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叶无雪》 第8611章 长河星州 因为这里是天寂古星河，并不存在特定的月亮。 天寂古星河的范围，可能比永恒位面内绝大多数星域都更大。 内中的日、月何以千万计？ 所以日、月这种概念，在天寂古星河中其实没什么特别。 但这玉书所载的岛府纪事中，在提及“幻月星州”沉没时却刻意提起“幻月”，说明这“幻月”一定是特别的存在。 而黑色典籍和灵竹简中的记载，经过众人分析，皆被放弃。 “月华星滩，与幻月星州又是什么关系？”姜天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姜道友对古星河还是不太了解，但你应知星岛、星州这些存在，本质并无区别。” 信解释道：“而我方才所说之‘月华星滩’，其实是星州的退变形态，也是许多星岛的最终形态。” “这么说，星岛并不都是人为建造的，还有先天演化的？”姜天眸光一亮。 “没错！”信重重点头：“事实上，上古时期天寂古星河成型之时，有无数座星岛存在，它们大小不一，状况各异，而且都孕育在远古时期。 “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星岛要么退变，要么湮灭在时间长河之中，时至今日，星岛、星州反而成了星河中的奇景，至于人造的星岛、星州，其实乏善可陈。” “原来如此。”这些情况，丰富了姜天对天寂古星河的认知。 也让他对蚀月星旋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猜想。 “蚀月星旋在哪里，我是知道，但月华星滩，或许不太难找寻。” “噢？” 听闻此言，不仅姜天眼前一亮，就连寻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愿闻其详！”她道。 信点头一笑：“当年我听闻月华星滩时，是在长河星州的一家商会中，当时人多嘴杂，具体是谁带来了那个消息已经无从追寻，但事情发生在长河星州总是没错的。” “长河星州？”寻讶道：“那可是星河末段的古星州，而且是现存的自上古时代天然孕育的星岛之一。只是历经几个时代之后，退变成了现在的长河星州。 “但我有些奇怪，那么远的星州轶闻，竟然会出现在源流星岛的记载中吗？” 信摇头道：“你要弄清楚一点，长河星州并不等于‘月华星滩’。” “说得也对。”寻点头一笑，不再多言。 二人望向姜天。 接下来何去何从，当然是由这位雇主决定，他们只负责引路。 “那便从长河星州寻起！” “好！” 姜天已然做出决定，信立即驾驭星船，离开了源流星岛。 但说到此行的遥远，姜天便将星船叫停，再次以星遁开路。 从源流星岛到长河星州，耗时将近一月。 这些时间姜天是浪费不起的，唯星遁可以倚仗！ 经过数日的遁行，一行人抵达长河星州。 “快，太快了！”回想这数日的历程，信感慨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若人人都有姜道友之能，我等星河船夫，怕是要无用武之地了。” 寻也是苦笑不已。 这样的速度，足以抵消绝大多数凶险，让姜天畅游古星河如入无人之境。 但也所幸这种手段并非人人都有，哪怕是纵横古星河的星河船夫，以及诞生自星岛、星州的本土武者，也从未听闻哪个人有如此异能，否则星河船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将大打折扣。 但说到此行的目的，其实仍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 信听闻“月华星滩”变故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 当时是在一家商会，就算那家商会还在，当时带来这消息的人也无从追寻。 “月华星滩”与长河星州与这家商会有否关系，实在也无法判断。 但无论如何，信当年曾经在这里听到过的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姜天目下唯一可以追寻的点，那便只能以这个点为中心，全力搜寻一切相关线索。 “到了！” 信带着众人，来到河岛商会。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数百年前信曾经来过。 一晃数百年，它还在，且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连风格都没变过。 走进大厅，里面的陈设也一如当年，让信恍惚间以为自己做了一场跨越数百年时光的幻梦。 商会大厅里人很多，很嘈杂。 信带着姜天找到掌柜，支付一笔帝晶之后，来到了问事殿。 所谓问事殿，便是商会为广大星河旅者专门开辟的一间负责打听星河之内诸般事宜的机构，在星岛、星州上这种机构很常见，有的地方甚至会独立于商会而存在。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问事殿的执事。 信开门见山，直言询问“月华星滩”。 “月华星滩？”这位执事看着他，笑问：“大名鼎鼎的星标榜顶级船夫信道友，怎么会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当然不是为我自己而来，是我这位朋友对它感兴趣。” 星河船夫不仅负责引路探秘，还负责打听消息，这也很常见。 执事笑着点点头：“也许要让二位失望了，月华星滩已在百年之前沉没，你们来晚了。” “已经沉没了？”信愕然。 倘若事情属实，那么他们远渡星河，怕是白跑了一趟。 “沉没之时，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姜天问道。 “有！”执事点头道：“月华星滩乃是由星州退变而成，而最早的前身则是一座星岛，但那要追溯到上古时代了，于咱们而言并无意义。 “回答这位客官的问题，月华星滩沉没之时，据说有人在那附近看到过‘月蚀幻象’。” “噢！” 姜天和信对视一眼，眸光陡亮。 这一点，验证了已知的状况，证明信所言非虚。 “那它的位置，在何处？”他问。 “我已经回答了各位的疑问，若要询问月华星滩的旧址，那便是另一个问题了。”执事笑着说道。 信点头一笑，递上一个灵晶袋，里面是一笔数量不菲的帝晶。 刚才支付的费用，是到问事殿来找此人问话的耗费。 眼前这笔，则是直接支付给这位执事本人，以换取“月华星滩”的确切情报。 执事收下帝晶，满意地笑了笑，旋即拿出一枚玉简。 第8612章 善意 “这里面有一幅简要的星河图，上面标了‘月华星滩’的旧址，道友若有兴趣可自去查看。但我必须提醒二位，月华星滩已经沉没百年，你们现在过去，应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这便与你无关了，告辞！” 信和姜天起身离开。 这个结果不能说满意，但也绝不让人失望。 至少线索还有，希望仍在延续。 至于能不能找到月华星滩，能不能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那便看运气了。 轰！ 星船再次开动，在古星河疾驰。 信手握玉简，朝着星图中指示的方向前行。 月华星滩旧址距离长河星州并不太远，照此速度大概只需半日。 所以这一次，姜天并未施展星遁之术，半天时间，他是耗得起的。 两位顶级船夫的雇佣权是同时生效，在古星河中探索至今，为期一月的雇佣期限，至今已过去了将近十天。 剩下的时间，仍算充裕。 但要真个说起来，姜天此行能否实现目标，仍是一个悬念，至少没有明确可靠的线索可供判断。 月华星滩已经沉没百年，就算找到旧址，也几乎不会有任何收获。 相当于这次探秘之旅的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被浪费。 当然，这次星河长旅到现在为止也不是全无收获。 无论是在旋河湍流中攫取力量所炼制的星河旋流罩，还是在凡尘、源流两星岛上经历的变故，都不能算是空耗时间。 但那毕竟不是姜天来到古星河的真正目的。 “恕我直言。”信眉一边驾船前行，劈星波斩星浪，一边眉头微皱地看着姜天。 “而今时间已过三分之一，姜道友所追求的机缘，也许未必会有一个确切的结果，以我愚见，倒不如适时把握一些星河奇珍，或者到那些排名前列的星州、星岛上寻一些能够把握的机缘。 “这么做，至少不至于空手而归。” “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姜天只淡淡应了一句，并不多说。 无论难度有多大，无论耗时有多久，他来天寂古星河的首要目标都不会改变。 面对他这坚定的态度，信虽然早有预料，却也忍不住摇头暗叹。 身为顶级星河船夫，他接待过太多的雇主，但像姜天这么执着甚至顽固者，还是极极少数。 绝大多数雇主甚至都无需劝说，在星河探秘的前几天里，一旦计划不顺或者遭遇某些超出预料的风险，便会主动征询星河船夫的建议，并果断改变行程，从而尽可能地把握机缘，往往便能满载而归，至少也能有不错的收获。 姜天这副铁了心的架势，他是劝也劝不动，索性不再白费口舌。 倒是寻对姜天的态度表现出相当的理解和认同。 “姜道友倒也无需忧心，信道友作为星标榜顶级存在，行程必定排得极满，或许不易变通。妾身不在星标榜上，倒没有那些严苛的讲究。” 她笑着道：“假若时间上真有些许出入，妾身可继续与道友同行，直到完成这次星河之旅。” “寻道友这么说，倒显得在下太小家子气了。” 信用自嘲的话回应对方，脸上却并无尴尬之色。 他与姜天只是临时雇佣关系，对方支付费用，他来星河摆渡。 期限一到，谁也不欠谁的。 至于雇主有没有收获，会不会失望，那是雇主的事情，与他无干。 况且他已经给出了建议，姜天自己不听，便也怨不得他。 寻本来也该如此，但没想到却打破惯例，给予姜天更大的便宜，他似乎应该感到尴尬。 考虑到对方高于自己的底蕴和身价，这种尴尬似乎应该更强烈些。 虽然对方早已不在星标榜上，但哪怕是他自己都仍要保持足够的敬重，丝毫不敢质疑对方的价值。 可他始终坦然自若，因为寻的承诺纯属个人行为，且完全不符合星河船夫的行规。 按照若干年形成的规矩，星河船夫的雇佣期限是极其严格的。 除非遇到无法抗拒的风险，一行人同时被困，迫使雇佣期限由计时改为计次。 否则契约一旦达成，便无可更改，甚至想要增加期限，都还需重新议价。 当然，雇主真要增加期限，星河船夫们大概率是不会临时涨价的，但那种情况毕竟是极少数。 天寂古星河的探秘，并不是说时间越久就一定收获越大。 古星河的凶险暗藏，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在这里呆待久了，未必就是好事，能不能有更多收获很难说，但更多的风险却是无可避免的。 甚至有不少人，在雇佣期限结束之前就已经扛不住古星河的凶险，被迫提前结束探秘之旅。 中途退出者不在少数，而能走完整个雇佣期的人，也算勇者。 而像寻这种主动贴补雇主的船夫，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极度罕见。 更不用说，她还是超脱星标榜的顶级船夫。 倘若大家都这么干，岂不成了恶性竞争？ 星标榜的价值，也会受到很大的冲击，连带着诸多星州、星岛的官方榜单，也会受到动摇。 “信道友不必如此，我只是觉得与姜道友投缘，想要结交这个朋友。” 寻摆手一笑，不以为意。 这句话出自顶级船夫之口，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因为越是顶级的星河船夫，其活动范围越是会高度局限乃至彻底绑定在天寂古星河中。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是这个道理。 星河船夫的价值，主要由古星河来衬托，顶级船夫更是如此。 在天寂古星河中，星标榜上的顶级船夫，无需讨好任何人。 管你是永恒境巅峰还是什么绝世天骄，任你是世家之主还是宗门权柄，在这里都得倚仗星河船夫引路。 而像寻这种超脱于星标榜、成名超过千年的顶级船夫，其身价就更不必说。 这样一个存在，自亏身价“结交朋友”，岂能不让人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以姜天在这十天之内的表现来看，倒也的确非是一般人物。 其境界虽然不高，看似只有永恒境初期，但一路所遇的永恒境巅峰的星河强修，皆不是他对手。 足以说明他的强大！ 第8613章 星滩旧址 考虑到他在永恒境内，还有两个境界可以攀登，其最终战力将会比现在强大至少数倍乃至十倍以上，这就更让人感到震撼了。 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无需等他兑现那两个境界的潜力，现在就已经能够做出评判。 这是一个能以“绝对”来定义的超绝妖孽，这是一个永恒境内无分境界的超级大能。 若有可能，信当然也愿结交。 但想想，实也不必。 对永恒境级别的强者来说，天寂古星河虽然是一处机缘之地，却不是一个需要反复探秘的地方。 来一次，也便够了。 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若能在这次探秘中有所收获，自然最好。 若是不能，重复探秘意义不大。 这也正是星河船夫不必对外客过于礼让，不必对任何强者假以颜色的底气之一。 而寻，却做出了本“不必”去做的表态。 这不禁让信心生感慨，也许这就是星标榜顶级船夫，与超脱级顶级船夫的差距吧？ 也许寻在古星河中潜藏数百年之后，已经窥破了它的极限，打算迈出古星河，去探索更加广阔的星空？ 若是如此，与姜天交好，倒也的确有些意义。 他想。 “多许道友美意，但姜某从不强人所难。” 这么说，算是婉拒了。 姜天竟然回绝了寻的示好。 这是比寻主动让利，更加让寻惊诧的事情！ 星河船夫主动释放的善意，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享用的。 他实在想不通，姜天为何要拒绝。 就算最后未必用得着，先收下这份善意，难道不好吗？ 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婉拒了，倒让信心满满的寻，颇感诧异。 “呵呵，看来姜道友对这次探秘之旅，也是胸有成竹的，如此说来，倒是妾身多此一举了。” 寻并不尴尬，或许也谈不上郁闷。 毕竟白送的好处不要，损失的不是她而是姜天。 但谁都能够听得出来，她这番话里的失落。 主动示好被拒，她是失落的。 信默默咀嚼着这其中的意味，视线忍不住在两人身上瞟过。 这两个人，真是奇怪啊！ 半日之后，星船抵达某处看似平平无奇的河段。 “姜道友，倘若星图标示无误，这里便是百年之前月华星滩沉没的地方了。” 信指着前方起伏的星流，郑重说道。 路他是带到了，月华星滩的旧址就在这里，但这里早已成为一处寻常的河段。 若非有星图标注，若非有历史记载，这里其实与星河最边缘的浅流无甚差别。 “看起来，的确没什么特异之处，姜道友是否失望呢？” 寻也动用她顶级船夫的眼界，打量着这处河段。 曾经的月华星滩也许人气鼎盛，辉煌灿烂，但现在只有最平凡的星流起伏动荡，再无殊异之处。 姜天没有说话。 只是拿出那枚玉简，注入灵力直接显化星图，当众查看。 信微微皱眉。 “姜道友可以完全相信我的能力，如此简单的星图，我是不会看错的，河岛商会也不至于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弄虚作假，那毫无意义可言。” “是啊，莫说月华星滩已经沉没了百年，就算它还在，也毫无作假的必要。”寻附和道。 姜天却充耳不闻，只是默默打量着眼前的星图。 仔细确认着这处河段所在的方位，确认无误之后，便收起了玉简。 “是这里没错了。”他说。 信和寻彼此对视，一时无言。 这里当然没错，还需要确认吗？ 他是信不过信，　还是信不过寻？ 这两人都是顶级船夫，代表的不是个人的对错，而是全体星河船夫的顶级信誉，以及整个星河船夫体系的尊严。 一处沉没的星滩，又不是什么旷绝位面的重宝，有什么弄虚作假的理由吗？ “姜天，你究竟想说什么？”扶摇女帝微微蹙眉。 莫说是她，紫霜秋娴、琴瑶和朱魂，也都没能猜到他的意图。 姜天用他那刚刚收起玉简的手，指向前方看似平平无奇的河段。 “我在想，月华星滩沉没百年，它到底沉到了何处，它的本体如今又是何等模样？” “姜道友！”信眼皮一跳，立即警告道：“天寂古星河的凶险你是知道的，若要深入星河之底探查，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姜道友，也许你对月华星滩的沉没有些疑虑，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一处沉没了的星滩，在它能被探索的时候，必定已经被无数人探索过无数次，你冒险深入，不会有收获的。” 寻也做出表态，提醒姜天不要冒险。 星河船夫虽不能规避所有的凶险，但在他们的引导下，探秘之旅的难度会大大降低，总体风险可控。 但星河船夫的职责，并不包含深入星河之底的冒险行动。 哪怕是星河船夫本人，贸然深入星河之底，也是难保周全。 更何况姜天一个外客，对天寂古星河并没有根本性的了解，岂能乱来？ “夫君，你真要冒险吗？” “天哥，你……有把握吗？” 紫霜秋娴和琴瑶更了解姜天，知道他一旦决定，便无可更改。 而实际上，他不是现在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早在来月华星滩之前，恐怕就已经想好。 现在劝说，已经无法改变什么。 “记得我对你们的承诺吗？” 姜天笑了。 天寂古星河凶险吗？ 当然凶险！ 但他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是为验证那道灵感，帮助两位道侣迈过永恒之门。 同时也是为了寻求时间法则蜕变的可能。 相比成功之后的好处，再大的风险也值得。 当然，他不会让同伴们一起冒险。 “或是留在星船上，或是随我一起探秘，你们自己选。”他说。 “当然要一起！”两位道侣果断表态。 “我留下吧。”扶摇女帝如是说道。 姜天来天寂古星河，当然不是为了给她找机缘。 此行的主要目的，他也不止一次当面说起过。 而跟随姜天下去的人越多，情况就越复杂，她不想添乱。 “我也留下。”朱魂说道。 第8614章 时间之力 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位面顶尖，并不需要刻意寻找什么机缘。 而所有人都跟着下去，也并不稳妥。 她选择留在星船作为接应，以防有变。 “几位且在此等待，我去去便回。” 姜天大手一挥，三道身影同时消失在星船。 “怎么是这里？” 紫霜秋娴和琴瑶眼前一晃，便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紫玄界内的界中界！ 姜天的确带上了她们，但并不是让她们直接入星河探底，而是将她们收进界中界，由他一人先行探秘。 这当然是最稳妥的做法，却并非她们所愿。 她们想要跟姜天一起历险，但也知道实力不够，会成为拖累。 此时的姜天，已然穿越层层星流，深入星河之底。 天寂古星河，其实是没有底的。 因为它是星河，而是世俗间的凡河。 在姜天看来，倘若从河面一直深入下去，大概率会从“河底”跃出，到达另一片星空。 但在现实中，天寂古星河的底，也许从来没有人探查过。 “时间法则，开！” 姜天开启时间法则，任由它肆意扩散，尝试探查和触碰它所能够触碰到的任何存在。 与法则纠缠最多的，当然是纷繁复杂的星流，或疾或缓，或激烈或平缓，或强横或柔和。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 他期待得到时间力量的回应，但现在也没有任何发现。 姜天继续下探，并开启了“幻目”神通。 结果这种神通，在星河底部受到很大的压制，探不出多远。 他于是放开神念，展开虚空极巅法则与星辰极巅法则，做更多的尝试。 不知不觉间，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他已不知在河中下沉了多远，亦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 前方却有一团模糊的存在，隐隐约约仿佛在游动。 给他的感觉，像是一条巨大的“鱼”。 天寂古星河内有鱼吗？ 鱼族妖物也许有，但真正的鱼类应该是没有的。 因为它不是凡水汇聚的河流，而是一条星河——由无数星辰的星尘组成的星空之河。 名字只是一种比喻，是从极远的星空中遥远之时，所能看到的景象。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游鱼存在？ 姜天不断靠近，并强催“幻目”尝试将它看清。 但他发现，他在靠近那条“鱼”的同时，那条“鱼”竟然也在远离他。 因为这奇怪的状况，两者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于是展开星跃，尝试一瞬抵达。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星跃反复几次，距离始终不变。 又或者，他与那条“大鱼”相互瞬移，不断交换了位置。 “怎么可能？” 他会星跃，甚至是星遁，因为他乃星辰剑体，又是法则之躯。 那条“大鱼”难道也有同样的本领？ 不对！ 姜天意识到情况古怪。 连星跃都无法靠近，说明那东西反应异常灵敏。 这已经不是速度所能解释的，更像是一种幻象或者法阵禁制所能实现的奇异效果。 他苦思不解，在某一个瞬间却突然醒悟。 时间力量！ 没错！ 这正是时间力量带给他的影响。 而这种力量，并非现在才发威。 他已经陷入这种状态好一阵子，具体时间他无法判断，应是从对时间失去判断时开始的。 这一刻，姜天不惊反喜，内心极度兴奋！ “找到了！” 他找到了！ 他苦苦追寻的时间之力，就在这里。 就在月华星滩沉没了百年的星河之底！ “时间法则，涨！” 姜天又一次想起跟星河船夫的那场生死大战。 他催动时间法则，极力感受着那神奇的力量。 两种力量并不等同，却有着根本性的一致。 都是时间之力的演变和升华。 他尝试着调动自己的修为，尝试压制境界。 很快便感受到境界开始跌落，只是速度不像万界法会那场大战时那么快。 因为这是由他自己掌控的境界波动，而非恶意的攻杀。 此刻，他已然开始触及古星河之旅的第一个目标——如他所料那般，万界法会上那位星河船夫所拥有的时间之力的来源，就在古星河深处。 有没有可能，就是他所置身的这处河段？ 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只是他无法确定。 在他看来，古星河中拥有时间之力的河段，未必只这一处。 但他自无可能遍寻古星河，把所有蕴含时间之力的河段都找出来。 那么做将会消耗巨量的时间，也毫无必要。 他只要找到这种可能，印证了心中所想，便够了。 接下来，他便要着手，验证自己的灵感。 而实际上，那个灵感在他感受到时间之力的瞬间，已然开始！ …… “长河星州，来人止步！” 长河星州唯一的入口前，两队永恒境守卫拦住了一位陌生老者。 此人青衫黑发，身上隐现星辰之光，眸光深邃如星河，气息深沉莫测。 修为气息虽未刻意外放，却让入口前的守卫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但这些守卫，并不惧怕。 武道大能、实力强修他们见得多了，但长河星州是什么地方？ 这里位于天寂古星河深处，乃是周边十余日行程内唯一的避风港。 自建成以来，也没发生过太大的变故。 就算性情再暴烈、实力再强的人来了，也得面对现实，夹着尾巴做人。 倘若无视规矩强行挑衅，甚至无需州府官方出面，岛上的强者们便会自发给予教训。 每一个狂妄自大、收不住性子的人来到这里，都会深刻感受到现实的重量。 这黑发青衫老者，自然也不例外。 “第一次来是吗，你没去过别的星州、星岛？” “不懂天寂古星河的规矩？” 两名守卫队长按剑于腰，盯着老者问道。 长河星州，不是什么边缘地带的微末之地，而是天寂古星河腹地排名极前的强大避风港。 对方就算是第一次来这里，多半也该去过别的什么星州、星岛，不太可能不知道规矩。 这位黑发青衫老者，却似乎在装傻。 关于星州和星岛的出入规矩，这些守卫通道的武者自有义务向来人介绍。 但这种义务，几乎只存在于星河边缘和外围。 第8615章 长河星州，擅闯者死！ 随着不断的深入，越靠近星河腹地，这种义务便越发淡化。 因为一切规矩，早就是常识，无需赘述。 “呵呵，装傻充愣，在这里是没用的！” “如果你不懂规矩，那我们就破例重申一遍：天寂古星河内的任何一座星州、星岛，都是要收费的。” 队长指了指入口有关入州费用的标示，面带鄙夷地打量着对方。 “缴费之后，你便可进入星州，享受应有的庇护。” “放心，长河州府会保证你的安全！” 二人手按佩剑，傲气满满地说道。 “老夫初来此地，确然不知此间规矩。” 青衫老者漠然开口，听那语气并非在附和两位队长，而是在陈述一个刚刚获知的事实。 这种语气让两位队长很不舒服，也让身后的二十名守卫们感到不满。 “既然知道规矩，你还啰嗦什么？” “快点交足入州费用，享受州府的庇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着，甚至已经有了几分威吓之意。 真要说起来，天寂古星河内所有的星州、星岛的武府势力，倒也算是比较公正、克制的，极少有仗势欺人的情况出现。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守卫就会夹着尾巴做事，遇人先矮一辈。 实际上，在遇到某些不知深浅的武者之时，他们绝不介意展现自己的力量，更不吝啬用背景来施压。 比如眼前这位青衫老者，他在已经明确知晓规矩之后，看起来仍然无动于衷，并没有给出众人预料中的反应，若得这些守卫不快，已是在所难免。 面对守卫们的呵斥，青衫老者依旧面无表情，眸子却越来越冷。 “我非此间武者，不受此间约束。”他说。 “你说什么？” “嗤！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只要你是永恒位面的武者，无论你是谁，来到这里都要守这里的规矩！” “除非你是位面之主的人，否则，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的守卫都踏前一步，毫不吝啬地释放自身威压。 好好说话，这老者“听不懂”，那便只有来硬的了。 当然，州府的规矩也是严格的，只要对方不打破界限、主动挑衅加码，他们是不会真的疯狂围攻、置对方于死地。 最多也就是吓退对方，让对方吃一点点苦头。 星州、星岛是公正、独立的存在，并非是星河劫修的老巢，这一点一直都得到严格的贯彻与保证。 然而青衫老者并未被他们吓退，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服软的迹象。 面对众人的施压，他反而笑了。 自从来到入口前，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但这笑容，却让众人感到危险！ “你想干什么？” “警告你不要自寻死……” 嗤嗤！ 话未说完，点点星芒在两名队长和二十名守卫眸中同时亮起。 他们的身躯瞬间僵直，仿佛已被抽干了力量。 眸中的星芒一闪而逝，青衫老者面无表情地迈步，走进了通道。 而在他踏足长河星州地面之时，入口处的二十二具躯体，已然化为点点星芒，散入虚空。 “好地方啊！” 青衫老者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这一次是满意的笑容。 他说的并不是长河星州，而是长河星州所在的天寂古星河。 他此行是为寻剑而来，寻找他多年之前，寄养在星河中的剑。 那柄剑，本该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但在来此之前，他就已经知晓，那柄剑已经无法臻达完美。 因为它被偷了！ 虽然只被偷走了一部分，但哪怕只有一点星芒被偷，也不再完美。 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挑衅与损害。 他必须要找到对方，但不是为了让已不完美的剑重获完美。 遗憾已经铸就，不存在弥补之说。 他的目的，是要让盗剑之人，付出代价！ 他横渡星空，一路搜寻而来，凭着对那剑意的感应，追寻他的目标。 那种感应并不清晰，更不持续，它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甚至在很长的时间段内都隐匿不见。 但在这较为漫长的追索过程里，他也做出了必要的调整，他的目标从剑意本身，转向那盗剑之人。 他之所以把他的剑种养在这遥远之地的某处陌生星河里，本是有着绝对的把握，不会出现意外。 因为哪怕是他的同阶强者，想要盗取他的剑，也是极难且极具风险，总的来说就是几乎不可能。 但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于是他的心情就更坏，恨意更烈。 循着那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感应，他一路横渡星空，大致锁定了目标。 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已经离目标很近！ 若放诸整个位面的尺度上，他与目标的位置甚至已经重合！ 当然，于现实而言，两者之间仍有一段距离。 但这距离已不再遥远，且已经很近！ “就算你藏得再好，也终不能逃出老夫的追踪！” 青衫老者行走在长河星州的街道上，感受着这古星河中特有的风景。 对他来说，目标虽然还未锁定，但已经不虚此行！ 因为他发现了更理想的养剑之地。 没错，正是他此刻置身其中的天寂古星河！ 早知有此星河，他何必另种剑于那无名星河？ 两者相比，前者如巨龙，后者如泥鳅，实在也配不上他的雄心。 想到这些，青衫老者忍不住笑了。 也许，他还真要“感谢”那个盗剑之人。 若不是对方破坏了原本的“完美”，他应无可能找到此刻的“理想”。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失望，也不会再让意外发生。 他要夺回他的剑，然后将更加完美的剑，种在这道理想的星河之中。 以他的观察，这处星河实是沃土，有着绝佳的种剑条件和养剑环境。 这样的事实，甚至已经冲淡了他心中郁积的恨意。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以一个较小的完美为代价，换取一个更大的完美，对他来说这便是机缘，亦或是天意使然。 “老夫的剑，终要种在这星河之中！” 第8616章 种剑 青衫老者仰望着护州大阵如倒扣巨碗般的蓝色弧顶，视线穿透而过，望着浩瀚繁星。 那便是天寂古星河的本体，是辽阔无边的古星河的片段。 他仿佛看到了他急欲寻找的目标，于是他朗声大笑。 “老夫的剑，已然种在了星河之中！” 他拈须迈步，来到了长河州府。 像是一个州府常客一般，用一种轻车熟路的姿态，走进了州府大殿。 “来者何人？” “擅闯州府，死罪！” 星州和星岛虽然是众多武者的避风港和庇护所，但作为一府之地、官方力量，自有其威严和意志，不容挑衅。 “我观古星河波澜壮阔，实乃机缘之地，今日特来，借贵宝地一用！” “狂妄！” “大胆！” 府中响起惊雷般的怒斥之声，四道身影骤然掠出。 这四位州府长老，俱是永恒境巅峰大能。 州主已然震怒，他们更要以强硬的手段，镇压这个挑衅者。 莫说对方如此无礼，哪怕是带着重礼前来，长河州府也绝无可能答应这荒唐的要求。 长河星州地处天寂古星河腹地，辐射周边将近一个月的行程。 府内底蕴雄浑，州主、长老们实力深不可测。 就算真有什么复杂状况，只要一声呼喊，州内落脚的无数大能强者也会蜂拥而来，共同维护星州的安全。 “跪下认错，可免一死！” 州府大殿内，传出一道威严至极的声音。 州主本人，在行使他此地至高无上的权柄。 青衫老者却不停步，迎着四位州府长老迈步前行。 轰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乍然而起，四位长老毫不迟疑地出手。 州主虽然有怀柔之心，可以按捺雷霆之怒，他们这些心腹重臣，却不能有半点含糊。 四人齐齐出手，直接将战力推至巅峰，意图一击拿下。 可怕的一幕，随之上演！ 青衫老者眼皮不眨，直接无视了四人的狂攻，淡定迈步而前。 四位永恒境巅峰大能的狂暴攻势，却在他身外一丈处遇阻。 那狂暴的灵力和法宝的灵光，全部被阻于一抹白色星芒所化的圆形光罩外，不得寸进。 “怎么可能？” “同阶武者，焉有如此之能？” 四位长老齐齐震惊。 他们联手，纵是州主大人也必不敢如此轻慢。 然这青衫老者竟然头也不抬，视他们如无物。 此人竟是何等修为，何方神圣？ 灵力狂澜悬于头顶上方一丈处，却仿佛成了青衫老者前行的花径。 四位长老左右分列，保持着出手狂攻的姿态，却仿佛成了夹道欢迎的仪仗。 青衫老者淡定走过，那抵挡四人狂攻的圆形光罩倏然裂开，仿佛终于撑不住四人的猛攻，即将破裂。 但四人还没来得及稍稍放松，便陷入巨大的恐惧。 裂开的星芒之罩，化为四道犀利的剑芒，将他们的肉身，同时斩灭！ “你到底是谁？” 州府大殿中响起暴怒的质问，隐隐透出一丝惊惶。 “你无需知道。” 话声未落，青衫老者已然出现在大殿尽头的宝座上。 州主极力躲避竟然无法避开，全力出手，却只能看着对方的手掌盖落天灵。 轰！ 强大的神念灌入神海，搜魂已然展开！ 片刻之后，州主的身影如同星辰幻影般消散于无形。 青衫老者掠夺了对方的记忆，从而对长河星州以及天寂古星河有了足够的认知。 “不错，很好！” 他放声大笑，将一缕星芒打穿殿底，打下长河星州赖以支撑其护州大阵的星泉深处。 所谓星泉，是天寂古星河中特有的一种灵脉，亦被称为星脉。 所姜天开辟的紫色星脉不同，这是现实意义中的只属于天寂古星河的特殊灵脉。 其以星辰力量为根基，经过漫长岁月的演变，成为古星河中独有的存在。 它能支撑武者修炼，亦撑得起星州和星岛的防护大阵。 而但凡用于后者的星脉，无一不是规模宏大、根基雄厚的存在。 那道星芒沿着星脉的喷涌，逆流而下，直入星脉之底。 咔咔咔！ 令人不安的异响传出，星脉的灵力以惊人的速度枯竭下去。 但青衫老者一掌拍出，打爆了护州大阵的阵枢。 嗡嗡……轰！ 如透明巨碗倒扣在长河星州上方的护岛大阵，在一两个明灭之后，留下一声不甘的哀鸣便永远熄灭。 星脉的枯竭还在继续，这种力量已经蔓延至星河之中。 浩荡星流争先恐后地聚拢而来，成为已然枯竭的星脉的养料。 这个过程，似乎可以延缓星脉的枯竭，但并不能扭转既定的趋势。 星脉依旧在枯竭，乃至倒灌而来的星力，也加入了这个过程。 而在州府大殿下方，深藏地底的星脉深处，一道神秘的星芒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萌发。 这正是青衫老者种植于星脉深处的那道星芒。 亦是他的剑苗，或曰剑种！ 它的成长速度，慢得异乎寻常。 咔嚓嚓！ 崩崩！ “什么动静？” “是州府那边传来……不，不对！整个州岛都在晃动！” 哗！ 护州大阵熄灭之后，倒灌而来的星流顿成汹涌之势。 它们冲进大殿下方的星脉深处，源自于白色剑苗的枯竭力量，并不足以消耗所有的星流。 而越发疯狂的倒灌势头，却将州府的地面直接撑裂！ 巨大的裂缝在州府大殿为中心四下蔓延，整个星州都在剧烈晃动。 存续了十数万年的长河星州，此刻竟摇摇欲坠！ 轰！ 州府大殿已然崩塌，长老、守卫们仓皇逃窜。 唯有青衫老者站在大殿废墟之上，形成一幅有着强烈反差的诡异画面。 “是他！” “是他破坏了护州大阵，让星州面临覆灭之灾！” “杀了他！” 众人逆州府武者之势蜂拥而来，展开疯狂的围攻。 青衫老者冷笑直面众人。 “那便……提前祭剑。” 轰！ 炽烈的白色星芒以他为源头爆发，联手围攻的武者顷刻间被洞穿成筛子。 一时间，永恒之力混杂着永恒境武者的血脉精华倾落如瀑，混杂在星流之中灌入地底，成为剑苗的养料。 “如此，倒也痛快。” 第8617章 波澜起 青衫老者笑着摇摇头，仿佛喜不自胜。 在星河中养剑，本是一个悄无声息、无人知晓且极其漫长的过程。 但现在，却有一种新的方式正在上演。 无数此位面极巅的大能武者，争相赶来，奉献自己的修为和血脉，与浩荡星流一起，争相成为剑苗的滋养。 原本成长缓慢的剑苗，顿时有了肉眼可见的萌发。 青衫老者大笑不已，甚为满意。 “来吧，都来吧！” 他仰天长啸。 “来者，不拒！” 轰隆隆！ 他双臂齐张，有炽烈的星光在闪耀。 将身一摇，两道星光引导星流，凝成一道恐怖的旋涡。 星流倒灌的速度骤然提升，这恐怖的旋涡顷刻间便吞噬了整个州府，继而向外蔓延。 “不好！” “快逃！” 正迫不及待赶来围攻他的武者们，此刻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一个个强行止步，转身奔逃，避免自己步前面那些武者的后尘。 他们并不知道青衫老者在搞什么可怕的阴谋，他们也已经没兴趣知道。 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逃生。 他们要逃离这个地方，屹立十数万年的长河星州，已成炼狱！ 青衫老者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这些武者是否会成为剑苗的养料，他其实不太在乎。 哪怕倾尽整个星州的生命，也无法在朝夕之间养成他的剑。 眼前的种种，充其量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让他可以对未来、对这柄注定完美的剑，有一个更高的期待。 这些人是否用来祭剑，并不会影响这道剑苗最终的成就。 异变已经开始，还将在更大范围内蔓延，也许会波及整个古星河。 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剑苗已然种下，第一步已经完成。 接下来，便是寻找他遗失的那柄剑。 那柄剑虽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却也拥有了新的用途——把它找回来，可以让这道新的剑苗，更加完美，更加强大，同时也能弥补他心中的遗憾。 “遗失的剑，你的主人，来了！” 青衫老者背负双手，化为一道青虹掠入星河。 青虹之下，长河星州如同一叶落海的绝望的小兽，转眼便被恐怖的星河巨浪吞没。 …… 曾经的辉煌，顿成历史！ 自今日起，天寂古星河内将不会再有长河星州，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恐怖的旋涡。 它已然成为天寂古星河无数凶险中的一部分，但它的凶险将不止于此。 在这柄剑被最终养成之前，天寂古星河或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变。 这种巨变，也许不啻于上古时代以来的星河演化，但受影响的，注定只是天寂古星河的本土武者。 当这一切达到极限时，青衫老者将带着他那柄完美的剑，潇洒离开。 然而，后续的巨变并未如老者料想中那般发展。 当这道星旋吞噬了整个星州之后，一道道宏大的星潮汹涌而来，它覆盖了整个星旋，磅礴的力量让源自星脉的枯竭之力难以消化。 在第一道星潮卷过之后，长河星州演变而成的恐怖旋涡，便被消去三成。 随着后续几道星潮卷过，这旋涡只剩下原本的一成左右。 此时，星河表面看起来只剩些许微澜，所有的异动似乎已被抹平。 但曾经屹立十数万年的长河星州，却已成为了永远的历史。 自远古时代以来，天寂古星河经历过太多的演变，有过难以计数的波涛和巨浪在星河中卷过。 但它从未被毁灭过，这次源自于长河州府的巨变，也不能。 它仿佛只是古星河无数浪花中的一朵，短暂展现自己的光华之后，便混同于滚滚星流之中，再无殊异之处。 但这次的异动，波及范围的确很广。 星流倒灌，掀起巨大的波涛，在星河中远远传荡。 它的速度极其惊人，半个时辰之内，便传到了月华星滩的旧址处。 此刻留在星船上的信、寻、朱魂和扶摇女帝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异动。 “怎么回事？” “不太对劲！” 信和寻都变了脸色。 作为纵横古星河的顶级船夫，他们对古星河的了解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同时有这两位在星河中引路，应是最为稳妥的保障。 但此时此刻，他们竟然先于朱魂和扶摇女帝而震惊。 “星河动荡，一定有某种大的变故发生！”寻说道。 “看这方向……”信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长河星州！”寻说出了信迟疑未决的话。 星河动荡的源头，正是长河星州的方向。 有大的变故发生！ 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此处距离长河星州半日路程，也就是说，在咱们离开后不久，这变故就发生了？”扶摇女帝问道。 “非也！”寻摇头道：“你看这星潮的速度和烈度，它的来势远远超乎想象。” “以这个速度来看，长河星州应该是刚发生异变不久……嘶！” 信一边说着，自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究竟是何等变故，能引发如此惊人的动荡？” 这一刻，他们恨不得驾驭星船回去看个究竟。 但姜天深入星河之底探索月华星滩遗迹，他们当然不能驾船而走。 “朱魂！”扶摇女帝凝视朱魂，欲言又止。 朱魂并不啰嗦，当即双目一闭，施展魂族秘法，与身处星河之底的姜天沟通。 但下一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摇头道：“没用！” “没用？” 扶摇女帝脸色沉了下去。 魂族秘术，无法穿透古星河。 她们联系不上姜天！ “这种程度的动荡，河底应该也能感受得到。” 寻冷静分析。 这动静极不寻常，以姜天的睿智，倘若察觉必定有所反应。 能否传讯沟通，或许影响不大。 “实在不行，我下去找他！” 朱魂虽然有着骨子里的骄傲，但她终究已是姜天的魂奴，有些事情，不敢过于怠慢。 “不可！” 信厉声打断。 “天寂古星河本就凶险，河底更是情况多变，诡异莫测。若是异变未生，或许还好说些，如今异变当前，你不仅难以寻到他，甚至还会自误！” 第8618章 灵感所系 “是吗？”朱魂眉头微皱，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对方的说辞。 但对古星河的凶险也是心怀忌惮，此时贸然行动，的确会面临种种变数。 “他说得没错。”寻点头道：“月华星滩已经沉没了百年，这里极有可能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凶险，绝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若是普通的江河，哪怕再怎么湍急，对他们这种级别的武者来说也不是问题。 但这是天寂古星河，以凶险莫测而闻名的地方，它随时都在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 哪怕朱魂在同样地点入河，所经历的路线和最终到达的地点，也有可能南辕北辙。 为了减少不测之变数，最好与是最现实的办法，只有等！ “等下去吧，此时不宜添乱。” 扶摇女帝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她当然也是想让朱魂下河的，因为她自己实力明显不足，贸然入河只会增加麻烦。 但听信和寻这么说，她也意识到自己险些好心办了坏事，只能作罢。 “我再试试。” 作为魂族大能、永恒境巅峰，朱魂当然不甘受阻。 再次闭目施展魂族秘法，不断尝试联络姜天。 但每一道魂念都如石沉大海，一去无踪。 信和寻的警告，的确不是危言耸听。 …… 星河之底！ 经过不断的尝试，姜天已然借助时间法则，靠近了那条“游鱼”。 此时再用“幻目”观察，已然能够看到一团模糊的虚影。 “不是实体？” 姜天若有所思。 他本以为，这也许会是月华星滩遗留的一部分，或者残片。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也许这的确是月华星滩的遗迹，但显然已非百年前的物质残留。 它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或者灵力汇聚而成的聚合体。 但毫无疑问，它蕴藏着丰富的时间之力。 而这样的存在，完全可以用来验证他的灵感。 “来吧！” 在排除某些风险之后，姜天唤出了两位道侣。 她们离开无比熟悉的界中界，置身于天寂古星河的河底。 睁眼便看到，一条“大鱼”悬浮于前。 它大到什么程度？ 至少也有几百丈长，仿佛一条庞大的鲸族妖物。 但再仔细打量，发现并非如此。 这不是某种妖物，亦不是残存的星滩碎片，而是一团蕴含着特殊力量的存在。 “此物蕴含着丰富的时间之力，可以用来验证那道灵感，而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们的疑问了。” 姜天笑着道：“那道灵感，便是以时间之力洗礼你们的修为体系，借助它的力量对抗永恒之劫，从而以远低于正常进阶的难度，迈过那道天堑般的关口。” “原来如此！” 两位道侣惊喜不已。 姜天自身的时间法则，早已成型。 于实战交手自是威力强大，但难以胜任这种灵感的验证。 这也是姜天执意要来天寂古星河，且在万界法会结束后第一时间赶来的原因。 他自己的力量，无法完成这个设想，古星河乃必来之地。 “具体来说，就是以时间之力将你们的修为拉低，境界回溯，在这个过程中，你们的修为将会受到时间的洗礼，从而发生某种蜕变。 “等这个过程开始逆转，你们便将获得空前强大的进阶之力，借由那个势头，便有可能从容迈进永恒境，达到近乎绕开永恒之劫的效果。” “绕开？” “永恒之劫，真的能绕开吗？” 紫霜秋娴和琴瑶对视一眼，又把视线双双投向姜天。 对于姜天的设想，她们其实是有疑虑的！ 永恒之劫之所以如此重要，便是因为它是本源境武者，迈入永恒所必经的关口。 这是一次巨大的历劫，但也是一次不可或缺的蜕变。 唯有经历这样的蜕变，方能获得永恒境的强大实力。 若按姜天的说法，相当于绕过了这个渡劫，那她们还能获得与之相应的实力吗？ “‘绕开’只是一种形容，并非完全避开它。” 姜天郑重强调：“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一次反向渡劫。” “反向渡劫？”紫霜秋娴若有所思。 “这正是我在万界法会上的灵感！”姜天说道。 当初与星河船夫交手，他被对方的时间力量侵袭，境界疾速跌落。 换做任何一人，恐怕都是万劫不复。 而他却借助强大的底牌得以翻身，最终逆斩强敌。 那堪称恐怖的体验，便化作一道灵感，让他对永恒境和永恒之劫有了全新的解读和思索。 如今，便到了验证的时候。 “我好像明白了！”紫霜秋娴点头。 正常的永恒之劫，是迎难而上，如攀登险峰。 姜天的灵感，是借助时间之力的冲刷和洗礼，将境界强行压低，然后在谷底借势反冲，一鼓作气冲破永恒境关口。 这便是所谓反向渡劫。 而这么做的好处，便是能够极大消除永恒之劫的劫力，降低进阶难度。 当然，前期的风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境界倒退，永不复归。 但有姜天的亲身经历和强大修为做保证，她们倒也不必担忧。 “夫君的武道天赋无需多言，我相信你！” “天哥的想法，一定行！” 两位道侣都做好了准备。 “那就……” 姜天大手一挥，便要开始验证。 而所谓验证，并不是预演，而是一步到位的进阶进程。 成则成矣，若不成，后果实也难料。 但他有生死关头的体验，以及强大的修为托底，成功的把握倒也极大。 只是话没说完，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感受到了星河之底的波动。 所谓河底生暗涌，河面成波涛。 在这里感受到的突然的波动，河面上的变化必定更大。 更让他奇怪的是，这还不是一次顷刻平息的偶然的波动，后续还有持续不断的波动涌来，烈度还在不断提升。 “不太对劲！” “天哥，星河深处恐有变故！” 二女连忙提醒。 “的确有一些变故出现，但……”姜天看着前方的“游鱼”，眉头紧皱，默默权衡。 现在他几乎能够确定，这数百丈大的“游鱼”，应该就是百年前沉没的月华星滩的遗迹。 第8619章 月华 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它蜕变成这样一团特殊的力量留存下来。 但它并非坚不可摧，会随着星流飘游，会在种种变故中消耗乃至消亡。 倘若错过这次机会，再寻下一处同样的机缘，并不容易。 两位道侣已经接近永恒境关口，错过这次机会，实也不必再来寻找这样的机缘。 总而言之，二女的境界、天寂古星河的探秘之旅，如同两道行走在时光中的线，交汇于此时此地。 若不紧紧抓住，便也无须回头。 而对两位道侣来说，若不能把握这次机会，她们将只能按照正常的方式冲击永恒之劫。 那么做，不仅意味着巨大的风险，还意味着更长的时间和种种变数。 姜天的灵感，亦无机会再得到验证。 “机不可失！” 姜天大手一挥，接连开启水系极巅法则、虚空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时间法则，在星河之底构筑一道数以十万丈方圆的法则屏障，且不止一层！ 以这样的屏障，来应对星河暗涌的冲击。 此刻哪怕河面之上巨浪滔天，他也顾不得。 他唯一的念头，便是验证那个灵感，助两位道侣进阶！ “扶摇女帝和朱魂她们会不会有危险？”紫霜秋娴问。 “朱魂乃魂族大能，万界法会决选天才，再加上信和寻，足够应对任何风险。” 若非遇到姜天，朱魂极有可能走到万界法会的最终决选，拿到一张位面道会的入场券。 而信和寻作为顶级船夫，自不可能带着两位雇主在巨变中等死。 所以，虽然可能会面临一些变数，但想来绝不至于出现生死之劫。 “那就来吧！” 紫霜秋娴和琴瑶彻底抛开顾虑，全身心地配合姜天，迎接即将来临的考验。 却在此时，姜天眉头一挑，望向自己的右手。 食指处剑芒跳动，传来月华仙子的呼唤！ “嗯？” 姜天双眼微眯，颇感诧异。 月华仙子为何会在此时发出呼唤？ 没有迟疑，他屈指一弹，唤出了赤雪剑髓。 嗡！ 赤白光华流转的剑刃第一次出现在天寂古星河中，被河底的星流所包裹。 藏身其中的月华仙子一跃而出。 双目大睁地盯紧了前方的“游鱼”。 “姜天，谢谢你！” “谢我？” 姜天若有所思地望向前方的“游鱼”，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这团蕴藏着时间力量的星滩残迹中，应是有某种特殊的气息，让月华产生了感应。 “凌尘仙子？”他问。 “是的！我感应到了姐姐的气息，这也许是她给我留下的信标！” “信标？” 姜天大感诧异。 他与月华仙子结识已久，对方本为器灵。 随他一路走来，一直都在寻找其原主凌尘仙子的踪迹。 虽然曾经有过一些发现，但始终不曾有切实可靠的线索。 这一次，竟然找到了对方留下的信标？ 何为信标？ 信标便是刻意留下，用来指引道路的信号和重要标记。 这说明凌尘仙子曾经在这里停留过，而且预见月华仙子可能会到达这里，所以才刻意留下标记，以便让对方发现。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他说。 “等我！” 月华仙子驾驭着赤雪剑髓，飞进了巨鲸般的光团中。 姜天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月华星滩，真有这么巧合吗？” 月华仙子，月华星滩！ 他似乎早该想到，但直到现在，直到月华仙子指出这里的古怪，他才反应过来。 终究是月华仙子沉寂了太久，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约定。 而上一次发现凌尘仙子有关的线索，似乎还是在离开星辰拍卖场，前往五行星域的路上。 当时他遭遇青衫永恒，一场大战险死还生。 那青衫永恒身上，便似乎残存着某种与凌尘仙子有关的印记。 但后来他实力大涨，找到青衫永恒复仇，那条线索却没了下文。 此时看着迫不及待地月华仙子，他忽然心头一震！ “凌尘仙子到底是何等人物，她的足迹，竟然曾经到达过天寂古星河？” 姜天心头思绪如潮，久久无法平静。 曾经他以为，凌尘仙子最多也就是星辰境甚或破虚境级别的修为。 但随着他的实力提升，随着他的脚步延伸，却发现凌尘仙子可能的修为一次次打破想象极限。 及至如今，永恒境巅峰，恐怕都不是对方的极限。 因为这是一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到达过天寂古星河的存在。 并且在月华星滩中为她的器灵留下一道恒久不灭的信标。 乃至月华星滩这个名字，都极有可能是对方刻意而为。 所以凌尘仙子，到底是何等级别的存在？ 当年她履及天寂古星河时，究竟是何等修为？ 倘若她的道途至今仍在延续，那么现在又是什么境界？ 而对月华仙子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今这个时代，她身在何处？ 姜天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凌尘仙子的修为，极可能不止于永恒境层次。 她极有可能早已超脱了永恒境的极限，达到了不灭境的高度！ 而能够达到不灭境的武者，堪称超级大能，此界最绝巅，是堪比位面之主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要么已经成为了整个大位面的幕后主宰，要么就已经离开这个大位面，去到更加遥远的所在。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主。 一个大位面，注定只能有一个位面之主。 就算在他左右还有其他的不灭境超级大能，也必须只能充当辅佐。 但修为达到不灭境的超级大能，又岂会久居人下？ 走出原位面，几是必然！ 这一刻，姜天忽然觉得有些空阔寂寥以及茫然。 这诸般猜测，并非全无凭借，更非全无可能。 凌尘仙子若还停留在永恒境层次上，便有很大可能尚未离开永恒位面。 但若如他方才所想，对方早已打破了永恒境的极限，迈入了不灭境。 要么成为当今位面之主的辅佐，要么就已经被迫离开永恒位面。 如凌尘仙子那般骄傲的存在，会甘当辅佐吗？ 应无可能！ 第8620章 信标 这何这么说？ 为何姜天会认为，一个从未谋面的神秘强者，会是那种性情？ 原因无他，只因天才皆有天才的傲气。 修炼到位面极巅高度的存在，更是孤冷傲绝。 他与月华仙子结识以来所获得的种种信息，无不支撑着他得出这样的推断。 凌尘仙子若未达到不灭境则已，若已经达到了不灭境，则几乎必然已经离开了永恒位面！ 想到这里，姜天不禁悠然一叹。 月华仙子自苏醒并与他结识以来，苦苦寻找凌尘仙子的踪迹，直至如今，仍然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线索，仍不知何时才能与对方重逢。 这一次，或许也只是一场空欢喜。 他的时间虽然宝贵，且面临天寂古星河不知为何发生的异动，但他此刻却不得不按捺着性子，等待月华仙子探寻那条“游鱼”。 隆隆！ 星河之底的暗涌还在加剧，始终没有回落的迹象。 紫霜秋娴和琴瑶越发不安，姜天的眉头也渐渐皱紧。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琴瑶问道。 “夫君，他们可有传讯？”紫霜秋娴问。 “我试过了。”姜天摇头道：“在这里无法与他们传讯沟通。” “这……”两位道侣面面相觑，脸色越发难看。 “要不然，我们上去看看？”紫霜秋娴问。 “不可！” 姜天果断拒绝。 天寂古星河凶险莫测，两位道侣的修为并不足以让她们自保，甚至会直接迷失在星河暗流中一去不返。 这个险，万万冒不得。 “不必担心。” 姜天安慰二人。 关于这一点，刚才其实已经说过。 有两位顶级船夫和朱魂，星船几乎不可能出现意外。 而在众人交谈之时，月华仙子已经驾驭赤雪剑髓从“游鱼”中返回。 “找到了！” 她兴奋地看着看着姜天，难掩心中的狂喜。 “找到什么了？”姜天问。 月华仙子指着赤雪剑髓道：“姐姐在这道信标里，给我留下了她的声音，我已经把它封存在赤雪剑髓中，可以时时聆听。” “噢？”姜天望向赤雪剑髓，不由得眼神一动。 受创之后久未能修复的剑锋，竟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那些伤痕明显有所恢复！ 抛开月华仙子的发现，单是这种变化，也让他喜出望外。 而实际上，他在那次偷取藏于星河中的神秘剑意时，便已经意识到可以用星河养剑的方式来修复赤雪剑髓。 并且他也已经那么做了——他吞噬了一条星河藏于己身，并将赤雪剑髓置于其中加以蕴养。 的确有些效果，但恢复仍极缓慢。 赤雪剑髓的伤势，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复原，仅靠星河养剑的方式似乎也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但今天，他却因为月华仙子而有了意外的收获，这实在让他惊喜。 “看来天寂古星河不仅能验证那道灵感，还能让赤雪剑髓加速复原！” 姜天按捺着内心的兴奋，望向月华仙子。 “这是你们的隐私，若不方便，不必对我明言。”姜天如是说道。 月华仙子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她也没说要向姜天解释啊！ 姜天这么说，真是欲盖弥彰。 “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月华仙子显然心情甚佳，笑着道：“姐姐告诉我，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说明我与她的因果未有了结、难被斩断，我的机缘也超出了她的预期。 “接下来若有可能，便可以尝试着继续寻她。” “就这些？”姜天感应意犹未尽。 “当然不止！”月华神秘一笑：“她还说，当我看到这个信标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极遥远的地方，走出这个位面，也许有机会与她重逢。 “只是……机会可能更加渺茫。” 月华仙子兴奋的眸子，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抹黯淡。 “是啊。”姜天感慨道：“若她已经离开了永恒位面，你们重逢的可能性确实更小了。” 姜天现在的实力，在不灭境以下已经可以称雄整个大位面。 凌尘仙子若还在这个位面之中，无论隐藏在哪个角落，或许都不太难找到。 但若离开了永恒位面，到了更加遥远雄阔的世界，重逢的难度何其之大？ “但至少我可以确定，姐姐还在等我，而我绝不能让她失望！” 月华仙子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么兴奋，她的意志也比以往任何时间更加坚定。 从她的声音里，姜天感受到了一种对自由的无限期盼和极度向往。 如有可能，他绝不介意解除这暂时的器灵之约，还对方以自由。 但可惜，月华仙子终不能离器而存，她的实力也需得借由寄身的法宝来展现。 而赤雪剑髓，是姜天近乎于本命法宝的存在，自无可能让对方带走。 所以哪怕他已经感受到了对方那欢呼雀跃、迫不及待且毫不掩饰的心情，却也只能以最大的耐心继续等待。 永恒位面很大，而外位面的空间更是寂寥无垠。 就算让月华仙子驾驭赤雪剑髓而走，她也几无可能离开永恒位面，恐怕还没离开太远，就被某个乃至某些永恒境大能擒获。 虽然一路走来，姜天都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一度视之为前辈级别的存在。 但不得不说，在姜天的修为达到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极巅的如今，月华仙子的修为早已被他反超。 当然，理论上来说月华仙子的修为几无上限。 她的强弱，取决于其寄身的法宝的强弱。 具体到赤雪剑髓来说，这柄近乎于姜天本命法宝的稀世奇剑，与姜天一路同行、一起成长。 姜天的境界越高，它的威力也就越高，姜天的实力越强，它的威能也就越强。 相应地，暂且其间充当器灵的月华仙子的实力，也会水涨船高。 但这一切的前提和基础，便是姜天！ 是姜天的强大实力支撑着赤雪剑髓的威能和品阶，没有姜天，赤雪剑髓仍可算是一柄稀世奇剑、惊天异宝，但它的威力必定会远不及现在。 月华仙子担当器灵，是为锦上添花，能让赤雪剑髓的威能有较明显的提升，但并不能让它产生质变。 第8621章 终有一见 倘若姜天实力很差，月华仙子就算再怎么驾驭，也不会让赤雪剑髓拥有超越桎梏的威能。 “如此说来，凌尘仙子极大可能已经离开了永恒位面。” “必定如此！” 月华仙子对此笃信不已。 虽然那道信标中并未明言对方的去处，但能在天寂古星河中留下恒久未灭的信标，本身便是一桩令人敬畏的壮举。 就连姜天也不得不承认，凌尘仙子必定在留下这道信标的当初，便已经拥有了此位面极巅的修为，否则绝无可能在天寂古星河这极度凶险之地，将她的声音和意志留存到现在。 那么时隔千年万年，已然走出永恒位面的凌尘仙子的修为，又岂会原地踏步？ “凌尘仙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姜天喃喃自语，感慨万千。 “姐姐是一个绝世罕见、绝无仅有的人物，用天人也形容，恐怕也不够！” 月华仙子的声音里透出由衷的骄傲。 “具体如何，我用言语其实无法形容，有朝一日你若能见到，自会明白！” “我很期待那天！” 姜天轻轻弹指，将赤雪剑髓重新封印回右手指尖。 凌尘仙子的信标，只是一个模糊的指引，或者更准确些说是一个意向。 它并不是准确的引路之标，而是告诉月华，姐妹主仆重逢，尚有希望。 这个希望其实一直都存在于月华仙子的心中，化为不可磨灭的执念。 但在姜天看来，也只是一道执念罢了。 可是现在，这道信标的出现，让曾经执念化为了确实的希望和真实的存在！ 长久以来，月仙仙子虽然一直满怀希望，跟随姜天四处搜寻凌尘仙子遗留的踪迹。 但她内心深处是否真的笃信还有这样一个希望，以及这个希望还有没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变为现实，其实都是令人质疑的。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月华仙子的期盼，在姜天看来更像是一种美好的幻想。 但现在，一切不同了！ 这道信标的出现，不仅让月华仙子的幻想具现为真实的希望，更让姜天意识到，凌尘仙子的修为极限，远没他曾经想象的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千年万年之前便到过天寂古星河并留下恒久难灭信标的存在，对方在那时的实力，便应已达到万界法会决选大能的水准。 经历漫长岁月之后的现在，走出永恒位面之后不断成长的如今，又将是何等高度？ 不灭境？ 甚或……更高？ 这一刻，姜天脑海中思绪起伏，心头骤掀狂澜。 虽然他的修为已经臻达此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极巅，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自傲的本钱。 但此刻，他却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渺小与孱弱。 是的！ 他还不够强大！ 他远远不够强大！ 万界法会决选第一算什么？ 在他头顶让，还悬着一个不灭境的位面之主，以及在位面之主光芒下隐匿不显的其他一些不灭境大能。 虽然那样的存在数量注定不多，但哪怕只有两三个，也是一座座他现在还无法逾越的雄山巨岭！ 而三年之后的位面道会，更是云集了永恒位面及周边位面的诸多极巅大能。 以他现在的修为，在那种级别的道会上，能绽放出怎样的光彩？ 这个问题，实在是很有悬念的！ 参加万界法会之前，他对永恒位面的总体情况都远不够了解，而在参加万界法会的过程中，他才能外位面的情况略知一二。 而他自认为即将臻达最极巅的修为境界，也有了巨大的提升空间。 他仿佛已经快要看到极限的武道鸿途，随着万界法会的举行，也有了长远的拓展。 “凌尘仙子，你我……终有见面之日！” 姜天在心中默默许下这个愿望。 他相信，在他走出永恒位面后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找到对方的线索，让月华仙子与她的前主人也是她真心认可的唯一的真正主人重逢。 而那时，姜天也便能借此重逢，一窥凌尘仙子的高渺境界。 这一刻，他忽然有了切身的感受——与月华仙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期盼。 能够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遇见一位纵横位面的超级大能，任谁都无法按捺内心深处的激动。 月华如此，姜天同样如此。 但他当然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状态。 月华仙子说到底只是器灵之身，而他却是真实存在、具现于世的血肉之躯。 月华仙子追寻前主的执念固然令人动容，但那只是他漫长道途中的际遇之一，或许可以算作一种机缘，但绝不是他整个道途的唯一主线。 他有他自己的修行，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于未来数年，便是努力修行，于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上大放异彩，与周边位面的极巅大能同场较量，感受陌生位面的武道水准。 于眼前，便是紧紧抓住星河之底出现的机缘，验证那道源自于万界法会的特殊灵感，助两位道侣迈入永恒。 没错！ 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乃是万界法会决选大能方有资格参与的道会。 其他未入此围的万界法会武者，甚至没有旁观的机会。 理论上来说，紫霜秋娴和琴瑶这种级别的存在，当然也没资格。 但她们作为姜天的道侣，当然是有机会前往的。 但假若那时她们仍未迈入永恒，是否能站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围观，可能都是巨大的疑问。 所以迈入永恒，是她们以及姜天的当务之急。 而迈入永恒境，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们仍需竭尽全力提升修为，突破境界。 若能在位面道会开启之前，达到永恒境之极巅自然最好。 若是不能，至少也能跟随姜天站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感受诸位面极巅大能的风采。 嗡！ 姜天右手轻挥，已将赤雪剑髓封存于指尖。 星河可以养剑，乃至眼前这道蕴含时间之力的“游鱼”亦可，但那需要将赤雪剑髓放诸其中才行。 而他此来的真正目的，是要帮助两位道侣进阶永恒。 而赤雪剑髓在刚才的探索中，也只有些微的恢复，距离完全修复为时尚远。 第8622章 境界已成 “来吧，我助你们挑战永恒！” “有劳夫君！” “多谢天哥！” 姜天开启时间法则和星辰极巅法则，携两位道侣以星跃之法，跃入其中！ 嗡！ 三人置身于鲸腹之中，被耀眼的光团重重包裹。 时间之力浸润两位道侣之身，令她们的境界起伏动荡。 姜天以时间法则引导，将二人的境界压低。 她们本已到达本源境后期的修为迅速回落。 这不是一种想象，而是一种真实的过程，亦有着真实不虚的感受——她们的修为在下降，她们的力量在疯狂流失，速度之快让她们心惊胆战！ 若非姜天在旁陪伴，若是整件事情是由姜天在主导，她们必定会想要逃离。 二人的修为从本源境后期一路跌落，中期、初期，直到退回到太初境仍未停止。 太初境巅峰、后期、中期、初期。 转眼竟掉落到鸿蒙境！ “嘶，太快了！”紫霜秋娴眼皮狂跳，内心无比惊恐。 “天哥，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琴瑶心中已然没底。 她们绝不怀疑姜天的苦心，但修为跌落的事实却让她们没办法不恐惧。 她们的修为，虽因姜天的帮扶而一路暴涨，达到了个人苦修难以达到的高度，来得不算艰难。 但若无何止地滑落下去，却也让人绝望。 “镇定！” 姜天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一道定神咒安排她们恐惧的心绪。 这样的状况，姜天早已经历过，而且远比现在更加险恶。 那是在万界法会上与星河船夫对决时，他的修为疾速跌落，一度面临陨落的风险。 两位道侣此刻虽然感到恐惧，却与姜天当时的处境有着天壤之别——就算她们的修为真的一坠不返，也不会面临生死危机，姜天会及时出手，救她们出水火。 修为跌落的速度，在触及鸿蒙境时，终于慢了下来，仿佛达到了谷底。 姜天召引时间之力，灌注二人的武躯。 二人的身躯如同两个漏斗，又像是两道旋涡，以惊人的速度吸收时间之力。 那一度失落的力量开始回归，境界跌落的趋势已然止住，并开始逆转！ 她们的境界触底回升，开始反弹！ 嗡、嗡！ 一道道无形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浪潮倒灌入体，先前失去的此时正在归来，且是加倍回归！ 明显有不属于她们自身的力量混同在汹涌的浪潮中，如洪流倒灌。 这一刻，她们方才真实明白姜天的苦心，体会到“反向渡劫”的妙意。 所谓正向渡劫，乃是以自身修为向永恒境发起挑战，以本躯冲击永恒、硬扛永恒劫力。 而反向渡劫，则是将自身修为极大压低，先行远离永恒境，在达到某个低点之时再骤起反弹，一鼓作气冲破永恒之障。 但这个过程，并不能只靠想象来完全，单靠武者自身力量也不可能做到。 强行施展，只会陷入自相矛盾的窘境，无以成事，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 它需要强大的时间力量做支撑。 姜天虽是法则之躯，坐拥玄妙的时间法则，但他自身的力量也不足以完成这样的壮举。 万界法会上那次特殊的经历，是由星河船夫强行铺展，意在攻杀，而非锤炼。 姜天在生死大战中逆转乾坤，反杀强敌，由此获得了反向渡劫的灵感。 时间法则，是这其中极重要甚至是最重要的一环。 但外在的时间之力，亦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所以姜天要来天寂古星河寻找这种助力，因为当初的星河船夫，已经给他做出了最好的指引。 时间法则、时间之力、生死逆转的灵感——三者皆不可或缺！ 此刻，姜天正在验证他的灵感，两位道侣便是这场验证的主体，目标则是完成反向渡劫，以有别于任何一名永恒境强者的方式，证道永恒！ 鸿蒙境已然远离，太初境正在复归，但很快便成为历史。 紫霜秋娴和琴瑶的境界，再次回到了本源境！ 本源境初期、中期、后期，一马平川，且还有巨大的惯性在支撑着她们越飞越高。 在这之前，她们都只达到本源境后期，距离此境巅峰尚有半步之遥。 而此刻，在修为复归本源境后期的瞬间，她们便毫无迟滞地达到了本源境巅峰，并毫不迟缓地向永恒境发起冲击！ “果然如此！” “天哥真的了不起！” 二人彼此对视，难掩内心的震撼。 姜天的猜想是对的，他的谋划已经在实现。 想象中恐怖的永恒之劫，并未到来，似乎已经被时间之力瓦解于无形！ “永恒境，我们来了！” “冲！” 二女带着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意志，向永恒境发起冲击。 有姜天主导，有时间之力支撑，她们还怕什么？ 轰、轰！ 剧烈的轰鸣在她们体内炸响，那是力量蜕变的征兆。 她们的血脉灵力，已然跃过本源境巅峰的极限，向永恒境急剧蜕变。 永恒之劫果然没有出现，她们的进阶，似乎已经畅通无阻。 与她们的兴奋有所不同，姜天此刻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凝重！ 事实证明，他于生死大战中捕捉到了灵感并非只是臆想，完全可以实现，而且正在实现！ 但两位道侣的状况，终究与他不同。 他是从永恒境跌落下去，再临阵复归——永恒之劫并未重现，可视为理所当然。 两位道侣却从未触及过永恒境，其最高境界也只到本源境后期，距离此境巅峰还差了半阶。 此刻以反向渡劫方向迈入永恒，会没有任何阻力吗？ 这个问题，是有悬念的！ 姜天此刻全神戒备的，便是这个悬念。 而他并未等待太久，这个悬念便已经揭晓！ 两位道侣的修为，在比他想象中更快的速度，冲过了那道关口，双双迈入永恒境大关！ “永恒境已成！” “天哥，我们成功了！” 紫霜秋娴激动万分，琴瑶更是满脸狂热。 此刻她们的力量正在发生惊人的蜕变。 对于未曾亲历永恒之劫的她们来说，这样的蜕变堪称恐怖绝伦。 第8623章 既来之，则得之！ 她们体内仿佛蕴含着一座座火山和无数道雷霆，那恐怖的力量，仿佛随时会将她们撕碎。 而此时她们方才真正明白永恒之劫的意义——渡劫的艰险，其实便是对这种力量的提前的适应。 若是连永恒之劫都无法渡过，何以驾驭这恐怖的伟力？ 而她们，也许会是整个永恒位面有史以来，最特殊的两个永恒境——在姜天的主导下，借助时间之力绕过永恒之劫，从容进阶。 但那只是过程的从容，而此刻获得的结果，却让她们难言轻松。 剧烈的轰鸣一声接着一声，狂暴的灵力巨浪一浪高过一浪。 她们体内诞生了前所未有的永恒之力，那是永恒境强者的标志，是此境特有的力量。 它代表了永恒境的强大，对永恒境以下武者有着碾压级的优势。 在这种力量面前，本源境巅峰只是蝼蚁。 但她们渐渐发现，她们有些驾驭不住那种力量，甚至以肉身承载都很艰难。 “这力量……好恐怖！”紫霜秋娴脸色有些难看。 “天哥，我……我有点怕！”琴瑶眼含惊恐。 进阶的确已经完成，但那汹涌澎湃、急剧蜕变的力量，却大有超出她们肉身承载极限的势头。 若能扛住，当然万事大吉。 若是不能，或许会……爆体而亡？ 嘶！ 二人同时倒吸凉气，心生骇然。 这种状况的确惊险，但其实并不完全出乎姜天预料。 反向渡劫虽蕴含妙意，但终究是行险的奇招。 在境界已然达成之后，真正的凶险方才浮出水面。 姜天对此并未毫无预想，自然也不会乱了阵脚。 “镇定！” 他出声安抚二人。 左手以时间法则将她们笼罩，右手招引这巨大“游鱼”中的时间之力再次为她们灌体。 时间之力的融入，让二人的状况有所缓和。 那汹涌澎湃的力量，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不断安抚，让它们得到纾解。 但力量蜕变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 二女体内仿佛有着无穷的能量，等待爆发。 姜天已然意识到，非永恒境武者以反向渡劫强入此境，终究与他的极限体验有所不同。 在境界达成之后，永恒之力，已经成为两位道侣最大的危机。 对此，他自有应对！ “永恒之力，镇！” 嗡！ 姜天以自身的永恒之力笼罩二女，以外在的重压，降服她们体内的躁动。 这一招果然有效！ 永恒之力一经开启，二女体内的异状便大为镇服，就连那剧烈的轰鸣声，都明显回落。 姜天虽只是永恒境初期，与两位道侣理论上已经处于同一境界，但他的战力却已经凌驾于此位面的永恒境极巅之上，于永恒之大境内堪称无敌。 而他的永恒之力，更是融入了可遇不可求的永恒极意，堪称此境绝巅。 一经展开，便镇压了二女体内的躁动。 那原本难以降服的力量，在此镇压下，变得服服帖帖，迅速沉寂下来，归服于二女体内。 永恒之力得以调和，蜕变之后的血脉灵力也得以畅达，二女此时方有掌控力量的真实感觉。 那是一种可以驾驭的强大之感，是她们从未有过的体验。 姜天的出手，立竿见影！ “呼！终于结束了！” “永恒境的强大，果然超乎想象！” 反向渡劫尚且如此艰险，正向渡劫又将是何等可怕？ 无怪乎永恒之劫，从来都是生死考验。 “试着感受并掌控这种力量。” 姜天收回时间法则，也收回自己的永恒之力。 因为境界太浅，两位道侣错过了当初的永恒极意，未能把握那种机缘。 而现在，他们却在姜天的帮助下，有所收获，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当初的遗憾。 二人于是在姜天的提议下，尝试主动吸收、融合这巨大“游鱼”中的时间之力。 “咦，这是？”紫霜秋娴美眸一亮，大感不可思议。 “时间之力！时间法则？” 琴瑶大吃一惊！ 二人都感受到了与姜天释放的时间法则相同的力量，经由外部时间之力灌体，然后转变为她们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时间法则？” 姜天大感意外。 时间法则和时间之力，是他用来帮助道侣渡劫的手段，他当然也不介意对二人倾注这样的力量。 但他并未想到，借助这一过程，两位道侣竟然能直接掌握时间法则。 对他来说，这是一大意外　，对二女来说，这更是意外之喜！ “没错，的确是时间法则！” 姜天认真感受着她们体内起伏的力量，予以确认。 “紫霜、琴瑶，恭喜你们！” “这都是夫君的功劳！” “天哥，我们与你同喜！” 二人兴奋极了。 时间法则是极其强大的力量，且是极难诞生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在永恒境极巅大能里，都极罕见。 她们初入永恒，便已经掌控！ 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就拿姜天来说，他的法则之躯蕴含十一种法则之力，其中十种已达极巅。 唯有时间法则尚处于基本境界，但它的力量却丝毫不逊于另外十种极巅法则，甚至犹有过之！ 这充分证明时间法则的强大，也证明她们所获得的机缘，有多么珍稀。 而这一切，都源于姜天的一个宝贵的灵感！ “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姜天笑着点头，一吐心中闷气。 说实话，在验证这个灵感之前乃至在整个过程里，他都有着种种担忧。 直到尘埃落定的此刻，他的一切担忧和悬念才真正抛开。 紫霜秋娴和琴瑶的境界或许不高，战力也远不及他，但至少已经迈进了永恒境的门槛，摆脱了蝼蚁般的境界。 三年之后的位面道会，已经可以跟随他站上外位面的会场，感受极巅大能的水准。 “夫君，它的力量仍然强大！” 紫霜秋娴指着自己身处的“游鱼”，充满感慨。 她们的进阶消耗不小，但这巨型“游鱼”的精华似乎只消耗了不足三成。 “的确是难得的机缘。” 姜天点头一笑。 相比以往遇到的种种灵脉，这道疑似由“月华星滩”沉没退变而成的“时之游鱼”，显然是更加珍贵的机缘，绝对不容错过。 既来之，则得之！ 第8624章 剑道强修 “吞虚诀，给我吞！” 嗡！ 空间力量席卷而过，数百丈大的“游鱼”被吞进了姜天腹内。 但他没有直接去炼化，因为他还有妙用。 “月华仙子，且试着助我蕴养、修复剑髓。”他说。 话声响起的同时，赤雪剑髓已然从他的指尖，移到了腹内的“游鱼”之中。 “自当尽力！” 月华仙子郑重回应。 寄身于赤雪剑髓这么久，她也早已把这柄稀世奇剑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本体。 作为器灵，赤雪剑髓威力越强，她的力量也就越强，价值也就越高。 赤雪剑髓受损，她的感受甚至比姜天更清晰、更强烈。 如今有机会修复，她岂能不尽力而为？ “原来如此！” 月华驾驭着赤雪剑髓在白色光团般的“游鱼”中畅游，顿时恍然大悟。 姜天竟然是把凌尘仙子存放信标的“时之游鱼”吞纳起来，如此倒也很合她的念想。 “此行大功告成，走吧！” 姜天大手一挥，以法则领域裹携两位道侣向上遁去。 天寂古星河的动荡仍在加剧，外面的情况必定有些复杂。 但他此来天寂古星河，首要目标已经达成，就算古星河接下来天翻地覆，倒也可以无憾而回了。 三人返回河面之时，信驾驭的星船，已经挪移了数万丈之远。 或者说，他在河底不知不觉间飘移了数万丈之远。 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当然不在话下。 甚至无需星跃，只稍稍动用虚空极巅法则便瞬间抵达。 “发生什么了？”他问。 “姜天，你终于回来了！” 扶摇女帝眉头紧皱，面带不安地指向来处。 “天寂古星河忽起潮涌，应是出了某种剧烈的变故，其源头……疑似是长河星州方向。” “长河星州？” 姜天眉头一皱。 与凡尘星岛和源流星岛不同，长河星州乃是一处安稳之地。 他们刚从那里离开不久，且在州上时并未察觉任何异样，缘何离开大半日，便忽起异变？ “那里发生了什么？”他喃喃自语。 扶摇女帝摇摇头，无以作答。 “从星河动荡的时间和烈度来看，长河星州多半已经遭遇大劫。”信沉声说道，脸色也不太好看。 每一座星州、星岛，都是星河中的避风港和落脚点。 他虽然是顶级船夫，有纵横古星河的强大自信，但为了躲避某些巨大的凶险，有时也不免要在州岛上落脚一二。 接连三座州岛出现巨变，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过去，显然已经改变不了结果。” 寻肃然说道。 她并非在劝阻姜天下一步的行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话音未落，她忽觉不对！ “有情况！” “嗯？” 姜天同时察觉异样，与寻一起望向星潮来处。 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正在袭来！ 那是一种强烈的征兆，仿佛目标明确，直指他们这一行人！ “怎么回事？”寻收回视线，凝视姜天。 作为星河船夫，她和信常年纵横古星河，不能说完全没有仇家，但也极少有人会追到这种地方来。 此行唯一能够被针对的人，大概只能是姜天！ “这是……”姜天放开神念感受星河波动。 同时开启“幻目”神通试图窥探远处涌来的星潮。 但这都是徒劳的，因为他的星辰剑体和星辰剑意，先一步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 “剑修！剑道强修！” 姜天的脸色沉了下去。 刚才也许只是一种感觉，现在却能够完全确定，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究竟是谁，不惜闯入天寂古星河深处寻他，而且来者不善？ 轰隆隆！ 星河波动越发强烈，朱魂和扶摇女帝都退到了姜天身旁。 信和寻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天寂古星河本就凶险莫测，纵是他们这种顶级船夫，摆渡探秘都需小心谨慎，来人居然敢在星河中大肆兴风作浪，竟是有何等样的倚仗？ “姜道友，现在走也许来得及！”信凝视姜天，眼神无比凝重。 寻也做好准备，随时应对巨变。 姜天却镇定异常。 “不必担心，等下若真的什么难以应对的局面，二位尽管自行离开，不必管我。” “可是……”信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作为星标榜的顶级船夫，他从来没有半道丢弃过任何一位雇主。 姜天让他自己离开，简直是要挑战他的底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断然拒绝。 “若姜道友不走，我也绝不会离开，这是一名星河船夫的底线和基本操守，若是连这点也守不住，我便枉为星河船夫！” “说得对，只要雇佣期限尚未结束，只要不是雇主提前中止，星河船夫不会在半途丢弃雇主，那样不仅有违自己的信念，还会遭受整个星河船夫群体的唾弃和抵制。” 寻重重点头。 虽然她早就超脱于星标榜之外，但作为顶级船夫的信念始终都在。 信尚且如此，她就更不能例外。 雇佣期限到现在，也才过去了三分之一，姜天当然不会提前中止，也不会强行驱赶对方。 既然他们不愿离开，留下便是了。 “姜天，你知道此人来头吗？”扶摇女帝问道。 姜天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眼前的异变的确出乎意料，但那种被针对的强烈的直觉，却是不会骗他。 他的直觉几乎从未出过错，对方有备而来，目标极其明确。 显然不会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但他也实在想不起来，在天寂古星河中，与哪位极巅大能有过恩怨。 或者对方，不是天寂古星河的本土武者？ 想到这里，他不禁豁然开朗！ 是了！ 他在万界法会上大放异彩，在最终决选中第一个过关，先行拿到位面道会的入场券。 在法会即将散场之时，更是被光明联盟的强者揭了老底，暴露了身怀种种异宝的事实。 虽然当时的风波已经过去，些许强敌也都被他镇杀，但种种消息注定已经无法隐瞒。 也就是他在万界法会上打出了威名，否则他的麻烦必定会从玉鼎座开始，直到现在也不会有喘息之机。 第8625章 星潮巨剑 而实际上，他在进入天寂古星河以来，并未受到过任何针对。 在遏浪星州、凡尘星岛、源星流州乃至先前落脚的长河星州上，虽然偶有出手，但并没有刻意针对他的势力和强者出现。 可以说，此次天寂古星河之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太大的麻烦出现。 此刻他身处古星河深处，按说外面的麻烦也很难找过来。 此刻针对他的人，大老远杀到星河深处，到底意欲何为？ “剑意，剑道强修……等等！” 姜天瞳孔收缩，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说起来，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太久远。 他下意识地望向扶摇女帝。 那件事情发生的根源，说起来却是与对方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 那是扶摇女帝刚刚炼制成太初星门，以此重宝带他前往位面边缘，感受星辰风暴的壮阔和凶险。 其时，他进入一条波澜壮阔的星河，在其中发现了某个神秘强者寄养的剑。 那一次际遇，打破了他以往的认知，让他大感震撼。 在震撼之余，他生出渴求之心，煞费手段撷取了一缕剑意，甚至直接吞噬了一道星河片段蕴养于体内。 那缕剑意对赤雪剑髓颇有助益，星河片段也为赤雪剑髓的修复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但今时今日履及天寂古星河，他又想象当时的经历。 而此刻悍然来袭的神秘强者，隔着壮阔的星河便毫不遮掩地释放出惊天剑意，展现出剑道强修的霸道姿态，无疑是一种意志的传递，更是在向他发起剑道大能间的特殊挑战！ 这样的巨变，让在场众人深感忌惮。 但姜天始终淡然自若，此时也只有简简单单地一句话。 “一切有我。” 一切有他！ 无论是紫霜秋娴和琴瑶这两位道侣，还是朱魂这位魂奴，又或是扶摇女帝这位同道，都可安心。 至于信和寻，作为顶级船夫，他们的安全其实无需姜天来保障。 实际上，他们更应该保障姜天的安全才是。 就算真有姜天应对不了的状况，这二人也该有足够的手段自保、逃遁。 若是没有这点本事，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星标榜乃至超脱榜单的顶级船夫。 “来了！” 信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他已经察觉到那雄浑可怖的剑意，更发现那剑意隔着老远便牢牢锁定住姜天。 按说他们这些旁人，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但他却完全不敢放松。 来人的气势实在太强了，强大到让他近乎窒息的地步！ “这人，到底是何方大能？” 寻眼皮猛跳，深深惊叹。 转眼间，便有一道白色星芒汇聚的长剑劈波斩浪咆哮而来。 汹涌的星流被它一路劈开，仿佛整条星河，都匍匐于他的威严。 “盗我之宝，窃我之剑，今日，你当付出代价！” “果然不出所料。” 听到这饱含杀机的声音，姜天反而释然。 他的直觉已经得到印证，他的判断正确无误。 那在星河中寄养宝剑的神秘强者，已然杀至！ 轰！ 白色星辰巨剑狂遁而来，将古星河的星流和浪涌生生清空大片，仿佛在为它的主人清场。 信和寻的脸色异常难看。 来人的实力，绝不在他们之下。 姜天虽有越阶战力，亦有一些令人震惊的手段，但真能扛住这位剑道强修的攻杀吗？ 二人彼此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比的担忧。 而姜天一旦沦陷，如紫霜秋娴、琴瑶、朱魂和扶摇女帝这几人，又如何能够幸免？ 二人虽为顶级船夫，但到了危急关头也只有自保之力，而无他顾之能。 一旦出现那种情况，这几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扶摇女帝脸色难看，但并没有太大的恐惧。 紫霜秋娴和琴瑶则比较镇定。 朱魂也相对坦然。 她是姜天的魂奴，主人不开口，她当然不能离开。 若非如此，她早在异变发生之初，便已经远遁。 她看着姜天的两位道侣，目光幽幽，欲言又止。 二人跟随姜天到河底走了一趟，便突破了永恒境大关。 本该极其恐怖的永恒之劫，似乎连半点水花都没翻起来。 如此轻松的进阶自是令人惊叹，当然也值得庆贺，但巨变来得突然，以至于谁也没有庆贺的时间。 恐怕连她们自己，也已经陷入恐惧与不安，再无进阶的兴奋可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剑道强修，紫霜秋娴和琴瑶进阶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永恒境是她们修行历史的最高点，她们能够感觉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强大。 基于这种强大，她们也许不会再拖姜天后腿，在必要之时甚至能够成为姜天的助力。 但这剑道强修的到来，无情地击碎了她们的展望。 她们终究还是太弱了，虽然时间法则让她们的修为底蕴今非昔比，但莫说跟姜天相比，比之朱魂也还差着一大截。 相比永恒境后期的扶摇女帝，也仍居于劣势。 二人深深意识到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站在永恒境这个新起点上，她们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青衫老者御剑而来，并无任何废话。 几乎在他声音落定的瞬间，那柄以星辰之光凝成的巨剑便斩到了身在星船的姜天上方。 “不好！” “退！” 信和寻仿佛是先于姜天做出了反应。 而实际上，他们的反应已经有些迟了。 这星辰巨剑破浪而来，当头斩落。 目标虽直指姜天，但这艘星船乃至他们所有人，都将被席卷。 此时再做反应，已然来不及了！ 轰咔！ 巨剑斩落星河，激起万丈星波。 这一剑威能之烈、威力之强，堪称无可匹敌！ 但这样的一剑，却并未重创姜天，也未能波及在场的武者。 几乎在巨剑斩落的同时，时间法则便先一步展开，然后有星辰极巅法则骤然爆发，将整艘星船以及星船上的武者，全部后移至数万丈开外！ “时间法则！星辰极巅法则，好手段！” 一剑斩罢，青衫老者方才认真打量姜天。 第8626章 斩身铸剑 这个年轻的对手，以较为从容的姿态躲过他强势无匹的一剑，给了他一点意外的惊喜。 对手越强，他当然越兴奋。 若是太弱，反而辱没了他种养于星河中的宝剑。 刷！ 只见他右手空握，在即将握掌成拳的瞬间，却有一柄较为纤细的白色长剑凝聚而出。 这柄剑甫一显现，便给姜天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一种明悟瞬间浮现于心，这是一柄，他曾经接触过的剑。 “这是老夫精心培育的剑，它种养于星河之中，本该到了收获的季节，但因为你的偷窃，让它永失完美，也让老夫失落完美之剑！” 青衫老者用剑芒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姜天。 此刻他的内心，仍有惊叹。 方才那一剑携壮阔之势而来，贯彻了必杀意志，本该将对方一剑斩灭。 最低限度，也该是重创才对。 但这窃走他的剑意，让他的心血之剑永失完美的年轻对手，却以强大的手段自保。 算是继宝剑失窃之后，又一个“惊喜”。 这样的对手，的确值得他郑重出剑。 而他此行，也终将收获完美！ “我的确在那星河中带走了一缕剑意，这一点，无需解释。” 姜天面色平静。 那是对方种养在星河中的剑，而他见猎心喜，带走了其中的一部分。 如对方所说，让那柄剑永失完美。 这一点，他无可回避，也无可否认。 “那柄剑意虽已融入我的剑，但若有可能，我愿归还。”他说。 “归还？嗤！”老者冷笑不已。 “你没听懂老夫的话吗？老夫要的，是一次养成的完美之剑，而你偷走了老夫的剑意，沾染了它。从那一刻起，此剑便永失完美，再无可能弥补！ “今日，我携此剑而来，便是要以这不完美之剑，回报你当初的窃剑之举。 “以这注定不完美之剑，断你剑道，将你灭杀，以雪此恨！ “另外，我更要借你的星辰剑体和你的剑道修为，混同这星河的力量，铸就另一柄更加完美的剑！” “既如此，那便战。” 姜天表现得异常平静。 真要计较起来，他的确是窃剑在先，这一点无可辩驳。 哪怕他愿意将那缕剑意从赤雪剑髓中剥离出来，还给对方，也的确无法弥补对方痛苦完美的遗憾。 但他绝无可能任由对方宰割，更何况这老者已经动了必杀之心，甚至把他当成了完美之剑的剑坯。 “还有你这些同伴，都将成为这完美之剑的首批祭剑人！” 话声未落，姜天的脸色已然沉了下去。 这一战，已不再需要其他的理由，更无需做任何理论与争辩。 两位剑道强修，因藏于星河中的宝剑结下了一段生死孽缘。 此刻，便到了了结之时！ “姜道友的确好手段，只是……” 数万丈外的河面上，信驾驭星船腾空而起，远远眺望。 “为今之计，只能相信他。”寻沉声说道。 “因为，任何别的想法都毫无意义。” 是啊！ 不相信又如何？ 姜天一旦陨落，他的同伴一定不会幸免。 信和寻作为顶级船夫，当然可以逃。 但真能逃得掉吗？ 在此之前，他们尚且信心满满，但在青衫老者仗剑杀来并展现出恐怖的手段之后，已然存疑。 唯一的希望，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姜天大展神威，反杀来人。 但来人的修为乃是永恒境巅峰，且是此境中近乎战力超脱的存在。 信和寻实力虽强，但自问即便联手一战，也未必能全身身而退。 姜天区区永恒境初期修为，真能反杀这恐怖大敌？ 结局当然有着巨大的悬念，但好在答案即将揭晓。 因为这一战，注定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因为这不是切磋较量，而是生死战。 青衫老者杀意炽烈，姜天刚强不屈，这样的较量，注定不会持续太久！ “以此残剑，赐你一死！” 青衫老者咆哮出剑。 手中那柄纤细的白色长剑，被他隔空一斩，便有剑光暴耀于星河上空。 此剑仿佛化为奇长的光束形剑芒，在他出手的瞬间便已经斩落姜天之身。 轰！ 恐怖的剑啸撼动星空，星河中掀起滔天巨浪，恐怖的剑威比先前那道破浪而来的巨剑更强更烈，杀机凛然！ “斩你法身，以骨为种，以血为引，星河为田，铸完美之剑！” 青衫老者仰天咆哮，战意嚣狂。 那炽白色的奇长剑束斩落而下，劈开的却只是一道残影。 此时的姜天已然幻化出九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在青衫老者身外发起狂攻。 轰、喀嚓嚓！ 九道真龙之力，齐齐爆发，但只是开始。 接下来，九个姜天各自又化出九道身影，合共九九八十一道，尽起肉身之力发起狂攻。 八十一道真龙之力合于一处，如火山爆发般倾落于青衫老者之身。 以姜天现如今的实力，这一击足以轰杀永恒位面内不灭境以下的任何人。 青衫老者却将手中残剑一把捏爆，骤然间幻化出一道白光耀目的剑笼，扛下了这次攻击。 而他的反击，已然到来！ 轰！ 恐怖的巨响声中，白色星辰之光凝聚而成的剑笼骤然爆开，化为无数道白色星辰剑意洪流疯狂扑出，瞬息之间便将九个姜天全部吞灭！ 嘭嘭嘭嘭！ 骇人的巨响合为一道可怕的混声，九道身影全部被剑意冲爆！ “夫君！” “天哥？” “嘶！” “不好！” “这……” 数万丈外的河面之上，紫霜秋娴和琴瑶等人骇然惊呼，脸色狂变。 来人的实力固然强大，但对于姜天的修为，两位道侣以及朱魂和扶摇女帝还是极有信心。 毕竟他可是经历地万界法会残酷考验的大能强者，是整个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武道极巅。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永恒位面以内，除非不灭境大能出手、除非永恒圣殿的长老降临，应该没有任何人能是他的对手。 但这一刻，她们的信心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由于星河船夫的特殊身份，信和寻本质上应是两个旁观者，但面对来势汹汹、杀意酷烈的青衫老者，他们两个显然也已不能置身事外。 第8627章 诱饵 倘若姜天陨落在这场厮杀中，他们纵有顶级船夫的底蕴，也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以说，从青衫老者破浪而来，斩出那星辰巨剑的一刻，他们便也成为了目标的一部分。 倘若姜天在此战中陨落，他们也将成为姜天的陪葬者。 从那一刻起，他们便和姜天绑在了一起，他们是真正的一条船上的人！ “怎么办？”信望向寻，脸色无比凝重，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咱们恐怕做不了什么。”信摇头叹息。 旋即又道：“当然，咱们必须做好随时脱身的准备！” 信的脸色无比难看。 作为星标榜排名前三的顶级船夫，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还从未有过撇下雇主中途逃脱的先例。 但这一次，似乎真要破例了。 而这破天荒的第一次，却注定将是他整个职业生涯乃至修行历程中最最耻辱的记录。 他当然不甘心！ 于是望向紫霜秋娴和琴瑶二人。 作为姜天的道侣，她们当然是最最了解姜天的人。 如果真有必要，她们应该会有所反应，甚至应该主动求助。 但她们的脸上只有惊恐和担忧，却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惊恐是难免的。 青衫老者施展的手段，实在有些骇人。 纵是亲眼观摩过万界法会无数场极限厮杀的她们，也是胆战心惊，无比骇然。 担忧更是必然的。 因为她们是姜天的道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天若在，她们的未来一片光明，武道鸿途无限延伸。 姜天若陨，她们的前途也将戛然而止，就此终结——若只是终结或许还是好的，最坏的情况下，她们甚至有可能面临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命运。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可就由不得她们了。 而她们也已经做好了奋死的准备！ 倘若姜天真的失陷，她们也将陪她一起上路！ 生同在，死同往！ 生死同心！ 面对信急切询问的眼神，她们的态度也是无比坚决的。 “咱们的确帮不了什么。”紫霜秋娴说道。 