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成妃咸鱼日常》
1. 胎穿大清
2100年，全民求生游戏降临蓝星。
戴佳这个资质平平的社畜作为第一批求生者被选中。在求生游戏里经历了两个周期的艰难挣扎，最后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被淘汰。
原以为这一次，她将永坠黑暗，却没想到还有再醒来的一天……
康熙二年十月三十，镶黄旗戴佳卓奇家后院。
戴佳被稳婆提起来拍屁股的时候，还有点懵，愣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好像又被生了一回。
起初戴佳以为自己是重生回了上辈子，结果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发现旁边人叽里呱啦说的话她根本听不懂，这才意识到不对。只是刚出生柔弱的小躯体，并不允许她多探究就昏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戴佳身上已经穿上了质地柔软的小衣服，手脚也被襁褓包裹着。
旁边能听到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正在说话。
戴佳听不懂，不过她能明显感觉到有目光正看着她。
戴佳下意识寻着这抹注视看过去，耳边立马传来一阵兴奋的叽里呱啦。
富察氏无奈轻推了推明显有些兴奋过度的戴佳卓奇，“爷，你小声点，小心吓着孩子。”
“嘿嘿，嘿嘿，我，我就是太兴奋了。”戴佳卓奇激动的搓手，想摸摸小闺女嫩生生的小脸，又有点不敢下手。盯着戴佳看了好半晌，才终于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压低声音跟富察氏说起其他事，“卸甲胡同那边的宅子已经拿下了，明儿爷就去看看有什么要修缮的，先找人修了，回头等你出了月子，咱再一起去看看还缺什么，让人给添上，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咱们一家就搬过去。”
富察氏点头，他们小家能出去过，她当然是愿意的，只是“老太太那边您说了吗？”虽然老爷子已经没了，可老太太还在呢，她能愿意小儿子搬出去吗？
戴佳卓奇奇怪的看向富察氏，“有什么不愿意的？两边离的又不远，额娘想我们了，说句话咱就能回来。”再说，“这不是之前就说好的吗？留下，这院子也不够住啊。”他可不想委屈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小闺女。
富察氏闻言笑，“那就依爷的。”
想到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能当家做主，富察氏只觉得月子期间的种种似乎都没那么难熬了。忍不住抱着新得的小闺女，贴了贴自家小闺女娇嫩的小脸蛋。
戴佳突然被贴贴，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小手下意识就想把人往外推。次数多了，尤其是她发现家里似乎每个人都喜欢跟她贴贴之后，慢慢也就放弃抵抗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康熙三年三月，戴佳满四个月了。
眼睛能清晰视物之后，她立刻就从她阿玛、额娘的穿戴服饰辨认出她胎穿回了大清，只是不知是回了大清的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她回的是历史上的大清，还是平行世界。
小手小脚相比之前也更有力了，加上气温回暖，身上的束缚变少，戴佳现在已经可以趴在她额娘富察氏的怀里，伸着脖子，咿咿呀呀指挥着她额娘抱她出门去看花花了。
只是担心她小孩子家家出门吹了风，大多数情况下，就算富察氏看懂了她的意思，也会假装没看懂，插科打诨过去。只有天气特别好，又无风的时候，她额娘才会大发慈悲抱着她稍微出去一会儿。
这天，终于又等到一个好天气，戴佳一大早见到富察氏就开始‘啊啊’指着外面，向她额娘表示她要出去的意愿。
富察氏：“佛拉娜，今天不行哦，今天咱们得搬家呢。”
“搬家？”哦，对了，前几天她阿玛好像是提过他们要搬到卸甲胡同那边去住。想到这一茬，戴佳也就不闹了。乖乖巧巧呆在她额娘怀里，看着她额娘指挥人收拾东西。
老话说的好，破家值万贯，更何况她们家还没那么破呢。
这东西收拾起来，那就更没完没了了。所幸，老太太给了两房下人，有他们帮忙，一家人到晚间的时候，总算收拾的差不多搬进了新家。
期间她阿玛、额娘、两个哥哥有多辛苦、激动，戴佳熬不过周公招呼，先睡了不知道。
不过第二天起来，看到新的环境，戴佳自己也挺激动的。刚吃过早饭，就‘啊啊’叫着让人抱她出去转转。
“太太，您看这？”负责照顾戴佳的刘佳氏有些为难。
富察氏看着激动的直在刘佳氏怀里跳的戴佳无奈道，“那就抱她出去转一圈吧，注意点别让小格格吹到风。”
“诶”刘佳氏连连点头，接到指令的第一时间就抱着迫不及待的戴佳往外走。
‘啊啊’那边，那边有好看的花花。
穿过来这几个月，北京城一直都是冬天，天寒地冻的，戴佳除了她额娘的衣服、首饰，她自己的小被子小衣服，就没怎么见过鲜艳的颜色，这会儿看到粉色的花花，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刘佳氏也挺欢喜，抱着戴佳到了花花跟前，笑着跟戴佳介绍，“这是海棠花，小格格的名字佛拉娜，在满语里就是海棠花的意思……”
啊？她的名字是海棠花的意思啊？戴佳惊讶，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戴佳对自己这辈子的名字还挺满意的。对这个未来可能要住很久的新家也很满意。
宅子是二进院带个小跨院，前后院加起来总共有十五间房，住着他们一家五口，再加上两房奴仆，不算多宽敞，却也算不上挤。
二进院带了个差不多有两百平的花园。花园里除了这会儿开的正绚烂的海棠，还有一棵今年刚栽下的小桃树、角落里还有一棵看着已经有些年头的葡萄。
想到秋天就能有酸酸甜甜的葡萄吃，戴佳口水忍不住开始泛滥。
“额娘，小妹又开始流口水了。”
戴佳大哥卓恩巴雅尔今年七岁，已经到了念书的年纪，用完早膳就去前院跟着家里请的夫子念书去了，比戴佳大三岁的二哥额尔赫吃完饭出来找小妹玩，看到戴佳泛滥的口水，扭头跟富察氏告状。
富察氏：“你别捏佛拉娜脸”小孩子手不老实，额尔赫没事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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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戴佳白嫩嫩的小脸。更小的时候还上嘴咬过，在富察氏这有前科。
额尔赫叫屈，“我才没捏，她自己流的。”他还给擦了呢。额尔赫笨拙的拿着帕子给戴佳擦口水。
戴佳摇头躲避，她不想额尔赫给她擦，额尔赫年纪小，掌握不好力气，经常会弄疼她。
刘佳氏也想‘救’自家小主子，可额尔赫年纪虽小性子却是个固执的，死活不愿意撒手。
戴佳眨眨眼，看看额尔赫，只能张大嘴开始嚎，“哇……”
“额尔赫！”昨天刚搬完家，还有一些东西没收拾好，正带着人一点点收拾的富察氏听到戴佳的哭声，第一反应就是二儿子又把小闺女给惹哭了，气的手里还拿着算盘就冲了出来。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回了，额尔赫听到他额娘大吼，手里的帕子往刘佳氏手里一塞，小短腿倒腾的飞快，富察氏人出现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跑到二进院的垂花门跟前了。小手扒拉着垂花门，一副一有风吹草动就往前院逃的架势，乐的戴佳咯咯直笑。
“你啊……”把戴佳从刘佳氏手里接过来，富察氏伸手轻戳了戳戴佳额头笑骂，“这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像了谁，大了可如何是好？”
不如何，爱怎么着怎么着呗，十几年后的事情，现在想，不是自寻烦恼嘛。
经了那么艰难痛苦的上一世，这一世她只想舒舒服服平平安安的过。
想到上一世，戴佳的思绪控制不住又回到了上辈子全民求生游戏降临的那一个月。
一点不客气的说，那一个月她所经历的一切，吃的苦受的累，比她上辈子前二十多年的总和还多。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短短一个月她就学了采集、缝纫、治疗、钓鱼等等好几样技能，还得了五点幸运加成，可惜一朝穿越，都没了……
“佛拉娜？”感觉到怀里小闺女的突然安静，富察氏下意识低头看向小闺女。
戴佳掩饰性的打了个哈欠。
富察氏以为小闺女玩累了，也没多想，抱着戴佳回了内室，把戴佳放床上，叮嘱刘佳氏仔细看着，这才回去继续处置手头的事情。
床上的戴佳原本其实不困，可是在床上躺着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睡了过去。
睡梦里，戴佳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进入求生游戏的日子。
每天为了升级庇护所，升级技能辛苦奔忙，有时候还要跟异兽、异植激战，一天平均还睡不满五个小时……
“格格/佛拉娜，该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前世情绪起伏太大，戴佳睡着没多会便起了热。
刘佳氏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急忙告知了富察氏。
富察氏又让人去请了大夫。
“额娘”戴佳醒来，软着身子伸手朝富察氏撒娇。
“诶”富察氏一个倾身把小人儿连着小被子一起抱起来，在怀里腾挪了一下位置，抱着小人轻哄，“是不是难受了？咱们待会儿喝点药，喝完药药就不难受了，啊？”
2. 幼年吃瓜
戴佳乖巧点头，苦药汁子端到跟前，闻到那令人窒息的味道，又下意识往后躲。
富察氏只能软着声音哄。
戴佳很享受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这让她上辈子有些缺爱的灵魂得到巨大滋养，幸福感爆棚。让富察氏又哄了会儿，戴佳自觉差不多了，闭着眼配合着她额娘把一小碗苦药汁子喝了，喝完差点吐出来。
唔，实在太难喝了。这些人就不能把味道调一下吗？戴佳蔫了吧唧的靠在富察氏怀里‘啊啊’抱怨。
富察氏听不懂，以为戴佳还难受，心疼的不行。摸了摸小人儿额头，有些不确定询问刘佳氏，“我摸着佛拉娜好像没那么烧了，怎么佛拉娜看着还这么难受？难道是我摸错了？”
刘佳氏伸手贴了贴戴佳额头摇头，“太太没摸错，小格格的烧确实是退了。不过这老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小格格身体不舒服肯定还是有的……”这种事也没法操之过急，只能慢慢养着。
富察氏点头，心里却思量着等戴佳卓奇回来，让他再去请个大夫回来给小闺女看看。“爷还没回来吗？”
戴佳发烧一折腾就是几个时辰，平时这个点，戴佳卓奇应该已经回来了。
“阿玛让人送了消息回来，说是衙门那边有事，要晚点回来。额娘，小妹怎么样了？”卓恩巴雅尔传完话，噔噔噔跑过来，踮着脚去看富察氏抱在怀里的戴佳。今天他在前院念书，二弟过去跟他说小妹病了，他可担心坏了。
“烧已经退了，不过佛拉娜还有点不舒服，你看着点额尔赫，别让额尔赫闹她。”
卓恩巴雅尔重重点头。他肯定会看住弟弟的。
跟在后面进来的额尔赫听到这话，小嘴一撅很是不服气，抬头看到富察氏怀里没什么精神的戴佳，小家伙又心疼上了。
这个家里，可不是只有额娘跟大哥疼妹妹，他也很疼妹妹的。只是他自己也只有四岁，太小了，就算心疼，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晚间阿玛回来，第一个冲上去把妹妹发烧的事情告知阿玛。
“佛拉娜发烧了？”今天忙了一天，回来就得了这么个消息，戴佳卓奇心下着急，立马就要去看小闺女。
富察氏赶紧把人拉住，“烧已经退了，就是还有点不舒服。佛拉娜已经睡下了，你就别再去折腾了，回头再把人折腾醒了……你今天什么情况？怎么回来这么晚？衙门里啥事啊？”
戴佳卓奇闻言，这才停了脚步，“别提了……”戴佳卓奇摆手，四下看了眼，见下人都在外面，这才压低声音凑到富察氏耳边小声道，“瓜尔佳那位今天在宫里又跟咱们万岁爷闹起来了。万岁爷身边的人看不过眼，呛了那位爷两句……”
富察氏‘嘶’一声，“谁啊？胆子这么大？！”谁不知道那位现在在紫禁城里只手遮天，就连太皇太后碰上都要退一射之地？
“费扬古家的小子，年轻气盛，好像叫倭赫。”
“那这事最后怎么了的？瓜尔佳那位爷能让？”
当然不能让，“咱们万岁爷帮着说了不少好话，又让人给那位爷府上送了不少东西”要不然他也不能忙到这么晚，“反正这事现在是看着过去了，不过我估摸着以那位爷的霸道性子，这事还没完……”
富察氏也觉得那位爷估计会报复，“你以后下了值就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溜达”免得神仙打架殃及他们这种小鱼。
戴佳卓奇点头。
可是有些事，他并不是你想躲开，就能完全躲开的。
四月很平常的一天，戴佳卓奇跟往常一样从衙门出来，走在回家路上。
想着出门前小儿子说想吃糖葫芦，小闺女也‘啊啊’叫似乎想尝尝，戴佳卓奇便拐到旁边巷子口找经常在这卖糖葫芦的老汉买了几串糖葫芦。
正付钱呢，几个身上挎着弓箭的少年人骑马从他身边过。
戴佳卓奇也没太在意，毕竟紫禁城这种地方，一块砖头砸下来，都能砸到好几个王公显贵。骑马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
卖糖葫芦的老汉反应跟戴佳卓奇差不多。
付完钱，戴佳卓奇甚至还跟老汉简单聊了几句，这才继续往家走。
结果还没走出百来步，就听到一阵尖叫。
戴佳卓奇下意识看过去，远远的就见一个刚刚还在马上肆意张扬的少年，捂着脖子上不知从哪儿射出来的箭，瞪着一个方向，‘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街上惊叫连连，戴佳卓奇也被这猝然发生的事吓的要死，几根糖葫芦什么时候从手心掉落的都不知道。
回到家，脸色煞白，身上衣服皱巴巴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啊啊（阿玛，你怎么了？）”戴佳卓奇回来时，戴佳正被富察氏抱着在院子里玩，看到戴佳卓奇这么狼狈的回来，很是诧异。
“出什么事了？”富察氏错愕的抱着戴佳迎上来。
“街上有人当街杀人……”
“当街杀人？”富察氏吓一跳，谁啊，这么嚣张？正待细问，院门突然被咚咚敲响。
“谁啊？”门房过去开门。
“我”戴佳卓奇大哥戴佳博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戴佳卓奇喝了口水勉强压了压惊，就赶紧去迎他哥，“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街上有人杀人，地方还正好是你平时下衙会路过的地方，就过来问问。没事吧？”在博敦的意识里，他这个小弟弟没经过多少事，胆子有点小。
“没事，我离的比较远，出事之后就赶紧回来了。”博敦点头，正要说什么，被博敦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爷，打探清楚了，杀人的是瓜尔佳大人……”他直接一箭亲手射死了倭赫。
“什么？你说谁？谁杀的人？”在座几人听罢，惊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戴佳也跟着眼睛睁的大大的，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说的瓜尔佳大人是谁，可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啊。
她这一天天的困在这小小的四方院，整个人都快闲的长毛了，一看她阿玛、额娘他们的表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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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立马竖起来了。
须臾，她阿玛抚掌，“坏了，这下事儿大了。”
“大啥啊？”博敦震惊之后打发走下人摇头，“就这事，估计宫里的万岁爷都不敢拿瓜尔佳那位大人问罪。”
“不至于吧？”戴佳卓奇小声，“那可是万岁爷。”
博敦同样小声，“是万岁爷，可万岁爷还没亲政呢。”现在政事上还是先帝安排的四大辅政大臣说了算。
“那伊尔根觉罗氏能让？”今天被杀的倭赫就是内大臣伊尔根觉罗费扬古的儿子。说起来，这位还跟他们一样也隶属镶黄旗呢。“就算伊尔根觉罗氏能让，钮祜禄大人（钮祜禄遏必隆）作为咱们镶黄旗佐领也要替他们伸张正义的吧？”这位可也是四大辅政大臣之一，论地位可不输那位瓜尔佳大人。
“原本确实如此，不过”博敦低声轻嗤，“那位钮祜禄大人可没这胆子。你们看着吧，这事最后，咱们那位钮祜禄佐领保证屁都不敢放一个。”
戴佳卓奇有点不相信，不过博敦是他大哥，又一直比他有想法、能干，所以戴佳卓奇也没反驳。直等他大哥离开了，才又跟富察氏凑一起继续嘀咕。
戴佳因为小，两口子默认她啥都听不懂，得以被留下。
“咱们那位佐领不会真的啥也不做吧？”要真那样，以后他们镶黄旗出去肯定会被人看不起的。
富察氏摇头，这她一个内宅妇人哪儿知道？不过“也不用担心吧？那位瓜尔佳大人不也是镶黄旗的嘛？有他在，其他旗应该不敢欺负咱。”
至于那些大人物之间的内斗，只要不波及到他们，说破天去，其实跟他们关系也不大。
“是这个理，就是觉得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小阿哥，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还是万岁爷身边的侍卫呢，原本多好的前程啊”
结果就因为说错几句话，就这么死了。“这瓜尔佳大人报复心也太重了……”戴佳卓奇小声叨叨。
富察氏附和点头。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这位瓜尔佳大人后面还有更狠的。
就因为费扬古对自己心怀恨意，这位瓜尔佳大人干脆连费扬古这个内大臣还有他另外两个儿子都给一起弄死了，家产都没给人留下半点。
好狠！戴佳从她阿玛口中听到这个后续的时候，正被她额娘放在席子上学爬。
二哥撅着小屁股在前面吭哧吭哧爬，给她做示范。
“妹妹，你爬啊，就这样。”额尔赫爬了会，回头看，见戴佳不动弹，以为戴佳没学会，又吭哧吭哧爬回来，伸手去扒拉戴佳的小手跟小脚，力争让戴佳学会。
然而忙活了半天，自己累的一头汗，戴佳还是岿然不动。
额尔赫见状，立马瘪着嘴转头找阿玛、额娘告状，“阿玛，额娘，你们看妹妹”一点都不配合他。
“好了好了。”戴佳卓奇止住话头，过来一个胳肢窝一个把兄妹俩夹起来，笑着道“妹妹现在还小呢，不会爬正常的。等再过两个月妹妹就会爬了。”
3. 康熙初印象
还要两个月啊，额尔赫掰手指，发现数不过来，小大人似的叹气。
戴佳在旁边看着，咯咯直乐。
戴佳卓奇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跟富察氏对视一眼也跟着笑。
康熙三年这个紧张的夏天，他们家除了一家之主戴佳卓奇每日上值精神紧张了点，富察氏出去参加的宴会比之前少了一些，其他并无太大影响。
戴佳兄妹三个依然每天开开心心的，戴佳还在她满九个月，吐出第一个“娘”字，学会爬这一天吃到了梦寐以求的水果——西瓜。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这个西瓜并没有她上辈子记忆里那么甜。
不知道是就这个西瓜这样，还是品种问题，如果是品种问题，不知道培育西瓜的方法难不难？等她大一点想改良一下。
哦，对了，红薯也改良一下，上次她阿玛从她玛麼那弄回来的红薯也没有记忆里的甜，烤熟了里面还一条条的全是丝，很影响口感。
小脑袋里想着这一二三事，戴佳小嘴也没停，啃完她额娘分给她的一小块西瓜，感觉还不够，趁着她额娘没注意，抱着桌子上另一块西瓜就狂炫。
富察氏看到，吓得自己都顾不上吃了，赶紧把那块西瓜从戴佳小手里抢出来，“佛拉娜，西瓜这东西性寒，你已经吃了一块了，不能再吃了。”
“业（热）”戴佳声带还没发育好，发出来的音不准。
可是富察氏却秒懂，“热也不行，小心回头闹肚子，又要喝苦苦的药。”
一说到苦苦的药，戴佳立马捂住小肚子不敢吃了，实在上次喝苦药汁子的经历伤到她了。
富察氏揉着戴佳小脑袋笑，“乖，等下额娘给你扇风。”
这个时代没有空调、电风扇，今年天热冰贵，以他们家的条件，也就只能偶尔买点冰回来做个冰碗，靠冰避暑是做不到的，富察氏也只能用几把扇子给家里几个孩子解暑。好在家里几个孩子都很懂事，没冰也不闹，就连小闺女这个平时看着娇的都好哄的很。
哄好孩子，富察氏把家里几个下人叫过来安排事情。
过些日子就是他们镶黄旗佐领钮祜禄（遏必隆）大人家太太的生辰，虽说因着现在外面局势不好，对方估计不会大办，可这礼他们还是要送的。还不能送的太简薄了。想想，富察氏就头疼。
下半晌，戴佳卓奇下衙回来，富察氏跟他说起这事，还有些发愁，“家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太贵的，咱又拿不出来，要不就送点咱家地里的出产？再给钮祜禄太太送一身衣服？”
家里刘佳氏几个绣活都不错，她寻摸几块好料子，让她们赶赶工，应该来得及。“也是我第一年自己当家不知事，把这茬给忘了。幸亏大嫂提醒我……”
戴佳卓奇摆手，“今年就先不用准备了。”
今年不用准备？“为何？”
“瓜尔佳大人前段时间让费扬古一家家破人亡的事估计是让宫里万岁爷不满了，近来万岁爷跟瓜尔佳大人有点拧巴，喜欢跟瓜尔佳大人对着干。”
也不知道是不是万岁爷这行为惹怒了瓜尔佳大人，“昨儿瓜尔佳大人当着几位大人的面，说万岁爷还小，让万岁爷爱哪儿玩哪儿玩去，今天又给万岁爷送了几个少年，让他们陪着万岁爷练布库……大哥刚刚让噶鲁过来传话，说是让咱家最近对外称病，啥事也别干。钮祜禄府上估计也很快就会放出话来，今年不收礼……”
“……那敢情好”还省了她不少事。“不过这一茬，不会波及到咱家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家就一普通包衣也没啥值得人家这种大人物惦记的。“是吧？佛拉娜？”戴佳卓奇俯身抱起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玩，顺便偷听大人说话的戴佳。
戴佳哪儿知道，不过还是附和她阿玛一个劲点头，“啊啊……”没错没错，肯定不会牵连到他们家。
“你看，我就说……”戴佳卓奇哈哈大笑。
富察氏无语，“佛拉娜哪听得懂爷说的什么，她就胡乱点头，爷还真当真啊。”
“老话不都说小孩子说话准吗？肯定错不了。”
但愿吧，富察氏心道。
结果这事儿还没过几天，老宅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大房的噶鲁被选中，成了陪万岁爷练习布库的少年中的一员。
戴佳卓奇回来听说这个消息，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这这，那么多人，怎么就选中了噶鲁？”这一个不小心可就成万岁爷跟瓜尔佳大人中间的夹心饼了。他那大侄子，除了看着壮实点也没啥拿的出手的啊？！！
“也许人家就是看上了他壮的跟个小牛犊似的？”
再一个他们家又是镶黄旗，噶鲁年纪也合适。
“可，可那孩子笨啊。”
“阿玛，噶鲁堂兄才不笨，噶鲁堂兄只是老实，不爱说话。”卓恩巴雅尔反驳。
“是是，不笨，那也不聪明不是？这进了宫，到了万岁爷跟前，万一说错话，办错事咋整？”那可是要连累一大家子的。戴佳卓奇想想就紧张，那屁股上就跟长了钉子似的，几次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不行，我得去老宅找大哥问问。”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
富察氏：“爷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这么大的事，知道了，她这个做婶子的，总得过去看看。
两口子都要去，总不能就把几个年幼的孩子扔家里，最后一家人干脆收拾收拾全回老宅蹭饭去了。
戴佳也终于见到了阿玛、额娘口中憨厚的有点笨的大堂兄噶鲁。
十几岁的少年，长的确实壮实，看着也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说话做事嘛，嗯，从他愿意抱她这个妹妹，还愿意带她一个奶娃娃玩，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刻关注她的需求，给她擦口水，就能看出来，这人做事耐心十足，是个挺仔细的人。
这样一个人去陪小皇帝练布库好像也不是件坏事。做得好，一步登天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啦，前提条件是这个小皇帝能有自己掌权的一天。
想到这，戴佳又哀怨起来，自己胎穿过来九个多月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清初还是清末呢。
“啊啊……”大哥等我再大一点能说话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小皇帝叫什么啊。
噶鲁有听没有懂，不过还是有模有样的回，“哦，佛拉娜吃饱了啊？那渴吗？要不要再喝点水？”'');(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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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老宅之行，戴佳卓奇跟富察氏有没有安心一点戴佳不知道，反正她是挺安心的。对小皇帝也有些好奇，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要大堂哥噶鲁休沐在家，她就指挥着奶嬷嬷刘佳氏带她往老宅跑，惹的两个小哥哥都有点吃醋。
为此，额尔赫甚至一度告状告到了他阿玛那去。
戴佳卓奇知道后无语，“妹妹喜欢去老宅，你想跟妹妹玩，跟妹妹一起去不就行了？”反正这小子也还没上学，时间多得很。去了老宅那边，还有大哥家几个跟他一起玩。
额尔赫撅嘴，“我才不去，去了妹妹也只缠着大堂哥不理我。”那他多丢人。
“那你想咋整？让妹妹在家陪你玩？平时妹妹在家，不都是跟你一起玩的吗？”噶鲁平时要进宫陪万岁爷练布库，一旬也就休息一天而已。
额尔赫撅嘴抠着手指不吱声，反正就是不开心，觉得自己被妹妹忽视了。
戴佳卓奇没法，只能去找戴佳，让还不满一周岁，连话都还不会说的戴佳去哄。
戴佳：……她咋哄？戴佳歪着小脑袋一脑袋问号。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二哥额尔赫因为这事不开心，她还是爬到额尔赫跟前拽了拽额尔赫，“啊啊啊啊……”二哥，你别不开心啊，我去找大堂哥就是去问问小皇帝的事，打听打听现在是清朝什么时期，不是故意抛下你的。
额尔赫跟个毛毛虫似的扭着小屁股转到一边，环着手臂不搭理戴佳。
戴佳无法，手脚并用，又爬到另一边去看额尔赫，然后还把自己的小胖手伸到额尔赫跟前让他咬。
她记得之前她还小的时候，额尔赫很喜欢咬她的小胖手小胖胳膊来着。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戴佳卓奇看不懂，富察氏却是一眼就知道戴佳想做什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过来蹲下轻拍了拍额尔赫，“好了好了，看看，妹妹为了哄你，都愿意让你咬她的小胖手了，就别跟妹妹生气了，啊？”
额尔赫这才跟戴佳和好了。
转天，富察氏到老宅给老太太请安，跟老太太、大嫂她们说起这事，几个女人笑的直接停不下来。
噶鲁从他额娘口中听说这事也觉得十分可乐。
“噶鲁，你笑啥呢？”
虚岁只有十一的康熙跟噶鲁练完布库，满头大汗的由着梁九功给自己擦汗，看到旁边噶鲁乐呵呵的，好奇的问。
“笑妹妹。”噶鲁老实答。
“妹妹？你还有妹妹？”康熙诧异，他怎么记得之前让人查噶鲁身份的时候，噶鲁没妹妹。
噶鲁：“是我小叔家的妹妹，刚两岁（算的虚岁），叫佛拉娜。”
“佛拉娜？”海棠花？这名字挺普通的，又是个无关紧要的，康熙第一次听没咋上心。不过小孩子嘛，好奇心还是有的，便顺口多问了两句。
然后噶鲁便把他从他额娘那听来的，戴佳把小胖手给她二哥额尔赫咬，哄额尔赫开心的事给康熙讲了。
只是噶鲁并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所以本来挺有意思的事情，康熙听来其实没觉得多有趣。不过佛拉娜这个名字，到底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那么一点点浅显的印象。
4. 原来是康熙朝
时间眨眼进入康熙四年，戴佳虚岁三岁了，虽然说话还只能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多说几次，总算能让人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小手小脚也有力了很多，不仅爬的飞快，就是不扶着东西自己也能走一段了。虽然跟个小企鹅似的，走路颤巍巍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依靠自己每日能活动的空间在快速扩大。
所以她预备着这旬大堂哥噶鲁回来，她就去套套话，看看小皇帝到底叫什么，今年到底是多少年，这种没有时间概念的日子，她真的是多一天都受不了了。
奈何好事多磨，也不知道宫里什么情况，噶鲁一连两旬都没回来。
好不容易回来一天，额娘又说大伯娘正给噶鲁说亲，噶鲁要去跟人相看，没时间跟她玩。
就这样，这事一托再拖，直接拖了一个多月。
等戴佳终于再见到噶鲁的时候，时间都已经到康熙四年四月里了。
“啊，哥哥，回回”看到噶鲁那一刻，戴佳兴奋的不行，激动的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噶鲁的大腿。
许久没见戴佳，看见戴佳噶鲁也很高兴，一个俯身就把戴佳抱了起来，还转了几圈。
戴佳兴奋的‘啊啊’直叫。
大伯娘怕噶鲁一个不注意把戴佳给摔了，赶紧让他把人放下。
噶鲁：“额娘，摔不了。我现在力气大着呢。”他是陪康熙练布库那一批少年里力气最大的。别说戴佳这么小的奶娃娃了，就是万岁爷他都不知偷偷抱着转了多少回了。
“那你也悠着点，小孩子家家的容易吓着。”
噶鲁点头，不过低头看戴佳像是很喜欢的样子，就又笑着转了两圈才把小丫头放下。
只是放下是放下了，戴佳却还扒拉着他的大腿，死活不愿意松手，摆明了要当挂件的想法。
大伯娘完颜氏瞧着好笑，摆摆手让噶鲁抱着戴佳玩去，“别走太远，也别带妹妹出府。”
噶鲁连连点头，“我带妹妹去院子里看花”老宅这边也有花园，比戴佳家的花园还要大一点，里面种的花卉也多，这个季节，姹紫嫣红的，美的很。
“哥哥，宫里，有花花（吗）？”戴佳手里抓着不懂得爱惜花草的直男噶鲁给她揪的小花，眨眨眼好奇的问噶鲁。
噶鲁：“有啊”
“漂漂？”漂亮吗？
“那肯定的”，噶鲁点头，宫里可都是稀有品种，不好看的也送不到万岁爷跟前去。
