冷汗。想来，那边的来头也不小啊。 “那不就得了。小二，帮爷们把行礼搬进去。要是那些洋人过来了，给个上等房就成，有什么怨言，就直接找我老张。”张掌柜撇撇嘴，瞪了展柜一眼。老四做这行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眼色。 “是。我这就差人去办。”谁让这里是张掌柜说了算呢？说白了，他们都是打工的，要真闹出什么事，上头有张爷顶着，也没他什么事，瞎操什么心。 把行礼交给小二，老二有些惊奇地看着客栈大厅的设计。与皇城那边的安记客栈完全不同，倒是有几分国外的特色。毕竟是全国最开放的地段，受到别国文化的影响也不足为怪。兄弟三人都是出国留学过的，对这边的坏境到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穿过大厅，走过长廊，最后又走了多级楼梯到了二楼的最深处。三间连着号的天字号房就随机分配了。老二开门各看了三间房一看，都是天字号，但是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客栈的。第一间是传统的房间，第二间仿造了西国的设计，至于第三间，大有热带岛国的氛围。 “我要第二间。”老二率先抢占。比起摆设条条框框，显得有些沉重压抑的传统房，他更喜欢西国那种自由的布局。 老三和老大无所谓，一左一右随意选。“张叔，我们此次过来，是为上面办事。你不必顾着我们，南方的大小事都还等着你去操心呢。”老大等那些抬行李的小二出去了，他才开口和张掌柜说。他知道母亲应该给他写了书信，交代缘由。只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少人插手越好。张掌柜这块活招牌，在这里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那我先走啦。明个给三位少爷接风洗尘。” “那麻烦张叔了。” “行。”张掌柜离开后，心里想着老四等会会不会凌不去，不行还是要稍微提点一下。 回到大厅，老四看着张掌柜身上的肉一颤一颤地摆动，离他越来越近。“张爷，你下来了？我让小二去厨房给那几位客人准备吃的去了。”所以，透个口风，说说那几位爷到底是什么身份吧。 “好生招待着。我给你说，那几位爷是京城里来的。这边的人谁都没有他们尊贵。”张掌柜也不明确说出安家三子的身份，谨记安夫人信中交代的事。看来待会要回黑龙会跑一趟了，哎，一把老骨头啦。 京城来的，尊贵无比。掌柜脑子里深深地刻印下这几个字。这下心里有谱了，不怕待会巡抚那边没法交代了。这地方官再大，能和京城里的比不？在我，他们安记的名头，可不是谁都敢得罪的。大老板可是叱咤风云的安夫人，人家现在还是皇帝老爷的丈母娘累，皇亲国戚。 “晓得嘞。谢张爷提点。” “知道就好。那爷走了。”张掌柜挺挺肚子，慢悠悠地移动出客栈大门。由车夫拉着，去下一个 目的地。 “哥，我们啥时候去找那些洋商啊。话说，怎么才能区分那些人到底是做正经买卖的，那些又是我们要找的人？”老二收拾完，立马到了老大的屋子。 老大没理他，自顾折叠衣物。到时随后过来的老三，实在是看不过去老二的蠢样，开口提点：“说你单细胞吧。虽然我们分不出那些事贩卖罂粟的，总知道那些地方官是收购罂粟的吧。只有查出那些大小官员，顺藤摸瓜，还找不出与他们有联系的洋商不成？” “对啊。还是老三脑子好用。”老二挠挠头发，一脸赞同的拳掌相握，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就按老三说的，先去各个烟管探探口风，看看有哪些幕后操纵的主。” “好嘞。” 吃过饭，过了会儿，老大，老二，老三就兵分三路，依次去了附近较大的烟馆。老大和老三到还好，就是伪装了一下直接过去探口风的，但是却没能得到特别有用的消息。只有老二，灵机一动，花了几块大洋，让一些地痞流氓去烟馆闹事。 “哟，这是哪儿呢？也几个是来收保护费的。你们说是不是。”地痞一号 “是，那是。”地痞二三四五号。 “识相点，把银子给爷交出来。或者，那几根大烟让爷吸上几口也不错。”地痞一号无赖地演的惟妙惟肖。 “走开，不知道这是知府大人的铺子么。小心抓你们去吃牢饭。”看门的趾高气扬地厉声回击。 “知府算个屁。爷的兄弟的表哥的前嫂子，现在是提调大人的三姨太。老三，过来给他们瞧瞧。”暗处的老二都忍不住给这位地痞大爷叫号。 烟馆的掌柜看一只有人闹事，门卫还不顶用，至少亲自上阵。“吵什么吵，我看谁敢在巡抚老爷首肯地铺子下闹事。”巡抚官职四品，已经算得上是地方官中最大品级的。难怪这件事让皇上那么难办，估计小小的四品巡抚，也不过是朝中那些一品大员的手下虾兵蟹将罢了。 “大哥，好大的官。好收不收保护费了？” “收个屁。巡抚老爷是我们能得罪的么？走。”地痞一号收剧杀青。带着一帮兄弟绕一圈后出现在老二的面前。“大爷，你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老二手上的袋子。 “得了，这袋金子就是你们的了。”老二把金子送过去，就在地痞大哥快要拿到的时候，忽然收回，“今日的事” “您放心，今日兄弟们喝醉了酒，就去烟馆转了一圈。啥事都没有。” “不错。”不愧是混江湖的，脑子就是转的快。“好啦，这些都是你们的了。”金子扔到地痞头头手上，老二转身潇洒地离开。怎么样，还是爷脑子好用，这么省力就完成任务了。巡抚？这南方之大，巡抚却少。 想着想着脚下的步子更加轻快了。没多久就到了兄弟几个相约集合的地方。 “老二，你可回来了。怎么样，有消息么？”老三焦急万分，本来主意是他出的，谁想到执行起来那么难。也难怪，就算是她们母亲也不一定能预料到小小烟馆看门的嘴巴都那么紧。就问出一些芝麻小官。七品八品，能有这么大势力？这么大胆子？ “当然，哥是谁？”老二看老三的样子，就猜到他没能完成任务。心下更是骄傲，怎么样，你办不到的是哥办到了，多吃一年饭和一年盐不是白吃的。 老大知道老二的秉性，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问出些什么了。“老二，别卖关子，快说。” “遵命！问出结果，你们猜猜是谁？”老二又卖弄管子，惹得另外二人直接翻白眼。“好啦，不逗你们了。我得到的消息是巡抚。” 如果没记错，应该就只有刚刚上岗的王巡抚，和那个即将退休的陈巡抚吧。烟馆不是一天两天才建成的，到底谁是幕后主谋，显而易见。 “做的好。”老大拍拍老二的肩，他当然相信兄弟。老二办事也许不靠谱，但是绝不会信口开河。“先回去，商讨下一步计划。”陈巡抚肯定不会是唯一一个与洋商有关联的地方官，不过算的上是这里最肥的最大的一条了吧。呵呵。 “正好，出来一下午，我肚子都开始叫了。先回去洗个凉水澡，然后饱饱地吃一顿。” “德行，就记得吃。” “你不吃？”说的好像你不饿一样。老二无视一直和自己抬杠的老三，跟上老大的步子，往客栈方向回去。 “你说什么？房间被订出去？上午联系的时候还说没问题的，老板，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蹩脚地中文据理力争。 “抱歉，是我之前没有交接好。这样，我们的上等房也是极好的，不如给您安排一下？”是掌柜的声音。 “安排神么。王管家，这是什么意思。”果然听外国人将中文就是怪。 “密斯先生，请稍等。掌柜，你知不知道这几位是我们巡抚大人的贵客？我们家老爷别告诉我你们认识！”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要不这样，几位客官的所有费用，小店全包了？请您见谅啊。”掌柜从袖子偷偷塞了一定金子过去。与王管家对视一番，相视而笑。 “密斯先生，我都谈好啦。掌柜重新安排比之前更好的屋子，您住的宽心。” “没，问题。” 巡抚，洋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安家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露出安家特有的灿烂微笑，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啊。 第20章 安家三子布局二 安记附近正好有一个废弃待建的小仓库，有是那么巧的被老二发现了。于是，苦于无作案现场的安家三子邪恶地笑了。 那日晚，几乎是所有人都进入睡眠的时候，早早睡饱的老大，老二还有老三伺机出动了。很便捷，从二楼到一楼，然后在到上等房的底部，也就是那几个洋商在的地方。果然，那批人也没有睡。 跟着离开安记，直到跟到码头才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洋商说着一连串绕口的西国语言，可惜一字不落地被潜伏的三个人听到了。谁让都是去西国混过的呢，不会西语还能说去过西国么？妈的，真的一车都是原材料的罂粟啊！ “大哥，这个陈巡抚可靠吗？” “兄弟放心，我和陈大人已经交易长达三年了，没出过什么事。周国有句话说天高皇帝远，周国的王管不到我们。” “那他的人怎么还不来？” “也许是时间延误了吧。在等等。” 其实不是延误啦，就是老三在你们的信中加了一笔而已。老二哑声大笑，因为不发出声音，就像演哑剧一样，特别的滑稽。老大一看事件差不多了，眼神暗示兄弟们开始依照计划行事。第一，老大装扮陈巡抚的人，与洋商接洽；第二，老二老三后面包抄，先拿下那几个洋商；第三，把事先准备好的面粉和罂粟兑换一下，真货直接由老二开船拖走。 计划顺利地完成，顺利地让人以为那些个都在配合他们一样。不管怎么说，第一步计划完成了，那就展开下一步计划吧。 兄弟几个相继到达指定仓库，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布蒙住脸。一个个，坐在大箱子上。 “差不多该醒了吧。老二你用了几分力道啊？” “没多少，就是五分力嘛。” 五分，老三扶额，老二力气本来就是兄弟几个里边最大的，这倒好，他才用了两分力气，他倒是花了五分。刚刚被他撂倒是哪个来着？同情地看着地上的几个人。 “醒了。”老大时刻关注着地上四人的动态，就是手指动一动，被以为装晕就发现不了了。“既然醒了，几位是不是可以避免这么狼狈的姿势？”老大熟练地用西国的语言说道。 “你是我国国人？”晕之前没看清人脸，醒过来一瞬间听到如此标准的西国语言，密斯激动地爬起来，这不对吧。身材是挺高大的，也蒙着脸。可是明晃晃地黑直头发，绝不可能是西国国民啊。“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我们的国家做了什么，不用我提醒把，刚刚才把你们从码头拉过来的。”老大哈哈一笑，难得装逼地如此猖狂，降级了疯狂爱国的激进分子。 “我，我告诉你们，要是我们可是西国的人，你们要是敢对我们怎么样，西国的王是不会放过周国的。”密斯从小就被灌输自家国家很强大，周国是个纸老虎的思想。面临被绑架的情况竟然没有一丝畏惧，反而越说越有底气了。 老二哈哈哈跟着大笑，补充道：“那也要你们出的去才能通风报信啊。”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就是做一份交易。老三。”老大双手环抱，一副大哥的派头。 老三闷声不响，抬起屁股，将身下的那箱金子拖出来。整整一个达到可以装下一个人的大箱子，装满了黄金。就这般展现在密斯和其他三个人面前。差点闪瞎了那几个人。 “这”好多金子，大主顾？“这位先生，你若是想和我们买罂粟，好说好说。西国的商人乐意与天下所有的商人交易。” 老大看着密斯，几乎要跳到箱子离去，其他几个也好不到那里去，心里鄙视万分。“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可对那些白粉没有兴趣。不知道，能不能从密斯先生那里得到这个。”老大掏出火铳，在密斯的脑袋上晃动晃动。 是火铳。看清楚对方想要的东西，密斯大脑开始高度运转了。怎么说他也是在西国响当当的人物，是受到国主册封的男爵。他当然知道，私贩枪支在西国是多么严重的罪。等同叛国啊！不行，小命更重要。 “这个客人，我很抱歉。我只是一个卖罂粟的，哪里有能耐弄到这些。”密斯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金子。 “不急，等看了这个再做决定。老二。”老大其实一瞬间在密斯的眼神中看到了迟疑，那表示，这个人可没有他们那边爱国，商人唯利是图，他不合作，无非就是给他的那些利还不够他心动难耐罢了。 “得嘞。”又一箱金子拖到密斯面前。 “大哥，好多金子。我们要不......”身边的小弟到是没有密斯那么好的定力，想着以他们的势力，搞到火铳不是难事，这火铳的利润可比罂粟要大多了。尤其眼前这三个是绝对的金主。 “不要命了。”密斯责骂其他人。宪法上明文写着，都忘了不成？他赶违反周国法律私卖罂粟，是因为知道自己有足够的后台可以保他身家性命。再不济，还有西国的王妃侄女在。 老大听出，密斯这老小子是怕丢了命。当下欢喜，这事，能成。于是摘下脸上的黑布。以真面目对着密斯，说道：“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安辉，是当朝皇妃的哥哥。安记便是我们一家的产业，相比您应该知道。” “安记？”安记和王记，那可是整个大周国最富的家族。听说他们的财富，抵得上好几个西国的全部总和。他确实隐约听陈巡抚说过，安家确实出了一个王妃，而且甚是受大周国王的宠爱。“这......” “此次，我们前来是受了皇上的意思。老二把东西拿出来给密斯先生看看。”老大看着老二嘚瑟地炫耀纯金的金牌，然后继续说道：“若密斯先生能与我们合作，我国的皇帝不但能保密斯先生以及这几位和你们的家人平安。想要在我大周得个一官半职，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 能当官，大周国王保他安全。西国再大，都比不过大周的一个省。更不要说人口和其他了，若是能在大周得到庇护，那么他的发财之路可就顺畅了。“只是什么？” “只是，我皇对罂粟这件东西，甚是不喜。望日后，密斯先生莫要在向我大周进这些个东西。至于那个陈巡抚之流，你便随意找个理由短了关系吧。以后，与我安家和王家合作，好处比起他们只多不少。”老大一看，得了，这事就这么成了。密斯可是一条大鱼，这条大鱼都能上钩，如法炮制，其他的小鱼不还乖乖地游进网里来。 “这是自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合作愉快。”老大扶起与密斯握手，然后对着老二老三发令，“还不快把其他几位服气了。我们正好也住在安记客栈，密斯先生，一起走吧。辉今日就尽尽地主之谊，回头就让掌柜空出几间天字号招待几位。” “好好好。”密斯满是胡渣的脸上，五官都快挤到一起拉 第21章 先祖疑云 祭祖仪式在即，梅殿上下变得忙碌起来。索性，有一个经验丰富压得住场子的小李子在，安宁到是轻松了不少。为此，她越发觉得皇帝能把小李子给她用实在是太好了。很多事，几乎不需要她操心，甚至不需要她费心去做决定。她只需要把自己收拾的美美的，顶多是试一试针线坊送过来的朝服即可。 皇帝还是一天不落地下朝后就到梅殿，第二日上早朝再离开，俨然已经把梅殿当成了自己的养心殿。更不用说，某人直接占领了安宁的小书房，让奴才们把堆积成山的奏折给运过来占位了。 期间，皇帝到是有去过一次琪贵人哪里。只是不是为何，没多久就离开了，而琪贵人也因为殿前失仪，被降为美人，剥夺了封号。 这日清晨，钟鼓相鸣。封妃祭祖是后宫的重大事宜，前朝和皇帝是不能插手过问的。这一过程，全权由皇后领着后宫妃嫔，去皇庙完成。由祖辈太后或者太妃出席，将册封为妃的妃子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记入皇家族谱。 “德妃娘娘到！” 德妃今日穿着二品大妃的朝服，头戴珠冠，也是仪态万千。她这次是作为接引，来领贤妃过去的。自然马虎不得。“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姐姐请起。”安宁得知是德妃接引，心里稍稍放下石头。现在后宫，妃位以上除了自己便只有皇后，淑妃还有德妃。本朝太后太妃已逝，唯有一太嫔尚在，却不够资格担得重任，自然需要皇后主持大典。剩下的淑妃与她不和，若派了她过来，少不得有些疙瘩。 “走吧，过了这关，你便是真真正正是皇家的媳妇了。”大周祖训，唯有妃位以上才能记入族谱，才有资格死后入皇陵，受后代皇家子孙祭拜。 安宁微微带着笑意，牵着德妃的手，一同出去。后面，二妃的依仗紧紧跟随。从妃到贵妇，最后到皇贵妃，这样的仪式，她参加的何止一次。只是，上辈子她觉得这份荣耀是多么令她心绪澎湃，而这辈子却淡如止水，掀不起一点波澜。她已经对这种感觉没了兴致，准确的说，这种别人眼中的尊贵荣耀已经满足不了她的了。 后宫大小妃嫔，以及尚未受到皇帝临幸的秀女，包括那些王妃和身负皓命的臣妇均到了场。她们按着位份高低，站在皇庙的外殿两侧，看着贤妃和德妃二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到达她们尚未到达的高度，居高临下。皇后站在主殿正中，侧边由淑妃陪着。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安宁对着皇后行了跪礼，跪皇后，更是跪她身后历代的赵氏先祖以及那些赫赫有名地后妃女子。正前方，放着的便是先祖赵元帝与他的皇后张氏，还有皇贵妃安氏的画像。安宁只是看了一眼安氏楚姬的画像，却有几分相似。 皇后今日穿着明黄的凤服，母仪天下的气态一览无遗。她伸出：“安氏宁姬，嘉言懿行，柔嘉表度，温良识礼，恭敏兼德，深得朕意。特擢升二品贤，赐号：宁。赐居东宫梅殿。锡授金册，行东宫（殿）主妃之职，掌管一宫（殿）大小事务。钦此。” “臣妾谢祖隆恩。”安宁低着头，伸出手接过圣旨。 “今日，吾代表赵氏皇族，将你的名字记入皇家族谱。日后，你便是我赵氏皇族的皇妃，枉你恪守纪律，一心为吾皇吾国，早日繁衍子嗣，以昌盛大周。” “臣妾谨记于心。” 朱皇后扶起安宁，二人一同面对下方的女子。接受她们的跪拜。 “跪”随着礼部太监的一声话落，台阶之下，上千女子纷纷下跪。为首的便是德妃与淑妃，普天之下，除皇后朱氏唯安氏贤妃最为尊贵。这么一跪，一切均成定局。 “参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贤妃娘娘，贤妃千岁千福。” “平身。”轻描淡写地两个字，在别人的眼中却有着太多的震惊。在金色阳光的照射渲染下，安宁身上那种君临天下的气质越发明显。相比较而言，皇后的那点母仪天下的气势被对比的有些不足轻重。不愧是安氏的出身的女人，上至先祖安氏楚姬，下至今时的安家主母安王氏，以及此刻站在高点俯瞰众生的安氏贤妃。注定都是人中龙凤，非常人能比。 “谢皇后娘娘，谢贤妃娘娘。” 准备这么久，却只在短短几个小时便结束了。但是，前一秒的和安宁和下一秒的安宁，却已经是今非昔比。 最后看了一眼安楚先祖的画像，安宁便离开了皇庙。她的心里有个疑惑，安楚当年身为先祖元帝的皇贵妃，助其平定天下。先祖去世，其子孝帝即位，并册封安氏族女当时已经身为太后的安楚的侄女为后。孝帝早逝无嗣，由其弟太妃李氏之子即位，即为日后的昭帝。而昭帝元妻亦是安氏族女，孝帝安皇后的庶姐。 这开国以来一皇贵妃，二皇后，安家达到鼎盛时期。而当时，安楚身为太皇太后，更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为何，她死后会堕入魔道，整整五百年不得解脱？ 安宁对这段隐约被掩藏的历史并不熟悉。她虽然也同时安姓，可是先祖当年不过是安家的偏支，并无太多的瓜葛。这也是为何，昭帝时期，安皇后谋害皇家子嗣，安家家主公然谋反被镇压之后，安氏一族满门抄斩却独独保留了她祖先这一支的缘故。 等等，谋反大罪，那是要连抄十二族的。当时，先祖与安家嫡脉再远，那也是在十二族内，毫无疑问，为何会侥幸留存？ “主子，安夫人已经先行取梅殿偏殿候着了。”小李子匆匆忙忙从引导安夫人到梅殿后，又跑回来找安宁。“主子？”怎么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主子这是怎么了？ “本宫知道了。” 回到梅殿，安宁便去了偏殿。她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个疑问也许能从母亲身上得到答案。 安夫人坐在偏殿，细细品尝新进的茶叶，整个人非常的惬意，仿佛她便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当然，也许以她的身份来说，算得上是半个主人。送宁儿入宫，是无可奈何，今日安宁得以在后宫站稳墙角，有了一席之地，虽然知道已非昔日她看护长大的孩子，心中仍然是安慰的。 也好，她的宁儿不适合生活的勾心斗角的后宫，若非安家，她也绝不会送她来选秀。可是这个安宁不同，她本来就是从这么一个地方爬出来的人，不畏惧任何手段算计。等安宁生下皇家的继承人，她也算完成了家族百年来的使命。 “臣妇见过贤妃” “母亲不必如此。”安宁扶起安氏，血脉相连，就算心里存在疙瘩，比起那些无关的人更要亲近一些。后宫中想有自己的位子，这么一位能干持家的母亲对她来说助力太大。这一世，她也许并不需要委屈自己，就能稳稳地扶持自己的皇儿上位。 “谢贤妃。”安夫人其实是想要试探，看看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待她为合作者，还是亲信。她也好摆对姿态，调整之后说的话。 “母亲还是一如从前，喊我宁儿便是。无论如何，您都是我的母亲，安家都是我的家。” “宁儿如此，母亲深感快慰。”安氏放下心里，看来这个变故不会影响整个计划，那么，是适合告诉宁儿她自出生便带着的使命了。“母亲有几句话，要私下告诫宁儿” 安宁正好也有想问的，便挥挥手，吩咐道：“都出去候着。本宫要与母亲单独相处。” “是。”宫人出去后，确认无人听见，安夫人才看了安宁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本是宁儿的使命，却不想落到了你的头上。不过，无论前生今世，你都是安家的女儿，便注定要背负起这个。” 安宁心里一惊，什么使命？她可从未听过。“母亲？” “宁儿你可知安家的历史？”安夫人见安宁摇摇头，继续说道：“安家先祖本与安楚太皇太后是一脉同枝，当年，安家谋反获罪，安家便从此一蹶不振。被驱逐朝野，不得入士，细数，已有百年之久。到了我和你父亲这一代，全靠当年对当今皇上有救命之恩，加上我父亲一脉掌控了大周经济命脉，才被先皇赦免，得以返回京都。” 原来是有救命之恩，难怪这一世，父亲能重新承袭爵位。安宁如此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安夫人看她的眼神，闪着异样的光芒。 “宁儿，安家当年其实并非谋反，而是被奸臣陷害。母亲自你出生时候，就培养你成为合格的皇妃，日后进宫生下皇子，继承大统之后，好为当年的先祖洗刷冤屈。”安夫人眼泪微颤，握着安宁的手，重重地嘱托：“如今，你已经贵为贤妃，四妃之首，后宫除却皇后唯你最大。母亲不怕有人会压着你。望你能把握住帝王恩宠，早日诞下皇子，为安家创造一线生机啊。” 第22章 菊殿行 安氏一族，当初出了三个将军，两个承袭爵位，上面又有太皇太后和安皇后护着，怎么会被其他奸臣轻易搬到？就算后来，安皇后因为谋害皇家子嗣，被废了后位，还有太皇太后，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除非 安宁忽然想到一个词树大招风。安家随元帝开辟疆土，又有一血脉登上皇位，已经是功高震主。昭帝并非安氏血脉，怎么会担忧这么一个随时会威胁到自己皇位的外戚。谋反之罪，说不定是他自导自演的手段罢了。同是一国的掌控者，安宁太了解这种感觉了。 安氏满族被抄，侄女被废，若是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这大周的江山，是他们安家帮元帝打下来的，当年元帝出生贫寒，不过是个屠户出身，若无安家扶植何以君临天下？没想到，仅仅半百都不到，昔日功臣竟被安家的子孙逼到这个地步，安楚太皇太后怎么会甘心！无怪她的怨气会到这般田地。 想到这里，总觉得一切推断看似合理，却好像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到底是什么？安宁紧皱双眉，神色凝重。好在安夫人已经离宫，整个偏殿无他人看见。 “宁儿？”不知何时，赵嘉出现在偏殿。他看到安宁背对着坐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于是轻声唤了意思。早朝结束，他原本欲赶去参加安宁的祭祖仪式，可是吐着暗卫传来了安家三子送来的信息，不得不改变行程。好在，那几个成绩斐然，不然非要治他们延误朕参加安宁封妃仪式之罪。“宁儿？” “啊！我在！”安宁感觉有人叫她，忽然晃过神。 赵嘉走过去，手搭在她的肩上，问道：“在想什么呢，如此认真，连朕叫你都不应答？” “没，就是想母亲和臣妾说的话。”安宁微微低头，假意不敢看他的脸。 “哦，岳母和宁儿说了什么，让我们宁儿这般费神？”赵嘉坐在椅子上，将安宁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心情极好地玩弄她的长发。乌黑柔顺，手感真不错，似乎还带着淡淡地香味。 皇帝心情很好的样子？安宁便趁机羞红着脸，低声说道：“母亲让我养好身子，给皇上，皇上生个” 安宁在他面前，一直是多变的，有时冷艳，有时呆萌，也有时可爱，无论是那个似乎都能勾起他心中的那把火，只要那个人是安宁便足够了。“生个什么？” “皇子。”安宁捂着脸，演戏什么的，总要十分像才好。她这般少女的行为，就是为了打消赵嘉心中的猜疑。若自己直接说要个孩子，难防皇帝心里留下疙瘩。此刻还好，日后安家壮大，会多有戒备。 “哈哈哈，岳母提醒的是，朕自当努力。”赵嘉心情愉悦，他比任何人都要期待宁儿和他的孩子。若是皇子，他定立起为太子，找个太傅从小培养，一继承他的皇位；若是公主，便好生宠着，日后找个体贴的驸马常伴我们二人左右，断然不会让她去和亲。说罢，对着安宁的脸亲了上去。 “皇上，你” “当然是好好努力啊。”赵嘉抱起安宁，往寝殿走去。梅殿的奴才们，看见皇上抱着主子走过，都跪着低头，心中替主子也替自己高兴。主子这般得宠，他们做奴才的在后宫日子也能过得舒心。 躺在大床上，安宁散落着乌黑的长发，慵懒地睁开双眼。“几更了？” 候着外边的宫女听到里边有动静，便开门进去。此时，皇帝已经起身上朝，所以她没有表现的太过拘谨。“娘娘，您唤奴婢？” “什么时辰了？” “五更了。”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微微发白，宫女估摸着回答。 “下去吧。对了，今日本宫要去菊殿看文德妃，你让小李子提前准备。”昨日与德妃在相见，安宁这才想起当日的约定。说起来，这个德妃定力到时难得，她虽然有表过态欲与她交好。但是，那次之后便一直蜗居梅殿没有外出，竟没有一次派人来探问口风。 好，如此一个待得住，有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助力，当日不能错过。若被其他人拉拢了去，怕是追悔莫及了。 “是。”宫女弯着身体，倒退离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关紧门窗，以免外边奴才们工作的时候打扰主子休息。昨日，皇上和主子撕扯地挺完的。她逼近是一个为出格的丫头，对哪方面的事懵懂无知，却也知道一些，故而脸色红的不行。 昨晚，床笫之间，安宁得知了前去南部的三位兄长的消息。他们三人已经基本肃清了私贩罂粟的外商。可以利用的拉拢，约定日后的枪火交易。不能利用的，则寻个机会吓一吓他们，或者找个错扔进衙门。南部官府办事一向谨慎，不愿与西国发生冲突，只得遣送他们回国，不许他们再入大周半步。 如此一来，南部罂粟的事，被控制了大半。至于那些个小贩，就他们过来征求皇帝的意思。能不能找个其他的错，办了为首的陈巡抚，给所有人一个威慑。皇帝自然是允许了。 罂粟一事得以解决，火铳进购也有着落，难怪赵嘉心情极佳，晚上更加的卖力耕耘。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平坦的肚子上，这一世，那个孩子是不是还会跟着过来？她亏欠她的，必定换上。 “给本宫宽衣。”安宁从床上坐起来，没多久，一排的宫女便进来了。她们在就准备好了一切，候在门外。有提着洗漱盆的，有拿着衣裙的，也有端着一叠首饰的。由小桃红带头开始给安宁洗漱，而保嬷嬷则站在一边，看着她们认真的服侍安宁。 “主子。”小李子今晨收到安宁的吩咐，便即刻起身赶往菊殿提前通知德妃。他心里大约知道，主子这是要拉拢德妃，更准确的说，是德妃那边看主子得宠且家世好想要依附。 安宁坐在梳妆台前，原本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小李子忽然进来，给自己行了跪礼，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回禀，于是抬起手，示意那些给她梳妆的宫女先停下来。“何事？” “小的去菊殿说明主子今日有意去菊殿拜访，德妃娘娘甚是欢喜，说是邀请娘娘一同享用菊殿特色的几道早餐。” “知道了，去回复德妃，本宫心领。梳妆完毕就过去。” “渣。” 什么菊殿的特色早餐，后宫早餐均有御膳房提供。虽然梅兰竹菊四殿允许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日里做几道夜宵也罢，早餐却是不多的。不过是德妃听说她要过去，找了合适的理由罢了。她的心思到是缜密，只是今日去菊殿一行之后，后宫又少不了猜测，各方的势力又要重新洗牌了。 “小桃红，待会菊殿你就不用陪着本宫去了，有保嬷嬷随同便可。”安宁发现她的话刚刚说完，小桃红的动作就停顿了片刻，即使如此，这个傻丫头还是乖乖地应了下来。“替本宫做几道糕点，送去养心殿。顺便让王有才转告皇上，今日本宫不再梅殿，打算去菊殿看看满园的菊花。” “诺。”小桃红知道主子不是嫌弃她，而是有其他任务给她，心情瞬间变好。这送糕点的活，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她听其他宫的姐姐们说，一般主子们只会派自己的心腹过去。毕竟非心腹之人，若趁机想着上位，主子们难免尴尬。 菊殿，顾名思义种满了菊花。真是秋季菊花开的季节，这般美景连御花园都没法比的。不似梅殿，冬日未到，飘絮未落，梅花自然未开，只有光秃秃地树干。 上一世，她断然是不会这么早于后宫之人结派的。一来，那时自己刚刚入宫，根基不稳，结帮结派只会变成别人的枪杆，依附与上位妃嫔，无出头之日。二来，她那时身份不同今日，就算有意找个人求得庇护，怕是也没有谁愿意接收吧。 “主子，德妃娘娘有一公主，今年方才7岁。只是当年德妃娘娘是早产，所以小公主从娘胎出来就身子骨弱，别人看了小公主似乎皇上喜爱，不过奴才觉得皇上其实对小公主甚至怜惜，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李子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主子不知道德妃有个孩子。但是当年德妃当年为何早产，真正的原因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本宫知道了。”安宁对于那段历史，一开始并不太了解。到后来，赵嘉快要驾崩之时，千叮万嘱要善待德妃和小公主，她才知道原来那一年，反周复林的前朝残余势力渗透进皇宫，刺杀皇帝之时，是已经身怀六甲的德妃救了他一命，这才导致了德妃早产，小公主自幼体弱。只是，赵嘉向来重面子，如何承认若非他贪图美色，从民间带回了那个歌姬怎么会造成那日的事故。 梅殿与菊殿，一东一北，其实算不上远。没多久，轿夫们就抬着安宁到了菊殿。不同于梅殿的奢华，菊殿到是给人一种闲适的感觉，有些低调却又不失贵气。 “臣妾参见贤妃姐姐。”德妃候在门口，她的身边除了一些奴才，还有一个幼童，便是小公主无疑了。 “姐姐无需多礼。”安宁扶起德妃，然后眼睛看向小公主，弯下身子，说道：“这便是小公主吧。长得和姐姐真像，是个美人胚子。”本想伸手摸摸，毕竟看到小公主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若她当时没有到这个年纪怕是也这般可爱吧。不过，看小公主有些怕生，就不再勉强了。 “姐姐夸赞了。”德妃掏出手绢，抿了一下嘴，但是却没掩饰上扬的嘴角，心情之好毫无遮拦。“快进去吧，我命小厨房特意做了些西部的特色早点。都是我当年随父亲去西部边疆的时候，学着做的，味道极好。” “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第23章 菊殿难得这般忙碌。德妃出生武将世家，年幼时随父亲在边疆长大，所以对生活质量没有安宁那般讲究。连她教育孩子的方法也是放养的，并不觉得女孩子应该娇养。故而，若在平时，这些个奴才们叶不会早早起来，又是清洁又是准备早膳的。 “姐姐尝尝，这小点味道可好？我让奶嬷嬷特意做的，小时候在边疆吃饱已经是难得的事，不敢奢求太多。唯有逢年过节，母亲才会放下人们准备这些精致的糕点，让我们一群孩子解馋。”德妃地上一盘普通的糕点，是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至少和御膳房的糕点不能比。但是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仿佛回到当年的无忧无虑。 “多谢姐姐。”安宁取了一块，张口咬下去。酥而不腻，味道倒是比它的模样要好的多。最重要的是这块糕点里边带着的情分。就像前一世的自己，就算吃遍了山珍海味，怀念的不过是年幼时祖母做的红枣糕而已。然而，红枣糕谁都能做却都做不出她心中的那个味道。“姐姐的心意，安宁心领。” 德妃只是想着把她以为的好东西分享，没想到竟然看到贤妃这般表情。似乎是怀念一个人，透过这糕点，一晃间陷入沉思。也许，她和自己一样心中装着某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美好的回忆吧。温柔一笑，就当是回应安宁了。 小公主自出门迎接之后，又被奶娘抱着回去睡回笼觉了。小孩子，觉多是难免的。她这个时辰过来，本来就打扰了她的原本作息，安宁到不会为此觉得德妃有什么做的不对的。 “今日淑妃又在皇后面前抱怨了。”德妃似有意似无意的提及。她其实想提醒安宁，在德妃看了，安宁确实是得宠的，而且皇上待她不同他人。只是，作为后宫的一员，安宁的行为确实有些招摇了，怕是容易引来闲杂人等地嫉妒和算计。 安宁看了德妃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掏出腰间的手绢，轻轻地擦拭。许久，才问的：“她抱怨什么了？” “还不是说你一个人霸着皇上。” “哦，随她说去吧。姐姐，我知道你提及此事的用意。不过，你我的身份都是皇上的妃子，本分便是尽一切获得皇上的宠爱。露露均沾，贤德让夫的事，还是交给皇后娘娘去做比较好。毕竟，她才是贤后，而我们这些妃子，只有宠妃和无宠的妃子之分。” 德妃惊讶地盯着安宁，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妃子要么得宠，要么失宠，那些介于此的女子为此挣扎了多久，最终不还是这两种解决。成为宠妃，又或者老死后宫。她曾经也想过争宠，也试过争宠，却没有雨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理所当然。是啊，作为妃嫔，争宠固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噗。如果让那些人听到这番话，怕是连皇后都会气疯的。”德妃毫不遮掩笑声。她自入宫已有十年，在菊殿的经营数年，这里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到时不用担心今日的谈话泄露出去。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安宁带来的人里边，恰巧有皇后的人。 安宁知道这件事，但是她没有说穿。一来，不好太早清除皇后的人，让她起疑，二来，将计就计，提前撕破皇后的面具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忍耐力到底到了什么境地。 “呵，姐姐说哪儿呢。这后宫向来没有花红百日。”低头玩耍浙昨日刚刚用丹蔻染红的指甲，犹如红色透明的水晶，妖艳如斯。“今日也不早了，妹妹就告辞了。日后有用得到妹妹的，姐姐尽管派人过来。” “那就多谢了。”德妃起身，整理裙角。给安宁行了侧礼。有她的保证，变太好了。德妃观后宫之中，唯有贤妃和淑妃，有着过人的家世。只是，淑妃的家族已经到了水满则溢地程度，若朱相在不知道收敛，历朝历代的先例还少么？而安府却是不同，那是一个全新的刚刚兴起的势力。加之安夫人与其母族的财力支撑，十年内势必超过朱氏一族，一跃成为大周的第一世家。 德妃母族张氏，历代从军。比不得这些在天子身边办事的文臣，皇上又忌惮武将拥兵自立，父亲手上的兵权几乎是微不足道，空有大将军的名头。而她当年早产，坏了身子，不可能在有生育的可能。寄希望与有一个张氏血脉的赵姓王爷，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好另谋他路。 先前，到是还有一个珍嫔，各方面倒也不差。只是，太过矫情，她看着不爽，直接歇了那份心思。正巧，这个时候，安宁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视线。 后宫为妃的日子，总是枯燥却过的飞快的。安宁也不知道这一世到底是怎么了，迟迟不见那些人动手。连已经解禁的祺贵人，都是乖乖地没有找她的麻烦。就好像，原本嗜血食肉的后宫蛇蝎，忽然间接受了事实，就这样凑活着过日子了一样。当然，她此刻并不知道，那些暗地里想要动手，或者已经动手的人，都已经提前被皇帝处理过的。她也并不知道，皇帝又把暗三放到她身边保护着。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月的过，直到中秋佳节就这样到了。 每逢中秋，皇家总会摆宴，邀请皇室、臣子，以及在边疆的将士回京城，与民同乐，以显君王圣德。中秋的晚宴，也是很多后宫女子唯一与家人遥遥相对，见一面的机会。故而，这一日，后宫洋溢着喜庆。 安宁盛装打扮，带上了兄长从南部带来的西洋珠宝，中西结合，别有一番风情。“走吧。” “嗻。”小李子扶着安宁，低头看地面的青苔。心里澎湃万分，主子的容貌连他这么个没根的都看了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一般的男人。怕是今日，有不知道多少人的心里会永远烙印下这么一个身影，终身难忘吧。 皇家晚宴，做臣子的不敢晚到。安宁到的时候，除了皇帝还有皇后，其他人具已到场。她扫了一样下面，离主位最近的，一侧是后宫妃嫔，一侧是皇族宗室及他们的正室王妃。侧室王妃坐与后宫妃嫔的后排。再下方，便是位高权重的大臣。朱相于最首位，仅次于他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当然父亲也在，只是安宁怎么都没想到，母亲居然能到这个程度。看了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一世的母亲曾经的那些惊世憾俗的辉煌历史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毕竟是打场子，帝后和谐的样子总是要做一做的。赵嘉此刻握着皇后的手出场，当然他内心更像握着安宁的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所以人，离开座位，起身然后下跪，行礼。 走上主位，赵嘉便放开了皇后的手，对着另一边仅有几步距离的安宁微微一笑，然后开口：“平身。”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起身抬头，才发现皇帝似乎在看她。于是也露出淡淡的一个微笑。只是，上边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看呆了。宁儿今日甚美，真想藏起来不然其他人看到。 皇后看着二人互动，心里说不出的嫉妒。为何得到他的心的人，不是我？明明她才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妻子，她才是大周的国母，是这个国家的皇后。手上原本的体温散去，冰冷的如同她的心脏。 第24章 皇族兄弟 晚宴，不过是彰显奢华的一个场子。内容其实也是千篇一律，不是看演出就是吃吃喝喝，又或者是听下面的人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话。想趁机在君王面前留下好的印象的，提前备好了稀奇珍宝，以次震惊全场。但是说实话，安宁在高位这么多年，有什么没见过。以至于对那些佛像啊珍珠啊珊瑚树之类的毫无兴趣。 喝了两口酒水，她便开始拿起筷子，夹些自己喜欢的菜式。也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容易饥饿，干脆就多吃几口。 “皇上，臣弟月前正好从西国人手上买到一个玩意，正好趁此机会献给皇上。”赵奕忽然离开座位，上前一步到御前跪下。他穿着王爷的朝服，还是那么的年轻，和记忆中的那张脸没有丝毫差别。安宁看着这个男人，让她爱国更恨过。若是可以，真希望此刻就能把曾经多有的屈辱都一并还回去。 安宁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手指夹甚至划伤了手心都感觉不到疼痛。她记得，这一年的中秋，原本应该是赵奕献上火铳的。只是当时火铳拆强人意，皇帝并没有太过注重。 “哦，四弟有什么好东西，正好拿上来让诸位卿家也开开眼。”赵嘉看着这个差一点就与他位子对换坐的兄弟，心里是防备的，不然他也不会派暗卫监督他，也不会得知原来这个弟弟私下居然和西人达成了交易，以自由贸易权交换一个营的火铳装备。真是好算计！ “是。”赵奕就是希望今日能让火铳震慑在座，然后联合其他亲王，顺势建造一个火铳营。他再使些计谋，成为这个营的负责人，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展自己的势力。自他的这个二哥当上皇帝，他们亲王手上的兵权被收缴的一干二净，在不反抗可当真要碌碌无为地耽搁闲散王爷了。“拿上来吧。” 果然，一个包装精美盒子被端了上来。赵奕打开盒子，2把火铳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东西，老四，不过是两块废铁，还拿上来做什么？”此时，赵启大笑，引得其他人都不知道该随着一起笑还是板着脸。毕竟，这看上去确实像启亲王说的那样，两块铁？ 赵奕轻蔑地瞟了一眼赵启，随机拿起两把火铳，一左手一右手，砰砰两下，远处五十米外的两站灯笼就灭了火心。你个莽夫，就知道舞动弄枪，你懂个啥？ “好！好！”赵嘉再次对他另眼相看，枪法不错，虽然枪破了点，和安家改装过的那些没法比一点。不过看着你的府邸已经有一个营的装备了，老哥我就不客气的接收了。质量差点没事，反正有安家，改改就好啦。“好！” “谢皇上！”赵奕掩饰心里的激动，跪下来低头，他开始酝酿，如何让皇帝答应组建火铳营，如何让其他人推选他成为火铳营的营长。 “切，有什么了不起。”赵启切了一声，媳妇，把你相公我准备的大弓拿过来。赵启本来就是个老大粗，又是真正在军营里呆过的，当然看不上赵奕的那点玩意。抄起大弓，一弓两支箭，瞄准后一下子就射出去了。百米外，两只灯笼灭了火星。“如何？” “大哥好身手。”赵嘉对这个脑子简单，但是身手却真心不错的老大，还是很宽容的。如果他没有每天在自家院子骂自己昏庸无能，好女色就更好了。“朕以为，大哥和老四各有千秋。都是我大周栋梁。众卿以为如何？” 朱丞相为首，率先讲话：“臣以为，启亲王力大如山，箭术高超；奕亲王也是射术了得。”真是圆滑的主，谁都不得罪，谁都不讨好。众臣附议。 “皇上，臣弟以为现在的火铳也许还不能与弓箭相比，但是它的射击密度细，若多支火铳同时近距离射击，神仙都脱身乏力。若我大周能有这么一支军队，必是国力再升上一国。”赵奕继续鼓吹。 “臣以为奕亲王所言甚好。” “臣附议。” 显然，那些事先就商量好啦，曲线救国，曲线揽兵权的亲王都一个个站了出来。赵嘉微笑地，准确的是亲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四弟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我大周那么多的装备。西国也不是傻子，把自己的武器卖给他国。”所以啊，你就好好想办法，给朕变出那么多枪支出来吧。 “臣以为，我大周能人巧匠何其多。有了样本，要造出几支火铳轻而易于。只要给臣一个月时间，必定能生产处一个营的装备。” “甚好。那便交给四弟全权处理吧。朕就等着，一个月后看到一个营的火铳装备。”赵嘉不怀好意地笑。如果赵奕抬起头，也许就会察觉不对劲啊。可是偏偏他为了掩饰自己计策得逞，没抬起来让人看见，所以他自然也是看不见的。 安宁看着赵氏几个兄弟，算计来算计去，这便是皇家。对权力的不会因为天下有主而掐灭。赵嘉到是比上辈子脑子好用多了，还是说是赵奕脑子不好用了呢？噗，忍不住一笑。随便怎么样，既然组建火铳营的计划提上来了，她当然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一个月后，那哥哥们应该返京了吧。 “宁儿在一个人偷乐些什么？” “没有。臣妾只是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所以才忍不住”安宁无辜地看着赵嘉，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看他们兄弟斗来斗去看的欢乐吧。 “朕记得，宁儿的三个哥哥去南部了吧，也快回来了。”赵嘉以为安宁是想兄长了。也怪他，只和安宁说了他们的现状，没告诉她回来的时间。 “恩。”安宁点点头。 一旁，赵奕抬头，看到皇帝和新晋的贤妃互动。贤妃的名气，他可没少听说。据说前朝为了皇帝破例册封秀女为妃，屡次进言，皇帝还是一意孤行，由不得他们多说。正好趁着此次机会，好好看看这个迷惑皇帝的女人到底长得如何，能让一向视女人为衣服，喜欢就穿，不喜欢就扔的皇帝这般神魂颠倒。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美的不能用语言形容，他当下居然产生那么一种心态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得到这么个人，用什么换都是值得的，无怪皇帝专宠此人，眼底再也容不下她人。安家，下了好大一步棋。 第25章 安母前事 “陛下，婢妾以为中秋佳节，难得团圆。不如有我们姐妹们表演给皇上助助兴？”琪贵人今日穿的红艳动人，宛若一朵娇嫩的桃花，惹人怜爱。 赵嘉看了一眼，便点头允诺了。寻常的歌姬哪里比得了这些后宫的妃子，她们大多是从小被家族培养了一技之长，日后好进宫争取他的宠信的，既然自己愿意表演，他何必拒绝。“甚好。” “那臣妾便先去后边准备一番。”琪贵人掩着脸微笑。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去她哪里了，这一次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断不能在让皇上为了贤妃那个妖精抢占了先机。她五岁开始习舞，屋子不是方才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势必惊艳四座。 安宁不屑地看了一眼，以及其他下座开始蠢蠢欲动的后宫妃子，也就只有趁着这次机会期望让皇帝记住她们了。不过，本宫没点手段，能随便让你们把皇帝勾去？她是不稀罕赵嘉，可既然决定先好宠妃，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礼仪，那么皇帝便只能她一人霸占着。 “皇上好福气。臣妾看着，各位妹妹都是身怀绝技，准备许久就为了今夜能得君倾心。不像臣妾，平日子父母惯得什么都没学会，没法让皇上助兴了。”安宁语气上故意添了一丝酸味。 “宁儿就算什么都不会，朕也不会介意。”宁儿吃醋啦，吃醋啦，吃醋，醋。这个念头顿时让赵嘉的心情居高不下的上涨。拿起慢慢的酒杯一饮而尽，酒的香浓与心里的甜美相互交融，更加的醉人。 琪贵人此刻已经换上的舞服，盛装出席。她虽然有些呆蠢，张扬自负的个性到是与安宁有几分相似。比起珍嫔皇后那些心思沉重的，安宁更喜欢与这些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单蠢的人相处。 “皇上。”清冷的声音，隔了几个位子穿来。珍嫔独有的清冷的嗓音，安宁怎么都不会忘记。她不是一向装清高么，这会怎么反常的主动说话了？“寻常的丝竹之声可配不上琪贵人的舞姿，不如有臣妾弹琴一曲，为其伴奏如何？” “爱妃琴艺，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允了。”赵嘉假笑，终于装不下去忍不住要争宠了？他瞟了远处的江尚书，老狐狸给小狐狸施压了？还是小狐狸耐不住寂寞，所以主动出来争了？ 珍嫔本来就不是真的不屑恩宠不屑荣华，不过是和她父亲一样，摆着一副清高的脸孔罢了。实际上，他们对权势的丝毫不比安宁要小。上辈子，皇帝就是喜欢极了珍嫔欲擒故纵的手段，所以才对她那般宠信。这辈子，也不知怎么了，赵嘉转性似乎不喜欢这一类了，她反倒主动出来了。 一曲，舞与曲相互配合，算得上等。观众也确实是看的津津有味。 “极好。琪媛的舞当属后宫一绝。”看在你舞的这么辛苦，虽然不想宠信你，不过涨点位份还是可以的。正好你家几个哥哥在边疆做了几件不错的事，就当是嘉赏你们吧。若好好做人，不作死找宁儿的不快，日后封个嫔还是可以的。“珍嫔琴艺高超，来人替朕把母后生前最喜欢的那把瑶琴取来，赏。” “臣妾多谢皇上。” “婢妾多谢皇上。” 琪贵人大喜，没想到一曲舞就可以换的媛位，看吧，皇上还是喜欢她的。日后皇上来她宫中，一定要把自己最擅长的疆舞跳给他看。珍嫔有些大失所望，她一曲琴换来一把二手琴，还不是什么名琴。谁不知道，先太后最擅长的是琵琶而不是琴。 有了前面二人带头，其他的贵人，美人都纷纷提出有节目准备。为自己挣得一份天恩。安宁看着大同小异的节目，不是唱歌，就是弹奏，毫无新意。有了琪贵人和珍嫔的表现，后面都略显地平淡。 “皇上，臣妾今日多喝了几杯，略感醉意，想先回宫歇息。”安宁起身，精神萎靡地请示。 “去吧。小李子，好好照顾好你们家主子。”赵嘉见安宁没兴致，起了一起离开的念头，只是大臣尚在，宗室还在，他若早早离去，也不是很好。只得吩咐小李子照顾好安宁。他尽量早点回去吧。 “谢皇上。” 主子一离开，后宫的其他小主不还翻了天，一逮着机会就向皇上抛暧昧么？主子怎么就不知道危机感呢？小李子欲言又止，看安宁确实脸色不算太好，只好压下喉咙的话。也罢，无论今夜皇上去哪个宫，一夜的恩宠，想来也越不过主子去。 安宁因为见到赵奕，所以情绪憋得有些过了，估计有内伤也说不定，眼不见心不烦，不如早些离开。她怎么会忽略今日赵奕打量她的眼神，也亏得他看的隐蔽，被他人看见还不知道要出什么风言风语。 她和赵奕上辈子就被皇上怀疑过，这次断不能在出相同的蛾子了。一定要早早地铲除了赵奕，这位的志向可同她一样，是那个位子啊。要不提醒一下皇帝，让他动手？没有实权，不能明目张胆的插手朝政，朝中无人，安家看似是个助力，到目前位置没有发挥过一丝真正的用处。 可惜母亲不是男子，不然这朝廷上下还怕没有她的一席之地？看她今日出席的位次，仅次于朱丞相，众臣竟无人反驳。难怪淑妃再看不过去她，都没想过真正面对面地和她动手。 “保嬷嬷，在你眼中，我母亲是怎么样的人？”安宁横握在床上，由小桃红帮她抹上护肤的膏体。长发散落，尽显慵懒地模样。但是保嬷嬷被安宁这么一问，还是不敢有一丝含糊对待的。小姐自从进宫，和主母越来越像了。 “老奴以为，主母强过寻常男子千千万万倍，若没有她，安家不会有今日的荣华。”保嬷嬷实话实说，她陪着老主母到安家，一直到现在，几十年了。安家从一个平常人家变成现在大周名门望族，这其中，全部都是主母的功劳。平心而论，少爷能娶到主母，真的是安家的福气。 “我观今日，母亲是与朝中大臣一同入席而坐的。母亲虽然是圣上亲封的一品好命夫人，却始终是内命妇，怎么会？”安宁想着，自己在母亲的这个时候，在这么一个重男轻女，女子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的时代，她能像母亲一样，坐在那个位子上么？她和自己走了不同的路子。 她是从后宫走向前朝的，借着皇儿年幼需要扶持的缘故。而母亲，是直接走到前朝的，凭借自己的能力。安宁庆幸，这样的女人竟然是她这一世的母亲，而不是敌人。 保嬷嬷疑惑，主子年幼之时就问过无数遍，美美和别人家小孩说起自家的母亲，都会带着这一段。怎么今日会这么问？“主子，您莫不是不记得了？当初，主母带军民击退倭国侵略，救下差一点被俘虏的先皇。为昭显主母的英勇大义、巾帼不让须眉，皇上亲口许诺封主母为女将军。可惜后来因为诸多原因，主母也无心入朝为官，先皇才退其次，封了少爷爵位，主母为一品浩命夫人。” “知道啦。你先下去吧。小桃红也下去吧。”安宁看出保嬷嬷的怀疑，心下不爽。这保嬷嬷怕是不能再留在身边用了，改日让母亲领出去安排她好好养老去吧。她不是怀疑保嬷嬷的忠心，只是不喜欢手下的人质疑她的话。 “是，奴婢告退。” 伸出手，手背靠着额头，感觉近似的体温。安宁闭上双眼，入宫已有几月之久，她还是只能局限于对后宫的掌握，接触不到前朝。安家尚没有掌握实权，不过是个空壳子，带着金帽子却空有其表。目前的处境，不如人意，要好好谋算一番才可。 赵嘉早早结束宴席，在万众期待中，毅然决然地回到了梅殿。这一夜，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撕破了手绢，又有多少女人摔碎了上好的花瓶仍然难消心中嫉愤。梅殿的那位，难不成真的要变成后宫独宠不成？ 小李子守在门外，派去打探消息的奴才还没回来。他捉急地等着，也不知道皇上今夜会去哪里，明日一定要提醒主子多注意那位。等到脚步声进了，小李子端着架子，说道：“小桌子，让你办点事怎么磨磨蹭蹭地现在才来。皇奴才参见皇上。”吓尿了，怎么办，对皇帝大呼小叫了，主子救命啊。 “起来吧。贤妃可睡下了？”赵嘉有些醉意，没注意小李子前半句话，一心想着早点抱着安宁好睡觉。 “回皇上，主子已经入睡好一会儿了。要奴才进去叫醒主子来接驾么？”梅殿上下，到时真心没想到皇上今夜还是回梅殿，中秋十五，本该去皇后娘娘那边。这是不是说明，自家主子里后宫人人向往的那个位子不远了？ “不用。先给朕沐浴更新。”怕身上的寒气过继，赵嘉还是想先泡泡澡吧，去去醉意。 “奴才这就去准备。你们几个，快去。”小李子从地上起来，收拾一下旧退下去了。他打小跟着王干爹伺候皇上，从没见过皇上这么在意过谁。小时候，隐约听王干爹说起，主子似乎对宫外的某个小姐挂心，每月初一都要出宫女。现在想起来，自打主子入选进宫，皇上每月初一好像在没有消失啦。难道 第26章 帝王心思难猜 身体祛除寒气和酒气，赵嘉这才自己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安宁其实并没有睡着，从上辈子什么时候开始，她很久不能好好的睡一觉了。每日，就算能浅睡上几个时辰都是好的情况了。她知道皇帝回来，心里期初是诧异，但是还是假意沉睡后，无意识地钻进他的怀中。仿佛自己就是像这样毫无设防地依赖者这个男人一样。 这一世，既然有了好的开始，而这个男人对她有着异样的情愫，她当然要好好利用经营，最好让他爱自己爱到不要国不要家。 赵嘉不知道安宁醒着，看到她就这样钻到自己怀中，一股淡淡的体香充斥他的神经，身体不由的僵硬起来。“真拿你没办法。”无数的夜里，他想象过抱着安宁入睡的感觉，可是醒来的时候都是孤独的只有他一个人。父皇母后一直告诉自己，他是大周未来的皇帝，所以必须要提前学会独立。独立，其实不就是孤独？ 赵嘉想来不喜欢后宫妃嫔与他同床共枕。之前安宁还未入宫的时候，招后宫妃子侍寝，都是完事之后让人送走，断不会这般亲昵相拥到第二日。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听着怀中女子的呼吸，他就感到满心的安逸。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东西，以为你会是宠物，却发现我的心中真正期待的并不是这样。宁儿，朕该拿你怎么办？帝王不能有情，可我偏偏奈何你不得，还如此甘之如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床上二人的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绵长。二人，都进入了自己的梦乡。 赵嘉梦到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被安夫人抱进宫的安宁。原来这就是父皇说的，以后一定要成为他媳妇断不能让别人娶走的娃娃啊。这么小只，软软哒。小安宁睁开眼睛，傲娇地拍开戳她脸的手指，继续闭眼睡觉。小样，居然敢不理我，我戳，我戳，我再戳戳。不负众望，小安宁扯开嗓子哭了...... 而安宁的梦，却没有这般美好安闲。准确地说，这其实算不上是一个梦，更是安宁对上辈子的回忆。今日重见故人，让她想起了一直被她试图遗忘的那些记忆。 赵奕对她的凌辱，皇儿看她的眼神带着厌恶和恶心，朝中大臣一个个要么咒骂她，要么心中鄙视她，瞧不起她。所以，她用一杯毒酒毒死了赵奕。她在皇儿得了天花的时候，对太医下令不得医治，朝中胆敢骂她的全部株连九族，那些心中鄙视她的，她越要那他们当狗用，看那些人被她才在脚下，谄媚相迎。谁也不能让她有一丝的不痛快，她便让他们一世都不痛快。 所谓同床异梦，真是算贴切。 又是一日清晨，梅殿上下都觉得今日的主子，更加的恐怖了。不知道是什么惹得主子不快，至少当差这几个月来，他们都是头一次看见主子这样，一言不发，一直把自己窝在书房内，不停地写字，有时候甚至直接写破了宣纸。 这让小李子也弄不明白了，主子为何心情不好呢？中秋夜，皇上夜宿梅殿，这是多么大的恩宠，莫不是昨晚主子和皇上起了什么矛盾？也不可能啊，自己一直守在外面，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而且皇上来的时候主子早就睡了。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肯定是那个人惹主子不开心，这一点毫无疑问。莫要让我小李子查不来，否则有你好果子的。 安宁强迫自己冷静，昨夜的梦让她失去了冷静，她真怀疑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直接骂出口。看皇帝起床去早朝的时候，没什么异常，应该没有说梦话吧。只是，曾经的经历，那个杀伐的自己，不被世道相容的自己，忽然间觉得上天不公。尤其是前一世和这一世的差别，更是云泥之差。若上辈子她有着出身，哪里会被迫经历那些屈辱。 这是第几章字帖了？手臂已经酸胀，但是心绪仍然不能平静。安宁，赶紧冷静下来，你的理智呢！ “皇上驾到” 皇帝怎么来了？安宁放下手里的笔，闭上眼重重的几声呼吸。她万不能在皇帝面前泄露了情绪，强迫五官柔和起来，手气一身的戾气，安宁带着微笑出门迎接。几乎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好像已经忘记昨夜的梦事了。“臣妾参见皇上。” “宁儿平身。哈哈哈。”赵嘉心情不要太好。 “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开心？” “昨日酒宴散去，老大回家再院子里骂了朕一个晚上。”赵嘉没里头地说道。 被骂了还开心？ 赵嘉又接着说道：“今日早朝，朕问他嗓子如何？是不是需要喝杯茶润润嗓子，然后继续当着朕的面再开骂。”想到赵启早上在朝堂的表现，赵嘉又忍不住大笑，这个大哥，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逗比，真的是父皇的种，是我们大周赵氏皇族的种么？“然后朕就罚他去接受惩罚了。” 皇帝没说什么惩罚，安宁知道，现在的她还不适合干政，所以也乖巧的没有问。估计皇帝心情好，完全是因为这个惩罚不是一般的惩罚。对赵启，安宁没有太多的仇恨。上辈子，他们一人一鬼也算和平的渡过那么些年了。而且，赵启算的上是赵家唯一一个给了她肯定的人，安宁还算是有好感的。他也没真正反对过她的皇儿，没反对过赵嘉当皇，不足以成为威胁，若好好利用，所不到会有想不到的成效。 “宁儿以为，启王如何？” “皇上？”安宁心里震惊，赵嘉为何会这么问？试探还是无意，“臣妾昨日才远远地见了一眼，启亲王如何，臣妾哪里知道。不过，他的箭术确实了得。” 赵嘉也知道，安宁心中有丘壑，只是作为女子无处施展。不过，宁儿完全可以成为他的枕边宰相嘛。于是拉着她的手，给她将自己从小到到的故事，比如和其他兄弟争宠，不如怎么算计他们在先皇面前出丑等等，当然，也有其他王爷的小时候的臭事。先皇又八子三女，但是至今存活的，却只有老大赵启，老二当今圣上，还有老四赵奕以及被先皇关在宗人府的老三和老六。 “噗，臣妾到没想到，看着威风凛凛的几位王爷，年幼之时今日也如此顽劣。”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皇儿，他自小和朱皇后亲切，看到自己想老鼠看到猫，不是哭就是怕。不由有些悲伤，自己忙于政务，疏于与孩子培养感情也是她的错，只是每每想到，还是忍不住心寒。 “他们一个个都坏着呢。”赵嘉咬牙切齿地像个孩子一样。“听了这些，安宁觉得朕的那几位兄弟都如何？” 皇帝今天到底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上辈子他不是很忌讳这些么。后来因为贪图享乐，连奏则都懒得批了，才慢慢交给她的。 “臣妾觉得，启亲王性格憨厚，但有勇无谋。”安宁盯着赵嘉的表情，没有特别这才放心的继续说：“不过，臣妾以前听母亲说过，她说皇家亲王当中，唯有启亲王能得以重用。” “哦，这是为何？”他确实有想要用老大的意思，岳母是如何预知的。想法还与他一般相似。 “母亲说，启亲王曾在其舅腾元帅的麾下随军。吃过军队的苦，练得一身武艺，颇有武将的风范。且，启亲王憨厚，胸无城府，因为他的身份注定对，对皇上没有威胁，所以可以重用。”当然，这是安宁借着母亲的嘴巴说出来的。启亲王谁让由腾贵妃抚养长大，但他的生母只是宫外的一名贱婢，出生注定与皇位无缘。就算那一日，他要反了，坐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他也没那个才智和野心。 “岳母说的有理。朕也是这番思考，所以今日才觉得找个错，让老大去锻炼一番。”赵嘉继续说道：“宁儿，朕知道以你的才智和远见，丝毫不弱于前朝那些男子，可惜性别限制不能为前朝所用。” “皇上，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今日全是宁儿越矩了。”安宁虽然感觉不到赵嘉对于她干政的不满，还是心有余悸，速速跪下认错。 赵嘉无奈，他知道安宁是会错意了，扶起她，真诚的看着她，说道：“先祖元帝由楚姬辅佐，开创大周的太平盛世。今朕有宁儿陪伴，亦能实现中兴。”朕许你干政，绝不埋没你的才能。安家，从几百年前就注定是辅佐赵氏兴盛强大的。 “臣妾定不负皇恩。”心里激动难以压抑，他将自己比作安楚婆婆，就是许她名正言顺地参与政治，参与国事。而不是豢养在后宫的那些无聊的斗来斗去消耗青春的女人。 “起吧，莫要跪着。跪伤了膝盖，朕要心疼的。” “哦。”之前一直烦恼之事，竟然就这样轻松的解决了。安宁惊喜又更加地警示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度才行。 “对了，朕带你去个地方。王有才，去通知后宫，就说贤妃思念家人，朕觉得陪同她出宫回安国公府。” 回安家？“皇上？回家做何？” “先去另外一个地方，之后若有时间，朕再陪你去安国公府。”赵嘉在安宁耳边轻声说道：“你就不好奇，朕把老大扔哪了去了么？” 第27章 谷中训练场 马车跌宕地开着，以稳定的速度朝着宫外驶去。安宁坐在马车上，听着车辙的声音，想来没有坐人的空轿应该已经出正门了吧。 安宁看着穿着便服的赵嘉，有看看自己一身男装，也不知道是去哪里，需要乔装打扮微服私访。不过，直觉告诉她，今日要去的地方也许是她重来都不知道的地方。身边的这个男人，对自己保留的越来越少，她真是不明白同样是安宁，同样是赵嘉，两世为何会差这么多。 因为是微服私访，并不会带太多的人，这一点安宁是料到的，只是仅仅3个人，她，皇帝还有王有才，是不是太草率了。“皇上，臣妾还是觉得，您出宫就带着臣妾和王公公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的安危关乎着大周的江山社稷......” “无妨，宁儿不必担忧。有暗卫呢。再者，今日要去的地方，非一般人能去。你放宽心，真出什么事，有朕护着你。” 完全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是有依仗掩护，没有人会猜到皇帝和她是从皇宫的另一扇门出的。只是，大周皇城，乱党份子一直潜伏未彻底清除，如何能放心。她手无寸铁，真碰上点事，只会变成累赘。王有才武功虽不错，年纪却大，哪里护的了二人？只希望隐在看不见的地方的暗卫，能多点吧。 一般人不能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皇家禁地？ 赵嘉只是握着安宁的手，不说话。安宁也只会安静地等着，希望快些到吧，那个据说能惩罚启亲王的地方。 好在，目的地确实离皇城算不上远，却也是比较隐蔽的地方。开始，安宁以为她们是到了皇家的别苑，只是马车驶去别苑后又绕啊绕的，不知道穿过多少弯子，终于在别苑的深处，一个看似偏僻废弃的独立庭院中停下。此处皇家的别苑依山而建，这处庭院更是紧紧地靠着山脚。只是，一眼望去，付了废弃的院子，满地地落叶以及多少年没清理的蜘蛛网，似乎什么都没有。 走下车，安宁疑惑地看着赵嘉。 “莫急，快到了。”赵嘉宠溺地看着她，“朕之前听你二哥说过，他们再西国读过军校。朕就想着，是否好在我国也办这么一个。只是，大周和西国毕竟不同，所以将士所学内容也要因人施教因地制宜才好。正好，便让老大大哥头阵好了。”王有才终究年纪大了，若皇家暗卫有老大接手，他也好省了不少心思。 “恩，今日皇上是带臣妾来看大周未来的军校的？”这么偏，又狭窄？ “自然。走吧。”打开已经腐蚀的木门，安宁见王有才按了一下一块墙砖，居然一扇石门打开。 她重来都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密道。穿过密道，光线照射眼睛，刚刚从黑暗中经过有些不适，等眼睛恢复正常，安宁这才发现，她似乎正在一个隐蔽的山谷之中。山谷极大，被峭壁环绕，似乎除了密道再也找不到出口。不过，环境到时不错，有山有水有树有花，还有用木屋建造的矮屋，和校场用的一些训练器材。 如果作为军校，环境到时不错，就是地方偏了点。安宁不是傻子，这里可不是一朝一夕建起来的。看房屋的建筑风格，应该是大周早期，两百年前的吧。所以，这个地方，自大周开国以后便一直存在吧。 “皇上，这里是” “这是”赵嘉还没来得及回答安宁，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只见一个有些肥硕的身影，穿着一袭黑衣，背着比他身体还要庞大的袋子，正绕着院子跑圈。脚步缓慢又沉重，此人几乎一步都不稳地咬着牙朝前方跑。 “快点，还有30圈呢。等你跑完，午饭都没得吃了。”黑衣男子伴着脸，他的脸上有刀疤，显得更加的恐怖。 “爷不跑了。爷告诉你，我可是大周的王爷，皇帝的大哥，等爷回去非治了你们不成。”说归说，步子还是没拉下。赵启在军营长大，虽然现在常年修养在家，长的富态的，可还是吃的了苦的，至少在毅力上可圈可点。只是他心中难免有些怨气，赵嘉那个混蛋，不就是骂了他两句么，至于把他扔到这里被这些不人不鬼的劳教么？偏偏他还找不到出口，而一个个穿着黑衣的都是些没人情的死人。 “启亲王这是......”