姜天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 其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可能。 而这样一场几乎超越了不灭境以下武道极巅的生死大战，其实也没有外人插手的条件。 硬要出手，只会帮倒忙，拖累姜天。 局势险恶，他们仍然只能远观！ “等等！”信忽然虎躯一震。 “那九道分身不是已经……” “不会的。”扶摇女帝打断道：“对手的确很强，但姜天没这么容易落败。” “是吗？”信无比疑惑地看着扶摇，好奇她哪来这么大信心。 姜天的两位道侣还没说什么，扶摇女帝却言之凿凿，实在让他意外。 然而扶摇女帝并未解释更多，只是笃定地观战。 轰隆隆！ 星河巨浪翻滚，无数道星波四散狂卷。 白色剑笼的威力大大超出众人想象。 信和寻作为顶级船夫，一生经历过难以计数的凶险，接触过数不清的大能强者。 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震撼。 姜天的九道星陨分身，已然消失不见。 但姜天的确没有陨灭！ 九道分身，连他的零头都不算。 他祭出的乃是星陨瞬杀之阵！ 轰轰轰、喀嚓！ 狂暴的轰鸣乍然而起，姜天酝酿的攻势此刻方才真正爆发。 在那九道身影被白色剑潮吞灭的同时，数百道星陨瞬杀分身在齐齐闪现，汇聚如有灭世之威的力量，狂轰青衫老者。 砰砰砰、轰隆隆！ 一道道紫金色拳影悍然轰落，发出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之音。 仿佛无数柄重锤，敲击在铜墙铁壁之上。 铜墙铁壁虽固若金汤，但那一柄柄紫金色重锤显然威力更强。 那是蕴含着真龙之力的紫金色拳影，击中一道道白色剑潮的轰鸣。 刚才的九道分身，只是诱饵。 此刻的数百道分身合力狂轰，才是姜天真正的手段 看似恐怖的白色星辰剑潮，于顷刻之间被生生镇灭。 原本四散狂卷的白色星辰剑浪，被耀眼煊赫的紫金色拳光压制，悍然逼退回它的原点！ 青衫老者的力量并未真正溃灭，只是被强行压制回来。 无需它的主人做出反应，白色剑浪作为一种近乎横压位面的力量，其自身的意志便不容它被如此对待。 它的确被硬生生压制回来，但狭小的空间内骤然积蓄的力量，却让它的气势更加狂暴。 它咆哮着翻滚如潮，甚至化生出一股股毁灭之意，试图要与压制它的力量同归于尽。 而这种意志和这种意之势潮，便带给那数百、上千道紫金色拳影巨大的反压。 所幸这是数百道分身共同掀起的攻势狂潮，若只姜天本尊，还真未必能生受如此极限反冲。 砰砰砰、轰咔！ 骇人的巨响不断传出，两人交手的地方成为了一处恐怖绝伦且复杂至极的力场。 剑意、肉身之力、永恒之力、武道意志、毁灭之意乃至种种瞬间衍生出的力量，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内疯狂交织。 天寂古星河的凶险，都已经无法再体现。 不！ 不是无法体现，天寂古星河的力量和亘古传承的意志，甚至已经不能在这片区域内存续！ 这片不过数百丈大的区域，于整个天寂古星河中连九牛一毛可能都不算，相比沙漠中的一粒砂石都更加微渺。 于此时此刻，在这一瞬间！ 这样一片区域，已经成为了天寂古星河中唯一独立的存在。 青衫老者和姜天的交手，排斥了一切力量、毁灭了一切意志。 只有他们二人的力量和意志，做最炽烈的冲撞！ 没有防御，只有进攻！ 两股力量疯狂对攻。 按说此刻的姜天更加主动，应是主攻的一方。 而白色剑潮被生生逼退，压缩倒卷至这数百丈的小小范围，自该处于守势。 但事实并非如此！ 白色剑潮哪怕被如此恐怖的势、力、意压迫冲击，却仍未转变它的态势。 它始终在进攻，且一直在进攻！ 它从不防御，因为它的禀性中从来没有“防御”的意志。 有的只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第8628章 虚无之剑 姜天以数百道星陨瞬杀分身发起的狂攻，更是纯粹的进攻手段。 两者都将自己的力量伸张到了极致，在做极限的对攻。 在白色剑潮被生生逼回这数百丈区域的过程里，无数道白色星辰剑潮被紫金色拳影碾碎。 但它们碎而不灭！ 它们在崩溃之后，仍被倒退的剑潮裹挟着退了回来，如同万流归海。 但与现实中的万流归海不同的是，它们不是自动自发地主动奔腾，而是被狂暴的外力生生逼迫，顺应那无可抗拒的势头倒退而回。 这个过程本身，便赋予了它们更加桀骜不驯的意志。 让本就强大的力量，变得更加狂暴不羁！ 轰隆隆！ 恐怖巨响还在延续，听起来似乎只是一声长久不息的啸响，但实际止已不知叠加了多少次轰鸣和震爆。 但已无需再去分辨和计较，因为这些细节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白色剑潮在被压迫到数百丈范围之后，便再也没有后退半分。 此刻它的力量已经积聚到了极限，有一种莫名的恐怖在化生。 这种征兆，让姜天都感到心悸！ 数百道星陨瞬杀分身狂攻不止，白色剑潮却如同一座亘古长存的白色剑山。 仿佛早已经受过时间的历练，直至如今，早已无懈可击。 姜天的攻击，仿佛是一种狂妄的挑衅，正在逼迫这座沉闷、压抑的剑山做出最狂怒的回应。 “如此剑道修为，不枉此战！” 姜天发出震天的狂啸，这一刻他已然热血沸腾。 青衫老者不愧是剑道强修！ 此战几乎没有任何酝酿，也没有繁复的试探，一开始便达到高潮。 顷刻间力量便演进至极巅！ 若把这样一场对决搬到万界法会的会场上，完全可以提前锁定最终决选的头名和次名。 因为没有哪个人，能比他们更强！ “身具剑体，却徒逞蛮力，你让老夫感到失望。” 青衫老者立于白色剑山的中心处，仿佛已被禁锢。 但姜天从未这么想过！ 因为这剑山的力量本源，便是青衫老者。 他看似被困在其中，实则不然。 因为这剑山的力量，正变得越发雄浑可怖，从未被他真正降服！ 他碾压过的白色剑潮，甚至也从未真正湮灭过。 所有的力量，都近乎完美地归附到这座白色剑山之中，成为下一次更强烈反击的酝酿。 “剑修固强，但世间非止剑修一道！”姜天慨然长啸。 星辰剑体当然是超级强大的剑道天赋之体，而他也将这种体质修炼到了近乎极致。 但他并不认为，剑体的剑意便能横扫一切。 在此之外，还有各种法则之力，还有至高无上的血脉之力，还有各种强大的血脉天赋。 有太多东西，是超脱于外而剑体所无法具备的强大。 青衫老者当然也将剑之一道修炼到了极高层次，但如当早年遇到的剑无涯一样。 那个视剑如命的剑道大能，最终也败在了他的剑下，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和武道里程碑。 青衫老者固然强大，手段也的确让姜天感到震撼。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道便一定高于姜天的道。 “是吗？”青衫老者在白色剑山深处冷笑，眼中满是嘲讽与鄙夷。 “尔等所谓天才强修，对武道的认知过于偏谬，今日吾当让你明白，何为真正的剑道！” 轰咔！ 话音未落，数百丈大的白色剑山突然发出骇人巨响。 剑山表现，随之出现一道道恐怖的裂隙！ 有某种恐怖的力量从中透射而出，如同一柄柄绝杀之剑斩向姜天。 姜天感受到了这种恐怖，而与此同时，他却又“丢失”了这种感受！ “怎么可能？” 这让他大为震惊，甚至感到不可思议。 身为星辰剑体，本身亦是剑道强修，再加上种种底牌和不灭境以下位面极巅的恐怖战力，他自问非不灭境已无敌手。 也自问此位面中，再也无有哪个剑修，能带给他真正的意外。 但这一刻，他却大受震撼！ 白色剑山上透出的裂隙，本该是极度分明的力量，亦是前所未有的威胁。 但他却在感受到那种威胁的瞬间，便丢失了那种感应！ 不对！ 这很不对！ 极不正常！ 那剑山上的裂隙，分明还存在于他的眼中，却已经遁离他的感知。 这绝对是一种超乎他预想的手段，是两人交手以来最大的威胁！ 姜天心头电光乍起，神海中乍掀巨浪！ 星辰剑体已然先一步生出反应，所有的星辰剑意都被调动起来，而星辰极巅法则也在这一刻骤然爆发，瞬达极限！ 但，不够！ 远远不够！ 星辰剑体自行反应的同时，姜天所感受到了威胁还在急剧提升。 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体验，是他不曾拥有过的经历。 那白色剑山上的裂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为何能给他如此奇诡的感受？ 但这一刻，他已然来不及细想。 因为那致命的威胁，已然爆发！ 呲啦、喀嚓嚓！ 一道道裂缝所代表的无形的力量在向外扩散，数百个姜天一个接一个地溃灭。 与之前那九道分身被剑潮吞灭不同。 这不是诱饵，亦不是假象。 而是姜天的星陨瞬杀分身，切切实实地被恐怖的力量斩灭。 “剑！” 姜天心头忽有一种奇异的感悟。 那让他无法捕捉的裂隙，正是青衫老者的斩出的剑。 只是它不同于寻常意义上的剑，无论是实体之剑、剑意还是剑道法则，皆与它不同。 那是一种将剑道修炼、演进到极致的力量。 无怪青衫老者说要让他见识真正的剑道——这种力量，是青衫老者对剑道的极致诠释，是其剑道修为的极致体现！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姜天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对手的剑道，的确领先于他！ 单论剑之一道的修行和感情，这青衫老者的确在他之上！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虽然会让他心情复杂，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但恰于凶险一刻，他最没有时刻去沉浸和感受这种情绪。 那让他无法捕捉的裂隙，便是一种剑痕。 第8629章 金珠为剑 超脱于他的认知，凌驾于他的剑道修为之上，所以他有一种无从捕捉、难以认知、无法理解的复杂感受。 此刻，他必须面对、承认、接受这种差距。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于剑修一道，青衫老者的确是领先的。 而且达到了某种让他深深震撼的高度。 放眼整个永恒位面，也许再无可能找出第二个与之比肩的存在。 以此等剑道造诣，也许已经可以去挑衅不灭之境，尝试迈过那道门槛。 但青衫老者显然并未达到不灭境。 为何？ 姜天不知。 但他却有一种古怪的直觉，也许他采撷的那一缕星河之剑，他偷走的那道剑意，便是其中的一个关键。 也许正是那完美之剑的缺失，让对方尚不能迈过那道门槛。 但是与不是，也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青衫老者已经与他面对面，也注定会在今日分出生死。 于他而言，这便是最为现实的意义。 而他身后还有两位道侣，还有同伴，他若沦陷，余人必殃。 所以，他不能输，他无路可退！ 于青衫老者，又何尝不是如此？ 难道他就可以输，他就有路退吗？ 当然也无！ 因为一旦落败，便是身死道消，万事皆空。 所以，两人都在争。 争一个生，争一个道，争一缕先机，争一个延续道途的希望。 两人的道途，其实并不相同，更不重叠。 一个是纯粹的剑修，追求的是极致的剑道，而且也在此道上开辟出令人惊叹的先河。 另一个则是集种种手段于一身的超绝妖孽，种种手段都达到了此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极巅。 一者极致超卓，一者宽阔辽远。 两人本该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但因为姜天曾经的机遇，一次按捺不住的采撷，导致了今日的相遇。 于是两个道途并不重叠的超绝强者，在这一刻，必要分出个生死胜败来。 砰砰砰砰！ 数百个姜天一个接一个地被那虚无的剑山裂隙斩爆。 那是自白色剑山中递出的一柄柄无形的剑，那是青衫老者迄今为止展现出的最强力量，也是最可怕的反击。 星陨瞬杀分身，一个接一个地被斩灭。 这对姜天来说，绝不是可以无视的代价。 也意味着他先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甚至血本无归。 但他会放弃努力，弃战而逃吗？ 当然不会！ 数百道星陨瞬杀分身，曾经是他的极限，但现在已然不是。 这一合，并非他的全力出手。 “星辰剑域，镇！” 轰隆隆！ 星辰剑域骤然铺开，与以往不同，这是一座以剑道极巅法则构建的星辰剑域。 它蕴含着姜天迄今为止剑道修行的最极巅。 但它依旧无法阻挡那虚无之剑的攻击，而这并不出乎姜天意料。 与那虚无之剑纠缠并无意义，那是他现在未能达到了剑道极境，却并不代表他的剑道无法再提升。 虚无之剑斩爆了几百道星陨分身，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强大。 但他的星辰剑域，以星辰极巅法则铺就的星辰剑域，亦有自己的力量。 轰！ 星辰剑域轰然罩落，将整个白色剑山罩在其中。 紫色星芒所代表的剑意洪流，透过剑山的裂隙疯狂渗透其中。 虚无之剑在向外斩，紫色星芒向内渗透。 两者相互无涉，却沿着同一个路径在向对手发起进攻。 “没用的。” 青衫老者眼含鄙夷。 姜天连他的虚无之剑都奈何不了，还想用区区剑域手段予以回击，注定只是徒劳。 但姜天却异常执着，始终坚持做着看似无效的努力。 于是蕴含着剑道极巅法则的紫色星芒，已然渗透到白色剑山内部。 而与此同时，姜天展开了蕴含着永恒极意的永恒之力！ 嗡！ 永恒之力如水波荡漾，同样罩落于白色剑山。 它由外而内，侵入剑山的山体。 剑山内部，那渗透进去的紫色星辰剑域的剑流，并未去攻击青衫老者。 竟是作为永恒之力的助力，调转方向，由内而外开始渗透！ “嗯？”青衫老者眉头微皱，似有些诧异。 而在顷刻之间，永恒之力和紫色星芒便已经会合。 它们侵占了整座剑山。 青衫老者忽然笑了，笑得很是不屑。 白色剑山虽是星辰剑潮凝聚而成，但早已不是他真正的依仗。 那透出裂隙的虚无之剑才是他的真正攻势。 姜天现在做的，注定只是无用功。 他毫不理会这些，只轻轻招手，已然斩出的虚无之剑，再次折返向姜天杀来。 “请试此剑！” 就在这时，姜天右手握拳，拉至身后如拉开了满月之弓。 “嗯？”青衫老者瞳孔微缩，忽然感受到某种威胁。 轰！ 姜天如射箭、投枪一般，抡出了他的拳头。 而有一道极致的光芒，在这一刻撕裂了空间，一闪而没！ “那是什么？” 是剑意？ 不对！ 不全是！ 那道紫金色的光芒，的确蕴含着强大的剑意，但并不是纯粹的剑意。 姜天抡动的拳头里，究竟藏了何物？ 下一刻，答案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竟然是一粒圆形金珠——神源金珠！ 在吸收永恒极意之后，神源金珠已然能被姜天任意变化大小。 此刻如同一粒砂石，无视白色剑山的存在，轰入虚空，又从虚空中穿出，来到青衫老者身前。 它本是纯金之色，如金色烈阳般璀璨。 此刻蕴含的紫金色剑芒，乃是剑道极巅法则的赋予。 它斩破虚空，遁入其中，又自虚空中遁出。 竟与刚才青衫老者剑透白山斩出的虚无之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它的到来，同样迅极突兀，令人猝不及防。 青衫老者却不退反进，右脚向前狠狠一踏。 不知何时竖于身前的右手，在白色星辰剑芒的笼罩下如长剑疾斩！ 轰！ 巨响骇人，轰鸣震怖！ 两道蕴含着极致剑意的力量于此刻对轰。 神源金珠蕴含的剑道极巅法则，于这一刻骤然崩解。 没错！ 姜天的剑道极巅法则，被青衫老者一击崩灭！ 这是一个危险的开端，在第一缕剑道极巅法则崩灭的瞬间，整座星辰剑域都出现了剧烈的反应。 内中蕴含的剑道极巅法则，开始溃灭。 第8630章 星灾剑界 一击镇灭极巅法则，这便是青衫老者的力量！ 这便是纯粹的极致的剑道强修的力量！ 轰！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巨大的轰鸣。 神源金珠蕴含的极巅法则虽然崩解，但它的实体并未溃灭。 哪怕抛开法则之力，它本身所爆发出的力量也绝对不容忽视。 姜天的肉身之力和它自身的力量，乃是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不折不扣的力量极巅。 青衫老者这一记掌剑的代价，便是右掌和小臂炸成虚无！ 但他并未发出痛苦的嘶吼，脸色反而异常平静。 “如果从手段的繁杂来看，剑修或许的确比不了尔等杂修。” 他看着姜天，眸光冰冷异常。 “但杂修手段再多，决定胜负与生死的，仍是极限战力。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战力能比我更强吧？” 青衫老者冷然一笑。 就于这顷刻之间，他炸成虚无的小臂和手掌，竟然在一片白色星辰光芒交织下，恢复如初！ “嗯？” 姜天瞳孔猛缩。 这一次，轮到他惊讶了。 因为他能够看出，这并不是什么肉身自愈的本领，而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 而青衫老者炸裂的右臂上，也始终未有半点血肉崩飞！ “此为，不灭剑体，历万劫而不灭！” 青衫老者沉声说道。 “好一个不灭剑体！” 姜天由衷感叹。 永恒境级别的强者，都有超强的自愈能力。 但自愈，也有其极限。 一旦遭受可怕的重创，也无可能在瞬息之间完美复原。 但青衫老者遭此一击，却仿佛不痛不痒，这已经是远超自愈的恐怖手段。 在实战中，绝对是一张恐怖的底牌！ 姜天抬手一握，虚空中有一抹力量显化。 被老者震飞的神源金珠，就此收回。 这件重宝，在这场交手中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继续攻击，并无意义。 而这当然不会是姜天唯一的手段，更非底牌。 “星杀大阵！” 姜天踏前一步，星杀大阵骤然开启！ 一片星河显化于天寂古星河上空！ 不！ 这不是显化而出的星河，而正是天寂古星河本身！ 它是天寂古星河的片段，此刻已为姜天所用，化为一座真实不虚的星杀大阵。 “斩！” 随着姜天的暴喝，星杀大阵开始对青衫老者发起狂攻。 一颗颗星辰、无数道星芒，在瞬息之间发动了难以计数次的攻杀。 青衫老者纵有不灭剑体，也必有其极限。 不知他能在这等极限的攻伐中，硬扛多久？ 呲啦啦！ 喀嚓嚓！ 狂暴的轰鸣响彻不绝，虚空都被这恐怖的攻势于刹那间反复毁灭。 强如青衫老者，一时之间竟也被压得难以还手，狼狈不堪。 “这的确是……强大的手段，但……” 青衫老者在难以计数次的攻杀中，身影渐渐开始飘摇、虚化，仿佛已失其真，已然动摇了根本。 而这正是毁灭的前兆，意味着他已经难以维持自我，难以维持那引以为傲的修为底蕴。 再进一步，便是陨灭！ 星杀大阵的威能，已然尽数展现，但这致命的攻势，还远未结束。 天寂古星河的河段，成为了姜天掌控的杀器。 一颗颗星辰划下致命的轨迹，如同一柄柄杀生之剑，疯狂切割着青衫老者的生机。 但他却在艰难和狼狈中，发出狂怒的嘶吼！ “但也……不过如此！” 吼！ 青衫老者的话声，本来气势渐弱，似乎言至此时，便当全面失势，彻底沦陷。 但话至尾声，却陡转高亢！ 刺目至极的青光在他身上疯狂爆发，仿佛演变成星辰风暴！ “嗯？”姜天瞳孔收缩，大为震惊。 星杀大阵或许不是他的终极底牌，但亦不失为他最强大的攻杀手段。 若在平时，只以他吞噬入体的星河片段支撑，威力已堪恐怖。 此刻依托天寂古星河中的真实星辰，爆发出的杀力更是强横无匹。 在他看来，这样的攻势应当足以强杀青衫老者，但没想到，对方竟在看似陷身绝境的情况下，掀起极限的反攻！ “你真以为，这种手段能奈何得了老夫吗？” 青衫老者狂笑不已。 此刻哪里还有先前被星杀压制的狼狈？ 反倒像是故意示弱，诱使姜天以星杀大阵进行攻伐，从而消耗姜天的战力！ 这不是一种错觉，而是一种强烈的感受，已于姜天内心呈现。 “老夫便以为星阵，将你陷杀！” 青衫老者抬手一握，原本被星杀大阵的无数道星芒切割得千疮百孔的手臂，在青光暴涨中瞬息凝实。 乃至他的整个肉身，也在这一刻恢复如初，再一次展现出远超此境强者自愈之功的超强能力。 轰！ 老者身躯尽愈的瞬间，周身青光暴涨。 紧接着，却有炽烈的白色星芒疯狂爆发，不由分说便笼罩万丈虚空，乃至将整个星杀大阵尽数包裹在内！ 却见青衫老者右手握合的瞬间，整个星杀大阵的力量，骤然一紧！ “不好！” 姜天心头一沉，大感不妥。 作为他的杀手锏之一，星杀大阵自练成以来不知斩杀过多少越阶大敌。 虽不敢说无往不利，虽也曾偶尔遇阻，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被强敌所夺，从未被对手所乘。 此刻竟然……失去了掌控！ 以天寂古星河真实河段开辟的星杀大阵，已被对手所夺！ “让你看看老夫的手段——星灾剑界，启！” 青衫老者紧握的右手猛然一抡，一座星光暴耀的世界，就此砸落下来。 姜天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星灾剑界禁锢其中。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某种冷酷、残烈，以及让他格格不入的特殊规则。 星灾剑界！ 竟然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和规则的小世界！ 这是一方剑道世界，是青衫老者以其剑道强修之造诣成就的剑道世界！ 相比之下，星杀大阵无疑落了下乘。 因为两者一个是界，一个是阵，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星灾剑界，自成一体，拥有独立的特殊的规则，某种程度上等于是跟外界隔绝。 星杀大阵虽然也是超越领域类的手段，杀力极强，但终究还是依托于现实世界而存在，并未遗世独立，更未超脱现实。 第8631章 时之游鱼 现实世界的力量和意志，能够影响到星杀大阵，这也正是星杀大阵被青衫老所强行侵夺的基础。 星灾剑界则大不一样！ 它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的个体，是超脱于虚空之外的一隅。 它可以视为一个真正的小世界！ 只是这方小世界并非能让武者安然立身的小世界，而是一处凶险和残酷交织的杀戮世界！ 在青衫老者右手抡下的瞬间，星灾剑界便已经笼罩了姜天，将他强行纳入此间。 这里的规则已经将他锁定，开始施加影响。 姜天感到自己与这小世界格格不入，在这里他站立不安，甚至有一种厌世的情绪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 仿佛身处这小世界的他，就应该被规则抹杀，就应该陨灭。 这种感觉化为一种强大的意志，欲要侵占他的心神。 一旦被这意志主导，无需星灾剑界攻击，他自己也会走向陨灭。 换做别人，只是这般意志的冲击，也足以决定生死。 但对姜天来说，这只是一种单纯的外来的感觉，远不足以占据主导，更不能全面侵吞他的心志。 “那便看一看，你这星灾剑界有何特异之处？” 轰！ 姜天并未去尝试夺回星杀大阵，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一来星杀大阵已被对方强夺，二来他已置身于星灾剑界之中，力量被笼罩，意志被规则所影响和冲击，夺回星杀大阵的难度极大。 就算强行尝试，也随时都会被对方打断，甚至因为分散力量而遭到更加沉重的打击——此刻他最大的威胁就是星灾剑界本身，他的力量不宜分流，更不能做无谓的消耗。 姜天右手如拉弓，狠狠掼出。 神源金珠再次闪现，在星灾剑界中拉出一道刺目至极的纤细金线。 如同一道金色闪电轰击星灾剑界的边缘，发出恐怖的巨响，但它的力量却被一团又一团蜂拥而来的白色星爆强行对冲！ “星辰风暴？” 姜天瞳孔收缩，大为震撼。 星灾剑界无愧其名！ 阻截神源金珠的，是一团团堪比星辰风暴的力量。 而那种力量，正是星灾剑界自身规则的体现，也是此方小世界蕴含的力量的一部分。 姜天右手猛皇，虚空之力隔空收回了神源金珠。 对他来说，这算是一次试探。 若是成功，他便可以直接脱困。 但现在没有成功，倒也不会让他绝望。 只能证明，星灾剑界的强大更在他的预估之上。 青衫老者不屑地看着姜天，仿佛大局已定。 姜天感受到了那种骄傲与轻蔑，但让他意外的是，对方并未坐等星灾剑界的力量将他磨杀。 而是右手抬起，以掌为剑向星灾剑界中的他隔空劈落！ 随着他的掌势落入，此前被侵夺的星杀大阵骤然收缩倒卷，化为一道万丈巨剑狠狠斩落。 而与此同时，星灾剑界的规则也骤然爆发，调动一界之力，化为超强的禁锢力量降临在他的身上。 姜天于是被他所在的小世界定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恐怖的大手死死按在原地，仿佛被架上了断头台，等待那万丈星辰巨剑的斩杀！ 可笑或可悲的是，那即将斩落的巨剑，正是由他的星杀大阵所化。 他引以为傲的手段，即将成为将他斩杀的夺命之剑！ “死！” 青衫老者眼中寒光大盛，仿佛已经看到对手被他斩灭的景象。 星灾剑界既能禁锢更能攻杀，但于此刻更大的意义，则是把这具剑道天才的肉身、精血以及身为剑道天赋之体的修为体系，磨为肉血滋养，成为他种剑的绝佳养料！ 而天寂古星河，将会是他最为理想的剑田。 与姜天交手至今，他已经完全感受并高度认可了对方的实力。 以这样一个超强的剑道天赋之体作为养料，绝对能种出超越他预期的空前完美的剑！ 他的遗憾将被弥补，他的损失将加倍归还。 而天寂古星河跨越时空的底蕴，将极大加速剑种的过程，省却他漫长的等待。 他将以最快的速度，收获一柄超乎想象的完美之剑！ 与即将到来的收获相比，当初损失的那一缕剑意，实在也不算什么了。 甚至可以说，那次损失，便是机缘的开始！ 轰！ 万丈巨剑斩进了星灾剑界。 而在进入剑界的瞬间，却化为成千上万道微缩的白色剑光。 其外形与万丈巨剑完全一致，但其剑身并非虚幻的剑意之体，而是真实具现的一柄柄依托于星灾剑界规则生成的真实的剑。 密密麻麻如天瀑横空，占据了星灾剑界的整个空间，令姜天无处可躲。 它从无数个角度发起攻击，令身处其中的天才进退皆死。 轰咔！ 嘭隆隆隆！ 恐怖绝伦的巨响乍然而起，姜天的身影已被难以计数的星辰之剑淹没。 星灾剑界，于此刻展现出它的恐怖力量！ 青衫老者那不屑的冷笑徐徐淡去，因为他已不需要这种情绪，因为一切已然笃定。 但下一刻，他瞳孔猛缩，脸色骤变！ 他看到了什么？ 他赫然看到，在由他主宰且拥有独立规则的星灾剑界中，在那无数柄白色星辰之剑竞相交斩的最恐怖的中心处，赫然浮现一条诡异的“游鱼”！ “什么东西？” 青衫老者震惊不已。 星灾剑界有着独立的规则，并不受现实世界影响。 除非对手的修为在他之上，否则根本无法侵透这方世界。 但那于毁灭剑威下浮现的“游鱼”，又是何物？ 它怎么能在星灾剑界、以如此狂暴的杀戮之潮中显化并存续？ “不对！” 青衫老者大为震撼，感觉越发不妥。 那是不应存在的异象，那是不容于此方小世界根本规则的力量。 但它不仅发生了，不仅存在了，看起来还异常稳固！ 那“游鱼”不是别的，正是姜天此前吞噬的月华星滩蜕变而成的“时之游鱼”！ 姜天固然拥有时间法则，且他的法则之躯蕴含多达十一种法则之力。 但于此时此刻，于这特殊规则的小世界中，他自身的法则之力难以破局。 第8632章 星河狂潮 所以他毫不迟缓地吐出了“时之游鱼”，以它的力量来抗衡星灾剑界。 以这特殊规则主宰的世界中，释放出源自现实世界的真实存在。 而这“时之游鱼”，哪怕在现实世界中也是极其特异的存在，它绝不寻常！ 此时的姜天，身处“时之游鱼”内部，如同置身巨大的鱼腹之中。 星灾剑界的特殊规则以及那难以计数的白色星辰之剑，触及“游鱼”的瞬间便速度骤降。 但它们仍然在前进，只是在前进过程中，被“游鱼”蕴含的时间力量消耗。 那一柄柄白色星辰之剑愈往前俞淡化，愈发力，愈虚幻，乃至快要化成一道道虚无的光影，最终连光影也要湮灭。 就在这时，姜天催动星辰剑体，且将剑道极巅法则催发到极致。 以剑体和法则的力量，强行召唤接近湮灭的白色星辰剑影！ 嗡嗡！ 惊人的一幕随之出现！ 白色星辰剑影在“时之游鱼”的鱼腹之中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在做某种艰难的挣扎。 而这种挣扎，竟然让它们拒绝前行。 它们竟然不愿再靠近姜天！ 因为它们残存的力量，已经感受到了绝不属于星灾剑界的特殊意志的召唤。 那是一种令它们忌惮、排斥乃至恐惧不安，却又从本源层面感到兴奋的召唤。 危险！ 这是一种它们从未感受过的危险！ 它们并未丧失原有的意志，此刻宁肯调头返回，宁肯舍弃最初的目的，也要远离那危险的召唤。 但随着剑道极巅法则的扩散，它们的意志顷刻被瓦解。 它们放弃了原有的坚持，消磨了原本的意志，顺从那种令它们兴奋的召唤，前赴后继，万流归海！ 轰隆隆！ 白色星辰剑影一改先前的抗拒和挣扎，在斩进“时之游鱼”的短暂迟滞后，争先恐后向姜天奔去。 化为点点星芒融入星辰剑体！ 星灾剑界的规则和意志，在“时之游鱼”主导的区域已然失效。 星杀大阵被青衫所夺，化为万剑巨剑斩落星灾剑界，又分化为无数柄白色星辰之剑试图以星灾的狂威吞灭姜天。 但此刻，这原本即是由姜天开辟的星杀大阵的力量，却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归来。 无数道剑影，化为无数点白色星芒融入星辰剑体。 星灾剑界的力量和规则，已经失去了意义。 而整个过程，也相当短暂。 短暂到只是无穷的白色星辰剑光瞬间爆发，便又在投入“时之游鱼”后的顷刻之间消失无踪。 它们当然没有消失，而是全部融入了星辰剑体，成为了姜天的剑道给养。 “星灾剑界是吗，不过如此。” 姜天摇头嗤笑。 迎着青衫老者狰狞狂怒的眼神，一步迈出。 星跃！ 嗡！ 青衫老者体表骤然亮起星辰之光，随即便迎来了数百上千道真龙之力的轰击。 姜天并未以剑意去攻伐，因为对方的剑道造诣的确领先于他。 他能够破解看似无解的星灾剑界，对手亦有可能以同样的手法化解他的剑道攻势。 而他此刻再施星陨瞬杀之阵，以真龙之力发起全方位、无死角的狂攻。 数百上千道真龙之力在同一瞬间爆发，不可思议的力量疯狂倾落于青衫老者之身。 不出所料！ 伴着一声恐怖的巨响，青色身影爆裂开来，炸成无数青色狂潮。 内中还有白色星芒在狂飞乱舞。 姜天却在这狂乱的变化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你的实力比我想象的更强，你的天赋也比我想象中更高，值得我使出更强的手段。” 青衫老者的声音蓦然响起，那爆开的青光和白色星芒瞬间聚合。 裹携而生的恐怖力量，于这瞬间把姜天狠狠拉至他的身前。 而迎接姜天的，是一只星芒炽烈的剑掌。 直插丹田！ 且已来不及闪避！ 轰！ 可怕的爆响声传出，姜天炸成了紫色星辰之海！ 而在青衫老者爆开的身影聚合之时，数百道星陨瞬杀分身已经全部消失。 此时的姜天，炸成了一片紫色星辰之海，而青衫老者，便置身于这星辰海中！ 他左右环顾，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脸上满是不屑。 姜天或许并未陨灭，但必已被他逼入绝境。 他正想说些什么，这片紫色星辰之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道道巨龙般的光影。 紫色星脉之网！ 轰隆隆！ 吼吼！ 一道道巨龙般的网脉起伏动荡，仿佛要牵动青衫老者体内的力量。 但他始终岿然不动，仿佛不受任何影响。 紫色星脉之网，最擅长鼓动血脉灵力，对武者有着强大的血脉压制之效。 但青衫老者乃是纯粹的剑修，他的肉身、他的血脉乃至他的意志，早已化为极度精纯的剑意，甚至超越了世间诸般剑道法则。 面对星脉之网的冲击，几无反应！ 他看着鼓荡不休的星脉之网，朗声道：“我的手段，你抗拒不了！” 他双掌交叠，缓缓下按。 他的动作仿佛遭遇极大的阻力，极其迟缓。 但却有一种难言的恐怖在体现！ 万丈、数万丈、数十万丈的古星河乍起狂潮，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向他倒涌而来。 “不好！” “快走！” 信和寻骇然色变。 先前场面虽然惊人，但他们仍有信心隔远观望。 此刻却已不同！ 青衫老者引发的异动，已然超越了他们所在的范围。 他们距离那处战场，本有数万丈远，此刻却已被那倒卷的星河狂潮裹挟其中，眼看就要冲到那老者身前。 他们不能再等，也不敢再等！ 两位顶级船夫，一个狂催星船疾速倒驰，一个立于舟尾，全神戒备着可能发生的变故。 青衫老者却并未追来，任由他们离去。 信驾驭着星船，以前所未有的艰难和缓慢在星河狂潮的逆行。 在他的船夫生涯中，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凶险。 但他无法放弃，也不能放弃。 他几乎倾尽了全部的力量，催动星船向外遁行。 身为永恒境巅峰强者，他当然可以舍弃星船，以保命手段遁走。 但那未必会让他的处境有所好转，反而倚仗星船的法阵，可以降低不必要的消耗。 第8633章 星脉巨网 “我也来！” 眼看青衫老者并不拦截也不追击，寻稍稍放松警惕，全力催动星船。 她与信一个立于船头，一个立于船尾，合两位顶级船夫之力，加速星船驶离。 “紫霜姐姐，怎么办？” 琴瑶接连呼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 紫霜秋娴同样焦虑，却还保持着清醒。 “不要妄动，相信夫君！” 此刻她们很想做什么，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因为任何自以为是的举动，都会让姜天陷入更大的被动，乃至万劫不复。 星河狂潮愈演愈烈，一道又一道恐怖的星潮携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层层叠叠碾压而来。 紫色星脉之网的起伏涨落明显迟滞，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我说过，我的力量你无法抗拒！” 青衫老者傲然睥睨，眼中狰狞毕现，同时流露出深深的不屑。 诚然，姜天到现在为止所表现出的战力，一再让他吃惊。 但这并不能改变双方的强弱之势！ 他始终立于不败，从无可能被这样一个境界、战力以及剑道造诣低于自己的小辈击败。 此刻，面对重重叠叠的星潮的重压，紫色星脉之网起伏涨落的速度已然急剧减缓，缓慢得如此老牛拉破车一般。 青衫老者摇头嗤笑。 似眼前这般情景，姜天再不会有翻盘的可能。 “结束了！” 青衫老者大手一挥，便要彻底镇杀姜天，收割这道完美的剑苗。 但就在这时，他的心底骤然腾起一股寒意！ 强烈的警兆瞬间弥漫心头，让他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青衫老者狂怒咆哮，不敢相信绝境中的对手还能有反击之力。 但他的警兆不会有误，那是他修炼以来从未出错过的灵感在向他示警，告诉他异变已生，且极度危险！ 但以他超强的灵感，竟一时捕捉不到危险的源头！ 轰！ 就在他迟疑之际，轰鸣乍起！ 一度被星潮压制而陷入迟滞的紫色星脉之网陡然爆发，化为一道道巨龙般的虚影，消散开去！ “嗯？” 青衫老者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原本被压制到数百丈范围内的星脉之网，在消失瞬间之后，又骤然显现。 但重新显现的脉网，却不再是之前的脉网，而是于浩荡的星潮之中显化为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超级巨网！ “这不可能！” 青衫老者疯狂嘶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那不减反增，比前一刻更加危险的警兆却告诉他，这不是虚幻，而是事实！ 他召引而来试图仗之碾杀对手的星潮，此刻竟被对手所用，化为千百倍大的星脉之网将他反压。 “星辰剑体乃是极其特殊的剑道天赋之体，它的潜力，当然不只在于剑之一道！” 姜天的声音在整个星潮中回荡，仿佛无处不在。 对别人来说，星辰剑体也许仅仅只是罕见的剑道天赋之体。 但对他而言，这种体质只是一个平台、一种基础，他已在此平台和基础上，借助超强的血脉天赋，开辟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 诸如星辰剑域、星跃、星遁、星辰极巅法则、紫色星脉之网等等，便都是源自于此。 剑道极巅法则的源头当然也是，但相比单纯的剑道修行，姜天所走的几乎是一条集大成之路。 他的修行，并不受某一种特殊体质的桎梏，也就不存在随之而来的弊端。 在青衫老者看来，星辰剑体当是姜天最大的倚仗。 但实际上，这种体质从来都不曾真正主宰姜天的道途！ 轰隆隆！ 吼吼吼！ 狂暴的轰鸣响彻不绝，又有声声威严雄壮的咆哮随之爆发。 那是至高无上的蛮血神龙血脉之力，在这浩大的星脉之网覆盖的河段内展现它的意志。 堪称恐怖的星潮的力量，此刻尽被姜天所用，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禁锢之阵，将它所有的力量，全部倾泄到了青衫老者身上。 “你绝不会得逞！” 青衫老者疯狂嘶吼。 身为剑道强修，他在此位面中纵横来去，从未遇到真正的敌手。 之前种于星河之中，被姜天窃走一缕的完美剑苗，乃是他斩杀诸多天才妖孽和剑道大能所催生的“叠血剑种”。 那已经失去的异宝，今日已经在姜天身上复现。 这是他绝对不容错过的机会，这是他绝对不能错失的机缘。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姜天斩杀于此，借助天寂古星河的伟力，催生为超乎想象的完美之剑！ “即便如此，你也杀不了老夫！” 青衫老者双手一撑，一座巨钟虚影瞬间撑起千丈之高！ 此钟通体星白，表面闪烁着耀眼的白色星芒。 乃是他修炼已久却几乎从未动用过的——星芒剑钟！ 作为一个剑道强修，他的一切手段几乎都是为攻击所设。 哪怕需要防御的时候，也是以攻代守。 而在他的整个剑修生涯中，真正需要防御的记忆，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星芒剑钟虽然练成已久，且不断蕴养，不断造就，早已大成。 但他几乎从未动用过这种手段。 此刻面对姜天借星潮发动的反击，却毫不迟缓地将它祭了出来。 咚咚咚、轰隆隆！ 星芒剑钟暴耀炽白星光，承受着星河狂潮的一次次浪涌，抵挡着紫色星脉巨网的一次次冲击和鼓动。 那响彻不息的恐怖钟鸣，仿佛在预示着它随时可能崩塌毁灭。 但它竟然真的硬生生扛住了所有的外力攻击，将它的主人青衫老者牢牢护在其中。 “这就是你的防御手段？” 紫色星脉巨网之上浮现一道身影。 姜天立于脉网之上，如同踏在巨龙的龙脊，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对手。 从这场交手至今，他一再展现出惊人手段。 而青衫老者也一再展现出超强的剑道修为。 直至此刻，当对方祭出星芒剑钟，双方的攻守之势，方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不同。 在此之前，无论他施展怎样的手段，青衫老者都能以更强的攻势反压。 但至少在这一刻，青衫老者是处于真正的守势，动用了真正意义上的防御手段。 第8634章 且放意马，饮此星潮！ 对姜天来说，这是一种值得欣喜乃至骄傲的变化！ 但若仅止于此，当然不够。 远远不够！ 星芒剑钟的力量异常强大，合星潮之力反复冲击，都只能撞出声声钟鸣。 以星脉巨网的力量反复鼓荡，都无法将其撼动。 剑修的攻击，自不待言。 而剑修的防御，也是强得可怕！ 当对手不得不放弃攻击，转为防御之时，便展现出无可撼动的强大威力。 星杀、星陨、剑域和剑道极巅法则等种种手段不必再用。 姜天必须面对且已经深刻意识到一个事实——在剑之一道的造诣上，对方的确在他之上。 任何不堪和挣扎，都是自我惩罚，在害无益。 青衫老者也已经看出了姜天的无奈。 以他看来，姜天此刻最好的选择，是施展他那强大的遁术，全力遁逃。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任何迟缓和犹豫，都会让他痛失良机，万劫不复。 但姜天竟似乎不这么想！ 他并不想去把握这样一次机会，而是依旧有着决战到底的信念和意志。 “老夫实在想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底气？” 青衫老者冷笑摇头，那笑容异常残酷。 如果姜天在困住他的第一时间全力遁逃，或许有可能逃过他的追杀。 尽管那也只能换来暂时的安全，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逃出了这凶险的杀局。 以后如何，那便是以后的事。 但他没想到姜天竟全无退避之意，依旧要跟他拼杀到底。 青衫老者摇头嗤笑，眼中满是轻蔑和嘲讽。 “你的强大的确超出我的预估，但你真以为，你赢定了吗？” 姜天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话音未落，便再展星跃之术！ 嗡！ 人影乍消，星光骤现！ 青衫老者尽管已经有过同样的体验，但依旧不能阻止对手在他身上第二次施展这样的手段。 姜天不退反进，自交手以来第二次以星跃之术，以他为目标，跃然而至！ “这又如何？” 青衫老者狂笑。 姜天若是远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如此急于迫近，向他撞身而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下一刻，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当星跃的光芒在他身上乍亮之时，已然撞身而至的姜天，手中挥舞着一道墨绿色寒光。 “那是什么？” 一度消失的警兆再次浮现，且比上一次强烈十倍不止！ 青衫老者心头大骇，已是不敢硬扛。 他狂吼一声，周身遍耀青白二色星芒，整个人化为一道虹芒骤然退远。 轰！ 巨响乍起，那是他所化虹芒撞破星河发出的恐怖啸鸣。 轰隆隆！ 巨大的星波因他而起，并四散狂荡。 他隔着万丈距离，凝视他先前立身之处。 本该立在那里的身影，已被紫色星辰光芒包裹的姜天取代。 星跃打破了僵局，结果却让姜天眉头大皱——非但没有斩杀对方，甚至都没能将对方重创！ 青衫老者的实战反应与其修为一样，超出他的预估。 此时，青衫老者的视线落在姜天的右手。 他的手上，握持着一根短棍状的物件。 不是剑？ 青衫老者眉头紧皱，深感疑惑。 以星跃之术撞身而来，不用法宝利器发起攻击，却用这根短棍？ 很显然，这东西绝非寻常！ 视线凝定，只见那墨绿色短棍之上有着玄异的纹路，顶端还生有数片绿叶。 “这是……” 看清这些纹路和绿叶的青衫老者，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骤然紧促！ 他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震动。 一字一顿地道破了短棍底细。 “太、乙、灵、木？” 这一刻，他心头巨震，眼中泛起狂热的贪婪。 太乙灵木！ 姜天手中握着的，竟是三大先天神木之一的太乙灵木！ 先天神木，可遇不可求！ 这是比他期待的完美之剑，更加不容错过的机缘。 必须拿下！ 此刻，姜天心中实在有着巨大的遗憾。 太乙灵木乃是他的底牌，他亦绝不敢小低估青衫老者的反应。 所以他本想借星跃撞身的机会，以太乙灵木为剑强杀对手。 没想到对手的反应如此迅疾，于生死的间隙避开了他的出手。 让他自以为精彩的反杀，直接落空。 再想重复同样的场面，未必不可能，但效果只会更差，因为对方已有防备，绝不会给他从容出手的机会。 于是，他果断收起了太乙灵木。 “这就要放弃了？”青衫老者满脸不屑。 他已经脱身于星潮的桎梏，姜天则处在了他原本的位置。 这星潮虽然一度被姜天所夺，被紫色星脉巨网主导，但仍能为他所用。 “镇！” 青衫老者右脚向前一踏。 星潮的波动骤然加剧，且越来越多的星潮自四周涌来，结成一座更大的囚笼向姜天施压。 巨大的紫色星脉之网，顷刻间再被碾压。 “同样的手段，我不愿施展第二次，因为我知道那没什么用。” 姜天摇头嗤笑。 “对你，也是一样。” 围绕这星潮，两人已经有过两个回合的争夺。 受困、反压！ 反困，再反压！ 于这样一个时刻，姜天似乎又处在了不利的境地。 而在太乙灵木的攻击被躲避之后，他还能有什么手段破局？ 太初魔藤？ 紫霄神竹？ 三生道木？ 种种思绪在心头闪过，姜天却做出了另一种选择。 他开启血脉异象，同时放出永恒之力。 那蕴含着永恒极意的永恒之力，混同着他的血脉意志，化为一道紫金色似龙似马的宏大虚影，迫不及待地掠进星潮之中。 永恒极意，是为意马。 血脉意志，显化为龙。 星河似海，星潮如琼浆。 且放意马，饮此星潮！ 昂、吼、吟！ 狂暴的龙吟和震天的咆哮响彻天寂古星河。 紫色巨龙在星潮中如野马放纵，张开巨大的龙口疯狂吞噬着星潮。 它吞噬的范围，正是紫色星脉之网笼罩的区域。 这一刻，星脉巨网疯狂鼓荡，掀起滔天巨浪，尽被巨龙所吞。 这雄浑的力量，顷刻反哺于姜天之身。 无需等待巨龙回归，便让他的星辰剑体，出现了某种期待已久的变化！ “星辰剑体，涨！” 第8635章 剑体蜕变，心猿之跃！ 轰隆隆！ 姜天身上亮起无数点紫色星芒，璀璨煊赫，耀世无双！ 星辰剑体在蜕变，他的气息在攀升！ 那是剑道的惊人突破，亦是他自身血脉的力量在张扬。 “剑体破境？” 青衫老者大为震惊。 星辰剑体虽极罕见，他却吞噬过不止一个。 这也正是他面对姜天底气满满，自问立于不败的原因所在。 在他吞噬过的星辰剑体中，有好几个天资皆不输于姜天。 在他看来，这种体质看似潜力无限，实则不过如此。 于剑之一道的修行上，皆被他碾压。 而姜天也不过是又一个步同修后尘的妖孽，充其量也就比以前那些稍稍强大一点。 但此刻他蓦然醒觉，他一开始就低估了姜天！ 这个修为只有永恒境初期的年轻强者，竟然在与他的生死大战中，借助星潮的力量，强开剑体之蜕变。 单是这份胆略，便远胜于他以往吞噬的那些同级剑修。 而在这蜕变发生之后，这场生死大战的局面，会否有所改观？ 青衫老者摇头冷笑。 他并无任何担忧，也绝不认为姜天能够最终翻盘。 姜天虽有惊人的越阶战力，但境界终究太低了。 哪怕星辰剑体完成蜕变，也只是在剑之一道上向前迈进了一步。 但他的整体实力和战力水准，并不会有太大的质变。 青衫老者的优势，依旧不可撼动！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随着紫色巨龙的盘旋掠动，由姜天和青衫老者“联手”掀起的星潮，已被吞吸一空。 姜天的星辰剑体，却停在了某个微妙的临界点上。 蜕变竟然停滞，竟未完成！ 青衫老者双眼微眯，表情越发不屑。 姜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似声势惊人，最终却还是差了一线。 以这样的实力，拿什么跟他争？ 但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紫色巨龙！ 那被姜天外放的，以永恒极意和血脉意志显化的紫色巨龙，在吞吸了星潮的力量之后，引领着紫色星脉巨网，一并回归本体，化为耀眼的辉光，投入姜天体内。 嗡嗡嗡、轰！ 姜天体内传出恢弘的巨响，星辰剑体一度停滞的气息，于此刻骤然攀升。 一举打破了那道极限，完成了惊人的蜕变！ 已然入体的紫色星脉之网，于此瞬间骤然显化于外，但一瞬即逝。 那只是一道脉网虚影，但其散发出的威压，却比先前外放的巨网更强！ “不对！” 青衫老者瞳孔猛缩，笑容退去。 此刻的姜天，已然打破了极限，超出了他的预估。 星辰剑体的蜕变已然完成，此刻的姜天气息大异先前。 不！ 他的剑体，已不再是原本的星辰剑体，与蜕变之前几乎有着本质的不同。 曾经的剑体，与星脉之网更像是一种依附共存的关系。 而现在的剑体，已然与星脉之网全面融合，不分彼此！ 但根植于其间的超强剑意、源自于星辰剑体的无数点紫色星芒仍在，却全部融入到与剑体高度融合的脉网之中！ 此时的星脉之网，仿佛一道道星河在他体内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河网！ 而这种剑道之体，的确已不能再被称为星辰剑体。 当称之为——星河剑体！ “剑体蜕变，极限突破？” 青衫者者厉声狂呼，满脸震撼之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疯狂嘶吼，仿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姜天的修为境界的确没有变化，仍然还是永恒境初期。 但随着剑体的极限蜕变，他的气息已然大不相同。 那紫色脉网外放的压迫之力，也已达到空前强盛的地步。 而姜天的心头，却仍有热血在激荡！ 他遍观四周之星潮，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情绪在激荡。 意马饮星潮，固然畅快，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此时此刻，融于永恒之力的永恒极意也越发躁动，仿佛一头无法按捺的灵猿在姜天心头疯狂跳跃，急欲挣扎心之樊篱，放归那自由的天地！ 这种躁动极其特殊，不去关注和按捺还好。 当姜天关注它并尝试按捺它的时候，却越发激起了它的顽性！ 吼吼吼！ 姜天心底传出一声奇异的咆哮，充满了嚣张、凶戾、桀骜与霸道。 这声音蕴含着让姜天都极度震撼的意志，甚至引发了血脉共鸣。 这一刻他有了一种极度强烈的直觉——这意志无法被世间任何力量压制，蛮血神龙的血脉之威亦只能与之共鸣，连他本人都无法按捺。 他不得不关注这道意志，但他的关注以及下意识地想要按捺的念头，却恰恰为这凶顽的意志点燃了反抗的火种。 于是，那意志再也无法被限制，它彻底爆发了！ 吼吼、嗷吼！ 声声怪啸自姜天心底传出，有一种近乎独立于姜天意志之外、不受任何力量掌控的意志，化为实质性的力量显化而出，赫然化为一道紫金巨猿！ “心猿之跃？” 青衫老者发出震撼至极的声音，内中透出某种难言的恐惧。 “心猿之跃？” 姜天并不明白这是何等状况。 只知道这是源于星辰剑体极限蜕变而引发的某种意志动荡。 而这种动荡，他自己无法压制。 甚至此刻显化的紫金巨猿，正是源于他想要压制的本能的尝试。 前有意马饮星潮，令剑体获得蜕变！ 此刻又有心猿之跃，显化出紫金巨猿那凶顽、暴戾、狰狞霸道的具象！ 这一系列的变化，都让姜天为之震撼。 紫金巨猿凶悍无匹的眸光，化为两道星芒爆射，随着它转动头颅，悍然四顾。 所到之处，星河狂潮尽被剖开。 这凶光照向青衫老者，令他脸色狂变，还没来得及闪避，便被金光蕴含的恐怖力量轰飞。 噗……哇！ 青衫老者的闷哼声、吐血声以惊人的速度远去，身影已然被星河狂潮淹没。 紫金巨猿收回凶悍至极的眼神，两道金光也回敛于眸中。 它低头下望，望向自己演化的源头，便与抬头仰看的姜天视线相对。 轰！ 巨大的神魂波动在姜天神海中涌荡，让他有种强烈的压迫和恍惚之感。 第8636章 放意马，饮星河！ 这一刻，他忽然有毛骨悚然的异样之感——仿佛这紫金巨猿乃是一头陌生的恐怖异兽，对他亦有着致命的威胁！ 但这分明是从他心底跃出的存在，是星辰剑体蜕变成星河剑体所引发的异动。 说到底，他才是紫金巨猿的根本和源头。 紫金巨猿性子再怎么凶顽，再怎么嚣狂，还能反噬其主？ 姜天毫无畏惧地与其对视，下一刻便在紫金巨猿凶悍无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亲切。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却见紫金巨猿双手捶胸，发出震动星河的咆哮！ 这声音震得姜天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一身血脉灵力更是乍起狂潮，疯狂激荡。 而在这血脉激荡的瞬间，蛮血神龙的血脉共鸣再掀高潮！ “冷静，给我冷静！” 姜天按捺不住这血脉异动，只能用最决然的意志予以安抚和镇压。 但他随即发现，这血脉异动他竟也压制不住。 下一刻，蛮血神龙的血脉意志跃然而出，再次化为一道紫金巨龙。 正是先前渴饮星潮的那道紫金巨龙！ “这……” 姜天震撼到了极点。 紫金巨龙已然痛饮星潮，引发了星辰剑体的蜕变，按说它的力量已经得到释放，本该归于沉寂。 没想到此刻竟又被紫金巨猿唤醒，意欲休为？ 吼！ 紫金巨龙咆哮而起，巨大的紫金色龙首不断升腾，与巨山般耸立的紫金巨猿的视线齐平。 紫金巨猿双目中金光爆射，照向星河深处。 那里巨浪狂掀，荡起滔天巨澜！ 嗷吼！ 紫金巨猿咆哮着大手一挥，仿佛在发出冲锋的指令。 而后不等巨龙反应，便双膝一弯，如同一张巨弓般弹射而出。 吟！ 紫金巨龙也在这一刻发出震天的龙吟，不甘落后地冲了出去。 它一路摇头摆尾，龙须迎着星河之风律动，如同一头在天河狂奔的野马。 当此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激烈豪壮的情绪，在姜天心头爆发——巨龙心猿竞相跃，且放意马饮星河！ 且放意马，饮此星河！ 嗷吼！ 吟！ 姜天的心神，仿佛一分为二，融入到紫金巨龙和血脉巨龙。 他的情绪被心猿和意马牵动而走，于天寂古星河深处纵情狂奔，贪婪地享用着古星河蕴藏的精华。 那精华并非寻常的天材地宝，而是天寂古星河自远古时代传承至今的特殊意志。 它在漫长时光中不断积累，默默蕴养，玄奇莫测，微渺难寻。 然心猿凌驾于心神之外，意马超脱于意志之极。 前者离心寻意，无所惑之，后者以意为食，至妙至真！ 两者相合，能寻古星河之玄微，吞古星河之妙意。 放意马，饮星河，揽远古传承之意志，以飨星河剑体之初成。 于姜天而言，此所谓不期之遇，超乎于想象之外的机缘。 其意义，已经超越了这场不期而至的大战本身。 于此古星河之旅而言，亦可让他全然无憾矣！ “且放意马，饮此星河！” 心神所至，尽是古星河之浩瀚与壮阔。 万千波涛、无数巨澜仿佛在他心头掠过。 姜天心随意动，兴致勃发。 遥望古星河中纵横驰骋的两道巨影，长声而啸。 “心猿意马，壮饮星河！” 嗷吼！ 吟！ 紫金巨猿与血脉之龙并不回头，却各自发出雄壮威严的咆哮。 天寂古星河卷起滔天巨澜，自远古时代便开始默默孕育的星河奥意，被它们疯狂吞纳。 但它们仿佛已沉溺其中，越行越远，一发不可收拾。 俄而，便已消失在视线尽头，只有古星河激荡的波涛在述说着它们掀起的雄浑与壮阔。 “这是……何等状况？” 信和寻两位顶级船夫极力驾驭的星船，已然脱离了古星河的河面。 此刻他们距离姜天所在的位置，已经超过三十万丈。 他们已经离开了最凶险的生死旋涡，但仍然身处古星河的区域之内。 在这片区域内，哪怕是这样两位顶级船夫，想要完全脱离古星河，最快也得十天半月。 姜天还在星河中激战，生死难料，雇主的同们仍无退意，作为星河船夫他们当然不能违背契约。 信的视线仿佛在时光中行走，从姜天所在的那片凶险的河段，一路延伸至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离奇与震撼。 寻皱眉道：“显然是他身上发生了某种巨变，但尚不知具体如何？” 从先前的凶险中挣脱出来，这艘星船已然是摇摇欲坠，护船法阵已是千疮百孔，只是在勉强支撑。 当然，信并非只有这一艘星船。 作为星标榜第三的顶级船夫，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后手，只是现在还不到启用的时候。 说话之间，二人齐齐转头，望向身后两位女子。 紫霜秋娴和琴瑶这两位姜天的道侣，却对此时发生的变化一脸迷茫。 她们尚且如此，扶摇和朱魂就更不必说。 信和寻收回视线，默契地摇了摇头。 巨变当前，他们很想了解详情，却也有心无力，只能隔远观望、等待。 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已然去远，就连它们发出的咆哮声也渐不可闻。 姜天没有去追。 心猿虽然凶顽，血龙虽然放恣，但绝不会抛却根本，忘记源头。 姜天收回远望的视线，转身望向后方。 青衫老者已然摆脱了星潮的冲击，踏出河面。 他的气息依旧深不可测，先前的星潮冲击虽然让他狼狈，却并未将他重创。 此时的他，望向姜天的眼神里有着无比的离奇和震撼之色。 “你莫非……早就知晓我的到来？” 他死死盯着姜天，仿佛在质问，他的声音里，竟然体现出一种难以压制的愤怒，甚至是怨毒。 “你盗了我的剑，算准了我要来寻你复仇，于是故意把我引到这天寂古星河，然后催发心猿之跃，放心猿、纵意马、饮星河，完成剑体蜕变，从而突破极限，妄图反杀老夫？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面对他的质问，姜天笑了。 “不必这么高估自己。” 他摇摇头，一脸笃定地看着对方。 第8637章 不灭剑海！ “有意又如何，无意又怎样？你我的仇怨早在当初的养剑星河中便已经种下，今日之交手，注定要分出生死，无论我有无谋算，你又难道不是远渡星空，追索而来，处心积虑要加倍讨还？” “嗤！哈哈哈，你只说对了一半！如果只有盗剑的孽缘，那么你并不值得我处心积虑，我来此之前，也的确没有做那样的盘算。” 青衫老者狂笑不已，笑声中却仿佛有着很大的遗憾。 他一路追索而来，实在是万界法会开启过程中，才感应到了他久久追索的某个征兆。 但纵是那个时候，纵然在他到达玉鼎座上空的法会会场，并验证了那道感应之时，他也并未对他的目标有更多的期望。 但现在，一切不同了！ 本以为能够轻松拿捏，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碾杀的窃贼，却在与他的生死大战中实力飙升，让这一战的悬念如螺旋般交错上升。 这样的对决，全然超出他的意料。 但这却更让他兴奋！ 也让他单纯的种出完美之剑的目标，再一次有了拔高的希望！ 没错！ 来此之前，他只是想夺回失去的“剑”。 曾经的剑，已然失窃，注定不可能复现。 他要找到那个盗剑人，以对方的肉身、修为和道途，种成一柄更加完美的剑，以便弥补他的损失。 因为他绝不接受费尽力气寻回的，只是一把价值更低的剑。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但随着交手的进行，他发现这柄“完美之剑”的剑苗可以变得更好，价值更高。 于是他的期待在拔高。 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这一刻！ 直到他见证了他从来只是听闻却不曾真正见过的“心猿之跃”，他忽然意识到，他的期待还能获得极限的跃升。 姜天的表现，一次次打破了他的预想，一再推敲了他的期待，让他即将到来的收获反复拔高。 他怎能不喜？ 怎能不狂！ “此刻的你，将会是眼下最弱的你，在心猿意马回归之前！” 青衫老者凝视姜天，眼中寒光大炽。 紫金巨猿和血脉之力都已离体而出，逐机缘而遁，不知何时回归。 此刻的姜天，至少失去了两张底牌，综合实力大受影响，部分底蕴已被抽离。 这是蜕变至星河剑体后，最弱的状态。 当然也是青衫老者，最有利的时机！ “感谢机缘，感谢冥冥中的天意，这份大礼，老夫笑纳了！” 青衫老者发出畅快至极的狂笑。 如果没有那次盗剑，他绝不会有这样的机缘。 与别的可能存在于世间某处，但他不得而知无从寻获的机缘不同——如果没有那次盗剑，这个名为“姜天”的机缘载体甚至都没有可能显现出这样的状态，不会呈现为此刻名为“星河剑体”且以“心猿之跃”展现出超强战力和潜力的机缘体！ 一切，都源自于那次盗剑。 此时想来，那或许不是他的损失，而是冥冥中开启的机缘。 他仿佛有了某种明悟，有了某种洞见——他一直追求的完美之剑，或许并不是他真正的目标，不是正缘！ 此刻这个名为“姜天”的机缘体，才是他真正应该追逐也即将能够收获的正果！ 是了！ 青衫老者思虑至此，忽然有了大彻大悟的感觉。 此刻的姜天，能够带给他的利益，岂是一柄完美之剑能够比拟？ “以我剑躯化剑海——不灭剑海，开！”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星河，青衫老者摇身一晃，无穷无尽的青白二色星芒大潮以他为中心疯狂涌出。 天寂古星河掀起滔天巨浪，一道接一道地疯狂冲击姜天，不由分说便把他淹没。 面对“不灭剑海”的狂威，姜天竟似乎全无还手之力，　甚至连逃遁都来不及！ “能感受到不灭剑海的狂威，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青衫老者狂笑不止，对自己的手段无比自傲。 不灭剑体，乃是他于剑之一道上的极巅修行所达成的造诣。 而不灭剑海，则是以此剑体为根基，将他一生所修以及对剑道的理解毫无保留地诠释出来，具现为超乎想象的威能。 这是比任何剑域、领域都更强大的手段，它直接了“星灾剑界”，更超越了姜天此前所施展的种种法则领域。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青衫老者一开始便祭出这种手段，姜天绝对来不及反应，也根本没机会完成“心猿之跃”，便会被这恐怖的剑海直接镇杀！ 这终究是青衫老者的超强底牌，非到必要之时根本无需施展。 但现在，便已经到了必要的时刻！ 青衫老者全力催动不灭剑海，意欲镇杀姜天，收获这柄完美之剑。 此时的姜天，心猿放纵、意马驰骋，回归之途似遥遥无期。 这是开辟出星河剑体并完成心猿之跃后状态最弱的姜天——心猿和意马皆在古星河放浪逐波，他的实力便难言全盛。 而此等状态的姜天，如何能跟不灭剑海的恐怖力量抗衡？ 必死矣！ “哈哈哈哈，小子，现在臣服，或可保留一丝魂念，可成吾之剑灵！” 青衫老者咆哮星河，仿佛给予了最大的怜悯。 这的确似乎是姜天最后的机会，若不把握，不仅肉身将陨，神魂也会湮灭，是所谓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而若屈服，虽然肉身依旧难以存续，但至少有一缕魂念得以保留。 某种程度上，就像月华仙子那样，拥有相对独立的意识，但从根本上来说，始终只能依附于剑主而存。 若只看月华的状态，或许不算太坏。 但姜天若真的屈服，将来的处境必定达不到月华现在的状态。 可就算他能够拥有如今时今日之月华的状态，他也绝无可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剑灵，成为他的人附庸！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生死大敌，还是他的杀身者、灭道人！ “白日做梦！” 姜天的回应化为狂暴的雷霆。 一座范围达十万丈之巨的雷阵，在星河上方骤然显现！ “雷阵？” 第8638章 剑海回潮 青衫老者虽惊不乱，依旧狂笑连连。 姜天身负强大的法则之力，是为法则之躯。 这一点，他自然早已看破。 但又如何？ 临阵突破剑体桎梏，将星辰剑体蜕变为星河剑体并奇迹般完成了心猿之跃的姜天，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其原本身具的法则之躯，亦无可能颠覆全局。 这座雷阵阔达十万丈之巨，威力自非凡响。 但对开启不灭剑海的他来说，绝非什么致命威胁。 轰隆、咔嚓嚓！ 十万丈雷阵轰然开启，阵心处有一根千丈雷柱轰然降下。 紫金雷光耀世而显，释放出极致的雷威。 与此同时，以这雷柱为中心，方圆十万丈之内同时有上百根千丈雷柱降下，几乎填满了十万丈雷阵覆盖的巨大河面。 这些雷柱同根同源，气息却不尽相同。 一道道雷柱相互勾结，一股股雷威相互叠加，顷刻间化为一座恐怖的雷光叠阵！ “好一个真雷法体！” 青衫老者深深震撼。 法则之躯亦有强弱，他的武道生涯中遇到过不止一个，其中大半都被他斩杀。 在那些人里，有的是以五行法则齐备而著称，有的专以某种法则而独强，其中亦有雷系体质的超级妖孽。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撼动不了他的剑道。 他在剑之一道上，实在已经走出了傲绝位面的脚步，成就了超乎想象的层次。 以一技，压万技； 以剑道，灭万道！ 便是他修行生涯的真实写照。 而他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十万丈雷阵浮现之初，他确实小觑了姜天的手段。 他以为，那只是一座单纯的悬于星河上空以雷威对他发动狂攻的法阵。 实则并未如此！ 姜天的手段并不简单，十万丈悬空雷阵只是基础，轰落的上百根大小雷柱也只是过程。 而此刻上下呼应、中有雷柱支撑的叠雷大阵，方是他真正的手段。 以如此阵势对敌，确实将真雷法体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 轰隆隆、喀嚓嚓嚓！ 恐怖的轰鸣响彻不绝，以雷阵为中心的数十万丈方圆内，古星河的河段于刹那之间被强行清空。 这是不折不扣的凶域，是触之即死、擦之即灭的死地！ 古星河的星流和意志，在这一刻都无法体现天这片凶域，仿佛被它的力量震慑而只能退避。 这样的轰击，也的确对不灭剑海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先前奔腾不息的剑海大潮，此刻被一道接一道在镇压下去。 刚刚还巨浪滔天的星空，此刻仿佛要全面归于平静。 十万丈叠雷大阵似乎已经掉转了局面，接下来，便应是姜天全面反击的时刻。 但在此时，青衫老者狂厉的声音却骤然响彻，盖压雷音！ “不灭剑海，潮起！” 轰！ 伴着这声威严霸道的咆哮，看似已被压制的不灭剑海再起巨澜。 一道又一道浪潮冲天而起，直扑叠雷大阵！ 而先前疯狂扩散，已蔓延至上百万丈方圆的剑海大潮，于此刻骤然回转。 浪子回头金不换！ 巨海大潮奔腾的力量，又何止于此？ 然于此刻，那层层叠叠的巨海大潮，却纷纷回头，向着它们的来自、向着青衫老者所在的位置，疯狂倒卷！ 其势更狂、其威更烈、其速更疾！ 已达极限，甚至超越极限，迈过极巅！ 轰隆隆！ 嘭嘭嘭、咔嚓、轰！ 一道道大潮争先恐后，你追我赶，相互碰撞、不断叠加，爆发出骇人至极的狂啸。 它们回卷的速度属实恐怖，但更恐怕的事情已然发生——它们的力量已先于它们的实体传递而回，叠加于青衫老者身外的千丈方圆之内，融入冲天而起的剑潮之中，向那耀世的雷柱和煊赫的雷阵疯狂斩去！ 以大潮为剑，斩雷柱、破雷阵！ 轰、喀嚓嚓嚓！ 恐怖的巨响一再攀升，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剑潮在咆哮还是雷柱在哀鸣。 姜天布设的不可思议的雷阵，一度压制了不灭剑海大潮的叠雷之阵，那一道道撑起上下两端阵纹如撑天之柱的紫金雷柱，终于还是被这剑海大潮，斩灭了！ 雷柱摧折，巨响排空！ 雷阵崩塌，如金缕散落！ “何如？” 青衫老者慨然长啸，意极嚣狂。 此刻无需更多言语，无需更多修饰与表张。 事实胜于雄辩，事实便是最好的功赏！ 姜天的雷阵居高临下，骤起狂攻，凌于九天之上！ 不灭剑海愤起反击，居于守势，藏伏于地却斩破天穹，反客为主，反被动为主动！ 两者的强弱，已经无需言语的赘述，更无需任何声音来为它们正名。 因为事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是不容置疑、不可狡饰的真实结局！ 在这次碰撞中，姜天已被压落下风，他又一次败了。 或许也会是他在这整场厮杀中，最后的反击与挣扎。 十万丈雷阵功亏一篑，无数雷纹碎成漫天雷光飘散。 数不清的雷光被剑海大潮撞击、撕裂，如同一个个失去统帅的溃兵，在汹涌的敌阵中无助地飘零。 漫天雷光在哀鸣中飘落，它们仍然蕴藏着可观的雷力，但早已不能成阵。 而即便在它们还是雷阵之时，也并未对青衫老者造成威胁，阵形崩溃的此刻，又能做什么呢？ 剑海大潮还在星河上空招摇，尽情释放着它们的狂威，仿佛在宣泄着它们意犹未尽的杀意。 “很强。”姜天蓦然开口。 他的声音并无显见的情绪，无悲、无喜，无惧亦无哀伤。 哪怕他以巧妙手法暗中布设并骤然激发的雷阵已被毁灭，他仿佛也无动于衷。 像是一个旁观者，用事不关己的淡漠的情绪，在注视着一场并不动人的表演。 但他不该，如此冷静。 他更不该，完全无动于衷。 他的反击已被镇压，他的挣扎宣告失败，就算再冷静，也应该有一点反应吧？ 青衫老者眉头微皱，感觉有些不对。 很强？ 当然很强，而且是极度强横！ 这本就是事实，无需姜天来肯定。 而姜天的声音，并不像是对他的肯定，反而像是某种淡漠的嘲讽。 第8639章 剑体吞潮星脉显！ 这个败局已定的年轻强者，竟然还有心情、竟然还有底气嘲讽他这个胜利者？ 青衫老者的脸色沉了下去，脸上的那嚣狂的狞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森与冰冷。 “的确很强，但也只是很强。” 姜天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次，青衫老者已然有了愤怒。 那足以浇灭姜天最终希望的力量，竟然“只是很强”？ 这已经不是嘲讽，简直是挑衅。 但在大局已定的关头，嘲讽和挑衅又有何用？ 而姜天的语气和神态，又确然不像是在挑衅。 这太奇怪！ “不灭剑潮，聚！” 轰隆隆！ 青衫老者并指如剑，遥指姜天，准备做最后的攻杀。 冲天而起的大潮之剑，于此时骤然回落，四面八方的剑海大潮也向姜天涌去。 恐怖的剑威先一步降临于姜天之身，欲要将他彻底困杀。 但就在这时，那漫天飘落的无数雷光，却纷纷爆发出耀眼的雷芒！ 它们仿佛无数只萤火虫，忽然间有了方向——开始向青衫老者疯狂汇聚！ “自以为是！” 青衫老者满脸鄙夷。 完整的雷阵都无法威胁到他，区区散落的雷光又有何用？ 但观这雷光来势，也确然不容轻忽，他自不能生受。 于是抬臂一拂，便要将这雷光拂灭。 但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些雷光竟在他身边疾掠而过，尽数没入他脚下的星河！ “嗯？”青衫老者眉头一皱，忽觉不对。 还没等他再做反应，那些没入星河的雷光，突然交织成一道复杂的纹路。 再成雷阵！ 此阵在显化的过程中，便疯狂召引星河之力，化为星河雷阵由下而上疯狂爆发。 与此同时，先前已被姜天搁置更被青衫老者忽略的“时之游鱼”忽又加入其中，令这星河雷阵的力量骤然攀升！ “故弄玄虚！” 青衫老者恼怒不已。 他本以为姜天已失挣扎之力，没想到竟又使出这等手段。 虽不至于颠覆战局，却也会给他造成些许麻烦。 而这种麻烦，他也只是挥手可平。 只见他右脚一抬，对着脚下的星河雷阵重重一踏，便要将其踏灭了去。 轰咔！ 剧烈的变化却在他右脚踏落的瞬间开启！ 星河雷阵混同了“时之游鱼”的力量，于这一刻疯狂爆发。 雷纹、星河之力、时之游鱼的时间力量交织在一起，猝然将他笼罩于内，仿佛将他拉进了一个时空旋涡。 青衫老者纵然惊怒，却也无法瞬息摆脱。 他只能按捺着心头的杀意，以最大的耐心予以应对。 “看你能困住我多久？” 青衫老者的脸色依旧狰狞。 纵然是这种手段，也不可能让姜天反败为胜。 他对此有着清晰的判断和绝对的自信。 事实也的确如此。 眼前这手段的确出人意料，也能让青衫老者陷入短暂的被动，但也仅此而已。 要么这些力量先行耗尽，要么青衫老者在它们耗尽之前便强行脱困。 总之这种手段，远不足以将其反杀。 而青衫老者脱困之时，便是姜天最终落败的时刻。 “陪你周旋这么久，已经够了！” 青衫老者言语间透出巨大的轻蔑，仿佛这场交手，都是他给予姜天的巨大的怜悯。 而这种怜悯，也已经到了收回的时候。 他右脚重重踏入，周身有酷烈的剑意层层荡开，生生撕裂了雷光、星河之力和时间之力凝聚的屏障。 脚步一迈，从容踏出，并指为剑，直指姜天！ “死……嗯？” 剑指尚未斩出，他却愣住。 刚才还站在对面的姜天，此刻竟已消失无踪。 难道要逃？ 不对！ 如果要逃，刚才方是最好的时机。 那时他刚刚被困，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摆脱陷阱，姜天完全可以利用那一点时间，爆发出他最强大的遁术，远离险地，求得一时苟活。 但姜天等到现在才消失，显然不是为了逃避，因为现在逃避已迟，已经毫无意义。 他蓦然抬头仰望。 只见那疾速回落的剑海大潮，先前斩断雷柱、撕裂雷阵的如山似崖的大潮剑壁，正迎着姜天的去势生生倒斩而落。 青衫老者忽然笑了。 他虽未猜到姜天到底有何谋算，但显然以这样的姿态去迎接那倒剑海大潮，绝非明智之举。 极有可能成为自误的蠢招。 但姜天会有那么愚蠢吗？ 似乎不像！ 不！ 这个年轻强者，绝不可能那么愚蠢！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 青衫老者心头，涌起这样的疑问。 下一刻便看到，迎着那些倒斩而落的大潮剑壁的姜天，发出震天的咆哮。 “吞虚诀，给我吞！” 轰！ 狂暴的空间力量席卷而过，姜天竟以“吞虚诀”，强吞一道道剑海大潮！ 那自高空疾速斩落，本该将他重创的一道道大潮剑壁，在即将撞击他的瞬间，竟被他生生吞下！ “找死！” 青衫老者又惊又怒，还有着极度的鄙夷。 不灭剑海的潮涌，每一道都蕴含着恐怖的剑意。 哪怕只有一道斩在身上，都会让姜天难以承受。 而生吞这么多道剑潮，将原本不太难躲避的外部攻击转化为内部冲击，姜天将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外部的压力或退或避，其实不难应付。 内部的冲击，却无处可躲！ 除非姜天有什么超乎想象的手段，能够镇压、缓解这种冲击，否则难逃重伤，甚至陨灭当场！ 但姜天会有那样的手段吗？ 给是青衫老者本人，也不敢做出这般疯狂之举。 姜天又有什么底气，胆敢如此狂妄？ 轰隆隆！ 嘭、喀嚓嚓！ 恐怖的巨响在姜天体内骤然而起，在星河上方四散传荡。 这印证了青衫老者的判断。 姜天前一刻强吞剑潮，这一刻便已经付出代价。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他若不能有效应对，剑潮的冲击将会愈演愈烈，直至将他重创，乃至从内部斩杀。 姜天当然明白这一点，且比青衫老者更知这么做的凶险。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为何？ 原因无他，只因他有足够的自信和把握，应对这剑潮的冲击！ “星河剑体，镇！” 第8640章 你可承继吾之剑道！ 轰隆隆！ 姜天体内传出另一种恐怖的声音，激荡着强横霸道、威严无匹的意志。 在这凶险的时刻，他选择在刚刚开辟的星河剑体，强行镇压剑海大潮的反噬。 但这样的举动，却只会让源自内部的压力骤然提升。 对他来说，真是一种有效的方式吗？ 青衫老者也有了瞬间的迟疑。 哪怕在他看来，这都是在找死。 但姜天绝无可能一错再错，所以他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姜天的反击便开始发动！ 星河剑体的威压，不断冲击着体内的剑海大潮。 “吞虚诀”虽然吞噬了那些剑潮，但并不足以完全将它们封镇。 因为青衫老者的剑道造诣，的确在姜天之上。 星辰剑体虽然已经蜕变成了星河剑体，但此时的姜天，仍无法从容镇压剑海大潮。 他以星河剑体强行压制内乱，毫无意外地获得了更加凶险的回报——众多剑海大潮在他体内疯狂交织，在星河剑体的重压之下，如同一座被激怒的火山，以极致狂暴的姿态，全面爆发！ 轰隆隆！ 狂暴的剑意几乎要把姜天撕裂，但于此凶险一刻，姜天尽展星河剑体，同时外放星脉之网。 将体内积聚的恐怖力量，全面投射而出。 目标直指——青衫老者！ “该死！” 青衫老者激怒如狂。 他本该想到这一幕，他早就有所预判。 但他为他的自信和自傲，付出了误判和延判的代价。 他低估了姜天的手段，也低估了姜天在实战中的胆略。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强者，竟敢强吞剑潮，以此为引叠加星河剑体的力量，再以星脉之网将反噬之力全面外放。 换句话说，这等于是掠取全的力量，转而向他发起攻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海剑潮，本是他全力催发的攻势。 此刻被姜天强吞，又以星河剑体刺激、撩拨，令其爆发并以星脉瞬息外放，转化为令人惊叹的攻击！ 自信自傲如青衫老者，此刻也不得不为姜天的出手而赞叹。 如此胆略、如此实力能力，没有无数次生死历练和极限压迫，绝难做到！ 两人交战至此，他越来越发现，这已经是一个真正能够与他正面较量的对手。 轰隆隆！ 星河剑体大发狂威，在它开辟之后的第一战中，便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大海剑潮被姜天所吞，经由星河剑体刺激撩拨，此刻已经外放为姜天的力量，真正成为姜天的攻击手段。 而青衫老者已现被动之态——这本就是他自己的力量，且是他催动到极致的攻击，他亦无法轻忽视之。 在叠加了星河剑体、星脉之网的力量后，更胜先前！ 青衫老者被生生迫退数百丈，连声长啸，激荡星河。 “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脸上喜怒皆具。 能被姜天逼到这一步，实在超乎他的意料。 而他也为自己的傲慢和自信，付出了些许代价。 但这已是姜天的极限，也是他最后的轻敌。 接下来，他不会再给姜天任何取巧的机会，绝不会再让自己落入丝毫的被动。 他要彻底掌控局面，以绝对的强势，碾杀姜天！ 但于此刻，他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强吞剑潮、反攻对手，只是第一步！ 姜天的攻势，还在演变！ 刹那之间，外显的星脉之网和滚滚剑潮，向一条直线疯狂汇聚。 “星河剑体，凝星为锋，聚河为剑——斩！” 姜天的声音响彻星河。 于此瞬间，那融入了星河剑体意志的大海剑潮，在星脉之网的承载和推动下，尽数归一。 化为一柄笔直、奇长的锋刃。 姜天以星河剑体的意志，凝聚出一柄千丈巨剑，劈开星河、荡尽狂潮，直斩青衫。 轰！ 巨剑驰骋，长河如隙！ 青衫老者刚刚止住倒退之势，准备施展绝杀的反击。 却于此刻，迎来了姜天那壮阔的一剑！ “不！” 轰咔！ 如同两柄绝世之剑轰然对撞，有极致璀璨的金鸣之音响彻于星河之中，而后化为悠长的剑吟缓缓淡去。 这极致的一剑，这星河剑体开辟以来的第一次全力攻击，完成了它的使命。 也让姜天，完成了这一记惊天反杀！ 一剑定生死！ 一剑逆战局！ 剑道强修、不灭剑体的主人、剑海大潮的源头，青衫老者——死！ “剑之一道还能更强，你可承继吾之剑道……” 砰！ 有金晶破裂般的声音在回荡，青衫老者陨落的瞬间，却未留下怨毒的诅咒。 有的竟只是一道剑修的寄语，只是好像来不及说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青衫剑修在这陨落的瞬间，似乎找到了自身剑道的传承和延续之路。 完美之剑注定无法实现了，他的自信与骄傲最终也以失败而结尾。 但他还想延续自己的剑道。 如何延续？ 当然只能由胜者继承，由姜天来实现！ 剑之一道，还能更强？ “当然！”姜天喃喃自语，绝不怀疑。 剑之一道，当然还能更强，本来就未达极限。 青衫老者纵不剑道强修，不也被姜天反杀？ 姜天纵能反杀这不世大敌，却也只是刚刚蜕变为星河剑体。 未来的剑体将走向何方，极限有多高，他亦无法预知。 孰言剑道不能更强？ 脑海中滚过道道雷霆，姜天却发现，那青衫老者的道躯，已然崩解为无数点青白二色星芒，散落于古星河之上。 嗡！ 星河剑体已生反应，对那些星芒，有着按捺不住的渴望。 姜天并未去压制这种冲动，而是放任星河剑体的力量，主动去吸引、吞纳。 刹那间，青白二色星辰异芒如同万流归海般，归附于外放的剑意之中，并由星脉之网裹携而回，尽数成为姜天的滋养。 隆隆！ 星河剑体剧烈动荡，气息徐徐攀升。 在这一刻，他的确实现了“剑道还能更强”的壮语。 星河剑体得此滋养，气息明显凝实了许多。 “但，”姜天摇头一笑。 “你的剑道，并非我的剑道，无需继承！” 第8641章 现实的差距 剑修还会往前走，姜天也仍将大步前行，但无需继承对方的道。 姜天的道不会更改，也不会因为遇到了青衫剑修而转折，他始终都有自己的道。 青衫剑修未能实现的雄心壮志，注定要成为武道历史的尘埃。 “这……结束了？”信在远空，看得瞠目结舌。 “呼！结束了！”寻吐出一口闷气，神色复杂至极。 二人刚刚目睹了一场惊世大战。 在他们的武道生涯里，都是绝无仅有的奇观。 他们经历过古星河的无数凶险，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震撼。 “他……太强大了！”寻说道。 “没错！”信已经无法认同更多。 姜天的强大，在他看来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在这种强大面前，他甚至已经词穷，也无必要再去用言语妆点。 事实胜于一切！ 强如青衫剑修，都被姜天当场反杀。 一切点缀，已是多余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长舒一口闷气，紧绷的心神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她们的后背，已尽被汗水浸湿，可见方才多么紧张。 扶摇女帝也缓缓吐着闷气，朱魂则默默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她说。 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催动星船向姜天俯冲。 “姜道友，恭喜！” 他本有着太多的感慨，但此刻感觉什么都是苍白的，只有一句道贺的话。 寻也对姜天表示恭贺，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战况中回过神来。 “姜道友，接下来……如何行动？” 信的声音都有些不自信了。 作为顶级船夫，在雇主没有明确方向的时候，行程本该由他来主导。 但这一刻，他在姜天面前，竟已无法保持一贯的自信。 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寻望去，投以求助的目光。 寻则微微蹙眉，一语不发。 虽然两份契约同时启用，但到目前为止，都是信在驾船引路，她始终未占主导，也无意在这时接掌摆渡的权柄。 “去那里！” 姜天果断指向前方。 信和寻一愣，忽然明白过来。 那是紫色巨猿和血脉之力驰骋的方向，它们仍未归来。 这么重要的存在，姜天当然不可能将它们遗忘。 畅游星河固然快意，但对姜天来说，心猿意马终要回归才有意义。 “走！” 信立即驾船出发，直追紫色巨猿和血脉之龙而去。 朱魂微微侧目，看着船头上的姜天。 此刻才忽然醒觉，姜天是在放逐了紫色巨猿和血脉之力的状态下，实现了惊天反杀！ 这是何等样的强大？ 她虽为魂奴，但也并未放弃追逐姜天，甚至笃定自己有朝一日定能反败为胜，强势破解那道契约。 但现在，她不得不怀疑先前的判断。 如此强大的姜天，她真的还有机会追上吗？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面对一个几乎无法撼动的事实——她也许永远无法追上姜天，永远无法打破那道契约！ 因为她若遇上青衫老者这样的剑道强修，最终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而姜天却能以一次次陷入被动的情况下反复扭转，最终强势反杀。 她与姜天的差距，绝不是一个层次，至少是两个，甚至更多！ 魂族一脉生具傲骨，自视高贵。 作为魂族大能，在其修行生涯中亦从未对任何人真正叹服。 但对姜天，她却一次次感到震惊、震撼、无可奈何。 万界法会上被迫认主，也许有轻敌大意的因素，也在她心底埋下了不服的种子。 她之所以被迫认主，除了当时迫于姜天的强势，还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她实是有着顺水推舟化被动为主动的念头，借由认主契约与姜天捆绑在一起，以便能够时刻跟随对方一起修炼变强，等到她的力量足够强大之时立即击败对方，强行撕毁那个主认契约的打算。 最终她要让姜天明白，万界法会上的胜负，只是一时的结果而非定局，更非无可撼动的优劣势差。 姜天可以击败她，她亦能击败姜天，没有人，能够永远凌驾于魂族大能之上！ 这便是她深藏心底的不屈的念想，她也为实现这个念想，而付出了足够的隐忍与按捺。 但在这一刻，她的想法却无法阻止地改变了。 当她目睹这场旷世大战，当她见证姜天一次次在逆境中变被动为主动，最终实现那惊人的反杀壮举之时，她心中的骄傲被现实无情击碎了。 她于是明白，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难有希望扳回当初的败场。 她的修行难道不够努力吗？ 虽然在万界法会上被迫认主，但她从那时起便一直在加倍努力默默修行，以比以往更加决然的信念加速成长。 她已经做到了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甚至当初吸收永恒极意，姜天也没有将她排除在外。 但那终究无法改变她相对于姜天的弱势，甚至双方的差距，在来到天寂古星河之后，越拉越大。 没可能了！ 哪怕她再怎么骄傲、倔强、不屈、坚强，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除非出现重大的意外，能够有某种强大的力量阻止姜天成长，否则哪怕给予双方同样的修炼环境和机遇，她也没有可能追上对方！ 难道身为魂族大能的她，真要一辈子做对方的魂奴了吗？ 朱魂的内心，忽然有那么一丝绝望。 但她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事实——相比别人，至少跟随姜天的脚步，她的上限将会更高！ 想到这里，朱魂忽然摇头嗤笑，深感自嘲。 这真是一种掩耳盗铃式的自我安慰呀！ 难道魂奴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难道做姜天的魂奴，就能高人一等？ 朱魂暗自苦笑，强行压下心头的杂绪。 若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她的心神怕是会崩溃掉。 但可惜，魂族最强的天赋便在于神魂，除非遭遇重创，否则她的神魂之力会远高于同阶武者。 所谓心神崩溃那种只会出现在弱者身上的情况，注定不会在她身上出现。 事实虽然有些残酷，她的幻想虽然近乎破灭，但她仍不得不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而她也是整个星船上，唯一一个情绪相对不那么兴奋的存在。 第8642章 并非极限 见证这旷世一战，目睹姜天的惊人反杀，紫霜秋娴和琴瑶这两位道侣，当然由衷为姜天而激动。 扶摇女帝同样赞叹不绝。 信和寻对他们的雇主也是不惜溢美之辞。 毕竟这一单，他们拿的是姜天的酬劳呢，对雇主的惊人壮举多喝几声彩，难道不应该？ “星河剑体与星辰剑体，究竟有何不同？” 紫霜秋娴看着姜天，琴瑶也是一脸好奇。 她们当然明白星河剑体是更加强大的剑道体质，但具体如何强大、强在哪里却是不明究竟。 此中疑惑，自当姜天来解。 “以我所感，星河剑体的强大自是远超前者，若非剑体临阵蜕变，此战必定是凶多吉少。” 姜天回想此战，仍然感慨良多。 “但若要说两者的根本性区别，我想最关键之处便在于，星辰剑体乃是一种剑道天赋之体，说白了就是一种强大的体质。 “而体质再强大，也只是一种天赋和根骨，是修行的基础，是一种潜力，是支撑未来修行的底蕴，所以它的强大，是有局限的。 “再好的基础、再高的潜力，也需要时间来成长和兑现。 “星河剑体的开辟，便是对星辰剑体潜力的兑现！ “这次蜕变，已然将星辰剑体的优势展现出来，让潜力具现为真正的实力，不再只是一种展望和预估。 “所以说，星河剑体的强大，绝非它的前身星辰剑体可比！”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姜天的解答，让紫霜秋娴感慨良多。 也让琴瑶受益匪浅。 就像是某些少年天才，所谓天才当然有天才的根骨，是修行上的天选之人。 但若只停留在这种层次，那便只是徒具潜力，未来如何依旧难言。 而当天才在岁月中成长起来，将当初的潜力兑现成强大的实力，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 前者如幼蛟，后者乃真龙！ 前者如幼苗，后者如大树！ 虽一脉相承不分彼此，但也是两种不同的事物。 这便是星辰剑体和星河剑体的最大区别！ “那我想，夫君现在的实力，一定远远超出蜕变之前了。” 紫霜秋娴笑着说道。 这似乎是一种正确的废话，但其实不然。 她这话中，其实自有深意。 现在的姜天强大吗？ 当然强大，而且空前强大！ 在逆境中蜕变并反杀青衫剑修，便是明证。 但在紫霜秋娴看来，姜天的强大，恐怕已经不止于此。 换言之，姜天反杀青衫剑修，其实远未达到他的实力极限！ “是啊，天哥可是连许多底牌都没亮出来呢！” 琴瑶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青衫剑修的强大，当然无需质疑。 但这一战之所以过程反复、曲折艰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姜天没有肆无忌惮地动用诸般底牌。 而作为对姜天最熟悉的道侣，她们当然能够看出，姜天有意借这场生死之战，磨砺自身修为！ “话虽如此，但这场较量，的确也是凶险异常。” 姜天淡然一笑，并不否认。 他的手里还有许多底牌，但在这场较量中，却只短暂动用过太乙灵木。 且就连太乙灵木，也并未全面放开。 他只是在某个瞬间，在某次出手中，把那根奇木当成短剑来代用。 眼看事不可为，便果断收回，而未再祭出如太初魔藤、紫霄神竹、三生道木这些奇木。 还有巨妖手骨乃至完整的巨妖之骨，他甚至连想都未想。 为何？ 只因青衫剑修的强大，并未达到全面凌驾的水准。 这个对手堪称他近来遇到的生死大敌，修为水准和剑道造诣的确在他之上，但领先并不太远。 过程的凶险注定无可避免，但用来磨砺修为却再合适不过。 这样的对手，他在万界法会上未能遇到，如今算是弥补了某种遗憾。 他当然要控制自己的出手，尽可能避免借助太多外力和外物助战。 倘若不顾一切催动太乙灵木，以墨绿色巨藤和八字法诀遮蔽星河，对方纵为剑道强修，只怕也要畏惧三分。 而若觑准时机动用巨妖手骨，对方的剑意再强、剑光再利，也要当场折断。 可那对姜天本人，却会是一种遗憾。 会让他错失生死历练的大好机会，错失与这种极巅乃至更胜极巅的大能强者交手的宝贵体验。 在这场交手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处于弱势和被动局面。 这是必须承认的事实，也没什么好回避的。 青衫剑修的硬实力，本来就比他强。 而在交手的末段，当星辰剑体全面蜕变、心猿之跃完成之后，他的实力已然追平，甚至已能反压对手。 而这，便是这一战带给他的最大意义和终极收获。 倘若一开始便尽展底牌，借助外力将对方死死压制，他还有机会感受那些凶险、接受那些磨砺吗？ 当然不能！ 他的目的，不只是要反杀这大敌，更要借这大敌磨砺自身的修为。 而他也成功地做到了，最终如愿。 青衫剑修陨落之前，想要让姜天承继他的剑道。 无论是真心寄语还是暗藏谋算，都已不重要了。 因为姜天有他自己的武道，且从未因任何人、任何事动摇过。 一个青衫剑修，且已是手下败将，岂能左右？ “只是剑体的蜕变，就让天哥有了反压对方的强大战力，若修为再破一阶，战力还将大幅飙升，三年之后的位面道会，我忽然有些等不及了！” 琴瑶满脸激动地看着姜天。 在她看来，青衫剑修的实力，已经凌驾于万界法会所有决选强者之上，包括当时的姜天在内。 而现在的姜天，却能反杀这样的对手。 这意味着，姜天在万界法会结束之后，实力再次攀升，已经超越了永恒位面的极巅。 如今的永恒位面，除了不灭境的位面之主，除了底蕴深不可测的永恒圣殿，还有谁，能够威胁到姜天吗？ “我也无比期待夫君的下一次进阶！” 紫霜秋娴满怀期望。 姜天现在才只是永恒境初期呀！ 她甚至有些难以想象，姜天迈入永恒境中期之时，将会是何等的强大？ 轰隆隆！ “嗯？” “那是什么？” 古星河中忽有剧烈的咆哮声传来。 第8643章 剑苗 众人在疾驰的星船上蓦然回望，便见一道巨大的星潮，正从视线尽头狂涌而来。 观其气势，竟然像极了青衫剑修初来之时，隔空斩出的劈开星潮的那一剑！ “难道他……还没死？” 信满脸惊惧地说道。 倘若青衫剑修没死，也就意味着姜天先前的所谓壮举只是一场空欢喜。 同时也意味着青衫剑修拥有硬扛姜天极限战力而不死的恐怖底蕴。 此刻卷土重来，姜天又将如何抵挡，还能再重复先前的壮举吗？ 可同样的手段若再施展一次，青衫剑修还会沦陷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种级别的强者，绝不会在同一个陷阱中摔倒两次。 如果姜天仍然展现出刚才的手段，青衫老者必定会强势反压回来。 “不对！” 寻断然摇头。 “这的确是一道奇怪的剑意，但并不是青衫老者死而复生。” 相对于信，她看得更准。 “你只说对了一半。” 姜天异常淡定。 在那道剑意出现的瞬间，星河剑体已然有了感应。 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亲切、渴望，亦有些迫不及待？ 那当然不是青衫老者死而复生，也不是什么后手。 “那是青衫剑修，留下的剑意。”他说。 “什么？” “这剑意，何时留下的？” 紫霜秋娴和琴瑶大吃一惊。 这难道还不是青衫剑修的后手吗？ 信眺望星河，忽然道：“观其方向，似乎来自长河星州那边。” “长河星州？” 姜天眸光闪动，若有所思，却也并不迟疑。 那道剑意即便不是青衫剑修的后手，也是一道不容忽视的威胁。 若他不做反应，听之任之，那剑意将很快追上这艘星船。 观其来势，足以将星船斩灭。 船上的人当然可以闪避，也有足够的实力避开，但自无必要用一艘星船来抵偿自己的怠慢。 “不必惊慌。” 姜天摆手说道。 星河剑体反应颇大，有当然并不寻常。 这种反应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融合的青衫剑修陨落之后留下的青白色星芒。 那是跟这道破浪而来的剑意同根同源的存在。 “星河剑体，涨！” 嗡！ 姜天催动星河剑体，以自身为信标，向那疾驰而来的剑意发起召唤。 吟！ 那剑意果然做出回应，响彻一声嘹亮的剑吟，表现得异常兴奋。 但这种兴奋，却在它到来的那一刻，化为错愕与迟疑。 不对！ 作为一道剑意，作为一道倾注了青衫剑修巨大心血的剑苗，它感受到了某种诡异！ 召唤它的，并非它的主人。 虽然此人身上的确蕴藏着主人的气息，但明显不是它的主人本尊。 出问题了！ 有大变故！ 吟！ 这道剑意从最初的急迫，到现在的迟疑，继而有了本能的抗拒。 “不好！” “它要逃？” 信和寻脸色皆变。 有姜天在，这道剑意当然不会成为众人的威胁。 但现在已经不是威胁与否的问题，而是连他们都已经看出，这剑意已经对姜天产生了质疑。 它已经在退缩，想要逃离这个“陷阱”！ “既来之，则安之。” 姜天面带笑容，催动星河剑体。 星脉之网骤然浮现，仿佛一条条星河显化于外，不由分说便笼罩在那白色星芒凝聚的剑意之上。 吟！ 嗡！ 两道异鸣接连响起，那道剑芒爆发出炽烈的星白之光，却被星脉之网死死笼罩，渐渐无力抵挡。 “收！” 姜天抬手一挥，星河剑体气息轻荡。 紫色星脉之网裹挟着那道炽白色星芒剑意融入体内。 双眼微闭，感悟片刻，旋即睁开眼睛，轻轻叹息。 “长河星州，的确已经没了，这是面有它的气息，而且纠缠极深。”他说。 “果然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略显沉闷。 早在姜天进入星河之底探查月华星滩时，他们便已经察觉到了星河的动荡。 而那时，便已经判断出长河星州的变故。 现在，算是印证了之前的判断。 “关于此间的恩怨，你应该清楚来龙去脉的，扶摇。” 姜天望向对方，大有深意地说道。 “当然。”扶摇女帝并未忘记那次经历。 当初她刚刚炼成太初星门，便带着姜天远赴大位面边缘，见证星辰风暴的可怕。 也正是那一次，姜天在某条星河中寻找了隐藏其中蕴养的剑，顺手采撷了一缕剑意。 然后，便有了今天这场生死大战。 “这道剑意，是他种在长河星州的剑苗，说起来，天寂古星河的确是一处极其完美的剑田。” 姜天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这其中却包含着让人为之震撼的波澜壮阔。 青衫剑修，原来竟然有这等本事！ 他以星河为田，于星州种剑。 同时还要图谋姜天这根剑苗，他的图谋委实令人震撼。 “你可曾得到种剑之术？”扶摇女帝问。 “没有，也不需要。” 姜天摇摇头。 种剑术当然是极其强大的手段，但对他来说，也实无必要种剑于外。 因为他能吞纳星河，且已经蜕变出星河剑体，纳星河于体内即可种剑、养剑。 何需将自己的剑种养于外，乃至招引种种难测的变数？ 他与青衫剑修的恩怨，便是最生动的案例。 这样的风险，他会去冒吗？ 当然不会！ “除非将来，真有那个必要。”他说。 “必须说一句，我真的非常羡慕你！” 扶摇女帝这句话乃是有感而发。 姜天的机缘实在太好了，好到无法不让她艳羡。 事实上，这条星船上的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感受？ 哪怕上紫霜秋娴和琴瑶这两位道侣，也都对姜天的机缘赞叹不已。 “不必回头，继续前进！” 姜天大手一挥，信全力催动星船破开滚滚星流，追逐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而去。 相比刚才那道主动寻来的剑意，心猿和意马，才是对姜天更加重要的存在。 青衫老者种在长河星州的，的确是一柄速成之剑。 假若他成功斩杀姜天，吞纳姜天的一切，再以天寂古星河的强大底蕴，足以在短时间内种出一柄完美之剑。 第8644章 星河流影 但这一切已经停留在了设想层面，继失去了上一柄完美之剑后，他这柄更加完美的剑仍然未能种出，他的一切反而都成全了姜天。 吼吼！ 吟！ 星船疾驰不休，远处传来凶悍的咆哮和高亢的龙吟。 紫金巨猿和血脉之力散发的光辉，已经可以被目力所见。 而隔着这么老远，它们散发出的气息，便已经让信和寻乃至星船上的所有人为之震撼。 “好强！” “姜道友的机缘，看来还未结束啊！” 信感慨万千，寻则毫不掩饰地表达她的艳羡。 扶摇女帝已经不说话了，因为没什么必要。 朱魂的脸色从复杂到平静，已经坦然。 不必不服，实在也没必要觉得憋闷。 眼前这姜天，便让她无力追赶，等到紫金巨猿和血脉之力全面回归，姜天的实力会更强大，她的失落也会更明显。 与其反复咀嚼，不如将其咽下。 与其纠结不甘，不如坦然面对。 “速度有些慢了。” 姜天忽然道。 信已经在全力驾驭星船追赶，但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却在天寂古星河中越发恣意，一度被拉近的距离，顷刻间再次变远。 “姜道友，这已经是星船的极限。”信的脸色很是尴尬。 作为星河船夫，而且是星标榜上排名第三的顶级船夫，星河摆渡本是他的看家本领，是吃饭的本钱。 但现在，他最该引以为傲的本领，却陷入难堪重用的局面，实在没办法不尴尬。 “若我二人合力催舟，三日之内必能追上。”寻郑重开口。 但又补充道：“前提是，目标的速度不再加快。” 信的脸色越发尴尬。 自从进入天寂古星河以来，一直都是以他为主导。 大多数时候，寻仿佛都是一个摆设。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次合力催舟的情况，但相对于寻的超高身价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到目前为止，寻还远远没有拿出符合她身价的回报予以姜天。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眼前这种状况下，若仅靠他一人之力，的确没办法追上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 那两个特殊的存在，看似走走停停，在星河中肆意畅游并无明显规律。 