“那，万岁（爷），几，岁？”她还想问叫什么，可是这个时代讲究下位者对上位者要避讳，所以没法直接问。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不，戴佳眼睛咕噜噜转转就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哥哥，我，三岁，你，几岁？”
这个话题跳跃有点大，不过小孩子经常这样，所以噶鲁也没怀疑什么，好脾气的道，“万岁爷十二了，我十六”他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小了，这也是他额娘急着给他安排相亲的原因。
“哦”戴佳对手指，“那，哥哥，什么，时（候），生的？”
“顺治七年”
顺治？这个年号戴佳知道，所以这会儿是清初，太好了，她终于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戴佳激动的心里一连放了好几个礼炮。
这会儿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生到了康熙朝，是回去之后，扒拉她自己出生在哪年哪月才发现的。
发现自己生在了康熙二年，戴佳一开始有点惊，不过想想这会儿康熙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没亲政，后来赫赫有名的九龙夺嫡，还不知道在哪呢，戴佳心里那点子激动也就散了。
没办法，那些大人物离她实在太远了。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多逛逛园子，看看她的花花。
晚春时节，正是紫禁城桃花盛开的时候。
戴佳家花园里的那颗小桃树，经过一年多的生长，今年也开花了，虽然开的没有那么繁盛，却也好看的紧。这段时间，戴佳每天起床，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可好闻了。
看她喜欢，奶嬷嬷刘佳氏还特意给她掐了一枝让她拿在手里玩。
“？花花，（不留）长果果？”
刘佳氏笑，“这桃子还小，今年还坐不了果。”
戴佳点头，指挥着刘佳氏又给她掐了两枝桃花颠颠拿去给她额娘献宝。
处理完家事，正给自家男人做鞋的富察氏收到戴佳送来的桃花枝，喜上眉梢，搂着戴佳好一顿亲香，“额娘的好闺女，还是你想着额娘。”
戴佳咯咯笑，完了眼睛晶亮的看着她额娘，畅想着明年吃桃子。
富察氏看出戴佳想法，笑着把戴佳抱到怀里，摇头，“咱家这桃子可结不了什么好吃的桃子。这种桃开花好看，但是挂不住果。”
？观赏类的？诶，这个她会啊，求生游戏的时候，她做过嫁接，戴佳只郁闷一秒就又眼睛一亮。不过这个没法跟她额娘说，偷偷做倒是可以。
于是接下来，戴佳就开始鬼鬼祟祟的让她阿玛给她弄外面的桃枝。而且点名要长的桃特别甜的桃树的桃枝。
戴佳卓奇不知道小闺女要做什么，不过也不是啥大事，就交代下人去找了。
然后很快，戴佳就收到一堆桃枝。
“妹妹要这些做什么？”卓恩巴雅尔、额尔赫都很好奇。
“玩”
玩？这些要怎么玩？“编戴在头上花环？”之前阿玛用柳枝给他们编过。卓恩巴雅尔也会编，“我给妹妹编？”
“不不”戴佳连连摇头，她让人找来这些桃枝可不是编东西用的。
不过这桃枝确实太多了，戴佳只能凭感觉从中选取几根，然后比划着让刘佳氏的小儿子石头给她削。
“不不，这这……”石头跟戴佳相处的不多，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戴佳的意思，一上来就削错了，后面吓的直接不敢动手。
卓恩巴雅尔看了会儿，大概知道了戴佳的意思，从石头手中接过桃枝，取出腰间挂着的小匕首开始给戴佳削桃枝。
“对对，大哥，棒”还是大哥厉害，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意思。
“削好了，下面怎么弄？”难道要戳地上？卓恩巴雅尔看着手里的桃枝，有些好奇。
戴佳霸气的伸手一指，“走”然后小鸭子迈步，直奔小桃树。
到了小桃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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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娃才发现，小桃树虽然不大，可对于卓恩巴雅尔还是太高了，就算他踮脚伸手也够不着。她们只能回头找大人帮忙。
可是她额娘富察氏虽然宠她，却也有自己的原则，知道戴佳几个要去霍霍她好不容易长了点的桃树，差点抄起手边针线笸箩里的鞋底子就要揍人。
下职回来的戴佳卓奇见状，赶紧把人拦住，“算了算了，孩子难得淘气一回，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由她去吧。”说着还不忘给旁边伺候的仆人使眼色，让她去给戴佳她们帮忙。
富察氏气，“爷就惯着他们吧，看他们哪一天不把家给拆了……”
“那不能，要拆家那也是家里两个臭小子，佛拉娜自来乖巧……”
富察氏:……没发生今天这事前，她也觉得小闺女乖巧，可看看她今天干的这事，那是乖巧的奶娃娃能干出来的吗？偏自家这位爷还一个劲宠着护着。
戴佳卓奇讨好陪笑，又是给富察氏倒茶，又是给捏肩揉背，好话说尽。
“行了行了”最后富察氏实在忍不住了，噗嗤笑，“别整的我跟个后娘似的。咱也跟过去看看吧，可别真的把一棵好好的桃树给霍霍了。”
“不气了？”戴佳卓奇腆着脸朝富察氏笑。
富察氏努力压唇角，“不气了。”
“那走吧，咱们快点。”在自己家里，戴佳卓奇也不讲究什么仪态，拉着富察氏一路小跑，没一会儿就到了小桃树这边。
小桃树这，下人已经听着戴佳的指示，把小桃树两个枝干砍了下来，正在划拉树皮。
看到富察氏过来，额尔赫还以为她是要过来阻止的，立马过去抱住了他额娘大腿，小嘴里还喊着，“妹妹，快点……”
戴佳点头，转头焦急催促仆人。
富察氏见状，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在额尔赫背上，“臭小子，能耐了你，啊？还不给我起开？”
额尔赫轻哼，手上却是用足了劲，富察氏拉了两次都没把人拉开。
最后还是戴佳卓奇看足了乐子，笑着上前把额尔赫给拉开了，“好了好了，你们额娘已经不生气了。别抱着你额娘了。”
“真的？”
“真的”戴佳卓奇又转头看了眼旁边明显有些慌乱的仆从，笑着道，“好好给小格格弄，弄好了有赏。”
“嗻”
有了戴佳卓奇这个家主开口，仆从总算镇定下来，干活的手也不抖了，效率瞬间提高了不少。
很快嫁接几根桃枝的活就在戴佳比划，卓恩巴雅尔、额尔赫帮着‘翻译’的情况下干完了。
看着最后的成果，富察氏疑惑提问，“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干的。
戴佳卓奇也不知道，倒是刘佳氏知道一些，“这应该是嫁接……”她没出嫁之前到庄子上干活见过。
“你跟小格格说的？”要不然小格格怎么会知道这个？
刘佳氏摇头，这个她也记不清了，“奴好像没说过？”可是如果不是她说的，小格格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所以她也很疑惑。
富察氏却没多想，只当刘佳氏什么时候说的给忘了。
5. 额尔赫作妖
不过经此一事，有一件事被富察氏提上了日程，那就是给戴佳找个小丫鬟。
刘佳氏虽然是戴佳奶嬷嬷，可随着戴佳长大，并不能每天十二个时辰跟着戴佳，还是得有个小丫鬟跟在戴佳身边看着点才行。再一个，戴佳也需要个玩伴。
“这个，你说了算。”戴佳卓奇不管，他最近也挺忙的。
宫里太皇太后为了让万岁爷顺利亲政，筹谋着给万岁爷娶索尼孙女、内大臣噶布喇之女赫舍里氏为皇后。流水般的赏赐撒出去。
他这个管库房的，近来光是重新登记造册就忙的他团团转。今天难得休息半天。
富察氏也知道点朝堂上的事情，不过相比万岁爷娶赫舍里氏为后这事，她更关心今年会不会有小选。
她娘家那边有几个侄女今年刚好够年岁，要是今年有小选，那她们就得进宫参加小选了。
“这得看万岁爷的婚期定在几月……”如果定的日子靠近年底，那今年的小选肯定就没了，得推到明年，如果不是，那小选肯定还是要进行的。毕竟宫里一下子要多几位主子，伺候的人不够。
富察氏也知道，所以她盼着万岁爷大婚能定在年底。这样她那两个可怜的侄女能在家里多待一年。
可惜，富察氏的期盼并未如愿，最后宫里定下来的日子是在九月。
“那，姐姐，还，进宫？”戴佳得知这事，眨着大眼睛问。
富察氏点头，“宫里缺人伺候，你那两个表姐，今年恐怕都要留宫里了。”想到这，富察氏就叹气，“也不知道等到你小选的时候，运气能不能好点？”
她就佛拉娜这一个小闺女，要是她千娇百宠的小闺女被留在宫里做宫女，她恐怕要哭死了。
“这几天你两个舅妈因为这事，眼睛都要哭瞎了，额娘要回你郭罗玛麽那去看看，你们几个猴在家要乖点，知道吗？”
额尔赫过来趴在富察氏膝上问，“额娘不带我们一起回去吗？我想郭罗玛麽了。”
“这次额娘回去有事，早上回去，说完事午前就要回来，就不带你们了，下次再带你们。”
“那好吧。”
额尔赫面上伤心，可是翌日，富察氏一离开，大哥卓恩巴雅尔刚去前院上课，小家伙就精神了。
撵走仆人，拉着走路还跌跌撞撞的戴佳去了戴佳卓奇、富察氏的卧室，把富察氏的首饰盒给扒拉出来，要跟戴佳玩扮家家。
戴佳上辈子玩这个的记忆早被无数后续记忆埋了。这辈子还没玩过，被额尔赫拉过来，傻愣愣的问，“？哥哥？”你干嘛？
额尔赫：“别动，哥哥给你扎头发带好看的花花。”
哈？戴佳满头雾水，一脸懵。
额尔赫小嘴叭叭，软糯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满，“隔壁和卓姐姐都有好看的花花、漂亮的首饰，妹妹都没有。”
所以你就要带我来偷戴额娘的首饰？戴佳头大，扭身就想跑。
却被额尔赫从身后死死抱住。
戴佳只能恐吓他，“额娘，发现，打打。”
额尔赫闻言有点怕怕，不过首饰盒都扒拉出来了，额尔赫最后还是在额娘的首饰盒里挑了两朵好看的绒花给戴佳扎到小揪揪上。
扎完，额尔赫又拉着戴佳去玩水，跟着的仆从见状吓一跳，阻止都阻止不及，戴佳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额尔赫弄的湿的差不多了。
戴佳：“……”二哥你死定了。现在天气可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呢，弄的她一身湿漉漉的，看额娘回来不打你。
额尔赫却没感觉，还当好玩，拍着小手，让戴佳也朝他身上泼水。
戴佳无言，最后索性一张嘴，呜哇呜哇开始嚎。声音之大，震得旁边邻居手里端的茶碗都掉地上了。
啥，啥情况？隔壁小格格怎么哭的这么大声？
隔壁太太吓的一个激灵站起来，赶紧让人过去看看。
前院正提着笔描红的卓恩巴雅尔也吓的不轻。反应过来，匆匆跟夫子说了一声，就赶紧往后院跑。
待看到戴佳湿着一身衣服，头上两朵绒花要掉不掉的样子，再看看旁边手上还捧着水的额尔赫，卓恩巴雅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冲过来直接薅着额尔赫‘啪啪’给了几巴掌。
在娘家这边，正跟自家额娘、嫂子说小选之事的富察氏听到家里仆人过来送的信，也是气的气血翻涌。恨不能把额尔赫这个臭小子吊起来打。
她额娘见状赶紧劝，“别上火，别上火，孩子还小呢，懂个啥，回去好好教就是了。”
“额娘，你那是不知道那臭小子有多皮”富察氏气的都不知道怎么说，简单跟她额娘、嫂子说了两句就直接杀回了家。
“佛拉娜怎么样了？那臭小子呢？”
“小格格已经没事了，刘佳氏正给小格格泡热水澡呢”刘佳氏也怕戴佳打湿了衣服，寒气入体，第一时间就让人烧水给戴佳泡澡，“这会儿应该已经快泡完了。”
富察氏点头，去戴佳屋里看了眼，安抚的亲了亲戴佳额头，确保戴佳确实没事，就抄了根棍子在手里，开始满宅子找额尔赫。
家里伺候的下人哪里敢这时候让富察氏去见额尔赫，深怕富察氏气头上把人打坏了，拦着的同时，口里一叠声的劝‘二阿哥也是无心的’，‘大阿哥已经教训过二阿哥了’诸如此类的话。
可富察氏根本听不进去，在额尔赫房间里逮到额尔赫就是框框一顿输出，揍得额尔赫哭爹喊娘的。
戴佳觉得熊孩子额尔赫确实该打，不过也担心她额娘手上没个普再把人真的打坏了。
指挥着刘佳氏给她快速穿好衣服，赶紧噔噔噔往额尔赫那边跑。因为小短腿，走路还不稳，好几次差点摔倒，最后是被刘佳氏抱过去的。
“额娘，不打，痛痛。”戴佳扒拉富察氏腿给额尔赫求情。
“痛才能长记性”到底是亲儿子，富察氏嘴上这么说，手上到底还是停了。
戴佳又过去哄额尔赫，额尔赫小屁股已经被打肿了，抱着过来安慰他的妹妹哭的别提多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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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忙了一天的戴佳卓奇托着疲倦的身体回来，听说了白天的事，看看疼得龇牙咧嘴还不敢说什么的额尔赫，扶额笑，“额尔赫也不小了，等他屁股上的伤好了，就让他去前院，跟着卓恩巴雅尔一起念书吧。我看卓恩巴雅尔自打念书之后懂事多了。”
富察氏半点没多思量直接点头，这臭小子最近实在闹腾的让他受不了，早点送去交给夫子管，她还能多安生两天。
于是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
额尔赫这时候还不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戴佳却是知道的，因此对额尔赫报以深切同情。
只是此时的戴佳还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能够正经念书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
清朝包衣的女子是不允许念书的，连识字都不行。她们十三四岁的时候要进宫参加小选，可能会被留在宫里做宫女，而宫里的宫女是不允许识字的。
上辈子她读腻了的书，这辈子对于很多包衣女子来说就是个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奢望。
额尔赫伤好之后，在一片鬼哭狼嚎中被卓恩巴雅尔带去了前院。
后院就剩了戴佳一个小奶娃，没人跟她玩了。
好在，她额娘给她找的小丫鬟麦穗及时上岗。
有了麦穗，戴佳做什么事都有了个小跟屁虫。挖泥巴的时候有了提桶的人；想给老宅大堂哥送信的时候，有了跑腿；看到之前嫁接的桃树长出新芽兴奋的尖叫的时候，也有了跟她一起高兴的人。
她不仅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陪着她，还是除了阿玛、额娘之外，会时不时给她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的人。
这天，戴佳正在廊下欢快的啃着西瓜，麦穗激动的从外面跑进来，告诉戴佳说是佐领钮祜禄大人府上正在撒钱，问她们要不要也去捡？
戴佳:“？（捡）钱？”
“对啊，喜钱，听说钮祜禄大人府上的格格被万岁爷封妃了，等万岁爷九月跟赫舍里家的格格大婚之后，就要进宫了。”
“？”这么快，康熙就要娶妻纳妃了，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钱捡，“额娘，去……”她也要去捡喜钱。戴佳两眼放光。
富察氏摇头，“那边今天人太多了，容易踩到你，等钮祜禄格格进宫那天额娘再带你去，到时候咱们去看格格出门，可好？”
“不不”戴佳连连摇头，她自打出生，除了老宅，还没怎么出去过，她想出门看看，“去去”去嘛。戴佳拽着富察氏的手摇晃撒娇。
富察氏实在闹不过戴佳，只能带着戴佳出门。
这个时代的北京胡同，外面的街道，跟上辈子相比实在是差的远。
好些地方都还是土路，他们家住的这卸甲胡同有一段就是，虽然今天天气好，路也干了，可上次下雨时大家踩出来的泥坑这会儿都还在。
戴佳被刘佳氏抱在怀里，小脑袋360度到处看，哪哪都觉得新鲜。
尤其钮祜禄大人家这边，房子比卸甲胡同那边明显新不少，墙刷的也好看，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瞧着威武。
6. 教训
喜钱，钮祜禄家是一筐一筐撒的，也不知道撒了多少，反正戴佳虽然来的晚还是赶上了，而且短手短脚路都走不稳的她还抢了足足六枚。这可把戴佳高兴坏了。拿着那六枚喜钱跟额尔赫炫耀了好几天。
抢到钮钴禄家喜钱不久，日子就进了七月，宫里开始给赫舍里家下聘了。
这次，不用戴佳主动开口，她额娘就带着她去了德胜门里那边观看。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卸甲胡同的邻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都说着这次万岁爷给赫舍里家下聘，聘礼的丰厚。
“听说第一台聘礼都进赫舍里家大门了，宫里这头还没抬完呢。哎呦，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呢。”
这瞧着比先帝当年大婚还热闹吧？有那见识过当年场面的，心下嘀咕。
富察氏也在戴佳耳边提了一嘴，不过戴佳又没见过过顺治大婚时什么样，所以她只震惊于这次康熙大婚下聘的手笔之大。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孝庄还指着那位赫舍里索尼大人能站出来对抗日益跋扈的鳌拜，支持康熙亲政呢。
热热闹闹的下聘结束，接下来就是大婚，戴佳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奢华的场面，所以内心里对此很是期待。
到了九月初七康熙大婚这天，戴佳连心心念念许久的葡萄都顾不上吃，一大早就催促着她额娘去占位置。
没错就是占位置，这就跟上辈子看热闹一样，得早起去占个好位置，不然好位置就让人家占完了，他们就看不到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别催，咱们离正黄旗那边近，来得及的，再说你们大堂哥不是已经给咱定好位置了吗？”
“那也得早点，万一我们去得晚，地方被占了怎么办？”已经九岁的卓恩巴雅尔难得小孩心性，跟弟弟妹妹一起加入催促阵营。
富察氏被几个孩子催的没法，只能加快速度。
收拾完，一家人匆匆忙忙跟老宅那边汇合，然后前往正黄旗所在德胜门里。
“幸亏出门早”今儿大家估计都打着过来瞧热闹的心思，出门没多久，街上就堵上了。要不是噶鲁提前给安排了这么一个雅间，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挤得过来。
“来了，来了……”
戴佳她们挤到地方没多久，从皇宫方向就来了一队人马，然后是第二队，第三队……
戴佳被刘佳氏抱着，探着小脑袋努力往外张望，感觉眼睛都看花了，脖子都伸的酸了，终于看到了从宫里出来奉迎皇后的凤舆。只是好像没看到新郎官？
戴佳：“咦，万睡（爷），不，（亲）迎？”她还说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小皇帝长啥样呢。
卓恩巴雅尔小大人似的摇头，“万岁爷不用出宫亲迎。按咱老祖宗的规矩，到赫舍里府上迎奉皇后娘娘进宫的应该是两位亲王福晋并八位一品夫人。等皇后娘娘的凤舆入了大清门，万岁爷才会由人引导，前往乾清宫东暖阁前殿与皇后娘娘进行接下来的婚礼仪式……”
啊~戴佳有些可惜，不过他大哥小小年纪就这么博学，她又有些惊讶，当即毫不吝啬的竖着大拇指奶声奶气夸赞，“哥哥，棒棒。”
卓恩巴雅尔有些羞涩的挠头，“这个也是昨天夫子跟我说的。”他觉得挺有意思，妹妹可能喜欢听，就记下了。
那也很厉害。她大哥脑瓜子挺好使的，感觉是个读书好苗子。
额尔赫附和点头，“大哥厉害。”这些他昨天也跟着听了，他就记不住。
“快看，皇后娘娘……”
凤舆过去大概半个多时辰，戴佳吃了些糕点，吃了几口水，跟哥哥、几个堂哥玩闹了没多会。一群持着旗扇、宫灯，穿红缎绣花褂子的校尉就排着整齐的队伍从赫舍里府走了出来。
戴佳大概数了数，差不多有两三百人，之后便是皇后娘娘乘的一座十六人抬的喜轿。这个也是戴佳之前没见过的，为了看清楚一点，小小一团恨不能脑袋伸出十里去。
富察氏担心抱了戴佳这么久的刘佳氏经不住她这么折腾，再把戴佳给摔了，主动把小人从刘佳氏怀里接过来，亲自抱着。
喜轿过去，后面跟着的是之前去赫舍里家的两位福晋、八位命妇，还有一群一看就官职不低的王公大臣。这些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戴佳盯着他们，眼睛都盯酸了，这群人才走完。
等这群人走完，后面就没什么可看的了。听说宫里倒是有更热闹的，可惜他们进不去看不着。
遗憾叹了口气，一行人跟上辈子电影散场一样，开始往回走。
下楼时，碰到一个长的特别好看、有气质的姐姐，戴佳好奇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那个小姐姐也注意到了她，朝戴佳笑了笑，笑容特别好看。
戴佳眼睛刷一下就亮了，拍着手掌，飙着小奶音叫，“好看姐姐”
“噗……”钮钴禄尼楚贺听到这叫法，忍不住轻笑，旁边跟着的两个钮钴禄府丫鬟也是捂嘴直乐。
富察氏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连忙道歉，“格格恕罪，小女无状……”
尼楚贺笑着摇头并未计较，小孩罢了，她还能跟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计较？再说人家小格格也没说她不好，还夸她好看呢。尼楚贺想想就想笑，自打定下进宫为妃以来，一直郁郁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可戴佳这边，却是回去之后就被她额娘叫到跟前，狠狠训了一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那话是能乱说的吗？你今天这样胡乱说话，人家格格不计较也就罢了，如果人家格格觉得自己被冒犯，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戴佳咬着唇，缩着脖子，垂着小脑袋摇头。
“人家能把你当场打死……”说到这，富察氏眼角一酸，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去岁，伊尔根觉罗家的小阿哥就因为一句话说的不对，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最后连数代积攒下来的家产都让人吞了。人家那还是万岁爷跟前挂的上名的人物……咱家算什么？人家想弄死咱，就跟碾死个蚂蚁样简单，连眉头都不用皱一下……你知不知道？”
富察氏说着说着，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戴佳也有点被吓到了，抱着她额娘跟着掉眼泪。她已经知道错了，真的，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额娘，不哭，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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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拉娜），不好。”她以后肯定改。肯定摒弃她脑子里上辈子人人平等那一套。
富察氏这才止住哭音。
不过为了戴佳能够长记性，富察氏还是狠心打了戴佳三下手板，罚了一个月不许吃果子。
“一个月不许吃果子会不会太狠了？”
戴佳卓奇今天要上值，回来的晚，等他回来，戴佳三个手板已经打完了，就算他想求情也晚了。可是打都打了，还要罚果子，对于一个虚岁三岁，实际上都还不到两周岁的孩子而言，戴佳卓奇就觉得有点过了。
“过了才能长记性，总比她大了乱说话，把自己小命折腾没了强。佛拉娜大了，是要进宫参加小选的……”
到时候如果被留在了宫里做宫女，说话不谨慎，那就是死路一条。她宁愿现在对闺女狠一点，让她知道厉害，不再口无遮拦，也不愿意到时候被人通知去乱葬岗给她闺女收尸。
戴佳卓奇默然，无话可说，半晌起身，“我去看看佛拉娜。”
富察氏点头，“我刚刚打手板，下手有点重了，你看看佛拉娜手上的肿消了没？”没消的话得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戴佳卓奇颔首，拍拍富察氏，去了小闺女那边。
戴佳这，额尔赫、卓恩巴雅尔正在给戴佳吹手上的伤。
温热的呼吸吹在手上，并不能带走戴佳手上火辣辣的疼，却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看到戴佳卓奇过来，戴佳心就更暖了，又有点委屈，眼泪莫名的就又开始往下掉。
本来还想过来给小闺女讲讲道理的戴佳卓奇，见了这一幕，心都快化了，哪里还记得什么道理，只顾着哄人了。
等发觉小闺女不哭了，一低头，好嘛，已经挂着泪珠睡着了。
成吧，折腾一天，也确实累了。明天再说吧。
“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卓恩巴雅尔跟额尔赫的假期就只有今天一天，明天可不是休息时间。
两个孩子点头，看着床上的戴佳又有点担心、不舍。
“阿玛，你别说妹妹，妹妹她已经知道错了。她以后肯定不会再乱说话了。”犹豫又犹豫，最后两个孩子还是没忍住给妹妹求情。
戴佳卓奇揉着两个儿子脑袋，笑着点头，“好，阿玛知道了。回去吧。明天阿玛回来给你们带糖葫芦。”
劝走两个儿子，戴佳卓奇把戴佳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把戴佳两个小胖手从被子里小心翼翼拿出来，一点点细看。
“怎么样？还肿着吗？”富察氏等了半天，见丈夫还没回来，到底放心不下，便带着药油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戴佳卓奇摇头，“没，明天估计瞧着还会更严重”
戴佳卓奇小时候没少因为调皮被打手板，所以经验十足，“不过不碰到应该不会太疼。明天穿衣服、洗漱的时候，让刘佳氏跟麦穗小心点。”
富察氏点头，心疼的看着小闺女那双小胖手。
接下来一连几天，戴佳的手都被保护的很好，在奶嬷嬷刘佳氏跟麦穗的照顾下，她几乎没感觉到什么痛。只是每天被两个哥哥吃葡萄、枣子、糖葫芦这些，馋的流口水。
7. 康熙十四年
被罚戒果子这一个月，对戴佳来说，日子是有点难熬的。尤其前面十天，戴佳还不习惯，每次看到额尔赫捧着果子大快朵颐，戴佳小嘴里就无意识分泌口水，控制都控制不住的那种。
没办法，戴佳只能给自己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转移一下注意力。而戴佳想了一圈想到的两件，她这个年纪最能消磨时间的事，就是背东西以及玩游戏。
玩游戏这个简单，跳皮筋、扑蜻蜓、捡石子、挖土、翻花绳、拍手都行。只是她到底不是真的三岁孩子，玩一会儿就觉得腻了。
背东西就麻烦点，戴佳去她阿玛的书房溜达了一圈，只找到几本跟科举有关的《三字经》、《论语》之类的书，想拿一本打发打发时间，被她额娘看到，还被她额娘没收了。
“额娘？”戴佳不理解，她额娘为何不让她看这些？
富察氏也不知道怎么跟一个三岁的孩子去解释，她不能识字这事，只能强硬收缴戴佳手里的书。
因为这，戴佳很不开心，甚至还跟她额娘闹了小脾气。
戴佳卓奇：“要不我给佛拉娜找个嬷嬷，让佛拉娜跟着学点医术吧？”
今年小选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十一月初，最近因为这事，两个舅兄找他喝了好几次酒。
席间几次提到，有些后悔没让家里闺女提前多学点手艺，这样就算进了宫，做了宫女也能有个好去处。
都是做阿玛的，两个舅兄说的多了，难免让戴佳卓奇代入到自家小闺女身上来。虽说距离他家小闺女进宫参加小选还有十多年的时间，可做人总要未雨绸缪，早点准备起来也是好的。
“学医？”
戴佳卓奇点头，“不学识字，就跟着嬷嬷背几个常用方子的治头疼脑热的方子，学个针灸、推拿什么的。”这个，他正好有认识的人。
“那等下问问佛拉娜，如果她愿意学……”
“我，愿意，学”戴佳上辈子就对针灸这些挺好奇的，可惜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没学这个专业，后来也没遇到机会，这辈子有条件，还能打发时间，她肯定愿意的。
“那就说好了？阿玛去给你找人。不过你得答应阿玛，既然学了，就好好学。”
那是肯定的，戴佳重重点头。
如此，赶在戴佳两周岁生日前一个月，虚岁三岁的戴佳开启了自己持续多年的学医生涯。
*
“佛拉娜，你明天还来吗？”时光弹指一瞬，仿佛只顷刻间，两三岁的奶娃娃就已经长成了豆蔻年华的少女。
佛拉娜【注1】看着一起在姜嬷嬷这学医的小姐妹摇头，“嬷嬷说我现在针灸、推拿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就不用过来了。”其实很早之前就不用来了，只是佛拉娜为了能名正言顺出来放风，故意拖慢了一些学习的进度。
可是前些日子大堂哥噶鲁悄悄跟她说，万岁爷有意恢复詹事府，应该是要立太子了，让她最近少往外跑。
额娘也说她年纪到了，这一两年如果宫里有小选，她就得去参加，后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留在家里，所以她想多留点时间在家里陪伴家人。
“好吧，那我有时间了就去卸甲胡同找你玩。”
佛拉娜连连点头，“到时候，我请你吃我家的桃子，我家桃子可甜了。”
“知道，这个我知道，我表姐的婶子的娘家侄女的堂姐就在乾清宫伺候，她跟我说过，说是就连万岁爷都喜欢你家的桃子呢，等我吃上了，我一定去馋馋她。”
佛拉娜闻言笑着点头，“好。”
之后小姐妹俩依依不舍的告别，小姐妹别家人接走。佛拉娜也上了自家的骡车。
“大哥？你怎么在？”佛拉娜一上车，看到噶鲁，整个人都惊了。旋即就是开心，“大哥，你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阿玛昨天刚得了一只羊，今天家里吃锅子。”
噶鲁哈哈大笑，“那我可有口福了。”他小叔家厨子受了自家这个小堂妹的点拨，那饭做的，让人闻着就馋。
兄妹俩说说笑笑回到卸甲胡同。
没想到博敦跟另外几个堂哥竟然也在。
看到佛拉娜身后进来的噶鲁，博敦当即笑道，“来的正好。不用你小叔特意让人去叫你了。”
噶鲁笑着解释，“正好过去办事，回来的时候碰到刘叔，就让刘叔捎我一程。阿玛跟几个弟弟怎么也过来了？”他是跟着佛拉娜过来蹭饭，阿玛他们不会也是吧？
博敦：“正好有点事，想跟你小叔商量。”
商量事还带着几个哥哥？旁边听了一耳朵的佛拉娜诧异。不过她也没多问，反正待会有人会过来跟她说。
“小妹，你猜刚刚大伯跟阿玛说什么……”
果然，一顿宾主尽欢的饭食结束，额尔赫趁人不注意，呲溜一下，溜进佛拉娜六岁后搬进的专属小院。
“说啥”佛拉娜摆弄着手里准备用来练习扎针的木块，好奇的问。
额尔赫：“大伯想送几个堂哥去打仗。”
“啥？”打仗？佛拉娜震惊之后就是蹙眉，“大伯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这个时候去打仗那不是让几个堂哥去送死吗？
额尔赫垂头，“阿玛也这么说，可是大伯说万岁爷对大堂哥信重有加，就连宫里的阿哥都送到他们府上养……现在这样艰难的时候，如果他们不做什么，实在愧对万岁爷……”
“那也不用去送命吧……”佛拉娜呢喃，“就没别的办法吗？”向康熙表忠心，也不一定非得送上几个哥哥的命吧？这又不是清末打八国联军？
额尔赫摇头，“阿玛也这么说，可是看大伯的样子，应该是没别的办法了。”
“大伯已经决定了？哥哥们也都同意？”
额尔赫点头，“大堂哥倒是不同意，可几个哥哥都说想去拼一拼……”看着并不像强迫的样子。