赵嘉只想着，让赵启接受暗卫的训练，却是不清楚暗卫的训练方式的。以为是多么残酷地要人生不如死的地狱训练，没想到就是跑圈？ “回皇上，启亲王的体格过于松软，奴才只是让五和十一在给他专业训练之前，先练练体型。”王有才面不变色地回答。也就是跑上百来圈而已，减减肥正好。先把油水挤光，不然日后隐蔽课要怎么进行啊。 “如此，暗卫的事一向是你负责的。怎么安排朕没有异议。不必把启亲王当做王公贵族，既然进了这无名谷，其他人是怎么过来的，他就怎么过。狠狠的给朕操练。”赵嘉吩咐道。暗卫的存在不能公之于众，但训练的方式却不表示不能应用到寻常士官教育中去。等操练完了老大，再扔到军校帮安家的老大，正好。 娘的，别以为老子在跑圈就没听到，别以为你们隔得远老子就听不到了。看到赵嘉，赵启一肚子火就上来了。扔掉身上的负重，他一边跑一边大喊：“赵嘉你什么意思？老子就骂了你两句，你把老子扔到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了？” 又被骂了，赵嘉也不火，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许久才开口：“老大，这可是你一直心心念着的地方。别说父皇偏心，他只是拖朕晚点交给你罢了。”暗卫的首领，一般有两位。一位是王有才，本身就是暗卫，直接管辖下属暗卫。这个位子通常是由历代的暗一接替的；另一位，是皇家的皇子，多事在位皇帝最信任的兄弟或儿子。当然，皇帝也是暗卫的领导，最高领导。直属的只有两位。 “你是说这里是”赵启难以置信，细想，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里的人，都武艺精湛，各个身怀绝技却一身黑衣，少有个人情绪。就像是被培训出来的死士一样。当年先皇驾崩，他看着赵嘉登上皇位，心里却没有别人以为的嫉妒。因为他又自知，知道他的出身他的血缘决定了自己与大位是无缘的。当然，他也知道，皇家其实还有一只暗势力，用于辅佐在位的皇帝。 父皇致死都没有把这股势力交给他，他以为是交给了其他的人，老四或者老六又或者全给了老二？ “当年父皇驾崩，把明暗两方势力都给了朕。但是他却有过交代，老大虽是年长，但是性格还太鲁莽，此刻把暗势力交给他来，反而会组长他的气焰，不知道做出什么事。他让朕寻着合适的时间，再交给你。”瞧朕说的多感人，看吧，父皇还是记得你的，崩像个小孩一样吃醋了。虽然这些年一直不交给你，是朕怕你威胁到朕的龙椅，可救你这身段，穿着黑衣多不搭啊。 “父皇当真是这么说的？”赵启难以置信，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完全没计较还有别人在。看，原来父皇还是信任他的，这么重要的势力，没交给老四和别人，就是留给他的。“父皇，是儿臣误解了您的意思。请您在天之灵放心，日后儿臣必定抛弃懒散鲁莽，好好做事。” 安宁无语地看着兄弟二人，唱戏么？不过，她确实惊讶，只知道皇家暗卫的存在，到重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基地。 “不过嘛，虽然这暗卫本来就是要交给你的，但是按着历代的规矩，你若无法得到其他人的认同，通过训练，同样没有资格接手暗卫。皇兄，朕等着你，等你通过了，我兄弟二人才可练手，一明一暗壮大我大周江山。”赵嘉留下一滴鳄鱼的眼泪，赶紧结束，好让他压榨压榨也好。放你这些年逍遥的够了吧。朕是悔不当初啊，怎么就不早点想明白，早几年把你扔过来，就不用这么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了。 “老二啊，一直是哥哥我肚量小了。这里给你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莫怪。我一直以为，你是放着我们这些个兄弟，哪里知道根本就是我不成器，日后有用得到大哥的，放心吩咐，老哥我一定肝脑涂地。”赵启本来就是给脸色就嘚瑟的类型，这一次性格加情感真实流露，肺腑之言：“你我兄弟也是心知肚明，我的身份注定对你的皇位是没有威胁的，我也从没有这份心思，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有句话说日久见人心，你大可仔细看着。” “朕放心。” “对了，这位是？” 才看到我么？安宁尴尬地微微一笑，还是挺着要干，自我介绍：“贤妃安氏见过启亲王。” “原来是贤妃弟妹。换了身男装，是启没认出来，莫怪啊。”赵启扛起负重，眼神坚定：“你们瞧着，我继续跑圈去了。对了，皇上，回去告诉我媳妇，就说爷有重要的事要办，每个三五个月不回家。让她好好吃好好穿，有空惦记惦记爷就成。” 第28章 隐藏的历史 “噗。”安宁看着赵启背着一袋子负重还不忘记家中的美娇娘，心里觉得滑稽。启亲王俱内，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安宁到是有些羡慕启亲王妃，惧内也好，丈夫疼爱也好，赵启作为皇室中燃，只有王妃一人，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是其他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王爷和王妃的夫妻情深。” “朕对宁儿也是。”赵嘉温柔地看着安宁，大手握着小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达给她。 安宁点点头，心里却想：哪里一样，后宫佳丽三千，这一世就算你不宠珍嫔，不宠祺媛，也会有更多的女人前仆后继。她如何守得住。“皇上，是想把这里当做军校么？”这是暗卫的基地吧。 “不是。朕只是想将暗卫的训练方法应用到军校教育中去。安儿，你家兄长学的是国外的战斗经验，但是我国传统地武艺等技能也不好落下，朕需要的是中西兼备的全才。”赵嘉继续说道：“开办军校的事，朕已经让人去办。只是，此事若在前朝提出，朱相等人少不了阻挠，这事不容易成。” 朱相等人，都是十足的守旧派，最糟糕的是，皇帝虽然已经亲政多年，但朝中势力却不及朱相经营几十年。若执意而行，朝中必定是反对的多于支持的。朱相此人，老谋深算却还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错事，顶多是利用职权之便得些利益，一时也没有什么机会一举扳倒他的。当真为难。 想着想着，眉头开始皱了起来，虽然还是很美，赵嘉还是有点心疼。“不要多想，这事朕亲岳母出面，还有转机。不如先去转转，看看着无名谷如何？” “如此也好。”想到母亲昨日席上的位次，安宁忽然觉得有些可能。现下，她也就收回思绪，真真正正地开始跟着赵嘉巡视这一处神秘的地段了。 无名谷不是原本就叫无名谷。只是不存在与大周一直的地图和信息之内，所以无名。据传，暗卫最初是由元帝皇贵妃，安氏楚姬，也就是孝仁贤太后创立的。她也是第一代的暗卫首领，可见元帝当初是多么信任她。 安宁听着王有才的阐述，听着他讲解平日里的训练内容，也猜出他是侧重寻常的说的。至于那些更加血腥更加残忍地项目，他没有说，安宁和赵嘉也没问。王有才以一名太监的身份，被先皇赏识，提拔成为暗卫，后又成为暗卫首领，可见他的能力。 “这里便是奴才们日常休息的地方。”这地方，暗卫只有在训练新人的时候才会使用。算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用过了。一直在外边听从皇帝的吩咐，他们甚至很少回来，无怪灰尘四处。“奴才让人过来收拾一下。” “不用，皇上臣妾对这些书籍很感兴趣，想在这看看。剩下的地方，不如就您和王公公去吧，反正都是些打打杀杀地地方，我个女人家可不感兴趣。”安宁随手拿起一本书，是暗卫的工作日志，也不知道这东西她能不能看。 “也好。只是这书房确实脏了些，还是收拾一下。“赵嘉略嫌弃道。这哪里像几年没用，几十年没用都不为过。 “是。只是这日志”贤妃作为后宫妃嫔，本身踏入无名谷，王有才就对皇帝的这个决定是抱着不满的。这是皇家的暗卫不是护卫，是大周最隐蔽的组织，除了相关的人怎么轻易告知。尤其日志还关乎着以往皇家的秘事。 “无妨，宁儿喜欢看便看吧。”赵嘉离开书法，他理解王有才的心思，只是安宁不同的。大周不是没有过后宫女子掌握暗卫的，效仿先祖又有何不可？于是，某人忽略了从八年前起，他就派人一直“关注”安宁的事也是要被记入日志的。 翻开卷宗，这本是先皇在位时期的。正好是十年前，倭国忽然偷袭大周边疆，令边防措手不及，连连失了三个郡。 当时，先皇正巧人在东部豫县，目的是为了招揽隐隐崛起的安家。没想到，人还没见到，就先遇到了倭国入侵。先帝身边所带的人并不多，倭国来势汹汹，还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直寡不敌众，示威护送先帝离开，拼光后，暗卫替上。然暗卫能以一敌十，也就寥寥不到二十人。先帝和所剩的3名暗卫，退居到民舍被救。 说来也巧，看似简陋的民舍居住的竟然就是先帝要找的安家。先帝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只有经济上有雄厚实力的安府，竟然能带来当地的军民反抗，不等援兵赶到就把倭军赶出了豫县。而其中，领头的便是安家现任主母，安宁的母亲安王氏。 原来当初母亲和先帝又这番经历，难怪先皇重视安府到这般。放下手中的日志，她慢慢移动，往更前面的找去。这里记载了自大周开国来的皇家隐秘的事，那是不是 试图寻找相应的年代，然而所有的记录，除了孝帝七年的，却唯那段不到1年的历史没有一丝的记录。根据史书上记载，孝帝是当时皇贵妃安氏也就是孝仁贤皇太后的亲子。元帝驾崩事，孝帝年仅13岁，尚未成年，由孝仁贤皇太后垂帘听政。孝帝三年，16岁的孝帝亲政，同年娶安氏嫡女安家二小姐为后。孝帝七年，因得天花不得医治驾崩，无嗣。弟（昭帝）即位。 看了，孝帝驾崩和昭帝即位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将书页翻合，这本看着已经年代久远的书，如同它的封面一样，一只寥寥几笔所画的鹰，看似简单却神秘莫测。 不方便待得太久，安宁离开书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赵嘉和王有才真正操场上看赵启跑圈，安宁走了过去。“皇上。” “怎么样，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没有？” 安宁摇摇头，回答：“到时反倒当年母亲和暗卫练手，驱逐倭国入侵的记录。当年我尚在襁褓，没有任何记忆。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巾帼不让须眉，让宁儿又骄傲又佩服。” “岳母之才能，非天下寻常男子可比。”赵嘉给出自己最高的评价。他从小就被父皇灌输，用一切手段拉拢安氏一族，尤其是安氏主母的支持。心中安王氏的形象几乎是神化的。 “启亲王还需跑几圈？”安宁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母亲是帅才，而她是帝才，孰输孰赢不能一概而论。像她和母亲这样的女子，千百年不出一个，还好不是敌人，不然非争到你死我活仍出不了结果的地步。 “二十三吧。”赵嘉不确定地说，他看着老大跑圈，眼睛都花了。心里那个解气，自从他坐上龙椅，一个个都没少隔阂他。老四野心太大，注定是用不了了，老大嘛，以他的智商握在手心还是能掌控的。“一时半会也跑不完，我们走吧，不然可真没办法在天黑之前赶回宫了。” 此时天色尚早，此处离宫不到几柱香的时间，怎么没法赶到了？莫不是，还要去别处？ 果真，离开无声谷，安宁和赵嘉重新坐回马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安国公府。目的，当然是已经提前到的仪仗队汇合啦。 从后门进去，母亲和父亲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 “微臣/臣妇参见皇上，贤妃。” “岳父岳母平身。”赵嘉说话的同时，安宁蹲下身体扶起二老。她还真是不适应父亲包含深情地看着她，和上一世相差太多啊。尽管这是她上辈子求都求不到的。 “谢皇上。” “皇上，去书房谈吧。”母亲看来世已经提前知道皇帝的来意了。她知道，这是安家崛起，安家重回朝政的大好机会，心中是激动的，表情上是看不出的。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到书房。王有才和几个侍卫在外边守着，安宁，安母，安父跟着赵嘉进屋。各自围着圆桌坐下后，赵嘉这才开口：“岳母觉得朕的那个想法可行否？” “尚可。”安母看了她一眼，给出中肯的评价。 不过，显然赵嘉并不满足与这个答案，又问：“还请岳母指教。” “第一，军校的生源；第二，军校的师资。这两个问题，皇上若无法解决，军校一事，就算臣服帮忙通过了这道决策，也是没有实际用处的。”安母毫不留情地指出。 “师资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却不是大问题。一来，朕可以请已经告老还乡的老元帅回来，二来有安家的老大等人，三来，朕这里也有几个人才擅长训练人。只是，生源能出什么问题？只要朕一声令下，宗室士族中年轻子弟不再少数。” “问题就在这，自古英雄不问出身，也许宗室士族江郎才子不在少数，可是望眼我大周几十万的军队，有几个是出身贵族世家的？有些是屠夫出身做到副将的，有些是铁匠出身做到前锋的这样的人才，是要拒之门外么？”安母的眼中，没有贵族只有强者。比起世家出身只知道文墨地娇贵公子，那些一股子粗鲁却勇敢不畏生死的莽夫更得她亲睐。这是要上战场，又不是选夫郎。 第29章 王家封爵 “朕受教。岳母教训的是。朕回去立刻修改，允许通过选拔的平民报考。” 安宁听着母亲的话，为全局考虑，确实是如此没错，所以当年改革校制的时候，她也曾考虑让平民与世家子弟共处。可是结果，并不如人意，“母亲的想法是没错的。只是女儿担心，平民与世家出身的学子相处，少不了产生隔阂。也许平民出身的学子会觉得世家子弟多娇气，搞特殊，而世家子弟亦会认为，同平民一起学习会降低了他们的身份。如此一路，矛盾不可避免。” 安母听了安宁的话，微微皱起眉头。宁儿这么考虑也是没有错的。 “不如将学生一分为二，分开教学如何？”安父也发表自己的想法。 “不好。这些人，在军校是同学，到了军队日后便是战友。日后是要一同战斗的，分开教学就没有意义了。”岳母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而且，分开教学的话，会让平民学员觉得没有受到相同的对待。” 一时之间，问题再次停滞难以解决。 许久，安宁思考又思考，想了又想：“不如这样！分班之前先试行几个月新生训练，将平民分到一块，将贵族分到一块。新生训练期结束，不管出身，只凭成绩，分甲乙丙丁不同级别的班，根据成绩强弱分班。往后，没半年考核一次，重新更加成绩，好的升坏的降。”你强他也强，那时在比较出身就没有什么意义。一切靠实力说话！ “好！这个办法好。”不但降低了等级之间的矛盾，还能激励学员争取好的名次，你追我赶。安母拍板叫好。 赵嘉想想，尽管这个办法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是绝对是目前来说最可行的。也点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安宁的意思。 “如此一来，此事能成。到时候，还需要借岳母的力量，办成我大周的第一所军校。”赵嘉的语气算得上低声下气。他办不到地事，安王氏却能办到。很多时候，帝王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像安母像朱相的影响力足以撼动他的决定一样。 “皇上，这件事能成，但却不是靠臣妇的力量，至少明面上不是。一旦皇上提出兴办军校，反对势力势必以国库空虚民赋加重等来反驳。若皇上办这军校，出的不是国库的银子，是皇上自己的，或者是民间乡绅的。如此，朱相等人就不能再做文章。臣妇私下，与那些愿意支持皇上的大臣再一起站出来支持皇上，此事能成的把握就加了五成。” 如此看来，母亲不但有领兵打仗的才能，连为臣的技巧也是精通。安宁心中评价。 朕要是有那么多银子，还要看朱相那张老脸的脸色？大不了一意孤行，被指责昏君也好，也要办成这军校。反正用的是他自己的银子不是？问题是他现在没有啊！“岳母想的周到，只是办军校鄙视一笔小的费用” “臣妇觉得，父亲那里也许有的商量。以王家的实力，能出三成力，以安家的实力，能帮助皇上三成，这剩下的四成” “朕自己能承担三成。只是剩下的那一成就不好吧了。看着少，实际却并非如此。整个大周，要再找一家出来，怕是难了，就算有，也不会愿意。”毕竟是没有什么好处和利润的买卖，谁愿意把大半家当无偿奉献出来啊。 “除了安家和王家，当属西北齐家，东海李家和南部陈家。这些都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只是要他们出钱可不容易。”安父虽没什么天赋，但平日里也不是只享受守着安国公的名头。还是经常尽自己的能力帮妻子处理安家的家业的。 “这就好办了。父亲，这几家，加起来可能凑满最后的那一层？”安宁欣喜地问道。 “可以。” “皇上，臣妾提议，以社稷之功为名，许齐、李、陈三家子孙入士为官为将。”商贾多钱财，名利对他们来说诱惑大，却还不知与让他们做亏本的买卖。大周祖制，不许商贾入士。只要祖上有从商者，下五代子孙均无机会为官。等于是断了他们成为世家的路子。土豪与贵族的差别，不在于钱财，而在与身份。 “此法可行！朕即刻安排信任的人去商谈联系。”赵嘉忽然觉得，今日一席讨论，原本只有一成把握都不到的想法，成功在即。等齐李陈三家点头，他立刻公开这令改革。“对了，王家那里，不知岳母可否引荐，朕要亲自登门感谢。现在就去。” 自从安家搬到京城，王家一行人也搬了过来。一来是他们的生意，大部分是集中在这里，二来也是舍不得安府一家。说去就去，一行人从后面坐着安家的马车，赶去了王家。 王家的设计，从外面看就比安国公府要土豪了许多。就和上次外祖父穿的那件衣服倒是很匹配。 “皇上娘娘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王老爷子还是一身的富人装，十个手指，有八个带着戒指。大大小小的珍贵宝石镶嵌在上面，真的不怕出门被抢么？ “王老不必如此。朕此次前来，是特地为军校的事。我们先进去说话。”赵嘉好声好气，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拿人家钱财，也不好再摆什么谱。 王家的大堂，铺着波斯国进来的绒毯，看王家婶婶的肚子就知道了。不过，还真是比皇宫还奢侈。皇家有钱，可后宫能花钱的女人数不胜数；王家有钱，上上下下主子加起来，包括没出生的，也就一个手两个手的手指能数清的。 正殿，都是花瓶，金银器具的摆设。到是最上边的一直栩栩如生的鹰，反而有些格格不入。明明，是最有格调的意见摆设，反而和王家有些不太相称。偏偏又把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展翅高飞的雄鹰，并不少见，安宁虽然觉得眼熟，也没多在意。 “朕想要办军校的事，王老可听岳母说了？” “草民听了。能为皇上出力，草民肝脑涂地都在所不辞。”王外祖父起身弯腰，表示自己的态度。只是安宁想不明白，母亲出钱出力，是为了安家崛起。那么王家这么大出血，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安家？也不可能。母亲再亲，也已经是嫁出去了，女婿再好，比不过自家儿子在。王家所求什么？ “皇上，既然齐李陈三家都许他们入士为官为将了，我外祖父一家的贡献可比他们三家要大的多啦。臣妾嫁给皇上，安家竭尽全力辅佐皇上是必然，总不能让我外祖父和舅舅一家，也做大善人吧。”安宁这么说，也就是顺水推舟。 “自然不会。朕怎么会忘了王家的功劳。王家于江山社稷有功，即日起允许王家族人入士，考取功名；允许参军，挣得军功。还有军校一旦建成，朕便封王老爵位，世袭三代！” 三代？不就是祖父，舅舅和表哥。不福泽后代，但是却位他们打开了新的路，一条直接晋升世家的路。 “皇上大恩，草民磨齿难忘！”王老一脸激动地，直接留了眼泪。他为王家的先祖感到高兴，这一路走下来，到现在，王家比任何一家都走的困难。 “这是王家应得的。朕记得，王老的孙子和贤妃年纪相差不多，不如乘此机会，报考军校，日后能自己挣一分军功，让爵位有名有实！”赵嘉对于那个“表哥”可是早早就听说了。以前，安宁没进宫，除了安家的几个兄弟，她和王姓表哥走的最近。就算知道他们只有兄妹之情，也怕啊！万一两家人觉得郎才女貌，想要亲上加亲怎么办！ 上次看他瘦弱的一阵风就吹跑的样子，放到军校好好“磨练磨练”。赵嘉报复地打算。话说人家是瘦，但是不弱啊！不要随意自己想象啊！ “臣妇代母家所有族人，谢过皇上大恩！”安母下跪，王家人的身份特殊，要是能真正地从暗处走到明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30章 皇后破功 依仗从安国公府离开，浩浩荡荡地返回皇宫。安宁坐在轿上，一时间感到倦意，想着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的，那就小睡一会吧。依着软靠垫，安宁迷上杏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于是，等赵嘉掀开帷帐的时候，看到睡得正香的安宁，不由地一笑。然后手势示意，让他人轻手轻脚，勿要吵了她的美梦。 抱起安宁，赵嘉走进梅殿的大门，朝着寝殿走去。 “皇上，皇后娘娘听说皇上回宫，请皇上得空去凤仪殿一趟。”王有才小声地告诉皇帝刚刚收到的信息。皇后毕竟是皇帝的结发妻子，就算贤妃得宠，也是不能怠慢这位主子的。 “朕知道了。莫要吵了你们主子。”赵嘉吩咐一旁站着的小桃红。 “是。”小桃红点头应下。 “走吧。”赵嘉离开梅殿，坐上步撵前往凤仪殿。今日解决的这么多事，心情是极佳的。虽然不知道皇后找他何事，不过相信一向稳重的皇后也不会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他。应该是重要的事吧。 朱皇后等在凤仪殿，坐立不安。清晨，当她再次听说皇帝要陪贤妃回安国公府的时候，她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了。依这个形式下去，是不是再过些日子，连她的皇后之位也要让给贤妃来坐了！ “皇上驾到” 皇后抬起手，端正了一下发髻。她的长相只能算尚可，所以平日里的装扮并不似安宁那般明艳，主要是凸显大气的气质为主。一身明黄的旗袍，带着凤钗，简单却不份，可见身体原主的用心。简单皇帝，心中免不了欣喜，朱皇后露出笑容，给赵嘉请安。 “皇后平身。”赵嘉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臣妾多谢皇上。”若是贤妃，皇上你是不是就会迫不及待地扶起，而不是像对待臣妾一样。皇后心里多了几分怨恨，更加坚定今日最初的打算。 “坐吧。”赵嘉对待皇后，就像皇帝对待臣下，他和她名义上算夫妻，情分上算盟友。再者，这些年，朱氏的皇后当得算是称职了，不吃素，对后宫妃嫔也是多加管束，力求平衡。而且，皇后不似其他妃嫔，想着为家族某利益，这一点赵嘉是非常欣赏的。“皇后让人叫朕过来，是有何事？” “是关于......西苑尚未受封的秀女们的。皇上宠爱贤妃，所以自上个月起，就不再召幸新的秀女。只是，她们毕竟是选秀留下来的，若一直以秀女的身份住在西苑似乎也不太稳妥。” 秀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一批秀女，除了珍嫔、琪媛和宁儿，脸面都没想见过。之所以在宁儿之前召幸珍嫔和琪媛，一方面是处于前朝的考虑，另一方面，当时宁儿得了伤寒，他不能招幸，若一个人都不宠幸又怕非议。至于剩下的那些人，“都遣散出宫吧。” “皇上！”朱皇后万分震惊，连忙半蹲在地上。她只是想让那些新人转移皇帝对贤妃的注意力，哪里想到皇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觉得。“那些秀女都是经过正规的程序留下来的，若现在遣散出宫，还有谁敢娶？虽然尚未受到皇上的宠幸，可他们毕竟都是皇上的女人，如此决定是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一概封做美人，各自分配到各宫吧。”赵嘉有些不悦，皇后说的没错，可是语句中却不乏强逼他的意思。 “这，未受皇上临幸，祖制上是不允许册封的。”朱皇后赶忙说的。 赵嘉皱着眉头，今日皇后是什么意思！“皇后当初越级晋封为嫔也是有违祖制的，当时你怎么不提出了？要么就按朕的意思去办，要么就送出宫去。哪里那么多问题，难不成要逼着朕一个个上了她们不错！”赵嘉气愤地回绝皇后。 “臣妾不敢。”朱皇后整个人跪在地上。她感觉得到，跟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处于愤怒的状态，不敢再火上浇油。 “不敢变好。哼！”甩袖子，赵嘉越过朱皇后，停下脚步说道：“朕知道皇后遵礼，但是凡事需要有个度。你一直都是一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莫要让朕失望。”说罢就离开的凤仪殿，只留下朱皇后一个人坐在地上。 奶娘看皇帝离开，赶忙走过去扶皇后。不料却被皇后推开。 “娘娘，你这么？” “他居然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他居然为了她和我这么说话！”此时皇后的脸上，再也不是以往的那种平和，表情有点难以置信，更多的像是怨恨到咬牙的状态。 “皇后娘娘，地上凉，您先起来吧。”奶娘哭着劝到：“兴许皇上只是不喜欢被要求去宠幸那些秀女，和梅殿那位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一进宫就封妃，一连一个半月都宿在梅殿，中秋当晚不顾我这个皇后的面子，又宿在梅殿不说，今日还陪着她回了娘家。奶娘，也许本宫这个凤仪殿的主人做不久了。皇上，只怕恨不得能直接让贤妃凤袍加身啊！”皇后歇斯底里地大喊。 “不会的。娘娘尚在，德行未失，哪里轮的上梅殿的那位？她纵使再得宠，也就是当妾的命。皇后娘娘才是大周当之无愧的国母！” 皇后眼神忽然一亮，兴奋地对着空气讲话：“是，没错，本宫才是皇后，才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贤妃贱人，在得宠也就是小妾，不过是个妾！”与此同时，左手小拇指指甲竟然硬生生地被她掰断，都没有一点感觉。 第31章 贤妃有孕 第二日清晨，一道懿旨送达到西苑。大致的意思就是皇上龙恩浩荡，特封西苑所有秀女为美人，分配庭院。然而，那一日，就在所有秀女等待皇帝翻牌子，心心念念希望自己会是第一个的时候。赵嘉还是一如既往地进了梅殿，在没有出来。 次日，又一道圣旨下达后宫。梅殿贤妃经太医院诊断，已有一个月身孕。皇上大喜，后宫嫔位以下妃嫔全部擢升一级，嫔位以上大肆封赏。 连着两道圣旨，一干秀女从无品连升两级。这要是在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不过现在后宫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安宁肚子上的那块肉，根本无暇去理那些小虾米。 梅殿上下自从得知主子有孕后，都是加倍的小心翼翼。当今皇上的子嗣不多，只有几个年幼的公主，若这一胎是皇子那便是皇上的长子，前途不想而知。果然，贤妃主子是个有福气的。宫女太监一般奋力干活，一边想着。 “漪兰殿嘉嫔送红玉手镯一对。”小李子有些疲倦地拿着毛笔，在库房口和其他小太监统计了一个上午。陆陆续续的贺礼被送过来，全要通过保嬷嬷的审查，然后由小李子记录后才放入宝库。不管这贺礼送的是不是有碍，怀孕期间安宁是都不会用的。她甚至连那些粉底胭脂都让宫女们收了起来，只命太医院配置一些与孕妇胎儿无害的天然花粉日常敷面。 伸手修长的右手，安宁捂着肚子。这一胎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孩子，因为提早怀孕，连都有些不太确定了。不过，不管是不是那个孩子，安宁都觉得要平平安安地照顾他成年。母亲一定会拥有更多的力量来保护你们。 “小李子。” “主子，李公公正在库房和嬷嬷登记贺礼。”知画扶着身子，眼神微微下垂，看着地面。 “去叫过来。” “是。” 这一胎皇上是极其重视的，依据安宁对赵嘉的了解，他肯定会派心腹照顾这一胎。她少不了提前知会小李子，以免下面的人得罪了到时候过来的老嬷嬷。还有皇后哪里也不得不防，她的忍耐已经到了边界，若是皇后想动手，以她现在的布防不一定能防的住。 “主子。”小李子跑着过来，深怕安宁多等片刻。 “恩。本宫此次怀孕，阖宫上下你要多加注意。保嬷嬷虽然年长，但是在后宫的时间并不长，很多事你比她要知道的多。”安宁一字一句地说，小李子一字一句的听，一一记在心里。他听得出来，主子是真的重用她。 “主子放心，奴才都会打点好。” “这本宫就放心了。对了，本宫此胎重用，想来皇上定会派有经验的老嬷嬷过来照顾。你让下面的都注意这点，在照顾本宫和胎儿的事上，凡是以老嬷嬷说了为准。”其他的事，就莫要理她了。后半句，想来以小李子的理解能力应该能够参悟。 “是。” “下去吧。”安宁躺在贵妃椅，手脚均不用力。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书房练字。可是，这幅身体第一次怀孕又是前三个月，胎随时有可能不稳，只好作罢。看书练字也是项非常费神的，看不得，那就听吧。这样想来，安宁挥一挥手，说道：“知书再一旁么？” “奴婢在。”知书原名敏淑，是进了梅殿之后安宁才改了名叫知书的。她的长相清秀，不出众但是眉宇间有一股书香气。 “去书房随意那几本书来，给本宫念念。” “是。”知书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照做了。知书进宫之前，是普通的平民家庭。不过是因为父亲正好是教书先生，她才从小跟着识了字读了几本书。这件事，少有人知道。也不知道主子是如何晓得自己识字的。 安宁的小书房，在书桌上散着两三本书。一看便知道是安宁时常用来临摹的原本。书架上，放着各种类型的书籍。知书看安宁常常拿在手边临摹的书本，于是选择了同一类型的史书后回到侧殿。见主子只是瞟了一眼她起来。抑扬顿挫，语态像极了她的父亲。 安宁听着知书念，她知道知书是个心思谨慎的人。单凭书房的摆设就能猜到自己的喜好，难怪上一世赵嘉对她一直恩宠。就算有她和珍妃在，也没有忘记偶尔去知书那里坐坐。不过，安宁这一次并不打算把知书推出去固宠了。这个孩子，只是希望能在后宫有一席安宁之地，何必再把她牵扯到是是非非中来？ 上一世，看在她一直安分守己，没有想过背叛她的份上，这一世若有可能，让她嫁个好人家，走出这漫无天日的后宫吧。 因为怀孕的缘故，安宁的身体特别容易犯困。所以等到知书念了10页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些迷迷糊糊了。这是怎么睡都不够呢。 她有孕的消息已经派人传回安国公府，想来此时母亲、父亲和兄弟们都已经知道了吧。 赵嘉下朝回到梅殿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心爱的女人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一摇一晃地。一旁，宫女拿着书认真地念着。心道：宁儿这么爱看书，日后生下来的小皇子一定也是个爱读书的。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一旁。看着眯着眼睛惬意安睡，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的安宁，忽然觉得心中暖暖的。他觉得这一刻，他不是大周的皇帝，安宁也不是贤妃。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丈夫看着安睡中的妻子。这种感觉，是谁都不曾给过他的。平凡人的幸福，也许说的就是这般。 伸出手，摸摸安宁平坦的小腹。兴许是感觉到瘙痒，安宁无意识地伸出手拍到肚子上的东西。 “噗。”怎么这么可爱啊。赵嘉对于安宁小孩子般任性的小动作哭笑不得。“把书给朕。” “是。”知书识趣地地上书本。她当然不会傻到去打扰皇上和主子的独处。只是看到刚刚皇上看着主子的神器，忽然觉得好羡慕。她毕竟还是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少女，也曾经幻想过能遇到这么一个男子，将她护在手中，看在眼底，放在心里。若不是为了保住父亲的书院，她怎么会把自己卖了，代替富人家的孩子进宫当宫女。 一入侯门深四海，她现在算是半只脚在里边了。皇宫充满了算计和尔虞我诈，一不小心跌进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只是想平平安安地到二十五岁，然后放出宫去与父亲团聚。 赵嘉接过书本，找到宫女最后念的那一行，继续开始念。他干脆坐在边上，耐心地有模有样的念书。不同于妙龄女子银铃般清脆的嗓音，赵嘉的声音低沉平缓，似乎更加的催眠。安宁仍然没有醒来，更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而赵嘉却像上了瘾一样，忽然觉得就算安宁没有在听，他每天都能有片刻时间呆在一起，给她念念书，也是甘之如饴。 这一刻，没有人去打扰这两位主子。大家都是站在十米开外，背对着站立，偶尔转身看看，见到皇上还在给主子念书，并没有招他们过去服侍，就转回去静静等候。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度过。中途，赵嘉喝了口水，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真是个没良心的，朕都给你念了这么久了，都不睁开眼睛看看朕。”想着赵嘉也觉得自己似乎挺吃亏挺委屈的，不如等宁儿醒过来，他睡觉，宁儿给他念书。这样二人就扯平了。不过，也不会。宁儿又晕，念书这么累的活，累坏了可怎么好。干脆他就抱着宁儿再睡一觉，直接当做补偿好啦。 伸出一枚手中，理理安宁额间的小碎发。赵嘉忽然坏心地抱起安宁，让你睡得这么舒服还把他晾着吹冷风。 “啊。”安宁正睡的舒服，忽然感觉身体腾空，她被抱了起来。惊吓之余，大叫：“皇上，您做什么啊。”抽风了？ “莫乱动。若朕手滑可要摔着你了。”赵嘉提醒道，抱着安宁会寝殿。 这，该不会白天要她侍寝吧。她还怀着孕呢，前一个月不能有床第之事的。眼看着已经被放到床上，安宁叫唤：“皇上，臣妾身......” “睡觉。”赵嘉拉了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抱住安宁，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午睡。 “皇......”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朕就抱着你，放心。睡吧。”赵嘉忽然觉得，他就这样抱着他的女人和孩子，睡起来确实香甜不少。早就该这样啦。于是，整个人放松下来，呼吸越来越缓慢扬长。 就这样？你到是睡得舒服啦，可我却睡不着了！心里愤恨万分，身子却僵硬着，丝毫不敢动一动，深怕身边的男人会忍不住真的来点什么。男人说他什么都不做，通常都是假的，因为他们从来都禁受不住任何挑逗。最明智的女人，要学会在这种情况下乖乖地，不要不听劝告，否则后果自负。 第32章 喜事连连 安宁怀孕，对后宫的人来说，有好有坏。好是因为怀孕的女子不能侍寝，那么皇上到其他宫中走动的机会就多了。而坏的就是，若安宁生下皇子，势必改变现状后宫前朝的势力分布。所以，现状的后宫最喜的是底下那些品级不高但是年轻漂亮的，忧的是淑妃和皇后之流。最盛的便是皇后了吧。 皇后入宫七年无所出，连个小公主都没有。一个没有子嗣，家世衰弱的皇后，和一个有皇子，且家族实力日渐强盛的宠妃，大家几乎可以预见日后的皇宫，一场不见血的争斗。 上辈子，她怀孕的时候，为了防止珍嫔笼络皇上的心思，不得已推了知书上位。这辈子，既然决定让过那个好姑娘，安宁也不打算再找另一个女人替上了。她既然给赵嘉一种爱上他的错觉，哪里还能大方地把别的女人推到他的怀中。一时间，想不出两全的办法。 “在想什么？”赵嘉难得午睡到傍晚，连着几日的劳累都一觉补了回来。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女人皱着眉头，不解地问到。 安宁看了一眼，然后躲开他的眼睛。要怎么说才好？想了许久，久到赵嘉以为安宁不想回答他的时候，诺诺地女声发出：“臣妾在想，日后怕是再也不能这样谁在皇上的怀中了。臣妾怀有身孕，不能......皇上怕是不喜欢来梅殿了吧。” 若是以前，妃嫔甚至皇后这么和他说，赵嘉肯定会觉得她们不够贤惠大方，只知道争风吃醋吧。这话从安宁口中听到，却别又一番味道。他原来被这个小女人放在心里的，“胡思乱想些什么？朕喜欢是宁儿的全部，怎么会因为你不能伺候朕就不来了。朕还有每天给宁儿和肚子里的皇儿将故事呢。别瞎想了。” 帝王的保证，若是信了就是傻子。安宁早就不是真的十七八岁怀春的女孩，当然不会幻想这这些。她只是听听过，让赵嘉知道自己的意思。日后，随时找个机会让赵嘉想起她和肚子里的皇子就是了。至于他今日会宠谁，会临幸谁，她管不着也管不了。至于没有人能越国她的荣宠便足够了。比起上辈子，安宁现在的手中握着日后可以搬到敌人的重要秘密，淑妃的，珍嫔的，还有皇后的。必要的时候，绝对能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别不信，朕金口玉言，说道的便能做的。”赵嘉深情地抱住安宁，下意识没有太用力，深怕压着她的肚子。 “臣妾相信皇上。” 安宁相信与否，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嘉为了验证他的承诺，当真是连着半个月，日日夜夜除了处理朝政外都滞留在梅殿不曾离开。夜里也只是抱着安宁睡觉，没有找其他的女人发泄，也没有忍不住对安宁动手动脚。一下子，大周的皇帝过上了和尚般清苦的日子，让多少后宫女子掰断了自己的手指甲。 又连着半个月，安宁开始出现轻微的孕吐现象，顾忌不上其他。 后宫的其他妃嫔，都是卯足了劲，和皇帝各种美好的巧遇，可惜，愣是没有一个能成功勾到皇帝去她的宫中。中间，珍嫔在皇家藏书阁的时候与皇帝巧遇，皇上惊叹珍嫔才华擢升其为珍妃，又亲临竹殿偏殿与她长谈。可惜，就在所有人以为皇帝会临幸竹殿的新主位的时候，夜幕降临，皇上准时离开前往梅殿，没有片刻的停留。 淑妃为此摔了多少的东西，连她最爱的镯子都蹭到桌角，碰触一道缝。梅殿的安氏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连怀了孕不能侍寝，皇帝还是雷打不动的去她哪里！淑妃忽然觉得，自从这个贤妃出现后，她就是各种不顺。难道贤妃真的和她八字相冲不成？父亲还想着和安国公府交好，他也不看看自家的女儿都被安家的狐狸精踩到那里去了！ “娘娘，皇上让奴才转告娘娘，说是后宫妃嫔当安分守己，皇上想宠着谁就宠谁。娘娘想要保持后宫平衡和谐是好的，皇上心里有数。”王有才代替皇帝第三次到凤仪殿传达口谕。 话说，第一次皇帝亲自过来，可惜没和皇后说上两句，就走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凤仪殿的人请皇帝，他都是直接派人过来回话的。后宫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说是皇上已经厌弃皇后。等梅殿贤妃生下皇子，定要让梅殿的那位入主中宫。不管这些话最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皇后心里开始这么认为了，她还能继续忍么？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朱皇后坐在主位上，盯着燃烧香料的香炉，若有所思。“奶娘，去把张嬷嬷找来。” 张嬷嬷是赵嘉派给安宁的其中一个嬷嬷，她是皇上的手下的人，但是朱皇后的父亲曾经对她有恩。胁恩让她动手弄掉贤妃肚子里的那块肉，是远远不够的。可若是她唯一的儿子命在旦夕，可就不一定了。 “娘娘，你是想......”奶娘相信张嬷嬷这枚棋子是谁都想不到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皇帝送给贤妃的安胎嬷嬷。“老奴这就去。” 凤仪殿的人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派人过去，不然日后出事一查难逃干系。一张纸条一绕九弯十传，最终到了张嬷嬷的手里。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嬷嬷出现在凤仪殿和皇后夜谈...... “娘娘，这是近日的安胎药。”张嬷嬷小心翼翼地端着安胎药送到安宁手里。梅殿不止她一个安胎嬷嬷，她不会傻到在药里边动手。为了儿子，她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本宫不喜喝药。常言道，是要三分毒。喝多了对腹中的孩子不好。”安宁伸手摸摸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 “这是太医院开的安胎药，对皇子没有伤害。还请娘娘为了自己为了小皇子，趁药还温喝了吧。” 忍着苦，安宁喝下药。她总觉得这几日张嬷嬷似乎太用心了。她还听保嬷嬷说，张嬷嬷特意问了她平日里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什么不能吃。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孩子，保嬷嬷没多想就告诉她了。恰恰是如此，安宁反而觉得不对劲。 记得上辈子，她二胎被诊出是皇子的时候，皇帝也是派了张嬷嬷过来伺候。可在她记忆中，张嬷嬷对她费心，却没有这般用心。 只希望是自己孕中想躲了。张嬷嬷是皇帝那边的人，和后宫的妃嫔没有什么瓜葛，应该不至于对她不利。兴许是这辈子赵嘉对她用心，所以张嬷嬷也用心了。 “放着吧，等凉些再喝。”她从小就不喜欢苦味的东西，尤其是中药。只是为了宝宝，只能忍着咽下去。 “是。”张嬷嬷之后放下手里的安胎药。看了安宁一眼，然后离开去做自己的事。赵嘉不然奴才通传，瞧瞧地进了梅殿，却看到安宁又不喝安胎药，无奈地上去哄她：“宁儿，昨个是怎么答应朕的？说好的乖乖喝药呢？” “人家没不喝啦，只是先放着嘛。”怎么就又被逮着了呢。 “乖，喝完朕给你说个好消息。” 安宁看他神色轻松，喜上眉梢的模样，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好事，不然赵嘉不会如此喜色显露。“您说嘛，说完臣妾就喝。” “你个狐狸。不行，喝完再说。” 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趁着苦味还没留在舌间的时候吞下去，直到这个胃塞满了中药。感觉整个人苦的脚趾头头颤抖。赵嘉快速往安宁嘴中塞了一块蜜饯。每每看到她喝药这么辛苦，赵嘉心里也是不忍。可是想到未来会有一个诺诺的皇儿，长得像他和宁儿，心中的期待更甚于愧疚。这是每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都必须经历的一步。 他忽然想到，当年母后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辛苦。可惜，他没让她享几年清福，母后就...... “臣妾喝完啦。”安宁孩子样的把药碗递过去，见底的药碗就剩下一些渣滓。 赵嘉接过药碗，将碗随意放到桌台上。坐在安宁的旁边，说道：“今日早朝，由岳母带头联盟提议兴办军校，朕允了。”没有讲中间的过程，也没有提及那些反对党是怎么样的，一句允了，说明这事成了。那些阻挠都没有阻碍这项决议，所以皇帝得以点头允诺。“朕已经任命岳母为军校首任校长，由宁儿的三位兄长和启亲王一同辅佐，开始筹办。” 果真是好事！三位兄长受过西氏的军事化教育，相信对大周军队指挥官和整个大周军队制度都有大的影响。日后大周的将士都是母亲门生，那对安家绝对是大有裨益的。“臣妾恭喜皇上。” “哈哈哈，多亏了岳母。”赵嘉欣喜，果然父皇临终遗言没有错，抓住安家好好利用，对他稳固皇权有益。也许没有多久，安家就能拥有与朱家不想上下的势力。届时，两家相互制衡，他的权力才能在此消彼长中一点点收回。 王有才趁着赵嘉心情好，连着又带来一个消息。“皇上，奕亲王派人来报，说是一个营的火铳已经全部准备完毕，邀皇上去亲王府邸清点查看。” 这不，军校建设的消息刚刚出去，配备就有人送来，真是喜上加喜。 第33章 手枪惊吓亲王 “让暗三传朕口谕，命安辉、安耀、安烆即刻返京。”赵嘉望着天片刻，对王有才吩咐道。老四手上的那笔火铳，质量上都是不过关的，在改造之前根本没有多大的实用性。还有，他为了火铳承诺卖出去的自由贸易权限，既然是老四自己说出去的就让他自己去忽悠那些洋商吧。他还好不知个傻的，知道先拿货。 “奴才这就去。”王有才离开梅殿，暗卫有自己独有的联系方式。 王有才离开，小齐子就抽上去跟着皇帝，随时等候皇帝召唤。小齐子便是小李子离开后，王有才提拔上来顶替的奴才。和小李子不同，小齐子脑子算不上聪明，但是看眼色的水平和小李子到是不想上下。这也是王有才在那么多太监中独独选中他的缘故。 “去奕亲王府传话，让奕亲王带着那批装备即刻进宫。”朕是皇帝，怎么能自放身段去奕亲王府看火铳呢？而且老四那批货若不带进宫，他如何明目张胆地扣下来？呵呵。 “渣。”小齐子接到命令，利索的小跑开，赶去奕亲王府。 赵奕看着院子里的几箱装备，心中的欢喜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想象有一批的士兵，配着这批装备，一个个站立任他差遣。有这么一支战斗力强的军队，他还愁没有实权么？赵嘉当年就凭着嫡子的身份，登上了皇位。明明那个宝座是他的，他的母妃才是后宫最得宠最有权势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拢获父皇心的人，明明他才是父皇最出色的皇子。 “王爷，皇上身边的齐公公过来了。”管家进来禀报。他不知道到自己打断了赵奕的思绪，还以为主子这些日子是太过操劳，日日夜夜晚归，所以精神不济。齐公公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怠慢不得的啊。 “快请。” 小齐子双手窜着袖子，走的院子，看到奕亲王就站在院子中央。当即行了一个礼：“奴才见过奕亲王。” “齐公公请起。不知皇上......”怎么没来？ “杂家这次过来就是传达皇上口谕的。”小齐子话音刚刚落下，赵奕就不得不单膝下跪。皇帝口谕代表皇帝亲临。现在小齐子代表的是皇帝，所以他不得不下跪。纵使心里不愿意，他也不能背上不敬皇帝的名头。为了日后的大计，必须隐忍。“圣上口谕：命奕亲王即刻携带所有火铳进宫，钦此。” “臣接旨。”赵奕心里戒备，为何要他携带火铳进宫。本来是想让皇帝出宫来看的，届时他好顺势提出愿意为皇帝办事，表表忠心，就接下筹建火铳营的差事。虽然进宫见皇帝也是一码事，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奕王爷不必送了。杂家还要赶紧回去回话。” “公公慢走。” 小齐子走后，赵奕看着院子的几箱火铳，思绪一番，最终还是吩咐管家找几个人装好，携带进宫面圣。 皇家御用的校场，是平日皇帝和皇子练手的地方。赵嘉让人把赵奕叫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像小时候一样和他切磋的。 “皇上，这，您和奕亲王商议国事，臣妾在一旁不太合适吧。”安宁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同在一旁悠闲的喝茶的赵嘉。方才，赵嘉向她借了当初兄长送给她的短火铳。她到是猜不出他的用意，不过也知道赵嘉的最终目的应该是拿到赵奕手中的那笔火铳的。这辈子，还好赵嘉没有蠢到再让赵奕去组建火铳营。要知道，后来的赵奕不可一世全是靠着那支火铳营的强大战斗力的威慑。 “无事。宁儿不是向朕抱怨一直闷在梅殿无聊么？正好出来透透气。”赵嘉相信，有安宁在，远比他借过来的那支改良的火铳要有用的多。这个女人太聪明。她知道自己并不信任赵奕，知道自己不喜欢后宫参政，知道自己现在扶植安家目的是为了平衡朱家。她的智慧，超出了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以至于自己有时候不仅仅把她当做一名后宫的妃子，更当做是智囊和知己。也许，大周再出一个安家的太皇太后也未必不可。 既然赵嘉这么说了，安宁也不好在找借口离开。在赵嘉还大权在握的时候，她确实不想太涉入政治。至少，要表现出自己对朝政不关心的样子。上辈子的路，走错过就不会走第二次。她不会傻到再被皇帝担心自己会携子干政而犹豫要不要去母留子。当然，不想见到赵奕也是一个原因。对那个男人，自己的感情一直是矛盾的。因为赵奕给她来带的屈辱，也因为自己明明感到屈辱却还是忍不住的心动过。她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当初还长着一颗人心。 “奕亲王到” 赵奕踏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校场。与赵嘉相似的丹凤眼，硬朗的五官，浓粗的眉毛，衬得他更加的俊秀。他确实是个有吸引力的男人，将野心隐藏在谦逊的皮囊之下，不似赵启那般粗鲁，文武兼备的赵奕当初也是皇位的热门人物。谁不知道，当初的张贵妃宠冠后宫，甚至连皇后都不能与之抗衡。宠妃的皇子，与隐约失宠的皇后的嫡子，皇位之争定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若不是先皇又远见，提前在光明牌匾后面放下了遗旨，确定了皇位继承人，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赵奕看到安宁，确实是诧异万分的。但是他还是很快回过神，给二人请安。“微臣参加皇上，参见贤妃娘娘。” “平身。” “谢皇上。”赵奕起身，等待赵嘉发话。虽然他心里确实忍不住想看一眼贤妃，但实际上却是低着头，眼睛看这地面。这样的美人谁不喜欢？自古英雄配美人，若是当年坐上皇位的是他，天下美人都是他的。 “朕前些日子看到贤妃闲来无聊在把玩一件小东西，今日四弟过来，正好让你也看上一看。” “是。”也不知道赵嘉到底卖什么关子，不是找他进宫商讨火铳一事的么？女人家的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想归想，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显露。他看着宫女捧着一个盒子上来，盒子不大，但是挺精致，一看就是个小玩意。 赵嘉打开盒子，里边放着的便是安家老三安烆在西国的时候带过来送给安宁的生日礼物迷你火铳。 “皇上，这是兄长送给臣妾把玩的小东西，可撑不了什么台面。皇上这番拿出来给奕亲王看，是羞啥臣妾了。”安宁一脸羞涩地盯着火铳说道。她从三哥手上拿到这个的时候，确实是大吃一惊的。这已经不能算火铳，而是五十年后才问世的，名副其实的手枪啊。今日就趁此机会试一试这迷你火铳的威力，是不是也和手枪如出一辙。 “哈哈哈，既然是爱妃的玩意，那就有爱妃来给我们演示一番如何？”赵嘉听安宁这么一说，不管她是不是有意的，确实是配合着他的计划。心里欢喜不已。 “这......”安宁诧异，她确实有这个打算，但也顾虑肚子里的孩子。下意识，伸出手摸摸肚子。 赵嘉这才反应过来，“是朕不对。爱妃怀着皇子，怎么能碰这些。朕的枪法不行，不如就由四弟来亲自试好了。” “微臣遵旨。”想不出赵嘉和贤妃一唱一和的用意，但是看到那支火铳，确实有想要一试的冲动。毕竟他从西国商人手上得到的那些火铳，都算得上笨重了。也不知道这支小火铳威力能不能比得上。接过手枪，赵奕等奴才们摆好了靶子后，就对着靶子射了一枪，哪里想到，这抢的后座力不到，但是威力确实不错。 “皇上，臣妾听兄长说，这手枪能连发，不如劳烦奕亲王再是试试？” “准啦。四弟啊，你枪法确实准，再开几枪试试吧。”赵嘉满意地看到赵奕惊讶万分的样子。看他还半信半疑，也不着急。今日，便是要寻个机会，让赵奕把那些火铳拿出来的。 “是。”火铳能连射，赵奕是怎么都不相信的。但事实上确实如此，他一连开了五抢，加上之前的一枪，总共就六发子弹六连发！难道西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难怪会大方地把那些落伍的火铳卖给他。“皇上，这......” “哈哈哈哈，四弟以为，贤妃的这支火铳比起中秋节晚宴上的那支如何？”赵嘉大喜。 “臣进献的那支火铳不及贤妃娘娘这支半分。” “朕倒是不知道，爱妃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赵嘉握住安宁的手，说道。 安宁终于猜到了赵嘉的用意，含羞一笑，回答：“不过是兄长闲来无聊，给臣妾做着玩的。臣妾记得，大哥手上还有一把大长枪，那威力才是真的大。也就是这种威力小的，他们才敢拿来让臣妾玩。” “哦，朕到时不知道，原来安家还会制造火铳？” “制造算不上，就是兄长们懂得一些改造的法子。也是拿了西国的火铳，在原来的基础上改的。皇上抬举他们了。”安宁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那也不错了！四弟手上的那堆火铳，也拿过去让他们改改！到时候，威力加倍了，我大周的军事实力也会翻倍。奕亲王以为如何？”赵嘉忽然改变对赵奕的称呼，分明就是提醒赵奕他这可不止咨询，而是作为皇帝再发问。 第34章 记忆交错 赵奕单膝着地，双手握拳：“臣赞同皇上的想法。微臣手上这批火铳，威力到时还不错，但是却不能连发。没发一枪都要加一颗子弹。这平时还好，若到了战场就是硬伤。只是......”这火铳被拿了去，他不是白忙活了！ “一切为了大周。”赵嘉语重心长地搭着赵奕的肩膀说道。 安宁心里冷哼，别过头去。赵奕此刻怕是即失望又不甘吧。因为上辈子的关系，这辈子看着他吃瘪心情忽然愉悦了不少。“皇上，臣妾出来久了，觉得有些疲乏想回宫。”她此次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以免皇帝猜忌。 “是朕的不对。小李子，送贤妃回宫。” “渣。” 安宁由小李子扶着，坐上坐撵，然后离开校场。留在校场的赵嘉和赵奕，对视一会后。赵嘉猜想就这样让他交出这块肥肉，赵奕肯定是不愿意的。“今日我们兄弟难得闲事一聚，来，看看你的功夫退步了没有。”说罢，一只拳头上去。赵嘉赵奕二人自小因为尴尬的身份敌对，相互争来争去。在文武上你追我赶，总想分出个高低。但实际上，却是争了这么多年没有高低之分。 赵奕躲开赵嘉的攻袭，一个侧身，拳头绕过龙袍袖子，从后背攻击。二人一攻一防，一躲一闪，几十个轮回还是不见得有结果。忽然，赵奕失手，没能躲开赵嘉的拳头。等他合掌接拳的时候，因为力道的缘故，整个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皇上的身手比起从前更甚，臣弟不及。” “是你疏于锻炼了。”赵嘉当然也知道，他刚刚故意接下那拳完全是有意的。不过也好，会这么做说明他还怕着自己。就怕赵奕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他的权威。因为那表明，赵奕离叛逆不远了。赵氏皇族，历代以来为了皇位，自相残杀的太多太多，如果可惜，赵嘉也不像背上不容兄弟的恶名。“你这样，朕如何把军校交给你负责。” 军校交给他？不是已经由安王氏负责了么？赵奕自然不会以为是皇帝信任他，因为他们二人转换一下立场，他也不会信任一个队自己有威胁的人。赵奕是怎么都想不到赵嘉会决定让他插手军校的。这大周第一军校是赵嘉费劲心思，才好不容易开办的。“微臣能力有限，所以......” “军校一事滋事重大，朕不放心把全权交给安家。怎么说，安家虽然是贤妃的母家，但是后妃外戚壮大威胁皇室的先例太多，眼前朱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朕是很放心安家的，当然不会告诉你。赵嘉瞅了一看低头跪在地上的赵奕，继续装作非你莫属的委以重任：“你我兄弟，自小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一口气。兄弟血缘之情仍在，不起外人，朕更信任同脉的你。只是，朕已经委任安王氏为军校校长，怕是要委屈你到她手下办事了。”让岳母好好磨练磨练你也是好的。让你每天那么多小心思算计朕。 “臣弟不委屈。”赵奕神色飞扬，军校是未来军官起步的地方，在那里他更加能培养自己的势力。赵嘉既然想要自己去制衡安家，那就表示允许他增加势力。用火铳换这么一个机会，不愧。 “那便好。朕就放心了。虽然朕让老大也过去磨练磨练，可是他的性子你也知道，成不了好钢。” “臣弟绝不负皇兄厚望。”赵奕压抑内心的欢喜，满口应下。 “记住，刚开始莫要与安家硬碰硬。”惹恼了岳母，死太快就不好玩了。赵嘉心里补上一句，对了，提前知会岳母一声，不必客气，最后直接帮朕解决了老四，让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出来蹦跶，或者觊觎他的皇位。 “臣弟记住了。” 赵嘉扶起赵奕，拍了拍他的肩，说道：“那就好。朕就放心了。对了，这批火铳你就留着吧。朕明日让人送到军校去。” 想起为了得到那批火铳，赵奕放下身段和西国的人交涉。这会要拿出去，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是比起之后能得到的利益，赵奕应下了。无论赵嘉是不是真的处于平衡的目的，对于他摆脱空头亲王来说是在好不过的机会了。至于安家，如果可以，他更倾向于拉拢。说实话，以安家现在的实力和未来的可能性来说，是很好的助力。皇帝让他制约安家，岂不是直接把他放在对立的位置了？真是一步好棋。 梅殿，院子。安宁靠在贵妃椅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小齐子说自己离开校场后皇帝和赵奕的对话。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大抵就是这些。”小齐子一五一十地复述着。没错，他是安宁放在皇帝身边的一刻棋子。本来没想过他会到现在的位子，当时只是想着往养心殿放个人，好传达一下皇帝的动态以便自己应对。哪里想到这小太监就是那么好运的被王有才看中，成为继小李子之后的接班人。当然，这对安宁来说是在好不过的。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莫要让人发现你是本宫的人。”安宁挥挥手，小齐子下跪行礼，然后离开。 原本以为赵嘉这一世长进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般愚蠢。没让赵奕组建火铳营，却让他插手军校。就算是为了平衡安家，也不必傻到把真正的猛虎放养。不行，必须告诉母亲，让她想办法戒备。不管赵奕对赵嘉会不会有威胁，她决不允许赵奕对自己未来掌权对她的皇儿造成威胁。安宁立刻起身，走到书房修书一份，“保嬷嬷，让人把这封信送到母亲手中，不要耽误片刻。” “是。” 赵嘉啊赵嘉，你不会真的以为所有的兄弟都对你是忠心的，都已经放弃肖想你屁股底下那把龙一了么？赵启不是不想，而是他没资格。他知道自己若是坐上皇位，反对的人会比反对你的人更多，所以才安分守己地做个亲王。赵奕不是不想，而是他现在没能力。以他的城府，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会暴露自己的野心的。一旦养虎为患，日后要除去就难上加难了。你怕是又要落到上辈子那般受制于多方势力，皇权被架空的地步了。你被架空也罢，要孩子我和孩儿上辈子那样，再看人脸色十几年，她如何能忍受？ 犹记得当年，赵嘉没个征兆驾崩，死前只来得及留下一道遗旨。任命顾命大臣和赵奕辅佐皇儿登记。奈何，以朱丞相为首的顾命大臣与赵奕之间暗潮汹涌，最后不到一年就发展到了明面上来。她和朱皇后各自代表两方势力，为了皇儿，自己不得已委身赵奕，趁机发动政变，除去了朱相一干势力。只是，那也打破了原本平衡的势力，赵奕再无人牵制...... 安宁仅仅地握着毛笔，几乎要掐断笔杆。无论如何，她决不允许历史重演。就算买凶杀死赵奕也好，一定要将危机抹杀在摇篮里。 “主子，缪太医来请平安脉了。”小桃红知道安宁在书房的时候不喜欢打扰，故而只是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小声提醒。 太医例行检查，一日一诊，保证胎儿安全。安宁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开口：“让他去偏殿等着。”说完，在宣纸上重重地写下一个静字，然后叹了一口气，放下毛笔。离开书房。 缪太医是太医院妇科一把手，是皇帝的人。所以安宁放心把胎交给他，因为赵嘉比安宁和后宫的所有人都期待有一个真正的继承人。他即位七年，虽然有子嗣确都不是男孩，没有一个真正能继承大统的后代。加上中宫多年没有身孕，嫡子迟迟没有迹象，不得不担忧啊。若是自己这一胎能生下男孩，依着她现在的出身，越过皇后也不知没有可能。 “如何？”她上辈子第一胎是男孩，但是因为当时后宫危机重重，四处都琢磨着弄掉她的孩子。所以担心受怕，以至于胎没有想好。皇儿出身后身体一直不好，最后导致他年纪轻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世，怀孕的时间整整提前的一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是那个孩子。 缪太医细细诊断，然后回答：“回禀娘娘，脉象稳健，胎儿安好。”确实没什么问题，安宁被养的很好，有孕后更是被照顾的很好，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梅殿被她清理一干二净，没有一枚钉子，可谓是固若金汤，不必担心流入不利于坐胎的东西。自有孕后，安宁就谢绝各宫妃嫔探访，她们就算由于坏心思也使不上力。 “那便好。”得到肯定的回答，安宁才放下心来。 第35章 安府密室 皇帝的圣旨前脚刚刚到安国公府，安宁的私信后脚也到了。不同的字，不同的表述，内容深意倒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安宁除了让母亲安王氏注意不要让赵奕在军校发展自己的势力外，还隐约表示了皇帝的疑虑，扩展要有个度，莫要过了。 “母亲，姐姐什么意思。”老四年纪不小了，不是看不懂信的内容，只是不明白。皇帝现在明显就是相要扶植安家。既然如此，妹妹为何还要畏畏缩缩。 张五白了老二四一眼，说到“姐姐是什么意思能理解，可皇上是什么意思呢？”把亲王放到军校无关紧要的位子，又让母亲好好照顾。 安夫人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果然年纪尚小缺少经验。“你们过了年以后便成年了。我会安排你们去外边锻炼锻炼，放心，你大哥的朋友现在就在军校当教官，当初老二老三就是他首肯进去的。让他给你们也开个门。” “啊。”出去是他们一直期待的。可想起二哥给他们讲述的经历，什么野外求生的，什么极限运动的，真心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哭。 送走皇宫的人，安夫人与丈夫去书房商议。 “夫人，皇上这是” “皇上明面上是想让安家和奕亲王相互制约，实际更忌惮奕亲王，不希望他发展起来。所以让我好好练练他，让他没有心思和精力去肖想皇位。”安夫人分析到，“至于宁儿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月盈则缺，水满则溢。安家现在还对皇权没有威胁，所以皇上不忌惮。可若有一日安家可比敌朱家或者更甚，就不好说了。” “那怎么办？”这不是那也不行，都要考虑到，怎么才好。他也是学过帝王之术的，可惜资历一般，决策上比不上夫人。 “按皇上说了办呗。”等日后，皇帝真想拔掉安家的时候，也得看他有没有能力拔。“对了，相公，给宁儿带的补品可都让人送进去了？” “送了。”叶子冉应到，安宁的那一胎，别人以为皇帝是天底下最紧张的那个，殊不知那个孩子对安家对王家才是真真正正盼了百年的。先祖在上，历代的夙愿终于能在我这一代达成了。“夫人放心，我已经派暗子件事了后宫，皇后那边似乎有动静。” “哼。一个朱家不得宠的嫡女，也敢对我的女儿动心思。让暗自监视着，如果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把宁儿扶上后位也不是不可以。”再不济，让后位空缺，宁儿为皇贵妃也是可以的。“缪太医那边怎么说？” “宁儿的胎很稳，无需担心。”叶子冉收起玩世不恭无能的模样，身上散发着同夫人相似的气场。只是更加的邪魅危险。他的这幅模样，天底下除了他夫人怕是谁都没有见过的吧。“我只是担心宁儿第一胎会像你当年那样” “我当初是为了转移累了身子，宁儿好好的养在皇宫能出什么事。别多想。”安夫人打断丈夫的思绪。她生安宁安烆的时候，确实差一点去了鬼门关。可后面几胎可都是很顺的。 “当年是我粗心”回想当初，叶子冉确实有些追悔莫及。 “别提过去的事。没有当年的事，我们何来今日？这步棋至少走到现在都没有出错。” “确实。”叶子冉绕过书房的书柜，移动了几本书的摆放。书柜整个左右移开，一道暗门出现在眼前。二人依次进入密道，暗门再一次被合上，仿佛有没出现过一般。 军校建成，世家子弟纷纷收到通知到军校报道。同时，皇榜公布，民间只有身份核实的良民，同样也有机会。只是，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平民，都必须先通过测试。 这一日，赵嘉带着安宁，还有其他比较高位的文臣武将，坐在搭建的台上观看军校生选拔。安夫人身着男装，束着头发英姿飒爽。她站在高台上，作为第一任校长发言。“我宣布，大周第一军校正式成立。而今天，站在我面前的你们将有可能是大周军校的第一批学员。我为什么说是可能呢？因为站在这里多达上千个人，能留下的只有一百个名额。接下来的这次现场选拔，由皇上亲自监督实行。不管你是什么出身，这里只凭实力说话！” “大周万岁，皇上万岁！大周万岁，皇上万岁！”浩浩荡荡地声音回想在军校的操场上。 “下面由皇上讲话。”主持人说的这的时候，一些身份低的连看都县太爷都会哭的平民几乎是忍着眼泪。皇帝，那是多大的官？那是他们的天啊。有生之年能见到天颜，就算落选会老家，也是能说上一辈子的荣耀。 相对于激动万分的平民方阵，世家那边显然要好多了。不过，安夫人方才的一番话，确实激发了他们的热血。谁不想建功立业，有这么一个平台对已经开始没落的世家是多么重要。对尚在鼎峰的世家来说也是锦上添花。 赵嘉走上前，敞开嗓子说的：“朕今日很开心，因为看的你们就看到了我大周的未来。看到我大周将来千千万万的强兵猛将！看到我大周的军队威震四方，直捣西国岛国！” “保卫家园，开辟疆土。”在赵启的带头下，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呐喊。 “朕宣布，军校第一期学员选拔现在开始！” 赵嘉话音结束后，回到主位上坐定。喝了一口茶，看着安辉带头，由赵启，安耀，安烆还有其他几个武将监督，安辉作为总负责，宣布第一项选拔：“现在，从第一排开始，依次绕着操场跑圈。圈数不定，掉队的直接淘汰，直到整个队伍就剩下500个人为止。”一场没有尽头的跑圈开始。 消瘦一圈的赵启带着头，直接开始跑，后边的人一一跟上。这一项要测试的不是体力而是毅力，只有那些有毅力挑战极限超越极限的人，才能在恶劣的环境生存下来。 显然，暗卫的训练让赵启不在畏惧跑步。细数已经三十圈了，他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对比，后面的人可惨了。