但随着不断前进，它们的气息也是越发雄浑，速度越来越快。 虽然大方向一直是在前进，但绝不乏左折右转，具体路线飘忽难循。 在这种情况下，靠他一人之力的确是不够的。 寻的帮助，确属必要。 但二人的提议，却被姜天拒绝。 “不必了。” 星河凶险，三天太久，变数太多，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也好。”寻自无异议。 作为星河船夫，雇主无论做任何决定，她都会予以尊重。 更何况姜天的决定，会让她更轻松。 信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姜天又要动用那星遁之能，携船而行了。 说起来，那的确是超乎想象的强大遁法，若他也有那等手段，登顶星标榜，绝不是梦。 但姜天接下来的举动，却超出他的意料。 只见其脚步一迈，已然离星船而去，消失无踪。 “这……” 信颇感意外。 却见视线尽头紫光乍起，一道巨大的剑光化为闪电般的流影破浪而出！ 不是星遁，亦非星跃！ 这不是姜天惯用的遁术，就连紫霜秋娴、琴瑶和朱魂都为之诧异。 扶摇女帝却慨然道：“星河剑体，果然是超乎想象的强大体质！” “星河剑体？” “原来如此！” 信和寻彼此对视，顿时明白过来。 姜天之所以许诺星跃和星遁，便是在检验星河剑体的力量。 作为一种超强的剑道体质，星河剑体除了带给姜天超强的战力之外，还赋予他有别于星跃、星遁的强大遁法。 而对姜天来说，在这天寂古星河中，星河剑体的力量其实更加便于施展。 星河剑体开辟之后，其与星脉之网的融合达到了新的层次，古星河便是姜天最好的试验场。 此刻他并非在星河上方或者星河之外遁行，而是在古星河内部驰骋！ 借助古星河的力量，星河剑体的妙用被催发到不可思议的地步，速度之快，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当然，星河剑体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星跃和星遁。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遁法。 前者在本质上仍是速度的进阶和长华，后者则是超越了虚空之力的强大手段。 单以遁行的速度而言，星跃和星遁依旧难以超越。 但星河剑体的妙用，却不仅仅只在于遁行。 姜天更多是在借此机会，感受星河剑体的种种妙用。 两个时辰过后，姜天在天寂古星河深处追上了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 它们正在一片陌生的河段中畅游，巨猿捶胸，发出嚣狂的嘶吼，肆意展现着自己的力量。 血脉之龙则遨游其上，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姿态。 这一路遁行而来，它们已经在古星河中汲取了太多的滋养，气息比之前提升了一倍不止！ 此刻它们不再前行，而它们的气息也已经趋于平稳。 想来古星河能够带给它们的滋养，也近乎达到了极限。 继续放任它们游走，当然还能获更多，但已经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时候将它们收归本体了。 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终究不能长久外放，天寂古星河，也不会是姜天久居之地。 一切自当有始有终。 “回来吧！” 姜天抬手一挥，血脉意志顿时弥漫开来。 吼吼吼！ 紫金巨猿连吼三声，在星河中腾跃而起数万丈，意犹未尽地饱览古星河的景象。 而后如一颗紫金色流星般疾速坠落，化为一道奇光没入姜天体内。 吟！ 血脉之龙发出威严霸气的咆哮，在星河中盘旋数遭之后，也向姜天归附。 而随着它们的回归，姜天的气息不断攀升。 紫金巨猿的力量，主要作用于姜天的肉身，让真龙之躯越发渊深、强横。 血脉之龙的力量自然归于血脉，让蛮血神龙的血脉之力大幅提升。 这两者的回归，还带来了天寂古星河传承自远古时代的神秘底蕴，那似乎是时间的力量，于无声无息间融入到时间法则之中。 第8645章 永远的许诺 感受着这不同寻常的收获，姜天期待着一次进阶，等待突破永恒境初期的修为桎梏。 而这样的征兆，也已经出现！ 肉身、血脉、时间法则皆在提升，星河剑体的开辟，更堪为最近十年以来最值得称道的突破。 但让他意外的情况也随之出现——期待中的进阶，并未到来！ 的确有雄浑的力量在推动他的修为向上攀升，但那股力量，并不足以让他完成一次进阶。 他当然可以引导血脉灵力强行突破，但那并非水到渠成的进阶，注定事倍功半。 但有一个事实不可否认：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裹携而回的力量，在正常情况下足支撑他完成这次突破，且在此之前，他的修为也的确逼近瓶颈，进阶已经不远。 准确地说，是在遭遇青衫剑修之前，他其实已经达到了随时可以进阶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任何一方带回的好处，其实都能促成他的突破。 却为何反而陷入动力不足的缺憾？ 原因其实并不复杂，也无需深入探询——星河剑体！ 没错，此刻他无法完成突破的最大原因，便是这种体质的蜕变。 星河剑体的开辟，对他来说当然不是坏事，而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是底蕴的巨大提升。 但凡事皆有两面。 星河剑体的开辟，让他在剑道和武道上有了巨大的进步。 却也只为它的开辟，而极大消耗了此前累积的进阶动力，使得现在哪怕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双双回归，亦无法完成预想想象中的突破。 或许会有些许遗憾，但姜天绝不失落，更不郁闷。 修为境界早晚都会突破，永恒境中期也远不是他的武道终点。 星河剑体的开辟却可遇不可求，一旦错过，也许就会永远错失！ 从这一点来讲，他的确没什么好失落的。 星河剑体的确消耗了他的进阶积累，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恰恰提高了他的上限！ 如果没有开辟这种体质，他或许能顺利完成这次进阶，战力当然也会提升数倍。 但有了星河剑体之后，他的基础底蕴已然不同，当他有了足够的累积、等到下次进阶契机到来，实力提升，将会远胜于现在！ 姜天对此当然有着足够清醒的判断。 所以他非但不失落、不郁闷，反而庆幸和欣喜。 而他正带着这种欣喜，转身迈步，返回星船。 轰隆隆！ 星河剑体再次展开，姜天如同一条星河巨龙，又如一柄星河之剑疾驰驰骋。 …… 星船在古星河中疾驰。 紫霜秋娴和琴瑶立于船头，翘首以盼。 扶摇女帝面色平静。 朱魂站在旁边，默然不语。 星船是信的星船，亦是他本人在驾驭。 虽然姜天选择独立遁行，追赶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可以无所作为。 他当然仍需全力催舟，追赶姜天。 当然，追是肯定追不上的，但他要尽量拉近与姜天的距离，以往尽快与对方会合。 等待永远是枯燥的。 作为此行中几乎没怎么出力的船夫，寻此时正跟信淡定地交流着。 紫霜秋娴和琴瑶两人初入永恒境，修为相对浅薄，且身份较为特殊，除了彼此之间有些交流之外，与旁人的交谈实在不多。 扶摇女帝是姜天的朋友，但在两位道侣面前，身份多少有那么一点暧昧。 朱魂的修为虽然很强，但仍处在心绪起伏的档口上，本就话少。 此刻姜天不在，星船上的气氛，于是有着难以抑制地古怪。 而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下，在某片无人察知的神海之中，却有一道神秘的波动在轻轻荡漾。 “那个条件，还作数吗？” 这声音一经发出便沉没在神海之底，像是一个溺于深水的人，所有的举动都注定无法被他人的知觉捕获。 哪怕在这声音主人自己的知觉中，也近乎虚幻。 寂静与沉默总是最好的伙伴，那声音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不会有人听到，更不会有人回答。 而在这种近来压抑的沉默延续了很久之后，忽然有一道深沉的声音于神海之底涌了出来。 “对你的许诺永远有效，无论我们是朋友、伙伴还是敌人。” “做好准备吧，你不会失望的。”她说。 这一次，没有回应。 所有的声音，都在神海之底的幽暗处湮灭。 …… 轰隆隆！ 紫金流影如龙似剑，以恐怖的速度驰骋在古星河。 不到半个时辰，姜天便与星船会合。 “这么快？” “属实有些夸张了！” 信和寻惊叹不已。 若合他们二人之力催动星船，也需三日才能追上紫金巨猿和血脉之龙。 姜天只用不到两个半时辰便打了个来回。 几十倍的时间差距，委实令人震撼！ “此番有幸为姜道友摆渡，将会是我船夫生涯的巨大荣幸！” 信面带笑容，感慨万千。 作为星标榜第三，他是天寂古星河中无数人景仰膜拜、急于结交却大多难以如愿的存在。 普通的星河船夫，等于是星河中驾舟渡人的苦力，并不会比世俗间的船家地位高出多少。 但若登上星标榜和星船榜，那便大不一样了！ 顶级船夫的身份与地位，早已超脱出船夫的本质，是人人仰慕的存在。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以信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对任何雇主假以颜色，反而是那些雇主要拿着大把的帝晶和珍宝，以求与他达成摆渡契约。 说得直白些，几乎所有的契约都是雇主莫名而来，求着他驾舟引路。 姜天这次雇佣，本来也应是如此。 毕竟这份契约，可是在逐浪拍卖场花费大价钱拍下的。 但探秘之旅进行到现在，情势已然全面扭转，且远远超出了信的原本预判。 能够完成这份契约，能够为姜天摆渡星河，已然成了他的一次机遇，甚至是机缘！ 对于寻来说，其实也是如此。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的旅程里，寻大多只是在充当看客，偶尔搭把手，也并未付出太多。 探秘之旅已然过半。 若说得无情些，寻就是在吃白饭！ 第8646章 星河巨城 信则一直在尽心尽力，履行契约。 对于这种局面，信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是有腹诽的。 但于此刻，他的郁闷和腹诽，却反而成为了他的底气与本钱。 而这种底气和本钱，正随着姜天越发惊人的表现，而不断抬升！ 此时此刻，信已经不再与寻做任何攀比。 他甚至希望局面就这样维持下去，最好在剩下的半月时间里，寻也一直充当看客。 那么一来，他在姜天心中的份量，必定更重。 当姜天回想此次星河之旅，念及两位顶级船夫，岂能不想起信从始至终的全力付出与认真表现？ 未来的姜天，一定是前途无限。 这份契约，这份短暂的因缘，未来必定还有巨大的升值空间。 而作为从始至终为姜天全力摆渡的船夫，信的收获，也将与时间一起成长。 与之同行的寻，显然很难同享这样的荣光。 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她当然可以说，当年与信一起为姜天驾舟，历经凶险，探秘古星河。 但她绝无底气，尽述全程的细节。 因为她并未付出太多，相比信的恪尽职守，她更像是一个蹭船的旅客。 也许信并不能在未来的姜天身上，谋取太多实际的回报。 但只要将今次的经历摆上台面，便会收获无数道艳羡的目光，拥有难以想象的尊崇地位。 哪怕那时，他的实力仍未能超脱星标榜的前两人，但仅凭姜天届时的巨大成就，未必不能直接登顶星标榜！ 而这，便是他可以期望的未来的最大回报。 “信道友言重了，相遇即是缘，道友不必过谦。” 姜天淡然一笑，对此并不在意。 他的表现，当然是有目共睹的。 他自己也有一番衡量，但实在不必用言语去夸耀。 反杀青衫剑修虽然堪为壮举，但于他的道途而言，也只是一朵小小的水花。 不久的将来，也许连追溯回想的价值都已不存在。 至于信是何感受，与他何干？ 姜天眺望古星河，悠然道：“天寂古星河中，还有哪些特别的去处？” 两位顶级船夫的契约限时一月，如今刚过一半。 此行的目标已然完成，甚至还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对于姜天而言，这次探秘之旅已然超出预期。 剩下的半月时间，自然不能浪费。 “古星河的凶险有很多，但与姜道友这一路上的经历相比，其实倒也算不上多么出奇了。” 寻摇摇头，笑容里充满了感慨。 天寂古星河的凶险，某种程度上便意味着机缘。 因为凶险和机缘往往是相伴的。 没有凶险的地方当然也有机缘，但显而易见，那些机缘因为唾手可得，早就被无数前人掠夺一空。 在如今的天寂古星河中，想要斩获机缘，非近距离接触凶险不可。 而一般的凶险，已经无法匹配姜天的水准。 也许只有那些远古遗害，才有可能蕴藏可观的机缘。 但远古遗骸飘渺难寻，并不是想找就一定能找到的。 莫说半月时间，就算在古星河中游历个三五年，都未必能遇到几次远古遗害。 “远古遣害固然值得探寻，却可惜数量太少，收获难以预判。”她说。 而对现在的姜天，看起来有些虚无飘渺的远古遣害，也的确没有太强烈的吸引力。 “若姜道友不愿浪费时间，那便去星河巨城！” “星河巨城？”姜天眼前一亮，望向信。 这位星标榜前三的顶级船夫解释道：“天寂古星河中除了数量较多的星州、星岛之外，还有极为特殊的星河巨城。 “它们坐落于天寂古星河的禁忌河段，是古星河一带的武者为了防范星河异动而修建的城池。 “到目前为止，一共修建了五座，其中三座最为著名。 “分别是轮回、八方、血海！” “血海巨城，有多巨大？”姜天问。 “规模大概是常见星州和星岛的十倍以上。”信答道。 “十倍？”姜天多少有些失望。 星州和星岛的规模，也就是普通陆地中等城池大小，实在算不上很大。 而十倍的规模，也就勉强能达到陆地上大型城池的级别，而且在大型城池中也不算太突出，距离超级巨城就更远了。 看来所谓的“星河巨城”，更多只是一种形容。 “没办法，天寂古星河的状况，并不允许太过巨大的城池存在，相对而言，城池越小其实越灵活，生存能力越强，规模太大，并非好事。” “没错。”寻点头道：“以姜道友所见，我们天寂古星河的武者并不是没有能力建造巨型城池，只是维持那种城池运转的代价太高、风险也太大，即便建造起来也是沉重的负担。” 姜天对此深以为然。 天寂古星河乃是探秘寻宝的机缘之地，并非什么修炼圣地和安居之所。 来这里寻找机缘都需要时刻面对巨大的风险，甚至还要做好收获与代价远不成正比的准备，建造巨型城池显然并不明智。 这是天寂古星河的特殊环境所决定，而不由武者们的意志为转移。 “如果要在三座巨城中选一个，我的建议是八方城！”信面色肃然。 “何如？”姜天问。 “原因很简单，轮回巨城聚集的更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武者，他们不仅修行路数五花八门，就连人也是神秘兮兮、怪异莫测。 “轮回巨城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号称是陨落在天寂古星河中的强者们转世重生的地点。” 说到这里，信忍不住摇头嗤笑，满脸不屑。 “这当然是装神弄鬼的说辞，毫无根据的妄言，不足采信。 “至于血海城，那里聚集着太多的邪修和凶人，争斗频繁、厮杀不断。 “别误会，我当然并不怀疑道友的实力，但带着这么多人去那种地方，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剩下的时间，没必要浪费在那种地方。 “而八方城，则如它的名字那样，汇聚八方来者，当然也能汇聚来自各方的消息。 “且此城距离禁忌河段最近，若是得到什么特别的消息，也可方便去探寻和验证。 “八方城，也是几座星河巨城里，相对来说最正常的一座。” 第8647章 河神坊 “那就去八方城。” 姜天果断拍板。 但对于禁忌河段情况，他却并无了解。 “说说禁忌河段的情况。” “关于禁忌河段，那实在是天寂古星河最为凶险的地方……” 信当即打开话匣，说起了禁忌河段的情况。 姜天于是明白，所谓禁忌河段，并非是说武者不能履足，或者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而是那些河段凶险难测，从古至今有着太多的强者陨落其中，不知所踪。 因为那里的凶险长久存续，且从未被真正辟除过，久而久之，便有了禁忌河段的称号。 而这样的河段不止一处，最著名的便是八方城周边。 禁忌河段的河底，除了原有的机缘，必定还有大量强者遗留的宝贝。 而这样的地方，凶险程度无需多言。 “有劳信道友带路。” “姜道友客气了，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古星河探秘之旅已然过半，但相比之前，信的态度已然有了微妙的转变。 在此之前，信主要是履行契约，只等时间一到，便可大功告成，然后各奔东西，分道扬镳。 但现在，在经历过种种凶险、一路见证姜天的超强实力且见证了他的诸多惊人壮举后，信的感受已经大不一样，对这次探秘之旅的态度也大不相同。 从单纯的履行契约、完成任务，到真正参与其中、享受旅程的风险和收获，乐在其中，兴致昂扬！ 说到收获，对信来说，在此行的绝大多数时间里，其实不会有实际意义上的收获，尤其是真正的机缘、宝物、星河奇珍。 此行所遇的机缘和宝物，当然都要归姜天所有，除非姜天不要，才有可能归他。 这便是星河船夫在被雇佣期间的职业操守，也是行规。 然而信纵横古星河这么多年，高居星标榜前三，一般的星河奇珍和机缘早已看淡。 反而是跟姜天这种屡创奇迹的超级强者同行，才是最为特别的体验。 身为一名顶级船夫，他曾为太多的雇主星河摆渡，每一个几乎都是武道大能、极巅强者。 但这种差事干得多了，人也就有些麻木了。 大多数时候，雇主都是慕名而来，想要借助他的实力和眼界，在古星河中捞取机缘、获取好处。 而那样的存在，注定不会被他高看哪怕一眼。 一开始，他对姜天的感受也无外乎如此。 但一路行来直到现在，他的想法已然有了巨大的转变。 姜天花费大价钱雇佣他诚然不假，但与其说是姜天慕名而来、看中了他的身份、能力与地位，倒不如说，是姜天带着他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星河奇旅！ 而在这场令人激动的奇旅中，身价比他更高的寻，却几乎全程充当摆设。 这一度让他感到郁闷甚至恼火的状况，此刻反而成了他的底气，成了他的骄傲！ 不过看寻的样子，倒没有表现出任何郁闷和失落。 是啊！ 若能不费吹灰之力，白白赚钱这一单丰富的佣金，何乐而不为呢？ 对信来说，本来也该如此。 但现在他完全不这么想了！ 在与姜天同行的探秘之旅中，若只是全和充当看客，绝对会是最大的遗憾。 而这种遗憾，已经落在了寻的身上。 对于信来说，则可以底气十足地面对整个古星河的所有顶级船夫，道一声——我无憾，我骄傲！ 这便是姜天以其惊人表现，赋予这次雇佣的无与伦比的价值。 隆隆！ 星船在古星河中疾遁。 三日之后，到达八方巨城！ 八方城城如其名，对外开设了八个城门，供武者们进出。 相比轮回城和血海城，这也是星河旅者来到这一带之后，最优先选择的目的。 “姜道友，八方巨城到了！”信收缓星船，用豪迈的语气提醒道。 “入城！” 姜天大手一挥，信便收起星船，带众人入城。 入城的费用，本该由姜天支付。 但这一次，信却没有向他开口索要。 而是直接来到城门之前，准备缴纳入城的花费。 与星州和星岛一样，进入八方城也需要缴纳一笔费用。 且因八方巨城的人气始终高涨，所以入城的费用明显比一般的星州、星岛更高。 “我来吧。” 出乎信的意料，寻抢先一步走了上来。 “寻道友这是？”信欲言又止，多少有些诧异。 寻淡然一笑：“我这一路随行，也没出什么力气，总不好白拿这丰富的佣金吧？” “哈哈哈，寻道友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信摆手一笑，并不推辞。 任由寻缴纳费用，然后入城。 姜天来到八方巨城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探索禁忌河段。 但禁忌河段的情况复杂多变，直接前往并非上策。 这也正是轮回、血海、八方这样的星河巨城建立在此，最大的作用。 作为禁忌河段最前沿的巨城，这里不仅汇聚着大量的武者，更汇聚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种种消息。 而这些消息，将为众人探秘古星河，做出有效的指引。 “八方巨城里人气最旺，消息最灵通可靠的地方，莫过于八方城府的‘河神坊’。” “河神坊？听起来像是一个民间坊市。”姜天说道。 “姜道友说得没错！” 信点头道：“河神坊的前身，的确是一个民间散修自发结成的坊市，主要业务是收罗并出售古星河各处的情报，因为人气旺盛、消息灵通，后来被八方城府官方掌控，从而形成了现在的‘河神坊’。 “而在八方城府全面掌控之后，其主营业务放在了禁忌河段的探查、情报收集和出售上，因为有官方背景为依托，且有着大量官方入册的高手做保证，令它的消息可靠性较之同行大幅领先。 “在那里，咱们将能得到最新且相对最为可靠的禁忌河段的情报。” “无需浪费时间，直接去河神坊！” 姜天大手一挥，众人立即直奔。 河神坊中，人气旺盛。 大量的武者聚集在此，几乎都是为了禁忌河段的情报而来。 而与之相关的情报，当然不止一条，而是很多！ 第8648章 禁忌情报 姜天此时已知，河神坊将这些情报分门别类，封存于一枚枚玉简中，列出价位供众人挑选。 这些情报根据其所处位置、风险以及预估回报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报价。 “姜道友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没有特别说明的情况下，这些情报并非买断式独享，而是可以同时出售给不同的人。” “难怪。” 姜天默默点头。 信的提醒，解开了他对这种情报出售方式的疑虑。 与此同时，却也勾起了他的腹诽。 如果不能买断独享，情况的价值将大打折扣。 试想，如果某一条情报四下扩散，弄得人尽皆知，那这情报岂不成了路边白菜？ 而最早花费巨资买下这情报的人，无疑便成了冤大头。 当然，有的人会刻意这么做，甚至根本就是多人一起出资，仅由其中一人出面购买情报，然后共享。 这种情况，自然是没办法避免的。 存放情报的玉简或许可以设置种种禁制，比如一阅即毁，或者禁忌复制等等手段。 甚至可以与买主的神魂直接锁定，乃至现场查看，直入神海。 但无论是哪种方式，都无法有效防止情报的传递与扩散。 在这种情况下，官方当然也不可能在保密手段上耗费太大的代价与精力，因为根本就是徒劳。 说到底，禁忌河段虽然神秘、危险，但本质上仍是开放的。 前来探秘的武者们，并非必须通过八方城才能进入那些河段。 之所以这些情报有价值，甚至奇货可居，只是因为禁忌河段的情况复杂多变，初来乍到的武者极难掌控最新动向。 因为若亲自探索，无法直接锁定有效的区域。 这么一来，必将面对巨大的时间浪费，而在同样的时间里，那些拿到情报的人，可能已经取得了可观的收获。 与其如此，倒不如花费些许代价，直接买下相对可靠的情报，有的放矢，以免空忙。 再者说，在购买情报的同时，还能了解到一些附加的情况。 比如同一条情报，已经出售过多少次。 看起来，这似乎无关紧要，实则却并不简单！ 价值越高的情报，当然越受关注，人气也就越高。 但当一条情报被购买的次数过多，它的价值也将大幅下滑。 因为太多人的关注，意味着巨大的竞争，也意味着风险的增加以及最终收获将会被极大摊薄。 有的人，便会由此来做出取舍，转而选择那些不太被人关注的情报。 也许那种机缘相对逊色，但因为竞争不大，反而可能收获更大。 基于这些基本情况，信对姜天提出了一些建议。 “如果要买断独享呢？”姜天却问。 信肃然道：“买断独享当然也行，但要付出至少十倍以上的代价！” “倒也不是不能承受。”姜天淡淡说道。 在逐浪拍卖场里，他花费巨资拍下两位顶级船夫的雇佣权，已经展现出巨大的底蕴。 信当然并不怀疑他的实力，只是觉得这么做并无必要。 因为对姜天来说，独享和非独享，最终结果或许差别不大。 “以姜道友的实力，这其实毫无必要。”信善意提醒，不想姜天浪费帝晶。 “的确没有必要。” 姜天摆手一笑，打消了独享买断的念头。 禁忌河段的情况复杂多变，就算他花费巨资去买断，最终是否真能“独享”，还需要打个问号。 为何？ 这便要说起这些情报的来源了——它们都是由八方城府治下的“河神”搜集而来。 所谓的“河神”，便是在禁忌河段中游走探秘的强者，他们将情报收集回来，上报给河神坊，以此领取俸禄，然后根据情报出售的收益，再领取一份额外的报酬。 这种运作方式便使得这些情报，从一开始便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独享”。 而对姜天来说，从别处购得的情报，本来就不存在“独享”一说。 只有武者亲自去探索，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享。 但还是那句话，直接去禁忌河段探索，时间成本太大，且最终有可能一无所获。 “前三个情报，我都要了。”姜天淡然开口，顿时引来诸多惊讶的目光。 在河神坊里，买下一个情报，且是非独享的情报算是正常。 买下独享情报，算是大手笔。 但几乎很少有人，会去包揽数项情报。 因为这些情报之所以被摆上来出售，便是因为它们的时间、地点都具备难以重复的特性。 具体来说，便是这样——如果有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乃至相近地点出现的机缘，会被直接整合为一道情报出售。 河神坊虽然重利，但终究是城府的官方经营，在这种事情上不会耍太多小聪明。 如果将同一时间、地点的情报拆分开来出售，短时间内当然可以获取更多利益，但久而久之，败坏的却是河神坊乃至八方城府自身的名声，得不偿失。 具体到今日挂出的情报，位居前三的三条，可视为同一时间内出现的时效性情报。 但它们的地点，注定不会太近，甚至可以说相当远。 否则便会被官方提前整合。 姜天将它们买下来，大概率只能有时间去探查其中的一条，而剩下的两条，于是白花钱。 且位列前三的三条情报，哪怕不是独享，价格也极其高昂。 在信看来，实无必要。 “的确没有必要。” 寻也摇头劝阻。 姜天却不为所动。 探秘之旅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只剩下十余天的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八方巨城以及即将前往的禁忌河段，将会是他在天寂古星河中最后游历的区域。 当这些情报所载的河段走完之后，时间基本也到了契约的尾声，他将会直接离开古星河。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应该不会重返。 而以他的实力和超强遁法，三条情报所载的区域，未必不能在短时间内覆盖。 “不必多说。” 姜天摆手拒绝了二人的劝阻，花费七亿上品帝晶买下了这三条情报，并非独享。 第8649章 钱永 在信和寻看来，这几乎是白白送给河神坊数追帝晶。 其实第一道价值三亿的情报，便已经很可观了。 “这位客官独揽三条情报，着实豪爽！” 河神坊的一位掌柜来到姜天面前，亲手递交三枚记载情报的玉简。 “在下是河神坊的掌柜钱永，必须提醒道友，以非独享方式购买的情报，切记尽快使用，否则时间稍长，便有可能失效！” 所谓的失效，当然不是指情报本身有问题，或者虚假、不准确。 而是指非独享的情报，有可能被其他买家捷足先登。 若是别人，钱永或许不会刻意提醒。 但姜天一出手便包揽了前三条，如此底气十足，他确有必要稍作提醒。 “这是自然。”姜天淡淡回应。 “另外，”钱永笑道：“道友若真打算将这三条情报全部利用起来，便可考虑雇佣我们河神坊的入册‘河神’！” “噢？”姜天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钱永心领神会般望向信与寻，脸上多出几分敬意。 “河神坊掌柜钱永，见过二位顶级船夫！ “星标榜前三的信，以及超脱星标榜多年的寻，两位顶级丢脸同时驾临，实在让本坊蓬荜生辉！” 他已然认出了信与寻！ 他当然认得这二人，也应当认得。 作为河神坊的掌柜，八方巨城的风云人物，他对星标榜、星船榜的顶级船夫，都是如数家珍。 而他的话音方落，便引起了全场的轰动。 “什么？” “星标榜第三的信？” “还有超脱星标榜多年的顶级船夫，传说般的人物寻？” “竟然……真是他们！” 哗！ 诚如钱永所说，河神坊内的气氛，因他这声呼喊瞬间掀起高潮。 一道道视线汇聚在他们身上，有敬畏、震撼、仰慕、狂热、审视等种种情绪夹杂其中。 有的人只听过他们的名字，并不认得真人，也从未见过真人。 有的人只见过他们的模糊的画像，而且多是以讹传讹。 但能在天寂古星河游走，且来到八方巨城准备探秘禁忌河段的人，岂有弱修？ 其中不乏对星河船夫有着颇深了解的人，再经由掌柜钱永的佐证，那便绝对不容置疑了。 他们可能认错人，但作为河神坊掌柜的钱永绝无可能认错！ 因为河神坊，还有八方城府的官方背景。 这种事情，绝对开不得玩笑！ “星标榜前三，顶级船夫信，我终于见到他了！” “敢问信道友，可有契约在身？可否屈尊，与在下订下一约？” “在下久仰寻道友盛名，但可惜道友淡出星标榜数百年之久，没想到今生竟能有缘相遇，敢问道友，可还接受雇佣？” 反应过来的众人，一个个争相表达雇佣之意。 信却摇头一笑：“承蒙各位厚爱，在下已有契约在身，且已挂靠各州岛拍卖场，暂不接受私人预约。” 寻并未开口，只以冷漠回应。 一道眼神，便让众人望而却步。 船夫，本是摆渡人。 但顶级船夫的身份、地位、价值、意义与普通船夫断不能同日而语。 寻虽未回应众人，却扭头望向钱永，淡漠的眼神里，隐隐透出一丝不悦。 钱永这番鼓噪，分明是借她和信的威名为河神坊造势。 但对他们二人来说，却并非喜闻乐见。 作为顶级船夫，他们绝不缺乏雇主。 莫说淡出星标榜数百年的寻，哪怕是现列第三的信，也早不再需要靠星河摆渡来赚取报酬以支撑修炼。 之所以还在接受雇佣，便是因为这个行当以及自身履历将他们推到了这个高度。 他们的身份、地位达到这个层次，并不能完全恣意而为，必须有所承担。 对这个行当、这条古星河、这里生存修炼的人，有所承担。 用自己的能力，予以支撑他们成长的一切，给予回报。 而说到寻当年淡出星标榜的经历，自然也绝非率性而为。 她是在达到星标榜最巅峰之后，又经历了较为漫长的时间，才得以超脱。 所谓超脱，便是脱离。 当她做到这一行顶尖之时，所有的声势、名望和影响力，都汇聚在她一人之身。 激流勇退，当然是一种勇气，但同样是一种艰险。 在没有做出足够的承担并给出足够的回报之前，星标榜巅峰的位置，给予她的更多是一种捆绑和负担。 声势和名望的本质，其实是一种巨大的责任。 她在那个位置，停留将近三百年之久，才最终得以超脱。 如今复出，名望仍在，地位依旧崇高，但已经不必再背负太多的责任，无需面对地位的羁绊。 相比之下，信还差得很远！ 他欠缺的不只是一两个名次的差距，而是当他达到最顶尖之时，所应承担的责任、给予的回报，且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 当然，这些都与此次河神坊之行无关。 具体到河神坊，具体到此刻钱永的表现，信当然也是颇有腹诽的。 钱永利用他和寻的名望为河神坊造势，事先并未跟他们商量，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然是失礼的表现。 但话说回来，他们在进入河神坊之前，并未对自己的身份和容貌做任何遮掩。 这便真的怪不得钱永了！ 反而钱永若是在二人当面的情况下还装傻充愣，那才是不可原谅的傲慢。 于是乎，二人心中虽有不快，却也实在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毕竟真要论起来，是他们自己给了对方鼓噪的机会，对方也只是顺势而为。 甚至真要争辩一场，钱永完全可以撇得一干二净，只需说一句——二位鼎鼎大名，我想不认出都难，难道我认得二位，向二位致意，也有错吗？ 当然无错！ 但更有借势的用心，只是无法被指摘。 信和寻心中都似明镜。 他们的出现，已经为河神坊增添了巨大的光彩，也将会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河神坊借以自吹自擂的完美说辞。 但这笔账，他们却是没办法算的。 因为来河神坊之前，姜天并未提出遮掩身份的要求。 第8650章 第二河神 作为被雇佣的船夫，他们当然也不好主动做任何遮掩。 雇佣期间的一切行止，原则上都要服从雇主的意志，不得节外生枝，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去触动雇主的想法。 除非遭遇生死危机，除非是为雇主考虑。 打从他们走进河神坊的瞬间，其实便已有这样的预期。 只是没想到，姜天会同时揽下前三条情报，从而引来掌柜钱永的殷切接待。 想要遮掩，已是不及。 显露身份，已是必然。 面对钱永的提议，信立即向姜天做出解释。 “相对于整个古星河之旅，我们顶级船夫当然是当之无愧的首选，但在禁忌河段的探秘行动上，‘河神’的确有着无可替代的优势！” 寻郑重点头，以示附和。 姜天同时揽下了三个情报，雇佣“河神”，已是必然。 “不必浪费时间，让贵坊排名最高的‘河神’为我引路！”姜天说道。 “排名最高的‘河神’已被雇佣，不在坊内，但排名第二的‘河神’可以为道友引路。” “可！” 姜天果断拍板。 八方城河神榜，只显排位，不显真名。 支付帝晶后，这位河神榜第二，立即带着姜天一行人出行。 他的佣金，是单次十亿上品帝晶。 姜天揽下了三份情报，需要支付三十亿，河神坊看在信和寻的面子上，给了八折优惠，最终支付二十四亿上品帝晶。 “感谢姜道友雇佣在下，说到与星河船夫的合作，在下倒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能同时跟信和寻两位顶级船夫同行，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信在星标榜的排名是第三，或许并非最高，但寻却是超脱于星标榜的老牌顶级船夫，其身份、地位非同凡响。 能与之同行，对于这位排行第二的河神，必将是一项引以为傲的重磅资历。 姜天虽是雇主，但显然这位第二河神，对信和寻更加景仰。 某种意义上来说，河神与星河船夫，可以视为同行。 但河神榜的含金量，却远不能跟星标榜、星船榜相提并论。 用通俗一些的话来说，河神榜上的高手在顶级船夫面前，等于是小巫见大巫。 但在八方巨城及其辐射的禁忌河段里，河神榜高手，的确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或可称之为，强龙不压地头蛇。 信和寻当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也明白其话中深意。 这对姜天来说，其实是一种轻慢。 寻只是看着他，微微皱眉，并不假以任何颜色，亦无对方想象中的任何善意回应。 疏离和冷漠，便是她的姿态。 信却不同。 一路走来，都是他在为姜天驾船摆渡，相当于是本次雇佣的头号船夫，排位更在寻的前面。 他确有理由且必须为姜天发声，更要表明他本人的态度和立场。 “道友谬赞了！” 信摇摇头，用极其郑重的语气说道：“我与寻道友虽然排名较高，但作为星河船夫，本就应该为雇主提供优越的服务。 “但说实话，并非所有雇主，都值得我们敬重。” “这是自然。”第二河神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姜天年纪轻轻，修为也只有永恒境初期。 虽然看似拥有越阶战力，但再看其身边的同伴修为也是参差不齐。 或许有些背景，但在这天寂古星河里，自身实力不够强大，便是最大的刮板。 于是下意识地瞥了姜天一眼，笑道：“有些雇主的确缺乏自知之明，往往以为自己花了钱便是大爷，于是对星河船夫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殊不知对于普通船夫，那么做或许没太大问题，但对于顶级船夫而言，便是巨大的失礼和冒犯。” “错！”信冷脸将他打断，摇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姜道友实为我星河船夫生涯中所遇到的，绝无仅有的超强大能，是令我与寻道友都万分景仰的存在。” “嗯？”第二河神脸色一僵，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却无可奈何地陷入尴尬境地。 信沉声道：“我也必须提醒你，务必搞清楚谁才是你的雇主，是谁支付了巨额的佣金，让你在禁忌河段为他引路！” 信的视线落在姜天身上，语气已有显见的严厉和责备。 第二河神心头一震，这才醒觉自己的言行确是不妥。 同时也不得不重视审视这位雇主。 能让信和寻两位顶级船夫如此推崇的人，又岂是他能怠慢？ “信道友教训得是，的确是在下孟浪了！” 他先是向信致歉，然后立即向姜天郑重道歉。 “姜道友，实在抱歉！在下有眼无珠轻慢了道友，道友若有不快，尽管吐露，若觉不够，此行的佣金在下亦可部分退还！” 姜天转回头来，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面无表情道：“带路。” “好……嗯？” 第二河神本想着，无论对方提出怎样的要求，发多大脾气、有多么粗暴，他都得受着。 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看在信和寻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再反驳顶嘴。 却没想到，这位雇主的反应竟然如此漠然，仿佛疏离于千万里之外。 看着姜天那淡漠的背影，他忽然感受到了种难以逾越的差距与无法跨越的隔阂。 这位姜姓雇主，分明从未在意过他！ 对原本骄傲的他来说，这不啻于一种打击，更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悔恨与憋闷。 “信道友，我其实……”第二河神尴尬地看着信，急欲解释。 “别说了！”信冷笑着打断道：“带好你的路吧。” “在下……明白！” 第二河神尴尬地退到一旁，全神贯注地指引航路。 …… “太初灵舟，你逃不掉了！” “束手就擒或可保命，否则死路一条！” 某座陌生星域中，十几位太初族大能将一位貌似年轻的强者团团围住，凛冽杀机弥漫于星空之中，具现为滚滚杀戮之潮，将这片星空都要碾碎。 身陷围困的太初灵舟，却始终面带笑容，左手横于身前，右手负于身后。 第8651章 疯狂围攻 扫视星空，慨然道：“我太初灵舟，修炼至今已逾五千载，经历过无数次风流，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你们区区十数人，就想围杀于我，未免过于自信了。” “太初灵舟，你已经死到临头了，休要在这里耍口舌之利！” “你是族群的罪人，只有跟我们回去接受族规严惩方是唯一出路，今天的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接连响彻，十几位太初族大能强者各自气息鼓荡，展现出必杀意志，且步步逼近。 “念在同族一场，本不想与你们生死相见，既然你们步步紧逼，那就怨不得我了。” 太初灵舟右手一挥，赤色神火骤然炸开，炽烈如骄阳、狂暴如骤喷之火山，瞬间席卷众人。 “本源神火，大家小心！” 滚滚赤焰中有人厉声咆哮，提醒同伴。 但此来围剿太初灵舟，众人其实早有准备。 数日之前，太初神火族高层得到太初灵舟的消息，便立即派出众多族群大能开始围捕。 今日将他围在此处，志在必擒，若不能成擒，便要灭杀之。 绝不再给他逃遁的机会。 “是时候，动用那个手段了！” 面对太初灵舟狂催的本源神火，众人的动作出奇一致。 皆是左手一抬，将一道早就藏于掌心的赤火灵符，一把捏碎。 轰轰轰！ 伴着十几声剧烈的爆鸣，十几道赤火灵符纷纷爆开。 但它们的功效，却并不相同。 其中五道灵符，在众人身前撑起一道巨大的光罩，却并未防御，而是禁锢！ 这光罩如同倒扣的玉碗，将太初灵舟笼罩其下。 另有七道赤符，结成“太初神火七杀之阵”向太初灵舟发起绞杀。 “机会已经给过，是你自己不知好歹，怪不得我们了。” “太初灵舟，迎接你最后的时刻吧！” “太初神火一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逆！” “叛族者，必死！” 众人催动光罩和七杀之阵，全力绞杀。 身陷如此境地，太初灵舟脸上竟还保持着惯有的微笑。 曾经的太初族人以为，那笑容代表慈祥、亲和、低调。 后来发现，那似乎只是太初灵舟习惯挂在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特别的意义。 再后来，众人发现即使在发怒时，那标志性的笑容依旧不退。 久而久之，他的笑容不仅不会让人感到温暖，甚至还会让人感到某种莫名的恐惧。 于此时而言，太初灵舟本该有着身陷绝境的觉悟，但他却没有半点惧意。 始终面带笑容，回应着十几位同族的狂攻。 “族群能为我准备这些手段，可见我太初灵舟，在大家心目中还是有相当份量的。” 他笑着催动本源神火，应对赤色光罩和神火七杀阵的绞杀。 但终究双拳难敌众手，看似强大的本源神火步步后退，最终被压制在不足十丈的狭小空间内。 对于一个永恒境巅峰大能来说，属实憋屈。 但十几位太初族大能的攻势未有丝毫收缓，反而乘胜追击，迫不及待地收紧绞索，意欲将太初灵舟彻底镇压。 对于太初灵舟这样的存在来说，除非能够确定他完全彻底地失去抵抗之力，否则但凡给他留下一丝喘息之机，都有可能出现无法预料的状况。 所以，众人对太初灵舟的绞杀，须得一次成功，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反复。 “太初灵舟，上路吧！” “这是你对族群，应当做出的交代，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十几位太初族大能准备彻底灭杀这个叛逆。 厮杀至此，他们不会再给对方丝毫转圜的余地。 太初灵舟，必须死！ “呵呵，哈哈哈哈，真以为你们吃定我了吗？” 太初灵舟突然狂笑起来。 尽管那包围圈已再一次收缩，他所掌控的本源神火，已被压缩到不足十丈的极限范围，但他却仍在狂笑。 “事到如今，我不信你还能翻盘！” 一位族老厉声暴喝，眼中迸射出森寒杀意。 太初灵舟固然修为高深、手段玄奇，一次又一次躲过乃至反杀了族群的所杀。 但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意外发生了。 因为他们合十数人之力联手狂攻，且已经动用了最强大、最酷烈的手段。 太初灵舟哪怕再强，也绝无可能从中脱身了。 更因为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抱定了必杀的意志。 先前的一次次追杀，之所以让他反复逃脱，一再侥幸存活，便是因为那些同族首要目标便是生擒活捉——那么做，会让他们获得族群高层的更大认可，也赢得更大的功劳。 但事实证明，任何一点松弛和松懈，都会让太初灵舟抓住机会，成为他脱身的途径。 所以这一次众人早就达成了默契，只要对方表现出半点顽抗，众人便会直接下死手，不再留丝毫余地。 “别再啰嗦了，现在就杀了他！” “太初灵舟，这是你自己换来的结局！”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再次响彻，十几位太初族大能疯狂发力，准备彻底绞杀太初灵舟。 太初灵舟当然不甘就死，反抗越发激烈。 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已然开始扭曲，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再也不复惯常的从容。 围攻他的十几位太初族大能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快意。 众人狂呼长啸，极尽宣泄心中的怒气。 “太初灵舟，你恶贯满盈了！” “去死吧！” 轰隆隆！ 十几人各自疯狂催动，赤色光罩和神火七杀之力携着毁灭之力，破开一切阻碍，炽烈前行。 本源神火撑起的不足十丈大的空间本就变得极其粘稠，此刻仿佛化为实质。 太初灵舟仿佛置身于本源神火所化的琥珀玻璃之中，但这琥珀玻璃却无法为他提供更好的保护，因为这道屏障已经无法阻挡对手的狂攻。 连同他的肉身一起，即将彻底毁灭！ “哈哈哈哈，好，很好！一起上路吧！” 轰咔！ 伴着一声恐怖的巨响，太初灵舟周身血焰爆发。 恐怖绝伦的力量生生冲破两道禁锢，形成一座百丈囚笼，将众人反包在内。 第8652章 融魂 “不好！” “该死！” “你敢？” 众人骇然色变，这一瞬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横竖一死，有何不敢？” 太初灵舟狰狞暴喝，却不再给众人抽身的机会。 话声方落，便直接引爆了这百丈囚笼。 轰隆隆！ 恐怖的巨响伴着骇人的波动遍传这陌生的星域。 包括太初灵舟在内，十数位大能强者同时陨灭。 但在这恐怖的神火骇浪中，却有两缕残魂和一道惨烈的身影强行倒射而出。 那两缕残魂表面，萦绕着一缕缕太初魂焰。 那道惨烈的身影已然遍体鳞伤，甚至手脚都已经残缺不全，看上去异常恐怖。 但他们，却实实在在是这场惨烈厮杀的最后的幸存者。 “宇长老！” “快！” 两缕残魂发出凄厉的啸叫，眼神里满是求生的渴望。 此时此刻无需多余的解释，亦无需更多的恳求，那道惨烈的身影，那位与他们交好的长老太初宇，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一人两魂，是这场惨烈追杀行动中仅有的幸存者。 但无论是太初宇还是那两道残魂，全都受创极重。 太初宇的境况，并不比这两缕残魂好太多。 一来肉身境况惨烈，二来他的神魂也被爆裂的本源神火重创，三魂七魄已然受损。 就算强撑着回到族群，也必定修为跌落，道途止步。 而那两道同族的残魂当然更加不妙。 归家的路途太过遥远，以这种状态他们根本无力阻止魂力的逸散，哪怕倾尽全力，也撑不到返回族群，恐怕还没到达中途，便已经陨落于星风之下。 但他们当然还有一线生机——只要将两缕残魂，强行融入太初宇的肉身，便能合三为一，获得一时之安稳。 当然，这么做将会让太初宇付出极大的代价。 最直接的影响，便是他的神魂意志将会被侵占，肉身或许还是那具肉身，但在神魂层面他已经不再是“太初宇”本人，而是变成了三魂合一的状态。 说白了，这种办法就是将三个人的神魂强行封印在同一具肉身之中。 所谓有得必有失，外来的两道残魂，必将侵占太初宇原有的魂念。 若在正常状态下，这无疑是对太初宇无法容忍的侵害。 但于此时此刻，在如此特殊的境况下，却似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来吧，不要浪费时间！” 此时此刻，太初宇展现出同族的慷慨姿态。 他没有拒绝两道残魂的求助，亦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的神魂也已经遭受重创，恰好腾出了魂格和魄位。 但空缺的魂格与魄位，同时容纳两道残魂仍然不够。 所以，他仍在牺牲自我，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能成全两位同族。 至于事后能否将那两道残魂分离出来，予两魂以新生，还他的神魂以本尊。 就算能，那也不是现在能考虑的事情。 生死一瞬间，情势迫在眉睫，时间不等人！ 来不及考虑，他便双目闭合，张开残缺不全的双臂，迎接两位同族融魂于已身。 “你我意念相融，合而为一！” “太初融魂！” 轰、轰、轰！ 三声爆响在太初宇神海中回荡，有两道身影同时坠入其中，激起无尽的涟漪。 太初宇身躯巨震，抱头惨嘶，仿佛比先前受创时更加痛苦。 足足一刻钟过后，他的异状才渐渐退去。 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已然变得异常复杂，表情也不似往常，仿佛换了一个人。 属于太初宇的部分，当然仍占据主导。 这毕竟是他自己的肉身，三魂七魄虽然遭受重创，但仍占据主导部分。 但随着另外两道残魂的融入，他终究不再是原本的太初宇了。 “虽然我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但毕竟成功绞杀了太初灵舟，也算是不辱使命。” “没错，若此行功亏一篑，那才真是无法容忍！” “且返回族群，向族长和族老们复命吧。” 太初宇仿佛在自言自语，却有着三种不同的语气，在做三人的交流。 言罢，太初宇却陷入沉默。 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又摇头苦笑。 “呵呵！“ “哈哈哈哈！” “太初安、太初武，我们已经融为一体，还分什么彼此呢？” 说罢，承载着三道神魂的“太初宇”化为一道赤虹，遁空而去。 …… 太初神火族地。 太初宇返回族群的消息已然传开。 但另一个惊人的消息也随之蔓延开来。 太初宇等十几位长老在追杀太初灵舟的过程中，几乎团灭。 最终他们成功绞杀太初灵舟，除去了这族群的叛逆。 代价便是，十几人只剩下太初宇一人归来，且身受重伤！ “宇长老、安长老、武长老，此事非同小可，暂时不宜声张，切记保守秘密！” 太初神火殿中，大族老沉声说道。 他已经开启禁制，隔绝在殿内外的感知。 “大族老，我与武长老的神魂受损严重，虽寄附于太初宇之身，但并不占据主导，理论上来说，这具肉身的身份，仍是以太初宇长老为主！” “没错！” “太初宇”并未开口，但他的神海中却传出两道熟悉的声音。 这是太初安与太初武的两道残魂，在为太初宇本尊声张、正名。 “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毕竟是三魂合一的新躯，依族律，仍需接受审验和观察，且在此期间，你们不得泄漏这个秘密。” “开始吧！” 太初宇站在原地，他已经服下疗伤丹药，伤势开始恢复。 这个过程不会太快，但相比疗伤，接受族老的审验更加紧要。 大族老一挥手，眼前光影变幻，数人置身于曾经审查太初青炎的秘殿中。 二族老、三族老、六族老再次联手，像上次搜魂太初青炎那般，对“太初宇”进行谨慎的查验。 “肉身没问题！” “神海并未隐患，魂力虽有些动荡不稳，但确是宇、安、武三人所融。” “开始搜魂！” 这一次的搜魂，并不同于以往。 无论是对火宣图还是对太初青炎亦或太初玄风搜魂，都只涉及一人之魂力。 第8653章 必要的查验 现在却要面对三魂合一的状况，而在三魂融合的过程里，三人的记忆无可避免地混杂在一起。 有相当一部分共同的记忆，会直接合并，重复的部分会被舍弃。 有区别的记忆，会被保留下来，融为一体。 但因为这些记忆来自三人，有的地方甚至还会有冲突，所以融合的记忆往往并不稳定，甚至有些记忆会不寻常理、光怪陆离。 虽然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但三位族老在搜魂过程中，还是感到无比头疼。 此次搜魂所耗费的时间和心神之力，甚至比单独搜魂三个不同的目标更大。 但这是他们必须要做的查验，丝毫马虎不得。 太初宇、太初安、太初武三人位高权重，实力强大，乃是族群中的重量级人物。 必须排除一切隐患和疑虑，才能在后续的族务中加以任用。 如此重要的人物，若是留有隐患，将对对整个族群尤其是族群核心高层，带来重大威胁。 这次搜魂，整整耗费了半日时间。 合三位族老之力，终于排除了隐患，为“太初宇”正名。 “恭喜‘宇长老’，你的疑问可以排除了！” 大族老面带笑容，向他道贺。 但于“太初宇”本人，是否是一件值得道贺的事情，还是两说。 为了容纳两位同族的神魂，他让出了魂格与魄位，已经丧失了部分自我，心情注定不会太好。 同样地，太初安和太初武虽然借他之身，保住了残魂，不至于彻底陨落。 但也只是比真正陨落，稍好一些罢了。 “大族老，现在可以向族群宣布太初灵秀陨落的消息了吧？”二族老问道。 经此查验，已经证明消息确凿无误，此事已无任何疑问，自不宜隐瞒。 “可！” 大族老当即点头。 于是乎，关于族群叛逆太初灵舟已然陨落的消息，立即遍传全族。 族人们无不欢呼雀跃，痛斥叛逆该死。 身处幽禁中的太初玄风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是看守住处的族人告知她的。 “我知道了。” 太初玄风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太初灵舟是接引她入族的人，据说封印了她原本的记忆。 这件事她本是不知道的，是在太初灵舟叛出族群之后，被族老们查验时才得知。 一度让她无所适从。 但太初神火一族对她的态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冷酷，显然依旧抱有期望，所以只将她禁足在此。 而在另外一边，处境相对轻松些的太初青炎，在听到太初灵舟陨落的消息后，不禁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 “青炎圣子，跟那太初灵舟也有恩怨吗？”前来传递消息的长老颇为好奇。 太初青炎摆手道：“我个人与他，其实并无恩怨，但站在族群的立场上，我与他实为不共戴天之仇敌，仇敌被灭，岂不快哉？” “原来如此！” 这位长老连连点头，心下了然。 实际上，太初青炎刚刚返回族群之时，因为“圣决”暂停的事情，也是颇有争议。 甚至还接受族老查验，一度传出被上面怀疑的消息。 搜魂虽然未见异样，但在这变故频生的档口上，太初青炎的处境也的确有些微妙。 如今却是不同了！ 太初灵舟已被绞杀，悬浮在太初青炎头顶上的阴云，终于可以散去，他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太初灵舟伏诛，对整个族群都是好事，无论如何，老夫都要恭喜青炎圣子了，但不知青炎圣子，打算何时重开‘圣决’？” “重开圣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初青炎大眼一瞪。 “我早已向族老表明心意，甘当太初玄风的辅佐，哪还有什么圣决？把它忘了吧！” “青炎圣子，竟是真要认输吗？” 这位长老眼角一跳，惊诧不已。 太初青炎的确是认过输的，也公开表示甘当太初玄风的辅佐，但都以为是一时的负气之语，没想到竟是认真的！ “圣决一事不必再提，我会再向族老表明心迹，请求甘当玄风圣子辅佐！” 太初青炎一脸郑重之色，又道：“对了，玄风圣子幽禁解除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我想用不了多久，族老那边应该会有一些新的表态了，青炎圣子不必相送，老夫告辞！” …… 太初神火殿内。 一众族老尽皆在座。 “太初灵舟已死，太初玄风和太初青炎一事不宜久拖，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了，但在那之前，仍需再做一次查验！” 大族老沉声开口，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却深以为然。 没人觉得，大族老这么做是过度谨慎。 太初灵舟生性狡诈，手段诡异莫测，在有关他的事情上，再谨慎也是应该的。 换做他们在那个位置，也许会比这更加谨慎。 有人甚至私下提议，彻底废掉这两位圣子，宁可错杀，不过错放！ 但可惜这两人，已是所有圣子中的佼佼者，若同时废掉，对族群实为重大损失。 “传令吧！” 太初灵舟陨落半日之后，一个令人意外却又合情合理的消息，在族群中传开。 圣子太初玄风和太初青炎，同时被族老召见，接受联合查验！ 首先到场的，是太初青炎。 他的查验一切顺利，仍像上次那样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他的嫌疑，也全面解除。 接下来，便是太初玄风。 二族老、三族老、六族老联手，在秘殿中施法。 大族老坐镇监督，实时查看搜索的记忆。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但在搜魂接管尾声之时，二族老却脸色忽变！ “不对！” “何如？”大族老沉声追问。 “玄风圣子的神海出现裂隙，她的记忆封印……松动了！” 二族老的回答，让大族老皱起了眉头。 记忆封印松动，说起来也许不是太离奇的状况。 但太初玄风的引荐人是太初灵舟，其记忆也是太初灵舟一手封印，事情就显得不那么单纯了。 倘若太初灵舟在她的神海中暗藏某些隐秘手段，对族群必将是一大威胁。 “继续搜魂，把那些封印的记忆，巨细无遗，全部呈现出来！” “是！” 第8654章 圣决重启！ 三位族老循隙而入，全面瓦解记忆封印，从神海之底，撬出了太初玄风所有的记忆。 而此时的太初玄风，已然是泪流满面，娇躯巨震，无法自已。 “原来……如此！” 随着记忆的涌现，那强烈的情绪瞬间占满她的心神。 她不是太初玄风，她是薇雨！ 她是强势出手，制止厮杀，迫使“圣决”暂停的姜天口中所说的“薇雨”。 来自下界玄冰大陆薇氏古族，她还有一个姐姐，与她乃是火系同源血脉。 名叫薇风！ 但因为她的一次任性之举，不幸陨落。 薇风是为她而死的，也成全了她的体质觉醒。 但因为姐姐的死，她不敢面对姜天，她选择逃避。 在临界道域，她救下姜天之后，在对方醒来之前便负疚离开。 此后历经波折与艰难，在某个陌生之地遭遇强敌重创，几乎陨落。 此后的记忆，便戛然而止，仿佛陷入最幽暗的海底。 此刻却已经明白，那是她重伤昏迷之后，被太初灵舟救下。 但在她本来之前，太初灵舟便封印了她全部的记忆。 而她也因此迎来了新的身份，太初神火一族圣子——太初玄风！ “姜天……公子！” 薇雨眼含热泪，痛苦不堪。 此时方才明白，姜天为何要冒着被太初族群报复的巨大风险，强行制止那场厮杀。 时隔多年，姜天一直都在寻她。 似乎并未怨她怪她，反而在重逢之后，极力护她。 “够了！不用搜了！” 薇雨想要挣脱三位族老的禁锢，却无能为力。 “我不是什么太初玄风，我是薇雨，我不是你们的圣子，我是姜天的侍女，我是有罪之人！” 她厉声呼喊，并不隐瞒自己的心迹。 但其实已经无法隐瞒，因为她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太初族老们的眼前。 “玄冰大陆薇氏古族，同源血脉……姜天，龙族妖孽，太乙灵木、赤雪剑髓、巨妖手骨……好一个超级妖孽，好一个绝世天骄！” 二族老忍不住为之赞叹。 “难怪能阻止正在进行的圣决，这个姜天，确实很强！”三族老眼神火热。 “大族老，我看有必要把这人，‘请’到咱们族群来做客。” 太初玄风有没有问题已不重要，毕竟太初灵舟已经伏诛。 薇雨的来历也无足轻重，毕竟只是一个下界的落魄古族，在太初神火一族面前如同尘埃。 “姜天”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值得太初神火一族认真探究。 大族老迎着三人的目光，大手一挥。 “传令出去，包括太初玄风和太初青炎在内，太初神火一族全体圣子圣决，定于一月之后，在我太初族地全面开启！” “遵令！” …… 半日之后，姜天一行人，在第二河神的带领下到达禁忌河段。 此次禁忌河段之旅，姜天一共揽下三条情报，分别指向三个不同的地点。 距离八方巨城最近的，是禁忌河段中一处编号为“甲辰四十九”的区域。 八方巨城所辐射的禁忌河段，被分为甲乙柄丁四个大区，每个区域内又分一十二个区片。 如此细分下来，每个区片的范围仍然很大。 四十九号，便是甲区辰片内的第四十九号机缘。 具体的编号规则，对姜天无足轻重。 他在意的，只是手中这三条情报，对应的确切地点。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说“河神”的价值。 姜天购买的情报里，虽然有准确的地点标注，但禁忌河段的情况复杂多变。 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做最准确的定位，“河神”实在是不二之选。 “姜道友，这里便是甲辰四十九号所指之地，大致的状况，情报上应有描述。” 第二河神对姜天的态度，已然变得极其恭敬。 因为他已经深刻意识到先前的唐突和冒失。 试想，能同时雇佣信和寻两位顶级船夫的人，又岂是寻常？ 无论是有大背景，还是有其他什么过人之处，总之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在八方巨城一带，“河神”虽然有着特殊的地位，在榜的河神，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比肩顶级船夫。 但放诸八方巨城和禁忌河段之外，价值便大大降低。 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完全依托于星河巨城和禁忌河段而存在，离开这里，毫无优势可言。 关于三处情报的细节，姜天早已仔细看过。 率先探秘甲辰四十九号片区，正是他此前做出的选择。 原本他对这位“第二河神”其实没抱多大期望，但从实际情况来看，这位河神榜上排名第二的强者，的确有难以替代的价值。 “根据情报所述，这里疑似有星河奇珍‘刹念冥泉’出没，关于它的情况，你还知道什么？” 姜天买下的情报其实相当简单，只有地点和“刹念冥泉”这些简要的线索，并没有太多详细的描述。 这其实并不奇怪，所谓情报，贵精不贵多。 再多的赘述都无关紧要，唯有地点和奇珍之名，方是关键。 河神坊，正是靠这种信息差来赚取巨额利润。 “这里的奇珍，竟然是刹念冥泉？” 第二河神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在听到这奇珍名字的时候，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作为河神坊的入册“河神”，他的任务是为雇主引路，为雇主锁定情报所载机缘的准确位置，但至于情报中的机缘是什么，他并不知晓。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属于一种时效性的禁忌。 “河神”们虽然有入册的身份，但该有的规则还是要有。 他们只是熟悉禁忌河段的状况，但并不被允许提前知晓情报的内容。 因为内容一旦泄露，情报也就失去了价值。 河神坊的经营，也就形同虚设。 所以对于“河神”的防范，实在是必要手段。 “有什么问题？”姜天问。 “姜道友买下的情报非是独享，意味着会有许多人前来争夺机缘，这倒不是关键，关键在于……” 第二河神肃然道：“刹念冥泉禀性诡异，凶险莫测，本就极难捕捉，再加上其他武者的争夺和干扰，这次行动必定是风险巨大，须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第8655章 目标 “看来你对它非常了解。”姜天笑道。 第二河神摆手道：“姜道友别误会，情报内容事先我绝不知晓，但刹念冥泉在禁忌河段的历史上出现过不止一次，而每一次出现，几乎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所以若有可能，不妨考虑一下先去另外两个地方。” “另外两处，难度一定会比这低吗？”姜天问。 “这倒未必，但想来应无可能两处的风险都高过刹念冥泉吧？”第二河神不无自信地说道。 姜天却摇头道：“忘了告诉你，甲辰四十九是三号情报，另外两个排名都在它之上。” “什么？” 第二河神愕然。 作为河神榜上排行第二的强者，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情报的排名越高价值越高，风险也越大。 刹念冥泉已是极其凶险，另外两个不用想也知道风险只会更大。 “既然这样，那便只能从刹念冥泉开始了。” 第二河神叹息一声，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天。 “但也请姜道友好做心理准备，以刹念冥泉的风险程度，无论最终有怎样的收获，另外两个情报，咱们应是来不及去探寻了。” “无妨。” 姜天摆摆手，并不在意。 早在包揽前三条情报的时候，他便已知晓这种状况，当然早有心理准备。 他虽然不缺帝晶，但也不是冤大头。 既然买下了三条情报，便有信心将它们全部探索完毕。 毕竟他有两位顶级船夫保驾护航，底气远超常人。 但最根本的倚仗，还是他本人的强大实力。 此番探秘过半的种种收获，亦为他提供了强大的支撑。 退一步讲，如果另外两条情报真的来不及去探究，他也不会觉得太遗憾。 错过的东西，只能说明与他无缘。 “那就不要犹豫了！”第二河神指向前方的禁忌河段，肃然道：“我会带姜道友绕开不必要的风险，到达甲辰四十九号片区的外围地带，核心区域的探索我就不参与了，我会在那里等待你们返回。” “河神”的任务便是如此，他们只负责引路，并不会去参与雇主的整个探秘过程。 姜天若执意让他参加，成为一份助力，则需支付额外的费用才行。 “但若超过十日未返，我将离开这里，返回八方巨城河神坊待命。”他补充说道。 “十天时间足够了，出发！” 姜天点头一笑，搭乘星船进入甲辰四十九号片区。 与第二河神的适可而止不同，信和寻作为他雇佣的顶级船夫，自然是要随行的。 两位顶级船夫的契约，也只剩下十天左右。 这也是“河神”与顶级船夫最大的区别之一，甚至直接决定了双方身价巨大差异。 不久之后，星船停在了甲辰四十九片区的外围区域。 “预祝姜道友一路顺风，在下于此恭候道友大驾回返！” 他跃下星船，向姜天暂别。 同时补充道：“我会尽我所能，在此替道友阻挡、拖延乃至驱逐其他武者，以便为道友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如此。” 姜天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 这并不是第二河神的任务范围。 显然是对方对先前的冒犯心怀愧疚，想要做些弥补。 但对他来说，这么做并没有太大意义。 一来购买同一道情报的人数量不会太少，同来探秘的强援亦不在少数，第二河神固然实力不弱，又能挡得住几个？ 万一遇上硬茬子，说不定还要吃大亏。 姜天当然不在意这些，但若因此影响了他后续的探秘计划，那便得不偿失了。 “那便依姜道友所言，我只在此等候。” “善！” 姜天挥挥手，信便催动星船继续前行。 这此份情报而言，第二河神其实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之所以还要等在这里，是因为姜天一次购买了三份情报，另外两份也需对方引路。 否则的话，第二河神现在其实已经可以离开禁忌河段，返回河神坊了。 星船在甲辰四十九片区前行，有关刹念冥泉的已知线索，都在玉简中，姜天早已记下。 “刹念冥泉行踪飘忽，禀性诡异，随时可能遭遇，大家切记小心。” 姜天提醒众人，又特别叮嘱朱魂。 “对别人来说，这东西或许难以捉摸，但以你魂族大能的手段，应该能给我一点惊喜吧？” “这是自然。”朱魂淡淡点头，眼神里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傲气。 魂族大能最大的优势便是魂系天赋。 玉简上的描述她已经看过，且在来的路上，也与姜天有过一番探讨。 刹念冥泉这种东西禀性颇为诡异，本身具备极其强大的幻象之力，纵是永恒境强者不慎触碰，也会瞬间沉沦，且很难觉醒。 因为根据情报描述，它最大的特点便是无声无息、毫无征兆，接触它的武者往往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中招，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往又难以摆脱。 根据情报描述，八方巨城的历史上，不知有多少知名强者在名气鼎盛之时销声匿迹。 据猜测，他们消失的原因极大可能便与刹念冥泉有关。 只这一点，便足以说明它的凶险！ “我已经开启魂族特有的魂力，随时防备刹念冥泉的来袭，但我必须提醒一句，我保护不了所有人。要么保护你和两位星河船夫，要么保护她们，你要做出选择。” 朱魂指了指姜天和星河船夫，又望向紫霜秋娴和琴瑶以及扶摇女帝。 姜天的同行者实在有些多，她难以全面顾及。 “我们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信立即表态。 作为顶级船夫，二人或许不那么了解禁忌河段的详情，不知晓有关刹念冥泉的状况，但自保绝无问题。 “须知天寂古星河中比这凶险的存在不计其数，我们若是连这点风险都应付不了，就走不到今天了。”寻如是说道。 “你只管保护好她们就够了，必要之时，也请信和寻两位道友，予以援手。” 姜天吩咐道。 “明白！”朱魂点点头，不再多说。 信和寻自无意见，保护雇主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 至于姜天，实在并不需要朱魂的保护。 第8656章 禁忌探宝 魂族天赋固然强大，但他有“幻目”神通和超强神念，更有雄厚实力和种种底牌在手，即便真的撞上刹念冥泉，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关于刹念冥泉，我倒是知晓一些传言。” 信打开话匣，向姜天说起自己的了解。 刹念冥泉乃是天寂古星河禁忌河段特有的“奇珍”。 当然，这种奇珍大多数时候都意味着凶险。 但正所谓危机并存，越大的凶险，也就意味着越高的回报。 刹念冥泉本质上，是隐藏在星河暗流间的一种特殊灵力，而它本身便可以视为一种星河暗流。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甚至现有的诸多传言都难以相互验证。 各种说法五花八门，相互矛盾者绝不在少数。 “据说它喜欢潜伏在星河暗流之下，借助星河暗流的遮掩，来靠近并对武者发动袭击。古星河武者们据此判断，这东西应是具备某种程度的灵智的！” “灵智？”信的说法，让姜天颇为好奇。 刹念冥泉若有灵智，那便不是一般的星河奇珍了，应称之为星河异灵。 难怪能在河神坊的情报榜上高居第三，用奇货可居来形容毫不为过。 “当然，这种说法并未有切实的证据，据说到目前为止，在禁忌河段成功捕捉到刹念冥泉的武者，也是凤毛麟角。而因为它的特殊和神秘性，那极少数有所斩获的强者，也不会对外透露相关的隐秘。” 信侃侃而谈，神色颇为凝重。 “若我所料不错，在捕捉刹念冥泉的过程里，这东西便已经被武者炼化吸收，成为实力的一部分。如此一来，就更不可能被拿出来显露了。” “这种可能性的确很大。”姜天对此并不怀疑。 但凡强大的机缘，武者都会在第一时间去把握。 而像刹念冥泉这种诡异的存在，若不能尽早把握，只会横生变数。 但凡清醒的武者，都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我也听到过一些说法，刹念冥泉这种东西玄奇诡异，纵是古星河里最强大的武者，一不小心也会吃亏。” 寻蹙眉看着姜天。 “恕我直言，姜道友这第一选择，算不得明智。” 可她也明白，另外两道情报的风险绝不会比这更小，所以这已经是最现实的选择。 “姜道友，是否需要我们帮你探查？” 信必须要尊重姜天的意见。 若是别的什么星河奇珍，他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 但对刹念冥泉这种奇物，他全无手到擒来的把握。 若强行出手，一旦遭遇，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悬念。 而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他亦有可能被迫做出一些极端的选择。 比如强行吞噬、被迫炼化或者强行毁灭之类的。 无论哪一种，都会影响到姜天最终的收获，甚至会直接毁掉这个目标。 一旦出现那种局面，他便等于是帮了倒忙。 “你们都不必出手，我自有打算。” 姜天果断拒绝，他和信有着同样的顾虑。 说罢便跃下星船，直接投身于禁忌河段之中。 这里的星流比他们到过的地方更加复杂，变幻莫测。 姜天掠出很远，置身于星河之中。 “幻目”神通已然开启，但一如所料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在整个天寂古星河里，这种神通都是被压制的，但在此时，也须得用上。 神念已如潮水般铺展，紫色网脉也显化于外不断延伸。 星河剑体开辟之后，他越发感受到这种体质的玄妙。 而天寂古星河，简直是最佳的试练场，能让他最大程度发挥这种体质的妙用。 耀眼的紫色脉网如同一道道星流在河段内延伸，星辰极巅法则早已充斥其中，并向外发散，极力感受着种种微妙的迹象。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姜天却仍是一无所获。 “还没动静吗，会不会情报有误，或者被人捷足先登了？” 紫霜秋娴站在星船的栏杆前，满脸忧色。 这次禁忌河段寻宝，与之前的星河探秘有所不同。 是有确切的情报支撑，而以八方巨城河神坊多年累积的信誉，这情报应不会做假。 她自己说完，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河神坊的情报若是弄虚作假，自无可能在八方巨城经营这么多年。 而在确切的河段中，以姜天的能力，竟然耗费一个时辰仍未有任何反应，也着实让她担忧。 “非独享的情报，时效性较为短暂，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琴瑶对此也有着清醒的判断。 若是独享情报，便能最大程度排除外在的干扰。 但非独享的情报，便注定了前来寻宝的人不止一家。 有两位顶级船夫和第二河神引路，姜天来的速度当然是极快的。 但在姜天到来之前，已经有几队武者先行到来。 而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更有多达数十个探宝的队伍赶到这里，个个阵容雄厚，实力强大。 人数越来越多，局面越发复杂。 而姜天，却并未如她们想象中那样，迅速锁定目标。 这样的现实，无疑让这次寻宝行动，增加了诸多变数。 禁忌河段中。 姜天并未收起“幻目”神通。 虽然在这里备受压制，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他本来就没指望这种手段能隔空锁定机缘。 他要防备的是近身的异变，防止刹念冥泉在他不曾察觉的情况下近身突袭。 星脉之网已经覆盖了近百万丈的区域，堪称庞大。 法则之躯已被全面激活，除了时间法则暂未外放。 而就在这种状态下，姜天察觉到越来越多的永恒境强者，来到这片河段，另入到寻宝的行列。 这便是非独享情报的弊端，他无权禁忌别人进入。 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其他的寻宝人都是平等的。 但即便是独享情报，他也没办法避免他人的觊觎。 古星河不是某个势力的私产，禁忌河段也不是某人的私有地盘，情报或许可以独享，但别人亦有权力涉足禁忌河段。 当然，这个问题并非完全无解。 上述所说只是一种道理和现实，而加真实乃至决定这一河段具体状况的，便是实力！ 第8657章 刹念冥泉 唯有实力，方能决定每一个武者，能否在此立足。 于姜天于别人，都是如此。 在他之后赶来的武者们，都看到了信的星船，但无人去打扰。 因为星船停在那里，只是一种等待和观望，并不涉及寻宝，不是他们的直接竞争者，无需理会。 但对于已经置身甲辰四十九号片区的人来说，便不同了。 这片区域的所有人，都是直接竞争者。 刹念冥泉再怎么宝贵，最终也只能被一人斩获。 即便宝物还没出现，竞争却已经在不受任何人意志抗拒的情况下展开。 “刹念冥泉凶险莫测，奉劝各位道友不要自误，现在离开，方为明智之举！” 一位身穿碧色道袍的老者用威胁的语气喊道。 随即便换来一声嗤笑。 “呵呵，我们买下情报，来到这甲辰四十九片区，难道就是为了被你吓跑的？” “少在这里说大话，除非你们的实力比我强，否则谁也别想让我离开！” “帝晶不能白花，刹念冥泉老身志在必得！” 众人的态度都很强硬，眼看着一场乱战就要开打。 就在这时，前方忽起异动！ “不好……啊！” 有惊呼声响起，就在姜天右前方视线尽头。 但这声音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显然有武者遭遇了某种凶险。 “刹念冥泉？” “快！” 众人立即向那边狂遁，迫不及待想要把握机缘。 但对于刹念冥泉的忌惮，始终都有。 他们在到达那片区域前，便提前止步，动用种种手段进行探查。 在没弄清情况之前，贸然闯入，与找死无异。 姜天几乎与他们同时抵达，但比他们略快。 此时稍作观察，便一步踏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空涟漪。 “那人竟然有如此胆量，不怕死吗？”碧袍老道目光阴森。 “我记得他，他在河神坊包揽了前三条情报，还雇佣了信和寻两位顶级船夫！” “原来如此！” 众人虽然有些吃惊，却来不及感慨，因为时间不等人。 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地撞入虚空，或留下一道道涟漪，或划出一道道虹迹，迫不及待地追往姜天消失的方向。 此时此刻，姜天正置身于某种玄奇古怪的星流之中。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飘浮在一团奇异的琼浆里，被一股力量托举着，有种失去方向的感觉。 这与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一道星流都不一样，想来便是刹念冥泉。 此时此刻，他的神海迸发出种种离奇的幻象。 非是“幻目”所见，而是直接呈现于神海之中。 换言之，这是神海受到某种力量影响，所产生的“幻觉”，仿佛渲染在幻术之中。 但在他身外，却没有明显的幻象。 “这就是刹念冥泉？” 姜天此时方知，此物应与神海有关。 要么是能够扰动神海的力量，要么能够滋养神海，壮大神念。 “幻目”神能，原本就有破除幻象的功效，但于此刻，却无法消除神海内部的幻象。 说明刹念冥泉的力量，凌驾于“幻目”之上。 而从另一个角度讲，刹念冥泉就算不能滋养神海，若能强化“幻目”神通以及“幻瞳”，也将会是巨大的收获！ “来吧！”姜天双臂一展，并不理会神海和身体的种种感觉。 对他来说，那都可视为一种虚幻的感受。 而刹念冥泉的精华，才是真正有效的目标。 他试图用正常修炼的方式，先引一部分精华入体，尝试炼化吸收并做初步的感应。 但竟然无效！ 这力量似乎不能被轻易吸收。 他于是动用“吞虚诀”尝试吸纳，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同样无用！ 他的确吸纳了什么，但绝不是刹念冥泉，似乎在做无用功。 “好生古怪！”姜天惊诧不已。 意识到低估了刹念冥泉的玄妙。 于是他放开永恒之力，用那蕴含大量永恒极意的力量尝试压服刹念冥泉。 但除了演化出一片凌乱的波动，再无其他效果。 而此时，跟随他冲进这片区域的武者们，也都陷入五花八门的怪状。 有人狂笑，有人乱舞，有人漫无目的疯狂出手，甚至将同伴打伤。 但被打伤的人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身处境，还以为是在跟刹念冥泉的力量对抗，继而爆发力量，急欲降服。 姜天此刻至少还是清醒的。 他看到了几处这样的画面，意识到刹念冥泉的确具备扰动神魂的力量。 否则这些永恒境大能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陷入这种怪状。 但也有人并未陷入凌乱，像他一样保持清醒。 就如那碧袍老道，虽不能完全抵消刹念冥泉的冲击，却在此间不断打量，表情颇为严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烈度最高的刹念冥泉了！” 严峻的表情下，是碧袍老道火热的眼神。 他的神海中亦有光怪陆离的幻象在发生，但都被一尊悬于神海上空的金色大印镇压着，不致失控。 这便是他能够保持清醒的原因，也是他的神魂倚仗。 对于刹念冥泉，他比其他人了解更多，所以来此之前，便已经做出种种准备。 此刻他扫视周遭，见众人大多沉沦于幻象之中难以自拔，稍作感应之后便甩开众人，认准一个方向疾速遁行。 他远远掠过姜天之时，投来一道森冷的目光，但并未停下来。 姜天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果断停止试探，试图跟随对方前行。 不断他这边稍稍挪动，便有层层涟漪倒卷而来，如同囚笼般将他困在原处。 刹念冥泉的力量，相当强大！ 姜天试图展开星跃，却发现在这片区域内，竟然无从施展。 这让他大吃一惊！ 星跃遁法源自星辰剑体，亦即如今的星河剑体，还有星辰极巅法则支撑。 在他练成之后，几乎没遇到过阻碍。 刹念冥泉的力量，竟然强硬以这种地步？ “不对！” 姜天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未必是刹念冥泉的力量有这么强，应与他神海中迭起的幻象有关。 第8658章 神竹显威 那或许不只是一种纯粹的幻象，对他的力量应该还有诸多干扰。 在刹念冥泉笼罩的区域内，他的某些手段受到了压制。 换言之，这是刹念冥泉的领地，不是他的主场！ 姜天当然不能被困在这里。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碧袍老道应该知晓某种隐秘，更知晓刹念冥泉关键所在。 星跃不能动用，普通的掠行也被涟漪固锁，而这在先前是并未发生的事情。 姜天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或许正是碧袍老道的手段！ 对方看似没有出手，但也许已经在暗中施展了某种禁锢手段。 想到这里，姜天顿时扭头望向别处，只见碧袍老者行经之处，几乎都有同样的状况。 至少有十几个武者被涟漪所困，当然他们并不都是清醒的，许多人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原来如此！” 姜天心中不再有疑虑，已经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但如何脱困，仍是他的当务之急。 而对别人几乎无法应对的困境，对他却并非无解。 在种种手段皆无用的情况下，姜天果断动用了时间法则！ 现如今的时间法则，早已不同以往。 在他来到天寂古星河之前，时间法则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演变。 而在来到天寂古星河之后，在借助“时之游鱼”的力量帮助两位道侣迈入永恒并将剩余的力量吞噬之后，时间法则已经出现了巨大的提升。 虽未产生质的蜕变，但已然今非昔比。 这也正是他之前尝试种种手段，却一直没有动用这种法则的原因。 时间法则，乃是有别于他种种底牌之外的杀手锏，不可轻动。 但此时，面对碧袍随手布下的强大禁锢，他不再迟疑。 果断开启时间法则，冲击禁锢在身外的涟漪。 “果然不出所料！” 姜天满脸惊喜。 时间法则一经展开，围困他的涟漪便有逆转之相。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时间法则的冲击很快便被压制，那些已现退散迹象的涟漪，竟然又卷土重来，再次将他禁锢。 姜天仿佛一条腿已经拔出了泥潭，却又被再次拽了回去。 “时间法则都不行？” 姜天眉头紧皱，震惊不已。 至此，法则之躯的所有力量已然尽展，却始终未能挣脱这困境。 碧袍老道手段之强可见一斑，但也未必尽然。 以他现在的实力，不灭境以下应已无敌。 碧袍老道就算修为精深，也不太可能只用一道眼神便将他困死。 这困局的真因，应该仍是刹念冥泉！ 没错，是刹念冥泉的力量在作祟。 姜天脑海中电光闪过，身处禁锢的他忽然有了某种明悟。 刹念冥泉的力量，也与时间之力有关，甚至比他现在的时间法则略强。 虽不至完全碾压，但也有相当的优势。 仅以时间法则，无法破局！ 但这对他，仍非无解的困境。 姜天的心神探入紫玄界中，准备唤出太乙灵木，以八字法诀的力量破解困局。 太乙灵木，万法归原！ 八字法诀的力量几能镇压一切，它的上限当然会受制于姜天的境界本身，有一个限度，但用来对付碧袍老道借刹念冥泉施展的禁锢，应该足够了。 碧袍老道再强，也仍只是永恒境级别，还未达到不灭境层次。 而换言之，对方若真的已经达到那种层次，还需要跑到天寂古星河的禁忌河段中寻找什么劳什子刹念冥泉吗？ 那种级别的大能，所思所想都应是位面级别的事情，是远远超脱于永恒境之上的武道更宏图，在他们眼中，天寂古星河仿佛只是一个泥坑小潭，不值一提。 姜天的心神在紫玄界中如电掠过，已然笼罩于太乙灵木之身。 但就在这时，他却心头微震，感受到了另一道奇异的波动。 “紫霄神竹？” 说实话，这个状况让他颇觉意外。 紫霄神竹虽然与太乙灵木同列三大先天神木，但它的力量较为特别，主要功效在于克制阴邪凶煞之物。 刹念冥泉疑似蕴含强大的时间之力，在他看来用太乙灵木应对最为恰当。 但此刻太乙灵木并无特殊反应，反而是紫霄神竹跃跃欲试。 姜天并未迟疑，心神稍稍牵动，便将紫霄神竹唤将而出。 “镇！” 呲啦！ 紫色雷环骤然荡开，原本禁锢于姜天身外看似无法破解的层层涟漪，瞬间消散于无形。 “果然了得！” 姜天虽然惊喜，却也没时间探究太多。 收起紫霄神竹的同时，便朝着碧袍老道的方向急遁。 如果碧袍老道真是有备而来，如果一切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么此时此刻，刹念冥泉的关键，也许即将被碧袍老道所把握。 那宝贵的机缘即将落入对方之手，他绝不能再耽搁！ …… 永恒位面宏伟壮丽，广阔无边。 若将视线放诸极极远处，以位面级别的尺度来俯瞰，它便像是一颗椭圆形鸡子，在深空中熠熠发光。 而从这个尺度看过去，莫说那无法计数的武者、妖兽、山川河流，纵是永恒位面内的无数个界面，也完全无法分辩。 这大位面中的一切，全部混同于那发光的“鸡子”之中，如同一颗瑰丽的淡金色宝石在深空中显耀着它的神秘光辉。 这椭圆型“鸡子”的两端，一者较为圆滑，一者较为瘦削。 圆滑的一端如同美人的额头，瘦削的一端如同美人的下巴，颇显伶俐、俏美。 永恒圣殿，便坐落于“鸡子”这瘦削的一端，如同位面之主在大位面边缘建造的眺望位面深空的瞭望台。 作为位面之主一手建立的势力，永恒圣殿中汇聚了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最强大的武者。 其中每一个人，都是从以往的万界法会中脱颖而出，成为位面之主麾下的干将。 每个人都有横趟万界法会的实力，在圣殿中修行多年，如今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具备不灭境潜力的超级大能，数量颇多。 对于此位面的无数武者来说，“永恒圣殿”当然是指那座最核心、最伟大、最恢宏的悬挂“永恒圣殿”匾额的辉煌殿堂。 第8659章 特别礼物 但对于永恒圣殿中的强者们来说，那只是整个圣殿建筑群中最为耀眼的一座。 它当然是核心，但并非全部，亦不是唯一。 永恒圣殿中有着太多的强者，一代代不灭境以下最极巅的人物汇聚在此，经过漫长岁月的修行，每个人都达到了个人实力的最极巅。 然而武道修行非止一途，这么多人，当然仍可分为不同的流派、路数。 除了曾经实战验证过的胜负关系，这些超级大能相互之间自然都不服气。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对于这些身处极巅且极度自信的武道大能来说，想要让他们真心拜服于另一个人，实在太难。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位面之主！ 也只有祂，才能让这么多身处位面最极巅的超级大能们真心拜服。 但这恐怕也只是暂时的。 因为走到这一步的强者，无一不期望着自己突破那个极限，迈入不灭境大关，获得向位面之主挑战的资格，乃至取而代之！ 不灭境的道途，始终都在那里，并未对谁而关闭。 然进阶何其之艰难？ 在他们真正迈进不灭境门槛之前，始终都只能臣服于位面之主的威严之下，为永恒圣殿所驱遣。 异常宏大的宫殿群，坐落在永恒位面的最前端。 隔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颜色。 那当然只能是最核心处悬挂“永恒圣殿”匾额的伟大殿堂的色泽。 它代表统治位面的无上权威和至高权柄。 对内对外，当然都只能体现这一道光芒。 而在它的光芒笼罩之下，当然还有不同的光芒可以显耀，亦能有不同的意志可以伸张。 永恒圣殿的伟大光芒，绝不介意有人与它争辉。 因为根本没人能够争得过它，再刺眼的光芒，最终也只能混同于“永恒圣殿”的唯一宏光之下，成为它宏大意志的一部分。 但具体到每一道不同的光芒，其所发端的一座座殿堂，当然都有各自的主人。 余天齐的殿堂，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殿堂外，笼罩着一层淡金色辉光，看起来虽耀眼，却并不刺目。 正如他一贯的风格那样，虽强大浑厚，却并不极致张扬。 他的殿堂，亦是最靠近“永恒圣殿”的九座之一。 另外八座，亦有不同的光芒在显耀。 这九座殿堂，呈现扇形坐落于“永恒圣殿”之前，仿佛九尊强者忠诚地护卫着身后的殿堂。 并称，圣殿九座。 余天齐，位列第四。 这个排名，堪堪位居九大殿堂的上游。 而在这九大殿堂和永恒圣殿之前，还有另外四座威严雄壮的殿堂坐落。 它们便是当今永恒位面中，最最接近位面之主的四位绝巅大能的殿堂。 称为，圣殿四尊！ 四尊的地位，相当于半个位面之主。 为何说是半个？ 因为他们的境界尚未真正达到不灭境，但已经超脱了永恒境，已经不能被视为永恒境武者。 可称之为半步不灭，或准不灭境。 圣殿九座最边缘的一座殿堂处，一位垂眸而坐的白发老者，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 看起来，他的眼皮仿佛已经垂老无力，眼瞳里隐约闪过的一道光芒，亦像是在回光返照。 而随着他的睁眸，一道半透明的涟漪突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涟漪的中心处呈现一幕特别的画面——金光笼罩的宝座上，一位白袍老者与他隔空对视。 排名圣殿九座第九位的白发老者，用极度淡漠的目光看着画面中的白袍老者，漠然道：“当年的许诺，时效已过。” 涟漪中的白袍老者摇头道：“第九圣座莫要误会，老夫此番拜见，并非是为当年的约定，而是有宝进献。” “噢？”第九圣座眼皮微抬，反而给对方一种强撑精神，几欲昏睡的感觉。 “你身为光明联盟的至高盟主，又有何事需得求到老夫座下来？”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以他第九圣座的身份，对方当然不敢力度奸盗之事，定然是有事相求。 但能求到他面前的事情，绝然不会寻常。 面对这番不无嘲讽的回应，一身白袍的光明联盟盟主始终面带笑容，不以为意。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亦不知能否入眼，还请第九圣座过目。” 光明联盟盟主轻轻挥手，一道扭曲蠕动的异色光团，透过涟漪呈现而出。 “这是……”第九圣座眼皮微抬，看似昏黄的眸子里，隐隐绽起一缕亮光。 “圣座大人不妨看仔细些。”光明联盟盟主并不解释，只是向前挥了挥手。 九道扭曲蠕动的光团，便向在画面中，向对方靠近了些。 而当看清光团的真容之时，强如第九圣座，也不禁瞳孔微缩，瞬间摆脱那垂老之态，整个人意发飞扬！ “竟然是此物？” “不知这小小礼物，能入圣座大人法眼否？”光明联盟盟主笑问。 呼！ 强如第九圣座，此刻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闷气，盯着那扭曲蠕动的光团，眸绽精光。 “九龙尊脉，世间奇宝，你也算有心了。” 作为永恒圣殿九座之一，他是仅次于圣殿四尊之下的九大强者之一。 但第九位的排名，多少有些尴尬。 哪怕他已经站在了整个永恒位面最极巅，前面也还有十二个人，比他站得更高。 他当然想要改变这种排名，让自己站得更靠前一些，更靠近位面之主。 但这已经是他极尽一切努力之后达到的高度。 想要再进一步，何其之难？ 都说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对他来说，千山万水、亿万险途都已踏过。 曾经的天堑、鸿沟也远远抛在身后。 但在坐上圣殿九座的高位之后，才深深地意识到，前面的十二人，每一个都比他更强！ 哪怕是第八圣座，也有着他无法挑战的优势。 看似只差一名，实则隔着铜墙铁壁，难以撼动。 在靠近不灭境位面之主的伟大旅程上，就算挨个轮，一时也轮不到他。 为此，他曾想尽了办法，但始终无法改变什么。 第8660章 第九圣座 很久以前，在他修行的早期阶段，曾经到达地五行星域。 曾经与光明联盟，产生过交集。 彼时的光明联盟盟主，一度高高在上，但在一次变故中，被他的表现所折服。 然后与他达到了短暂的合作，也正是在那次合作中，他向对方做出了一个承诺。 如今，那个承诺已经过时，他已不再亏欠对方什么。 但没想到，光明联盟盟主，竟然拿着这种东西来求他。 他当然可以拒绝这个请求，但他却很难拒绝这件特别的礼物。 “九龙尊脉，需以九道龙族嫡系血脉融合祭炼，且要在血脉供主存活的情况下抽取其最精华的部分，方可完成，它的价值的确非比寻常。” 第九圣座感叹不已。 “但本座，恐怕爱莫能助。” 短暂的权衡之后，第九圣座的回应出人意料。 他竟然拒绝了光明联盟盟主的请求，拒绝了这份特别的礼物。 “我想第九圣座大人，似乎并未看到它的真正成色。” 光明联盟盟主双目微眯，却依旧镇定。 右手一推，那扭曲蠕动的光团再次往前靠了靠，几乎就在从那虚空涟漪中挤进现实。 最清晰的画面已呈现于第九圣座面前。 他赫然看到，那九龙尊脉其中的三道龙脉，在纤细龙影的额头处，竟然铭印着各不相同的龙族神印！ “嗯？”第九圣座瞳孔微缩，大吃一惊：“龙族神印，至尊龙脉，而且还是三道，你从哪里弄到的？” “来源并不重要，这三大至尊血脉中，有一道来自轩辕龙族，是珍品中的珍品，旷绝位面都难求的奇珍。但看来圣座大人对它并不感兴趣，那么老夫……” 面对第九圣座震惊的凝视，光明联盟盟主遗憾地摇摇头，右手向前抓握，将它从涟漪中拉远。 “也只好留着自用了，只是以老夫的修为，有免有些浪费啊！”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便要将这光团吞入腹中。 “住手！” 第九圣座再也无法镇定。 他沉声喝止对方，死死盯着画面中远离的光团。 “这份礼物我要了，说出你的要求！” “我只有一个要求！”光明联盟盟主的吞噬动作立止，翻手按下那道九龙尊脉。 然后以某种玄妙至极的方式，透过那涟漪，隐声传讯。 第九圣座的眉头重新皱起，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位面道会天才的主意，你也敢打，你不怕引火烧身吗？” 面对他的质问，光明联盟盟主摇头嗤笑。 “位面道会的名头看似唬人，实则不过只是一张入场券罢了，以永恒位面的武道水准，到了位面道会上又能打出怎样的战绩，你自心中有数。” 第九圣座摇头道：“若是一般的决选天才倒也罢了，那可是本届法会第一张入场券的主人，将来注定要进入位面之主视线的存在，你没想过万一吗？” 光明联盟盟主笑容依旧：“在第九圣座大人这边，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万一。” “你这是要把我，拖进你的旋涡，绑上你的贼船！”第九圣座斥道。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朵无人在意的小小水花？” 光明联盟盟主摇头一笑，又道：“老夫听说，本次万界法会，原定是由您来主持，却不知为何突然换成了那位第四圣座，宽宏伟大如第九圣座您，应该不怎么在意吧？” “大胆！” 第九圣座脸色一沉，厉声呵斥。 这句话，恰恰戳在了他的心口上。 作为排名第九的圣座，此次万界法会本来是他显名的大好机会，于他有诸般好处。 但这次关键的任务，最终却落在了余天齐的身上，着实让他吃味了很久。 如今被对方提及，不禁让他大为羞恼。 光明联盟盟主当然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他只是要提醒对方自己手中筹码的份量，而不是真的要羞辱对方，让自己多一个权势熏天的大敌。 “圣座大人息怒，老夫只是觉得这九龙尊脉得来不易，应该寻一个合适的主人才不至辱没了它，如果圣座大人愿意接纳它，那老夫很荣幸将它献上。” “少说废话！”第九圣座沉声喝道。 光明联盟盟主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 肃然道：“老夫的人已经动身，但真正的决杀力量仍要倚仗圣座大人，也请大人不要让那份礼物，失陷在那遥远的星河！” “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第九圣座阴沉的脸，仿佛阴云笼罩。 “呵呵，老夫虽不比圣座大人尊崇，但怎么说也是执掌一盟，要为座下无数的前程考量，一切拜托圣座大人，礼物已经在路上，老夫只等一个好消息！” “哼，我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第九圣座冷哼一声，抹掉了那道涟漪。 视线一转，望向座下两位心腹。 “闻鹤、厉峰，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切记斩草除根，不要留下任何隐患。” “属下明白！” 二人转身欲走，却被叫住。 第九圣座右手轻挥，两道金光分别落在二人手中，各自化为一道灵符。 “此二符乃本座潜心秘制，一困一杀，可保万无一失。” “谢圣座！” 二人收下灵符，转身遁出大殿。 …… “三年后的位面道会，意义非比寻常，余天齐，你是本次万界法会的主持者，对此有何展望？” 大圣尊殿内，余天齐拱手做答：“回禀大圣尊，此次法会决选天才的整体水准，与往届大致相当，若非咱们提前做出准备，三年后的道会，绝不乐观。” “如此说来，终究还得看咱们永恒圣殿那十位超绝妖孽啊，也幸亏位面之主早有谋划，否则咱们永恒位面这次恐怕要栽大跟头。”大圣尊感慨不已。 余天齐却道：“即便如此，属下仍要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有那十人，位面道会的局面也不容乐观。” “这是自然。”大圣尊表情异常复杂。 永恒位面在最近十次位面道会中成绩都很差，位面之主已经下令，必须要在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上发出属于永恒位面的强音。 第8661章 冷酷现实 太好的名次注定不敢奢望，但无论如何也要展现出永恒位面的耀眼光芒。 但这又谈何容易？ 永恒位面的武道水准，其实很难支撑起这样的雄心。 不过那位当今位面之主，却又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存在，他已经忍够了，立志要改变永恒位面在位面道会上的颓势。 四位圣尊和九大圣座，压力自然不小。 “当然，这次法会也不是毫无惊喜的。”余天齐补充道。 “那个年轻人？”大圣尊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余天齐点头道：“是的，他给了我不小的惊喜，虽然他还未超越咱们圣殿的天才，但我想，他是那八十九人里面，最有可能带来更大惊喜的存在。” “可惜只有三年时间了。”大圣尊摇头轻叹。 “他或许能带来一点小小的惊喜，但创造奇迹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关于姜天的情况，余天齐早已做过禀报。 此子境界尚浅，年轻尚轻，潜力固然极大，但三年时间终究有些短了。 而同样的时间里，别人也在努力。 圣殿预留的十个名额中，个个都是能够横趟万界法会的超绝天才。 姜天在努力，这些人也在进步，三年之后，姜天哪有优势可言？ “大圣尊说得没错，但这便是咱们永恒位面的现状。” 余天齐也很无奈。 毕竟这是位面之主都感到恼火的现状。 再怎么折腾，永恒位面的武道水准也不可能凭空跃升，众人只能尽自己所能，争取更好的结果。 “若有可能，“大圣尊眸光湛湛，似在眺望。 最终却摇了摇头。 “算了，那些最宝贵的资源，必须倾注在最超绝的人身上，不能自乱阵脚。” “位面之主大人已经做出过奖赏，那也是对决选天才们，最好的帮扶了。” 余天齐无奈叹息。 每每回想起万界法会上的场面，他的心中总能泛起一丝惊喜。 但再进一步斟酌权衡，却又被冷酷的现实所覆盖。 他的视线仿佛穿越星空，望向遥远的某处。 那个曾经让他动容的年轻人，三年之后，还能延续这种惊喜吗？ …… 禁忌河段中。 姜天手握紫霄神竹，在刹念冥泉中搜寻着碧袍老道的踪迹。 此刻的他，虽然已经置身于刹念冥泉中，也一度受其所困，并深切感受到了它的力量。 但到目前为止，他对刹念冥泉的了解也只是皮毛。 因为刹念冥泉的诡异禀性，整个天寂古星河的武者们，对它其实也从来都不够了解。 而碧袍老者，似乎是一个例外。 姜天将全力铺开神念，但神念已被干扰，无法有效探查四周。 “幻目”神通更不必说，紫霄神竹只是让他摆脱了刹念冥泉的涟漪禁锢，并不能让“幻目”洞察更远的虚空。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再次催动星脉之网进行感应。 星河剑体开辟之后，星脉之网的力量也急剧攀升，稍稍释放便可覆盖大片的区域。 这种方法当然是有风险的，甚至会让碧袍老者以及其他对手先一步发现他的位置。 但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 对于刹念冥泉的追逐，本身就是一场凶险之旅。 此刻能否隐匿气息和行踪已不重要，因为他早晚都将面对一场激烈的争斗。 在这种情况下，索性便放开手脚。 不得不说，星脉之网与星河剑体还真是相得益彰。 在这种全新体质的支撑下，星脉之网如同一张庞巨的渔网笼罩在禁忌河段中， 对刹念冥泉进行肆无忌惮地探查。 顷刻之间，便有十几道气息被捕捉！ “这么多？” 这种状况让他很是吃惊。 他本以为只有碧袍老道快他一步，没想到星脉之网笼罩的区域内，竟有十几名强者。 他显然低估了这些对手的能力，也小看了他们为此做出的准备。 在星脉之网铺开的瞬间，这十几名强者也注意到了姜天。 “这是什么力量？” “似乎是一种剑道天赋体质！” “剑道体质，竟然能在古星河的禁忌河段中肆意展现，可见不凡！” 众人对此颇为震惊，但无人畏惧。 刹念冥泉本就极其凶险。 星脉之网的主人纵然实力再强，也需和他们一样对抗种种变数，实力无形中便打了折扣。 在这种情况下，人数便成了巨大的优势。 “源头应该在那边！”有人稍作感应，便指向某个方向，冰冷的眸子里杀机涌动。 “先不要管他，寻宝要紧！” “走！” 众人并未急着去探究星脉之网的源头，因为这不是他们来到禁忌河段的主要目的。 此行的真正目标，始终都只是刹念冥泉。 若在争夺刹念冥泉的过程里有额外的收获，当然不会拒绝。 但若要为了这额外的状况而放弃对刹念冥泉的追逐，甚或慢人一步，那便本末倒置了。 “咦？” 姜天已然察觉到了这种动向，这让已经做好出手准备的他略感诧异。 但他却不敢迟疑，因为刹念冥泉的真容，似乎就要揭开了。 而它的确切位置，应该就在不远的前方。 但星脉之网的感应并未触及碧袍老道，他感受不到属于那人的丝毫气息，所以碧袍老道应该已经遁出很远。 这意味着局面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碧袍老道的脚步，比所有人都更快。 在这场机缘的角逐中，对方可能是唯一的领先者！ “追！” 姜天没有迟疑，立即加速前追。 星脉之网覆盖的范围，将近百万丈方圆，已经相当之大。 他直接掠过这片区域，向前疾追。 而在此过程中，他只察觉到零星的武者气息，亦在前行追逐。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星脉之网再次感受到了更多武者的气息。 这一次，足有近百人之多！ “这么多？” 姜天眉头微凝，意识到局面的复杂。 而在这一百多人里，他仍未察觉到碧袍老道的气息。 “不对！” 这一百多人，都停在了星脉之网的覆盖范围里，虽然不少人都在来回游走，却无人离开这片区域。 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锁定了机缘的位置。 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被某种力量，全部拦路于此！ 会是哪一种呢？ 第8662章 机缘将出 姜天循着星脉之网的感应向前掠去。 很快这一百多人进入视线，星脉之网已无需施展，被他果断收起。 在这群人的前方，有一道朦胧的碧色光墙。 不用说，正是那碧袍老道布下的手段！ 这些人正是被困阻于此。 或许是因为人数较多，又或者是碧袍老者在他们还未到达时，便已经布下了这道禁制，总之姜天并未看到之前禁锢他的那种涟漪。 而随着他的到来，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就是你，那个身具剑体的家伙？” “竟然只是永恒境初期？” “大家不要被他的境界骗了，此人显然拥有很强的越阶战力，否则无以在古星河立足，更不可能在禁忌河段中与咱们碰面。” 众人对姜天的修为感到意外，但显然都有着睿智的判断。 若在古星河的外围区域和边缘地带，还有可能遇到低阶武者。 但在这里，不会有一个软柿子。 众人看姜天的眼神当然很不友善，但至少此刻并未出手。 因为所有人心中想着的，都是刹念冥泉。 而他们之前接触到的这些古怪的力量，现在看来应该只是一道余波，并未接触到刹念冥泉的核心与本质。 对他们和姜天来说，真正的刹念冥泉，仍然笼罩在谜团之中，是待解的秘密。 “各位皆是强者，难道没人能破开它吗？”姜天问道。 “刹念冥泉的力量诡异莫测，岂是那么容易破解。”一位灰袍老者颇不耐烦地说道。 “我看道友身负剑道体质，想来应以攻伐之力见长，不若出手试上一试？”另一位黑袍中年不无嘲讽地说道。 迎着这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姜天笑了。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既然已经确定是碧袍老道的手段，他便已经心中有数。 普通的方法应该很难奏效，他也无意浪费时间。 而这道屏障横亘于此，并非不能绕行。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但凡是一个正常的武者，都不会把这道屏障当成一面随随便便就能绕行而过的“死墙”，更不用说精明狡诈的碧袍老道。 这道禁制必定是不可绕行的，否则根本没必要布置在这里。 换句话说，这道禁制，便是通往刹念冥泉的大门，只有打开它，才能找到那个机缘。 而在姜天到来之前，众人早就尝试过种种办法，可惜一直无法破解。 姜天没有迟疑，一步迈上前来，左手横于胸前，右手竖于身侧。 众人唯见紫光一闪，他便已经穿透屏障，消失无踪！ 原处留下一道丈许来宽的通道。 “那是什么手段，有人看清了吗？” “这不重要，无论他用的是什么宝物，都不会比刹念冥泉更珍贵了！” “都给老子滚开！别他娘的挡道！” 有人骂骂咧咧地冲了上来，狠狠震开几个站在通道前的武者，化为流光遁远。 而那通道正在徐徐弥合，看样子不消片刻便要消失。 众人不敢迟疑，立即争相掠过。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当然是震惊的。 震惊于那个永恒境初期的年轻武者，竟然如此轻易地打开了他们无能为力的屏障。 更震惊于他们连对方的手段都没能看清。 但现在并非探寻究竟的时候，终究寻宝才是第一要务。 轰轰轰！ 刚才被震退到一旁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武者们，此刻强忍羞怒紧紧跟上，因为他们再不动身，便要彻底掉队了。 将近一刻钟之后，姜天远远看见一道碧光在视线尽头处停留。 他毫不迟疑向前遁去，而在他身后，更有几道耀眼的长虹后发先至，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他们以狂暴的气势追上姜天，并将其反超。 与此同时，还回头打量姜天，想要看一看他破开障碍的手段。 但他们却只看到姜天空空的两手——紫霄神竹早在跨过屏障的那一刻，便被姜天收回紫玄界，他们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对于他们的反超，姜天并无任何反应，只是淡定地看着他们往前。 这几人不禁有些诧异，但也并未迟疑。 姜天的速度未必真的比他们慢，显然是对前方那道碧光有着某种顾忌，所以才没有急切靠近。 他们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有强大的自信和倚仗。 天寂古星河本就凶险莫测，禁忌河段更是大凶之地，刹念冥泉更是凶险诡异的机缘。 想要不冒半点风险拿下这宝物，绝无可能。 既然风险无可回避，那么所有人就都回到同一条起跑线上。 这场特殊的较量，终究还是要看谁出手更快、更果断、实力更强！ “兀那牛鼻子老道，把刹念冥泉交出来！” “若敢顽抗，万劫不复！” 几人携着狂暴的气息顿成围攻之势，并无半点留手的迹象。 看样子无论交与不交，碧袍老者都难以保命。 但面对这狂暴的攻势和生死的威胁，碧袍老道却还在打量着更远处的姜天，对近在眼前的威胁置若罔闻。 眼看众人的攻势就要将他淹没，碧袍老者左手轻挥，一道涟漪凭空浮现。 看起来柔弱不堪一击，却瞬间便将所有的攻势阻挡在身外。 “这是刹念冥泉的力量！” “不好！” 此刻围攻碧袍老道的共有五人。 见此情景皆脸色大变，有人狂祭法宝准备发动更猛烈的狂攻，有人激发灵符准备用防御手段暂避锋芒。 但他们的手段都没来得及展开，便被那涟漪袭体而过，全部禁锢于当场。 碧袍老者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们一眼，只是任由那渐渐在他们身外涟漪。 可怕的一幕随之出现！ 这五位实力强横的永恒境大能，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身躯萎缩、腐朽，顷刻化为枯骨，转眼便形神俱灭。 连神魂都未能逃出！ “好恐怖的力量！” “这就是刹念冥泉吗？” 嘶嘶！ 后面赶来的强者们骇然止步，望向碧袍老道的眼神充满了无比的忌惮。 刚才他们还迫不及待，这一刻却都犹豫了。 机缘固然诱人，但如果性命都没了，机缘还有何用？ 第8663章 神竹惊全场 碧袍老者只用一次出手，便狠狠震慑住上百名劲敌。 此刻那道涟漪仍然在他身后涟漪，仿佛是一个致命的警告，令众人望而却步。 而他却仍站在原处，静静地等待着。 众人于是明白，刹念冥泉尚未真正现世，否则碧袍老道绝无可能无动于衷。 姜天便在这个时候，踏空而来。 碧袍老者蓦然回身，阴沉的目光凝视姜天。 沉声道：“越此界者，死！” 那道界限，自然就是他身后的涟漪。 刚刚以绝对的碾压之势抹杀了五位永恒境大能，令对方全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最低限度的防御都做不到。 众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姜天身上。 此时此刻，这是全场唯一一个敢于接近那道死亡界限的武者。 他们在观望，观望姜天的动向。 他们当然没有忘记，正是这个永恒境初期的年轻强者，替他们破开了前行的通道。 姜天当然无意为众人开路，他只是想完成自己的寻宝。 但却在事实上，为众人打开了前行的通道。 而此时，他俨然成了破局的希望，成了众人眼中期待的变数。 姜天来到了涟漪屏障之前，面色始终平静。 “刹念冥罗的力量余波便如此强大，我不禁好奇，它的核心或者说本体，到底有多强？”姜天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但显然是在向碧袍老道发问。 “你的确有些手段。” 碧袍老者侧目看着姜天，眼中却满是轻蔑。 “但也休想与老夫争抢刹念冥泉，否则必死！” 姜天冷冷看着对方：“我想刹念冥泉本体显现之时，场面应该会很凌乱，不如先行做个了结。” “找死！” 碧袍老道眼中凶光乍现。 他布下那道生死界限，便是要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姜天却执意要与他作对，破坏他的大计，实在让他恼火。 但此刻的局面显然已经由不得他。 如果姜天执意出手，他难道还能避战？ 那道涟漪或者能吓住人，却根本挡不住姜天。 “既然你这么想死，老夫成全你！” 碧袍老道双手前推，两道涟漪一左一右同时显化，双双罩向姜天。 并在前行过程中骤然合并，结成一道圆形涟漪之阵，封死所有的退路。 “情况不妙！” “这是死局啊！” 众人脸色皆变。 他们当然并不在意姜天的死活，因为本就非亲非故。 但姜天的生死存亡，却是一个鲜明的风向，或者说，是顶在他们前面的一道屏障。 如果姜天能扛住碧袍老道的出手，他们便也有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争夺机缘。 倘若姜天不能，他们大概率也将无缘这即将现世的异宝。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高估了这个年轻强者。 同时也大大低估了碧袍老道的手段。 “很显然，先前的种种，都是这碧袍老道有所保留，否则他也许根本来不到这里。” “现在他不再保留，悬念也将彻底结束。” 众人脸色异常凝重。 这个永恒境初期的年轻强者，终究还是没能扛住对方的手段，即将在这恐怖的攻势下陨落。 “你以为，这会有用吗？” 姜天只轻轻挥手，便有紫色雷环破开了圆形涟漪之阵。 看着那一闪而逝的紫色雷光，众人方才明白，原来姜天便是凭借这种手段来攻破先前那道碧墙的阻挡。 “机会来了！” “咱们还有希望！” 姜天的表现，对他来说便是一张最直接的晴雨表。 姜天不死，他们希望便在。 姜天强势，则他们希望大增。 姜天若陨，他们几乎没可能争得过碧袍老道。 前一刻他们还不看好姜天，现在却发现，他的确是有强大的倚仗。 “等等！”一位赤袍青年模样的强者忽然瞳孔收缩，疑惑道：“那紫色雷环，似乎让我想起了一件传说中的异宝！” “什么异宝？”众人无比好奇。 “若我没记错的话，能具备如此奇异力量的宝物，似乎只有传说中三大先天神木之一的紫霄神竹！” “什么？” “紫霄神竹？” 一时全场哗然！ 紫霄神竹可不是凡物。 那是三大先天神木之一，专克阴邪之物。 若真是此物，它的价值恐怕绝不低于刹念冥泉。 能够同时遇到这两大异宝，众人实在是运气太好。 若能夺为已有，真是难以想象的大机缘！ 这一刻，众人望向姜天的眼神，全都变得火热起来。 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开始蔓延！ 对他们而言，碧袍老道始终是巨大的威胁，姜天则是破局的钥匙。 但现在，这把破局的钥匙，却变成了机缘本身，成为一座鲜活的宝藏。 相比碧袍老道，他们对姜天远没那么忌惮。 紫霄神竹强吗？ 当然强！ 非常强！ 但对他们来说，却也只是一件克制阴邪的异宝。 碧袍老道的涟漪之阵，乃是借刹念冥泉的余波所构建。 而刹念冥泉本身，便有一个“冥”字，意味着它蕴含着某种阴暗的力量。 被紫霄神竹克制，便在情理之中。 此刻刹念冥泉未现，紫霄神竹先出，他们心底的躁动，已然有些按捺不住。 “紫霄神竹，好，很好！” 一声低啸惊醒了众人，乃是碧袍老者在感叹。 刹念冥泉当然是他来此的第一目标，但紫霄神竹的价值又岂会逊色？ 此刻他遽然转身，盯紧了姜天的右手。 刹念冥泉的核心尚未真正浮现，但这紫霄神竹却已经成为了众人的垂涎。 等待绝非良策，出手，便在此时！ “交出此宝，可活！” 碧袍老者仿佛掌控生杀大权的神明，向姜天发出不容抗拒的敕令。 但对姜天而言，这当然只是一句呓语。 在紫色雷环闪现的瞬间，他便已经掠出涟漪之阵。 此刻直面碧袍老道的来袭，果断展开了星河剑体！ 轰隆隆！ 紫金色星光如瀑！ 星河剑体仿佛一条真正的星河铺展开来，将碧袍老者覆盖其中。 碧袍老者虽然强势，却也并不盲目。 此刻已知凶险，双掌连拍，在姜天显化的紫色星河中布下一道道涟漪之墙。 第8664章 机缘已现 这些涟漪，本来足以压制姜天，乃至困杀。 但在姜天手握紫霄神竹的此刻，却注定没有任何威胁。 紫金色星河流淌而过，如同演绎着天寂古星河的沧桑变化。 姜天的身影，出现在碧袍老者身后。 而一道剑芒，紧随而至，被他轻轻捏在手中。 姜天的出手，仿佛算错了方向，似乎错估了对手的反应。 此刻他背对着碧袍老道，手中捏着那道如星河片段般的剑刃，却已呈背向之势，岂不要为对手所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姜天将为他的盲目自信付出惨烈代价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碧袍老道蓦然转身，直视姜天的后背。 伸出的双掌似要按出，却艰难地停止在身前。 吟！ 伴着一声淡淡的吟响，他的胸口突然耀出一缕紫光。 众人发现，那是一道紫色星辰般的异芒。 与姜天手中捏着剑刃，如出一辙！ 剑痕！ 那是被星河剑刃斩过的痕迹，是碧袍老者的致命之伤。 “你……” 碧袍老者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姜天的出手杀人于无形，斩他于未觉。 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众人却早已见证了这致命的变化。 他以比众人更迟的觉悟，感受到自己的生机陨灭。 在这生死较量中，他竟然扛不住对手一合！ 轰隆隆！ 碧袍老者的力量在疯狂逸散，修为境界急剧下滑。 以这样的状态，不出片刻便会自行陨灭。 因为以这种状态，他连最低限度的星流都无法抵挡。 但在他陨灭之前，紫色星辰凝聚掌印已然按在了他的天灵之上。 搜魂！ “刹念冥泉……原来如此！” 庞杂的记忆如大潮一般涌入神海，姜天所关注的，是与刹念冥泉有关的部分。 砰！ 紫金色手掌继续按落，碧袍老道在紫金色星河中炸成一团碧光，渐渐消散于无形。 见证这一幕的百余名武者们，尽皆骇然。 紫色星河周遭，一片死寂！ 星河的涟漪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起伏，他们心中大骇，想要退避却又不敢妄动。 唯恐一个不小心，招致姜天的敌意，引来星河涟漪暴涨，惨遭抹杀。 “他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他应该……隐藏了真实修为吧？” 有相离之人暗中传音交流，猜测着种种可能。 但对错毫无意义，因为他们已然明白，纵然合力围攻，也难以战胜这个可怕的对手。 汩汩！ 异响声自前方传来，碧袍老者划下的生死界限前方，一团半透明暗灰色泉水自禁忌河段的河底浮现而出。 “刹念冥泉！” “原来这就是它的真容！” “怎么……怎么办？” 众人惊呼不止，蠢蠢欲动。 这样的异宝，这样的机缘，谁不想抢下来？ 但他们有能力争夺，有性命去享用吗？ 没有！ 因为那个比碧袍老道更可怕的对手，早已站在了那机缘之前。 “刹念冥泉。” 姜天目光平静，语气淡然。 天寂古星河凶险莫测，禁忌河段更是凶险中的凶险。 但对他来说，对于已然站在了这个大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极巅的超级大能来说，对于古星河种种机缘的未知，其实更重于它蕴藏的凶险本身。 是的！ 姜天在万界法会上确有几次颇为凶险的对决，但那也只是他武道历程中的踏脚石。 经由万界法会的一场场对决，再加上永恒极意的滋养，他的战力本就达到了万界极巅。 而在来到天寂古星河之后，“时之游鱼”、青衫剑修等种种磨砺，星河剑体的开辟、心猿之跃的灵感一现，无不将他的战力推升至前所未有的至高点。 如今的他，哪怕在禁忌河段中，也应可从容趟过。 倘若时间允许，他完全可以自行探查这片河段。 对别人而言的所谓“禁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他一路修行至此，每每面对实力、境界、底蕴强于自己的大敌，自身最为欠缺、最当珍稀的的恰恰便是那宝贵的时间。 先后雇佣信、寻以及第二河神的意义，也只在于节省探秘寻宝的时间消耗。 此时，刹念冥泉就在他的眼前，已是唾手可得。 先前一度被那涟漪禁锢，说到底并非碧袍老道手段真的有多强，而是出于其对刹念冥泉超人一筹的了解方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占据了先机——那种了解让他能够部分掌控刹念冥泉的力量，以此来设置屏障，迟滞对手。 姜天便是因此一度遭到禁锢，陷入被动。 但成败皆系于此，今次遇到姜天，那碧袍老道注定要功亏一篑。 “怎么办？” “要出手吗？” 此时，旁边的一百多名强者已然心急火燎，忍耐到了极限。 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强者在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作为后来者迫不及待地准备加入争夺的行列。 “刹念冥泉就在前面，它已经现世了！” “这是绝对不容错过的机缘，是天寂古星河中少有的玄异莫测的存在，它的价值，可能远远超出想象，快呀！” 轰隆隆！ 顷刻之间，便有数百名强者争相涌来，以至于正在纠结和挣扎的一百多名强者，此刻也彻底放下了顾忌，准备拼死一搏。 “机缘险中求，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咱们这么多人，又是在这禁忌河段中，难道真要被他一人给吓退吗？” “拼了，所有人联手跟他拼了！”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响彻禁忌河段。 这一战的风险，或许对于后来的数百名强者来说并不太容易判断。 姜天只身站在正在现世的刹念冥泉之前，相对他人当然是有明显的优势。 但他们对之前的状况并不了解，所以对姜天也就没有太大的忌惮。 反而是先前在场的一百多名强者，目睹对方毫不费力地斩杀碧袍老道，所以才挣扎纠结，隐忍至今。 但不得不说，当刹念冥泉真正摆在眼前的时候，那巨大的诱惑，已经彻底盖过了他们对危险的权衡和判断。 风险当然是有的，而且极其之大！ 第8665章 驱虎吞龙 纵使联手狂攻，也必定会有太多的人付出惨烈代价。 面最终的获利者，注定只能是极少数人，注定不会是他们中的每一人。 甚至可以说，最后的获利者，有且只能有一个！ 会是谁呢？ 现在根本无法猜测，但必定有一个人能笑到最后，夺得机缘。 在即将展开的疯狂厮杀中，绝大多数人注定只能是炮灰，这残酷的事实，众人当然不会回避。 但若因此退出竞争，他们又为何来此涉险？ 也就是这一百多人目睹了姜天的可怕手段，否则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不需要等到更多的竞争者到来，就已经疯狂出手了！ 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数百名强者，当然每一个人都是他们的竞争者，都有可能在片刻之后的最终争夺中与他们生死相见。 但至少在现在，他们是天然的盟友，他们有着同一条阵线。 他们要拿出最强的战力，联手镇杀姜天。 在那之后，才是“盟友”反目，自相残杀的惨烈时刻。 但他们至少是有机会的！ 如果不能围杀这个年轻强者，他们连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有。 “且慢出手！” 忽有灵力传音响在数十人耳边。 “嗯？” “什么？” 这数十人闻言一愣。 有人听出这声音来自相熟之人，甚至是出生入死的同伴。 但大部分人，并不认识这声音的主人。 而听到这声音的人，皆是先前便已在场，目睹了姜天强大手段的人。 “各位冷静！”那声音急切道：“那人的手段你们早已目睹，非我等能敌且远未展现出极限实力，此时贸然围杀，只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没错！” “的确如此！” 虽然心急急切，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一点却是这一百多个在场强者的共识。 作为一百多个人里面的少数人，他们更深知如此。 所以对这声提醒，没有丝毫反驳的念头。 “所以，且让他们先行围攻，等到双方有所消耗，咱们再……” “妙哉！” “这或许是唯一的可行之策！” “但愿他们……别让咱们失望！”有人心怀惴惴地说道，显然不那么自信。 哪怕这种策略看起来极其明智，但对于姜天的强大，他们的感受实在太强烈。 这是一个轻而易举抹杀了碧袍老道的强者，绝非他们轻易企及的存在。 “大家都是古星河里纵横多年的强修，这点信心还是要有的，更何况……” 一位银袍老者森然一笑，蓦然开口道：“古星河的道友们当心，此人手里疑似有三大先天神木之一的紫霄神竹，威力煞是不凡，千万别被他占了便宜！” 此言一出，同伴皆惊！ 但旋即反应过来，一个个面露狂喜之色。 紫霄神竹已经暴露于众人之前，那亦是价值不下于刹念冥泉的天大机缘。 在这两大机缘之前，他们本该早就癫狂，不顾一切。 但又因为残酷的现实，而不得不保持冷静，甚至一度产生过放弃争夺的念头。 此刻随着大量同道的出现，便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是啊！ 刹念冥泉、紫霄神竹若能兼得，绝对是逆天的机缘！ 但哪怕退而求其次两者只得其一，也是超乎想象的收获！ 况且最好的机会已经出现，岂能不搏？ 但就算舍命去搏，仍需讲究策略——如果真的连命都舍掉，那便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成为被最终赢家踏在脚底的染血的踏脚石。 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还不如不做！ 还不如立即转身离开禁忌河段，到别的地方暂避此祸。 所以，要讲策略！ 而他们的策略便是——在所有人几乎都陷入疯狂的时刻，激流暂退，作壁上观，等到双方两几俱伤，或者胜负已分而获得一方消耗过甚之时，再从容出手，摘得胜果！ 这是最为明智也是最完美的方法，且是目前唯一可行之策！ 这位同伴骤然抛出“紫霄神竹”，如同在现场轰落一道惊雷。 其目的，当然是为了刺激后来的不知情的强者们，发起更疯狂的围杀。 结果也一如所料，当“紫霄神竹”四字响起之时，所有人都疯狂了！ “紫霄神竹？三大先天神木之一！” “如此重宝，竟已现世，且就在他手里？” “岂能错过！” 轰、轰、轰！ 爆鸣四起，攻势欲发汹涌。 而这些私下传音的强者们，已是心花怒放。 “如此，妙极！” “让他先冲，咱们等着！” 这几十个强者瞬间达成默契，看似仍在奋力前冲，却似又无可奈何地被其他更加疯狂的人抢先一步，从而落在了后面。 而他们的攻势倒也并不含糊，眼看自己“追赶不及”，便隔空出手，向姜天发起猛攻。 轰隆、咔嚓嚓！ 一时间巨响骇人，异象迭起，仿佛他们才是最急于夺宝的那批人。 而冲在前面的人，则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更加疯狂。 “该死！” “想跟我们抢宝，你们不会有机会的！” “杀呀！” 狂暴的厮杀声响彻禁忌河段，数百名武者迫不及待疯狂出手。 一件件法宝、法器，一道道气息、色泽各异的灵符，或攻或镇，或压或伐，如同暴雨般疯狂倾落。 殊不知，已被有心人所利用。 但即便他们明白这一点，又真能抽身而退吗？ 他们不争，必有人争！ 倘若大家都不出手，姜天必将带着重宝远遁。 他们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此刻！ 姜天站在刹念冥泉之前，脑海中电光闪动。 却并非是顾忌众人的狂攻与威胁。 而是在回味先前搜魂的所得。 碧袍老者的记忆告诉他，刹念冥泉并非天生异宝，而是一位上古大能陨落之后，其肉身、血脉、修为意外被一处远古遗害吞噬从而催生。 这其中或许涉及到了远古遗害的某种变故，又或者那位上古大能便是最大的诱因。 但具体如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整个上古时代的孕育和演化，它变成了现如今的刹念冥泉。 而在无数岁月之后的今天，姜天已然站在了这宝贵的机缘面前。 第8666章 第二目标 这是一道余波，便能扰动“幻目”、压制他种种手段的存在。 借此而生的一道涟漪，便能将他困锁不前。 但一切种种皆成过往，此刻，姜天便要拿下这旷世的机缘！ 轰隆隆、咔嚓嚓！ 狂暴的轰鸣响彻禁忌河段，五花十色、凶悍至极的法宝、法器、灵符乃至刀枪剑戟等各色灵力虚影如同天倾一般合力斩落。 在众人看来，姜天已是必死无疑！ 任他再如何强大，此时也必然来不及反应，更难以扛下这撼世的狂攻。 但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吞！” 姜天只是轻轻张口，便有一股不可思议的空间力量笼罩住刹念冥泉。 将其，一吞而没！ 轰！ 空间之力席卷而过，刹念冥泉骤然消失。 下一刻，姜天仿佛在施施然地转过身来，直面那泼天而至的攻势狂潮！ 他的动作看起来异常淡定、迟缓，但却不可思议地赶在所有的攻势狂潮轰落之前。 “时间之力？” “时间法则！” 有人厉声惊呼，脸色大变。 时间之力在天寂古星河中倒也不算太过稀奇的存在。 如“时之游鱼”，如刹念冥泉等诸般存在，往往都蕴含着或多或少的时间之力。 时间法则，当然也并非某个人的专属手段。 但在如此凶险的时间、以这毁灭般的力量面前，姜天却还能施施然动用这种手段，无疑展现出他超强的底气和过人的自信。 这是不可思议的胆略，是众人难以想象的强大。 但更多人仍抱有强烈的信念——姜天掌控的时间法则再强，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这攻势狂潮。 时间法则或许能为他争取片刻时间，可一旦狂潮落下，他必遭重创。 “别让他逃了！”一声狂呼响彻虚空，如雷霆在咆哮。 这是大家早就想到的可能。 时间法则虽强，却不足以湮灭众人的狂攻。 姜天一定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争取逃遁的时间！ 刹念冥泉已经被他强收，在此死斗当然极不划算，且毫无必要。 逃，才是姜天此时唯一正确的选择。 但能让他逃掉吗？ 当然不能！ 此人夺下了刹念冥泉，更有紫霄神竹，说不定身上还有其他的宝物和机缘。 既是夺宝，那便不怕好处更多。 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围杀此人！ 轰隆隆隆！ 攻势狂潮一浪高过一浪，数浪叠合，如同一道恐怖的天盖压向姜天。 但就在这时，姜天却抬起他的右手，迎着那恐怖的攻势，轻轻一挥。 嗡！ 刹那之间，有涟漪荡漾而起。 拖后观战，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几十名强者们，瞳孔微缩，心头猛跳！ 这涟漪，他们太熟悉了！ 正是先前碧袍老道困阻他们的手段！ 而这样的涟漪，一度也曾把姜天阻挡。 此刻，却成了姜天应对数百人狂攻的手段。 嗡嗡！ 半透明涟漪在姜天上方数十丈处横亘，看似只有薄薄一层，却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力证。 那如海啸似天崩的无数道攻势叠加在一起，竟也无法将它攻破！ “不错。” 姜天淡淡点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这手段，正是他搜魂碧袍老道得来。 它是借助刹念冥泉的力量，所构建的一种简单的防御屏障。 本质上并不高明，但在刹念冥泉的支撑下，却变得牢不可破。 刹念冥泉的力量，的确与时间之力息息相关，但它的妙用不止于此。 只是眼下，姜天没时间去细细参悟。 应对眼前的局面，方为当务之急。 姜天挥出的右手稍稍收回，然后变掌为拳，向上轰出。 耀眼的紫光，骤然铺展于禁忌河段之中，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嗯？” “嘶！”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手段？” 众人纷纷惊呼，脸色皆变。 他们的攻势仍被那涟漪阻挡，姜天却已经开始变招。 骤起的紫光，仿佛将整个禁忌河段都染紫。 但与此同时，却有一道道巨龙般的光影，在他们身下滚动！ 众人一个个不寒而栗，心生恐惧。 这巨龙，不止一道！ 它们仿佛是一整个龙族在翻滚，又像是一整个龙之族群在出游。 那雄浑的力量蕴含着巨龙般的紫光之中，却并不刻意对谁而发。 但只是这么浑然掠过，便给人一种立于巨龙之背，即将被巨龙掀翻的骇人之感。 此为，紫色星脉之网！ 姜天已经握起的拳头，便于此时轰将而出。 刹念冥泉支撑起的涟漪，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众人被阻滞的攻势，终于能够继续轰落。 但一声恐怖的巨响，便于此刻爆发。 轰咔！ 这巨响源自于姜天的出手，一道紫色拳影，如同巨石砸进海面。 自下而上，反轰那道天盖般的攻势狂潮。 乍得自由、加速轰落的天盖，还没来得及展现它的威能，便被这道紫拳一举洞穿，四分五裂！ 一道道灵符如草纸般被紫色巨拳的威能燃化，一件件法宝、法器如断线风筝般被巨拳击毁、震飞。 天盖自此崩为碎片，众人的攻势，竟抵不住姜天一拳！ 难以形容的恐惧，瞬间弥漫于众人的心头。 巨大的寒意，将他们笼罩，他们仿佛看到了被团灭的一幕。 那些因法宝、法器被毁而惨遭反噬的武者，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下一刻，所有的恐惧都消失无踪。 因为那个出拳的武者，已然消失了！ “嗯？ “人……人呢？” 众人一个个愣在当场，四下打量。 有人甚至怀疑姜天混进了人群里，准备在内部展开反杀。 但事实证明，他们实在是想多了。 姜天只一拳轰穿那道天盖般的狂潮，便一瞬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回到了信的星船上。 “嗯？” 信愣了一下，才确认姜天的确是回来了。 寻也很是吃惊。 刹念冥泉的探索，结束了？ 姜天并未解释什么。 两位道侣悬着的心，已然放了下来。 而姜天已取出一枚玉简，查看着第二道情报。 “去这里。”他说。 “在那个方向！” 第二河神依旧情报的指引，指出方向。 信立即催舟前行。 第8667章 星河玄舟 在先前的禁忌河段中，追逐刹念冥泉的武者们，仍然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恐惧中。 而姜天，已然轻飘飘地回到了星船，开启了下一段旅程。 那些武者，他随手可灭。 双方的力量，已经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他也并未对那些人有多大的怜悯，只是已经懒得去出手。 那些人虽然都很强，但以他现如今的实力，就算完成一次血脉吞噬，也只是聊胜于无。 在那种层次的目标上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当然，他已经顺手给了对方教训。 在他引动紫色星脉轰出的一拳里，至少有数十人惨遭重创，或许已经有不少人陨落在当场，但他并未去关注。 至少有一百多人被波及受伤，而不难想象的是，短暂的恐惧和凌乱之后，那些前来寻宝却两手空空的武者，一定不会错过这特别的机会，必将爆发一场“内乱”，继而演变成血腥的厮杀。 但这些，注定已经与他无关了。 八方巨城外禁忌河段无关人等的龃龉，无需他去关注，那些人的生死，也无需他去关照。 河神坊的情报注重时限。 一次揽下三个情报更是如此，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第二道情报的地点，距离约莫两个时辰。 信全力催动星船，寻也已经出手。 两个时辰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姜天当然是不想浪费这些时间的，若以星遁之能，可以极大缩短赶路时间。 但信并不想等到姜天出手，寻也不想面对那种尴尬。 所以无需姜天提醒，二人便合力催舟，以对他们而言最快的速度赶路。 但这仍未能满足姜天的预期。 “记住这个位置，你们全速赶来，我先行一步。” 他将第二道情报的地点告知于信，便带着第二河神先行离开。 星船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信和寻对视一眼，然后全力催舟。 第二道情报，记载的是一处疑似上古大能的遗留宝物，名为——星河玄舟。 这是上古时代一位炼器道大能强者，为了应对天寂古星河的凶险而精心炼制的法宝。 传说在那个时代，此人凭借星河玄舟纵横天寂古星河，视种种凶险如履平地，掠取了大量不可思议的机缘。 须知那个时代的天寂古星河，远比现在更加凶险，机缘与远比现存更多。 因为那个刚刚从远古过渡到上古的时代里，天寂古星河的太多机缘还未被开发，用一句话来形容，简直可以说俯拾皆是！ 而在那个时代，便有星河玄舟为倚仗的大能强者，其斩获的机缘，必定超乎想象。 换做任何一个古星河的强者，在那般数量众多的机缘加持下，恐怕都已经拥有了超乎想象的修为进行。 但那位炼器道大能，却为何陨落于古星河，甚至将他视为至宝的星河玄舟都遗落？ 真正的原因已经无从追寻，但或许并不太难猜测——那人虽为炼器道大能，拥有惊人的炼器手段，但自身修为终究算不得顶尖。 以这样的条件，或许能纵横古星河一时，却也因为越来越多的斩获，而注定会成为那个时代无数古星河强者共同追逐和觊觎的目标。 而以星河玄舟主人相对有限的修行根基，再多的机缘恐也难将他的桎梏打破。 以星河玄舟上所载的机缘和宝物，他或许能支撑一时甚至硬扛许久，但终有一天，将会扛不住一拨又一拨大能强者的算计，最终舟破人亡，陨落于上古时代汹涌的星河大潮之中。 俱往矣！ 那个时代诞生过太多大能强者，但又有几人能够将辉煌延续到现在？ 莫说一条天寂古星河，如永恒位面这般辽阔无边的大位面之内，迄今为止也没诞生出多少个不灭境。 古往今来，实在有着太多的永恒境大能，止步在了不灭境的门槛之前，视之为天堑。 有人望着那道天堑长吁短叹，有人则在那道天堑前，含恨陨落。 种种激荡事，如今尽已不足道哉！ 说到星河玄舟本身，它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乃至等同于星船和星舟，价值却远远超出。 碧袍老道的记忆显示，当初那位炼器道大能陨落之后，据说其驾驭的星河玄舟也随之沉没于古星河之中，而在沉没之前，上面还存放着那位大能多年积攒的大量星河奇珍和机缘宝物。 星河玄舟沉没于上古时代的古星河，在现世又现出踪迹，上面曾经收藏的机缘和宝物，还能留得几何？ 而幸存至今的那些机缘和宝物，还能具备多少价值？ 时间的力量是伟大的，经历过整个上古时代，乃至中古、近古这样的次时代。 到现如今这个时代，它们的精华和内蕴的力量，究竟流失了多少，又有多少得以保存？ 这实在是很大的悬念。 但即便如此，星河玄舟仍然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无怪乎河神坊将这道情报排到第二的位置。 可见即便再怎么没落损耗，星河玄舟所承载的机缘，仍然是一笔超乎寻常的星河定期！ 当然，具体情况如何，尚需实际验证。 而姜天，已经来了！ “姜道友，咱们到了！” 第二河神尚未从震撼中完全摆脱，便猝然惊醒般为姜天指明方向。 这处禁忌河段的情况比刹念冥泉所在的河段更加复杂。 而他再不指路，就真不必再指了。 因为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武者，它们蜂拥在同一片河段中，正在大肆争抢着什么。 “星河玄舟，已然现世！姜道友，快……” 第二河神瞳孔收缩，在众人环绕的汹涌河段中，一眼便看到了一艘笼罩着七彩宝光，通体却古旧沧桑的残破灵舟自古星河中缓缓腾起，仿佛欲要离河而去。 而此刻围绕这一机缘展开争夺的人，将近千人之多！ “太夸张了！” 第二河神完全忍不住心头的震惊。 这是第二道情报，本身价值不菲。 但也正如它的排名那样，热度相当惊人。 而这近千名强者，当然不可能都购买了那道情报。 第8668章 陷阱 这其中恐怕能有七成甚至八成以上，都是买主请来的强援。 与之相比，刹念冥泉那边的情况，简直算得上波澜不惊了。 “姜道友，快……” 第二河神话还没说完，姜天便已经消失在他身旁。 与此同时，姜天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看来咱们来得还不算晚！” 这算是姜天对他的回应，亦或是姜天下意识的感慨。 他们来得的确不算晚，因为再晚上片刻，也许这机缘就要溜走了。 无需等待，无需探查。 星河玄舟已然现世，它形体残破，明显已被岁月的力量侵蚀。 但它表面仍笼罩着耀眼的宝光，意味着它内部仍然承载着数量可观、价值不凡的机缘和宝物。 而这样的存在，岂容错过？ 姜天已然迫不及待地掠了过去。 “幻目”神通已然开启，他要先一步探查这艘古舟内部的状况。 提前观察一下，这里面可能存在的收获。 但异变，也就在此时发生！ 足有上百名武者争先恐后地疯狂扑至，如同一群恶狼向星河玄舟展开疯狂撕咬。 而“幻目”中呈现出的景象，却让姜天瞳孔猛缩，骤然止步！ “不对！” 喀嚓、轰！ 恐怖的轰鸣响彻禁忌河段，那艘星河玄舟，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 迫不及待扑至舟前的上百名强者瞬间便被吞没。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惊呼声、狂吼声骤然响彻，却又以顷刻消失。 玄舟自爆的狂潮，将他们吞没。 这批最迫不及待想要夺宝且已经占据了一步先机的强者们，已然陨灭！ 嘶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彻全场，先前还急于靠近的众人，一个个抽身狂退。 “该死！” “上当了！” “这是陷阱！” “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禁忌河段！”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响彻如雷，数百名强者被激怒，全部爆发出凛冽的杀意。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急于寻宝。 他们当中当然不乏智者。 事实上，能够修炼到永恒境的强者，又有哪个真是愚顽之人？ 他们当然做足了种种准备，包括法宝、灵符、丹药、诸般攻防手段，以及心理上的提防和策略上的思考。 对于夺宝过程中可能发生的状况，自也是有过充分的预见和准备。 但当星河玄舟真正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准备和提防，几乎都成了摆设。 太多人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疯一般冲了上去。 更多人则被他们带动，无法再做隐忍。 因为事实胜过一切。 当所有人都在迫不及待地争抢机缘之时，落后一步，便意味着一无所获。 哪怕这么做风险很大，哪怕很可能会丧失理智，掉入陷阱。 但在这种疯狂的局面下，又有几个还能够保持理智？ 当此之时，想要冷静思考，都是极大的奢侈！ 但众人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有人利用这种疯狂，设下陷阱，制造了恐怖的杀戮。 所谓的“星河玄舟”，不过是一道伪装。 而姜天，也许是最早看破这伪装的人之一。 “幻目”神通让他望穿了残舟内部的状况，那里没有什么机缘和宝物，有的只是一座危险的法阵，且已被激发。 玄舟自爆的威能，一下便轰杀了上百名强者。 剩下的数百人疯狂倒掠，躲避风险。 而短暂止步的姜天，却于此刻，悍然前行！ “嗯？” “他在干什么？” “找死吗？” 众人看到了那逆势前行的身影，一个个厉声呼喊。 此时往前，意味着巨大的凶险。 那陷阱刚刚炸裂开来，危险并未完全得到释放。 谁知道那设下陷阱的人，还准备了哪些后手？ 此时冲上去，不是明摆着送死吗？ 但姜天却毅然决然，毫不停留。 一步迈出，便踏着汹涌的狂潮落下，将那陷阱狠狠踏灭。 众人于是看到，刚刚爆裂的陷阱，并不存在其他后手。 而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正在禁忌河段之中托举着一艘与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残舟浮现而出。 又是陷阱？ 众人悚然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便要倒掠。 但姜天却仍坚定前行。 这艘残舟，跟先前的陷阱几乎一般无二。 而在此之前，没人见过星河玄舟。 这意味着，这托举玄舟现世的黑袍老者，在设置陷阱之时，的确是费了心思。 且他的手段，也是相当高明。 否则绝无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幻化出这样一艘以假乱真的玄舟——哪怕没人见过玄舟，他仍然用最大的“诚意”将原貌呈现。 这或许，也是一种执着？ 黑袍老者的谋划当然足够玄妙，也足够狠辣。 在那以假乱真的玄舟轰杀上百人、逼退更多人的同时，他托举真正的玄舟浮出河面，便要遁空而走。 而此时，那些极力后退的武者们再想合围，已是不及。 他的计划几乎已经获得了事实的成功。 但可惜，有一人自天而降，踏穿那陷阱的余波，一脚踩在了他高高托举的玄舟之上。 “你可以离开，玄舟归我。”姜天冷冷说道。 “找死！” 黑袍老者当然不服。 他煞费苦心，用玄妙手段和巨大代价强行造出一艘假舟，给了所有竞争者巨大的震慑，为的便是夺宝而遁的一刻。 几乎所有人都退开了，他的面前已经摆着一条阔达之路。 但却有一个该死的陌生武者，截断了入口。 任是谁，都无法接受！ 说起来，星河玄舟也是颇有殊异之处。 不知是本就有这样特异的禀性，还是在漫长岁月的变化中，部分力量失控。 总之，现如今的星河玄舟，并不能被他的空间宝物收纳。 要不然，他也不需要费这么大力气。 完全可以在禁忌河段之中先行得宝，然后悄然远遁。 对于其他的竞争者来说，或许可以避开一场生死之险，却也会与星河玄舟擦肩而过，甚至连它的模样都无缘一睹。 现在却因为这特殊的限制，黑袍老者只能强行托举玄舟，从而给了众人共同见证的机会。 第8669章 强吞 当然也因此，被迫用特殊手段，强行具现出一艘假舟，从而收割了上百人的性命。 这一切，都是现实使然，本来未必如此。 但在种种条件下，却成了必然。 陨落的百余名武者无法重活，被吓退的数百人，本也来不及争夺。 但因为姜天的出手，所有人又都看到了机会！ “好，太好啦！” “咱们还有机会！” “围上去！” 众人从惊恐到恐惧，又从震惊再到疯狂。 心神在这片刻间经历了剧烈的起落。 此刻有姜天拦路，黑袍老者手托玄舟不得遁走。 他们则迎来了最好的机会，可以放手一搏。 哪怕他们这些人，最终也都将是竞争者，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同一条阵线上的天然的盟友。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响彻而起，这处河段内所有的强者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准备争夺星河玄舟。 而无论是姜天还是那黑袍老者，都将被他们联手掀起的狂潮吞没。 成为这场夺宝竞争中，一度耀眼的炮灰。 数百人疯狂合围，攻势已如潮水，似天崩！ 任是谁，都无法在如此疯狂的合围下安然逃脱。 精明如黑袍老者，此刻托举着玄舟的他，一时也顾不得对姜天出手。 被迫将目光投向四周疯狂围杀的数百名强者！ 那是比姜天更大的威胁，那是他必须倾尽全力应对的险恶。 阻了他的道，坏了他的好事的姜天，现在反而不重要了！ 真正致使的，是这数百或强者。 而黑袍老者并无把握，在这数百人的疯狂合围中携宝而遁。 “该死啊！” 黑袍老者厉声狂呼。 对于姜天有着无比的怨怒，却只能将他的力量，对着合围而来的众人宣泄。 此时杀不杀姜天，都只关系到心头之恨。 但只有杀出合围，才有可能逃生。 与之相比，姜天得处了什么？ 一个阻道者、拦路人，算老几？ 等他杀出重围，将玄舟上承载的机缘和宝物全部消化，何时不能回身报仇？ 但不得不说，当他掌控了这些机缘，打破了修为极巅，还需要再计较这些吗？ 此刻正在围杀他的人，彼时于他也许只是蝼蚁一般，随手可灭。 而那时的他应有着更加高远的追求和目标，也许已经超脱于此界极限，乃至达到了不灭境的层次。 还会再跟这些泥坑里的鼻鱼虾、角落里的蚂蚁争斗？ 实在不必了！ 一旦迈入不灭境，他的前路将空前壮阔。 他的眼界，将放诸于大位面的级别，唯有不灭境大能，方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刹那间的豪迈在他心间涌动，而现实中的他，仍然需要先应对眼前的困境。 他需要先行杀破合围、杀出重围，携宝而遁。 找一处隐秘之地消化掉全部的机缘宝物，等得实力跃升，何人不可斩杀，何处不可去得？ “不想死就给老夫滚开！” 轰隆隆！ 他随手甩出十几道大威力灵符，恐怖的巨响合做一声骇人的巨啸。 数十人或死或伤，这疯狂的合围，还真被他撕开了一道缺口。 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托举着玄舟便要杀出。 却在此时，手上一空！ “嗯？” 黑袍老者愕然抬眼，却发现玄舟已无！ 他以空间法宝都不能收纳的星河玄舟，他费尽心机从禁忌河段之中率先锁定的机缘宝库，竟然被偷了！ 谁？ “是谁？” 他疯狂嘶吼，抬头上望，看到的仍是那阻道者的身影。 空间宝物的确收不了星河玄舟，紫玄界一时也难以做到。 因为他已经尝试过，紫玄界的力量与星河玄舟有些冲突。 强行收取当然也可，但两种力量的隔阂与碰撞，极有可能造成意料之外的结果。 当然不会是紫玄界崩塌，只会是星河玄舟毁灭。 哪怕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他也依然保持着冷静。 这源自于他那达至极巅的实力。 在如今的永恒位面之中，除开不灭境的位面之主及另外几位同境界的超级大能，又或永恒圣殿中那些深不可测的能够借用不灭之力的恐怖强者，他几乎已经找不到对手。 这便是他自信的源头，是他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依旧还能从容思考的底气。 紫玄界的力量被他撒去，然后他展开了“吞虚诀”。 “吞！” 这样一道声音，被四周的呼喊遮掩，也被黑袍老者十几道灵符的爆裂声盖过。 于是乎，等天黑袍老者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不能被他收取的星河玄舟，已然被姜天吞入腹中。 “有劳道友取宝，在下不胜感激，今日一别，想来后会无期，不必远送。” 嗡！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姜天亦未对任何人出手。 只留下一道悠悠的声音，便已经消失在黑袍老者上空。 “不！” 黑袍老者的咆哮声响彻禁忌河段，为自己错失了机缘而极度狂怒。 正在合围他的数百名强者，也全都扑了个空。 有人甚至愣在当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星河玄舟……呢？” “那机缘……没了？” 轰！ 瞬间的惊愕之后，这片河段炸开了锅。 近千人疯狂追寻，冒死争夺，却被一个突然到来的武者捡了漏、摘了果，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但不接受又能怎样？ 星河玄舟已经没了，那人也已消失无踪。 “有人认得他吗？” “谁知道他的底细，我愿拿出巨额悬赏！” 有人振臂狂呼，杀气腾腾。 忽然有人回应。 “我认得他！他是在河神坊买下前三道情报的外来武者！” “前三道情报，也就是说……” “没错！” 众人忽然兴奋起来。 根据已知的消息，第三道情报所载的刹念冥泉已然现世，且尘埃落定，宝物有主。 星河玄舟是第二道情报，也已被夺。 那么接下来，对方必定是要前往第一道情报所在之处。 “那么第一道情报是什么，有谁知道？” 众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但显然并非所有人，都有意愿和能力同时购买两道以上的情报。 尤其是这种排名最靠前的情报，同时购买两道以上，往往并不明智。 而在人群深处，几个武者面面相觑，仿佛在做挣扎和权衡。 第8670章 意外状况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 “不必再说了！那人实力非比寻常，按原本的计划，咱们怕是已经没机会了！” “那还犹豫什么？” 短暂的权衡之后，他们立即达成了共识。 “我有！” 一人振臂狂呼，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第一条情报的位置，我知道！” 哗！ 此言一出，众皆狂热。 他们错过了星河玄舟，眼看就要两手空空。 第一条情报所载的机缘，几乎是最后的希望。 “有意者，跟我来！” 那振臂高呼的强者，也不啰嗦。 只把脚步一迈，便化作长虹狂遁而走。 轰、轰、轰！ 顷刻之间，数百人跟随他急追而去。 包括那错失玄舟的黑袍老者在内，数百人如同一道长龙疯狂追逐。 但也有少数人回归冷静。 “罢了，罢了！” “星河玄舟都把握不住，还奢谈什么第一情报？” “即便去了，多半也只是送死。” 在机缘的诱惑下，他们难得保持了冷静，却没办法抹去内心的失落。 带着巨大的遗憾，转身遁走。 对于他们来说，禁忌河段的寻宝之旅，已然结束。 而对另一些人来说，真正的机缘，正待揭晓。 “回去！” 嗡！ 姜天携第二河神，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信的星船。 “结束了？” 信和寻瞠目结舌。 相比刹念冥泉的取宝过程，这一次更加夸张。 姜天几乎是刚刚离开片刻，便就回来了。 毫发无损，气定神闲，星河浪中过，滴水不沾身！ “接下来，是第一道情报。” 对于这最后一道情报，姜天并未采取先前的策略。 他没有带第二河神先行赶路，而是直接开启星遁，载着整艘星船和船上的所有人，极速遁行。 根据玉简所载，第一道情报的机缘，乃是一处上古星岛。 这座上古星岛殊为古怪，在天寂古星河中时隐时现，飘忽无踪。 但几乎每一次出现，都会携带重磅机缘和星河奇珍。 上一次出现，是在千年之前。 而最近，又传出它现身的踪迹。 据说在古星河深处，有人曾经目睹它浮现，但来没来得及探寻，便又消失。 自那时起，整个古星河的武者便都在搜寻。 而河神坊，在这场竞争中先人一步，锁定了它的踪迹，从而作为第一情报对外出售。 这样一道情报，显然有着极大的时限性。 因为上古星岛出没无常，错过这个时间节点，或许便要再次隐没。 那时，所谓的机缘和宝物，也就与众人无缘了。 而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姜天才从第三道情报所载的刹念冥泉开始探寻。 刹念冥泉当然也存在种种变数，但它已经是三道情报中，相对稳妥的一道。 而在排在它前面的两道，不用想也知道都是收获可能更大，但风险、竞争奇高，机率更小的存在。 好在他的运气不错，在超强的实力支撑下，也恰好赶上了星河玄舟浮出河面。 从而一举拿下。 只是现在他根本来不及去参悟和研究，因为第一道情报更紧要。 至于星河玄舟上到底有什么宝物，只能等这次古星河之旅全面结束之后，再去查看了。 而当姜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第一条情报所在的河段之时，意外的情况已经发生。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看来有人抢先了！” 信眉头紧皱，寻也是摇头叹息。 姜天摆手道：“或许天意如此，既然这样，那便……” “姜道友莫急！” 第二河神将他打断，然后道：“倘若这里的机缘已经失效，河神坊会在第一时间传讯通告，若是没有，那便说明机缘尚未被任何人获得！” “噢？”姜天原本有些遗憾的心情，忽然又了希望。 “姜道友稍等，我即刻与河神坊联络！” 第二河神拿出一件铭刻着神秘灵纹的三角形法器，注入灵力默默感应。 片刻之后，他收起此物，惊喜地看着姜天。 “姜道友可以放心了，那机缘虽然在此一度显踪，但并未被拿下，只是……咦？” 话未说完，第二河神忽然瞳孔猛缩，身躯一震，死死盯住了星河中悬浮翻滚的一具尸体。 “怎么？”姜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看到那具尸体所着的服饰，竟与第二河神颇为神似。 “那人是我的同僚，第一河神！” “第一河神？” “死了？” 信和寻大吃一惊！ 河神坊的第一河神，竟然陨落在了这种地方。 可见刚才的厮杀有多惨烈。 “情况有些不对，我须立即向河神坊传报！” 第二河神再次拿出那件三角型法器，与河神坊联络。 根据河神坊的规矩和“河神”们的惯例，他们只负责引路，并不参与具体的寻宝。 哪怕面对凶险的厮杀，也应做壁上观，不涉足具体的争执。 倘若雇主在厮杀中陨落，他们的任务自行终结。 第一河神常年在禁忌河段游走，自然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条规则。 却为何，会陨落于此？ 第二河神跃出星船，反复检查第一河神的尸体，并将其收进了某个储物法器。 作为河神坊在册的第一河神，他的陨落影响当然很大，需得带回去做种种查验。 也许最终查不出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但那却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上古星岛已经移位，河神坊稍后也许会有消息传来，姜道友注意接收。” “好。” 姜天已经把记载这道情报的玉简握在了手里，随时准备查看。 河神坊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售出不管的。 但像排名前几的情报，尤其是一种特殊的情况，因为本身便蕴含着某种不确定性因素，所以会有一些特别的服务。 比如眼前这道情报，河神坊会在机缘出现变动的第一时间，向情报的持有者做必要的通报。 这也正是河神坊能把情报卖出这般高价的原因所在。 它们会用自己的底蕴，在一定时间和一定范围内，尽可能地保持这情报的有效性。 “来了！” 没过多久，姜天手中的玉简亮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第二河神也收到了河神坊的传讯。 第8671章 第三副坊 天寂古星河的情况凶险复杂，能在这里传讯的手段亦非寻常。 一般的传讯符，在这里会受到极大的干扰，有的甚至完全无法使用。 而在禁忌河段的几座巨城里，比如河神坊这样的特殊组织中，则有一些特殊的手段用以保证联络。 当然，它并非万无一失。 只是在禁忌河段的范围内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证，若放诸整个天寂古星河中，仍不能保证完全可靠。 姜天收到的传讯，是情报的更新。 指出该条情报的位置出现变动，是否前往新的地点探寻，便是买主的事情。 第二河神收到的，是有关第一河神陨落等事宜的安排，以及河神坊对此做出的必要反应。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河神榜将会在此次任务结束后，更新排名！ 曾经第二的他，因为第一河神的陨落，将会自动晋升为头名。 当然，前提是他要顺利完成这次任务，不会像第一河神那样陨落在禁忌河段中。 而对于河神榜上的河神来说，在禁忌河段遭遇凶险绝非什么新鲜事，几乎已是家常便饭。 至于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河神坊不会强制干涉，因为他已被雇佣。 在任务结束之前，他都只能遵从雇主的意愿。 姜天把更新的情报，与他查看。 第二河神立即引路前行。 “情况有些复杂，还请姜道友有个准备。”他说。 “无妨。” 姜天淡淡摆手。 三道情报，三个机缘，已得其二。 他已是不虚此行。 至于这最后一道结果如何，倒也不算太紧要。 但只要还有机会，只要还能争取，他必不会让机缘旁落。 半日之后，禁忌河段深处。 第二河神眉头紧皱地看着姜天。 “姜道友，那座上古星河似乎已经隐入了古星河中，暂时无法追踪。” “暂时？”姜天眉头微皱。 若只是暂时无法追踪，他当然可以等，因为此次天寂古星河之旅，对信和寻的雇佣期限还有将近十天才会结束。 但如果是彻底消失，那这段时间就将白白浪费掉。 他当然不想看到那种情况。 “我已经跟河神坊沟通过，暂时并未得到机缘彻底消失的情报，想来依旧只是那机缘本身禀性所致。” 被河神坊列为头号情报的上古星岛，在以往任何一次现世的过程里，都是神秘莫测，行踪飘忽不定。 说起来，眼前这种情况其实纯属正常。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当然可以按部就班地追踪和等待下去。 但姜天对信和寻的雇佣期限只剩下不到十天，这最后一道情报所述的机缘，当然是越早兑现越好。 但正所谓天不遂人愿，姜天就算再着急，上古星岛仍有其自身的规律，不会为谁而改变。 “还有些时间，倒也无妨。”姜天说道。 对信和寻的雇佣，其实也早就获得了巨大的回报。 哪怕在到达八方巨城之前的收获，便已经千百倍地弥补了他所支付的帝晶。 而在来到禁忌河段之后，他已经斩获了两个情报所载的两份机缘，收获已经超出预期。 这最后一道情报所载的机缘，就算真的不能到手，其实也无需太过遗憾。 但话虽如此，姜天终究还是要争一争的。 这份机缘若未现世，或者彻底隐没，他倒也能果断收手并潇洒离开。 但现在机缘未定，这次寻宝之旅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该坚持的，必须坚持。 但话说回来，古星河之旅到现在为止，对于信和寻的雇佣已不再是必须。 这两位顶级船夫，已经带给了姜天超出预期的回报，兑现了他们的价值。 接下来，姜天完全可以甩开他们，在古星河中自行游历。 但姜天终究不是一人一剑独闯古星河，考虑到同伴们的处境和体验，他才在逐浪拍卖场中同时雇佣了两人。 这么做当然是极其奢侈的，在逐浪拍卖场的历史上，几乎从未有过哪个人同时雇佣两个以上顶级船夫的记录。 姜天这一回，算是开了先河。 对于第二河神的提醒，姜天其实并不太在意。 机缘之所以是机缘，便在于它往往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为了这种不确定性，寻宝者却需付出最大的努力。 过程当然是复杂、曲折且充满风险，但最终的结果，却足以弥补过程中的一切。 …… 八方巨城，河神坊。 这家自八方巨城建造之始，便开始经营的商会组织，在这座星河巨城中实在有着无法比拟的影响力。 它有一位坊主，三位副坊主。 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的首脑，据说它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势力。 那个势力并不显露于外，甚至从来都不在河神坊中体现它的权力。 但八方巨城久有传言，那个势力的主人，才是河神坊真正的主人。 但究竟是哪个势力，八方巨城一带却有着不同的传言。 一说是八方巨城的城主，另一说是天寂古星河诸多星州、星岛幕后的主人。 据说表面上看似相对独立的星州和星岛，其实背后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古星河上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州岛背后，据说是好几张势力纺织的大网。 事实真相与具体的细节，也许无人能够探明。 因为天寂古星河与正常的陆地界面不同，它复杂的状况和无处不在的凶险，注定了有些事情难以被外界厘清。 但对于天古星河游历的武者来说，这些隐藏在背后的秘事，倒也实在没必要去探究。 因为绝大多数到天寂古星河探秘寻宝的人，都不会再来第二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寂古星河诸般势力背后无论有着怎样复杂的关系和背景，其实都与这些古星河的过客无关。 余印海，便是八方巨城河神坊的三位副坊主之一。 或者准确点说，他在三位副坊主中，排行最末。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权力和地位就很小。 事实上，他掌管着河神坊的诸多实权，更一手操控河神坊与外部关系的往来。 第8672章 乍起星潮 尤其是后者，因为天寂古星河以及禁忌河段的复杂性，在八方巨城一带，诸般势力往往只在自己经营的地盘内有实质性的影响力。 比如河神坊，在八方巨城内，这个势力跺跺脚，整座城池都要晃一晃。 而在离开八方巨城到了禁忌河段中之后，天寂古星河可不管你是谁，所有的风险、变数，对任何人都具备同样的影响力。 但这只是表面的判断。 实际上，河神坊的诸般经营，更像是一个套在表面的壳子，甚至是一个伪装。 而在这壳子下面，才是河神坊真正的底蕴所在。 除了收集和对外出售情报并维持河神榜以提供“河神”服务之外，这家商会还有一些从未摆到明面上的力量，且那种力量，远比明面上的力量更强。 与之相比，莫说一两个河神，就算整个河神榜的强者加在一起，也是不值一提。 河神坊的对外事务，并非指它收集和出售情报这些。 因为这属于它的招牌项目，是最明面、最公开的经营。 余印海负责的外部往来，其实是指与河神坊隐秘力量息息相关的部分。 这部分并不显露于表面，且平时极少动用，在大部分时间或都处于闲置状态。 但当真正需要动用它的时候，便会展现出那令人畏惧的能量。 “你们决定要动手了吗？”安静的秘殿中，余印海低沉的声音在回荡。 但所有的声音，在触及墙面的禁制之后，便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当然！此事已经得到那位大人首肯，不存在任何阻碍，也不会允许有任何障碍。”另一道声音说道。 这声音来自秘殿中一件灵镜状的法器，法器中有一道变幻不定的人影，极其模糊，纵是余印海本人也无法看清真容，只能通过声音与其沟通。 但他显然明白对方是谁，或者说代表什么势力，有着怎样的身份。 “事关河神坊和八方巨城的信誉，在下不得不谨慎，但既然是那位大人的意志，在下自然不会阻挠。” 余印海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又补充道：“虽然在这样的意志面前，几乎不可能存在任何意外的变数，但我仍要提醒阁下，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会对河神坊和八方巨城乃至你们……造成无法抹去的影响！” “当然，这件事我比你更清楚。”灵镜中的模糊人影说道：“原本也只是一记可有可无的后手，但现在恰好可以用上了，真要说起来，也是运数使然。” “不必解释，我已经知道我该知道的，其他的我不必知晓。” 余印海摇摇头，用极度郑重的表情看着灵镜。 “最后，祝一切顺利，祝你们成功！” “呵呵，在那位大人的意志面前，还需要说这例行公事的话吗？”灵镜中的人影摇头嗤笑。 但余印海没有再去回应，只轻轻挥手，散去了灵镜。 殿内的一切，归于沉寂。 余印海走出秘殿，召来一位心腹，灵力传音，秘密叮嘱。 “那桩机缘时隔千年重现古星河，意义非同小可，古星河内外的大能强者对此高度关注，我们必须卖他们一个面子。” “余副坊主尽管吩咐！”那人说道。 余印海沉声道：“想办法再拖延至少一日，一日之后，便顺其自然，无需再干涉。” “副坊主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河神坊内，余印海的心腹领命而去。 八方巨城外，禁忌河段中。 那出没无常的古星岛，此刻正在某处隐秘河段沉浮。 两队前来探秘的武者，经过多日追踪，几经反复，终于再次发现它的踪迹。 “找到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让它跑了！” “咱们的对手，可是不弱，如何应对？” 两队探秘者相互打量着。 在此之前，他们亦敌亦友，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联手追踪。 但此刻机缘已现，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他们将为此展开最激烈的争夺。 此时是敌，再也非友。 “能追到这里来，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不妨让他们先动手，咱们省点力气。” 在这一刻，双方却有同样的默契。 面对机缘，都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都想当那只黄雀，而不想成为贪功冒进的螳螂。 场面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机缘在前，两队武者却都按兵不动，仿佛无欲无求。 片刻的沉默之后，双方的带队者都隔空暗骂。 既然对方不上当，那这种谋算便无法成功。 他们不能把夺宝的希望，放在对方的冒进上。 而就在他们斟酌下一步的应对之时，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轰！ 这片河段忽起巨浪，仿佛有什么凶险要发生。 那巨浪来势极其汹涌，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便席卷而过，将他们好不容易追踪到的机缘淹没。 “不好！” “坏了！” 双方同时大叫起来。 他们追踪这机缘，耗费了极大的工夫，还搭上了不止个同伴的性命。 在这即将得手之际，不想又横生波折，实在是出乎意料。 天寂古星河向来凶险，禁忌河段更加险恶。 这种状况，说起来倒也不算离奇，他们本该有所预见。 但或许因为习惯了古星河的凶险，所以在这关键的时刻才有所疏忽。 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差，近在眼前的机缘，竟然被突如其来的巨浪给淹没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想寻找的时候，那座上古星岛已然消失在滚滚巨浪中，踪影全无。 “他娘的！”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啊！” 虽然无比恼火，虽然错失机缘，但寻宝还要继续。 “古星岛虽然隐没，但不可能凭空消失，它一定还在禁忌河段中，在星河巨浪影响的范围里！”有人吼道。 他们对这上古星岛的历史有过认真的研究，搜集了历史上每一次出没的资料。 剥开那些离奇诡异的传说，发现其实仍有一些规律可循。 比如它虽然时而隐没，但再次浮现时，范围都不会离开太远。 第8673章 变化 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在三百万丈的范围之内，偶尔会达到五六百万丈，但从来不曾超出千万丈的限度。 也就是说，只要在三百万丈到六百万丈的范围里寻找，便有相当的机会再次将它找到。 而他们这一路走来，也正是按照这个规律在追踪，结果已经得到验证。 现在只需重施故技，再次锁定它的行踪。 “找！” 刚才还相互算计的两队武者，此刻再也无暇去理会对方。 全部分散开来，在这片河段中、在预计的范围里分散搜寻。 而在先前那巨浪乍起的河面之下，有一道隐秘的力量乍现倏隐。 它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却在事实上掀起了那道星河巨浪，从而将一度浮现的上古星岛，再次掀入河底。 这是一种特殊的手段，本质上应该归属阵法一道。 是借助古星河内蕴的力量兴风作浪，制造某种影响。 它当然是人为的，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启用。 而这也在事实上，成为了古星河诸多凶险的一部分。 数百万丈的范围，对于永恒境强者来说，并不大。 多人联手，想要覆盖这片范围，也不太难。 不过古星河凶险复杂，与正常的水域和陆地皆不相同，大大增加了掌控的难度。 加之上古星岛本就神秘莫测，令它越发难以被准确捕捉。 来自河神坊的秘密手段，就这样左右着上古星岛的位置，影响着机缘的起伏。 这是河神坊情报能力和实力的体现。 漫长岁月以来，不知多少大能强者，对天寂古星河探寻、研究，试图将它参透并掌控。 虽然从未有人做到过，但无数次的探索过后，总有一些令人兴奋的收获。 于河神坊而言，制造星河大潮、左右机缘起伏的“星河秘阵”，便是他们屡试不爽的手段之一。 古星河的状况复杂凶险，寻常的法阵根本无法在河段中布设，更谈不上发挥功效。 而在长时间的探索中，河神坊及其背后的强者们，却掌控了一种相当可靠的手段。 不需要太复杂的准备，不需要借助太多的器具，只需要少量秘密炼制的重宝，便能人为制造古星河的巨浪。 当然，古星河变数太多，凶险无处不在。 人为操控星河巨浪会增加这种变数，始终有着巨大的风险，历史上也曾经酿成巨大的事故，只是诸事皆密，无人知晓背后的原由。 所以，动用这种手段的同时，也要承担一些风险。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意外发生。 余印海批派的那位心腹，成功地引动了星河秘阵，掀翻了已经浮现的上古星岛。 从而将机缘现世的时间延后。 …… “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禁忌河段的变数，还是太大了！” 又是半日的探查，第二河神眉头越皱越紧。 第一河神陨落，对河神坊当然是巨大的损失。 作为第二河神的他，难免有兔死狐悲的感受。 但客观来讲，他也将是这次事件的受益者。 但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寻宝上。 本以为半日时间，足够他锁定踪迹，没想到半日之内，又起变化。 而姜天的态度是明确的。 只要机缘还在，只要它还未被别人捕获，这次探秘之旅，便仍要继续。 “姜道友不必着急，此行一直都很顺利，相信这头号情报所载的机缘，也是大有希望！” 信面带笑容，安慰姜天。 寻点头道：“姜道友的运气是我见过所有雇主中最好的，当然，这一切都源自于道友的强大实力。” 雇佣期限还剩八天。 八天之后，这场算得上轻松愉快的探秘之旅，便将结束。 信的心情，此刻是兴奋的。 寻则在淡定中有着难掩的欣喜。 整个旅程到现在为止几乎都是信在驾舟，她偶尔出手辅佐，几乎等同于白拿那巨额酬金。 这样的差事，谁不欢喜？ 姜天亦知机缘不可强求，还需顺应时间，遵从天意。 于是便在舱室内盘坐，默默参悟星河玄舟。 星河玄舟本不能被空间法宝收纳，姜天是以“吞虚诀”将其强吞。 这么做当然是有风险的，“吞虚诀”虽然是极其强大的手段，但他并不认为这法诀所能调动的力量会凌驾于紫玄界之上。 所谓空间力量亦或空间领域、空间法则种种，虽称为不同、强弱有别，但追根溯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更因为“吞虚诀”本身，便是从紫玄界的修复过程中被发掘出来。 这部法诀，与紫玄界和蛮血神龙的血脉息息相关，的确非比寻常。 但这所掌控和支配的仍然是空间力量本身，而紫玄界都无法妥善收纳的星河玄舟，理论上当然也很难被“吞虚诀”的力量所掌控。 他以此诀强吞，至少有两种显见的风险！ 一是有可能在空间力量的扰动下，令星河玄舟崩溃。 二是有可能遭到剧烈的反噬，甚至陷入极度险恶的局面。 这也正是先他一步赶来，且对星河玄舟有着更多了解的黑袍老者只能托举玄舟跃出星河的根本原因。 此舟若能被轻易收纳，对方根本不需要跃出河面，直接悄然收纳，携宝远遁便够了。 包括姜天在内的诸般武者，恐怕都没机会跟对方打上一个照面。 所以，为了避免星河玄崩塌以及反噬，姜天在施展“吞虚诀”的同时倾注了大量的时间法则。 且是持续不断地倾注时间法则，以此笼罩住星河玄舟，尽可能在避免它与空间力量的直接接触。 严格来说，这是一种近乎欺骗的手段。 他以时间法则欺骗星河玄舟，延缓它的“感知”。 让它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不知晓已然被空间力量收纳的事实。 但这样的欺骗，当然不可能永久。 时间法则于此过程中也有巨大的消耗。 所以，他必须持续不断地倾注更多的法则之力，以保持这种“欺骗”。 而此刻，他于星船的舱室内盘膝而坐。 默默查看星河玄舟的状况。 这件宝物，当然并不方便直接召唤出来。 第8674章 一线天 因为它的体积比星船还大，这间舱室根本容纳不下。 理论上来讲，比较理想的方法应该是姜天直接进入紫玄界，在那无比广阔的空间里，对玄舟进行探索。 但现在也是不能。 因为紫玄界的力量与星河玄舟有些排斥，为了避免弄巧成拙，他并不能草率处置。 他只是透过“吞虚诀”，将自己的意志投射到仍被禁锢于体内的星河玄舟之上。 “幻目”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不管用的，其实也没必要动用。 因为他是内察，而非外观。 星河玄舟如同一座发光的宝岛，静静悬浮于“吞虚诀”营造的“虚空”之中。 姜天全方位在审视这件异宝。 它的本体已经残损，有着显见的时间冲刷和岁月洗礼的痕迹。 其中船首和船尾近乎完全损坏，但大致还保留了整体的形状。 从而可以在此基础上，想象此舟完整之时的辉煌。 损毁到如此程度，其中必然有一批宝物失陷于古星河的旧时光。 但所幸玄舟中部的应被称之为船舱的部分保留相对较好。 那朦胧而神秘的宝光，便是从中透射而出。 五光十色，七彩斑斓，看上去煞是诱人！ 可见其中收藏的宝物，数量绝对不少，且种类亦是繁多。 虽然未曾窥见宝藏的真容，但姜天已然为之动容。 要知道，星河玄舟虽于今日现世，但其上收藏的宝藏，却是不折不扣的上古奇珍！ 因为这是上古时代炼器大能遗留的宝藏，里面的所有收藏都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产物，而是来自上古。 甚至有可能……来自远古？ 姜天心头思绪起伏，一时间想到了许多。 若真有些许来自远古星河的宝藏，那便真可谓无价之宝了！ 天寂古星河历经漫长岁月，存续至今。 远古时代的宝藏，如今已如凤毛麟角难以追寻。 如今存在较多的，已然都是远古遗害。 里面当然也蕴含着某些奇珍异宝，但总的来说风险才是它的真谛，收获始终在风险之后，且难以预期。 而在上古时代，远古遗害虽然更多，但远古奇珍更是不在少数！ 星河玄舟的原主虽然是炼器大能，非而武道强者，但恰恰因为这个原因，其中收藏的宝物种类可能更加繁多。 因为有的武者只会收集对武道修行有用的宝物，而对其他于修行无用的材料弃如敝履。 炼器师则不同！ 他们几乎会收藏所有门类的宝物，以备不时之需。 也许这艘残破的星河玄舟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姜天这般想着，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揭开星河玄舟的真容，亲眼看一看内中收藏的宝藏了。 但他知道，现在的确不是时候，他只能做初步的观察和想象。 至于何时揭开，当然要到离开天寂古星河的时候，寻一处稳妥的环境着手。 今时今日，的确多有不便。 姜天于是停止探查。 回想近来的种种，心头颇多感慨。 万界法会开始之前，他的修为已经极其强大，自认应该已达不灭境以下极巅。 但在经历过万界法会的磨砺之后，他才发现永恒位面内的顶尖强者，确有其过人之处。 如白剑尘、星河船夫、秦雨柔、钟殊然、傲无尘等等站在位面极巅的大能强者，修行路数虽各不相同，但都有过人之处。 与他们的每一场较量甚至每一次碰撞，都让他得到巨大的磨砺乃至迸发出种种武道修行的灵感火花。 由此他自是获益匪浅。 法会结束之后，又因为光明联盟的阴谋算计，意外获得了永恒极意滋养。 从那一刻起，他的修为又有加速提升的迹象。 但他明白，在永恒境初期这个层次上，他远未达到了的极限。 而他的极限，也极有可能是整个永恒位面所有永恒境武者无分小境界高低而所能达到了最极巅！ 于是他来到了天寂古星河。 而在到目前为止的探秘之旅中，收获颇丰。 整体实力，都有显著提升。 个人战力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点。 但他却越发意识到，这仍然不是他的极限！ 莫说他还远未达到永恒境后期乃至巅峰，甚至就加永恒境初期这个小境界的极限，还没有真正到来！ 而这一点的最强烈的佐证，便是他开辟星河道体之后，却并未迎来一次境界突破的事实！ 他知道，这意味着他的底蕴仍然不够，他距离打破那层桎梏，仍然差了一线。 而那一线，对于永恒位面的甚至永恒境武者来说，也许是一生都无法看到的风景，是永远也无法到达的高度。 但他，却已经站在了那道门槛之前，几乎抬脚可迈！ 他的一线，对于别人来说便是天堑！ 一线天！ 一线之天堑！ 一线之隔的无法企及的高度、无法跨越的天堑！ 刹念冥泉和星河玄舟虽已先后到手，但它们的好处，还未开始真正兑现。 等这些好处全部消化，他有信心打破眼前这道桎梏，迈入永恒境中期。 根据以往的经验，完成这次进阶，他的战力至少也能提升数倍！ 而到那时，如今还能与他周旋乃至抗衡一二的永恒境强者，将不再是他一合之敌。 乃至他一个念头，举手投足，便能将对手抹杀。 客观而言，他在天寂古星河其实是找不到真正对手的。 因为这里的武者，绝大多数都没有达到万界法会决选大能的水准。 信和寻这种顶级船夫或许实力强大，但再强也不会比万界法会上那位丧于他剑下的星河船夫强出太多。 而如信和寻这等强者，已然是整个天寂古星河最负盛名的人物中的两个极其耀眼的存在。 天寂古星河的武道水准，其实已知深浅。 他于今日之境界尚且如此，下次进阶一旦完成，实力必将强大到直接想象。 而那个时代，整个位面的永恒境极巅战力，也会被他一人生生拔高数倍！ 现在的他，便已经可以代表永恒位面同境界内的最极巅。 他便是这个大位面永恒境最高战力的标杆！ 第8675章 两种压力 而这个标杆，并非固定、停滞不动的，他还在上升，还能拔高。 今时今日，这根标杆便已经让全位面的永恒境强者为之震惊、慨叹。 他日进阶成功，必将让人高高仰望，越发可望不可即！ 哪怕他在后续的三年里，都无法再提升一阶，哪怕他的修为暂时停留在永恒境中期境界，三年之后的位面道会，他也有极大的信心，打出令人惊叹的表现！ 但，仅仅令人惊叹或者在位面道会上赢得些许侧目的眼神，便够了吗？ 当然不够！ 而且远远不够！ 姜天的道途，不应以任何人为参照，也不该以任何强者的反应来标定。 从下界踏足武道之时起，他走的便是一条超乎常人的道途。 时至今时，这条道途已经被他趟出很远，但远未达到极限。 客观来讲，他行至今日，已经可以算是划时代的人物。 因为他在所过之处，几乎以一己之力重新定义了每一个境界的战力极限。 如今这种定义仍在延续，永恒境的极限，被他一再推高。 而他的境界，甚至才只是永恒境初期！ 未来还有两个小境界需要突破，他的战力将会暴涨数倍、再数倍。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不可思议的展望！ 很难想象他在迈入永恒境后期时，战力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但必定是前所未有、超乎想象的极巅！ 姜天本人对此，当然也有着强烈的预期。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便是永恒位面战力极限的标志。 在以往的任何一个境界是如此，在永恒境是如此，未来迈入不灭境，亦当如此！ 而当他将不灭境的战力极限大幅度提升之时，又会发生什么？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值得深思且极其微妙的问题。 不灭境超级大能，乃是位面之主的级别。 永恒位面诞生的不灭境，据说不超过十个。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因为位面虽大，但武道资源是相对固定的，哪怕总资源是超乎想象的巨量、海量、天量，但相对于远迈亿亿计的武者群体来说，始终都是有限的。 对天材地宝的需求，在每一个境界、每一个人都是无法绕开的关口。 对奇珍异宝的渴望，更是每一个武者根植于内心的欲望。 姜天从下界一路走来，见惯了围绕天材地宝展开的血腥厮杀和疯狂争抢。 有时一棵灵草、一颗灵果乃至一颗丹药，就能让无数武者为之疯狂，并在激烈的争夺中付出生命。 这便是武者对资源渴望的最强烈写照——倘若资源不限量，俯拾皆是，还会有人为它去厮杀去冒险吗？ 当然不会！ 但那种资源极大丰富的情况，终究是不存在的。 哪怕是旷世大宗、皇朝霸国，坐拥天下、广有亿万里山河，资源也是相对有限。 且越是高阶的资源，便越稀缺。 姜天本人的经历，也一再证明了这一点。 如今停留在永恒境初期的他，已经很难找到与自身修为匹配的丹药和天材地宝。 甚至就连他最引以为傲的血脉天赋，都吞无可吞！ 在他修行路途上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他到达永恒境之前的每一个境界中，血脉吞噬都是他最大的底牌和倚仗。 他仗之获得了远迈同阶的实力，拥有令人震撼的越阶战力。 但现在，当他来到永恒境初期之后，却发现已经吞无可吞！ 哪怕是永恒境巅峰大能以及与之匹配的妖兽的血脉精华，对现在的他，都已经功效大减，聊胜于无。 整个永恒位面，对他能有显著效果的修炼资源，也很难再寻到。 这也正是他在法会结束后，即刻赶来天寂古星河的原因所在。 如钟殊然、傲无尘那等决选大能，当然也展现出了雄浑的实力、折射出了深不可测的底蕴和背景。 但对姜天而言，经由星河船夫所洞察到的天寂古星河，才是他真正渴望的机缘之地。 所以他来了，也有了颇丰的收获。 但这诸般收获，能将他推入永恒境中期，便已经是很大的成功，甚至是不小的惊喜。 想要更进一步，在不久的将来迈入永恒境后期，难度仍然极大！ 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如攀登险峰。 注定境界越高竞争者越少，但竞争者变少，却并不意味着更加轻松。 恰恰相反，在这竞争者急剧变少的层次上，竞争的激烈程度反而会急剧增加，且是与日俱增，甚至时时刻刻都在加大！ 而在接近位面之主的层次时，这种竞争更是会急剧蜕变，演变成难以想象的压力。 这压力来自两方面。 一是进阶的压力。 二是位面之主的压力。 大位面之中，武者何止亿亿计？ 数量庞巨的武者如同过江之鲫龙门争渡，想要迈向那武道极巅。 而当他们迈进一道又一道艰难险阻，终于来到永恒境极巅之时。 却发现横亘于前的是另一道几乎无法突破的天堑——不灭境门槛！ 永恒境武者已是位面极巅，已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放诸任何一界，都是举足轻重甚至至高无上的大能强者，至高存在。 但当他们站在不灭境的门槛之前，开始展望进阶的可能，却发现成功的机率渺茫得令人窒息！ 就算没有外力干扰，进阶不灭境的成功机率，也小得可怜，小得惊人！ 而这便要说到第二个压力——来自位面之主的压力。 位面之主之所以是位面之主，便是因为他以位面无上、超绝极巅的修为掌控着整个位面的兴衰。 是整个位面，独一无二的主人！ 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一国不容二主。 同一个大位面中，有一位位面之主就够了，也理应只能有一个位面之主。 那至高无上、至尊极贵的权力宝座，哪怕再怎么显示华丽、宏阔伟大，也只能有一个人坐上去，绝对容不下第二人。 所以，对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位面之主来说，所有立志进阶不灭境的永恒境武者，都是他潜在的挑战者。 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视为他的对头、敌人！ 第8676章 不灭道宫 在这种情况下，位面之主会乐意见到对头和敌人顺利突破，成长到与他齐平的地步吗？ 莫说位面之主，就算是任何一个稍有权势的强者，又如何能坐视挑战者崛起并拥有威胁甚至动摇自己权势和地位的能力？ 永恒境武者面对的两种压力，第一个已经令人窒息。 这第二人，甚至比第一个更加令人恐惧。 永恒境武者面临的局面，由此可见一斑！ 当然，至少在明白面上，位面之主还是极其青睐和扶持大位面内万千界面走出的永恒境极巅后辈的。 这当然不只是做做样子，也不是虚伪的审视。 而是一个位面的利益所需！ 试想，位面之主再强，也终究只是一人之力。 哪怕还有另外几位强行突破到那个境界的强者，默默蛰伏，不显威名。 但偌大一个位面，终究不能只靠那几个人绝巅强者。 位面的活力，需要远超亿亿计的武者来支撑。 位面的存续和发展，也需要源源不断的天才后辈用时间和道途诠释。 位面之主当然极尊至贵，但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与整个位面的无数武者其实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 没有位面之主，大位面将得不到强力的庇护。 没有远超亿亿计的武者，位面便将成为无源之水，一片死地，位面之主的权势也就无以支撑更无法得到体现。 九霄云台起于垒土，通天建木生于毫末！ 显示的宝座与平凡的尘埃，其实缺一不可。 所以，位面之主座下，便有永恒圣殿这样的势力。 永恒圣殿，并非位面之主的宫殿。 它当然不是！ 位面之主乃是不灭境超级大能，掌控整个位面的绝巅强者。 祂的宫殿，当以“不灭”冠名！ 而不灭境的存在，又岂会坐镇于“永恒”之殿堂？ 永恒圣殿顾名思义，便是永恒境的殿堂、永恒境级别威宇。 它仿佛位面之主宝座前的忠诚护卫，不二之臣。 真正属于位面之主的宫殿，名为——不灭道宫！ 它是凌驾于永恒圣殿之上的辉煌宫殿，与它相比，永恒圣殿更像是一个下属分支。 这便是不灭境位面之主所掌控的伟大权力！ 曾经的姜天，对于这些所知甚少，甚至是闻所未闻。 但随着他迈入永恒境，这样的消息，已无可抗拒的灌进他的认知。 而当他来到万界法会的会场，更是直接且强烈地感受到永恒圣殿的威权和强势。 但距离伟大的位面之主，那位近乎于神明般的存在，显然还有着天堑般的阻隔。 实际上，他连永恒圣殿都还没真正看到。 他参加万界法会，打出惊人表现，勇夺位面道会的第一张入场券。 接触到的，也不过只是永恒圣殿中的一位长老。 他甚至并不知晓，余天齐在永恒圣殿中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长老。 而是九大圣座中排行靠前的第四圣座！ 而在九大圣座之上，还有四大圣尊。 永恒圣殿，像是一个神秘威严的存在，永远矗立在那里。 但仅仅是九大圣座，便已能体现无尽的威严。 四大圣尊，甚至是连绝大多数永恒境武者，都不曾听闻过的未知存在。 而凌驾于其上的位面之主的高渺威严，简直无法想象！ 姜天是必然要打破永恒境战力极限的超绝天才、极巅妖孽。 他今日之战力自问已超前人，但因未达自身极限，所以仍虚怀以待。 但他哪怕只再前进一步，也将显著提升这个境界的战力极限。 而当他在不远的未来冲击不灭境时，必然会对位面现有的极巅秩序造成冲击。 那位凌驾于位面之上、神龙首尾皆不见的位面之主，会持怎样的态度，会有何等反应？ 这个问题，他无法想象，也无从判断。 至少在从万界法会来看，那位高渺难测虚悬太宇的位面之主，是期待这些后来人打出精彩战绩的。 因为唯有如此，方能改变永恒位面在位面道会上的孱弱表现，一改永恒位面的弱势地位。 三年之后的伟大聚会，众人的表现当然越强越好。 但说实话，以本次万界法会决选大能所展现出的总体水准，恐怕并不能让永恒圣殿以及位面之主有太好的预期。 而姜天，作为本次法会上堪称最为耀眼的存在，必将承担位面道会上扛旗的重任。 他，责无旁贷！ 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他的表现当然是越强越好。 于他而言，是这样。 于永恒位面来说，是如此。 但对永恒之主本人来说，也依然是这样吗？ 仔细思索，这个问题上面，的确是悬着一个问号的。 哪怕它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但它切实存在！ “我的武道，不会为任何人、任何力量所阻。” 姜天用最坚毅的意志，按下所有的思绪。 他的修行，当然不是为了向位面之主夸功显耀。 他的道途，亦不是为了别人而走。 他是为了自己的武道梦想，为了实现幼时的执念，才一路修行至今。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他通往极巅的目标！ 迈向不灭境的脚步，是一如既往坚定不移的。 这一点，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但回顾一路走来的种种，尤其是近来修行中的得与失，有些人与事，始终让他无法忘却。 近的如薇雨、莲儿，远一点的如苏婉、云湘涵，乃至妖主红尘、龙族老白、鲲族鱼璎、凤薇薇、骆兰，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或轻或重的因缘。 另外一些，如三窍山、紫金莲台、原天圣钟，皆是他立志要夺回的至宝。 然位面太大，道途更远。 曾经的分别，至今仍未重遇。 曾经的遗落，至今未能找回。 但他相信，当他的修为真正达到位面绝巅，成为不灭境级别的强大存在。 万千因缘、失落的遗憾，都将有一个确切的回馈！ 半日时间，悄然流逝。 当第二河神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姜天便走出了舱室。 “姜道友，我找到它了！” 第8677章 星岛浮现！ 第二河神的声音，明显很是兴奋。 经过长达一天的追踪，他终于再次捕捉并锁定了上古星岛的踪迹。 而这一次，应不会再有意外！ “道友且看！” 第二河神指向视线尽头，那里的异彩华光若隐若现。 它随着星潮起伏波动，像是一颗蛰伏于星河中的灿烂星辰。 跨越上古时光而来的星岛，于此刻，正式显现！ 它的历次现身，并不一定都能被把握。 历史上有太多次，太多的强者在与它有关的记载中错失了机缘甚至道途崩断。 亦有人在上面找到了来自上古时代的星河奇珍、异宝、传承。 今日它的出现，又会带来怎样的精彩或留下怎样的遗憾？ “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便回。” 姜天仍像之前那样，只身赴机缘。 信止住星船，遥遥观望。 作为顶级船夫，他是可以帮雇主探宝，给予必要协助的。 当然，按照行规需要另外支付酬金。 但一路驶来，姜天都不曾让他们出手，所以哪怕这神秘莫测的机缘出现，他也只能在星船上眺望。 “大机缘自有大竞争、大麻烦，大家需高度谨慎，莫要出现意外。”寻淡淡说道。 护卫两位夫人，当然是朱魂的责任。 哪怕她们已经在姜天的帮助下以反向渡劫的方式迈入永恒，但其永恒境初期的修为，在这凶险莫测的古星河中仍然极其孱弱。 扶摇女帝情况稍好，但也差不太多，都需要朱魂的保护。 第二河神也留在了星船上。 因为上古星岛已然出现，姜天已不再需要任何指引。 此时的一切如预料中那般，在上古星岛显现踪迹的同时，便有大量强者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声势极其煊赫，竞争烈度空前！ 河神坊排行首位的情报，当然有着超乎想象的价值，也毫无意外地引来最大的关注。 那些购买了情报的强者，以及他们请来的强援，一个个、一队队地登场了。 “上古星岛，神秘莫测，其上必有大机缘！” “在古星河的历史上，它从未被任何人完全把握过，说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的确如此！所以我很疑惑，自上古时代至今，哪怕它每隔千年余才出现一次，也已经被大量的强者探寻过，其上承载的机缘、宝物应该早就被掠夺一空才对，为何直到今天仍有待解的机缘？”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希望今次，能有一个答案。” 轰隆隆！ 短短片刻间，至少有上千名强者争先恐后地涌向那光芒灿烂的河段。 更多的强者，还在后续追赶，人数少说也有数千。 而在第二河神提醒姜天之前，视线范围内也只有零星的身影。 真不知道这些人之前都藏在了哪里，仿佛说好了似的，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上古星岛已然显踪，但姜天并非第一个出手的，甚至都排不进前十之列。 在他动身之前，已然有十几道身影裹携恐怖气息出现在上古星岛之前。 “机缘有主，余者止步！” “上古星岛已为我等掌控，众道友且勿再争，以免送了性命！” “后面的道友也尽量靠远些，免得溅一身血！” 一声声霸气威严的咆哮响彻禁忌河段，凛冽杀机笼罩众修。 但这般威胁之语，效果实在是很差，竟完全无人理解。 恰恰相反，那些武者甚至进一步被刺激和撩拨，疯狂咆哮着加速涌来。 天寂古星河凶险莫测，禁忌河段更是奇险之地。 机缘的出现，则令这种险恶达至空前高度。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敢于出手的人，自然都是志在必得，也都有强大的实力支撑。 而能来到这里的武者，哪一个不是古星河范围内的极巅大能？ 这样的言语威胁，实在是不怎么好用。 但那先行到此的十几位强者半点也不意外。 因为换做他们，也不会因为几句威胁而放弃夺宝。 