佛拉娜却依然很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当天夜里，佛拉娜就又做梦梦到了上辈子的求生游戏。
那种紧张、压抑，为了生存不得不一刻不停，连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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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都觉得浪费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直到某一刻，佛拉娜突然惊醒，然后就在惊醒的瞬间，一个被她忘到脑后的小知识突然闪现在脑海里。
“麦穗，麦穗……”佛拉娜生怕自己一闭眼睡着醒来就给忘了，第一时间从床上爬了起来。
“格格，格格，怎么了？怎么了？”
隔壁睡觉一直挺警醒的麦穗，听到佛拉娜叫她，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
佛拉娜：“我想到办法了，我有办法让哥哥们不用去打仗了。”佛拉娜激动的握着麦穗的手晃。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醒了隔壁守夜的仆人。
然后戴佳卓奇、富察氏、额尔赫、卓恩巴雅尔他们也都被惊醒了。
戴佳卓奇跟富察氏他们一开始都只以为佛拉娜是做噩梦了，后面从佛拉娜口中得知牛痘可以防治天花，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可是天花啊，每次一来就要夺走很多人性命，人人闻之色变的天花。
现在他们的小闺女/妹妹竟然说有东西可以防治天花。
“额娘，妹妹不会是癔症了吧？”额尔赫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惊得瞪大眼。
“你才癔症了”富察氏一巴掌呼在小儿子脑袋上，力气大的额尔赫直接歪了脑袋。“你小妹什么时候胡说过？既然佛拉娜说牛痘能防治天花，那就肯定能。”
“可是……”
“额尔赫”卓恩巴雅尔一个眼神止住额尔赫，“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不知道的事情不要随意下结论，小妹自小聪颖，只是得萨满大神垂怜，梦中得了两分指点而已，你惊什么？”
两分指点？额尔赫嘴角抽搐，大哥你认真的吗？那可是防治天花？
不过，“大哥你说小妹说的牛痘真的能防治天花吗？”
卓恩巴雅尔摇头，这他哪儿知道。“试试呗。”有没有用，一试便知。
戴佳卓奇、富察氏也是这想法，“这事真成了，说不定咱家佛拉娜就不用参加小选了。”
戴佳卓奇点头，一大早，外面天都还没亮就去了老宅寻博敦跟大侄子噶鲁商量。
博敦听说这事，兴奋的直抚掌，“好，好啊，这事如果成了那家里那几个小子就不用去战场上搏命了。”自家孩子自家疼，谁又愿意自家孩子上战场呢。
只是这事他们要自己研究的话，想要半点风声不露，有点难。
“最好是咱们先让人去乡下那些养牛的人家问问，如果确实有这种情况，只要有一两例，咱们就把这事报给万岁爷……”
如此既能显示他们的忠心，说不定还能在朝堂上帮上万岁爷。到时候，好处肯定少不了他们的。
“我觉得行。”博敦觉得可以，“卓奇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行。”
三人商量好，便由博敦安排人去乡下养牛的人家调查。
等佛拉娜起来，想起来再问起这事，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甚至派出去的人，第一天回来就带回了好消息。
8. 初见保清
这事能这么快有进展，所有人都没想到。
佛拉娜也没想到，只能说，天命可能真的在康熙这边。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把这事报告给万岁爷了？”
戴佳卓奇点头，“我跟你大伯、大堂哥已经商量好了，明天你大堂哥就会跟万岁爷说这事。到时候”戴佳卓奇顿了顿看向佛拉娜，“万岁爷有可能会见你……”牛痘这事怎么来的，他们几个商量下来，并不打算隐瞒。
这样一来，康熙如果要刨根追底就可能会见见佛拉娜。这是件好事，在万岁爷跟前挂了号，如果回头这事不能让戴佳家抬旗，佛拉娜还要进宫小选，有这件事在，最起码佛拉娜在宫里能得些优待。
佛拉娜点头，见就见呗。得益于这些年大堂哥噶鲁不时在她耳边说起康熙，她对现在这个康熙印象还不错。
康熙对佛拉娜印象也不错，因此从噶鲁口中得知牛痘可以防治天花，而且这还是佛拉娜做梦，梦里萨满神点拨的，康熙当场激动的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此话当真？”最近因为南边的战事，康熙殚精竭虑，连立小胤礽为太子稳定江山的想法都出来了，朝堂上还是一片不支持的声音。现在噶鲁跟他说有这样天降的好事，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噶鲁郑重点头，“当真，一开始臣小叔也不敢置信，可又怕真的错过了好东西，所以昨儿一大早说于臣阿玛，臣阿玛派去找牛的人，已经找到了一些养牛人，从他们那得到了一些实证。确实有牛痘这东西……”但是染过牛痘的人能不能抵御天花，这个他们还没办法证实，只有一个老人回忆，说是曾经确实有一个放牛娃逃过了天花。
康熙闻言一巴掌重重拍在御案上，“这个简单，找人过来实验一下就是了。”如果当真证实这个牛痘能防治天花……那接下来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来人，梁九功……”想到那个结果，康熙一刻都等不及，立马叫来梁九功开始安排。
噶鲁也被康熙支使的团团转，一连好些日子都没能出宫。
佛拉娜一开始还等着康熙召见，结果等了一天又一天，也没见宫里来人，慢慢这事也就被她扔到脑后去了。反正知道牛痘这事，康熙已经让人在研究了就行。
戴佳卓奇跟富察氏也一样想法。
也就额尔赫会想起来时不时嘀咕两句。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也被另外一件事转移了——富察氏要给他说亲了。
“额娘不再等等嘛？”如果牛痘的事被证实了，他们家也许能凭此得个大功，到时候再给她二哥说亲，亲家应该能挑个更好的。
富察氏摇头，“这事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谁也不知道，你二哥好说亲的时间就这几年，等他再大一点，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好姑娘，就都被人挑完了。”至于亲家，“你大哥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明年就要迎娶，你大嫂身份在那，额尔赫媳妇身份太高不利于家庭和睦。就说个跟咱们差不多的，也挺好的。”
佛拉娜闻言细想想，也有道理，“那额娘看中了谁，我看我认不认识？”说不定她还能给她额娘参详参详。
这个还真行，富察氏给佛拉娜说了几家。
这几家有佛拉娜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认识的，她就搜肠刮肚说说自己的了解，不认识的，她可以写信问问小姐妹。这几年在姜嬷嬷那学医，加上三五不时跟她额娘一块出去交际，她也认识了不少人，靠谱的小姐妹也有那么几个。
母女俩配合，还真从中筛选出几个各方面都挺不错，家境、出身都跟他们家差不多的。
“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你二哥。”
佛拉娜轻笑，“如果对方看脸的话，也许可以？”她二哥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不靠谱，但是长相那是真的没得说。
“看脸？”富察氏愣了下，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还真是。看来我得给你二哥好好捯饬捯饬。”
说做就做，富察氏第二天就去布庄给额尔赫选了几块好料子，然后让刘佳氏几个连夜赶工给额尔赫做了两身好看衣服。
额尔赫不知道他额娘的想法，只以为他额娘突然良心发现了，还跑过来跟佛拉娜嘀咕了一回。
佛拉娜哭笑不得，又不好跟她二哥明说。
时间进入腊月，天气愈发冷了，外面几乎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佛拉娜怕冷，这种天气自来是不怎么出门的。
不过富察氏那边刚好跟一家有了默契，两家都想约着让家里小辈见一面，看看能不能定下来，便决定一起去法源寺上香。
佛拉娜作为挡箭牌，也被她额娘拉着去了。
“格格，这儿真大”麦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西城法源寺，看着面前香火鼎盛的佛寺很是惊叹。
佛拉娜点头，目光却不经意间四处逡巡。想要看看她额娘看中的儿媳妇在哪儿。奈何看了半天，都没瞧见人。
“额娘？她们是不是还没来呀？”佛拉娜凑到她额娘跟前小声问。
富察氏轻轻摇头，她也不清楚，“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没事，不着急，咱们先进去。”
佛拉娜点头，扶着富察氏往里走，完了还不忘叫上他二哥。
额尔赫答应一声步伐轻快的跟上，“妹妹，刚刚我在外面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已经让石头去买了……”
“姐姐，刚刚那就是那位戴佳家的阿哥吧？你瞧着怎么样？”法源寺门侧，一个佛像后面，乌雅家的小格格乐呵呵看着她姐。
乌雅家大格格红着脸，眼神躲闪，“就，就那样吧？”
“就那样？姐姐没看上？”小丫头逗她姐，“那我现在就去跟额娘说，姐姐没看上，这亲事就算了？”
“诶，别”乌雅家大格格慌忙把人拦下，看到小丫头嘴角憋不住的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的直跺脚，“小妹，你真坏，不理你了。”
“诶，别啊，大姐，大姐，等等我啊。”乌雅小格格没想到自家大姐这么不经逗，赶紧追上去哄。
佛拉娜听到后面动静，回头看了眼，注意到后边动静一开始也没多想。直等乌雅家太太带着两个女儿出现，佛拉娜再回想刚刚情景，转头看着旁边额尔赫，挑了挑眉。
“妹，妹妹？”额尔赫也不傻，看到跟在乌雅家太太身边的两个小格格，再想想这几天她额娘对他的态度，立马就明白了他们这趟来法源寺的目的，一张脸瞬间爆红。
佛拉娜掩唇轻笑，哎呦真不容易，她家二哥竟然也知道害羞了。看来对这位乌雅家的格格还挺满意？那这事就还能往下谈。
佛拉娜挑眉示意她额娘。
富察氏轻轻颔首，笑着跟乌雅家太太继续寒暄。
乌雅家太太已经从大闺女那得了反馈，知道大闺女对戴佳家这位二阿哥也是满意的，自然全力配合。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妇人瞬间就成了失散多年的闺蜜，聊的那别提多高兴了。
佛拉娜见状，知道乌雅家格格多半对自家二哥也挺满意，悄悄给他二哥使眼色，让他带人出去转转。
虽然今天天气有点冷，但没下雪，这会儿还出了点太阳，寺庙里也没多大风，出去转转还是可以的，不用担心冻着。
额尔赫收到信号，虽然有点害羞，还是鼓足勇气，红着脸向乌雅家大格格提出了邀请。
乌雅家大格格羞答答应了。
乌雅家小格格还想跟着，佛拉娜适时伸手，“小格格这头花真好看，瞧着是宫里出来的样式吧？”
乌雅家小格格点头，“确实是宫里出来的。”顿了顿才又道，“我一个族姐选中了宫里的秀女，这个绒花是她送我的。”
秀女？康熙竟然现在还有心情选秀女？
佛拉娜惊讶，惊讶之后很快就又明白，这批秀女应该就是阿玛之前说的，去年选秀因为三藩的事情耽搁了，宫里特批在内务府包衣里选的，并非正经选秀。
不过乌雅氏？德妃？她的族姐是未来的德妃娘娘？
佛拉娜惊讶。
上辈子，求生游戏没降临前，她身边还挺多清宫迷的，她自己也读过一些清宫小说，所以德妃乌雅氏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时候进宫的。
出于好奇，佛拉娜就拉着乌雅小格格多问了几句。
没想到这位乌雅小格格对她这个族姐知道的还挺多。从对方的描述中，佛拉娜大概知道这位未来的德妃娘娘是个性情温和，行事大方得体的美人。长相不是特别明艳那种，不过很聪明，而且情商绝对高，行事非常妥帖。用乌雅小格格的话说就是她们族里老老少少就没有不喜欢这位族姐的。
这样一个人，成为康熙后宫最终宫斗的胜利者，好像也不是很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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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
*
“妹妹，你，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给乌雅家格格？”
额尔赫的这次相看很成功，两家对彼此都很满意。回来后，两家就开始走礼。
额尔赫挺喜欢乌雅家大格格，也想表表心意，只是他直接送东西过去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想假借佛拉娜的名义。
“可以”，佛拉娜笑着伸手，“跟大哥一样，好处费。”
这个额尔赫早有准备，“诺，给，东西什么时候给我送？”
“今天就送，保证今天乌雅家大格格就能看到。”佛拉娜笑嘻嘻的接过自己的报酬——一枚一两重的银元宝，然后也不避讳她二哥，直接让麦穗把她首饰盒拿过来放到了首饰盒下层的夹层里。
那里已经乖乖巧巧躺了十多只同样的小元宝。这些都是她这一年帮大哥给未来大嫂送东西赚的。现在再加上二哥的，“说不定等我进宫参加小选前就能攒够二十枚……”
听到进宫参加小选，额尔赫心里有点难受，不过还是揉着佛拉娜小脑袋笑道，“肯定能。”妹妹进宫参加小选，怎么也还有一年呢，他多找妹妹送几次，妹妹也就存够了。就是他的荷包有点吃紧。
额尔赫决定待会去找大哥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找点赚钱的路子。
额尔赫心里的想法，佛拉娜不得而知，让麦穗把额尔赫给乌雅家大格格准备的礼物送去乌雅家后，她就拿出木块，继续练起了银针。
医术这东西不像其他，这是救命的，绝对不能手生，所以佛拉娜即便现在不去姜嬷嬷那边了，每天依然会拿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背方子、练习针灸、推拿。
练习完，额尔赫又在廊下舒展了一下身体，练了会儿八段锦，这才换上厚衣服，从小院出来去隔壁找她额娘。
“佛拉娜？你来的正好，额娘正要叫人去问你呢，额娘要去老宅一趟，你去不去？”
“去老宅？”佛拉娜疑惑，怎么突然就要去老宅了？
富察氏：“我去找你大伯娘说说你大哥成亲的日子”，佛拉娜大哥卓恩巴雅尔定的媳妇是佛拉娜大伯娘完颜氏娘家的侄女，“你大哥年纪不小了，两家定亲也一年多了，礼也走的差不多，我跟你阿玛商量着明年上半年就把你大哥的亲事办了……”这样老二的亲事正好定在下半年，两边不耽搁，家里也不至于太过忙乱。
佛拉娜点头，想想也有些日子没见老太太了，过去请个安也好，就跟着富察氏一起去了。
到了老宅。母女俩直奔老太太的仙鹤堂。
进去之后才发现，老太太这边竟然有客人。
“那拉太太？”
这大冷天的这位怎么来了？佛拉娜惊讶。
旁边大堂嫂估计是看出了佛拉娜的疑惑，把佛拉娜拉到她旁边，低声给佛拉娜解释，“这两天天气有点冷，养在咱家那位阿哥，前两天咳嗽了一声，这位知道后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佛拉娜了然，“那那位，好了吗？”
“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不过小孩子嘛，稍微有点不舒服，大家都会多上心一些，再者这位阿哥可是那拉家未来的希望，那拉家自然上心。
如果不是当初万岁爷信任噶鲁，坚持要把小阿哥送到他们家来，那拉家本是想把小阿哥抱回自家养的。
佛拉娜颔首，一边跟大堂嫂闲聊一边关注那边老太太跟那拉太太说话。
终于，两人说话暂停，佛拉娜以为是那拉太太要告辞了，结果等了一会儿没发现人走，反而一个嬷嬷抱着一个面容精致可爱包裹的严实的奶团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嬷嬷、丫鬟。
“这就是宫里那位保清阿哥？”佛拉娜知道这位养在老宅，只是之前过来了那么多次都没见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保清。没想到小家伙长的这么可爱。
大堂嫂笑着点头。
说话间，小奶团子已经被嬷嬷稳稳放到了地上。
周围一圈人看着，佛拉娜原以为小奶团子会拘谨紧张，没想到小家伙年纪不大却很稳得住，奶声奶气的给老太太、那拉太太见礼之后，就在嬷嬷帮助下坐到那拉太太旁边的圈椅上，小腰板挺直，很有一番气势。
佛拉娜瞧着新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就见在人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小家伙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屁股下的圈椅。
9. 小选
佛拉娜一个没忍住差点‘噗嗤’笑出声。
保清注意到佛拉娜的目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意识到佛拉娜看破了他的伪装，小脸瞬间爆红。
那拉太太还以为小家伙病了，紧张的伸手试了试小家伙额头，“是不是刚刚过来的时候吹着风了？这小脸怎么这么烫？”
戴佳家这边一听也很紧张，老太太、大伯娘并抱着保清进来的嬷嬷几个一叠声问，“阿哥，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保清摇头，他没不舒服，也没生病，他就是，小家伙瞄了佛拉娜所在的方向一眼，闭了嘴。
佛拉娜忍着笑提醒，“是不是屋子里比较暖和的原因？”人从一个寒冷的环境，突然进入一个温暖的地方，有些人是容易出现脸红这种情况的。
可能，不过为防万一，老太太还是让人立马去叫了府医。
佛拉娜见状有些懊恼自己那一笑，如果不是她刚刚没忍住笑，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这么想着，佛拉娜趁大家伙注意力都在‘府医怎么还没来’这事上时，弯腰朝小家伙拱手，道歉意味十足。
保清看到佛拉娜动作，傲娇的轻哼了哼，到底没把她卖了。
对此，佛拉娜十分感激。回去后还特意找卸甲胡同熟悉的匠人，用桃木给保清做了把十分精致的小木剑。
不过小木剑送过去是送过去了，能不能真正到保清手里，她就不知道了。
腊月猫冬的日子，过的还是挺快的，佛拉娜都没感觉，时间就已经到了年关。
今年因为三藩之乱，朝堂上氛围比较紧张。
这一点也影响到了民间，紫禁城过年的氛围没那么重，年前设宴的人家相比前年少了很多。
佛拉娜家当然也没做那个出头鸟，因此直到过年、正月拜年，佛拉娜年前做的两身新衣服才有了穿的机会。
“姑姑，快来快来”
大堂哥噶鲁家的长女瑚图灵阿今年七岁，每次佛拉娜来老宅，大多都是带着她玩，因此姑侄俩关系很是不错。
瑚图灵阿有什么小秘密也会跟她分享。
这次也一样，佛拉娜到老宅这边刚给长辈请过安，瑚图灵阿就激动的朝佛拉娜招手，一看就是有事要跟佛拉娜说的样子。而且似乎还挺急，看佛拉娜动作有点慢，瑚图灵阿甚至直接过来拉佛拉娜胳膊。
“咋啦？”
“救急，姑姑你快帮我给阿奴看看。”阿奴是瑚图灵阿养的一只只有半岁的三花猫。小小一团，非常可爱。
“阿奴怎么了？”
“阿奴病了，不怎么吃东西，还吐，拉肚子……”
吐，拉肚子？“肠胃问题？”佛拉娜努力回想自己学过的方子里，能够对症的。这样的方子倒是不少，可是她背的那都是治人的方子，这给小猫用，能行吗？
“行的行的，姑姑你就行行好，给阿奴看看吧。”瑚图灵阿可怜兮兮请求。
佛拉娜犹豫，“我没治过，不一定能治好。你怎么不去外面找个兽医？”这个时代兽医虽然不多，却也并不是没有。她们也不是那出不起银钱的人家，按理想找兽医不难。
瑚图灵阿瘪嘴，“额娘不让，之前我只提了一嘴说阿奴有点不舒服，额娘就让我把阿奴扔了。说是家里养着宫里出来的小阿哥，万一传染给小阿哥就麻烦了……”
“啊这……”站在一个成年人思考的角度，大堂嫂说的好像也没错？佛拉娜无言，半晌开口，“那要不，我试试？你跟我详细说说阿奴的症状。”
瑚图灵阿连连点头，然后把这几天阿奴的所有行为都详详细细跟佛拉娜说了一下。
佛拉娜根据瑚图灵阿说的，斟酌着开了个方子，瑚图灵阿让人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去医馆买了药回来煮给阿奴喝。
“效果如何？”
在老宅，瑚图灵阿跟佛拉娜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当家太太完颜氏的法眼。瑚图灵阿这边人刚派出去，完颜氏这边就已经知道了。
阿奴的病，完颜氏也知道，还特意问过大夫，知道阿奴的病并不会过人之后，完颜氏才没多管。
原本以为这孩子在她额娘那受挫之后会求到她这来，没曾想这孩子选择了向佛拉娜求助。
佛拉娜跟着宫里出来的姜嬷嬷学了几年医这事，老宅这边当然也知道，只是之前从没听过佛拉娜动手给谁看过病，开过方子，更没有成功的例子，所以也不知道佛拉娜水平怎么样。
“听瑚图灵阿身边的人说，还真给治好了。”大堂嫂说起来也有些不可思议。
“哦？这小丫头竟然还真学到了点真东西？”之前老宅这边可没人把佛拉娜学医这事放在心上，都当是戴佳卓奇、富察氏两口子陪着孩子玩闹来着。
大堂嫂点头，“额娘，你说我要不要也送瑚图灵阿去学两年？感觉好像还挺有用的。”
确实有用，不过“佛拉娜学的进去，瑚图灵阿可不一定。”完颜氏摇头，瑚图灵阿这孩子兴趣点感觉就不在这上面。
这倒也是。“对了，小选的事儿，额娘跟小婶说了吗？”原本她们以为至少要到年底的小选提前了，提前到了二月。
完颜氏叹气，“说了。”这种事，瞒着没意义，早点知道，小叔两口子还能有点准备。
*
“额娘？”从老宅回来，她额娘看她的眼神就有点不太对劲，佛拉娜以为是她给阿奴开方子的事儿泄露了，正想坦白从宽。
结果她额娘把她搂怀里，半晌没出声，“额娘？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她额娘这样，可不像是因为阿奴的事儿。
富察氏抹了把脸点头，“宫里二月估摸要小选。”
“二月小选？”佛拉娜惊讶，“怎么突然就要小选了？”按理宫里这时候应该也不缺人啊。
富察氏：“说是年前刚清了一批人。”自打万岁爷登基到现在十多年，宫里小阿哥、小格格一直养不住。算算，阿哥、格格加起来都夭折了八九个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这些年，宫里人也是查了又查。年前又清出去一批。现在宫里缺人，这才有消息出来说要二月小选。
想到自家闺女只能再在家待一个多月，以后十余年可能都要在那吃人的宫里度过，富察氏眼泪就止不住往下落。
佛拉娜一瞬间脑袋也有点空，不过从她知道自己胎穿到了清朝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这个认识，所以接受起来，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只是现在小选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要早一点而已。
“额娘，您也别这样，入宫参加小选的姐姐们个个心灵手巧，我年纪小，针线又一般，也不一定就能选上的。”佛拉娜拍着她额娘后背安慰，“再说不是还有‘牛痘’呢吗？还有一个多月，许这一个多月牛痘研究那边就能出成果呢？退一万步，就算牛痘一时半会出不了成果……大堂哥就管着内务府，谁又能欺负我？”
只要她进了宫里不主动惹事，有大堂哥噶鲁在，阿玛也在内务府当差，她的日子绝对差不了。“您啊，就别瞎担心了。”
戴佳卓奇红着眼圈附和，“是啊是啊，佛拉娜说得对，也不一定就能选上。”
带着这样微薄的期盼，接下来一个月一家人一边打点关系，一边关注着牛痘那边的进展，希冀着正月就能有好消息传来。可惜研究牛痘防治天花这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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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过重大，谁都不敢轻忽，直到小选前一天也一直没什么消息出来。
对此，戴佳卓奇、富察氏并额尔赫、卓恩巴雅尔全都很失落。
反倒佛拉娜自己，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沉淀，已经从内心里完全接受了这件事。
康熙十五年二月十二，小选这日。
佛拉娜一大早就被麦穗从床上拉起来开始洗漱更衣。
然后在一家人的不舍中登上了佐领大人家过来接人的骡车。
“佛拉娜……”
卸甲胡同跟佛拉娜年纪差不多大，也是这一批小选的人不止佛拉娜一个。
佛拉娜上车时，骡车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格格。
大家都是一个胡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平时不在一起玩，也都混个面熟。这种情况下见到，分外亲切。
“卓克陀达姐姐、呼巴姐姐……”佛拉娜笑着跟两人打招呼，互相缓解紧张。
“咱们胡同，还有其他姐姐这一批一起参加小选吗？”佛拉娜在这一批里是年纪最小的，所以叫姐姐肯定没错。
呼巴摇头，“本来还有两个，不过她俩都报了病，延选了。”其他的，要么上一批已经选过了，要么年纪小一点，分到了下一批。
佛拉娜点头，这么说的话，参加小选的人好像也不多？佛拉娜心道。结果骡车还没到宫门口，这种想法就被打破了——宫门前一辆接一辆竟然停了差不多近百辆骡车。按一个骡车平均三个人算，那就是两三百人。实际估计只多不少，因为佛拉娜看到的，除了她们骡车下来是三个人，其他骡车大都是四五个人。
到了宫里，这几百个人，被分成几批，挨个领着进行身体、才艺等检查。
身体检查这关，就跟佛拉娜上辈子看过的清宫小说里，很多秀女参选一样，基本上要脱光了检查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好的，还会有医女给她们把脉。
佛拉娜因为进来之前，家里就给做了打点，所以这一关倒是过的挺快的，没人为难。当然，佛拉娜也看到了一些因为身体原因不符合条件被淘汰的，比如跟她们一批的一个姐姐，那位有狐臭。
之后就是第二关，检查才艺。
宫女要检查的才艺，跟选秀肯定是不一样的，选秀要看的是人家姑娘真正的才艺，什么书法绘画，吟诗作对，舞蹈剑术，甚至骑马射箭。可是到宫女这，要看的就只剩下了两样，每年会略有区别，今年考察的是庖厨跟女红。
这两样，佛拉娜都很一般。
庖厨让她耍嘴皮子指点别人她还行，亲自动手，那不火烧厨房就不错了；女红，长到这么大，她做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挂在她阿玛身上的荷包，那手艺一般的不能再一般。她这点手艺放在宫里，那只有被嫌弃的份。
佛拉娜的心，悄然动了动，也许她真的能被淘汰出宫也说不定。
坐在上首，负责此次验看她绣品的那拉氏也确实表现的很嫌弃，张口就要把人淘汰。
谁知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康熙却突然开口，“戴佳佛拉娜是哪个？”
下首就等着那拉氏一句话，就能回家的佛拉娜，咬咬牙，不得不站出来行礼，“奴婢戴佳佛拉娜，见过万岁爷，钮钴禄妃娘娘，那拉主子，马佳主子……”
“抬起头来爷看看。”康熙杵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向佛拉娜，这个打小就在噶鲁嘴里频繁出现的小堂妹。哦，还是梦里被萨满大神点拨过，第一个说出牛痘能防治天花的人。
佛拉娜：……有点憋屈，却还是不得不微微抬了抬头，然后眼睛快速瞄了眼上面坐着的康熙几人，又飞速低垂。
康熙：胆子果然大！
10. 进宫第一天
康熙轻咳两声，“朕听说你还会给猫治病？”
“？也不算吧？”她顶多也就给瑚图灵阿的阿奴开过个方子，虽然凑巧治好了，可要说会治病，那还算不上。不过，这事康熙是怎么知道的？佛拉娜疑惑。
康熙看出佛拉娜的想法，挑挑眉，却没解释。也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说是他派去戴佳府上照顾保清的人回来跟他说的吧？
想到保清，康熙就又想到了佛拉娜让人用桃木给保清做的那把小木剑。
送信回来的人说，保清很喜欢那把小木剑，每天都要嘿嘿哈哈的耍两下。
出于好奇，康熙还让人把那小木剑拿进宫看了眼，可瞧着与之前他让人给保清做的那些小木剑也并无太大区别。最后康熙也只能定义为小孩子喜欢什么没有缘由。
之后，康熙又跟佛拉娜说了几句话，不过都是随便闲聊，闲聊完，又扫了眼剩下的名册，没发现啥眼熟的就走了。
留下那拉氏、马佳氏、钮钴禄氏几个面面相觑。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这，“留吗？”马佳氏眼神询问那拉氏跟钮钴禄氏。
那拉氏有些犹豫，毕竟她得了戴佳家的请托，让佛拉娜淘汰出宫，可是刚刚万岁爷的态度……她又有点拿不准。
“留吧”最后还是位份最高的钮钴禄氏一锤定音，定下了此事。
于是，原本眼瞅着就能出宫的佛拉娜，就因为康熙这突然的打岔，意外的被留在了宫里。
在宫外等着接人的戴佳卓奇、富察氏等人得知这个消息，几乎哭死。
噶鲁也有些意外，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安排，佛拉娜竟然还是留在了宫里，这也许就是命吧。
噶鲁叹气，“小叔、小婶，事已至此，再纠结佛拉娜为何没能出宫这事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让佛拉娜在宫里呆的舒服点吧。”
富察氏擦了擦脸上的泪点头，“噶鲁，婶子对宫里的情况，没你清楚，你跟婶子说说，宫里哪里地方可去？”
噶鲁:“去岁各处清出去的人都不少，宫里不少地方缺人。可要说最安全的，那肯定是皇太后她老人家那”
宫里有太皇太后坐镇，皇太后她老人家基本上不管事，万岁爷又是个孝顺的，皇太后那就是个清闲无争的地，“不过安排去那边的宫女，一般会从会蒙语的里面选……”佛拉娜这一点上并不占优势。
富察氏点头，同时心里有点后悔，之前让佛拉娜学医却没想起来让佛拉娜学点蒙语，“那除了皇太后那边呢？”
“除了皇太后那边，景仁宫是一个”景仁宫没有主位，除了万岁爷会去祭奠一下生母，很少有人会去。平时万岁爷如果不过去，那边就很清闲。宫人之间也没什么纷争。
“另一个就是延禧宫那拉主子那边”有小阿哥养在他们府上的情分，佛拉娜去了那拉主子那里日子应该不难过。
戴佳卓奇摇头，“佛拉娜不能去延禧宫。”老宅那边本就养着保清阿哥，如果佛拉娜再去了延禧宫，那他们家会跟那拉氏牵扯的更深。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噶鲁点头，“所以还是景仁宫最好”事儿少，也不用伺候人，恰好景仁宫还有缺，“唯一的问题”，噶鲁顿了顿继续开口，“佛拉娜要想去景仁宫，得我寻个机会先把这事跟万岁爷提一提……”
“那万岁爷能答应吗？”
这个他不能保证，不过“答应的可能很大，就算不答应，万岁爷应该也会给佛拉娜一个不错的去处。”
戴佳卓奇闻言，跟富察氏对视一眼，两人一直不怎么好的面色终于好了几分，“那就你先去跟万岁爷提，看看万岁爷怎么说。”