一个个都气喘的不成人样。已经大约有三百多个人被淘汰了，剩下的也是断开了距离。 监察员，也就是安耀等人还不要命的在一旁大喊：“你们也就这样么？除了啥啥啥好，还是什么？这要是在战场被敌军追杀，你早就被啥啥啥的。”场面简直不忍直视。尤其是一些大臣，武将还好些，文官看到自家儿子/侄子已经没有意识地跟着跑，心里满是不满。怎么感觉像傻瓜一样被耍着玩。 一轮下来，直到安辉统计，就剩五百零一个人的时候，安辉大喊，还有一个人，再坚持一下，只要再有一个人被淘汰，你们就通过第一轮了。然后么，这场拉锯战才刚刚开始。机会近在眼前，谁都不想放弃。淘汰四百九十九人用了三十五圈，淘汰一个人，又花了三十圈。直到一个人，朱家偏房，朱皇后的庶弟昏倒在地上。 第36章 文试 漫长的拉锯战，对在操场上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和挑战，对坐在台上的到多数人来说却是无聊和枯燥。他们宁可在朝堂和敌对的争口舌之勇，又或者在书房写下长篇的文案，而不是在这么明媚的日子里，晒着太阳，看一群男人绕着圈跑。不过，皇帝没有发话，谁都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赵嘉环视一圈下座，猜出这些人心中所想，只是面不改色。仍然坐在位子上，看着已经晕倒而被拉出去的人，以及终于停止奔跑开始三三两两随意坐在地上。每个人，都狼狈不堪，只知道大口大口呼吸，完全忘记一干人等正在被观望中。可惜，还没等他们喘一口气，赵启就已经敞开嗓子大喊：“一个个跟个娘们似得。才跑了多久就趴下了。快起来，起不来的统统淘汰。” “你......”留下的五百人中，有为数不少的都是高官子弟。他们虽然忌惮赵启是亲王，但也不喜自己被这么侮辱的。顿时，涨红了脸。皇帝面前争吵，留下不好的形象可不行，只好咬咬牙认了下来。 “方才最后一个淘汰的人，朕开着有些眼熟，似乎是朱家的人？”赵嘉瞧了一眼朱相，问道。 “回陛下，确实是我朱家的族人。是微臣的堂兄朱国公的庶子。”朱相到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寻常地回答。 赵嘉这才想起，皇后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弟弟，不过大周尚嫡，庶子并摆不上台面。他也就是与皇后大婚之日，有过一片之缘，似乎在朱家并不得宠。“倒是个人才。”虽然被淘汰了，不过看他瘦小的样子就知道完全是输在身体而非意志。 “皇上过奖，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不过尔尔。”朱相不以为然。 “也罢，朕看着喜欢。既然是朱相的侄子，又是皇后的亲弟，就安排到御林军当差吧。”一个完全不被朱家看中的子嗣，怕是他的心不一定向着朱家，至少不是向着朱家现在的掌权人。从一开始，他就不想把朱家完全铲除，只有解决掉一部分平衡势力就好了。 “微臣多谢皇上赏识侄儿。”朱相诧异之余赶忙下跪谢恩。不管皇上看上朱凌云什么，朱家能有一个进御林军成为皇帝亲信总是好的。 安宁沉默地看着君相互动，也不插嘴。赵嘉旨在平衡，殊不知想要真的平衡是不可能的。朱家的人除了淑妃，一个个都是表里一个面子上一个，这个朱凌云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朱家没落，朱相辞官，皇帝对朱家到时宽宏大量了，反到是这个朱凌云趁势重新洗牌朱家，成为朱家日后的掌舵人。他更是抛弃了亲姐朱皇后、族姐朱淑妃，谋求最大的利益。这样的人，不可留。 “皇上，留下的五百人已经清点完毕了。”安耀回答台上，跪在主座下方请示。 “安爱卿不必顾虑朕，按着计划进行便可。对了，让人备一些吃食过来，朕怕时间久了，贤妃会饿到。” “微臣遵旨。” 安夫人坐在朱相对面，离着安宁最近。她看皇帝还能记得自家女儿，心中多少有些欣慰：“皇上，臣妇让府中厨房准备了一些糕点和茶水，不如摆上来，大伙都品尝一番如何？” “岳母想得周到。” 一声岳母，惊吓四座。大家心里也知道，皇上意图扶植安家，却不想皇帝对安王氏是这样礼待。天地下，怕是连朱国公夫人，或者是丞相夫人都担不起皇上叫一声岳母。 选拔还在继续，第二项测得是智力。 一般，武将能识文断字就差不多了吧，可偏偏这一次非得要文采好的，能出吟诗作对的那种。这可哭死了平民出身的学员，他们那里有机会接受那么好的字。能认识几个字都已经是少之又少了。相反，世家贵族之中，就算是一些顽固子弟，也都是从小请了先生的。一场文试下来，两类人太过分明。 “这不公平！”一个个子不高，长得还算清秀的男子站出来喊道。 “吵什么呢！”赵启立刻上前，大声呵斥，像极了阎王殿的罗刹。 哪里知道，那人非但没有吓退，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言辞犀利不卑不亢：“草民只是觉得不公平。” 赵嘉听清楚这个胆大的人，告诉王有才把人带上来说话。此人看到皇帝、大臣，没有意思畏惧，只是略微有些紧张。即使如此，还能一丝不苟地请安，不得不让人佩服。原来，民间竟然还有这种人，某种程度上算的上是人才了。“哦，是你在大喊不公？说说看有什么不公平？” “启禀皇上。草民出身贫苦人家，小时候能饱腹就已经是不易，哪里有机会读书识字。而那些少爷们，都是从小识文断字，有先生教着，不用但是衣食住行。今日，皇上召天下有志之士报考军校，可偏偏要设这么一关文试，草民以为这对平民来说不公平。” “哦？”赵嘉眯眼，看着下放回话的人。不公平？大周向来重文轻武，赵嘉重视军政，却也知道文武兼备才是全才。能武不能文，只是莽夫。行军打仗，首先靠的是智慧，其次才是武力。他没觉得安辉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居然就有这么一个人说这文试不公平。“把他的答卷呈上来。” 打开卷子，竟是空白一张，连个名字都没有写。 “草民以为自古英雄莫问出身，草民虽然文的不行，可要是行军打仗不见得会输。战场上是去杀人的，不是跟敌人咬文嚼字的。” “好，好一个英雄莫问出身。”安宁冷笑，“自古英豪之多，我大周开国皇帝就是普通平民出身，可是。”安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些能名垂青史的英杰之中，有几个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的？” “哈哈哈。” 一个莽夫贱民，竟然自诩英才。听贤妃这么一说，下面的都跟着大笑，连名字都不会写，是不是上了战场，连我军和敌军的番旗都分不清啊。哈哈哈。 “娘娘为侮辱人。草民确实大字不识，却也知道大义。不知道忠心二字是怎么写的，但是知道这二字该怎么做的。” 果然是投机取巧，哗众取宠地人。不过是借着一番话，就想要得到赏识，那这军校开的有何意义？ “你叫什么名字？”赵嘉问道。 “回皇上，草民姓洪名三。” 洪三？安宁本不想与他计较，哪里相信竟然是他！当年，洪三借着西国宗教，聚拢势力反周，连着拿下大周两个省，让她费劲了心思。她后来施了反间计，这才瓦解了叛军，拿回西南部二省。果然是有张巧嘴，骗的所有人以为他真是大义大志之人了。“既然你知道忠心，那也一定知道自古有这么一句话，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如，今日你便让本宫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忠心二字如何？来人，洪三冲撞皇妃，拉下去就地处决。” “是。”赵嘉身边的近身侍卫，都已经被主子培训地一直以为贤妃的命令等于主子的命令，必须执行。 赵嘉没见过安宁这么针对一个人，想来以为是此人言辞惹得她不爽，所以没有组织。他确实有些欣赏洪三的魄力，但是更关心安宁的心思。 “皇上不......”朱相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 洪三也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几句话，他就已经直接丧命。动手的，便是最近的安辉。 “安教官，你大胆。皇上娘娘面前，怎么敢如此行事，轻易杀人！你还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朱相厉声训斥。 安辉跪下，开口说道：“皇上，此人胆大妄为，巧言令色渲染自己。行事莽撞，臣怕冲撞了贤妃娘娘的胎。”安辉从小看着安宁长大，知道她看洪三时候的眼中眼神。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妹妹不想留得此人性命，那就决不能留着碍她的眼。 “放肆！就算你是皇亲国戚，怎么能随意杀人！”朱相是咬准了机会，要拿起一块石头砸上安家一砸。 安夫人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赵嘉看了安宁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安辉，以及站着的朱相，开口说道：“怎么是随意杀人？胆敢冲撞皇妃，若这都不该死，朕如何对得起先祖和贤妃腹中的孩儿。”皇裔可比一个平民重要的多。 “皇上......” “好啦，朱丞相也消消火，左右不过是个贱民。”赵嘉挥挥手，不欲再多说些什么。 “是。” “在下边的所有学员听着。大周军校，选的是文武兼备的全才。朕要的是一个武力超凡，有能熟读兵书，熟练阵法的将才、帅才。还有一点，那就是全心全意没有二心，不敢质疑主上决定的下属。你们若是办不到，趁着离开。若是有一腔报国之心，却没能通过这次文试的，也可选择去参军，直接在战场上挣得一份军功。若想此人一般，无才学却想投机，不知身份所以的......” 学员离皇帝的台子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皇帝这么一说，都以为是方才那个人因为不识字又心有不甘，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冲撞了皇上娘娘，所以才被处决了。反正是和自己不认识的人，有啥好关系的。皇上说的对，哪有当将军的不识字的。自己不行如何怪的了比别人，真有志气的，军校考不上直接当兵杀敌去，照样可以挣得军功光宗耀祖。 第37章 产女 文试结束，一干卷子被一次收上。安辉和几个监察员快速地扫了一下，没写满的淘汰，有错别字的淘汰，最后，字写错的淘汰。几轮筛选下来，仍然坚持着的尚有百余人。还是比较欣慰的。 已经淘汰的，被请出了场，只让他们莫要灰心，明年在来。尚未淘汰的，个个神经紧绷，俨然进入白热化状态。 纵观下面缩小几倍的方队，不管平民世家子弟都已经站到了一起。也许开始，尤其是世家子弟都觉得平民出身不配和他们一起。可是现在缺不同，这些站在他们身边的，除了出身丝毫不比他们要差。若是在存着自大鄙视的心态，下一个出去的便是自己。 “皇上，这些学员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安宁望着学员，有些几个甚至是上辈子认识的。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确是如此。”赵嘉点头，“王有才，传令下去，现在场下的所有学员，无论之后淘汰与否，全部赏金十两。”十两不算多，却也不少。但是重在这么皇帝赏赐的，意义就不同与寻常的黄金了。 “渣。”王有才跑到前方，和安辉请示后，敞开嗓子喊道：“皇上有旨，但凡目前尚在场上的学员，全部赏金十两，以示嘉奖。” “谢皇上。”众人跪拜谢恩。 安辉与几个监察员眼神示意，几个人纷纷开始换上武服。然后头上记上红色的锦带，慢慢走入方阵。观望之人无不诧异。更有人疑惑之余，与旁坐的人交头接耳。 “这是做什么？” “不知道，该不会只一对一对打吧。” “不可能吧。他们总共才六个人，如何与上百人对打。” “且看着吧。” “是啊是啊。” 疑惑的不但是一干大臣，连赵嘉和安宁都被勾起了兴趣。安宁看向坐在下方，一副坦然的母亲，这安排她怎么会不知。 “皇上，最后一关是所有学员对抗六位监察员。凡是能撑得了一柱香时间的学员，无论人数一律录用。若有学员能抢到监察员头上的锦带，直接录用。同时，失去锦带的监察员阵亡退场。”安夫人给所有在座的解释一番。只是，她的解释让听者举得更加的不可思议。 其他人不好多，场下有一半都是在座大臣有些干系的族人，都是从小接受训练的官宦子弟。说身手上好算不上，但却也非一般人能比的上。仅仅凭场上六人，安家三子、启亲王，御林军统领马大盛以及御林军副统领张彪龙，如何能敌。 “且看着再说。“赵嘉一挥袖子，命令道：“开始吧。” 两名太监搬着已经准备好的香炉，插着一炷香。香被点燃，六人迅速靠拢，等待学员们靠近围攻。 下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一批人选择进攻，一批人选择防守伺机而动。半柱香后，众人瞠目结舌地看到已有大半的人躺在地上，大小伤口不规律。有些尚能爬起来继续强忍着战斗，而有些直接被清场的人抬了出去。 原来启亲王深藏不露啊，一手甩飞一个不沾一点尘土。 安家三子不可小瞧啊，这一副游刃有余地耍人，真的还欠揍啊。 不愧是御林军出身，身手真是顶尖啊。 于是，一炷香之后，现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完好无损地站在操场，除了六名检察院。这可不好吧了！人都灭了，按照规则是不是都得淘汰啊。这要是都淘汰了，皇帝这么兴致勃勃地办军校，搞这么大阵式还有啥意义？这不是明晃晃打皇帝的脸么？ 安辉摘下头上的锦带，对着尚有意识摊在地面上的学员说道：“我数到十，在是个数内还能爬起来的，一律录用。起不来的，去后院接受太医医治，医治完各回各家。一、二、三......”随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抱着，三三两两有人咬着牙挺挺起来。考得进的，相互扶持着。总之，等安辉报完十的时候，现在，细数有七十几个人进入怕了起来。 “很好，恭喜你们。”虽然不尽如人意，而且竟然没有一个能稍微和他们纠缠几招的，但是只要有这股不服输的意识，相信尚可雕也。 被送下去梳洗、上药。等再次列队出现在台前的时候，一个个又已经英姿飒爽，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狼狈。只是，脸上的伤还是挺明显的。安夫人回到讲台，代表全体军校师生，发言。“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大周第一军校第一期学员，无论你们叫什么名字，什么出身，从今日起你们只有一个名字猛虎！这是皇上赐给这一期所有学员的代号，希望你们一个个猛如老虎。成为战场上的王者。” “猛虎，猛虎......”他们是整个大周的猛虎！ 军校选拔结束，赵嘉与安宁坐上软轿回宫。出校门的时候，很多附近的百姓都闻风在外边观望。不过，按着安家三子当初的设计，军校是全封闭制的，别说这些想要观望的老百姓，就是里边学员的父母，在假期到来之前谁都别想见了。 “今日一天下来，可累到了。”赵嘉有些担心，毕竟安宁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凡是都必须要小心谨慎。 安宁看着已经凸起的肚子，神色柔和，“皇上放心，臣妾虽然确实有些累，但是于胎儿无碍。太医还说臣妾要适当运动呢。” “没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一月之内，无论你怎么说，朕都不会带你出来乱逛了。”赵嘉想着，这胎已经四五个月了，确实不能再这般随意。 “知道了。”她也不想了。若非军校一事重大，是改变大周亡国的至关重要的一步，她才不会这般执意要一同前往观看选拔赛呢。兄长封官，母亲执掌军校上下，外祖父一家封侯。她外戚一脉已经盛极一事，所谓过犹不及，以安王两家现下载官宦世家的根基来说，不适合再往上爬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的沉淀一下，迎接肚子里的皇儿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辉煌。 回到梅殿，待太医诊断，确定安宁与胎儿都没事后，她便进屋躺着稍微休息几个时辰。赵嘉去养心殿处理事情，此间，张嬷嬷被叫去皇帝跟前问话。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日，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等安宁想起之前一直殷勤伺候她的嬷嬷似乎换人了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的事情了。 又四个月过去，天气极寒，对怀了孕的女人来说更加的不易。安宁穿着宽松的貂皮大衣，手捧着暖炉，窝在殿中不愿出去。外面天寒地冻和屋内的微寒形成鲜明的对比。其实主子宫中是会烤碳取暖的，可偏偏安宁怀着孕，闻着煤炭烧的气味就不舒服。只好多方几个暖炉，关紧门窗防止寒气进来。 “主子，刚刚煮的奶茶，您快喝了暖暖身子。”小桃红地上奶茶，吹了吹放到安宁手中。 “本宫不想喝，放着吧。”奶茶确实暖身，可是腥味，实在是咽不下去。其实都是这些人大惊小怪了，安宁自小体质不差，火气好，由穿了这么多，没冷到什么程度去。 “是。”小桃红没敢强迫安宁，只好放在桌上作罢。 安宁坐在软榻上，听着知书念书。几个月的调养，大量补品进入身体，她真个人显得有些臃肿。安宁一向注重形象，可是估计胎儿一时不敢减肥塑身什么的。只能等生了孩子做完院子才好。不得不说，这次胎怀的太舒适，什么事都没有。后宫女人出奇的安静，安静安宁差一点产生她们本来就是如此的错觉。期间，德妃有来过几次，向安宁讲了一些孕妇应该注意的事就离开了。皇后也来过一次，说了两句没多久赵嘉来了，皇后见状离开了。其他人，品级不及安宁，直接仗着贤妃的什么闭门不见。 若是当年她怀胎就是这幅光景，她的小公主怎么会身体孱弱至此，她也不会最终选择放弃她。太医诊断，说是肚子里的还是个女孩。这事她也没瞒着皇帝，早晚是要知道的，没必要留到最后才失望。 赵嘉得知安宁肚子里的是个女孩，稍微有些失落。倒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目前的形式，他更需要一个健康、出身好的皇子。 不管怎么样，庆丰十年，贤妃安氏产下一女，帝大喜，封为瑞雪公主。贤妃安氏擢升为贵妃，赐封号禧。次年三月，帝许禧贵妃协皇后统领后宫权益。一场后妃之间的争斗，正式拉开序幕。安宁与朱皇后，这对天生注定的对手提前开始命运的对决。伴随着禧贵妃与朱皇后之间的争斗的，还有前朝朱氏一族与安氏一族的争权。安王李陈齐新兴的世家，与朱氏及其他老牌世家的矛盾一触即发。 第38章 瑞雪瑞敏 夜深人静，就连大周皇后的凤仪殿也免不了冷清。朱皇后站在窗台前，盯着夜空的明月，沉默深思。皇上，已经多久没有过来了。自张嬷嬷失去寻踪之后，她的心一直都没有平静过。是暴露了，还是其他。是被安氏发现了，还是被皇上。这几个问题一直环绕在心头，难以散去。 “主子，也深了，您早些休息吧。”朱嬷嬷是朱皇后的奶妈，也是朱家的家人子，从小在朱家长大，一心为了朱家。可以说是朱皇后最信任的人，也是看着朱皇后一点一点成长的人。 “本宫睡不着，绿萝可回来了？” “还没呢。”朱嬷嬷想了一会，又补充道：“主子不要担心，绿萝机灵，一定能把主子吩咐的事情办妥。主子身子娇贵，莫要累着，不如” “嬷嬷，我睡不着。”朱皇后有些苦涩地说的，语气有些哽咽，她从不喜欢在谁面前示弱。强忍着，带着酸味说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后宫真正娇贵的是哪位？” “主子才是大周的皇后，国母。梅殿那位，在得宠，只有主子在，她永远只是妾。”朱嬷嬷年轻的时候是跟在朱家主母身边的，她清楚身为正室有多难做。有丈夫的宠爱到还好些，若没有，就只能空守着这个名头，自我安慰度日。 “是么？”她用这个理由辩解了多少字，都几乎麻木了。她是皇后，是中宫，也是一个不得丈夫宠爱的女人。母亲说的对，女人要对自己恨一点，不心动就不心痛。偏偏，她怎么都办不到。“是吧。也许。” 此时，绿萝办完事回来，见皇后寝殿的灯还亮着，便进去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回来了。”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朱皇后收起软弱和迷茫，这些她从不允许在别人面前显露。取而代之，是作为皇后该有的气势。 “回娘娘，奴婢已经把东西交给岚儿了。”绿萝是朱皇后身边的心腹，而岚儿是皇后放在落樱殿的眼线，现在是琪嫔的贴身宫女。“该嘱咐的话，奴婢都嘱咐了。” “这就好。退下吧。”琪嫔，莫要让本宫失望才好。 “是。” 朱皇后关上窗，缓缓走向凤床，她有些疲倦地对说道“嬷嬷，本宫乏了。”偌大地屋子，双人的大床，她一个人躺着真冷。天冷，心更冷。闭上眼，睁开又过去一天。 梅殿一片欢喜，小主子百日将至，依照皇上对小主子喜爱，一定会大办。 安宁抱着瑞雪，小小的一只，刚刚出身的时候六两不到，现在已经被养的肥肥胖胖的，样子可爱极了。唯一遗憾的是，她并不是那个孩子。不过，安宁还是无意识地把上辈子对第一个孩子的愧疚放到瑞雪小宝贝身上。 “小主子真可爱。”小桃红彻底被瑞雪小公主的模样俘虏。这小家伙，集合了安宁和赵嘉的全部优点，大眼睛樱桃小嘴，加上可爱的小酒窝。让赵嘉看了，彻底抛弃不是皇子的遗憾。 赵嘉现在，除了上早朝，几乎天天腻在梅店。可是，以前是为了安宁，现在是为了小瑞雪。安宁不免对自家宝宝也有了一丝醋意。真是个比母亲还会争宠的小家伙。 “快让朕看看，我们的小公主今天乖乖喝奶了没有？”赵嘉人还未到，声音先至。从安宁怀中接过瑞雪，“朕的小宝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听母妃的话啊？” 瑞雪还是几个月大的孩子，哪里听得懂。只知道这个穿着黄袍的人对自己最好了，闻到熟悉的气息，就呀呀呀地晃手。 “哈哈哈。”赵嘉心情更加愉悦。军校进入正轨，前朝相安无事，各地也没有什么大灾，又一年冬季平平安安地度过了。瑞雪兆丰年，今天定是一个丰收年。 “小家伙，刚刚还懒得动一动，皇上一来就停不下来了。”安宁撅着嘴，心里却给女儿点赞。 “哈哈哈。”赵嘉再次大笑。“对了，再过五日，是瑞雪的百日宴，朕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好好准备。” “臣妾多谢皇上。”想起上次满月的时候，排场丝毫不必皇子要差，安宁替瑞雪感动高兴，至少她不像德妃的孩子一样。想起德妃，她今日似乎来自己这里挺勤的。“对了，皇上，前些日子，臣妾偶遇德妃还三公主。过了年，小公主已经八岁，是该上学堂的年纪了。不知道，瑞雪小宝贝什么时候也能长这么大，甜甜的喊自己母妃。” “三公主”赵嘉想起那个孩子，皇家的孩子，在没得到正式封号前，都是用母妃取乳名的。他记得，似乎是叫敏儿。当年是朕亏欠了她。 “若是臣妾没有记错，小公主的生辰，就是五日后吧。说来，我们瑞雪小宝贝和三姐姐也是有缘呢。你说对不对？”安宁伸出手指，让瑞雪小手握着。神色尽量表现的自然不作坐，她想卖德妃一个人情，却不不想让赵嘉多疑。 “确实如此。王有才，传令下去，五日后瑞雪公主的百日宴和瑞敏公主的生辰一起办，务必隆重奢华。”瑞敏，其实也挺好听的。 “渣。” “臣妾代瑞敏公主谢皇上。”眼尖的小李子已经提前跟着出去给菊殿报喜了。安宁满意一笑。只是，似乎早了些。 “起来吧，你啊就是心软。”赵嘉扶起安宁，他怎么会道德妃这几日一直找机会来梅殿啊。“朕对瑞敏那个孩子” “皇上？”安宁轻唤了一声，她看赵嘉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闭口听着。尽管，那个故事自己早就知道了。 “是朕对不起她。当年，朕明明知道那个舞姬是反周乱党，为了迷惑他们，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把她带入后宫，哪里知道，反周会会选择在那一天动手。德妃为朕挡了一下，所以才造成敏儿早产。”赵嘉眼神迷离，似乎看到当年的事。那个时候，他才刚刚登基没几年，根基不稳，更准确地说是急功近利了。 不是贪图舞姬美色么？怎么变成放长线钓大鱼了？安宁半信半疑，想着总归和她无关，不过是想借此拉拢张元帅。母亲说过，四弟、五弟读书一般，但是从小喜欢舞刀弄枪，所以她培养二人的时候，下意识让他们接触兵法阵法。不似其他几个兄弟，力求要文武兼备的。拉拢张家，等几个弟弟留学回国，大有裨益。 菊殿，德妃提前接到小李子送去的消息，顿时眼眶微湿润。她的敏儿终于有封号，是名正言顺大周的公主了。 “劳烦公公转告禧贵妃，这份恩情，张氏一族永远记得。日后定会报答。”德妃握着瑞敏的小手，郑重其事地说的。也许，对禧贵妃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也许只是在皇上面前提了一言两语，但对瑞敏的未来却是 “奴才一定转达娘娘的话。还请娘娘和三公主好生准备，五日后皇上将宴请朝臣命妇，为庆祝三公主的生辰和四公主的百日。”小李子笑眯眯地接下德妃给的袋子，按着分量少说有一百两啊。真是大手笔。 “多谢公公。”德妃心想，改如何准备。毕竟谁都知道，五日后的宴会，瑞敏只是顺带。看来要让父亲准备一份厚礼，献给禧贵妃才好。当初，她的决定没有错。 小李子离开后，瑞敏有些胆怯，可是充满了期待地问：“母妃，父皇要给敏儿办生辰么？”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和德妃有六分相似。 德妃半蹲，伸出手将瑞敏的刘海顺了顺，回答，“是啊。瑞敏的生辰正好是四妹妹的百日。父皇给敏儿和四妹妹一起办，敏儿开不开心啊？”德妃说的有些吃味，同样是皇上的孩子，为何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孩子天真，想不了太多。只觉得这是父皇第一次给她办生辰，还是和自己喜欢的小妹妹，瑞敏甜甜一笑，露出灿烂地笑容：“敏儿最开心了。” “开心就好。”德妃抱着瑞敏咬着唇，忍住眼泪。 “恩。母妃不开心么？”敏瑞似乎感觉到德妃抱着她的手臂在颤抖，疑惑地问。要是母妃不开心，她就不参加生辰宴了。她不喜欢母妃不开心。 德妃笑着，“母妃开心。只有敏儿开心，母妃就开心。” 第39章 皇帝的礼物 过完年后的第一次皇家庆典，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女瑞雪公主的白日宴，自然没有人敢怠慢。尤其，伴随着这种皇家宴的还有其他更多的关系和交际。作为今晚的主角，安宁抱着瑞雪与德妃、瑞敏一同出现在会场。此时，所有人都到齐，赵嘉和朱皇后坐在正前方的主座。而主座的两侧，一左一右都空缺着。皇上明确说了，是瑞雪公主的白日宴和瑞敏公主的生辰宴，没有人会傻到驳皇帝的旨意。 “禧贵妃到，德妃到，瑞雪公主到，瑞敏公主到。” 安宁优雅地走上台，一步一步，脸上的笑容让所有在场的女性黯然失色。她没有因为产女而体态走形，反而更加散发出成熟的韵味，明明还只是十八岁的少女。“臣妾参加皇上，皇后娘娘。”德妃其后也行了礼。 “都入座吧。今晚瑞雪和瑞敏才是主角。”赵嘉喝了一杯酒，然后手一挥，对下方的四人说的。 “是。” 安宁看了一眼德妃，看她表情毫无异色，这才放心地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去。入座后，瞄向皇后，总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也许这是她们二人两辈子相互算计下来的默契。安宁抱紧瑞雪，心里提高了警惕。 “皇上，今日小公主诞辰白日，臣妾命人打造了这玉长命锁，希望小公主日后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朱皇后慈善地微笑着，结果宫女送到她手上的一只锦盒。锦盒不大，她打开锦盒，拿出一只通体白皙玉质上好的长命锁，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白玉。 “臣妾代瑞雪谢过皇后娘娘。” “皇上，臣妾也替瑞雪公主准备了礼物。虽然比不上皇后娘娘的玉雕来的精贵，替本宫呈上来。”朱淑妃的锦盒不同于朱皇后的小巧，一看便是一件大物。打开取出一看，众人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尊红色石雕。“是臣妾兄长从南部带过来的，听说是石榴石。有驱邪避灾的功效。”石榴石是南部独有的一种石头，大多被做成佛祖等小件饰品，没想到将能看到如此完整的大块石雕。 “是份厚礼。”赵嘉赞许道。 “多谢皇上。”比起皇后的长命锁，她的礼物受到皇上的赞赏，就是胜了皇后一筹。朱淑妃心里窃喜，尽管父亲嘱咐自己尚不可与皇后对立，需要联手对付禧贵妃才好。不对立，可以，联手，办不到。就像父亲和本宗那一支无法共存一样，大周的后宫，有一个朱家的女人就足够了。 德妃见皇后和淑妃都准备了礼物，于是掏出她准备的。“禧贵妃，这是臣妾的一点心意，希望瑞雪公主能喜欢。”她献上的是一队玛瑙石镯子。并不少见，只是那是她托父亲从天藏拜天后带过来的，一片真心在里面。 “谢德妃。”安宁手下镯子，不同之前让人收起来，而是直接将镯子套在瑞雪的手腕上。一前一后，不同的对待，瞬间看出了安宁的态度。德妃看到自己的镯子套在瑞雪莲藕般的手腕上，心里略微感动。“这可是西北边疆天藏出产的玛瑙石，相比较而言，我可就自相惭愧了。” “哦，怎么说？朕到是从来没见爱妃如此服软过。”赵嘉笑道。 安宁瞪了赵嘉一看，仍然语气平缓地说道：“我啊，是前几日才听皇上说今日皇儿的白日宴正巧是瑞敏公主的生辰。一时来不及准备好的礼物，所以直接从库房中现找了一件。比不上皇后，淑妃还有德妃送给瑞雪的。只是一件小玩意，臣妾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了。还望德妃莫怪才好” “禧贵妃用心，臣妾和瑞敏高兴还来不及呢。”禧贵妃这么一说，至少让人想起，今日非瑞雪一人的宴会。不至于，让她和瑞敏变成笑柄。 安宁让小桃红把礼盒送过去。她早就料到，皇后会想办法离间她和德妃。一朝无视德妃瑞敏就能让德妃母女感觉到落差，让他们沦为天下笑柄，从而激发她们内心的嫉妒和怨恨。她怎么会如她所愿：“臣妾的这份礼物真的是微不足道啦。皇上给瑞雪和瑞敏准备了什么啊？皇上准备的肯定是好东西。” “不急，先看看你的再说。” 赵嘉看着德妃打开礼盒，一把手枪露在众人视线中。就是那把安家兄弟改装的迷你手枪，连发威力不比现在军队使用的火枪要差。 德妃诧异万分，“这是”似乎和去年中秋，奕亲王呈上的火铳有些相似，但是制造更加的精致。在场，有不少人认出这玩意，都倒抽一口气，背后一冷。禧贵妃，知道你从小玩这些东西，把这么危险的东西送给八岁的孩童玩耍真的好么？ “是兄长给我做的玩具。我一直放着，不如给瑞敏。”安宁嘴角一弯，继续说道：“女孩子嘛，舞刀弄枪不好看。可是，瑞敏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女儿，太柔弱算什么样子。大周的公主就要具备公主该有的霸气，若谁敢惹瑞敏不开心，拿着这个比那些刀啊枪啊要文雅多啦。” 拜托，是文雅多了，杀伤力也更强了好么。直接要人命的。所以说，安家的人，不管男人女儿都太强悍，也不知道皇帝能不能降住这个女人。赵启忧虑地望向主座，看着赵嘉的表情越来越同情。 王爷王妃，大臣命妇都依次献上了礼物。他们比不朱皇后，肯定是既不敢得罪安家，也不敢怠慢张家的。都一应俱全，准备了两份礼物。瑞雪公主一份，瑞敏公主也一份。大多以金玉画等为主的，也有送针织品金帛等的。 安宁有些麻木地笑着，终于所有在场的都献完礼了，除了皇帝。“皇上，大家都送礼了，就剩你了。” 赵嘉无奈一笑，“今天都收这么多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朕的这一份。” “皇上的那份才是我们瑞雪公主最期待的啊。对不对？”安宁看似对着瑞雪说，其实上正好拍足了皇帝的马屁。 “王有才，替朕把礼物拿上来。”赵嘉让王有才递上原本就准备好的。两排人，依次进来，左右各一排。为首地宫女分别站在安宁和德妃的面前。安宁看着已排下去，托盘上的东西。是作为公主的才能使用的朱钗收拾等，一般在册封公主，或者公主出嫁时才会赏赐的东西。现在就拿出来，太早了吧。别说瑞雪了，连瑞敏都还用不到啊。 “皇上，送这是是不是早了点？” “重点是最后那件。”赵嘉神秘莫测地说道，今日的礼物他准备了两份，瑞雪和瑞敏各一份。对瑞雪是处于宠爱，对瑞敏是愧疚和补偿。 听者都把注意力放在队伍的末端，看着宫女拖着端盘，小碎步朝头走来。然后站定下跪，把托盘高高举起，等安宁和德妃一起取下。德妃更是诧异，这盘子上放的是份圣旨，可是什么内容呢？看对面的安宁也是一脸诧异，德妃更是有些动弹不得。 安宁几乎和德妃同一时间打开圣旨，出去文绉绉地长篇大论，最后总结出一个信息：“允许瑞雪/瑞敏婚配京都，绝不和亲！”大周历代以来，不管是得宠的公主也好，不得宠的公主也好，最终的宿命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亲。去边疆，去他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这是他们在享受大周子民哺育敬爱的同时，必须要承担起的责任。大周几百年历史，很少有几个公主得以摆脱这个命运的。 “臣妾代瑞敏谢皇上隆恩。”德妃眼泪婆娑，难以抑制，她的敏儿，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了。她可以等她长大以后，选一个不一定很出色，但是很爱敏儿的男人，然后出宫看着她为□□为人母。 “臣妾也是。”安宁到没有太多的感触，她本来就不屑于和亲这一手段，也就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前世她执掌大周的几十年，在艰苦，就算赔偿沉重的赔款，她也没有想过把皇室的公主，哪怕是宗室的郡主送过去求和的。天下，大周的和平，是靠双手打出来的，而不是开大周的女人出卖色相。 送礼结束，回到座位上，接下去，无非就是看看歌舞，喝些酒。安宁一边喝酒，一边思考着未来。大周，绝对不能败落成上一世那样，绝对不能。就在安宁迷失在未来的记忆中的时候，而其他人被歌舞欢笑吸引注意力。琪嫔提前退了场，朱皇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没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平日子若没有提前禀报，也没有皇帝的允许，擅作主张提前离开宴会是要问罪的。可是朱皇后看到，没有过问怪罪，反而今日之事反差地神秘一笑。看了是她计划中的事。 第40章 打脸 至深夜，皇帝的一句散场，宗室大臣么奴才敢带着孩子妻子小老婆，陆陆续续离开皇宫。另一边，后宫一干女子也依次离开。只是，前者带着终于结束的喜悦，后者带着要结束了啊的忧伤。很多女人，只有蹭着这个机会才能远远地看上君王一眼，而有些甚至都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回宫。”安宁把已经睡着的瑞雪交给奶娘，一行人离开会场。 小李子小跑地跟上，小声提醒：“主子，不等皇上么？”想来，且不提皇上对主子的专宠，但今日是小主子的白日宴，皇上也一定会去梅殿的。 安宁停下步子，看了一眼小李子，“皇上想去哪儿，岂是我们能控制的。”瞟一眼尚未离开的赵嘉，他应该还有事要和哥哥他们商议吧。赵嘉的酒量很好，一个晚上喝下来，一点都没有醉意。 “只是，奴才方才看到琪嫔似乎提早退场了。”想起落樱殿小伙计传来的消息，小李子有些担忧。若是真的被起嫔趁机......不是打主子的脸么？ 安宁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李子，他是在提醒自己莫要让琪嫔钻了空子？不过，就琪嫔那个女人，还没那能耐。若是珍嫔，说不定她真的要稍稍担忧一下下。“本宫知道了。你和皇上去说一声，公主睡了，本宫先带她回宫。” “是。奴才遵命。” “回去吧。”带着宫女奶娘，安宁不知道，就是她的一次大意，还真让琪嫔那个女人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安家三子和启亲王一同在养心殿偏殿等待，他们听从皇帝的意思，在军校内部挑选了最优秀的十人，试图组建特别小组。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皇帝踪影。 “王公公，皇上可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安辉观王有才表情不是很好，问道。 王有才想起刚刚去给皇上送衣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尴尬地回答：“皇上尚在沐浴更衣，望几位大人多等片刻。”没有皇帝的意思，他也不敢擅作主张让这几位回去。王有才惆怅万分。 “这......” “有什么好烦的，直接找过去就是了。都是大男人。”赵启拨开人堆，朝着内殿走去。 王有才一看不好，若是被撞见皇上正和琪嫔......“王爷请留步。皇上片刻就到，莫要冲圣驾。” 安辉和安烆四目相对，心中有了打算。趁着王有才和赵启纠缠着，迅速走向内殿。偏殿里内殿算不上远，等王有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内殿门外。只听见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娇媚的呻吟。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今日，怎么说是小侄女的白日宴，而里边的女子分明就不是自家妹子，皇上如何能这般行为！ “安大人！”王有才惊吓万分，看到安家三子站在门口，暗叫不好。 赵启此刻也到了，听到令人羞愧地声音，玩笑地说道：“我说是什么事能耽搁，原来是皇帝沉迷美人香啊。也不知道里边是那个美人，竟然能让皇上忘记军国大事。” 安辉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何止是对妹妹，对安家也是莫大的耻辱。于是，大喊一声：“皇上！臣安辉求见皇上。”这一声，响亮地震惊全场。赵启和安家三子现在算是铁党，当然不能落后，也跟着喊了一声：“皇上，臣赵启有要事求见皇上。” 安耀安烆忍着内心的愤怒，也跪在地上，“臣安耀，安烆求见皇上。” 里边的动静，顿时少了。被外边的叫唤声换回意识，赵嘉发现自己正骑在琪嫔身上。看她满脸红晕，白皙的身体此刻都是红红紫紫的伤。精致地小脸上，满是泪水。哭的是多么怜人爱。“皇上，臣妾......” “滚！”赵嘉对着她，阴冷地说话。他不是傻子，自己方才沐浴更衣去去酒气。哪里知道这个女人冒了出来，只记得当时闻到一股气味，然后就没了意识。要不是听到安辉的声音，怕是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王有才，送琪嫔回宫。” 赵嘉起身，嫌弃地抓起琪嫔的手臂，用力往外一甩。然后拿起便衣资格换上。 “奴才，奴才遵旨。”王有才硬着头皮，进屋。看到水渍四溅，想到刚才激烈的动作，又看着地倒在地上的琪嫔。闭着眼，对琪嫔鞠躬，“琪嫔娘娘，请吧。” 琪嫔尚在巨变中，还未反应过来。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在就被送到了落樱殿。她本想趁机去找皇上，皇上一晚上肯定饮了不少酒，趁着醉意，只要给她机会稍微勾引一下......哪里想到，皇上就像是吃了疯药一样，对着她...... 琪嫔当夜受宠，只怕已经传遍整个后宫，犹如在一道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引起波澜涟漪！ 另一边，安家三子挺直身板跪在地上，不得不说，皇帝此次行为当真是寒了他们的心。只是，他们也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伴君如伴虎，他们如此行为，冲撞皇帝是肯定的。 赵嘉烦躁地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许久，他才开口，“让他们进来。”国家需要这几个人，所以他就算觉得皇帝的尊严被小看了，还是要忍。想来，安家三子一向视宁儿胜过自己的性命。他今日被琪嫔这么一弄，伤的不但是安府的心，更是宁儿和瑞雪的心。该死的琪嫔妾。“传令下去，琪嫔行为不佳，夺取封号品级，打入冷宫。” 安辉等人刚刚进门，就听到如此无情地决定。爽么？至少这是皇帝要弥补妹妹地举措，不然明日一到，安宁将成为后宫的笑柄。可同时，他们可认清了皇帝的绝情。前一秒和后一秒，相差竟是如此之多。想到宁儿，现在她算是得宠，可日后呢，若皇上移情别恋，她又是怎么样的境地。 “参见皇上。” “平身。”赵嘉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人，拳头紧握，“今日之事，朕会给安卿家一个交代。” “微臣不敢。” 皇帝不可信，唯有他们掌握实权，让后宫的其他人动安宁不得，让皇帝洞安宁不得，才能保证安宁和小公主在后宫的安全。 赵嘉知道，他们是不敢，却不是不怨。安家视妹如命，可他如今最担心的是安宁。若他知道今日的消息，会怎么对他？ 凤仪殿，梅殿，兰殿......一时后宫每一个角落都知道，皇帝今日在瑞雪公主的白日宴上临幸了琪嫔。哈哈哈，一时风光无限的禧贵妃，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琪嫔真是好样的。 “娘娘，皇上他只是......”小桃红看着主子的手上都被自己的指甲抓出了血痕，一时想解释一番，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怎么讲才好。一时糊涂么？还是一时心血来潮？不管怎么解释，都回避不了，皇帝对娘娘的背叛。若是寻常的日子，皇上临幸其他人也罢，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日子。 “只是如何？”安宁对赵嘉不抱希望，她从来就没想过赵嘉会对自己专情，只是不甘心被如此侮辱罢了。 “只是......”不知道如何接话，小桃红差一点急出了眼泪。 好在，小李子及时出现，“主子，皇上下旨，将琪嫔打入冷宫了。”依照他对皇帝的了解，和皇宫的一惯的处事风格，他猜出了其中的猫腻。想来，主子睿智非凡，肯定是比他猜到的多的。 “是么？”安宁邪魅一笑，“既然如此，替本宫好好招待琪嫔。梅殿的脸面，不是谁都能打的。” “是，奴才知道。”小李子跟着坏坏一笑。冷宫中，要折磨人的办法有上千种，不怕报不了这次的仇。 安宁松开手指，伸出舌头舔舔血渍，一股涩腥刺激着大脑。好久没见过血了呢。“传令下去，关了梅殿大门，本宫一律不见人。”以琪嫔的能耐，还做不到如此紧密的设计。能让皇帝震怒，可见她使的手段不小。可她有胆子用么？给本宫去查一下，琪嫔身边的人今日有何其他宫的人交往么？后面，那只黑手是谁？ 第41章 极端冷静 天气晴朗,一览无云。安宁抱着瑞雪,坐在院子里。天气开始转暖,不如趁着好气候晒晒太阳，去去寒气和霉气。瑞雪喝饱了奶,睡眼迷离地窝在自家母亲怀中,毫无心思。安宁看着瑞雪，想着，若是自己下一胎,是不是也不一定是皇儿。毕竟,一切都变了不是？那个孩子,虽然一直疏远她，忌惮她，可是怎么说也是自己肚子里掉出的一块肉，她看着他长大，大婚，还有死亡。 就是临死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怕着她,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上一句。想到那双眼睛，心中不觉寒冷。 安夫人得知昨夜的事，大清早就递了牌子进宫。她陪着看似若无其事，一日既往照顾小公主，一如既往打理宫务的女儿，觉得有些心疼。这个从没有她的世界中走过来的孩子，活的有多艰难可想而知。所以才养成了隐忍地性格。“宁儿，琪嫔的事，母亲会为你处理好。”决不能放过那个女人。 安宁抬起头，安夫人是她的母亲，这是别人眼中的。她把她视作合作者，同盟，唯独不是母女。然而，听到她如此护短的言论，心里有些动容。知道安家的势力在就渗透进大周的后宫，但也知道母亲一直不愿意暴露地这么早，因为她有她的打算。 “不需要。这种事，我自己能处理好。还有......”安宁盯着安夫人，相似的杏眼对望，她停顿片刻后说道：“母亲忘了，那女人现在已经不是琪嫔了。只是一介冷宫的废妃。” 安夫人看安宁说的风淡云轻，似乎一点都把琪嫔放在眼中，也放下心来。本来是怕她对皇帝动了心，这道坎怕是过不去。看了是她多虑了，这个女人可比她还有铁石心肠。“女儿知道，安王两家有不能告知的秘密。也知道，母亲谋算的非一般人以为的那样。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秘密就让它再神秘一会。” 安宁在后宫又自己的人脉，加上接手小李子手上的，比不上前世鼎盛时期，却也是这后宫独一份势力。怀孕期间，她的人感觉到有不同的势力对梅殿动手脚，也发现有一股未知名的势力在不知不觉的处理那些人。赵嘉的性格不会如此，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安府。母亲自小培育安宁，定是计划把她送入后宫的。那么，提早准备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安宁假意不知道，却心安理得地接受那部分势力的保护。 “你。”瞳孔放大，安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宁，说道：“还是小瞧你了，看来，宁儿确实不需要母亲操心。你能把后宫的事处理的很好。” “自然。”愣谁在后宫一辈子，有几十年的时间学习，都能处理的很好。更何况，她还比敌人更加了解她们自己。 “安王的事，等日后母亲会和你说。”安夫人握着安宁的手，嘱咐道：“莫要为了一时的脸面，与皇帝闹僵，一面让人趁虚而入。我听说，珍嫔今日一直在无人的时候，去御花园西侧小院树下弹琴。偏偏，先太后早先年不得宠的时候，生下皇上的地方。你要小心。攻身的不难对付，攻心的才是大患。” “谢母亲提醒。”那本是她上辈子干的事，没想到，一向自命清高地珍嫔，也会办这种事。她不是不屑么？ “时候不早，母亲就先回了。”安夫人起身，披上斗篷，带着安府的丫鬟离开梅殿，离开前，她语重心长地指点安宁：“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好面子。不要一味的被动等待，该进的时候，就要往前走。”听安辉的话说，皇帝，似乎不愿意离开养心殿。皇帝对安宁的心思，早在十几年前她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对安宁算不上是爱到深处，却已经是离沦陷不远了，就差一把火。 “女儿明白了。”明白是明白了，做不做的来却也是一件难事。 “莫送。回吧。” 安夫人坐安府的马车，离开皇宫。安宁等马车没了影子，也转身离去。“保嬷嬷，让人煮碗蜂蜜水。皇上昨夜宿醉，怕是现在难受地紧。” “是，老奴这就去。”保嬷嬷看主子终于有了行动，心里欢喜。 “去吧。” 还有十几年要熬，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她还是安宁么？她当然知道，该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只是，心中总是有些不甘心。赵嘉如何能在瑞雪的白日宴上宠幸别的女人。他口口声声说的爱她，眼底一览无遗地深情，全是假的 一时，情绪激动难以抑制。安宁强忍着，忍着痛忍着恨。就在此时，啪，她伸出手，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传来，刺激她的神经，大脑瞬间冷静下来，清醒下来。 “主子！”保嬷嬷惊讶万分，她居然看到主子自己甩自己巴掌。天哪！“快找太医。”那一巴掌，可不算轻。半边脸都肿了，莫要毁了容颜才好。主子怎么这般刚烈，对自己太狠，狠得她一个老婆子都看着心疼。 “无事。回宫。”有期待才有失望，赶紧断了这份心思。她是被赵嘉一年来的宠爱给迷了眼睛，忘记自己身处在帝王家，忘记帝王之家，权势和爱情是不兼得的。只有完全对赵嘉断了想法，她才能尽可能，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她想得到不是帝王的爱情，而是帝王的权利。 养心殿内，赵嘉心情烦躁，手里拿着奏章，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只要想到安宁可能有的表情，赵嘉心里整个都不好了。再想到琪嫔的脸，一阵恶心想吐。 不科学，以前有不是没有碰过琪嫔，没道理现在才有这种感觉。难道他，作为大周的皇帝，居然惧内！就在他越想越多的时候，王有才的苍老的声音传入。从未觉得，这老太监的声音这么的恐怖过。 “皇上，禧贵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赵嘉矛盾万分，忽然叫住王有才：“等等，那个，贵妃是怎么来的？朕是说，贵妃她可有什么表现？”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只是提着一个食盒，神色如常。” “让她进来。”赵嘉的注意力放在食盒上面，为什么是提着食盒过来呢？食盒？ “是。” 王有才退出养心殿，小跑着到了殿外。“娘娘，皇上请娘娘进去。”王有才小心提醒：“贵妃娘娘，皇上似乎有些惆怅。” 安宁看了一眼王有才，惆怅这个词用的可真是到位。让听着的人也惆怅万分。只是，他有什么好惆怅的。安宁心里冷哼，但还是温婉一笑，说的：“公公放心，本宫知晓了。”然后提着食盒朝养心殿内殿走去。 这段路不长，对赵嘉来说却不是如此。他僵硬地坐在御座上，盯着奏章，随着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脏似乎被一直手捏着，随时会被摘下来一样。 “臣妾参见皇上。”安宁看赵嘉神色阴沉，规规矩矩地下跪。 “平身。”淡定，冷静。赵嘉不断地告诉自己，他瞄了瞄安宁的脸，看不出心情。“朕”一时间，话卡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臣妾给皇上煮了蜂蜜水，皇上昨夜宿醉，肯定不舒服。”安宁拿出蜂蜜水，递上去给赵嘉。 赵嘉起初是一愣，然后接过碗，喝了两口。“宁儿费心了。” “臣妾告退了。” 赵嘉抓住安宁的手臂，问道：“你是在怪朕？” “臣妾不敢。”安宁别过头，她料到皇帝会拦住她。 “不敢不是不会。宁儿，昨日之事，非朕所愿。朕一定会彻查。“赵嘉叹了口气，看了，宁儿还是在乎他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越在意反而越表现的毫不在乎。 “臣妾相信皇上。”真的相信么？ 第42章 木美人 禧贵妃那日去养心殿,与皇上闹得不欢而散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禧贵妃恃宠而骄,为了琪嫔的事与皇上闹翻了？还是皇上终于厌倦禧贵妃，决定不为了一朵牡丹放弃一片花海了？ 安宁,赵嘉走势自尊心极强的人,那一日，一句“臣妾相信皇上”已经是违心的话，哪里想到皇帝会再问,“当真不怨。”如何不怨,只是事不由人。 她是妃,他是帝，而今的禧贵妃说的好听，不过是依附皇帝，全凭皇帝喜好而得失的后宫女人罢了。不是那个叱咤风雨，一句话决定他人命运荣衰的太后。 一个心中不悦却不得不委屈自己，一个心里愧疚却怎么都无法接受对方竟真的没有一丝情绪。娶妻当贤，在此之前,赵嘉觉得天下女子唯有贤德才是后宫的典范。偏偏，印证到自己和安宁身上，他竟宁可她是嫉妒愤恨，而不是像其他女子一样，表现的风淡云轻。 养心殿一事过后，整整有五日，皇帝没有进后宫，安宁也没有再去找她。 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几个贵人美人坐在一块，喝喝茶，尝尝糕点，顺便再八卦一下。终日在后宫无事，也就只有这样才能消磨一下时间。 “你们说，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李贵人年仅十五，是后宫唯二年轻的后妃。性子上，确实不及其他人稳重。她吞了一颗葡萄，吐出葡萄皮和葡萄籽于盘子上，神色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说的不对。 “妹妹慎言。”朱美人是宫女出身，故而年纪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大些，在后宫的年岁也要久上许多。“皇上的意思，不是我们这种低位的后妃可以猜的。” “切。”李贵人撅着嘴，心里不爽。不过是出身还是位份都比自己差，却总是一副我很懂，我是为你好的作态。“我们身为皇上的妃子，不就是要能懂皇上的心思，才能像禧贵妃娘娘一样得皇上宠爱。” 后宫真正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李贵人同住一宫的木美人脸上，眼里都是笑。只是，不知道是开心的笑，还是嘲笑。 李贵人的父亲是正三品的朝中大员，在同一批秀女中也算得上是出身显贵。从小养成的娇贵，受不得一点气。她看到木美人的笑容，心里觉得这个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顿时怒火上来：“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就算不对，也轮不到小小的美人来取笑。” 木美人清脆灵动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姐姐说笑了。我哪敢嘲笑姐姐。不过是觉得姐姐说话，半对半错罢了。” “半对半错？” “然也。正如李姐姐说的，后妃就是要懂得皇上的心思，才能得宠。这话，是对的。”木美人继续说道：“只是后半句，常言道花无百日红” “所以，本宫这支花已经衰败，就等你这支花开了么？”身后，传来威严地声音。木美人顿时僵硬了身体，不会这么巧吧。 “参见贵妃娘娘。”三三两两坐着地美人，贵人都起座给安宁下跪。唯有木美人慢了一拍，她觉得整个人直至指尖末梢都冰凉透了。禧贵妃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参，参见贵妃娘娘。” “抬起头来？”安宁站在木美人跟前，俯瞰跪在地上的人，仿佛是在看蝼蚁一般。 木美人抬起头，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清楚禧贵妃的容颜。这张让女人都看了自行惭愧地脸，难怪皇上如此专宠。 “婢妾，婢妾”木美人语塞。她感觉得一股压力让她喘息不得。 “本宫可许你开口说话了？”安宁妖魅一笑。眼神更加犀利。 木美人一听，惊慌失措，趴在地上直呼：“娘娘饶命。” “嗯？果然是小家碧玉，我见犹怜。”安宁伸出手，抓着木美人的下巴，“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是木美人对吧。” “是，是婢妾。”木美人诧异，她和禧贵妃虽然是同一批入宫的秀女，却没有什么交集。禧贵妃得宠后，更是没有机会。她为何会记得自己？ “都起磕吧。”安宁越过木美人，坐在位子上。 “谢贵妃娘娘。”木美人等人都纷纷起来。长时间的跪拜，使她们的膝盖都有些痛，但是贵妃还在，谁都没敢表现出来。只是乖乖地站在一侧。 安宁扫视这些人，有些脸已经没有记忆了。唯独，这木美人，还有一旁尚未褪去稚气的李贵人，有几分印象。上辈子，她们的后妃晋升，可比自己要顺畅的多。“本宫不知道，进宫之前，教养嬷嬷可有教导过你们。在后宫，要记住四个字，谨言慎行。” “婢妾知罪。” 这一次，是所有的在场的贵人美人都下跪认错了。都怪那个木美人，装什么啊。要不是她提及禧贵妃娘娘，她们哪里要受这等苦？人家是正一品的贵妃，整个后宫除了皇后最大。她们这些人，等于就是一群小蚂蚁，任由贵妃踩捏。 “这后宫确实花无百日红，不过，你如何保证自己才是下一朵红花？”安宁起身，离开凉亭。走下阶梯，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就这样放过木美人的时候，只听到冰冷地声音，“听闻沧州县令木青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却不想有恶民胆敢诬陷朝廷命官杀人夺宝，告到了大理寺” “娘娘饶命。我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娘娘。”木美人当即腿软，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父亲，那是养育她长大的父亲啊。木美人幼年丧母，父亲与母亲情深，不愿续弦委屈了她。可以说，木美人是木青既当爹又当娘带大的。 原本，不顾父亲反对进宫，一来是不愿意让父亲为难，二来也是想为父亲挣个好前程。若是因为自己得罪权贵，而是父亲锒铛入狱，她如何面对父亲，面对泉下有知的娘亲。“贵妃娘娘，一切都是婢妾的错，婢妾愿意全力承担。请不要无辜牵涉婢妾的父亲。” “无辜？”安宁一笑，转身靠近木美人，她的额头已经蹭破，留着血。“本宫可不是要陷害木青，听闻木青为官清廉，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又听闻木青琴艺高超，痴迷古琴。而那个胆敢告上大理寺的恶民称家有稀世少古琴” “不可能。父亲惜琴不假，但绝不会做这等事。娘娘明察。”木美人想到，早年间，父亲确实多了一把古琴，父亲爱之胜过其他珍藏。但绝对不是贵妃娘娘说的那般来历。一定是娘娘怪罪自己言语得罪了她，才想要陷害父亲。 安宁看着木美人，忽然觉得好笑。木青上辈子，因为木美人的直升可谓是官运通达，短短三年时间，从小小的县令成为正二品的大员。大理寺确实收到了状告他的状纸，但是当时木美人插手，大理寺官员不愿意得罪皇帝的枕边人并没有受理。直到后来，安宁才拿这件事做幌子掰断珍妃的左右手。 “当然，本宫也相信。”安宁扶起木美人，“都知道木青弹得一手好琴，却不知木美人得父亲几成真传？” 木美人心里左右不定，禧贵妃这是要放过自己？“回娘娘，婢妾愚钝，只学了一些皮毛。” “不碍。本宫今日失眠难以入睡。太医说了，需要听些丝足之音，放松方可。既然你擅长弹琴，就跟本宫回宫，给本宫弹奏。” “是。婢妾遵旨。”木美人松了口气，至少现在看来，这事还有转机。 梅殿，安宁躺在床塌上，手拄着脑袋，闭眼养神，分辨不出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琴音袅袅，余音绕梁。木美人坐于不远处，弹着琴。只是，美人不同琴音那般美妙。木美人忍着痛，不敢有半分停顿。只见她的指尖，已经殷红。凡是指到之处，都留下血迹，让人不忍直视。 她就知道，贵妃娘娘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木美人忍着泪水，为了父亲，她不能停。她已经弹了有几个时辰了，禧贵妃只说为她弹琴，却没说要弹到什么时候。不敢再惹怒禧贵妃半分，只得把委屈放到心里。 “好琴音。”赵嘉下定决心拉下脸面来找安宁求和。却不想能听到这样动人的琴音。比起珍嫔的琴艺别有韵味。 “参见皇上。”木美人听到男人的声音，当下停了。她感觉跪在地上，给皇帝请安。本是来梅殿受罚，没想到竟然能有机遇撞见皇上。若是若是 “你不是梅殿的宫女。是那个宫的？” “婢妾是依兰阁的木美人。”木美人可以发挥自己美妙的嗓音，若是能得皇上青睐，岂不是 然而，她尚能说上两句，另一个声音瞬间打破了她所有的想法。“皇上，您怎么过来了？”禧贵妃竟然没有睡！ 第43章 木美人谋 “皇上,你怎么过来了？”安宁带着难以猜测地笑,披着轻薄地纱制外套,下床。她一直假寐，就是要看看这木美人的毅力如何？本来,她对自己也没多大的威胁,这一世若她乖乖做人，小惩大诫就是了。哪里知道，琴音一断,竟是皇帝来了梅殿。看着木美人的作态,是留不得了。 “宁儿未睡？”夜已深,往常的这个时候，安宁早就入梦。所以赵嘉才想着，过来看看也好，一解相思之苦。 安宁答非所问，“皇上觉得，木美人的琴弹地如何？” 赵嘉猜出了安宁的小心思，内心窃喜。果然还是在乎朕的,“尚可。朕与贵妃有话要说，你退下吧。” “是。”木美人心里不甘心，倒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在梅殿勾引皇上，怕是明日她别想或者出去。这样也好，只有让皇上对自己有印象，不怕将来没有机会。只有她也得到皇帝的宠爱，那就不用怕禧贵妃随时捏死她了。 安宁讥讽地看了一眼赵嘉，假意吃味地说道：“美人都走了，皇上还惦记着呢？不如跟着一起走？” “胡说。”赵嘉环住安宁，在耳边亲昵地回答：“再美能赛过宁儿？朕只是好奇，木美人怎么会在你宫里，休要胡思乱想。”安宁的香味，安宁的体温，赵嘉闭上眼睛慢慢地享受这一刻。 “臣妾今日睡眠不好，所以让她给臣妾弹奏一曲，以助安眠。” 赵嘉眼尖，看到琴弦上的血迹，这丫头，哪里是让人弹一曲那么简单？怕是弹了大半夜了吧。“朕今日也难以入睡，思来想去，原是宁儿不在塌边。莫要再生朕的气了可好。” “好。”既然皇帝愿意先退一步，何乐而不为呢。 木美人带着红晕回到自己宫中，她几乎感觉的自己的心脏要脱离身体。皇上可会想起自己，应该会吧。带着一点点期待，木美人进入梦乡。 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三日过去...... 皇上又与禧贵妃和好如初，如胶似漆。然而，皇上终究没有再想起，那也在梅殿弹得一手好琴的月下美人。就在木美人的期待被一点一点消耗殆尽的时候，宫外传来了噩耗木青被停职查办了。听闻大理寺的铁面法官蕫大人接手此案，因为疑点重重，木青作为犯罪嫌疑人已经入狱了。 不，怎么会这样。不会是这样的。木美人瘫坐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形象。沉默许久，忽然，她发泄般地嚎啕大哭。 当年，若非沧县地方一霸看上自己，想要娶了去做姨娘，父亲虽是沧州县令。奈何，也不过是七品的芝麻小官，哪里斗得过地头蛇。她为了躲避逼婚，又不让父亲为难，不得已进宫选秀。若不进宫，就不会得罪禧贵妃，父亲就不会有事。对了，禧贵妃！木美人忽然起身，冲出房门。 李贵人正巧在院子里走步，消食肚子中的食物。看到木美人不顾形象，大步奔跑。大喊：“哟，木妹妹什么事儿这么急？”然而，木美人根本没有时间理她。只顾着，朝梅殿跑去。 等木美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梅殿的时候，安宁正开着奶娘给瑞雪喂奶。后宫是不允许生母喂奶的，而且安宁为了保持现有的身材，也断不会选择亲自喂乳。不过，看着小瑞雪满足的抓着奶娘的白兔，大口大口地喝，安宁露出母性地微笑。不过，这一切都没衣冠不整地木美人跪在跟前给打断了。 “贵妃娘娘饶命，求你放过我的父亲。” 安宁一皱眉头，看到瑞雪受到惊吓哇哇哇地大哭，顿时用力一拍桌子。“大胆木美人，私闯梅殿，还惊吓了小公主，该当何罪！”安宁眼神示意奶娘，把小公主抱走，莫要再受惊吓。 “贵妃娘娘，求您放过婢妾的父亲。”木美人额头贴地，她宁可自己死去，也不愿牵连父亲。 “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查处你父亲的可是蕫大人，除了名的铁面无私。你要求，那也是去求他，而非本宫。”安宁弯下腰，在木美人耳边轻声说道：“那一日，本宫其实不想与你计较的。奈何，是你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放弃本宫施舍给你的唯一的一次生的机会。” “你......”木美人瞪大眼睛，不，不是这样的，她没错。 “来人，替本宫将木美人好好送出去。”安宁做重送一字，接到信息的小太监们，四五个人集体将木美人抬了出去。对着梅殿门外一扔。 小李子挑挑眉，规劝到：“木美人，不是所有人闯了梅殿，都能完好无损地出去的。你好自珍惜吧。”这最后的时光。 禧贵妃原本是打算放过她的？怎么可能？她是皇帝的后妃，想要得到皇帝的宠爱有错么？可是禧贵妃势力大，她一个低位出身的美人，怎么能对抗的了。 “主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主子，你怎么了？”挽月是木美人宫外带进来的丫鬟，二人是主仆也是姐妹。 “挽月，怎么办我真的好没用，都救不了父亲，是我没用。”木美人双手捂着眼睛，眼泪仍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主子，虽然我们没办法与禧贵妃抗衡，可是这后宫也非禧贵妃独大的。”挽月忽然想到一个计策，给木美人提议。而木美人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瞬间停止哭泣。看着挽月，仿佛看到了救星。“论这后宫之中，能与禧贵妃等同的莫过于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还有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与禧贵妃交好，所以......” 木美人慢慢思考挽月的话，觉得有理。禧贵妃后宫独宠，记恨她的人一定不再少数。“我要回宫梳洗，然后去求见淑妃娘娘。” 皇后娘娘一向不管后宫小事，对皇上独宠禧贵妃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淑妃，从一开始就对禧贵妃表示不善。且淑妃娘娘的父亲是当朝丞相，要想救父亲，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是。” 兰殿，淑妃烦躁地拿着剪刀剪树叶。同一个位置，已经移植好几次新的小树过来了。 “主子，依兰阁的木美人求见。” 淑妃停顿一下，皱着眉说道：“本宫看着很闲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求见？” 通报的小太监看到淑妃这样语气，立刻要跑出去回绝。却没淑妃的奶娘，任嬷嬷喊住。“主子，老奴听闻前些日子，木美人似乎得罪了梅殿的那位。说不定是冲着那件事来的。” “哦？”和梅殿有关，“让她进来。”既然是和梅殿有关，她怎么着也要听一听。顺便，帮帮忙不是。 “是。” 木美人忐忑不安地跟着兰殿的小太监进去，看见淑妃正懒散地依靠在贵妃椅上，玩着锋利的尖刀。一旁，被剪得杂乱的树叶触目惊心。“婢妾木氏参见淑妃娘娘。” “起来吧。”淑妃瞟了一眼。 “求淑妃娘娘救救臣妾的父亲。”木美人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眼泪已经婆娑，随时准备诉说一个感染动地的故事。 “哦？是何时，你先说来听听。”淑妃好笑地看着木美人，救，本宫为何要大发善心救你？ 木美人按着之前和挽月商议好的说辞，修饰地把自己得罪禧贵妃，然后禧贵妃报复她诬陷父亲的事重头到尾说了一遍。一边说，一遍抹眼泪。倒是不真的为了得到淑妃的同情，而是想让她觉得自己说的全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恩。按照你说的，你父亲确实是冤枉。”淑妃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本宫为何要帮你？你非本宫什么人，本宫为何要威力你去得罪禧贵妃？” “这......”木美人觉得，此时就算自己在说破口舌，夸赞淑妃也是没有用的。毕竟，她也不是没脑子的。她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只要淑妃娘娘愿意帮助婢妾还父亲清白，婢妾愿意为娘娘做牛做马。” “牛马狗？这些本宫可不缺。”淑妃玩弄着剪刀的刀锋，等待木美人的答案。 “娘娘虽然不缺牛马，但是日后能替娘娘处理障碍并承担所有罪责的牛马却不一定多。依禧贵妃现在的形式来看，怀上龙裔是迟早的事。”木美人暗示，若禧贵妃有孕，她愿意用自身安危替淑妃除去那一胎。以保证淑妃和朱家的地位。 “哈哈，如此看来，你倒是还有点用。姑且先养着吧。先回去吧。”淑妃大笑。从大理寺救人，就父亲来说轻而易于。确实，以皇上对安氏的宠爱，那安氏再怀龙裔是迟早的事。下一胎不是，再下一胎，总有一胎会是皇子，只要她还能生，对朱家就是个威胁。 “是。”木美人知道，淑妃的意思是同意了。那么，父亲有救了？压抑住内心的欣喜，她低着头离开兰殿。 “主子相信木美人说的话？”任嬷嬷可是个人精，当然不会全信。后宫，会演戏的女人太多。 “不信。”淑妃拿着剪刀，剪断一根树枝上的叶子。“不管那木青是不是冤枉，大理寺的蕫大人是父亲的门生，有没有罪还不是父亲的一句话。” “老奴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木美人承诺对梅殿那位的肚子......” “此时，她既然承诺了，介时由不得她推脱。”本宫的忙，可不是白帮的。 第44章 淑妃的秘密 梅殿书房,安宁正坐在偏殿绣花。这时,小李子敲门求见。 安宁抬头开了一眼,喊道：“进来。”然后继续低头刺绣。 “参见主子。主子，宫外传来的消息,木青的那件事似乎被什么人压了下来。听说董大人已经下令释放木青了。” 很明显,她的手一顿。那董渊为人刚正不阿，注重礼法。木青一案有理有据，就算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查个一清二楚,他也不会就这样草率的下令放弃嫌疑犯。 “近些日子,他可有见过什么人？”安宁瞟了一眼,注意力仍然放在锦帕上面。 “到没什么人，只有朱丞相召见过他。”小李子思考一番回答。那董大人是朱相的门生，朱丞相召见他实数寻常。可是除此之外，他确实没和其他人接触过了。 “朱丞相？”手一抖，针头刺到手指。才绣了几针的白帕子，瞬间吸了手指上的血，染出一朵血花。蕫渊虽然刚正不阿处事公正,但也是出了名的敬重师长。若是朱丞相的要求，也不全无可能。 “去查一下，近日木美人可有去兰殿走动？”木美人深居后宫，想求朱相办事根本不可能，那就只有淑妃那条路了。她到是好奇，一个没有恩宠的美人，淑妃到底看中她什么，才愿意出手。 “这事奴才知道。”小李子没有起身，继续跪着说道：“那日木美人闯入梅殿被赶出去后，便去了兰殿。” “哦？”轻佻眉尾，剪断线，安宁看了一眼染了血的素白的帕子，递了过去。小李子一看，急忙接下来。“替本宫去兰殿走一趟，就说是本宫送给淑妃的礼物。让她好自斟酌。” “这，是。”小李子费解，这帕子没什么特别的啊。为何忽然要送过去给兰殿。难道是另有深意？“奴才领命。” 退出偏殿，小李子先去库房着了一个锦盒，一般大小。正好装得下这块帕子。都说了送东西，总要包装一下才是。然后，拿着锦盒，小步快走离开梅殿。 兰殿对梅殿的太监总管的到来很是诧异，听到其来意更是惊讶万分。送礼？话说两殿的主子是死对头，没可能友好到送礼的地步吧。 饶是如此，淑妃得到消息后，还是决定看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再做决定。“让他进来。” “是。” 小李子进兰殿，这兰殿他不是第一次来，当然是熟门熟路。虽然自从到主子身边办事后就没再来过，正殿在哪儿还是知道的。进入兰殿正殿，淑妃坐在主位上，小李子捧着锦盒，知趣地给她请安：“小李子参见淑妃娘娘。” “起来吧。”淑妃抬一抬手，没有太多进一步的动作。 “谢娘娘。”小李子起身站立，等待淑妃问话。 “李公公自去了梅殿当差，可是有很久没来我兰殿的。今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奴才奉贵妃主子的命，给淑妃娘娘送礼。”小李子躬身，地上锦盒。 锦盒经过宫女的手，移到淑妃身边。也许是怕锦盒有什么东西危害到她，淑妃没有亲自接过去。也没让宫女打开。只是看了一眼小李子，问道：“本宫与贵妃素来算不上友好，不知贵妃为何突发兴起，让李公公特意过来送礼？” “这个，奴才可不知道。奴才只是按照贵妃主子的意思办事，主子只让奴才转告娘娘，这礼物寓意非凡，还请淑妃娘娘好自斟酌。”小李子鞠一个躬，然后说道：“时辰不早了，奴才还要赶回去复命呢。” “小丁子，送李公公。”淑妃仍然没有当着小李子的面打开锦盒的意思。 “是。” 小李子离开兰殿，淑妃才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只有一条素白的娟帕，淑妃百思不得其解。 “嬷嬷，你说安氏是什么意思？”淑妃有些气恼，难道安宁闲的无聊戏弄自己不成？ “这，老奴也猜不透。不知道这娟帕有什么玄机在里头。”连朱嬷嬷都不知道，那还难怪淑妃猜不出来了。 只见淑妃拿起帕子，将锦盒放与桌子面前。摊开帕子，清晰可见，一朵血花滴与素白的帕子中央。淑妃的神色，立刻从疑惑变成惊讶、恐慌。不，不会是她想到那样吧。不，不可能，那件事除了她应该没人知道才对。眼睛闪烁不定，整个人失了神。“你们都下去。”淑妃吩咐在场的宫女离开。 “是。”宫女们只看到淑妃看到贵妃的礼物似乎很是慌乱，也不敢多加猜疑，一次离开。 淑妃紧紧地抓着朱嬷嬷的手臂，问道：“嬷嬷。她不会知道些什么了吧。不，不可能会知道吧。” “娘娘，梅殿那位是知道什么了？您为何如此害怕。”朱嬷嬷握着淑妃的手，努力安慰她。她还是没想到，禧贵妃送这帕子的目的。 “她知道了，她居然知道了。不，不会的。”素白的帕子，血迹，无一不嘲讽女子的不洁。淑妃入宫之前，早就与远方表格情投意合，互许终生。当时她尚年幼，想到未来一定要做表哥的妻子，所以二人提前偷吃了禁果。哪里知道，表哥上了战场，一场战役失了性命，而自己也被父亲送进了宫。一个已近非清白之身的后妃，若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欺君大罪。当初，她想了法子灌醉皇上，事后在素帕上滴上血，蒙混过关。 此事，唯有她一人知道，连父亲都不知晓，禧贵妃如何得知。巧合？误解？又或者是其他。 不行，一想到这个秘密可能暴露，淑妃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她，父亲，朱家都没有好下场。安家虎视眈眈，一定会趁机削弱朱家的势力。绝对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不管安氏是不是真的知道她的这个秘密，必须死。 “主子，请安静下来。老奴不知道，主子为何恐惧。但是细想，禧贵妃入宫，除了口角之争，并没有真的与我们兰殿起过冲突。今日，许是想让兰殿退出不要干涉木美人的事情。不如......”反正木美人也没见的是多有用的一枚棋子。 “不，不行。”知道安宁可能知道自己不洁的事实，淑妃哪里还坐的安稳。就算不插手木美人的事，她也像是头顶被悬了一把刀，随时都会丧命。“替本宫把木美人叫来。” “这，主子？”朱嬷嬷不解，犹豫为绝。 “好不快去。”淑妃厉声催促。 “是。” “婢妾参见淑妃娘娘。”木美人已经知道父亲即将被释放的消息，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只是，淑妃为何会这么急着召见她？ “平身。”淑妃头疼万分，她看了一眼朱嬷嬷，说道：“嬷嬷，你也先出去。此事，本宫要单独和木美人说。” “是。” 朱嬷嬷觉得主子似乎隐瞒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竟然连她这个奶妈都要回避。从小到大，自从她照顾主子以来，这是第一次。 “今日本宫找你过来，是为了木青的事。”淑妃对着木美人讲到。 木美人行了半礼，然后说道：“父亲的事，全靠淑妃娘娘出手，木绾绾感激不尽，今日恩情必定记得。” 淑妃故意卖关子，说道：“先别谢太早，你父亲的事，还没定案呢。” “这，淑妃娘娘？”木美人睁大眼睛，淑妃莫不是想要反悔？ “本宫确实让父亲出手了，但是以安家现在的势力，不是父亲一句话就能平息的。你父亲确实犯案无疑，想要彻底抹平此事......”淑妃喝了口茶，完全没有之前无人时候的那种坐立不安。 “求淑妃娘娘帮帮父亲。”木美人跪在地上，只有淑妃真心愿意帮忙，怎么会解决不了。 淑妃起身，扶起木美人，握着她的手。将一瓶白瓷小瓶交给木美人，和蔼的说道：“本宫尽不尽力，全凭你尽不尽心。” “这是？”木美人看着白瓷瓶，疑惑问道。淑妃给她找个做什么？ “你当时向本宫许诺，可以替本宫排除哀愁。本宫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这是一瓶只要喝下一点点，就能让人失去生育能力的药。与其日后你为本宫一次又一次排除障碍，不如就一次解决。你以为呢？”淑妃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木美人要是还听不懂，她就是傻子。父亲的命，和自己的安危，她当然会选择前者。 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背水一战。禧贵妃，莫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婢妾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为娘娘办成此事，婢妾父亲的事？”木美人再次确认，她必须要得到淑妃确定的保证。 “放心。木青不但无罪，日后还会官运亨达。”淑妃满意笑道，她当然不会告诉木美人，那白瓷瓶中根本就不是什么让人绝育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先处理后宫，在解决家国大事。谢谢读者愿意追这本书，喜欢的亲，不介意的话收藏一下哦。 第45章 安府危机 木美人又被叫去兰殿的事,安宁早就安排了人在周围看着。消息很快传到了安宁耳边,据说淑妃退散了所有人只和木美人面谈。所以那日,二人到底谈了些什么，达成了什么,外人不从得知。 安宁托母亲找了朝中的人,想皇帝提及了木青夺宝灭门的案子。满朝震惊，皇帝责问蕫渊为何还未查明真相？蕫渊回答闪烁其词，令皇帝震怒。下令严查,同时命大理寺狱安史张文山从旁协助。张文山是张德妃的表侄子,年纪却与张德妃相近,算得上是张氏一族数得出的几个在文官仕途上的子弟。只是，仕途算不得顺畅，此次皇帝能想起他，也是安家暗中操作的。 “主子，安国公夫人递牌子求见。”小李子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过来禀告安宁。 母亲？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过来？木青一案,起初是安宁单纯的想要惩戒木美人，在后宫杀鸡儆猴立个威罢了。然而现在，朱家和安家都牵涉进来，便是大周前朝新旧两大势力的一次权利角逐。此消彼长，就算斗到最后也要分出个结果。这样的一个时期，母亲进宫了？ “快派人过去接。”安宁吩咐保嬷嬷。 “是。” “不用了。就这么几步路，你母亲我自己走着走着就到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小李子才到片刻，安王氏也到了。 安宁出门迎接，她见到母亲穿着朝服进宫，迎了上去。安王氏是母安宁是子，然而安宁是君安王氏是臣，君臣为先母子为后。安王氏给安宁下跪，安宁扶住她礼未成。这几乎成了安宁和安王氏之间的默契。“母亲怎么自己过来了，都不等女儿出去迎接。” “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母亲有重要的事与你商议，我们先进屋。”安王氏确实被清晨的事给愁到了，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进宫。 “好。” 二人进入主殿大厅，在主次位上坐下。奉茶宫女断了上好的新茶，然后退下。 安宁问道：“什么事，让母亲这般着急？” “还不是保姨娘母女的事。”安王氏这一次是真的气坏了，以前拿这两个人当跳梁小丑养着。保姨娘是婆婆生前让相公娶的，安懿是保姨娘迷晕相公一夜风流得来的。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安家的人，只要不惹出什么大事，养她们到死也就是多吃几袋米的事。可偏偏人蠢有不安分，生出这么大的事来。估摸着，今日的事，怕是已经传到皇帝耳中了吧。 “保姨娘能惹出什么事，让母亲都愁了？”安宁印象中，这一世就见了保姨娘一面，和上辈子没神马差别。境遇不同，完全是母亲的段数太高，保姨娘的那点能耐对付寻常女人还好，对付母亲怕是不够看。 “今日一大早，奕亲王带着聘礼去了安国公府，求娶安家二小姐为侧王妃，不就是安懿么。”安王氏一气之下，重重的拍了桌子。真是没什么用还一直扯后腿。“皇上当初让赵奕插手军校，不就是防着安家么。安家与朱家必有一争，届时不管孰对孰错皇上肯定是站在我们这方的。宁儿，皇上是想让安家成为他的剑，却有给自己安了一枚盾牌啊。” “母亲的意思，宁儿明白。若安懿成为赵奕侧王妃，看着对安家是好，实际上却会让皇上心疑安家与宗室亲王联手。不管安懿是否得宠，也不管安懿在安家是什么地位，总归是安家的人嫁给了大周的亲王。不可，不可。”安宁也是曾经的无冕之皇，当然比任何人都了解身为一个帝王会有的想法。 “可不是。可如今，奕亲王这样招摇地命人抬着聘礼，送到了安府，让我如何回绝。”安王氏担心，皇上怕是也快到这儿了吧。 果然，想啥来啥。赵嘉果真是下一秒就来了。 “母亲先去后面躲躲，此时您不适合出现与皇上见面。保嬷嬷，带母亲下去。”安宁整理衣裙，梳理心态，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然后出去，迎接赵嘉。“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赵嘉没有像往常一样，没等安宁行礼就去扶她。果然是有事了。 “皇上，这个时辰您不是应该在养心殿处理政务么？怎么来臣妾这里？”安宁跟着赵嘉进入主殿。 赵嘉在主位上坐下，看着主位上的一杯茶水，以及次位上的一杯茶水。问道：“梅殿有客人？” 安宁一直观察着赵嘉，知道他为何这么问，看着他的眼神，回答：“方才母亲来过，不过又走了。” “哦？岳母这么早进宫找宁儿何事？怎么不多坐会儿？”赵嘉以手势示意安宁在次位上坐下。 “哎，还不是庶妹安懿的事。”安宁一副犯愁的表情让赵嘉稍微相信册封安懿为侧王妃的事，可能是赵奕那边的想法，而不是安家和赵奕达成的协议。 “你庶妹能有什么本事，让岳母这么费心思？” “皇上别嘲笑了。这天底下能有什么事是您不知道的。还不是奕亲王想要纳安懿为侧王妃的事。”安宁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和母亲都不喜二房的人。庶妹安懿在臣妾回门那日，都敢借机勾引皇上，臣妾可没那么大方的还能笑着祝愿她找一门好亲事。”所以侧王妃什么的，就免了吧。只有皇帝不答应，就成不了事。安宁只有把整件事解释的让皇帝明白，安家除了二房都与此事无关联就好了。 “你啊。那安懿怎么说也是你血缘上的妹妹，只要她不是进朕的后宫，你计较些什么？再说了，老六可是头一次这么诚恳地请求朕，句句述说他的真心啊。” 真心？笑话，还不是想和安家搭上线，拉拢安家。可惜，他找错了线头。 “那也不成。若她成了奕亲王的侧王妃。虽然非正室，那也是要祭祖入册的，臣妾岂不是和她成为妯娌关系了么？而且若是保姨娘成了大周亲王的岳母，不是不把我母亲放在眼里了。不行，皇上，你为了臣妾，可一定不能答应此事啊。”安宁钻进赵嘉怀中，撒娇顺手拈来。 “不要任性。”赵嘉拍拍安宁的背，也不知道真实是怎么想的。 “要是奕亲王一定要娶，那也成。让安懿做他府上的通房，反正她和她母亲身份本来就低微，不符合侧王妃的条件。若只是通房，就和臣妾不是妯娌关系了。见了臣妾，她还得给我请安。”安宁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太秒了。赵奕若不娶安懿肯定也有其他的办法，还不如让他如愿以偿的好。这么想娶安懿，就娶吧。不过，一个安家远亲的庶女对他而言是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呢？ “你啊，小心思怎么都用这上面。上次还让木美人弹琴弹到手指都破了。”赵嘉相信，安家确实与赵奕没有勾结。毕竟，安家的人对二房的态度他还是看在眼里的。顿时，觉得安宁这种小心眼的心态，其实也蛮可爱的。 “哼，虽然她说臣妾花无百日红的。臣妾就是要一辈子霸着皇上的爱，只开不谢。” “你啊。”赵嘉拍了拍安宁的腰，说道：“朕还有国事要处理，赵奕的事就按你的想法搬旨下去。下午朕再过来。” “好。” 赵嘉离开梅殿，安宁再无方才娇媚地作态，她的眼底是深深的寒意。安王氏从后面出来，说道：“这件事，宁儿处理的很得当。如此一来，皇上暂时不会怀疑安家。”顺便解决了两个做梦的蠢货，挺好。 “谢母亲夸奖。” 赵嘉刚刚走，安宁不建议母亲立刻离开。二人舒心地喝了茶，然后才散。至少要在那道圣旨到安府之前，赶回去才行。 第46章 琪嫔有孕否 一事刚落,又一烦事迎面过来。自那日,木美人被安宁赶出梅殿,她就在没见过木美人的影子。没有出手解决她，是因为知道不需要她动手,别人也会动手。一个小小的木美人,不值得她费那么多心思去算计。只是没想到，木美人居然还会来梅殿请安。 “婢妾参见禧贵妃娘娘。”比起上一次的失态，今日的木美人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安之若素的木美人。 “起来吧。”安宁原本是想处理宫务的,小李子那里似乎也有比较重要的事要回禀。现在好了,要应付这个女人,一切计划都不得不延迟了。 “谢禧贵妃娘娘。”木美人紧紧地握着手帕，压抑身体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轻微颤抖。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本宫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给你。”安宁不耐烦，什么时候，她堂堂一个贵妃变成谁都能相见就见了？看门的是什么人，干什么吃的。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人让了进来。 “启禀贵妃娘娘。婢妾自知罪孽深重，冲撞了娘娘。”木美人有些哽咽，别过头去舒缓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是婢妾不该有非分之想，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安宁一言不语，只是看着木美人，听她继续说道：“婢妾在梅殿对天发誓，绝对不再做出令贵妃娘娘不快的事。只亲贵妃娘娘大人大量，饶我父亲一命。” “木青的事，已经惊动了圣上，如今已经不是本宫或者，兰殿的那位可以掌控的。”安宁看着木美人，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如她口中说的那样。但是却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当初为了生存，何尝不是这样低三下四的去求那个作践自己的人。自古后宫，没有帝王的宠爱，就什么都不是。“若木青之罪，罪不至死，相信皇上明察公正，绝对会按着礼法来办。”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木美人向梅殿的奉茶宫女讨了一杯茶水，自己先饮了一杯。然后，又端了一杯，递到安宁面前，“婢妾以茶代酒，谢贵妃娘娘饶恕婢妾和父亲的小命。” 安宁冷讽，这木美人何事蠢笨到这个地步，居然听不出她的话中深意，以为自己就饶了她了？“放着吧，这茶本宫还不想喝。你先回去吧。” “这。”木美人眼神盯着茶，最终还是失望地离开梅殿。 “让小李子进来。还有，拿着这杯茶，去找个太医查查。”安宁吩咐保嬷嬷。木美人今日，确实反常了，不得不防。 “是。”保嬷嬷原本还没注意，听主子这么吩咐，才开始怀疑，这茶中莫非有蹊跷？因为是梅殿自己出产的茶，她还真没有戒备，忽然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一样。拿着手帕，放入茶杯沾上茶水。然后离开梅殿。 小李子等木美人离开，便急匆匆地进屋。 “主子。” “怎么这么毛躁。什么事能让你急成这样！”安宁皱了皱眉，倍感不悦。 “主子赎罪，实在是......”小李子一时觉得都不知道该如何阐述这件事了。他几乎可以得知，若主子得知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别吞吞吐吐地，快说。” “是，是冷宫的琪嫔，有了，有了身孕。主子赎罪。”小李子整个人匍匐在地面，怎么办，主子一定很生气。琪嫔事件，当时是狠狠地打了主子的脸，这一次就怀上了，还是那种情况下。 琪嫔怀孕？ “你出去，本宫要静一下。”安宁紧握拳头，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对了，感觉派人去看看养心殿的消息。” “是。” 小李子匆忙忙的亲自去养心殿派了一趟。现在皇上的态度才是后宫的风向标。皇上宠主子，所以为了维护主子的面子，将琪嫔打入冷宫。但是这次不一样，事关皇家延续，皇上一直没有龙子，必定看中这一胎。他无法预料皇上的决策。 还没到养心殿，就碰到了干爹王有才。看他提着一个食盒，朝着某个方向过去。小李子知道，这个关键的时候，这么重要的事，皇上肯定是交给干爹去做的。于是跟了一段路，更加确定是去冷宫的路。干爹带着食盒过去，而非圣旨。天 不得不说，小李子对皇帝的了解，确实比起后宫的妃嫔丝毫不差的。他曾经也这样拿着同样的食盒，给冷宫的某位送去过。那个食盒里的东西，要了那个人的性命。这一次，也不知皇上要的是琪嫔肚子里的还是琪嫔本人。想太多了，先赶回去给主子报信。 琪嫔受寒不见好转，父亲脱了莫大的关系，才找到实习太医给她医治。竟然破天荒地把出了喜脉！ 她终于不用在这破地方受罪了，再也不用再吃搜饭，再也不用被闲的无聊的后妃玩弄了。她的肚子里，是大周除了皇上最尊贵的存在。 “烟儿，是皇上来了么？”琪嫔虚弱地问道。 “回主子，是王公公。” 王公公就是代表皇上。一定是皇上忙于朝政，所以才让王公公接她出冷宫的。琪嫔从床上起来，跌跌撞撞地出门迎接。 “皇上是要放本宫出去了对不对？”琪嫔抓着王有才的手，急切地问道。 王有才摇摇头，直说：“皇上赏赐娘娘一碗汤药，还请娘娘草些喝下去，好让奴才交差。” “汤药？安胎的？”琪嫔护着肚子，存着一点侥幸的心里，看着王有才。 “奴才不知，不过皇上说了，让奴才看着娘娘喝完才能离开。赶紧办事吧。”王有才对着身后的小太监说道。 “不，不要。我怀的是龙裔，你们怎么敢。走开。”琪嫔推开小太监，她确实不知道，那碗汤药到底有什么成分，只是心里本能的抗拒。也许琪嫔的心计不重，算计不过其他后妃，但是她也不是什么蠢人。那日，自己和皇上的一场欢好，怎么想都觉得开始地太自然。就好像，忽然神识轻松，身体不受控制一样。皇上一定以为自己是用魅药迷惑了他，所以才恼羞成怒地将她打入冷宫吧。是谁要算计她，她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她还不想死。 只是，哪里想到。连贴身的丫鬟，也帮着拦住了自己。 “烟儿你......” “主子，别怪我。我只是想给自己寻条出路。” “放开。”琪嫔挣扎着，看着王有才拿着药越来越近。满满，靠近她的嘴。 “住手！皇后娘娘懿旨，琪嫔怀有龙裔，移出冷宫养胎。”朱嬷嬷一大把年纪了，急着过来还大气不喘，也真是厉害的。 王有才笑眯眯地看着，说道：“朱嬷嬷，我这里可是圣旨。”懿旨再大能比的了圣旨么？就像皇后，皇后再大，能比过皇上么？ “皇后娘娘已经前往养心殿和皇上商议了。若是真的伤了龙裔，你到时候会怎么样，可说不好。”朱嬷嬷硬逼着自己和王有才叫板。琪嫔有孕，皇后娘娘最初也确实是打算去子的。可又想到她自己，多年不孕，不如到时候去母留子，把孩子养在自己身边。 “这......” “哟，这是什么风，连梅殿的李公公也来了？”朱嬷嬷想着，梅殿肯定是想要出去琪嫔的，梅殿来人就表示禧贵妃已经知道了此事。若是她去煽风点火，皇上十有是听她的。这不，为了禧贵妃，把琪嫔打入了冷宫，为了禧贵妃，要打掉琪嫔肚子里的皇子。 “干爹，朱嬷嬷。”小李子一一半鞠躬。“主子请干爹慢些动手，我家主子已经去养心殿请皇上收回成命。相信再等片刻，就会有新的圣旨过来。” 禧贵妃不是巴不得琪嫔肚子里的肉掉么？朱嬷嬷不信，护着琪嫔，就像护犊的老鹰一样。双方僵持了很久，直到小齐子带着圣旨出现。“圣旨到”当然，和他一同过来的，今日还有两名太医，都是太医院的产科圣手。 众人下跪接旨。小齐子却迟迟不念圣旨，只让太医先确切诊断一下，琪嫔的脉象是否确实是喜脉。这个人，代替自家的主子，等待结果。心里有些疑惑，不是已经确诊了么，怎么又派太医过来了？ 老太医一把年纪了，闭着眼睛给琪嫔把脉。反复几次，和另一名又交头接耳的讨论了几句，交接给另一个也把脉把了几次，最终得出结论没怀孕啊那个庸医诊断的？害他们跑得老命都没了一半！ “到底怎么样了？”小齐子手拿着圣旨，皇上说了。若确诊怀孕，且不到一个月，那就念这份圣旨。若不是，圣旨带回，琪嫔该干嘛干嘛去。 “这，琪嫔确实，确实没有怀孕。” 啊没怀孕？“不可能的！刘太医呢？是他诊断本宫有孕的。”琪嫔难以接受地喊道。 “刘勇不过是一名刚刚进太医院的太医，没什么坐诊经验，误诊也情有可原。娘娘受了寒，脉象比较微弱，所以......” 第47章 乱成团 梅殿后门,小李子领着今日给琪嫔诊脉的两名太医,趁着四处无人进入梅殿。 此时,安宁已经在偏殿等候。她刚刚从养心殿回来，虽然看出皇上的表情不太好,她还是决定先按着皇后的想法来。只是,依据她对赵嘉的了解，他不应该会这么做才对。当小李子急匆匆地跑过来，告诉她皇帝要打掉琪嫔的胎的时候,各种惊讶都是有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赵嘉对继承人的执着。 这也是为何,他上辈子宁可伤身，也多房事的缘故。这样的他，不可能为了她的面子，放弃一个可能。 “主子，王太医和吴太医过来了。” 这小李子，办事还真是活络。真想问呢，“让他们进来。” “微臣参加禧贵妃娘娘。” “平身。”安宁尚不知道,琪嫔为怀有身孕，所以问道：“琪嫔的胎如何？” “这。”王太医迟疑片刻，回答：“回禀禧贵妃娘娘，琪嫔没有怀孕。” 手一抖，没怀孕？“当真？”莫不是掩人耳目才这么说的吧。毕竟，王太医不是她的人，所以安宁并不全信。 “是真的。”吴太医应和，没有一丝欺骗。 琪嫔没有怀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日内，有太多的事，安宁顿感头疼烦躁。“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今日，来梅殿的事，莫要和其他人提及。”她以前总仗着对皇帝，对朱皇后的了解，思考问题。现下才发现，皇帝和记忆里的那个有挺多不一样的。 “是。” 赵嘉终于处理完了政务，第一时间跑到梅殿。进屋的时候，看到安宁坐在最喜欢的贵妃椅上，闭目养心。 悄悄地走的跟前，宫女们看到皇帝也没敢发生。一个个憋着气，怕吵醒了贵妃被皇上责罚。赵嘉看着睡中的安宁，他看到她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感觉心里有些难受，是他的错。 “皇，皇上.......”安宁只是感觉气氛不多，潜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到赵嘉穿着龙袍看着自己，一时事态。 “吓着你了？”赵嘉扶住安宁，不让她从贵妃椅上掉下来。 “没有。”是吓到了。 赵嘉看安宁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又口是心非了。以前她一点都不怕他，可是现在却不是。因为他不再只是赵嘉，更是皇帝。“朕也困了，一同睡。”抱起安宁，往寝殿去。贵妃椅可不能睡两个人。 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安宁听着赵嘉的心跳，仍由他自己抱走。 二人躺在软软的塌上，头枕着一个枕头，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赵嘉忽然问道：“宁儿是烦什么事么？”伸手扶着她精致的柳叶眉，深情万分。“只有宁儿想知道，朕都能回答。” “当真？” “自然。” “那，皇上可要说话算话。”安宁故意用柔软的身体蹭蹭赵嘉的敏感部位，又一副不自觉的模样：“臣妾好奇，皇上为何不要琪嫔肚子里的孩子。” 赵嘉到真没想到，安宁会直白的这么问。沉默许久，给出安宁意想不到的回答：“琪嫔没有怀孕，就算真有孕也不可能是朕的。那日......朕没和她到最后一步。”因为安辉的忽然闯入。”朕希望，由宁儿给朕生皇子。” “皇上。” 难怪赵嘉直接赐了一碗药，这琪琪遇到这乌龙事，差一点直接弄没了自己的小命。 “朕知道，宁儿一直怪朕当日的事。”赵嘉大手握着安宁的小手，在耳边亲昵：“那日，朕不防备，这才被下药了。” 琪嫔当初，挑衅的不是安宁的颜面，更是皇帝的尊严。没有一个人喜欢自己被算计强迫，更合理还是控制欲强的皇帝。这背后的人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她本以为，赵嘉是为了不让安家和他离心，才处置琪嫔的。原来，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自己的颜面。 所谓的同床异梦，也许也能形容二人此时的情形吧。安宁背对着赵嘉，久久不能入睡。 琪嫔的事给了她一个警示，皇帝不可能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人。而皇帝的子嗣，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能生。上辈子，赵嘉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孩子。只是算计来算计去，最终能护着自己孩子安全长大的，唯有她的皇儿和珍妃的。 而赵嘉，也是没有睡。他搂着安宁，心里想着很多事。作为皇帝，自己不得不通过安宁和安家去平衡朱家。对不起，但是宁儿，朕保证朕的长子唯有你有资格生下。 午间适合小憩却不能长时间睡眠。稍微休息后，二人便起床了。 安宁替赵嘉打理着衣服，为他扣上扣子。 门外却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保嬷嬷求见。” 安宁皱皱眉头，这保嬷嬷什么时候这么不知道分寸了。不知道皇上再的时候，不能打扰么？ “让她进来吧。”赵嘉替安宁回了。 “是。” 宫女一听，是皇上的意思。只是一愣，然后开门让保嬷嬷进去。只见保嬷嬷走进屋子，一下子就在地上跪下。“老奴参见皇上，主子娘娘。” “起来吧。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这个时候禀报。”一直以为，保嬷嬷是个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的人。今日执意进来，就说明她是刻意选在皇帝在的时候说。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这，老奴不敢说。”保嬷嬷低着头，不敢抬起。 “有什么不敢说的。”赵嘉对保嬷嬷的行为，确实有一丝不爽。 “这......” “说！” “是。老奴拿着娘娘今日木美人递给主子，但是主子未喝下去的茶去找太医院。发现，发现......发现茶中有毒。”一句话，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让听者知道来龙去脉。不就是暗示木美人献毒茶谋害贵妃么。不愧是老嬷嬷。 “胡说什么。”安宁瞪了保嬷嬷一眼，跪在地上。“皇上，嬷嬷年纪大了，开始说胡话了。” “来人，叫太医过来。还有，把木美人也给朕叫过来。”赵嘉一听，安宁差点中毒，立刻重视起来。看到安宁这么急着掩饰，更加确信确有其事。暗三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他保护好宁儿，处理那些有小动作的人么。 “是。” 王有才人命地吩咐小太监前去传话。今天，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大凶之日啊。 取消原定的行程，赵嘉坐于梅殿正殿主位正中。神色凝重地喝着茶，一语不发。该带的人都带到了现场，太医，奉茶宫女还有木美人。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嘉第二次见到木美人，记得她的琴谈的还不错，没想到内心竟然是这么险恶的人。这算是和她道貌岸然的父亲如出一辙么？ “婢妾不知，请皇上贵妃明察。”木美人强作淡定，实则心里已经慌成一团。 “太医，你说。”赵嘉放下手里的茶杯，茶杯和茶几发出摩擦的声音，清脆却惊吓在场全部人的心。 “今日保嬷嬷带着一块微湿润的帕子来太医院，臣当时正好值班，所以帮保嬷嬷看了一下。发现，帕子上竟然沾染了毒药，这种毒药非常烈，只要沾上一滴，就足以要了人命。” 啪，茶杯被拍飞至地面。太医没说是木美人下毒，所以首先谎的是奉茶宫女。 “皇上娘娘明察，不是奴婢。奴婢用的是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花茶，而且当时木美人也喝了一杯，没有毒的。木美人接手过原本要给娘娘的茶，与奴婢无关啊娘娘。” “阿哈。”安宁闭口不言，只是把所有的决定都交给皇帝。这个时候，她若插手，这事反而看着像是她自演自导的一样。 “你莫要血口喷人。”木美人心里诧异，不是说让人喝了不能生育么，什么时候变成毒药了。“婢妾不敢。” “敢不敢，让人去你宫中搜上一搜不就知道了么？”保嬷嬷愤恨地插话，还好主子留了心眼，若真喝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搜。” 当然，赵嘉不会光听在场的人一言之词。今日，乍一看像是梅殿这边诬陷，可以宁儿的心计和智慧，不至于做出这么明显的陷害。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木美人，还不至于她这么费心思。那就只有另外两种可能，一是这木美人胆大妄为，二是木美人成为了替罪羔羊。不管是那种，都留不得了。 一炷香时间后，搜查队回来了。并没有带来任何收获。 安宁观察这木美人的表情，她一开始听到要搜宫的时候，没有露出该有的表情。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被查出什么。那么，“搜身。” “这。” 小齐子有些问难，怎么说是皇帝的女人，他们不好动手啦。 “本宫说的是她身边的宫女。搜。” “是。” 没有人会把脏物带着自己身上，但也会放心自己看得见放心的地方。最佳的藏匿处，莫过于这位贴身丫鬟的身上的。果不其然，一瓶白瓷小瓶被搜出来，经太医验证，确实是同一种毒没错。 “你还有什么好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赵嘉咬牙切齿，比安宁更加激动。居然敢动他的人，朕要灭她九族。 “婢妾绝不敢谋害贵妃。婢” 话未完，只见赵嘉一脚过去，木美人整人就捂着胸口吐血了。殿内已经乱成一片，偏偏，好巧不巧，王有才又带来一条更劲爆的消息。 “皇上，冷宫传来消息。说是琪嫔流产了。” 第48章 暗潮来袭 流产,滑胎。安宁与赵嘉几乎是四目相对,彼此看到对方的惊愕难以平复。不是说没怀孕么,怎么没几个时辰就滑胎了呢。今天果然不是好日子。 “去冷宫。”以这种状态去冷宫的皇帝，也许他算是第一个吧。 “那木美人？”安宁当然不会忘记,这下边还跪着一个呢。木美人倒是不似那些小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遇到此等事，虽慌却不乱，无怪她当年能得圣宠。 “先关押起来。等朕处理完回来再审。”赵嘉甚至不愿意看似木美人一眼,快步离开。可惜木美人一副可怜的模样无人怜惜。 安宁找来小李子先将木美人押到柴房,想着之后的事该怎么办。这保嬷嬷,还是放回安家去养老爸。本来，还想将计就计，让淑妃露出马脚，现在好了，朱家那边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舍弃木美人自保，把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的。 “本宫知道，这瓶毒药是谁给你的。不管你说与不说,那边必定弃你，好好想想吧。”安宁俯□子，在木美人耳边轻吟。也不知者心里战，连乱的是哪一方。“押下去吧。让人看紧，莫要出事。” “是。” 交代呀木美人的事，安宁带着一行人，后脚跟着去了冷宫。 琪嫔被打入冷宫，在外人看来完全是皇帝为了向她示软。今日，琪嫔若胎儿为保住，不知道前朝又有多少风波了。先不管太医为何诊断说琪嫔没有怀孕，但琪嫔滑胎就蹊跷的很啊。她前脚刚刚问完话，后脚琪嫔就滑胎了。这不是明摆着，设计她，让别人以为她容不下琪嫔嘛。 “还不快些。”安宁烦躁地催促。 “是。”抬轿的小太监加快了步子。其实他们走的算不满，只是离皇帝寝宫最近的梅殿，和最远的冷宫，对后宫的人来说，简直是两个世界啊。这距离，可想而知。 跌跌晃晃，终于到了。安宁下轿，本来小李子还怕安宁不适应冷宫的脏乱，却意外发现她似乎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和其他后妃第一次来冷宫的表情完全不同。只是他不知道，安宁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她曾经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冷宫的凄苦，让她彻底破碎了少女的单纯，从此把自己武装的刀枪不入。 冷宫像是皇宫唯一不会改变的地方，不管是几十年前，还是几十年后。从这皇城建成的那一刻起，它就保持着该有的凄惨破旧和冷清。 一晃多少年。想起来，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就在这冷宫之中，凄惨度日吧。 因为琪嫔的事，弄得今日的冷宫很不太平。赵嘉不得不派御林军看着那些内院的冷宫弃妃。她们大多数是先帝事情的弃妃，还有几个是他的。琪嫔被挪到较为干净的屋子，太医，医女都在全力抢救。一盆盆血水被提出了，让人见了触目惊心。 “臣妾参见皇上。” 赵嘉原本看着屋内，沉默不语。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晃过神，一看果真是安宁，皱着眉说道：“你来做什么？这里血腥味重，小李子快带你主子回去。” “臣妾没事。臣妾想陪着皇上。”安宁抓着赵嘉的手。她其实挺感动的，毕竟这种情况他还能先考虑到她。比起那个第一夜宠幸完就将她打入冷宫的那个男人来说，真的算好太多了。 “皇上，既然禧贵妃想要留着，那就让她留着吧。”皇后适时地插到。 “就是。臣妾和皇后娘娘都受得，禧贵妃能有什么事？”淑妃一脸不爽。以前怎么没觉得琪嫔到是个厉害的。进了冷宫都能把这后宫的几位重量级的都给惊动了。就算闹这么大动静，还指望着能复位不成？靠着指不定能不能保住的肚子？ “随你吧。要是受不了了，立刻与朕将。”赵嘉没听皇后的意思，也不理会淑妃听着刻薄的话。只是觉得安宁一副别想扭过她的表情才松了口。 太医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跪在地上。 “如何？”皇后急切地抢先问道。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胎尚且算是保住了，只是日后养胎需要时刻注意才可。”老太医擦擦额头的汗水，他算是想好了。这一胎就算保住了，剩下的不管男女都不会是个健康的。看了，他这位子是坐到头了。还是趁早脱身辞官回家吧。 “下去吧。” “是。” 赵嘉握着安宁的手，越来越用力。谁都不值得，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朱皇后微微给皇帝行礼后，有排除一副大方得体，顾全大局的样子。对赵嘉说道：“皇上，这琪......李氏既然怀孕身孕，就算看在皇嗣的份上，也不适合住在冷宫以免再造成胎动了。” “既然如此，那就挪一个美人规制的院子出来让她搬进去吧。” “是。”皇上直说挪出院子，却没直接让李氏以美人的身份进去。这其中的意味不得不深。不过，如她所愿。一个不给皇帝喜欢的生母，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得到这个孩子。 “皇后看着点吧。朕还有重事要处理。今日，在梅殿贵妃的茶水中，查出有剧毒。如此歹毒心肠的人为祸后宫，朕一定要严查。” 朱皇后半蹲认错：“是臣妾治理后宫无方。臣妾一点彻查，给皇上一个交代。” “不用。”赵嘉低头，观察着朱皇后，趁机还瞄了一眼淑妃。二人的反应记于心中，“此时朕要亲办。宁儿，回宫吧。” “是。臣妾告退。” 安宁掏出手绢，对皇后行礼后，跟着离开了冷宫。朱皇后看着成双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阴狠。 “皇后姐姐千方百计的设计，却怎么都敌不过贵妃的一个表情。皇上的心，再也不属于你我。”淑妃讽刺一笑。她对皇帝无情，所以看到皇帝对禧贵妃用情至深，不会心疼。只是担心自己的恩宠被夺，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取代。可是皇后可不同。她把自己当初皇帝的妻子，偏偏皇上只把她当初了皇后。“不，妹妹说错了。皇上的心从来没有属于你过。哈哈。妹妹有事，先行告退了。” 啪，一记巴掌打在皇后身边的宫女脸上。 “娘娘莫要气着自己。淑妃那是故意惹怒娘娘罢了。”被打的宫女是皇后的亲信。也难为这个时候，她关系的还是皇后而不是自己。 “本宫知道。还用你提醒！”朱皇后感觉着手心的火烫。这是她第一次在凤仪殿外边失控。淑妃，禧贵妃，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木美人的事，是怎么回事。本宫事先怎么不知道？” “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赎罪。”宫女燕儿知道。此时的皇后面前，是一个字都能说错。 “还不快去查清楚。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 皇后前后反差如此，若是叫旁人见了，怕是都不信了吧。“还有，安排几个嬷嬷照顾李氏的胎。” “是。” 朱皇后调整心态，走进屋子。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耳。皇后努力用帕子捂着嘴鼻，挪步到床边。 “废嫔李氏参见皇后娘娘。”床上的人，一番惊吓，滑胎下来，整张脸都是惨白。看上去没了一点人气。一个多月冷宫的日子，并不好熬。昔日琪嫔的容姿早已经不再。 “不用行礼了。身体重要。”朱皇后屏气，开口说道。 “谢皇后娘娘垂怜。” “皇上说了，让你离开冷宫安心养胎。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现下就是安安静静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皇后劝说道。这肚子，是你唯一值得她这么关注的地方了。好好，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 “呜呜呜，罪婢谢皇后娘娘。”大起大落，李氏其实也就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女。今日从鬼门关走一遭，再坚强，回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她不明白，自己从小也是爹娘的宝贝明珠。被兄长姐姐宠着长大，可到了这后宫，不管她是谁，只要你位份不够别人高，权利不及别人大。你便只能是蝼蚁，注定湮没。 手捂着肚子，若是这孩子是皇子，她还有机会，唯一的机会。 “你明白就好。”母为子强。朱皇后看李氏眼神变得坚定，便也放心离开。留了燕儿辅佐李氏搬离冷宫。 李氏搬进来原先还是琪嫔时候，同一个院子的偏殿。故地重游，这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讽刺。昔日落英殿主位，今日，非嫔李氏。 在很多女人羡慕皇帝对禧贵妃的专情的时候，对一个女人的专情，让在这后宫，何尝不是对其他女人的无情。 安宁坐在步撵上，已经是筋疲力尽。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一环接着一环，看了她终于是要动手了。只是，不知道木美人的事，是淑妃单独的意思，还是皇后在背后推动。后宫朱家一后一妃，皇上不允许前朝失衡，故而后宫必须要有一名朱家的妃子。二人只能除去一人。她是现解决容易解决的，还是先处理难对付的。 第49章 花谢 阳春三月,杏花满园。宫廷的角角落落,不经意间能闻到丝丝杏花香。 花期又至,可惜，人却是凋谢的时候。木美人终究没有供出幕后的指使,与她的贴身宫女一起走完了短暂的一生。木青一案,也有了结局。和上一世一样，一个字，死。 安宁摆弄着温室的花朵,看着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儿。手上的剪刀一落下,这花儿就提前落地了,如同这后宫一样。 小瑞雪已经半岁，越来越闹腾了。性子像极了安宁小时候的样子，这是母亲偶尔进宫陪瑞雪玩的时候说的原话。安宁当时只是一笑而过，她小时候究竟是怎么样子的，其实谁都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她生养的那个安宁。 “小公主，来,外婆抱抱。”安夫人平日里事情太忙，又要处理安家的家业，又要打理军校的事务。难得偷个闲，进宫陪陪小瑞雪。 “母亲不要宠坏了瑞雪。”安宁无奈，小瑞雪对花花绿绿的东西总是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女孩子嘛，当然是要宠的。”安夫人抱着小瑞雪，仍由她玩弄着自己的衣服。 安宁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祖孙二人互动的方式。随她们去吧，拿起茶杯，喝着她最爱的洛神茶。浓郁的茶香扑鼻，整个人顿感舒畅。尤其是淡淡地酸味刺激着味蕾，配合微甜茶点再合适不过的。 “奕亲王府传来消息说是安懿滑胎了，她似乎先前都没有察觉。” “噗。那个坑当初是她自己义无反顾的跳进去的。”奕亲王府的宅斗，可丝毫不亚于后宫。或者说，可比皇宫更加激烈多了。皇宫有她，有皇后压着，奕亲王妃却是个性子软弱的。以至于侧妃拉那氏猖狂，这早就不是个秘密了。侧妃拉那氏本是西南藩族部落的公主，从小在宫廷长大，凭安懿那点小聪明，怎么斗得过。“母亲怎么关心起她来了。自安懿嫁入奕亲王府，就和我们安家没有关系了。” “这我当然知道。”安夫人笑笑，说道。“还不是家里那位闹得。哭天喊地的，以至于你父亲和兄弟只能见人就躲。” “母亲若是看了心烦，不如直接让父亲买处别院，把她接走吧。”安宁不以为然地说道。本来，是想过好好折磨她们的，上辈子欠的总要还嘛。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精力怎么能分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呢。 “我不是没提过。你父亲什么都听我的，唯独这件事却不依。你也知道，子冉他为人孝顺，加上你祖母死前遗言。”安夫人皱着眉头，那个婆婆，死了都给她留一个人来添堵。果然婆媳关系什么的，最烦了。还不如上阵杀敌来的轻松。 “母亲宽心。干脆直接让保姨娘去奕亲王府住上一段时间好了。正好照顾她宝贝女儿不是？”安宁放下茶杯，神秘莫测地一笑。她有理由想象，以保姨娘的性子，奕亲王府一定会非常热闹。 “这主意好。我回去就让人给她打包送走。” “能为母亲出谋划策，是宁儿的福气。”安宁浅浅一笑。 “你啊。”安夫人伸出手，戳戳安宁，无奈地说道：“连母亲都敢戏弄。” “哪敢呢。” “好啦，不与你玩笑。说正事，琪......李氏的胎，你打算怎么办？听说是个男胎。”虽然太医已经说了，这一胎凶险万分，而且胎儿并不健康。可毕竟是个男胎，这对安家来说总算不上是个好消息。 “什么怎么办？有皇后看着，女儿去凑什么热闹？”安宁收起笑容，“再说了，这急得可不是不止我们一家。能看他们内里斗不是挺好的么？”朱家可不是看起来那么抱成团。朱国公虽然无才无能，却不是个无野心的人。 “可他们再怎么斗，那方胜利，皇子始终是朱家的。你要知道，以安王现在的实力，勉强与朱家一脉对抗。若是......”安夫人想得也不全错。再皇帝有新的皇子之前，不管生下来的皇子健不健康，他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她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王家苦心经营了上百年，好不容易成功在即。 “这是母亲不要插手。对子嗣下手本是大忌。”安宁严词否决。“母亲没听说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看中那块肉的，可不止朱家一个。再说了，一个天生体弱的皇子而已。皇上正当年轻力壮，大有希望得一个健康聪慧的继承人。” “也对，还是宁儿养好身子，生个龙子才最重要。” 龙子么？安宁捂着小腹，现在她唯一无法预测的估计就是这个吧。毕竟小瑞雪不是那个孩子，所以她也不知道，下一个孩子是不是曾经出生过的那几个。也不知道，在同一的时间里，她还能不能生下广儿。 风波姑且平息，皇宫短暂地平静下来。赵嘉还是一如既往地独宠安宁，皇后一心照顾着废嫔李氏的胎。淑妃虽然不喜，还是会时常命人送东西过去，让人照看李氏。她们几乎都盯着李氏的肚子，歇了和安宁争宠的心思。 安宁加紧时间部署紧密的计划，凭着记忆将上辈子发生的一些大事记录下来。算起来，这个时候正好是她刚刚复宠的时间吧。 似乎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呢当事，安宁一个人在书房内，对着白纸黑字笑的极其阴冷。伊野三郎，不，倭国三皇子。你今世若还来，就别想竖着回去。 叩叩叩，宫女小心地敲着门。 “什么事？” “主子，齐公公过来传话，说是皇上过会就到。” “知道了。” 放下笔，安宁将宣纸叠起来，放去木盒用锁锁起来，藏入秘格内。这些东西，可不适合让外人看到。 整理仪容后，安宁前往前院，等待皇帝驾到。没多久，赵嘉果然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 “咳，朕说多少次了，无人的时候不用如此。”赵嘉无奈，可也扭不过安宁。 “礼不可废。皇上快进屋去去寒气。”安宁抓着赵嘉的手，拉他进屋。 “瑞雪呢？” “奶娘刚刚喂饱她，已经睡了。臣妾让奶娘抱来？” “不用。睡了就别吵她了。”赵嘉接下长袍，坐与软榻上。安宁跟着，坐在边上。 “皇上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赵嘉上完早朝，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然后才来梅殿。这时间算下来，今日确实是来早了。 “这两日没什么大事。朕也想早点过来看看宁儿和小瑞雪。可惜我们家小瑞雪每次都在睡觉，不要朕。”赵嘉宠溺微笑，想起瑞雪的小拳头，真是个性十足。不管谁，只有打扰她睡觉，都不放过。 “原来皇上是特意早过来看瑞雪的啊。”安宁别过身子，装出一副吃醋的样子。这一招，他们玩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安宁这么说的时候，赵嘉一定会马上接上，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表明自己娘俩都爱。 不过今日，他没有接上。只是起身，从后背抱住安宁，说道：“你啊，都这么大人啦，还跟孩子吃醋。朕若不爱你，哪里来的小瑞雪？” 爱？安宁仍由赵嘉抱着。她感觉到身体的温暖，却更加对比心的冰凉。 “对了，朕都快忘记说了。过两日，倭国使臣来我朝。朕今日提前收到战贴，这弹丸小国竟然想与我大周来场比斗。可笑至极。” 弹丸小国，日后还差点占了整个大周呢。安宁提了神，想起来，上一世确实有这么回事。她当时差一点被珍嫔设计，送给伊野三郎做了外室！谁都不会想到，当日看起来一心只有美人倭国皇室三皇子，日后竟然杀了自己的母后登基。一场改革，让倭国彻底翻身敢于大周叫板。想来，他现在摆出的玩世不恭的作态其实只是伪装罢了。 “他们想要比什么？”安宁接上赵嘉的对话，表示自己对这则消息还是感兴趣的。总不好尴尬地落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吧。 “文斗武斗，不外乎这几样。现在我大周军校，人才济济。这一次正好试试初期的成果。”赵嘉坐与软榻，抱着安宁将她放于自己大腿。宁儿的身体软软的，香香的，真的会抱上瘾啊。“到时候，朕带你看看戏如何？” “好啊。皇上金口玉言，到时候可不能耍赖。” “不耍赖。”与安宁说起这件事，就是存着带上她的意思的。这丫头，从小喜欢热闹，都做母亲了还是一点都没变。他记得，自己当初瞒着父皇偷偷出宫的时候，正巧在街上遇到穿着男装的安宁。她丫的胆子大，穿男装就以为自己是男孩了，居然敢打新娘子的擂台。还好他眼疾手快，才没让她惹出更大的事。“不过，这场合不适合带女眷。要委屈宁儿换上小太监的衣服了。” “啊？为什么啊！”那样外国使臣来了，后妃不接待的。怎么说，就算不是她，皇后也应该作为大周国母迎接。加上她怎么就不行了？ “没为什么。”总不好说是调查知道随行有个色胚，怕他惦记安宁的美貌吧。 第50章 两国使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倭国提出派遣使节团拜访大周的时候。另一边,西国国王的国书也紧接着送到大周。恰巧,在赵嘉和群臣商议如何接待倭国使节的时候。 “朱相如何看此事？近年来，倭国外交亲西国,此次二国竟不约而同地的要求访问大周,也不知是当真巧合还是其他。”赵嘉坐于龙椅之上，扫视诸臣，只是庭下的朝臣都低着头,没有皇帝的允可不可擅自抬头。所以,群臣猜不透皇帝的意思,赵嘉也看不清朝臣的倾向。 朱丞相被点名叫到，他即刻出列，对着皇帝一鞠躬，然后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回禀皇上，微臣以为不管此次二国访周是预谋还是巧合，我朝都应该以利接待。如此，即刻弘扬大周是礼仪之邦,又可以以不动应万变。若是当真有什么，以我大周泱泱大国的实力，害怕这两个大小都不及大周两个省的小国不成。” 俨然，朱丞相已经忘记，十几年前的场入侵战争。迫使大周割地赔款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弹丸小国。若当时，他不是恰好和父皇人在南三省，真正见识到倭国士兵的残酷和凶猛。怕是，时至今日，他也会和朱丞相有一致的想法吧。 “恩。”赵嘉随意应了一声。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不赞同。“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 朝臣们看来看去，最后一致回应：“微臣附议丞相。” 这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违背朱相的意思么？还是说，这些人当真是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忘记居安思危了。 “也罢。既然如此，尔等有谁愿意代表我朝去迎接两国使臣？”赵嘉习惯性的握住拳头，按耐住心里的烦躁。果然，安家的势力没能渗透速度欠佳啊。就算外面的世界，安王两家几乎可以与朱家抗衡，这里却仍然是朱丞相的天下。不是朕的。 “微臣愿意前往。”朱相是急于拉拢势力，以对抗安王。他也知道，安王两家，不过是皇帝掌权的皇子。这个小皇帝，开始想要从他手上拿回权利了。不过，他还太嫩。 “朱相位高权重。亲自去迎接，实在是太抬举两国使臣了。”赵嘉当即回绝。 “启禀皇上，臣弟愿意前往。”赵奕适时站立出来。此等机会，他怎么好放弃。 赵嘉看着赵奕，他私下暗示岳母，稍微给赵奕透露点点信息。表示若赵奕有那方面的意思，安家并不介意。果不出然，以为得到安府支持的赵奕，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以前还知道绕弯子，现在倒好。“既然六皇弟愿意为国分担，朕自是欣慰。” “皇上，微臣也愿意。”赵启本来是不想掺和此事的，可是没看到皇帝弟弟一直对他挤眉弄眼么，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听闻此次西国随行使臣中，有西国帝校的教官和学院。微臣一直听安辉说他们有多么多么厉害，想提前去领教领教。” “领教还是免了。”赵嘉无奈地说道：“别一见人就动手，弄得好像大周不欢迎他们似的。比试就放在后一日如何？” “甚好！”赵启应下来。 “如此，赵奕赵启听命。朕命你们各自去迎接倭国与西国的使节团，势必要展现我大周的礼节与热情。” “微臣遵旨。” 赵嘉眼神示意王有才，然后王有才敞开嗓子，“有事禀报，无事退朝。”无人再站出来，赵嘉便退了正德殿。 赵奕、赵启各自带着人去两个不同的方向接人。西国由陆地而来，倭国走水路而来。两队一东一西，相距甚远。也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的。 倭国的使节团出发的早，自然率先到达大周。船停岸，便看到赵奕的人马。 赵奕坐于马上，看到来人后，下马走上去。见一行人中，带头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倭国在国家制度上很大程度与大周相似。位高者走与前这一点，是相同的。赵奕开始撺掇，这个看着只三十出头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更令他惊讶的是，左右后方，站着的是更年轻的两个小伙子。一个个高，一个个矮些。 “我朝陛下特意命赵奕迎接外国来使。欢迎之至。”赵奕抬起右手，放于胸前，这是标准的大周迎接尊贵外使的礼节。 “若某没记错，大周当朝六王爷，似乎就叫赵奕。”带头的男子没有当即回礼，他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赵奕审视，让赵奕倍感被轻蔑。 “正是本王。”赵奕忍住心中不爽，他堂堂大周王爷，何事被这么侮辱过。 “失敬失敬，鄙某是德康经也。没想到，大周竟然会派个王爷来迎接，真是受宠若惊。”德康经也笑道。给赵奕回了礼。紧接着，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回礼。 “竟然是德康将军。早就听闻你的威名，今日终于见到真人。”赵奕惊讶，德康那可是倭国的战神。为倭国占领了多少他国的领土。十几年前，那场入侵大周的偷袭战便是他的成名战。细细算来，当时，他竟然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吧。 “哪里哪里。”德康哈哈哈大笑。他半生戎马，身上带着战场的戾气和粗野。听到赵奕这么说，更加的自满。 “请随本王来吧。这里到京城尚有半日的路程。我们需在天黑之前，赶回去。”赵奕让人将马车拉过来，然后自己骑上马。转而一想，又说道：“来人，再前一匹好马来。让德康将军坐马车，恐怕倭国的人民会怨愤我大周污蔑他们的战神的。” “是。” 德康一听，哈哈哈又大笑：“王爷心思。某确实坐不惯这马车。多谢了。”接过缰绳，德康一跃跳上马背。这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个动作就看得出他的马术有多么精湛。 “哥哥，我也要骑马。”原本站与德康右侧的少年，开口说话。带着娇媚，方才竟没有发现，她居然是个女的。 “不得胡闹。”德康拒绝亲妹子的恳求，一声命令：“起程。” 另一边，赵启在边疆县城等了两日，也终于等来风尘仆仆赶到西国使节团。西国的使团，除了为首的，清一色都穿着绿色的军装。要不是提前知道西国国情。赵启怕是要直接怀疑，西国的国外派来的不是使节团而是军队了。 “欢迎。”赵启想起先前从安耀哪里学的军礼。既然西国现在全民尚军事，行军礼没错的。 果不出然，对面一看迎接着来着如此标准的军礼，心中一阵好感。激动地也恭恭敬敬，整整齐齐地来了一个回礼。心里感慨万分，没想到这大周帝国也懂得他们国家最高级别的礼法啊。 “多谢。请问这位大人您是” “在下赵启，大周亲王。”赵启笑地无害。听说西国的人，都崇尚强者，这和他到是相似。 “原来是亲王殿下。我是男爵亚特安，这位是我西国的西蒙将军。”西国虽然对本国实力自信，可大周帝国毕竟是传说中延续了几千年的帝国。忽略十几年前被倭国偷袭以为，这个国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既然是亲王，那便是王族。所以他又给赵启行了半跪礼以表示诚意。 “男爵不必如此。” “亲王殿下能亲自迎接，是我国的荣幸。”亚特安此次是代表国王，还有丞相内阁来视察的。探一探这大周的实力，好决定日后的国策。 “哪里哪里。本王就是心痒痒，之前就听兄弟提起过，贵校军纪严明，学员优秀。西国帝校一直也是我国第一军校的模仿学习对象。”赵启提前透露一下大周的实力，也未必不可。 西蒙一听，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忧虑。他不是第一次来大周，几年前假扮商人也来过一次。印象中，大周帝国非常守旧，固守自封。它仍然强大，但已经几近黄昏。按着他的预测，不出十二十年，西国就能超过大周，成为第一大国。届时，让大周成为西国的附属国也不无可能。可大周，什么时候也有军校了呢？ “哪里哪里。都要互相互相学习。”西蒙板着脸说道。 “王族中人也知道我西国的军校？”亚特安男爵疑惑地问道。难道大周王族已经开始调查西情了？ “不是。”赵启以为是亚特安误会他说的兄弟的意思。“是我军校的同事，他们曾经有幸去贵国留学，并进入贵校锻炼。” “原是如此。” 西国的帝校，接纳世界各国的学员。这不但是处于对本国实力的绝对自信，也是为了弘扬西国的军事高度集中的精神。 “不早了，我们赶路吧。”赵启想起皇帝的嘱托，没有与西国的人切磋。只等几日后大显身手，一鸣惊人。 “是。” 第51章 使节团会面 倭国使节团到达皇城已有两日,皇帝仍不召见。赵嘉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倭国的使节团也有他们的猜法。 “三弟,这大周皇帝是什么意思。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咱们，却迟迟不愿意召见。”德康是个武将,性子上还是缺了一点耐心。 “大哥莫急。最迟明日,大周皇帝肯定会见我们。”伊野三郎不温不愠，一点都不急的样子。似乎是胸有成竹，对自己的这个预测非常的自信。 “既然你这么说,那某便再多等一日。若是明日还......某就算有人拦着也要跑去见一见大周的皇帝,问一问他究竟为何如此。”德康经也一个拳头砸在桌子面上,正好吓到了刚刚从市街上回来的妹子。 “大哥，什么事惹您生气了？”德康妹子是德康家族最小的，也是唯一没有出嫁的女子。德康经也最疼爱她，因此，她也是整个倭国最不怕他的人。 德康经也看了一看，只见妹子手里捧着一束花，脸色绯红。问道：“那奕亲王又陪你出去玩了？” 说道赵奕,妹子不由的别扭起来，扭捏地喊道：“哥。只是凑巧遇上的。” “哼。”德康经也用鼻息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奕亲王分明就是认准了你的心思才如此行事的。妹子，你要记住，你的目标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坐拥这大周天下的那个男人。” “妹子明白。”德康家族的女子，同样有着武士一样的觉悟。 “大哥不要这么逼着小妹。这大周的皇帝到底值不值得我们献出小妹还不一定呢。”伊野三郎放下手里的书信。潜伏在大周的暗子的观察，这大周的皇帝心思复杂，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若当真如此，一个妹子就算再花容月貌也没办法迷惑大周皇帝以达到腐朽这个王朝的目的。更何况，这大周皇帝似乎已经有一个绝世佳人了。 “那也要时刻准备着。” “是。妹子永远不会忘记在先祖面前的誓言。”德康妹子姣好的脸上，带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坚决。她是一个看似柔弱，内心却非常强大的女人，这一点深深的吸引着伊野三郎。若她不是用来献给大周皇帝的，德康妹子会是最适合做他未来王后的女人。 是，伊野三郎只是他在人前的名字，他母亲是倭国皇的外室，所以身为皇子，他也不能冠以皇姓。十年前，父皇驾崩，当时的王后即位，便是当今的神武道女皇。依照倭国的国法，倭国皇帝驾崩，皇子与正室王后均有继承权了。可惜，倭国的权臣选择了那个女人，而不是父皇唯一的血脉。但总有一日，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外面什么动静？”德康经也武艺好，听力也强于一般人。 “回禀将军，好像是西国的使节团到了。就安排在隔壁的院子。”外面看门的人听到屋内的询问，立马回禀。 西国？伊野三郎与德康经也对视几秒，相视而笑。“不如，出去看看。”若是能趁机和西国搭上线，对自己未来夺回皇位大有裨益。伊野三郎心里如此打算着。 “我也去。”妹子最喜热闹，当即提出。 可惜，被德康经也否决的。倭国贵族开放，但也要入乡随俗。大周的女子，为出阁前事不允许见外男的，不如有碍声誉。 德康经也和伊野三郎带着两个人，出院子。只见一批穿着绿色军装的人，停在门口。大周驿馆的人员帮着西国使节团把东西给搬进去。 而穿着与赵奕相同的朝服的一名男子，正和几个西国的使臣聊得欢乐。 “不好意思打扰，某是倭国使臣德康经也，这位是某的弟弟，伊野三郎。”德康经也认识西国使臣中的一个人，他见过他的画像，也听过他的事迹。西国的战神，现代军事的开创人西蒙将军。没想到，他今日也在西国的随行人群中。 “原来是德康将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赵启一听，啥，来人就是当初敢偷袭我大周的人。还狮子大开口，拿走了大周沿海的几个岛屿，卷走大周不少银子的混蛋？ “哪里哪里，请问您是......”德康被赵启一下子夸得，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以。 “哦，忘了介绍。本王是大周亲王，当今皇上的大哥，赵启。”赵启心里那个悔的，今天穿了一身朝服藏青皮。身上那些瓶瓶罐罐没带上，不然怎么也要你小子舒服一下。 “原来是亲王殿下。多有冒犯了。”德康寒暄到。 “早闻倭国大将德康将军是少年得志，今日有幸一见。我是亚特安，这位是西蒙。”亚特安一路和赵启聊下来，对大周颇有好感。本来，他也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不喜欢见人就报自己的头衔。干脆，直接介绍名字得了。反正以他们两的名声，就算不介绍，也知道吧。 “男爵殿下，西蒙将军安。”德康和伊野三郎九十度的鞠躬，表示自己的敬意。 一时间，让亚特安和西蒙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尴尬地也跟着鞠了一个躬。“那个......”他们没学过倭国的礼节啊，这啥意思？ “这，时辰不早了。亚特安，西蒙。你们还是带手下好好休息一夜吧，明儿个还要面见我们皇帝呢。