面对蜂拥而来的数千位强者，他们只想尽快携宝而遁。 但上古星岛却并非普通的星河奇珍，他们纵然先一步到此，却也无法将其轻易掠走。 看得出来，这十几个气息恐怖的强者是结伴而来。 每个人的修为都不容小觑，但十几人联手之威，竟不能从容拿下星岛。 “这东西大有古怪！” “纯属废话，它若无甚奇异之处，焉能从上古时代浮浮沉沉到如今而从未被人真正掌控？” “少啰嗦，我们来抵挡这些人，你们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立即拿下它再说！” 轰隆隆！ 话音未落，狂暴的轰鸣已然响彻。 十几人里有半数以上的强者法宝、灵符、拳掌刀剑齐出，攻势瞬间如潮。 而与此同时，一座座攻伐之阵骤然爆发——这是他们在降临的瞬间，便已经捏在手中的底牌。 此刻毫不迟疑地激发顷刻便将蜂拥而来的强者们淹没。 那些冲在前面的强者，一个个嘶声惨叫，非死即伤。 但他们终究不是泥捏的，这数千人乃至后续涌来的更多的强者，论及个体实力其实差不了太多。 只是这十几人准备更加周全，且运气不错占了先机，否则纵有这般手段，也是难以施展。 试想，这些灵符、法宝、法阵若是在数千名强者疯狂奔掠的乱阵中施展，有的甚至可能都来不及激发，便会被众人联手湮灭。 但因为他们来得早，占了一点先机，至少还有将这些手段激发的可能。 第一时间激发的法阵，全部是攻伐之阵。 因为在如此多强者的冲击之下，防御阵势几乎不可能撑住，唯有攻伐方才让人忌惮。 但只攻不守，终将不可能挡住这么多强者。 攻伐之阵再怎么犀利，也只会消磨于顷刻。 所以防御、禁锢之阵，仍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在攻伐之阵猝然爆发的掩护下，另外几道法阵也随之铺开。 是为防御、压制、禁锢之阵，足有数十层之多！ 天寂古星河凶险莫测，星流湍急且力量非比寻常。 无论是攻伐还是防御类法阵，都不可能在此久存。 这些法阵也是一样。 第8678章 捷足先登 它们都只能支撑片刻时间，当巅峰阵威过去，就算外围的武者们不出手狂攻，也会被禁忌河段的星流冲垮。 甚至若遇上星河大潮，顷刻之间便全覆没。 而若真有星河大潮出现，覆没的便不只是区区几座法阵。 覆巢之下无完卵，包括数千名夺宝者在内，连同上古星岛，都将覆没于大潮之下。 此时展开的多达数十层的防御、压制、禁锢法阵，也只是为了阻击来敌，让数千名竞争者的脚步稍稍迟缓，以便为这十几人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 但这个时间，终有限度，连半盏茶也难以达到。 而实际上，它们支撑的时间，比预想中更少。 “轰开它！” 伴着一声疯狂的咆哮，众人合力掀起的攻势狂潮，迅速撕裂了一层层阵光，摧毁了一座座阵纹。 “该死！” “人太多了！” “你们快呀！” 几名强者还在极力周旋，但显然只是螳臂当车。 他们虽然来得早一点，占据了先机，但人数终究太少。 自己亦知挡不住这潮水般的竞争者，只是没想到形势竟然严峻如斯。 他们亦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哪怕拼上性命，也绝然撑不了一时半刻。 只能寄希望于身后的几位同伴尽快拿下这机缘，以便上演极限逃遁的戏码。 但他们的催促，却并未得到回应！ 难道是那几位同伴急于拿下机缘，完全无暇分心？ 但就算无暇分心，回应一声半响根本不难做到。 “不对！” 有人心头一沉，忽觉不妥。 而那数千名竞争者已经撕裂所有的防御法阵，冲到了近前。 形势骤然险恶起来！ 但与此同时，这几名坚守的强者，却在那数千名武者脸上看到了震惊、错愕、狂怒且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回事？” 他们于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扭头回望。 不看不要紧，这一眼，便看到了令他们也震惊错愕的画面——一个年轻强者，竟然不知何时冲到了他们身后。 先于所有人，站在了那座上古星岛之上！ “该死！” “怎么可能？” “他怎么……站上去的？” 在同伴掩护下，正急于夺下星岛的强者们，同样震撼莫名。 上古星岛神秘莫测，表面笼罩的灿烂光华并非只是一道装饰般的光影，而是有着实质性的力量，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外壳，让他们的双脚难以踏落。 他们虽然先于所有人到来，却始终都只悬浮于上古星岛的灿烂辉光之上，而无法触碰到上古星岛的本体。 但这位年轻强者，竟然在他们看到的第一时间，便站在了星岛之上。 仿佛他本来就是星岛的一部分，仿佛他便是星岛原生的岛民！ 包括他们在内，数千人都错愕了一瞬。 然后便是更加剧烈的躁动与不安！ 躁动是因为有人捷足先登，不安则是意识到星岛即将被他人所夺。 这如何能行？ “蠢货！” “你们要误了大事！” 痛骂声骤然响彻，数千人团团围住上古星岛，却在指责先行到达的十几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虽然先一步到达，先于所有人占据先机，却偏偏为那年轻强者做了嫁衣，让对方得到机会，先一步踏落星岛。 而他们应有自明之明，应当明白自己所占据的只是一时的先机，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胜机。 数千人蜂拥而来，后面还有更多的强者如奔潮追赶。 只凭这区区十几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夺了星岛。 既有这样的觉悟，又为何做那不切实际的美梦？ 若真的做成，众人或许也能死心，偏偏却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给他人架了弹子、搭了桥。 委实可恨！ “几个蠢货，还不滚开！” “拦下他，莫让他逃了！” “放心，他逃不了！” “小子，今日管叫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众人彻底疯狂了。 他们本来就已经急不可耐，急于夺宝，此刻更是全都红了眼、沸腾了热血。 而那十几人见情况不对，心中更是恼恨交加。 本来若是没有这个变数，他们或许还真有可能携宝而逃——虽然这种可能性已被证明着实不大。 但相较于直面自己的无能和谋划失策，他们当然更愿意把责任归结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之上。 不是他们无能！ 而是这年轻强者打破了局面，破坏了他们的谋算！ “你该死！” “杀！” 此时并无更多话讲，众人有的只是夺宝之意和杀戮之心。 上古星岛只有一个，虽然上面传说机缘众多，底蕴雄厚，但众人也绝不会愿意与谁瓜分，都只想独得。 这数千名强者，当然不都是一个个纯粹的个体，几乎所有人都是组队而来。 如此凶险的夺宝，又是在禁忌河段中且面临如此激烈的厮杀争夺，一人之力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若真的硬着头皮来了，几乎必死无疑。 唯有邀请信得过的同道组队协作，方有希望。 而姜天，便是他们所极力避免成为的那种“蠢货”。 面对成千上万人狂热争夺的上古星岛，他竟以孤身一人，先行踏入。 他的身边并无同伴，他的身后也疑无援手。 如此狂妄、傲慢，岂非找死？ 在这瞬间，数千人不约而同，向这共同的大敌发起狂攻。 咔嚓、轰隆隆！ 巨响骇人，数千道攻势合流，将上古星岛瞬息淹没。 那十几名武者亦在出手的行列之中，只是心中别有一番感受。 他们费尽心思，都没来得及破解上古星岛表面的灿光。 那年轻人，到底是以何等手段突破阻挡，直接踏落星岛的？ 虽然这个问题，可能不会有答案，因为汇聚数千道攻击的狂流，几乎必定已经撕裂了上古星岛的灿光，并湮灭了那个先行踏落其上的狂妄之徒。 但他们仍然感到好奇，对方到底是以何等手段，完成他们所无法完成的壮举？ 数千道狂流湮灭了那片虚空，甚至激起了禁忌河段的星河巨浪。 众人不得不抽身倒掠，躲避巨浪的冲击。 第8679章 孤岛 虽然以他们的修为，短暂跌入星河乃至撞上巨浪应该不至陨落，但那只是正常情况下的选择，而现在情况不同。 周遭强者环伺，在争夺机缘的竞争中，任何人都有可能趁机补刀。 退后躲避，是唯一稳妥的选择。 而在他们退后的过程中，已然有人察觉不妥！ “情况不对！” “上古星岛……没了！”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合数千人之力发起的狂攻，就算不能毁灭星岛，也应能撕裂那道灿烂光膜，将先行踏足其上的年轻强者毁灭。 断无可能将星岛湮灭。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上古星岛，已被那陌生的强者所夺！ 但即便如此，它也该有个下落。 所以那上古星岛何在？ 或者说，那强行夺岛的年轻强者，去了哪里？ “找出来！” “这么多同道，岂能被他一人耍弄？” 众人咆哮嘶吼，无比暴怒。 这是他们无法面对的局面，更是他们不能接受的结果。 上古星岛的机缘，可以不被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独吞，但绝不能一无所获。 这是所有人的底线。 “找！” 众人发了疯般分散开来，对禁忌河段展开地毯或搜索。 但让他们震惊的是，上古星岛和那年轻强者确已不见踪影。 “怎么可能？” “我们反复尝试，都无法将它收纳，这来自上古时代的星岛，是抗拒虚空之力的，那人……竟然能行？” “他是怎么做到的？” 刚刚还极度疯狂的众人，这一刻突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冷静不行！ 现在的局面相当混乱，而这混乱来自于他们所有人，根源则是那年轻强者携岛而遁。 若不能保持冷静，只会贻误战机，与星岛彻底无缘。 “看那边！” 有人突然指向左后方某处。 在他们的视线尽头，有一点星光闪亮。 正是上古星岛爆发的灿光！ 在这瞬息之间，那年轻强者，竟然携岛而遁，逃到了远处。 “好快！” 于数千人的狂攻之下携岛而遁，这绝不是一般的手段。 而这般速度，也着实惊人！ 但这点距离，对他们这种古星河的强修来说并不是问题，瞬息可迈。 “追！” “绝不能让他逃了！” 数千名强者争相追赶，如数千颗流星划破古星河上空。 顶级船夫驾驭的星船上，信和寻满脸震撼之色。 紫霜秋娴、琴瑶、朱魂、扶摇女帝更是无比动容。 他们本以为，姜天这次夺宝必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厮杀，却没想到，竟然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机缘都更快捷。 他说去去便回，结果前后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委实太快！ 但去而复返的姜天，并未直接回到星船上。 此刻他踏足于光芒璀璨的上古星岛之上，似乎在探寻上面承载的机缘。 而紫霜秋娴、琴瑶以及扶摇女帝却都明白，上古星岛多半也对空间力量有所抗拒，否则姜天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迟疑等待。 探寻机缘，何时都行，当务之急应是甩开那些竞争者，避免无谓的争夺。 倘若宝物并未到手，姜天当然有理由面对那些对手。 如今宝物已得，再流连不走无疑是自找麻烦。 而实情，并非如此！ 姜天之所以没有立即吞下宝物，返回星船，其实另有原因。 “阁下真是好算计！” 他踏足星岛之上，冷冷说道。 “哈哈哈，姜天，想要困住你，可实在是不易啊！” 深沉的声音响起，那人竟然直呼姜天名讳，可见这变故绝非偶然。 此时此刻，上古星岛的力量被某种强大的手段调用，那璀璨星光化为一座牢笼，把姜天和星岛强行绑定。 这便是姜天并未强吞星岛，更没有贸然接近星船的原因！ 早在他踏足星岛的瞬间，便已经察觉异样。 为了避免更加复杂的局面，他以星遁携岛而行，遁出重围。 但遁行至此，那力量直接隔断了虚空，将他和星岛同时困锁。 一人一岛，被那神秘力量与外界分隔开来。 姜天和上古星岛，一起成为了游离于禁忌河段中的真正“孤岛”。 他极力追寻的上古机缘，成为了困锁他的囚笼。 这绝不是寻常手段，甚至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光明联盟？”他问。 “哈哈哈哈，果然瞒不过你。” 那老者痛快地承认，然后显化出身影。 不止一人，一共有九道身影！ 人数当然不算多，但气息皆深不可测。 “不对！”姜天却摇头。 “这不像是光明联盟能有的手段，应该还有别的力量加入。” 虽然一时受困，姜天却也并不惶恐。 他缓缓扫视这九位强者，其中三人气息略显熟悉，确是光明联盟强者无疑。 另外六人中，有三人气息极其陌生。 而剩下的三人，则气息神秘莫测，给人一种难以探知的感觉，仿佛只是三道虚影。 这种感觉，无疑是让人警惕的。 意味着他们的实力，大大强于前者。 “光明联盟的底蕴，岂是你能想象，你对光明联盟又了解多少？本盟的顶尖大能以及隐秘力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白色武袍上点缀着银色星光的老者狂笑，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姜天。 “你以为你在五行星域大闹一场，我们光明联盟就会忍气吞声，默默承受？” 他摇头道：“光明联盟，从来不是吃亏认栽的势力，万界法会也不是唯一的反击，今日你便将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无妨。离开五行星域之时，我多少有一点匆忙，本来都快把你们给忘了，但你们却在万界法会上出手，勾起了我的记忆并强化了我对你们的印象，让我明白咱们的老账终究没有了结。今天，当然也没办法结清，但却会是清算的起点。” 当初身在五行星域时，局面的确有些复杂。 五行仙宗、光明联盟的确势大。 他虽然不缺乏挑战的勇气，但身边还有一个黄剑灵，为求稳妥，只能遁走。 如今，情况却是不同了。 姜天脸上的冷笑渐渐淡去，抬手指着白袍老者。 第8680章 若渡此劫，光明必灭！ 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么光明联盟，从现在开始，咱们的老账将彻底算清！” “我很欣赏你的狂妄，但我实在不知，你的底气何来？” 白袍老者满脸轻蔑，但似乎并不急着出手。 他仿佛在等。 等什么？ 话音未落，数千名古星河强者已然追了上来，更多的强者如星潮奔涌其后。 不止万人！ “开始吧！”白袍老者不再等待。 “姜天，咱们的账，今日便结清，你的武道宏途、不灭之梦，到此为止了！” 老者大手一挥，左侧三位气息陌生的同伴各自掐诀，点向上古星岛。 嗡！ 异响乍起！ 某种诡异的力量在凝聚，姜天心头警兆骤起，强烈的不安将他笼罩。 “阵诀？” 那三人施展的并不是什么大威力的直接的攻伐手段，而是阵诀。 且三人的阵诀各不相同，看上去玄奥古拙，怪异至极。 更让他震惊的却在后面！ 就在三人施展阵诀的同时，光明联盟老者身旁，那三名气息神秘的老者，同时踏前一步，合身直撞上古星岛！ 轰、轰、轰！ 巨响震天！ 这三人赫然自爆开来，恐怖的力量疯狂灌入星岛之中。 难道是要借此力量来引爆星岛，从而把姜天轰杀？ 不！ 这力量绝对不够！ 姜天有着清醒的判断。 莫说这三人，就算这九人全部自爆，也不足以摧毁这座星岛。 自也无法将他轰杀。 透过星河剑体以及强大的神念感知，他发现那三位老者自爆的力量，竟然在阵诀的引导之下灌入星岛，并与星岛蕴含的某种力量融合，酝酿着某种变化。 “不好！” 姜天心头警鸣大作，忽觉毛骨悚然。 仿佛再不脱离星岛，便有性命之忧！ 他当即尽催星河剑体，并尽展法则之躯，试图以星跃遁离。 上古星岛的机缘重要吗？ 当然重要，且必定价值非凡。 但于他而言，却并非不可或缺！ 机缘再重要、星岛价值再高，也远不如性命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性命，永远都是根本，是道途的支撑，是一切的基础！ 星跃乍开，他的身影已然开始虚化。 白袍老者满脸狞笑忽然一滞，眼中闪过一道匪夷所思的光芒。 姜天不是已经被困锁了吗？ 他难道还能在瞬息之间脱离星岛？ 老者心中的疑惑如闪电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残酷。 不会的！ 姜天逃不脱的，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所准备的手段足够强大也极其恐惧。 一经激发，姜天再快也已是迟了。 轰！ 下一刻，一道诡异的波动骤然爆发，姜天已然虚化即将消失的身影，骤然凝固！ “这是……” 嗡！ 有奇异的嗡鸣在荡漾，与此同时，有无形的涟漪骤然铺开。 急于夺宝的数千名强者，全部被那涟漪覆盖。 除了白袍老者和他的五名同伴之外，所有武者立时双目空洞，僵立当场！ “神魂秘法？” 轰！ 姜天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神海中雷鸣乍响，狂掀巨浪。 类似的情况，他并非没有经历过。 但今次的险恶，却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神海本是极其强大，连魂族大能朱魂都难以攻破。 他也是借此而降服了朱魂，迫使对方认其为主，成为他的魂奴。 但此刻神海中掀起的异变，却远超朱魂在万界法会上施展的魂族秘法。 神海中肆虐的雷光，在某种意志的推动下，赫然结在一座古朴玄奥的法阵。 此阵以神魂之力为食，凝聚的过程中，便吞吞噬大量神魂之力。 成型之后，更是加速狂吞，以神魂之力为养料，在神海中搅起滔天巨浪。 姜天感觉自己的神魂快要被强行抽离，遁出神海。 而一旦神魂抽离，身躯便成了一具空壳。 游离在外的神魂，将不堪一击，肉身若再受损，则将形神俱灭！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底牌？” 姜天明白，情况应该远比他的感受更险恶。 因为他尚且能在这凶险关头，强行保持些许神志。 那些蜂拥而至急于夺宝的武者们，恐怕不能。 此时此刻，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具神魂溃灭的躯壳。 而这些躯壳，将有何用？ 来自光明联盟的白袍老者施展这种诡异手段，目的何在？ 当然是要将他灭杀！ 在他神魂受创、神海动荡的此刻，当然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那些躯壳必将成为一具具强大的傀儡——也许是暂时的，也许是永久的，但无一例都将成为围杀他的屠刀。 这个细节对他并不重要，为他若陨灭，万事皆休。 他若渡过此劫，则光明联盟必灭！ 轰隆隆！ 神海中雷霆滚滚，有恐怖的银光闪现。 那是灭世魂光在扫荡神海上空，对抗外来之力。 但它的力量，并不足够。 于是还有滚滚黑云肆意弥漫，那是孽雷在镇压来犯之敌。 姜天神海中，上演了前所未有的激战。 灭世魂光化为巨大的银环急剧涨缩，如同一道环形利刃在绞杀异己。 滚滚黑云如同天盖罩落，意图吞噬神海上空那古朴玄奥的魂阵！ “杀！” 白袍老者大手一挥，所有眼神空洞的强者们，眼眸中突然有了清晰的目标。 那个目标，正是上古星岛中抱头嘶吼的姜天。 此刻他正在与神海的异状对抗，是防备最为混乱的档口。 但作为不止一次跟姜天交手，且见证过他在万界法会上强大表现的存在，光明联盟当然不会低估这个对手。 它们永远不会低估这个大敌！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准备。 人不必太多，只要手段够强便可。 人也不能太少，因为姜天底牌众多、手段太强，没有足够数量的强者围攻，极难将其灭杀。 于是，这些前来争夺上古星岛的强者们，便成为了他们的精兵强将！ 而“征调”这些兵将的手段，则是以光明联盟三位魂修强者为代价筑起的法阵。 当然，只是这样的代价并不够强大，所以上古星岛也在谋算之中。 上古星岛的原主人乃是上古星河大能。 其人虽陨，但意志未灭。 第8681章 嫌疑 这座星岛作为一个载体，跨越大时代而保留下来了部分意志，今日已成为诛杀姜天的魂阵的力量之源！ “杀！” 数千名强者的眼神已不再空洞，但也不再狂热。 他们的目标从上古星岛，变成了姜天。 他们不再拥有独立的意志，甚至神魂都已被抹灭，此刻只服从白袍老者的驱使，唯一的任务便是围杀姜天。 没有神魂，便没有恐惧。 没有意志，便更加决绝。 他们如同潮水般杀向姜天，结成最恐怖的杀阵，化为最可怕的杀潮。 但这其中，却有那么几个例外。 也许是天赋异禀，也许本身就有魂修底蕴，又或者有某种异宝守护神魂。 他们也如姜天那样，并未被魂阵完全侵夺，但也知道螳臂当车不自量。 所以他们混杂在杀阵中，向前冲锋，试图寻找脱身之机。 现在当然不行，魂阵初开，所有人都在向前冲锋，稍有异动，便会成为重点打击的出头之鸟。 他们只能极力隐藏自己的意志，淡化自己特殊性，看起来仿佛比那些傀儡更像是傀儡。 但这点心思，并未逃脱白袍老者的感知。 透过魂阵的感应，他全面掌控着包括姜天在内的数千人的神魂状况。 察觉异样同时只一挥手，冲杀的人潮便分开几条通道，将这几人暴露出来。 “不好！” “坏了！” 暴露出来的几人，如同人潮中醒目的孤岛。 自知不妙下，当即便要逃跑，但他们又岂能逃掉？ 白袍老者身边，那三个气息陌生的强者手掌隔空遥按，便把他们定止在虚空。 后续冲杀而过的强者，顷刻将他们撕成了碎片。 老者与其同伴联手催动的魂术手段显然并非强大到无懈可击，天寂古星河的大能强者中亦有能抵抗神魂攻击的存在，但在这杀戮狂潮面前，也不过是苟延片刻残喘，最终没能逃过魂阵的诛杀，全部陨落。 唯一的例外，便是姜天。 但这个例外，才是老者一行人真正的目标！ 数千名古星河大能，此刻尽成傀儡。 后续赶来的强者们尚不知真相，依旧前赴后继地冲进魂阵之中，被抹除神魂，沦为杀戮工具。 而在此过程中，白袍老者始终紧盯人潮，用锐利的目光和阵法的感应搜寻每一个异常者，一经发现便让同伴出手锁定，再让众多傀儡顺势绞杀。 姜天能够抵抗这神魂攻伐，他一点也不意外。 在万界法会上击败魂族大能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于神魂一道的强大。 这座借助上古星岛原主残存意志，并献祭了三位魂修大能的魂阵，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直接杀死姜天，而是要俘获这数千傀儡，让他们成为围杀姜天的铁血工具！ 而姜天的神魂动荡，只是其附带效果。 有固然好，没有又无妨？ 数千杀戮傀如潮水般蜂拥而至，更多的强者还在不断冲入魂阵、沦为傀儡。 杀戮狂潮已然爆发！ 姜天仍在抵抗神魂侵袭。 哪怕他战力再强、潜力再高，也不可能生生承受如此之多的永恒境顶尖大能的绞杀。 他当然明白形势的险恶，亦知自己已然落入了算计。 但此事尚且存有些许疑问。 光明联盟的算计，是从何时开始？ 是从他来到天寂古星河之时起，还是从他来到禁忌河段起？ 又或者，从万界法会绞杀失败，便已经以谋划？ 诸般猜测，看似都有可能。 但于他而言，却有一些情况可以直接排除。 在万界法会上跟星河船夫交手之时，他并明确表态要来天寂古星河。 所以在那个时候，应该无人预见到他会来这里。 就算有人通过那场交手做过某些展望，也应该只是一种推测和猜想，而并非注定会发生的事实。 且就算对方预料到他可能要来天寂古星河探秘，时间又如何能够把握得如此准确？ 这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掉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应是在他来到天寂古星河之后，对方才有了这样的谋划。 但天寂古星河的探秘之旅，行踪其实也是很难捕捉的。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这一个月的旅程里，会在哪一天到达哪些个地方。 他雇佣了两位顶级船夫，行程随时可能发生变化。 更不用说，天寂古星河本身亦是流淌不休，变化频仍。 他在古星河的行程，注定是不确定的。 但对方仍然在禁忌河段提前谋划，并准确、及时发动绞杀，这当然绝非意外跟巧合。 对方唯有准确锁定他的行踪，方能做出如此准确的安排。 他在八方巨城河神坊，包揽了前三项情报，且是非独享方式。 这的确给了别人伏击他的机会。 但具体到这三项情报的先后顺序，他事先其实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规划。 只是率性而为，顺势探秘。 但三项情报的先后顺序，其实对光明联盟的伏击已经没有太大影响。 事实足以证明，不管对方在哪一个机缘上设伏，他都必然会踏入其中，触发陷阱。 想明白这些，情况也就不那么难以判断了。 对方的算计，或许是从他进入天寂古星河开始。 但真正的绞杀计划，必定是从他到达八方巨城且包括前三项情报时开始！ 八方巨城河神坊，有问题！ 至少是有嫌疑！ 而且嫌疑很大！ 要知道，上古星岛的线索，作为头号情报被河神坊出售，一是代表它的机缘和价值，二是意味着它的神秘与飘忽，也就是某种不确定性。 上古星岛的存在是必然的，但它于何时、何地出现，却又是偶然的。 间中或许有某种规律可循，但他并不了解。 第二河神，或许也知之不详。 但光明联盟的强者们，却能提前设陷，并展开精准绞杀。 显然是提前锁定了星岛的位置，并提打好了埋伏。 这却不再是猜测，而是刚刚发生过的事实！ “是谁向光明联盟透露了我的行程？” 河神坊？ 第二河神？ 信、寻？ 或者他身边的某个人？ “不！” 第8682章 灵木之威 姜天抹掉那一闪而逝的猜测。 他的身边人，当然不会出卖他。 哪怕是朱魂，也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因为朱魂此时，同样也处于危险之中。 乃至两位道侣和扶摇女帝，包括信与寻二人，此刻也许都在魂阵的覆盖范围之内？ 这一点他无法确定，也来不及去查看。 一定有人泄漏了他的行踪，甚至是跟光明联盟联手设陷。 他当然要把那个人找出来，但不是现在！ 河神坊当然要去，但河神坊未必不是无辜。 因为他的行踪，未必不是在进入禁忌河段并开始探秘之后，才泄露了——如果是这样，可供怀疑的范围……就很小了！ 此时此刻，姜天面临的最大危机，当然是数千名古星河大能的疯狂绞杀，以及更多争相涌来的强者。 但他的确按捺不住这种种如闪电般的念头。 因为他的神海真的在电闪雷鸣，怒潮汹涌。 无论个念头，也在怒潮中翻滚、闪现又消逝。 但他必须立即解决，眼前的生死危机！ “太乙弥天，万法归原！” 姜天甚至来不及强压神海异动。 虽然灭世魂光和孽雷已在争相扫荡神海，但他的神魂怒潮无法立刻平息。 因为白袍老者的魂阵，的确有着超乎想象的威力。 但相比他的生死存亡，这点代价已不重要。 他狂吼一声，直接唤出了太乙灵木！ “准备好了吗？” 咆哮声如雷霆响彻。 姜天在发出生死的拷问！ 任何一个敢于对他发起攻击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而于今时今日，这代价便是形神俱灭，尽数抹杀！ 所以他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他并不需要答案。 因为这是一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姜天以他的行动，做出了最强势的回击。 太乙灵木现！ 墨绿色藤条疯狂蔓延，如同一群墨绿色巨龙涌出龙巢，冲出怒海！ 轰隆隆！ 墨绿色神光疯狂暴涨，无数根藤条如墨箭爆射四方，刹那间洞穿上千具傀儡之躯。 姜天早就察觉，那些人已然丧失了原有的神智，尽成杀戮傀儡。 就算他不出手，这些人也已经陨落！ 但哪怕这些人还活着，还拥有自己的意志，只要胆敢向他出手，也注定万劫不复！ 墨绿色神光疯狂暴涨，如同火山爆发。 太乙弥天，　万法归原！ 八字法诀横亘禁忌河段上空，如同八颗伟大的墨绿色星辰在闪耀！ 这极致辉煌、伟大恢弘的力量，正向世人展现它的恐怖。 但可惜，观众太少！ 仅区区万余之众！ 且是一群神智尽灭的傀儡。 不够杀！ 不痛快！ “太乙灵木？” “必须拿下！” 白袍老者和他的五位同伴都发出狂热的咆哮。 陨灭的傀儡再多，于他们也无碍。 今天这禁忌河段，汇聚的武者在万人以上。 个个都是古星河范围内的顶尖大能！ 太乙灵木，能尽数诛灭吗？ 就算能，他们仍有底牌在手！ 这一次出动的，并不只是光明联盟的力量。 事实上，若单以光明联盟本身的力量，未必敢于发动这次绞杀。 万界法会尚未结束，姜天便已成为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决选大能。 从那里起，他便已是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战力巅峰的代表！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荣耀。 在光明联盟以及某些深知位面格局的人心目中，永恒圣殿的保留名额，才是位面道会的中坚力量。 但这依旧不会影响姜天的地位。 作为万界法会决选大能的魁首，他的潜力超乎想象。 而光明联盟这次请动的，便是更加难以想象的强援！ 这一点，恐怕就连姜天都想象不到！ 他们的确没有猜错，姜天的确没有想到这背后的种种可能。 但并非他痴傻愚钝，而是情况紧急，时间不允许。 一旦他脱离困境，斩尽恶敌，有的是时间去分析和查证！ 此时的姜天，已然跃至八字法诀上方。 那里有着厚重的墨绿色云层，更有沸腾的墨绿色神光。 他已不再去理会神海的异状，因为那小小的异动，在八字法诀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 他张开大口，奋力一吞！ 轰隆隆！ 蕴含着八字法诀力量的墨绿色神光以及墨绿色云团，被他吞入腹中，化为洪流咆哮奔涌。 吼吼、吟！ 姜天体内传出狂暴的轰鸣，又化为威严高亢的龙吟。 当这种力量涌入神海，便肃然了一切乱象。 灭世魂光已然消失，孽雷也已自行退去。 神海上空有墨绿色神光在荡漾，八字法诀虚影若隐若现，然后迅速消失。 乱象肃清，神海澄阔！ 姜天的神魂，一片澄明！ 俯瞰下去，一道道墨绿色巨藤，正在洞穿、碾压、绞杀一批批杀戮傀儡。 如同巨龙碾死大片的飞蝗。 随着他的修为不断提升，太乙灵木的力量也在同步攀升，如今已达前所未有之高度。 但太乙灵木再强，终究只是外力倚仗。 他的实力，绝非摆设。 “收！” 姜天右手一招。 无数根墨绿色藤条如同万龙归海般疯狂倒卷，化为一根墨绿色短棍回到手中，然后复归于紫玄界。 “嗯？” “他竟然收起了太乙灵木！” 这一幕，让光明联盟的白袍老者大感意外。 太乙灵木本是极其强大的倚仗，姜天催动此物仅仅片刻，便已经抹杀了近三千名傀儡。 再这么下去，上万名傀儡可能都不够杀。 此刻却突然收回，莫非还有更强的底牌？ “不可能的！”旁边一位老者摇头道：“太乙灵木已是三大先天神木之一，我不相信他还有超越此物的重宝！” “没错！”白袍老者也深以为然。 “他的底牌有很多，在五行星域也曾经展现过，但太乙灵木绝对是他所有底牌里最为强大一个！” 巨妖手骨、太乙灵木，又或太初魔藤，都是极其强大的底牌。 但若非要从中找出一个最强点，必定是太乙灵木！ 原因无他，只因那八字法诀，足以湮灭万法！ 纵是他们这些自认谋划缜密的控局者，也是不敢以身硬扛。 第8683章 摆设 他们本有着强烈的忌惮，没想到姜天竟然主动收回了。 这应该让他们感到放松，但恰恰相反，他们反而开始质疑，姜天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而这个疑问并未持续太久，接下来，姜天便给出了答案。 “星河剑体，涨！” 轰隆隆！ 太乙灵木出现的瞬间，数千名傀儡绞杀的一刻，上古星岛对于他的禁锢便已经极大减弱。 此刻已然脱离星岛的姜天，果断展开了星河剑体。 紫色脉网如同一条条恐怖的巨龙，在禁忌河段内铺展开来。 姜天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他的本尊，已不能被准确捕捉。 确切地说，他已然化身星河！ 紫色脉网，只是他的手段之一。 他化身为紫金色星河，在禁忌河段中张扬、煊赫！ 数千名傀儡已冲至近前，在紫色脉网上方，如同一只只疾掠的飞蝗。 而恐怖的杀机，便于此时爆发！ 紫金色星河中，有一道道飓风腾起，乃是由恐怖的剑意所凝聚。 所过之处，卷杀一具具杀戮傀儡，瞬间便将他们斩成碎片。 星河剑体的力量，煊赫于天寂古星河的禁忌河段上空。 姜天的攻势，已不可阻挡！ “不对！情况不对！” 白袍老者瞳孔收缩，心头巨震。 他忽然发现，战局竟有了超出掌控的迹象。 “他在调动古星河的力量！” 同伴指着下方已成紫金色的璀璨星河，震惊狂呼。 “好一个星河剑体！”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凝重至极。 在此之前，他们皆知姜天为星辰剑体。 因为他不止一次公开展现过那种手段，他的遁术以及剑域等诸般本领，皆是由此发端、演进。 他们在来到天寂古星河之前，却错过了姜天开辟星河剑体的过程。 却于此刻，以最直观、最强烈、最深刻的方式，感受到了星河剑体的强大！ 姜天的身影已经无法锁定，因为被紫金色浸染的星河，都是他的“法身”！ 紫色脉网疯狂鼓荡，不断吞噬古星河的力量，经由星河剑体转化为恐怖的剑意飓风。 无数道紫金剑芒激射如电，那同样是星河剑体发动的攻势。 每一道剑芒，都洞穿一具杀戮傀儡，抹杀一名对手。 成百上千具尸体在半空掉落，有的被卷入星河之底，有的尚未落下便被盘旋的剑意飓风湮灭。 “散！” 姜天一声长啸，数不清的剑意飓风以上古星岛为中心扩散开来，将数千具傀儡生生推远。 在此过程中，又不知有多少傀儡惨遭湮灭，亦不知有多少如同纸片被卷飞。 “你们是怎么……惹上这个人的？” 白袍老者身旁，那三个气息陌生的强者之一，沉声问道。 白袍老者眸光深沉，一时沉默。 姜天在五行星域的表现，他并未亲眼目睹。 但在后续已知全程，且与联盟高层进行过全面的复盘。 自认并非无懈可击。 倘若光明联盟从一开始便给予最大的压力，姜天根本走不出五行星域，甚至可能都到不了五行仙宗。 但这个年轻强者，实在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的成长速度，完全不能以常理而论。 光明联盟的每一次应对，在他们看来都是绰绰有余的。 但可惜每一次与姜天的碰撞，都后者超出预期的成长而惨遭挫败。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报复，放弃了对姜天的追杀。 及至万界法会，光明联盟再次展开行动。 先是隐匿观望，寄希望于姜天被法会大能斩灭。 眼看未能如愿，且姜天表现惊人，又在法会结束之际，揭他老底，诱使群修夺宝。 虽然在第一时间被余天齐打断，但贪婪的种子已然萌发。 于是在余天齐走后，那些不死心的强者便迫不及待地向姜天出手，结果尽数命丧。 万界法会上的谋划，也失败了。 眼看着姜天正急剧成长，越来越强，甚至已经达到了不灭境以下的位面极巅。 光明联盟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再不想办法解决这个大敌，未来覆灭的一定是它们自己！ 于是乎，便有了更深的谋划，并付诸于今日的绞杀。 “是他惹了我们，而不是……我们惹了他！” 白袍老者按捺着翻滚的心绪，向对方解释道。 “无怪乎他能称雄万界法会，现在看来，他的实力已经不弱于那几人了。” “那几人？” 白袍老者眼角微眯，若有所思。 他当然明白对方说的是谁，正是永恒圣殿那几个为位面道会准备的保留名额。 那十人，个个都是永恒圣殿重点培养的超绝妖孽。 他们提前占据名额，却甚至不在万界法会上出场，已能说明一切！ 姜天，已然达到这个水准了吗？ 白袍老者的思绪，多少是有些波动的。 但考虑到姜天的表现，却完全不必意外了。 “不必再挣扎了。”那位气息陌生的老者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你这魂阵已经成了摆设，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他的确又一次超出了本盟的预估。” 白袍老者点点头，却并未散去魂阵。 他设置的陷阱的确已经失败，但剩下的几千具傀儡，多少还能给姜天制造一点麻烦。 而他真正的底牌，从来不是这些。 而是他身边这三位陌生的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 “早知他有今日之战力，我定会力劝盟主不要与他结仇，甚至会跟那些主张围绞他的人翻脸。” 白袍老者狠狠吐出一口闷气，言语间颇有怨愤之意。 但他还是摇摇头，用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冷笑道：“但现在，我的任务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灭杀，哪怕搭上道途，乃至性命，亦在所不惜！” 联盟的意志不可违抗，对姜天的必杀令早已下达了不知多久，现在收手已无可能。 在与姜天的较量中，光明联盟损失了太多的力量。 以至于原本确有机会灭杀姜天的庞大势力，时至今日不得不花费巨大代价求助于那个不可言说、不可冒犯的存在。 对于眼前的状况，白袍老者乃至他身后的光明联盟其实是有充分预期的。 只是没想到，姜天会如此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 第8684章 淡漠 这个超绝妖孽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和无比的忌惮。 不能再拖了！ 在今日，在此刻，必须将他绞杀！ 因为光明联盟，已经彻底断了退了路，已经站到了最危险的悬崖边上。 一旦此次绞杀失败，那么不久的将来，光明联盟便将面临姜天疯狂的报复。 那个时候，光明联盟的盟主大人，还能安坐否？ “困杀他！” 白袍老者大手一挥，一度被荡开的数千名古星河强者再次发起绞杀。 这些已然沦为傀儡的强者一无畏惧二无痛觉，只是纯粹的杀戮工具。 白袍老者绝不指望他们真能灭杀姜天，甚至都不指望他们能给姜天造成多大的伤势。 此刻只是退而求其次，寄望他们能够尽可能地消耗姜天，迟滞他的反击，将他稍稍困阻，借此创造一个相对稳妥的局面。 然后借助这种困局，把姜天一举灭杀！ 数千名古星河大能再掀攻势狂潮，姜天无论是启用太乙灵木还是星河剑体，都需要一点时间。 而这点时间，对于白袍老者和他的同伴来说，便是制胜之机。 “三位道友，该你们出手了！” 白袍老者沉声喝道。 哪怕古星河强者再掀狂潮，却也绝无可能杀死姜天。 终究还是要这三人出手才行。 作为此次行动的强援，这三人的实力超出他的想象，堪称凌驾于永恒境极巅之上。 姜天当然也是同等级别，但他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哪怕手握种种底牌，也无可能在这样的绞杀战中逃出生天。 “杀！” 没有任何废话，亦没有半点迟疑。 那三位面容和气息都极陌生的强者，面无表情迈步而出，裹携无尽杀意，齐齐扑进了杀戮狂潮之中。 数千名古星河大能傀儡，便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密密麻麻的身影，遮挡了姜天的视线，为他们的攻杀做出最强大的铺垫。 密集如雨、绚丽如霞的攻势狂潮，则是更激烈的先锋，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尽情施展。 白袍老者缓缓吐出一口闷气，仿佛大局已定。 但他仍然觉得不够妥当，于是向身边的另外两位同伴示意。 “二位也别闲着，一起出手吧！” 这二人乃是光明联盟的特别供奉，此前从未与白袍老者谋面，是因这次绞杀姜天才第一次合作行动。 白袍老者跟他们虽不熟悉，但共同执行联盟任务，且是必杀之令，自也不必客气什么。 之前的三位魂修大能，已然果断自爆。 三位外来的强援也已经出手，这二人怎么可能闲着？ 可这二人的反应，却让他无比诧异。 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那淡漠、疏离、冰冷的眼神，竟让他心头一寒！ 这一刻，他心中警戒大起！ 若非是盟内派出的同僚，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与姜天有什么瓜葛，或者是突然混进来的别有用心的存在。 但这当然毫无可能！ 作为光明联盟现如今级别最高、最隐秘、最重要、最不容有失的行动，在人选的问题上绝不可能出现如此重大纰漏。 因为这二人，是盟主亲自指派，是可以绝对地无条件信任的强者。 但与此同时，白袍老者心中也始终有着某种疑惑——既然有那三位气息陌生却深不可测的强援压阵，为何还要派出这两位素未谋面的同僚？ 而从开始到现在，这二人都不曾出手，只是冷眼观战。 要知道，与他们同来的三位魂修大能，都已经慷慨自爆，引动了魂阵。 而在三位强援已然出手的情况下，姜天几乎马上就要被绞杀当场。 这二人再不出手，还有何用？ “二位！”白袍老者看着对方，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他当然明白，这二人敢于这般“矜持”，必定是有某种倚仗。 或是仗于身份，或是盟主另有什么交代。 但说一千到一万，这次行动的唯一负责人是他，而非别人！ 哪怕这三人身份更高、来头再大，也要听他的。 “本次任务乃是本盟最高级、最不容有失的行动，眼下已经到了最最紧要的关头，希望二位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要让在下为难！” 这几乎已经是赤裸裸地警告，甚至是威胁！ 然那二人竟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你们……”白袍老者脸色一沉，几乎动怒。 但他作为光明联盟的核心高层，当然还有着足够的城府，自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与自己人当场反目。 但他却越发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就算这二人真有盟主的暗中授意，在这样紧要的时刻，又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该出手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出手。” 二人中的一个，用极度淡漠的语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袍老者眉头紧皱，却终是沉默了下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实在不必再说别的了。 也许盟主真的还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但他也实在有些担心，在如此重要的行动上，盟主若真有别的打算，为何竟不能向他透露？ 刹那间，白袍老者脑海中思绪起伏，但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 盟主大人理当比他更清楚这次重要性，所以应该不会留下任何隐患以及做出不利于行动结果的安排。 他只要履行盟主赋予他的职责和使命使够了，就算真的因这二人的傲慢、托大而出现问题，那也是他们的责任，断然赖不到他身上来。 这次行动当然是最高级、最不容有失的，但换位思考，姜天并没有必死的义务。 没错！ 哪怕他此行的目的是绞杀姜天，不要给对方留下任何逃脱的可能，但仍不妨他站在对手的立场上来思考。 姜天虽只一人，但蝼蚁尚且贪生。 难道因为对手是光明联盟，难道因为联盟请来了强大的援手并且借助魂阵秘法将成千上万名古星河大能虏为傀儡，便当有必死的觉悟并坦然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 当然不！ 换做是谁，也不会有这样的觉悟。 第8685章 合力绞杀 当然，在空前强大的阵容面前，姜天再有自信，也应预见到结果的惨烈。 他应该绝望，且已然绝望！ 而这两位特别供奉，当然也能看清眼前的局面。 或许他们以为，姜天已经在劫难逃，行将就死，所以完全不必再出手？ 白袍老者按下这思绪。 若有必要，他当然不会拒绝出手，且他早已做好准备随时给姜天致命一击，为这次行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他终究担负着此次行动的主导之责，掌控全局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非到必要之时，绝不宜亲自下场。 “或许，也够了。”他喃喃自语，按下心头的疑惑。 或许这二人真的已经没必要再出手，也许那三位强援在数千名杀戮傀儡的掩护下，便能完成必杀一击。 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两位特别供奉的表现，他都将如实向盟主禀报。 至于盟主如何回应，那就不是他所能预判的了。 数千名杀戮傀儡已然卷土重来，把姜天重重围困。 攻势狂潮如海啸倾落，早已淹没了那道倔强孤寂的身影。 三位强援从三个方向同时杀向，即将发动最后一击。 结果应不会再有变化，这不容有失的一局，终将了结。 两位特别供奉，看来的确不需要再出手了。 但就在这时，异变忽起！ “星河杀阵，开！” 轰隆隆！ 一度消失的紫色脉网再次浮现，星河剑体的威能，似乎已经突破了某种限度。 古星河中有恐怖的星潮涌荡，数千名蜂拥杀戮傀儡再一次被生生推远，如同扛不住巨浪的数千艘小舟。 虽然极力出手，打出一道道绚丽的拳掌虚影，祭出一件件法宝，却都像是他们离去的动力，反推着他们越退越远。 白袍老者瞳孔收缩，心头微沉！ 这样的手段，姜天已经施展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施展。 难道没有消耗么？ 姜天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撑起两次这样的反攻？ 白袍老者眸光一寒，便要催促两位特别供奉出手。 但这时，他却眼角猛抬，看到了一幕壮观的景象！ 向四面八方疯狂奔涌的星河大潮中，有三道身影逆行而前，如裂天之剑，如破浪之舟！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那三位强援！ 白袍老者几乎想要为他们叫好，但这是不容有失的杀戮行动，而非武道较量。 他于是按下心头的激荡，盯紧了对面的战场。 三位强援视星潮巨浪如无处，在古星河的巨涛中逆行，一人执刀，一人拿剑，杀气滔天。 另一人双手虚按，却后发先至地将一张几乎看不见的黑色大网按向姜天。 天寂古星河中虽有星辰无数，亦有星流、星潮、星州、星岛乃至星河巨城。 但在这禁忌河段，真正的底色，始终都是黑色！ 那黑色大网当然不是虚幻，而是真实的存在。 但当他展开在这古星河的禁忌河段上方，便让人难以捕捉。 它与古星河的底色，有着天然的默契，仿佛正是从古星河中采撷几缕暗色祭炼而成。 它先一步罩落下来，而当姜天察觉之时，那黑色巨网已然封死了他的前后左右，乃至上下。 六面皆封，进退不能。 此网名为——六合绝障。 禁六方，锢六合，使虚空成绝地，使对手不得出。 乃为六合绝障！ 在这件法宝的历史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它的每一次祭出，都收割了数量不一的强者的性命。 单是此宝，便足以把姜天困杀于此，更不用说还有另外两名手执刀剑的强者。 他们的攻势，也在六合绝障罩落的同时到来！ 轰咔、呲啦啦！ 前者执刀狂劈，一刀劈开了星河大潮。 姜天掀起的星潮，非止一道。 而是源源不绝，迭次涌荡。 如同一道道崖壁，以他为中心四下扩散。 而这一刀，直接劈开了姜天身前刚刚腾起的星河大潮，以霸道绝伦的刀势，直斩本尊！ 与此同时，亦有刺目的剑虹洞穿星潮巨浪，以更胜一筹的速度电射而至！ 一刀、一剑、一网！ 三道攻势一个更比一个快，一个更比一个强。 六合绝障主禁锢！ 劈天之刀主攻伐！ 破浪之剑主生死！ 三者合力，极致绞杀！ “死矣！” 催动六合绝障的强者，发出胜利的咆哮。 攻势已成，不会再有意外了。 在他看来，这便是最终的结果，无人能够改写。 这是极致的绞杀，这是不容任何人抗拒的力量。 除非不灭境大能到场，否则永恒境以内的任何人、任何超级天才、绝巅妖孽，都绝无可能逃脱。 但下一刻，六合绝障之内却乍起紫金色华光。 星河剑体再次爆发，姜天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原处。 与此同时，滚滚星潮瞬间染紫！ 星脉巨网若隐若现，欲要冲天六合绝障的禁锢。 “六合绝障，岂是你能挣脱？” 操控六合绝障的强者摇头嗤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鄙夷和嘲讽。 六合绝障的力量，若是这么容易抗衡，便不会有那样辉煌的历程。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在他准备祭出这件重宝的一刻，便已经注定了姜天陨落的结局。 那裂天之刀、破浪之剑虽然杀力可怖，但都要倚仗于六合绝障的禁锢。 说白了，六合绝障才是真正可以倚仗的手段。 而那一刀一剑，全都只是点缀！ 这至关重要的一合，他当居首功！ 当然，他绝不会在这样的时刻去跟同伴抢功劳，他没那么愚蠢。 姜天未死，一切仍不能定论。 只有到姜天真正陨灭的那一刻，他才能施施然收起六合绝障，笑傲同僚。 说起星河剑体，的确是让他都为之震惊的手段。 当紫金色星河在天寂古星河的禁忌河段中铺开，当星脉巨网如群龙咆哮，带给他的震撼绝非虚假。 他甚至都不能想象，这样一个超绝强者，竟然只是永恒境初期修为。 但再怎么不可思议，这也是他必须面对的事实。 好在这样一个超绝强者，这样一个堪称武道奇迹的存在，于今天，于此刻，便要被葬身于他的六合绝障之下。 第8686章 联手攻杀 而作为葬灭姜天的主角，他当是此次行动的首功，事后的好处，绝对超乎想象。 星河剑体和星脉巨网的确是不可思议的手段。 但六合绝障，却仿佛恰是为此而生！ 禁锢六合、断绝八方，星河剑体和星脉巨网，皆不得脱。 “杀了他！”此人双手遥按六合绝障，用无比骄傲的语气喝道。 仿佛在发号施令，两位实力并不弱于他的同伴，仿佛成为了阵前冲杀的兵勇。 那二人并未有特别的反应。 一刀一剑威力绝强，但他们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没有六合绝障，他们很难获得禁锢姜天从容出手的机会。 这一点，已经由成千上万名杀戮傀儡反复证明。 而此行的唯一目标是绞杀姜天，争执高低，并不在他们的任务范围之内。 六合绝障的确强大，但最终斩灭姜天的，仍只能是他们手中这利刃的锋芒！ “死吧！” 二人发出震天的咆哮，劈波斩浪的刀光和剑虹如同一把夺命巨剪扑向那星脉巨网，势要将它绞个七零八落。 轰咔！ 轰隆隆！ 恐怖的巨响传出，星河狂潮骤然爆发。 一刀一剑的威能，着实超乎想象！ 但这样的攻势，却仿佛是在验证六合绝障的强大。 那融入禁忌河段，已然无法分辨的巨网，依旧屹立不动。 它似乎并不能被刀剑斩破，它主宰着对姜天的攻伐，使姜天不得出，却能让刀剑的狂威尽情宣泄。 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异宝！ 但下一刻，三人心头却同时出现警兆！ “嗯？” “咦！” 他们猛回头，却见本该被六合绝障死死罩定且应该被那一刀一剑绞杀的紫金色星河，竟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姜天未死！ 甚而已经挣脱了六合绝障！ “怎么可能？” 双掌仍然保持着下按姿态的强者无比震惊。 他甚至下意识地又看了六合绝障一眼，那紫金色星河以及群龙般的脉网，明明还在禁锢之中。 姜天竟是如何在这生死一线，脱身而出？ “不对！” 他忽然反应过来。 姜天不是在刚才的生死一瞬间脱身，而是早就布下了后手。 没错！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被六合绝障禁锢！ “大意了！”他咬牙切齿，眼中乍起寒光。 两位同伴自不怠慢，察觉不对的同时，便已齐齐杀出。 刀剑锋芒骤然铺满了对面的河段，将那铺开的紫金色星河剑体和星脉巨网尽数笼罩。 但在这次出手之后，他们却极有默契地收起刀剑。 相向而跃，汇合于一处。 一人持锥，遥对刀剑锋芒覆盖的方向。 另一人双手握住一柄大锤，二话不说，狠狠砸落。 咔嚓、轰！ 骇人的锤影骤然轰出，恐怖的轰鸣响彻星河。 铺展开来了星河剑体以及星脉巨网，被这一击轰得四分五裂，炸成片片星潮，疯狂飙散。 “幸亏做足了准备，否则还真让他……嗯？” 那握锤的强者一句话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四分五裂的星脉巨网，已然消失不见。 被紫金色浸染的星河，也失去了光芒。 不对！ 就算姜天被他们合力轰杀，也应该有一个消逝的过程，不可能寂灭得如此突兀。 这不符合姜天此前展现出的实力！ “小心！” 白袍老者的惊呼声突然响起。 当此之时，分别有九道身影出现在三位强者的四周。 前后左右上下，各个角度。 或直行或倒立，或握拳或挥剑，疯狂攻杀。 “不好……” 轰轰轰轰轰！ “啊……不！” 恐怖的巨响声中，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姜天在看似极度被动甚至已经落入绝境的情况下，骤起反击，施以反杀。 三位强者，顷刻陨灭！ 六合绝障已失其主，但它并未坠入古星河。 而是在星脉巨网的承托下升腾而起。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紫金色星河迅速聚拢，顷刻间化为姜天的模样。 星陨分身已然消失，这才是他的本尊！ 六合绝障禁锢的，并非他的本体，或者说不是他全部的本体。 早在第一波绞杀发动之时，他便借反击的机会，将星河剑体铺开在禁忌河段之中。 星河大潮巨浪翻涌，便是他最好的掩护。 此刻他已收了六合绝障，还有一刀一剑、一锥一锤四件重宝。 收获也算颇丰！ 但这几件宝物，他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没想到……”白袍老者眼角抽搐，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震惊。 眼中的忌惮，几乎快要化成实质飞出来。 看似万无一失的杀局，竟然被姜天如此轻易击破。 这次行动，难道真要功亏一篑了？ 就在这时，让他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是时候了。” “此子的实力，配得上我们亲自出手。” 沉稳、淡漠、笃定的声音响起，来自身旁两位特别供奉。 白袍长老先前催促，他们没有出手。 此刻不用催促，对方却主动迈步。 没有多余的废话，二人脚步迈动的同时，便有两道身影出现在姜天左右。 “嗯？”姜天脸色猛沉。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有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笼罩于身。 这力量远胜六合绝障的威压，让他脸色骤变。 “不灭……” 轰咔！ 话未说完，姜天便炸成了一片紫色星芒！ “二位……好手段！” 白袍老者愣了一下，才发出惊叹。 难怪两位特别供奉刚才不怎么搭理他，原来手段竟这么强。 “不对！” 那二人却并无惊喜，反而眉头紧皱，心怀警惕。 他们的手段虽然强大，但姜天似乎死得太容易了。 连一点挣扎都无，这并不像是他应有的水准。 这个疑问并未停留太久，转眼便被一道声音打破。 “你们为我准备了这么多‘大礼’，接下来，也该是我倾情回馈的时候了。” 姜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无数道分身遍布于禁忌河段。 一度熄灭的紫金色星芒再次亮起。 星河剑体再次爆发！ 星河底部有巨大的光芒映出来，那是星脉巨网自河底升腾而起。 姜天对这一战大战，做出了足够谨慎的应对。 第8687章 异曲同工 他虽然自信，但并未低估对手。 尤其是他在万界法会展现出种种手段之后，光明联盟还敢前来绞杀，必定是有着足够稳妥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他岂能草率应战？ 此时铺开在禁忌河段的紫色星芒，正是星河剑体的力量在主导。 星脉巨网自河底腾起，如同一群紫金色巨龙。 但细看之下，却也他先前施展的手段，有所不同！ 更远的范围里，星河大潮和一道道浪头，自在去而复返——星河巨浪在倒卷！ 一道道浪头如同千万丈的高崖倾落，真有排山倒海的气势。 而在这其中，还有一道道高矮不一、服饰各异的身影。 那是先前攻杀姜天的数千位古星河大能！ 他们早就在魂阵的侵袭中沦为傀儡，此刻跟随星潮反扑而来，当然也不可能重活。 他们只是被大潮裹挟着，如同数千条大鱼或孤舟，成为了大潮的一部分。 姜天的声音，再一次从四面八方响起。 “我若没猜错的话，你们二位，才是这次行动的后手吧？” 相比之下，那三位气息陌生且深不可测的强者，并不能够带给他真正的威胁。 而这两人，一经出现便碾灭了他的星陨分身，展现出超人一筹的实力。 确然不凡！ 姜天的谨慎，在这一刻有了回报。 而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现自己的杀力，应对这两个真正的对手。 “杀！” 二人并不废话，一左一右，迎向四面八方倒卷而来的星河大潮。 姜天的本体在哪里？ 也许就在他们前方，也许无处不在。 但这不重要！ 星河剑体再强、星脉巨网再了不起，终有极限。 只要他们劈开紫金色星河，斩碎所有的星脉巨网，姜天必将现出本尊，引颈受戮。 姜天，则反其道而行之。 用对方曾经对付他的手段，对付这两大强敌。 星河大潮加速倒卷，数千名杀戮傀儡在大潮的裹挟下疯狂冲杀。 冲杀的目标已不再是他，而是那两位大敌！ 星河剑体的意志，早在刚才将他们击退时，便已经浸透并主宰了他们的躯体。 此刻在姜天的催动下，已化为数千具临时分身，代行攻伐。 “杀！” 姜天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 星河大潮裹挟着的数千名傀儡便前赴后继地杀向那二人。 白袍老者此刻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这样的手段，已然超乎他的想象。 临阵反杀，甚至将他精心虏获的傀儡夺为己用，姜天的手段，实在不可思议！ 此时他亦无法锁定姜天的本体。 因为紫金色星河大潮乃至星脉巨网，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是其本体所在。 亦不能排除，姜天的本体另藏别处。 他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姜天已经很难灭杀。 必须先灭掉紫金色星河和星脉巨网，才有可能逼出他的本体。 那时，才能完成使命。 而那两位特别供奉，能做到吗？ 白袍老者一直笃定的心，这一刻竟然有了一丝动摇！ “区区永恒境小辈，也敢在我面前猖狂？” 暴喝声如同雷霆响彻虚空。 两位光明联盟的特别供奉此刻疯狂出手。 其中一人抬起双臂，手掌倒竖，迎着星河大潮向前按出。 轰隆、嘭嘭嘭嘭！ 大潮仿佛撞上了不可逾越的屏障，一时发出恐怖的撞响。 被大潮裹挟而来且已被姜天俘获的杀戮傀儡们，如同烟花般密集炸裂，成群地爆体而亡。 他们当然早已死去，且已无有任何情绪与痛感。 但他们的血尚热、体尚温，如果忽略掉被抹除的神魂意志，他们或许仍能算是鲜活的生命。 而这群从身体层面仍然鲜活着的生命，便在这一刻，一群一群地疾速湮灭。 姜天已然化身星河，他的意志遍及星河大潮，弥漫于紫金色星芒所到之处。 星脉巨网鼓荡不休，赋予这些杀戮傀儡超出他们原本极限的力量。 这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叠加，是他们原本无法达到的高度，但在这一刻，却被姜天生生推高。 倘若他们还活着，如果他们还有一点残留的神智，或许都会为这临时拔升的力量而动容。 但终究已是不能！ 姜天化身星河，乃至化身为星河大潮，以无处不在的意志感受着澎湃力量的急剧跌宕，亦深切感受着每一具杀戮傀儡的冲杀和陨灭。 某种意义上，这些傀儡与他的星陨分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他的星陨分身，却从未以数千的规模围攻哪个对手。 一是从不需要，二是他并未真正挑战过星陨分身的极限。 而星陨分身经过历次蜕变，已然进阶为星陨瞬杀之阵。 在他开辟出星河剑体之后，更应打破原有的极限，达到了新的高度。 但他并未尝试去挑战那种极限，因为他的对手，已然不多。 于此时此刻来说，便只有这两个实力卓然且确能带给他威胁的强者。 白袍老者，或许也能算是一个。 作为此次行动的控局者，对方手里应有某些底牌。 但在他看来，唯有此时交手的二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光明联盟的另一位特别供奉，当然也没有闲着。 他手握长剑，横拉一线。 嗤！ 有纤细至极的剑芒化为一线斩出，仿佛切开了星河大潮，斩破了姜天发动的重重攻势。 崩溃的不止是星河大潮，更有内中裹携的上千道杀戮傀儡。 那一线剑芒，在斩破星河大潮的瞬间，炸裂成无数道纤线剑丝，如渺小的游鱼窜进潮中。 每一道剑丝，都准确无误地捕捉一名杀戮傀儡，入体的瞬间，便将他们的肉身斩灭。 这些人早已被抹除神魂，大道已消，此刻肉身被灭，便是彻底的陨灭。 姜天那无处不在的意志，混同着他星河剑体的力量，深切感受着这数千强者，于顷刻间成群陨灭。 他明白，即便他施展星陨瞬杀之阵，也无外乎这种结果。 在如此强大的两个对手面前，他的所有分身就算能有更好的表现，也不会比这些强者多撑太久。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没有动用其他底牌。 这一刻，他想起了万灭星萝！ 第8688章 感悟 在逐浪拍卖场中，他之所以拿下此宝，便是看中了它对肉身和神魂的不可思议的恢复之能。 可抵肉身肉身之创，可保九次神魂之劫！ 万灭星萝虽然难得，却是有次数限制的。 在这样的生死较量中，万灭星萝并不能够保他万全，并未压倒一切的万灵之药。 星河大潮不断撞击着那双掌印撑起的壁障，潮声撞响，声声叠加，越发恐怖。 但始终无法逾越一步，那双掌印，仿佛不可逾越的天堑，遏止星河大潮。 数千名杀戮傀儡如同扑火飞蛾，不断在它面前撞爆。 另外一人斩出的纤细之剑，化为万千剑丝，轻而易举地斩破一道道星河巨浪，抹掉一具具杀戮傀儡。 后续赶来急于夺宝的古星河强者们，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这局面太过诡异！ 那些冲在他们前面的同道，竟然像是失了魂落了魄一般，一股脑地发起冲击，甚至连个迂回都无。 这明显大有问题！ “不对！情况不对！” “这场厮杀，大有古怪！” “大家当心！” “止步！” 声声厉喝响彻禁忌河段，察觉到不对的古星河强者们，终于停下了他们夺宝的脚步。 此刻的局面，绝对不容他们继续冲锋。 而事实也在他们眼前不断证明，甚至是在做最残酷的阐述——所有冲上去的强者，仿佛都失去了对危险的最基本的判断，也完全看不到自保的本能！ 这么多人，全都像羊群般盲目冲锋，将成千上万条性命，填进前方的杀潮之中！ “退！快退！” “陷阱，这是陷阱！” 反应过来的众人，一改先前的来势，全都疯狂倒掠，远离这处杀潮。 他们是幸运的，因为在他们前面，已经有成千上万名古星河强者，填上了自己的性命。 而他们直到此时才觉醒，其实已经是反应迟钝，后知后觉。 但仍不算太晚！ 只要他们还活着，只要他们对形势有了明确的判断，就还不算太迟。 而前后数以万名强者陨落，对今日之古星河来说，也必定是一次巨大的变故。 虽然天寂古星河乃凶险之地，禁忌河段更是凶险中的凶险，放眼整个古星河每天每日乃至每时每刻都有武者葬身其中，但像如此密集且数量庞大的群体陨灭，还是极其罕见的。 星河大潮起，古星河应承其波！ 这么多人在一日间陨落，会造成方方面面的影响。 但那与姜天，其实无涉。 他只是古星河的过客，来此只为寻宝探秘，且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收获颇丰。 哪怕古星河之旅立即结束，他也可以放言不虚此行。 但他现在能离开吗？ 当然能！ 但，亦不能！ 能，因为他有星跃、星遁之手段，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抽身远遁。 不能，因为他正隐身于疯狂的绞杀之中，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 强敌虽强，但也未必能断他去路。 他真正不能离开的原因，其实是他需要给予强敌足够强烈的回应，而此时此刻，他尚未给出足够的回应。 岂能离开！ 数千名杀戮傀儡陨落的过程，如同星河大潮中无法被察觉，甚至无法被证明曾经存在过的浪花和暗涌。 它们存在过吗？ 当然存在过，而且是真实、生动、具体的存在。 但它们可曾被谁铭记？ 没有！ 星河大潮卷，浪花应璀璨、暗涌当无数。 杀戮傀儡众，每一个生命，都曾经鲜活，或许也都有自己堪称传奇的经历和不屈的修炼征途。 但这些注定都会随着它们的湮灭，而化为泡影。 武者在强大之时，的确辉煌。 但在陨灭之后，也会像是一片云彩消散于天空，不再有任何痕迹。 所谓身死道消，便是如此。 人死万事休，身死道便消。 还会有谁，去刻意铭记那些往者？ 但于今日，于此时此刻，那几乎掀翻了禁忌河段的一道道星河大潮，以及那成千上万名曾经生动、具体、强大却因神魂被灭的杀戮傀儡，却有那么一个瞬间，被人铭记！ 那个人，便是姜天！ 他以星河剑体铺展在禁忌河段中，以星脉巨网鼓荡于星河大潮间，深切感受着大潮的起落。 大潮起时如山隆，大潮落时似山崩！ 大潮溃时如崩雪，大潮散时似飘风！ 傀儡灭时如烟火，古星河万千大能，身死道已消！ 无数道思绪狂流在姜天心头汇聚。 星河大潮的每一道暗涌、每一朵浪花，透过星河剑体以及星脉巨网的感应被捕捉、被呈现，被清晰、具体、灿烂地呈现在姜天的神魂海中。 只是这一切，都极度短暂，短暂到他几乎来不及品味，来不及追寻，无法再做第二次的重复感受。 逝去的，终究逝去了，无法复归。 星河剑体的力量，却始终弥漫未消。 一道道星河大潮，如同在星河剑体中行走的过客，带走了它们的汹涌、灿烂与辉煌。 那万千杀戮傀儡，如同大潮中被裹挟的游鱼，也见证了大潮起伏、生灭的过程。 他们也是灿烂辉煌的一部分，他们也曾是灿烂辉煌的本身。 但现在，他们已随大潮一同逝去。 这看似繁复的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两位光明联盟特别供奉以恐怖的力量，生生镇压大潮、碾灭万千傀儡。 仿佛两位饱学的老师，在向姜天“传道”。 只是传道的方式，充斥着残酷与毁灭。 在这样的巨变之中，姜天对星陨分身和瞬杀之阵有了更多的体悟。 虽然他一直都有强大的自信，但也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此刻与他交手的两人，的确拥有超乎他想象的力量。 并非不灭境，但已然超脱了永恒境极巅之上。 那是他暂时还未触及的高度。 这样两个超乎寻常的大能强者，究竟来自何处？ 整个永恒位面内，又有哪里，可以请到这样的强者？ 光明联盟？ 不！ 他并不认为，这两人真是光明联盟内部的强者。 光明联盟若有这种层次的力量，还会被他屡次反杀？ 若有此等大能，何需在万界法会上借力谋算？ 第8689章 打破极限 这是并不复杂的逻辑，姜天坚信自己的判断。 心中，已然有了某种猜想。 接下来，他便要验证这种猜想。 但其实，这个猜想早已有了某种微妙的迹象。 只是他在杀潮之中，无暇去关注。 这二人与白袍老者间仅有的互动中，便已经透露出某些端倪，却已被他错过。 但错过并非永久的错失，他终将查明一切。 姜天思绪有如潮涌，跌宕起伏，狂卷不休。 关于星陨分身和瞬杀之阵的感悟，已然达到某个临界点。 这样的感情，在他开辟出星河剑体之前，不可能拥有。 因为那时的他，还停滞于星辰剑体的范围。 星陨分身、瞬杀之阵，都是基于星辰道体的力量，最多再融入星辰极巅法则为辅的手段，有其极限与桎梏。 但在今时今日，在星河剑体的支撑下，在他全力铺开于禁忌河段、感受星河大潮和万千杀戮傀儡生灭的过程中，却有了捕获并承载这种感悟的资格。 底牌当然可以动用，而且不止一张，对方也的确有让他动用底牌的资格。 但他此行的目的为何？ 他来天寂古星河，一是为了验证灵感帮助两位道侣进阶，如今已然做到。 二是为了寻宝探秘，用古星河的凶险砥砺自己变得更强。 这，才是根本！ 而他已经做到了，但远未做尽。 他还能做得更好，获得更多！ 两位大敌虽强，但还未到不灭境层次。 在永恒位面中不灭境以下的较量，他自问有立于极巅乃至超越极巅的资格。 且三年之后，他便要离开永恒位面，前去参加位面道会，见证更高的武道风景。 倘若面对这样的两个对的和，就要立即亮出底牌予以反杀，他所求何道？ 他此来所证，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姜天脑海中念头迭起，思想火花何止亿万！ 禁忌河段几乎被这场交手整个掀翻，每一道星河大潮都是力量的彰显，每一个杀戮傀儡的陨灭，都是道的消亡。 消亡的当然不是他的道，而是那些杀戮傀儡的道。 他这并不妨碍他感受消亡的过程。 因为他的力量早已融入其中，将这些傀儡化为一道道近乎于星陨分身却又更加真实、具体的存在。 星河剑体混同星脉巨网的力量，支配着这些傀儡，让他获得有别于星陨瞬杀之阵的更加极致、超脱的体验。 与之相比，星陨分身确然不够完美，还能蜕变，还能突破，应能挑战更高！ “星河剑体，涨！” 轰隆隆！ 吼吼、吟！ 姜天狂催星河剑体，铺开于禁忌河段中的紫金色星河之光不减反增，越发宏大、璀璨。 天寂古星河乃凶险之河，禁忌河段更是凶险之著。 星河剑体，亦为星河，只是这星河乃是剑意、剑芒，乃是姜天的意志和力量。 两者当然迥异，但又有着某种近似与雷同。 在此之前，姜天一直尝试捕捉这种不同与雷同，想要将两者融合。 星河剑体乃是在古星河中开辟，这让他有了进窥更强的可能。 却也只是一种可能，真实做起来，简直无从入手。 但于此时此刻，在极致疯狂的杀戮中，在他极致释放星河剑体和星脉巨网的感悟中，他已然触及到那种关键。 星河剑体疯狂铺展，气势急剧拔升。 星脉巨网疯狂鼓荡，掀起更加狂暴的星河巨浪！ “他在干什么？” “临阵悟道？他怎么敢！” 两位光明联盟特别供奉厉声咆哮，狂怒异常。 以他们的实力，绞杀姜天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对手当然不容小觑，也的确拥有反扑的力量，能够给他们制造巨大的威胁。 但最终的胜者，活着离开禁忌河段的人，终将也只能是他们！ 可他们却发现，姜天竟然在这凶险的杀戮中，分心去悟道。 不！ 说是分心，其实并不准确。 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姜天此刻几乎将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了所谓的悟道之中。 这个永恒境初期的万界法会决选妖孽，竟然在生死一线的杀戮中，用极致的力量来悟道。 这实在太疯狂！ 哪怕是他们两人，也绝然没有勇气和底气在这样的形势下悟道。 姜天却能放开手脚，全身心地沉浸其中。 他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杀了他！” “姜天，结束了！” 轰、轰！ 二人咆哮着冲向姜天。 姜天已经有了悟道的机会，也已经开始付诸实施，但他们绝不会给他足够的悟道的时间。 因为姜天但有所成，便将携更加强大的力量向他们展开反扑。 现在的姜天，已经让他们足够忌惮。 而一个更加强大的姜天，必将会是他们的心腹大患，甚至有可能颠覆这本来可以稳胜的战局！ 面对两人的来袭，姜天竟仿佛毫无察觉。 事实上，他无须去觉察。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置身于凶险的杀戮中，生死一线，始终如此！ 他当有陨灭的觉悟，当知这不儿戏。 但他仍然在全身心地悟道！ 星河剑体与星脉巨网极致铺展，两股力量混同如一，疯狂鼓荡。 关于星陨分身和瞬杀之阵的感悟，已经在瞬息间打破。 破而后立，大彻大悟，正是武者对道的极致追求。 却并非每一次感悟，都能有这样的收获。 但在这一刻，姜天却打破了对星陨分身和瞬杀之阵的原有的感情。 这是他站在星河剑体的基础上，如同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眺望更高更远处的风景。 而那个巨人，便是他自己！ 或者说，是他的星河剑体本身！ “看到了！” 他发出兴奋的呼啸。 星陨分身的极限已被打破，他看到了更高的风景，他触摸到了更强的道。 星陨分身，在这一刻于他如敝屣，当弃，必弃！ 星河大潮如灭道之劫波，杀戮傀儡的千万次湮灭，如同灭身之灾劫。 这些灾劫并未降临到他的本体，甚至星河大潮本就是由他所发动。 但他却透过星河剑体与星脉巨网，生动、全面、深切地感受了整个过程。 巨细无遗！ 第8690章 星劫之躯 而于此时此刻，他已经打破了星陨分身和瞬杀之阵带给他的长久以来的固念，从而跃向更高的认知，把握那更强的道！ 星陨，乃陨杀，陨灭之术。 杀灭之极，乃为劫！ 一如他冲击永恒之境时面对的永恒之劫，以及曾经享受一时的永恒劫光。 劫，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力量。 它本身当然也有层次的高低，强弱的不同。 但于此时此刻，“劫”的意义便在于星河大潮的涨伏起伏、杀戮傀儡的万千次湮灭。 万陨如灾，万灭成劫！ “劫之力！” 姜天咆哮如龙，星潮随之而震动。 有恐怖的力量，弥漫于星河大潮！ 清晰具体，令人生畏！ “不好！” 两位光明联盟特别供奉脸色立变！ 他们本以为能够在姜天悟道之前，或者说在其悟道的过程中斩杀这个对手。 而他们已经开始出手！ 但没想到姜天竟这么快！ 竟在他们出手的过程中，得悟其道！ “万灭成劫，劫之力归于吾身，合！” 姜天双臂摇动，如同两面战旗在招展。 在禁忌河段中铺展蔓延的星河剑体和星脉巨网，一瞬间疯狂倒卷。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裹携劫之力倒灌其身！ 这种力量，本就存在，但需要被感悟、被引导、被捕捉。 许多东西，唯有在真正清晰、具体地认识到它的价值和意义时，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于此时此刻，于“劫之力”，于姜天本人，便是如此！ 星河剑体、星脉巨网携劫之力汹涌复归。 巨浪迭起的禁忌河段，顿失璀璨！ 仿佛华彩被抽离，仿佛光影被熄灭。 前一刻还在煊赫肆虐、极致张扬的力量，这一刻以无法遏止的大势回归，尽数倒灌于姜天之体。 承载这力量的不是别的，正是星河剑体！ 而姜天也彻底抛开了星陨分身和瞬杀之阵，转而引导这力量冲刷已身，练就“星劫”之躯！ 星劫之躯并非是一种纯粹独立的体质，它不像法则之躯、真雷法体、真龙之躯那样拥有明确坚实的边界。 而是星河剑体的延伸，亦是星陨分身的跃升与替代！ 从此刻起，星陨分身乃至星陨瞬杀之阵，将成为历史。 而新的星劫之躯，将携更加恐怖的杀力代替它们，成为姜天更加强大、更堪倚仗的手段！ 星河剑体以及星脉巨网的回归，带来了古星河禁忌河段的禁忌之力。 星劫之躯接纳并承载了这种力量，将它转化为更加恐怖的杀力。 “战！” 姜天一拳轰出。 星劫之躯推动星河大潮，直扑二人。 恐怖的力量不由分说便淹没了二人，令他们无从躲避。 劫之力疯狂爆发，以无可抗拒的强势摧毁他们的身躯。 两位光明联盟的强者被死亡气息笼罩，已经有了陨落的觉悟。 于此时，一人张口猛喷，奇光乍现！ 另一人左手一捻，有异彩绕身而旋！ 这是他们的保命底牌，于此刻果断激发。 不可思议的力量将笼罩于外，抵挡着星河大潮的攻杀。 此时的星河大潮，着实与先前不同。 内中裹携着源自于星劫之躯的恐怖的劫之力，是为杀身灭道之劫！ 姜天的确没有让他们失望，这次蜕变比他们想象中更强。 但对他们来说，这却是最麻烦的状况。 他们奉命而来，却已经面临失手的结局。 继续出手，未必能胜。 但就此退却，何以复命？ 二人于此刻，面对艰难的选择。 此战若起于他们本人，自然可以接受任何结果。 但这终究不是他们自己的意志，而是上位者的命令，他们无法退却。 但姜天的反击，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猛烈！ 这隔空的一拳，并非星劫之躯的真正力量。 那淹没二人的星河大潮，也只是劫之力的前奏。 当二人陷身于大潮之中被劫力压制的瞬间，姜天真正的杀招，已然袭来！ “劫之力，杀！” 轰！ 紫金色拳的璀璨拳影在已然铺开的星河大潮中显现，毫无征兆，亦无任何迟滞。 在它出现的瞬间，便击碎了对手护体的华光，令其身死道消。 与此同时，有星脉虚影一闪而逝，将爆裂的血脉精华瞬息吞没。 “不出所料！”姜天的声音蓦然响起。 而与此同时，一只紫金色的璀璨手掌携着无以抗拒的力量，按向另一人的天灵。 砰！ 其人绕身的异彩先一步溃灭，如同一个崩溃的泡沫。 恐怖的劫之力蓦然垂落，令他的肉身、血脉灵力甚至神念都变得迟滞。 “你……做……梦！” 嘭！ 此人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果断自爆！ 这多少有些出乎姜天的意料。 对方或许还有其他的底牌，但无论是什么，在这一刻都已来不及施展。 那紫金色的璀璨手掌即将按落，展开搜魂。 但对方宁肯自爆，也不愿面对被搜魂的结局。 是什么，能让这种级别的强者，做出如此惨烈的抉择？ 星脉虚影一闪而逝，吞噬残存的血脉精华，为他提供难得的滋养。 但这个问题，仍需要一个答案。 尽管他已经有所猜测，但也需要一个验证。 原本万无一失的杀局，于顷刻间全面颠覆。 白袍老者面如死灰，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那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安，却告诉他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他必须面对。 但他如何对面？ 此时此刻，他已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如两位特别供奉，的确非常“特别”。 特别到他们绝不应该是光明联盟的蛰伏力量，而应是盟主大人请来的强援。 但这强援来自何处，他却并不知晓。 甚至在这之前，他始终以为，对方的确是光明联盟所固有的雄厚底蕴的一部分。 但这个认知，已经被事实打破。 这二人，不可能是光明联盟自己的人。 他们太过强大，强大到超乎想象。 他们来自哪里，是何身份？ 但真正让他震撼和恐惧的是，这样的力量竟还不能灭杀姜天！ 如今的姜天，到底有多强大？ 他想要面对这样的姜天，但他明白自己既无底气也无足够的力量。 只能逃！ 第8691章 上古残魂 第8691章 上古残魂轰！ 他说走就走，容不得半点迟疑。 任务当然已经失败，但他并没有陪葬的义务。 就算会受到责罚，也要把这里的状况，禀报给盟主才行。 唯有那样，盟主大人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进行后续的谋划。 虽然他猜不出，盟主还能做怎样的谋划，但他必须尽其所能，履行他的责任和义务。 与此同时，也要竭尽全力，躲避姜天这个恐怖的对手。 但他的念头都还没落定，便发现他已然无法逃走。 姜天轰出的一拳，并非只针对那两位供奉，同样也针对他。 在那二人先后陨灭的同时，一只紫金色的璀璨手掌，已然将他定在原地，瞬息按落。 轰！ 强大的意志击穿他的神海壁障，肆虐不休。 搜魂以无可抗拒的强势，早于他的预期而展开。 “光明联盟，盟主令……两大强援，特别供奉……上古星岛，魂阵？” 种种信息呈现在神海之中，姜天却未能得到最想要得到的关键。 刚刚被他灭杀的两位强者，是以“特别供奉”的身份参与此次行动，表面上看来，是奉了光明联盟的盟主令。 但这更像是一种遮掩，一个幌子，意在隐藏他们的真实身份。 答案呼之欲出，但终究未能浮出水面。 他仍需继续追寻。 嘭！ 白袍老者顷刻被他抹杀。 这样的修为，才符合光明联盟的水准。 那两位特别供奉，甚至连一枚储物戒都不曾携带，也是足够谨慎。 欲盖弥彰！ 而他想要的答案，只有向光明联盟去寻找。 但在那之前，古星河之中，也有一些因果需要了结。 草已打，蛇已惊，蛰伏其后的猛兽必定也有了防备，乃至猛兽之后的猎人，也会有所反应。 他不可能先去光明联盟，再折返回来处置，那样有可能两头落空。 星劫之躯初成，今番小试牛刀，尽显狂威。 姜天很满意这次出手。 古星河之旅到此，他已然收获满满。 但先前浮现的机缘，尚未被真正把握，他当然不会放任机缘飘走。 姜天止息星劫之躯，劫之力如星河倒涌般回归。 一步迈出，再次踏落于上古星岛之上。 此时再做感应，仍能察觉到某种特殊的魂念。 但比先前却是淡薄了许多，随时都会消散。 “上古大能借助星岛封存魂念，却不曾想到，会在今天成为魂阵的力量之源。” 姜天喃喃自语，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脚下的星岛。 “所以，你到底有怎样的图谋？” 沉默。 许久的沉默。 此时此刻，星潮落归，一度掀翻的禁忌河段渐趋平复。 许是因为之前的交手过于狂烈，以至于此刻的禁忌河段竟似乎比天寂古星河最安稳的地方还要安稳，也的确是禁忌河段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平静与温和。 但这当然不会是永恒，且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的确是之前的大战过于惨烈，才使得这一刻有了矫枉过正般的沉寂。 万千古星河大能，于一瞬之间惨遭灭魂，沦为傀儡，大兴杀戮之潮。 但最终，还是被姜天强势化解，甚而成全了他对“星陨”的感悟，掌控劫之力，蜕变出星劫之躯。 而刚刚成就的星劫之躯，也成为了他全新的、超强的杀手锏。 当场便反杀了两位神秘大能！ “永恒境极巅之上，果然更有极巅！” 姜天对自己从来都很自信，但也从来不会盲目自大。 他当然相信自己已然站在了永恒境的极巅之上，成为整个位面中悬于永恒境极巅却又稍低于不灭境的特殊存在。 这一点，从万界法会决选结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得到证明。 但那时的他，并不认为永恒位面中便没有能与他比肩的永恒境强者。 及至古星河之旅的现在，　他终于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这一天，来得远比他预想中更快。 原本他以为，他会在三年之后的位面道会之前，遇到这种级别的存在。 而最大的可能，应是永恒圣殿中那几位保留名额的超绝妖孽。 但没想到，他竟在古星河之旅中提前遭遇了这样两样超级极巅的神秘强者。 这当然并非意外的巧遇，而是对方目标明确的绞杀。 此次绞杀，与八方巨城河神坊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背后必定蛰伏着许多阴暗的身影。 光明联盟那边，也还藏着某种他必须要去揭晓的隐秘。 但于今天，于对他而言最危险的绞杀已然过去的时刻，最重要的仍是眼前之事——上古星岛！ 姜天像是一个思绪迟钝的问者，默默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心头思绪如潮起伏。 许久之后，上古星岛内部传来一声直达神魂的悠长的叹息。 “吁！这终究，已不是我的时代！” 这声音仿佛道尽了无限的感慨，正是上古星岛中隐藏的那一缕残魂所发。 “我应该称你为，星岛之主吗？” 姜天此刻站立的，并非现今这个时代通常意义上的星岛。 现如今的星岛，几乎都是人力建筑，最多也就是在某些星礁或者星岛残骸上堆砌打造而成的星河堡垒。 但此刻他脚下这一座，却是真真正正的星河岛屿！ 且是源自于上古时代的星岛，保存相对完好。 只是这星岛中寄附的魂念，却早已不再完整，且随时可能消逝。 “本座的谋划横跨两个大时代，没想到今朝现世，竟然被尔等后辈给算计了，真是可悲，可叹！” “你的时间不多了。”姜天漠然说道。 无论这上古残魂是谁，无论他当年有多强大，但于今天，于此刻，也已然到了陨灭的边缘。 姜天并非在威胁对方，而是提醒这道残魂，少说废话。 “呵呵，年轻人，你很了不起，你让我看到当今时代的武修，有着令人刮目相看的胆略和水准。” “所以呢？”姜天问。 “老夫当年的谋划，是想借这星岛上的布置保留神魂，伺机转舍复归，但因魂念被强行抽取，计划已无可能实现，当年的种种，便算是一份礼物，便宜你了。” “你会甘心？”姜天反问。 第8692章 不信 与他交谈的，可是天寂古星河横跨两个大时代的上古大能。 能将神魂封存于星岛之上，在凶险莫测的天寂古星河中横跨两个大时代安然留存至今，这本身便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壮举。 他绝不会认为，对方真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甘心又如何？” 上古残魂笑声惨淡。 “你以永恒境初期的境界，便逆杀那么多永恒境巅峰、极巅，战力之强、潜力之高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也让我当年的自以为了不起的谋划，变成了笑话。” 这话却是由衷之言。 他的失算当然不能归咎于姜天，但如果没有姜天，他的大计也许真有可能实现。 但因为姜天的存在，使得这上古星岛成为光明联盟借以布阵的阵基，也因为那座魂阵的爆发，才几乎抽空了他的残魂。 可见在这之前，光明联盟方面，便早已知晓上古星岛的存在，且进行过必要的探查。 这样的探查，当然不可能瞒过寄魂于此岛的“岛主”，但他在最近一段时间，也的确没有察觉到明显的异常。 上古星岛自上古时代封魂以来，便在天寂古星河中沉浮起落，飘流辗转。 长则千年短则数百年，都会在星河中或长或短地浮现。 而每一次浮现，都会被古星河的诸多大能强者所追逐和探索。 在此过程里，必定已经被探明了许多。 这些信息累积至今，也许便被光明联盟掌握，继而成为对方绞杀姜天的基础。 就算光明联盟没有掌握这些信息，这个推测也并非不能成立。 此次行动，明显并不只有光明联盟的强者参与。 除了那白白陨落的万千古星河大能之外，还有至少五位身份未知的强者，参与了对姜天的绞杀。 光明联盟的情报，有可能来自那几人身后的势力。 但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明确知晓这上古星岛中有残魂封存，且能够作为强大的力量之源来激发魂阵。 而这么做的结果，便是将急剧消耗残魂的魂力。 这是一种冷酷的手段，是无情的残酷的攫取。 对这道残魂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但对光明联盟来说，根本不值得顾虑。 任你是上古大能还是何方强者，对他们来说不过一道陌生的残魂。 就如同一道灵脉、一件异宝、一块燧石，能够用来点火、布阵，便够了。 “他们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可见你们的仇恨足够深刻，深刻到无法化解，而我和我的谋划却成为了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我或许不应该怪你，但这场因果的确与你有关，所以我并不甘心，相信你更是如此。 “我的残魂已不能复原，且即将消逝，而在消逝之前，我会将星岛的封存的机缘，转让给你。 “我不会强求你做什么，但相信你会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那么这些机缘，便将成为你的一份助力，也算是替我还报了今日之算计，了却了最后的恩怨。” “恕我直言。”姜天淡淡道：“作为一道即将消殒的残魂，就算没有你的许可，这上古星岛依旧能为我所掌。” 姜天的意思非常明显，他并不需要对方的授权，只需稍稍等待片刻，便能轻而易举地收走星岛，岛上的一切机缘，自然便归他所有，何需对方赠送？ “年轻人，你未免太天真了。”那残魂冷笑。 “你以为，老夫封魂于此，如何能从上古时代存续至今？你以为这上古星岛，真的能被随便什么人，掌控拿捏吗？” “难道不是？”姜天忍不住嗤笑。 光明联盟引动的魂阵，便是不争的事实。 对方还有什么可争辩的？ “当然不是！”那残魂于无奈中，亦有着几分傲然。 “老夫的残魂，因为要掌控星岛的方方面面，时刻监察它的动向，才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对方的手段也的确强大。 “但若没有老夫的许可，这上古星岛的机缘，绝难为人所夺。信不信我现在只要一个念头，便能让这上古星岛崩溃，你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恕我直言，不信！”姜天断然说道。 “年轻人！”那残魂仿佛有些动怒。 似是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姜天竟然不给予他最基本的信任。 哪怕只是装着相信，哪怕只是给予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哪怕只是为了继承这些机缘，哄一哄也行啊！ 可这个年轻人，就这么坚决果断，甚至不假思索地质疑他，实在让他恼火。 “既然如此，那便让你看看，老夫所说是否虚言！” 轰隆隆！ 话音未落，一股神秘的意志便弥漫于星岛内外，与此同时，整座星岛都剧烈晃动起来。 这是极度危险的征兆！ 姜天以星辰极巅法则触碰星岛，传回的感应让他脸色微变。 星岛正在崩解，老者所言非虚！ 下一刻，异变骤停。 残魂停止了对星岛的毁灭。 但也因为这次催动，让残存的魂力越发淡薄。 “老夫苦等两个大时代，最终却落得功亏一篑，看来也是天意如此，罢了！” 现在的他，的确可以毁灭星岛，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扭转他的结局。 星岛可以毁灭，姜天也许会被波及，却终究无法扭转这注定的局面。 “毁灭星岛于我无益，但留下星岛，对你却是一桩机缘，年轻人……别了！” 嗡！ 话声落定，上古星岛内隐藏的魂力彻底消失。 老者似乎意犹未尽，但最终还是慷慨告别。 姜天于是感受到，上古星岛已经失去了某种灵性。 变成了一座纯粹的机缘之岛。 “这上面有什么呢？” 姜天对于此岛，还不曾仔细探查。 那上古大能如此精心谋划，其上必定会有不少宝藏。 但现在，当然不是细究的时候。 老者虽然留下了上古星岛，但禁忌河段中仍然有许多强者在窥伺。 他当然不惧，但也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吞虚诀，吞！” 轰！ 空间之力席卷而过，上古星岛已如星河玄舟那样，被封存于姜天体内。 而后一步迈出，瞬移而回。 第8693章 下一个目标 星船之上，一行人恍然如梦！ 他们被星河大潮一再推远，也一再被交手的恐怖场面所震撼。 紫霜秋娴、琴瑶无比忧心，扶摇女帝也是眉头紧皱。 朱魂看似面无表情，实则也有些忐忑。 倘若姜天陨落，她的魂契便会自动消失，重归自由。 但在这凶险莫测的古星河中，没有姜天的庇护，他们这一行人，将面临难以想象的风险。 她对姜天的情绪，一直都是复杂的。 从最初在万界法会上相遇时的必胜信念，到后来战败并被迫认主的愤懑，再到后来分享永恒极意的惊诧，及至古星河之旅一次次见证姜天的超强手段。 她对姜天从原本的质疑和不服，到后来渐渐认可。 这是一种她自己都无法阻止的微妙转变，她为此也感到羞愤。 她也一直都在挣扎，在抗拒。 在她看来，姜天若真的陨落在这一战中，她重获自由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她却发现，她竟真的在为姜天而揪心。 她对姜天，已经开始有这样的情绪了吗？ 朱魂很嫌弃这种感觉。 一个魂奴而已，怎么还上赶着替“主人”担忧了？ 姜天需要她担忧吗？ 应该是不需要的。 那她现在这种情况，又有什么意义？ 除了让自己感觉不适和嫌弃，恐怕于姜天半点无用。 “夫君！” “天哥，你没事吧？” 两位道侣一左一右抓着姜天的胳膊，反反复复上下打量着。 “如你们所见，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姜天笑着回应，神色淡定从容。 但两位道侣以及星船上的所有人都明白，刚才的局面，绝不像他表现得这么轻松。 而她们更能看到，视线尽头有数千名古星河强者不断眺望，虎视眈眈。 但所有人也都被先前的大战震慑，迟迟不敢妄动。 那般恐怖的杀潮，都被姜天一力踏平，他们就算再眼馋那机缘，又怎么敢拿命去争？ “走吧。”姜天摆手。 “去哪里？”朱魂下意识地问道。 信和寻也是满脸期待。 来自河神坊的三条情报，三项机缘已尽被姜天所获，此行收获满满！ 接下来还有几天时间，姜天还要做怎样的探索？ 姜天的视线缓缓扫过信与寻，笑道：“八方巨城！” “嗯？” “什么？” 二人顿时愣住。 八方巨城？ 不是刚刚才从那边离开吗，怎么又要回去？ 对姜天来说，八方巨城最有价值的便是河神坊。 而他一口气拿下排名前三的情报，且把握了全部三项机缘，已经是最大的赢家。 再回去，实在有些多余。 “去八方巨城？” 第二河神也愣住了！ 第一河神已然陨落，现在的他已经是实质上的第一河神。 只待回到河神坊，便可正名。 到现在为止，姜天对他的雇佣已经结束。 他可以与姜天道别，独自返回。 但没想到，姜天竟要重返八方巨城。 “出发！” “明白！” 信和寻的雇佣期仍未结束，仍需听众姜天的安排。 姜天大手一挥，信便驾驭星船，即刻奔赴八方巨城。 对于姜天的目的，众人难免多有猜测，但却并不方便询问。 因为姜天去做什么，那是雇主的事情，而信只负责驾船。 至于寻，她一路走来，贡献寥寥，更是无可多言。 第二河神不由得在想，姜天如此急于返回八方巨城，是否有意将手中的诸般机缘重宝售出？ 若是那样，河神坊必须把握机会！ “姜道友，在下的在任务已经完成，就此别过吧！” 第二河神当然也想乘船返回，但雇佣结束，姜天是没有义务载他同返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若厚着脸皮乘坐信的星船，便会欠下两份人情。 一是姜天，二是信。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他便果断辞行。 而以他第二河神的强大手段，返回八方巨城，不见得会比姜天一行人更慢。 姜天却摆手手。 “道友若无其他任务，亦可与我等同行。” “这……方便吗？”他问。 姜天笑道：“只要信道友没有意见，即可。” “我当然没有意见。”信果断点头。 他是受姜天雇佣，拿了一笔丰厚的酬金。 顺带捎上一个人，实在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八方巨城河神坊鼎鼎大名的第二河神。 不，现在应该是第一河神了！ 作为天寂古星河的顶级船夫，他与这位第一河神搞好关系，好处无需多言。 “太慢了，我先赶往八方巨城，你们尽快赶来与我会合。” 姜天叮嘱一声，瞬间消失在星船上。 信一时有些尴尬。 作为星标榜排名前三的顶级船夫，他对自己的能力一向极为自负。 但在姜天面前，却也的确没有骄傲的资格。 尤其是这一路走来，他一次次见证了姜天的惊人表现，对于姜天只有敬畏和震撼，完全生不出别的情绪。 他驾驭的星船慢吗？ 当然不慢！ 包括星河船夫和河神坊的河神在内，整个古星河中比他快的人屈指可数。 但他的星船快吗？ 当然不快！ 在姜天面前，他哪怕全力驾船，也如同老牛拉破车。 相对于姜天的超强遁术，他和他的星船是真的慢。 此刻姜天说要先行赶路，他连一句挽留都说不出口，也只能默默驾舟，全力赶路。 虽然已是回程，但这一次，他催舟的速度却比之前的每一次探秘寻宝都更快更急。 “需要我帮忙吗？”寻悠然问道。 信这时才想起来，这艘星船是还有一位顶级船夫，而且是超脱于星标榜巅峰的顶级船夫。 “来吧！” 虽说是帮忙，但信也并不与对方客气。 因为这次探秘之旅，寻全程没怎么出力，只是偶尔有过几次辅助。 寻实力再强、地位再特殊，终究也只是一名星河船夫。 说到底，她始终应是此行的摆渡者、引路人，而非船客。 此时急需赶路，信当然不会再跟她客气。 因为星河船夫的面子，不仅与他本人有关，还与寻不可分割。 轰隆！ 信和寻合力催舟，星船的速度再次打破极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古星河中飞驰。 第8694章 试探 八方巨城距离他们所在的这处禁忌河段并不太远。 但正常情况下，需要一天左右才能赶到。 若以信一人之力催舟，大概不到一天可达。 而两位顶级船夫合力，最快将能在半日时间抵达。 但这个速度，对于姜天来说还是太慢了，慢得无法忍受。 所以他才果断抛下星船和一众同伴，先行赶路。 第二河神此刻颇为尴尬。 作为八方巨城河神坊的顶尖河神，他在禁忌河段本该最有发言权。 因为这里堪称是他的主场。 但莫说在姜天面前，哪怕在两位顶级船夫面前，他也隐隐矮了半阶。 此刻只能保持镇定，默默乘船前行，并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息，极力淡化存在感。 按理说，此次古星河之旅已然大功告成，而且收获大大超出预期，且时间也提前了不少。 但紫霜秋娴和琴瑶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无需谁人提醒，无需任何解释，她们都感受到了姜天身上隐隐透出的那股杀意。 扶摇女帝也不例外，只有朱魂反应最为平静。 姜天去哪里，做什么，对她都一样，她也最没有发言权。 因为她是魂奴，说好听点是姜天的侍从，说直白一点就是奴仆。 虽然姜天并未对她颐指气使，但身份是骗不了人的。 作为她的魂主，姜天随时可以掌控她的生灭，只要姜天愿意，一个念头就能将她镇压。 因为这种原因，一向骄傲的她，始终有些难以接受。 但不接受又能怎样，她毕竟是在万界法会的公开对决中败给了对方，从那一刻起，命运便已经不由自主。 虽然并不明白也不关心姜天为何要重返八方巨城。 按理说这样的反复，对姜天应无意义。 但恰是因为姜天做出了这看似毫无意义的举动，所以它的意义才耐人寻味。 她不禁下意识地在想，姜天为何如此急于回去？ 有什么原因，促使他这样做吗？ 出售此行所获的机缘和重宝？ 可能性实在不大！ 姜天底蕴雄厚，绝不缺乏修炼资源。 这一点，从紫霜秋娴和琴瑶平时的耗用可见一斑。 姜天此行辛苦斩获的重要机缘，也应该不在出售之列。 