如果万岁爷能给个好去处最好，如果不行，他们再想其他办法。
从佛拉娜入选到最后安排这一批宫女的去处，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好”噶鲁颔首。
*
宫外戴佳卓奇、富察氏、噶鲁的苦心筹谋，身陷宫中的佛拉娜并不清楚，不过可以想见的是，自己没能出去，阿玛、额娘他们肯定很失望。额娘估计又要哭了。
佛拉娜叹气，躺在分配给她们这一批新宫女的四人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幸，边上几个也都跟她一样。
“佛拉娜，你睡着了吗？”
同样被留下，又恰好跟佛拉娜分到一屋的卓克陀达转了个身，朝着佛拉娜这边悄声问。
佛拉娜：“没有。”
卓克陀达：“我也睡不着。我们以后都要在宫里吗？”她有点怕。“今天宫里的那些嬷嬷都好凶。”好几次她都差点被吓哭了。
“你家没找人打点吗？”隔壁床，李佳青玉突然开口。
“打点？”卓克陀达错愕，“这个还要打点吗？”
“那肯定的啊。这宫里的人大都是势利眼，你要是没个背景，又不打点，他们能欺负死你。”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给她检查的老婆子，进去之后就一双眼直勾勾看着她，原来是等着她给好处，可惜她不懂。她额娘生她时难产没了，现在家里那个是他阿玛后娶的，对她也就是个面上情，哪里会教她这些？卓克陀达黯然。
佛拉娜安慰，“现在知道也来得及，咱们两个月之后才安排差事呢。”
李佳青玉撇嘴，“说是两个月之后，真正的好差事可不会等到那时候。人家有关系的，早把好的定了。”
“瞧你懂的挺多的，你家有关系？”她们屋最后一个叫刘佳采儿的女孩开口。
李佳青玉点头，“我们家确实有点关系，不过也就那样，咱屋要说真的有关系”，李佳青玉顿了顿看向佛拉娜这边，“应该是佛拉娜吧？人家嫡亲的堂哥可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年纪轻轻就是内务府总管。你们没听说吗？今天佛拉娜考察才艺的时候，万岁爷都亲自问了一嘴呢。”说到这，李佳青玉言语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羡慕嫉妒。
刘佳采儿：“真的假的？”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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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这方面，我可是百事通。”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刘佳采儿闻言，下意识就想找佛拉娜求证。却被卓克陀达开口把话茬岔了过去。
卓克陀达：“那你还知道啥？”
李佳青玉，“那可多了，咱这一批进宫的，我不说都认识，也至少认识一半。”她们宫里的一些关系，她也知道一些。
“这么厉害？！”她们才进宫一天，这一天下来还不是检查身体，就是检查才艺，这人竟然还能认识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卓克陀达震惊。
佛拉娜也有点惊讶。
李佳青玉，“嘿嘿，这是我的特长，我从小就这样。你们呢？你们都擅长啥？”
卓克陀达：“我，我只擅长做饭。”就这还是从小在家做饭，做多了的结果。
刘佳采儿，“我的女红还不错，佛拉娜妹妹，你呢？”
佛拉娜，“我会背几张治病的方子。”
“治病？哇，原来她们说你/有人会给猫治病是真的？”李佳青玉、刘佳采儿同时发出惊呼。
“啊？”佛拉娜错愕，宫里消息都传播的这么快的吗？康熙在第二关才艺考察时说的话，竟然这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你还不知道吗？你们那一批考核刚结束，就传开了。大家都好奇是不是真的呢？你真的会给猫儿治病啊。”
佛拉娜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开了个方子，也是阴差阳错治好的。”她可不敢担会给猫治病这种名头，万一哪天宫里哪位主子养的猫主子病了，让她去治怎么办？
“那也很厉害了。佛拉娜你以后在宫里肯定会混的很好的。就算没有你大堂哥的关系也差不了。”李佳青玉断言。
佛拉娜好奇，“为什么？”就因为她会背几张治病的方子？这个也不算什么吧？
李佳青玉压低声音，“你知道宫里有多少人一年到头看不上病吗？”尤其是宫里底层的宫女、太监，大多都只能硬熬，“你看着吧，等明天大家确定了这事是真的，肯定一群人跑过来认识你。”
刘佳采儿附和点头，“我有个表姨是浣衣局的，听她说过一些宫里的情况，宫里确实好多宫女生了病，得不到救治，之后只能病死。”
卓克陀达好奇，“不能请大夫吗？宫里不是有医女吗？”
“医女是给宫里贵人主子看病的，都高傲着呢。就算一些医女私下里愿意看，也只会给一些主子身边得宠的奴才看，哪里会搭理下层的宫女太监？”所以，佛拉娜会根据病症开方子，而且还有真实的成功案例（哪怕是治好了猫也算），在宫里真的太吃香了。
当然啦，前提条件是佛拉娜不会像那些医女一样眼光那么高，眼睛里只看得见那一小拨人。
这个，佛拉娜肯定不会。虽然经过小时候的事，上辈子人人平等的观念已经被她扔了，可基本的同理心还是在的。不过她对李佳青玉说的，会有大把人主动过来认识她这事将信将疑。
11. 宫女培训二三事1
一夜无梦，第二天刚寅时，佛拉娜就被卓克陀达推醒了。
“嗯？”佛拉娜睡的有点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脑袋短路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进宫了，今天开始她们这一批新进宫的小宫女就要开始接受嬷嬷们的培训了。
佛拉娜赶紧爬起来，洗漱穿衣。
等一切收拾妥当，跟着卓克陀达往外走的时候，才有空跟卓克陀达道谢，“卓克陀达姐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她在家里没这么早起过，差点起迟了。
卓克陀达笑着摇头。本来她跟佛拉娜就是一条胡同出来的，天然亲近。有了昨夜李佳青玉、刘佳采儿的提醒，卓克陀达就更知道自己要跟佛拉娜交好了，哪里还会在意这点小事？
再说就算她不叫，跟她一样早早起来的刘佳采儿也会叫佛拉娜的。
说话间，一行四人跟着新进宫小宫女前进的队伍到了储秀宫中间的一片空地上——昨天通知的，今天她们小宫女集中的地方。
这里，已经有两个黑脸嬷嬷在等着了。
佛拉娜四人挑了个还算靠前的位置站定，等着人到齐。
“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昨天太紧张没吃饱，她有点饿了，卓克陀达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小声询问。
佛拉娜摇头，她们刚进宫，按照上辈子的职场套路，应该会有训话环节。
果然，不多时，两个黑脸嬷嬷看了眼天色，也不等还没到的人便开始训话。
训话期间才来的，嬷嬷训话时交头接耳说话的，全都被提溜到一边，然后今天早上没饭吃。
仗着家世，跟嬷嬷犟嘴的两个还被赏了两个扎扎实实的嘴巴子。
瞬间，在场的小宫女鸦雀无声。
佛拉娜也有点被镇住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自己摔一跤。佛拉娜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也很合适，嬷嬷说再多，都不如这两个嘴巴子给人的震撼大。
训完话去吃饭，小宫女们再没了之前的活泼好动。有好些人眼圈里甚至还包着泪。
卓克陀达眼圈也有点泛红。
“你可别哭，在宫里哭，那可是犯忌讳的……”李佳青玉扯扯卓克陀达袖子悄声提醒。
卓克陀达闻言，赶紧把快掉出来的眼泪给憋回去。
旁边桌的小宫女闻言也跟着抹脸。
佛拉娜，“待会看看能不能找到鸡蛋，如果能找到，用鸡蛋滚滚兴许能好点。”不然就她们这样子，回头嬷嬷看到了，估计又要训。
“用鸡蛋滚滚？”怎么个滚法？几双眼睛刷一下同时看向佛拉娜。
佛拉娜轻咳一声解释，“就这样，用鸡蛋滚滚这里，可以去眼睛肿。”
“佛拉娜，你懂的真多。”
李佳青玉附和，“难怪你能治好猫的病。”
“也，也没有吧”，佛拉娜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赶紧走吧，待会迟了，嬷嬷该训了。”第一次迟到只是不给早饭吃，第二次再犯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对对对，赶紧。”一提嬷嬷训，几个人速度立马加快了很多。
旁边几桌受她们这桌影响，也都无形加快了速度。
有前车之鉴在前，这次再集合，总算没有人再迟到，也没人再叽叽喳喳。嬷嬷说什么都乖乖巧巧听着。
接下来的培训也都过的还算顺利。
佛拉娜学东西不算最快的，不过也不慢。加上她堂哥是内务府总管这事，被人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了，平时嬷嬷们也不会刻意为难她。所以，培训的日子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水深火热，可对佛拉娜来说，反而比较平静。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
经历了最开始的兵荒马乱之后，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节奏。
佛拉娜也习惯了，每天卯时初一到也不用人喊，生物钟就自然醒了。
“佛拉娜，今天嬷嬷是不是该教奉茶了？”前些天她们先后学了衣着、发饰、跪立、行走这些。
佛拉娜点头，一边梳头一边道，“是该教奉茶了。”
“我听我表姐说奉茶可难了。”李佳青玉从外面打了水进来，一人分了半盆。
刘家采儿附和点头，“我也听我表姨说了。”
卓克陀达听着有点怕，“有多难？”
“说是很多人都会受伤。我表姐说她学奉茶的时候，因为端的茶总洒出来，被嬷嬷罚了好几次，一连哭了好些天。”
“啊？”卓克陀达后知后觉，“那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点药油啊？”
“你没准备？”李佳青玉、刘佳采儿闻言下意识转头看向卓克陀达。想到卓克陀达之前说的，她亲额娘早没了的话，又掩饰性回头，“那先用我们的吧？”
佛拉娜：“我这也有。”确定佛拉娜留在宫里之后，她阿玛、额娘也托人给她送了些东西过来。红花油、打点的碎银子都有。
卓克陀达黯然一瞬，须臾又高兴的点头，“等我以后有了，也给你们用。”
“好”佛拉娜三个都笑着点头。而后四人结伴一起去集合。
路上，佛拉娜听到不少小宫女三三两两凑一堆也都在说奉茶的事。看来大家都知道奉茶挺难的。
佛拉娜提前做足了心里准备，可还是没想到这玩意它这么难？！！
光是端着茶屈膝这一个动作，就让她累的大汗淋漓，整个人几乎虚脱。
时间刚进三月，风里还带着几分寒意，可是她们这帮小宫女练完却一个个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到时间去吃饭，佛拉娜一双腿都是僵的，根本伸不直。
“你们那已经不错了，看我这个”控制不住的一直打摆子。李佳青玉苦笑的轻拍了拍自己两条腿。
“等回去缓缓，我给你按按，应该能好点。”佛拉娜龇牙咧嘴。几个人互相搀扶着，一点点往回挪。
“佛拉娜你还会按揉手法？”李佳青玉眼睛一亮。
佛拉娜点头，“会一点。不过我力气不够。”现在又累成这个鬼样子，所以效果可能有限。
李佳青玉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不嫌弃。”
“卓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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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达姐姐、刘佳姐姐等下你们也跟着学一学，咱们互相按按，大家松散松散。”
“我们也能学？佛拉娜妹妹，你愿意教我们？”两家就住一条胡同，佛拉娜跟着宫里出去的老嬷嬷学医这事，卓克陀达听她后额娘吐槽过，听说当时可是花了不少银钱。没想到佛拉娜妹妹竟然愿意无偿教给她们。
佛拉娜笑着点头。
回去之后，几个人稍微洗漱一下，就开始了。
知道这按揉的手艺是个好东西，卓克陀达、刘佳采儿都学的很认真。
学完一遍之后，佛拉娜让她们互相给对方按又亲自指点了一番，顺带再教李佳青玉，这样三人互相按完，就都学的有模有样了。
“接下来轮到佛拉娜你了，来来来，佛拉娜，你快趴下，我们给你按。”
“对对对，佛拉娜快来。”三人都想让佛拉娜亲自体验一下自己的按揉手法，于是佛拉娜被迫被按了三回，人都被按酥了。
全部结束，几个人舒服的摊在床上看着彼此，全都跟偷油的老鼠一样开始捂嘴笑。
一开始声音还控制的住，到后面李佳青玉直接笑出了声。
引得隔壁小宫女都很好奇，只是大家都累的要死，也没精力八卦，只能第二天过来找李佳青玉打探。
李佳青玉这人虽然能说，也喜欢说，却也不是嘴上一点把门都没有的，没有佛拉娜开口她当然不可能把这事突突出去。
可惜，小宫女里聪明人不少，这些人只观察了两天佛拉娜她们的状态，就猜到了她们四人里有人会一些可以缓解疲劳的方法。再结合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佛拉娜会给猫治病的话，这个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一个个上门来打探消息的人，开始络绎不绝，有的还会刻意卖惨试图道德绑架佛拉娜。
佛拉娜对此不胜其烦。
最后还是刘佳采儿给出了个主意，“要不你收钱教手艺？也不用收很多，主要是打发掉那些一心占便宜的。”
“我觉得行”
佛拉娜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就做，果然，佛拉娜直接放出话来之后，每天过来拐弯抹角打探消息的少了很多。
原本佛拉娜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刚过几天，小宫女之间就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对此，很少跟人凑堆八卦的佛拉娜一开始还真不知道，可是天生喜欢跟人闲聊的李佳青玉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只是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过来告诉佛拉娜。
卓克陀达:“要不，咱们去告诉嬷嬷，让嬷嬷给佛拉娜做主？”
刘佳采儿摇头，“没用的，一般的传八卦，嬷嬷只会和稀泥。”再说据她所知，传闲话的人里面还有一些嬷嬷们得罪不起的，这么一来嬷嬷们就更不会管了。
“那怎么办？”卓克陀达急的直跺脚。
上辈子见多了这种情况的佛拉娜倒是镇定的很，甚至内心深处还有几分小小的兴奋，“这事我有办法，不过得请你们帮我个忙……”
12. 宫女培训二三事2
“什么忙？佛拉娜你说”只要她们办得到的肯定帮她办到。
“你们这样。”佛拉娜如此这般给几人交代一通。
几人虽然不知道佛拉娜准备怎么做，还是快速动了起来。
很快，李佳青玉她们就打听清楚了是谁在背后传八卦，然后在一个傍晚，找到了佛拉娜交代的机会。
“她们几个这会儿就在假山石那边，正在说你的坏话。”
“好，接下来就看我的。”佛拉娜笑着点头。几个人悄默默摸去了假山石另一边。
一石之隔，对此毫无所觉的几个小宫女，此时，正说八卦说的兴起。
在她们的八卦里，佛拉娜不仅小气、伪善，还心机深沉……
“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的？就教个简单的按揉手法，还收钱？小气死了。”
“就是，让她多教一点都不肯，还假仁假义的说什么怕我们没学会，自己瞎弄反而害了自己，我呸，不就是怕我们学会了，回头安排去处的时候跟她抢吗？真虚伪……也就是我不会推拿，我要是会推拿手艺，肯定不会像她那样……”
“哦？是吗？那你会怎么样？把自己花了大价钱拜师好不容易学来的手艺，免费教给所有人？”佛拉娜从假山石后面绕过来，笑吟吟问。
几个小宫女没想到自己背后说人坏话会被人当场抓包，一开始明显有些惊慌，听到佛拉娜的话，之前说佛拉娜虚伪的叫郭络罗布顺达的小宫女下意识道，“那当然，我可不会像你那么抠唆……”
“我抠唆？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佛拉娜煞有介事点头，“这一点上，我确实不如郭络罗格格，大族出身，行事大方。”
郭络罗布顺达没听出佛拉娜的讽刺，还以为佛拉娜是在夸她，傲娇的轻哼了声。
结果下一句佛拉娜便道，“听说郭络罗格格女红刺绣是咱们这一批宫女里最好的，正好我女红这一块平平，我知道许多姐姐也跟我一样，明儿咱们就去郭络罗格格那好好请教请教，反正郭络罗格格大方，想来定会倾囊相授的……”
“你，你做梦，我凭什么教你？！”郭络罗小格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被佛拉娜耍了，一张脸涨的通红。
“凭你大方，不抠唆啊？刚刚不是郭络罗格格你自己说的吗？要是你有这手艺绝对不会像我一样抠唆？怎么郭络罗格格这会儿又不愿意了？哦~我知道啦”佛拉娜故意拖长音，“原来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啊？并不是真心想法？也是，慷他人之慨嘛，这谁不会？她们还真没说错，你也就会慷他人之慨了，啧啧……”佛拉娜直接嘲讽拉满。而后眼神在旁边几个小宫女身上扫了眼，转身走了。
郭络罗布顺达差点气死，“你，你，你……戴佳佛拉娜，你给我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刚刚说的她们是谁？”谁说她慷他人之慨了？？！郭络罗布顺达气恼的看向旁边的几个小宫女。
“我凭啥告诉你？”佛拉娜脚下顿了顿，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卓克陀达、李佳青玉几个第一次知道佛拉娜原来口才这么好，这么会说，气场全开之下，愣是让他们反应了下，才回过神来，赶紧快步跟上。
等离的远了，佛拉娜慢下脚步，想着说问问卓克陀达她们，她刚刚发挥的怎么样，结果一转头，三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佛拉娜：“？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当然是你厉害啊。太厉害了。”李佳青玉连声称赞，“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把人气成那样。瞧着，那布顺达都快厥过去了。”
“真的假的？”她的功力有那么强大嘛？上辈子好像没这么强的战绩吧？还是说这个时代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没上一世那么强大？她无意中打出了双倍效果？
“真的”卓克陀达几个小脑袋狂点。
卓克陀达：“我都想拜你为师，跟你学跟人吵架了……”她嘴比较笨，之前在家里被后额娘苛待，总是挨对方说道，她想反驳，可脑子又跟不上，每次事后都懊恼的不行。
今天她算是真的开眼了。“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卓克陀达有点跃跃欲试。
“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给我们大方的郭络罗格格好好扬个名啦。”她的心胸可没那么宽广，郭络罗布顺达既然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佛拉娜跟李佳青玉、刘佳采儿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笑了。
于是很快，郭络罗布顺达愿意免费教授大家女红技艺的消息就在小宫女之间传开了。
去郭络罗布顺达那请教女红的人，比之前过来找佛拉娜的还多。
郭络罗布顺达直接就想让那些人滚，“都是谣言，道听途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教？！”
特意过来看布顺达，不巧刚好撞上这一幕的布顺达族婶摇头，“可是如果把人都轰走，肯定会得罪人。”
这里面有些人身份可不简单，她们现在还得罪不起，人家随便到小主跟前告她们一状，她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布顺达，要不你就教几个吧？也不用教你的拿手绝活，就稍微指点一下就行。”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布顺达不想，赌气扭头不想搭理，“凭啥？”
“就凭这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你好声好气的说，人家根本不听，又不是自家孩子，谁惯着？族婶这会儿也有点恼了。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你以后还要在宫里混，跟这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现在把人都得罪死了，以后怎么办？你这样行事，以后族里谁还敢管你？谁还愿意管你？”
布顺达这才怕了，抽抽搭搭的表示自己会挑几个出来教。
“等教上了，再有人过来问，你就推脱说人实在太多，自己精力有限，实在教不过来，希望她们能找其他女红比较好的去问问……”
布顺达连连点头，按着这位族婶的做法，她也确实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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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解了这次危机。
可就教那几个人，也已经占据了她培训之余的所有时间，想要再跟佛拉娜别苗头根本没精力。
佛拉娜对此，当然乐见其成，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随着大家奉茶等各项礼仪学的越来越好，也很少再有人需要过来找她帮忙。
如此，佛拉娜终于在进宫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匀出时间，跟卓克陀达一起在储秀宫四下转了转。
“哇，佛拉娜你快看，桂花树诶。没想到储秀宫里还有这个。我会做桂花糕，等到秋天桂花开了，我给你做桂花糕吃。我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卓克陀达显然是真心喜欢桂花糕，说到桂花糕，两眼都在放光。
“好”佛拉娜笑着点头。
两人逛到一个小亭子时，正好也有点累了，见里面没人就进里面歇了歇脚。佛拉娜双手环抱着膝盖，靠在亭子的柱子上闭着眼睛享受自入宫以来难得的静谧时光。
突然，佛拉娜陡然睁眼，“卓克陀达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没听到啊”卓克陀达的心神还都在那棵桂花树上。乍一听佛拉娜这么说，下意识侧耳听了听，可惜并没有听到什么。
佛拉娜诧异，“难道是我听错了？”可是细听明明就能听到啊。佛拉娜蹙眉，想了想干脆起身，开始找她听到的那个声音。“好像是那边传来的。”佛拉娜伸手拉了一下卓克陀达，指向一个方向道。
卓克陀达也是胆大，直接过去，小心翼翼扒拉开了那片草丛。然后就听卓克陀达发出一声惊叫。
“真的有东西？是什么？野猫吗？”说话间，佛拉娜也已经到了跟前，看着眼前的狗洞，以及刚从狗洞里爬出来的，全身灰扑扑脏兮兮，脑袋上还顶着树叶、草屑的奶娃娃，佛拉娜第一次短暂失语。
两个人对视一眼，好半晌都没说话。
好半天卓克陀达才迟疑开口，“看年纪，这应该是四皇女吧？”她们这两天刚从嬷嬷口中得知了宫里各位娘娘、小主，几位小阿哥、小格格的年纪及住处，她记得四皇女是去年二月份生的。
佛拉娜点头，“应该错不了，四皇女跟张庶妃就住在隔壁的咸福宫。”地点也对的上。就是不知道，为何四皇女身边会连一个跟着的宫人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卓克陀达傻眼。
“先报给嬷嬷吧。”佛拉娜扒拉开挡路的草木，过去先把四皇女从地上抱起来，然后两人快速往两个嬷嬷住的地方去。
还没到地儿，路上看到她们不知从哪儿抱了个女娃回来，而且这个女娃还极有可能就是四皇女的小宫女们当即就炸了锅。
两个嬷嬷看到这一幕，一开始也有点懵。
从卓克陀达口中得知女娃是她们在西边亭子那歇脚时，从一个狗洞口捡的，赶紧让人去隔壁咸福宫说一声。“这会儿隔壁到处找不到四皇女恐怕要急坏了……”
13. 命运
隔壁确实急坏了，张庶妃甚至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四皇女竟然是从狗洞里爬到隔壁储秀宫去了，还被两个新进宫的小宫女给发现了。
张庶妃乍一听到这消息，太激动，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四皇女有没有受伤？”
匆匆忙忙跑过来送消息的小宫女摇头，“四皇女被佛拉娜抱着，奴婢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顿了顿小宫女补充，“四皇女没哭”那应该就没受伤吧？要是受伤了，那么小的孩子肯定要哭的。
张庶妃胡乱点头，也不知道也没有听懂小宫女话里的意思，带着一大群人急匆匆往隔壁储秀宫赶。
到了储秀宫，四皇女小脸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已经在佛拉娜怀里吃上糕点了。
小家伙小小一只，洗干净，可爱的很。两只小手捧着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吃的样子，活像一只小松鼠。
“宜尔哈……”亲眼看到四皇女好好的，张庶妃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膝盖一软，差点瘫坐到地上。
“小主，您没事吧？”伺候张庶妃的宫女赶紧把人托住。
储秀宫这边，两位嬷嬷也过来行礼并表示关心。
“起吧”缓了缓，张庶妃摆手，目光直勾勾落在佛拉娜怀里四皇女身上。
佛拉娜忙抱着四皇女上前，想要把四皇女还回去。
然而小家伙并不配合，佛拉娜把人往张庶妃这边送，小家伙两只小胳膊死死搂着她的脖子愣是怎么都不松手。
佛拉娜担心她力气太大伤了孩子，也不敢多用力。只能尴尬看向张庶妃。“这……”
张庶妃摇头，“这孩子估计还在为之前我说她的事闹脾气。要不就请这位……”
“奴婢戴佳佛拉娜”佛拉娜忙屈膝提醒。
“好，佛拉娜，请你跟我去一趟咸福宫？”
“小主客气了。”她一个进宫来做宫女的奴婢，哪里敢受张氏的一个‘请’字？佛拉娜赶紧又屈膝行礼。
同时心里忍不住庆幸，幸亏前两天学这个的时候，她没偷懒。不然抱着缠人的四皇女，她这礼行的肯定不稳。
嬷嬷们也附和开口，“小主但有差遣尽管吩咐就是，能得小主看重，那是她天大的福分……”
张氏点头，“那就走吧。”张氏急着回去查看四皇女的情况，并未在储秀宫这边多待。
“这边这边”进了咸福宫，一行人并未往正殿那边去，而是转道去了东侧殿，显然张庶妃就住在这边。
进了东侧殿，可能是到了熟悉的地方，身边人也都是熟悉的，四皇女终于有了些反应，搂着佛拉娜脖子的小胳膊没那么紧了。
佛拉娜赶紧哄着小家伙去找她额娘。
张庶妃也配合的伸手。
小家伙扭头看看张庶妃又回过头来看看佛拉娜，箍紧的小胳膊总算是松开了。
佛拉娜跟张庶妃都大大松了口气。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四皇女被张庶妃顺利接过，佛拉娜屈膝朝张庶妃行礼，就想走人。
张庶妃忙伸手把人拦下，“稍等，萍儿去拿我的镯子来”她要赏人。
叫萍儿的宫女闻言点头，进去里间不多会儿功夫，就取了对赤金祥云纹的手镯出来。
“这个送给你们，多谢你们照顾四皇女。”今天要不是佛拉娜跟另外一个小宫女及时发现从狗洞爬过去的宜尔哈，张氏真的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小孩子体弱，万一磕着碰着，或者长时间没人发现被冻着，那夭折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
想到这，张庶妃就对佛拉娜跟卓克陀达更感激了。不过她只是个庶妃，娘家又落魄，这一年随着几个新人进宫，还渐渐失了宠，万岁爷也不怎么往她这边来了，她手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可以赏人，只能让人给佛拉娜又拿了些好吃的。
捧着两个金镯子、一堆吃食回到储秀宫，之前围着的那些小宫女都已经被两个嬷嬷轰散了。
只剩卓克陀达、李佳青玉、刘佳采儿并两个嬷嬷还在等着她。
看她回来，李佳青玉第一时间迎上来，“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小主挺和善的。嬷嬷？”见两个嬷嬷过来，佛拉娜忙行礼。
“没事就好”两个嬷嬷在宫里时间长了，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再一个两人也知道张庶妃的情况，所以扫了眼佛拉娜手里东西，简单叮嘱两句，就一起离开了。
佛拉娜抱着东西回去，跟卓克陀达一人一个分了金镯子，就开始分好吃的。
在宫里做小宫女，尤其是她们这里刚进宫，还没分配去处的小宫女吃的是真的不怎么样。因此拿到好吃的，四个还在长身体的小姑娘一整个暴风式的炫。
“呜，太好吃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李佳青玉一边吃一边呜呜叫。“你们说我要是去御膳房，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一茬的李佳青玉突发奇想。
佛拉娜摇头，“你想多了，与其想着去御膳房蹭好吃的，你还不如多给卓克陀达姐姐说点好话，等卓克陀达姐姐做好吃的了，去蹭点。”
卓克陀达轻笑，“我可没这手艺……”她的手艺跟人家真正御厨的手艺差远了。
“差可以学嘛，那些御膳房里大师傅，那厨艺也不是一两天练成的呀，说不定他们跟卓克陀达姐姐你这么大的时候，厨艺还没你好呢。”
刘佳采儿附和，完了突然道，“你们都想好去哪儿了吗？”
佛拉娜摇头，家里传信给她，让她先别着急，等等他们的消息，“你想好了？”
刘佳采儿点头，“具体是哪儿我还不能说，只能告诉你们还不错，是个清闲差事。”
“恭喜，今年的好差事一堆人抢，能有个好差事不容易”她家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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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了不少关系，可是到现在都还一个作数的都没呢。
“抢？不是说今年很多地方都缺人吗？怎么还要抢？”卓克陀达疑惑。