我就先回去复命了。”赵启就觉得，这倭国的人，就是作。不就是见个面的，搞的好像见天皇老子一样。 “慢走。” 使节团停留的驿馆不远处，马车内，正是穿着便服的赵嘉以及安宁。 “宁儿怎么看？”赵嘉放下帘子，又对马夫吩咐：“回宫。” 马车开始颠簸行驶，安宁迷茫地问道：“皇上问什么？”她看什么怎么看？ “朕问二国的使臣。”赵嘉解释。 安宁不自觉地皱着眉头，抱怨到：“臣妾就看见几个人背影，连说什么，什么表情都看不见，皇上问这个臣妾如何回答。”安宁见赵嘉看着她，笑着意味深长。仿佛知道自己还有下文一样，只好认命地继续说下去：“别的臣妾是真的不值得。臣妾只是觉得，西国与倭国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崇尚强者。但是二国对强者的看法，似乎并不一样。” 西国觉得，强者值得尊敬和交好。倭国觉得，强者需要敬畏和忌惮，更需要超越。 赵嘉细细品味着安宁的话中含义，忽然心情大好，“哈哈哈哈。”不愧是宁儿，一句话就在重点。 “皇上，臣妾说的不对？” “不是不对，是太对了。”赵嘉抓着安宁的手，稍稍用力，“宁儿的见解远胜朝臣，朕只是可惜，你非男儿身，不能去朝堂施展你的才智。”安家三子虽然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可是安家之中，唯有安宁的想法与他最为相似。 “非男儿身又如何？”安宁不满地说道。很快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激，怕会引起赵嘉的怀疑。“臣妾是觉得，母亲也是女子，但是她却能坐到寻常男子都到不了的高度。所以皇上可不要小瞧女人哦。” “怎敢。前有岳母，后有宁儿，朕怎么会小瞧？”赵嘉抓着安宁的手，放于嘴角一吻。 安宁有些不适应地抽回手，赵嘉只当她害羞，心里更加欢喜。“王有才，先去军校。”赵嘉忽然想起来，改变计划。马车迅速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行。 这是赵嘉和安宁第二次到军校。 因为军校是全封闭式的，所以外面的人不能随意进，里边的人也不能随意出。赵嘉和安宁穿着便服，守门的人就没认出来。按着惯例，拦下了来人。 “大胆。”王有才顾不上停马车，跑了过来。 “抱歉。执行军务，不相干人员无批准一律不得入内。”守门的士兵面无表情的回答。他们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试图穿越防线混进去的人。耀教官说了，军校那是我朝第一机密的地方，要严守。杜绝敌人渗透进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拦得是什么人！”王有才开始觉得之前觉得挺好的政策，忽然没有那么美好了。“是当今......” “王有才，你退下。”赵嘉饶有兴致，觉得这小兵挺有意思的。 守门小兵挺挺胸，非常有底气地回答：“不管是谁，只要没有得到通行证，一概不得入内。”咱军校有皇上做靠山，得罪谁都不怕。话说这当官的想进去看看自家上学的儿子，也情有可原。但是纪律就是纪律，不能因为谁而破例。当前几天，守门的另一个哥们，连尚书大人的姨娘都拦下来了。 “说的好。”赵嘉心情大好，“小伙子，朕，我没有你要的通行证，但是我认识你们军校的总教练。不如你帮我通传一下，让他来见我如何？” 小兵半信半疑地打理，当然表情还是没有的。“我们总教练很忙，若谁都相见就能见，他还有什么经历给学生授课。”所以，先去想办法拿到通行证。哥只认证，不认人。 安宁心情可没有赵嘉那么好。她走到小兵面前，开口：“看清楚本宫的脸，去给本宫把安烆叫过来。”安宁当然知道，小兵肯定没见过她，可他总见过母亲的脸，见过安烆的脸。三张相似的脸，不要告诉她不认识。 小兵见到想要刷脸的，一听，自称本宫。恰巧，这张脸怎么就这么熟悉呢？怎么和校长有五分相似，还蛋疼的和小三教官的脸也有几分相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贵妃娘娘赎罪。”真的，只有那位才有可能啊。 赵嘉哭笑不得，不认得自己，认得宁儿。好吧，他的脸没有宁儿刷起来管用，受伤啊。 “我们，可以进去了？”赵嘉吃味地一问。 “开门。”小兵扭头大喊，远处的哥们跟着就打开了大铁门。 “宁儿，看了朕的脸没有宁儿生的好。不然怎么见着你了，就能进了呢？”赵嘉坏心眼地故意强调朕字，一下子，吓尿刚刚挺的小兵。 “......”安宁很明智地选择不回答。 军校几百亩地之大，赵嘉和安宁重新坐上马车。由王有才驾着马车，朝着办公楼方向过去。不过，似乎办公楼没有人。 安夫人这个时间，已经会安府了。她不是每天带着军校的，赵奕今天为了陪德康妹子，休了假。其他的教师，不是在授课，就是有其他的事。教官都去动员大会了，所以不大的办公楼，确实没有人出来迎接。 “去操场。”安宁思考片刻，开口。不是教学楼，而是操场。 果真，操场上一小队人整齐站立。前面站着三个人，不是安辉、安耀和安烆又是何人？这一个小队，细数不过二十人，但是一个个精神饱满，一看就有中气。 “微臣参加皇上，娘娘。”安烆眼神好，看到不可能出现，偏偏真的在面前的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下跪请安。 “参加皇上，娘娘。”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下跪。 这动作，怎一个整齐好解释。只见这些人，穿着崭新整齐的军装，腰间陪着短枪，背上背着长枪。左右小腿上绑着匕首。真是专业。这就是安烆想出来的一个兵种概念吧。突击部队，全能特战队。虽然只是一个萌芽，他们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月就把概念变成的实践。先不论成果如何，只看着就可以想象，若这个概念成熟，这支队伍练成，必定是所向披靡。 “都平身。”赵嘉似乎被军校的这种劲给感染，整个儿也顿时有了力量。 “谢皇上，谢娘娘。” “皇上，怎么忽然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安辉暂停之前的训话。他真没想到皇帝会亲临啊。 “正好经过。”赵嘉总不好说自己去看了一眼两国的使节团，然后又想起来，就一时兴起吧。 这个正好到底有多刚刚好啊。安辉没敢问，只是等皇帝先问话。 “明日使节团朝见，下午就是三国的比拼。你们可准备好了？朕等着看第一份答卷。”让那些守旧的老顽固看看，什么叫做革新。什么叫扬眉吐气。 “皇上放心。”安耀猖狂一笑，就等皇上说虐哪国就虐哪国了。 第52章 三国会面 当夜回宫,赵嘉让人把国书送到了驿馆,内容便是关于明日朝见了。地点,是一贯接待外国使臣的天坛。 一切早就准备妥当，只能第二日如期到来。不过,这日天公似乎并不作美。连着几日放晴,偏偏，这一日下起了大雨。会面临时更改，调整到了下午。 雨后放晴。赵嘉穿上龙袍,带着人与皇后汇合。皇后穿着凤袍,和赵嘉站在一起,到显得挺和谐的。亮丽的明黄尽显皇室的尊贵。而安宁，此时穿着贵妃的朝服。迎接使臣，但凡妃位以上的，均有出席。以表示兹事隆重。只是，出去天坛的迎接，之后的会谈，妃嫔是不允许在场的。这便是妻与妾、后与妃的差别。 听说,倭国此次随行还带了一个小美人。迷得奕亲王三天两天往驿馆儿跑。安宁特意让小桃红化得艳了一些，好镇镇场子。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就是皇帝的宠妃不是？ 随轿到天坛，皇帝与后妃在殿内等候，朝臣站与殿外候着。 两国使臣，一前一后抵达。赵嘉带着皇后，身后跟着三妃出去。 西国的亚特安右手放于胸口，行单膝下跪礼。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他行了礼。这是西国跪拜国王的最高礼节。大周与西国文化有差，礼节上也有差。在所难免。所以，就算看着不爽，一旁的朝臣看了，也只会忍着不说话。 “亚特安代我朝国王向大周皇帝问候。”已经深深被天坛的宏伟壮观所折服。不愧是那个由黄金打造成的王朝。 “免礼。”赵嘉一挥袖子，回应西国使节团。 德康经也一看西国都行这么大的礼，开始犹豫是不是他们也要新倭国的最高礼。只是，这里他从心里觉得，这个外强中干的王朝根本就不配。 “为何还不行礼？”朱相一看倭国竟然如此怠慢，顿时心生烦躁。小小弹丸之国，竟然敢小瞧我大周。 “德康经也代我皇向大周皇帝问候。”德康经也报出自己的名字，竟然只是微微的行了鞠躬礼。配上他的语气，顿时让人觉得此人傲慢不已。奈何，此人的名气在场的人都如雷贯耳。不就是那个十几年前入侵我大周，一下子拿下三个省的倭人么？ “平身。” 赵嘉心里给德康经也和倭国又记上一笔。 互相送了礼后，赵嘉带着使节团的代表，一同祭拜天地。整个迎接才算全部结束。赵嘉坐上步撵，一行人浩浩荡荡跟在身后，朝着隔壁不远的园子进发。至于淑妃和德妃，先行回宫。安宁换上小太监的服装，与小齐子汇合。提前到清园等待。 这清圆本是大周皇室避暑的园子，因为离天坛近，所以赵嘉才选定为此次设宴迎接外国使臣的地点。既不失体面，又不让外国使臣觉得大周太过殷勤，反倒自降身份。 清圆宴会，一如寻常皇家设宴一样，无非不就是些歌舞。只是，多了倭国和西国的表演罢了。 宴会总算是和平的过去。舞宴散了，朝臣各自回家，等第二日再来。赵嘉与皇后便歇在清圆，与使节团一同由御林军守着。因为明日的比试就设在靠近清圆的皇家狩猎场。 赵嘉进屋后，屏退左右。然后才放下架子，抱住身边穿着小太监服的安宁。 因为站了一天，安宁的脚已经算不算舒服。虽然，当年连仪态的时候，端正站立好几个小时是家常便饭。却不比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不得有一点纰漏。若被发现，皇帝后妃竟然假扮太监混在清圆，不至于要惹得前朝的大臣怎么喷口水了。当然，她也不会傻到以为换了一身衣服，该认识她的人就不认识了。只是都假装不说罢了，比如皇后。 “累死了。”安宁抱怨到。 “好啦，是朕的不对，想出这馊主意。”赵嘉心虚地讨好。若他执意要带贵妃同行，依照平日里自己对宁儿的纵容，就算朝臣会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妥协的。可是想到来人中，尤其是倭国的那个德康一生两大喜好死人与美人。他绝对不是怕啊，觉得自己比不过那个德康。 “哼。”安宁恨，恨的不是赵嘉的小心思，而是她的身份。再如何，不过是个妃。遇到此等场合，只有皇后才能名正言顺地代表整个大周的女人站在那里。与有些落魄地她来比，皇后真是风光无限。今日的皇后，怕是做梦都能笑出来了吧。 “朕给宁儿揉揉。”小小的玉足，记忆力能被他的大手覆盖。赵嘉似乎有些想偏了。 “死开。”安宁难得彪悍一次。她就是要利用赵嘉的歉疚，就是清楚赵嘉对她可以容忍地底线在哪里。如此，在别人看了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到赵嘉本人哪里却胜似甜言蜜语，仿佛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好宁儿，朕来了。” 隔壁的院子，皇后一人坐在灯前，拿着剪刀想要减去灯的灯芯，却迟迟不愿意下手。 “娘娘，也深了，请早些睡吧。”宫女看到屋内的灯火还亮着，想到刚刚从皇上哪里传来的消息，皇上已经睡下，不可能再来这里。而皇后娘娘，却仍然痴心地等待，心中倍感不值。 皇后狠下心，剪短了灯芯。一下子，整个寝殿暗了许多。她还是站在原来的位子，紧紧地一直站立。皇上，无论在哪里，您的选择仍然是她么？你可知道，今日看着禧贵妃穿着太监服站在一旁，而我才是站在您身边的时候，臣妾的心里是多么的欢喜。大周祖制，唯有正室方可一同接待外来使臣，就算先祖元帝都不曾破例。可是为什么，臣妾的心却冷的宛如寒冬的湖，那样彻骨。 夜夜漫长，同样的时间，对另一些人却是短暂。 比试这日，皇帝和皇后还未到场。西国的使臣多是军校的学生，素有早期晨练的习惯。 绕着皇家狩猎场的大操场，一行人跟着西蒙有条不然地到达。争取，碰到刚刚到清圆集合的大周军校学员。安辉早就猜到，西国肯定是会带人早练的。皇帝给他们的策略是，西国可以拉拢就尽量交好。毕竟，大周现在欠缺西国的工业技术。 “你好。”安辉带着人，经过西蒙的时候用西国的语言招呼了一声。然后继续领队跑步。 身后，安耀和安烆跟着队伍的最后，防止有学员掉退。等整个不算长的队伍全部经过西国的小队后，二人的脸才露了出来。安耀和安烆才从西国毕业一年，对面小队里俨然站着几个曾经的同学。安耀摆出一个姿势，招一招手然后继续跟着队伍跑步。 “那个是耀安对吧。”克里揉揉眼睛，难以置信。 “原来我没有看错。一切都是主的安排，今日在大周遇到他们。”另一名西国人，布迪感叹。 耀安？说起这个名字，西蒙算是想起来了。他没见过此人的，但是却知道，当初在他西国的军校中，有两个来自大周国的两名学员，似乎非常的他和兄弟烆安二人联手，干掉了一个班的高年纪学员。本来，西蒙是想要拉拢的，奈何此二人还没毕业就提前消失了，一直没有踪迹。难道，他们是大周皇帝派去的间谍？ “什么废话，开始跑步。”西蒙觉得，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他们要拿出西国的气势来。 于是，两小队人一圈接着一圈，没有一队提前停下，似乎不知不觉中都交上了劲头。等到倭国使臣到的时候，就看到西国和周国的两队人，傻逼一样的绕着圈圈跑。每一小队的人都已经跑得，连汗都湿透衣服了，似乎没有一队停下来。 “他们在干什么？”德康妹子觉得这场景太搞笑了，拉着一旁看守的大周士兵，问道。当然，她讲的是蹩脚的大周语，那士兵勉强能听懂。 “在跑步。已经跑了近六十圈了，快几个时辰了。”士兵回答。 几个时辰，六十圈？德康经也和伊野三郎的周国语学的好，瞬间被震惊了。单说他们自己，这么大的场地，跑上十圈八圈还行，多几十圈，是否真的能坚持的了？西国的士兵可以理解，怎么连周国的士兵也如此彪悍？难道，当年那场仗是周国糊弄他们的？德康想起那场战争上，遇到的士兵一副逃窜的雄样，更是难以置信。 不得不说，安辉这一步棋好。 跑着跑着，西国人对大周的这小队人开始敬佩起来，好感度再升一个阶梯。同一时间，震慑倭国的人马。达到目的后，安辉命令学员停下跑圈开始休整。毕竟接下去还有比试，若提前消耗实力得不偿失，反倒让倭国渔翁得利。本来，大周就比西国早开始锻炼，跑的圈就比西国多。就算提前停下，也不见得会丢人。到是西国的人，继续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许久不见。”安耀和安烆上前，和以前的同学认个熟脸。 “真是好久不见。”克里有些尴尬，尽量平息喘气声。他也算是西国同级最话走路一点都不喘气的样子，这真的是人么？大周人真可怕。 第53章 比试一 大周皇家狩猎场,鸣鼓奏乐。一阵欢庆后,赵嘉坐于观台正中,皇后坐于侧。次之是朱丞相与安王氏，以及其他几位重量级的朝臣。再次之,便是倭国与西国的两国使节。除去几名一品大员以外的其他朝臣,则坐于后排。 “本次比试，共五场。前四场由各国各派出一名选手到台上比试拳脚，第五次比试有各国组团带队演练。”王有才宣布经过讨论后得出的比试项目。 赵嘉一抬手,王有才便停止说话。 “不知,两国代表以为如何？”大周是主场,但也要考虑他国的想法。若不然，即使赢了也被认为不光彩。 “我国没有什么问题。”西蒙和亚特安交头接耳地讨论的几句，然后表示没有问题。前面的四场其实他们并不报太多的希望，只希望能打个平手便好。至于最后一次行军布阵，西蒙觉得他们帝国的学员素日最基本的课程就是研究行军打仗，如何会输。 “某方也没有问题。”德康是处于对本国武士的自信，也是对他自身的自负。 “那开始吧。”赵嘉一声令下,三队人便依次到皇帝面前站立。大周的队伍由安烆带队，安耀为副队。西国带队的便是克里。而倭国，则由伊野三郎亲自带队。 安宁靠着角落站着，看到伊野三郎心里暗想：这幅皮囊还真是具有欺骗性。“小齐子，替本宫悄悄地给安烆传句话，就说小心伊野。”谁能想到，看似文弱的书生，其实连德康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以伊野三郎的心计，怕是防不胜防。 小齐子应下后，便快速离开原来的位子，绕过人群穿梭与锦旗之间，最终到了大周赛区。并把安宁的原话传达给安烆，然后又急急忙忙赶回去。莫要让别人注意到才好。 “妹妹为何让我们注意那个人，怎么看他都挨不了本少爷一拳头的样子。”安耀不解地自言自语。 “她总有自己的想法。妹妹地观察力向来极好，兴许她是看出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安烆与安宁一胎双生，自然更加了解安宁一些。她不会无缘无故，让齐公公特意跑一趟。也许，这个伊野真的隐藏着实力，而他们尚未察觉。 “知道了。” 第一场比试开始，三国代表依次走上比武台。三人穿着不同颜色的武服，各自站在一方，戒备地看着另外两份的对手。 三人一个台，最怕的就是另外两名选手合作，二对一先解决一名。所以，除了戒备选手的快速攻击外，他们同时关注了其他对手之间的互动。三人先去互不相识，实力、习惯均不熟悉。在没有把握之前，谁都不敢率先动手。 最终，倭国选手安田率先动手。在他的意识观里，大周的人都是看着厉害其实无能。所以他的战略便是快攻先解决了大周的这个选手，然后全力对付西国。安田一动，代表大周出战的齐端也动手了。他算是整个大周军校的学员中身手最好的一个，所以才被派出了大头照。安田体型魁梧，一看就是力量型的战士。偏偏，齐端正巧是借力打力的主，对付他绰绰有余。 西国的队员一看，这两个人既然动手了，他暂时就不要掺和了。大西国的士兵不屑于在这样的场合一朵欺少，于是他走到角落，正好能提前观察一下对手。不管哪一个留下来，都免不了和他一战。可惜，二人的比试结束的太过神速。只见齐端躲开安田的攻击，迅速移动到他身后。安田体积大，动作并不是那么迅速。于是，就这样直接被齐端推下了比赛场。 “好！哈哈哈。”赵嘉大喜，这小子够奸诈。按照比试的规则，就是先倒下或者离开比试台，就算输。这倭国的大块头，已经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了。 “这不......”德康妹子一看本国武士被大周的人投机推下了比试台，心中不甘。 “不得无礼。”德康经也训斥道。倭国还没到输不起地地步，安田确实大意，但是看台上那人的身上，就算二人硬碰硬对上，也不见得能立刻分出胜负。反倒消耗了势力，让西国的选手占了上风。凭心而论，若是今日事他站在台上，也会选择这种方式。只是，能一瞬间看出安田的弱点，此人确实不简单。 “可是......” “没有可是。赛场就是战场，不管是什么手段，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德康经也的声音并不清，倭国的其他人听了也只会乖乖闭上嘴继续看比赛。第一次，倭国输的太窝囊，下一场一定要赢回来。 比赛仍在继续，此时西国的戴维已经和齐端对上，有了前车之鉴，戴维的行动更加的谨慎。他看的出，眼前的这个人身上非常的敏捷，所以他必须提高警惕。齐端率先发动，他三步并两步，快速接近戴维，与此同时，手脚并用，拳头已经过去。二人一来一回，已有十几个回合，都是动作简单却招招冲着要害过去。西国人体格较大周人高大一些，手脚也要长一点。在近身肉搏上，齐端其实是比较吃亏的。 不过，在用脑上，戴维似乎欠缺了一点。二人看似大相径庭地拳法中，练武的都看得出，齐端的身手更加灵活善变。况且，二人如此僵持，最终获胜全靠集中力和耐力。最终，齐端略胜一筹，趁着机会抓起戴维的腰带，整个人将他让出比试台。 “好，真是太精彩了。”西蒙忍不住为二人喝彩。戴维是他的得意门生，他看得出，今日戴维的表现已经超出他往常的水平。他遇到一个好对手，尽管输了，作为导师西蒙仍然觉得很欣慰。戴维一直苦于找不到突破极限的方法，也许通过今日一战，略有所悟。 全场拍手，最激烈地掌声，莫过于大周的赛区了。一群人疯一样的欢叫，齐端开了一个好头。 “这小伙子不错。”大周胜了，他做皇帝的也有面子不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奖赏此人一番。“哪儿的人？” “皇上，此人名叫齐端，是齐家的嫡系。”安王氏见过他几次，都是生意场上的小辈。此人从商也是个有天赋的，没想到会选择走这条路。 “原来是他啊。”当初齐家同意出资赞助军校，所以赵嘉才许诺他们齐家子孙破例加入军校。没想到，还真有人能留下来，而且被训练的如此优秀。排除出身，此人正是越看越顺眼。 第二场，倭国选手吸取教训，没有率先动手。大周这边，因为第一次胜利，士气大振。这一次，大周选手率先动手，而他的目标仍然是倭国。谁让他们平日被赵启一直灌输了见倭国人就动手的思想。一个惯性，看到真的倭国人就忍不住上去了。 倭国的选手被攻击的乱了阵脚，他一个心眼，决定靠近西国选手，将他一同卷入比试。 场上变得混乱起来，两个人对打，还有观赏价值。三个人打，那场面根本就是惨不忍睹。不管是谁，只有不是自己，全部打。最终，倭国选手反败为胜。 第三场，平局，第四场，西国胜利。最终，三国各胜一场。 四场赛下来，已到午间。第五场比试，便放到下午。各组先稍作休整，探讨策略。 宫人抬着食物上了，依次放在桌前。赵嘉拿起酒杯，向西国与倭国的使臣敬酒，然后一饮而尽。 “岳母以为，上午四场比试如何？”赵嘉又到了一杯酒，喝了半杯。 安王氏放下筷子，思索片刻后，选择中庸的方式答道：“三国均是人才济济。” 德康知道，那个坐在上边的女人，便是大周的传奇，也是当初在大周军队节节溃败的时候，带着群众抵抗他的军队的人。身为一名女子，其军事才能竟与自己不相上下，运筹帷幄能力让人叹为观止。在德康经也眼中，女人就是政治的附属品，一个传宗接代的必需品罢了。当然，这位除外。 “这位，想必便是安国公夫人吧。久仰大名。”德康拿碗喝酒，酒杯被弃置一边。 安王氏拿起酒杯，回敬。“哪里，德康将军的威名才是真的如雷贯耳，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闻之咬牙切齿。堂堂倭国大将军，兵权在握，居然作为使臣到我大周，不知道是何目的。 “原来您便是安国公夫人。”亚特安惊喜万分。大周安国夫人的名头，在西国也是大有名气。当然，不是因为她的英雄事迹，而是因为她的商铺开遍了西国各地。安家，并不是简单的大周首富，也许，她的财力全部加起来，可能是世界首富了。 安王氏倒上酒与之共饮，却不和他多言。皇帝并不知道，安家的势力遍布西国。她可不想自揭案底，被皇帝捡了便宜过去。 第54章 温情与危机 第五场,三国小队各自十人,今日林中。每名队员手臂上绑着各自队服的颜色的带子,带子被他人躲去等于战亡。 三队出发后，跟着身后的人会时不时过来禀报战情。安宁看了一眼已经陆陆续续离开的人,以及仍然坐着等结果的一干人等。趁着没人注意,退离现场。其实过程究竟如何，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这种场合她上辈子见了太多，今日过来是冲着伊野三郎和德康经也过来了的。上辈子,让她着实头疼的对手,依旧没有变化。 安宁并不知道,安夫人看着安宁离开后，也找了借口提前离开了。 那场比试结果，最后是小齐子告诉安宁的。说是大周在没有损失一兵一卒的前提下，全胜。皇上大喜，当场就给每名战士都封赏一番。尤其是齐家嫡孙齐端，皇上直言等他毕业后到兵部就职。一时间，连那些向来反对军校建立的老一批朝臣也开始赞赏有加,称这是皇上的英明之举。作为军校的训练官，以及实际负责人都出自安家，不少人也开始心里打起了算盘。 安宁一个人在屋子里，写着一个个名字，朱晨富俨然就是第一个。眼下，朱家的势力，中立的势力，安王可以拉拢的势力清晰地写着纸上。笔停，安宁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拿起宣纸让与烛火纸上，仍由活将纸烧的一干二净。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没能直接参政，而且朝堂上没有自己的人。 “哈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嘉今日大喜，多喝了几杯，已近醉了几分。 安宁一听声音，立马出去迎接。还未下跪，就感觉到赵嘉整个人扑了上来。“皇上您喝多了。”连站都站不稳了。勉强支撑着他，扶到龙床上放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太监遵从吩咐，行礼离就退了出去，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两个人。 “皇上？”安宁俯□子，温柔地叫唤。这是睡了么？哪里知道，原本闭着眼的赵嘉，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狭长地丹凤眼，乌黑的瞳孔看着她。“皇......” “宁儿，朕很高兴。”赵嘉说着笑了，笑着居然有开始摆出欲哭无泪的表情，然后是真的哭了。“安家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谁都不会明白，他的苦楚。在别人眼里，他是皇帝，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可有谁知道，他十八岁即位，而今已经二十又六。在位八年，一直碌碌无为，不是因为他不想有所作为，而是因为这位子他从父皇手上接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兵权、政权，都不再他手里。朱晨富现在还能克制他的野心，不愿意背负上乱臣贼子的罪名，所以他才能给安安稳稳风风光光地坐在龙椅上。 “只要皇上愿意，臣妾的亲人都将成为皇上的剑和盾，助皇上成为千古明君。”安宁伸出手，抚摸着赵嘉的背，一下一下，安抚他的心。当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便是攻入他心里的最佳时机，她需要赵嘉更多的纵容。夜还长，安宁闭上眼，仍由赵嘉排在她的脖颈间...... 倭国和西国使臣，大约又在大周待了几日，然后向皇帝表示要回朝复命了。安宁猜得到，在这几日大周肯定与两国达成了某些协议，一切为了大周的利益。她目前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后妃，不方便直接过问政事，而赵嘉也不会主动向她提及。 只是在大周送别使臣的那日，安宁站在正德殿前，皇帝身后的时候。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和伊野三郎对上，他居然对自己发出善意的信息。眼花，还是真的如此。这一世，她和此人毫无干系，被他这么一笑安宁困惑很久，最终想不透就放着不再猜了。 之后几月，除了李氏的肚子有几次不稳外，几乎没什么事情。天气慢慢转暖，安宁的生活算的上惬意。小公主已经张开，更加的活泼起来，安宁就更加没有经历去关注别人的肚子了。反正，李氏的肚子有人看着，就算真的出事，她一直窝在梅殿也不会牵扯上什么。所以安宁开始私下让太医开始调理身体，准备第二次受孕。算着时间，也许会是哪个孩子吧。 这日，安宁惬意地躺在贵妃椅上，仍由专业的嬷嬷给她舒展筋骨。 小李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急着还不急喘气，就给安宁汇报：“主子，听说豫南省大地震，死伤无数。前朝已经为此慌了，皇上也是大受惊吓。” 地震？如果没记错，这地震只是前奏，天灾常有，诺大的国家自然有相应的机制应对。可偏偏，天灾摊上。押送到豫南的大批赈灾银两和粮食居然不翼而飞。当时震惊前朝，赵嘉为此斩杀了好几个二品大员。 “本宫知道了。你且去养心殿探探口风。小桃红吩咐下去，这几日让梅殿上下做事都利索一些，本分着莫要生事。”安宁示意嬷嬷不要继续按摩，她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眼睛看着一如往常的院子，忧心忡忡。这天下的老百姓一哭，有心的人又要趁机生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几日后，赵嘉在早朝时大发雷霆，当即砍了三名二品大员。大周国库本来就不充裕，此次大地震受灾面积之广百年少见。为此，赵嘉动用了三分之一的国库却不想这批物资居然一夜之间被截了。一连好几日，赵嘉都呆在养心殿处理此事。每日急件报上来的死亡人数越来越多。隐隐，灾区已有一股势力开始聚拢闹事。 安宁见赵嘉几日不眠不休，遂让人准备了点吃食，然后亲自带过去。 王有才一看，是禧贵妃过来，就像看到了救星。皇帝一向宠爱禧贵妃，她的话应该多少能听进去吧。 “烦劳公公进去通报一下。”安宁拿着食盒，语气谦和地说道。 “娘娘那里的话。您能来真是太好了，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休息了，还请娘娘劝劝皇上。”王有才怎么说是看着赵嘉长大的。他这个皇帝做的，可比上一任主子要好多了。 “本宫尽量吧。”安宁叹了口气，让梅殿的人在外面候着，独自一人进入养心殿。 书房内，不单只有赵嘉，还有其他几名重臣，当然也包括她的大哥安辉。二哥和启亲王已经被派去灾区主持局面了，三哥要看着军校学员。除了安辉，还有三名老臣安宁都是见过的。都是赵嘉信任的人，上辈子皇儿的顾命大臣。当然，最后都被她贬得贬，杀的杀，圈的圈。不过，现在双方没什么冲突，安宁还是很友好的对他们笑一笑的。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你怎么过来了？”赵嘉挥挥手，意思是让安辉等人出去按吩咐办事。然后，屋内就剩下他们二人了。 安宁把食盒放在桌上，说道：“臣妾担心皇上操劳国事却忘了顾及自己的身体。前方灾情固然紧急，却不敌皇上的龙体安康。臣妾命人准备了一些，皇上多少吃一点。” 赵嘉看着安宁，最终说不出重话。“朕吃不下。”不是所有皇帝在位都会遇到这种事，可他却遇到了。 “皇上，你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倒下来，又谁来主持大局。这场拉锯战，拼的就是时间和体力。”安宁也曾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她能够理解作为一名君王遇到这种事却鞭长莫及的无助。百姓愚昧，一旦天灾被有心人利用就有可能出现帝王在位不贤，所以上天降下罪罚等讹传。 “有理。”赵嘉勉强吃了几口安宁提过来的饭菜。 赵嘉进食的时候，安宁趁机看了一张摊放在案几上的急件以及奏章。赵嘉没有阻止，所以安宁也就没有克制自己。知道事态严重，却不知道到了这般田地。小小的一个豫南省，今日已有上千人被证实死亡。地震后形成的堰塞湖随时有可能冲垮，造成又一次的灾难。救灾物资被不明力量截走后竟然没有一丝蛛丝马迹。现在的豫南，完全靠周边几个省的民间救助，杯水车薪。 “咳。”安宁叹了口气。 赵嘉听到安宁叹气，好奇地问道：“宁儿为何叹气。” “臣妾只是觉得那些盗匪真是不仁，他们竟不知自己带走的关乎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安宁有些愤恨，她知道这后面一定有所谓的红花会插手。平日里总是打着为了天下苍生，光复前朝的旗帜，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不过，臣妾好奇。朝廷运送过去的银两和物资，数量不在少数。一般的盗匪怕是没那个能耐截走了还不留一丝痕迹。” “却是如此。朕已经派安辉过去查了。”赵嘉没想到安宁的政治敏感度这么高，一眼就看出关键。 “皇上，听王公公说您已经好几日没休息了。不如小睡一会，等急件来了臣妾再叫醒您？”安宁看着某人眼底明显的淤青，提议。赵嘉身体本来就算不上很好，不然他上辈子也不至于三十出头就去了。为了日后考虑，他还是别早死才好。不然又给自己留一堆顾命大臣斗智斗勇，安宁表示很累很心烦。 “朕睡不着。”赵嘉紧皱眉头，摇摇头。 “皇上枕在臣妾腿上。就算睡不着，小闭一会让放松一下也是好的。”安宁拉着赵嘉到软榻上，强硬地让他躺在自己腿上。 赵嘉心里一阵感动，后宫又几个除了宁儿，有几个是真正关心他的。睡会也好，他确实累了。 第55章 李氏产子 豫南的事,安宁心里倍感不安,于是写了书信命人送去给母亲,只是这封信却迟迟没有回复。兴许是母亲正为了此事繁忙，等安宁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而信中,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已知，自有打算，吾忧。 如今的安宁,还没有真正只属于她自己的宫外的势力。既然母亲这么说了,她也只好暂时不去考虑豫南的事情。相信有三位哥哥帮衬,以赵嘉的能力还不至于处理不好。饶是如此，还是留有一丝丝地疑惑，这种地埋在心里。也许，到了未来的某一天，会忽然长大。 豫南灾区严峻，为此皇后提议删减了宫中的用度。不但是宫人的，连妃嫔以及皇后自己都不例外。好在,皇后没有要亏得几位小公主的吃穿，安宁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主子，李氏早产了。”小李子匆匆忙忙地跌进梅殿向安宁汇报。 “怎么回事？”不是还有几个月么，皇后那么小心看着怎么就早产了？本来这胎就不好，若是早产到底胎儿一出生就......岂不是让人把此事和灾情联系到一起，妖言惑众了？ “听说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小李子拂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苦，这几日他一直养心殿和梅殿两处跑，现在还为了李氏的事来来回回的，真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安宁顿感烦躁，眉头紧皱。这李氏，怎么就不知道安分一点。不管这胎是她自己摔的，还是有心人刻意设计的，真不是时候。“感觉随本宫过去。” “是，奴才这就命人去备步撵。”小李子真要起身，忽然想到时候，问道：“是不是要去养心殿通个信？” “不用。”安宁起身，李氏身边有赵嘉的人，就算没有也会有皇后的人过去通传。 “是。”小李子起身，急急忙忙喊奴才们准备步撵。 安宁离开梅殿，到李氏哪里也要不少时间。等她到的时候，院子里站着不少人。皇后，淑妃，德妃自然是不能不来，珍嫔，还有几名小媛也跟着站着皇后身后。看着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出来，而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场的几个都没什么好气色。一张张惨白的脸，看着慎得慌。 “本宫来迟了。” 安宁走进院子，在皇后身边空着的位子上坐下。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 “无妨。”皇后手中握着一串佛珠，神色还算淡定。至少，比起其他几个算是好多了。只是这佛珠......如果没有记错，皇后似乎只有在特殊情况才会佩戴吧。正所谓人做坏事，心虚是难免的。 李氏在屋内生产，产婆一个劲的说的用力，换来的是李氏更加惨绝的叫声。太医在外殿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各种纠结。这一胎，怕是不好生。 莫约又过的两个时辰，里边迟迟不见动静。此时，为首的太医微微颤颤地走出来，跪在地上禀报：“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李氏这胎太过凶险。恕臣无能，保大还是保小，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皇家不缺女人，但是每一个子嗣确实弥足珍贵的。这种情况，莫说是皇后，就是皇帝在场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小。 不过，此时，皇后却犹豫了。“本宫已经派人去请皇上，此事需要由皇上定夺。” 安宁讽刺一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真烦心国事，都去通传这么长时间了，怕是等皇上的定夺下来了。这一大一小，都保不住了。”她就知道皇后伪善，不就是不想捞得杀母夺子的名头么，所以这个保小的命令不能由她来下。 “这。”皇后下意识拽紧了手中的佛珠，为难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禧贵妃以为？” 既然你矫情，不愿意说出口，本宫替你一说又如何？不过，先天不全的孩子你是不是还要呢？ “臣妾以为自然是保小的。李氏原本就是戴罪之身，若非身怀皇嗣，她此刻怕仍在冷宫中不知天日。” 安宁这么一说，德妃也附议了：“皇后娘娘，臣妾以为禧贵妃说的有理。皇家子嗣尊贵，皇后虽然可怜那李氏，却也有考虑到江山社稷为重。” 德妃话一出，安宁当即点头。二人眼神短暂的交流，表示了对此番话的深度赞同。这德妃的话，深得安宁心思。不就是暗指皇后过度软弱，不知道轻重缓急，不知孰重孰轻么。 “如此，就保小吧。不过，本宫希望你们可以尽力，若有可能，大小都要保。”皇后最后定论，太医应下后回去开方子。 真如禧贵妃说的，李氏不足轻重，应保住皇子为紧要。 又一个时辰过去，久到里边的产妇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一阵婴儿的哭啼声响遍整个院子。孩子的声音有些弱，但是却表明他确实是或者来到整个世上的。皇家又多了一位皇嗣。产婆抱着已经清洗完，被裹在怀里的孩子出来。只是，她的神色却不是很好。 “如何，是男是女？”皇后激动地站起来，上前两步。看产婆跪下，当即伸出手想要抱过孩子。 “是个皇子。”产婆低着头，回到。“只是，皇子的左手似乎......” 朱皇后伸出去的手，顿时就挺住了。“左手怎么了？” “左手，左手是畸形的。”产婆吓得跪在地上。她们作为训练过的，专门为皇家服务的产婆，当然知道一个天残的皇子意味着什么。本来，喜得皇子是多么大的事，尤其这还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可是...... “怎么会。”朱皇后掰开裹着孩子的袍子，果然，他的左手手肘有些外倾。与正常的孩子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冷到了，刚刚停止哭泣的孩子又哭了起来。声音小的跟猫叫一样。安宁看着皇后从期待到失望，真是太爽了。她看了一看婴儿，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产婆和太医。眼看着皇后手不稳，赶紧从皇后手中接过孩子。原先，这孩子死活她都是不想管的，可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大周不能出现一个刚刚出生就死去的皇子。更不能出现一个天生残疾的皇子。 “本宫问你，可有办法皇子的手可有医治？至少，要让皇子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安宁居高临下，对着太医问道。 太医似乎明白禧贵妃的意思，她在强调看上去这三个字。当即回答：“只有把皇子的手掰回去就好了。只是，如此的话皇子的左手日后就......” “立刻为皇子医治。皇家，绝对不能出现天残的皇子。你们都听着，今日李氏早产，为皇上生了一个健全的皇子。听明白了没有。”发号施令的安宁，散发出来的那种女王一般的气场，让人觉得若是皇上再次也应该会做出这样的觉得。“还有，小李子赶紧去养心殿给皇上报喜。就说李氏给皇上生下了皇子。” “渣。”小李子赶紧往外边跑。今天跑死了要。 孩子交给太医后，安宁看了一眼皇后，又扫视其他人，压低声音问道：“皇后以为，臣妾的决定如何？” 朱皇后见安宁问她，才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连她都不得不佩服，在如此的情况下，安宁竟然能这般冷静地处理，想出最佳的方案。“禧贵妃思虑周全。今日之事，在场的若泄露出去一句话，本宫绝不轻饶。” “是。”在场的所有人，听到皇后这么说。也从刚刚的变故和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表示不会乱说。 太医这一头，一用力。终于掰正了皇子的手，让他至少看上去与正常的孩子无异。因为剧烈的疼痛，孩子哭得很伤心。很多在场的母子都眼眶湿润，极为不忍。唯有安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地站着。 “不好了，皇后娘娘，李氏血崩了。”里边照顾产妇的产婆跑出来，吓得哆嗦。 “太医。”朱皇后真心说，血崩了关她什么事。找太医！原本还想做做戏，让李氏感动感动，临死心甘情愿的把孩子交给她，谁知道居然是个天残。这等于与大位无缘。她要来何用。 “老臣这就进去。”老太医心里苦啊，都说了保小，大的当然活不久了。撑到现在才血崩，已经是不错了好么。就算如此，他还是乖乖地象征意义地开了止血的药。只怕是这药还没熬好，里边那位就等不了了。 安宁叹了口气，这便是后宫女人的宿命。前一世，若她输了，便也是这般结局，也许还会更差。李氏，不过是后宫斗争的牺牲在罢了，就如同服毒自尽的木美人一样。 小李子从养心殿回来，只带回一句话。“皇长子，赵哲，交由珍嫔抚养。” 那一刻，安宁当真想对着所有人笑。珍嫔的人品，果然有缺。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儿子都是残废，且都叫赵哲。哈哈哈，一解当年的怨气。 第56章 连续失踪 李氏的死没有给大周带来多大的动静。听闻,珍嫔前脚刚刚带回赵哲,后脚赵嘉的赏赐就到了。安宁听闻,叹了口气。李氏这一早产，为她的孩子争取到的不过是多几个月的生命罢了。 第二日,安宁刚刚早起,小齐子就早早等在外面传话。稍加打理后，安宁便跟着去了养心殿。 “臣妾参见皇上。”几件事同时烦着，赵嘉怕是又一夜未眠。他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去梅殿了？ “来了。”赵嘉一抬头,眼底的淤青清晰可见。 “皇上......”安宁着实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赵嘉会憔悴到这个地步。当然,她更没有想到，赵嘉这么急急忙忙叫小齐子把她叫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枕着她的腿，睡觉。 “宁儿，朕好困，让朕休息一会。”赵嘉闭着眼睛，手搂着安宁的腰不愿松开。 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安宁之后一动不动地仍由赵嘉搂着自己,看着他枕着自己的腿，疲惫地睡着，心里多少同情。那些一直贪图这个位子的人都只看到做皇帝的风光，做皇帝可以拥有的权利，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好一名皇帝是世间最难的事。她的皇儿，当初也是这样躺在自己的怀中，一个劲地抱怨。 赵嘉的眉宇有几分与皇儿相似，安宁看的有些出神。她快分不清，自己心疼的是皇儿还是现在的这个。 可惜，连老天都不太希望赵嘉能好好地合上眼睛，睡上一睡。急件被送了进来，安宁迅速打开一看，李氏生下天残的皇子的事竟然只在一夜之间，就传到了民间！如今，赵嘉为帝不正，上天降下天罚的流言很快传遍整个大周。皇宫有奸细？ “赶紧去查，这风声是从哪里传出去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出流言的源头掐死。”安宁没有叫醒赵嘉，而是直接吩咐王有才。 “是。”尽管对禧贵妃私自下令有些不满，但是如今之际，也只能如此。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又有消息带过来，被赵嘉派去调查灾银消失案的安辉，居然同灾银一样失踪了。 “什么？安辉失踪了！”处于惊讶，安宁身体一动，不小心弄醒睡着的赵嘉。 赵嘉隐约听到失踪，迷迷糊糊问道：“什么事？” 传信的人跪在地上，对着赵嘉磕头，然后回答：“启禀皇上，安大人失踪了。” 这一次，赵嘉算是彻底醒了。整个人低压，阴郁地低吟：“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是。小的跟着安大人，前往豫南和豫北的官道。后来安大人似乎在失窃地找到了什么线索，然后带着几个人率先前往豫南省。剩下的人按照原定速度前行。安大人与副队长约定一日后在豫南省巡抚府汇合，可是副队长带着小的等人前往等了两日都没有见到安大人的踪迹。副队长带着人四处搜索，竟然连安大人进豫南省的消息都没有问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安宁见赵嘉不说话，整个人压抑着。只好先让这个传达消息的士兵先下去。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再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此刻，安宁已经意识到一点，豫南大地震已经朝着与前世全然不同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复杂，复杂到连她都看不清被迷雾笼罩的真相了。“皇上，刚刚有份急件，李氏产下天残的消息被泄露到民间了。臣妾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你做的很好。”赵嘉抬起头，有些晦涩地看着安宁，许久开口说道：“宁儿，朕要亲自去豫南一趟。” “不可。”安宁起身，蹲在地上反对：“此事太过危险。连大哥都已经是下落不明，臣妾听说启王和二哥那边也迟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这个时候皇上亲临，等同于深陷危机。绝对不行。” 赵嘉从床上起来，走了几步弯下腰，伸出手抚摸着安宁的脸庞，“朕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今的事态，已经发展到但坐在京城就能处理的程度了。” “皇上三思。”安宁还是觉得赵嘉这个决定太过莽撞，“皇上一旦离京，前朝该如何交代！”若是赵嘉出个什么意外，前朝必乱。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解决不了。 “朕绝不会出事。”赵嘉坚定地承诺。这句话，也许他不但是说给安宁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这是一场赌博，他不许要用自己去套出那些幕后的狼。“相信朕。也相信你自己。”赵嘉一边说，一边将一个锦囊袋子交给安宁。 嘉帝八年七月，赵嘉微服私访，亲自前往豫南。 对前朝称病，由朱丞相代为处理政务。紧急要件，才由王有才交给赵嘉处理。实则是安宁模仿赵嘉笔记，代为处理。安宁从上辈子起，就一直帮着赵嘉处理政务，批阅奏折。所以她的毛笔字模仿的是惟妙惟肖，怕是连赵嘉本人都分不出哪个是他写的，哪个是安宁写的。 朱晨富见不到赵嘉，怀疑赵嘉已经离开皇宫，可是每次递上去的折子又确确实实是皇帝批的。一时，也分不清真假。 半月过去，除了安宁和虞太医谁都不得进出养心殿。就连皇后过来，也被请走。皇宫内部肯定有红花会的奸细，这一点安宁丝毫不怀疑。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藏得那么深，动用了赵嘉的人、她的人甚至安府的人都没能找出来。若是赵嘉出宫的消息被泄露，对赶往豫南的他来说绝对是多一分危险的。 “如何？皇上有消息了么？”安宁烦躁地在养心殿内来回踱步。几日前，一直保持联系的赵嘉忽然断了消息。连王有才都联系不上安在赵嘉身边的暗卫。一来失踪一批货物，外加两个大活人，安宁不得不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出自红花会之手了。她可不认为，红花会有这般势力和能耐。 和上辈子一样，红花会的首领还是梁为齐。此人有勇无谋，不可能排除如此紧密的局。 “还是联系不上。”王有才焦虑地回答。他已经派出所有的暗卫，还是联系不上皇上和暗一。“娘娘，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皇上会不会......” “再等等。”安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派人去亲我母亲进宫。” “是。奴才这就去。”这个时候，或许只有安夫人能压得住场了。王有才是这么想的。 可惜，他还没出去，小齐子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朱丞相带着大臣跪在门外，希望能见皇上一面。” “王有才，赶紧穿上皇上的衣服，然后去床上躺着。你还有你，把帷帐放下了，莫要让人靠近。”安宁当机立断，以防朱丞相硬闯，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剩下的人，跟本宫出去。” 安宁出去的时候，朱相正老泪纵横地卖力演戏。“皇上，前方灾情加急，还请皇上无论如何都见老臣一面。” “皇上身体不适，不能见人。”安宁打断朱相的演戏，站到他的面前。 朱晨富先是看到一双绣花鞋，然后抬头看到西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数不出的不爽。一个小小的后妃，居然敢这么对着他。这账记上了日后再算。“请贵妃娘娘以国事为重。莫要耽误了大事。” 安宁冷笑，以为本宫就这么简单被吓到？“本宫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罢了。皇上龙体欠佳，不能见外人。虞太医，你给朱丞相好好复述一下皇上的病情。” “老臣遵旨。”虞太医是赵嘉的人，也是几个知道赵嘉离宫的人之一。他的任务就是配合禧贵妃隐瞒皇帝出宫的消息。于是一口流利的专业术语绕口令一样地从嘴里蹦出来。大致意识就是说，皇帝的病虽然没有危机生命，但是不适合见人。 “这国事为重，还请娘娘能通融一下。就算老臣不进内阁，只在外殿向皇上禀报奕可。”其实朱晨富得到的消息，远比其他人要多的多。皇帝哪里是病重，而是失踪生死不明吧。 “放肆，你这是要抗旨不遵么？”安宁怒斥道。 抗旨二字让其他人有些退却，可朱晨富却是不怕。他反倒大笑：“老夫有什么好怕的。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还望娘娘不要再做无谓地阻挠。” 安宁看朱晨富今日事不看不走的样子，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朱晨富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做过这么莽撞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也罢，就按朱相说的，只在外殿汇报。”隔着一道屏风，他也看不出什么。 “多谢娘娘成全。” 朱晨富一人进入内殿，看到龙床上确实躺着人，于是开口说道：“皇上，是微臣。豫南的暴民近几日已经袭击了省衙门，和我大周的官兵直接冲突。还请皇上下旨，派兵镇压。” 屋内没有动静，上面躺着的不是赵嘉，当然不会回答。只是，忽然里屋传来声音，“咳咳，朕知道了。集合豫北及周边其他三省驻俊，由朱子林带领，镇压暴民。凡叛乱者，格杀勿论。”这声音分明就是赵嘉的声音。 安宁，朱晨富，以及在场其他人都是一脸惊吓。 第57章 底牌 皇上回来了？这是朱晨富第一反应,他已经不太确定自己得到的消息,究竟是不是对的。 “还有什么事么？” “没,没有了。老臣立刻去吩咐犬子带兵出发。”朱晨富本来就是来一探虚实的，没想到赵嘉居然回来了！ 朱晨富离开后,其他的大臣也都散去。安宁急忙进里屋,她当真是以为赵嘉及时赶回来了，却看到仍然是王有才穿着赵嘉的龙袍，惶恐地从龙床上下来。 “奴才一时情急,模仿皇上。还请娘娘恕罪。”王有才跪在地上,却是没有真正认错的意思的。 安宁有些疲惫,这几日连着用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可是现状不得不逼迫她坚持住，“你起来吧，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若非如此，朱晨富那里可不好糊弄。以他的能力，就算不能确定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尚在宫中,但也是能猜到一二的。已经这么多天过去，才闹上来执意要见皇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皇上出事了！ 所以朱晨富根本就不是来验证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病，有没有一直在宫中的。 “让人继续穿上皇上的睡衣，然后躺在床上。王公公，去请母亲进宫一趟。不，本宫亲自去一趟。”她可不相信，皇宫乱成这样，母亲会毫不知情。既然知情，却没有动静，这也是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 “这，是。” 朱晨富退朝后，就匆忙回了自己的府邸，他现在必须弄清楚。他这一次想要做的事，太冒险，一点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朱夫人还有几个小妾看到老爷回来，都是争纷的迎上去。 “老爷，今儿怎么回来早了？”三姨娘是朱晨富最疼爱的一房，年轻貌美，还给他生了幼子朱子经。若是往常，朱晨富应该会笑着回答他，可今日却没有。 “都会房去，爷还有要事要办。你这个大太太是怎么管教的。” “老爷。”朱夫人心里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我们都走吧，莫要耽误老爷正事。” “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朱晨富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每个阻拦，朱晨富才进来书房，退散下人。然后，他的身后像一道魅影一般，出现一个全身上下穿着黑衣的男人。此人眼神犀利带着杀气，整个人阴冷，一看便是常年从事杀手行列的人。 “事情办得怎么样？不是说皇帝和安辉都跌入崖底了么？今日本官进宫，分明就看到皇帝躺在里面。”朱晨富紧皱眉头，语气上便是谴责对方办事不利。 黑衣人什么都没说，盯着朱晨富许久。然后才开口道：“某派人去崖底搜过，没有看到尸体。” “你......真是怎么办事的！”要是赵嘉没死，而他的事败露，几十年的经营可就全部白费了。“梁坛主那边，进展的如何？” “进展顺利。” 总算还有件事顺心。他想着今日听到的声音，就算皇帝真的返回宫中，他的伤也应该不轻。“你去回禀梁坛主，让他务必这几日拿下豫南。那些反抗的，直接处理掉。” “是。”黑衣人消失的极快。朱晨富看着他消失，也猜不出他用的到底是何种功夫。杀手这个行业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双方只要遵守这一点就好。 他走的桌前，挽起袖子磨砚，然后快笔休书一封，“来人，快速将此信送到淑妃手中。” “是。”管家推门进屋，接过书信后立刻离开。 夜深人静，安宁穿上长袍披肩，遮住容貌。坐上王有才提前备好的马车，躲过宫人的眼线离开宫廷。 马车最后停在了安府的后门，小李子上前敲门。许久之后，才有人过来开门。开门的，只是安府的一个老仆，天黑之下他一时没有看清来人。桑老的嗓音开口问道：“是谁啊。三更半夜的。” “安伯，是我。”安宁放下帽子露出了整张脸。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安宁进院子后，也没让人禀报。这是她的家，她去见母亲，还需要人禀报不成？王有才和小李子紧紧地跟在后面，一路走下来，甚至有些气息不稳。好在，终于到了安府的书房。 叩叩叩，安宁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敲门。烛光映出人影，屋内自然是有人的。 “何事？”安王氏正坐于屋内，看着书信。没想到竟然有人来，不是说了无事不得打扰么？ “是我，母亲。” 安宁？安王氏快速将信件藏起来，然后在桌面摆放一本账本。“怎么出宫了？都不如奴才提前通知一声。” 安宁余光扫视着书房，她注意到书桌上的账本，然后立刻回神，说道：“事态紧急，女儿才出此下策。母亲，皇上出事了。” “皇上不是在宫中么？”安王氏疑问。 “不过是女儿的小伎俩，还能瞒得过母亲的眼睛不成？”安宁微微笑道，“皇上亲自去了豫南省，可是已经有三日联系不上了。今日朱丞相带朝臣闹到养心殿的事，母亲应该也有所耳闻吧。女儿怀疑，皇上与我失去联系与朱相有关。” “母亲立刻传令下去，安家所有分号时刻关注动向。若有皇上的行踪，立刻回报。”安王氏心里对安宁的分析佩服不已，她居然单凭几条信息就能猜出这一点，确实尽得她的真传。宁儿，莫怪母亲隐瞒，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此次前往豫南，也是因为大哥的事。女儿怀疑，是同一批人所为。” “不无可能。不过，若真是如此倒是可以稍微安心一些。既然是同一批人所为，辉儿和皇上定是被带到一块。有辉儿在皇上身边，多少能保证皇上的安全。”安王氏镇定地回答，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事一样。 “如此，就拜托母亲了。女儿猜想是不是皇上和大哥已经趁机逃离，所以朱相这么急着验证皇上是不是回宫了。若真是如此，宁儿相信大哥应该很快会和安家的商号联系。天色不早，女儿还要赶回宫去。”安宁转身离开书房，出去前又看了一眼整齐摆放的笔，还有半干的砚台。 “回宫。” 马车内，安宁闭着眼睛，感受自己的每一次呼气吸气。她的脑海中，都是近几日发生的事。 豫南大地震，灾银被劫，红花会聚众造反，安耀、安辉、皇帝前后失联，朱晨富，母亲......这起看似由天灾引发的事件，到底牵涉了多少的势力。豫南那么多驻军在，今日连一个红花会都解决不了，还被占了全城？豫南巡抚是干什么吃的！等等...... “王有才，去军校。” “是。”对于禧贵妃的临时改变主意，他已经很习惯了。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军校在址过去。这个时间，按照作息学员们应该已经睡了吧。守门的人因为轮班，还有人看着。安宁拉住小李子，不让他上去。转而对王有才说道：“素来听皇上说起，王公公身手了得。今日，可否请公公带本宫越过这道墙，悄无声息地进去？” “娘娘？” “今日本宫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本宫来过这里，包括本宫的母亲。”安宁说的如此明白，王有才怎么会听不懂。 “奴才遵命。” “小李子，在这里看着，莫要让人发现。”安宁朝着远处看着，然后吩咐道。 “渣。” 王有才带着安宁到无人的墙角，然后一跃，二人就已经再墙的另一边。也许是年纪已经大了，又要带上一个人越墙的缘故，王有才的气息有些紊乱。不过他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今日来军校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安烆。军校教官不止一个，她可不认为皇上是可以漏了安烆，让他留在这里吃素坐等的。 有王有才带着，安宁躲过巡视兵，终于到了安烆所在的屋子。 “谁？”安烆一直处于浅眠状态，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提高警惕。只是，刚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全副武装，包裹的看不出谁是谁的安宁。他们兄妹是双生，自然比起旁人更加亲密。一眼就认出了她。“妹妹，怎么是你啊？” 安宁决定赌一把，就赌母亲不愿意让她知道的秘密，同样没有让几位兄长知道。“不是我还有谁？” “哈哈哈，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安烆大笑，他以为安宁知道皇帝让他待命的事，“皇上的命令下来了？” 命令？皇上都失联了，还有什么命令。即使如此，安宁还是点点头。只见安辉掏出一枚银笛，一吹。没多久，一批人就在门外集合了起来。一个个是真正的全副武装。“皇上领走前，就同我说过。等到妹妹你带着他的命令下来，就是我们突击小队潜入豫南省，要了反贼脑袋的时候。” “那妹妹就提前预祝哥哥还有各位战士成功了。对了，进了豫南省，别急着去找梁有齐，先把豫南巡抚的脑袋先摘下来。连豫南都保不住，留他何用。” “遵命！” 月光下，安宁看着这队人。他们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希望这一支被保留着的底牌，能彻底改变目前的局势。隐藏在帽檐下的容颜，那一瞬间露出罗刹般地微笑。 第58章 惊魂一夜捉虫 自豫南省地震发生,一个巨大的阴谋付出水面。有些人看到的是乱党谋反,有些人看的是朝廷动荡。安宁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她又试着重新梳理了一下，竟然惊讶的发现这极有可能是皇帝布的一个局。为了能更快地诱发朱相一党的,好连根拔起巩固皇权的计策。只是,在这盘棋中，赵嘉自己也参与了进去，他把执棋者的身份毫无先兆地交给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他自信也好,还是该说他对自己过分的信任。 迷迷糊糊地成为执棋者,却猜不透已近入局的人的下一步动作,也许是太久安逸的生活，让她的大脑钝锈了？ 昏昏沉沉，在她几乎要入睡的时候。忽然，被某一声“有刺客”惊醒。刺客？安宁如今是睡着养心殿的侧殿，养心殿出现刺客？掀开被子，安宁匆忙地朝着皇帝的寝宫跑去。这个时候出现刺客，目的一定不是为了刺杀赵嘉,而是某一方势力为了确认皇帝是否已经回宫。 “娘娘，有刺客。保护娘娘。”小李子挡在安宁跟前，各种警惕。 “本宫不需要保护。赶紧去保护皇上！”安宁用尽最大的力气，对着那些拥过来原本打算护她的侍卫。众人一听贵妃这么命令，顿感诧异，只道是禧贵妃担忧皇帝暗卫吧。“还不快去！莫要让此刻接近皇上，扰了皇上休息。” “是。”侍卫长带兵离开，不过还是留下了两个人保护安宁。 “主子，刺客为抓住前随时都会有危险，主子还是留着偏殿等待吧。”小李子深怕此刻一不小心碰着自家主子，就算看的出主子担心，还是出言劝解。“皇上那边，奴才已经派人过去了，主子莫要担心。”毕竟，皇上根本就不再寝宫，就算刺杀得手，死的也不会是皇上。 “本宫不放心。”抓着手绢的手不知不觉更用力的几分。 她隐约可以猜到，今夜的刺客同朱晨富脱不了干系。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招想要探亲皇上是否在宫中，而皇上调查又是为了豫南再银的去向失去联系的，看来灾银被劫案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时，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下跪在地上，“贵妃娘娘，皇上他......皇上晕过去了。” 皇上？皇上不是不在宫里么？应该是那个替身晕过去了吧。这么想的，紧张地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她还没有博爱到去计较一个奴才的生死。“慌什么，刺客抓住了没有？” “是皇上，真的，晕过去了。”小太监此刻已经语无伦次，“真的皇上。” 一时，安宁感觉心脏停顿了一拍，瞳孔因为惊吓而放大了几倍。“还不快去叫太医！” “是！是。”小太监傻眼的起身朝着太医院跑去。 安宁拖着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小跑着去皇帝专属的寝殿。因为离偏殿并不远，没多久她便到了。看到侍卫们抬着一具带血的尸体出来，进屋的一瞬间她瞟了一眼，是那个替身。若是平时，她也许会嘱咐下人好好厚待小太监的家属，可是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意识。 进了里屋，看到王有才慌乱之下，仍然有序地指挥亲信宫人替换上干净的被褥，然后将已经重伤昏迷的皇帝安放与床上。刚刚，就在刺客的剑刺死福来的时候，另一道剑影与之相拼起来。直到刺客被感到的侍卫一同制服，他才看清那个与刺客一对一拼剑的竟然是已经失去联系已久的安辉安大人。更仍然惊吓的事，床帷后，一个人倒在地上露出身体，那人竟是皇上！ 安辉好不容易带着皇帝逃出豫南省，赶回皇宫，竟然就碰到刺客，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与刺客搏杀后，终于也失去了意识。全身关节肌肉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哥！”安宁看清安辉的脸，虽然狼狈，脸上也多了几道伤，可这确实是安辉没错。“太医怎么还不来！”第一次，安宁有些情绪失控，她忽然觉得，这养心殿的奴才办事也不是很利索。 没有人敢回答她的话，深怕撞到安宁的枪口上去。她们只是奴才，生死全凭主子心情。 “快把安大人抬到侧殿去。”稍微恢复理智，安宁咬咬牙吩咐道。 “你们几个，过来。”王有才指挥几个小太监一同稳稳地将安辉抬到侧殿去。等他被抬着放到床上后，有眼疾手快的宫女就开始清理他的脸，至少让这个人看着没有那么邋遢。 “今日皇上遇刺一事，莫要宣扬出去。还有，让侍卫官看好刺客，等明日本宫要亲自审问。”安宁坐在赵嘉床边，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赵嘉这个样子。第一次是上一世，这个男人快驾崩的时候。当时，她也是这样坐在床边，心情难以言喻。 “奴才这就去吩咐。”王有才退出寝殿，皇上有人照顾，他也有自己的任务。比如，去问问皇上身边的暗卫究竟是真么保护皇帝的。不过，似乎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因为那个一直在皇帝身边保护的暗一已经牺牲了。 太医几乎是被小太监背着赶来的，药童提着药箱一路追赶，这么看来这个小太监办事也不算不十分尽心。 虞太医替赵嘉诊脉后，起身又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收了很重的内伤，身子太过于虚弱，所以才导致昏迷不醒。” “可有性命之忧？”安宁问道。 “这暂时没有。” 安宁见虞太医回答的快，心里也稍微放心下来。“皇上何时能醒？” “微臣无能，以皇上目前的身体状况，少则一两日，多则......半月或者更久。”虞太医心里有些不确定，感觉皇上似乎昏迷之前中过某种毒，虽然毒已经解了，但是对身体仍然会有影响。 “务必使皇上早日苏醒。” “是。微臣遵旨。”虞太医心中稍微庆幸，至少禧贵妃没有为难他。让皇帝早日康复，本来就是他作为御用首席太医的职责。 “对了。”安宁忽然想起来，大哥还在隔壁院子躺着呢。“虞太医，本宫哥哥也受了重伤昏迷，正躺在隔壁院子。小李子，赶紧带太医过去医治。” “是。虞太医请根奴才过来。”小李子弯着腰，给虞太医带路。 “皇上昏迷之事不得宣扬，若是那个人多嘴长舌泄露了出去，莫怪本宫无情。”“是。” “都退下吧。”屏退其他人，安宁拿起毛巾，替赵嘉清理伤口。他的脸上，身上有不少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你说你，傻傻地跑去做棋子，还弄得一身伤回来。到底是比前世聪明了还是比前世更傻了呢。”这么一来，她的下一步就更难走了。 叩叩叩。听到敲门声，安宁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出去开门。 