虽然在这二十多天的旅程中，也收获了不少储物法器，里面的资源必定能换取巨量的帝晶，但如果只是这样，姜天万不至于如此急切。 有问题！ 有内情！ 姜天如此急于返回八方巨城，一定有某种特别的原因。 也许跟这次的遭遇有关？ 朱魂忍不住想到。 具体细节她一时理不清，但有一点或许不难猜测——姜天一定在这次遭遇中，捕捉到某种特别的信息或者讯号，以至于他在大战结束、机缘尽归之后，做出了即刻重返八方巨城且迫不及待瞬移而往的决定。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转动，落在紫霜秋娴和琴瑶身上。 作为姜天的道侣，这二人可以说是此行除姜天之外最为重要的存在。 虽然她们全程都只是旁观，只是见证，只同随行，并非在任何一次探秘之旅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但姜天来古星河探秘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助她们打破永恒之阶。 而这个目的，早已达成。 这二女，是姜天之外，此次探秘之旅最大的受益者。 姜天此刻抛开她们，独自赶赴八方巨城，会否面临一些变数？ 这种可能性，当然是有的，而且始终都存在。 天寂古星河乃凶险之地，禁忌河段更险中之险。 八方巨城虽然位于禁忌河段边缘，乃是附近仅有的几处安全地之一，但所谓的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 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和纷争。 姜天此行斩获得大量机缘重宝，消息早已隐瞒不住。 此次重返八方巨城，难免遭人觊觎，甚至引来麻烦。 基于此，姜天是否一点都不担心，两位道侣的处境？ 这个问题，让朱魂有了那么一丝困惑。 姜天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而以姜天的风格，应也不会将两位道侣置于无法掌控的危险境地。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率先赶赴，究竟所求为何？ 朱魂心头有种种思绪，但真实情况却无从猜测，只能交给时间来验证。 第二河神当然可以离开，因为任务已经结束，他已经可以返回河神坊复命。 但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两位顶级船夫联手催动的星船。 所以，默默乘船是他最好的态度。 对于姜天的决定，他也感到诧异和困惑。 眼看姜天急于返回八方巨城，他也迫不及待想要跟着过去看看，但也只能按捺着思绪，乘船赶路。 而在全力遁行的星船后方，禁忌河段汹涌的星潮中，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默默凝视着星船。 不是别人，正是姜天！ 他的确想要尽快返回八方巨城，但也未必急不可耐。 他的态度，其实是一种试探。 此刻他正在无人能够察觉的地方，默默注视着星船上的每一个人。 于两位道侣和扶摇女帝，是关注更是关切。 于朱魂，是观察。 于信、寻以及第二河神，则是观察与审视。 此次古星河之旅，之前的一切都还算正常。 但在刚刚结束的上古星岛的争夺中，他却遭遇了来自光明联盟的疯狂绞杀，而对手的阵容里，还有几个身份存疑的超强战力。 且对方在上古星岛上提前做了布置，而他的行踪也提前被锁定。 也许对方准备的时间并未提前太多，但对于这种级别的强者来说，也的确不需要太长的准备时间。 锁定他的行踪后，只需一点点时间便足以设下陷阱。 甚至无需提前准备，只靠硬实力和种种底牌，也足以发动这样一次绞杀。 这是所有待解开的谜团中，可以提前确定的部分。 而他此刻对星船上众人的观察，便是在尝试寻找更多的答案。 但如他所见，星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很正常，看不出任何疑点。 就连任务结束的第二河神，都没有离开星船。 至少从表面来看，没有哪个人暴露疑点。 片刻的观察之后，姜天的身影默默消失在星潮之中。 第8695章 不是我要的回答 八方巨城！ 姜天去而复返。 在河神坊买下的三份情报，已经全部被他把握，三项机缘尽皆落袋，此行收获超出预期。 正常来讲，他完全没有必要重返八方巨城。 但他还是回来了。 他回来的目的，便是要验证心中的猜测，辟清内心的迷雾。 姜天进入八方巨城后，便感受到一些异样的目光。 有一些陌生武者，在街道两旁注视着他，有的悄声议论，有的指指点点。 这些人是谁？ 当然不应是寻找上古星岛时遭遇的那些古星河强者中的幸存者。 他们没这么快回来。 由此倒推却也不难猜测，应是更早时候，寻找星河玄舟以及刹念冥泉之时，曾经遇到的武者。 机缘争夺失败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返回了八方巨城。 在这座古星巨城里，也只能那些人对他有印象。 姜天并不理会这些目光。 此次探秘之旅，他并未对自己的身份做任何刻意的遮掩。 一路行来，每一次出手，都有或多或少的古星河强者作为见证。 刚刚结束的禁忌河段之旅，更是如此。 这些人对他有印象，不足为奇。 因他那惊人的表现而指点议论，亦不足为怪。 他的目标不是这些人，而真正的目标此刻也许避之不及，绝不会主动显露于他的视线之中。 姜天的目标不是别处，正是河神坊！ 当姜天走进河神坊大厅时，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是他！那个买下前三道情报的强者！” “什么，买下前三道情报的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些机缘，他探查过了吗？” 河神坊大厅中一片嘈杂，一道道视线全部汇聚在了姜天身上，仿佛要将他看个通透，找出到那令人垂涎的异宝。 在他们看来，三道情报每一道都蕴藏着重大机缘，但每一道也都有着巨大的凶险。 每一道都需要足够的时间去验证。 姜天买下这些情报前后不过一天时间，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一无所获失意而回，还是机缘尽收，满载而归？ 姜天的神念早已铺开，但大厅中除了这些震惊的武者，并无其他异样。 他来到掌柜面前，笑道：“这里谁是话事人？” 掌柜的当然记得这个人，更不用说他此刻已是大厅的焦点。 但面对这个问题，他还是愣了一下。 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用最大的热情说道：“道友重返河神坊，想必已是收获颇丰！我河神坊当然也对那些机缘宝物极其渴望，道友若想出售变卖，我们定会给出一个好价格！” “回答我的问题。”姜天笑道。 掌柜的显然心情不错，眯着眼睛笑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姜天第一次来时是他接待，现在当然也是。 他是这里的掌柜，亦是这大厅中唯一的话事人。 但姜天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我是说，河神坊的话事人。” “什么？”掌柜的不禁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望大厅后面斜瞥了一眼。 “听不懂吗？”姜天的笑容转冷。 “那再具体一点，你们的坊主，何在？” “道友要见我们坊主？”掌柜的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压迫和不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也微微冷了几分。 这人，竟似乎是来找麻烦的！ “抱歉，我们坊主并不涉及具体事务，更从不随意接待任何客商，请友若想见，恐怕很难。” “很难？”姜天摇头一笑：“那就得罪了。” “你……” 轰！ 掌柜的好歹也是个永恒境后期高手，却连半句话都没说出来，便被一只手掌按落天灵。 短暂的搜魂之后，姜天离开了大厅。 一个瞬移，出现在河神坊后院诸多厢房中的一间之中。 根据搜魂所见，这里便是河神坊三位副坊主议事之地。 而姜天现身时，这里只有两人。 “你是何人，怎么敢擅闯我河神坊议事殿？” “敢来河神坊闹事，好胆！” 轰、轰！ 两位副坊主厉声怒斥，同时爆发出雄浑的气息，压向姜天。 作为河神坊的副坊主，他们都是永恒境极巅强者。 放诸古星河中，亦是顶尖。 河神坊本身底蕴便极强，这个势力背后更有着八方巨城城主以及诸般强大势力支撑，隐于暗面的关系可谓盘根错节。 但于此时此刻，这些都不能对姜天带来哪怕一丁点的压迫。 “不必紧张。”姜天淡然一笑：“我只是来查证一些事情，也许顺便找几个人，绝非有意针对二位。” 话声未落，两道紫金色手掌已然按落二人的天灵。 强如永恒境极巅的河神坊第一副坊和第二副坊，竟毫无反抗之力，眼睁睁看着自己惨遭搜魂。 这个过程很快结束，姜天并未给他们造成任何神魂和肉体的伤害。 但搜魂本身，甚至是比肉身受创更大的伤害。 因为河神坊的诸般隐秘，已尽被姜天探知。 “第三副坊何在？”他问。 搜魂已然结束，姜天放开了对两人的禁锢。 但两位副坊主脸色却是无比难看。 作为河神坊的副坊主，被一个外来强者搜魂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严重泄密，必将面临坊主的追责，而他们的位置，必将不保，甚至还会面临更加惨淡的结局。 “余副坊主……外出办事，不在八方巨城。” 第一副坊硬着头皮说道。 他当然不想回答，但现在的情况可由不得他。 姜天能够将他们两人同时搜魂，而且出手轻描淡写，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换句话说，河神坊惹不起这个人。 但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围绕上古星岛发生的绞杀，若是知道，恐怕已经被吓破了胆。 “这不是我要的回答。”姜天漠然说道。 他重返八方巨城，回到河神坊，不是为了听这些毫无意义的推脱之言。 他要的是明确具体的方位和地点，他要的是出卖他行踪并配合光明联盟对他展开绞杀的人的线索。 河神坊的第三副坊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但在这个时候不在坊中，且两位副坊主对他的动向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这本身便能说明一些问题。 第8696章 玄河神甲 “道友冷静，我们是真不知道第三副坊的行踪啊！” 二人不敢蒙骗，也的确没有撒谎。 这一点，早就被姜天的搜魂验证。 姜天亦知如此，但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作为河神坊的第一副坊和第二副坊，他们二人若想联络第三副坊，绝对有不止一种办法。 就看他们愿不愿做。 但这同样不是姜天需要考虑的问题。 姜天只要答案，不要过程，亦不在意过程中会有怎样的困难和苦衷。 他在禁忌河段的行动，除了身边的同行者，便只有河神坊能够掌控并准确预知。 而光明联盟于极短时间内借助上古星岛中提前布设陷阱的事实，更让河神坊有了无法摆脱嫌疑。 河神坊或许不是主谋，当然也不应该是主谋，因为此次行动从始至终都是由光明联盟在主导。 但哪怕只起过辅助作用，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眼看这二人还在挣扎，姜天耐心已经用完。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对河神坊以及八方巨城有所顾忌？” 姜天冷冷问道。 “给你们三个呼吸的时间，如果没有我想要的答案，河神坊，乃至八方巨城，可以写入天寂古星河的史书了。” 嘶嘶！ 二人倒吸凉气，脸色大变。 他们知道，姜天此言绝然非虚。 这个年轻强者是有种能力的，且已经被刚才的搜魂所证明！ 作为八主巨城的顶尖强者，他们在姜天面前毫无自保之力，即便是坊主和城主大人，也必定难以支撑。 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判断，但却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三个呼吸，转眼即过。 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权衡和考虑。 “结束了。” 姜天的眼神重归淡漠。 第三副坊未必一定是那个背后的黑手，但却是眼下最可疑的人物。 而他当然也不会对河神坊有任何怀柔。 对方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便要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道友且慢……” “道友冷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第一副坊和第二副坊的异口同声的求饶。 另一道则有些陌生。 一位气息雄浑的星袍老者来到议事殿，直面姜天。 “坊主大人！” “我们……” 星袍老者出现的瞬间，第一副坊和第二副坊紧绷的心蓦然一松，有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 他们绝不怀疑姜天的果决与狠辣，如果坊主此时没有出现，他们可能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但就算坊主已经出面，又真能挡住这个手段恐怖的年轻强者吗？ 这确是一个巨大的悬念！ 但至少他们有了保命的可能，不用立即面对死亡。 作为河神坊的坊主，碧袍老者拥有坊内至高无上的权势，足以应对任何局面。 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许坊主大人会为了保护第三副坊，提出某种变相的补偿。 甚至用他们想象不到的方式，逼退这个年轻强者？ 种种思绪在脑海中划过，两位副坊此刻对后续局面的变化，甚至有了几分难以压制的期待。 实力强大、城府极深、手段高明的坊主大人，究竟会如何应对此人？ “无论道友为何而来，我想，应是有些误会在里面。” 河神坊坊主，是八方巨城屈指可数的大人物。 哪怕在八方巨城的城主面前，也是可以挺直腰杆，谈笑风生的存在。 应对这个年轻强者，或许游刃有余。 “你是河神坊坊主？”姜天看着他，双眼微眯。 “正是在……” “很好！” 一句话还没说完，姜天的手掌便已然按向河神坊坊主的天灵。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议事殿，恐怖的威压同时笼罩坊主和两位副坊，让他们无以反抗。 “大胆！” “狂妄！” 或许是出于本能以及下意识地反应，第一副坊和第二副坊厉声怒斥姜天，维护坊主的尊严。 但他们却被那恐怖的气息压得不能动弹。 凛凛杀机将他们锁定，但有任何异动便会将他们瞬间灭杀。 而姜天盖落的手掌，也以无可抗拒的姿态，抵着河神坊坊主高高抬起的右手，生生按落。 “你……”河神坊坊主本以为自己出面便足以扭转局面，至少也能缓和事态。 却没想到，对方如此肆无忌惮，一个照面便要强行搜魂。 他当然不会乖乖就范，且不说身为坊主，他知道河神坊的全盘底蕴以及八方巨城的种种难言之秘，便就只是一个寻常武者，也有自己的秘密和尊严需要守护。 抗拒是本能，亦是必然！ 轰！ 眼看姜天的手掌就在按落他的天灵，惊人的威压在身上腾起。 一道古朴沧桑的玄色战甲虚影蓦然笼罩于他的身外，竟于瞬息之间，把姜天按落的右掌，生生撑起数寸之高！ “这是……” “玄河神甲！” 两位副坊精神大振。 玄河神甲，乃是数千年前于古星河中现世的奇宝。 与他它一起出现的，还有种种机缘和星河奇珍，一应皆成为当年的重榜事件。 玄河神甲作为当时的重宝之一，曾经极受关注。 但后来却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在整个古星河范围内引为憾事。 却没想到，这件数千年了无踪迹的异宝，竟然出现在今日之河神坊，竟是被当今一代的坊主收藏。 而在这危急时刻，便被激发，用以抵挡这年轻强者狂妄的出手。 这一刻，两位副坊心头大定。 有这件奇宝作为倚仗，坊主大人自能阻止对方搜魂，继而施展更多底牌动用更多的重宝，将对方击退，甚至镇杀于当场！ 但下一刻，刚刚浮现的惊喜表情，却骤然凝固在了他们脸上。 “玄河神甲？” 嗡！ 姜天眼中闪过不屑之色，时间法则蓦然开启，刚刚被撑起数寸高的手掌，一瞬间便按在了河神坊坊主的天灵之上，仿佛从未被撑起过！ “不……” 轰隆隆！ 庞大的神念强行灌入，河神坊当代坊主的神海电光肆虐，雷潮汹涌！ 姜天的耐心，早已在跟两位副坊的交谈中耗尽。 此刻面对河神坊的正牌坊主，亦是毫无废话，无心拉扯。 第8697章 八方城主 直接以搜魂的手段，探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两位副坊此刻面如死灰，骇然欲绝。 玄河神甲都挡不住对方，坊主大人都抗拒不了搜魂。 河神坊的一切，即将巨细无遗地暴露在这个外来强者面前。 此次事件，会有怎样的影响？ 别的且不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河神坊在八方巨城的信誉，将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随之而来的，便是河神坊的一切经营，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试想，你河神坊连自己的坊主都不能自保，连多年积累的最核心的机密都不能守护，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还有什么底气，在八方巨城立足？ 轰隆隆！ 庞大的记忆倒映于神海之中，姜天以雷霆般的速度搜索着自己的目标。 第三副坊余印海，并非奉公外出，而是另有去处！ “余印海、灵镜、秘密传讯……八方巨城城主？” 八方巨城！ 费此周章，一切仿佛又绕回原点。 第三副坊虽然已不在河神坊内，但他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有关此次绞杀行动，与他直觉的判断基本一致——第三副坊余印海，深度参与其中。 虽然只是前期谋划，但这亦是不可饶恕的恶行。 关键之处却不在余印海本身，而是那次灵镜传讯。 灵镜对面的神秘强者，才是此次绞杀行动的更重要的参与者。 而第三副坊余印海，自知在河神坊难得获得足够的安全保障，所以在绞杀行动失败的同时，便已经离开河神坊，去了八方巨城的城主府躲避。 不得不说，余印海确实是明智的。 若未离开河神坊，此时恐怕已经被搜魂并被杀身灭道。 但河神坊可以闯得，八方巨城城主府，难道去不得？ 城主府的那位城主，实力又能比河神坊坊主高多少？ 搜魂结束，姜天收回了他的手掌。 用淡漠的眼神看着河神坊坊主，道：“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对此完全不知情吗？” 河神坊坊主的实力并未被禁锢，但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没有出手的念头，甚至都没有抵抗的勇气。 这年轻人，确是一个他无法抗拒的存在！ “老夫对这背后的种种，的确并不了解，之所以让他离开，只是出于坊主对属下的必然的保护。” “不错。”姜天笑了。 “这个答案没什么问题，我也应该满意这个回答。但，你河神坊仍要为此会出代价！” “阁下……” 轰隆隆！ 恐怖的威压骤然爆发，整个议事殿连同河神坊的三位坊主，顷刻化为飞烟！ 河神坊坊主和两位副坊主无辜吗？ 他们绝不无辜！ 虽说他们对发生在上古星岛的绞杀细节并不了解，甚至对背后的隐情也不清楚，但他们却会义无反顾地为第三副坊打掩护，而且已经将这种掩护付诸实施。 那么接下来，便要有承受一切代价的准备和觉悟。 而姜天，已经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河神坊三位坊主，于今日，在河神坊重地议事殿内，陨灭！ “八方巨城，城主何在？” 雷霆般的咆哮响彻八方巨城。 话声未落，　便有数十道身影冲天而起，厉声咆哮。 “狂妄！” “大胆！” “谁敢在八方巨城，冒犯城主威严？” “敢对城主大呼小叫者，死路一条！” 这数十道身影来自同一片建筑群落，那里正是八方巨城的城主府。 姜天此刻亦然踏立虚空，一个瞬移便来到了城主府上方。 “让你们城主，出来见我。” “找死！” “给我拿下！” 数十位城主府强者群起围攻。 却见姜天只右手轻拂，便有一片紫色星河虚影在半空浮现。 星劫之躯！ 这种手段，并不像曾经的星陨分身那样，需以一道又一道相对独立的分身去实现。 它源于星河剑体的强大支撑，发端于古星河的禁忌河段，蕴含着恐怖的劫之力。 星河剑体与星脉之网的力量，亦混融其间。 紫色星河虚影一闪而逝，数十位城主府长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哗！ 城主府内一片骇然，见证这一幕的武者全都毛骨悚然。 “这……这是什么手段？” “那几十位长老，就这么……没了？” “城主大人……快去禀报城主大人！” 惊呼声响彻城主府内。 下一刻，有九道身影掠出城主府大殿。 为首的金袍老者，正是八方巨城的城主，汲万通。 另外八人，是城主府的核心长老。 他们代表着八方巨城的核心战力。 作为掌控八方巨城的势力，城主府的底蕴远超河神坊。 但所有人都知道，河神坊与城主府之间，素来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否则这样一个势力，也不可能在八方巨城经营得风生水起。 “屠我长老、欺我门庭，今日哪怕倾尽全城之力，也要将你灭杀！” 面对姜天的出手，汲万通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作为八方巨城至高无上的城主，倘若此时还跟这恶客讲道理，那便等于是自扇耳光。 对于姜天也同样如此。 第三副坊从河神坊避难到城主府，且河神坊与城主府之间素来关系密切，对方本就是一家，密不可分。 此来也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争执，他只须寻人求索。 “战！” 视线之内，并无第三副坊的身影。 这一点多少有些意外。 按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第三副坊有再大的理由，也应该站出来才对。 可哪怕城主大人都出面了，那人依旧还在躲藏。 可见此交绞杀行动背后的力量，是多么晦隐，不可触碰。 “杀！” 汲万通双臂齐扬，护城大阵即刻被调动。 这座本是用来保护整个八方巨城，让它于古星河禁忌河段边缘屹立不倒的大阵，此刻仿佛已被他托举于双臂之间，用来镇压外敌。 自四面八方倒涌而来的星流，如同古星河的精髓，在他的双臂之间聚成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破！” 姜天并不等待，他的耐心早已用完，他的时间也很宝贵。 此刻右手紧握，一拳轰出。 第8698章 陈枢 星劫之躯！ 劫之力！ 轰隆！ 恐怖的巨响传遍八方巨城，有紫色星河虚影浩荡铺展，直撞汲万通上方那颗光球，将其撞得四分五裂，一碾即碎！ “不！” 汲万通骇然色变，惊呼震天。 他本以为调动护城大阵，便足以应付这个对手。 即便不能将对方瞬间碾杀，至少也能重创，接下来便任他处置。 却没想到，对方只一拳，便击碎了他调动的阵力，毁灭了他的阵威。 而那恐怖的力量已然在姜天的攻势下失控，眼看就要将他毁灭。 他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但下一刻，一道紫金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只紫金色手掌同时按落天灵。 轰！ 搜魂！ 庞大的神念灌入汲万通神海之中，肆意扫荡，如雷霆经天，万龙渡海！ 有关于八方巨城以及河神坊的某些未知的隐秘，全部呈现于姜天面前。 但他对此并不关心，他的目标始终是那位第三副坊。 “不在城中？” 姜天眉头微皱，对此却并不意外。 第三副坊显然有着足够的谨慎，在行动失败之后，不仅火速离开河神坊避难，更是以最大的果断遁离了八方巨城。 这的确是最大的谨慎，也是必要且稳妥的应对。 但他真能跑得了吗？ 对汲万通的搜魂很快结束。 姜天已经掌控了第三副坊的去向。 “结束了！” 轰！ 姜天踏空而走，身后的八方巨城城主汲万通炸成一团血光。 紫色星河虚影当空罩落，八位城主府长老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陨灭当场。 八方巨城地底深处，某座与世隔绝的幽暗宫殿中。 一座近千丈大的法阵中心，有一道人影盘膝而坐。 这座大阵，便是八方巨城护城大阵的阵心。 这座暗殿，可谓是整个八方巨城最隐秘、最安全、最不可能出现意外的地方。 而透过这一道道复杂的阵纹，便能感受到护城大阵的力量起伏。 就在刚刚，盘坐于阵中的余印海，感受到了剧烈的阵力波动。 “终于还是来了吗？” 他皱眉自语，眼皮剧烈跳动。 绞杀行动失败之时，他便已经预见到自己的处境。 但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还真是低估你了！” 他咬牙切齿，眼放寒光。 虽有心出手，却自知力量不够，否则也不用躲到这里来。 他只是没想到，姜天竟然这么快就打到了城主府——护城大阵的阵枢在城主府内，只有城主本人有权调动。 这么说他已经去过河神坊了？ 河神坊是如何应对他的，是否已经沦陷了？ 种种疑惑在脑海中掠过，余印海脸色越发难看。 他后悔了。 他后悔参与了这次行动，更后悔自己低估了姜天。 实际上，他对姜天从来没有足够的了解，只知道这是一个曾经在万界法会上露面过的天才，且与光明联盟有着无法化解的恩怨。 于他，则只是一个前来古星河寻宝探秘的陌生旅者。 这样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生与死，去与留，他都不会在意。 他只是做自己能做、该做且无法拒绝的事情。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强者，竟能在光明联盟志在必得的残酷绞杀中活下来。 甚至全身而退，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快到几乎让他无法反应的速度杀回八方巨城！ 所幸他反应够快也够果断，在得到绞杀行动失败后，没有丝毫迟疑地离开了河神坊，否则此时此刻，他也已是姜天的剑下亡魂。 他已然意识到，他惹错了人。 光明联盟更是如此，甚至这次行动的强援及其背后的存在，也都犯了轻敌的错误，这简直不可原谅！ 但如果重来一次，他或许仍会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那并不只是光明联盟的请求，还有他惹不起的力量夹杂其中，有他无法抗拒的意志在推动。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城主府能够击退那人，毕竟护城大阵不是摆设。 但说实话，他对此亦是完全没底。 护城大阵的确很强，但姜天能够从那样凶险残酷的绞杀中脱身，又岂容低估？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绝望。 围绕上古星岛展开的绞杀行动都失败了，把希望寄托在八方巨城城主府和护城大阵上，无疑是很天真的想法。 想到这里，余印海的脸色越发难看。 而他身下这座法阵的异动，在达到某个高峰之后骤然停止，而后全面沉寂。 仿佛是一种莫名的征兆，又像是一种沉默的警示。 余印海的心不由得直往下沉。 作为八方巨城护城大阵的阵枢，此阵并非建造在城主府的正下方，而是建造在一个远离城主府、位置偏僻几乎不可能让人产生任何联想的地方。 这里是八方巨城底层武者聚居之地，堪称星河巨城的平民窟。 贫穷、落后、孱弱、肮脏是这里公认的特色。 稍有实力的武者，都不会愿意待在这里。 而那些实力强大的人，更是从来都不愿涉足。 但长久岁月以来，守护着八方巨城，使其不被禁忌河段凶险侵蚀的护城大阵，便源起于此！ 它最核心的阵枢，便深藏于这片平民窟下方的地底数千丈处，与世隔绝。 且阵枢本身亦有复杂精妙的屏蔽和隐匿手段，防止有心人探查。 这种种配置，使得这座护城大阵在漫长岁月里一直稳定运行，牢牢守护着这座巨城的安全。 余印海并非城主府之人，只是河神坊的第三副坊主。 原本是没有资格来到这里，亦没有机会知晓护城大阵阵枢的具体存在。 但因为这次绞杀行动，因为光明联盟背后的某个特殊存在的关系，城主汲万通在他发出行动失败预警之后，果断决定让他隐入此地。 这的确也是八方巨城甚至是整个古星河中，对他来说最安全稳妥的地方。 但城主汲万通以及河神坊坊主恐怕都不曾想到，姜天竟然来得这么快，出手这么狠厉果决，不留余地。 短短时间之内，他便抹杀了河神坊的正副三位坊主，并灭杀了八方巨城的城主与全部高层长老，然后将目光对准了潜藏于陈枢秘地的余印海。 第8699章 巨城将隳 “不对！” 余印海忽然身躯巨震，从巨大的恐惧中惊醒。 他已经意识到他的错误，这亦有可能将会是致命的失误——准备周密的绞杀行动都失败了，他凭什么相信城主汲万通借助护城大阵，便能挡住那人？ “不好！” 想到这里，余印海再也沉不住气了。 姜天经由河神坊杀到城主府，此刻已然撼动护城大阵。 那么有没有可能，城主大人也已经沦陷，乃至屈服？ 当然有可能，而且是极有可能，甚至也许已经了生！ 有关他的行踪，全都藏在城主汲万通的神海中。 姜天想要得知这些线索，难度绝不会太大。 那么现在，这陈述骤起乍落的波动，是否意味着，姜天已经把握了关键，探明了他的行踪，甚至已经锁定了他的藏身之地？ “该死！” 余印海此刻冷汗狂冒，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惧与绝望。 他终于意识到，他不仅在此前犯了轻敌和错判的失败。 在事发之后，更犯了自以为是的巨大错误。 上古星岛的种种手段灭不了姜天，八方巨城的护城大阵也没可能挡得住他。 就算城主汲万通尽起城中强者展开围攻，又能否挡住姜天，或者说能支撑多久？ 强烈的恐惧充斥他的心头，他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此地不宜久留！ “走！” 余印海霍然起身，手捏印诀迈开大步便要遁离此地。 但与此同时，一道恐怖的意志突然降临在这片空间。 “是他？怎么可能！” 余印海骇然色变，全力施法，急欲遁走。 却在那道恐怖意志降临的瞬间，便有一片紫金色星河般的虚影当头罩落。 “不！” 紫金色光芒闪耀，化为一只手掌按落于他的头顶。 姜天的身影随之显化而出。 星劫之躯！ 姜天以发端于星河剑体的劫之力，降临星劫之躯，于这阵枢秘地。 第一时间手掌按落余印海天灵，强行搜魂！ 有关绞杀行动的种种，余印海背后的隐秘，以及此次探秘之旅中可能出现他的人，乃至与有关光明联盟的某些内情，即将揭晓。 却在此时，异变陡生！ “来晚了！”一道仿佛不含感情且让人听不出任何特质的声音，突然响在陈枢秘地之中。 姜天和余印海脸色皆变！ 有恐怖的意志随之降临，那是危险的征兆。 姜天心头警兆大起，但依旧不为所动。 手掌反而越发坚决地按落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强行搜魂。 他明白，这道意志来得如此突兀，意味着他绝难有充分的时间完成这次搜魂。 但哪怕只能搜索到某些片段，他也要做最大的努力。 至于这声音带来的威胁，已不在他考虑之中。 搜魂！ 姜天手掌毅然决然地按压在余印海的天灵，以最无可抗拒的姿态强行搜魂。 他的神念已然轰入余印海的神海，且是以最肆无忌惮的方式入侵。 这意味着即便不会有其他变化，在这次搜魂结束后，余印海也会万劫不复。 这位河神坊的第三副坊，当然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但对姜天而言，这却是不得已而为的应急之策。 那神秘声音突兀降临，显然是要杀人灭口。 他或许难以阻止，甚至也来不及做更稳妥的应对，但他必须全力施为，把握这一闪而逝的机会，绝不可空手而归！ “但还不算太晚。” 那声音再次响起。 而与此同时，一面散发着异芒的灵镜却在余印海胸口显现而出！ 它疾速旋转，如同一道死亡的旋涡，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一只手掌骤然探出，不由分说地抓向姜天。 “结束了！” 那声音如是说道。 这变化出乎姜天的预料，同样也不在余印海的预计之中。 余印海的生机已经在疯狂流逝，姜天的搜魂也无以为继。 且他已然意识到，在这道按落的掌印面前，他连一点记忆片段都无法掠夺。 “你……” 余印海发出绝望嘶哑的吼声，然后便被灵镜彻底吞灭。 而那道从灵镜中探出的手掌，更是以无可抗拒的姿态，狠狠洞穿了姜天的胸口。 嘭！ 巨响声中，姜天炸成一团紫金色光芒，恐怖的力量席卷秘地，将八方巨城的护城陈枢顷刻摧毁。 那只手掌在狂暴的力量中徐徐收回，缓缓消失在旋涡之中。 而作为旋涡载体的灵镜，也光芒一敛，向下坠落。 那恐怖的手臂，带着它曾经降临在此间的气息，消失得干干净净。 灵镜在坠落的过程中，已开始崩解，自边缘处开始寸寸碎裂。 被尚未散尽的力量狂流裹挟，如同怒海中即将解体的孤舟。 但就在这时，有紫金色星河般的光芒骤然掠过，将尚未彻底毁灭的灵镜残片尽数包裹，然后化为一只手掌，悬浮于秘地之中。 紫金色星河般的光芒从手掌开始迅速蔓延，陆续显化出手臂、躯干，最终化为一道完整的人影。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姜天再次降临在陈枢秘地。 陈枢已经毁灭，秘地即将崩塌。 八方巨城已经开始动摇！ 陈枢都已崩溃，护城大阵无以为继。 而失去了护城大阵的八方巨城，将会迎来史无前例的劫难。 地面上、天空中！ 无数道身影如剑般冲天而起，惶恐飞掠。 “大事不好，护城大阵崩了！” “大阵为何崩溃，到底发生什么了？” “城主府的人呢，他们知道护城大阵出问题了吗？” “城主大人在干什么？” 数不清的武者在疯狂嘶喊，声音中透着极度的惊恐与绝望。 自这座巨城建立以来，护城大阵便一直是牢不可破、安全稳妥的象征。 这座覆盖全城的大阵，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守护着城池中的无数武者，让这座巨城能够始终屹立在天寂古星河的禁忌河段边缘，并给无数过往的星河旅者提供安全保障。 但现在，它崩溃了！ 崩溃得毫无征兆。 不，若说征兆，其实还是有一些的。 在大阵崩溃之前，城主府曾经有过过一些异动。 第8700章 灵镜之手 一个陌生的年轻强者闯入府中，遭到数十位长老围攻。 但那数十人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便全部陨灭。 接下来，便传出疑似城主那威严霸气的咆哮。 但下一刻，这声音却变成了愤怒惊恐的惨叫，继而连这道声音也没了。 然后只过了短短片刻，便是护城大阵崩溃的恐怖灾变。 某些有心人却注意到，在城主府发生变故之前，与之关系密切的河神坊，先一步发生动荡。 具体如何，已经没人去关注了。 护城大阵崩塌，意味着八方巨城中的建筑和武者们，即将直面天寂古星河恐怖的星流。 而这里还是禁忌河段，这座巨城虽然处在禁忌河段的边缘地带，但禁忌河段的一道普通的潮涌，都比天寂古星河中的浪涛更加恐怖。 大阵一崩，八方巨城将会被星潮淹没，继而崩塌、解体，沉没于禁忌河段汹涌狂暴的星潮之中。 “快看，城主府的人来了！” 大批凌空飞遁的武者齐齐望向城主府方向。 那里已经有大殿崩塌，甚而那崩塌的位置，赫然就是城主府正殿！ 八方巨城的护城大阵，从来都是由城主府来掌控，这亦是八方巨城最高权力的象征。 此刻城主府强者出面，显然是为了稳住局面。 接下来，这些人大概要说些“不要惊慌”、“局面已经得到控制”、“城主府已经在全力应对”之类话来安抚人心。 那便说明，护城大阵将会迅速修复，八方巨城也将解除危难。 但他们很快发现，那些迎面而来的城主府武者们完全没有出面表态、安抚人心的意思。 他们竟也在疯狂奔逃！ 甚至逃得比所有人都更快、更坚决！ “站住！” “到底发生什么了？” “护城大阵崩溃，城主大人没给你们命令吗？” “城主大人，他说了什么……” 话声未落，耳边响起如雷般的暴喝。 “滚开！” 城主府的武者们此刻正急于逃命，但这些人却不长眼地挡在前面，这是要害死他们啊！ 此时此刻，来自城主府的武者们没有半句废话，更无解释的心情。 城主？ 他都已经死了！ 护城大阵已无可能再修复，八方巨城很快就会被禁忌河段的星潮吞没。 此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所幸八方巨城中强者众多，这些人也都有能力在天寂古星河中纵游。 当然风险仍是不可避免的，离开八方巨城之后，他们需要到最近的巨城或者星州、星岛上落脚避难，再做后续打算。 但在此过程中，不知会有多少人陨落于禁忌河段的星潮之中。 看着这离奇的一幕，众人突然明白，城主府也已经失控了！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彻底击碎了众人最后的希望。 “城主大人死了，城主大殿塌了，护城大阵崩了，大家快逃命啊！” 轰！ 这声音在空中传荡，整个八方巨城仿佛炸开了锅。 武者们再也不敢停留，各自疯狂逃命。 有些慌不择路的武者甚至在半空相撞，双双炸成血雾。 这样的场面绝不止一处！ 更有一艘艘星船、星舟争先恐后地飞出巨城，亦有驾舟不慎当场撞毁的惨剧发生。 曾经兴旺发达的八方巨城，还未沉没，便已经彻底崩溃了。 陈枢秘地中，姜天降临的并非星劫之躯，而是本尊！ 先前被灵镜中探出的神秘手掌打爆的，乃是星劫之躯。 如同曾经的星陨分身那样，星劫之躯的毁灭，虽然也是一种损失，但于他的本体并无太大损伤。 姜天降临本体，抓下灵镜碎片。 并展开时间法则，全力迟滞陈枢秘地的崩塌。 他在极力捕捉余印海陨灭之后的残存线索，全力寻找灵镜中那神秘手臂的残留气息。 这灵镜应是一早便在余印海的身上，所以才能不耗时间突兀激发。 但余印海显然也没意识到这种状况，所以异变发生时，他自己也是即惊又恐。 余印海已然是永恒境极巅强者，能用一道灵镜隔空降临这样的力量，并将他的星劫之躯一掌打爆，足见对方实力之强！ 但可惜的是，他并未找到任何有效的线索。 如同那不含任何特质的声音一样，那自灵镜中伸出的手掌，并未留下任何残迹供他追寻。 借助灵镜降临这种层次的力量，且未留下丝毫痕迹可追，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以姜天现如今的战力，虽然只是一道星劫之躯，却也有凌驾于余印海这等永恒境极巅之上的碾压级的力量。 但在那神秘手臂之前，却难以反抗之力。 虽是异变骤起，但也足以证明对方实力不虚。 虽然没有找到有效线索，但毫无疑问，那神秘强者必定仍与上古星岛的绞杀行动有关。 “光明联盟！” 姜天眼中寒光大盛。 他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八方巨城，为的便是不给对方准备和反省的时间。 以便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但没想到，幕后黑手的力量比他想象中更强。 哪怕他极力搜寻，在最短的时间里锁定并找到了余印海，且已经开始搜魂。 对方却仍能及时出手，抹杀掉这种可能。 甚至如果他刚才降临的不是星劫之躯而是本体，可能也已经受伤。 八方巨城已不必再久留，也不再有探索的价值。 这座曾经藏纳阴谋的城池，将自行毁灭于星潮之中。 而接下来，他要去光明联盟，查清真相，揪出幕后黑手，让对方付出惨烈的代价！ “走！” 姜天前脚离开，陈枢秘地便彻底崩塌毁灭。 他以星跃之法，回到了信的星船之上。 此时，信的星船距离八方巨城仍有几个时辰的行程。 一行人，也并不知晓八方巨城的变故。 “姜道友，这么快就回来了？” 信看着姜天，一时怔愣。 姜天急于赶赴八方巨城，想来是有要事。 且已经约定好，在那里等待大家。 此刻突然返回，所为何故？ “姜某的古星河之旅结束了，各位，告辞了！” 姜天大手一挥，携紫霜秋娴、琴瑶、扶摇女帝和朱魂一起消失无踪。 第8701章 光明圣尊 全力遁行的星船上，只剩下信、寻和第二河神三人。 他们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古怪。 “八方巨城那边，有状况？” “发生了什么？” 信和寻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第二河神肃然道：“我也感觉不太寻常，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信和寻继续驾舟，全力遁行。 姜天的旅程提前结束，雇佣期限还剩下好几天。 信和寻并不介意这点时间以何种方式消耗。 而对于八方巨城的状况，他们也很好奇。 姜天为何突然返回，又一刻不停地离开？ 当星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禁忌河段边缘之时，他们却只看到星潮巨浪中一个若隐若现、徐徐沉没的城池残骸。 还有众多四散逃命的武者。 “八方巨城……沉了？” 第二河神满脸骇然，震撼到无以名状。 “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 信和寻面面相觑，骇然至极。 八方巨城乃是星河雄城，禁忌河段中极富盛名的不沉之岛。 竟然在他们一去一回之间，沉了！ “难道是……他干的？” 信看着寻，满脸匪夷所思。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寻反问。 第二河神脸色异常难看，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作为河神坊的第二河神，他一直想要挑战河神坊的榜首位置，可惜始终未能如愿。 而第一河神的陨落，却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 从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是事实上的第一河神。 只等他返回八方巨城，回到河神坊，便可实至名归。 但他万万没想到，八方巨城竟然已经沉了！ 这座屹立在禁忌河段边缘的星河巨城，竟然在他一去一回之间沉了。 巨城沉没，河神坊当然也没了。 他的第一河神梦才刚刚做成，便迫不及待地碎了，甚至都不给他一点沉浸和回味的时间。 八方巨城毁于何人之手？ 是姜天吗？ 虽然这个猜测让人震惊，但想到那次疯狂的绞杀战，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论如何，姜天的古星河之旅已经结束，且是以八方巨城的沉没作为结点。 此时的他，正爆发出星跃的极限速度，全力杀向光明联盟！ …… “二位果然慧眼如炬，深具先见之明！” 辉煌的殿堂中，一位身穿璀璨华袍的老者用灿烂的眸光，看着下方特设贵宾席位上的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这身华袍，并非寻常的武袍或道袍，它是权势和力量的象征，名为“圣光”。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光明联盟盟主，道号——光明圣尊！ 此刻与他侃侃而谈的两位贵客身份之尊贵，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乃是永恒圣殿第九圣座麾下心腹干将，闻鹤与厉锋。 前者正从一面疾速淡化的旋涡般的灵镜中，缓缓抽出他的右手。 万界法会进行的过程中，光明圣尊虽未亲临现场，却派出了不止一位长老前往观战。 本以为姜天会在涵盖整个永恒位面的极巅较量中陨落，没想到，却又一次让他创造奇迹，令人震撼地拿下了万界法会决选第一人的战绩。 接下来的局面，也并不出乎意料——他事先安排的借势杀人的计划，被姜天轻松反杀。 因此带来的余波，甚至还催生出永恒极意，使得姜天再获进益。 直到姜天踏足天寂古星河，盟内高层一次次进言，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对手的可怕。 继而也做出了决断，以巨大代价换取“九龙尊脉”这等异宝，进献给永恒圣殿第九圣座。 对方也并未让他失望，收下那异宝之后，痛快答应了他的条件，并一举派出两位心腹爱将前来处置此事。 但作为具体的执行者，闻鹤与厉锋二人却并不因为自己尊贵的身份，而对姜天有过多的轻蔑。 哪怕第九圣座赐下了一困一杀两道秘符，他们也没有贸贸然直接出手。 而是以与光明联盟接洽之后，动用强大手段，将自己的力量部分降临在光明联盟请来的两位强援身上。 这实是极其明智的做法！ 非是他们怕死或者畏惧风险，更不是他们忌惮姜天的战力和威名。 而是他们有着足够的谨慎，既不低估对手，也不盲目自大，更因为他们身后是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 那是能够影响整个位面的绝巅级大人物，且此次所行之事，又是有损位面利益并与永恒圣殿根本意志相左的敏感私密之事。 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但第九圣座绝不能沾染这些负面影响，理当站在永恒圣殿四大圣尊之前，代表永恒圣殿乃至位面之主的伟大辉光。 这样的人物，绝不容抹黑，绝不可沾染污垢。 更因为他们虽对姜天做过相当的了解，下了足够的工夫，自信把握十足，却也并不敢草率对待。 所以，他们选择将自己的部分力量，以特殊的方式降临在那两位光明联盟的强援之上。 在他们看来，这种程度的力量，配合光明联盟的周密准备，应当足以灭杀姜天。 事实上，他们的准备也的确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如果。 如果是初入天寂古星河的姜天，在上古星岛的绞杀战中，必定在劫难逃！ 可惜他们低估了姜天自身的变化和进境。 实际上，他们也并未在主观上低估对手。 在如此谨慎的谋划中，他们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提前的预判，给予姜天足够的成长的假设——天寂古星河凶险与机缘并存，以姜天的能力，涉足其间绝不难寻获种种机缘，只要善加利用，足以在短时间内获得成长。 而他们二人以及光明联盟高层，对此都有“足够”的预判。 他们准备绞杀的，并不是万界法会时期乃至法会结束之后的姜天，而是历经法会磨砺实力蜕变，且步入天寂古星河后于设想中收获重大机缘后实力大涨的“姜天”！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对姜天战力的变化，其实有着足够的预判，也做足了提前量。 第8702章 从未低估 但姜天用实际表现证明了他之所以是姜天，之所以能以有限的境界在万界法会那种级别的较量中第一个杀出重围，站上永恒境的位面极巅，便是因为他始终是一个超出预判、不容低估、创造奇迹的不可思议的存在！ 现实的结果便是，他们做出的种种预判和种种自以为缜密的手段，全部被姜天击碎。 原本志在必得的绞杀战，落得功亏一篑。 但还算不上满盘皆输。 因为那只是整个绞杀计划的第一阶段。 而现在，它的第二阶段，即将开启！ “上尊。”闻锋看着宝座上沐浴在辉光中的老者，悠然开口。 光明联盟盟主，道号光明圣尊。 但这“圣尊”二字，却与永恒圣殿的四大圣尊有所冲撞。 在光明联盟内部，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他便是这联盟的至高主宰。 但放诸整个位面，尤其是摆在永恒圣殿的强者面前，便要有所回避了。 所以，闻锋称他为“上尊”而非“圣尊”。 光明圣尊当然不以为忤，甚而欣然接受。 因为对方能称他一声“上尊”，已是一种殊荣。 换做别人，若胆敢妄称“圣尊”二字，恐怕已经被对方从宝座上扒拉下来，并给予一个难忘的教训。 最终，可能还少不了要更名易号。 而以光明联盟的底蕴，哪怕是其最鼎盛之时，“圣尊”二字的含金量，在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面前，也是经不起考验的。 “你认为，姜天会来吗？”他问。 光明圣尊神色平静，始终都有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 “他当然会来，而且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那便好。”闻锋淡淡点头，眸中始终谨慎且略带一丝凝重。 作为第九圣座的心腹干将，他的实力堪称恐怖。 多年的修炼和积累，让他哪怕面对永恒圣殿内那几个坐拥位面道会保留名额的超绝大能，亦是不落下风，甚至敢言稳胜。 而这样的战力，第九圣府一次派出两位。 厉锋虽然沉默寡言，实力却并不在他之下。 如此级别的两大战力，加上第九对座赐下的秘符，绞杀姜天其实有他们二人便已足够。 第一阶段的行动，是他们为第九圣座的伟大光辉，加设的一道保险，是隔绝不测之风险的有效缓冲。 光明圣尊曾以为，这种保险和缓冲是多余的。 现在已经证明，绝非多余，而是精准有效！ 它成功度量出了姜天的最新战力，亦成功把姜天激怒，令其在绞杀结束之后便尽掀杀戮之潮，重创八方巨城，并一刻不停地踏上了反击之路。 核心意义便在于，让第二阶段的绞杀变得十拿九稳，提前消弭了种种变数。 “根据可靠情报，他已经离开天寂古星河，在赶来本盟的路上！” 光明圣尊笑着说道。 实际上，他也并未把希望寄托于第一阶段的行动上。 那样的行动若有把握，若真能灭得了姜天，他何苦费那么大代价，冒着难以预料的风险去向第九圣座求援？ 哪怕两人曾经有过一些交情，九龙尊脉亦是大位面内可遇不可求的奇珍异宝，他其实也没有绝对把握能说服对方。 万一第九圣座大人持身极正，且对永恒圣殿的威严顾忌更多，当场拒绝都是好的。 最坏的情况，甚至有可能大发雷霆之怒，治他个妄杀位面道会入场天才的罪名。 而以永恒圣殿的力量，不，哪怕只是第九圣座掌控的力量，绞杀光明联盟也绝非难事。 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做好了周密的准备，有过足够的权衡，也预想过第九圣座一旦拒绝甚或发怒，局面会是怎样。 但所幸第九圣座给予了他想要的回应，九龙尊脉的价值，直到了关键的作用。 同样不可忽视的一点，便是因为光明联盟如今仍有相当雄厚的底蕴，足以成为第九圣座随时可以调动的潜在力量。 而这种价值，对第九圣座而言，恐怕更在九龙尊脉之上。 合此种种，第九圣座当场答应帮忙。 闻鹤、厉锋二人绝非外强中干的货色，而是真正能够灭杀姜天的位面绝巅大能。 永恒圣殿中，没有水货！ 位面之主座下，也从不需要绣花枕头。 “这样我就放心了。”闻鹤淡淡点头。 “任何低估对手的人，都是愚蠢的。” 一直沉默的厉锋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深沉厚重，给人一种忠诚可靠、无可更易的感觉。 “所以，”闻鹤淡然一笑：“我们从未低估过对手。” 真正的绞杀，即将开始。 对他们二人来说，这一次便将是最终的绝杀，绝不容许有第二种结果。 光明圣尊肃然道：“本盟与他的恩怨，早就应该了结，本座已经，迫不及待了！” …… 自天寂古星河至五行星域，路途遥远。 哪怕以姜天现在的实力，哪怕有星跃之能，亦颇费时间。 而这些时间若只用来赶路，无疑是巨大的浪费。 尤其是对现在的姜天而言，他既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光明联盟，更需要空前强大的实力，以应对那自灵镜中探手而出，打断他已然开启的搜魂进程，并他面前生生灭杀余印海的强大存在。 余印海身上，一定隐藏着某些秘密。 但那手臂的主人，却也未必真的担心对方暴露。 那探出灵镜的手掌强势一击，也许更像是一种试探示威。 激起他的不屈之心，向他发起前所未有的挑战。 以掌问道，问他敢不敢接下这一战？ 面对明显超出他极限的大能强者，是退缩还是迎难而上？ 姜天的字典里，从未有过“退缩”二字。 自他踏足武道以来，面对过无数次境界和实力强于自己的大敌，始终不曾屈服。 这种坚毅不屈，在万界法会上更是得到极致展现。 对方正是基于这些了解和认知，才探出这隔空一掌。 灭杀余印海，从来不是对方的真正目的。 以掌问道，以掌约战，激起姜天的熊熊战意和那欲罢不能的复仇之心，才是其目的所在！ 第8703章 紫玄界内 作为在万界法会上大杀四方，排名第一的决选大能，三年之后姜天便要踏上位面道会的会场。 若在永恒位面内都不能够称雄，他何以回应自己的道心，何以用最大的信心去展望位面道会？ 如果他没有感受那一掌之威，如果没有那隔空的碰撞，或许不会有这样的疑惑的念想。 但既然接触已经发生，姜天也感受到了那近乎凌驾的力量，便绝无可能回避和退缩。 那是他前进上必须要面对的阻碍，那是他变强过程中必须要搬掉的石头。 甚至无关光明联盟，无关反击和复仇，只那一掌，便是对姜天最强烈的宣告——你于永恒位面中、不灭境以下，绝非无敌！ 永恒位面之内，除了不灭境的位面之主外，还有你不敢挑战、无法逾越的超级强者！ 事情来到这一步，已不仅仅只是针对姜天的绞杀。 而是对他道心的挑战以及对道途的打压。 姜天若就此回避，道途势必受阻。 因为他在成为绝巅强者的路上，在冲顶位面最高点的过程中出现了停顿，继而绕行、原地踏步，甚至不进反退。 这是任何一个武道强者都不能容许的瑕疵，不能接受的过错。 除非他没有强者之心，除非他不是真正的强者，除非他对力量，没有最强烈、最纯粹的渴望。 否则一旦于今日退却，那么就算他侥幸逃过此劫，在今后修行中也将终身留下遗憾。 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上，更将时刻被弱者的阴影所笼罩——如果他还能有机会参加。 而这一掌的意义便在于，他接与不接，都会面对最艰难、最凶险的后果。 不接，偏离大道，前途迷茫。 接，便意味着陨灭的可能！ 换做大部分武者，此时也许会选择退却。 无论理智还是求生的本能，都会促使当事者做出这种清醒且冷静的选择。 但对姜天而言，这绝不是他的选择！ 光明联盟，苦他已久。 双方的仇恨，虽然因为他上次离开五行星域时实力有限而搁置，更因黄剑灵的处境而延后。 但这一次，再不会有什么因素牵制他。 因为在万界法会的磨砺后，他已经走到了位面极巅。 他的战力一次次打破极限，虽至今仍未迈入永恒境中期，但已可堪称不灭境以下的战力极巅。 面对今日突然出现的更强者，他须以最坚决、最不可动摇的信念与意志发起最强烈的挑战！ 他的身上当然有诸多底牌，而这些，早在万界法会结束之时，便已被光明联盟阴谋揭破。 那隔着灵镜与他碰撞的神秘强者，应已知晓。 这些底牌，当然是他最强大的倚仗。 但武者的实力，绝不只能靠几个杀手锏来支撑。 说一千道一万，武者对道途的探索，终究还是要靠自身实力，也即所谓的硬实力或称真实战力。 底牌只是万不得已的退路，但在那之外，自身的硬实力才是根本！ 姜天已将两位道侣和另两位同伴收进紫玄界，如今她们在界中界内肆意闲游。 两位道侣早就习以为常，哪怕她们已经迈入永恒境，实力也仍差了姜天太远。 扶摇女帝也相对镇定，唯有朱魂最是惊诧。 这里显然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甚至是一方小世界。 但她更惊讶的是这个小世界，竟然还有一道并未完全设限的出口。 “外面……是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或许我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夫君并未授意，但考虑到你的身份，也许我亦不需隐瞒。” 紫霜秋娴定定地看着朱魂，肃然道：“外面是远比这大无数倍的另一片空间。” 朱魂心头一惊：“那岂非是一个真正的小世界，甚至是一个规模可观的特殊界面？” “也许是吧。”琴瑶冷冷看了她一眼，按住紫霜秋娴的手掌，不让她多说。 朱魂虽然已是姜天的魂奴，但她心底里并不真正屈服。 姜天从未对她用强，或许也并不在意这些。 但作为姜天的道侣，她们有义务替姜天看管这处隐秘之地。 而对姜天并非完全屈服的朱魂，她们不可能全无戒心。 朱魂的眼神有些复杂，心情更加复杂难名。 她已然感受到这界中界的灵气浓郁程度，甚至比魂族的禁地还要好。 而比这大了无数倍的空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底蕴和来头？ 她忽然明白姜天的战力，为何那样夸张。 实在是因为，他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支撑。 “虽然天哥并未明言，但我必须提醒你，不要走出界中界，不要越过那道门槛。” 琴瑶冷冰冰地说道。 不需要赤裸的威胁，不需要更多的警告，朱魂自然明白这句话的份量。 有些事情，亦不需要姜天说得太直白。 她身为魂奴，应有与身份相匹配的觉悟。 “我……知道！”朱魂点点头，然后便不再发声。 扶摇女帝一直是沉默的。 她不需要谁的提醒和告诫。 事实上，在姜天的道侣和魂奴之外，她应该算是唯一的外人。 但论及与姜天的交情，她其实远比朱魂更深。 她对姜天有过不止一次的帮助，姜天于她亦有搭救之恩，还有莲儿这条特殊的纽带至今仍将两人相连。 界中界已然很大，外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宽广，实在难以想象。 而这显然涉及姜天的深层隐秘，也许并不是全部，但哪怕只是一部分也绝不应轻易示人。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边界，绝不会去打破。 此时的姜天，正以星劫之躯催动星跃！ 星河剑体蜕变之后，星跃的速度急剧提升。 星劫之躯的开辟，让这种速度更进一步！ 相比初到天寂古星河时，星跃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这已是极其恐怖的增幅！ 要知道，哪怕是万界法会之前的他，以星跃全力遁行速度也极其夸张。 一倍的增幅，已经让星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光明联盟与他仇深似海，五行星域他绝不陌生。 以星劫之躯掌控星跃，速度并不比他本尊来得慢。 而他的本尊，此刻已然来到紫玄界中。 第8704章 放任 他并未进入界中界，而是在远离界中界的一片辽阔且空旷的所在，于一座险峻的巨峰上，参悟古星河之旅斩获的种种机缘。 时间游鱼散发着莹莹宝光，绕身而游。 姜天轻轻张口，星河玄舟已然倾吐而出。 紧接着，一团半透明暗灰色泉水在虚空极巅法则和时间法则的层层包裹下显化而出。 刹念冥泉！ 它的出现，引来了时之游鱼的关注。 这条散发着神秘宝光的巨大的似真似幻的“游鱼”忽而一个盘旋，朝着刹念冥泉游来。 “噢？”姜天双眼微眯，刚刚抬起的右手停在了身前。 时之游鱼是他在到达禁忌河段之前得到的机缘，当然也很宝贵。 但在他看来，显然比不上刹念冥泉。 因为禁忌河段之所以以“禁忌”称谓，并不只是因为它的危险，更多是因为它那超出其他河段的凶险中蕴藏的宝贵机缘。 这是客观事实而不是他的主动判断。 刹念冥泉的价值，的确要高于时之游鱼。 他唤出时之游鱼绕身，是要在潜移默化中徐徐吸收它的力量，让这种炼化过程按部就班。 但此刻的状况，不免让他意外。 时之游鱼竟然会对刹念冥泉产生反而，这是在他内都不曾出现过的状况。 这几项机缘，他皆以“吞虚诀”吞噬入体，暂为收藏。 许是因为吞虚诀的原因，它们在体内一直都老老实实，未有异动。 此刻脱困而出，便开始展现某些本能。 姜天虽然有些意外，但更加好奇和期待。 所以并未打断时之游鱼的动向，看着它游向刹念冥泉，且在徐徐加速。 虽然后者的价值更高，且两者都具备神秘的时间力量，但它们的秉性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刹念冥泉，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机缘，是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星河宝藏。 时之游鱼则不同，它明显拥有更高的灵性。 姜天绝不怀疑，若给它足够的时间去演化，这种灵性必将达到某种高度，而一旦超出极限，便有可能演化成真正具备完整、独立灵智的星河灵种。 这样的存在，他见过不止一次，早就算不上离奇和古怪。 只是以往见过的类似的存在，价值和份量都不能与之比较。 时之游鱼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仿佛也在关注着姜天的反应。 似乎明白这是属于姜天的机缘，而非它可以肆意触碰的宝物。 但它的确有着越发明显甚至堪称强烈的渴望。 于是在游动之间，不时朝着姜天这边打望。 姜天感受到了这种试探和寻求，于是轻轻挥手。 哞！ 时之游鱼昂头摆尾，发出一声深海巨物般的低沉啸鸣，然后果断加速，朝着刹念冥泉撞去。 它的体形在急剧膨胀，表现出强烈的吞噬的渴望。 刹念冥泉呈现出的，是一团半透明暗灰色的泉水形态，如同一颗华丽高贵的水球。 与之相比，时之游鱼的体型却庞大得多。 它疾速靠近，只轻轻张开它的巨口，便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溢出。 刹念冥泉并未抗拒，顺应这股力量的吸引，如同一颗晶莹的丸子般轻轻一跃，便落进了时之游鱼的口加。 嗡！ 异响忽起，时之游鱼体内忽有动荡。 一道道半透明的暗灰色波纹随之荡漾而出。 “时间之力！” 姜天对这种力量自不陌生。 因为他早在下界之时，便接触过时之异宝原天圣钟。 那件重宝虽在跨界之后无奈毁灭，却残留了一部分力量以虚影的形式被紫金莲台承托着留存在他的体内。 而那种力量，后来演变成时间法则，成为法则之躯的重要组成，也是他的重要底牌之一。 此刻扑面而来的波纹，便蕴含着浓烈的时间之力。 时间法则已经诞生很久，但相比另外十种早已跃升至极巅的法则来说，它仍然处于初级形态。 法则分为常规法则、至尊法则、极巅法则，以及后续的演变。 时间法则自诞生以来，也有过数次提升，只是仍未到达至尊级别。 五行极巅法则、虚空极巅法则、雷系极巅法则、风系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时间法则——此即为法则之躯的十一种法则之力。 十种极巅之外，唯有时间法则仍处在较为初级的形态，确是一种遗憾。 但这种力量的强大，却是毋庸置疑，哪怕连至尊都未达成，威力也丝毫不逊另外十种极巅法则。 而姜天此次天寂古星河之旅，正是存了猎取时间之力，促成时间法则蜕变的谋算。 包括两位道侣的反向渡劫，亦是这谋算的一部分，且已然达成。 接下来，便是要兑现时间法则的蜕变，完成他古星河之旅的最终目标。 时之游鱼、刹念冥泉，这两者都可堪称时间异宝。 星河玄舟、上古星岛，便是源自于天寂古星河上古时代的机缘。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蕴含时间之力！ 那么在手握这四大机缘的情况下，时间法则能否打破桎梏，蜕变成至尊？ 答案，或许即将揭晓。 只是过程让姜天感到意外。 他本想用自己的力量来炼化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以期获得法则进阶。 却没想到时之游鱼对刹念冥泉的反应这么大，竟迫不及待地靠近并吞噬了后者。 这当然是一种变数，也许会造成难以预料的结果。 但姜天并未阻止它，因为相比自己强行炼化，他更愿意看一看这两个机缘的结合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嗡嗡！ 时之波纹不断扩散，强大的时间精华不断冲击着姜天，仿佛在为他进行一场特殊的沐浴。 这是时间的洗礼，他仿佛又回到了天寂古星河，置身于探秘之旅中。 又仿佛回到了万界法会的会场，与那位至今仍不知其身份和姓名的星河船夫在进行凶险的厮杀。 短暂的冥思过后，姜天忽然将思绪拉回现实。 他看着时之游鱼，及其吞噬刹念冥泉后荡漾的时之波纹，忽然有了某种惊奇的感受。 只是几道余波便有如此效果，刹念冥泉的价值，恐怕还在他的预判之上。 但这绝不能忽视时之游鱼的功劳！ 第8705章 主宰 因为这不是他本人亲自进行的炼化，而是时之游鱼吞噬所带来的效果。 从这一点来说，他之前的等待和放任是对的！ 时之游鱼没让他失望。 这些余波，当然不是全部，其与刹念冥泉的融合，即将带来超乎他预料的滋养！ “来吧！” 姜天按下立即唤出星河玄舟以及上古星岛的念头，全身心地沉浸于时间力量的滋养中。 时之波纹的荡漾开始加速。 一道又一道密集到难以计数的波纹，自时之游鱼体内荡漾而出。 如同时光之轮，又仿佛星河大潮，一再加速奔涌！ 嗡嗡！ 姜天的法则之躯早已被触动。 时间法则在他体内掀起狂澜，玄妙的力量欲要离体而出。 但在时之波纹的猛烈冲击之下，却无数次地被按捺下来，被强行按在体内不得出。 而这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姜天已然感受到时间法则的躁动。 作为法则之躯中唯一常规级别却完全不输另外十种极巅的法则，时间法则当然不甘被按捺。 哪怕它面对的是同根同属的力量，亦有主从、内外、你我之别。 它想要从时之波纹的冲击下挣脱，想要向那外来者展现它的威能，更想让姜天看到它不屈的意志，证明自己依然且将永远值得信重。 但时间之波纹的冲击，实在过于剧烈。 原本每一道之间还有间隔，但现在却因为急剧加速，竟而消弭了间隙。 时之波纹已不再是一道又一道前后有序、边界清晰的波动，它仿佛变成了无有罅隙的光，仿佛变成了一张时之“盖”、时之“饼”、时之“膜”。 它以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强势，始终按压着姜天的时间法则，让其无法挣脱。 这是意志的展现，是时之波纹强大到难以抗拒的力量，是极致畅快的宣泄！ 但对姜天体内现有的时间法则来说，却是越发难以忍受的压抑！ 嗡嗡嗡！ 时间法则仿佛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在姜天体内掀起一次又一次不屈的挣扎。 它明明拥有不逊极巅法则的力量，明明应是法则之躯主人的骄傲。 却为何突然面临密集且强烈的压制？ 甚至它的主人，都对此视若无睹！ 难道是在嫌弃它、鄙视它，甚至想要摒弃它，替代它？ 时间法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它必须展现它的力量，以免被外来的替代。 他绝不能接受自己被主人摒弃。 不在压抑中爆发，便将在压抑中毁灭！ 轰隆隆！ 时间法则开始爆发，它以最决然的意志，展开它的反击。 姜天的气海之中，有一道旋涡在汇聚。 它的速度并不快，甚至算得上极慢。 因为它的步伐太过沉重，它承受的压力，难以想象。 但它的汇聚，却是毅然决然，不容阻挠。 时间法则——时之旋涡！ 姜天闭目内观，瞳孔微缩。 他当然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但他仍未去干预。 来自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的外部冲击，已经让时间法则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机，并发动了前所未有的反击。 这是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的变化！ 对于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的融合，他是抱有期待的，所以他给予放任和宽容。 但对自身时间法则的异动，他并未有明确的预想。 此刻，他已经感受到了那股不屈的意志，时间法则仿佛在受尽委屈之后疯狂爆发。 这绝不会是坏事，但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他也只能等待。 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时间会给他答案。 关于时间法则和时间波纹的对抗，仍然要交给时间来解决。 交给时间！ 姜天将心神放空，不做压制和引导，亦不做任何预判。 他要任由这种变化发生，任凭时间法则反抗、反击、演变、成长。 哞！ 时之游鱼发出低沉的咆哮，刹念冥泉的力量已经得到剧烈的释放。 但这两大机缘的融合，仍在继续，仍未完成！ 姜天气海之中，时之旋涡愈演愈烈。 它是在时间波纹的冲击和压制下凝聚，展现出最决然的意志和最不屈的力量。 它的凝聚过程每一瞬都极其艰难，每一步都顶着难以想象的时间冲击在进行。 但法则之所以是法则，便是因为它拥有以法为则的权柄！ 在时间领域，它便是法则，它便是规绳！ 外来的冲击虽然强烈，时之游鱼和刹念冥融合的过程虽然充满不测之变数，但在它的领域，它便是无二之主宰，无上之君王！ 轰隆隆！ 时之旋涡开始加速，也越来越庞大。 在此之前，它被压制、被冲击，乃至被“驱赶”。 反击，出于被迫。 甚至只能在气海的小小角落，顶着那无尽的压力和冲击凝聚出小小旋涡。 如今，这旋涡已然成型，开始膨胀，进而壮大。 这是法则的旋涡，这是它的地盘，是时间的主场！ 它要以主宰的意志和君王的力量，碾碎那外来的挑衅者！ 时之旋涡的反击，已经到来。 它不再被动承受，而是承受、接纳，继而主动吞噬外来的时间之力。 无需反客为主，因为它本就是此间的主人。 时间波纹，才是外客！ 时之旋涡加速转动，以它最强大的法则之力吞噬着外来的时间力量，将它们碾碎、消磨，转化为自身的滋养。 这些冲击它、压制它甚至想要驱赶它的力量已经成为它的养料，并终将成为它的一部分。 姜天已有清晰的展望！ 时之旋涡乃是法则之力的道场，外来的冲击固然蛮横强烈、滔滔不绝，但它的主场无人能够撼动。 时之旋涡在最强烈的冲击下开辟，已然度过了最艰难的关头，此后，将立于不败。 属于时之旋涡的时间，已然开启！ 时间法则的威能，已然绽放！ 它正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时间波纹，贪婪地吸收着外来的养料。 它不再委屈、不再愤怒，反而兴奋热烈，欣喜若狂。 转变已经发生，局面已然倾斜！ 时之旋涡的吞噬速度越来越快，最初是外来的时间波纹在主动冲击和压制。 第8706章 时之旋涡 此刻却局面反转，攻守易形——时之旋涡的吞噬之力在向外延伸，它已不满足于现有的养料。 它甚至嫌弃时间波纹太过缓慢，运送养料的速度及不上它的胃口。 于是它向外延伸自己的力量，时间法则的意志瞬间铺开在姜天身上，笼罩住时之游鱼。 它的反击全面爆发，绝不仅限于姜天的气海之中。 它在用此刻的强势，宣泄先前的委屈，发泄积攒的愤怒。 这是时间主宰的号角，这是时之君王的敕令！ 它铺展在姜天身外，变被动为主动，迫不及待欲要吞噬时之游鱼。 此后的局面并不难想象，时之游鱼的下场也绝不难预料——必定会在时间主宰和时之君王的主场，被彻底碾碎，化为最纯粹的养料成全对方。 这并非猜测和推想，而是正在发生的转变，已经开始的过程。 但异变恰在此时发生！ 时之旋涡“抓住”了时之游鱼，但时之游鱼内部，还有一团半透明暗灰色的泉水。 刹念冥泉并未耗尽，竟于此刻全面爆发！ 轰！ 伴着一声恐怖的巨响，刹念冥泉炸裂开来，于时之游鱼外骤然显化为一道巨大的光团——时间之光！ 它曾经被时之游鱼吞噬，现在却又反客为主，将后者反包。 时间之光演化出种种奇诡的异象，仿佛是天寂古星河自上古时代经历过的不可思议的种种。 时之旋涡延伸出的力量，一时竟不能将它碾压。 两种力量在这一刻，陷入诡异的僵持。 姜天眼放奇光，震撼莫名！ 如果说时之旋涡的出现和反扑，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么刹念冥泉的反击，更是超乎他的想象。 时之游鱼点燃了这场关乎于时间的战斗，却未能从始至终掌控战局。 时间法则凝聚的旋涡，转被动为主动疯狂进补，继而急剧扩张，展开反击。 看似最为弱势的刹念冥泉，却在这一刻绝地爆发。 这实在是超乎想象的变化，亦是他宽容和放任换来的璀璨的可能！ 汩汩！ 刹念冥泉那半透明暗灰色的虚影，已经扩张至万丈方圆，将姜天及其身下的整座巨峰都笼罩在内。 时之游鱼仿佛置身于无边的海洋之中，一度被时之旋涡延伸出的力量压制的它，竟然再次开始游动。 它脱困了！ 时之旋涡的法则之力被动摇，无法再像先前那样压制它。 刹念冥泉的爆发，仿佛为它带来了一片可供畅游的海洋。 哞！ 它于是发出兴奋的怪啸，昂头一跃便挣脱了时间法则的禁锢。 在刹念冥泉显化的时间海洋中，摇头摆尾恣意畅游！ 到底是谁，吞噬了谁？ 又是谁在借谁而进补？ 姜天脑海中冒出这样的疑问。 这个问题，似乎的确说不清楚。 时之游鱼无疑是第一个吞噬者，它主动吞噬了刹念冥泉。 随之而来的变化，给时间法则带来最大的冲击和压迫。 但时之旋涡开辟后，时间法则找回了尊严，自被动中反击，掌控了局面。 但这样的局面只存在了片刻，便被刹念冥泉的反击打破。 而在局面打破之后，时之游鱼并未表现出惶恐不安，反而在刹念冥泉幻化的时之海洋中恣意畅游！ 时之游鱼、时之旋涡、刹念冥泉，三者相互制约，如同五行生克，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循环。 时之游鱼在时间的海洋中畅游，并不断吞噬，体型开始膨胀。 它迎来了新的成长！ 看似巨大的刹念冥泉，此刻无疑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宝库，再次为时之游鱼提供滋养。 而时之旋涡铺开的力量，在这其中受到了明显的压制。 时间法则，似乎已被动摇。 姜天内观气海。 时之旋涡的运转已然减缓，仿佛有些颓丧。 而它的整体也在淡化，仿佛无以为继，或者已经没有维系的必要。 姜天眼眸抬举，扫视刹念冥泉演化的万丈时间海洋。 却见一道宏伟的波动开始显化！ 它并不来自时间海洋的表面，而是在海洋深处与他齐平的位置上直接生成！ 如同一道环形巨龙，呈现虚无幽深之状！ 时间法则！ “时之旋涡？” 姜天瞳孔微缩，暗暗吃惊。 他已然认出，这正是气海中刚刚消失在时之旋涡的具象。 是扩大了无数倍之后于时间海洋中的再现。 时之旋涡，终究不甘被动。 它悍然离开气海，显化于外，以主宰之姿，具现于时之海洋！ 于具现的瞬间开始隆隆转动，整座海洋都被它搅动起来，巨浪迭起，海啸丛生！ 时间法则疯狂蔓延，铺展于整座时之海洋。 而这宏伟旋涡的中心处，正是盘坐于巨峰之顶的姜天！ 这一刻，他看到宏大的波涛在向他涌来，源自四面八方。 他仿佛成为了时间的中心、永恒的主宰！ 哞！ 时之游鱼发出激昂的咆哮，在时间海洋中加速畅游。 但时之旋涡引发的波动，却将它生生扯住，难以摆脱。 它极力挣扎，仍被越拉越近，直到整个拉进时之旋涡内部。 如同在向姜天进献礼物一般，被那宏大的波涛推向巨峰之顶。 刹念冥泉却于此刻，展现出它的另一种力量！ 或许也不应称之为“另一种”，因为这是它本就具备的力量——时间力量！ 这力量绝非它的专属，时之游鱼和时之旋涡，都是时间力量的强大体现。 但于这一刻，刹念冥泉却展现出有别于两者的特殊意志。 它那被时之旋涡拉扯、搅动而掀起的时之巨浪，在贯彻这种意志的瞬间，骤然停滞——时之海洋，凝固了！ 哞！ 时之游鱼恰在此时发出一声巨物的低啸，但这声音也戛然而止，也凝固于时之海洋中。 包括时之旋涡，也被时间海洋禁锢。 它们本就处在时间海洋之中，一个个都想要反客为主，也都展现过强大的力量和不屈的意志。 但于这一瞬间，却都被时间海洋凝固其中！ 时之旋涡于姜天气海之时，乃为主人。 此刻于姜天身外具现，置身于刹念冥泉具现而成的时间海洋中，却沦为来客。 第8707章 新的变化 时间法则的力量，在这一刻遭到强烈的压制。 时之游鱼更不用说，它在今天、在这短短的片刻间，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压制了。 先是被时之旋涡压制，再又被刹念冥泉反包，此刻又被时间海洋凝固其中。 可以说，它是三种力量中最为被动和憋屈的一种。 这一刻，时间海洋已然凝固！ 置身于这片海洋中心处的姜天，乃至他身下的巨峰，亦然凝固其间。 仿佛成为永恒！ 整个时间海洋笼罩的万丈虚空，仿佛成为了一尊亘古不化的时间结晶！ 刹念冥泉化为凝固的时间之海，时之游鱼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却已不能再动。 时之旋涡宏伟壮观，不可一世，却因身处时间海洋之中，无法抗拒地臣服于这种力量。 位于全局的中心的姜天，此刻思绪如潮！ 从他放任时之游鱼吞噬刹念冥泉开始，这一系列的变化一再超出他的想象。 这次闭关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带给他的惊喜和震撼，却一浪高过一浪。 必须承认，时之游鱼在这场三方角力、此消彼长的较量中，已经明显落入下风。 它即没有时间海洋的宏大壮阔，亦扛不住时之旋涡的冲击和镇压，已经处于三方凝结的链条的最底端。 但它始终是不可或缺，甚至是至关重要的！ 倘若没有它，刹念冥泉便不会被吞噬，姜天将只能亲自去炼化。 那么做，其实与以往炼化各种灵脉、灵泉不会有根本的区别。 今日，正是因为时之游鱼将它吞噬，才有了他自身的时间法则受迫并猛烈反击，继而掀起了这一轮轮超乎想象的变化！ 刹念冥泉的力量，竟能完全压倒时之游鱼和借助法则之力的时之旋涡吗？ 难怪它一开始，全未抗拒时之游鱼的吞噬。 原来它在等待真正的爆发，或许它也要借助时之游鱼的力量和身躯作为承载，才能打开某个关窍，展现出此刻的宏伟异象！ 这一刻，万丈方圆内的三种力量、姜天以及他身下的巨峰，都被冻结。 时间已然凝固，不再向前流淌！ 岁月长河仿佛于紫玄界内停止了运行。 某种意义上，或许已是永恒！ 但这样的永恒，会有意义吗？ 当然没有！ 道途停止的永恒，只是虚假。 姜天的脚步绝不会停止于此，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岂能停止在今时今日的紫玄界中？ “法则之躯，涨！” 轰！ 姜天心神一动，法则之躯全面爆发。 十一种法则之力尽数蒸腾，混同时间法则尽情展现着这种体质的强大。 已然凝固的时间海洋，于是有了变化！ 时之旋涡于他气海之中再次显化，但只是一道法则虚影。 因为它的力量早就于时间海洋中具现为一道雄伟壮观的时之“巨龙”！ 气海中这道法则虚影方一显现，便消失无踪。 下一刻，它的力量便加持于“时之巨龙”上，打破了它凝滞不动的状态。 轰！ 昂！ 时之巨龙骤然解禁，庞大的环形之躯疾速掠动，于时间海洋中再掀狂潮！ 一度停滞的时之游鱼，再次被它的力量推向姜天。 看似不可撼动时间海洋，也被这乍起的变化打破了平静。 滔天巨浪再次席卷，汹涌的海啸再次出现。 时间海洋，再不能平静！ “时之游鱼的力量，我早已品尝。” 姜天于此时放声长啸。 “刹念冥泉的力量，我也早已感受。” 他的眼中绽放出璀璨的紫金色神光，扫视时间海洋空前汹涌的巨浪。 “虽然这两种力量都未全面炼化，但你们终究只是机缘，且是我终究将要炼化的机缘。” 姜天缓缓抬起他的右手，五指大张，徐徐按落。 “而时间法则，才是我的根本力量！” 轰！ 有雄阔的宏声响彻时间海洋，这宏声欲要冲破海洋的禁锢，向整个紫玄界传荡，却在边缘处撞上玄妙的壁障，一时难以突破。 此刻的时间海洋，仿佛自成一界——以姜天为中心，下有巨峰，外有时间之游鱼、时之旋涡所化的时之巨龙，以及万丈方圆的时间海洋的狂涛巨浪！ 它仿佛与它之外的世界格格不入，无法互通，无法交流。 但时之巨龙却已被姜天的意志激活！ 它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以最无所保留的气势搅动整座时间海洋，时间法则开始攀升，它打破了时间海洋的意志镇压，出现蜕变的征兆！ “再涨！” 姜天伸出了他的左手。 与右手相反，它的左手掌心向上，缓缓抬起。 右手却仍在继续按压。 两掌并不重合，仿佛在表达不同的意志。 徐徐按落的右掌，在时间海洋中显化出星脉巨网，它在压制怒浪的波涛，让时间海洋的汹涌归于平静。 左手缓缓抬升，却有某种力量随之拔涨。 那是时间法则，那是他开辟已久、几经提升却未曾蜕变的法则之力！ 嗡！ 又一声嗡鸣响起，永恒之力也加入战团，于他左手张开的五指间蔓延而出。 它携着永恒极意，助力时间法则的蜕变。 时间海洋的巨浪开始回落，仿佛要归于平静。 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意志却在海洋中掀起特殊的波动，且不断抬升。 姜天左抬右按的双掌，仿佛在进行一场特殊的较量。 右手按落的势头受到阻滞，速度变得异常迟缓。 左手的抬升也面临阻力，缓慢至极。 而这瞬间，他的气海之中，却又演化出一道旋涡！ 仍是在时之旋涡的位置，但却并未现在的时间法则，而是一片如星空般漆黑的旋涡！ 它看起来颇为诡异，有别于姜天以往的任何力量。 姜天注意到这种变化，却不禁有些吃惊！ 他想起了早期的星辰之力，便是这种漆黑深邃的存在。 这种力量，曾经是他早期修行中的强大助力，为星辰剑体的开辟与成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它早就应该是过往的风景，是被他远远超越的力量。 为何却于此刻再度显现？ “不对！” 姜天推翻了这个判断。 第8708章 跃升至尊 这绝不是曾经的星辰之力，这是另一种正在诞生的特殊的力量。 仿佛在他气海深处，容纳了一片幽暗的星空。 但这星空过于幽暗，以至于内中一片虚无。 这让他想起“吞虚诀”的强大力量，但“吞虚诀”并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显赫，因为它的力量一直存在，不需要刻意呈现出来。 那这座幽暗虚无的旋涡，到底是什么？ 姜天的双掌仍在相对而行，用坚定不移的方向贯彻他的意志。 这于气海中显化出的幽暗旋涡，却被一点又一点极其细碎的紫金色光芒照亮。 紫金色星辰剑意！ 姜天以它点亮那片幽暗，填补那道旋涡。 但这些星辰剑意仅仅存在了一瞬间，便化为模糊的残影，斗转星移般消失在其中。 “物换星移？” 姜天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转而以星河剑体的力量，去填补那道旋涡。 一道道紫金色星河在其中铺展开来，却与之前一样，转眼便化为模糊的虚影消失无踪。 “星河流淌，逝者如斯夫！” 姜天有了新的感悟。 那幽暗旋涡的力量，即消磨了星辰剑意，又侵蚀了紫金色星河，仿佛能够融尽一切。 这当然是极其强大的力量，它有着时间的强大属性，但还不能称之为时间法则。 因为它只是一道雏形，并未真正固化，它仍需被开辟，被具现！ 姜天的双掌，此时处于齐平的位置。 左手向上，右手向下，于有意无意间，呈现某种微妙的平衡。 而在他关注幽暗旋涡的此刻，也并未忘记时间海洋的动向。 时之游鱼、时之巨龙、时之海洋，在他一抬一按的双重力量下，呈现即压抑又躁动的怪象。 时间海洋依旧宏伟壮阔，时之游鱼依旧被动，时之巨龙有恃无恐。 三者陷入微妙的循环，这种状态或许还会持续很久。 但姜天气海中的幽暗旋涡，却带来了新的变数。 一道电光，忽然划过他的脑海。 一个念头，由此萌发！ “合！” 姜天原本左右虚对的双掌，在这一刻同时竖立起来。 掌心向内，合于身前！ 轰！ 整个时间海洋都随之震动，包括时之游鱼和时之巨龙在内，都被某种特殊的意志笼罩。 有幽暗的色泽开始蔓延，那是凌驾于三者之上的新的力量。 它如同一道遮天蔽日的暗影，瞬间笼罩时间海洋。 然后降下自己不容抗拒的意志！ 哞？ 轰隆隆！ 时之游鱼感到不安，时间海洋疯狂挣扎。 就连时之旋涡所化的时之巨龙，此刻也感到诧异和震惊。 它有姜天这个主人支撑，本该是这场特殊较量中的真正主角。 但为何在此刻，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它在离开姜天气海之后，竟似乎受到了匪夷所思的背刺？ 这是为何？ 时之巨龙无法发声，但若可以，它很想问一问自己的主人，为何要背刺？ 它明明在外征战厮杀，硬扛时间海洋的力量，将时之游鱼推向主人，供他捕捉、炼化。 却为何在关键时刻，遭到了主人的背刺？ 无需怀疑！ 那突然显化的恐怖的阴影，必是来自主人的力量。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主人为何要这么做？ 它……上当了？ 时之巨龙加速盘旋，用它庞大的躯体制造更大的波动，想要推动时间海洋，来拷问姜天的意志，继而摆脱这诡异的局面。 但姜天的意志早就不容抗拒，那源自气海幽暗旋涡中的恐怖力量，正是他感悟到的真正蜕变。 于是乎，幽暗遮蔽了万丈虚空。 时之游鱼、时之巨龙乃至整座时间海洋，都被它的力量笼罩。 一切混同为幽暗之色，不再有肉眼可辨的区别。 以姜天为中心的万丈虚空乃至他身下的巨峰，都变成了“幽暗”，无法被观测，不可被视线捕捉。 甚至已经不存在于时间之内，因为新的法则正在诞生。 而法则不是别的，正是全新的时间法则！ 轰隆隆！ 万丈方圆的幽暗虚空，只存在了短暂的一瞬间，便化为一道黑芒遁回姜天体内。 而在他的气海之中，那道幽暗的旋涡里，终于有了一颗明亮的星辰。 时间海洋，已被捕捉！ 并牢牢禁锢于幽暗旋涡之中，时之游鱼更在其内，它已不再被禁锢。 时之巨龙亦超脱而出，无需再做先前的努力。 但这两者，都未获得真正的自由。 时之游鱼无法游出时间海洋，时之巨龙所代表的时间法则，也走不出幽暗旋涡。 短暂的挣扎之后，它忽然明白了——它感受到了幽暗旋涡的力量本质，那是正在诞生的与它同根同源却更加强大的力量。 同样也是时间法则，但比它更加尊贵、更加强大。 是为——时间至尊法则！ 嗡！ 这一刻，时之巨龙不再挣扎，它彻底放开了力量束缚。 体形急剧膨胀，乃至于力量被稀释、分散，继而崩解成最细微的法则之力，融入幽暗旋涡之中，成为新法则的养料。 它亦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成为新法则的一部分。 新的法则于它回归之前萌发，却还不够壮大、尚未凝固。 它用它的慷慨，贡献出全部的力量，成全自己也成全对方。 两者合一的同时，实现伟大的蜕变。 时间法则，由此跃升！ 时间至尊法则，正式开辟！ 幽暗旋涡依旧存在，它仿佛不会消失，如同一片黑色星域在气海中悬浮。 时间海洋也未消失，时之游鱼在海洋中畅游。 它已经永远无法离开幽暗旅游，它更是连这片海洋都无法再游出。 但它们却都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时间至尊法则已经开辟，但如初进阶的武者一样，不够强大，还可提升。 刹念冥泉所化的时间海洋，以及畅游其中的时之游鱼，便是至尊法则最好的滋养。 它们自身的时间之力，会对法则渗透形成一种对抗。 这种对抗，会让它们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逐渐消融，最终成为至尊法则的强大滋养。 第8709章 上古灵气 这便是时之游鱼吞噬刹念冥泉，经历一系列演变，形成的最终结果。 姜天完全认同这个结果，因为这大大超出他的预期。 时间法则由此迈入至尊级，法则之躯的唯一短板，得到极大实强。 但他很难不为之感慨。 因为时间法则的蜕变过于艰难！ 借助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这两大机缘，再加上原有的时间法则的倾力奉献，才只是让法则之力从寻常跃升到至尊。 距离极巅法则，还有一大步要走。 而那次蜕变，又需要怎样的机缘来支撑？ 姜天现在其实无法判断。 他只能确定一点——时间法则跃升为极巅的代价，必定远超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 至于具体是什么机缘，他根本无从推测，因为他需要在未来去寻找、去斩获。 时间法则向极巅跃升的答案，只能交给时间！ 姜天收拢心神，缓缓转头。 视线仿佛穿透紫玄界，望向某个遥远的方向。 “不知我留下的那个记号，会不会派上用场？” 那正是天寂古星河的方向，他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已有归处。 接下来，便是星河玄舟和上古星岛。 这是有别于前两者的机缘，尚需他认真探查。 他再次唤出星河玄舟。 此舟如同一座发光的宝岛，静静悬浮在他的前方。 玄舟本体已经残损，有着显见的岁月痕迹。 船首和船尾近乎完全损坏，只大致保留着整体的形状。 损毁至此，必定早已遗失了原本收藏的诸多宝物。 但现存的一些，应该也值得期待。 “界灵，试着修复它。” 姜天当然可以亲自出手，但现在急于赶往光明联盟，注定不会有太多时间用来闭关。 紫玄界的空间已经极其辽阔，界灵的力量也随之提升，可供调动的资源也更加丰富，修复星河玄舟或许不会太难。 “界灵会尽力的！” 话音未落，一股玄妙的力量便包裹着星河玄舟遁入紫玄界深处。 星河玄舟虽已到手，但因其本体残损，携带的禁制早被破坏，里面的宝物无法直接取出。 若要强行拿出，必将毁掉此舟，所以姜天才让界灵出手。 玄舟虽可修复，但在时光中毁掉或遗失的宝物注定无法找回。 姜天视线转动，落在了上古星岛上。 这座星岛被紫玄界的空间力量禁锢着，悬浮于虚空。 他跃然其上，放开神念并开启“幻目”神通细细打量。 上古星岛曾为天寂古星河大能的道场，规模仿佛一座星河巨城，据说有不少遗留的机缘和宝物。 其原主的残魂陨灭前，已放弃执念，并将星岛送给了姜天。 此刻的探查，并无阻碍。 与星河玄舟不同，这座星岛虽然源自于上古时代，但它并未损毁。 在漫长岁月中，或许难免有一些消耗，但它整体保存完好。 这显然是上古大能寄附其间的残魂的功劳。 这是对方精心准备的跨越大时代之后重新崛起的宝藏，价值绝对不容低估。 别的且不说，单就其上蕴含的灵气便颇为惊人。 “这是……上古时代的天地灵气？” 姜天稍作感应，便为之惊叹。 天地灵气是武者修炼最基础、最根本的支撑，亦是任何天材地宝孕育演化必不可少的养料。 没有它，武者无法修炼。 没有它，灵宝药草无法孕育，灵泉灵脉无法诞生。 天地灵气最大的秉性，便是它的灵性，或称之为活性。 它始终都在持续不断的变化中，要么融入天地万物，为其赋予灵性。 要么消散于天地之间，化为天风灵露。 世间灵泉灵脉，就算有源自上古甚至远古时代者，演化至今，也已经成为了“全新”的存在。 但这上古星岛却不一样！ 它一直都潜藏于天寂古星河的特殊环境中，本身蕴含时间之力，再加上原主残魂的掌控，令其自成一体、相对独立。 这样的条件，使得它能够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古时代的灵气精华。 但这仍不可避免灵气流失，因为姜天在这片刻的接触中，便已经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在最初接触上古星岛时，并未有明显的感受。 那时，上古星岛还在原主残魂的掌控中。 而在他入手之后的短短半日间，便有些微的灵气流失。 虽然幅度极小，却逃不过他的感应。 这种情况可能有两种原因。 一是上古星岛原主残魂，拥有某种特殊的手段，可以最大程度上保持或者驻留星岛携带的上古灵气。 二是星岛于天寂古星河中随波逐流，在特殊的环境下消耗几可忽略。 无论是那一种，现在都已被打破。 原主残魂已经消失，姜天也携此星岛离开了天寂古星河。 以往的条件已不复存在，再去纠结这些已然无用。 姜天只是在做一种分析和推测，以便解释灵气变化的因由。 而他拿下上古星岛，看中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源自上古时代的天地灵气。 天地灵气再好，哪怕岛上藏着一道上古灵脉或者上古灵泉，对他来说也不会有太惊喜的效果。 修为达到他这个层次，整个大位面内能够带来巨大提升乃至蜕变的资源已极其罕见。 就算偶有逆天机缘现世，往往也会被横压位面的超强势力所垄断。 所以他更看重的，其实是上古星岛上蕴藏的可能来自于上古时代天寂古星河的机缘。 作为原主精心准备的赖以重新崛起的宝藏，这座上古星岛上会不会有来自远古时代的机缘？ 虽然只是一种猜想，但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应该会有！ 因为历代武者、无数人日夜不辍的探索，使得当今这个时代中，源自上古的机缘都变得可遇不可求。 而从上古时代便精心保留下来，且被作为强者复起之宝库的星岛，存在远古奇珍和可能绝对不小！ 原主残魂虽将星岛留给了姜天，但并未告知详细状况。 可见其残魂消逝之际，仍有强烈的不甘。 但对姜天来说，这并不算是障碍。 整座星岛已在他的手中，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探索吗？ 他有的是时间，更有无限次的机会！ 第8710章 戏弄？ “幻目”神通徐徐探视整座星岛，结果却让他意外。 竟然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隐藏宝库的迹象。 “没有？” 姜天双目微眯，旋即摇头嗤笑。 原主残魂的不甘，看来不仅仅只存在于情绪上。 在星岛宝库的隐藏上，也是下了工夫的。 那已然消逝的残魂，用这种方式，在与他进行跨越时空乃至生死的特殊较量。 别人的机缘，当然没那么好拿。 尤其对方苦心孤诣的谋划，跨越了整整两个大时代，间中还夹着两个次时代。 对方虽把星岛托付给他，但并不代表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收取那些机缘和宝藏。 “幻目”神通的强大，毋庸置疑，但也并非无懈可击。 有许多种强大的禁制手段，可以阻挡它的探视。 姜天对此自不意外。 尤其随着修为提升，接触到的绝巅强者越来越多，这种情况仍会存在。 但永恒位面中，如今能够难倒他的问题，也实在不多。 神念如潮水般蔓延，铺开在整座上古星岛上。 姜天双目微闭，不再使用“幻目”去探查。 而是用神念做深入细致的感应，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上古星岛的风吹草动，每一块古老的巨石，每一寸土地，每一棵巨树小草、飞鸟爬虫、清泉溪流以及水漂、湖泊都呈现于感应之中。 乃至于溪水中的游鱼，湖水中若隐若现的水兽，都倒映于他的神海，形成一幕幕生动的画面。 上古星岛的宝藏，应不会太过分散，且数量绝不会太少。 否则便无法助星岛原主重新崛起，亦不会让对方在陨灭之际还有种种的不甘。 但也不会全都集中于一处，因为那样风险太大，但有异动就将无可挽回。 上古星岛的原主人，既然将残魂寄附其上，在古星河中飘游了长达两个大时代，必定会对此间的种种风险和变数有过足够充分的预估。 这本身便是实力、眼界的体现。 能够安然无恙地横跨两个大时代的保留至今，便是对其强大手段的最好验证。 但在今时今日，这星岛已由姜天接手，已是他囊中之物。 原主留下的种种手段，当然都不能将他阻挡。 姜天的神念仍在渗透，如同一道无形的光膜，将整座星岛由外向内全部包裹，毫无遗漏。 以他现在的境界，神念的强大已然达到空前地步！ “幻目”无法洞察的巨石和地面，神念却能渗透。 姜天如同一位沉稳的统帅，指挥着千军万马，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不折不扣地执行着他的战略。 但在将近一个时辰的探索过后，姜天却陷入迷茫。 这次探查，除了找到几个灵果、灵兽、灵草等上古奇珍之外，竟然再无其他收获！ 难道上古星岛本身只是一个谣传或者误传？ 莫非那原主残魂的托付，只是一种戏弄？ 不！ 当然不会！ 若真是这样，那上古残魂何苦费尽千辛历经万劫，在凶险莫测的天寂古星河中，将这星岛保存至今？ 如果没有足够份量的宝藏，他何苦费如此之周章？ 一定还有秘密尚未被揭开，姜天也许已经在宝库的大门外徘徊。 但那宝藏，究竟藏于何处？ 姜天深思片刻，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上古星岛乃是跨越两个大时代存续至今的机缘。 它在天寂古星河中载沉载浮，本身亦蕴含着强大的时间力量，它能在这个时代仍吸引着古星河中无数强者为之拼争，绝非偶然。 时间之力！ 他的神念看似一无所获，但秘密，也许就藏于此处！ “再来！” 姜天眼中精光大放。 催动神念，向那看似进无可进的星岛深处渗透。 果不其然！ 神念探查到的仍是一片空无，包裹着整座星岛的神念之力，仿佛已经从四面八方会合。 它们汇聚于一处，融为一团，相互传递着一路探寻而来的情报。 这情报显示收获寥寥，上古星岛不过如此，所谓的宝藏的确并不存在。 但这只是一种错觉，是被某种力量欺骗和蒙蔽的结果。 而那种力量，正是时间之力！ 姜天脑海中电光乍现，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上古星岛能从那个时代一直存续至今，这本身便是一个奇迹！ 而他面前的上古星岛，便是奇迹本身！ 纵有原主残魂掌控，它又凭什么能够跨越两个大时代而不被毁灭？ 它凭什么将种种机缘和原主崛起的宝藏牢牢守护？ 天寂古星河的历史上有过太多的星岛、星州，亦不乏星河巨城。 但其中鼎鼎大名者，不知有多少都毁灭在古星河的历史中。 这座由原主残魂掌控的星岛，何以能够跨越时间长河，从上古时代来到今天这个时代？ 原因无他，正是时间之力！ 而上古星岛的时间之力，在姜天看来并不算多么强大，更绝非不可撼动。 因为这种力量，本身也会消耗。 那它为何没有在两个大时代的旅程中消耗殆尽？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出解答。 但答案，却呼之欲出！ 这个秘密，就在天寂古星河之中！ 姜天脑海中电光乍亮，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上古星岛所消耗的时间之力，正是在天寂古星河中得到弥补。 它一边消耗一边补充，所以能够持续对抗岁月的侵蚀。 而原主残魂的力量，则掌控着它在古星河中的沉浮起落，保证它无法轻易被人掠夺。 直到这一次，上古星岛被光明联盟及其神秘强援盯上，借以施展魂阵秘法。 谋划缜密的原主残魂，便倒在了这前所未有的消耗中！ 跨越两个大时代的谋划，最终功亏一篑。 从这一点足以推断，光明联盟及其背后的神秘强者，乃至河神坊以及八方城主府的人，可能早就探查过这座星岛。 这种猜测，并非臆想。 对方若是没有足够的了解，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催动魂阵，对他展开精准的绞杀？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绞杀已经被他打破。 而上古星岛的秘密，也即将在他面前揭晓！ “时间法则，镇！” 第8711章 凶物！ 姜天大手一挥，时间至尊法则无声无息蔓延而出。 他气海中那道幽暗的旋涡，徐徐转动。 刹念冥泉所化的时间海洋里，时之游鱼仿佛受到惊吓，慌忙游动。 