李佳青玉:“是缺人，可是也要看什么活啊？举个例子，去太后娘娘宫里跑腿，跟去浣衣局洗衣服，你选哪一个？肯定想去太后娘娘宫里吧？大家都是这个想法，那不就得抢。等等，你不会又什么都没做吧？”这个时候，干等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卓克陀达沉默，她确实没有。她对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懂，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偌大一个宫里她根本不认识什么人。
“这个简单，你直接找教我们的嬷嬷就行啊。到时候各处来挑人，也是先问嬷嬷，只要嬷嬷愿意为我们说话就行。”这个刘佳采儿懂。
找嬷嬷？“那我去了该怎么说呢？是不是还得送点东西？”
“这个是肯定的，其实说什么反而简单”佛拉娜觉得宫里的嬷嬷们个个都是人精子，心里估计跟明镜似的，卓克陀达人往她们面前一站，她们应该就知道卓克陀达什么意思了，“主要还是送点什么东西。”
卓克陀达摩挲着腰间荷包里刚得的金镯子，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咬咬牙拿了出来，“那我，把这个送给嬷嬷？”
佛拉娜刚刚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没想到卓克陀达自己拿出来了。
这姑娘虽然从小没人教，日子也过的拮据，却难得不是个眼皮子浅，只看得到眼前的。
佛拉娜点头。
几个人又帮卓克陀达想了套说辞，便洗洗睡下了。
翌日，卓克陀达想着等今天的培训结束了，找机会去找嬷嬷送礼；佛拉娜也在思量着是不是问问家里的进展，如果家里不好弄，她其实也可以跟卓克陀达一样去给嬷嬷们送点礼。
培训进入后半程，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前程、去处奔走。佛拉娜身在其中，很难不受一点影响。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几宫之隔的慈宁宫里，康熙跟太皇太后不过几句话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牛痘这事能成功，戴佳家居功甚伟，孙儿有意给戴佳家抬旗。”
“可”，戴佳家在这件事上的付出无可指摘，对此太皇太后没什么可说的，“那戴佳家那个刚刚小选进宫的小格格你准备如何安置？昨儿咸福宫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四皇女跑丢了，还是那孩子发现的……”
加上萨满大神梦里点拨牛痘防治天花，太皇太后捻着手腕上的珠子，她觉得这孩子是个身上有福运的。
康熙:“孙儿的想法是直接让她归家……”
太皇太后摇头，“人都进来了，再出去，不妥”
“那依皇祖母的想法呢？”皇祖母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安置途径？
太皇太后:“年前不是内务府刚选了几个庶妃？那孩子，就也留在宫里做个庶妃吧。”
14. 入住乾西五所
太皇太后开口，又不是多大事，康熙自然不可能去驳太皇太后的面子，所以佛拉娜留宫为庶妃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且不提，戴佳家这边得知这个消息，想到女儿此生再也无法出宫，富察氏、戴佳卓奇他们有多伤心，只说佛拉娜这边。
前一刻她还都在纠结要不要跟卓克陀达一起给嬷嬷们送点礼，下一刻封她为庶妃的旨意就到了储秀宫。
听到被封庶妃那一刻，佛拉娜整个人都是懵的。
“庶妃？”她不是一个小宫女吗？怎么突然就成庶妃了？“这”到底啥情况啊？
来传旨的梁九功见佛拉娜这样，笑着提点，“牛痘……”
“牛痘防治天花成功了？”
梁九功笑着点头。
佛拉娜见状很是欣喜，可是这跟自己从一个小宫女跳到庶妃又有什么关系呢？佛拉娜还是一头雾水。
梁九功却没再跟她解释，只道万岁爷赐住乾西五所头所后殿，让她抓紧时间搬过去。“哦，对了，万岁爷仁慈，应了噶鲁大人所请，允戴佳家送一个丫鬟进来伺候小主，等人规矩学好了，人就会送到小主那去。”
佛拉娜点头。送走梁九功，佛拉娜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了这件事。
之后就是搬家。
佛拉娜是小选进的宫，除了一身衣服，啥都没带进来。后来家里虽然托人带了些东西进来，可也只是打点用的碎银子并一些红花油之类的。这会儿一个小包袱就收拾完了。
“佛拉娜，你要走了？”卓克陀达不舍的看向佛拉娜。
佛拉娜点头，以后她在乾西五所那边，卓克陀达她们也不知要分去哪里，即便都在这四方天地间，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了。“保重。”
“你也保重。还有，恭喜？”卓克陀达也不知道成了庶妃，对佛拉娜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成为庶妃，身份确实是上去了，说句恭喜也不为过。
“谢谢”说完，佛拉娜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李佳青玉跟刘佳采儿。两人可能也是被这突然的消息镇住了，到现在感觉都还有点没回过神。“你们也保重。”
“保重。”刘佳采儿点头，顿了顿又道，“乾西五所那边有点偏，一直也没个主子，估计宫女太监会有些懒散，你去了之后，要有点脾气，不要让人觉得好欺负……”宫里的宫女、太监那是最欺软怕硬的。做主子的被宫人欺负，也不是没有的事。
佛拉娜笑着点头，“好”
最后就剩李佳青玉，佛拉娜以为她也会跟刘佳采儿一样，提醒她点什么，结果这人一开口直接来个大招，“佛拉娜，我去乾西五所给你当宫女吧？”正好她这会儿还没确定去处，去了佛拉娜身边，一来两人有个伴，二来还不用担心主子苛待她。
“这样行吗？”她们的培训不是还没结束吗？李佳青玉现在能跟她走？
“行的，怎么不行？”李佳青玉见佛拉娜没拒绝，眼睛一亮，立马蹦了起来，扭头去收拾她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嘴上还叨叨的给佛拉娜解释。
刘佳采儿也在旁边跟着补充，她们培训已经满一个月了，该学的确实也都学的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佛拉娜愿意带李佳青玉去乾西五所，确实是允许的。
“啊，早知道这样……”她就先下手了，卓克陀达闻言很是懊恼。
李佳青玉嘿嘿笑，“这就是消息的重要性，哈哈。”她赚大了。
收拾好，两人结伴去寻嬷嬷。
嬷嬷果然并未对李佳青玉跟着佛拉娜离开说什么，只是简单做了个记录。
然后就亲自带着佛拉娜二人出储秀宫去了更后面的乾西五所头所。
“来了来了，新来的小主来了……”乾西五所这边的宫人早得了消息，这会儿听说人来了，一个个伸着脑袋往外瞧。
见人进来，所有人都在嬷嬷的示意下恭恭敬敬给佛拉娜行礼，“见过戴佳小主。”
佛拉娜还有些不太习惯这个称呼，被李佳青玉提醒了一下，这才轻咳一声叫了起。
之后便有乾西五所的管事太监过来给佛拉娜见礼，兼说明乾西五所这边的情况。
乾西五所是个三进院，平时负责打扫的宫女、太监加起来总共有十二个人，八个宫女嬷嬷，加上管事的钱太监带着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
“负责后殿的有几个？”
“单独负责后殿的有两个，一个宫女，一个嬷嬷”钱太监把人叫过来给佛拉娜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负责给后殿提水、传话的小太监。不过小太监并不在后殿住，除了要做后殿的活，前面的活也得干，所以严格说来不算后殿的人。
佛拉娜点头，“那就先让她们各司其职吧？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不是自个的宫人，佛拉娜暂时没打算用，所以只招手把负责后殿的一个宫女、一个嬷嬷叫了过来。
钱太监也理解，再一个人刚来，还不知道什么样性情，也不急着上赶着讨好，因此听话的把两人留下就摆摆手让其他人都散了。
李佳青玉那边，也已经好声好气的谢过了送她们过来的嬷嬷，还按着宫里的规矩替佛拉娜大方给了赏。
佛拉娜眼角余光注意到，心下点头。
“我的身份，想来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以后咱们要一个屋檐下生活，我也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哪儿做事，都擅长做什么？”
进了后殿，佛拉娜也没进屋，挑了院子里一个石凳坐下（李佳青玉很有眼色，身份适应的也很快，手脚麻利的给上面铺了张帕子），看着二人。
“奴婢叫二丫，进宫后就一直在乾西五所，奴婢女红还算拿得出手，如果小主需要，奴婢可以给小主做衣服。”长的瞧着有些壮的宫女跟旁边的嬷嬷对视一眼，吞了吞口水，首先开口。
佛拉娜颔首，没出声。
李佳青玉看了佛拉娜一眼，在佛拉娜的默许下站出来替佛拉娜开口，“还有吗？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二丫这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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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观的名字，按理不应该出现在主子跟前才对。“教导宫女的嬷嬷没给你改名？”
二丫：“嬷嬷说等奴婢伺候了主子，主子会给改……”谁知她分配到乾西五所几年，这边一直没主子，钱太监又不是那多事的，她这名字就一直这么叫下来了，“请主子赐名。”
佛拉娜想想，“你就叫香穗吧”如果家里让麦穗进宫的话，两人名字差不多看着也齐整。
二丫感激的谢恩。
接下来便轮到旁边的嬷嬷。
“奴婢叫恩和珠拉，大家多叫奴婢珠拉嬷嬷，奴婢出生蒙古，之前是伺候悼妃的……”
悼妃博尔济吉特氏？“你是蒙古人？”佛拉娜惊讶，“可是你的满语说的很好。”
“奴婢可能有点说话天赋，奴婢蒙语、满语都会，汉话，也说得很好。”
这么厉害？掌握三门语言，人才啊！佛拉娜眼前一亮。“那嬷嬷有时间的时候，教教我说蒙语吧。”
佛拉娜满语、汉语都说的很好，蒙语却是不会的。这宫里交流虽然大都是满语、汉语，可太皇太后、皇太后都是蒙古人，回头万一见了，语言不通也不好。
“是”珠拉嬷嬷点头，又给佛拉娜说了说这乾西五所的情况。跟之前钱太监说的差不多，不过要更细一点。
本来佛拉娜还要再细问，结果话还没开口，前面就有人来提醒，说是内务府过来送份例跟送赏赐的到了。
份例佛拉娜知道，就跟上大学领物资差不多，她被封庶妃之后，也有一份对应的物资单子，她比较好奇的是赏赐都有什么。
“有银子、首饰，还有布料，其中银百两，金玉首饰各一套，缎两匹、绸两匹纱四匹、细布两匹。”
在所有新进宫的庶妃里，这份赏赐算是比较丰厚的了。
“小主没看到，刚刚那钱太监看到这些赏赐，眼睛都亮了。您看着吧，明儿他铁定过来给您请安。”李佳青玉说到这个就想笑，同时心里也开心佛拉娜的受重视。
佛拉娜轻笑，这是看到她身上的价值了吧？不过也正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人之常情而已。
“咱们先把这些东西入库吧”现在佛拉娜身边能用的人少。
让李佳青玉、香穗、珠拉嬷嬷三个人干，还不知道得干到什么时候，佛拉娜便也跟着一起搭了把手。
先安排香穗、珠拉嬷嬷把后殿重新收拾打扫了一遍，铺上床褥等急用的。佛拉娜则带着李佳青玉在这边整理这次得的赏赐及份例。
这些都得登记造册，再分门别类收到做库房的耳房里去。要不然回头找起来得麻烦死，还容易丢东西。
一切弄好，时间已经到了酉时。
几人随便对付几口就洗洗睡了。
今天一天事情太多，心情跌宕起伏，佛拉娜面上不显，心里却实在累的很，躺床上都没怎么来得及好好感受小宫女的铺盖跟庶妃的铺盖有什么不同，就坠入了香甜的梦乡。
15. 成为庶妃第一天
翌日卯时初，佛拉娜跟往常一样醒来，迷瞪了下，起身之后衣服穿一半才反应过来，现在她已经不是小宫女，不需要再早起去接受培训了。
候在外面的李佳青玉听到动静，端着水进来，朝佛拉娜挤挤眼，笑道，“我就知道小主这个点会醒，今天早上没什么事？小主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佛拉娜摇头，“已经醒了，也睡不着了，就不睡了。”今天有时间，她还想把一些事情理理，“怎么样？你还适应吗？昨天睡的好不好？”
从李佳青玉要来给她做宫女，她还没来得及跟李佳青玉聊过。
“适应，睡的也好。”李佳青玉嘿嘿笑，拧好帕子就要过来伺候佛拉娜洗脸。
佛拉娜哪里习惯这个？柳眉一扬，瞪了李佳青玉一眼，忙接过帕子自己来。
李佳青玉捂嘴直乐。
洗了脸，正好这会也没其他人，佛拉娜拉着李佳青玉到旁边说话。
“昨天事儿太多，好些话我都没来得及问你，现在有时间，你先别忙，我们先说说话。青玉，你，跟我过来后悔吗？”
她现在只是个庶妃，在康熙的后宫里地位很低。现在除了钮祜禄氏为妃，剩下的都是庶妃，可能还不显。
等过两年康熙大封后宫，如果她还是个庶妃……她怕李佳青玉将来后悔。
两人朝夕相处一个月，对彼此都还算了解，李佳青玉看佛拉娜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拍了拍佛拉娜笑道，“行啦行啦，别想那么多啦，就算你永远是庶妃也没关系啦。”她本也就不是奔着跟着佛拉娜能出头来的。
“咱们好，我也不跟你说那虚的，等到了年纪，我肯定是要出宫嫁人的。在宫里这几年，我本来也没想着如何如何，只想平平安安的……”
她知道，佛拉娜同意带她有自己的私心，可是她难道就没有私心？她也有啊，所以佛拉娜真的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不管你以后如何，在宫里这几年，我肯定会全心全意帮你的。”
“好”，佛拉娜拉着李佳青玉重重点头，并允诺，“等你出宫嫁人，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那我可就等着了。”李佳青玉轻笑，说完这个，她这里也还有个疑问想要问佛拉娜，“昨儿我们刚来，你怎么不给香穗她们下马威？就像咱们第一天进宫开始学规矩那天一样。”
李佳青玉虽然没当过领导，却也知道恩威并施才是御人之道。
这个佛拉娜当然也知道，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现在手底下人少，“我想先看看。”看看香穗、珠拉嬷嬷两人真实是个什么品性，有些什么手艺，身后有没有什么人。然后再考虑真正收服为己用。
李佳青玉点头，“反正你自己心里有谱就行。”疑惑问完，李佳青玉对着佛拉娜一头长发发愁，“小主你这头发可怎么办啊？”她可不会梳主子的发型，佛拉娜好像也不会。
佛拉娜：……
“要不问问珠拉嬷嬷跟香穗？看看她们会不会。”
“也只能这样了”李佳青玉出去叫人。
不多时，珠拉嬷嬷就跟在李佳青玉后面走了进来。
“嬷嬷还会梳头？”佛拉娜诧异。珠拉嬷嬷昨天没说。
“会一点，之前给悼妃娘娘梳过几回，不过好些年没动手了，手艺可能有些生疏……”
佛拉娜颔首，笑着道，“无妨，嬷嬷就试试吧，梳不好也没关系的。”到时候她再想其他办法。
珠拉嬷嬷闻言一怔，原本还怕佛拉娜怪罪她昨天没说，没想到这位小主这么实诚，不仅不怪罪，还对待她们这么宽容？！
珠拉嬷嬷昨儿心里冒出的‘投效佛拉娜’的想法又冒了出来。不行，她才刚跟这位小主接触了两回，还得再观察观察，若是这位小主当真值得，她再认主也来得及。
心里千回百转，却半点不耽搁珠拉嬷嬷手上的功夫，不多会儿，一个漂亮的小两把头就出现了。
佛拉娜惊叹，“嬷嬷手好巧。”
“是小主头发好，又黑又浓密。”这样的头发可不是人想有就有的，合宫里也没几个。
李佳青玉看了眼佛拉娜的头发点头，她家小主头发确实好。她们之前卧谈会的时候还讨论过，佛拉娜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吃养出来的。
佛拉娜笑，“那嬷嬷以后能每天给我梳头发吗？”
“当然，这是奴婢的荣幸。”能给主子梳头发，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她们这要不是这位跟着小主过来的青玉姑娘不会梳头发，还轮不到她呢。
“那就这么定了”，一件大事搞定，佛拉娜心情很好，顺道又跟着珠拉嬷嬷学了两句简单问候的蒙语，这才让珠拉嬷嬷退下。
李佳青玉:“小主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啥特别安排”，皇后娘娘前年薨了，现在她们这些小庶妃也不用去请安，平时除非康熙过来，好像也没啥事？反正没人过来跟她说要见谁谁谁，应该就是可以自己窝着，“我想先熟悉熟悉环境”顺便适应一下。
“那要奴婢陪着吗？”
佛拉娜摇头，“不用。你想做什么？”
“托人跟家里说一声奴婢来了小主这，再出去找人探探消息。”
之前她被拘在储秀宫，只能打听打听储秀宫里那些小宫女的消息，现在出来了，又跟了做庶妃的佛拉娜，她得找人探探宫里其他主子的情况。
佛拉娜颔首，只交代李佳青玉小心点，别太明目张胆，“你知道的，我现在还弱的很，护不住人”佛拉娜自我调侃。
李佳青玉轻笑，“我懂我懂，那奴婢就走了？”
这么早？“不吃完早饭再去？”宫里规矩大，她们现在又没有小厨房，错过饭点再想找吃的，可不好找。
“我有这个就行了。”李佳青玉把荷包里，昨天没吃完的点心给佛拉娜看。
行吧，“那你去吧，看着点时间，早点回来。”
李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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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走后，佛拉娜简单解决了早饭，跟珠拉嬷嬷、香穗说了一声，就在乾西五所头所的三进院转了起来，消食的同时，也熟悉下环境。
只是一圈逛下来，佛拉娜有些兴致缺缺，这头所实在是太萧索了。
按理，如今正值四月，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头所这边也应该有些花儿争红斗艳才对，可是佛拉娜一圈看下来，竟然连朵红花都没见。唯一能见的鲜妍颜色是来自墙根底下的野花！！
佛拉娜叫来旁边擦栏杆的小太监询问此事。
小太监挠头，“奴才来头所的时候，这边就这样，没什么花草，钱太监也去花草处那边说了几回，想要在这边院子里种些花木，可是因为咱这没主子，花草处那边就都给驳回了。”
佛拉娜:“那现在我来了，能去花草处要点花吗？”这到处光秃秃的，佛拉娜是真的不习惯。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家小院那种繁花盛开的样子。
“那是肯定的，小主份例里每年就有十二盆花木的”小太监小喜子重重点头，神情中还隐约带着几分期待与兴奋。
这位小主的来历他们早打听清楚了，人家可是内务府总管噶鲁大人的嫡亲堂妹。这位亲自开口要，他就不信花草处那边还敢给他们甩脸子。“小主想要什么花？想要几盆？奴才待会就去花草处给小主挑来，保证挑最好的。”
“先挑个六盆吧，不拘什么品种，要大，花开的热闹，味道好闻的。然后你再问问花草处那边有没有小苗或者种子，我想在后殿跟这边院子里都种上一些。”也不知道她会在这边住多久，先改善改善周围环境。
小喜子得令，问明了佛拉娜大概要多少种子、苗，一溜烟跑了。
路上跟得了消息过来的钱太监碰上，差点把钱太监给撞了，“你这小子，抽的什么风？跑这么快，不要命了？”
“嘿嘿，小主让我去花草处。”
花草处？那就难怪了。想到他们这几年平白得的花草处的白眼，钱太监了然点头，心里对佛拉娜的观感就更好了。果然啊，在这宫里混，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身后还是得有个靠谱的主子做靠山才行。
这么想着，钱太监再对上佛拉娜，那姿态放的就更低了。“小主，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才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钱太监态度的变化很明显，佛拉娜自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只是心下有些疑惑不解。
等小喜子喜气洋洋的带着花草处的人，把她要的六盆花木带回来，并带回明天花草处那边会送新鲜的小苗过来的消息时，看到钱太监几个全都一副‘他们也有今天’的畅快模样，佛拉娜才若有所思。
再细看钱太监他们身上的衣着，佛拉娜心里就更明白了。
之前乾西头所没有主子，钱太监他们出去办事，领取份例时肯定受到过不少不公平对待，说不定还被人克扣了不少东西。而她就是那个能够让他们重新扬眉吐气，得到公平对待，走出去能挺直腰板的领导。
16. 后宫诸人
知道了自己在钱太监等人心里的定位，佛拉娜接下来对待钱太监等人从容了很多。也大概找回了一点上辈子职场的感觉。
之前不管她面上表现如何，内心里其实一直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乾西头所这些人。今天这事倒是给了她一点启发。
“小主，都弄好了。”
小喜子挑回来的六盆花木，分别是两盆月季、两盆芍药还有两盆蔷薇。个个都长的很好很繁盛，花的颜色也有粉、红、白好几种，瞧着很是热闹。
佛拉娜挑了两盆让他们搬到后殿廊下，她一出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剩下的就都放在了院子里最显眼的地方。想着她来前面遛弯、散步的时候能看，钱太监他们没事的时候也能看看。
“好”佛拉娜满意点头，随手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钱赏给几人，“拿去买点好吃的。”
钱太监看到铜钱很激动，可还是忍住了，“小主不用给赏，给小主做事是应该的。”
“我知道，不过今天第一回，就收下吧，买点糖甜甜嘴。”她看几个小太监都瘦的跟麻杆似的，平时应该是吃的不怎么样。
“那，多谢小主，小主以后有事只管吩咐……”小喜子几个小太监，都是一进宫就跟了钱太监，算是钱太监看着长大的，他也心疼几个孩子。
小喜子几个听到这，也麻烦的跪下给佛拉娜磕头谢赏。
佛拉娜摆摆手叫了起，见旁边一些宫女有意无意看着这边，笑着道，“只要你们好好做事，以后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如何，便转身回了后殿。
刚刚看小喜子几个的衣服，她突然想起来，她自己也还没几身适合她现在身份的衣服，这个得抓紧时间准备起来。
“香穗，你现在在忙吗？不忙的话，过来一下。”
“诶”香穗应声，不多时便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刚做好的荷包。
佛拉娜惊讶，“这是？”
“这是奴婢给小主做的荷包。珠拉嬷嬷会梳头，能教小主蒙语，奴婢就只会做这个……”还不是特别拔尖那种，她怕佛拉娜不愿意用她。
佛拉娜听懂香穗的意思，接过荷包看了眼，发现荷包做的很是精致，笑眯眯一点不吝啬的夸了好几句，“正好我准备做几件能穿的出去的衣裙，你可能做？”
“能的能的，奴婢虽然一直在乾西头所，没伺候过其他主子，但是奴婢在尚衣监拜了个师父，跟着师父打过下手……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做的。”
佛拉娜笑着点头，“我相信你。那这事就拜托你了，待会咱们就去库房挑料子。”昨天康熙赏赐下来的几匹料子正合用。
解决完做衣服的事，佛拉娜又闲了下来。
托着下巴赏了会儿芍药，发了会儿呆，闲的发慌的佛拉娜决定把银针继续练起来。
不然后面可能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她会无聊死的。
想做就做，佛拉娜直接让人去前面叫钱太监，然后把自己想要一套银针的想法跟他说了，问他能不能弄到。
“能倒是能”不过，钱太监小心翼翼的问，“小主怎么会想要买这个？”这个对一般人来说也没用啊。
佛拉娜：“我之前在宫外学过点医，会点针灸，怕时间长不练，手生了，想买一套回来练练。”
“？？！！小主会医术？”钱太监惊得瞪大眼。
“也不能说会医术吧？只是能背几张方子，会点推拿、针灸。正经给人看病肯定是不成的。”
这在宫里已经很厉害了。钱太监心道，“奴才待会就去找人……”
佛拉娜点头，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交给钱太监，“这东西我只在宫外买过，宫里是个什么价我也不太清楚，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用，不够再找我拿。”
钱太监点头。
佛拉娜原以为这东西宫里会很难弄，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有消息，没想到钱太监出去半天，东西就得了。效率高的惊人。
钱太监自己也没想到。不过想想他那老兄弟说的话，字里行间的暗示，钱太监心里也就多少有了几分明悟。
这一套银针估计就是噶鲁大人特意交代人给他们小主准备的。
想明白这一点，钱太监整个人就跟过电一样，看着佛拉娜，那眼睛亮的惊人。
佛拉娜不知钱太监所想，也不知道她得到这套银针的速度根本不正常，只以为是巧了，得了银针就欢欢喜喜的试用去了。一段时间没摸针，她有点迫不及待。
“小主，我回来了。”
练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李佳青玉的声音。“小主，你猜我都打听到什么？”
“什么？”佛拉娜收起银针好奇的问。
“万岁爷研究出防治天花的东西了，以后咱们再也不怕天花了。”这个是最让李佳青玉震惊、喜悦的，到现在她都还心情激动的难以抑制。
“还有我终于知道小主你为什么突然被封庶妃了。小主，你家被抬旗了。因为发现能防治天花的牛痘被抬旗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听说，好些小主都想上门拜访您呢。”
“拜访我？”
李佳青玉点头，喝了口水继续激动的道。“等前朝事情忙完了，估计万岁爷也要过来。这两天因为牛痘的事，万岁爷忙的脱不开身，说是已经几天没进后宫了……”
佛拉娜点头，不过成了康熙后宫的一名庶妃，她关心康熙的动态，更关心她那些同级，比如咸福宫的张庶妃、钟粹宫的马佳庶妃、延禧宫的那拉庶妃以及乾清宫的乌雅庶妃几个。这些才是她现阶段最需要了解的对象。
李佳青玉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后宫这些主子，她都细细打听了一下。不过打听到的消息有多有少。
消息最多的是宫里目前有阿哥、公主的几位‘老人’。
延禧宫那拉庶妃所出的保清阿哥就养在戴佳家，这个不需要她多说。
下面就是钟粹宫的马佳庶妃，“这位已经持续盛宠多年了，之前生过几个阿哥，可惜都没养住。目前膝下养着三皇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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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长生阿哥，是目前宫里唯一一个有儿有女的。不过，我听说长生阿哥好像在胎里没养好，自打出生，到现在一直病病歪歪的……”不是个长寿的相，“所以马佳庶妃一直在想办法再怀一个。”
“这你都能打听到？”佛拉娜惊叹。
李佳青玉挑眉，“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谁？”这世上就没她打探不到的消息好吧？
“你牛”佛拉娜朝李佳青玉竖大拇指。
李佳青玉坦然接受了佛拉娜的赞美，然后接着说长春宫那位那拉庶妃，“这位跟延禧宫那位出生正黄旗的那拉庶妃同姓，不过不是同族，这位去年十月刚生了万黼阿哥，目前还算得宠，不过听说性子有些霸道，不怎么容得下人，你要是遇上要小心点。”
佛拉娜点头，在心里给这位那拉庶妃打了个‘尽量避开’的记号。
除了这三位膝下有阿哥的，还有两位养着公主的，就是咸福宫的张庶妃跟同样住钟粹宫的兆佳氏，“这两位都比较低调。张庶妃你之前送四皇女去咸福宫也见过，这位算是最早伺候万岁爷的，之前据说也得宠过，不过这一年已经渐渐失宠了。”
佛拉娜点头，这个她上次去咸福宫就猜到了。毕竟如果对方得宠，日子不可能过的那么拮据。
“兆佳庶妃也差不多，不过这位跟马佳庶妃住一宫，一直以马佳庶妃马首是瞻，受其庇佑，所以目前日子过的还不错。”
剩下就是去岁刚选进宫的乌雅氏、万琉哈氏、卫氏、那拉氏这几个。
“又一个那拉氏？”这宫里姓那拉的怎么这么多？
李佳青玉：“目前总共有三个”，她一开始也有点混淆，“平时大家都以住处来区分。”
佛拉娜:“那这位又住哪儿？”
“这位跟乌雅庶妃一起住在承乾宫。万琉哈庶妃住长春宫、卫庶妃住在延禧宫……”
“你等等”佛拉娜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记不过来，干脆去取了笔墨过来，想记到纸上。
“小主会写字？”李佳青玉惊讶。
佛拉娜摇头，“但是我会画画”说话间代表着紫禁城东西六宫的简易小房子便出现在了纸上。
然后就是一些李佳青玉看不懂的简笔画。
佛拉娜也没多解释，反正只要不暴露她会写汉字这一点，然后她自己能看懂就行。“好了，你接着说。”
李佳青玉点头，喝了半碗茶润润嗓子继续，“乌雅庶妃几个去岁新进宫，据说都挺受宠的。性格的话，她们说乌雅庶妃最为大方，也最温柔和善，就算她们不小心犯了错，乌雅庶妃也不会怪罪她们，有时候她们不小心得罪了其他主子，这位还会替她们说情”也因此，这位在宫女太监中间风评很好。
佛拉娜颔首，这个倒是跟她之前从她未来二嫂小妹妹那里得来的消息一致。“其他几位呢？”
其他的，“万琉哈庶妃是个谨慎稳重不肯行差踏错的性子，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卫庶妃最为貌美，不过性子有点弱，爱哭；那拉庶妃比较高冷。”
17. 康熙来了
“还有吗？”
“还有？”李佳青玉想想凑到佛拉娜耳边又说了一件事，不过“这个不一定真啊，你听听就好。”
佛拉娜点头，“搞的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
“听说钮祜禄妃小产过……”
“？！！真假的？”外面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过。
李佳青玉摇头，“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钮祜禄妃这几年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佛拉娜颔首，也把今天乾西头所这边发生的事，简单跟李佳青玉说了一下。
听到佛拉娜说钱太监他们被克扣东西，李佳青玉也激动起来，“对对对，我也想说这个来着。我今天出去也听说这事了。而且她们说宫里这种情况还不少呢。”
之前她只听说过底层宫女、太监生活艰难，可这一次出去溜达一圈才知道那么难，“幸亏我跑来跟你了，要是跟他们一样，我不饿死，也得憋屈死。”
“你肯定不会落到那一步的……”她相信以李佳青玉的能力，就算真的被安排去了那样的地方也能混的很好。
“真的吗？”李佳青玉因为佛拉娜的肯定喜上眉梢。转头又傲娇起来，“我也觉得我不会。不过还是跟着小主好。”可以抱金大腿，还能跟着小主吃香的喝辣的。
“你这嘴啊，今天出去抹蜜了吧？怎么这么甜？”佛拉娜笑。
“还能更甜？小主要不要听？”说着，李佳青玉就要开始她的表演。
佛拉娜赶紧手动制止，“别别别，以后再听，今天先赏你一身料子”