虞太医跪在门口，回禀对安辉的诊断。“安大人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不过他的身体底子好，微臣开服药，这两日应该就能苏醒。不过，若想彻底恢复，需要好好休养数月。” “本宫知道了。只要是对伤势好的，各种上好的药材你只管用着。” “是，微臣告退。” 安宁转身，望了一眼尚在昏迷的赵嘉，对着宫女吩咐：“照顾好皇上，若有什么动静，即刻禀告本宫。” 得到应答后，安宁离开寝殿，朝着偏殿走去。怎么说，也是她的兄长。安宁冷情却不冷血，她继承了这一世安宁的所有记忆，自然也记得和大哥安辉的点点滴滴。这是一直以来，最疼她爱护她的哥哥，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的亲人。 安辉身上的外伤，比起赵嘉身上的要更多。也全亏得他从小练武，底子好，不然状况比赵嘉还差。 一夜惊魂，天色微亮，这一夜她又没有好好休息。明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想着，安宁决定多少去睡上一会，好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各种难题。在此之前，她让小李子往菊殿跑了一趟，为了以防万一，她需要借德妃的手往外送某样东西。一样保证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重归安分的东西。 第59章 皇帝设下的局捉虫 前朝已经乱臣了一锅粥,而后宫也好不到哪里去。安宁几乎被两方压得喘不过气来。因为身份的局限,安宁目前的势力仍然只在后宫。所以她虽然能时刻掌握后宫的动态,却无法预知前朝的动静。赵嘉仍在昏迷，她没有权利动用他的势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里外外乱下去,这算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感到无助。 “到底怎么样了？不是说几日便可醒么！都半个多月的,皇上怎么还没醒。”安宁对着已经束手无策的太医责问，声音不是很大，却能让人听出她的极度忍耐。 “娘娘恕罪,皇上之前中过毒,所以......” “所以什么,本宫的哥哥安辉也中过相同的毒，现在还不是没事了！赶紧给我查，一定要找出皇上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安辉已经生龙活虎地回家了好么，从皇帝离宫称病开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皇帝没上早朝，可想而知外面的那些人会怎么想。 “是。”虞太医惊吓地擦擦汗，他真的是从禧贵妃身上感觉的一股胜过皇上的压迫力啊。 走出寝殿到外室,安宁一语不发打量着王有才，最终还是开了口：“本宫知道，皇上肯定派了人去监视某些人。本来，我也不想插手这些事，但是皇上一直昏迷不能做出决策，你还是执意要保留哪些秘密么？”她的声音尽量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看到王有才诧异地盯着她，满意地离开。总要留点时间给他考虑不是？ 王有才是先帝留给赵嘉的人，所以他的观念里女人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是不能参政的。这一点，他完美的承袭了上一任主子的思想。所以，当赵嘉把暗卫派去监视当时还未出格的安宁的时候，他觉得不对但是忍了。当赵嘉居然带着安宁去无名谷，暴露皇家暗卫存在的时候，他也觉得不可但还是忍了。因为，不管怎么说，安宁都没有插手政治。 此番事件，皇上确实派人去监视朱丞相、李尚书甚至奕亲王和其他宗室王爷。王有才却选择违背隐瞒消息。他万万没有想到，禧贵妃竟然会主动提起此事。果然，这个女人敏感度太强。那么，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小齐子一直在宫门阻止试图求见皇上的宫妃，可这一次来的是皇后啊。禧贵妃娘娘，奴才真的压不住了啊。 “让开，本宫作为大周的皇后，难道还没有资格见皇上一面么？”朱皇后阴狠地盯着小齐子，再也没有贤后的一点影子。 “这......” “皇后娘娘驾到，恕臣妾没有及时出来迎接。”安宁见朱皇后一直不愿意离开，也猜到她是铁了心要见皇帝的。此人，虽然城府深，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却是后宫其他的女人都比不上的。那便是朱皇后对皇帝的感情，那绝对是真的。安宁仍然记得，因为赵嘉的一句话，朱皇后硬生生地将自己和朱家对立起来。这样的决绝，安宁佩服，至少她办不到。“小齐子，你是怎么办事的。皇后娘娘到了都不通报一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齐子当然知道，禧贵妃并不是真的有意责罚他。不过，样子上还是要做的。一声声奴才该死越喊越重。 “算了，本宫可以进去了？”朱皇后不是傻子，没时间看主仆演戏。 “自然可以。不过为了皇上龙体，还是希望不要太多人打扰才好。”安宁露出笑容，掩盖眼底的厉色。 朱皇后也知道，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父亲已经派人告诫过她，不要轻举妄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可她就是担心皇上，才一个没忍住过来了。清了清嗓子，对着其他的妃嫔，包括淑妃还有德妃，以及一些美人之类的命令道：“你们都回去，莫要哭哭啼啼饶了皇上养病。这里，有本宫和禧贵妃就足够了。” 当今后宫，唯安宁与朱皇后地位最高。这后宫唯二大的两个女人都发话了，就算淑妃想要跟着进去也是没有办法。 “臣妾告退。”尽管不甘心，只能忍。好在，父亲快动手了，到时候她就不用再忍了。珍嫔抱着所谓的皇子，跟着淑妃离开。安宁看着远去的人，她自然是知道这些天，淑妃和珍嫔走的近的。只是好奇，淑妃性子直，一向不喜欢珍嫔这一类说起来有些矫情的女人，怎么一反常态了？ 领着皇后进去，连皇后身边的人都被堵在了外面，安宁不能保证皇后身边会有其他势力的眼线。 朱皇后跟着安宁进去，她没有阻止安宁扣下她的随从，如今的她一心里就只有赵嘉一个人。当她看到皇帝毫无生气地躺在龙床上，而太医更是绷着脸反复的诊断和讨论，一下子觉得天好像塌了一样。她怎么都没有想过，皇上竟然真的病的这么严重！ “皇上，臣妾来看您了。皇上......”半跪在床边，朱皇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安宁看着朱皇后的真情流露，显然是无动于衷的。她不否认朱皇后的对皇帝的感情，一个爱他爱到让那个男人差一点断子绝孙，不得不说被朱皇后这样狠毒的女人爱上，其实是赵嘉的悲哀。“都先出去吧。”安宁示意太医先出去，都诊脉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得出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太医退去，伺候的宫女太监也一同离开。安宁讽刺地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朱皇后，然后也转身离开。 内殿只留下朱皇后和昏迷的赵嘉，外殿就只有安宁一个人坐着。王有才终于下定决心，皇上昏迷是他没有预算到的。排除禧贵妃女人的身份，她的能力王有才是佩服的。如今也只有她是皇上可以信任，且有能力控制局面的，没得选了不是。 “怎么，下定决心了？”安宁稳稳地拿着茶杯，不缓不慢喝着茶。在王有才看了，禧贵妃大有猜到他的决定的样子。当然，本人心里到底多没底，只有安宁自己知道。 王有才给安宁鞠了一躬，中性带着一点沙哑地说道：“奴才得罪了。”说罢，他起身靠近安宁，在她的耳边一点点陈述终于的信息。皇后就在内殿，所以安宁有没在意王有才的出格的行为。 随着王有才一件一件把今日的动态告诉安宁，握着茶杯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直到茶杯就这样硬生生被一个女流之辈给捏碎了！安宁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觉得手心里伴着痛还有一股暖流流出来。 她当真是没有猜到，赵嘉竟然想要破釜沉舟了！先是斩断罂粟的销路，断了朱晨富的财路。然后扶植安王两家，侵蚀朱家在朝政上的影响力。接着，亲自去豫南调查朱晨富勾结乱动伺机牟利的证据，逼迫朱晨富路出马脚。最后，提前让李氏肚子里的野种出来，让朱晨富看到另一种可能。她从来都不知道，赵嘉竟然有此等心智。 “本宫知道了，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报。”手心的痛刺激安宁冷静下来。她必须要尽快相处应对，这场仗，不必当初除去顾命大臣要容易。 “是。娘娘，是不是让人包扎一下您的手？” “让太医进来。”安宁对自己的身体还是爱护的，也不想再玉手上留下丑陋的疤痕。 等太医进来，替安宁处理好伤口，止血包扎后。朱皇后也差不多出来了，她的妆容已经毁了，看得出擦过的痕迹。太医离开后，朱皇后才开口问道：“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宁不自觉的挑眉，她可听不惯某人明晃晃地责问。干脆就不说话，也不回应。 “皇上是怎么回事？”朱皇后看安宁不想回答，只好换一种语气，又问了一遍。 “去调查豫南省灾银被劫案的时候，似乎遇到了阻碍。逃出来的之前，似乎中过某种毒，虽然毒已经解了，但是余毒或是其他原因导致皇上至今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朱皇后其实也知道皇上离宫，只是一直配合着不表态。哪里知道，皇上会在宫外遇险。“你当初怎么就不拦着皇上。” 安宁冷笑，“请问皇后，臣妾要以什么身份阻拦皇上处理国家大事？” “这......那现在该怎么办，叔父那里似乎......”朱皇后不懂政治，但是她天生就适合后宫。很多手段，前朝后宫都是相通的。也许之前她还不确定，此刻联系父亲捎来的信中，耳提面命地让她不要插手，她似乎能猜到大概了。若是皇上真的不行了，那么赵哲就是大周唯一的继承人，别无选择。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大周的皇后，日后是皇太后。 安宁似乎看出了皇后的心思，提醒道：“臣妾奉劝皇后娘娘还是不要摇摆不定的好，毕竟皇上可不会承认那个野种来接他的位子。” “你说什么！赵哲不是。”朱皇后靠理智，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她差一点就叫了出来，赵哲竟然不是皇家血脉，不是皇上的孩子？不，不可能。赵哲虽然天残，可他是皇上亲封的皇长子。怎么可能不是皇上的孩子？ 禧贵妃的策略，为了迷惑她保全自己，还是 第60章 前朝争议 皇帝昏迷不醒,风雨欲动,只看谁能力缆狂澜。 朱皇后与安宁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心里没想想着算计对方。赵哲本是天残，若皇帝有了什么万一,扶他上位已经勉强。哪里知道,他压根就不是皇上的血脉，难怪当初李氏爆出有孕皇上并不想要。她以为皇上是爱惨了安氏才会如此，原来根本就不是因为安氏。 “如今该怎么办？”朱皇后一下子接受太多信息,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在想这个问题之前,我必去确认皇后到底是站在那个队伍的。毕竟,你也是朱家不是？”安宁冷笑，为了爱情抛弃家族，以朱皇后的性格不是没可能。可是，让她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筹码却是难得。朱家的地位稳固，也是她坐稳皇后之位的首要条件。 朱皇后闭上眼，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中却是左右摇摆。皇上和家族,后位，她一样都不想放弃。“本宫是皇后。”没有皇帝，她就不是皇后，没有朱家，总有一天她可能被另一个人取而代之。 多么可笑的回答，安宁讽刺地看着她。安宁仍然记得，上一世她曾经问过朱皇后这么一个问题，赵嘉的妻子和后位对她来说哪一个更为重要。当时，朱皇后回答道：皇上的妻子便是皇后。这个女人，爱上赵嘉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她从没有想过如果赵嘉不是皇帝，她还会不会爱上他。那个时候，安宁就想过，如果皇帝和朱家二者只能选择其一的时候，这个自命比所有人都爱赵嘉的女人会怎么选择。 “那么皇后娘娘，臣妾只求你能做一件事。”安宁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朱皇后联手，她注定是孤军奋战的。 朱皇后接手照顾赵嘉的工作后，安宁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布局。 “出宫去奕亲王府。”安宁换了一身衣服，坐上马车。朱晨富想要拉拢赵奕，这她是知道的。赵奕是赵氏宗族的核心人物，他和诸多宗室王爷郡王又联系，这一点安宁知道赵嘉更知道。 赵奕得到管家的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书房踌躇。朱丞相最近的大动作他是知道的，想要另立幼帝把持朝政，所以势必会拉拢他。可是，自己就真的甘心居于朱晨富手下么？作为皇室一员，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皇族，显然他不愿意。然而，赵奕本身的实力却不允许他现在就去为了心心念念的位子搏一搏。 “王爷，宫中来人，求见王爷。”管家没有见过禧贵妃，但见过安氏通房。不得不说，安宁也好、安懿也好都长得和他们的父亲像。生女肖父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尽管安宁的脸比安懿要美多了，管家仍然能看的出二人的相似之处。能让皇上身边的总管王公公驾马车，又长得像安姨娘，除了那位贵妃娘娘还有谁？ “请去偏殿。本王立刻过去。”赵奕对宫里来人非常诧异。尽管如此，他还是起身去了。只是一路上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人会挑这个时间过来。 安宁站在奕亲王府邸的偏殿，这里的陈设和记忆中丝毫不差。当初，赵嘉驾崩，她为了保证皇儿登上大位，也是在这样的深夜来到这个地方。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太稚嫩，不得不出卖色木目来获得助力。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如此。手抓着披风握紧，力道一点点加深，她绝对不会让上一世重演。 “赵奕参见禧贵妃。”赵奕怎么都没有想到，宫中来的人今日是安宁。 “奕亲王不必多礼。” “谢禧贵妃。”赵奕起身，他第一次这么进距离看清安宁的脸。偏殿的烛光通明，所以安宁精致艳丽的容貌一览无遗。果然是有资本让男人为她倾倒。赵奕自己都没料到，他这一刻的想法竟然是这样。“贵妃深夜至此是为了？” 感觉到赵奕可能存在的那种想法，安宁顿时觉得心生厌恶。不过她还是忍住没有表现出来，尽量平静地述说今夜至此的目的。“皇上病重久治不愈，想来王爷应该已经知道朱丞相的动作。今日本宫既然来的，也不想和王爷绕弯子。本宫知道，朱丞相有意拉拢王爷共成大事。” 强大的压迫力对上赵奕，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安宁美到极致的脸，这一刻，他感觉到的再也不是那些旖·旎，而是恐惧。不敢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一瞬间就会看穿他所有的心思。不敢说一句话，仿佛所有的借口在这个女人眼里都是笑话。赵奕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美丽的女人也有可能恐怖的让人发悚。“禧......” “王爷不用急着打算本宫的话。”安宁拿出面对朝臣的气势，继续说道：“今日，本宫只想说一句话。朱晨富休想！皇权，皇位，就是真有人肖想，那也只能是赵氏一族的人。想来，王爷也不想自己堂堂皇家血脉，大周亲王对一个外姓反贼低头哈腰吧。” 安宁的话，说道赵奕的心里去了。他的骄傲不允许被一个小小的朱晨富践踏。禧贵妃说的没错，就算要挣皇位，那也要是赵氏一族的人，他朱晨富算什么？扶持一个刚刚出生的奶娃娃，还不是要自己独揽大权，做无冕之皇？他是皇上的亲弟弟，正统的有继承权的。说起来，比起那个天残的奶娃娃，作为皇帝的他似乎更有资格继任不是？ “微臣绝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赵奕跪在地上，他无法确定今日禧贵妃的这一席话是不是皇帝来试探他的。 “本宫只是就事论事。”安宁拍拍赵奕的肩，然后离开奕亲王府。不管赵奕做什么决定，只要他和朱晨富不上一条船，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坐在马车内，安宁闭上眼睛用手拄着脑袋稍作休息。离早朝已经没有几个时辰了，明日这一战不知道能不能成。皇上啊，你若再不醒过来收网，臣妾可真心撑不下去了。 天微凉，朝臣们按点到达正德殿。皇帝病危的消息，早就已经散布开去。大家你一言我一句，都愁白了头发。 今日，皇上仍然没有参加早朝。 “丞相大人，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皇上当真？”礼部尚书昨夜受到消息的时候，一夜没睡。说皇帝真的就这么去了，他要是站错了队，前途堪忧啊。 “本相也是刚刚得知。” “不如大伙一同去养心殿求证？”吏部侍郎和朱晨富打了眼色，提议道。 “是啊。” “是啊。” 大伙正当要一同离开的时候，“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作为国母，若是在特殊情况下，是有资格到正德殿的。正好，大伙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皇后以来就整齐地站立，给皇后下跪请安。 “皇后娘娘，臣等听说皇上病危，可是属实？” 朱皇后看了一眼吏部侍郎，回答道：“皇上自得幻怪病，已经一月有余。身体每况日下，已经下不了床。奈何，太医却一直找不到病因，束手无策。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得不说，女人天生会演戏。她眼眶微微湿润，让原本半信半疑的人更加的深信不疑。“朱丞相，您老一直是大周的顶梁柱，皇上病卧期间各种政务还是要烦劳你了。” “娘娘那里的话。这是微臣应该做的。”朱晨富觉得，连这个一直看不上的远方侄女今天也是这么上道。也罢，日后她要是乖乖地，让她安安稳稳地做母后皇太后也是可以的。怎么说，也是朱家的人。 “如此就退朝吧。本宫还要去照顾皇上。”朱皇后真的不明白，安氏为何要她特意到前朝来做这样的一番表演。就在刚刚一瞬间，清清楚楚看到朱晨富眼底的野心。如果他连掩饰都懒得做，那就表明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了。皇上未醒，这不是催着朱晨富逆谋么？ 安宁站在养心殿门口，等皇后的回归。 “如何？” 朱皇后点点头，她深知自己在政治上的才能比不上安氏。所以，她猜不透安氏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不出五日，朱晨富必反。”安宁笑道，“到时候，烦请皇后再陪臣妾演一出戏。” 果然，不要说不出五日了。只过去三天，朱晨富就动手了。他发动朝臣，几乎所有朱家的势力全部动员，其中还有一些中立的人以为朱丞相已成大势，也进了他的队伍。 这一日，朱晨富请来了朱皇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在朝堂大放厥词：“皇后，国不可一日无主。微臣虽有心为皇上分担，可毕竟不能代替皇上。如今皇上病危的消息已经传到民间，豫南省的乱动更是鼓吹大周大势已去，更加奋力反抗。” 朱皇后坐在上座，靠着龙椅的右下方有一个座位，本来就是设给皇后坐的。今日，她穿着皇后的朝服，一身凤袍尽显一国之母的仪容。“那朱丞相以为该如何？” “微臣建议立大皇子为新帝，以安抚民心。”朱丞相跪在地上，与此同时，一批人都跟着跪在一侧。 整个朝堂，只留下不到二十个人站在。利太师涨红了老脸，大声叱骂：“成何体统！皇上还未驾崩，朱丞相就急着改立新帝是有和用意！皇后娘娘，老夫坚决不同意朱丞相的提议。” “微臣附议。”赵桦是赵嘉叔叔辈分的老王爷，也是赵氏一族的现任族长。他也是从皇权斗争中走过来的，当下就猜出朱晨富的意思。难怪前几日禧贵妃亲自登门，请求他一定要出席这几日的早朝，原来是这个目的。“大家都知道大皇子是天残。历代以来，哪有皇帝是残疾的！” “就是，就是。” “桦亲王，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朱晨富说呢，这老匹夫都这么就不出来蹦跶了，这几日怎么就这么积极。原来是给他来添堵的。 “那有如何？总之，本王绝不承认赵氏一族出一个残废的皇帝。” 赵奕与齐郡王挤眉弄眼，然后就见到齐郡王出列，“皇后娘娘，微臣赞同老王爷的看法。但是朱丞相说的也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也有兄位弟继的先例。大皇子天残不具备继承的权利，但是启亲王和奕亲王都是皇上的亲兄弟。微臣以为......” “放肆。”赵奕打断齐郡王的话，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地说的：“微臣绝不敢觊觎皇位。皇上洪福齐天，相信一定能战圣病魔早日康复。”他一脸真诚的假作态，倒是在其他人心理刷了不少好感值。 朱晨富一看，立马反驳：“虽然前朝却有兄位弟继的先例，但前提是皇上没有后嗣。而今，皇上留有龙裔，就断没有皇弟继承皇位的道理。” 一时间，大伙已经不是在意要不要立新帝，而是争论立谁为帝了。朱皇后坐在台上，手心全都是汗。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朝堂的争斗比后宫要更加的可怕。可是，她却无能为力。立赵哲那是不可能的，难道立赵奕？当然不可以。 就在双方争论的要打起来的时候，王有才的一声：“皇上驾到”惊吓所有人。皇上不是病倒命在旦夕么？咋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掉收好厉害，哭死。是很多人弃文了么？哪里写的不好，好歹提出来再走啊【哭】 第61章 朝堂对峙 此时,安宁穿着贵妃的朝服。比起皇后少了一些庄重却多了几分富丽。她听着腰板,手中端着什么用明黄的娟帕遮盖着,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当所有人听到皇上驾到的时候，下意识会以为是皇上真的到了。纷纷跪下来迎接,哪里想到一个个跪在地上看到的竟然是一双绣花鞋从面前走过。皇上当然不会穿绣花鞋,朱晨富顿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不过，他还未说什么，便听到女人的声音。明明娇媚却又带着威严的感觉,“众卿平身。” 带着疑问,朝臣依次谢恩起身。不想,仅看到禧贵妃站在龙椅座前，俯瞰众人。尽管一瞬间，他们有见到君王的感觉，但是谁都不愿意承认一个女人能有此等气势。 “禧贵妃是何用意，竟然假借皇上之名，擅自闯正德殿来。”朱晨富对于妨碍他大业的人都没有好感，尤其安家的人还都是他的对头。一句假借皇上之名几乎是给安宁安上了灭九族的大罪。“正德殿乃朝堂重地,岂是你一介后宫女流可以随意进出的。” 安宁并没有因为朱晨富的责问感到畏惧，反而莞尔一笑，说道：“朱丞相好大的架子。本宫虽是后宫妃嫔，却也是大周的皇妃，难道就允许你一介臣子这般逼问了不成？”朱晨富暗骂她欺君，她就定他一个罔上之罪有如何？ “你！你假借皇上之名，假传圣旨在先，居然还如此巧言令色，不愧是妖妃。”朱晨富指着安宁反驳。一向善于伪装以和善出名的他，竟然会这么失控，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假传圣旨？”安宁掀开手上一直端着的东西。明黄的娟帕落地，玉玺正放与托盘之中。“见玉玺如见皇上。皇上有旨，在病期间由本宫暂代朝政，钦此。”安宁压低嗓子，一个字一个字讲出来。 谁能接受一个女人参与朝政？不能，不然以安夫人的地位她早就在前朝有一席之位了。至少，不能直接参政，可现在，这个皇上的宠妃竟然拿着玉玺对群臣称要暂代朝政。她还坐在了龙椅之上，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只能说不愧是安家出来的女人么？然而，玉玺的权威甚至超过君王，自开朝以来，玉玺只有皇上才能使用佩戴。若非皇上允许，玉玺如何能落到禧贵妃手中？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师迂腐但是忠心，他没有办法接受禧贵妃的身份，但是也没有勇气去违背皇上的旨意。见玉玺如见皇上，此刻他跪的是代表大周皇权的玉玺，绝非禧贵妃此人。 不得不说，太师在朝堂还是有影响力的，有他代替，不少人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跪。赵奕看着局势，也选择先跪下来再说。现在，禧贵妃等于是皇上的眼睛，他不敢太暴露自己的心思。至于朱皇后，从震惊中缓过神后，也是起座下跪。尚不能接受的朝臣，大多是看着朱晨富行动的，到是一些中立的墙头草，看着皇后都下跪了，也吓得直接跪下。 朱晨富无奈，也跪下。只是，心里却想着禧贵妃不过一介女流，就算握着玉玺又如何？难不成还真有治国之才不成。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朱晨富的跪下，正德殿全体朝臣都跪着地上，大喊皇上万岁。这让安宁顿时感觉到，原来坐在这个位子上接受群臣朝拜和坐在珠帘后面接受群臣跪拜的感觉当着不一样。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心低似乎有什么在发生的改变，也许可以将其称之为。不过，这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安宁此刻并没有去理会。 “平身。” “谢皇上，谢禧贵妃娘娘。” 龙椅很大，安宁坐着还空着一大半，干脆直接放玉玺了。其实用纯金打造的椅子，坐上去一点都不舒服，但是这把椅子就是有某种魔力，让人有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禧贵妃娘娘，微臣有事启奏。”朱晨富出列，“皇上已经有一个多月有余不能早朝，听闻是患了怪病。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微臣提议改立新皇。” “放肆，皇上还没有驾崩呢。朱丞相此番提议，是要提前给皇上送终么？还是说丞相就盼着皇上能早日......”安宁狠狠地问道。 “微臣不敢，只是现在国事紧急，豫南省乱党横行，若没有新皇主持大局稳定民心，怕是。” “看来是本宫误解朱丞相了。”安宁玩弄着指套，慵懒地扫视下方。一个个弯着腰低着头，连脸都看不到。不得不说，皇帝果然是最难做的。以为这些人都是尊敬畏惧自己，实际上根本就猜不透那些人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朱丞相以为一个刚刚出生没满月的奶娃娃就能主持大局了？” “至少能稳定民心。”朱晨富心里加上一句，主持大局有他就够了。 “敢问丞相，有想过皇上康复以后该如何自处？” “这。”朱晨富压根就没想过让赵嘉康复，既然有了新皇，理所当然现任的皇上成为先皇才是最好的。“届时皇上可立做太上皇，总揽朝政。” “想来众位大臣也知道，皇长子乃是天残，而且早产体弱，根本就不适合继任。而且本宫相信，皇上有历代先祖庇护，定能早日康复。”安宁说着，叹了口气，仿佛在惋惜些什么。“若皇上当真有什么万一，还有本宫腹中皇儿可继承大统。相信，他会是一个健康、聪明的继承人。” 安宁抚摸着小腹，听者已经是惊吓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朱晨富万万没有想到，禧贵妃居然会爆出有喜。不管她最终到底是生男生女，比起一个天残的皇子，大家更有耐心去等待一个健康的皇位继承人。而且皇上还没有驾崩不是。真是失算，本来奕亲王敢与他一争已经是意料之外，没想到最大的变数尽然在这个女人身上。如此心计，难怪她能独霸后宫，把皇上迷得连玉玺都给了她。 “真是天佑我大周。”太师已经老泪纵横，真是天佑大周，皇上不管能不能熬过此劫，好歹留下了血脉。此时，这老臣基本上已经直接略过安宁生女儿的可能性，和赵哲的存在。认定，禧贵妃能为皇家生下完美的继承人。 “天佑大周，愿皇上能早日康复。” “天佑大周，愿皇上能早日康复。” 赵奕带头下，一批人跪地大呼。朱晨富已经失去了改立傀儡皇帝的机会，多争口舌之辩已经无用。只是他不甘心，自己的计划被一个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人打破。他匍匐在地上，表情扭曲。最深处的野兽，那一刻被唤醒，他也许会做出更加惊天动地的举动。这一点，安宁好不怀疑。 上一世，为了打破顾命大臣的联盟，安宁费了不少心思。她在一次次对决中，非常深刻的了解到朱晨富，一个看似谨慎的老奸臣，其实比所有人能想象的疯狂。 朱皇后暂时松了口气，她的举动完全落入安宁眼中。只是，真的可以松一口气了么？暴风雨才刚刚开始。想着，三哥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局至尾声，皇上，你也该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今天字数有些少了【对手指】昨天多码了，能抽点补过来不？ 第62章 定局 自那日早朝后,前朝终于稍微恢复平静。安宁和朱皇后便一心待在养心殿,等待太医找出皇帝真正昏迷的原因。 “如何？”安宁皱着眉头,再这样昏迷下去，就算找到解救的办法,怕是这副身子也吃不消了。若是为此,赵嘉早逝，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达到上辈子的高度。毕竟，所谓的怀有身孕不过是幌子罢了。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把朱晨富逼到出手。 虞太医几天几夜研究,终于得出了结论,跪在地上回答道：“回禀贵妃娘娘，皇后娘娘。皇上应该是中了某种西域的蛊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可有解救的办法？”朱皇后一听西域，心里顿时觉得不好。西域有很多东西，是大周难以理解的，大周擅长解西域毒的太医不多。 “只能找到蛊主，用他的血引出皇上身上的子蛊。”医术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到底管不管用，虞太医自己都没有把握。 可是，找到蛊主谈何容易。虽然安辉已经动身去寻找追杀他们的人，而那人也很有可能是蛊主。倘若找不到，或者根本就不是呢，赵嘉还有命么？若赵嘉真的驾崩了，她该何去何从？ “还有其他法子没有？”安宁不安地问道。 “恕臣无能，目前尚未得知。”虞太医心头一冷，皇上若真有个万一，他作为皇帝的御用太医也别想活着。要不，赶紧让老婆孩子逃吧。死他一个人好歹留着她们的性命。 “赶紧查。” “是。微臣告退。” 朱皇后一听皇帝是真的性命堪忧了，眼泪一个没忍住，哗哗哗地下来。她拉着安宁的手，忘记这个人是她的敌人，只希望能得到宽慰。似乎，从安宁口中说出皇上不会有事，皇帝就真的会安然度过难关。 朱皇后的手与安宁的不同，肉肉的。安宁记得这种触感，当初皇儿继位，但是亲王、大臣虎视眈眈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是这么拉着她的手，无助地恳求她放□段去向赵奕求助。是她把她推向了无尽的深渊，而自己却站在地狱的边缘。所以安宁才恨她恨到咬牙切齿。凭什么，她能好好的做着皇太后，而她却要出卖自己的自尊。 甩开朱皇后的手，安宁越过她，走的赵嘉身边。伸出手，用指尖一点点描绘着赵嘉的五官。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其实赵嘉长得真的很好，五官俊朗，不然上辈子安宁也不会钟情与他。只是，她的心被伤透了，以至于重来一世也没有办法弥补回去。 “皇上，明明答应臣妾会完好无损地回来了。结果只给臣妾留了一摊子的麻烦。”她的语气带着委屈，因为这个赵嘉是一个愿意宠着她，忍受她委屈的男人。他和上辈子的那个男人不一样。 王有才带着消息进来通报，却看到一个月来一直坚强地成为整个养心殿的主心骨的禧贵妃，此刻欲哭无泪地坐在床边。这才意识到，她也不过是一个不满20岁的姑娘家。“禧贵妃娘娘，奴才有事禀报。” “进来说话吧。”安宁没有转身，只是让王有才进来。她也不忌讳朱皇后在场，听到这些消息。因为，她原本就打算让朱皇后听到这些的。 “朱丞相聚合手下密谋造反了。”朝中只要是有地位的大臣家中，都布满了皇上的眼线。王有才便是联系这些眼线的人。一份手册，上门记录了所有参与者的性命。 这份册子，安宁没有看。因为她原本就知道，有哪些，因为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次。到是朱皇后抢过册子，难以置信地翻着。整个朱家，除了父亲这一支，几乎都选择支持朱晨富这一举动。 安宁冷哼，“你说的不对。人家朱丞相可算不上谋反，只不过是政变罢了。”朱晨富，为人虚伪就虚伪在这里。想着成为天下第一人，但是没有勇气接受后世的唾骂，深怕毁了他一世“英名”。 “你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朱皇后本质上也是一个越遇事越冷静的人。她看安宁一点都不慌乱，表情告诉她这个女人一早就知道。 “不过是提前得到消息，安烆带人端了豫南巡抚府罢了。哦，对了，随便让人向宫外透露了皇上病情好转的消息罢了。”皇宫的御林军直接听从皇帝的指挥。如今，自然是听从安宁的吩咐。至于张帅那边，也差不多就位了吧。 “你疯了！朱丞相掌握着皇城的驻军，若是他孤注一掷......”后果 “皇后觉得臣妾疯了么？”安宁站起来，看着她，笑意更浓。朱皇后发现，这人女人似乎比想象的要更加嗜血，让她感觉阵阵凉意。“放心，他攻不进来。那些驻军，到底听谁的指挥还不一定呢。” 确实，就在昨夜，安宁受到消息。张帅和赵启带兵赶回皇城，他们比预计要早到，自然没有干等的道理。干脆直接扣下了城外的那些驻军，换上了自己的人。所以，朱晨富以为的最大的筹码，一开始就不存在。他还信心十足的发表言论，却不知道安宁已经派了御林军直接赶到了他们起始的老窝。 当然，启亲王消失后去了边疆，这是赵嘉之前就安排好的。不然，只凭德妃的一封书信，不一定能这么顺利调回大军。安宁并不担心朱晨富，因为她们二人的对决并不对等，她了解对手，可对手并不了解她，甚至几日之前，都没有想过和他对弈的人是她。安宁唯一没有把握的，是安辉到底能不能带回解药。若不能救回赵嘉，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 “娘娘，娘娘。安大人回来了！”小齐子激动地跑进来把好消息告知。 很快，安辉就出现了。他的神色疲倦，但是带着笑意。安宁看到被安辉握在手上的小瓶子，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要么解药，要么蛊主的血。看样子，安宁是拿到解药了。 “如何？” “娘娘放心。”安辉给朱皇后和安宁请安，然后便急着过去把解药给赵嘉喂下。 虞太医被叫过来给皇帝诊脉，安宁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对着朱皇后问道：“皇后是在此等皇上苏醒，还是陪臣妾去看出好戏？” 朱皇后觉得，以前是自己把安宁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女人运筹帷幄的能力，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如此强大的对手，未来的争斗中，她能胜么？最终，朱皇后选择陪安宁去朝堂，她开始想要去了解安宁这个人。 朝臣被急诏进宫，到了正德殿，居然看到朱丞相和一批人被捆绑着。先去还在考虑如何自保的人都感叹局势变化之快。 “皇后娘娘驾到，禧贵妃娘娘驾到。”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禧贵妃娘娘。” 赵奕现下是真的佩服禧贵妃，居然能斗败朱晨富，还赢得这么轻松。这真的是这个女人的能力，还是皇上以她为幌子在背后操纵呢？ “平身。”安宁依旧拿着玉玺，坐于龙椅之上。“朱丞相似乎很诧异？不过本宫没兴趣给你解释怎么办？” “你莫要得意太早。我儿掌握着皇城驻军几千人，到时候......” “哈哈哈，丞相大人，本宫没告诉过你。令公子已经被启亲王拿下，皇城驻军悉数替换成张帅的人了么？”安宁大笑，赢的畅快：“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合作伙伴已经被本宫二哥带领的士兵清缴了。还有你表侄子，那个豫南省巡抚，作为红花会乱党之一，直接就地正法了。” “你，早就知道？”朱晨富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眼里顿时暗色失去光彩。 “本宫身居后宫，怎么会知道。不过皇上深谋远虑，一早就知道你的野心，本宫不过是代替皇上把下半局棋走完罢了。”安宁走下去，站在朱晨富面前，弯下腰轻声地其耳边说道：“忘了告诉你，你一心想要扶植的傀儡，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血脉。他从一出生，就是为了引出你这条大鱼。” “哈哈”朱晨富苦笑，“枉我聪明一世，连中途更换了对手都没有察觉。”他输给了赵嘉，也输给了安宁，输的一败涂地。 终于能休息一阵子了，可是这些个被绑着的人，要怎么处理呢，安宁开始犯难了。她还摸不准赵嘉的意思，不敢擅自做出决定。就在此刻，王有才尖锐地声音传了进来：“皇上驾到”这一次，是真的皇帝驾到了。 第65章 安弟回归 安宁和赵嘉站在马车外,她让自己的身体靠着赵嘉。马车内,女子生产的声音甚至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虽然产婆已经来了,但是依照安宁的经验来看，这一胎似乎难免要难产了。在这个时代,女人生一次孩子就等于去鬼门关走一趟。这种从自己的身体分出一部分的痛,撕心裂肺，安宁感同身受。不知不觉，握着赵嘉的手腕加重了几分力道。 姓孙的男子焦虑地在马车外边转来转去,可见他对车内母子的重视。不知道，她在生产的时候，外边的皇帝是什么表现。听说是从她一开始发动就一直陪着,在外边直到孩子安全降生。 赵嘉似乎发现的安宁的异样,联想到同为孕妇深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拍拍她的手，安慰到：“莫怕,不会有事的。” 此时,小齐子终于又找来了一辆马车。虽然把马车让了出去,但是断没有真的等人生完再走的打算的。就算真生产完了，满是血腥味也是做不了人的。更何况，安宁怀着孕，对刺激的味道更佳的敏感。 “走吧。” 总感觉这个孙姓的男人有些眼熟，应该是错觉吧？坐上马车离开。到底是临时买的马车，舒适度上肯定不必上宫中特制的。好在，离安府没有多远的距离，回宫的时候再换一辆便是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行驶到了安国公府门前停下。赵嘉扶着安宁下来，门口由安父安母带头，后边跟着目前安府的所有成员。二位哥哥，三位嫂嫂。安耀还在兵工厂，不解释了。 “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平身。”赵嘉说道：“今日是微服私访，不用这些虚礼。” “谢皇上。”众人起身后，就跟着一同进府。断断没有让皇帝等老四老五和老六的道理，所以安夫人命人准备了一些吃食，男人一堆，女人一堆，各自去话家常了。 做在软座上，安宁喝了一口酸梅茶，感觉终于舒服一点了。大嫂张氏前些天也爆出有孕，这是安家新的一代，安宁从心底为哥哥感到高兴。看着从小跟着张帅在军营长大的大嫂，几日功夫就能安安分分地坐着，安宁少不了打趣。这位主，就是当初进宫的时候，也没这么乖过。“果然，有了宝宝，连大嫂这样的都能静下来了。我原本还怕大哥操碎心呢。” “娘娘。”张氏红着脸，难得娇娇地回应。 “哈哈哈。”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娘娘就莫打趣大嫂了。没见大嫂都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了么。”二嫂周氏捂着嘴说话。排除莫名的从指缝中露出来的笑，他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要我说啊。二嫂也该抓紧了，早日也给二叔添上一个胖娃娃。”安家的兄弟关系，妯娌关系都算的上好了。并没有因为出身等原因有隔阂。这不，齐氏刚刚话音落下，原本三人中容貌最佳的周氏脸一下旧绯红了。 安宁拉着张氏的手，交代孕妇要注意的事。这些事，想来母亲也会告知，安宁说出来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兄弟是她地位稳固的后盾，且不论安宁和这些兄弟的关系从小就好，就算一般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莫约过了几个时辰，终于管家跑过来回报，说是三位主角终于回来了。 一行人走去院子。只见三个身穿一身怪异的服侍，带着奇异的帽子的男子排序进来。“参见皇上，贵妃姐姐。”三人显然没想到这两位大佛会出宫。想起了自己的行头，暗叫不好。皇上应该不会怪罪吧，哥三个叫做入乡随俗。现在大西国就是盛行西服的。 “起来吧。”赵嘉没有情绪的看着这三只，当年也没见大的三只留学回来是这幅模样啊。 “谢皇上，贵妃姐姐。”老四安烨、老五安煜、老六安烁给自己默默捏了把汗，瞟了瞟自家贵妃姐的表情，没那么惊愕。于是一次向父母兄嫂请安。只是他们不知道，安宁之所以没有其他人那么惊愕，纯碎是上辈子见过这种造型。可是对于在场的其他人，就不是这种效果了。大周传统的服侍，女子长裙，男子长袍。对于老四老五和老六，裤子外传，像架子一样的衣服倍感别扭。 “你们这是什么伤风败俗地装扮，还不快给我去换回来。”安夫人最先发火。她原本对男人的标准就和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现在看到自家儿子穿的这么骚包，顿时觉得啥都不好了。 “是。这就去。”自家母上大人的怒火，可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看了，是去留学了没错。这身手，丝毫不必大三只要差。嘴角微微上扬，赵嘉感叹。其实对于安家这么人才济济，与岳父岳母的教育是分不开的。只是，全大周，不出。他一边要抑制安家势力快速扩散，一边有不得不依赖这些人。比起那些科举选出来的迂腐的读书人，他更喜欢这种有创新精神的人才。 “母亲莫气，四叔五叔六叔年纪还小。”长嫂如母，张氏在这个时候的话还是稍微有些用的。其实她嫁进来的时候，这三位小叔就已经出国，根本就没见过面。不过，成婚以来夫君没少说起小叔们的事，可见他们兄弟关系有多好。爱屋及乌，张氏对未见面的三位小叔也是当小辈爱护的。 “是啊，母亲。他们年纪小，记性欠长，待会儿子代母亲去教训教训就是了。”安辉笑呵呵地说道，一句教训教训注定老四老五老六刚刚回来就被操练的命运。 “宁儿在想什么？”赵嘉看安宁出神，在耳边轻声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大西国似乎变得有些快。弟弟们之所以是这幅装扮，也是因为留学国的氛围如此。可以想象，刚刚他们的那副模样，应该是大西国的基本面貌吧。”不但从政治上，连人民的衣食住行上都发生着天翻地覆的改变。可谓一年递上十几年的改变。 “恩。”赵嘉听出了安宁话中的意思，可是这种改变真的好么？谁都不能确定。 想到大西国现任国君秘密送过来的国书，这些东西他从未让安宁看过。不管革命或者改革，对这个国家也许是好的，对皇室却绝非好事。不如，查理二世也不会再三恳求大周支持他从新恢复帝制。如今的大西国百姓，对国君只有敬没有惧，总有一日，连国主这个位子都是可有可无。 安烨、安煜、安烁换好衣服，来不及吆喝一声就被拎到后院操练。凭心而论，以他们的年纪，这般身手算是不错了。可谁让他们的对手是大哥呢，人家多出了好几年的实战经验，一时半会是超越不了，只有乖乖被玩的份。伤心地看着旁边看着欢乐的一行人，要不要这么没有亲情爱啊。都怪他们当时被老五拉去学什么法律政治，结果身手上锻炼的少了。 “哥，大哥，亲哥。好歹第一次见三位嫂嫂，给留点面子不。”安烁哭腔着求饶。 “放心，哥有数。大夫都给请来了。”安辉眯着眼，嫌弃地拎起老六的领子，太没骨气了。“不会缺胳膊断腿的。” “救命啊，姐，亲姐。”不愧是双胞胎，老五求救起来也一点都不含糊。 安宁心情极好，笑着说道：“罢了，大哥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今儿就先放了他们吧。”安家，说话最有用的人，莫过于母上大人和安宁。足以证明，老五的脑子确实比老六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皇上觉得呢？” “依你。”赵嘉其实非常羡慕安家的氛围，一点都没有其他大家族的勾心斗角。 梅殿偏殿，安宁穿着纱织的外衣。手里拿着老五给她的东西，久久不能平静。 上一世，她的皇儿也给过类似的一份东西。里边阐述了改革的必要性和具体实施的办法，她曾经放手让皇儿去做。可是他终究没有那方面的才能，被一群激进的所谓的改革份子迷惑，差一点动摇了国本。不得已，她才出手镇压了这次改革。 安煜交上来的这一份文件，相似却不同。准确地说是可行性更大。她真的猜不到，原来她的弟弟中竟然有一个能这么准确的看穿大周的现状。他提出的措施，循序渐进，从下而上。实行过程中，只要能得到皇上的支持，成功的概率很高，而且不会对大周根基造成太大的影响。潜移默化，不管对未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试一试又如何？ “宁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赵嘉从养心殿处理完事会来，看到安宁还未休息，关切的问道。 安宁看着烛光下，赵嘉的脸庞。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皇上，我们改革吧！” 第66章 改革风 安宁看着烛光下,赵嘉的脸庞。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皇上,我们改革吧！” 许久许久，赵嘉都没有回答。 “臣妾知道皇上迟疑,也知道皇上担心什么。”安宁走过去,伸出手抱住赵嘉的腰，贴在他的胸前，继续说道：“但是大周若是在坚持不变,臣妾怕，如今的倭国便是未来的大周。”倭国被逼着打开国门，国将不国,这一段屈辱的历史,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赵嘉，你真的有勇气背负起这样的历史么？ “宁儿。”赵嘉苦涩地开口,怀中的女人不单是他爱着的人,更是他的政治伙伴。这些年,二人相互扶持，好不容易让大周重新归于正轨。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年，倭国带着铁骑入侵南部三省的时候，与父皇失散的他差一点就死在倭国人的刀下。若非岳母当时正好带人出现......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畏惧大周被他国侵略。 “当初，三位弟弟出国前，臣妾给了他们一道选择题。如今，臣妾收到了他们的答卷。皇上，不管是什么决定，先看看这份答卷如何？”安宁离开赵嘉的怀抱，抬头仰望。 “好。” 接过册子，赵嘉拉着安宁坐到软榻上。依着烛光，他认真地开始阅读。这份册子，应该是老四老五老六共同完成的，尽管执笔者是老五，主导者也是老五。这孩子，是三人中的孩子王。听说他当初拉着老四老六逃学，就为了去听那些自由言论者演讲。安宁是有爱又恨，不得不说这三个弟弟身上，她看到了敏儿的影子。 以大周末代公主的身份，投身成为革命者的她，在那个时代是不是实现了她的理想。 中，安煜等人分析了大周目前的情况，农业经济退化，商业手工业发展是大势。又从政治结构上，提出了改善的方案。只是这份方案，看似给了下面更大的主动权，实际的实权仍然落在皇帝手中。如果说赵嘉一直致力于势力平衡，安煜则提倡的是部门制约平衡。从另一个角度，实现权力的制衡。 不到万字，囊括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的改革、民生经济、地理等。这份文书，顿时让一直苦于如何改革的两个人茅塞顿开。 “这......”赵嘉原本还对用不用安煜等人犹豫，看到这份文件一点犹豫都没有了。拿着文书的手因为激动不断的颤动，“宁儿，这......”如果按着这个改革，不出十年他就不需要担心某个家族势力太大而威胁到皇权。比起扶植另一个家族去制约安家，然后再扶植另一个如此恶性循环，通过不同权利的制约，真的是上佳的办法。 “是功是过，臣妾陪皇上一起承担。”安宁上辈子饱受外国制约之苦，安宁更加想要创造不一样的未来。赵嘉性格上，其实有些优柔寡断，她不介意加上一把火，推他一把。 能遇到一个女人，和他并肩同行，这是他允许安宁插手政治的原因。 赵嘉召来安烨、安煜和安烁的时候，一时安宁居然想起来当时大哥、二哥、三哥被召进宫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的脸上挂着彩，而且是偷偷摸摸地被暗卫运进来的。这一次，皇帝可是正大光明地召见三人，让三个人在几位大哥面前嘚瑟了很久。 “参见皇上。”三人齐身下跪请安。 “平身。”养心殿内，赵嘉坐在龙案前，手中拿着那份看着眼熟的东西。 一下子，三人便明白了皇帝召见他们的用意。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贵妃姐，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其实他们也保不准皇上看到那份文书会是什么态度，既然家姐一点都不急，异常淡定。说明皇上特意让他们进宫不是为了问罪的。 “这份是你们写的？”赵嘉用陈述语气说道，一点都没有发问的感觉。 “回皇上，是。” “朕好奇，你们怎么会想到写这样一份东西。” “这，回禀皇上，这只是草民三人去大西国走一趟的感言。”安煜代替其他二人回答，没有一丝畏惧。 “哈哈哈，好一句感言。”赵嘉大笑，他不是喜怒无常的皇帝，只是要确认这份东西确实是这三个小子自己整出来的，没有受到其他人的影响罢了。“那你以为这感言是否能成功。” 安煜已经猜到，皇上可能会支持他们改革，心里一把火被点燃，那种热情让他说话回答的时候少了几分拘谨。“当然能。我大周注定是立于世界顶端的帝国！草民相信，不出十年，就能见到成效，届时我大周的铁骑所到之处尽是我大周的国土。”那一刻，赵嘉和安宁都感觉的，安家这一辈中，将来最有成就的不是一向稳重的老大，也不是狡猾如蛇的老三，而是整个初生犊子不怕虎的老五安煜。 “说的好！朕希望，你们能记住今日的话，朕等着看成果。”没有一个帝王会放弃名垂千古的机会，这种称霸世界的野心是根植在骨血里的。同样，被安煜的一番话激发了野心的还有安宁。 赵嘉让安烨、安煜、安烁三人回去，详详细细地写出一份计划表。几日过后，那份被抄写多份，送到了每一个朝臣的手中。安宁坐在正德殿隔壁的休息间，等待结果。这个地方能清楚地听到朝堂上的对话。 “皇上，这是......”许丞相看着手中的文书，震撼不已。他自从朱晨富倒台后，被皇帝人命为丞相，但是实权早就回到皇上手中。也就只剩下发表言论的权利，根本没有能力影响皇上的决策。 “都看清楚了？这文书中的一字一句，就是朕今日要对众爱卿说的话。”赵嘉坐在龙椅之上，扫视下面的人。 “不可啊，皇上。”太师作为顽固派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如此冒进的改革。弃农重商、废黜科举制等决策，简直是动摇国本。老臣以为不可行，请皇上三思。”太师从小事读着四书五经来得，如何能接受这样的改动。不是他迂腐，而是太师的政治观念无法接受西化的东西。 “何为国本？”赵嘉早就猜到这一点，“民为重，君为轻。这里边可没说是弃农，不过是让那些没有土地的农民从事手工，一切都是为了民生，何来动摇国本之说？朕意已决，朕希望能上众一心，全力支持改革。” 现今能劝说皇上改变主意的，只有安家的人，可偏偏人家就是革新派的，而且还有一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听说这份文书就是安家提出来得，反对派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妥协。只盼着改革能出点什么差池，让皇上问责安家。 “皇上，不可。老臣今日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劝您收回成命。”老太师坚持跪在地上磕头，他只能尽理所能及的事。 “退朝。”赵嘉直接无视，他还不到这位太师，固执但是关键时候怕死，闹不出什么事，最多骂他几句，绝几天食表示抗议。 就在大周掀起改革风潮的时候，安宁的产期也将至。 “再有几天就要生产了吧。”朱皇后呆木地坐在花坛前，手中的剪刀修理者枝条。若安氏生下皇子，她这个皇后就更加成为摆设了。皇上从来都不临幸其他人，喝着家中送进来的助孕药有什么用？谁不知道，梅殿那个是专宠。 “皇后娘娘。”朱嬷嬷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自家主子。 “嬷嬷，你说等皇子一落地，皇上会不会直接废了本宫，封安氏为后？皇上这么重用安家，一定会这样的。” “不会的。只要娘娘在的一天，都会是大周的国母。”朱嬷嬷急忙讲到。皇上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没有由头的废了一国之母。 此时，小太监跑进来，急匆匆地跪下，“参见皇后娘娘，禧贵妃发动了。” “走吧。”朱皇后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贤惠大度，这是皇帝容忍她在这个位子上的唯一原因。当朱皇后到的时候，赵嘉、德妃已经等在外面。产房内，安宁的叫声时不时传出。 已经第三次生产，她知道如何保存力气用于生孩子。这一胎，安宁被照顾的非常好，没到两个时辰，孩子就出来了。产婆抱着孩子出来，明黄裹着的孩子的哭声响彻皇宫。 “恭喜皇上，恭喜皇上。贵妃娘娘给皇上添了一位健康的皇子。” “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奴才们一齐跪下，心里为主子欢喜。朱皇后紧紧地攥紧拳头，皇上唯一的皇帝，到底是从安氏的肚子里出来了。你说之前的赵哲，没活三个月就没了。连族谱都没记上，毕竟不是皇上的孩子，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没有说罢了，仿佛他不曾存在过一样。 在所有人眼中，安宁今日生下的皇子，才是皇帝真正的皇长子。 “哈哈哈哈，赏，统统有赏！”赵嘉抱过孩子，这是他的继承人，大周的未来。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他可是皇帝，怎么能掉眼泪呢。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存稿文，请收藏一个吧。【拜托拜托】 第67章 矛盾之初 生产是最费体力的,感觉到身上的一部分彻底分离之后,安宁终于疲倦地昏睡过去。隐约听到产婆似乎在道喜,她终于生下了皇子。 等安宁醒来之时，感觉到四肢乏力,饥饿感充斥着大脑。她发现自己并不在产房,而是回到了寝宫的床上。 “醒了？”赵嘉感觉到手里的手指一动,就知道安宁醒来了。压抑激动的心情，语速加快：“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臣妾没事，孩子......” “奶娘在喂奶。”赵嘉扶起安宁让她躺在床上,“是个皇子，宁儿谢谢你。” “能为皇上生育皇子,是臣妾的福气。”这一句话,她说的真心实意。能生下赵氏一族的血脉,她才名正言顺，地位才不会被撼动,即使没有眼前这个男人。 “朕让奶娘把孩子抱过来。不对,宁儿肯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臣妾想先看看孩子。”她想知道，再来一次，还会是那个孩子么？对安宁来说，不管是不是他，都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的一块肉。可昭儿到底是不一样的，是她对上一世的执念。完全不同的两世人生，让安宁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在另一个相似的空间活着。 赵嘉拗不过安宁，只好吩咐奶娘把皇儿抱过来。刚刚喝宝的小肉团皮肤还是皱皱的，一副困倦的模样。到安宁怀里的时候，也许是感觉的母亲的气味，下意识的动了一动，睁开小眼睛又很快眯上。而安宁早已经泣不成声，因为怀中的肉团不是吟儿又是谁？她绝对不会认错自己孩子，一模一样的眼睛鼻子，吟儿注定是她的皇儿。 赵嘉第一次看到安宁这副柔弱的模样，一直以来这个小女人都倔强的要死。一时，心里生出怜悯之心，将她和孩子一起搂在怀中。“好好地怎么哭了？” “臣妾开心。”安宁答道，吟儿的出现说明她的两世不是梦。“皇上，皇儿叫什么名字？” 赵嘉心里觉得逗笑，安宁平常聪明的过分，偶尔的蠢萌反倒更加让他感觉心里被挠了一下。“朕想了很久，赵吟，如何？” “好。” “对了，这是朕送给宁儿的礼物。”赵嘉拿出一封圣旨，递给安宁，在他心里安宁市唯一配得上的人。皇后的身份他给不了，总要想另一个办法弥补她。 安宁把孩子送到奶娘怀中，然后接过圣旨打开，仔细阅读：“安氏宁姬，嘉言懿行，柔嘉表度，温良识礼，恭敏兼德。诞下龙子，与社稷有功。特赐封为皇贵妃，享皇后依仗，钦次。”封为皇贵妃，是她应得的。安宁心安理得地手下圣旨，如果吟儿有嫡出的身份，她会更开心。 “谢皇上。” 僖贵妃诞下皇子，不对，如今应该称作是皇贵妃了。这消息，很快就告知天下。 大周上下，举国欢庆。为此，赵嘉特赦天下，大周洋溢在喜悦中。只是，有几家欢喜就有几家忧。明明只是皇贵妃，却享皇后的待遇，这人朱皇后这个还在的正牌如何想。皇帝果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安氏取代她。同时，前朝也是波涛汹涌。三年前，皇上重用安辉、安耀、安烆，安家一跃从商贾变成仕官贵族。三年后，皇上仍旧重用安家的人，安府怕是要到另一个高度了，更甚于曾经的朱家。 凤仪殿内，朱皇后坐于主位。熏香宫女捧着香炉，通过手掌扇动让熏香飘到皇后身上。旁边座位上，坐着的是曾经的朱淑妃，如今的朱贵人。三年前，朱贵人的父亲朱晨富谋反，全族除了朱皇后父亲这一脉和朱贵人，全部斩首。经历大风大浪，朱贵人的脸上已经没了曾经的风采。她苟活于世，就是为了替父亲和族人报仇。 “皇后姐姐，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妹妹的提议吧。现在的后宫，都只知道皇贵妃，哪里有人尊敬你这个皇后。”朱贵人越来越觉得，这个族姐真的是太窝囊。若她当初有朱皇后这个位子，绝对会从开始在安氏羽翼未满之前扼杀她。忍忍忍，到最后丈夫是别人的，连皇后的地位也快成为别人了。 “那妹妹以为姐姐该如何？”朱皇后放下手中的事务，作为皇后操办皇子的百日宴本是分内之事。可赵吟是安氏的孩子，她竟然要为敌人的儿子费尽心思，越想越觉得族妹说的对。是该好好压一压安氏的气焰了。于是，心里很快有了决断。 “妹妹曾经听说过据说梅殿那位进宫之前与王家的孙子，她所谓的表哥情深意重。听说某位为了安氏，至今不娶。”朱贵人对皇帝的心思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就是一个占有欲强、自尊心过度的男人。若是皇帝发现自己一直宠爱的女人，其实心系他人，会是何种田地？ “这法子到时可以。”她记得家中尚有一庶妹正值适婚年龄，于是招来保嬷嬷，在她耳边轻身交代了一番。 朱家势力被清缴，但还是有部分保留着。朱皇后利用这些人脉势力，偷偷地传播王侯爷之子王钰霖痴恋当朝皇贵妃，并扬言终身不娶。于此同时，朱家向王家提出联姻，被王家婉拒，更加坐实的之前的谣言。皇贵妃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之姿，有追求者和爱慕者再正常不过了。然而，王钰霖是她的表哥。换句话说，若非安宁进宫，他们俩才是最有可能在一起的 赵吟白日宴空前盛大，作为皇帝第一个皇子，朱皇后怎么都不敢在这方面马虎的。 安宁出月子之后，身体比起之前要清瘦了不少。倒不是她如何辛苦，而是这体质就是偏瘦体质。没了怀孕期间每日一补，她又恢复了昔日姣好的身材。虽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到底才二十出个头，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通身性感的气质，勾的赵嘉除了处理正事，每日想的就只有她。 距离百日宴尚有半个时辰，安宁由着宫女给自己准备着装。同时，也不忘吩咐奶娘给吟儿换上新的小红袍。经过三个多月的调养，赵吟已经被养的白白胖胖。皱巴巴地皮肤已经张开，五官上遗传了安宁河赵嘉的好模样，如今是一个楞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的小肉球。穿上喜庆的红袍，活像个招财童子。 “皇上怎么过来了？”安宁察觉给自己系腰带的人换了一个，立马意识到是赵嘉。同一个戏码，这个男人已经做了好几次了。 “事情处理完了，当然回来了。”赵嘉笑眯眯地回答。 安宁沉默不语，她看得懂赵嘉的一举一动，百日宴即将开始，皇帝应该是和朝中重臣一同才对。赵嘉选择这个时候过来梅殿，肯定是有事才对。不过，他既然不开口，安宁也明智的选择不问。不是不想问，而是不能问，因为赵嘉不喜欢别人揣摩他的想法。 “好了。”赵嘉系好腰带，捉摸着要不要试探着问问宁儿。他刚刚见完王钰霖回来，王的表现更加印证的近日的谣言，他果然贼心不小敢觊觎宁儿。“宁儿，你表哥今年有二十三了吧。” “钰霖表哥？”安宁想着自己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表哥，“他和二哥同岁。” “朕今日看到王钰霖，不得不说你们安家和王家的人都长的极好。”赵嘉心里愤恨的加上一句，当然比不得上他英明神武。 所以呢？安宁静静地看着赵嘉，等待后续。而赵嘉也感觉到安宁的眼神，不由心虚，他当然相信宁儿啦，但是......“朕看你三位兄长都已经成家，他也老大不小了又是王家独苗。要不，朕给指个好人家的姑娘？” 安宁顿时联想到前几日朱家欲与王家联姻的事，可惜被表哥和舅舅严词拒绝了。“皇上日理万机，还能费心思为表哥指婚，这是舅舅一家天大的恩赐。不知道皇上想给表哥指哪家的小姐，臣妾好提前跟舅母提个醒？” “额......”赵嘉真的只是一时咽不下气才来问的，他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啊，虽然自己也觉得直接赐婚最方便啦。 “平定侯府的昭慧郡主如何？”赵嘉翻遍脑子里的记忆，也就那只年龄差不多。正巧，前些天平定侯上折子想要给爱女找个如意郎君，岂不是一举两得？ 安宁一条是昭慧顿时皱了眉头，平定侯府的郡主，配给表哥算是王家高攀了。平定侯虽是异姓王，但是在西南一带颇有威望。他膝下有二女二子，算得上子嗣丰厚。可是偏偏这个昭慧的风评不好，性格嚣张跋扈。若是与上辈子无差，安宁断然不允许此人进王府的。 “怎么宁儿觉得不好？”赵嘉看安宁这表情，顿时觉得不好了。莫不是宁儿对王钰霖真的有想法？立马失去的原先的性子，压低声线，说道：“既然不好就算了。”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这桩亲事，怕王家高攀了平定王府。” “什么高攀，不过是个异姓王。”赵嘉压下心中的嫉妒，他其实更想大声地跟安宁说，你到底是舍不得你的表哥还是怎么的。可是他不敢问，宁儿的性子，若是自己这么怀疑，而然必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觉得不好，就不要想了。朕也就是随便一说。” 第68章 非巧合相遇 安宁明显感觉到赵嘉的心思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般,可她也不会让表哥娶昭慧那样的女人。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忽然提起这些，难道是想要拉拢平定侯？也无怪安宁这么想，她不会猜到皇帝吃醋的小心思，用理智的政治头脑去思考的结论就是这个。她开始不关注赵嘉的反应，而是集中精力思考两全的办法。殊不知,此刻赵嘉看着她的神情越来越差。 小李子一直等着主子和皇上一同出来,百日宴已经到了开始的时间，主角却迟迟不出现,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醒一声。可若是打扰了皇上和皇贵妃主子商讨要事，他也吃不了兜着走。终于,等皇后娘娘派人来催，他才硬着头皮敲了门：“皇上,主子,时辰到了。” 小李子的提醒打断了二人的思绪，安宁望了一眼门口。阳光映射下,小李子的影子印在窗纱上。 “走吧。”赵嘉抓起安宁的手,离开正殿。 宫廷的宴会,万变不离其宗。无非就是歌舞、酒席，闲聊等等。因为皇帝没到，已经入座的朝臣、命妇、后妃只得等着。直到明黄色出现，他们看到皇上和皇贵妃一如既往地恩爱登场。大家几乎已经对这样的场面麻木，皇贵妃的得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更何况人家现在给皇上生下了唯一的皇子，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啊。 赵嘉和安宁走到上座，转身。布置场地的宫人按着惯例会加高上座的基台，所以此刻二人有一只居高临下，俯瞰众人的视觉感。 除了皇后只给皇帝请安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向皇帝和皇贵妃二人请安。待皇帝说道平身后，在场的人才一个个重新回到自己的席位入座。奶娘抱着赵吟跟在安宁身边，此时已经把孩子教到了安宁手里。距离上一次的满月宴，现在的赵吟被养的更加脸色红润，可见梅殿上下照顾的用心。 作为今夜的主角，赵吟小包子却一直闭着眼，连睁都懒得睁一下。也难怪，才三个月大的奶娃娃，除了喝奶其他又吃不了。奶娘在宴会开始之前就已经喂饱了小包子。如今的他酒囊饭包，当然是洗洗睡睡了。 一边观看歌舞，一边进食，到也是惬意。一时兴起，安宁多喝了几杯，她的酒量不算好，很快后劲上来，就感觉到飘乎乎地没个依附。 “吟儿睡得熟，奶娘你先带他回去，好好照顾着。”安宁放下酒杯，对身后的奶娘说道。 “是，奴婢告退。”奶娘仅仅地抱着赵吟，听从安宁的吩咐。对于赵吟小皇子的提前退场，没有人会觉得什么不合适。其实所有的宫宴，最关键的从来都是皇帝。这也是为什么皇帝在，宫宴继续，皇帝离席，宫宴也很快散场的缘故。 赵嘉一个人喝着闷酒，是不是眼睛飘向安宁，她好像从来没有看一眼不远处的王钰霖的样子，可是她从晚宴开始也没有看过他啊。还有那个姓王的，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已经偷偷看了宁儿还几次了。不行，明日他就命王有才搜罗京城尚待字闺中的女人的名单，挑一个出来塞给他。 “皇上，微臣再敬皇上一杯。”赵启拿着大碗，一手提着酒壶。视美酒如宝物，他原本黑黝黝的皮肤带上了红色，显然是醉了。 赵嘉举起酒杯，与赵启共饮，一整杯烈酒通过喉咙进入内脏，不甚畅快。 “呜呜呜。”赵启向来随性，听说当初赵吟满月宴的时候，他就喝酒喝得哭了起来。当时安宁还在坐月子，并没有出席。没到到，今日竟然还能见到。“二弟啊，大哥真的太高兴了。还是你比较争气，我们这几个兄弟里，就你最先得了儿子。当初父皇把皇位传给你，也算是有远见。”当然，所谓的远见自然是后继有人。 赵嘉当即想要捂脸，这货真的是他兄长？真是太丢脸了，平时那么嚣张那么装逼的大哥去哪儿了？话说赵启这货啥时候变话唠了，他怎么觉得这段话似曾相识，是不是上上个月就说过了？你想发牢骚，好歹换个台词啊。 “皇上赎罪，王爷他醉了。”启王妃真想和在王府的时候一样，揪起某人的耳朵好好歇斯底里地喊上几声。不过她也知道，皇上不会真怪罪自家丈夫。这几年，她从赵启哪里多少知道一点。如今他们启王府一脉是坚定的皇帝拥护者，并且甚得皇帝信任。 “皇嫂不必如此，朕不会放在心上。”赵嘉挥挥手，让人将赵启拉回位子上去做好，继续给空的酒杯满上酒。 安宁放下碗筷，看着不远处的舅母与母亲坐于一道，不知在聊些什么。转而，又想到了皇上欲给表哥指婚的事。以安家目前的情势来看，真的没有必要拉拢强大的姻亲，王家与安家一脉相连，自然也不需要。皇上今日指明道姓地提出平定王府的用意也不得不想。若是没有记错，平定王府应该不止一位郡主吧。还是让小李子去好好调查一番再做决定的为好。 “皇上，臣妾今日贪喝了几杯，有些醉了。”安宁侧着身体，对左后当的人说道。 赵嘉瞧着，安宁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脸颊微红。她的眼睛也略带着迷离，点点头嘱托到：“早些回去吧。回梅殿后记得喝一碗醒酒茶再睡。” “臣妾告退。”得到允许，安宁带着宫人退场。 宴会地到梅殿的距离算不算远，安宁由人陪着，一步一步走回去，顺便夜里的冷风能给脑子醒醒酒。走在鹅卵石的小道上，夜里的小路别有另外一在风情。月光下，小道两侧的盆栽看不清盆栽花朵颜色，只有隐隐约约地感觉。 喝了酒的五脏内附在燃烧着，体外确实阵阵凉意，这种冰与火的感觉着实难受。 “主子，要歇一会么？”小桃红有些愧疚地拍拍安宁的背，她知道此时主子的胃怕是天翻地覆，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卡着。若不是她把主子的披风落在宴会场，主子也不至于受这种罪。这李公公也是，回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没事。走吧，也没几步路了。”安宁拍拍胸前，让身体感觉稍微顺畅一点。忽然看到前方一道黑影，警觉起来：“谁？” “是我。”王钰霖听到安宁的声音，发现人在这里就走了过来。他刚刚收到一张字条，知道安宁有事找他，虽然好奇是什么事，还是找了理由退场，赶紧跟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宴会结束了？不，本能让安宁感觉那里不对劲，可是也说不出来啊。 “不是......”王钰霖还郁闷着，就看到皇帝拿着红色的貂绒披风，小李子和王有才跟在身后。立刻给他下跪：“微臣参见皇上。” 赵嘉看到小李子回来拿东西，看到被拉下的披风，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拿着披风，退了场。心里想着安宁，看到的竟然是她和王钰霖见面的场景。顿时，难以言喻地愤怒逼上心头。他压抑着这种愤怒，刻意无视王钰霖，把披风批在安宁身上，抱怨道：“怎么这么粗枝大叶，这大晚上的寒气中，记得要把披风披上。” “臣妾忘了。”安宁想到表哥的神色，以及相遇的“巧合”，顿时猜到可能发生的事。这种后宫宫斗剩下的小儿科，她还是能应付的了的。于是，跟从赵嘉的心意，忽视了跪在地上的某位，安宁直接考上赵嘉的胸膛。亲昵地讲的：“谢谢皇上。” 已将好好怎么发火，发火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被安宁这么一考，全部消失了。伸出手，紧紧地将安宁的腰拉向自己，对着王钰霖说道：“平身吧。王卿家怎么在这里？” “启禀皇上，微臣不胜酒力，所以找个理由躲开几位表哥的灌酒出来通通风，正巧遇到皇贵妃娘娘。”王钰霖从小被父母教育的东西，远比别人看起来的要多。他这些年一直在安辉等人的光环下，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实力。因为王家与安家的关系就该如此，王家的使命一直便是如此。他此刻也猜到手里的字条十有□□是别人设计的，所以找了合适的理由解释。 “朕看你现在看上去很清醒嘛。”赵嘉怀疑地讲的。 王钰霖装的不好意思，跟赵嘉解释道：“微臣刚刚在角落吐出了不少酒，现在稍微清醒了些。皇上和皇贵妃娘娘可要给微臣保密，若是让安耀知道了，少不了嘲笑我。” “哈哈。身为男儿怎么能不会喝酒呢？王卿的酒量该好好练练了。”赵嘉信了大半，若是二人约见也不该带着大把的奴才。小桃花也算了，是宁儿带进宫的丫鬟，带她来把个风什么的情有可原，可其他人呢？这些人里边，可不少是他的人。 “微臣尽量。时辰不早了，微臣就先告退了。”王钰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字条，夜色下，乌黑的瞳孔更加的深邃。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表情与以往的谦谦有礼不同，用变态更能准确的形容。他似乎已经猜到，自己和皇贵妃到底被什么人设计了。 第69章 绿意 不管如何,现下解释都不是最好的时机,有时候刻意的解释会让人觉得是掩饰。安宁看着王钰霖离开，什么都没有多说，安静地等赵嘉的反应。 “宴会还没结束,你先回梅殿吧。”理智上，赵嘉强迫自己要相信安宁,情感上,控制不住那些不该有的画面。现在的他连自己都分不清这样的心情算的上什么。 “臣妾恭送皇上。”安宁微微半跪，送走了赵嘉。看着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原本温柔如水的气质瞬间改变，取而代之像极了强势的女王。“小李子，替本宫去查一查,今天宴会上有谁接近过王中郎。”那些想要对付安家的人，朱皇后或者其他？ 安宁是一个身居高位几十年重生过来的人，虽然她也曾经在后宫打滚，但是她的后半身多是处理国家政务。所以，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和一般的女人一样去安抚皇帝，消除可能存在的仍和矛盾，而是直接跳过这一步，迫切想要知道胆敢设计她的人。正式因为如此，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后期会发生这么多事。 “奴才遵命。”小李子如今作为安宁亲信的一把手，掌握了安宁所有经营的人脉。主子的吩咐，他向来执行的很好，而且今夜之事相信都知道谁有嫌疑，有了目标查起来效率会高出很多。 “回宫。” 皇家的宴会，想来是以皇帝退场为结束的。皇帝走了好一会儿，所以大家估摸着差不多能回了吧，结果看到皇上居然又折回了。一阵惊吓之余，大臣们都只能硬着头皮，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继续陪君王喝酒。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用拳头捶捶开始发麻的大腿。皇菜都是凉的，舞姬美女都只能看不能摸，上头还有皇帝看着，家的宴会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赵嘉当然不会顾及臣子的心里感受，只是欣赏着歌舞，一杯又一杯喝着酒。灌倒整个胃再也塞不下什么东西，天色也已经太晚，他才大手一挥，终于结束了这一次煎熬。 今夜，赵嘉是真的有些醉了。他坐在步撵上，由着轿夫一晃一晃的抬。原本就灌满了酒水还没消化，这一晃胃中可谓是翻山倒海。“停下！”赵嘉捂着嘴，艰难的下命令。待步撵被放到地上，他当即找个角落吐了起来。带着一股酸味和恶心的气味，从胃里到口腔，最后到外面。整个过程结束，混沌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 “皇上您还好么？”王有才跟着皇帝，自然知道他今日喝高的原因。这离梅殿还有一段路呢，皇上这状态受不住颠簸，就只能走着去了。 “没事。”赵嘉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 一行人跟着赵嘉走在后头以两只脚的速度龟速挪动，抬步撵的在最后。走在鹅软石的小岛上，想起了安宁与王钰霖的会面，又想到这些天的那些风言风语，赵嘉心里的一股子烦躁都不知道该如何宣泄。男人的尊严不可挑战，尤其是又是男人又是皇帝的人的尊严。不准有人觊觎她，她的眼里心里只能是一个人，就算一丁点其他男人都不可以。从心底里，赵嘉对安宁强烈到变态的占有欲，一下子被扩大。 而事实上，安宁对王钰霖的关心，已经超出赵嘉对她的要求了。 “月儿明，星星闪，夜色黑，行人走......”不远处，传来女子天籁般清澈的歌声。 这么晚了，有谁在附近？赵嘉被歌声吸引，倒不是因为这歌到底动听到哪里去，而是同一首歌，让赵嘉想起了自己曾经偷偷跑出宫，爬上墙头偷看安宁的时候。那时，她坐在秋千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抓着秋千的缰绳。别人以为她在看书，其实却是在夜晚连字都看不清。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既然是黑夜，自然看不见书中的字，那宁儿拿着一本书做什么呢？ 尚在回忆中，赵嘉已经渐渐靠近声源。只有王有才和小齐子跟着，其他人在原地等待，所以三个人没个动静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那人的注意。赵嘉站在女主后侧方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知道这女子穿着翠绿色的宫女服，坐在秋千上，细细长长的手一手拿着书，一手抓着秋千的缰绳，好不惬意。她的侧脸轮廓柔美清晰，可以想像应该是个容貌不错的姑娘。 赵嘉有些恍惚，他向前走了一步，竟没有察觉脚下有跟树枝。枯树枝断裂的声音，引起了女子的注意，歌声戛然而止。她转过头，露出秀气的脸带，白皙的皮肤不施粉黛，这样貌竟然比后宫一般的妃嫔要好上许多。女子看到皇帝，认不出人总认的出龙袍吧，就算不知道那是龙袍，身后的王公公的脸总是认得的。 “奴婢参见皇上，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明明这样的话，从其他宫女口中也曾听到。可是此人口中说出来，竟然有种不卑不亢的感觉，丝毫没有身为奴才惊扰圣上该有的慌乱和卑微。 “你是哪个宫的？”赵嘉有兴致的问道。 “奴婢之前是伺候太妃的，现在在针线坊做事。” 针线坊的宫女？这针线坊离御花园有一段路程吧，尤其还是比较偏的角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么做什么？” “奴婢只是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书。”绿意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丝毫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看书？这是朕听过的最好的笑话。这天色，都快伸手不见五指了，你在这种地方看书！”赵嘉有些温怒，他已经认定此女子是因为得知了自己的行踪，试图邀宠的。 “奴婢没有说谎。这书中的内容，奴婢早就记在心中，看不看的清书中的字对奴婢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奴婢只是喜欢坐在秋千上拿着书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绝对没有其他的用心。请皇上明察。”绿意抬起头，双眸盯着赵嘉，嘴唇颤抖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人家早就记得这本书的全部内容了，看不看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啦，我只是喜欢坐在秋千上拿着书的感觉。一瞬间，赵嘉想起那日，被逮到偷懒的安宁也是这样反驳安子冉的。这女子竟然与安宁在心性上有几分相似之处。“罢了。既然你喜欢，就随意吧。”赵嘉带着人走开，他不会刻意去为难一个小宫女。 只是，他离开好一会儿，忽然托小宫女的福，他觉得心里似乎没有那么烦躁了。 而皇帝离开后，一个人站在原地的绿意抬起头，对着月光勾唇一笑，好戏似乎要上演了呢。 赵嘉沿着小道，走了一会，想起如今的时刻，停住了脚步。没几个时辰就天亮该早朝了吧，“去养心殿吧。”赵嘉改变主意，转道离开。 不管皇帝是什么用意，皇帝当晚没有夜宿梅殿引起了不少话题。按以前的话，这事再正常不过来。可现在的后宫，谁不知道皇上就差把养心殿搬到梅殿了。莫说夜间休息，就连平时办政务都是选在梅殿的。如此一来，在皇子白日宴这一晚，赵嘉没有正巧没有留宿梅殿，竟然成为了大新闻，在大周的后宫流传开来。 对于皇帝反常的行为，不同的人认为的原因似乎不太一样。 朱皇后和朱贵人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太好了，看来是昨晚的计策成功了。就算不能让皇上治罪安氏，至少留点疙瘩在皇上心里。朱皇后太清楚赵嘉的为人了，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不允许有一点瑕疵。就像赵嘉当初封她为后的时候，希望她能成为贤惠的皇后，但是她没有做好，所以自己被厌弃了。赵嘉希望安氏能一心爱着他，一点发现安氏心里可能有别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无法接受。 另一边，安宁听到消息，以为是赵嘉恼怒的是她回绝昭慧与王钰霖的赐婚。立刻修书一封，派人去西南查查平定王是不是还有尚未出阁的女儿，就是侄女、外甥女也好啊。总有一个能是品德上还过得去又配得上表哥的。不过，从小齐子那边得到的消息，皇上昨夜见了一名宫女，安宁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要说皇帝看上人家了，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要说没看上，偏偏第二天人就从针线坊调到了养心殿办事。他到底什么意思？ 这点上，安宁不知道自己冤枉赵嘉了。赵嘉压根就不知道这事，而且绿意调到养心殿做御茶宫女，一直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直到第二次见面，好巧不巧遇到安宁拿着昭妍的画像替王钰霖求赐婚的时候。看到绿意第一眼，安宁是遇到上辈子还没有染黑的自己一样。 第70章 论美貌与智慧 因为前一日醉酒,安宁难得一夜谁的沉稳。等到她醒的时候,已经比往常要晚了一个多时辰。 旁边的被子还是整齐地铺着，没有睡过的痕迹。安宁大概是猜到皇帝昨夜是没有来过了。听到屋内的动静，一直静静地候着等待主子起床的小桃花快速敲了门进屋。带着一批宫女进入寝殿,从排头端着脸盆的、到最后端着衣裙、鞋子和首饰的,这些都是日常伺候安宁梳洗的宫女。她们有序地走到指定的位置,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主子请洗脸。"小桃红将蘸了水的毛巾拧得半干递给安宁。待安宁结果毛巾细细的擦了一遍后，小桃花用重新将毛巾放入水中洗了一遍，拧干再次递给安宁。安宁洗完脸,遍有专门的宫女地上漱口的盐水,以及一直金色的痰盂。 洗完脸刷完牙，安宁张开手臂,仍由宫女们为她褪去睡衣换上新的衣裙。趁着这一段时间，她开口问道："昨晚皇上去哪儿了？” "回主子，皇上昨夜歇在养心殿，并没有去其他宫中。"小桃红低头顺眉回答，若是此时安宁看见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小桃花一直闪烁着眼皮。这是她不自觉的一个小习惯，一旦心慌就会如此。以前在宫外的时候，也没什么。到了宫中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主子，怕被误会或者利用，渐渐养成了低头回答的习惯。 "恩。"安宁注意到小桃花的反应，也没在继续问。这丫头从来不对她说谎，如今的表现应该是瞒着什么没有说。不过，她大体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赵嘉对于王家和平定王的联姻这般重视。自这辈子入宫以来，赵嘉是第二次和她闹这么大的脾气。上一次是因为李氏，这一次是因为......安宁发现不管是那一次，她似乎都有些猜不透赵嘉了。 换好衣裙，安宁便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看着宫女为自己梳头上粉。她喜欢在自己的脸上抹上太医特制的粉，不但有美白的作用，主要还能抗皱。因为长年如此，所以她的皮肤得以在几十年后，依然年轻，比起其他同龄的女人要衰老的慢了许多。 因为安宁起晚，瑞雪，瑞蕊已经吃了早点，吟儿也被奶妈喂得饱饱地。所以安宁一个人坐在桌前，享用一桌子的早点。 "奴才参见主子。"小齐子抽空过来，没有皇帝的吩咐，他很少出现在梅殿。因为无事多走动，会暴露他是皇贵妃的人的事实，也会引起皇上的戒备。 "你怎么过来了？"安宁放下碗，用帕子擦去嘴角的白粥问道。 "启禀皇贵妃主子，奴才有事禀报。"小齐子想起昨夜御花园巧遇的那名宫女，觉得还是有必要汇报一下。直接告诉他，皇上对此人和他对后宫其他妃嫔不一样。尤其是和那名宫女交谈后，明显好转的心情。一定要提前报备，让皇贵妃有个底。 "哦，说。"挥手让人把桌上的早点撤了下去，安宁重新戴上指套，等着小齐子。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居然让他特意跑来一趟。 "昨夜宴会结束，皇上在路上遇到一名在御花园唱歌的宫女，并与她交谈了几分钟后离开。不知为何，皇上原本是沿着来梅殿的路走得，忽然就改变主意掉头回养心殿了。"小齐子跪在地上，平静地阐述昨夜发生的事。 "一名宫女？"玩弄着指套的手停顿了一下，她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一出。"那个宫的宫女？皇上和她聊了些什么？” "回皇贵妃主子，是针织坊的宫女。皇上只问她为何要在漆黑的地方拿着书荡秋千。” 安宁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这倒是有趣的人，也是不可小觑的人。"那她是如何回答的？” "她也没怎么说，只是回答道：说是书中的内容她都记得，看不看得清对她来说没有区别。还说她只是拿着书荡秋千的感觉。"小齐子说着说着，更加郁闷。这宫女分明就是冲着皇上来的，他就不明白了，以前后宫的那些妃嫔和皇上巧遇的时候，都是被皇上严厉苛责，有些甚至被关禁闭的。怎么这次皇上没有怪罪那名宫女窥视帝踪，反而心情极好的样子。 "哦，这回答到是有趣。"安宁抬头，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小齐子，问道："那女子相貌如何？美么？” "回禀皇贵妃主子，算不上绝美，，连知书姐姐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小齐子偷偷瞧了一眼站在安宁身后的知书，然后快速低下头。 知书与小齐子是老乡，在这后宫中因为是同乡，所以偶尔会互相照应，而然关系比起一般人要好些。听他这么一说，脸颊瞬间绯红。"你好好的，提我做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插嘴，深怕主子责怪，立马又闭上了嘴。 安宁到没有在意知书的越距，知书和小齐子熟，她也是知道的。只是觉得，若是那名宫女连知书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在这后宫可真心算不上容貌出挑了。知书容貌上佳，加上一身书香气质，整体来说算的不错。可真放到这后宫三千的佳丽中去比一比，未必能排在前头。 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有智慧的女人很多，有相貌的女人也不少。但是要在后宫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往往需要的是这二者并存。比如她自己，比如上辈子的珍妃，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而那些空有容貌没有脑子的，不过是昙花一现。至于有智慧无相貌的，只能想皇后一样，无宠。 一听着女子难得地聪慧有心思，偏偏容貌不行。安宁反倒安心下来，觉得威胁不大。不然上辈子她也不至于没有任何声息。 "对了，皇上近几日可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安宁想起昨日的事，不知道是哪一方再给她挖坑。 "皇上听说王中郎拒绝了朱国公的联姻。其他的就没有了。"小齐子没有接触暗卫，当然不太清楚更多的消息。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奴才告退。"小齐子弯着腰，退到门外。然后才直起身子，快步离开梅殿。他离开久了，确实不好向师傅交代原因。 小李子第二日离宫后，就通知人连夜去西南调查。对于安宁吩咐的事，他都是尽快完成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前前后后，不过三天，他就得到了完整的消息。包括平定王府两位郡主的画册都到手了。 赶回宫中，忽然感觉梅殿上下的气氛怎么不对啊。一问才知道，原来皇上自宴会结束，已经有两天两夜零一个早上没有到梅殿了。其他宫都开始传言，这是皇贵妃主子失宠的迹象。一听到这消息，小李子大声训斥。自家主子别的不说，但她为皇上生下两女一子，就是其他任何宫都比不上的。若是再乱嚼舌根，都扔掉辛者库去办事。 被训斥的奴才一个个下跪认错，小李子才放过他们。 急匆匆地跑去后院，安宁正好在院子里，她最爱的贵椅上敷面膜。旁边，两位小公主由奶奶护着玩耍，小皇子则被奶娘抱在怀里。如此温馨的场面，那个宫里还会再有。 "奴才小李子参见皇贵妃主子。"小李子拂袖下跪磕头。 "平身。” "谢主子。"小李子起身，顺便拿起行礼时被放在地上的画轴。 "如何？本宫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安宁问道。不过她仍然躺在贵妃椅上，没有动。因为一动脸上的面膜势必掉下来。至于几个奶娘，看到主子谈事情，就拉着抱着公主皇子到远处去了。 "奴才连夜派人去西南调查。这平定王有两女，昭敏郡主和昭慧郡主，均算嫡出。其中，昭慧郡主是现任继王妃的女儿。而昭敏郡主是前王妃的遗女。听说这继王妃本是歌妓出身，但是甚得平定王宠爱。前王妃病逝后，平定王不顾老王妃的反对，提了她为继室."小李子把大概情况告知，然后等主子问话。 "恩，这昭敏性格如何？"安宁根本就不想了解昭慧，那样的出身，就算是嫡出也抹不去她作为歌妓之女的身份。这继王妃也是好手段，熬死了前王妃不说，还把平定王迷得神魂颠倒的。难怪养出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平定王氏异姓王不假，算起来也算王室。这岂不是大周王室平白多了一个出身如此卑贱的王妃。 小李子想着皇上不是有意让昭慧郡主联姻么，主子怎么问昭敏郡主？不过没敢质疑的他，还是乖乖地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听说性格软弱，因为早产所以身子骨也差。前王妃病逝后，昭敏郡主被送到老王妃跟前养着。后来老王妃也去了，她就一个人搬到外院生活了。不过，平定王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女儿。” "身子骨差到是可以理解，这性格"安宁勾唇一笑，那可就说不定了。没有平定王的宠爱，没了生母和老王妃的庇护，以她这样的年纪，还能在继王妃的势力下自保长大。不是安宁太高估了继王妃的手段，就是这姑娘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个在母家不得宠的媳妇，到了夫家才会一心一意。在者，以她这样的心机，更适合成为家族的主母。"相貌如何？"安宁又问道。她也不能为此委屈了表哥。若是在不合适，总有更好的。 "这是昭敏郡主的画像。” 小桃花接过画像，打开放于安宁面前。只见画中女子鹅蛋脸，脸颊削减，应该是身体差的缘故，所以比较消瘦。杏仁眼双眼皮，鼻子算不上挺但也不塌，丰满的嘴唇算的整张脸最性感的部分。而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柳叶眉，一双平直的粗眉，到时让原本普通的五官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 这张脸不够惊艳，但是耐看。安宁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到底合不合适，还是要与王家的人商议一下才合适。顺便把皇上的意思通过舅母告诉舅舅和表哥才好。 "合上吧。"安宁对小桃红说道。然后吩咐小李子："你再去王府走一趟，就说本宫想念舅母，希望她能进宫一聚。” "喳，奴才这就去。” 第72章 心在变 安宁得到王家回复的时候，正好张贵妃（原德妃）带着瑞敏公主到梅殿玩。 因为张贵妃的堂妹嫁给了安辉,如今二人表示算得上有亲的人。张家选择与安家靠拢，也进一步扩大了安家对大周的影响。 “听说皇上已经有五日没有到梅殿了？”张贵妃刚刚还笑着看着瑞敏同瑞雪、瑞蕊玩耍。下一秒说话的神态都变了。“我听说，这几日凤仪殿和朱贵人似乎走得有点进。那日百日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发生了点事。不过姐姐不用着急。不管怎么说皇上没来梅殿,也没去其他殿不是。”安宁自信地回答。她只当皇上是恼自己替表哥挡掉了昭慧,所以才想着冷落她几日好让她只当错。 “你若心里有数，我也就放心。这后宫最难抓住的就是帝王的情。姐姐劝你一句，就算皇上宠着你，哪怕爱着你，你也要守住自己的心。一旦失守，你将陷入被动的位子，输的一败涂地。”张贵妃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安宁。 “妹妹明白。”安宁应承下来。张贵妃的一席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她与张贵妃因为各自利益结成的联盟,反倒在这漫漫的岁月中处出了真的感情。上一世,她没有遇到过谁会对她说这么一句话。心里还是感动的。她对着张贵妃露出笑容。 小李子接收到王家的回答就跑进来禀告,“奴才参见主子，参见张贵妃。” “起来吧。” “谢主子。”小李子看到张贵妃，还犹豫着要不要等人走后再把事情告诉主子。 而安宁仿佛看出了小李子的顾虑，开口说道：“张贵妃是自己人，你只管说。” “是王夫人差人回信，说是王老太爷和老夫人都非常中意昭敏郡主。”小李子隐晦的说出了王家的回答。张贵妃在，他也不好直白的说王家同意联姻吧。 “如此，看来姐姐要提前祝贺王家有喜事了。”张贵妃在后宫也是有自己的人脉的。她当然能猜得出一二，她不知道此事本是皇帝主动提起，只当是安宁为王家表哥精心挑了一门好婚事。 “算不算数还有看皇上的意思。我这就向皇上请婚，也不知道皇上同不同意。”安宁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了。敏儿今个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宫休息了。姐姐就回去提前把礼物给准备好了。”张贵妃心里暗暗算着，这安王日后怕是要更上一步了。还好自己当初一个念头，竟然给自己找了这么强大的靠山。最初不过是希望她娘俩能过上安定的日子罢了。现在张家也是蒸蒸日上，而且与安家紧紧相连，未来不可估量。 “姐姐慢走。”安宁送别张贵妃后，便换了一身衣服，离开梅殿去了养心殿。她自信这张牌，能改变她和皇帝目前的关系。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结果却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话说，那日白日宴过后，赵嘉就一直从心里抵触。他无法想象安宁真的对王钰霖有心思，虽然脑子里有个小人一直告诉他，安宁爱的是自己，对王钰霖没有想法。美美，想要离开养心殿去见上她一面，最后还是制止了。 他总觉得，他和安宁之间有什么发生着改变，可是他又说不上来。 烦躁的处理着政务，看着从梅殿带回来的已经被批阅完的奏折，随意打开一份。上面朱红的批注，与自己写的如出一辙。那些个大臣，怕是至今走不知道，其实有一半的奏折都是安宁帮他处理的吧。 不得不感叹，宁儿处理起这些事当真是有天分，连效率都比他要高。她都已经全部处理好了，自己还剩下一小部分。 宫女将换下已经凉透的茶水，换上新的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晚“巧遇”皇帝的绿意。绿意被王有才从针线坊调过来，本来王有才还期盼着她能给皇帝减减压，去去烦恼。结果傻丫头到了养心殿还是一心做着手里的活，压根就没有想和皇上认个脸熟。 当日皇上欲绿意宫女聊完天后的表情，王有才是记得的。 王有才不是安宁的人，他和安宁有过一段共同奋战的经历，王有才敬佩安宁却一直坚持着先帝的政治理念后宫不得干政。对于皇上一点都不忌讳的让皇贵妃批阅奏折，他作为奴才不敢说也不能说。只好等一个契机，希望有一天皇上能对另外一个人感兴趣，能把在皇贵妃身上的心思分一点出来，不要那么宠爱她一个人。 在王有才看了，绿意就是这个人。一个可能制约，减缓皇贵妃侵入朝廷的人。 所以王有才善做主张把绿意调了过来，又把她换到茶水宫女的位子。于是有了这么一出。绿意放好茶，正准备下去，赵嘉忽然问道一股气味仿佛在哪里闻到过：“等等，你停下。” 绿意停下脚步，低着头等皇帝吩咐。 “朕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抬起头来。”赵嘉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宫女问道。养心殿的宫女和其他宫中的宫女不同，不穿碧色，统一的粉红色宫服让绿意别有一种少女的羞涩。 “绿意参见皇上。” “怎么是你？真记得你说自己是针线坊的。”赵嘉问道，到没有太在意，只是单纯好奇。 “奴才前几日被调到这里来的。”绿意平静地回答。 “哦？”赵嘉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绿意。她的个子不高，知道赵嘉的胸口。表情坦荡，仿佛没有任何心虚。一个“巧”遇皇帝的宫女，巧遇几日后调到他身边办事？赵嘉不是傻子，他伸出手抓着绿意的下巴危险地说道：“朕以为整个后宫都知道，朕不喜欢别有用心的女人。” 绿意明亮有神的眼睛盯着赵嘉，毫不畏惧。她只是平静地为自己辩解：“后宫的人事调动，从来都不是奴婢这样身份的人说了算的。奴婢只是正好从针线房调到养心殿，并没有别的心机。” 赵嘉盯着那双眼睛，瞳孔中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只有他。这让他想起，记忆中的安宁，那个满心只有他的女人。一瞬间，仿佛心里被什么击中一样。他清楚自己对绿意这个女人没有感觉，也清楚自己自始至终爱着的都是安宁。只是那一瞬间，他好像有点明白他和安宁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当然还是没有到能明确说不来的地步。 就在此时，外面的奴才通报到：“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 赵嘉有些窘迫地收回抓着绿意的手，拉开二人的距离。“让她进来。”果然，宁儿还是主动先来养心殿。他又多少天没见到宁儿了？忽略心中的一抹情愫，赵嘉以为自己的心情算是不错地等着安宁进去。 “臣妾参见皇上。”安宁看到一名宫女在养心殿内，而且是看着眼生的。绿意低着头，所以安宁看不清她的容貌。 “平身。宁儿来养心殿有何事啊？”赵嘉故意摆出正经的样子，说道。 “臣妾想向皇上求一道圣旨。”安宁紧紧地我这拳，然后一口气说完下面的话：“前些天舅母进宫与臣妾商讨王钰霖表哥的婚事。臣妾斗胆，请皇上为表哥赐婚。” “赐婚？”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应该开心地赵嘉没有该有的高兴。 “请皇上赐婚平定王府大郡主昭敏。”安宁沉着地说出来意。 那一刻，赵嘉忽然明白，他和宁儿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正是因为如此，赵嘉不是曾经的赵嘉，安宁也不是曾经的安宁了。 为什么宁儿偏偏在拒绝昭慧之后，刻意选择了昭敏。明明有更多的选择，但是这京城也有那么多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赵嘉猜到，宁儿是为了迎合他，像一个普通的妃嫔在迎合皇帝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能像未登基前那样，单纯地喜欢她。这份宠爱，因为身份的转变被掺杂进越来越多的东西，以至于它似乎开始变质。而宁儿，也开始把他当做皇帝来对待，而不是丈夫。 意识到这一点，赵嘉忽然笑不出来了。原来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其他人，而是他们自己。这种认知让他有些难以面对，赵嘉勉强答道：“如此，朕便依你所言。” 安宁似乎感觉到赵嘉有什么不对，抬起头，看着他想要找出什么原因。察觉自己被审视打量，赵嘉有了想要躲避的反应，他害怕自己此刻的心情被安宁察觉。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朕还有事，宁儿先回去吧。” 安宁怎么都没有猜到，皇帝会这样对她下逐客令。她已经依着皇帝的想法，为什么他回事这样的反应？难得自己猜错了赵嘉的心思？“臣妾告退。”在没有想到原因之前，她不想再去接触他的底线。 离开的时候，看到一直安安静静地站着一边充当背景的绿意，皱起了眉头。她为何会在这里？都不知道本宫与皇上商议的时候要退离么？还是皇上允许了？ 看相貌也不算出众，安宁看人第一眼还是容貌。她算得上是典型的外貌协会也不为过。“你叫什么名字，本宫之前似乎没有见过你。” “奴婢绿意，刚刚到养心殿来当差。”绿意开口回答。仿佛感觉不到皇贵妃的心思，那股淡然，更加凸显的问的人似乎有些斤斤计较一样。 “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中。果然如小齐子说的一样，只是尚可的姿色，这样的脸能勾起皇帝的兴趣，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了，她忽然觉得这名绿意怎么有些熟悉？这种心态，多么像曾经单纯时候的自己，天真的有些愚蠢。美好的让人想要看看她被染黑后的模样。 “臣妾告退。”安宁跪安离开养心殿，她要好好去思考一下。因为她似乎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只是，安宁怎么都无法猜到，她的一念之差，竟然让另一个女人带着她的影子走进赵嘉的视线。 “替本宫看住那名宫女。”安宁离开养心殿的时候，吩咐小齐子。 “奴才明白。”小齐子第一次在养心殿看到绿意的时候，他也是被吓一跳的。本来想利用自己权限把她调走的，结果发现绿意居然是被师傅调过来的。只好作罢，不过他还是小心的提醒安宁，“师傅他” 一句未完的话，足够安宁思考其中的意思。小齐子的师傅王有才？ “奴才奉皇上之命，护送皇贵妃回宫。”王有才得了赵嘉的命令，急着跟上来。 安宁看了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太监一眼，说道：“王公公如此用心，本宫心领了。”真的是想到用心给她添堵呢。找个机会提前处理了，反正你活得也够长了不是？病来如山倒，不是有这么一说么？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今天又更了呢好吧，因为2w的榜单没完成是要上黑名单的啊！我会告诉你其实待会还有一章么？ 第73章 错误的方式 在赵嘉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皇苦于受到权臣遏制却怎么都找不到力量脱离这一出境。这一时期,皇帝也好，太子也好，其实都只是看上去光鲜。 赵嘉常常看到父皇躲在母妃的怀中哭,然后母妃会忍着泪水,就会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父皇，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其实父皇一点都不像一个男人。直到后来，等他到了这个位子上后,他才知道原来做皇帝真的很哭,他也好像抱着谁哭一场。 八岁那一年,父皇忽然抱着母妃和他说的,终于找到了希望。那个希望就是当时迅速发展起来的新兴势力安记。父皇带着他除了宫,为了拉拢那个传说中的人。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好巧不巧倭国居然敢派兵偷袭大周边境。而一直以为坚不可破的边防，居然那么不堪一击。 短短数日,南三省沦陷。先皇带着赵嘉甚至连出都出不去，他们只能伪装成平民，混在百姓当中。带来的暗卫已经几乎都牺牲，只留下王有才一个人。 那一日，赵嘉被人群冲散。而他不巧，遇到了倭国士兵的袭击。当敌人的剑对准他脑袋的时候，一个身体挡掉了那个攻击，在锋利的武器下，救回了他的命。他小小的身体，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一个女人。 那是她还不知道她便是父皇一直寻找的安记老板，更不知道她竟然会是一女人。赵嘉躲在角落，看着安王氏提着剑，一个个将敌人杀死。她的背影瞬间高大起来，小小的赵嘉心里留下那么一个烙印。这样的女人，和柔弱的母亲不同，才是能与她的丈夫并肩通行的人。 带球杀敌的安夫人不知道自己救下的孩子是什么身份，因为她很快就考虑不到这些。动了胎气，她被迫提前生产。当时慌乱的安子冉等敌人被杀光后，从安全处出来，抱着发动的妻子离开。而安宁和安烆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自那以后，赵嘉就一改以前的懒散，夜里认真地苦读，当然白天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小小的他管那个叫做伪装。 倭国退除，先皇有意拉拢安记势力，特意召见安王氏进宫听封。因为婴孩不得进入正德殿，所以安王氏不得不将孩子暂时放置在偏殿。那时，赵嘉偷偷地跑去偷看。正好看到熟睡得安宁，还有安烆一只。 当然，他眼里只有安宁一个。赵嘉摇着摇篮，看着懵懂的婴孩问道：“你以后长大也一定会想你母亲一样厉害吧。” 后来，父皇告诉他，安家终于被留在皇城了。 再后来，父皇告诉他，日后一定要想尽办法拉拢安家。 再到后来，父皇直接告诉他，安家有个姑娘，以后嘉儿就把她娶进宫，这样安家就只能为皇家办事了。 .赵嘉忽然觉得，父皇说的其实还蛮有道理的。 他开始拉着身边的亲信，带着他出宫，就是为了看看那个包子脸还没褪去的小姑娘。五岁的时候，十岁的时候，她的每一次生日，赵嘉从来都没有缺席。 后来，母妃失宠了。取而代之，得宠的是赵奕的母妃。她的母妃本是外族人，先前根本就不争宠。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忽然改变了以往的作态，开始战败其他妃嫔，一跃成为后宫最得宠的妃子。连母妃都比不过他。随即，他这个太子似乎也没有赵奕得宠了。 十五岁的时候，为了一名宫女，他和赵奕起了冲突。其实赵嘉一点都不喜欢那么宫女，可是赵奕喜欢，所以他就不想让。这件事闹到了父皇哪里，父皇一气之下，直接让人赐死了那名女子。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反而赵奕却一点事都没有，很快又有个喜欢的宫女。 赵嘉第一次闹离家出走，他出了宫，躲在安府的墙外偷偷的哭泣。 “你这是在哭么？”小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哥哥。他似乎总是喜欢趴在他们家墙上看什么东西。不过她从来没有和母亲说过这件事。 “我才没有哭。”在未来媳妇面前哭，哭声卡在喉咙怎么都出不来了。好尴尬，谁来带他走啊。 “明明就在哭。我母亲说了，男孩子就是娇滴滴的，不像我们女人。遇到什么都要忍着，滴血不滴泪。”小安宁握着拳头讲诉惊世憾俗的言论。小小年纪的她，不会知道母亲和其他人在男女性别的差距上，认知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没反么？他听错了么？小安宁果然和安夫人一样坚持，一样厉害。 那一次离家出走，真的算不上什么。先皇早就猜到赵嘉会去哪里，根本就没找。直接到点的时候，让暗卫把人领回来就好了。他只是对赵嘉说道：“嘉儿，你是大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所以父皇对你的要求从来和其他几个人是不同的。” 那是赵嘉第一次抱着先皇的大腿，哭的伤心。当然，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他未来小媳妇都没哭过，自己怎么能哭呢。 只是，父皇驾崩，认定的小媳妇还没成年，安家表明了不愿意掺入政权交替。赵嘉只好顺从，退其次娶了朱家主支的小姐，同时，也让朱丞相的女儿进了宫。一个封做皇后，一个封做淑妃，两人相互制约。 他还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必去安府爬墙，看一看墙里边，那个小姑娘今天又怎么了。是逃学了，还是把夫子问倒了，又或者是再背听不到的话。一边偷看，一边竖着日子，还有多久小媳妇才能进宫呢？ 好不容易，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赵嘉远远地在秀女群中看到最出挑的安宁，心里难以掩饰的愉悦和兴奋。他想要立马册封安宁，把最好的，最尊贵的都给她。 奈何，朱丞相还死不死那个时候有了动静。怎么办？只好先封尚书的女儿为珍嫔，拉拢他至少保持中立才好。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他终于能和宁儿正式见面了。 吩咐王有才精心准备，他想新婚的人一样毛躁地等着安宁的出现。 “参见皇上。”安宁穿着白色的素衣，乌黑及腰的头发随意散落着。白皙的皮肤，露出精致的锁骨。赵嘉控制着自己的，心满意足的占有了她。得到了她。 回到现实 赵嘉坐于养心殿内，一语不发，更没有精神去批阅奏折。安宁已经离开养心殿，越走越远。 绿意盯着皇帝，犹豫要不要开口。思虑很久，终于说话：“皇上不开心？”赵嘉没有说话，绿意继续说道：“是因为皇贵妃娘娘。” “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太聪明不一定是好事。”赵嘉抬起头，开口告诫。他打量着她，起身靠近她，透过绿意的眼睛，看着瞳孔中的自己。 “皇上。”绿意有些颤抖地喊道。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引起朕的注意么？现在，你离成功只差一步了，怎么，退缩了？”赵嘉有些鄙视得说道。他忽然无法控制内心的扭曲，那种毁掉现在一切的扭曲。 “我只” 赵嘉忽然邪邪一笑，对着绿意的嘴疯狂地吻下去。攻占她的每一寸空间，发泄着他所有的感情。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了报复，还是为了逃避。若是赵嘉没有爱上安宁，若是他只是皇帝她只是妃子，这样的关系两个人会不会更加的轻松一点。 就这样一直错下去也不错。 绿意闭上眼睛，她的任务就是得到皇帝的注意。她不反抗，接受着赵嘉全部的情绪。感觉强有力的手臂按着她的身体，忽然，把她高高的抬起。她依附在赵嘉的身子上，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仍由皇帝像摆弄洋娃娃一样，玩弄着她的身心。 衣服被一层层的褪下，直到只剩下一层肚兜。被唇摩擦的地方变得火热，她的理智仿佛要被燃烧殆尽。“皇上。”呻吟声从齿缝间流出。这样羞耻的声音，真的是她的么？绿意感受着身体被占有，被侵犯，被有力的撞击，意识开始沉沦。 忘记任务，那怕只有一次，为他沉沦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皇帝彻底渣了。好吧，这心理非正常人该有，不解释，他疯了。所以行为难以用常理解释。 第74章 布置假象 养心殿的书房内,散溢着欢爱后令人羞愧的气味。衣服四处散乱,赵嘉□着上半身,披着龙袍,神情暗淡不知道再思考些什么。疯狂过后，他开始陷入无尽的沉默。在他不远处,一名女子赤裸着坐在地上,身上的肚兜还在，只是被撕地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原本白玉的肌肤此时斑斑点点地乌青和吻痕,可见方才那纠缠是多么的粗暴。 “皇上？”已经打酱油好久的敬事房终于又出现了。不知道以前记录皇上哪年哪月哪日何时何地临幸何人,即使他们的工作,也是他们的乐趣么。结果后来皇贵妃出现了，皇上就开始只留宿梅殿。 “不留。” 赵嘉无情地说出这连个字,同时，听到这个决定的敬事房总管歇了讨好绿意的心思。不留就是说记录里边皇上是不存在这一次临幸的，而被临幸的宫女会在时候被赏赐避孕汤药,日后无从查询。更别提收入后宫了。 绿意盯着地面上的那摊血，那是她的处子之血。她从进宫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的命运，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大雪纷飞地那个雪夜，她被那个人选中，那一刻起她注定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存在。只是，为什么有那么些不甘心呢？因为皇帝明明把她当做了替身，却没有把温柔一同给她。 “去取一件宫女服来。”赵嘉看了一眼绿意，说道。 “是。” 不一会儿，宫女服被送了进来。绿意接过一模一样的服装，咬着牙忍着身体的不时给自己换上。然后恭敬地站在一边，没有皇帝的吩咐，她也不敢随意离开。只是初次承欢，加上皇帝再他身上完全是情感发泄，原本较弱的身体更加的难耐，体力也到了极限。绿意几乎是强忍着，只求自己不要晕过去。 “你先回去吧。”赵嘉对这个女子没有多大的愧疚，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宫女一个下人罢了。方才，他像是把她当做了替身，又像是对自己的惩罚，对某人的报复。复杂的情绪只是因为赵嘉无法接受他与安宁之间已经变质的爱情。 “奴婢告退。”绿意用牙齿咬着下嘴唇，她分明感觉到鼻子是酸的，眼眶是热的。眼泪被硬逼了回去，不可以哭。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抱有特殊的感情和期待，绿意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会成为皇帝的女人。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但是会是她未来的男人的人抱有不一样的情感。 养心殿内没有梳妆台，她只得随意披散着头发，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返回那个暂时允许她休息的小屋。殊不知，别人看到她的模样有是哪一种想法。 扣扣扣，“小绿，你休息了么？”梨华和绿意同是负责养心殿茶水的宫女，和绿意是一个房间的室友。她也是第一个猜到绿意被皇帝临幸的人，对这个刚来没多久但是一直勤勤恳恳的小姑娘，梨华想来很照顾。 “梨华姐，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皇帝那边，总要有一个奉茶宫女在才好。 “没事，我让花姑姑替我一会，不碍事。”梨华从袖子中掏出一小罐东西，塞到绿意手中，红着脸说道：“这是我想敬事房公公讨来的，听说涂抹在那个地方会舒服一点。” 绿意接过小东西，让一个未出嫁未破处的姑娘说那样的话，也确实为难梨华了。“谢谢梨花姐。” “你，也别太难过。”梨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早些休息吧。”说罢，转身离开。她确实不能离开太久。 绿意抓着小小的药罐子，久久保持那个动作。直到敬事房的总管带着人和药出现。 “绿意姑娘，喝吧。” 绿意接过药，眉头不走一下地喝光。其实她的身体，就算不喝这些也怀不上，因为大人不会允许自己那样。一颗棋子就要乖乖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敬事房的老公公到是第一次看到和避子汤这么爽快的女人，以往不是各种推脱，就是直接被灌下去的。要么，就是不得不喝下去。只有这个女人，不带着一丝的情绪，这样的表现反倒让他觉得难得。于是开口提点到：“有些事，急不得。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谢谢公公，绿意明白。”绿意只是好奇，这人为何要对他说这些。什么时候，一向只顾着收好处不办事的敬事房的公公，这么好心了？确实，作为一名宫女，若是期待被皇帝临幸一次就能收入后宫，那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很快被皇上忘记，日后连见一面皇帝都难。 看来是个聪明的，也难怪王有才那个老人精愿意提拔她一把。郑来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绿意，然后带着人离开。 与此同时，安宁在养心殿的眼线已经把皇帝临幸养心殿宫女的消息送达。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宁只是手上的茶几滑落，再没有任何反应。早在当初，她的一个巴掌就拍醒了自己，绝了对皇帝的一点点真情。这些年，除去那点少的可怜的感情，剩下的都是虚情假意。她没有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陷入太多，所以也就没有多么受伤。 果然，没付出就没伤害。还好自己不像上辈子那么傻，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看看，所谓的帝王的爱情不过如此，扮演得再好，总有原形毕露的一天。只是那名宫女 “小桃红，找几个人，替本宫把这里的花瓶花盆都砸了。然后将碎片都收拾干净扔了。”她是不是该有这样的反应才更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这” “还不快去。”安宁放下茶杯，手掌重重地排在桌子上。 “是。”小桃红被吓了一跳，立刻叫了几个人，连同自己开始拿起花瓶砸。啪啪啪，一个个破碎地声音传遍正殿。不知道的听到屋内的声音，都以为是主子发大火了。他们伺候皇贵妃这些年，从来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火。 几个人的力量大，很快，正殿内一片狼藉。安宁平静地喝着茶，对挂在地上的眼线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替本宫好好看紧那名叫绿意的宫女，还有去查一查这绿意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奴婢告退。”跪在地上的梨华，蓦然怔了怔，从震惊中回过神。 “小李子。” “哎。奴才在。”小李子从屋外进来，越过陶瓷碎片，找了出干净的地方跪下。 “替本宫去查一查，绿意进宫之前是什么身份，这几年有何那些人联络过。”安宁意味不明地吩咐。要说这人身后没人，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养心殿不是皇帝的人，就是她的人，当然也有其他势力的人。不如皇后的，比如安家的，朱家的。 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宫女越过重重势力接近皇帝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后面有谁在推动这一次的事情。“还有，本宫记得你有一个远亲在大理寺办事。替本宫请个人进去。”安宁让小李子起身上千，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只见小李子现实一愣，满脸诧异，但是很快回应：“喳，奴才这就去办。”主子这么吩咐，总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这礼部侍郎的吴大人的儿子，是哪里惹到主子了。 “去吧。”伸出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她头疼的毛病似乎开始犯了。安宁看着狼藉杂乱的屋子，叹了一口气，吩咐到：“都收拾收拾干净吧。” “是。” 小桃红带着刚刚砸东西的宫女，喘着气红着脸开始清扫。砸东西的是她们，清理的也是她们，真的好累啊。不过想到主子的模样，再想象她砸东西的场景，不忍直视。果然是主子心里气氛，又不好发作，才让她们代为砸么。 默默地替主子伤心一把。又暗自咬咬牙，把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骂了个遍。 就这样，皇帝时隔几年后，再次临幸除去安宁的消息，并没有走露太多风声。除了少个别的人知道，比如皇后知道了，安王氏也知道，其他就没有了。 后宫的妃嫔只知道皇贵妃取了一趟养心殿后，似乎和皇上闹了脾气，回梅殿摔了一屋子东西。至于是什么原因如此，就不得而知了，从另一方面可见养心殿的人各个都还是训练有素不乱嚼舌根的。这几年，她们几乎都歇了争宠的心思，一个个低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朱皇后得到皇帝宠幸宫女的消息，第一反应竟然是哈哈哈大笑。她真的非常期待安氏的反应，好像看她的笑话。第二反应便是想看看那名传说被皇帝临幸的宫女究竟长什么样子。第三反应，是不是该找朱贵人过来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呢？ 正想找人去叫，曹操本人就到了。朱贵人一见面就跪在地上，直呼：“皇后娘娘救命！” 第75章 绿意溺水后宫之争 朱贵人，作为曾经的朱淑妃，是何等的风光。她有着高贵的出身,强大的后盾,还有出众的外表，这样一个人成为皇上的宠妃很多人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本人却是极其不愿意进入这红墙的。 皇宫看似美好诱惑,却是规矩重重。伴君得以圣宠还好，若是不得皇上宠爱遍只能仍由容颜终老,有更甚的被皇上厌弃则连累家族。朱淑妃虽然不精明，但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一说。在朱家,她是掌上明珠，在宫中，她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后宫妃嫔之一。更不要说,当时年少的她已经有了心中仰慕之人。 可是,父亲的命令她不得不遵从。那一年，她断了和他的联系，一朝选在君王侧,成了大周的皇妃。为了朱氏一族，也为了母亲，她在这后宫中争来争去，斗来斗去。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安宁的出现，直到父亲的垮台。 凤仪殿内，朱皇后心情极好。她得知皇上终于不守着梅殿，得知安氏因为皇上宠幸一名宫女砸坏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忽然觉得心中的那股气好像解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妙人，有这等本领，若是乖巧到是可以考虑扶植起来。 正当朱皇后考虑要不要见上那名叫绿意的宫女的时候，朱贵人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她这个远房的表妹，一向最注重自己的形象了，怎么今日妆容不整不说，连衣服的扣子也是开着几颗，就这样过来了。“你怎么？” “皇后娘娘救命。”朱贵人得知表哥入狱，没过多久，吴家一家紧随着入狱，顿时觉得她的天完全塌陷。 吴尚书的太太，是朱贵人母亲的堂妹。朱贵人母亲的母族在外省，这京城中关系最近的就只有堂妹。透着这一层关系，朱贵人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母亲带着去吴家走动，因此也认识了大自己几岁的小哥哥吴亦林。 吴亦林遗传了他父母的好模样，又从小学文习武，对小妹妹也是多有照顾。久而久之，少男少女处出了懵懂的爱情。在两人偷吃了禁果之后，吴亦林就承诺让父母上朱家提亲。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哪里知道还没等他把心意告诉父母，就听到表妹被送进宫册封为妃的消息。 皇妃是皇帝的女人，他一介草民如何敢再肖想皇帝的女人。表妹的信中述说了太多的无奈和委屈，字字句句戳着他的心。他答应父母安排的另一桩婚事，让宫里的人断了对他的想念。这是吴亦林作为一个男人，唯一能为心中的爱人所做的事情。 当朱贵人得知表哥成亲的时候，她哭了一夜，想到那个人的身边从此有另外一个人，心里除了嫉妒还是嫉妒。最后时间让她忽视了心里的那道伤痕，让朱贵人错觉的以为她已经放下。直到她收的表哥的一封书信，一封很多年前就写完却迟迟没有送出的信。泛黄的信纸上写着他的想念，他的苦衷，他的决心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失态？”朱皇后看着朱贵人，替她整整衣领。 “请皇后娘娘救救我堂姨一家。”朱贵人跪在地上。 “吴家？”朱皇后确实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也就是昨天的事，听说上午吴家公子入狱，下午整个吴家也跟着入狱了。这件事，皇上那边似乎挺重视的。只是他并非自己家族主宗这一脉的，除了什么事父亲也不会愿意插手。“这件事，本宫是爱莫能助。你也知道，朱家现在在皇上面前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皇后娘娘。”朱贵人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去求谁。父母、亲人、族人，除了皇后这一支，都没了。她还能去求谁。“我” “本宫只听说，吴家公子入狱似乎是梅殿那边的手脚。”皇上现在倚重安家，安氏的行为说不定就是皇上的意思。为了彻底铲除上次叛逆的余党，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国公府为了铲除异己。 朱贵人离开凤仪殿，她清楚皇后不愿意接手这件事。她只能去求安氏。 朱贵人重来都没有到过梅殿，在她还是妃位的时候，就和安氏不和，现在更是如此。有些陌生地路，陌生的布局，陌生的人。朱贵人忍着其他奴才的打量，由小李子领着带去见安宁。 安宁听说朱贵人求见，也没拒绝。可惜一时半伙还没有办法连带着处理掉朱皇后，朱贵人是时候还债了。 “婢妾参见皇贵妃娘娘。”朱贵人忍受着自尊被践踏的痛苦，跪在安宁脚下。 “平身。”安宁敷着面膜，微微仰着脸没有看朱贵人。只是略微扯开嘴唇，问道：“找本宫什么事。” “婢妾求皇贵妃娘娘向皇上求情，放过吴氏一族。” 安宁余光瞥见朱贵人说话，神色悲伤。她对着伺候的奴才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小桃红领着其他人出去，屋内就剩下安宁和朱贵人两个人。 安宁这才开口，说道：“你想救的是吴家公子吧。” 朱贵人诧异地瞪大眼睛，那件事她果然知道。朱贵人不自觉得握紧拳头，紧皱眉头，最后下定决心答到：“是。” “这件事，本宫怕是有心无力。”安宁回复，“那是皇上的意思，毕竟是关乎帝王尊严的问题。”安宁暗示。不过她只答了一半，此事确实是安宁利用皇帝对吴亦林的心思，接机出去吴天雄。他是未来仅剩的三名顾命大臣之一。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安宁会想尽办法提前解决所以隐患。 朱贵人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道：“皇上，知道我” “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本宫如何得知。”安宁冷笑，献给皇帝享用的女人竟然不是处子，这对皇帝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不过本宫倒是有办法把那个吴亦林从牢中替换出来。不过本宫为何要这么做呢？”因为她想到另一种有趣的结局，非常适合“视真爱如命”的朱贵人。 “求皇贵妃娘娘，婢妾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朱贵人一听表哥可以出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也不想为什么安宁愿意帮助她了。 “如此就先拿出你的诚意来。”安宁俯□体，靠近朱贵人说道。 在朱贵人看了，如今安宁什么都有，她唯一的心事就是那个引起皇帝注意的宫女。可是那名宫女一直在养心殿内，自己有不能靠近，如何解决她？ “主子，您真的要替皇贵妃除去绿意宫女么？”朱嬷嬷不太赞同的问道。一来，她觉得主子为了一个已经忘记她娶别的女人为妻的男人付出不值得，二来，她以为皇贵妃应该没有那么好心。 “嬷嬷，天底下只有您是最清楚珠儿对表哥的情意的。表哥当初娶别人是为了让我忘记他，为了让我能一心侍奉皇帝不要为了他惹祸上身。”朱贵人哭着说道。她就像十七岁时候的她，在朱嬷嬷怀中哭着求着不愿意侍寝。 “主子。您莫要这样，老主子就是在天上也看着您惦记着您呢。还有您的母亲”朱嬷嬷拍拍她的背，安抚朱贵人的情绪。也罢，不管生死，老奴都陪着您，“老奴听说皇后娘娘似乎有意召见那么宫女，到时候” 皇后确实召见了绿意，而绿意也赴约了。她穿着养心殿宫女特有的粉红色的宫女服，头发高高束起用素朴的小瓒子插着。清秀的脸庞完全显露，然而这样的容貌在后宫着实算不上出众。 所以当皇后看清楚绿意的脸的时候，真的是被震惊了一番。她去过养心殿那么多次，这宫女的相貌，莫说是在整个后宫了，在养心殿也是不起眼的。皇上身边的宫女，哪一个不是容颜姣好，怎么谁都不宠幸，偏偏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宫女。 “你是绿意？”朱皇后收起心中的难以置信，摆出一副端庄的姿态，语气不快不慢地问道。 “正是奴婢。”绿意低着头，恭敬地回答。以她的智慧，已经猜出皇后召见她的目的。 “抬起头来，靠近些让本宫仔细瞧瞧。”朱皇后招招手，对着绿意的脸左看右看，这眼睛到是漂亮有神气。本以为是一个有着天仙容貌的，不然怎么比过安氏成功虏获皇帝。也不知道皇上喜欢上这丫头哪里？“本宫知道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日后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伺候好皇上。届时，本宫请皇上收你进后宫成为一宫主位也是可能的。” 收不收，全凭皇帝的意思。皇后特意这么说，不过是向绿意表示只有她有心投诚，她愿意扶持。绿意的身份只是一名宫女，要成为后宫一员到时不难，但是想成为后宫主位，没有皇帝天大的恩宠或者没有强大的靠山，是断然不可能的。 “奴婢谢皇后娘娘好意。只是奴婢无意如此，奴婢只想每日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绿意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受封，怕是受封当日就是自己的忌日。她只能成为影子，完成她的使命。 “你真是”不知好歹。朱皇后忍住心里的怒火，她堂堂皇后，竟然被一名宫女这么对待。“也罢，本宫的话你好好回去想一想。莫要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美好未来。” “奴婢告退。”绿意磕头后离开凤仪殿。她的眼里，对所谓的皇后是默默地不屑。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能坐在皇后的宝座上，完全是皇上为了能平衡前朝，让朱家一脉不至于太没落。走在回养心殿的路上，绿意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走路。她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着，以至于在她走到湖边的时候，竟然被人推了一下，直接掉入湖中。 绿意只来得及抓那人一把，都没有看清她的容貌，就直接掉入湖中。看着已经逃离的人，原来是朱贵人。绿意邪恶地一笑，在水中不断挣扎，大喊：“救命啊，救命。”然后看到远处终于又人跑过来，才仍由自己的身体慢慢沉入水中。 让一个会游泳的人溺水，压抑求生的本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绿意不得不强迫自己大口大口地喝上几口湖水。知道水透过她的鼻子进入身体，意识才越来越模糊。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然后 绿意和梨华的屋内，太医已经离开。梨华看着尚在昏睡的人，端着已经熬好的药。她知道这一切是主子暗示朱贵人做的。只是没想到，这绿意竟然这么命大，没有淹死不说，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抓下朱贵人的耳坠，紧紧的拽在手里。 王公公把坠子交给了皇上，听说皇上为此大怒，已经直接赐了朱贵人一尺白绫和一杯毒酒。梨华也是在这后宫多年的老人，她现在只希望朱贵人不会临阵拉主子下水。 “咳咳咳。”绿意感觉胸口难受，不停地咳嗽。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菩萨保佑。”梨华激动地迎上去，关切地问道：“哪里不舒服没有？” “梨华姐姐，我”绿意看着这个一只非常照顾自己的人，心里非常的感动。红着眼睛说道：“有人要害我。” 梨华紧紧的捂住绿意的嘴，说道：“不要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一次溺水只能是失足知道么？”梨华继续讲到，她知道绿意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这深宫之中，想我们这样的身份就算是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受着。上头的争斗，不是小小的宫女可以插手的。” “绿意明白。”绿意后悔不已，她怎么就忘了呢。这后宫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说真话。” “明白就好。来快把药喝了，不然该凉了。女人的身体收了寒，若是不好好养一下，日后是要留下病根的。你啊，也是好命。皇上对你尚有一分情意在，特意叫了太医给你诊断。”梨华用勺子舀起药，喂给绿意。 皇上，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吧。只是太医诊断过她的身体，那岂不是 “姐姐，太医有说什么么？是哪位太医替我诊脉的？” “太医说水入肺部，不过已经全部排出，没有什么大碍。我听齐公公喊他江太医，怎么有什么问题么？”梨华好奇地问，莫不是这绿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什么，就是好奇。”将太医是大人的人，那就不用担心了。 第76章 争吵 竹殿侧殿的偏院，朱贵人站在院子里。她的面前，小齐子端着一瓶毒药,以及一条白绫。朱嬷嬷已经被皇上的决定惊吓的晕了过去。现下整个院子,只有小齐子和朱贵人两个人。 “我想见皇上。”朱贵人怎么都想不到，皇上当真不顾几年的情分，为了一名宫女会要了她的命。当她推倒绿意的慌慌张张返回宫中，却发现自己左耳的坠子不见的时候,她就猜到这个结局。 “朱贵人还是快些上路吧。皇上说了，不会见你。”小齐子拒绝到。 “既然皇上不想见我，那在我临死之前,让我见一面皇贵妃。”朱贵人想到安宁的话,皇上果然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处子之身入宫，不然怎么会这么对她。连审问都免了,直接定罪，一杯毒酒就要断了她的命。 “朱贵人还是快些上路吧。”小齐子再次强调，许久,又加上一句话：“主子说了，虽然你没能达成她的愿望，但是朱贵人的愿望，她会帮你实现。” 朱贵人原以为小齐子说道主子，是指皇上。可是停下来才知道，竟然是皇贵妃。养心殿不是只有皇上的人，只要有能力，往里头放一两个人都是有可能的。以前，在她还是淑妃的时候，也曾那么做过。只是，那几个眼线随着朱家的倒台，一同被皇上拔去。只是，怕连皇后都没有能力，把皇上的亲信变成她的人。 小齐子是王有才的后继者，再过个几年，这后宫的大内总管非他莫属。皇上的所有事，怕是全部在安氏的掌握之中了。这就是她们的差距么？ 伸出手，朱贵人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毒酒。“替本宫谢过皇贵妃，希望她能说道做到。”那一刻，她似乎又变成那个曾经嚣张、意气风发的朱淑妃。仰起头，一口喝下毒酒。很快，血迹从口中流出，她就那样毫无依托地倒在地上。 于此同时，阖宫上下都得到一个消息“朱贵人，殁。” 一个小小的贵人，没有在后宫引起太多的关注，就连出丧都没有几个人去关注。除了有几个多愁善感的人，感叹一下而已，很快就忘记。 梅殿内，安宁坐在软榻上，左手托着身体，右手拿着书。 “主子，朱贵人的事已经办妥了。”小齐子办好事，就赶到梅殿汇报。 安宁皱皱眉头，她觉得不满的不是朱贵人的死去，而是小齐子为什么会特意来一趟梅殿禀告。“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么？” “皇上请主子去一趟养心殿。”小齐子禀告来意。 听到小齐子这么说，眉头皱的更加的紧。这种情况下，皇帝让小齐子召她过去一趟，怕是“你先回去吧。本宫很快就过去。” “喳，奴才告退。” 小齐子离开后，伺候着安宁的知书说道：“主子，皇上这个时候召你过去，莫不是也是为了那个绿意的事？” “不然你以为呢？”朱贵人来过梅殿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梅殿中，有皇上的人，这一点她是知道，当然也知道是哪几个人。可是，她分明避开了那几个人，难道还有谁是没有暴露的？ “那该怎么办？”知书一听真是为了这件事，为自家主子担心起来。 “能怎么办。人是朱贵人推的，那个人能证明是本宫的授意？再说，皇上当真会为了一名小小的宫女和本宫置气不成！替本宫更衣。” “是。” 赵嘉坐在龙案前，沉默不语。整个人散发着抑郁的气息。他很早就想要拔掉吴家，吴亦林的事正好是一个契机。只是没想到这朱贵人到是情深，用自己的命去换情夫的命。 吴亦林也好，朱贵人也好。对赵嘉来说，都不过是不值得关注的人罢了。从开始他决定召朱贵人进宫的时候，他就让暗卫查过，也知道这个女人不洁。当年要不是为了安抚朱老贼，他会认下这，真正让赵嘉心寒的是安宁暗示朱贵人动手除去绿意的事情。倒不是他对那名宫女有真的感情，只是难以接受，自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和心中的那个越差越远。什么时候，宁儿的行为竟然变得和后宫的其他女人没有差别了？他其实当初就不该把她拉入深宫之中。 “皇上，皇贵妃娘娘到了。” “让她进来吧。”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的，赵嘉眼底的淤青看起来更加的明显。 安宁得到允许后，进入里殿。这个地方，曾经她可以随意进出，什么时候开始没有通报她就不准进了呢？果然，人心会变，而且变得那么快，安宁讽刺地想到。“怎么，不是溺水差一点死了么？不是好好站在这里，还是说你这宫女在用生命伺候皇帝？”安宁看到绿意的时候，忍不住冷言说道。 “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绿意立即给皇贵妃请安，这么一对比，显得她更加的处于弱势，楚楚可怜。 这是不错的心机，安宁冷笑。越过绿意，她给赵嘉下跪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你们都下去。”赵嘉下命令。宫女们都离开，包括绿意。赵嘉这才开口：“平身吧。” “谢皇上。”安宁从地上站起来，等待皇帝开口。 “你不问朕为什么召你过来？”不满安宁的沉默，赵嘉发问。 安宁瞧着赵嘉的模样，黑眼圈极重，脸色也不太好。显然是好几天没有休息的样子，怕是算计那些臣子都顾不上睡觉了吧。就算赵嘉逼问，她仍然选择闭上嘴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朕问你话呢！”就是为自己狡辩几句也好。 “皇上想要臣妾说什么？”安宁讽刺地盯着赵嘉，这个男人果然就算再来一世，她还是会很上。“既然你召臣妾过来，自然会向臣妾说明缘由。” 赵嘉对于安宁的态度，顿时觉得肚子一股气产生。他无法忍受任何的鄙视，包括这个女人。透过她的眼睛，他第一次发现她竟然在嘲笑他，笑他什么？他握紧拳头，手背的青筋隐隐凸起，看上去非常恐怖。“这耳坠是朱贵人的。” “听说是。”安宁答道。 啪！赵嘉重重地敲着桌面，连带龙案上的茶杯因为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就真的没有要说的！听说？朕还听说前两日朱贵人去了你梅殿，聊了些什么。安宁，朕从来都没有想过皇宫会改变你。变得” “变得？皇上，真的变得人是谁？臣妾从来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入宫前也好，入宫后也好。臣妾本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会算计，甚至必要的时候会杀人。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改变。”安宁第一次大声的喊出来，她苦笑着反问：“真正变得，怕是皇上的心吧。” 被安宁的一字一句说的。确实，在安宁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她就能把姨娘算计地不敢出门。在安宁只有十几岁得时候，她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母亲处置出卖安记的人。赵嘉的眼中，安宁一直不是白莲花，更不是圣母。他到底是问什么觉得她变了呢？ “当初，是皇上说喜欢臣妾的，也是皇上说只要臣妾一个人便好的。可是到头来，臣妾才发现，有情的帝王比无情更加的可怕。你攻陷了臣妾的心，却又狠狠地把它置于地上。皇上还是曾经那个纯碎地不附带任何东西，喜欢着安宁的皇上么？”记忆里，赵嘉确实爱过安宁。这一点，她感受的到。她刚刚进宫那一会，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不掺杂任何东西。只是后来，越来越混杂。 安宁说的赵嘉垭口无语。这个事实，从爱着的女人口中说出来，让给赵嘉觉得那个丑陋的自己被剥去了外衣，没有任何遮拦地暴露出来。他的自尊，他的羞耻心被狠狠地践踏。然而安宁似乎还没有就此停止。 “皇上在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时候，宠幸的另一个女人。一个什么都比不上，唯独感觉上像我的女人！当你的身体伏在她身上的时候，一定觉得很解脱吧。因为那个替身，你可以一如从前，没有身份地位得枷锁，没有安家，没有政治，你可以不考虑任何问题地爱她宠她。”从头到我，赵嘉爱的不是真实的安宁，而是一个被刻意完美化的女人。 “住口！”为什么你要说出来，为什么你要看的那么明白。如果你能蠢一点，能装傻一点，或者能更好一点，你和我就不会到这种地步。 如今的安宁，就算没有皇帝也能活的很好，过得很好。早在这个男人的心变得时候，她就已经决定接下去的日子，不依靠这个男人活着。她还有皇儿，还有安家。这些已经足够她争夺她想要的东西。 “臣妾告退。”安宁屈膝行礼，然后离开。看了，她真的有必要去一趟安府，问一问她无所不能的母亲，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皇上与皇贵妃在养心殿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的消息，已经不再是秘密。整个大周似乎都觉得，这安氏皇贵妃就次失宠了。 而安宁确是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在去找安夫人之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去看看那个人满不满意她为她准备的结局。 一处民宅内，女子挽着妇人头，穿着淡蓝色的衣裙，头发上只有一根木簪，非常的朴素。细细看去，发现此人竟然是朱娇兰，曾经的朱淑妃朱贵人。她坐在床边伺候着一个男人，那人便是安宁从天牢替换出来的吴亦林。 吴家上下全部问斩，包括吴亦林那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安宁确实履行了和朱贵人之间的承诺，救出了她的情郎，但是她没有保证是完好无损的救出来。 她非常期待，从小娇身惯养的骄子，能不能接受一个不能人道，不能自食其力的男人。能不能接受粗茶淡饭，清苦的生活。依照安宁对朱娇兰的了解，当面对残酷的现实，沉重的生活，美好的爱情就会变成曾经愚蠢的证明。 比起死亡，生不如死才是最让人享受。 第77章 安王秘密 安宁离开私宅，并没有去安府,而是去了王家,她只是命人去安府禀告母亲。一直以来觉得王家的那个标记，真的太有特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所以安宁很快就联想到母亲的行文,认定她的目的定然和王家的秘密有关。 至于为什么不觉得是和安家有关,是出于对上辈子的记忆。安家,开国时期地安氏一族的旁支,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和值得关注的。 “老臣/微臣/臣妇参见皇贵妃。”王家的人显然没有猜到安宁会这个时候光临。“皇贵妃这么晚是” “本宫只是来这里等母亲。”安宁微微动唇。王家的人不多,这个时辰一些个奴才都已经歇下，除了值夜班的那几个以外。因为安宁不让声张,管家只派人叫醒了几位主子。也就是王老太爷,老妇人,老爷,太太还有少爷五个人。 这？王强锋作为安宁的舅舅，觉得还是有资格问一问：“皇贵妃既然要见你母亲，自然是去安府,为何是在这里。” “本宫从来就不知道，王家竟然这么神秘。”安宁站在主殿前，看着眼前那只雄鹰，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这鹰和王家府邸的风格一点都不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只鹰似曾相识。” “这只是你的错觉。”安王氏刚刚赶到王家，就听到安宁这一番话。她直接打断安宁的试探，看了是低估这个女儿了。 安宁没有转身，背对着母亲呵地一笑，“错觉，或许吧。那不知道母亲暗中指使绿意勾引皇帝，是不是错觉。”一语出，惊吓四座。母亲派人与自己的女儿争宠，不得不说，这假设真的太大胆。“皇上曾经带本宫去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地图上没有，也没有名字。但是，哪里也有一只鹰，像极了这只。” 她怎么都猜不到，王家竟然和皇家的暗卫有关系。 安王氏哈哈哈大笑，“不愧是从我的肚子里出去的。不错，绿意确实是我的人。早在你进宫之前，我就把她送进了宫。事到如今，我想以宁儿你的智慧，不会不明白母亲的用意。”安宁都这么说了，也罢，本来就是她的打算，只不过是早几年把真相告诉她罢了。 “是。你真是全天下最狠心的母亲。”这句话，安宁说的一点都没有怨恨，像是在阐述一件普通的事一样。“但是我希望，能知道您这么做的原因。莫名其妙被母亲设计得失宠的滋味，可不算好。” 王家上下，对这对母女的对话表示完全听不懂，到是听出安王氏的打算。 “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换个地方吧。”王强锋再与妹妹对视之后，点点头。走到正殿的鹰雕那里，伸出手转动了一下。顿时，原本平坦的地面出现一个正正方方的入口。一个个台阶延伸到底层。 一行人跟着进去，然后入口被关上，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安宁跟在母亲后面，前面带头的王钰霖，这个地方他从小来的最勤。因为父亲王强锋对他的训练，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地道通往的地方，是一个通过设计被隐藏起来的院子。它被包围在整个府邸之中，通过错位，没有人发现，其实整个府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点亮各处的火把，院子被照得通亮。这里面的摆件，竟然与无名谷中的大径相同。连挂着的衣物都是清一色的黑衣。 “王家在很久以前，便是皇家的暗卫。直到后来，才隐姓埋名，伪装成寻常的商贾。”王强锋作为现任的王家当家人，替在座的所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这一天，他们等得太久了。 “那赵嘉身边的那一支暗卫又是怎么回事？”安宁问道。王家的先祖背叛皇家，叛逃了？ “那支暗卫和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文帝篡位后重新组的一直伪劣品罢了。”王强锋不屑地说道。“王家的先祖，才是由元帝组建的最初的暗卫队。” “文帝篡位！”安宁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她从小喜欢研究历史，在她看来，这大周的历代皇帝中，功绩最高的莫过于开国皇帝元帝，以及实现大周中兴的皇帝文帝。文帝勤政爱民，在位几十年，把大周治理的一场强大。更是后面几代皇帝的典范。怎么忽然变成乱成贼子了。 “一个杀兄夺位的小人，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他让史臣改写的当年的事，就以为没有人记得真相了么？”安王氏不屑地说道，“当年，成帝年轻力壮，怎么可能才二十几岁就驾崩了。赵枢觊觎帝位，买通成帝的一名妃子下毒。然后挟持楚太后，终是成功篡位。楚太后为保皇后和她肚子里的血脉，不得已对外称成帝得病驾崩，由赵枢弟承兄位。我暗卫全体，奋力保护皇后离开皇宫，远离京城。又用一具孕妇尸体伪装成皇后的替身，才消除文帝的怀疑。” 安宁忽然想起，楚婆婆当时确实说过，她被那个男人欺骗。难道她指的便是文帝背弃承诺，谋害成帝遗孤？ “然后呢？”就算王家是皇家暗卫，改朝换代这么多年了。他们尚存有什么意义。既然都是元帝的子孙，不管是谁即位，作为暗卫都应该服从不是？这百年之久，王家仍然没有放弃这一个身份，说明他们仍想要履行职责。 “然后，当然是扶植我们的主子，这个大周真正的主人，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安王氏回答道。 当年，安家谋反，除了楚婆婆全部斩首。只有安宁先祖这一支等等，既然，诛灭九族的大罪，难道旁支就不会牵连么？先祖又不想先在的朱家，是皇帝为了权衡势力特意开恩保留。若是历史没有记载错误，元帝确实是下令满门抄斩，罪及九族。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成帝的遗腹子、王家、安家，“难道安家是” “没错。当年安皇后在暗卫的帮助下，逃离到安全地带后。生下的皇子，便是现在安家的先祖。而你安宁，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安王氏想起自己为了完成家族的使命，嫁给现在的丈夫。为了能完成先人的遗愿，一步步计划夺回皇位。她的目的就是要扶植安家的人登上那个宝座。 她的计划中，不是安辉，不是安耀也不是安家的其他人，而是安宁。这与她上一世根深蒂固地世界观有关。她来自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和现在的世界完全不同。那里，女人才是主宰世界的人，在她看来女帝才是正统。 尽管这个希望在这一世显得有些天方夜谭，所以在安宁被穿越之前，安王氏的计划就是把女儿送进宫，然后扶持有安家血脉的皇子即位。这样也算是从文帝的子孙手里夺回江山，也算是完成先祖的遗愿，成功扶持成帝的血脉继位了。 这么大量的信息，安宁一时没有办法接收。安家离奇的起源、王家的家世、母亲的谋划她在拒绝王家的认主誓言后，返回皇宫。夜已深，第二天快到，她却仍然难以入睡。 穿越前，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还能从来一世。一开始，她只是希望能给安家谋一个好的前程，改变前世的窘迫。结果她过来的时候，安府已经是全盛的时候，完全不用她出力。后来，安宁就想着把皇儿生下来，好好教育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为他除去将来会遇到的所有障碍，结果，母亲又给了她这么大一个选择题。 本来情绪地难以休克的大脑，不知道为何忽然失去了意识。安宁听到有人在说话，之后接看到一处世家的府邸后院，一名女子穿着男装试图通过爬墙溜出去。她看清楚她的容貌，楚婆婆，年轻时候的安氏楚姬。 安宁很快就明白，她似乎作为一名旁观者，看尽了安楚的一生。看着那么赵姓的男人，设计让安楚爱上她。他得到安家的力量，最终推翻了的朝廷，建立了大周。然后，元帝驾崩，安楚皇贵妃的皇子成帝即位。与此同时，安家的一对姐妹花分别嫁给当初的成帝以及后来的文帝。接下来，文帝篡位，小安皇后年级姐妹情谊，偷偷地放了大安皇后。安慰护士大安皇后离开皇宫，文帝为此震怒。 没过几年，小安皇后被曝谋害皇家子嗣，废除后位。与此同时，安家被告谋反，文帝下令诛灭九族。安楚到死的时候，才从文帝口中得知拔出安家是元帝生前交代文帝的。而赵枢之所以有对抗安家，登上皇位的实力，也是元帝死前交给他的。 安家成就了大周基业，赵氏一族就是这样回报的。 历朝历代，这也许并不是首例。安宁只是感慨，难怪楚婆婆一直说她们两个人太相似，原来是这个原因。 梦醒已是晌午，但是安宁一点都不觉得她做的是一个梦。她坚定地认为，那是安楚留给她的记忆，为了告诉她曾经被隐瞒的真相。 她又花了几天的时间，从头到尾细细研读了大周的史书，试图从字句中找出那些真相。史官也许会迫于压力，不得不更改历史。但是，他们总会运用语言的技巧，通过自身的本事，留下点点的线索，等待后人去发现，去探索。 当初，无声谷内，只有后来的记录。应该是暗卫重新组建后编写的，那真正的日志，不知道是被毁了，还是被藏了起来。安宁越来越开始相信，母亲说的，她梦到的才是真相。 “主子，和口茶吧。这是你最爱的玫瑰花瓣泡的。”小桃红打断已经连续看出看了好几个时辰的安宁。自从主子和皇上争执后，她就一直这样。她以为主子是通过这种办法催眠自己，根本就没想到其他的原因。 “替本宫去请母亲进宫。”安宁放下手中的书本，吩咐到。 “这，奴婢这就去。”小桃红觉得今日的主子忽然好可怕，仿佛只要一忤逆她就会被责罚的样子。她只好乖乖地告诉小李子公公，希望夫人来了能劝解一下主子。 安王氏一直在家等安宁的决定，等她看到小李子到安府通传，就知道对方已经做出选择了。坐着马车进宫，也就是两柱香的时间。 安王氏很快就到了梅殿。安宁屏退左右，整个殿内就只剩下他们母女二人。两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许久，不曾有谁先开口。最后，安宁问道：“皇帝还有几年时间。” “你”安王氏又惊又喜，她没想到安宁竟然连这一点都猜到了。 “江太医的徒弟是我的人。他和我说过，江太医给绿意配的药很奇怪。”安宁说出了她的猜测。母亲安排绿意这一枚棋子，绝不是让自己断绝对赵嘉的感情那么简单。她一定有更大的用处。 “快的话，三四年。”安王氏回答，“绿意常年服用特殊的药物，只要男子通过床事，药物药物就会进入男人的体内，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三四年！母亲难道要皇儿一个奶娃娃登基不成。”安宁想起当年皇儿才六岁，登基也是那么艰难，更何况一个刚刚牙牙学语的奶娃娃。 “吟儿不成，你上便是。让他继续当太子有什么不好。”安王氏的一句话，说出了她全部的打算。让皇帝册封赵吟为太子，然后弄死赵嘉，安宁夺位，赵吟仍然做太子。至于日后安宁百年，谁来继承这个位子就不好说了。 让安家不夺声色地取回皇位，并且子孙稳坐皇位的办法有很多种。她现在开始着手准备的就要三个计划。 “不是哥哥们，而是我。母亲的想法真的是与众不同。”安宁不住地该笑还是该哭。就算是上辈子，她成为大周真正的掌权者。安宁都未曾想过自己披上龙袍，加冕为皇。历史上，不是没有女人做过皇帝。倭国有很多个，大周前面的朝代也曾经有过一个。可她，有勇气背负这一世的骂名，不畏惧后世的评判，去成为第二个女皇么？ 第78章 太子立母子离 嘉帝十一年，整个大周都知道,曾经独霸后宫的皇贵妃安氏,因为与皇上争执失宠。皇帝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梅殿，起而代之的，是一名默默无名的养心殿宫女。然而令众人疑惑的事，皇帝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册封她。 这一切,都不是安宁需要犯愁的问题。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不会为了那些可有可无的感情而烦扰。而今,最重要的就是在剩下的几年时间里，全力壮大自己的实力。 眼前,头等大事便是册封太子一事。嘉帝十八岁即位，如今已经是三十将至，而立之年。不管如何,为了大周长远的利益和大周根基稳固，立太子之事已经迫在眉睫。 只是，令安王对立党难以接受的一个事实却是皇上的膝下唯有一个继承人赵吟皇长子。其生母皇贵妃安氏。若是赵吟被立为太子,无疑是给自己的对手加筹码。 皇后无子,连抱养其他妃嫔的皇子的可能性都没有,如何与有二女一子的皇贵妃抗衡。于是一干人等想破脑子只得出一个馊办法拖。只是,到底能脱多久谁都不能预料了吧。 以张帅带头，安王齐等家族联名的一封关于册立太子的奏折就在这种情况下被送到赵嘉手中。这件死，安王氏避开自己，就是为了不让皇帝起疑。在她看来，皇帝无疑是把赵吟当成继承人的，但是安家目前在经济还有政治上的影响力，已经成为皇上犹豫的因素。赵吟还小，本不适合现在就提出册立太子。只是再过几年，怕是更难了。 早朝，赵嘉穿着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向群臣提出了太子册立之事。 “前几日，朕收到远在边疆的张元帅递上来的折子。张帅建议朕早立太子，众亲以为如何？”赵嘉细细观察这安辉等人，他们听到皇帝的提起，第一时间露出欣喜。也难怪，皇儿是朕唯一的皇子，同样也是他们的亲外甥。只是，他能相信他们几个人的衷心么？凭心而论，赵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陷入和他一样的境地。 “启禀皇上，册立太子乃是大周国本。臣附议。”老太师一直都是朝廷上中立的势力，在他看来什么权势斗争都比不上大周皇室的稳定。皇上已经登基十余载，好不容易等了一个健康的皇子，自当是立为太子的。 然而，其他人可不是这样以为的。赵奕和朱国公眼神交流片刻，然后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皇子尚小，不该这么早就下次定论。再者，皇上正当年轻力盛，大周江山稳固，哪里需要这么早考虑册立储君一事。” “皇上，老臣以为奕亲王说的有理。皇后与后宫的妃嫔都还年轻，皇上正当而立之年，将来大周定有更多优秀的皇子诞生。待皇子成人，皇上可从中挑选，择最优秀的立做太子。”朱国公站出来补充到。 “朱国公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赵吟皇子就不优秀么？”好吧，其实一个一周岁的奶娃娃真的看不出又不优秀，可是谁能确定其他人能生的出来呢？“再者，就算将来其他皇子出生成年，赵吟作为皇长子，也应当承担起兄长的责任，为皇上为大周分担。” “自古立储君当立嫡。”朱氏一派的人争的而面红赤。若他们这方有一个皇子作为筹码，兴许能更有底气一点，可是在现下只有一个皇子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暂时搁置册立太子的议案。 “那也要皇后能为皇上生下嫡子才行。谁都知道，皇后娘娘入主中宫这么多年” “何等荒谬。就算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也可抱养其他妃嫔的皇子，养做嫡子培养。若真的要立赵吟皇子为太子，干脆让皇后娘娘抚养，这样才能名正言顺。” “放肆！皇贵妃娘娘尚在，皇后娘娘如何能夺他人子嗣。再者，立储君乃是国家大事，当立贤为先，怎么能因为嫡庶问题而不考虑皇子本身的治国能力。这样置大周百年基业于何地！” 赵嘉看着下面的人分明的对立，两方争斗，有些更是涨红了脸相互对掐。他不过是提出立太子，哪里来那么多问题：“此事稍后再议，退朝！” 那头，早朝一结束，这头，安宁就收到了消息。可笑至极，就皇后能生出皇子？或者期待其他后妃肚子能怀上龙种？就算有她也会把那块肉弄没有，大周的继承人只能是皇儿一个人。 小李子风风火火进来通传，“主子，皇上正在朝梅殿过来。” “哦？”安宁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替本宫整理仪容，准备迎接皇上。” “是。”画儿从宫女队伍中出列，快速替主子补妆，与此同时，小桃红取来了外套给安宁披上。没多久，她就已经着装完毕，妆容精致。完全看不出因为熬夜而憔悴的模样。 “皇上驾到” 安宁带领梅殿的下人，在正殿外迎接。等皇帝靠近，她规规矩矩地蹲下身子，给赵嘉请安：“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身体的反应胜过大脑。习惯性地伸出手，上半身向前倾。等赵嘉反应过来的时候，尴尬地放下手，故意又握着拳头放到嘴边咳嗽一声。“平身。” 忽略对方的动作，安宁自己起来站定。“臣妾谢皇上。” 一行人在外面等候，安宁跟着赵嘉进入主殿。只见赵嘉在上座入座后，安宁也随之在他左侧方的椅子上坐下。“不知道皇上来梅殿是为了？”安宁猜想是为了早朝讨论的事，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性。她只得试探地开口问道。 赵嘉沉默许久，拿起宫女刚刚沏好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等茶杯再次被放到桌上，他才开口：“今日朝廷提起立太子一事，朕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的语气寻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下意识躲开某人。那一日，终究成为二人难以跨过去的坎，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完全的信任。安宁愣愣地盯着前方的桌角，沉思片刻。她摸不准，赵嘉本身是什么态度。 凭经验分析，有兄长弟弟们在前朝加持，安宁一点都不担心太子之位旁落。只是，若皇帝并不立储君的意向，一味的积极反而会引起皇帝的反感。“皇儿还小，臣妾觉得此事还是先放一放，缓几年再说。”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赵嘉有些不相信的确认道。 安宁调整心情，很快眼眶带着微微的湿润，眼中布满了鲜明的红血丝。在与赵嘉眼神对上的一瞬间，立刻扭头躲开。她多次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能说出来。 赵嘉被安宁此番表现弄得心中后悔自责，他怎么能这么去怀疑她。只是，道歉的话是怎么都拉不下面子说的。 安宁有些哽咽地讲的：“不管如何，安宁绝不会欺瞒皇上。” 不要哭，朕信你。他还有资格对着她说出这句话么？赵嘉沉默了，他们两人会到今日这个地步，纵使有再多无奈，何尝又不是他的错。不管怎么说，赵吟会是大周的储君，继他赵嘉之后的下一任皇帝。 最终，他只开口说了三个字：“知道了。”对不起，宁儿。朕先是皇帝，然后才是赵嘉。不管我做出何种决定，请你怨恨，不要放弃对他的信任。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赵嘉便带着人，离开了梅殿。 第二日，册立赵吟为太子的诏书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宣读完毕。从今往后，赵吟便是整个大周，除了皇帝以外最尊贵的人。 就在安家忍不住要狂欢，朱家要咬牙痛苦的时候，另一道圣旨一下子平衡了所有人的心情。皇上要亲自抚养太子，今日起，太子搬离梅殿，入住太子宫。皇上，这是要将皇子和安皇贵妃分开了。同时，也是在告诫那些可能或者已经纯纯欲动的人。赵吟是赵氏的皇子，不是安氏的皇子。 圣旨被送达到梅殿，安宁跪在地上，听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念出一字一句。拳头紧握，被修得尖尖的指甲一点一点陷进手心的肉里，刺出了血迹。 “臣妾接旨。”安宁接下圣旨，那一刻，她对赵嘉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感情，那便是恨。 奶娘抱着皇子，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感觉到母亲的情绪，应景的可乐出来。让人产生母子被强制分离的凄惨。连带着，两位懵懂的小公主也跟着哭了起来。 皇帝只是剥夺了安宁的抚养权，并没有不许她探望太子。可是没有母亲时时刻刻在身边照顾，二人的感情总归是要疏远的。 安宁接过孩子，拍拍他的背，对赵吟说道：“吟儿乖，莫哭。你是大周的太子殿下，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能流泪。” 第79章 掌事姑姑 这一日,梅殿上下气氛格外沉重。安宁自从收到圣旨后，就开始面无表情的替皇儿收拾东。她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悲伤,亦或者是不舍。但是梅殿的每一个都知道,他们的主子此刻心中是多么煎熬。 这一世，她和吟儿还是被分开了。唯一安慰的是，皇帝并没有让皇后照顾皇儿，而是选择了由他亲自抚养。赵嘉的这一举动,都在说明着一个信号：皇帝,终于开始对安家有所忌讳了。他不希望皇儿的心太靠近安家,也不希望安府因为皇子被册封为太子，而进一步扩张。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选择承受这个决定。此时和赵嘉对着来，就算她有实力也是愚蠢的。只是,她该如何避免与皇儿疏远呢？上一世，就是因为皇儿从小没有养着膝下，以至于他对皇后亲,而不对自己这个生母亲。 “主子,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小桃红红着眼睛,进屋禀告。想着奶嬷嬷很快就要带走小主子,她就替自家主子委屈。她从小就伺候小姐，陪着小姐进宫，对小桃红而言主子和小主子就是她的全部。 “本宫知道了。让奶嬷嬷进来。”安宁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稍稍自我暗示一番后，回到椅子上坐下。直着腰板，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皇儿独自居太子宫，虽然有皇帝抚养，但是赵嘉要忙于国事，难免会有所疏忽。梅殿又与太子宫有一段距离，自己有时候也会鞭长莫及。所以，伺候皇儿的奴才就变得尤为重要。 “老奴拜见皇贵妃娘娘。”赵吟的奶嬷嬷，是孙氏。安宁精挑细选，选出来的。此人虽然不太精明，但是胜在一点那边是本分。这也是安宁放心把皇儿交给她照看的原因。不过，有些心思是慢慢养出来的，所以安宁决定提前先断了她所有的心思。 “起磕吧。” “谢娘娘。”孙氏从地上起来，微微低着头，等皇贵妃嘱咐。 “皇儿搬去太子宫以后，你要更加用心照看。有什么事，要及时到本宫这里禀告。你若照顾的好，本宫自然感激，若是没花对心思”安宁顿了一下，换口气继续说道：“就莫怪本宫丑话说在前头。” “老奴不敢。定当尽心伺候皇子，请娘娘放心。”孙氏本来就是安家的人，她丈夫孩子的命都在安府手里，哪里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如此，本宫便是放心。”安宁眼神示意小桃红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千两银子赏赐给孙氏。孙氏一拿到手上，就激动地跪地谢恩。一千两，足够普通的人家过上安康的生活，更何况这只是前菜。孙氏明白，只要自己好好地听从皇贵妃的吩咐，她丈夫和儿子的生活才能过的更好。 奶嬷嬷的事，其实还不是安宁最担心的。让她烦扰的问题是关于太子宫掌事姑姑的人选。太子宫上下，大多是皇上亲自挑选过去的人，唯独掌事姑姑一位空缺。这也是赵嘉看着安宁和赵吟的母子情分上，可以空出来让她自己安排的。 能担的起掌事姑姑的人，首先要是她信任的人。太子的一切事宜都由她负责，若是此人坏心离间安宁母子，来日之长怕是二人必生间隙。就像上辈子一样，太子宫的掌事姑姑是赵嘉的人，虽然处事公允，到底偏向皇后，以至于赵吟对生母不亲近。 其次，掌事姑姑个性要稳重。这也是安宁放弃让小桃红去的原因。那丫头的个性，再多少年都改不了意气用事。本来，保嬷嬷是很好的人选，年纪大经历的多，又是从小照看安宁的老人。只是，安宁到底想起上辈子她的背叛。虽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用起来总是心存疙瘩了。 “主子，知书有话要说。” “进来吧。”安宁正烦恼挑选什么人，知书一向是个懂得看眼色的人，今日也不知有什么事情，挑这个时间打扰。 “知书参见主子。”知书跪在地上，给安宁磕了头，然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她想要把自己的觉得告诉主子。 “你有什么事要说？” “主子可是烦闹太子宫掌事姑姑的事？知书自伺候主子开始，受主子倚重。主子知遇之恩，知书记在心里。知书愿替主子去太子宫，照顾太子殿下。”知书说出了她的决定，原本，她还是想等到二十五岁好出宫陪在父亲左右的。可是父亲已经病逝，她在这世间孤身一人，再无亲人。出宫与不出宫，于她再无分别。 安宁惊讶于知书做出这样的决定，从各方面来看，知书除了年龄上差了点，能力、性格、忠心都是最佳的人选。然而，她原本是不想把她再拉进后宫的漩涡中的，作为对上辈子的补偿。这丫头，怎么自己主动请缨了。 “你可要想明白了。一旦接下那个位子，出宫就再无可能了。”安宁起身，走到知书面前，蹲下身体与她平视，“知书，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喜欢你。只要等到二十五岁，本宫可以为你安排一桩不错的婚事，让你出宫后生活无忧，不必再管后宫永无止境的纷扰。” 知书知道，主子是那种只要说出就能做到的人。她说的一直都是自己向往的，可是知书不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再说，看管了后宫的勾心斗角，她还能相信那些所谓的真心真意么？ 知书弯下身子，磕头后起身，眼神更加的坚定。“知书谢主子心意，只是宫外边，已经没有知书的牵挂。比起和一个陌生人过一辈子，知书更希望能成为主子的左膀右臂，为主子分忧。” “好，好，好。”安宁只说了三个好，既然本人都放弃出宫的机会，安宁也不会强求。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不得不说，安宁把自己曾经的打算告诉知书，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让她做选择的。她想要测试知书的决心，她通过了。 中午的时候，知书和奶嬷嬷就带着赵吟搬去了太子宫。太子尚是襁褓的婴孩，对太子宫上上下下的人来说，从梅殿出来的知书和孙嬷嬷就是这太子宫做的了主的半个主子。 换上掌事的服装，知书从一个五品品级的大宫女，成为三品的掌事姑姑。她看着陌生的太子宫，忽然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原来是那么重。 小齐子到太子宫传达皇上的旨意，竟然看到穿着藏青色女官服的知书。一套原本显老气的制服，穿在知书身上，使她看起来成熟老练了几分。“知书姐姐，你怎么？”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见过齐公公。”知书带着太子宫上下的奴才，给小齐子行半礼。“不知道，齐公公来太子宫是？” “皇上口谕，召太子殿下的奶嬷嬷以及太子宫掌事见驾。”小齐子回过神，他看清楚太子宫的站队，知书分明就是首位。加上她身上的穿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主子会派知书姐姐到这太子宫。 “知书遵命。”起身后，她模仿起皇贵妃平日的模样，对一干奴才说道：“都做好自己的本职，照顾好太子殿下，不得有半分怠慢。” “是。” “走吧。”知书和孙嬷嬷对视一番，离开太子宫。随她们来的，还有好几个小宫女，都是素日里照顾太子的。相信她们会在这段时间照顾好小主子，严防其他的奴才靠近。 走在石路上，小齐子与知书交谈道：“没想到皇贵妃会派知书姐姐过去。” “是我自己请求的。梅殿上下，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不是？”知书平静地说道：“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以前总想着出宫也是因为惦记着父亲，现在无所牵挂了。” “可”小齐子咽下尚未说出的话。他一直以为，想知书这样才貌具有的女子，就不该进皇宫。她应该找一个爱她的丈夫，过上相夫教子，夫妻恩爱的生活。 “其实这样也挺好，只是在这后宫，我还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亲人在不是？”知书笑道。 小齐子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他虽然感动知书把他当做亲人朋友，但也听出了她的苦涩和无奈，以及孤身一人的孤独和恐惧。“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记得想起我。只有帮得上，我小齐子一定尽自己所能。” “谢谢。” 三人很快到了养心殿，知书和孙嬷嬷进去面圣。都不是第一次看到皇帝，所以二人的心情算得上平静，没有什么异常。到是知书进去的时候，看到一名穿着粉色宫女服的绿意正好出来。看着她的眼神到是没有差别，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仇视。借主子上位的宫女，当真以为自己能代替原主不成？真是愚昧至极。 赵嘉召见二人的目的，不为其他，自然是照顾太子的事。他也没有猜到，安宁安排的人竟然是她。知书这名宫女，他有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安宁的贴身宫女，是个极有才情的女子。 “朕召你们过来，不为其他。只有一点你们要记住，用心照顾好太子，若有差池拿你们是问。” “奴婢/老奴谨遵皇上旨意。” “若是没有记错，你叫知书对吧。朕记得，你经常给皇贵妃念书。”赵嘉问道。 “正是奴婢。”知书低着头，眼睛看着地，张口清晰地回答。她只听到皇上说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很好。没有多问，听着皇帝的吩咐，离开养心殿赶紧回太子宫照顾。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太子宫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背景。杜绝所以可能危害到小主子的可能。 第80章 称帝 赵吟搬入太子宫的第二日起，安宁就让人退回了原本应该她批阅的奏折。既然皇帝已经开始忌讳安家，那么为了皇儿她也决计不能再碰这些。 赵嘉看着被退回的奏折，只说了一句放着吧。于是，安皇贵妃彻底失宠的消息在皇宫不胫而走。当然，就算人家失宠，安皇贵妃到底是皇贵妃，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而然人家还要那么蒸蒸日上的家族可以依靠，怎么看都比已经失宠多年家族还不怎么样的皇后要好的多。 尽管不需要花费时间批阅奏折，安宁却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在了解朝廷上的事。以她如今的势力，就算不直接插手也能掌控整个前朝的动向。 小桃红站在主子身边，欲言不语的踌躇。 “有什么话就快说。”安宁放下手中的账本，说道。 小桃红忽然跪在地上，犹豫片刻后开口：“主子，听说近日皇上经常单独召见知书，奴婢怕” 怕？“怕她借机也爬上皇帝的龙床？”安宁笑道，她既然肯让知书去照顾皇儿，便是对她一百个放心的。赵嘉单独召见知书，不过是因为那个丫头是个很好的倾述对象，会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罢了。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就算赵嘉不碰知书，也喜欢去她那里坐坐的缘故。 小桃红见主子不说什么，就没有再说下去。左右皇上那边还有梨姐姐看着，要真生出什么心思，主子怎么会不知道。 嘉帝十三年，皇帝忽然病危，同年三月，绿意被秘密处死。 嘉帝十三年四月，安宁命人将一封书信送到了奕王府中，接收人却是那个以为被安家放弃的安懿。 嘉帝十五年，皇帝再次病危，弥留之际召见皇贵妃安氏。 这是时隔四年，安宁又再次进入养心殿。四年的时光，那个男人似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苍老的仿佛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他躺在龙床上，无力地等待着她。 “臣妾参见皇上。”安宁走到床沿边上，给他请安。两世的记忆，不管如何改变，她和他总是没有善缘，也许这就是命吧。 “来了。”赵嘉疲倦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绿意的身体含有损害男子精神的毒素，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身体早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曾经命暗卫去调查过，还好，那个设计要他命的人不是安宁。“你，可怪过朕？” “不怪。”平心而论，这一世赵嘉确实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相反，在他查清楚一切之后，没有将她与母亲等同起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上辈子，他不是一个好皇帝，这辈子，确实合格的。 “朕知道你与岳母不同。朕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替皇儿守住皇位。” “吟儿是臣妾的孩子。”母为子则强，哪怕对手是自己的母亲。更何况上辈子，她杀的同族也不在少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一点都不介意再沾上点血。 嘉帝十五年，嘉帝驾崩，举国哀痛。民间给予他的评价，都是歌功颂德为主的。但是无论如何，嘉帝只留下尚未成年的皇子，成为满朝百官的遗憾。 每一朝的皇帝驾崩，伴随的都是一场血的清洗。赵奕终究抵不过皇权的诱惑，联合朱氏一族及其老代官宦世家，在皇帝出丧的那一日起兵。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午门之外等待，皇帝的棺木前，只有后宫的妃嫔和那些皇家的宗亲。 “今日先皇入葬，没想到奕王竟然连一日都等不及么？”安宁让启亲王护着吟儿，自己则挺直腰杆，毫不示弱地面对赵奕。 “皇嫂，本王也是为了我大周国的将来着想。” 安宁冷笑，贪婪的人啊，总是喜欢用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装自己的。“那么敢问奕王，要如何处理我们这一群孤儿寡母呢？” 一些胆子小的妃子早就吓得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宗族中俨然分成了三派。一派以赵启为主的保皇派，一派是跟从赵奕的造反派，另一部分则是保持中立，两不相帮。 “赵奕，老子没想到你竟然有此等野心！先皇驾崩，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你今日作为，莫不是想要谋权篡位不成？”赵启开口大骂，虽然他提前就知道赵奕的动作，确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如此。 “哈哈哈，赵启你有什么资格说本王。自古成王败寇！原本该登上皇位的就应该是本王才对。放心，先皇早逝太子年幼，先皇顾及社稷特留遗诏，欲仿先祖，传位于帝，以保大周。”赵奕掏出一封皇卷。 谁都知道，这封圣旨是伪造的，不过用来糊弄糊弄人的。 安宁忽然大笑，“哈哈哈，不巧，本宫这里也有两封圣旨，都是先皇驾崩前留给本宫的。只是先皇的遗诏，道叫本宫分不清哪一封才是合适的。王公公，还不一一念给诸位亲王听？” “是，奴婢遵旨。” 王有才乃是先皇身边的人，他手上的那份，毫无疑问是真的，可是这两份圣旨到底是什么情况。第一份还好，就是说传位于太子赵吟，又认命的八位顾命大臣，均是朝中的肱骨之臣。尽管诏书上表示让皇贵妃垂帘听政，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皇贵妃身后代表了安家，有她在大周才能稳。可这第二份，是假的吧！皇上昏了头才会想到要传位给一个女人啊！ 王有才淡定地念完第二份诏书，表情上让人觉得坑爹的这两份遗诏仿佛都是真的一样。难道皇贵妃收买了王公公不成？ “哈哈哈，笑话！一个女人，也想称帝不成？”赵奕嘲讽大笑。 “本来想当第二封诏书不存在的，不过奕亲王既然这么说了，我若不当给你试试，似乎有些不甘心呢。成不成，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安宁玩弄着指套，瞬间，外圈又多了一队人马。比起赵奕带来的人要更多。“奕王难不成以为，单以皇后的能耐，真能收拢皇宫的整个御林军不成？” “你？！” “还不拿下逆贼，莫要误了先皇出殡的时辰。” 安宁走到赵吟面前，微微下蹲。伸出手扶上他的脸额，“皇儿，为娘会替你守住皇位，不管用那种方法。” 赵吟看着母亲，点点头。他忽然明白父皇经常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吟儿啊，若是日后父皇不在，你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你母妃了。” 乾乐一年，女皇安宁登基，改国号为“兴”，立赵吟为太子。 她穿着特质的龙袍，这也是历史上第一件女氏的龙袍。当安宁站在正德殿前，接受满朝文武百官的跪拜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满足，似是悲凉。她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没有走出这一步。 垂帘听政会被唾骂，篡位称帝也会被唾骂。同样要遭受世间的诟骂，她为何不活得更加的恣意一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个男人，还不是跪在她的脚下，就算是多么不甘，多么反抗，也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站出来。 她抬起双手，对跪拜的群臣一挥，威严地讲道：“众卿平身！” 第81章 大结局 十年后 大兴这十年，是伴随着骂声走过来的。当大儒哭天喊地，控诉着牝鸡司晨亡国之兆的时候；当西方各国惊吓与大兴女权当道的时候；当倭国效仿大兴，却因为政权更替政局不稳的时候，大兴一跃成为整个世界当之无愧的强国。 “陛下，首辅大人求见。”小齐子心知这个时间，皇上应该考察太子近况，但又怕得罪跟前的人。首辅赵启大人，也便是以前的启亲王，向来都是个暴脾气。就算是先皇在的时候，也没见的多规矩过。 “让他进来吧。”安宁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是。” 十年时间，已经年近五十的赵启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身子依旧矫健。“微臣参加陛下。”赵启对着这个世界上，他唯一需要下跪的人行礼。 “平身。”安宁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人，数月不见，倒是更精明了许多。当年，她为了安抚赵启，不得已许以内阁首辅的位置。自我削权，即是为了取得暗卫的支持，更是为了改革的需要。倒是没想到，原先那个莽夫，如今磨成了人精。 “谢陛下。”赵启微笑地起身，看着即将成年的太子，真的是老了。 赵吟见首辅行了礼，便也放下手中的书本，向首辅问好：“首辅大人好。”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微臣终归是臣。”赵启捉摸着，这太子似乎没被女皇养废呢，不过想来也是，这位可是比皇兄还有精明的主。 “吟儿，母皇有事与首辅商议，今天的考察就先到这里吧。” “儿臣先退下了。” 御书房内，很快便只剩下两个人。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安宁这才问道：“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么？”赵启无赖地说道。 安宁微微皱眉，她心里是非常不喜赵启如此轻佻的语气的。且不说别的，一个头发半白的胖老头，带着这样的笑，真心猥琐。他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赵启感觉到安宁的态度，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内阁要重选了？”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哼，人都是这样，一旦沾了权想要放开就难。安宁面不改色地回到：“五年一选，不是早就定下的事么？内阁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清楚，要清楚他能今天才知道安家老大也被提名参选了。本以为女皇在内阁的势力已经被他肃清，昨日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在这个女人的掌控之下。什么放权，君主立宪，大兴的事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安宁微微挑眉，沉默不语。 “听闻安大人也有意......”赵启见安宁绝口不提，只好主动提起。 “大哥？”安宁微微皱眉，仿佛也是方才得到这消息一般。 “陛下莫不是不知？哦，微臣说错了，这天底下，那样陛下不知道的事。”赵启心里憋屈，女人就是会演戏，弄得跟真的一样。谁不知道安家野心，如今控制着大兴的官学和军队，连他的一亩三分地也要来抢。 “说起来，启亲王你也不年轻了。”真以为自己成半个皇帝不成？朕许诺你的皇权，也是有期限的，赵氏一族的人，狂妄自大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十年时间，不断扩大的权利，更加膨胀了他的自大。殊不知，从一开始他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自己点头才被允许的。 “就算本王不在，也轮不到你安家的人上。”赵启一时气愤地骂道。说到底，这是大周的天下，所谓的大兴，当年要是没有老子，你个娘们想成事？ “放肆！”安宁用力一拍桌子，“谁能上，从来就不是朕说了算的。你内阁成员乃至首辅，从来都是由天下士家选出，与朕何干！难不成，启亲王也思考着将位子一代代传下去？先皇的子嗣仍在，还轮不到你赵启一脉！” “你！你若是能把位子传给太子，而不是你的那些个侄子，老子服你！”妈的，外面早就在传了，女皇偏爱安家侄子，欲废掉太子，让大周彻底改姓安。 “笑话，吟儿是朕的孩子，是朕怀胎十月生下的，朕会舍了儿子传位侄子？”安宁冷笑，真是一人独大的日子过惯了，连个尊卑上下都忘记了：“来人，送首辅出宫！” “是！” 侍卫“和气”的抬走了赵启，怒火这才稍微平息。 “暗卫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安宁屏退宫女，单独留下小齐子问道。 “回陛下，基本已经清除完毕。剩下的几个，是要联络首辅的，就没清理。”小齐子回答。自从师傅去世，他便成功地接手暗卫，成为暗卫的二把手。后来首辅忙于内阁事务，暗卫的事才一点点被他接手。十年时间，他终于不辱使命，将暗卫的人全部换了一遍。 “剩下的也清了吧，是时候收网了。”安宁目视前方，眼神中满满的杀伐。 “是。”小齐子心提了一下，陛下这是要对首辅动手了。当然，他很快就不是首辅了。 十年时间，她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不过，也值了。 “还有”小齐子欲言又止地说道。 “快说。” “是，是安老夫人的事。长公主昨个儿又去探望老夫人了，阿红传话来说，老夫人似乎有意暗示长公主争夺储君之位。”小齐子有些哆嗦地说出探子传上来的信息，他当真是不明白，那位老夫人为什么偏要让一个女人继承陛下的皇位。虽然陛下也是女人，可长公主哪能与陛下相比？ “随她去吧。”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安宁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那么多人的血在上面，还在乎那么一个么？她只是好奇，母亲为何那般喜欢敏儿？重女轻男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敏儿今日如何？” “长公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小齐子答道。 “下去吧。”提到敏儿，她的心里不由的愧疚。她的这个大女儿，向来是最像自己的，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做出那个选择。罢了，是朕欠她的。 小齐子退下后，便接到暗卫回报，说是长公主方才和出宫的首辅大人偶遇，似是说了什么话。到底要不要告诉女皇呢？想到刚刚女皇提及长公主的神情，最终还是压了下来。 可惜，怕谁谁来。这不，长公主求见女皇。 相似的两张脸对视，安宁坐在龙椅上，耐心地等待大女儿开口。 “母皇，儿臣方才遇到伯父，伯父似乎......”慧敏自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像母皇，也最懂母皇的人，她一直以母皇为目标，想要成为母皇一样的人。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越来越不理解母皇的行为了。在慧敏看了，大伯父如今的势力，若是母皇与他掐上，不见得能大获全胜。 “没什么，就是内阁要大选了而已。年纪大了，总要给年轻人挪位置的。就像朕一样，太子已经成年，等他娶了你五舅舅家的素琪，母皇也打算退位让贤了。”安宁冷冷的将长女的表情看在眼里，“皇儿，如今的大兴，女子也好男儿也好，只要有能力都能当的重任。你素来是母皇的骄傲，望你皇兄继位后，你能全心辅佐。” 慧敏一听，心中除了苦涩便是不甘心，母皇啊，您口口声声说男女无异，为何却决议将皇位传给弟弟，她连个机会都没有？论能力，自己哪里比那个只会读书的太子差了？ “母......” “好了，没什么事，你退下吧。你的身体，素来不好，还是要多休养才是。”安宁挥挥手，屏退慧敏。 大兴十年八月，第三届内阁首辅大选开始，十二月，告一段落。最终，安辉以绝大数优势获选。同月，启亲王府传出遇刺消息，矛头直指安家，震惊朝野。女皇下令严查，案件却迟迟没有结果，而这件事，为大兴第二任首辅安辉日后一段时间的工作，造成极大影响，甚至有部分大儒直接抨击其无容人之量，不应当身居重任。 大兴十一年，刺客被捕，前任首辅“亲自”向当任首辅表达歉意，二人“友好”释怀。 大兴十一年六月，太子大婚，册封安氏为太子妃。同年七月，女皇下诏退位，由太子继位，改国号为“周”，新皇册立安氏为皇后，母为皇太后。 八月，长公主谋反，被皇太后拿下，夺取政权。同月，安国夫人病逝，举国同哀。 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 》》》 人总有一死，就算安宁活了两辈子，也是免不了的。躺在床上，她看着身边的人，皇儿如今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母后。”赵吟眼睛红肿，他难以接受，护了她一辈子的那个人，就要离开了。 “哭什么，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安宁无奈地说道。她的身体比起前几日要有力量了许多，这是回光返照，经历过一次，她清楚的知道，时间所剩不多了。“你皇姐呢？” “她......”赵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年皇姐谋反，母后为了自己圈禁了皇姐。虽然没几年，便为皇姐安排了一门婚事，解除了监禁，可母女到底是留下了隔阂。 “她还是恨哀家。”安宁摇摇头，大半辈子没哭了，到死的时候，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下。“哀家走后，多照顾照顾她，是哀家欠她的。”不但是因为圈禁了她，更是她当年的那个决定。敏儿素来聪慧，怕是早就知道她终年体弱的缘故。若不是为了扳倒母亲，她如何会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 “母后放心。”赵吟握着安宁的手，竟仍不住颤抖。 “素琪，这些年辛苦你了。哀家的那些个孙儿，都是好的。哀家知道，你素来喜欢老四，可唯有一点，你要记住。这皇位，日后只能传给嫡长子，方能安江山社稷。” “素琪记住了。” 得到保证，安宁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仿佛只是陷入一场睡眠。然而，对或者得人来说，这是永远的长眠。 “绾绾，你不要再内疚了。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民主，为了伟大的革命事业。”男子穿着一身西国的服装，提了平头，关切地安慰。 “绾绾，太皇太后是寿终正寝的，这些不是你的错。”男子继续说道。 什么情况，“你？”安宁差异地听到从自己喉咙里边发出得声音，清脆地不似八十老媪该有的。抬起手，白皙有弹性的双手映入眼帘。 “绾绾，你怎么了？” 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瞬间沸腾。她竟然又一次重生了！ 第82章 番外 番外·慧敏篇 公主讳敏，光帝长姐，母孝僖皇太后。薨于大兴二十九年二月二日，春秋三十有八。 她的人生，从头到尾就只有短短的这么几句话，哪怕在别人眼中，她的父母是两代帝王，她的亲弟亦是难得的君王。 记忆中，自己的童年是美好的。当时的母亲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有母亲的庇护和父皇的宠爱，她和弟弟妹妹们都安全地在后宫长大。母妃美丽、强大，她的眼睛能洞察一切。所以当很多人夸她最像母妃的时候，慧敏的心里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然而，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那个叫绿意的宫女的出现，打破了所以的谎言。父皇不再出现、弟弟被抱走，后宫人人都盛传母妃失常。她不明白，那名宫女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而且还特别笨的样子，为什么父皇因为她而不用母妃了呢？ 外祖母告诉她，因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后来，父皇驾崩，母妃登基称帝。她的身边开始出现一批人，他们不断地向自己灌输母皇篡位的信息。慧敏只是不屑地听过，因为在她心里天底下没有比母皇更厉害的人了，为什么不能君临天下呢？ 于是，她找了错，将那些嚼舌根的奴才都发落了。慧敏仍然记得，母皇当时对自己说的话敏儿，你做的很好，这才是作为大兴公主该有的气势。 是，她是大兴的公主，将来，她会和母皇一样，。 外祖母喜欢她，因为她像母皇。慧敏不知不觉中和外祖母越走越近，因为一个能培养出母皇那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呢？果然，外祖母时不时教授自己的知识，和夫子教的完全不一样，也只有这样的教育才能造就母妃那样的人。 西国使臣来访，请求和亲，母皇出人意料的选择了皇妹，那个尚未成年的温婉的亲妹妹。慧敏从母皇眼中读出了愧疚，可这份愧疚是对她的，而不是即将外嫁的皇妹。直到后来，外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而她也生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知道外祖母去世，她终于明白母皇竟然在她的身上下了毒！ 虽然每个一段时间都会服下解药，可毒素到底侵蚀了她的身体。 谋反，不过是她对母亲的控诉！那个不在乎沾染上血亲鲜血的女人，为何会狠心到那个地步？ 然而，她始终没有从那个女人口中得到答案。被监禁的日子、被出嫁的日子，犹如行尸走肉。 直到那一日，驸马将母亲病危的消息告诉她，慧敏才知道，母亲不是神，她也会老去也会死去。再多的恩与怨，都改变不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寒冷的冬日，凛冽的冷风，她站在母亲的寝殿外却没有进去。皇帝红着眼睛出了的时候，看到她，摇摇头没有说话，可她是知道的他怨自己。 那一日，她哭晕在驸马的怀里，因为身体受寒，没几年也到了期限。可惜，自己始终没能替这个男人留下一儿半女。 番外·朱皇后篇 无尽的黑暗，伴随着她的后半生。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同样适合后宫。 她出生大周贵族世家，作为朱家的嫡女，成为皇后是必然的事。从小，母亲就把她当做未来的皇后培养，她教她如何拦住丈夫的心，如何不动声色地解决不安份的小妾。她学的很好，可是永远无法做到。因为她的丈夫，皇帝的心里早就有了人，那个人不是她。 安宁，安家。即使她此生最大的敌人，也是朱家最大的威胁。 皇上忌讳朱家，导致自己和他之间注定有一道隔阂。朱皇后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从来不做超出皇帝底线的事。当她看到表妹愚蠢的模样，已然猜到她的结局。 如果表妹能再乖一点，也许作为皇后她还能保下她的命，可惜，这些年，她做的事没一件让她顺心。所以，自己也心安理得地暗示表妹和安氏去斗。 可是，表妹输了，她也输了。 安宁和她声名大振的老娘一样，手段比前朝的男人更加狠毒。 皇帝驾崩，她联合赵奕进行最后的反击。这一战，若是输了便是一败涂地。 然而，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安氏竟然狠毒至此。她命人砍去了她的双手双脚，夺取了她的光明，毒哑了她的嘴。所有人以为朱皇后已被赐死的时候，她被弃置到冷宫，渡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日子。 后来，当安氏卸下皇位，她来了。 她说自己是重生的；她说哪怕多了一世，自己也斗不过她；她说着前世自己的结局...... 原来如此，这样一个恶魔，自己如何斗得过！若她也能重来一次，定将今世所受的罪，悉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