蜕变为至尊法则的时间法则，此刻以它强大的力量来到姜天神念会合之处。 神念为何能够会合？ 原因应该只有一个——神念之力已经前无阻碍，所以能够合于一处。 但这只是假象！ 是上古星岛蕴含的时间力量营造的假象，更是星岛原主精心布置的遮蔽手段，以此来防范外人的探索。 时间力量化为一道道无形的丝线，于不知不觉间将探入此间的神念“缝合”于一处，使之产生神念会合、空间已尽的错觉，从而骗过外来的探秘者。 时间至尊法则，在这一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它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封印秘藏的大锁。 又仿佛一根尖刺，只轻轻一戳，便戳破了时间的伪装！ 嗡！ 伴着一声奇异的嗡鸣，姜天看似会合于一处的神念猛然坠落。 仿佛坠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 “果然如此！” 姜天大为兴奋。 上古星岛的隐藏禁制已被打破，这应是光明联盟及其背后的强援，以及河神坊和八方巨城的强者们都未曾触及的隐秘。 原主残魂亦未有过一字之提示，此刻却已经被他揭破！ 时间至尊法则在它蜕变之后的第一次出手，便助姜天解开了巨大的困扰。 神念之力如同决堤之水疯狂奔涌，在那幽暗虚无中肆意弥漫，充斥于这巨大的空间。 姜天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这片空间，竟然真的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 姜天百思不解，但感觉很不寻常。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宝藏，星岛原主为何煞费苦心进行隐藏？ 如果真的空无一物，又何需设置这样玄妙的禁制？ 而对他来说，时间法则若未蜕变到至尊级，他甚至都无法打开这道“暗门”。 上古星岛内部，一定藏着某个秘密，不可能真是空白。 姜天的神念疯狂涌动，一次又一次席卷这片空间。 但这里的确没有任何可称之为宝物的存在。 奇怪！ 带着这样的念头，姜天决定亲自进入其间进行探查。 神念虽然强大，但终不能完全代替他本人。 于是他一个念头，便瞬移到那幽暗虚无之中。 “幻目”神通再次开启，所见确是一片虚无。 这里被某种特殊的空间力量撑起，仿佛一座被搬空的宝库。 并没有任何隐藏的危机，这里甚至连半点天地灵气都感应不到。 姜天反复探查，都一无所获，只能无奈收手。 他瞬移回到了紫玄界的巨峰上，看着悬浮于前的巨大星岛，若有所思。 探查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当然不甘心！ 种种迹象表明，上古星岛中一定有隐藏的宝藏，只是他仍未找到正确的门径。 神念、幻目以及时间至尊法则都用过，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动用？ 这个问题，并未难住他。 “星辰极巅法则！” 姜天脚步一迈，再次踏落于星岛之上。 星辰极巅法则全力铺开，星河剑体的力量迅速灌注进星岛之中。 他双目闭合，只以最纯粹的星辰极巅法则做全面的感应。 仅过片刻，他便蓦然睁眼，面露喜色！ “果然不出所料，险些被你给骗了！” 姜天有了兴奋的发现。 他刚才探查的幽暗空间，本身便是一件储物法宝。 而上古星岛上也的确存在宝藏，只是并不在那件法宝之中。 宝藏的位置，隐藏于空间之外！ 何为空间之外？ 说起来，这实在是一种极其精妙的手法。 星岛原主借助那幽暗空间的力量布阵，将一部分力量投射于储物法宝之外，使其成为一个独立且难以被探知的存在。 它是那幽暗空间的一部分，却被分离并投射于外，所以难以察觉，无从锁定。 更因为在这幽暗空间之前，还有一道时间力量的精心伪装。 这两种手段，无论是哪一种都堪称绝妙。 但于此时此刻，却已经完全呈现在姜天眼前。 星辰极巅法则，捕捉到了那游离于外的特殊空间。 它像是一颗黑色宝石，镶嵌在上古星岛的隐秘之处。 若不能揭开幽暗空间的隐秘，哪怕将上古星岛打碎了犁地一遍，也无法将它找到。 但现在，它已无所遁形！ “吞虚诀，禁！” “星遁！” 姜天手段齐施。 先以吞虚诀禁锢那件储物法宝，将其与投射于外的空间禁锢不动。 然后展开星遁之法，带着整座上古星岛，向前遁行。 这次遁行的距离并不遥远，甚至短到夸张。 他带着这庞然大物，只遁出了一个星岛的距离！ 而随着这次遁行，那被“吞虚诀”禁锢的空间已然呈现出来。 虚空极巅法则已然降临，将其全面笼罩。 姜天以法则之力感应片刻，确定再无异样，便大手一挥，将那投射于外的空间，轻轻“拍”回了储物法宝之中。 一枚暗黑色储物戒映入他的视线。 这便是这件储物法宝的本来面目！ “隐藏如此精妙，里面到底有什么宝物？” 姜天迫不及待地将它抓回，注入神念探查。 下一刻却脸色陡变！ “不对！” 嗤！ 姜天本能般将手一抖，那枚储物戒脱手飞出，刹那间撞破虚空，发出刺耳的锐啸。 刚才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枚储物戒，而是一枚极其危险的凶物！ 到底是什么，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让他如此震惊忌惮，以至于有了下意识的自保的反应？ 以他现在的实力，不灭境以下几无敌手，在事实上站到了永恒位面的同境极巅，甚至超越极巅达到绝巅。 但这枚储物戒在刚才那一瞬间给他的感觉，却又那样凶险且真实。 那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姜天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静。 按理说，那枚储物戒应是空空如也，一片虚寂。 他甚至曾经深入其中亲身探查过，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第8712章 空无 姜天无需寻找答案，因为答案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刚才拍出的那一掌之中——被他“拍回”到储物戒中的投射于外的空间，便是答案！ 但这并不能解开他的疑惑，甚至让他更加诧异。 储物戒本就是空的，投射于外的那部分空间同样也是空无一物。 两者融合当然还是空空如也，不应存在任何危险。 却为何让他生出这般反应？ 有问题！ 这枚储物戒一定有问题！ 投射于外的空间被他“拍回”之后，储物戒中一定发生了某种变化。 而这种变化的原因，或是源自于投射于外的那部分空间，或是源自于储物戒内部的空间本身，亦或两者融合之后才引发了异变。 这三种情况当然都有可能，但姜天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他已经进入储物戒内部空间探查过，没有看出问题。 投射于外的那片空间他也感应过，未见异样。 问题便出在两者结合之后，那么原因也就不难推敲。 “这枚储物戒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姜天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欲罢不能。 危险当然并未消失，但他更清楚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看着那道疾速飞远的储物戒，他抬手向前抓去。 虚空极巅法则化为一只巨掌，便要将他刚刚抛出的储物戒抓回。 却只听一声巨响，储物戒竟然撞破那只巨掌，继续前冲。 “嗯？” 姜天大感意外。 那枚储物戒刚刚还被他抓在手里，此刻竟连虚空极巅法则都不能禁锢。 这越发印证了他的判断——投射于外的空间回归之后，储物戒里有某种神秘的变化在发生。 正是那种变化带给他强烈的警兆，并让储物戒拥有了轻易洞穿虚空极巅法则的力量。 里面到底有什么？ 如果是一种法则，那它的威力必定凌驾于虚空极巅法则之上。 但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纯粹的法则之力很难持久保留，亦很难被储物戒这样的法器收容。 更何况它跨越了整整两个大时代，纵是时间法则，也应该消耗殆尽。 所以储物戒中的凶物应该不是法则之力，而是某种可以长久存续的东西。 但它或许并不能以常规的手段和随意的方式收纳——这或许便可以解释，为何有一部分空间被剥离出来，投射到储物戒之外！ 想到这里，许多疑问不解自通。 比如那部分空间为何非要剥离出来，而不是一直收纳于储物戒中。 姜天一度以为这是某种意外，甚或是储物戒损毁导致的空间力量动荡所致。 现在看来，并非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是上古星岛的原主人刻意为之！ 因为若不将它剥离出来投射于外，这种凶险便会暴露，便不能妥善保管。 锥处囊中，其末立见。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那样危险的力量时刻暴露于外，注定无法久存。 唯有将其剥离出来另外存放，敛其锐、藏其锋，方能长驻。 姜天亦明白了另一件事情——原主那一言难尽的用心！ 把星岛留给他，更多是出于无奈，而绝非自愿。 况且星岛原主亦有着深深的不甘，其耗费了不知多少心血和时间精心准备的崛起底蕴，又怎能毫无遗憾地拱手送人？ 所以这枚黑色储物戒，更像是一记隐藏的陷阱，足以让掠夺星岛的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但若度以君子之心，则亦可视为星岛原主隐藏的一记后手，未必是一种针对。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视线锁定那枚仍在虚空中疾驰的黑色储物戒。 瞬移！ 嗡！ 人影一晃，姜天出现在那枚储物戒旁。 右手探向那枚储物戒，时间至尊法则早已弥漫开来，笼罩着他的手掌，更在虚空中立起一道时间壁障！ 他对这枚暗藏凶险的宝物，绝不敢掉以轻心。 而跃升到至尊级的时间法则，绝对是他重新俘获这枚储物戒的利器。 但让他震惊的一幕随之出现！ 那枚储物戒竟然突破了时间至尊法则的阻挡，在他右手握紧的瞬间，电射而逃！ 轰！ 他的手掌一握而空，发出雄浑的劲响，有层层波澜在身前荡漾。 那是法则之躯掀起的法则波动，足以碾压任何永恒境大能。 但于此刻，却成为了黑色储物戒执着逃遁的背景板。 姜天忽然有些感慨。 他在危险的警示下扔掉了储物戒，现在想要抓回却遇到阻碍，但他当然不会放弃。 且不说这枚储物戒逃不出紫玄界，他亦有其他手段不曾施展，远未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面对这虚空极巅法则和时间法则都不能有效禁锢的诡异存在，姜天果断施展星跃之法！ 嗡！ 紫金光芒乍现，姜天消失在原地的同时，便已追上了那枚储物戒。 星辰极巅法则死死锁定目标，黑色储物戒虽仍疾遁不休，却已不能再将他摆脱。 星河剑体已然展开，紫色星河虚影和星脉之网双双闪现。 黑色储物戒的遁行之势，终于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变慢。 “这里面，到底藏着何物？” 姜天心中仍有巨大的疑惑。 这枚储物戒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古怪，最多也就是比寻常的空间法器更能承载。 真正的古怪源自于储物戒内部，也就是曾经投射于外却被他“拍回”储物戒的那片特殊空间。 它与储物戒内部的空间融合之后，一定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这极有可能是星岛原主故意设下的禁制，而随着变化的发生，储物戒中应该不再是空空如也。 但它的诡异状况以及不受诸般法则禁锢的表现，让人无法掉以轻心。 姜天借助星河剑体和星脉之网的禁锢，以星辰极巅法则进行探查。 转眼却愣住了！ “这是……嗯？” 黑色储物戒中的确发生了某种变化，与那投射于外的空间回归之前有所不同。 但以星辰极巅法则来窥探，所见仍是一片空无。 他倾注的星辰极巅法则，仿佛陷入了一片幽暗的星空，且越陷越深。 这种感觉极其不妥。 以神念感应，竟然被吞噬一空！ 第8713章 召唤吞灵鼠 “这是什么力量？” 姜天切断外放的神念，满脸震惊地看着黑色储物戒。 这种状况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星辰极巅法则深隐，神念也被吞噬。 这代价虽然不算大，却也不容忽视。 而到此刻为止，他仍未能探明究竟！ 上古星岛原主在黑色储物戒中收藏的，究竟是何等奇物？ “吞灵鼠，来！” 姜天果断发起召唤。 “吱吱吱！” 紫玄界尽头银光乍现。 吞灵鼠正跟吞山玄龟爆发激斗。 说起来，吞灵鼠和吞山玄龟这两头灵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姜天。 虽然姜天不时会来紫玄界，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长久停留。 像今天这样主动召唤的情况更少。 曾经的吞灵鼠，是姜天强大的倚仗和引以为傲的底牌。 但随着姜天的修为提升，乃至如今实力达到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极巅，这个位面中几乎已经没有能够难倒他的存在。 吞灵鼠的出手的机会自然越来越少。 它和老龟百无聊赖，每日在紫玄界中嬉戏打闹，一天比一天更渴望姜天的召唤。 方才姜天进入紫玄界时，它便飞到吞山玄龟上方远远眺望，眼巴巴地看着那道亲切的身影，生怕错过了主人的召唤。 但它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它想要的声音。 因为它生性灵活，且拥有超强的虚空天赋，在与吞山玄龟的打闹中往往占据上风，每每以此为傲。 吞山玄龟生性沉稳，虽屡屡吃亏却也不与它计较。 今日却不同了！ 看着吞灵鼠这百爪挠心躁动不安的模样，吞山玄龟抓住机会奚落调侃。 “哞！小老鼠你在看什么？看主人吗，你看主人最近几次进来理过你吗？” “别看了别看了，主人如今实力超强，已经用不到你，也许快要把你忘了！” “臭乌龟住口！”吞灵鼠呲牙咧嘴目露凶光，挥舞着小爪威胁对方。 “哞！被我戳中痛处了吗，呵呵呵，主人就算没把你忘了，可能也不喜欢你了，谁会喜欢一只臭老鼠呢？” “臭乌龟，我咬死你！” “咬得动你就来，我怕你吗？” 嘭嘭嘭！ 轰隆隆！ 剧烈的轰鸣响在紫玄界尽头，吞灵鼠和老龟习惯了日常的打闹，出手也不含糊。 两者都是天生灵兽，谁也不服谁。 各自都有超强的天赋，互有胜负。 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个头娇小生性灵敏的吞灵鼠占便宜，但吞山玄龟亦非水货。 每每被吞灵鼠挠得急了，它便祭出金光灿灿的龟甲，展现出坚不可摧的防御。 吞灵鼠号称无物不噬，但在老龟催动金甲防御时，还是会无比头疼。 它能吞噬龟甲散发的金光，却没办法一口吃透龟甲。 吞山玄龟的背甲如同连绵的群山，吃了还能长，顷刻便复原。 上面更有姜天视为至宝的九窍山。 虽然现在只剩下六窍，但越少就越精贵，吞灵鼠胆子再大也是不敢把它们吃掉。 某种程度上，这便成了吞山玄龟的护身符，每每在关键时刻亮出来，让狡猾灵动的吞灵鼠吃瘪。 而刚才这番对话，的确戳中了吞灵鼠那敏感的心神，直接将它惹毛。 吼吼！ 吞灵鼠体形急剧膨胀，从尺许大小瞬间暴涨到千丈之巨，体形甚至比吞山玄龟都大了百余倍。 吞山玄龟却只是轻轻抬了抬它的眼皮，嘴开嘴巴露出金灿灿的不屑的笑容。 身躯以惊人的速度……缩小下去！ “臭乌龟！” 吞灵鼠气急败坏。 灵活娇小来去无踪本是它的专属，粗老笨重才是吞山玄龟的禀性。 今天它偏偏要在体型上压倒对方，让对方吃瘪。 没想到对方竟反其道而行之，转大为小，让它的算盘彻底落空。 吞灵鼠仿佛狠狠发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种感觉实在憋得难受。 它张嘴便吞，欲要把缩小了无数倍的老龟吞到嘴里，咽到腹中，好好羞辱一番。 没想到吞山玄龟却化为一道金光，直接遁入了地底深处。 就连气息也彻底隐匿，与紫玄界融为一体，无从分辨。 作为天生异兽，吞灵鼠若想找出对方自然不会没有办法。 但吞山玄龟凭借其强大的血脉天赋与紫玄界融合起来，借助紫玄界的力量掩护而藏身，且体型变得极小，想要找出来势必费时费力。 吞灵鼠发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之后，已然恼羞成怒。 当即便要不顾一切地翻动地面，就算掘地千丈，也将找出对方。 但就在这时，它听到了久违的召唤！ “吞灵鼠，来！” “吱吱？吱吱吱！” 吞灵鼠小眼中银光暴涨，整个鼠都异常兴奋。 银亮的皮毛，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嗖！ 它化为一道银光遁入虚空，下一刻，直接穿空而出，来到了姜天面前！ “主人！” 它深情地呼唤着姜天，银光灿灿的眼睛里，几乎有热泪涌出。 “主人有何吩咐？” 不等姜天回应，它便一个盘旋，落在姜天肩头，银光灿灿的脑袋在姜天脖颈上来回地蹭。 姜天一脸“嫌弃”地将它推开。 淡淡道：“帮我看看，那里面有什么。” “交给小鼠了！” 吱！ 吞灵鼠掉转身形，凝视黑色储物戒，旋即化为一道银光毅然决然地遁入其中。 作为天生灵物，吞灵鼠号称无物不噬。 如今虽然只是二十四级妖兽，尚未达到此界极巅，但想来应对黑色储物戒中的怪状应该不成问题，或许便能助他探明内部的怪状。 但姜天左等右等，竟然迟迟没等到回应！ “不对……不好！” 姜天心头一沉，脸色忽变。 对于吞灵鼠这种天生灵物来说，这是不应该发生的状况。 这只能说明，对方遭遇了麻烦。 “吞灵鼠？” 姜天将神念倾注其中，同时展开星辰极巅法则进行探查。 神念不出意料地被吞噬掉，星辰极巅法则也在深隐，但在彻底沉没之前，却感应到一幕特殊的景象。 吞灵鼠已被某种特殊的力量禁锢，但它并未丧失自保之力。 第8714章 寂灭净土 它周身银光暴涨，正在与那股力量进行对抗。 但那股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它的挣扎和对抗也只能稍稍缓解它的被动，并不能扭转它的处境。 那急剧暴涨的银光，那连虚空都能洞穿的天赋异能，竟然受到了全面的压制！ 是什么力量如此恐怖，竟能压制住吞灵鼠的超强天赋？ “界灵！” 姜天大感不妥，情况危急他不能再等。 除却吞灵鼠之外，他眼下所能倚仗的只有界灵。 至于什么太乙灵木、太初魔藤、紫霄神竹那些，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派不上用场。 界灵虽非实体真人，却能够调动紫玄界的力量，是他此刻所能调动的最大倚仗。 “把吞灵鼠给我带出来，快！” “是，主人！” 姜天怒指黑色储物戒，紫玄界的强大意志便化为一道神秘的幽光透入其中。 “嗯？”界灵的声音变得诧异，仿佛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物。 与此同时，倾注其中的力量发生动荡，与之相连的紫玄界的空间也泛起涟漪，生出异动。 姜天大吃一惊！ 难道连界灵都束手无策？ 那他岂不是害死吞灵鼠了！ “不！” 姜天立即碾碎这个念头。 吞灵鼠绝不能葬身于黑色储物戒中，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搭救。 如果界灵不行，那他便加想办法。 但时间不等人！ 从刚才观察到的状况来看，吞灵鼠恐怕撑不了太久。 而一旦它的力量被消耗殆尽，便将是陨落的时刻。 对姜天来说，这损失无法计量！ 他宁肯舍弃这枚来之不易的储物戒，宁愿抛开里面隐秘的秘密，也绝不能接受吞灵鼠陨落其中。 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亲自出手的准备！ 倘若界灵真的无能为力，他将亲自搭救吞灵鼠。 这么做当然是巨大的冒险，他无法预料自己的处境，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绝不退缩。 但就在这时，界灵惊讶的声音却又变成一声冷哼。 “原来如此！” 这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屑，更多则是意外。 “那是什么？”姜天急于知晓答案。 界灵却并未立即回应。 轰隆隆！ 紫玄界的虚空剧烈动荡起来，有无数道空间波纹于此刻显现。 而紫玄界超乎寻常的天地灵气，也在顷刻间聚成一道旋涡。 在界灵的操控下，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黑色储物戒中。 身受禁锢的吞灵鼠，终于迎来脱身的希望！ 紫玄界的空间力量和天地灵气在这幽暗的空间中具现为一道灵力之桥，隔空而来将它笼罩。 它便奋力一跃，在银光的笼罩下沿着此桥跃然而出。 嗡！ 银光一闪，吞灵鼠已然脱离险境，回到了姜天身前。 “吓！主……主人，那里面……是什么？” 对于先前的遭遇，它仍然心有余悸。 这亦是极其罕见的状况。 吞灵鼠生性机敏，看似有些胆小，实则胆子很大，性喜冒险。 因为这世上，的确没有太多东西能将它困住。 哪怕面对境界高于它的人或妖兽，它也能凭借超强的天赋脱身揩油。 这便是它自信的底气，便是它傲气的原由。 但今天，它真的吓坏了！ 那幽暗的虚空中有某种诡异的力量，疯狂吞噬着它外放的银光。 它的天赋银光本能洞穿虚空，它亦有吞噬虚空的异能。 但那幽暗虚空却更胜一筹，把它的天赋银光都能给吞没！ 这实在是可怕的经历，此刻的吞灵鼠落在姜天肩头，缩着脖子望向那枚黑色储物戒，眼带惊悚，如避蛇蝎。 姜天不无自责地拍拍它的脑袋。 “是我草率了。” “吱吱！主人言重了，是小鼠低估了它的厉害。” 吞灵鼠难掩沮丧。 它已经很久没有表现的机会，今天机会来临，它却吃了瘪，栽了跟头。 若非姜天及时出手，它很可能会陨落其中。 想起刚才的凶险，它连漂亮话都不敢说了。 “不必自责。” 姜天连忙安慰。 此时界灵凝聚的灵力之桥也已经散去，但进入储物戒的部分已经永远留下，来不及收回。 “那是什么，你可知晓？”姜天问道。 “如果界灵没看错的话，那应是‘寂灭净土’。” “有何来头？”姜天讶然。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知有何神秘之处。 “让我想想。”界灵仿佛在回忆。 当然，界灵并非正常意义上的武者，它是紫玄界的意志所化。 并不存在正常武者的记忆，它只是在搜寻紫玄界曾经封存的信息。 这对姜天来说，亦是一件有着玄妙色彩的事情。 紫玄界的空间和力量，一直随着他的修为提升而恢复。 界灵的“记忆”也一直都在修复之中。 “找到了！” 界灵解释道：“上古时代之前，有名为‘太虚寂无’者，可以理解为一片‘寂静虚无’的空间。‘寂灭净土’便是其中诞生的产物。” “既是寂静虚无，为何还能诞生‘寂灭净土’？”姜天问道。 “为何不能？”界灵反问。 旋即又道：“太虚寂无看似空空如也，实则神秘莫测，暗藏玄妙。 它在漫长岁月中诞生出了‘寂灭净土’，这东西据说是太虚寂无在时间长河中掉落的尘埃！” “看来这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 太虚寂无是什么他并未见过，也很难去想象具体的情况。 其在时间长河里掉落尘埃，究竟是被某种力量触动，还是其本身演化的结果，他也无从探查。 但那掉落的尘埃，便是“寂灭净土”。 而这所谓的“寂灭净土”，就在他身前这枚黑色储物戒中。 此物展现出的力量，绝非寻常！ “寂灭净土有何妙用？”他问。 “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力量，没错，就是吞噬和寂灭。” 界灵的回答，让姜天陷入深思。 吞噬这一点，他已经有过直观的感受。 无论神念还是星辰极巅法则，触及寂灭净土的瞬间都如石沉大海。 唯一的区别便是星辰极巅法则沉没的速度稍慢，而神念几乎一触即没。 至于寂灭，他并没有切身的感受。 第8715章 强大底牌 也许吞灵鼠的天赋银光，便是被所谓“寂灭”给镇压。 但不管怎样，这种力量的强大绝对不容置疑。 “任何被它吞噬和寂灭的力量，都可以喂养它，助长它的强大。” 界灵补充道。 “噢？”姜天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是否意味着“寂灭净土”还能成长，且没有上限？” “这一点界灵无从判断，但如果它一直成长下去，至少也应能达到‘太虚寂无’的高度。” 姜天满怀期待：“这么说，寂灭净土亦可视为‘太虚寂无’的种子？” “也许吧。”界灵只是搜刮了紫玄界曾经封存的某些信息，对于这种东西并没有太多主观的认知。 有些问题，无法回答，无从判断。 “既然如此，倒也好办。” 姜天此刻是兴奋的。 寂灭净土的力量本就超强，能够喂养它助它成长的东西，自然也不应是凡物。 凡俗之物当然也能被他吞噬寂灭，但于它的成长效果必定微乎其微。 对姜天来说，它实在是有着太多的东西可以用来喂养此物。 物质层面，他手上有着海量的战利品，天材地宝、法宝丹药、法器灵符数不胜数。 从力量层面，他自身的神念、法则之力乃现有的任何一种力量都可以成为寂灭净土的强大滋养。 想要喂养它，让它变强，实在不难。 而这东西若是早一点到手，他还可以用诸多强敌的法宝、道躯乃至血脉、灵力去滋养。 某种程度上，与他的血脉吞噬天赋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显然更强！ “如此看来，这枚储物戒也并不寻常。” 姜天重视审视这枚储物戒。 若是寻常之物，恐怕早就被寂灭净土吞掉。 弄清储物戒的真相之后，姜天心头的迷雾已然驱除。 说起来，这东西与他的“吞虚诀”倒有些神似。 只不过“吞虚诀”更多是容纳和收藏，或者吞噬某些机缘、宝物供他炼化。 而寂灭净土则几乎不留余地，任何东西与其触碰，便会被吞噬、寂灭掉。 此时他忽然感到后怕！ 幸亏吞灵鼠天赋异禀，且他及时让界灵出手搭救，否则这小东西还真有可能陨落其中。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吞噬寂灭净土，将其与吞虚诀结合，成为一张超强的底牌！ 但他并未立即实施。 因为寂灭净土的力量太强，他现在未必能妥善掌控。 贸然吞噬，很容易弄巧成拙，以致自误。 在没有把握之前，他绝不会贸然尝试。 但出于对寂灭净土的忌惮，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黑色储物戒。 这东西蕴含着时间力量，其本身的空间力量也非寻常。 能够容纳寂灭净土的存在，当然不会寻常！ 且就连星岛原主，都要将一部分力量剥离出来，投射于外，方能妥善保存。 可见这储物戒也并非无懈可击。 好在姜天坐拥法则之躯，有十一种极巅和至尊法则可用，想要加固储物戒并非难事。 他在检查的过程中，便徐徐灌注时间至尊法则，以便加固储物戒的时间封印。 同时灌注虚空极巅法则，加固它的空间力量。 认认真真地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将此物存放在了紫玄界之内。 有界灵看管，就算真有什么异动，也能及时应对。 但他当然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在某个地方，他专门为此开辟了一处界中界，将其存放其中。 而这处界中界，未设入口。 只有他本人可以进入，只有界灵能够监管和掌管。 除此之外，纵是两位道侣也不能触碰。 说到对寂灭净土的喂养，放眼整个永恒位面中，永恒境极巅大能及其拥有的强大力量当然是最好的养料！ 但有没有比这更好的呢？ 当然有，比如……不灭境大能！ 姜天眼皮一跳，按下这个惊人的念头。 不管怎样，哪怕只有现在的威力，寂灭净土也已是一张强大的底牌。 只是还存在一些隐患，比如此物尚不能被他完全掌控。 具体来说，便是尚不能认主。 连神念和星辰极巅法则都能被消磨，滴血认主当然也很难管用。 他也尝试了诸多办法，但皆不能奏效。 说白了，在面对与他实力相差不大的对手之时，这东西便是杀手锏。 但若面对实力远胜于他的对手，这东西可能就是一把双刃剑——一旦被强敌所夺，便是巨大的威胁！ 他当然不会放弃尝试，亦会不断寻找全面掌控寂灭净土的办法。 现在，他的视线再次投向了上古星岛。 寂灭净土无疑是这次探秘的大惊喜，但上古星岛亦非没有用处，仍有潜力可挖！ 而当他再次用神念和“幻目”探查这座上古星岛时，足足数百处灵气之源随之呈现而出！ “这是……” 姜天吃惊不已。 这些灵气之源皆蕴含着上古气韵，说白了就是数百处上古奇珍和天材地宝。 它们并未集中存放于一处，而是分散开来，星罗棋布于上古星岛内部。 此刻他已弄清星岛原主的真正布局——借助投射于外的寂灭净土的力量来遮掩上古星岛的气韵，令这数百处精心埋藏的上古奇珍和机缘宝物巧妙隐藏。 而寂灭净土本身，亦是一种可怕的陷阱。 外来的探宝之人在不明根底的情况下，一旦陷入其中必定九死一生。 他坐拥种种底牌，尚险些被寂灭净土难倒。 强如吞灵鼠都受困其中，险些一去不返。 换做别人，必定无法全身而退。 他甚至可以断定，在横跨两个大时代的时光里，必定有不止一位寻宝者曾经陷身其中。 但为何没有留下痕迹？ 原因很简单——寂灭净土！ 在漫长的岁月中，很可能有某些实力强大、天赋异禀的寻宝者锁定了上古星岛并发现了岛上隐藏的秘密并加以探索，但在触及寂灭净土这座陷阱时，便陨身而亡，再难逃出生天。 而寂灭净土的强大威力，便使得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彻底湮灭，未能留下丝毫痕迹。 想明白这些之后，姜天心中难免有些后怕。 第8716章 星岛宝藏 幸亏有紫玄界和界灵这样的超强底牌，否则非但吞灵鼠难救，就连他也要面临前所未有的艰难处境。 “星河剑体，涨！” 嗡！ 姜天右脚轻轻一踏，星河剑体的力量便全面渗入上古星岛。 星辰极巅法则起伏荡漾，星遁随之开启！ 转眼间，数百处上古秘藏脱离星岛而出，如同数百颗星辰悬浮于紫玄界的虚空之中。 抬眼望去，宝光熠熠，琳琅满目。 灵力交织，气象不凡！ 作为星岛原主精心埋藏的重新崛起的底蕴，这些宝物当然个个价值不凡。 有的是单一的星河奇珍，但大多数都是成群成批收藏的宝藏。 有的存放于储物法器之中，有的则因为便于存放而成堆混杂，后者多以法阵为禁锢。 这些法阵倒无太多殊异之处，只是一些功效恒久的禁锢和封印之阵，随手便可破解。 想来有寂灭净土这等恐怖异宝，星岛原主从不担心自己的藏宝大计被外人窥破。 而这些，如今都成了姜天的囊中之物。 相比姜天之前斩获得的种种机缘，这源自于上古时代的数百座大大小小的宝藏，价值无疑更高。 他正急于进阶永恒境中期，为合适的修炼资源而发愁，上古星岛便爆出这数百处宝藏，真可谓一场及时雨。 至于星河玄舟，想来即便是界灵修复它也需要一段时间。 但有了这些资源，进阶永恒境中期，或许已无需他求。 “来吧！” 姜天并不浪费时间。 在把握了这些机缘之后，当即开始炼化。 第一件宝物是一星河奇珍。 此物形如飞梭，通体呈紫红之色，宝光内蕴，仔细看去仿佛蕴含着片片星光。 姜天曾在遏浪星州的逐浪拍卖场中见过此物。 那是他在等待竞拍的过程中，查阅的一部星河古籍。 但那古籍并非他刻意找来，而是贵宾包厢所特有的服务。 如灵茶、灵果、美貌侍女等等，都是贵宾包厢专用的待遇。 整个竞拍过程持续了几个时辰之久，真正需要姜天关注的东西其实不多，需要他出手的东西更是寥寥。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便将精力用在了查阅一部部典籍上。 那些典籍，让他对古星河的认知提升不少。 但就算他不曾见过此物，其实也不太重要。 以他强大的血脉天赋，无论是灵物、魔物、妖物还是毒物、邪物，其实都可从容炼化。 好的直接纳为已用，坏的则能转害为利，吞为滋养。 就算真有什么不易驯服的特殊异宝，也能以种种底牌来应对。 所以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炼化！” 轰隆隆！ 姜天用神念和灵力稍作检查，便一口吞下开始了炼化。 此物名为梭罗星辰果，乃是上古时代天寂古星河诞生的奇果。 但哪怕在那个时代，也属奇珍之外，可遇不可求。 每有梭罗星辰果现世，必将引发一场血腥的争斗。 而这样的异果，星岛原主收藏了九颗。 作为上古时代天寂古星河产出的奇珍，它蕴藏着上古时代的天地精华以及那个时期古星河的精髓灌溉，功效之强远胜当今这个时代产出的种种异果，对星河剑体有着超强的滋养效果。 只一颗入腹，便引发了星河剑体的动荡。 星河剑意剧烈起伏，在姜天体内乍掀狂潮。 一道又一道剑意狂波自行冲击修为瓶颈，让姜天感受到了渴望已久的进阶征兆。 “这么快？” 姜天不禁有些吃惊。 一颗梭罗星辰果便引发了进阶征兆，剩下的八颗，岂不是足以支撑到他进阶完毕，乃至帮助境界稳固？ 但接下来，他发现他有些想多了。 梭罗星辰果的力量在掀起一阵剑意狂波后，便开始缓缓回落。 但哪怕是后劲和余波，仍比现今时代产出的绝大多数异果更加悠长醇厚。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进阶的难度。 梭罗星辰果的功效的确很强，但星河剑体比之星辰剑体的强大之处，便在于对星河剑意的承受能力更强。 究其原因，是因星辰剑体在蜕变为星河剑体的过程里，原本的星辰剑意也已经蜕变成为了星河剑意。 两者只有一字之差，但威力和性质却有着根本性的差别。 星辰剑意如同无数颗散布的星辰，虽能为他所统御，但其本质终究是一颗又一颗相互独立的星辰般的剑意。 星河剑意则在这种零碎、散乱和疏离的基础上，将它们进一步统合，成为了如星辰大河般的有规模有节律的近乎于整体性的力量。 当然，所谓整体性也只是相对而言。 如今的星河剑意，亦不全然是同一个“整体”，而是像诸多河流分支那样，虽部分统合却又相对独立。 每一道剑意星河，每一道星河分支，都统合了大量的星河剑意，但所有的分支和剑意星河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星河剑体。 这便是它与星辰剑体的最大不同。 这样的变化，令其对梭罗星辰果乃至种种内外部力量冲击的抗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所以这颗梭罗星辰果虽然功效强大，但在掀起一阵剑意狂波之后，便又迅速回落。 指望这一颗异果进阶，显然并不现实。 但姜天对此并不失望，反而感到欣慰。 倘若真的被这一颗灵果推上永恒境中期，他才会感到失望和不安。 因为那代表着星河剑体的承载能力和潜力，远低于他的预期。 “再来！” 第二颗转眼下肚。 星河剑波再次涌动，顷刻间化为剑潮奔涌。 星河剑意在姜天体内肆意涌动，顷刻间流遍全身，甚至外显为紫金色星河异象。 星脉巨网也在这一刻蠢蠢欲动，但姜天选择按捺，没有让其爆发。 他是在炼化异果，而非在与人交手，并不需要星脉巨网的加持。 星脉巨网若在此刻加入进来，只会进一步减弱梭罗星辰果的功效，越发延缓他的突破。 姜天默默感受着体内的异动，第二颗梭罗星辰果的功效未有明显下滑，只有些微的波动。 这让他感到满意，也无愧上古时代星河奇珍之名。 第8717章 幻阳丹 很快是第三颗、第四颗……足足七颗梭罗星辰果炼化完毕，姜天的星河剑意得到显著提升。 但距离进阶，仍然还差了些火候。 “还有两颗。” 姜天看着剩下的两颗梭罗星辰果，没有犹豫，同时将它们吃下。 轰！ 双果下肚再掀剑意狂波，星河剑体气息鼓荡，星脉巨网蠢蠢欲动。 同时炼化两颗异果，带来倍增的功效。 但这对武者的承受力也是一种考验，如果没有强大的体质、稳固的肉身，很容易被反噬。 但对姜天来说，星河剑体、真龙之躯乃至法则之躯都是他强大的倚仗。 更不用说，他还有超强的血脉天赋。 区区两颗梭罗星辰果，远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最终，九颗梭罗星辰果炼化完毕，星河剑体的力量，却也只是堪堪逼近饱满。 “还差一些！” 姜天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心急了。 也是，星河剑体毕竟才开辟不久，而在开辟之后这种体质的力量本就不在巅峰，只是境界初成。 他应有足够的耐心才是。 虽然在禁忌河段也有过进补，此次闭关更得到了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的滋养，但那两道机缘更多是用于时间法则的蜕变。 这九颗梭罗星辰果，才是对星河剑体最直接的助益。 诚然，星河剑体的开辟让他在境界不变的情况下，有了巨大的战力提升。 但也恰恰因为它的开辟，使得他修为进阶的难度进一步加大。 若硬要形容，便等于是在永恒境初期的境界之外，又套上了一层枷锁。 永恒境内的进阶本就不易，如今又多一层枷锁的情况下，难度自然更大。 姜天在星河剑体开辟之后，便意识到这个问题。 如今，他必须先将星河剑体推升到极限，才能拥有足够的底气去冲击境界关口。 九颗梭罗星辰果已然用完，接下来，他将视线投向其他宝藏。 其中一道，看起来像是古星河片段，被一座锢灵法阵妥善封印。 姜天以星河剑体触碰，便感受到了磅礴的星河之力，仿佛星河大潮扑面而来。 “上古时代的星河真髓？” 他在古籍上看到过相关的描述，这同样是珍稀之物。 但相比梭罗星辰果，却又似乎不那么稀奇。 因为在现如今这个时代，天寂古星河中仍在这样的东西产出。 在较为著名的星州、星岛拍卖场以及像八方巨城那样的地方，只要花费重金便有机会买到。 问题在于，现如今这个时代的星河真髓，并不能与上古时代相提并论。 或许星河真髓的精华数量可以不断堆积，但与上古时代的同种产物相比，功效差了不止一筹。 而被锢灵法阵妥善封印着的这道上古真髓，乃是这个时代可遇不可求的异宝。 “星河剑体，吞！” 姜天催动星河剑体，直接探入锢灵法阵中，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 隆隆！ 星河剑体再掀潮涌，向它的极限稳步迈进。 星河真髓与梭罗星辰果乃是两种不同的产物，后者是在古星河滋养下诞生的星河异果，前者则是纯粹的古星河精华孕育而生的产物。 最根本的区别在于，梭罗星辰果乃是一种星河灵植结出的异果。 而星河真髓，乃是古星河精华之力“提炼”的产物。 这种“提炼”过程可以是天然孕育，亦可以是人为施法。 这种方法，至今仍在天寂古星河中广为流传。 而这来自上古时代的星河真髓，多半应是天然孕育。 因为人为提炼的星河真髓，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逊色于天然真髓的造物。 能让星岛原主如此谨慎收藏，必定不会是寻常货色。 星河剑体的根基得到显著滋养，它的力量在提升，它的上限还在拔高。 境界的突破契机，依然未至。 好在姜天坐拥数百座上古宝藏，亦有充分的时间加以炼化。 时间流逝。 半日之后，姜天已经炼化了数十座宝藏。 这其中有星河奇珍、星河异果、星河灵药、真髓、灵脉等，种种机缘不拘一格。 换做别人，这些机缘恐怕早就促成了境界突破，甚至足以让新的境界得到稳固。 但对姜天而言，却也仅仅只是让星河剑体初达极限！ 虽然这个进度已经十分惊人，但对姜天来说，仍然未达预期。 他仍然低估了星河剑体的潜质，对它的上限预估有所不足。 随着一件件一桩桩机缘的滋养，星河剑体在愈发壮大的同时，上限也被抬高，使得填补的进程一再被延缓。 好在他从一开始便做了针对性的选择。 这半天以来炼化的所有的宝藏，都是针对于星河剑体的直接滋养。 如今，星河剑体已初达瓶颈，接下来只要继续努力，便可迎来进阶的契机。 但事情并不完全按他的预想发展，星岛原主准备的宝藏里，能够直接滋养星河剑体的宝物已经被他炼化一空。 剩下的数百个，则是较为常规的宝藏。 当然“常规”二字只是相对而言，这里面的任何一件单独拎出来，价值和功效都远胜当今时代的同等产物。 姜天抬手一抓，摊开的掌心里出现三颗黑色丹药。 这种黑色也许不是它们的本色，之所以呈现这种颜色，是因为它们能够吸纳周围的一切光线。 姜天开启“幻目”神通加以探视，发现这种丹药的本色其实是一种极其特别的半透明的淡色。 “竟是传说中的‘幻阳丹’！” 这种丹药在天寂古星河有着鼎鼎大名，古籍上多有记载。 幻阳丹，其质本金，吞纳千光，外显如墨。 它只有一个功效——提升武者吸纳天地灵气的效率！ 这种提升不是短暂的提升，而是永久的增益。 除正常的天地灵气外，对于武者炼化天材地宝、灵草、灵药以及丹药都有效果。 相当于对武者体质的特殊增幅，直白点说就是改善资质。 而改善资质这种事情，主要出现在武者修行的早期，也即入道之初。 那时的武者根基尚浅，更容易被塑造。 第8718章 叩问仙宗 但随着经年累月的修炼，武者的潜力逐步兑现，体制、根骨基本定型，再想改善难上加难。 而幻阳丹这种奇丹，却能让永恒境级别的强者获得可观的增益。 价值之高，无需多言！ 但对这种丹药，姜天其实不抱太大期望。 因为他本身具备超强的血脉天赋，一路修行无不走在境界的极巅，甚至每每打破极巅。 成长至今，怕是很难有能够改善根骨、增益体质的存在。 尤其是这种单一的药石，想要在他现有体质上带来改变，实在太难。 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尝试，因为古星河的典籍上记载，这种丹药在上古时代便已失传。 时至今日虽偶有出现，在古星河中却已经有价无市，一丹难求。 “吞！” 姜天吞下幻阳丹，立即开始炼化。 一轮骄阳在他气海中缓缓升起，散发出亿万道淡金色宝光，照遍他的全身。 而他的血脉、筋骨乃至灵力，在这一刻都有了极细微的沸腾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剧烈，更像是细雨润物的无声滋养。 但的确给他带来些微的改变，他感觉灵力运转的速度有了某种程度的加快。 呼吸吐纳间的效率，也有所进益。 整体的变化虽然并不明显，但的确是有一定的好处。 “聊胜于无，继续！” 姜天将剩下两颗一并吞下，继续炼化。 这一次效果明显提升一档，但相对于他超强的根基而言，变化仍然不大。 可惜的是这种丹药只有三颗，他能从中得到的好处也相对有限。 结束炼化之后，他却有些无语。 得益于三颗幻阳丹的滋养，他的境界上限也有了些许的拔高。 这意味着，他离永恒境中期，又远了一小步！ 长久而言，这当然是好事。 意味着他的上限进一步拔高，战力又有了进步的空间。 但无疑会再次拖慢进步的脚步。 但世间难得两全法，享受这丹药的滋养，便要面对它带来的变化。 炼化完幻阳丹，姜天再次查看其他宝藏。 不得不说，星岛原主准备的宝物真是品类齐全。 数百座宝藏里，还有不少上古时代的法宝、阵器、灵符等罕见宝物。 但这些对他没有太大意义，唯一的用处，也许就是滋养赤雪剑髓。 “赤雪剑髓，炼化它们！” 姜天唤出了赤雪剑髓。 这件宝物，一度被他收纳于“时之游鱼”中进行滋养。 但时之游鱼和刹念冥泉已经被他炼化，如今正被禁锢在气海深处由时间至尊法则形成的幽暗旋涡中。 而在那之前，姜天已经将赤雪剑髓唤出，重新封存于右手食指指尖中。 此刻将其唤出，便是要炼化这些他根本用不到的古星河法宝进补。 月华仙子藏身其中，责无旁贷。 赤雪剑髓的修复，对她也有好处，意味着她将能驾驭剑髓爆发出更高的战力。 剑髓受损之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被姜天动用。 赋闲的感觉并不好受。 赤雪剑髓吞噬这些上古法宝，并不需要姜天的操控。 此时，他正关注着其他的上古宝藏。 那些根本用不上的阵盘、阵器等杂物，被他丢进了储物戒中，准备留给两位道侣使用。 剩下来的数量已经不多，都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古星河奇珍异宝。 对这些东西他缺乏了解，所以并不盲目。 他以神念、血脉灵力和“幻目”谨慎观察，确认并无异样后便将它们汇于一处，以时间至尊法则笼罩，一并炼化。 隆隆！ 庞大的灵力倒灌入体，姜天的血脉灵力稳步攀升。 星河剑体已初达极限，修为境界刚刚出现的空缺也在此刻得到填补。 这次闭关的目的，已基本达成。 接下来，便是等待进阶契机的出现。 姜天便在此时，结束了闭关。 进阶契机固然重要，但他当然不能坐在这里枯等。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时，星劫之躯也有了反应。 五行星域，到了！ 光明联盟总部在哪里？ 姜天其实并未去过。 上一次来到五行星域，虽然与五行仙宗和光明联盟有过剧烈的冲突，但因为种种原因，他未能直捣光明联盟老巢。 彼时实力也并不足够。 此次重返五行星域，他不会再留遗憾。 重回五行星域，往日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浮现。 上次来五行星域，最不能忘却的记忆便是黄剑灵。 某种意义上来说，黄剑灵这个人及其种种遭遇和变故，是他上一次五行星域之行贯彻首尾的主题。 当时他正在躲避光明联盟的追杀，这位玄隐界主的爱徒冒险将他带入玄隐界。 许是爱乌及乌，玄隐界主对他持欢迎态度。 而作为事先商定的“条件”，他也以强援的身份帮助对方完成了永恒之争。 结果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但后来的变化完全超出了他和黄剑灵的预料。 玄隐界主的陨落的根由，或许并非源于他一人。 但他无可回避且必须直面一个事实——若非他来到玄隐界，变故或许不会这么早发生，黄剑灵不会这么早失去她的师父，玄隐界也就不会遭遇那可怕的厄难。 虽说一切已经过去，但这笔账，他永远也不可能还得清。 因为玄隐界主人死不能复生，玄隐界再也回不到当初。 姜天离开了紫玄界，星劫之躯已然回归本体。 星跃！ 姜天迈步而前，无视五行仙宗护宗大阵的阻挡，蓦然降临在五行仙宗最高权力机构五行仙殿之外。 “五行仙宗宗主，富玄杓何在？” 轰隆隆！ 姜天的声音如同法旨在五行仙殿前铺开，深沉浩荡，宏大威严。 甫一传开，举宗骇然！ 如今的姜天，已非昔日之姜天。 当初来五行仙宗躲避光明联盟追杀时，尚需托庇于玄隐界主。 面对光明联盟的一次次绞杀，尚需全力搏杀、底牌尽出。 今日却已站在了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最极巅，除不灭境超级大能外，整个位面几无敌手！ “他是谁？” “怎么进来的？” “护宗大阵为何没有反应？” 第8719章 故人已殁 五行仙宗长老弟子们惊恐地看着那道身影，一时猜测不止。 姜天的凶名一度响彻五行星域，且在那之后便时时被人提及，概因他当初的表现委实过于震撼人心，给五行仙宗上下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阴影。 但时间终究会淡化一切，对于某些痛苦和恐惧，人也是会渐渐遗忘的。 姜天离开五行星域至今，时间尚且不到一年，曾经加诸于这个宗门的影响，几乎已经全然不显。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遗忘，尤其是那些仙宗长老们。 他们中的某些人，一度配合光明联盟的强者对玄隐界进行封锁，坐视对方围剿姜天。 对他的声音、气息记忆犹新。 哪怕只是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映入眼帘之际，也与记忆中那道恐怖的身影重合，继而唤醒了他们最不愿触碰的回忆。 “谁敢闯我五行仙宗？” “不想活了……嗯？是他！” “姜……姜天！” “他……他来……干什么？” 嘶嘶！ 数十道身影掠出五行仙殿， 还有更多人在仙殿周遭蓄势待发。 但当“姜天”的名字响彻仙殿周遭之时，所有人都像是被无形之手掐住了脖子，一时倒吸凉气，骇然不能语。 当初那段可怕的记忆，早已变成了五行仙宗长老、弟子的巨大阴影。 或许是有意回避，或许是真的在淡化，时至今日已经很少有人愿意提及。 但当对方再次出现在五行仙宗的一刻，众人心中的恐惧便被唤醒。 他们想起了当初光明联盟围剿玄隐界时的恐怖场面。 成百上千甚至近万计的永恒境强者，在那场旷世大战中成批成批地陨落，如同秋草席卷于烈火。 永恒境强者的成就，其实相当艰难。 哪怕是在五行仙宗这样的大势力，哪怕是在五行星域这种修炼环境极佳的地方，每一个永恒境强者的诞生也绝不简单。 那是要坚毅的道心支撑，且历经无数次艰险与生死考验，仍需足够的运气和种种条件方可成就的伟大蜕变。 但就是那样一批站在修行巅峰的人，竟然在当时境界尚不到永恒境的姜天面前，如野草般被一茬茬地收割！ 彼时的大恐怖，让无数长老、弟子下意识里选择封印那段记忆，每每不小心触及便如坠恶梦般悚然惊惧。 而今天，此时此刻！ 那恶梦的创造者姜天——他赫然降临在五行仙殿前！ 他正在仙殿外叫嚣，如同恶魔的咆哮，如同死神降临并举起了他那收割生命的镰刀！ 短暂的惊恐呼喊过后，五行仙殿周遭一片死寂。 那数十道身影，那数十位仙宗高层，一个个面如死灰，陷入巨大的悔恨。 他们恨自己反应太快，来得太坚决。 早知来人竟是姜天，他们说什么也得拖在后面，让同僚先行出面。 他们甚至会找机会悄悄溜走藏起来，以便躲避这尊凶神。 那段恐怖的历史证明，姜天来到五行仙宗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刻，都绝不安稳。 而现在，他又来了！ 当初的他，已是那般凶悍。 如今的他，据说在万界法会上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他，又会是何等恐怖？ “富玄杓，何在？” 姜天用淡漠的眼神看着这些人。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目标，也不是五行仙宗，而是光明联盟。 只不过，他需要知道光明联盟的具体地点，而五行仙宗，将是这个重要情报的提供者。 或许对方不愿提供消息，但他相信，只要自己拿出足够的“诚意”，对方会乖乖“配合”。 数十位仙宗长老面如死灰，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很显然，谁也不想做那个跟姜天搭话的人。 因为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步当初光明联盟那数千名永恒境强者的后尘。 但这么沉默下去，同样是一种恐怖。 姜天的耐心一直都有限，否则他也就不会在境界尚浅之时，在未入永恒境的情况下跟光明联盟的强者们正面厮杀。 沉默解决不了问题，终究有人要做出回应。 带着沉重和压抑，数十位长老左右站成两排，却不约而同地望向身后的仙殿。 “姜道友，久违了！” 一位身穿五色玄袍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走出大殿，踏空而起，对姜天拱手致意，姿态足够谨慎。 “欣闻姜道友在万界法会创造佳绩，老夫甚为仰慕，只是……只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未能向你道贺，还请姜道友多多包含。” 五行仙宗上下，都为这番表态而震动。 但旋即又在想，这样的表态实在不应该让人感到意外。 当初的姜天，反杀光明联盟一批批大能强者，已经把五行仙宗吓了个半死，让这家古老、庞大的宗门摇摇欲坠。 今日的姜天，只会再回可怕。 他这次回来，要做什么？ 找富玄杓报仇，以发泄当初未能发泄的愤恨？ 顺便屠灭宗门，展现自己的淫威？ 现在的姜天，的确已经有这样的资格。 莫说经历过变故底蕴大损的五行仙宗，哪怕把光明联盟高层全都请过来，只怕也未必能挡得住这尊凶神。 曾经的姜天，他们或有一拼。 今日之姜天，他们终是惹不起了。 “富玄杓何在？”姜天再一次问道。 看向老者的眼神，充满质疑。 以这样的姿态和这样的语气当面，对方的身份昭然若揭。 那么曾经的仙宗之主富玄杓，近况如何？ “前宗主富玄杓，已于月前遇刺身亡！” 老者叹息一声，仿佛有着无限的感慨。 “老夫玄鸿峥，由长老会推举，暂居宗主之位。” “遇刺？”姜天双眼微眯。 他对富玄杓的生死自不在意。 那个漠视玄隐界巨变、坐视玄隐界主被谋害的人，死不足惜。 他此行甚至不无顺手抹杀的意思。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遇刺”身亡了。 这对一个仙宗宗主来说，简直是笑话。 “老夫绝不敢欺骗姜道友，此事我仙宗上下人人皆知，道友若是不信，可任意搜魂。” 玄鸿峥的态度，可以算得上光明磊落，且对姜天敞开了最大的坦诚。 但姜天没有去做那样的验证，因为毫无必要。 第8720章 相信的代价 “告诉我，光明联盟总部的确切位置。”他说。 嘶嘶！ 这一问如同一颗重磅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登时激起层层波澜，引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姜天的语气异常平静，甚至淡漠。 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汹涌的杀机。 平静的杀机最是恐怖。 这个人，竟是存了灭掉光明联盟的心思吗？ 那样一个底蕴雄厚、内部盘根错节，曾经对姜天大举围剿攻杀的超级势力，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姜天反过来威胁！ 这个事实没办法不让人震撼，但细细想来，却又不应感到意外。 因为当初姜天携黄剑灵离开时有多艰险，来日的复仇便该有多么酷烈！ “如姜道友所愿，老夫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玄鸿峥双手托出一枚玉简，将其隔空呈送至姜天面前。 这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物件，只待需要之时，即刻便呈现出来。 姜天抬手抓过，神念一扫，心下已了然。 “我相信你。”他说。 “感谢姜道友的信任。”玄鸿峥躬身致意。 “如果……”姜天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姜道友放心，老夫清楚撒谎的代价。”玄鸿峥摇摇头。 “五行仙宗虽然已非富玄杓执掌的时代，但本宗上下对姜道友的敬意，绝无虚假。且老夫接掌宗门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光明联盟划清界线，永不复合。倘若姜道友发现老夫所说哪里不对，随时可以回来将老夫了结。我光明联盟上下，愿意承担所有代价。” “好！” 姜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抓着玉简向玄鸿峥一步踏出，消失在五行仙殿之前。 玄鸿峥如古井深渊般的心，在姜天迈动脚步的一瞬间乍起惊澜，乃至有了陨灭的觉悟。 但随着姜天的离开，却又狂澜乍落，只剩下后怕与忌惮。 他直面数十位长老，缓缓直起了身。 “现在，还有人质疑老夫当初的决定吗？” 深沉威严甚至阴冷的声音，在五行仙殿前缓缓传荡。 但也只局限在这个范围之内，并不外扩。 数十位长老面面相觑，然后全部跪倒下来。 “宗主英明！” 富玄杓遇刺的确另有玄机。 作为五行仙宗的宗主，修为强大、位高权重的存在，怎么会遇刺？ 他当然不是遇刺，而是被五行仙宗一批有着强烈危机感的觉醒派经过缜密谋划联手逼杀。 事情当然是秘密进行的，这样的大人物陨落，足以引发颠覆宗门的巨变。 此事从谋划到最终实施，都有着最大程度的谨慎。 而事件的发起者，便是玄鸿峥，以及以他为代表的五行仙宗太上、宗老等常年蛰伏不出的大人物。 也唯有这样的阵容，才有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才有可能撼动一宗之主。 而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有许多人是抱质疑态度的。 诛杀富玄杓，于理于法于情皆是大逆之举。 换句话说，这样的行为，等同于叛宗夺权。 没有哪个宗主，在执掌大权的情况下被宗众联手绞杀。 这是谋杀，这是造反。 当初的确是有阻力的，而且阻力相当之大，一度让这计划无法推进。 但姜天在万界法会上的战绩，成为了击破阻力的关键一锤。 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都在那个消息传来的瞬间，化为了乌有。 继而，这个秘密计划得以实话。 富玄杓其实是有所觉察的。 在那段时间，他敏锐地嗅到了宗内的诡异气氛，只是并未有足够的重视。 在他看来，不过是因为前番的巨变以及姜天这个人离开之后的表现，引发了一些动荡的思潮。 这样的情绪，终将被消化。 在玄隐界主陨落一事上，五行仙宗的确采取了放纵、漠视的态度。 在光明联盟对姜天的绞杀上，他本人也站在了绥靖的立场上，甚至坐视当时的几位界主趁机出手。 但一切的谋算，终究被姜天击破。 这个看起来本该九死一生的外来强者，最终奇迹般带着黄剑灵以及玄隐界的忠诚者们，逃出生天。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有某种隐隐的担忧。 但想来，光明联盟应该更加忌惮才对。 毕竟相对于五行仙宗，姜天更应仇恨光明联盟，因为双方的恩怨早就不可化解。 在那连番的巨变中，五行仙宗只是被裹挟其中，身不由己。 某种意义上，这家宗门甚至也可以是受害者！ 只是他没想到，姜天在离宗后不久，竟真的去了万界法会。 以其初入永恒境的浅薄修为，竟然奇迹般成为了头号决选大能，进入了永恒圣殿的视线！ 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他对姜天这个人的预判，也完全失准。 那时，他便有了悲观的觉悟与黯淡落幕的预感。 只是没想到，他的落幕并非由姜天本人推动，而是宗门内部的蛰伏的庞大力量，对他有了最强烈的质疑与不满。 这种不满，最终演变成了一个危险的计划。 在玄鸿峥的推动下，得到了最强有力的支持，继而在一次太上集会上加以落实。 富玄杓便在自家宗门最为隐秘和安全的地方“遇刺”。 这些，玄鸿峥本已做好准备向姜天解释。 对方显然并不在意背后的细节，但也并不完全相信他，更不完全信任这家宗门。 所以姜天说“我相信你”。 位这种信任是有代价的。 代价便是，如果玄鸿峥撒了谎，那么五行仙宗将在姜天的怒火中化为余烬。 …… 光明联盟的确切位置，其实是不断变动的。 这种变动曾经有时间规律，后来时间规律被打破，变成了随时可能的调整。 尤其是在五行仙宗的巨变发生之后，在光明联盟对姜天的绞杀行动全面失败后，这种调整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频率。 他们曾经想要在万界法会上解决姜天。 先是寄希望于姜天在法会对决中陨落。 眼看希望落空，又当众揭穿他的老底，以他身怀的种种异宝为诱饵，引诱各路大能出手围杀。 但仍然失败。 第8721章 屠仙星域 自那时起，光明联盟便有了毁灭的预感，然后便开始了在星空中的游移。 或可称之为流浪。 因为光明联盟总部，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为了某个仇人而让所有高层在茫茫星空中四处躲避。 对光明联盟来说，曾经的总部、辉煌的大殿都是外物。 只要联盟高层还在，力量便还在。 有朝一日解决了姜天，一切便可重回正轨。 届时想在哪里重新落脚，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他们必须先避其锋芒。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姜天无法锁定他们的位置。 而随时变动，一直游移，便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明天会游历到那一处星域。 这样的旅程，对光明联盟的强者们来说，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位面道会将在三年之后举行。 准确地说，是两年十一个月零三天之后。 也就是说，姜天最佳的复仇时刻，便是在这段时间里。 因为位面道会的凶险，比万界法会高出不止一两个档次。 姜天在前往位面道会之后，能否顺利回归是相当大的悬念。 若他真在位面道会上取得佳绩，是否还有必要回归，同样是一个不小的悬念。 那时的他，已经有了位面级别甚至超越位面的眼界，永恒位面这一隅之地，或许已经不在他的眼中。 又因为那时的种种际遇，姜天也许将会身不由己。 所以，未来的两年十一个月零三天，便是光明联盟的危险时期！ 度过这段时间，联盟便能存续下去。 倘若不能……光明联盟当然也已经做好了应对姜天疯狂报复的全部准备。 盟主大人以九龙尊脉为代价请来强援，为的便是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但光明联盟在星空中的游移，并未因此而停止。 强援固然了得，光明联盟也不能没有自己的打算。 两者并不冲突，甚至可以确保更加稳妥。 “与其如此躲避下去，不如直接摆明车马，等他自投罗网！” 闻鹤作为两位强援之一，如是对光明联盟盟主说道。 厉锋沉默寡言，但意志始终坚定。 绞杀姜天，是第九圣座赋予他们的使命，必须完成。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当然由他们灵活掌握。 而光明联盟的谋划，在这里面有着无可回避的影响。 他们再强，终究是客，光明联盟才是这件事情真正的主导者。 “二位大人不必着急，我已收到线报，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光明联盟曾经是五行星域的主宰。 虽然如今的地位已经受到冲击，甚至已经动摇，但它的爪牙和眼线仍然遍布整个五行星域。 姜天在五行仙宗落脚又离开的消息，已经被他获知。 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会成为秘密。 姜天对此亦有觉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光明联盟的底蕴他从未低估，但那并不会成为他复仇的阻碍。 虽然在星空中赶路对姜天并不是太大的消耗，但对光明联盟来说，以逸待劳当然更好。 …… 一日之后，姜天抵达屠仙星域。 此星域据说是上古时代无为仙宗之驻地，彼时还不叫屠仙，而是名“无为”。 当时的无为仙宗势力鼎盛，其核心驻地和直接掌控的分支便涵盖整个星域的范围。 外设据点则辐射周边大片的星域，扩张的势头一度无法遏止。 风头最盛之时，一度要与位面之主座下的永恒圣殿分庭抗礼。 许是势头过于强劲从而招致忌惮，危机便也由此萌发。 最初只是无为仙宗与某个中等势力的摩擦，继而演变成流血冲突。 在弱肉强食、实力至上的武道界，流血冲突实在司空见惯，这完全没有引起无为仙宗的重视，甚至仙宗高层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有一个名为“墨星”的中等势力的弟子在与无为仙宗门人的冲突中陨落。 无为仙宗实在太大，大到已经超脱于一家宗门势力应有的规模。 彼时的无为星域，规模远超今日之五行星域。 今日之五行星域，尚且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部分，每一个部分都有大大小小难以计数的势力。 而彼时的无为星域，则以无为仙宗为主体。 这家宗门对整个星域拥有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权，主导着此星域内的一切事务。 当然，在它遮天的羽翼之下也有一些势力得以存续，但本质上都是无为仙宗的附庸。 墨星仙门，便是其中之一。 或许是怕冲撞了无为仙宗的威严，这家仙门不敢以“宗门”自称，只以“仙门”来命名。 某种意义上，颇有以“无为仙宗之分支、门徒”而自居的觉悟，讨好之心绝不掩饰。 自它建立之初，便一直以无为仙宗为标榜，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与这个庞然大物的关系。 但生存在无为仙宗的阴影之下，难免要做出种种让步和牺牲。 大大小小的摩擦，早就不算稀奇。 但流血冲突的事件还是比较罕见，因为没有哪个宗门直敢跟无为仙宗对抗，哪怕只是它们的一个分支，甚或外出历练的一队普通弟子。 但这一次，情况却有些诡异！ 那名墨星仙门弟子在冲突中陨落之后，事情很快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一向对无为仙宗敬如神明的墨星仙门，竟然纠集一批武道势力，公然向无为仙宗讨好说法。 当然，一开始它们并未直面无为仙宗核心高层，而是向无为仙宗处置涉外事宜的仙风殿发出质询，讨要公道。 而在仙风殿殿主看来，以区区墨星仙门为首的几十个势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的杂鱼般存在，根本不值一提。 仙风殿一开始甚至懒得回应——无为仙宗如此庞大，如同无双之耀日，有几只不长眼的飞蛾撞上来被碾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要怪，也只能怪那几只飞蛾自己太蠢，干无为仙宗什么事？ 于是乎，仙风殿主便像往常一样，将这封质询函随便压在了案底。 毕竟敢于质问无为仙宗的人和势力，也从来不多。 第8722章 他来了！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但没想到墨星仙门竟然以“仙风殿傲慢无礼，草菅人命”为由，大肆鼓噪。 于是乎，一些“苦无为仙宗已久”的势力纷纷加入讨伐行列，不断向仙风殿施压。 感受到压力越来越大，仙风殿主也不由得认真了几分。 但也只是在半月之后，给出了一个潦草的回应。 大意是“仙宗弟子实力高强，在历练偶发的冲突中未能考虑到友宗弟子实力不足，未能控制好出手力度以至误杀，实乃憾事，已做训诫”。 这便是仙风殿做出的正式回应，言语间看不出任何真诚致歉的意思，只有高高在上的蔑视和嘲讽。 这样的回应，当然不能让人满意。 虽然在过往的漫长岁月中，被无为仙宗“碾死”的飞蛾不止万千，但能得到一点官面回应的也几乎没有。 仙风殿此次做出回应，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但如此傲慢和冷漠的姿态，却激起了更大的愤怒。 事情于是彻底失控——以墨星仙门为首的讨伐势力越来越多，继而形成一道可怕的逆流，且放弃了质询和讨公道的初衷，开始用激烈的手段加以抗争。 仙风殿不以为然，派出长老弟子若干前往镇压，结果惨遭围杀。 无为仙宗大怒，调集更多人手予以回应，彻底引爆了局面。 无为星域乃至周边星域越来越多的势力加入讨伐行列，与无为仙宗展爆发一场又一场激烈冲突。 局面虽然令人意外，但无为仙宗始终信心满满，自认胜券在握。 毕竟整个无为仙域都是它们的领地，周遭星域的势力数量虽多，质量却实在难入法眼。 然而冲突地点不止一处，强如无为仙宗也要面临分兵镇压的局面。 就在战线全面铺开的时候，墨星仙门为首的阵营里，忽有大量超水准的强者现身，将无为仙宗的战阵击溃。 战局从此彻底扭转，局面再也不可收拾！ 墨星仙门为首的势力势如破竹，一路攻破无为仙宗各大分支，继而真捣仙宗老巢。 此时，无为仙宗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老爷们，才仿佛从睡梦中惊醒。 蓦然发现，整个无为星域几乎都沦为了战场。 漫长岁月以来一直高高在上、主宰这片星域的无为仙殿，竟然成了亿万强者围困的孤岛！ 而墨星仙门阵营中走出的一个又一个大能强者，实力完全超乎想象。 最终的较量可谓惊天动地，无为仙宗宗主为首的一批顶尖大能与来犯之敌上演了一场旷世大战。 最终被迫引爆护宗大阵，与若干强敌同归于尽！ 无为仙宗的核心底蕴终究不容小觑。 哪怕墨星仙门为首的讨伐势力占据了理论上的胜势，逼得无为仙宗高层无路可退，但无为仙宗护宗大阵的力量源泉，却是以无为星域的核心区域为根基。 它的自爆，直接导致核心星域的崩塌，继而引发了星域灾劫。 包括无为仙宗高层在内，墨星仙门以及前来讨伐的难以计数的强者，都葬身在了那旷世巨变中。 此战过后，无为星域面目全非。 无为仙宗的覆灭，也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这片星域，从此更名为屠仙星域！ 根据玄鸿峥的情报指示，这里是光明联盟总部最近一次落脚的地点。 姜天来到屠仙星域时，光明联盟的人早已离开。 这里并没有明显的痕迹，但对他来说，这并非难题。 他在这片星域中展开星河剑体，鼓动星脉巨网，尽催星辰极巅法则仔细感应。 很快便感应到某些不同寻常的痕迹——光明联盟总部的行踪，从此有了确切的线索。 根据一路追踪而来的走势，姜天确定光明联盟总部正在向这处星域的尽头处游移。 他再施星跃之法，向前追踪。 于半日之后，追上了光明联盟一行。 其时，一尊宏伟的仙殿如同璀璨的星辰在星空中悬浮。 光明联盟总部并没有太多的武者。 这是这个联盟顶尖力量聚集之地，武者贵精不贵多。 这里的每一个人，哪里是身份最低的长老，都是永恒境巅峰级别。 当然，光明联盟现任盟主，那位号称光明圣尊的强者，同样也只是永恒境巅峰。 因为他若达到不灭境，其所掌控的势力便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光明联盟。 面对姜天这样的对手，不需做任何躲避，更不需要向谁救援。 甚至只要远隔星空按出一掌或点出一指，便能将对手碾杀。 但他，终究不是。 永恒位面中，永恒境巅峰武者多如繁星。 所谓的永恒境之极巅，并非是一个公认的具体的境界，而是一种对实力的形容。 而每一个想要冲击不灭境的永恒境巅峰，都需要得到位面之主的许可，方能放手突破。 除非位面之主在特殊情况下无心他顾，否则贸然冲击不灭境者，一定会遭到他无情的镇压，甚而直接毁灭。 而能让位面之主无心他顾的事情，整个位面之内恐怕也没有几件。 所以大致可以认为——没有位面之主的许可，没有任何人能够顺利突破不灭境关口。 号称光明圣尊的光明联盟盟主，自非例外。 “他来了！” 感受到姜天的到来，光明圣尊终是松了一口气。 光明联盟底蕴固然了得，光明圣殿中坐镇的大能强者固然不少，但真正能够压制姜天的人却没有。 所以他才不惜代价向第九圣座请求援手。 倘若没有闻鹤与厉锋，他必定不敢在星空游历中稍作停留。 万界法会已经证明了姜天的实力，天寂古星河绞杀行动的失败，更让他对姜天的忌惮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一战，不容有失！ 这一战，亦是最后的一战，对他和光明联盟来说。 他必须在这一战中解决姜天，结束这心头大患。 此战过后，永恒位面之内应再无任何威胁。 而他也必须要着手对不灭境发起进阶的冲击！ 姜天虽然是一个特例，但未必是最后一例。 谁也不敢保证将来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姜天”。 难道每一次，他都要向第九圣座求援吗？ 第8723章 终成泡影 且不说代价的大小，第九圣座可不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杀手组织。 这样的援助，注定不可能无限次给予。 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应对一切危机。 “动手吧。” 闻鹤缓缓起身，神色异常平静。 仿佛即将要做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壮举，而是结果早就笃定的小事。 “有劳二位，事成之后，老夫另有重酬！”光明圣尊如是说道。 “好说。” 厉锋淡淡点头，然后与闻鹤一起，迈出大殿。 “姜天，你终于来了。” “今日，便是你道途的终结。” 二人一左一右，在星空中悬立。 姜天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掠过，目光落在闻鹤身上。 “抹杀余印海的人，是你！” 灵镜中那只大手，在关键时刻抹杀了余印海，也完成了对他的一次试探。 虽有灵镜遮掩，不易分辨，但那样激烈的碰撞，当然不可能瞒得过他。 “不错。” 闻鹤并不废话，淡淡点头的同时，手掌已然拍出。 两人的对话，并不影响他的出手。 那恐怖的掌印，比当初灵镜中那一掌强横数倍不止，且在他回应姜天的同时，便先一步轰落下来。 嘭咔！ 巨响声中，星空赫然裂开！ 这一掌威力之强，实乃姜天生平仅见。 相比万界法会以及禁忌河段的绞杀，都更让他震撼。 但他也已不是万界法会时的他，相比禁忌河段面对绞杀之时，战力亦有提升。 这一掌强横突兀，威力可怖，但对他并无致命威胁。 掌印落下的同时，姜天便已展开星劫之躯，数十道拳影同时爆发于闻鹤的身外。 而在另外一边，以星河剑意结成的剑域，已将厉锋罩定并同时展开绞杀。 轰隆隆！ 紫金色星河剑域发出狂暴的轰鸣，如同一座嗜血巨磨碾磨着厉锋的道躯。 但他身外却有一层金光闪现，硬扛住星河剑域的碾磨，强行拔身而出。 手握重刀，向前劈斩。 呲啦！ 星空直接裂开，恐怖的刀芒比幽暗的星空更加森黑，如同一道黑色星河铺开千万里。 紫金色星河剑域直接炸开，于它的第一次实战中，寸功未建便遭碾压。 这对姜天，并非意外之事。 灵镜中的一掌之威已称恐怖，其本尊又岂是易与？ 闻鹤的实力毋庸置疑，同级别的厉锋当然也不容小觑。 紫金色星河剑域裂开的瞬间，姜天的星劫之躯已然爆发。 紫金色星河再次闪现，却与之前的剑域有所不同。 它铺开在厉锋身外的同时，极致的杀力便已经爆发。 星劫之躯的攻伐，与曾经的星陨瞬杀之阵已然不同。 它并不需要显化太多分身去爆发出一次次密集的狂攻，其本身便是杀力的极致。 只要在星空中铺开，威能便胜过曾经的星陨瞬杀之阵。 厉锋反应极快，长刀一斩顺势上冲。 却听呲啦一声异响，右臂被削下一条——那是他的武袍被斩破。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强者来说，这已是危险的征兆，某种意义上可以视之为负伤。 但终究不曾伤到他的本体。 而在另外一边，数十道拳影爆发的瞬间，便被闻鹤一掌按灭。 “法则领域，镇！” 姜天顺势展开法则领域，将闻鹤困在其中。 然后以星劫之躯展开反杀。 紫金色星河在星空中流淌，星脉巨网在疾速鼓荡。 两者皆爆发出璀璨的光影，但闻鹤只双掌一分，便生生撕开一道缺口，跃身而出。 星劫之躯显化的星河，困不住他。 法则领域，亦未能阻止他的来袭。 这二人的实力，明显超脱于万界法会决选大能之上！ 姜天已然有了这样的判断。 恐怕永恒圣殿的十个保留名额，战力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比不上这二人。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永恒圣殿之所以保留十个名额，实在是太保守的做法。 若真要以战力而论，恐怕当时的他，都未必能稳获入场券。 而被他战胜的那些人，就更不用提。 “永恒圣殿的底蕴，竟然强大到这等地步吗？” 姜天如是说道。 闻鹤瞳孔微缩，厉锋脸色微沉。 但两人都未回应，他们自出手开始便保持沉默。 而姜天已经由这样的反应，彻底验证了自己的推测。 没错！ 这二人的出处，正是永恒圣殿！ 而作为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决选大能，理当受永恒圣殿的庇护。 至少，永恒圣殿方面不应该出手对付他和另外八十八位决选大能。 这二人的出手，显然是服从于另一个意志。 那是一个，与光明联盟有着某种共同利益的意志。 “你们的背后，是谁？” 这个问题当然不会有答案，甚至都没有一个字的回应。 姜天当然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他在用这种方式，向对方施压。 “没用的！” 闻鹤打破了沉默。 “这一战你必死，一切挣扎和算计，都将化为泡影。” 闻鹤只这般回应，对于自己的身份、出处只字不曾涉及。 姜天是个聪明人，他们当然更不糊涂。 以他们的实力以及对身份的回避，出处根本不难猜想。 而姜天已经说出了答案，他们不会承认，但也没必要去否认。 在这一点上，双方都有着无言的默契。 但这场较量的结果只会有一个，那便是以姜天的陨落而告终。 否则，他们二人便将万劫不复！ 他们的主子，也将陷入巨大的风波。 而那将是不可想象的——堂堂永恒圣殿第九圣座，竟然为了私利而暗中指使心腹爱将，谋害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位面之主岂会容他？ 甚至都不用位面之主出手，第九圣座的顶头上司，永恒圣殿的四位圣尊，便会爆发雷霆之怒。 所以，这一战只能有一个结果——那便是以姜天的陨落而告终。 除此之外的任何情况，都是无法想象的灾难，都会给第九圣座带来难以想象的危机！ 而经过短暂的交手，二人已然确认，姜天的力量并不比他们弱了多少。 继续鏖战毫无意义，只会滋生危险的变数。 第8724章 秘符之威 无需任何交流，二人早有绝杀的默契！ 这本就已经贯彻于他们的意志，于此刻全面爆发。 “困仙钟！” “灭神符！” 轰、轰！ 二人口吐叱咤，两道奇光骤然飞出。 前者化为一尊巨大的金色仙钟，不由分说罩定姜天。 后者化为一道神异的符箓，携着极度危险的气息掠过仙钟罩壁，直扑姜天而去。 那是——毁灭之力！ 困仙钟并非一件法宝，本身亦是一道灵符。 是第九圣座私制之秘符，哪怕在永恒圣殿中也无人知晓。 但这样的宝物，倘若暴露于永恒圣殿高层眼中，或许不难判断来源。 唯一的悬念，就是锁定具体炼制者的身份。 但对九大圣座乃至四大圣尊而言，这同样不是什么难题。 灭神符同样如此。 这两者中的任何一者，哪怕只留下一块残片、一点残力，都会露出令人不安的马脚。 但恰恰它们的威力，并不允许发生这样的意外。 闻鹤与厉锋的修为已然堪称恐怖，二人合力缠斗下去，未必不能绞杀姜天。 但这两道来自第九圣座的秘符，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是决定性的力量！ 它们方一激发，便把姜天困在其中。 姜天于第一时间尝试星跃，已是不能！ 困仙钟无愧其名，竟然彻底隔绝虚空，让他的星遁失效。 星遁尚如此，虚空极巅法则更不肖说。 只这一尊困仙钟，对他便已是绝境！ 灭神符的加入，更是如同催命之符，要迫不及待地将他灭杀。 换做万界法会时期，甚至初入天寂古星河时的他，可能都会头皮发麻，陷入绝死境地。 但现在的他，并不绝望！ 闻鹤与厉锋来历非凡，当然拥有非凡的手段。 尽管他已经足够谨慎，却也未能逃脱困仙钟的困锁——尽管他早有准备，但这并不在他的具体预判之内，根本防不胜防。 而真正的杀戮，则来自灭神符。 退一步讲，只要他能扛住灭神符一击，那么就算仍不能脱身，至少性命暂时无忧。 但主攻伐的灭神符，会是这么容易抵挡的吗？ 当然不是！ 灭神符的攻击方式，并非像是寻常的灵符那样，以点对点或者线对点的方式击杀。 而是借助困仙钟垄断的空间，做全范围、无死角的抹杀！ 轰！ 灭神符一入困仙钟，便化为滚滚金光，炽烈爆耀！ 它化为难以计数的杀戮狂流，疯狂激荡，乃至在触碰困仙钟罩壁的瞬间，又如光线般折射反弹，使得杀戮之潮愈发狂密。 整个困仙钟里，并无姜天能够躲避之处。 灭神符的威能，也不容许他躲避。 这一刻的姜天，近乎窒息！ 仿佛置身于杀戮之海中，除自身之外尽是汹涌狂暴、无处不在的杀意。 那杀意甚至要透过毛孔和呼吸，侵蚀他的身躯。 呼！ 闻鹤吐出一口闷气，厉锋心中的石头也已经落地。 虽然这场绞杀本就不会有任何悬念，但在跟姜天交手的一合过后，他还是感受到某种不容回避的风险。 姜天的战力实在很强，强到他们二人都没有碾压的把握。 所幸第九圣座谋算周密，赐下一困一杀两道秘符。 否则这次行动，还真有可能马失前蹄。 光明圣尊座在他的辉煌宝座上，在光明圣殿中坐看这场围杀。 他没想到，悬念竟然结束得这么快。 姜天似乎才刚刚展现他的手段，便被两位大能的秘符镇压。 至此，悬念已被扑灭，这场较量不会再有变数。 他花费巨大代价请来的强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姜天。 简单到让他感觉，自己若是努努力，是否也能做得到？ 但这当然是危险的想法！ 光明联盟以及五行仙宗，曾经因为这样的想法，吃过一次次血亏。 而那时的姜天，还远没有现在这般强大。 想到这里，光明圣尊忍不住笑了。 是啊！ 当时的姜天还相对弱小，便能顶着成百上千名永恒境强者的战阵，完成那样令人震撼的反杀。 如今的姜天，经历过万界法会的洗礼，有过天寂古星河的磋磨，实力又岂会差？ “不对！” 光明圣尊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去。 心中有了莫名的危险的征兆。 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初在五行星域对姜天展开的绞杀行动。 那时光明联盟上下不止一人有这样的感觉。 但每一次对姜天的低估和轻蔑，都换来了惨痛的教训和惨烈的打击。 每一次，都是这样。 以至于快要形成条件反射。 而现在，他又有了这样的感觉。 于是，他忽然感到不安！ “二位务必当心！” 光明圣尊立即提醒。 困仙钟垄断了那片虚空，灭神符的威能疯狂爆发，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萌发的可能。 闻鹤与厉锋眉头皆皱，对他的提醒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厌弃。 说实话，如果是二对一人联手围攻，或许的确有出现变数的可能。 他们并不回避这一点，也承认姜天有创造奇迹的能力。 但第九圣座大人提前消弭了这样的变数，这一困一杀两道秘符，便是确保行动成功的利器。 怎么还能有人，对此表示质疑？ 哪怕那个人是光明圣尊，也实在不该。 “结果已在眼前，上尊以为还会有任何变数吗？” 闻鹤面无表情地回应。 厉锋则连说话的兴趣都无。 质疑他们可以，但质疑第九圣座大人的困杀秘符实在不该，甚而不敬。 光明圣尊当然也明白，自己的担心应是多余的。 有第九圣座的安排，若还不能灭杀姜天，那才真是“奇迹”。 但恰恰是这种笃定的、不应去质疑的判断，却让他感觉越发不妥。 “不对，不对！” 如果对手是别人，这样的感觉便意味着大局已定。 但面对姜天，信心越足，反而越让人不安。 这一点，已经在光明联盟与姜天的逐杀中反复验证过，没有一次出现例外。 那么这一次，会是唯一且最终的例吗？ 答案已经给出！ 在困仙钟垄断的虚空中，于灭神符主宰的世界里，有某种令人震撼的变化正在发生！ “嗯？” 第8725章 时之旋涡，寂灭净土 “咦！” 闻鹤与厉锋原本笃定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了变化。 在那代表着毁灭力量的金光充斥的世界里，一道匪夷所思的暗影已然化生，且在不断膨胀！ “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力量？他竟然扛住了灭神符？！” 二人脸色骤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光明圣殿宝座上的光明圣尊，此刻也是心头猛沉，大呼不妙！ 他最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姜天正在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对抗灭神符的毁灭之力。 他竟然扛住了第九圣座，为他准备的杀戮狂潮！ “快！” “镇杀他！” 虽然感到震撼，甚而有那么一丝惊恐。 闻鹤与厉锋却绝不会容许奇迹继续发展，他们要击碎这奇迹，把姜天灭杀在困仙钟之内。 他们绝不允许姜天走出那座杀阵。 等到一切结束，这片虚空只能剩下他们两人，而不会再有一个名为“姜天”的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轰、轰！ 二人四掌齐出，倾一身修为全力催动困仙钟，并加持灭神符的毁灭之力。 咚！ 困仙钟发出浑然巨响，有恐怖的声威在钟身罩壁中回荡。 轰隆隆！ 灭神符的光芒再度攀升，毁灭之力随之超脱极限，再次拔高。 这样的催持，应当足以把姜天灭杀掉。 纵是他们二人置身其中，谅也无力反抗。 除非第九圣座亲临，方有可能将杀阵拆除。 如今阵势已成，姜天必无幸理。 但让他们惊恐的一幕，竟还在延续！ 那令人不安甚而恐惧的阴暗，竟还在膨胀。 二人透过滚滚金色光潮，渐渐看清了那阴影的模样。 那是一道漆黑的旋涡，它疯狂旋转，顶着毁灭之力向外扩张。 本该由灭神符主宰的困仙钟的罩壁空间，竟然被姜天反客为主！ “时间……至尊法则？” “不该啊！” 二人骇然不已。 时间法则，对他们来说并不稀奇。 永恒圣殿中，便有掌控这种法则的强者。 但至尊级别的时间法则，确如凤毛麟角。 尤其姜天现在还只是永恒境初期，就更加令人惧怖。 但哪怕是时间至尊法则，也不应反压灭神符和困仙钟的组合。 更不用说，还有二人的力量在加持。 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强烈的不安充斥他们心头，他们已经有了危险的觉悟——必要之时，不惜与姜天同归于尽！ 因为第九圣座的威严不容撼动，属于他们的秘密，必须死守！ 轰、轰！ 二人不遗余力地疯狂加持，意图让困仙钟和灭神符再次占据主导。 但那漆黑旋涡膨胀的步伐却从未改变，此刻已然撑开金色光潮，不容抗拒地触及了困仙钟的罩壁。 咚！ 又是一声巨响，却并非二人催生的响动，而是漆黑旋涡冲撞困仙钟引发的异响。 困仙钟正在摇晃。 它已然动摇！ 巨大的力量透过钟体向外传递，二人都有了清晰且恐怖的感受。 灭神符的毁灭之力，与漆黑旋涡代表的时间至尊法则在相互消磨、激烈拉锯。 但后者明显占据上风，仿佛有着永不枯竭的底蕴，经得起最残酷的消耗。 咚！ 咚、咚、咚！ 困仙钟接连撞响，钟体已在剧烈摇晃。 它的根本已经被动摇，它的力量已过巅峰，已然开始消耗。 原本半透明的钟身，渐渐沦为透明状。 闻鹤与厉锋的加持，未能稳住局面，更不能逆转这危险的进程。 他们无法理解，时间至尊法则凝聚的旋涡，为何能够拥有如此逆天的力量。 但事实已经不容争辩，他们必须做最后的打算。 “你所做的一切，终是徒劳！” “姜天，你走不出这困仙钟！” 轰、轰！ 二人发出疯狂的咆哮，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急剧淡化的困仙钟！ “二位大义，吾必尽一切所能偿报！” 光明圣殿中传出慷慨激昂的声音，绝无虚假。 这是光明圣尊对闻鹤与厉锋的致敬，亦是为他们壮行。 二人毅然决然地投身于困仙钟内，便是抱定了与姜天同归于尽的决心。 姜天那令人恐惧的反击势头，当止步矣。 但下一刻，他便听到了姜天那毫不掩饰的惊喜的咆哮。 “如此……甚好！” “嗯？” “你说什……” 轰隆隆！ 黑色旋涡疯狂暴涨，瞬间吞没了闻鹤与厉锋的身影。 接下来的一切，光明圣殿已然无法观测。 他只听到有恐怖的啸鸣在灭仙钟内回荡。 而在时间至尊法则撑起的旋涡内部，闻鹤与厉锋的身影已然消失！ 他们来到了另一片空间。 紫玄界！ 准确地说，这是紫玄界内部的一处界中界。 这里除了姜天最信任、最无后顾之忧、最可掌控的人以外，从未有别人进入。 但于此时此刻，却将闻鹤与厉锋二人收容！ 而在他们进入的瞬间，一枚黑色储物戒已然被激发。 迎接他的不是别的，正是——寂灭净土！ 二人的身躯，在解脱到寂灭净土的瞬间，便开始消融。 这才是真正的毁灭之力，让他们做不出任何的挣扎。 他们的身躯、意志和力量，在这恐怖的存在面前，毫无区别的消融、寂灭。 “这……这是……什么？” “快……快呀！” 闻鹤还想要挣扎，厉锋却有了最终的觉悟。 在他的提醒下，二人于被湮灭的瞬间，选择了自爆。 嘭嘭、轰隆……嗡！ 自爆的狂潮刚刚掀起，便又归为一声压抑、沉闷的嗡响。 寂灭净土的力量，将自爆狂潮也吞灭，让他们在这世间最后的煊赫，也变成了悲壮压抑的低鸣。 一只漆黑色大手恰于此时掠过，却一捞而空。 瞬间的停顿之后，亦被寂灭净土所消融。 这只漆黑大手，当然是时间至尊法则所凝，是姜天所做的搜魂的准备。 但可惜晚了半步，未能赶在他们自爆之前得手。 这小小的失误实在令人遗憾。 其中有他对二人决死之心的低估，更有对寂灭净土力量的预判不足。 姜天虽然感受过它的恐怖，却并未真正切身体验过寂灭的威能。 有所疏失也是难免，且事已至此，不接受也得接受。 第8726章 真正杀招！ 时间大手消失的瞬间，姜天的意志掠过界中界，确定再无异样之后，从紫玄界中抽离。 “光明圣尊！光明联盟！” 时间旋涡撞破困仙钟，代表毁灭力量的金色光潮四散荡漾，将所到之处的一切毁灭。 但可惜毁灭之力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几道余波在肆虐后徐徐衰落。 姜天便在此时，踏进了光明圣殿，直面宝座上的光明圣尊！ “咱们的恩怨，该了结了。”他说。 “姜天！”光明圣尊发出狂怒的嘶吼，眼中几乎滴出血来。 殿内的长老、光明联盟最核心的力量，都在注视着姜天。 “给我杀了他！” 光明圣尊发出疯狂的敕令，要做最后的拼杀。 他和这些心腹，当然已不可能杀死姜天，但除了拼杀，还能做什么呢？ 嘭嘭嘭！ 一声声巨响传出，这是膝盖跪地的响动。 殿内的长老们，直接向姜天下跪，以表忠诚。 “我等与姜道友并无私怨，愿从此奉姜道友为主，任凭驱遣，永不背叛！” “你……你们……该死啊！” 光明圣尊厉声嘶吼，快要气炸了。 这些口口声声效忠于他的心腹，享尽了光明联盟的供奉与好处，却以最后的时刻连一点挣扎都不做，便将他背叛。 “姜道友快些拿下他，这光明圣殿乃是一尊强大的法宝，切莫让他绝死反扑！” 有人提醒姜天，同时所有人起身，锋芒直指光明圣尊。 后者眼中厉色闪过，始终按在宝座扶手上的右掌，骤然一捏！ 啪！ 扶手碎裂，恐怖的力量骤然席卷整座异常。 光明圣殿在这一刻被光明所充斥，那同样是毁灭性的力量。 或许不如灭神符那般强大，却也足以拉着所有人陪葬。 “该死！” “不要啊！” “姜道友快阻止他！” 光明联盟的核心高层，此刻彻底把光明圣尊视为仇敌，拒绝为对方陪葬。 甚至寄希望于姜天的拯救。 而姜天却无视他们的声音，一个瞬移便来到光明圣尊座前。 手掌按落，准备搜魂！ “不必如此了！” 光明圣尊厉声狂呼。 “老夫便实话告诉你，方才那二人，是永恒……” 嘭！ 话音未落，光明圣尊陡然自爆而亡。 汹涌的自爆狂潮席卷大殿，将殿内上百长老悉数卷杀。 但有一道黑色旋涡，始终盘旋不灭。 姜天在时间至尊法则的护卫下，无视光明圣尊自爆之威。 光明圣尊为何会向他坦白？ 当然不是临终的悔悟，而是要将他扯向危险的境地。 但可惜，有某种算计先于光明圣尊的险恶用心而发生，在他道出那个危险的秘密之前，先一步将他抹杀。 姜天于是看到，在光明圣尊自爆的余烬中，有一根神秘的手指，向他点出！ “嗯？” 姜天周身寒毛乍起。 蓦然想起了当初跨界而上时，那隔空而来将他一指点爆的“虚无之手”！ 但今天的他，已非彼时孱弱的他。 轰！ 时间至尊法则急剧膨胀挡在身前。 至少在他看来，这样的力量足以吞噬一切。 这样的手段，已经击破了困仙钟和灭神符，并反杀了闻鹤与厉锋。 对于幕后那位大人物留下的暗手，应该也能有足够的抵挡。 但让他震惊的一幕随之出现！ 那根近乎透明的神秘手指，竟然一指点穿了漆黑色的时之旋涡，降临于他的眉心。 “不好……轰！” 话音未落，姜天的肉身便炸裂开来，化为一片璀璨的紫金色星潮。 而与此同时，光明圣殿之外数，十几万丈远处的某个平平无奇的界面中。 一片紫金色神光骤然闪耀。 如同星河汇聚，化为一道璀璨的身影。 星劫之躯！ 姜天对于危险有着足够的预判，对于光明联盟这种大敌亦从不轻忽。 更不用说，在追杀余印海的过程里，还感受过灵镜中神秘手掌的恐怖力量。 当然不会以本体去涉险，让自己陷入绝境。 但星劫之躯刚刚显化，便有一根透明到近乎无法察觉的手指突兀点来！ “嗯？” 姜天脸色骤变。 这手指已在光明圣殿中将他的星劫之躯点爆。 本以为那便是极限，没想到竟然如附骨之疽，瞬间追溯到这处界面。 真是不可思议的力量！ 真是超乎预想的手掌！ 那位蛰伏在永恒圣殿中的大能，修为竟然如此之强？ 轰！ 来不及反应，透明手指再次点下。 姜天刚刚凝聚的星劫之躯再次爆开。 一切，归于平静。 光明圣殿已被摧毁，光明圣尊和他的心腹，已然覆灭。 姜天以星劫之躯准备的后手，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永恒圣殿那位大人物准备的真正杀招，从来都不是闻鹤、厉锋以及那一困一杀两道秘符。 而是其早已寄附于光明圣尊体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指印！ 大战的尘埃已然开始落定。 那神秘指印最后残余的力量，在这片星域上空掠过，仿佛在确认着战果。 当确认再无任何残留之后，残存的力量终于失去约束，炸成一道恐怖的巨澜，将光明圣殿的废墟也尽数抹除。 时间缓缓流逝。 足足三个时辰过后，在姜天星劫之躯最终爆裂的那座平平无奇的界面上空。 忽有一道奇光闪现！ 它仿佛一片细碎的星光，渐而汇聚成一颗椭圆型的星辰异果。 万灭星萝！ 星光还在汇聚，少顷，发出一道瓷器碎裂般的异响。 星壳破裂，而有一道人影从中走出。 正是姜天！ 而在他走出的瞬间，破裂的星壳再次汇聚，光芒内敛，显现万灭星萝的本体。 姜天一手将它握住，吞入腹中，摇头轻叹。 “万灭星萝，可挡三灾九劫，可惜了。” 三次肉身之灾，九次神魂之劫。 今日，便用掉了一次。 万灭星萝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 但总比星劫之躯陨灭更好。 这星劫之躯转身望向后方某处，化为一道星芒瞬移而走。 在某处漆黑的星空中，抬手一拉，仿佛拉开了一道星河门户。 然后又面对一道漆黑旋涡，这是时间至尊法则留下的一道封印。 第8727章 不灭道髓 以星河剑体和时间至尊法则双重手段埋设的后手被拉开之后，姜天的本体面带笑容，从中走出。 “辛苦了。”他说。 两道身影相对点头，星劫之躯便化为星光投入他的本体之中。 永恒圣殿中的那位大能留有暗手，他又何尝没有后手？ 倘若只是光明联盟，他也许不必做如此复杂的准备。 但涉及他未知的神秘对手，再多的后手，也不为过。 幸有星劫之躯，幸有万灭星萝。 更有星河剑体以及时间至尊法则。 种种手段，共同交织成他的安全屏障，让他扛过了永恒圣殿中某位大人物精心铺设的死亡陷阱。 唯一遗憾的是，这次光明联盟覆灭行动中，他未能进行一次有效的搜魂。 但那透明指印，也绝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所以即便他的手掌按落在光明圣尊的头顶上，也注定搜索不到任何有效的线索。 但其实搜与不搜已无区别，最大的疑点已经指向永恒圣殿，结果就在那摆着。 他只需在合适的时间，确认那幕后黑手便可。 但那的确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至少现在的他，还未拥有。 “那个记号，是时候启用了。” 姜天站在深邃的星空中，转身遥望来时的方向。 星跃！ …… “噢？” 某座辉煌的宫殿中，宝座上的白发老者缓缓睁开眼眸，瞳孔中倒映着一闪而逝的画面。 “成长速度这么快吗，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他喃喃自语，深邃的眸子仿佛洞穿遥远的星空，望向某处人迹罕至的星域。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永恒圣殿中地位仅居于四大圣尊之下的九大圣座排行最末的第九圣座。 道号——玄枵！ 为了完成对光明联盟盟主的许诺，他派出了闻鹤与厉锋这两位心腹干将，并在临行前授予对方两道秘符，命其绞杀姜天。 这样的应对，在玄鸿峥看来，一度也是把握十足，几无可能出现意外。 结果却颠覆预想，姜天竟然在闻鹤、厉锋的联手狂攻下成功反杀。 甚至那一困一杀两道秘符，都未能将他解决。 在姜天硬扛灭神符的毁灭之威，轰穿困仙钟罩壁的瞬间，玄鸿峥已然有了陨落的觉悟。 他明白，不仅他低估了姜天，就连第九圣座也小觑了这个年轻的强者。 第九圣座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玄鸿峥却已是行至末路。 但实际上，他错了！ 第九圣座真正的杀招，从来不是闻鹤、厉锋，亦非赐予二人的困仙钟和灭神符。 而是在他与光明联盟盟主隔空秘谈，对方以“九龙尊脉”为报酬与他达成约定时，借助契约之力隔空投射的一缕不灭神意！ 那本是不灭境的意志，在万界法会的会场上，余天齐曾经展现过那种力量，作为位面之主送给广大法会天才的礼物。 作为永恒圣殿的九大圣座之一，第九圣座当然也拥有那样的力量。 但这力量并非他本人修炼所得，因为他还未真正达到不灭境的层次，实为那位高高在上的位面之主的恩赐。 那道不灭神意的原身，本是一滴完整的“不灭道髓”。 那是位面之主真正的力量，赐予四大圣尊分享。 四大圣尊合力炼化并将其瓜分之后，又联手反吐出九道不灭神意，分别赏赐给九大圣座。 相比不灭道髓原本的力量，经过分化反吐的不灭神意当然不在一个层次。 但它仍是这个大位面中最为恐怖的力量之一，仍有着足够强大的威力。 第九圣座得到这缕神意之后，便将其与自身的力量全面整合。 这样的力量，他当然不会完全剥离。 莫说一道九龙尊脉，就算十道百道，也不足以让他剥离不灭神意。 因为位面之主的赏赐，并非谁都有资格享用。 那不仅仅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身份、地位、权柄乃至道途的象征。 他借助契约之力，隔空投射于玄鸿峥神海之中的，乃是他所融合的不灭神意的一部分。 大概不到十分之一。 在他看来，这已是足够恐怖的力量，足可在必要之时抹除一切变数。 但若一切顺利，这道力量甚至不会被引动，亦不会被对方察觉，且随时可以收回。 如此谋划，在他看来必是万无一失。 可他没想到，这样的力量竟然在接连两次爆发后，才堪堪击溃了目标。 但那姜天，真的死了吗？ 这一点，他不能断定。 因为那一缕从他身上分化出去的不灭神意，在连续的爆发和对手拼死的抵挡下已然耗尽了威能。 看起来，姜天最终未能逃过灭杀，但他要的可不是一个推测中的结果，而是确切无疑、不可推翻、不存任何悬念的结局。 但那样的结局，并未如他所愿般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感应随着那一缕不灭神意的耗尽而中止。 彼时的姜天，看起来已经形神俱灭，无法复生。 但能激发这记暗手，且令其接连两次爆发恐怖杀机，本身便是意料之外的变数。 变数一起，一切便不由他掌控。 姜天的生与死，从那时起便有了悬念。 作为万界法会决选大能，而且是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强者，姜天当然受永恒圣殿的庇护。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庇护，在这个大位面中，也是一道免死的光环。 任何人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但凡还有理智和顾忌的，都不应该与其为敌。 