李佳青玉一开始以为佛拉娜跟她开玩笑，连声道“好啊”，意识到佛拉娜说真的，李佳青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小主，真给我啊？”
“真的啊，你待会自己拿了钥匙去库房取，嗯，就算是你今天出去打听这些消息的辛苦费。”她虽然没出去，却也知道，想要在宫里打听这么多消息不容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谢谢小主。”李佳青玉高兴的几乎跳起来，欢欢喜喜的跑了，“回头我给小主也做一身。”她们一起穿新的。
“好。”新衣服，佛拉娜当然也喜欢。就是这个时代，全靠手工，速度太慢了。想要穿到李佳青玉这一身衣服估计至少得好几天之后了。
幸亏尚衣监昨天按着她的身量，先送了几身衣服过来给她应急，不然她现在连身合适的衣服都没得穿。
心里吐槽完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佛拉娜又想起今天看到的钱太监他们身上那身不太合季节的衣服。
叹了口气叫来香穗，让香穗明天去尚衣监跑一趟。
她刚成为庶妃，对宫里各处人头都还不怎么熟，并不想一上来就跟谁结仇，所以只能让香穗去尚衣监那边隐晦的提醒一下，已经四月了，乾西头所今年春天的衣服该发了。
“小主，花草处那边把树苗送来了。尚衣监那边，不仅把我们今年迟发的春衫送过来了，就连夏衫也提前送来了……”
第二天钱太监收到东西，喜的嘴都快歪了。
乾西头所其他宫人也都很开心。她们总算有衣服穿了。“小主太好了……”大家都知道这些变化都是佛拉娜给他们带来的，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
下半晌，钱太监分发完了衣服，带着几个小太监在院子里按着佛拉娜的要求种树苗，其他宫人没事的，也都赶过来帮忙，一群人你挖坑来我扶苗，你浇水来我填土，好不热闹。
康熙带着梁九功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主仆俩并后面跟着的几个太监都愣住了。
“这，是干嘛呢？”
“栽树啊，小主给我们从花草处要了些花苗树苗来，我们给栽上。”
宫人们一个个低头干活，也没太注意，后面还是钱太监过来才看到已经进来站了半天的康熙，吓得赶紧下跪磕头，“万，万岁爷吉祥……”
其他人这才发现康熙来了，呼啦啦一片跟着下跪请安。
佛拉娜注意到这边动静，过来一看，见是康熙这个大老板，也赶紧跟着行礼。
“都起吧。”康熙摆手，问佛拉娜，“这是你让他们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栽这些？”
佛拉娜:“这乾西头所太空了，什么都没有，婢，婢妾瞧着很是萧索，就让人去花草处那边要了几盆花又要了些花苗树苗回来，想要装饰装饰，最起码看着热闹些。”
“能种活吗？现在应该过了种树的时节了吧？”一般不都是二月里种树吗？
佛拉娜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不过应该能种活吧？我记得我小时候嫁接桃树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弄的……”
“就你家那棵桃树？那应该可以。”康熙看了眼佛拉娜，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粉色旗袍，外面一件淡蓝色坎肩，瞧着挺可爱的，就是衣服看着大了点，瞧着略有点不太合身。“跟上”
“哦”佛拉娜赶紧跟着康熙往里走。到了后殿，佛拉娜下意识问，“万岁爷您喝点什么？我这有……”
“有什么？”
“好像只有白开水。”忘了她这没茶什么的了。佛拉娜挠头，有点小尴尬。
康熙挑眉，转头去看梁九功。他怎么记得，庶妃的份例里有茶？
梁九功无辜，这他哪儿知道啊？“奴才这就让人去取。”
“多取点，佛拉娜你喜欢喝什么也告诉梁九功，让他一起拿来。”
这么好？佛拉娜眼睛一亮，“那麻烦梁公公拿些蜂蜜或者花茶。”
康熙: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喜欢甜的。
“这是什么？银针？”康熙踱步到窗前，看到桌案上放着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眼，惊讶的看向佛拉娜，“你还会这个？”
佛拉娜点头，“婢妾之前在宫外学过一点。昨天有点无聊，就让前院钱太监帮着去找人换了一套回来，打发打发时间。”
“挺好”，康熙点头，医学他自己也研究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出格，“认识字吗？”
佛拉娜摇头，“额娘说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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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要参加小选，小时候没让学。”
“想学吗？”
佛拉娜惊讶，这个意思是“我能学？”
康熙轻笑，“你想学的话就可以。”不管怎么说，在牛痘这件事上，佛拉娜也算大功一件，康熙不介意给佛拉娜一点特权，再说“宫里本来就有专门让宫妃可以去的书阁。”只是会去书阁看书的后妃几乎没有而已。
“那有人教吗？”佛拉娜可没忘她现在是文盲人设，一个字都不认识的那种。
“你想学的话，朕可以找人教你”康熙自己是个学霸，也喜欢爱学习的人。
“那我要学。”佛拉娜眼睛晶亮，最起码她不能做个记个东西还得想方设法画图的文盲。“明天就开始可以吗？”
“今天也行，正好今天朕有空，先教你几个字。”说完，好为人师的康熙直接让人去取了文房四宝过来。当场就在纸上给佛拉娜用满文、汉文写了‘天地玄黄、宇宙鸿荒’这句。当然汉字康熙写的是繁体。
不过这八个字，简体字跟繁体字唯一不同的就只有‘黄’，所以佛拉娜汉字学起来基本上不费力。
反倒是满文这几个字，看的佛拉娜一脑袋问号，感觉就像是在看天书，一张脸直接皱成包子，“满文好难啊。”
康熙见了，捏捏佛拉娜小脸，哈哈大笑。“难也得学，来，先跟着我把这几个字多读几遍。”
读，佛拉娜问题不大，可是到写的时候，尤其是开始写满文的时候，就出现了大问题——佛拉娜的手眼配合总不是很好，要么就是多了一个圈，要么就是哪里少了一笔，活了两辈子，佛拉娜第一次发现原来照葫芦画瓢也这么难。
佛拉娜练了不知多少回，感觉眼前都要冒金星了，才把几个字比划对，一个个能对上。
期间闹了无数次笑话，被康熙不知道笑话了多少回。
一开始佛拉娜还有些羞赧，觉得自己上辈子怎么也是个大学生，结果学几个字笨成这样，有点不好意思；到后面已经麻木了，有时候被康熙笑的烦了，还会忍不住大逆不道的偷偷朝康熙翻白眼。
康熙可能是没看到，可能是看到了看在噶鲁的面子上不计较，也可能是觉得跟佛拉娜在一起待着心情很放松，反正并未跟她计较。走的时候心情瞧着还很不错。
“诶，万岁爷不留宿啊？”
康熙走后，李佳青玉第一时间跑出来，好奇的问。昨天那些人不是说，万岁爷第一次过来小主这，一般都会留宿的吗？
小主没伺候好？看着也不像啊？她瞧着万岁爷刚刚心情挺好的样子？
佛拉娜摇头，这她哪儿知道？她又不是康熙肚子里的肥虫。不过不留不是更好？她还小呢。
好像也是？李佳青玉想想曾经听过的‘女孩子不能太早生孩子，伤身子’的话，点头。不过，“这样的话，明儿其他宫那些人恐怕就要嚼舌根子了。”
“嚼就嚼呗”，她不在乎，“反正我明天要去书阁上课也听不到。”
18. 乌雅氏上门
“小主要上课？”李佳青玉疑惑，“上什么课？”小主不是已经不用上宫女培训的课了吗？
“上认字的课。”佛拉娜笑，“万岁爷刚刚答应给我找老师，教我认字。青玉，你今天先给我做个小包呗，我明天去书阁上课用。”
“好啊”这个不费多少功夫，李佳青玉满口答应，不过“这么一来，小主明天是不是就又要早起了？”
“这个……”佛拉娜迟疑，刚刚康熙好像没说几点？
正想说要不找个人去问问，外面梁九功就又回来了。不仅带着小太监送来了之前佛拉娜要的蜂蜜、各色花茶，还带来了康熙喜欢的碧螺春、雨前龙井、武夷红茶。
林林总总有十多种，都用精致的瓷白罐子装着，摆了满满两个托盘。
“多谢梁公公，劳烦公公了。”
佛拉娜没想到梁九功会亲自跑这一趟，又惊讶，又感激，只是自己这会儿好像也拿不出什么人家能看的上眼的东西，所以只能暂时记在心里。
梁九功笑着摇头。他能在康熙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个有眼色的，佛拉娜是万岁爷心腹内务府总管噶鲁常挂在嘴边的嫡亲堂妹，刚刚看万岁爷跟佛拉娜相处，也十分自然随意，梁九功自然也把佛拉娜的地位在心里往上提了提，语气相比其他人都要亲和几分。
“万岁爷还让奴才跟小主说一声，明儿书阁的课，辰正开始，午时初结束，每天只上一个半时辰。小主如果有事可以跟书阁那边请假。”
“好，那如果没事的话，有休息吗？”
“逢十休一天”跟大臣上班一样。
佛拉娜颔首，再次谢过梁九功。
“小主，太好了……”
送走梁九功，李佳青玉、香穗几个都欢喜的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加上东西是梁公公亲自带人送来的，“那些人肯定没话说了。”
佛拉娜摇头，“那可不一定。”人家要说，怎么都有话说的。
不过梁九功亲自跑这一趟，确实能让很多背地里看着的人不敢轻视她们，所以她还是很感激梁九功还有梁九功背后的主子，康熙大老板。
只是她人微言轻，人家贵为天下至尊富有四海，自己好像也没啥能回报人家的。所以嘛，嗯，现阶段她还是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承乾宫
佛拉娜被封为庶妃的消息刚传出来，乌雅氏就密切关注着这事。
一个原因跟其他人一样，这是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难免多关注几分，另一个则是因为乌雅家跟戴佳家去岁刚刚结亲。
原本乌雅氏以为自己有需要的时候，能用一下戴佳噶鲁的人脉，结果这打算刚冒出个头，人家自家就有人也成了宫里的主子。
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康熙多日不进后宫，好不容易得点空，第一个去的竟然是乾西头所。
虽然心知，这里面应该很大可能是噶鲁的原因，可乌雅氏还是莫名的有点危机感。
“听荷，你准备点东西，明天我们去一趟乾西头所。”
听荷点头，“明天估计不少小主都会去。”宫里许久没热闹，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件事，不管是好奇还是如何，大家都会想去看看的。
前两天不去，那是大家都在观望，现在连万岁爷都去过了，她们去看看认识认识人也就没啥了。
乌雅氏颔首，想了想道，“你去对面问问，看看那拉妹妹去不去？”如果去的话，她们正好做个伴。
听荷点头，过去一问，那拉氏果然也有这个想法，当即答应了。
翌日上午两人结伴往乾西头所去，路上还遇到了延禧宫的那拉氏……
三个人一起，加上她们身边跟着的宫女，也算浩浩荡荡了。
然而等她们到了乾西头所，却吃了个闭门羹——佛拉娜根本不在乾西头所，说是去书阁上课去了。
“书阁上课？”这是个什么操作？几个人都有点懵。
书阁又是个什么地方？“两位姐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承乾宫那拉氏首先开口。
乌雅氏摇头。
延禧宫那拉氏倒是知道书阁，不过书阁还能上课这个事，她也从没听说过。难道是万岁爷特许的？可是万岁爷又为何应许这么件事呢？那拉氏想不通。
乌雅氏：“那咱们要去书阁看看吗？”来都来了，没见到人，乌雅氏还是有点不甘心。
“去看看吧？”跟她一宫的那拉氏首先响应。“正好我还没去过书阁呢。”她也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往书阁方向去。“那就去看看吧，正好离的也不远。”
书阁里，此时的佛拉娜并不知道，她一会儿会有访客到来。这会儿的她正被老师带着练习满文。
首先还是说，这个没问题，然后是写。
不过康熙给佛拉娜找来的这位老师，并不是像昨天康熙教她那样，一上来就直接教她一长句话，而是先教常用的满文字母、单词。
这个佛拉娜接受起来就容易很多。
半个多时辰下来，佛拉娜就已经跟着师父学会了好几个常用单词，还学会了写自己的满文名字。
“小主很聪明。”章佳嬷嬷看着佛拉娜的字，笑着夸奖。
佛拉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反夸，“都是嬷嬷教得好。”
章佳嬷嬷轻笑，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主子，对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嘴也这么甜的。
之前因为被万岁爷点名过来教佛拉娜而生出的忐忑，这会儿已经消失大半了。“那小主今天回去记得复习，明儿咱们再继续。”
“好，我会的，多谢嬷嬷。”
“小主休息会儿吧，待会教小主汉文的宋嬷嬷就过来了。”
佛拉娜点头，起身，准备在书阁里转转，顺便活动活动胳膊腿。
“戴佳妹妹？”
佛拉娜没想到刚出来，就碰到一群人，一开始还想转身躲开，听到这些人叫自己，还愣了一下。“你们是？”佛拉娜是真不认识。
“小主，是承乾宫的乌雅庶妃跟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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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的两位那拉庶妃。”李佳青玉原本在边上等着，看到这边情况，赶紧过来提醒佛拉娜。
佛拉娜：她们这是去乾西头所没找到她，找到这儿来了？！也是够执着的。
“几位姐姐好。”佛拉娜行礼。
“戴佳妹妹好。没想到妹妹真在这。”这次还是承乾宫那拉氏第一个开口。“妹妹怎么到书阁来了？听说还是过来上课？”
佛拉娜笑着点头，“妹妹不识字，求了万岁爷过来学几个字，不做睁眼瞎。”
“学识字？”乌雅氏心头一动，“那其他人能学吗？”
佛拉娜摇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乌雅姐姐你也想学啊？”承乾宫那拉氏惊讶。她自己是个学渣，在家里学什么都学的不怎么样，也不喜欢，听到乌雅氏想跟佛拉娜一起学，简单不敢置信。
乌雅氏笑笑点头，“读书是好事，读书明理，我识的字也不多，有机会多读书，我肯定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万岁爷会不会同意？”
延禧宫那拉氏觑了眼乌雅氏轻笑，“以万岁爷对乌雅妹妹的喜欢，只要乌雅妹妹开口，万岁爷定然会答应的。”
佛拉娜敷衍点头，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嬷嬷从外面进来，猜测应该就是教她汉文的宋嬷嬷，当即便道，“几位姐姐，我的上课时间到了，就先不跟几位姐姐聊了，过些日子，等妹妹得空了，再登门拜访。”
说完也不等乌雅氏三人再说什么，就急急走了。
乌雅氏本来还想打听打听佛拉娜是怎么哄的康熙同意给她找老师的，见人跑了，心下有些恼。可是旁边还有人，面上只能维持着温柔的笑，“这戴佳妹妹，也太着急了些……”
延禧宫那拉氏笑笑没吱声，她这次来，其实也有目的，除了认认人，还想着跟佛拉娜拉拉关系，打听打听保清阿哥的事，只是看今天这情况，应该是不成了。因此第一个选择了离开。
乌雅氏倒是想继续等，可是不知道佛拉娜上课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最后被不耐烦等的那拉氏拉着一起离开了。
室内上课的佛拉娜看到李佳青玉的手势，知道乌雅氏三个已经走了，心下松了口气。转头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课堂上。
哎，汉文也好难啊。
《千字文》背诵还好，后面那些繁体字对她一个上辈子只学了简体字的人来说真的好难记。笔画特别多，佛拉娜写一个字要半天，还经常一不小心一个字就成了墨团。
都不知道老祖宗们小时候是怎么学的。
反正佛拉娜是练了半个多时辰，‘閏馀成歲’的‘歲’字都没写好。
宋嬷嬷：“小主别灰心，小主这进度其实已经很快了。一般人这么点时间，可学不了这么多字。”
“真的？”
“真的”宋嬷嬷笑着点头，“小主这个字已经会了，回去再多练练，就能写的好看了。”
佛拉娜有被安慰到，不过回去后，又主动照着宋嬷嬷给她的字帖描了好几张，直写到几个字都算能看了，这才停下。
19. 考验
“小主这也太拼了。这又不着急，咱们慢慢学不行吗？”李佳青玉不解。
佛拉娜笑，“也不是不可以，这不是兴头还没过吗？”等她这一波兴头过了，热情下来，估计她也就没这么用心了。
练完字，佛拉娜有点累，吃完饭睡了两刻钟的午觉。
醒来刚琢磨做点什么，就听钱太监来报，说是咸福宫有宫人来问，她下午空不空，张庶妃想要带四皇女来拜访。
“有空”
别人有礼，佛拉娜当然也以礼待之，再说她还挺喜欢四皇女的，所以张氏带着四皇女过来，她还挺欢迎的。
考虑到四皇女也会来，佛拉娜还特意差李佳青玉去膳房取今天的两份点心时，特意自己掏银子让膳房给多做了两盘松软适合小孩子吃的糕点。
“小主，张庶妃来了。”
佛拉娜闻言忙往前去迎。“张姐姐……”
“戴佳妹妹”因为有之前的事，张氏其实有点担心佛拉娜会介意、不自在，进来见佛拉娜态度很好，对四皇女也是很喜欢的样子，还特意准备了四皇女能吃的松软的点心，这才放了心。面上也热情了很多。
“今天上午听说承乾宫的乌雅庶妃、那拉庶妃跟延禧宫的那拉庶妃都来妹妹这了，我本来也想来凑个热闹，结果差过来的小太监刚出来没多久就回去说，妹妹去书阁那边了……”
佛拉娜点头，一边逗四皇女一边把她不识字，万岁爷允她去书阁那边上课识字的事又说了一遍。
张氏:“上课好啊，能多学点东西，也能打发时间。”深宫寂寞，要不是她这边有四皇女要照顾，时刻离不得人，她都想厚着脸皮去求万岁爷也去学学。
“是啊，我就是觉得太无聊了，所以给自己找点事做。张姐姐平时一般都怎么打发时间？”
“我？我会的东西不多”，跟宫里其他人关系也都一般，“不围着四皇女转的时候，大多就做做针线。”
顿了顿张氏提醒，“妹妹有时间也可以做一些，下半年皇太后、太皇太后生辰，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能表表心意。”当然啦有钱的话另说，有钱寿礼可以搜罗一些珍奇宝贝，没钱的话，送上一些自己做的女红是最好的。
这还真是，“多谢姐姐提醒。”一时半会的，她还真没想那么远。这么说的话，她确实得提前准备准备，毕竟她的女红实在不怎么样。
张氏笑着摇头。都是她的一点小经验罢了。“妹妹这芍药开的真好。”转头看到廊下放着的两盆芍药，张氏愣了下开口。
佛拉娜:“小太监刚从花草处挑的，这个时节正是芍药开的季节，姐姐要是喜欢，也差人去花草处要两盆。”
反正庶妃份例里就有，加上张庶妃膝下还养着四皇女，在佛拉娜的想法里，张庶妃的日子应该过的比她宽裕，所以佛拉娜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却不知，宫里人自来捧高踩低，自打张庶妃失宠，就算是原该她们母女份例内的东西，她想拿到也是艰难的很。
其他的不说，就说这花草，她这大半年基本上就没从花草处得一盆像样的花草。
不过张氏无意第一次过来，就在佛拉娜跟前暴露自己的窘迫，就好像自己故意过来装可怜、博同情似的，因此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又跟佛拉娜闲聊了会儿，就带着有些困意的四皇女离开了。
“小主？您想什么呢？”
张氏离开后，佛拉娜看着那盆芍药有点出神。
“在想在宫里无宠会过成什么样。”
张氏刚刚虽然没说，可后面那一瞬间的黯然，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李佳青玉：“无宠在宫里日子确实会不好过，可奴婢觉得张庶妃这样，大部分还是她自己的问题。”张庶妃性子立不起来。
有四皇女在手，但凡她是个能拿得起事儿的，都不至于让一群奴才欺负成这样。就连四皇女都跟着受罪。
反正李佳青玉是有点看不上张氏的性子。
“这个确实”不过更多的还是宫里人的问题，“青玉，你去把钱太监叫来，我问问他花草处是个什么情况？”
欺负乾西头所之前没主子，没人做主也就算了，人家咸福宫明明有主子，还有个小公主呢，他们竟然也敢这么轻视，这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李佳青玉闻言蹙眉，“小主想为张庶妃出头？”
佛拉娜笑着摇头，“我自己都还没立住脚呢？能给谁出头？只是想让钱太监去查一查，回头心里有个谱罢了。”
李佳青玉:“那您还不如让我去查。钱太监跟花草处那边一看就有仇，让他去查，保不准出什么乱子呢。”
这个佛拉娜当然也知道，不过她后面准备用钱太监，所以想给钱太监一次机会。看看他能不能克制住自己，严格执行她的指令。
如果可以，她后面就考虑把这人收为己用，以后自己想做点什么，也能有个帮手。
不过青玉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对方做不到，只记得自己的私仇，很可能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她得罪花草处那边……
目前，最起码现阶段，在她还没完全站稳脚跟，还对宫里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佛拉娜做任何事确实要更谨慎小心。
想了想，佛拉娜跟李佳青玉商量，“这事还是交给钱太监去查，不过你来监督。如果他查的过程中确实没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就考虑以后用他，你觉得如何？”
“原来小主是想考验他？那可以啊。”李佳青玉双眼放光，“小主放心，我一定看住他，不让他给小主惹事。”
“有你这话就行”佛拉娜笑着点头。“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说交给李佳青玉，佛拉娜就真的没再管，直等钱太监这边事儿办完了，才把两人一起叫过来询问情况。
结果让佛拉娜很满意，钱太监只用了短短两天就把花草处的事查的清清楚楚，就连花草处那边几个管事谁克扣哪个地方东西，什么时候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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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克扣了多少，谁贪了银子，贪了多少这些也全都查清了。甚至连证据链都很完整。
过程中，钱太监也没因为跟花草处那边的私人恩怨刻意搞事情报复。佛拉娜对此很满意。
“小主，接下来需要奴才做什么？”
有了事儿做，钱太监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接下来？你先找人把咱们乾西头所好好整整，一些房子该修缮的修一下。”佛拉娜记得康熙十八年京师附近会有一次大地震。她希望到时候乾西头所的房子一间都不塌。
“嗻，小主就瞧好吧，奴才保证给办的好好的。”
佛拉娜笑着点头，“需要多少银子，你跟青玉说，让她拿给你。”
这两天，家里又托人给她送了一次东西——一千两银票，暂时佛拉娜手里还比较宽裕。
这也是佛拉娜有底气把乾西头所修缮一下的根本原因。
当然啦，乾西头所很多地方也确实很多年都没修过了，比较破败，钱太监报上去，宫里应该还会补贴一点，所以真正需要佛拉娜出的其实也不会很多。
解决了钱太监这边的问题，佛拉娜精力再次回到了她的满文、汉文课上。
这两天随着学习的深入，佛拉娜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课下需要花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再加上坚持每天练习针灸，佛拉娜每天的时间排的很满。
乌雅氏几个得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学着张氏的样子让人过来问，想上门拜访，都被佛拉娜推到了四月二十她不用上课那天。
对此，有想法的当然不少。
可是人家也没说谎，她们也都差人私下里打听了，佛拉娜确实很忙，天天点灯熬油的写作业，这她们能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道这人进宫是来干嘛的？也没听说她派人去前朝打听万岁爷的消息，就一天天的上课……”延禧宫这边，那拉氏身边的大宫女云翠对此很是费解。
那拉氏轻笑，“人家一开始进宫也不是奔着伺候万岁爷的啊”佛拉娜一开始是小选进的宫。“再说，有戴佳噶鲁在，有戴佳家献上牛痘防治天花这样的功劳在，你觉得戴佳氏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安安分分的，这宫里就没人欺负的了她。”
万岁爷这人其他的不说，但是你有大功，他是真的会记，噶鲁不就是吗？就因为当初除鳌拜的时候，立了大功，万岁爷就一直宠信至今。
“那戴佳小主那边，小主您……”作为那拉氏身边的大宫女，自家小主的想法，云翠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家小主之前对这位戴佳小主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单纯想要交好，以此多探知一些保清阿哥的事情而已。
那拉氏：“还是一样，不过明儿去乾西头所，之前备的礼再厚两分。”
“再厚两分？”云翠惊讶。
那拉氏点头，“额娘送信来说保清很喜欢她送的小木剑……”到现在都还每天都要耍两下，有时候还会问起佛拉娜。
20. 众人齐聚乾西头所
康熙十五年四月二十
佛拉娜去书阁上课那么多天，终于等来了第一次休息。
卯时正，佛拉娜生物钟如往常一样醒来。不过因为今天不用去上学，所以可以在床上多懒一会儿。佛拉娜在床上懒到辰时欠一刻，实在躺不动了，才一骨碌爬起来。
李佳青玉端着水进来，一边伺候佛拉娜梳洗，一边提醒佛拉娜今天的一些事情。
首先就是承乾宫的乌雅氏、那拉氏，延禧宫的那拉氏、卫氏，长春宫的那拉氏、万琉哈氏，还有咸福宫的张氏要登门拜访的事。
“本来，钟粹宫的马佳庶妃跟兆佳庶妃也说要过来，昨儿傍晚又突然派人来说，三皇女、五皇女有些不舒服，就先不过来了。”
佛拉娜点头，“昨天让你准备的待客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乌雅氏她们第一次正式登门，佛拉娜跟她们也算不上多熟，但是一个宫里住着，以后难免碰上，所以佛拉娜就打算当成上辈子的小型团建来办。准备点吃的喝的玩的，到时候如果有说得来的就吃吃东西聊聊天，如果全都话不投机就糊弄糊弄散了。
李佳青玉点头，“奴婢昨儿已经提前跟膳房那边打了招呼，点心样式也都跟她们提前说了，待会就让小喜子去取。”
“早点让小喜子去那边等着，免得待会大家取早膳弄错了。茶水也提前准备好。对了，今天麦穗是不是要过来了？”
昨天储秀宫那边就有人过来通知，说是麦穗的培训已经合格了，今天她们会把人给她送过来。
“对”，李佳青玉点头，“卓克陀达跟采儿今天也都要去她们各自的去处了。”
刘佳采儿通过家里的关系去了太后的寿康宫；卓克陀达在培训她们的两位嬷嬷的推荐下去了膳房。
“时间过得真快……”佛拉娜感慨，没想到转眼她进宫都已经快两个月了。“今儿比较忙，明儿你替我给她们送点东西吧。”
相识一场，又曾经一个屋檐下和和睦睦住了一个多月，如今大家各奔东西，佛拉娜既然知道了，还是要有点表示的。
李佳青玉点头应下，又说了下钱太监支银子的事儿，事儿说完才端着水出去，叫珠拉嬷嬷进来给佛拉娜梳头。
佛拉娜这些日子，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的流程，也习惯了，梳完头，佛拉娜喝了碗温水，照常跟着珠拉嬷嬷又学了几句蒙语。
连续练了半个月，佛拉娜现在已经能跟珠拉嬷嬷进行简单的蒙语交流了。
“嬷嬷之前说伺候过悼妃，那嬷嬷对寿康宫熟吗？”
“寿康宫？”珠拉嬷嬷手上动作一顿，“小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难道是想讨好皇太后？
佛拉娜:“之前一起参加宫女培训，有个关系不错的分去了寿康宫，所以问问。”
“哦，这样啊”珠拉嬷嬷松了口气，“那小主可以放心，她去了寿康宫，只要安分守己，定能平平安安的。”
佛拉娜点头，斟酌了一下词句，有些好奇的问，“看刚刚嬷嬷反应，嬷嬷似乎并不是很想提及寿康宫？”
珠拉嬷嬷看了眼佛拉娜，没立马回答，反而问了佛拉娜一个问题，“我听说小主收下钱太监之前，给了钱太监一个考验，那小主问寿康宫的事是小主给老奴的考验吗？”
“嗯？”佛拉娜闻言一怔，愣了下道，“嬷嬷希望是吗？”
珠拉嬷嬷笑着点头，“希望是。”
希望是？珠拉嬷嬷的意思是？“嬷嬷，你愿意……”
珠拉嬷嬷笑着点头，“老奴见过主子。不知主子可愿意收老奴这个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
“嬷嬷快请起。嬷嬷太妄自菲薄了……”别说珠拉嬷嬷年轻时伺候过悼妃，一身本事，就是珠拉嬷嬷没这般优秀，就只看她在宫里这几十年平平安安的，就有很多值得佛拉娜学习的地方。佛拉娜自是愿意接受珠拉嬷嬷认她为主的，而且很欢迎。
“谢主子。”珠拉嬷嬷起身，这才跟佛拉娜说起为何不想提太多寿康宫。
一个是因为“皇太后跟悼妃娘娘长的有几分相似”每次想到寿康宫的皇太后，珠拉嬷嬷都会想到自己未满十五便早夭的主子。
另一个原因则是如今大清在中原的统治越发稳固，满蒙之间虽然关系依然紧密，可是已经跟之前大不相同了，“万岁爷跟先帝一样，明显不想后宫再出高位蒙妃……”也不会允许下一任皇帝再出自蒙妃的肚子。这种情况下，“跟蒙古扯上关系，于主子其实并没有太多好处。”
其他人去讨好皇太后，想要得到一些庇护也就罢了，她们主子并不需要。
佛拉娜若有所思点头。刚想再问点，李佳青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小主，麦穗姐姐到了。”
麦穗来了？佛拉娜闻言，眼睛刷一下亮了，人也腾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嬷嬷？我……”
“主子先去跟麦穗姑娘说话吧？”她们刚刚说的事，以后再说也来得及。知道麦穗是佛拉娜在家时丫鬟，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珠拉嬷嬷理解的笑笑。
佛拉娜点头，整个人立时激动的飞扑了出去，“麦穗。”
“格，小主……”时隔近两个月再见，麦穗看到佛拉娜，明显也很激动，一开口，称呼都差点叫错了。到了跟前，紧紧拉着佛拉娜不松手，眼角也控制不住有点发酸。
佛拉娜也是，眼睛眨了又眨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麦穗，来，跟我说说家里事吧。我进宫之后家里一切都还好吗？”
“还好，就是太太忍不住哭了几回。后来老爷说他跟噶鲁大爷商量了，到时候把小主您安排到景仁宫去，那边清闲事少……”等过个几年，小主年纪到了，就让小主出宫。谁曾想，噶鲁大爷还没来得及跟万岁爷说，万岁爷先给小主封了庶妃。
“额娘知道我被封了庶妃，是不是伤心坏了？”内室就佛拉娜跟麦穗两个，佛拉娜说话也就随意些。
麦穗红着眼圈点头，“公公去宣旨的时候，太太差点当场昏过去。幸亏当时大太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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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在”帮着遮掩了一下。
她就知道，佛拉娜眼角一圈，眼泪到底没忍住。
“小主，您别哭，都是我不好，不该跟小主说这些。其实，知道我能进宫伺候小主的时候，太太就已经不怎么难受了……对了，太太还交代了奴婢好些话，让奴婢带给小主呢。”
“真的？”佛拉娜抹了把脸，“额娘都说了什么。”
“太太让您”麦穗凑近佛拉娜耳边小声道，“让您至少三年内，尽量别怀孕。”太太说小主年纪还太小了，身子骨还没长好，太早怀孕伤身体，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健康。
怀孕？佛拉娜没想到她额娘一上来就这么劲爆，直接就有点懵，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她额娘的一片苦心。
只是，她额娘这次怕是想多了，瞧康熙之前对她的态度，应该是对她没什么兴趣的。
眨眼，时间很快就到了辰时末。
“小主，您该换衣服了，乌雅庶妃、几位那拉庶妃她们应该快到了。”
之前她们派人过来说的是巳时一刻来访。
佛拉娜颔首，简单把这事跟麦穗说了下。
到底是培训了将近一个月，麦穗很快进入状态，“那奴婢服侍小主更衣。”
佛拉娜这边换好衣服，收拾好，乌雅氏等人也出现在了乾西头所门口。
“诸位姐姐安”佛拉娜笑着迎出来。
“戴佳妹妹……”
乌雅氏、那拉氏几人都是第一次进乾西头所，进来之后，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四周。
“妹妹这收拾的不错啊。”
之前乾西头所是个什么样，她们都有所耳闻，没想到佛拉娜不过住进来半个多月，就收拾的像模像样了。
“这不是为了迎接几位姐姐的到来吗？”佛拉娜玩笑，“为了这次几位姐姐来瞧着舒服点，妹妹我可是把份例里的花草都快用完了。正好，几位姐姐帮我看看，我这次挑过来的这几盆花木如何？”说着，佛拉娜指了指院子里摆放着的几大盆花木。
那拉氏几人这才像是刚发现似的，看向那几盆花木。
“这是西府海棠？花草处刚弄来的吗？前些日子好像没有？”万琉哈氏性子虽然淡漠，却是个爱花之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让人去花草处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品种，但是前几天好像没看到这个？
佛拉娜笑着点头，“说是前儿刚送进宫来的。万琉哈姐姐喜欢的话，可以让人去问问。”
万琉哈氏点头。之后便不多话了。
反倒是承乾宫的那拉氏继续发挥自己的话多属性，开始各种问，只是话题大多围绕佛拉娜读书进行。
“对了，乌雅姐姐，你之前不是也说想读书吗？你跟万岁爷提了吗？万岁爷可同意了？”
乌雅氏：……
“妹妹说笑了，万岁爷自打上次来了一次乾西头所，这几天，就只去慈宁宫、寿康宫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了几次安，都没进后宫，姐姐我哪儿去问万岁爷？”
21. 针锋相对
“是啊，也不知道万岁爷最近在忙什么？”说到康熙不进后宫这事，几个人多少都有些幽怨。
“这事”长春宫那拉氏瞥了眼佛拉娜，“不是都要归功于戴佳妹妹吗？听说现在万岁爷正在想方设法推广牛痘，就连南方的战事都要退一射之地呢。”
“归功于戴佳妹妹？”说到牛痘，大家都知道，毕竟是能防治天花的好东西，不过归功于戴佳氏是什么意思？
长春宫那拉氏故作惊讶，“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听说这个牛痘就是萨满大神托梦给戴佳妹妹的呢。”说到这，长春宫那拉氏语气里明显带着酸，“妹妹也是真有福气，竟然能引得萨满大神托梦。”
佛拉娜心下一紧，掩唇笑道，“侥幸罢了。不敌姐姐有福气，才进宫不到一年就有了小阿哥……”
那拉氏这一点确实很招人眼，当初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即便是到现在，这个记录也还没人打破。
对于这一点，那拉氏自己其实内心里也很是引以为豪，不过那拉氏心里也清楚，这事自己心里乐乐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极容易引得人对她心生嫉妒，所以只轻声嘀咕一句“妹妹刚进宫，对宫里的事儿知道的倒是清楚”就又极快的用“不是听说马佳姐姐也要过来吗？怎么没见人？”把这事岔了过去。
对此，佛拉娜乐见其成。其他明眼人也都心知肚明。不过今日过来，大部分人都是持着交好佛拉娜的目的来的，所以大家也就顺水推舟，接过了话茬。
“好像是三皇女跟五皇女病了。”
“三皇女又病了？”
“又病？”佛拉娜疑惑，“三皇女经常生病吗？”
乌雅氏摇头，“不过近来确实有点多，十天半个月总要请两回太医。反而”乌雅氏顿了顿继续道，“反而之前一直说身体不好的长生阿哥，好像没怎么听说请太医”就挺奇怪的。
跟乌雅氏同一宫的那拉氏撇嘴，“兴许说是三皇女病了，太医请回去实际是给长生阿哥看呢？这谁说得准？”
“别胡说，这怎么可能？！”太医院的太医给后宫妃嫔、皇子皇女看病，那可是要记录脉案的，回头如果出什么问题，是要追究责任的，谁敢乱来？
再说马佳庶妃又不傻，人家这么做总得有个什么目的吧？长生阿哥身体不好那是阖宫上下皆知的事情，用的着隐瞒吗？乌雅氏无语，下一秒，脑袋突然一个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可惜，乌雅氏没能抓住。
佛拉娜附和点头，“这个季节春夏交替，增减衣服不注意，确实很容易生病。”尤其对于身体比较弱的小孩子来说。
“戴佳妹妹真懂医？”万琉哈氏好奇，之前听说佛拉娜会医术，她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呢。
佛拉娜笑着摇头，“可不敢说会医，只是会背几个常用方子罢了。”
“那也很不容易了。”
众人纷纷点头。
承乾宫那拉氏看向佛拉娜的目光有些复杂，“难怪萨满大神托梦给你。”
佛拉娜好笑，这个还能这么解释的吗？
在承乾宫那拉氏就能，她是最先接受佛拉娜接受了萨满大神托梦的。还特别好奇的跟佛拉娜打听，萨满大神托梦是什么样？萨满大神长的凶不凶什么的？
佛拉娜懒得去想她是真的好奇，还是刻意打听，想要寻她言语间的漏洞，然后去康熙那告上一状说她撒谎什么的，只模糊道，“也不能说凶吧？事实上我都不知道她是萨满大神。是其他人告诉我的……”
承乾宫那拉氏:“怎么会？”
“怎么不会？”张氏笑着接过，“都说萨满大神，可我们谁又亲眼见过？若梦里萨满大神不自报身份，我们这等肉体凡胎又如何认得出大神？”
佛拉娜感激的看了张氏一眼，笑着附和，“张姐姐说的正是呢。不过不管怎么说，萨满大神能找上我，让我做个代言人，我都是极高兴、荣幸的。我大清立国到现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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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天花祸害了多少回，死于天花的，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先帝都是死于天花，“如今能有个东西防治天花，乃是大清之福，天下之福，更是萨满大神对万岁爷的认可。只是万岁爷天威太盛，萨满大神不得近前，所以才来找我罢了。”
其他人一听佛拉娜这话，不管心里真心认同还是如何，全都出言附和。
延禧宫那拉氏:“说起来，我还得多谢戴佳妹妹呢。保清前两天刚种完痘。这个牛痘确实比人痘安全多了。症状一点都不重，保清就胳膊上出了两颗痘，有点轻微发烧……”
“保清阿哥种痘了？”几个人闻言齐齐看向延禧宫那拉氏。
这个消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宫里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种了。”
康熙为了让大家伙相信牛痘是安全的，直接拿保清种痘这事在全天下面前做了一场政治表演秀。
这也是现在‘大清发现了能防治天花的牛痘’这事能宣扬的这么快，几乎满京城皆知，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蔓延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拉姐姐可真舍得”长春宫那拉氏愣了下开口。
延禧宫那拉氏闻言心下轻嗤，说的就好像这事她能做主一样？万岁爷做这事时又何曾跟她商量过？她也是今早万岁爷让人去告诉她，她才知道的好吧？“呵，希望妹妹不会有这一天。”
二人这两句斗嘴，其他人并未多注意，乌雅氏、张氏等人这会儿注意力大都在牛痘这事既然成功了，那她们家里是不是也可以种这一点上？
“早种早安心啊”
“就怕豆苗不够。”
京城人这么多，如果豆苗有限，在座的几位家人还真不一定能排得上。
“也不知道万岁爷什么时候忙完？”若是万岁爷进后宫她们还能问问。现在这样，她们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这会儿乌雅氏她们都还不知道，很快就会有一个消息让她们心愿达成。
22. 马佳氏孕信
*钟粹宫
“太医，太医呢？怎么还不过来？”马佳氏看着奶嬷嬷怀里烧的小脸通红的儿子，心疼的直抽抽。
“已经让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就来了。小主您先坐下吧？小心您的身子。”马佳氏的大宫女三月看马佳氏这么大动作，看的心惊胆战的。
她们小主这胎还不到两个月，胎还不稳呢。万一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好？
马佳氏摇头，她这会儿哪里顾得上肚子里这个？
大宫女无法，只能差人再去前面催。
几个小太监一个接一个跑出去，腿都要跑断了，总算请了一个值班的太医过来。
“刘太医，你快给长生看看，他发烧了。”
刘太医点头，麻利的上前给长生诊脉。
“怎么样？长生他没事吧？”刘太医诊完脉，还来不及开口，马佳氏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次还好，问题不大”说完，刘太医麻利的开药方，药方开完，该交代的也交代给宫女，刘太医这才继续道“不过小阿哥这是胎里带来的心肺不足引起的……”
只要小阿哥一天心肺没长好，这种情况就会经常出现，如今正值春夏交替，正是疾病最容易滋生的时候，“小阿哥还是要尽量少出门为好”最好别出门。
马佳氏点头，心下松了口气。
“小主，小主……”
可能神经突然从紧张变得放松，情绪起伏太大，马佳氏这口气刚松下来，还没来得及询问长生的两个奶嬷嬷，是不是带着小阿哥出门了，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三月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乾西头所这边，佛拉娜等人收到消息时，难得进后宫一趟的康熙已经赶去了钟粹宫。
“哎呀，不好意思，戴佳妹妹，我这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承乾宫那拉氏一听康熙去了钟粹宫，哪里还坐的住？立马起身告辞。
长春宫那拉氏紧跟其后。
佛拉娜知道这俩都是想去钟粹宫截人，也没拦，只当两人真有事，笑着送人离开。
之后的闲话基本上没有什么实质内容，除了延禧宫那拉氏还坐的住，其他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佛拉娜也不想做那恶人，既然大家心思都不在这，索性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笑眯眯送了客。
“小主，要不要奴才去钟粹宫那边去打听打听？”人都走了，钱太监凑上来问。
佛拉娜捏了捏眉心点头，“找人问问吧，不过别太招眼，能问到就问，问不到也无妨。”她好奇心没那么重。
钱太监点头应下去了。
麦穗在边上看着佛拉娜跟钱太监互动。等两人说完话，钱太监离开了，这才过来道，“小主，我这次培训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人，刚好就有一个分到了钟粹宫，要不要我去找她打听打听？”
麦穗不傻，知道自己进宫就是要帮小主的，因此在储秀宫培训的时候，就有意识的交好了几个人。
佛拉娜惊讶的瞪大眼，有点‘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的感觉，“麦穗好厉害。”不过，“这次就算了。我对钟粹宫的事没那么好奇，你这关系，咱们以后有需要再用吧。”
麦穗点头，“那小主接下来想做什么？”
“接下来？接下来让我先歇歇。”刚刚应付那些人，着实耗费了她不少心神。“等我歇过来，咱们吃顿好的。”
“那奴婢这就去膳房说一声？”李佳青玉闻言主动开口。
“行，正好等你回来，我给你们说说日后分工的事。”
之前她身边就青玉一个，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负责，只有她忙不过来或者她做不了的时候，佛拉娜才会找一下珠拉嬷嬷跟香穗。
现在麦穗来了，如果再不分工，以后她们难免因为分工不明打架，所以还是先说清楚为好。以后各司其职，各付各的责任，她也好管。
李佳青玉点头，之前因为麦穗到来，而有些忐忑的心瞬间放下大半。看来小主并没有因为麦穗来了，就不用她的想法。这就好。
“小主，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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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青玉速度很快，去一趟膳房，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佛拉娜点头，让麦穗叫上珠拉嬷嬷、香穗，几个人坐下来商量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你们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先说说。”佛拉娜心里当然有自己的考量，不过她还是想先听听李佳青玉她们自己的想法。
“奴婢”大家都不说话，李佳青玉看了看，率先开口，“奴婢喜欢跟人说话，也更擅长打听消息，所以奴婢觉得自己比较适合跟着小主出门以及打听消息。”
当然啦，管着小主的衣衫首饰这种事，她也不是做不来，之前麦穗没来，这事就是她在管，不过，她觉得相比较而言小主应该会更放心麦穗。
佛拉娜满意点头，正如李佳青玉所想，佛拉娜确实更倾向于把自己的衣衫首饰、小库房交给麦穗，她刚刚就在想着怎么开口才能让李佳青玉不多心，没想到李佳青玉自己主动让出来了。
“其他人呢？”
“奴婢之前在家就管着小主的衣衫首饰，对这一块比较熟，奴婢还是想管这一块。”李佳青玉主动让出来，麦穗当仁不让。“不过小主现在衣服精致程度不是之前能比的”做起来比较耗费时间，只她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不知道香穗妹妹愿不愿意给我帮帮忙？”
“愿意，我愿意”香穗正愁自己怎么办呢？一听麦穗这话，立马应道。
“好，那麦穗就负责管着我的小库房跟衣服、首饰，香穗辅助。”麦穗、香穗两个点头。
剩下就是珠拉嬷嬷。
现在佛拉娜地位还比较低，只是个偏居乾西头所后殿的庶妃，身边的人、事儿也不多，也没什么太多的事儿要管。
不过佛拉娜并不想浪费珠拉嬷嬷这么个人才，也不想好不容易收服的人，因为自己的不重视，跟自己离了心，所以想了想道，“嬷嬷你在宫里时间最长，对宫里的规矩是最清楚的，以后我这的事就交给嬷嬷总管，不知嬷嬷觉得如何？若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也还请嬷嬷多指教。”
23. 她小时候，我见过
几个人的差事有了明确的分工，佛拉娜明显感觉几个人做事比之前有条理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对此，佛拉娜很是欣慰，就连钱太监传来钟粹宫马佳氏再度有孕，也没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小主似乎并不在意马佳庶妃怀孕？”大家伙凑一起吃了一顿大餐，珠拉嬷嬷觑着佛拉娜心情不错，好奇的问。
佛拉娜点头，一方面是她知道一些历史，知道马佳氏还有一个儿子，另一方面，她对康熙并没有什么想法，无爱自然也就不会有占有欲什么的。
而且她自认还没到生孩子的年纪，所以佛拉娜连一点嫉妒羡慕的心思都没有。
珠拉嬷嬷闻言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高兴起来，“小主能这样想很好。”在这宫里，只有对皇帝无心的人才能活的好，活的长久。不过，“接下来宫里怕是要热闹了……”
热闹？是她想的那个热闹吗？
珠拉嬷嬷点头，后宫女人之间的斗争其实一直都很残忍。不说现下，就只看往前两代先帝跟太宗皇帝的后宫就知道。
钟粹宫那边现在小阿哥长生身子骨弱，不是个长寿相，马佳氏这会儿又怀上了，精神短，是极好的动手机会，有心的恐怕都会在这个时候掺上一脚。
佛拉娜:……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咱们乾西头所的人没事还是少出去吧？”免得回头钟粹宫那边真出什么事，连累到她们身上。
珠拉嬷嬷点头应下，“奴婢回头提醒青玉跟钱太监她们一声。”
佛拉娜颔首，心里想着嬷嬷说的有人会朝钟粹宫下手的事，猜测着谁会下手，又会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想着想着，佛拉娜就想到了上辈子那些小说、电视剧里的桥段，什么半夜趁人不注意开窗户让人受凉啦；什么在把孕妇做衣服的料子浸到麝香里，或者是给人饭菜里弄相克的东西啦。哦，还有利用小猫小狗这些。也不知道出手的人会用到哪一个？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佛拉娜酣然入睡。
其他宫可就没那么平静了，很多人因为马佳氏再孕的消息辗转反侧几乎彻夜未眠。
翊坤宫里，钮祜禄妃身边的齐佳嬷嬷一边给钮祜禄妃按摩头上穴位，一边轻声问。“主子，明儿咱们要不要派个人过去钟粹宫那边看看？”
虽然陛下没说什么，可她们主子怎么说也是现在宫里位份最高的，一点表示都没有，万岁爷那边恐怕要有想法。
钮祜禄尼楚贺：“明儿嬷嬷你亲自去一趟吧，也提醒一下三月她们这段时间注意点。”
齐佳嬷嬷有些为自家爱多思多虑的主子心疼，“主子操心那么多做甚？马佳庶妃都怀了那么多回了，还能需要我们去提醒她现在有多危险？”
“那可说不好”钮祜禄妃冷嗤，“她要是有那个脑子，也不至于生了那么多个都保不住，还被人害的刚出月子就怀孕……你跟三月说，她家主子年纪也大了，这一胎再不保护好，可不一定还怀得上。现在宫里新人那么多，还当几年前宫里就她们几个呢？对了最近董氏、李氏、王佳氏那边怎么样？最近还安分吗？”
“安分”提起这几个有嫌疑陷害自家主子流产的，齐佳嬷嬷言语间都带着一股恨意。“之前那拉氏、乌雅氏几个进宫，她们还露个面。这次万岁爷单独封了戴佳氏为庶妃，这都快一个月了，那几个到现在连个面都没露，也是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肯定有，不过更多的，她们恐怕还是想着等娘家在战场上建功，好风风光光的出来。”毕竟之前当着乌雅氏等人的面被罚了，要脸。
齐佳嬷嬷点头，“这次，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动手。”
那谁知道？“我们提醒一下就行了”她虽然好心，却也有限，做到仁至义尽也就罢了，剩下的，就看马佳氏跟万岁爷的了。
万岁爷之前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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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战事，后宫什么的都顾不上，如今有了戴佳家进献的牛痘给万岁爷争取了不小的民心，南边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后宫的事，万岁爷应该也有心思多管管了。
想到戴佳家，钮钴禄氏免不了想到佛拉娜。“嬷嬷，你觉得戴佳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戴佳氏？现在瞧着挺安分的。主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
“她小的时候，我见过”，钮钴禄氏想起当初两人的见面轻笑，“很可爱，嘴很甜。”
她到现在还记得佛拉娜小时候夸她好看。那时赫舍里氏刚跟万岁爷大婚，她还未进宫，对宫里的生活忐忑又憧憬。一转眼十多年过去，物是人非。
赫舍里氏已经没了，留下个被立为太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群狼环伺不知道能不能得善终的儿子；而她，这破败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主子见过？”齐佳嬷嬷惊讶，“这么巧？！”齐佳嬷嬷许久没见自家主子这么真心的笑过了，好奇的问，“主子怎么认出来的？”如果是小时候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人长大了，应该变化挺大的，这都能认出来？看来这个戴佳氏小时候给主子留下的印象挺深？
“一开始其实我也不确定，问了噶里才确认的。噶里也见过戴佳氏。”
“那主子明儿要不要把人叫过来见见？”
她瞧着她们主子似乎对这个戴佳氏挺有好感的。也许把人叫过来跟主子说说话，她们主子心情能好点。
“再等等吧。”钮钴禄氏摇头“万岁爷不是给她安排了课程吗？”听说小丫头学习特别认真，她总不好打扰小丫头读书上进，“等她下次休息再说吧。”
齐佳嬷嬷点头，心里却对佛拉娜多了几分好奇，也怕佛拉娜不是个好的，回头再伤了自家主子。伺候钮钴禄氏睡下后，就去找了人过来，让人去细细打探佛拉娜的消息，又把钮钴禄氏的大宫女噶里叫过来问了些佛拉娜的事。
24. 密谋
翊坤宫这边对她的‘另眼相待’，佛拉娜暂且还不知道。
不过她已经感受到了宫里风雨欲来的气氛。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她刚出门往书阁去，乾西头所这边，就有个洒扫小宫女趁着麦穗不注意，把一张纸条塞到了麦穗手心里。
佛拉娜上完课从麦穗手里拿到纸条，看到上面噶鲁叮嘱她最近没事少出门的话，叹了口气，眉心狠狠蹙起。
“小主，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佛拉娜摇头，“大堂哥叮嘱我少出门。怕是，真的有人要动手了。”她大堂哥那人她了解，如果不是真有什么，他是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特意让人跑这一趟的。
之前家里派来找她，给她递东西的可都是其他地方的人，这次为了确保她收到消息，大堂哥竟然直接找了个乾西头所的小宫女。稍微想想都知道这事有多危急。
“那咱们”怎么办呀？
佛拉娜也有点头疼，想了想道，“明儿，不，待会儿，待会儿你就让钱太监去叫太医……然后你去书阁给我请假。”
麦穗:“小主是要假装生病？可是太医万一不愿意配合怎么办？”她们也不认识能替她们撒谎的太医啊？
“不需要他配合，我自有办法，你把我的银针拿出来，我给自己扎几针……”说着佛拉娜就开始撸袖子。
麦穗有些担忧，“这能行吗？会不会对小主身体不好？”
“不会”，只是短暂的让自己脉乱一点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会不会让太医发现？”
“放心吧，发现不了”一般人应该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就算想到了，问题也不大，她不就装个病嘛，又没害人。“你快去吧。”
麦穗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不过看佛拉娜主意已定的样子只能点头，赶紧去拿东西叫人。
之后便是钱太监飞奔出乾西头所。
一时间宫里不少目光都落在乾西头所这边。
等得知佛拉娜得了风寒，大部分人也没多想。毕竟这个时节，因为气温变化比较大，本身就是个非常容易感冒、发烧的时节。大家也只当佛拉娜是真的病了。
延禧宫这边，那拉氏知道后还让云翠给佛拉娜准备了些能用的上的药材。
“小主，您说戴佳小主是真病了吗？”她怎么觉得这时机有点过于巧了呢？
那拉氏轻笑，“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人家态度已经放出来了，人家这明显就是躲事，不想掺和。
那拉氏也不想掺和，只是佛拉娜先了她一步，这会儿她再说自己也病了，好像有点假？
而且保清快回宫了，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她必须把延禧宫的篱笆扎好，还得再摸摸其他宫的底。
所以“吩咐下去，让她们把眼睛都给我睁大点，如果有人动手，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还有咱们延禧宫，借着这次机会，把人再筛一遍。在保清回来之前，一定要把有问题的人全部清干净。我决不允许承庆身上发生的事，再发生在保清身上。”说到承庆，那拉氏整个人气压都有点低。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云翠知道自家主子到现在都还没彻底从承庆阿哥的夭折中走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重重点头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永寿宫
历史上后来被康熙封为端嫔的董氏，安嫔的李氏，敬嫔的王佳氏这会儿都住在这里。董氏住东侧殿，王佳氏西侧殿，李氏后殿。
东侧殿，王佳氏环抱胸前斜靠在墙上看着正板板正正坐着数佛豆的董氏，讥诮开口，“姐姐好像对外面的消息一点也不关心？”
董氏眼都没抬，“为何要关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姐姐要是一颗心真的向了佛，那确实没啥关系”王佳氏剔手指，“不过姐姐难道就真不想跟马佳氏一样再怀一个？如果我没记错，马佳氏好像还比姐姐大一岁吧？那马佳氏这么大年纪了都还能怀，姐姐要想怀，肯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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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怀得上的，难道姐姐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董氏停下手中动作，平静无波的看向王佳氏，“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有，那肯定要做点什么啊？”王佳氏眼前一亮，似乎是意思到自己反应有点太大了，复又软着身子靠回了墙上，“我听说这两天万岁爷时常去钟粹宫。姐姐就不想去跟万岁爷来个偶遇？万一万岁爷看到姐姐想起二皇女，那姐姐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说的好听，那这事于妹妹又有什么好处呢？”一个宫住着，谁不知道谁？没有好处，王佳氏会花时间在这跟她闲说嘴，鼓噪她？
王佳氏假意委屈，“看姐姐这话说的，我不过是看姐姐自打二皇女没了，就跟魂没了似的，怕姐姐一时想不开，劝劝姐姐罢了。也要遭姐姐猜忌，真是的，那我不说了。”
说着，王佳氏转身扭着腰走了。
“小主，您可别听王佳庶妃的……”
王佳氏一走，董氏佛豆也不捡了。旁边宫人怕董氏真的被王佳氏三两句话说的动心，忙劝。
董氏摆手，“我还不至于这么蠢。我只是在想王佳氏到底想干什么？”鼓动她去钟粹宫截人，她王佳氏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宫人摇头，她也不清楚，不过“这两天奴婢看到几次王佳庶妃、李庶妃身边的宫人凑一起说话，怕不是在密谋什么？”
“密谋什么？”董氏冷哼，“不是害人，就是复宠呗”还能有啥？“你把近来宫里发生的事都细喜跟我说说。”
宫人点头，从佛拉娜被封庶妃开始说起，很快就说到马佳氏再次怀孕以及刚刚得知的佛拉娜生病请假的消息。
董氏听完，沉吟良久轻叹，“这个戴佳氏倒是个聪明的，比你家主子我刚进宫那会儿聪明多了”她那会儿刚进宫什么都好奇，什么都不懂。虽然也从家人那听说了一些宫里的残酷，可是并未真正放在心上，直到很久之后，吃了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才醒悟……
25. 人才
“戴佳家看来是要起来了……”
“小主这么看好这位戴佳庶妃？可是据奴婢所知，这位被封庶妃这么久都还没侍过寝呢？”
因为这事，宫里私底下可不少人说嘴。现在宫里还有人私底下嘲笑这位不得万岁爷喜欢呢。
“蠢，只要万岁爷喜欢，侍寝算什么？现在不侍寝才是万岁爷真正怜惜戴佳氏。”但凡晓点事的，谁不知道过早成亲，做那事对女子身体不好？戴佳氏现在还小，再过个一两年再侍寝反而更好。
至于说不侍寝被万岁爷忘到脑后什么的，对其他人来说确实有可能，可对戴佳氏来说，只要噶鲁一天不失圣心，这也不过是戴佳噶鲁一句话的事。
宫人：“那我们要去示个好吗？”之前长春宫那拉氏、万琉哈氏她们都去了乾西头所，她们主子没去，要不单独去一趟？
“暂时先不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王佳氏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钟粹宫那边有我们的人吗？”
“有”
董氏蹙眉，这个时候，她反而希望没有，这样回头出事才牵扯不到她们身上。
不过有的话，也许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王佳氏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那人恐怕暴露了”她们想借她的手对马佳氏母子动手。
“暴露了？”宫人惊愕，反应过来急道，“那，那小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董氏也有点头疼，这个时候去不去联系人好像都不合适。联系的话，回头那人做了啥，对方刚好把罪责推她们身上；
不联系，如果她们派个人过去冒充她的人让那人动手，或者她们收买了人让她栽赃，最后她依然躲不过去这个坑。
还有一点，王佳氏似乎很想她去钟粹宫？这是为什么？董氏也有点想不通。她去钟粹宫能够让她的动手看起来更合理？董氏苦思冥想依然不得解。
反倒是钱太监这边在奉佛拉娜命令注意钟粹宫的时候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
“钟粹宫那边，这几天晚上每天晚上都不太太平，奴才估摸着恐怕还真有事，而且有人偷偷溜过去找人。”
佛拉娜好奇，“你咋发现的？你钟粹宫认识人？”
“嘿嘿，钟粹宫奴才确实有认识的，不过主子您不是说最近离钟粹宫远点吗？所以奴才就没去找。这个是奴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告诉奴才的，他是御花园那边降雪轩的。”那边离钟粹宫近，认真听，能听到隔壁钟粹宫的一点动静。
“他耳朵这么灵？！”
这辈子北方的房子可不像她上辈子在南方住的房子普遍隔音差。旁边说个什么话，隔壁、楼上楼下都能听的真真的。
这宫里房子的隔音她亲自试过，挺好的。
钱太监嘿嘿笑。“小主不知，这里面其实有些关窍”说着当场就给佛拉娜演示了一遍利用固体传声原理听取隔壁说话的方法。
佛拉娜还亲自上手试了试。发现还真是，竟然真的能听清。佛拉娜直接都惊了。“这是你想到的？还是那人想到的？”人才啊，没学过物理都会用。
“那小子偶然发现的。”
“厉害”，佛拉娜毫不吝啬夸奖。
钱太监笑，他也觉得这一招挺神的。“小主，您觉得这人值得拉拢不？”
怎么不值？这可是个人才，“他想要什么？”
佛拉娜如此‘上道’，钱太监眼睛一下就亮了，谄笑，“他想要点红花油，他有个交好的小宫女，那个小宫女之前没服侍好主子，叫主子罚跪伤了膝盖……”
佛拉娜点头，这不是什么大事，当即叫来麦穗，让麦穗去取红花油，“其实最好是再针灸一下。不过那小宫女应该没这条件，那就按一按吧，待会让麦穗教你最基础的按揉方法，你再教一教那人，看看他能不能找人给那小宫女按按。”
钱太监连连点头，“主子仁心”换个人，红花油给了也就给了，才不会有后面这番话呢。
佛拉娜轻笑，“你再跟我说说，那人都听到了什么？”
“对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钱太监一拍脑门，赶紧接着道，“他听到钟粹宫那边有人哭，我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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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长生阿哥怕是真有些不好。”
“还有呢？你刚刚说有人晚上去钟粹宫找人？”
“没错”钱太监点头。
可是这有点不现实啊，紫禁城里入了夜之后各处门都是要落锁的。
不仅钟粹宫落锁，钟粹宫两边巷道的左右小门也会落锁。加上这个人要从其他宫出来，那就是要过至少四道门，这个难度对于一般人来说太大了。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可是他确实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回。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等等，“会不会是晚上长生阿哥不舒服，叫了太医？”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钟粹宫大半夜还会有脚步声。
“可能？可是也没听说钟粹宫那边这几天半夜请太医啊？”
“许是马佳庶妃没让人申张？”毕竟也不是啥好事。
可能？可钱太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那小子跟他说的时候，可是说的真真的，那人脚步很轻，不像太医，而且对方听着是从景阳宫那边小门过来的，难道是那小子哄他？不行，回头他得去好好说说那臭小子。
想做就做，钱太监这边汇报完，翌日中午趁着大家伙休息就带着红花油去了降雪轩一趟。
这边暂时没有主子，所以小太监们还是挺轻松的。
钱太监到时，小李子正在摆弄他那一箱子宝贝。听到动静转头，看到钱太监，忙迎上来，“钱爷爷，您来了？咋样？成了吗？戴佳主子愿意赏吗？”
钱太监头昂的高高的，“那当然，我们主子可是最欣赏人才不过的，诺，主子赏你的。”钱太监伸手把红花油扔给小李子。
小李子慌忙接住，然后拿到眼前确认了一下，确定真的是消肿良药红花油，眼睛一下就亮了。
再听了钱太监跟他说的麦穗教的按揉手法，小李子眼角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发酸。半晌，小李子抹了把脸，朝钱太监谄笑，“钱爷爷，要不您老再辛苦一趟，帮小的问问，主子愿不愿意收下小的？小的保证，绝对对主子忠心耿耿。”
26. 事发
“滚蛋，爷爷我都好不容易才让主子收下我呢？你个臭小子啥也不干，就想跟爷爷我一样的待遇？滚犊子。”
小李子：“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爷爷，钱爷爷，你听我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想认戴佳庶妃为主，这里面的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肯定是知道的。
“那你小子能为主子做啥？”
“这不就有吗？我正有消息要告诉您呢。”小李子探头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这才拉着钱太监到里面，凑到钱太监耳边把他昨天夜里的发现说了。
“昨儿我又听到那脚步声了，这次可以确认了，是个宫女，不过她没进钟粹宫，她们是在旁边长康左门这边说话的。我听到她们说话的内容了。”
“这都能听清？”
“你看这个。用这个能听的更清楚。”小李子得意的给钱太监展示自己的新发现。
“铁勺？这东西你都能想到试？”钱太监震惊又佩服，“你是真可以。来，跟钱爷爷好好说说，她们都说了啥？”
“她们具体说了啥，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那你小子在这跟我说啥？钱太监无语。
小李子笑，“不过，我听到了‘巴豆’”
巴豆？钱太监闻言心下一凛，这东西可是有毒的。健康人不大量吃，可能也就拉个肚子的事，可如果大量误食或者像长生阿哥那样的小孩子不小心吃了，那可是会死人的。“你确定听到了巴豆？”
小李子认真点头，“确定，绝对不会听错。”
“这下麻烦了。”钱太监拍大腿。“能听出来是谁吗？”
小李子摇头，宫里小宫女那么多，他日常也就在降雪轩这一亩三分地上转，这他哪儿听的出来？
“行吧，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跟主子说这事。放心少不了你的功劳。”说完，钱太监探头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赶紧走了。
钱太监走后，小李子在自己屋里呆了会儿也出去了，他得去承乾宫那边给交好的小宫女送伤药。
佛拉娜还窝在乾西头所装病。
即便从钱太监那得知有人要用巴豆害人，也一样。
“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吗？”李佳青玉还是觉得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太被动了？
“不做”，佛拉娜虽然有些难受可能要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可还是坚定的摇头，“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容易沾一身腥。最好就是什么都不做。”
既然她们连药都已经准备好了，也送到了钟粹宫的人手里，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佛拉娜不过在乾西头所又躲了两天，这天刚醒来，钟粹宫那边就来了消息。
只是这个消息让佛拉娜有些震惊。因为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
先是永寿宫的董庶妃听说万岁爷去钟粹宫，追着万岁爷跑到钟粹宫那边求‘偶遇’，接着，很快跟董庶妃同住永寿宫的李氏、王佳氏便以找董氏有事为由，跟着一起去了钟粹宫。
可惜三人都没能成功劫到人，只能遗憾而归。路上因为口角，据说三人还大吵了一架，差点发生肢体冲突。
然后晚上，永寿宫李氏、王佳氏就先后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叫了太医。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家知道了，顶多私底下笑话一番。
谁曾想，钟粹宫那边，有人在马佳庶妃跟长生阿哥常用的茶点里下毒……
“钟粹宫的小太监第一时间就去叫了御医，可是昨夜值班的两个御医早一刻前都被叫去了永寿宫，小太监只能又跑去永寿宫……”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
“只早了一刻钟？”
钱太监点头，“确实只早了一刻钟。”
这一刻钟时间卡的可真是微妙。“马佳庶妃跟长生阿哥有没有事？”
钱太监、李佳青玉对视一眼均摇头，他们也不清楚，“现在只知道两位御医还在钟粹宫没有离开，早上过来顶班的御医也已经去了钟粹宫。钟粹宫现在一律只进不出……”
看样子，马佳庶妃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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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阿哥的情况估计不是特别理想。
“希望人没事吧？”佛拉娜叹气，又难得有一种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地道，可却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好像她并没有她之前以为的那么善良呢。佛拉娜摩挲着指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上辈子进入求生游戏的那两个月……
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那两个月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吧？！
“小主，今儿您去书阁上课吗？如果不去”现在就得让人去书阁那边请假了。
说完钟粹宫的事，看着时间不早了，珠拉嬷嬷及时过来提醒。
“去”不去，她估计也没什么心思做其他事，还不如去学点东西。
“钟粹宫那边的消息，你们继续关注着，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说完，简单收拾一下，佛拉娜就挎着书包直接往书阁去了。
到了书阁这边，章佳嬷嬷已经在了。可能是本以为佛拉娜会继续请假，看到佛拉娜过来，章佳嬷嬷一开始还有些惊讶。
不过，章佳嬷嬷职业素养非常好，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都很认真投入。
康熙下了朝，从梁九功那得知后宫其他处的动作，眼神有些幽深；知道佛拉娜这个时候还跑去书阁认认真真上了一个多时辰的课，笑着摇头，“还真是个孩子。”
梁九功给康熙端了盏茶，觑着康熙的态度笑着附和，“可不嘛？章佳嬷嬷都有些意外。刚刚回来，还跟奴才夸戴佳小主来着。”章佳嬷嬷是乾清宫的人，日常除了去书阁给佛拉娜上课，其他时间都在乾清宫这边伺候。
“哦？”康熙好奇，“嬷嬷怎么夸的？”
“嬷嬷夸小主聪明，学习还认真，就算生病请假，也没耽搁了学业。说是小主这学习尽头、学习速度快赶上爷当年了。”
“那小丫头这么厉害？！”要知道，康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章佳嬷嬷说佛拉娜快赶上他当年了，那是真的很高的评价了。
27. 康熙的疑心病
许是从梁九功这得了佛拉娜的消息，又想起了佛拉娜这个人，当天下午，康熙一反常态的没去钟粹宫，反而先来了佛拉娜的乾西头所这边。
“钟粹宫那边马佳庶妃跟长生阿哥都没事？”要不然实在说不通康熙进了后宫不去钟粹宫，跑她这来？
李佳青玉、麦穗摇头，这个她们也不清楚，不过“今天值班那两位御医好像现在还在钟粹宫没有离开。”
御医还没走，那应该是还没彻底脱险吧？可万岁爷怎么？
佛拉娜疑惑，不过出来迎康熙时，脸上却半分没显，只做惊喜状。“万岁爷，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今天天气有点热，康熙手里拿了把折扇，一边扇，一边看着佛拉娜笑。
佛拉娜连连摇头，“万岁爷能来，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康熙随口道，“朕听说你前几天病了，过来看看。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已经都好了，奴婢谢万岁爷惦记。”佛拉娜笑着朝康熙一礼，又小碎步跟上。
“今天你去书阁上课了？”
“嗯，去了”佛拉娜点头，“奴婢身体好了，就去上课了。”
“钟粹宫的事，你没听说？”康熙突然道。
“啊？听说了啊，这事宫里应该都知道了吧？”毕竟这么大的事？！佛拉娜没想到康熙会突然问到这个，下意识回，“不过这事，奴婢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先去做自己能做的了。”总不能因为钟粹宫不好，她自己日子也不过了吧？
康熙点头，一转头，看到廊下摆着的两盆已经过了盛期的芍药，扭头问，“这两盆芍药已经过了花期了，怎么不去花草处换两盆？”
佛拉娜尴尬，“庶妃一年份例总共也就只有十二盆花草。奴婢之前刚搬过来，布置乾西头所，招待过来看我的张姐姐、那拉姐姐她们，已经把我份例里今年的花草用的七七八八了。奴婢还想着等秋天去要两盆菊花，冬天去要两盆梅花呢，所以……”这些自然就只能先将就着了。
“不过奴婢在墙根撒了一些菊花、虞美人、紫花地丁、薄荷等的种子，诺，万岁爷看，已经出了不少了。应该再过差不多半个月这样，就能看到花了。”
佛拉娜把乾西头所后殿一圈墙根下冒出来的绿油油的小苗指给康熙看。
康熙点头，“种的不错。”
至于花草的份例，说是每年十二盆，其实宫里各处真正严格执行的根本没几处，大多都会超。一般这种情况，也没人会说什么，估计也就佛拉娜才进宫不懂这些。
再想到之前听梁九功提过一嘴的，佛拉娜自己掏银子修缮乾西头所的事，康熙感叹噶鲁廉洁奉公的同时，又有点对这人的憨直无语。自己天天挂在嘴边的嫡亲的堂妹进宫，竟然也不知道稍微让人照顾一下？
花草处那边也是，平时一个个瞧着不是挺机灵的吗？钮祜禄氏、那拉氏几个也没见她们多喜欢花花草草，他们都三天两头送。现在噶鲁还管着内务府，这些人竟然连最基本的，芍药花期到了，过来换个花都不愿意做？这是看不上噶鲁？还是看不上噶鲁身后的他？
从乾西头所出来，康熙第一时间就让人去了一趟花草处。然后才往东走，想着穿过御花园往钟粹宫去。
只是才刚进御花园就‘偶遇’了得知康熙去了乾西头所匆匆忙忙过来这边散心的乌雅氏。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
筹谋了这么多天，总算能跟康熙单独说上话，乌雅氏心里很是激动。
不过为长久计，乌雅氏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尽量表现出意外遇见康熙惊喜又矜持的样子。
康熙：“你怎么在这？过来赏花？”这个季节，御花园的景致很不错。
乌雅氏想点头，却又担心她真这么说了，康熙觉得她不够善良。马佳氏跟长生阿哥都还没脱险呢，她就出来赏花，再迁怒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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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了想乌雅氏笑道，“那拉妹妹在宫里跳舞，我怕扰了妹妹兴致，正好也没什么事，就过来这边转转。没想到这么巧竟然碰到了万岁爷。爷这是从哪儿来？”
那拉氏在宫里跳舞？康熙看了乌雅氏一眼，“太医说戴佳氏前两天病了，朕去乾西头所看一眼。”
“戴佳妹妹病了？”
康熙挑眉，“你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可是刚刚话都说出口了，这会儿再说她知道，岂不很假？乌雅氏只能尴尬笑笑，“奴婢有个关系不错的族妹快成亲了，奴婢这两天在给她准备礼物，没怎么关注外面的消息，所以……”
“这么说来，钟粹宫的事，你应该也不知道了？”康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出跟之前问佛拉娜差不多的问题。
“钟粹宫的事？”乌雅氏本来想装作不知，却不知为何，有一种隐隐的直觉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因此迟疑了一下，乌雅氏假装有些不确定的道，“奴婢只听说了一点，不知真假。万岁爷这是要去钟粹宫那边看马佳姐姐跟长生阿哥？她们真的出事啦？没事吧？”
康熙摇头，“没事，有人提前告知了马佳氏”
提前告知马佳氏？乌雅氏心下一惊，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真的呀？那钟粹宫怎么还……万岁爷是想”乌雅氏帕子掩唇，假装震惊然后突然想明白的样子。“这么隐秘的事，万岁爷怎么告知奴婢，万一奴婢身边有不长眼的传出去……”
康熙瞥了眼乌雅氏旁边跟着的宫女，“无妨，这事，朕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好了，乌雅氏你自己再转转吧，朕先去钟粹宫了。”
“啊？送万岁爷。”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惊，乌雅氏都忘了自己的初衷，康熙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急急行礼。
等人走远了，听荷有些急切的走到乌雅氏跟前，“小主，我们……”
乌雅氏挥手打断听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28. 处罚
*承乾宫
乌雅氏跟听荷回来的比较急，因此进门的时候也没太注意对面西侧殿的情况。
进来后确定没人，听荷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乌雅氏说钟粹宫的事。然而话刚出口就又被乌雅氏给打断了。
“小主？”听荷疑惑。
乌雅氏:“今天承乾宫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太不正常了。“刚刚我们进来，好像也没看到什么人？”
听荷：“是不是天气热，大家都躲起来乘凉去了？”
乌雅氏摇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走到门口喊，“有人吗？来个人。”
平时宫人没事，大都在廊下或是躲在自己屋里做绣活。听到乌雅氏叫第一时间就会出来。
可是今天，乌雅氏叫了半天才听到一点动静，乌雅氏看过去，发现是上次被那拉氏迁怒罚跪伤了膝盖的小宫女。
“你知道宫里其他人去哪儿了吗？”
小宫女膝盖上的伤还没完全好，站着的时候，身子有点晃，怯怯点头，“被带去慎刑司了。”
“慎刑司？”听荷茫然转头看向乌雅氏。
乌雅氏蹙眉，“所有？那拉，庶妃呢？”
“那拉庶妃谋害皇子，被关起来了。”
那拉氏谋害长生的事儿暴露了？乌雅氏心下一惊，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多表情，点头笑道“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卷柏。”
“卷柏？”听荷得了乌雅氏暗示，笑着上前往卷柏手里塞了个荷包，“这名字真好听。谢谢你啊卷柏。要不是你，我跟主子都还一头雾水呢。对了，卷柏，你之前是哪里伺候的？”
“奴婢”，卷柏身子稍微晃了下，努力稳住身形，“奴婢不是哪里伺候的，奴婢就是院子里扫地的。”
“扫地的？”听荷转头不确定的看向乌雅氏。见乌雅氏颔首，这才拉着卷柏有些粗糙的手笑着道，“那卷柏你可愿意过来东侧殿伺候？你也知道，我们主子再是温柔善良不过的……”
依本心，卷柏其实想摇头，可是主子看中你了要你伺候，你却不愿意，恐怕她以后在这承乾宫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至于听荷说的乌雅氏良善什么的。听听就好，她才不相信。如果真的温柔善良，会连她身子打晃都看不到吗？卷柏心下嘲讽，面上只怯生生点头。
搞定了卷柏，又从卷柏那大概知道了承乾宫的情况，乌雅氏让听荷把人打发下去，坐在凳子上复盘最近她做的事。
细细把自己诱导那拉氏对钟粹宫动手的话，在脑子里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确认自己的话换个语境顶多只能听出酸意，听不出其他的，乌雅氏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心。
另一边，乾西头所，收到花草处送来一堆赔罪花草的佛拉娜也在复盘。
只不过她复盘的是这次跟康熙的短暂相处。她知道上位者一般都多疑，所以为了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能好过，她得确保自己没有给康熙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或是什么。
当然啦，她本身也确实没做什么。
唯一有点出格的，可能就是用一瓶红花油并一套很基础的按揉手法，从绛雪轩小李子那打听了些消息？
这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吧？佛拉娜觉得。
“小主，承乾宫的那拉庶妃谋害皇子，被关起来了。承乾宫很多宫人都被送到慎刑司去了。”宫里消息传得快，承乾宫那边刚出事。钱太监就知道了。
然后没过多久，永寿宫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之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抢了长生阿哥御医的王佳庶妃跟李庶妃被禁足了。
“翊坤宫来人，说是让小主明儿一早去翊坤宫。”
“请安？”
珠拉嬷嬷摇头，“估计是说钟粹宫马佳庶妃跟长生阿哥这次被下毒的事。”
从宫里今天这接二连三的动作来看，这次钟粹宫的事，下手的人应该已经被查的七七八八了。
怎么处罚肯定要正式通报一下，一个是让各宫知道，另一个也是震慑。不然以后这个动手，那个也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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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就没的安宁日子过了。
佛拉娜想想也是，“嬷嬷觉得万岁爷会怎么处置那位那拉庶妃？”
佛拉娜只见过承乾宫那位那拉庶妃两回，一回是对方跟乌雅氏、延禧宫那拉氏一起到书阁堵她，另一回就是上次大家都来那回。对对方最直观的印象就是这人话好像有点多，是个性子比较直的人。没想到对方动起手来那么狠，直接要人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珠拉嬷嬷再次摇头，这个她也说不好，不过“承乾宫的那拉庶妃，恐怕要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鸡了……”
王佳庶妃、李庶妃家里都有人在西南战场上，万岁爷就算想处置，考虑到前线战事，估计也不会太重。这事又不能这么轻轻放过，承乾宫的那拉庶妃可不就是最好的立典型的对象？
事实也确实如此。
翌日翊坤宫，各宫小主当面，承乾宫那拉氏不仅被拉过来打了二十板子，打的几乎成了个血人，还被罚了禁足三年。
“本来按着规矩还要降级，只是后宫等级尚未完善，所以降级这次就算了。不过万岁爷也说了，承乾宫那拉氏自此之后，永不得升位。”钮钴禄氏坐在上首，看着下面佛拉娜等人，一脸严肃，“希望诸位妹妹都能引以为戒，莫要因为一时糊涂毁了自己一辈子甚至连累家族。”
承乾宫那拉氏这次，万岁爷虽然没直言处罚她娘家，可娘家受影响那是肉眼可见的。先不说马佳家的报复，就是那拉家原本仇家的反扑，估计就够那拉家喝一壶的了。
“是”佛拉娜、张氏等人对视一眼，屈膝应和。
说完了正事，钮钴禄氏摆摆手，示意人把承乾宫那拉氏拖下去，笑着说起另外一件事。
抚远大将军图海在西面击退了吴三桂自汉中北面攻打陕西、平凉的兵马，还把王辅臣围困在了平凉。
消息传回来，康熙大喜，要在前朝办宴庆贺。
“我们后宫也许久没什么活动了，正好又进了新的妹妹，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咱们姐妹也一起热闹一下。”
29. 赏花宴1
时间很快就到了初一赏花宴这天。
佛拉娜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宴会，特意起了个大早，认真装扮。
“怎么样？”装扮好，佛拉娜起身转了个圈，笑着询问麦穗几个。
麦穗连连点头，“好看，真好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小主打扮起来这么好看。“瞧着比之前没打扮的时候，明艳了好多。”
李佳青玉附和点头，“小主平时也应该多打扮打扮才是。”
佛拉娜摇头，“那还是别了，好麻烦。”就她今天这一身，全套下来用了她将近一个半时辰。偶尔一两次还行，天天这样，她得累死。
珠拉嬷嬷端着一盘白果进来，闻言轻笑，“时间差不多了，小主用些白果就出发吧。”
宴会定的时间是巳时初，小主身份低，又是新人，还是去早一点为好。
佛拉娜点头，在麦穗的伺候下，吃了几颗白果，“希望这东西缩小便是真的好用。”不然她都不敢想，她穿成这样去出恭会是个什么情况。
“小主放心，肯定好用的。好了，小主快出发吧，别迟了。”
佛拉娜颔首，带着李佳青玉往翊坤宫去。刚出乾西头所不远，路上就遇上了带着四皇女一起的张氏。
“张姐姐？”
“戴佳妹妹？真巧，一起吧。”
佛拉娜点头，又低头笑着跟奶嬷嬷怀里睁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看着她的四皇女打招呼。
四皇女挺喜欢佛拉娜的，看到她，欢喜的朝佛拉娜挥舞小手。
“张姐姐怎么把四皇女带出来了？”
正常这种宴会，大家默认是不会带孩子的，因为人太多，一个顾不上很容易出事。
张氏无奈，她也不想啊，可是“她自己非要跟着……”不带她就嗷嗷哭，她也没办法。
小家伙这么闹腾？佛拉娜惊讶，“还真看不出来。”张氏要是不说，她还以为这孩子是个乖宝宝呢，没想到还是个淘气的。
张氏温柔的看了眼四皇女轻笑，“小孩子都这样，闹腾的时候特别闹腾”能让人烦死，“不闹的时候，又特别可爱。”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翊坤宫附近。
“张庶妃、戴佳庶妃……”
万琉哈氏跟在长春宫那拉氏后面出现在佛拉娜二人跟前。
四人互相见礼。
看到奶嬷嬷怀里的四皇女，那拉氏、万琉哈氏显然也有些意外。
不过万琉哈氏二人都不是多事的人，因为即便心里有些疑惑，却并未多说什么。长春宫那拉氏还以孩子为话题，跟张氏闲聊了起来。
佛拉娜见识了之前她们在乾西头所的剑拔弩张，这还是第一次见她们如此心平气和如普通邻居般的聊天，一开始还愣了下。
万琉哈氏见状嘴角勾了勾，“是不是觉得挺新奇的？”
佛拉娜点头。
万琉哈氏：她一开始见到也觉得挺稀奇的，“以后你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宫里这些人其实相处起来还是比较愉快的。当然啦，牵扯到利益分分钟斗的你死我活也是常态。
不过，没了爱挑事的乾清宫那拉氏跟王佳氏、李氏，宫里应该能平静一段时间。
“到了……”
翊坤宫门口，为了这次赏花宴，还特意摆了几盆应景的花木。瞧着跟花草处前些日子送去乾西头所的差不多。
佛拉娜看了几眼，也就没了兴趣。
反倒是四皇女，似乎是对这些花花草草挺感兴趣，一直盯着瞅。
“四皇女喜欢花花？”
张氏摇头，“她不是喜欢花，她就是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
“小孩子都喜欢颜色鲜艳的”长春宫那拉氏就在旁边，听到这话，笑着附和，“万黼也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
佛拉娜点头，也反应过来，这是小孩子发育过程中视力决定的。正想说点什么，就见乌雅氏跟两个她不认识的女人一起走了过来。
这是钟粹宫的马佳氏跟兆佳氏？
宫里的主子除了永寿宫禁足的王佳氏、李氏，也就钟粹宫的马佳氏跟兆佳氏，佛拉娜没见过，因此想要猜这两人的身份其实不难。更何况走在前面穿着玫红色旗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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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还下意识护着肚子，一看就是怀孕了。
“马佳姐姐……”佛拉娜跟着众人一起朝马佳氏行礼。
虽然庶妃不分大小，可马佳氏是最早一批进宫的，资历摆在那儿，而且人家膝下现在还养着一个阿哥一个公主呢，尊重些没坏处。
马佳氏笑着回了半礼，“众位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佛拉娜的错觉，她总觉得刚刚马佳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她？
不过不等她多想，大家都开始起身往里走，佛拉娜也就把这一瞬间的感觉暂且抛到了脑后。
进入翊坤宫。有宫人上前引导大家往花园去。
花园里这会儿已经被各种争奇斗艳的花草树木给占满了。
“这些花，都好漂亮。”佛拉娜两眼放光。“这个是什么花？”她上辈子见过，但是一直不知道名字。
万琉哈氏：“这是凌霄花，可入药。”
“可入药？”佛拉娜惊讶，“万琉哈姐姐懂医？”
万琉哈氏点头，“略懂”，看刚刚佛拉娜反应，她知道的药草应该要比佛拉娜多那么一点。“听闻戴佳妹妹会一些十分有效的按揉手法，不知姐姐能不能让我身边的宫女去学一学？我可以用我配的养生茶包及药膳方子跟妹妹换。”
“可以啊”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还能换东西，佛拉娜没什么不愿意的。
“那就说好了。”达到目的，万琉哈氏明显很高兴，拉着佛拉娜给她细细介绍花园里的一些花花草草，“这是绣球，这花也是可以入药的。”
“这个也可以入药？”佛拉娜惊奇，她虽然背了不少方子，但是绣球可入药，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因此很是好奇。
万琉哈氏轻笑，“我那有一本关于草药的书，妹妹要是有兴趣，我回头让人给妹妹送过去。根据那本书上的说法，这绣球能治不少病呢。哦，对了，她还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八仙花。”
八仙……叶子跟黄常山一起用水煎服能治疟疾的那个八仙？佛拉娜一怔，思绪瞬间回到了上辈子在求生游戏里努力配置治疗药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