就算真要做，也得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与隐患。 作为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玄枵比任何人都更知道其中利害，也做出了最稳妥的安排。 但变数，还是发生了！ 他担心吗？ 当然是有的。 他怕吗？ 未必！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 朋友的敌人，未必是敌人。 何况他与玄鸿峥，并不算朋友。 他与姜天，也未必需要做敌人。 一桩交易而已。 何况他现在都还没收到对方许诺的“礼物”。 他是第九圣座，永恒圣殿中仅次于位面之主和四大圣尊的存在。 有什么问题，是他不能解决？ 第8728章 永恒之极 “去吧。”他看着殿外的某个方向，开口说道。 但并无声音在殿内响起，那声音仿佛还没传出，便已遁入虚空。 他轻轻阖眸，片刻又睁开。 眼神已如古井无波，嘴角却有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你比我想象的更强，也通过了这生死的考验，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了。” …… 整个永恒位面，都可视为那位不灭境位面之主的领地。 但永恒位面中绝大多数地方，都并不值得祂去关注，更不值得祂亲自掌控。 理论上是如此，实际上也是。 祂是位面第一尊，是无上之强者。 祂无比强大，在无数武者心目中近乎全能且不朽。 真正直接被祂掌控的区域，或许只占永恒位面的极细微的一点零头。 这些区域，被称为——永恒之极！ 但哪怕是永恒之极这样的区域，那位位面之主其实也无暇看顾。 祂太强大，以至于拥有一切，却又漠视一切。 但永恒之极这样的存在，当然不能放任不管。 于是对它的控管，便成了永恒圣殿职责的一部分。 四大圣尊的地位仅次于位面之主，当然不能视为位面之主的看门狗。 名义上来讲，位面之极是由这四人联合掌管。 但他们也足够强大，也不可能日夜替位面之主巡视领地。 于是权力继续划分，便又落在了九位圣座身上。 九位圣座，都有若干心腹。 延伸出的力量和仆从，足以碾压这个位面上几乎所有的势力。 归属于第九圣座掌管的那部分永恒之极，其实相当庞大。 毕竟永恒位面也太大了，永恒之极一分再分，落到他手中的领地仍然涉及十几处星域。 相对于整个永恒位面，当然不足九牛一毛，但不是位面之主不能掌控更多的领地，实在是没有更多像样的区域，配得上祂的神泽。 天元星域的规模，大概相当于半个屠仙星域。 在第九圣座负责监管的十几处星域中，它是武道水准和规模相对靠后的一个。 没办法，谁让他排行第九呢？ 强如四大圣尊，也是有排行的。 居于四大圣尊之下的九大圣座，当然也有先后。 永恒之极的分配，当然不是完全按排行来挑——那位会造成严重的不公。 所有区域按照规模大小、修炼环境、资源状况、武道水准被统一划分成几个档次，每个档次又被分割成以星域为单位的不同单元，以供挑选。 挑选的过程，是按轮次进行。 九大圣座每次只能挑选一块，这样就保证了所有的领地从优到劣都能平均分配到每一位圣座名下。 当然，能够配得上“永恒之极”的星域，最差的也比位面中绝大多数星域要好。 但若能掌控更好的，当然没人愿意接收更差的。 而最终轮到第九圣座的区域，说起来也不算太弱。 天元星域，算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此时，天元星域的某座已然开启上古秘境中，有众多武者在往来穿梭。 永恒之极所覆盖的星域中，有着众多的势力，与正常的星域和界面并无区别。 这些势力绝大多数都与永恒圣殿无关，亦不属于九大圣座的名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它们只是做为永恒之极领地内的活源而存在，是任何一个星域以及界面应有的生态。 就像江河湖海需要活水来撑起，活水中亦不能没有鱼虫妖兽。 拥有完整的生态，才是一个完整的界面，才具备领地的价值。 第九圣座掌控着天元星域，真正直属于他的力量，相对于整个星域来说，也只是沧海一粟。 但这沧海一粟，却足够强大！ 强大到随时可以行使他于此区域内的至高权力，碾压一切变数。 位面之主的威严，不容挑衅。 但并不是所有的势力、任何人都能在任何时候保持理智。 一旦有超出规则乃至威胁到领地安全的情况出现，第九圣座的力量便会适时展现，给予规则破坏者以雷霆般的打击。 第九圣座并不干涉任何势力的具体事务，因为他地位太高、太强大，对于领地内的武者如同遥远的神明。 有些人甚至梦寐以求想要感受圣座大人的威泽，但这样的幻想，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久而久之，所有永恒之极范围内的势力，都有了微妙的默契。 无论是宗门冲突还是界面大战，都会自觉地掌控在某个极限之内。 因为一旦超出，也许连后悔的机会都无。 对于名为“永恒之极”的星域来说，他们这些人和所在势力都只是过客。 圣座大人乃至更加高高在上的位面之主，才是领地的主人。 明白谁是主谁是客，一切就好办了。 在规则之内无论怎样折腾、怎样发展，都不会有问题。 除了有时会感到束缚外，这样的修炼生涯其实也不错。 至少不用像那些不受管控的界面，随时都有毁灭的风险。 至于更高的理想，那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每一个修炼到永恒境极巅的武者，都有挑战不灭境的渴望。 这种渴望不会被压制，但古来成功者，又有几人？ 此时，这座名为“两仪秘地”上古秘境中，有十几个宗门的数千名武者在历练和探秘。 除开本宗同门之外，这里面大多数武者都素不相识。 嗡！ “两仪秘地”的入口波动乍起。 一位容貌平平的灰袍老者来到秘境之中。 抬手掐诀稍作感应，便朝着右前方疾掠而去。 旁边的密林中，有人在窃窃私语。 “永恒境巅峰！” “此人行色匆匆，目标明确，初入秘境便施法感应，身上定有隐秘！” “看来他已经掌控了那件上古异宝的线索，如此，也不枉咱们在此蹲守一场。” “跟上去！” 几道流光疾掠而起，向老者消失的方向追去。 类似这样的埋伏与算计，在两仪秘境中绝不罕见，甚至可以说司空见惯。 为了寻宝探秘，武者们相互跟踪算计实在不足为奇。 但那老者速度越来越快，快到让他们这些永恒境后期高手都要掉队。 第8729章 九龙尊脉 “好厉害的遁术！” “幸亏咱们早有准备，否则还真让他给甩开了。” “呵呵，这不是坏事，他走得越急，说明越有把握，看来他的确掌控了那件异宝的线索。” 前方的老者突然收敛遁光，钻入一座草木繁茂的深谷之中。 众人立即收敛声息跟了上去。 在秘境中寻宝追踪，藏匿气息是必备的手段。 若是没有这样的能力，随时都会死于非命。 身为永恒境后期高手，他们当然谙熟此道。 悄无声息跟入深谷，尾随来到一处幽暗的洞天，便听里面有声音传出。 “东西带来了吗？”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礼物在此，请过目！”老者回道。 然后是交接物品的轻微的声响。 “我会将它转交给那位大人，你的使命完成了。” “有劳大人，老夫这便告辞。” “不必了。”青年说道。 “嗯……” 老者的声音有些疑惑，旋即被一道锐声终结。 躲在洞外偷听的几人瞳孔微缩，都有了某种危险的觉悟。 那老者，已被解决了！ “礼物”是什么？ 这老者什么来头？ “那位大人”又是谁？ 种种疑问在众人心头交织。 他们面面相觑，并传音交流。 “看来这件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不知是什么宝物，又不知涉及哪个大人物？” “管他呢，对方既然敢杀人灭口，说明宝物价值极高！” “桀桀！送到嘴边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就算吃不完，也得狠狠咬一口！” “动手！” 几人立即冲进石洞。 凛凛杀气骤然充斥其间，血脉灵力近乎沸腾。 但他们却看到一个诡异的画面！ “你不是……” “你们怎么？” 石洞中的青年和老者，竟然都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那老者竟然并未被灭口！ 刚才难道听错了？ 中计了！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莫名恐惧。 “逃！” “快走！” 他们当即抽身暴退，却狠狠倒撞在一堵墙壁之上。 那是一道灵力之墙，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青年淡淡说道。 “你们到底是谁？” “可知我们是什么背景？” 几人当然不甘陨灭，想要抬出身份让对方知难而退。 但对面的青年和灰袍老者连听完的打算都没有。 二人化为残影掠过，将几名对手全部抹杀。 “那位大人的秘事也敢偷听，死有余辜！” 灰袍老者森然说道。 “你也一样。” 素袍青年诡异一笑。 嗤！ 锐啸声起，灰袍老者身首分离，又被乍起的狂焰化为飞灰。 青年抬掌按出一条漆黑的虚空通道，将手中的物件放入其中。 “大人，请过目！” 第九圣座在他辉煌的殿堂中抬手一抓，抓过了那个物件。 “九龙尊脉，但愿不要让本座失望！” 第九圣座的身影消失在他的宝座上，下一刻便来到了某处幽暗的秘殿中。 吼！ 九龙尊脉一口吞下，九色华光瞬间暴耀，滚滚龙气绕身而流。 狂暴龙威一浪高过一浪，化为一道九色旋涡，将第九圣座团团笼罩。 整个秘殿都荡漾着恐怖的波动，有万千异象随之显化。 有星辰幻灭、长河崩塌、山峰隆起、雷暴肆虐，更有蛮荒气息仿佛跨越时间自亘古而来……这一切，皆是龙族在岁月长河中曾经展现的辉煌，是祂们在其主宰的一个个时代所拥有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再强的力量，再辉煌的族群，都要面对时间的洗礼。 时间会抚平一切，磨平棱角。 强如龙族，曾经的荒古至尊、万世主宰，也敌不过时间的冲刷。 当时间巨轮无可阻挡地碾过，祂们的神权也已然交出。 一鲸落，万物生！ 曾经被龙族主宰、压制、掌控、生杀予夺的荒古万族，迎来了时间的馈赠——没有了龙族的主宰和压制，它们迎来了全面的爆发。 于是乎，九色龙气形成的旋涡再次演变，属于龙族的辉煌光影寸寸崩裂。 转而有凤鸣九天、鲲鹏振翅、异兽吞光、星河倒流！ 一幕幕恐怖的异象，比之龙族曾经的壮阔亦不遑多让，甚至更加生机勃勃，万类竞发。 其中便有人道洪流，铺展于万族辉煌的最巅峰，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小支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壮大，继而爆发出最耀眼夺目的光芒。 第九圣座置身于九色旋涡中，如同置身于时空的最中央。 感受着这波澜壮阔的武道进程，仿佛握住了时间的权柄，仿佛亘古以来的一切尽在掌控，仿佛弹指之间，便能改变历史进程。 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灭之力亦不过如此”的豪迈，但这却是危险的征兆！ 他瞳孔微缩，将恣意驰骋的思绪稍稍拉回。 作为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他的上面还有四大圣尊。 而他们共同的主人，则是那位不灭境的位面之主！ 像刚才这样的绮念，实在是危险的念头，是对位面之主的不敬，必须及时掐灭。 在他迈入不灭境之前，都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 而他能否迈入不灭境，还需位面之主的首肯。 道途握于他人之手，岂敢有半点僭越之心？ 第九圣座将思绪拉回，感受着九色龙气所化的磅礴旋涡，张开大口，奋力一吞！ 轰隆！ 吼吼吼！ 滚滚龙气化为九道长虹，疯狂倒灌进他的体内，令他本就超脱于永恒境极巅的修为气息持续攀升，步步逼近极限。 但在隐隐触及某个瓶颈之时，却有一道无形的威压凭空出现，令他的气息停止攀升。 九色龙气的力量当然还未完全消化，还有将近一半的力量仍在不断冲锋，但所有的努力，都在那道无形威压面前止步。 这当然不符合武道规则，亦不符合修行铁律。 当武者的修为达到某个极限之时，当进阶的征兆已经出现，当横亘于前的瓶颈已被触及，突破进程便将开始，进阶不过是水到渠成。 第九圣座此刻所面对的状况，当然不是武道规则和修行铁律。 却是永恒位面中每一个修为超脱于永恒境极巅的武者，所必须面对且根本无法绕开的桎梏——位面之主的道则压制！ 第8730章 大道法则 道则，乃是大道法则。 在它所笼罩的范围内，它凌驾于武道法则之上，它便是主宰，它的意志便是神意！ 位面之主并不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人进行考验和压制，而是对他以下的所有人，都平等待之。 只是这种平等，充满了冷酷的味道。 大道无形，大道无情！ 天地为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仁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位面之主，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冷漠伟大的存在。 他掌控着整个永恒位面通往武道最极巅的钥匙，把持着永恒境极巅武者通往不灭境的通道。 他是不灭境道途上的雄山巨峰，却亦是无数人身前的阻道者。 但同时也是此位面无以计数的武者的无形的庇护。 因为他的存在，外位面的不灭境大能，无法轻易入侵。 从而让这个位面及内中的武者，避免了种种无法抵御的灾劫。 但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 其代价便是每一个超脱于永恒境极巅的强者，在准备迈入不灭境大关之时，都要遵从于祂的意志。 祂若同意，前方便是坦途。 衪若否决，道途至此不通！ 这是冷酷无情的意志。 武者修行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变强，为了打破一个又一个武道极限。 不灭境固然强大，但相对于整个修行体系而言，有何特殊之处吗？ 没有！ 它只是比永恒境及以下的境界更强，但本身亦是武道体系的一环。 从这一点上来讲，并无殊异。 但因为位面之主的存在，因为大道法则的压制，所有修至这一步的武者，都要看他的脸色、遵从他的意志来做后续的修行。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又是极度不合理的，甚至令人憎恨的。 位面之主太强大，也太伟大。 但因为祂强大和伟大，便没有人质疑、憎恨吗？ 当然不会！ 质疑祂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憎恨他的，亦不乏其人。 而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曾经信仰他、膜拜他、真心崇敬他的人，堪称祂的信徒。 但却无一例外，在接近乃至超脱于永恒境极限之时，便会产生急剧的思想转变。 曾经的护道人、庇护者、神明般的存在，突然变成了阻道者，甚至灭道人。 谁能坦然接受并甘之如饴？ 位面之主的存在，对永恒位面既是福音，又是桎梏。 这的确是一个强大且无法绕开的矛盾。 但对永恒境极巅以下的武者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只有超脱于永恒境极巅之时，才会深切感受到这种压力。 但假设没有位面之主的道则压制，又当如何？ 那也许意味着更加恐怖的灾难！ 没有位面之主庇护，永恒位面将无人能够抵御外敌的侵袭。 随便哪个外来的不灭境大能，都有毁灭整个位面的能力。 哪怕只是一道眼神、一个弹指，也能葬灭诸多星域，引发位面灾劫。 没有位面之主，真的就好么？ 当然不。 但即便位面之主放弃他的权柄，一个大位面中，又能诞生多少个不灭境？ 如永恒位面这样的规模和底蕴，又能支撑多少个不灭境的成就？ 这个问题，同样令人深思。 永恒位面虽大，但能支撑不灭境强者的资源，也是极其有限。 就算没有外敌入侵，就算没有道则压制，不灭境大能其实也诞生不了几个。 这就像是一个悖论——在限制之下，不可能诞生太多；但就算放开，同样也多不出几个。 看似悖论，实为现实！ 武道修行如同攀登险峰，是一场身心意志与运气的多重考验。 往上难度越大，淘汰的人也就越多，剩下的人就越少。 在山脚之时，人头攒动，人潮如织。 在半山腰时，已经淘汰过半。 及至巅峰之时，可能已经所剩无几。 有人在竞争中掉队，有人因时间、运气不济被淘汰。 有人占得先机，有人比别人有更好的运气。 当然有人能走到最后，但相比最初的基数，概率低到几乎无法算计。 说到位面之主的道则压制，如果这规则能被打破，当然也无需等到今天。 在过往的无数岁月中，恐怕早就有人将祂掀翻。 而以往也的确不乏有人这样做，只是每一个妄图挑战这秩序的人，都失败了。 看似败给了位面之主的强大力量，实则败给了现实——大概无论怎么努力，最终的结果，都要由现实条件来决定。 而在一切努力过后，那些个不屈、不甘的修者，终将意识到，这是一个根本无法破解的困局。 位面之主，难道就真的痴迷于他所掌控的位面这点既定的利益吗？ 当然不会！ 那等级别的存在，眼界、格局怎么可能比永恒境武者还低？ 祂只会展望更高的巅峰，眺望更加遥远的道途。 然高处不胜寒！ 站在不灭境的高度上，祂们又能眺望到什么？ 是更大的希望，还是更强的压力，以及更深的绝望？ 这个问题，没人能够解答。 唯有不灭境大能自己，方才知晓。 第九圣座心中的不甘被他自己强行压制，恨意已经萌芽，这并不是什么离奇的想法。 四大圣尊、九大圣座，哪个没有这样的困境？ 位面之主，又何尝不知？ 岂会因为别人视祂为阻道者，便屠尽杀光？ 倘若这位面没有了后来者，位面之主也不过光杆一支，毫无意义。 只要众人还膺服于他所掌控的道则，便是现实合理的存在。 而一旦有了适合的条件和时机，让这个位面能够支撑新的不灭境强者的诞生，祂并不介意放开他的道则，让对方登顶。 但前提是——对方须不能与他为敌，须不能以掀翻祂为途径而成就不灭！ 如果有，那便是祂的敌人，是祂所掌控的位面中的叛逆。 现有的规则，将让对方明白谁才是位面之主，以及位面之主，究竟意味着什么。 轰隆隆……吼吼！ 咆哮的龙吟渐渐淡去，九色华光尽归于体。 遗憾不可避免，但九龙尊脉的功效，却已经让第九圣座感到满意。 对光明联盟的这次援手，让他收到了不错的回报。 第8731章 再临古星河 虽然光明联盟已经覆灭，但这样恰恰更好，意味着他的隐患，已然消除。 唯一的变数，是姜天。 但这并非不能面对，也并非不能解决。 莫说姜天还只是一个永恒境初期小辈，虽然他已经在万界法会上打出威名，但哪怕他冲到永恒圣殿来，向位面之主嘶吼告状，也须撼动不了第九圣座的威严。 “我可以出手阻道，亦可赐予你力量。” 第九圣座脸上有着难以言说的表情。 “伟大如位面之主，都能容许众人的憎意，都有身为阻道者的自觉。你我之间，又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他那深邃的眸子，穿透秘殿的殿墙，眺望幽远的星空。 “你有异乎寻常的价值和能力，你我之间没有不可化解的仇恨。” “只要你，能让我满意。” …… 星跃！ 星河剑体开辟之后，星跃的速度已然达到恐怖的层次。 覆灭光明联盟之后，姜天有了新的敌人。 但对方太过强大，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撼动。 他哪怕再自信、再有勇气，也须面对现实。 毕竟他即将面对的对手，是掌控整个位面最强大力量的存在。 且可能不止一人，也许是一个恐怖的群体！ 岂能莽撞？ 于是他覆灭光明联盟之后，果断转身，向来处遁返。 他的目标不是别处，正是天寂古星河！ 在他的计划中，古星河探秘，本来只是单程之旅。 但在古星河中发生了的种种，尤其是在禁忌河段遭遇的那场绞杀，让他意识到某些不同寻常的迹象。 他之所以没有在当时解决，只因事有轻重缓急。 光明联盟及其强大援手，方是他真正的威胁，须不能放任。 而天寂古星河中的某个存在，早已被他种下了标记。 “等着我！” 姜天以最快的速度遁返天寂古星河。 依循对那“记号”的感应，追踪他的目标。 八方巨城已然沉没，彻底成为了禁忌河段的历史。 将来的武者，也许还会提及“八方巨城”这个名字，但也只能在古星河的武典和史书中去领略它曾经的辉煌。 禁忌河段，也无须再去。 因为他感应到的目标，并不在禁忌河段之中。 “遏浪星州？” 姜天多少有些意外。 虽然他的记号种的悄无声息，但以那人的实力，未必不会有所警觉。 但那记号竟然没有小心隐匿，而是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了遏浪星州之中。 这次寻迹之旅，实在过于简单了。 他留下的记号，似乎都有些多余。 但这正常吗？ 姜天无需对这个问题做出判断，只需让时间来呈现事实。 “遏浪星州，逐浪拍卖场？有意思！” 姜天又一次站在了逐浪拍卖场的入口之前。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这样一个古星河中颇有名气的拍卖场，将会是他道途中平平无奇的一站。 但他今天，又回来了。 “道友止步！今日并无拍卖，下一场拍卖将在三日之后，若想参加，可以预约。” 拍卖场前，一句守卫说道。 姜天淡淡道：“符诣何在？” 符诣便是逐浪拍卖场的资深拍卖师，是姜天初来逐浪拍卖场时，主持拍卖的老者。 “符长老？”守卫认真打量了姜天一眼。 眉头微皱，道：“符长老乃本拍卖场资深拍卖师，除了主持拍卖，平素并不见客，道友可曾与他预约？” “没有。”姜天说道。 “那就请回吧。”守卫说道。 姜天笑了。 “看来，须得我亲自唤他出来才行了。” 守卫脸色微沉：“道友请自重！这里是逐浪拍卖场，遏浪州府就对不远处，绝不容许任何人扰乱秩序，阁下若想……” “不得无礼！” 低沉的呵斥打断了守卫的声音。 一句老者从拍卖场中走出，来到姜天面前。 正是符诣。 “姜道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曾经的姜天，只是逐浪拍卖场的一位贵宾。 现在的姜天，则是凶名疯传于天寂古星河的恐怖存在。 有关他在禁忌河段的种种表现，以及在那次探秘之旅中的惊人手笔，正在被这里的武者热议。 当然，真正见过姜天的人其实不多，这名守卫认不出他纯属正常。 “姜……姜道友？” 听到符诣的声音，看到符诣那凝重的姿态，守卫脸色骤变。 原来这就是近日疯传的凶人姜天？ 这一刻，他冷汗涔涔。 虽然他有着永恒境中期的修为，但丧于姜天之手的永恒境巅峰都难以计数。 对方若想出手，他早就化为了飞灰。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狠狠抽搐了几下。 “咳，姜道友见谅，小人实在不认得阁下，若有冒犯，还请多多包含！” “无妨。” 姜天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守卫履行职责，并非对他刻意冒犯，他自不会计较。 符诣的出面，却也让他感到意外。 “姜道友，此行是为寻人而来吧？”他问。 “不错。” “请跟老夫来吧！” 符诣在前带路，姿态异常恭谨。 姜天越发诧异。 符诣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到来！ 如果被他标记的目标没有察觉异样，符诣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既然符诣有这样的反应，为何那个目标，还能安坐于拍卖场中？ 他早在进入遏浪星州之前，便已经锁定了目标的位置。 此时就在拍卖场后方的某座大殿内。 符诣莫非是受对方所托，前来说和？ 姜天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说和。 若是有说和有可能，他甚至都不会重返天寂古星河。 符诣在前带路，步履不疾不缓，面色沉稳。 不到一月之前，一位永恒境初期的年轻武者来到天寂古星河，像无数古星河的过客那样准备开始他的探秘寻宝之旅。 而在不到一个月后的今天，这个名叫“姜天”的超绝妖孽，却已然成为了震撼整个天寂古星河的恐怖存在！ 无需等到将来，无需等他进阶，现在的姜天，便已经是整个永恒位面内最不容忽视的存在之一。 天寂古星河虽然凶险莫测，这里的武者们虽然时常有着莫名的优越感。 但在姜天面前，这种优越感荡然无存。 第8732章 忌惮 身为逐浪拍卖场的资深拍卖师兼核心长老之一，符诣当然明白此人的份量。 倘若稍有不慎，不仅逐浪拍卖场会被夷为平地，甚至整个遏浪星州，也会沉没于天寂古星河的河底。 八方巨城，便是前车之鉴！ 想起前不久他还曾经去过的那座星河巨城，他便忍不住为之唏嘘。 当时的他，作为资深拍卖师兼商会特设供奉，应邀前往八方巨城主持一场盛大的拍卖。 彼时的情景，让他印象深刻，也让他深切感受到了八方巨城比之遏浪星州更加辉煌的人气和雄厚的底蕴。 与之相比，遏浪星州明显已被甩开。 那座坐落于禁忌河段的星河巨城的光芒，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耀眼。 彼时，他还曾为遏浪星州的前景感到一丝丝的迷茫。 遏浪星州当然也不是平庸之地，它在天寂古星河的所有星州中，几乎快要排进前十之列。 但这个排名，却并不包含禁忌河段的所有星河巨城。 因为那些星河巨城，无论规模、底蕴、人气还是各种奇珍机缘的产出，都是比所有星州、星岛高出一档的存在。 而这样一个存在，其气势正盛，发展的脚步甚至越来越快。 反观遏浪星州，虽偶尔能挤进星州和星岛排名的前十，但至今仍无法站稳。 照此趋势发展下去，遏浪星州在将来未必没可能掉队。 八方巨城，终究是他的客场。 遏浪星州，才是他真正扎根的地方。 那时他便在思索，遏浪星州后续究竟要如何发展，才能在州岛排名中稳居前十，然后再尝试追赶星河巨城的脚步？ 几番推演，结果都不如人意。 他发现无论怎么做，以遏浪星州所处的位置和其所能辐射的区域、占据的资源，都很难追赶星河巨城的脚步。 但他也有知足的时候，他并不缺乏面对现实的勇气。 遏浪星州的前景虽然不算太光明，但这并非是像他这样的无数星州武者不够努力，亦非遏浪州府不够用心。 而是其所处的位置、占据的资源等种种现实因素综合影响的结果。 遏浪星州就算从州府层面开始发动一场革新，想尽办法扩大自己的影响、夯实底蕴，也注定难以跟上如八方巨城那样的星河巨城的脚步。 因为遏浪星州在努力，其他州岛也在拼搏。 而八方巨城地处禁忌河段的最前沿，其所能接触到的奇珍异宝和星河机缘，本就不是各州岛能比。 遏浪星州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在客观条件上超越对方。 面对现实，尽己所能，是他唯一能做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亦是他必须端正的态度。 话虽如此，他又焉能平静？ 当拍卖会结束，离开八方巨城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八方巨城，他不是第一次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再次被邀请而来，以资深拍卖师的尊贵身份，参与到一场也许更加盛大的拍卖会中来。 但他更加相信，那时的八方巨城，将呈现给他比现在更加昂扬向上、更加令人敬畏、感叹的局面。 然，人算不如天算。 他念念不忘且为之无限感慨的八方巨城，竟然在数日之前，沉没了！ 是谁将八方巨城击沉于禁忌河段？ 目前的传言，几乎都指向同一个人——姜天！ 没错，正是不到一个月之前，那个初来天寂古星河的修为仅有永恒境初期的年轻妖孽。 他还有另一层身份——万界法会第一决选大能！ 如今，又增加了一层——击沉八方巨城于禁忌河段、令无数武者为之亡命奔逃的桧子手。 八方巨城，曾经是多么璀璨耀眼的星河明珠！ 却在姜天的掌下，分崩离析，沉入了天寂古星河的禁忌河段之底，被滚滚星潮所湮灭。 他是八方巨城崩塌的罪魁祸首，是所有天寂古星河武者都不应该原谅的敌人。 八方巨城沉没的消息传开之时，无数天寂古星河的强者们震惊骇然，继而狂怒愤恨。 不少有扬言姜天若再敢踏进古星河一步，便要将他打入星河之底，为八方巨城陪葬。 但实际上，真正见过姜天，能够认出姜天的人却只是极少数。 天寂古星河的绝大多数武者们，都不曾见过姜天，走个对面也没办法认出来。 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姜天必定不会、不敢，应该也没必要再来古星河了！ 八方巨城虽然沉没，但那里的一切星河奇珍、宝贵机缘，应已尽被姜天劫掠。 更因为他在将近一个月的古星河之旅中，斩获了种种令人艳羡的机缘——这一点毋庸置疑，据说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而那据称可靠的消息提供者，疑似指向星河船夫！ 越是这样，天寂古星河的武者们越发觉得，姜天的确没有必要再来了。 天寂古星河，对他应该已经没有意义。 作为万界法会的头号决选大能，三年之后他更将踏上位面道会的辉煌旅程。 而这却是让所有古星河强者最为之沮丧和心情压抑的事实——位面道会，乃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姜天无论是否取得佳绩，只要能在位面道会上走一遭，便算是完成了镀金之旅。 道会结束之后，当他重返永恒位面时，便又多了一层“位面道会强者”的身份。 而根据以往的情况，所有参加过位面道会的天才，只要还能活着回来的，几乎都会被永恒圣殿招揽。 永恒圣殿！ 那可是位面之主一手创造的伟大殿堂，汇聚了整个永恒位面最巅峰的大能强者。 试问有谁，能拒绝这样的招揽？ 那时的姜天，将是他们永远无法撼动的存在。 八方巨城沉没的惨事，也将永远掩盖于永恒位面的历史尘埃。 每念及此，古星河的武者们便咬牙切齿，恨恨不平。 但有人仍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只用一句话，便将所有人心中的不甘与不平击碎——且不说三年后的姜天，就算现在的姜天，就算他站在你们面前，试问有谁能奈何了他？ 第8733章 问题 “……”所有人俱皆沉默。 原本喧嚣的场面瞬间变得死气沉沉，压抑到了极点。 众人想要争辩，可跟谁争辩？ 姜天又不在场，跟古星河的同道争辩毫无意义。 再者说，对方所说确为事实。 别说未来的姜天，就算现在的姜天，又有谁敢说能战而胜之？ “八方巨城是什么？那可是古星河的明珠、禁忌河段不可撼动的‘永恒崖岸’！” 那人意犹未尽，扫视全场，慷慨陈词。 “但就连它，都被击沉了，你们又有什么底气对抗姜天？八方巨城很小吗？那里的强者很弱吗，人数不够多吗？那样的底蕴都被他击沉，试问你我，又凭什么挑战姜天？”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压抑到了极点。 偌大的人群，众多的强者，最终只留下几句咒骂的碎语，便做鸟兽散。 众人终于认清了现实——姜天若能被压制，八方巨城也就不会沉没，古星河这数日以来，也就不会流传关于他的恐怖传说。 但在种种传言中，亦有另一种不太主流甚至屡遭驳斥的说法——八方巨城的沉没，的确与姜天有关，但据说真正的罪魁祸首并非姜天本人，而是实力更加强大的某个神秘存在！ 这样的言论当然令人震惊，却更加违背古星河武者们的心情，让他们难以接受。 “姜天不是罪魁祸首，还能是谁？” “他到禁忌河段探秘寻宝，可是有确切人证的，不容狡辩！” “八方巨城，他先去后返，也就是在他回去之后，巨城便轰然崩塌，不是他，还能是谁？” “‘更强大的存在’是谁？”有人狞笑着质问，怒气盈面。 “若真有那样的存在，他为何没镇压了姜天，反倒让他全身而退？” “没错！这显然只是好事者的猜测和臆想，毁灭八方巨城的人，就是姜天！” 所有不入主流的传言，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遭到严厉驳斥。 以至于天寂古星河中，已经容不下对姜天丝毫的宽容的猜测。 这件事情的影响，可以说相当之大，但八方巨城终究是沉了。 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几天下来，已经没有太多人再去纠结这件事情。 毕竟巨城已然沉没，姜天已经离开，这里的武者们却还要生存、修炼，还要面对古星河不为任何人而改变的种种凶险。 符诣作为逐浪拍卖场的资深拍卖师，对此事当然也有着高度的关注。 因为他对姜天这个人，印象很深。 在他主持的拍卖会上，这个年轻人拿下了几件重宝，手笔相当惊人。 这样的客人，在哪里都是顶级贵宾，都会被拍卖场方面谨慎对待。 只是他没想到，他和姜天的第二次会面，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来。 但他当然不会感到突兀，因为在姜天到来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某个准备。 “姜道友前番古星河之旅，着实让人震撼！” 符诣面带笑容，半侧身，意有所指。 “符长老知道我要来，想是有人做出了安排。”姜天淡淡说道。 “姜道友是聪明人，老夫也没必要隐瞒，的确是有人做过交待，但老夫也请姜道友放心，我们逐浪拍卖场在这件事情上持中立立场，不会偏向任何一边。” “是吗？”姜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逐浪拍卖场当然不是寻常势力，它有着很强的底蕴。 且背靠遏浪州府，有整个星州做支撑。 但强如八方巨城都沉了，区区遏浪星州，又奈他何？ 见姜天还有些谈兴，符诣便放宽心绪，主动发问。 “咳，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符诣拱手道：“恕我直言，有关八方巨城沉没一事，古星河里有着种种惊人的传言，遏浪星州上也有诸多的猜测，在下当然也不例外。今日有幸与姜道友重逢，且斗胆问一问，八方巨城，是否确为姜道友击沉？” “嗯？”姜天双眼微眯，顿时有了无形的压迫感。 符诣瞳孔微缩，面皮一紧。 “姜道友莫要误会，老夫此问不代表任何人和势力，仅代表老夫个人，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要有一个最确切的解答。” 姜天冷冷一笑：“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甚至可能知道的比我还多。” 符诣连连摇头：“姜道友太抬举老夫了，我虽在古星河涉足颇广，但八方巨城事出突然，哪怕是临近的几个巨城的武者都来不及探查，老夫又能知道什么呢？” “你真的不知道？” 姜天盯着符诣。 这老小子城府颇深，否则也做不到资深拍卖师的位置上。 一番话始终在试探，显然也是有所忌惮，害怕把他惹恼。 “说一点消息没有，自是不可能的。”符诣知道瞒不过去。 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够动用的人脉和接触到的消息，绝非常人可比。 姜天一度甚至怀疑，对方与上古星岛的绞杀是否有关？ 现在想来，应不至于。 那件事情虽然涉及到一些人，但范围必定不大。 因为事起突然，且异常凶险，涉及的越广，漏洞也就多。 所谓机事不密则成害，便是这个道理。 符诣若真的心中有鬼，大概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与他会面，甚至还直接向他打探。 姜天亦是不涉根本，让符诣无功而返。 但他并非全无收获——姜天以问做答，也许恰恰说明他的猜测！ 他的心头已经敲响了警钟。 逐浪拍卖场惹不起姜天，遏浪星州同样如此。 拍卖场高层的态度几乎如出一辙——不惜代价，避免与姜天发生冲突！ 竭尽所能，将这尊凶神礼送出境。 “姜道友要找的人，并不在遏浪星州，但的确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符诣带着姜天，来到一座空旷的秘殿。 “但请姜道友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作为中立方代为传讯，绝不站在谁的立场上，更不会与姜道友为敌。” 殿门推开，在殿中有一座法阵禁锢的虚影。 符诣默默退出，并关闭了殿门。 第8734章 不必再见 第8734章 不必再见姜天来到那虚影之前，“幻目”神通略略扫视，并未发现任何隐藏手段。 这的确只是一道虚影，只是被禁锢法阵笼罩，令它的力量不至于流失。 但其实它的力量并不强大，若无法阵禁锢，也许一口气便能吹散。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姜天冷冷说道。 那道虚影直面姜天，缓缓开口。 “我知姜道友是个杀伐果断、有仇必报之人，本来也想在探秘之旅中动手，但你的实力让我打消了那个念头。” “所以，你想说什么？”姜天问。 “每一位顶级船夫，在脱离星榜和星船榜之后，都会有一个去处。”她说。 姜天定定看着她。 “那么你的去处是什么，寻？” 没错！ 与他对话的虚影，正是超脱于星标榜的顶级星河船夫——寻！ 寻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 “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也有一些人，因为船夫生涯的积累和见闻，而做出另一种选择。” 寻留下的虚影，寄附着她想对姜天说的话。 栩栩如生，如同本尊当面。 “你或许能够猜到，那样的去处有可能是什么。”她说。 姜天眸泛寒光：“我更想知道，你还有怎样的同伴？” “如果你想，你一定会知道的。” 寻神秘一笑。 “与我并肩的不止一人，除了我，还有‘星河船夫’。” “噢！” 姜天听懂了她的措词。 “星河船夫”——万界法上，与他有过一番生死较量的星河船夫！ 至今他尚不知姓名和身份的人。 那人当然已经在万界法会上死去，且是被他亲手灭杀。 但寻此时所说的话，却让他怀疑，那人是否真的已经死去？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在万界法会上斩杀的，是不是星河船夫的本尊？ 这个问题，耐人寻味！ 在古星河之旅中，寻全程见证了他的表现，却还敢留下这样的讯息，无异于一种挑衅。 但更像是一种邀战！ 这不是一个人的谋算，寻只是站到了前台。 在她身后，还有“星河船夫”，甚至还有更多人。 而那些人，都是超脱于星标榜和星船榜的曾经的顶级船夫！ 作为纵横古星河的顶级船夫，那些人在超脱榜单、淡出现世之后，究竟达到了何等修为？ 又掌控了古星河的何等隐秘，知晓古星河的多少机缘？ 眼前这道虚影，是从寻身上剥离出来的“记号”。 是他在禁忌河段变故之前，便留下的标记。 他为何要同时雇佣两位顶级船夫？ 这看起来明显是一种浪费，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探秘之旅的稳妥和周全。 星河船夫，对别人或许是一种倚仗，但对他从来都只是一种辅助，只是为了避免让同伴陷入不必要的风险。 当然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但于他本人，其实聊胜于无。 他在雇佣信之后，又雇佣寻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古星河中最神秘的远古遗害。 此番探秘，他的收获当然很大。 但全程下来，并未遇到真正意义上的远古遗害。 对他而言，这的确是一种遗憾。 “看来那次绞杀，你并不只是受光明联盟委托在行事。”姜天说道。 “光明联盟？嗤！” 寻满脸不屑。 “我为何要替他们做事？至于别的什么存在，同样与我无关，我只是要寻求我想要的机缘，但你的强大，让我无法从那个约定中获得我想要的回报。” 寻的眼神里，仿佛有着对远古的追忆和对未来的眺望。 在这样似乎有些矛盾的神情中，她看着姜天。 “这让我明白，最终我只能靠自己，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而我想要的，其实一直都摆在那里，只是我不曾下手去取。” “远古遗害！你与‘星河船夫’们筹划已久的图谋？”姜天眸光顿时凌厉起来。 “不错！别人给不了的，我便自己去取，之所以等到现在，只是因为时间不到。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寻对着姜天神秘一笑。 “你留在我体内的传记，还给你了，就这样吧，不必再见！” “慢着！” 姜天踏前一步，时间至尊法则骤然铺开！ 嗡！ 无形的法则之力笼罩寻的虚影，同时将禁制法阵一并笼罩在内。 但那虚影仍然以其固有的速度消失了。 最终散为无形的波动。 “时间之力，星河船夫！” 姜天再次感受到了在万界法会与星河船夫交手时曾经感受过的力量。 他已然可以确信，这便是那位被他“斩杀”的星河船夫的本尊所留。 万界法会上陨落之人，显然并非本尊！ “很强的手段。” 姜天自信，但并不傲慢。 这个对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以他的时间至尊法则，竟然都不能让那虚影多停留片刻时间。 这同样意味着，“星河船夫”本尊的实力，远在那道分身或化身之上。 如果在万界法会上遇到的是对方的本尊，他或许不会有那么幸运。 他留下的记号已经湮灭。 寻的消失，掐断了追溯的线索。 遏浪星州，似乎要白来一趟。 但他岂能就这样抱憾离开？ 寻看起来淡泊超脱，但曾是上古星岛绞杀的一环，只是隐于暗中，并不显现。 “星河船夫”亦与他有着未了的缘分。 寻看似与他告别，掐断了线索，但何尝不是另一种挑衅？ 他必须要找到对方了结这桩恩怨，算计过他的人，他绝不放过。 “这道虚影，是何时所留？” 姜天走出秘殿，向等在外面的符诣询问。 “就在你离开古星河的当天。”符诣认真回答。 心中则暗暗松了一口气。 姜天看起来异常平静，这让他心中的某些担忧去了大半。 剩下的部分，必须等到姜天离开古星河，才能化解。 只要这个人站在这里，只要他还在古星河中，遏浪星州便不算安全。 “至于她的去处，老夫实在不知，拍卖场上下也无从查找，她毕竟是超脱星标榜的顶级船夫。” 符诣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回应，然后拿出一枚储物戒。 第8735章 统统拉黑 “姜道友，有些事情确非本拍卖场所愿，但寻与道友的纠葛，本拍卖场也不敢说毫无干系，这枚储物戒，算是本拍卖场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姜天以神念扫视，内中是数量不菲的星河奇珍。 但对他来说，却并不入眼。 因为类似的东西，他在古星河之旅中有更多的斩获。 “不必如此。”他说。 符诣有些意外。 送上门的好处，竟然不要？ 却听姜天说道：“贵拍卖场，可还有万灭星萝？” “万灭星萝？”符诣瞳孔微缩。 摇头道：“这种东西过于珍稀，姜道友应该明白……” 姜天抬手打断，笑着提醒道：“不必急着回答，你可以想好了再说。” “想好……”符诣面皮一紧，脊背有些发凉。 他刚才都要急着否认了，但这句提醒，让他不敢妄言。 万灭星萝的拍卖价算不上最高，比星河船夫的佣金差了许多倍。 但这种东西，确实是非常珍稀且无比抢手的奇珍，绝不容易弄到。 姜天拒绝了这枚储物戒，却独独询问万灭星萝，意图再明显不过。 “有！当然有，本场场主私用宝库中，的确还有一颗！” 符诣咬咬牙，痛下决心。 “若是别人，自无可能，但既然姜道友想要，老夫无论如何也得给你取来，且在此稍等片刻！” “不是一颗，是三颗。”姜天说道。 “什么？” 符诣嘴角抽搐，险些要爆粗口。 万灭星萝有价无市，一颗已是不可多得，姜天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三颗！ “姜道友，这个要求，请恕我们逐浪拍卖场……” 姜天笑着将他打断：“我怀疑寻并未走远，就藏身于遏浪星州，如果你们没有，那我就找她要。” “姜道友？”符诣心头大凛。 寻当然已经不在遏浪星州，她不可能在这里等着姜天上门来捉。 这是威胁，赤裸裸地威胁！ 逐浪拍卖场，扛得住吗？ 遏浪星州，扛得住吗？ 符诣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但他不敢久拖。 “姜道友稍等我，容向场主大人禀报！” 符诣立即灵力传音，一番交流之后，神情放松不少。 “姜道友，场主大人答应了，我们将宝库中珍藏的两颗万灭星罗，全都给你！” “不够。”姜天淡淡说道。 “真的只有两颗啊，不信老夫可以向你证明！”符诣有些急了。 “你们当然可以证明，但我也可不信。” 姜天摇头嗤笑。 这其实是没办法证明的事情。 证明一个东西存在，拿出来就是了。 但如何证明一个东西不存在？ 没有就是不存在，但谁知到底有没有？ 这当然是无法证明的！ “姜道友，您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符诣多少有点咬牙切齿了。 他当然不敢发作，但也的确触到极限。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要结果。”姜天说道。 符诣额头再次冒汗，只能再次向场主传音求助。 短暂的交流之后，他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天。 “何如？”姜天问。 呼！ 符诣吐出一口闷气，道：“场主大人在想办法，请姜道友稍候。” “想办法？”姜天笑了。 看样子，三颗万灭星萝的确触及了对方的极限。 毕竟这种东西，他在之前古星河之旅中都不曾遇到第二颗。 放眼遏浪星州，除了逐浪拍卖场，恐怕也就只有州府中可能有收藏。 这么说，逐浪拍卖场的场主，正在向州府府主求援？ 但这并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无论对方做何等努力，付出何等代价，又或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他都并不关心。 半刻钟之后，符诣匆匆走出大殿。 然后拿着三颗万灭星萝走了回来。 “姜道友，请过目！” 三颗万灭星萝，交到了姜天手上。 “为了凑齐这些，我们场主大人可是付出了……嗯？” 符诣话没说完，便见眼前一影一晃，消失无踪。 姜天已然离开！ 拿了三颗极度珍稀的万灭星萝，就这么不吭一声地走了。 但他并没有失落，反而只有庆幸。 姜天走了！ 他离开了拍卖场，离开了遏浪星州。 这里安全了！ 符诣擦掉额头的冷汗，放开声音，向上锋禀报。 “场主大人，他走了！” “那些超脱榜单的星河船夫，统统给我拉黑，永不合作！”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不绝。 …… 寻的记号已经消失，可见那些和她一样超脱于星标、星船榜单的顶级星河船夫，确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手段。 那记号是他用时间法则悄然种下，这个位面绝大多数永恒境巅峰强者都无法破解。 而出身于天寂古星河的顶级船夫，恰恰可以是个例外。 时间之力，是任何武者都不能忽视的力量。 但常年纵横于天寂古星河的星河船夫，却有许多机会接触这种力量。 当然也不是全部。 绝大多数星河船夫，其实接触不到太强大的时间力量。 天寂古星河因其源于远古时代，尽管历经三个大时代的变迁，底蕴一直在消耗，远古遗存一直在流失。 时间力量，一直都是古星河的机缘之一，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是古星河最为重要的根本性力量之一。 在这样的环境中，武者想要避开时间力量的影响都难。 天寂古星河亘古流淌，星流无处不在，星潮起伏跌宕，它本身便是一部流淌于时间的史书。 但说到时间力量本身，却并非任何一个武者都能够真正掌控并享受它的好处。 古星河历经三个大时代的演变，远古时代的种种机缘和宝藏百不存一。 能够残存至今的，也都经历种种变迁和退化，以远古遗害的方式而存在。 加之漫长岁月中无数武者、强修持续不断的寻宝、探秘、掠夺，使得古星河的价值，始终在一种极度缓慢却又不可挽回的趋势下滑。 这其中最为玄妙的力量——时间之力的获取，自然也是越发艰难。 而作为常年游历于古星河深处，与种种凶险为伴的星河船夫，却是整个古星河中最有机会接触到种种机缘的存在。 古星河中的这个职业，便是为了机缘而生！ 第8736章 剑体寻敌 作为古星河特有的且是极重要的机缘之一，时间之力，当然也能更多地被星河船夫所获取。 而星河船夫中最顶级的那些存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每一个超脱于榜单的顶级船夫，往往都掌控了较强的时间之力。 并非他们天生拥有承载时间之力的血脉体质，而是他们在无数次寻宝、探秘的过程中，无数次与机缘和凶险接触的过程里，或主动或被动地吸纳了古星河中堪称最精华的时间之力。 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接受这样的锤炼和滋养，甚至无需刻意收集，便能沉淀可观的时间之力。 时间之力增多之后，蜕变为时间法则，往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姜天在万界法会上遇到的那一位，便是如此。 彼时他为之震惊，为之忌惮，于生死一线成功反杀。 现在，他已不再意外，不再惊讶。 天寂古星河之旅，让他看清了许多事情，破开了诸多谜团。 作为千年前的星标榜榜首，寻当然也拥有这样的力量。 虽然不如他强，但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对抗他悄然种下的时间标记。 至于剥离标记，则未必是寻一人之功，应是她和同伴一起完成。 时间标记是如何被种下？ 本身便拥有这种力量的寻，一开始难道没有察觉吗？ 纠结后者，其实意义不大。 寻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就算察觉姜天暗中的动作，也只能假装不知。 但也许她的确不曾察觉，毕竟姜天的时间法则在蜕变到至尊级之前，本身也有过不止一次的提升，对普通的时间法则轻松碾压。 时间标记，并非在某一个瞬间被种下。 而是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探秘之旅中，借助时间本身而播种！ 且这时间标记也并不只有一道，另一位顶级船夫信身上也有。 这是姜天从逐浪拍卖场拍卖结束，便已开始的布局。 无需刻意施法，无需借助任何环境和外力，只要与他同行，在他身边待上一段时间，时间标记自会出现，且极难被察觉。 最初，他并不指望这种记号会有什么作用，甚至只是顺势而为，毕竟也不额外费哪怕一丁点力气。 但在到达禁忌河段，在围绕上古星岛的绞杀发生之后，他便有了某种强烈的直觉，甚至是笃定的判断。 那时他着力于应对绞杀，以及回击八方巨城中的河神坊，并未直接对两位船夫动手。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信和寻如果真有问题，问题的根本也不在他们这里。 光明联盟，甚至都不是最大的威胁。 它们请来的两位强援，也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所以，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直接返回八方巨城，杀进河神坊，完成了第一次反击。 在那次反击中，他把握到某些关键情报，审时度势，直奔五行星域。 完成了对光明联盟的反杀。 但这一步，仍不是最终的复仇。 因为那幕后黑手，疑似指向永恒圣殿，或是圣殿中的某个强大存在。 具体是谁他并不知晓，种种内情仍需查证，目下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对方。 但光明联盟的覆灭，无疑让他的反击计划成功了一大半。 至于藏身永恒圣殿的幕后黑手，其实是他与光明联盟恩怨的延伸，不必急于一时。 此次重返遏浪星州，他基本已排除了信的嫌疑。 因为这位顶级船夫并不在星州之上，而是在星河中游历，应是接受了另一份雇佣。 而寻剥离记号的事实，则越发洗清了信的嫌疑。 接下来最紧要之事，便是追踪寻的下落。 但这当然会有巨大的风险，甚至本就是一个巧妙的陷阱！ 寻本来可以直接湮灭那道记号，却堂而皇之地把它留在了遏浪星州，留在了逐浪拍卖场。 这当然是一种挑衅和示威。 但姜天，恰恰可以以此为线，钓出蛰伏在寻身后的鱼。 在这件事情里，逐浪拍卖场有责任吗？ 不能说没有，因为姜天是在这里遇到寻、雇佣寻。 今日也是在这里，寻回了那道记号。 由此开始，在此告一段落，逐浪拍卖场，从未置身于事外。 但逐浪拍卖场与星河船夫之间，实在有着无法分割的联系。 这样两个群体可以说相辅相成，彼此之间的合作，数不胜数。 逐浪拍卖场为星河船夫提供雇佣机会，星河船夫借拍卖场的人脉和影响力赚取佣金，彼此只是合作的关系。 普通的星河船夫，尚有可能与其绑定，但顶级船夫尤其是超脱榜单的顶级船夫，自不可能被某个拍卖场亦莂州岛深度绑定，那将是对它们最大的限制。 眼下最紧要的目标，便是追踪寻。 不难想象，寻此刻绝不会是孤身一人，她的身边一定有许多超脱榜单已久的星河船夫，乃至万界法会上那位星河船夫的本尊也在那里，随时等待姜天前往。 相比上古星岛的绞杀，这一次的风险或许不遑多让。 但姜天的反击，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 “无论你们在何处，我都会把你们找出来！” 离开遏浪星州之后，姜天开启星河剑体，“游”进了天寂古星河之中。 这一次，没有船夫引路，同伴也都被他收进了紫玄界中。 星河剑体的力量不断催发，与滚滚星流一起在星河中不断延伸。 时间标记虽已消失，但寻的气息他绝不陌生。 只要对方还在古星河中，便不难找到。 星河剑体的力量在古星河中疯狂蔓延，如同一道道宏大的星流奔涌而过。 覆盖范围之广，远远超过了某座星州、星岛的面积。 而且还在扩展！ 配合星辰极巅法则简直无孔不入，实在是一种极佳的搜寻方式。 这种搜索，从遏浪星州开始，但遏浪星州却第一个被排除在外。 因为寻不可能蛰伏在遏浪星州，如果是的话，对方必定已经做好了在星州上埋伏他的准备，大战必定已然爆发。 所以遏浪星州，恰恰是最没有终点的地方。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过遏浪星州附近的区域。 第8737章 莫韦 星河剑体的力量如同一座宏大的星流，在这片河段中席卷而过。 这座星州上进进出出的武者们，很快便察觉到异样。 “情况不对！我感受到了星流的异动，难道有灾变要发生？” “星流异动！我怎么没发现？” “仔细感受这一带的星流，便能察觉到那种近乎微不可察的异动，但也许与我的血脉和修行的功法有关。”那人说道。 天寂古星河中的武者何止亿万，各种血脉、出身、功法传承都有，远古、甚至上古时代的遗传也不太罕见。 有些身负特殊血脉、天赋资质或具备传承的武者，对星流的微妙变化往往有着灵敏的感应。 此时刚刚走出遏浪星州的这位中年强者，便是如此。 他在星州之内并未察觉到异样，但在跨过星州出口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星流的不寻常的变动。 对于别的武者，就算有所察觉，大概也只会以为是星流的正常波动。 但对他来说，这绝不寻常。 “可是，我真的感觉不到明显的异样，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同伴疑惑不解。 “且看！” 那人抬手一拢，从星州外的滚滚星流中，抓出一缕近乎透明的光影，让对方细细感受。 同伴这才脸色微变，意识到情况确不寻常。 “果然有异动，但这又意味着什么？” “我也无从猜测。”那人摇头叹息。 他虽然能够察觉到异动，但既不知晓异动起因，亦无法锁定异动的源头。 “这星流的异动速度奇快，我能感受到的也许只是一道余波，甚至是余波的余波，具体如何，我也无从推测。” “那这……对咱们有什么影响吗？”同伴皱眉问道。 “也许的确没有。”那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同伴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这异动掠过遏浪星州，却并未在此停留，而是以惊人的速度远去。 究竟是机缘现世的迹象，还是灾变将出的征兆？ 古星河以复杂凶险而著称，诸般异动从来不少，眼前这道，又真能有何特别之处吗？ 他甩甩头，按下心中的疑虑，拍拍正在发愣的同伴肩。 “别想啦，府主大人的命令要紧，咱们必须尽快赶到那个地方！” “走！” 二人驾起一艘星梭，以极快的速度遁入古星河。 星梭是遏浪州府特有的遁行法宝，本质上也是星船的一种。 但它通体为流线之梭形，其上密布种种复杂阵纹，能够在古星河中借助星流的力量不断加速，速度极快！ 具体到这一艘，又有不同。 它是遏浪州府府主耗费巨资，聘请数十位古星河的资深炼器大师、阵法师、灵符师、铭纹师精心打造。 可谓一艘抵百艘！ 在遏浪州府，这样的星梭也仅得三艘。 平时全部都由府主亲自掌控，今日这一艘，若非有特别的任务，也绝不会让这两位心腹使用。 嗡！ 星梭遁入古星河的瞬间，便有层层叠叠的星流加持而来，如同被星梭吸附。 星流的力量不断累积，激活了星权作表面的阵纹，如同点亮了一盏梭灯，并推动着它以惊人的速度遁行。 此行，他们背负着府主的重要使命。 目的地，乃是天寂古星河某处人迹罕至的河段。 根据秘报，那里疑似有远古遗骸出没。 天寂古星河人尽皆知，远古遗害意味着凶险和机缘。 远古遗害的危险程度远非寻常，但在它的凶险背后，几乎都隐藏着超乎想象的机缘，不容错过！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府主便拿出这艘星梭，命这两位心腹前往。 但对于此行的收获，他其实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否则也不会只派区区两人出行。 这两人得到的命令，是贴近观望并伺机而动，若事不可为，便径直折返。 若运气够好，能捡到一些机缘带回，便是成功。 这其实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强行夺宝，未必理想，甚至九死一生。 因为每一桩大机缘的出现，都意味着超乎想象的凶险。 远古遗害的消息能够被遏浪星州的府主得知，其他州岛乃至星河巨城的大人物想来也已经知晓。 古星河中的诸方大能，也都不是摆设。 这次旅程注定不会平静，而若没有足够的谨慎，很容易成为炮灰。 所以从一开始，遏浪州府的府主便制定了最稳妥、最明智的行动计划。 同时为了防备万一，也只派出两位心腹前往——倘若真有意外，也不至损失过重。 “它竟然还在延伸！” “什么？” 星梭前端的甲板上，这位名为莫韦的遏浪州府长老眉头紧皱。 而他的同伴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有种不知所云的感觉。 “星流异动！”他说。 “竟然跟咱们是同一个方向吗？”同伴感到惊诧。 “的确如此。”莫韦点头。 “多久能追上它？”同伴问。 “追上？”莫韦眉头紧皱，脸色竟然有些尴尬。 “这星流异动前行的速度，比咱们的星梭快了太多，怎么追？” “什么？” 同伴惊呆了！ 放眼整个天寂古星河，星梭都是极其强大的遁行法宝。 而那星流的异动，竟然能比星梭快出“太多”，实在让他震惊。 莫韦摇头叹息，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同伴疑惑。 “我是在庆幸，庆幸咱们追不上。”莫韦吐出一口闷气。 解释道：“无论这异动的起因是什么，但那等存在岂是寻常？咱们离远一些显然更为稳妥，靠得太近，只是自找麻烦。” “言之有理！”同伴连连点头。 星梭遁行的方向，并不完全由他们掌控，而是有着既定的方位和目标。 这是为了确保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附近。 到达之后，二人便可自由行动。 当然这自由也是有限度的，在这样的行动中，他们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随意出手，从始至终都要贯彻府主的命令——有机会可出手抢夺，没机会便伺机捡取，以稳为主。 远古遗害伴生的机缘，当然人人求之不得。 但遏浪州府，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当事不可为时，二人便要知道进退。 第8738章 指路 倘若机缘的价值明显低于星梭，那便可以直接抽身而退，不必再浪费时间。 嗡！ 星梭不断前行，速度越来越快。 但跟那神秘星流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远。 “不对！”莫韦忽然说道。 “什么？”同伴问。 “这星流的异状，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那个人你也知道！”莫韦看着同伴，脸色有些凝重。 “你是说……姜天？” “没错！” 姜天这个名字，最近一段时间可谓响彻天寂古星河。 这个万界法会决选大能，近乎成了古星河武者们的噩梦。 虽然见过他的人只是极少数，但种种传言，却是令人深感震怖。 “八方巨城，真是被他击沉的么？”同伴问。 莫韦摇摇头：“谁知道呢，我绝不怀疑他的强大，但仔细想想，八方巨城从来都非泥捏纸糊，这件事情也许另有内情。” “的确如此，就算真是姜天击沉，他也必定有某种出手的原由，否则他为何没有击沉别的巨城和州岛呢？” 二人对此有着种种疑惑，但这个问题当然没人能够解答。 但让他们稍稍宽心的是，即便这星流真是姜天所为，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因为它的速度远超星梭，双方不会有相遇的机会。 但与此同时，也有莫大的遗憾。 “若有可能，我还真想近距离看一看那姜天，感受一下他的修为到底有多强！” 莫韦和同伴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显然难以实现。 …… 星流以惊人的速度奔涌，仿佛神明之眼在古星河中扫荡。 姜天的神念和星辰极巅法则亦皆附着其中，搜索着所有属于寻的痕迹。 但她的痕迹，仿佛已经从古星河中抹去。 半日之后，他找到了某个熟悉的气息，信。 疾驰的星船上有微光乍现，继而现出一道人影。 姜天以星劫之躯，降临信的星船，顿时引发了船客的惊慌。 作为信的最新雇主，他们一行十几人准备前往禁忌河段探秘。 星船上本有防御法阵，足以隔绝古星河中的大多数凶险和意外，却完全无法阻止来人的降临。 倘若对方有意袭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种情况，让他们感到愤怒。 “来者何人？你怎敢……” “镇定！”信出声打断了雇主，“此事与你们无关，不必多言。” 安抚完受惊的雇主，他立即踏前一步，直面姜天。 “姜道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是偶尔路过，上来看看。”姜天淡淡说道。 路过？ 看看？ 信当然不信。 姜天这种级别的强者，时间都极其宝贵，绝不会只是偶尔路过和随便看看这么简单。 他也是没想到，姜天会在离开天寂古星河的短短数日内重返。 上次的探秘虽然已经结束，但姜天一月的雇佣期限，到现在都还剩下两天时间。 倘若姜天执意要行使雇佣权，他必会陷入两难。 按理说，姜天上次离开之后，他们的契约便已经结束。 且他已经有了新的雇主，原则上对姜天再无义务。 然姜天何许人也？ 他可是击沉了八方巨城的恐怖强者，在不到一个月的探秘之旅中，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强大战力。 这样的存在，若对他提出要求，他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因为他没有抗拒的底气，也没有足够的力量。 但若答应姜天的要求，现在的雇主又该怎么办？ 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主。 一位星河船夫，在同一时间内绝不会服务于两位雇主，也没有哪一位雇主会雇佣尚有契约在身的船夫，哪怕是顶级船夫。 姜天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抗拒是不能抗拒的，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所以他怀疑，姜天所谓的“路过”并非实言。 “姜道友有什么话直言便是，有什么要求，在下尽全力满足。”他说。 “不必紧张。”姜天摆摆手。 信的嫌疑早就被排除，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恐吓对方。 只是在搜索寻的痕迹的过程中，发现了信，于是上来看看。 “你可知寻的下落？”姜天问。 “并不知晓。”信摇摇头。 当日姜天离开之后，他便径返遏浪星州，信却并未一起回来，显是去了别处。 “从道友离开那天起，我就没有再见过信，现在亦不知她的下落。” 这当然不是虚言，信也不敢对姜天撒谎。 他是真的没再见过寻。 但对于姜天为何要重返古星河并如此急切地找人，他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姜天必定是有某种原因才这么做，但他也实在不便开口询问，因为这不是他可以过问的事情。 对他的回答，姜天不置可否。 信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据说最近这几天，在禁渊河段疑似有远古遗害出现。” “远古遗害？”姜天双眼微眯。 “只是传言，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若非有契约在身，我倒也很想去看一看。” 信并不隐瞒自己的期待，但现有的契约，注定了他没办法去凑热闹。 “在那个方向，姜道友若是需要，我可以为你指明方位。”他说。 “有劳！”姜天淡淡点头。 信当即把一枚玉简交给姜天。 “禁渊河段本是一处废弃的古河段，最近几千年来，那里只有凶险没有机缘，寻常武者根本不敢往那里去，哪怕顶级船夫也不敢轻易涉足，更不敢长时间逗留。” 这近乎于一种暗示。 信身为顶级船夫，寻则是超脱于榜单的前顶级船夫，都是古星河中的顶尖存在。 姜天来找寻，目的不明，但终究要离开。 可作为顶级船夫的信，却还要在古星河混迹下去，将来未必不会再遇到寻，他需得考虑将来的处境，不能不给自己留下后路。 更何况他的星船上还有十几个船客，一旦走漏消息，引发寻的不满，他在古星河船夫界，将有可能遭受排挤，难以立足。 寻虽然已经超脱了星标榜，但她的身份、地位、人脉以及影响力始终都在。 这便是他的顾忌所在。 第8739章 “礼物” 姜天并不强人所难，接下玉简稍作感应，便向信道别。 “有劳信道友指点。” “能为姜道友效劳，是在下的荣幸，不必客气。”他说。 姜天转身向前眺望。 “离开之前，我再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信一时错愕。 却见姜天蓦然抬手向前一抓。 嗡！ 却有神秘的波动在星船后方出现！ 与此同时，一道惊怒的暴喝声随之传来。 “不好！” 信脸色一变，遽然转身回望。 只见一个陌生的老者，被姜天从星船的船尾抓了出来，按在了他的面前。 “信道友好处为之，告辞了！” 姜天纵身一跃，星劫之躯遁入古星河消失不见。 信的额头，却已然冒出冷汗。 他看着那道被按在甲板上的老者，眼中杀机乍现。 “你们，暗算我？” 他对着星船上的雇主，厉声喝问。 “此事与我等绝无关联！” “我们可以许下道誓！” 船上十几人果断否认。 “我们不认得此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尾随我们，你想做什么？” 众人也有些后怕。 若非姜天出手，他们还不知道星船上竟然藏了人！ “信道友！我们倒还要问一问你，真的不知道有人隐匿在船上吗？” “这可是你的星船，还有法阵守护，你不会毫无察觉吧？” “你是不是也想算计我们？” 众人的声音已见冷厉。 信此时基本相信，这些人跟这隐匿的老者应无关联。 老者与他乃是同阶，都是永恒境巅峰，只是气息稍逊。 但一身隐匿之术，却让他深感后怕。 若是没有姜天出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者的修为，已经被姜天暂时压制，但这样的压制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信一掌轰在老者身上，将他打成重伤。 同时用一道禁制灵符将其禁锢，抓过老者，直接搜魂。 片刻后，他一掌毙杀了老者。 咬牙切齿地说道：“星河劫修！” 呼！ 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天寂古星河凶险莫测，星河船夫的意义不只在于驾舟摆渡，而是能让雇主有效规避已知的种种凶险，最大程度确保行程的安全。 在此基础上，才是星河船夫对古星河所拥有的种种认知，以及对星河奇珍、上古宝藏、远古遗害等种种机缘的了解。 机缘再好，奇珍再难得，终究没有性命重要。 一切的好处，都要以生命来支撑，否则将毫无意义。 信把姜天揪出的星河劫修抹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而搜魂的过程，则将众人的嫌疑排除，让他们可以卸下包袱。 但信显然有着不同的看法。 “请各位，许下道誓！” “什么？” “信道友，你的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了！” “我们已经摆脱了嫌疑，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众人当然不愿。 许下道誓，便等于是多了一种制约。 刚才搜魂虽然洗脱了他们嫌疑，但信显然并不完全放心，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说起来，这也是他们自己提出的证明自己的办法，但更像是一种信誓旦旦的赌咒，若真要发誓，心中难免是有顾忌的。 因为他们，同样也信不过对方！ 没错，他们虽然雇佣了这位顶级船夫，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又会将自己的安全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人之手呢？ 信虽然是顶级船夫，是天寂古星河中鼎鼎大名的存在，拥有极高的人气、信誉和声望，看起来绝不存在什么隐患。 但这里毕竟是天寂古星河，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地方。 信常年纵横古星河之中，对这里的凶险、机缘、秘地等种种存在可谓了如指掌。 一旦起了歹心，未必需要亲自动手，只消将星船开到某个凶险之地，再将他们留在那里可达到目的。 基于这种顾忌，他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许下道誓？ “道誓我看就不必了，如果信道友真的信不过我们，请退回我们的佣金，自行离开。”一位老者如是说道。 这里深入古星河不算太远，处于相对外围的区域，凶险也不太多。 就算没有信，这些人也有从容退走的自信。 当然这次探秘之旅肯定是要泡汤了，但总比被人要挟来得稳妥。 当然这只是他们以退为进的方法，倘若信真的点头，真正吃亏的还是他们。 因为星河船夫的雇佣契约一旦达成，就不存在全额退费的先例。 因为这不是信在毁约，而是雇主中途反悔。 但有人不这么想。 他白了老者一眼，摇头道：“恕我直言！信道友乃是受我等雇佣，为我等引路，原则上应听从我们的指挥，满足我们的要求。你让我们向你立道誓，已经是一种僭越。” “没错！我们最多不去追究你僭越的责任，但至于立道誓这种明显并不妥当的做法，我们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这便是一种缓和，防止信真的撂挑子。 他们一行人来古星河可不是为了游玩赏光的，而是有机缘探秘和争夺。 空手而回既浪费了时间，又白花了灵晶，这样的结果绝对不能接受。 “你们说得没错。”信缓缓点头。 身为顶级船夫，他当然明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但他更在意自身的安全。 尤其是经历过与姜天的合作之后，他更是在整个船夫生涯中有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防范。 他受姜天雇佣的那次旅程，虽然整个下来有惊无险，但那是建立在姜天拥有超强实力和惊人手段的基础之上。 若换个人再来一遍，几乎十死无生！ 星河船夫本应是超脱和中立的，但他绝不认为，在那样的处境下他能够逃出生天。 那些人若真有能力灭杀姜天，自然也不可能独独将他放过。 再加上姜天刚刚揪出的星河劫修，已经是足够份量的提醒。 他若再不警觉，一旦出也问题，实在也怪不了谁了。 “各位无需自证清白，我也不相信你们的说辞。星船启动之前，我认真排查过种种隐患，星船开动之后，更有法阵遮掩，除了姜天，没人能毫无征兆地登上船来。” 第8740章 禁渊 信用毫不掩饰的态度，表达自己的对众人的质疑。 “我不管那人是否与你们有关，也不管你们究竟有怎样的目的，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这次旅程，那便立即起誓。若不立道誓，佣金概不退还，这次星河之旅，到此为止！” 信的态度是强硬的，对众人的斥责和劝说软硬不吃。 这样的态度，当然让众人不能接受，但在天寂古星河之上，他们有得选吗？ 除非他们真的愿意舍弃那笔不菲的灵晶，还有到现在为止浪费的诸多时间，以及更早些时候他们为了谋划这次旅程而耗费的时间、精力和物力。 毕竟他们并不是时刻聚集在一起，相互邀约也是费了不小的周折。 眼看信并不让步，他们也只能退让。 “好吧！”领头的老者叹息一声，指了指身后的一位同伴。 “你来立誓。” “不！”信立即打断。 “不是他，是你们所有人！” 众人无奈只能立誓。 但在立誓之前，他们仍然对信提出要求。 “信道友执意如此，我们可以让步，但也请信道友立下道誓，在此次行程中不得做出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亦绝不能将我们抛弃于古星河之中！” “可！” 信二话不说，果断立誓。 众人也纷纷起誓。 此时，却有一道耀眼的奇光自后方疾遁而来，速度之快，远胜信的星船。 “那是什么？” “信道友，你不是顶级船夫吗，怎么……” 众人大感疑惑，但欲言又止，神色有着难言的古怪。 信当然明白他们想说什么。 顶级船夫在众人心中已是古星河的顶尖存在，其驾驭的星船当然也是纵横古星河的遁行利器，速度不能说凌驾于所有舟船之上，也应该处于一线顶尖。 但那奇光来势之快，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乘坐的这艘星船，很难不让人感到怪异。 信也有些惊讶，但等那奇光靠近了些，便恍然大悟。 “不必奇怪，那是遏浪州府的星梭，是府主大人才能调动的重宝。” “遏浪府主？” “原来如此！” 众人本来还想调侃几句，但听到这般解释，倒也没有调侃的心思。 他们是在逐浪拍卖场与信达成契约，对遏浪州府当然有相当的了解。 一州之主掌控的遁行法器，胜过信的星船，的确不必奇怪。 轰！ 星梭疾驰而过，信与对方打了个照面。 他看到了星梭上的莫韦，对方也看到了他。 双方也算是老熟人了，但莫韦并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显然是急于赶路。 “府主大人下达了重要任务？”信喃喃自语，这其实并不奇怪。 能够乘坐星梭全力遁行，当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任务要做。 但他扭头看去，却发现星梭前行的方向，竟与姜天的去处如出一辙。 禁渊河段？ 是巧合还是误会？ 信紧紧皱起了眉头，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如果猜测属实，那便的确耐人寻味。 府主大人似乎也在觊觎禁渊河段的远古遗害。 但如果跟姜天撞在一起，恐怕要有好戏看了。 这一刻，他有了无比强烈的好奇心，恨不得直驾星船赶赴禁渊河段。 但他有契约在身，终是不能！ 想到姜天，更加不愿前往。 禁渊河段的凶险自不必说，近日出没的远古遗害当然也令人垂涎，但有一点他却坚信，有姜天在的地方，注定不会平静，注定会有更大的凶险。 姜天或可全身而退，但他没有那样的本事，强行凑热闹只会自误。 他收回远眺的目光，按下心头的思绪，继续催舟前行。 …… 禁渊河段，是比禁忌河段更加古老凶险的所在。 说起来，整个天寂古星河都是自远古时代演变而来。 从整体意义上来讲，并不存在什么先后之分。 但具体到每一个河段，其演变进程、历史由来和现状其实都不尽相同。 加之时间之力几乎存在于整个天寂古星河中，越古老的河段这种力量往往越强越深沉，这便使得禁渊河段成为了神秘莫测的险中之险。 如遏浪星州这样的州岛，处于寻常河段之中。 八方巨城，则位于更加凶险的禁忌河段。 这一点，在已经结束的旅程中姜天已经有了足够深刻的体验。 而禁渊河段，则是比禁忌河段更加遥远、古老、神秘的险恶河段！ 就连顶级船夫，也轻易不会涉足。 哪怕有雇主要来，也会面临最激烈的警告和劝阻，强要成行，代价也是超乎想象。 因为在这里遭遇凶险不是概率问题，而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且陨落的风险太大。 禁渊河段由此有了一个别称——星河禁区！ 姜天按照信的指引，一路遁行，来到了禁渊河段之前。 仅从表面来看，禁渊河段似乎跟禁忌河段差异不大。 但它的凶险，其实暗藏于内。 “星河剑体，涨！” 嗡！ 星河剑体纵开紫金色奇光，如同一道道星流涌入禁渊河段之中。 这里的凶险当然不能忽视，但探查禁渊河段的最好的办法不是观望，而是置身其中，亲自去感受。 在这种地方，雇佣星河船夫其实已无必要。 哪怕是信那样的顶级船夫，也不会比姜天更能自保。 何况姜天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寻找超脱于榜单之外的顶级船夫。 信若同行，不会是助力，只会是拖累。 就在姜天来到禁渊河段并以星河剑体开始探查的同时，禁渊深处某个神秘之地忽有声音响起。 “他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 “他的勇气，比我想象的更高。” 这里藏着不止一人，每一道声音都透着神秘气息。 其中一人，正是寻！ “这个人的确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但我想，各位应不是现在才感受到这种自信吧？” “没错！”另一道深沉的声音回应道：“在万界法会上，老夫便已感受到他的勇气，本来也想趁机将他拿下，但考虑到种种风险，最终还是放弃了。” “嗤！把那场失败说成‘睿智’之选，不愧是你，邬老怪！”有同伴毫不犹豫地嘲讽起来。 第8741章 坐等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名为邬老怪的顶级船夫，正是万界法会上与姜天交手之一。 虽然当时只是一道分身，但那分身的实力本有希望走到最后，只是中途便被姜天阻截。 后来的一切不出所料，姜天对那道分身展现的时间之力念念不忘，对天寂古星河有了强烈的向往，于是便有了古星河之旅。 “邬道友，你的做法的确不算妥当。” 寻摇头道：“姜天的成长速度和现时战力已极其强大，这次伏击的风险绝不比那时更小。” 作为邬老怪分身之外，唯一近距离、全过程感受过姜天实力的人，寻对此有着最大的发言权。 她对姜天的认知和感受，更在邬老怪之上。 邬老怪摇头道：“老夫若在那时不惜代价与他死拼，就算能侥幸过关，也笑不到最后，一应好处俱都要便宜了别人，实在没什么意义。” “你可以认输退场啊！”有人提醒道。 “嗤！”邬老怪摇头冷笑：“你以为万界法会是什么，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集市菜场吗？” 此言一出，对方便陷入沉默。 万界法会虽说是公平较量，但实则绝非善地。 那里有太多的极巅强者，当然也有着这种强者都难以承受的凶险。 如法会结束之后，姜天便被光明联盟算计，只是因为实力够强、底牌够硬才实现反杀。 换一个人，结果就未必如此了。 在万界法会的历史上，被劫杀的决选大能可并不少见。 永恒圣殿原则上会提供庇护，但也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已经陨落的人，去大费周章追究查问。 除非那个人，本身就是永恒圣殿所培养。 但姜天显然不是，邬老怪也一样。 而一旦姜天身上的机缘重宝随着邬老怪陨落而落入他人之手，后续的一应算计恐怕都只是突谈了。 “你们不该怀疑老夫的智慧，而应该庆幸老夫的做法。” 邬老怪对他的谋划，显然是极其自傲的。 “应该庆幸的是你，他这次若是没回来，你的如意算盘又如何打响？”有人说道。 邬老怪笑了：“你这么说，考虑过寻道友的感受吗？” 寻摇摇头，报以冷笑。 姜天在她身上种下时间印记，她最初的确是没有察觉的。 但在上古星岛的绞杀战之后，她便有了强烈的觉悟。 因为她心中是有鬼的，而强如姜天，同时雇佣两名顶级船夫，一开始就是多此一举。 若连一点警惕都无，她便配不上现在的地位。 所以她在等，等姜天重返天寂古星河。 她相信，姜天绝不可能抛下那个记号不管。 但她也明白，姜天来得越晚，她和她的同伴就越被动。 一是时间拉长，姜天返回的可能性将不断降低。 二是姜天会在时间中成长，来得越迟，实力就越强，于他们来说风险就越大。 “好在一切不出意料，而且姜天来得也算‘及时’，但也请各位千万不要低估了他，我可不想因为谁的轻敌而付出无法挽回的代价。”寻强调道。 “大可放心！以咱们实力和手段，再配上那远古遗害的力量，他不死都难！” 众人对这次谋算当然有着足够的自信和把握。 否则他们也不会费此周章，在这里布局。 信也不会将那剥离的记号留在逐浪拍卖场，而应该在姜天离开古星河之前，便呼唤同伴动手。 事实上，他们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 只是寻在见证姜天一次次令人震惊的表现之后，果断打消了临时阻击的念头——以她对姜天的观察和感受，哪怕是在禁忌河段伏击姜天，哪怕有一座星河巨城作为倚仗，仍难言稳妥。 为了尽可能降低风险、提高行动的成功率，最终便将地点设在了这禁渊河段。 留在逐浪拍卖场的记号，看似在与姜天“道别”，实为挑衅和引诱。 她相信，姜天绝不可能无视那挑衅，甚至都无需她刻意引诱。 事实也的确如此，姜天在短短数日内去而复返，此刻已经来到了禁渊河段。 “做好准备吧，他马上就要到了！” “这将是他在古星河中的，最后一站！” 众人的气息渐渐隐去，隐没在禁渊河段复杂而诡异的暗流之中。 彼此之间，已不可见。 姜天或有强大的手段，但当他置身于禁渊深处，直面远古遗害的冲击，再承受众人的联手狂攻，岂有不败之理？ 禁渊河段的范围远小于禁忌河段，大概不到后者一半大。 但这里的凶险，却要远大于禁忌河段。 跟这里相比，禁忌河段甚至可以算得上风平浪静了。 姜天此刻已然到达禁渊河段，他并没有太多迟疑，只稍作观察，便以星河剑体的力量全面“涌入”这片凶险之地。 将近一个月的探秘之旅，让寻对他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 他对寻也应是如此。 但实际上，寻对他的了解，其实要比他对寻的认知更多。 因为整个探秘之旅中，他一直在应对各种凶险，一直在“全力”出手。 两位顶级船夫，唯全程都在驾舟，并没有多少需要他展现实力的机会。 寻甚至连驾舟的机会都极少。 出手越少，对外的展现便越少，被认知观察的机会也就越少。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寻的手段罕有暴露。 而她和信却能借助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反复对姜天进行观察和认知，对他的了解不断加深。 虽然最凶险的、最关键的场面，他们并未近距离亲身参与，但在将近一个月的旅程中，对姜天的了解和认知也在不断深入。 大致上来说，姜天对她已经没有多少秘密。 当然，秘密还是有的——姜天的核心底牌并未完全彻底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但其实，有许多关键信息早在万界法会时使已经被揭开。 揭秘者，正是光明联盟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如太乙灵木、太初魔藤、巨妖手骨等强大底牌，早已不再是秘密。 这一点但凡了解姜天、知晓他在万界法会上表现的人，都已了解。 第8742章 旋流对剑旋 但也恰恰因为如此，姜天在这禁渊河段中不必再遮遮掩掩，不必再犹豫试探。 非但没有遮掩，反而鼓荡剑体之力推动星流，掀起巨浪。 星河剑体化为汹涌的狂流，肆无忌惮地涌动在禁渊河段之中。 他以最强横、霸道、嚣张的姿态宣告自己的到来！ 而他也已经感受到了这河段的凶险与诡秘，但相比这些本就存在于这处河段的危险，那些超脱于榜单之后的顶级船夫，才是真正的威胁。 就算没有寻，他的许多手段其实也已经暴露在对手面前。 他在万界法会上与那位星河船夫的交手，已经暴露过某些底牌，的确也没必要再费心去遮掩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星河船夫”彼此之间都有着足够的了解。 双方都已没有秘密，但也都还驾驭着不为对方所知的底牌，所以也都还有不为对方所了解的隐秘。 “星河船夫”的力量当然不止于当初，而他的力量，在万界法会结束之后，乃至在此前的星河之旅结束后，又有了可观的提升。 万界法会，只是以方第一回合的较量。 那一合，他胜了，对方败灭。 那么现在，双方的第二回合即将开启！ 究竟是星河船夫一雪前耻，将他葬灭在这凶险绝伦的禁渊河段，还是他乘胜追击再下一城，将星河船夫彻底灭杀在这古星河的凶险之地？ 无论结果如何，悬念都将于今日揭晓！ 星河剑体在禁渊河段疯狂蔓延，肆意扩张。 姜天强大的神念与星辰极巅法则之力亦随之铺开，感知一切有威胁的存在。 寻和她身后的顶级船夫在这里摆开了战场，挖好了陷阱，等他前来自投罗网。 他也毫不犹豫、毫无畏惧地来了，并直接投身于这处凶险的战场中，肆无忌惮地搜寻，甚至是用自己的力量去碰撞、去轰击对手。 然而星河剑体在这片刻的蔓延过程中，并未触碰到他想要的目标。 反而是禁渊河段有一个个凶险被他触及，并毫无迟滞地爆发。 “禁渊河段果然名不虚传，既如此，便来吧！” 寻和她的同伴虽有强大的底气和自信，但显然亦不乏必要的谨慎。 他们没有摆明车马站在这里直面姜天，没有急不可耐地发起围攻和绞杀。 姜天也不再执着于寻找那些对手。 既来之则安之！ 既遇之则处之！ 寻和“星河船夫”早晚都会出手，但时间并不由姜天来决定。 那么他便不做那样的期待，而是将自己的力量倾注于应对眼前已然爆发的凶险之上。 左前方、正前方、右侧，分别有三处、两处和一处凶险在星河剑体的触碰下被激发。 左前方三者，是三团星河旋流。 似这般的凶险，在此前的探秘之旅中姜天曾经遇到过。 但无论是烈度、范围还是强度都远不如现在这些。 那三团星河旋流相互拉扯，形成一个极不稳定、难以捕捉的旋流之阵。 这对任何一名古星河强者，都会是致命的威胁。 一道旋流或不难摆脱，对经验极度丰富的顶级船夫来说，甚至是可以提前避开的。 但当三道旋流汇聚在一起，它们的力量相互牵引、拉扯，彼此影响下，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变化，这是超乎想象的凶险。 纵是顶级船夫，遇此险境，也得呜呼哀哉。 而这三团旋流组成的凶阵，竟也只是姜天此刻遭遇的凶险的一部分。 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座星河暗礁和一道隐秘诡异的存在绞缠在一起。 前者坚固不破，后者诡秘难寻，甚至在星河剑体的感应下都若有若无。 这本身，也是异乎寻常的凶险。 而在他的右侧，则有一道极其罕见的“星河之漏”！ 何为星河之漏？ 意即古星河中存在的类似于“黑洞”或“枯井”般的存在。 它有着极其怪异的力量，不断吞噬星流，将它触及的一切都疯狂吞噬、拉扯进那黑洞之中。 所以被它捕捉的东西，几乎都无法逃脱，所以得“星漏”之名。 这样三大凶险，哪怕只遇上一种已然算是绝境。 此刻三险齐遇，真可谓凶险至极！ 但姜天却毫不退缩。 禁渊河段本就是无比凶险，若是畏惧这些，他便不会来这里。 三道旋流组成的旋流之阵，在察觉到星河剑体的力量触碰之后，先一步开始发难——它们加速旋转着，以诡异的路线向姜天靠近，速度奇快！ “且来！” 姜天无法判断，这样的凶险背后，会不会隐藏着寻和她的同伴。 因为星河剑体能够窥探三道旋流，他的神念也能稍作探查，但都只局限在它们的外围。 换句话说，他此刻释放的力量，大致只能感受到这旋流之阵的外形，而无法触及内核与根本。 寻和她的同伴，会不会借此隐匿，他无法确定。 但那旋流之阵的来势之快，已经让他无法去纠结这种细节。 他在星河剑体的力量，凝聚出三道星河剑旋，悍然撞了过去。 嘭、咔嚓嚓！ 恐怖的巨响传出，星河巨浪骤然滔天，姜天的意志和力量，与旋流之阵展开最直接、最剧烈的碰撞。 星河剑旋瞬间崩溃，炸成恐怖的狂流生生轰入旋流之阵中。 星河剑旋的力量不可谓不强大，因为它发端自姜天的星河剑体。 而姜天的战力，如今已经稳稳站在了不灭境以下的最极巅。 他已有此大位面不灭境以下第一人的自信！ 但他的力量再强，终究也有限度。 而星河旋流，则是在禁渊河段酝酿了不知多少岁月，更依托于整个天寂古星河而存在的凶险力量。 天寂古星河，自远古时代便已经存在。 此后历经三个大时代以及数个次时代的演变，虽然力量已远逊当初，但能够留存至今的凶险，反而是足够强大的证明。 它们的力量，当然不会比姜天临时催生的星河剑旋更弱。 在碰撞发生的瞬间，旋流之阵中的两道旋流与那三道星河剑旋同时爆开。 但仍有一道，只稍稍受损，并未崩溃。 第8743章 星漏 它仿佛成了最后的胜者，接管了同伴崩溃的力量，化为更大的星河旋流。 星河剑旋炸裂的力量轰入其中，也被它那恐怖的旋转之力生生化解，仿佛纳为给养。 旋流之阵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解体，但在另一种意义上，却仿佛合三为一！ 它骤然加速，朝着星河剑旋的主人轰来。 “星脉，镇！” 轰隆隆！ 姜天左手一按，果断祭出星脉巨网。 紫金色脉网如同群龙咆哮在古星河中，一瞬间便遏制了星河旋流的来势，让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迟滞下来。 但这当然不是姜天的最终目的。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迟滞对方，而是要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剪灭这道威胁。 而此刻，恰是最好的机会！ 但此刻，也有了更大的凶险。 因为正面而来的星礁和缠绕其上的神秘力量，已然到达！ 轰咔！ 姜天毫不迟疑，双拳狂抖。 刹那间便是数十拳轰出。 真龙之躯，真龙之力！ 吼、昂、吟！ 有龙吟声响彻禁渊，那是真龙之力释放的征兆，那是威严霸道的龙之咆哮。 数十道真龙之力轰击在星河暗礁上，却被那缠绕其上的神秘力量迅速化解。 这样一对诡异的组合，来势不减，继续向姜天撞身而来。 但只这瞬息的延缓，已让姜天把握了战机。 他瞬移而走，来到了巨大的星河旋流上方。 并毫不迟疑地，一步踏落其间！ 轰！ 姜天踏着星河剑体煊赫的光影而下，有璀璨的星河虚影随之绽放。 星河旋流因为他的到来而顿起狂涛，但只激荡了一瞬，便被镇压！ 姜天以星辰极巅法则加持星河剑体的力量，强行镇压了星河旋流，将这处凶险综合于他自身的力量之下。 “星河剑体，收！” 轰隆隆！ 外放铺展的紫金色星河剑体，如万流归海般倒卷而来。 它们的归处，正是姜天的星河剑体。 他以海纳百川的姿态，承载着星河剑体的回归。 与之一同回归的，是星河旋流被统合的力量，它已成为星河剑体的滋养。 星河暗礁与缠绕其上的神秘力量果然转向，直奔姜天而来。 姜天再次瞬移，让对方一扑而空。 下一刻，他来到了那“星河之漏”上方，甫一落脚，便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扯住。 姜天并未抗拒，而是顺应这股力量的拉扯，直接坠入“星漏”之中。 嗡！ 四周一片漆黑，所有的光线都已消失。 姜天已然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所在。 但有奇异的嗡鸣荡开。 时间至尊法则！ 姜天以此法则之力护住周身，撑开一道时间壁障。 然后镇定地打量着“星漏”。 所见皆墨，伸手不见五指。 上下左右方位已经失去意义，仿佛落放了一个没有方向的陷阱。 这样的处境，足以让任何一名古星河强者为之惊骇。 但对姜天而言，还算不上威胁。 他发现，这“星漏”内部的状况，甚至比他想象中更加平静。 那些被拉扯、吞纳的星流、古星河的物质，去了哪里？ 它们虽然被吞，但应不会凭空消失，至少应有一些沉淀。 所以那些沉淀，在哪里？ 他本能地想要向下探查，随即却意识到这里并没有方位的区分。 何为上，何为下？ 何为前，何为后？ 方位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他无从判断“星漏”的下方究竟是哪个方向。 他的脚下，未必是“星漏”的底部。 但这其实难不住他。 因为他乃是星河剑体，亦为法则之躯。 他立即运转星辰极巅法则，感受“星漏”的力量，试图从中找出并不存在的方位。 但这样的努力，却被星漏的诡异力量所化解。 以星辰极巅法则，他感受不到方位的存在。 时间至尊法则，也无助于他的判断。 “虚空极巅法则，涨！” 姜天变换法则之力，开始以虚空来定义这特殊的存在。 曾几何时，“化空大阵”还是他引以为傲的遁行手段，甚至是他的强大底牌。 但随着修为的提升和实力的长进，那种手段已经被更加强大的虚空极巅法则所取代。 及至如今，他更有了星跃、星遁这种超强的遁行之法。 “化空大阵”早已被搁置。 甚至虚空极巅法则，在最近遭遇强敌之时，都难有用武之地。 但这并不能改变，它是极巅法则的事实！ 虚空极巅法则，作为法则之躯的一部分，它的功效始终都在，它的价值，并不会因为姜天的修为提升而消失。 虚空极巅法则全面铺开，一再延伸，仿佛永远无法触碰到“星漏”的边际。 姜天再次加持时间至尊法则，令其疯狂加速。 在某一个时刻，他心神一动，有了异乎寻常的感受。 “找到了！” 姜天转身仰头斜步，向一个看起来相当“别扭”的方向看去。 在那里，有时间至尊法则加持下的虚空极巅法则，有了他期待已久的回响。 姜天瞬移而至，星河剑体光芒乍现，照亮了这片空间。 于是便看到，一团特殊的、难以形容的物质在这里汇聚。 他并不知道这物质的名称，亦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便是“星漏”吞噬它所能吞噬的一切物质之后，孕育而成的某种存在。 或谓之精华？ 星河剑体的光芒照映下，只能看到一片如星沙般的神秘光影。 姜天立即开启“幻目”神通，但视线随即陷入其中，不禁愕然。 “幻目”在这种神秘物质面前，竟然有了反作用。 他于是熄灭“幻目”，稍作思虑，以星脉之网加以触碰。 下一刻，一团不断蠕动的物质倒映于神海之中，它的全貌得以展现。 之前所见如“星沙”般的存在，只是它的一部分。 它像是一团粘稠的物质，经过“星漏”的吞纳，转化积聚在此。 而在姜天降临并观察它的过程中，它依旧在不断堆积，不断“成长”。 只是这种变化的速度极其缓慢，缓慢到几乎无法察觉。 星脉之网，能够察觉到这种变化。 星河剑体，更能感受这种变化的过程。 第8744章 星河暗礁与虚空之力 “无论它是什么，必定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姜天已有判断。 禁渊河段固然是险中之险，天寂古星河却本就是机缘之地。 在这样的地方，由“星漏”吞纳、转化而来的神秘物质，注定是难得的机缘。 “吞虚诀，给我吞！” 认定这一点后，姜天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 嗡！ 吞虚诀的力量席卷而过，那团积聚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神秘物质，被他吞入体内。 而它出现的位置，则是时间至尊法则所在的幽暗旋涡！ 这样的物质，是在古星河的特殊条件下孕育而成，耗时难计。 想要炼化它、吸收它，必然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力量。 而时间至尊法则所化的幽暗旋涡，恰是最好的承载之地。 轰隆！ 有剧烈的轰鸣响起，“星漏”的存在受到了动摇，已然出现崩塌征兆。 姜天对此并不太意外，只是微微皱眉。 他吞噬了“星漏”在岁月中孕育的精华物质，“星漏”的存在或也因此而动摇。 “星漏”与之相辅相成，难以分割。 当那神秘物质消失，“星漏”也便失其内心、去其精华，无以存续。 关于“星漏”最好是如何形成，它的前身是什么，究竟是怎样的条件方能促成它的孕育和演化……一切显然无法追寻。 姜天准备星跃而出，离开这即将毁灭的所在。 却发现星跃已被限制！ “噢？” “星漏”的异变，将这里的规则都粉碎。 星河剑体的力量，无法让他在这种巨变的规则下完成一次星跃。 但他感受到了虚空极巅法则的存在，于是动用这种法则，于即将崩塌的“星漏”内部打开一道虚空之门，推门而出，一瞬间消失。 嘭！ 当他离开的瞬间，“星漏”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被滚滚星流吞灭。 方才吞纳的物质，显然是某种星河奇珍。 但孕育这奇珍的环境，已然毁去。 姜天并不沉缅，而是望向星河暗礁与交缠其上的神秘力量。 有了对“星漏”的探索，此刻他对禁渊河段的凶险与机缘认知得到填补。 加上之前的出手，让他明白这星河暗礁和缠绕其上的神秘存在，对力量的攻击并非无动于衷。 但真龙之力似乎不足以真正撼动它们。 于是他拿出神源金珠，向其猛轰。 嘭咔！ 巨响乍起，神源金珠拉出一道纤细的金线，狠狠撞在星河暗礁之上，将其撞退十余丈。 但神源金珠却也被那神秘力量缠绕裹挟，失陷其中。 “噢？” 姜天颇为诧异。 神源金珠已是力量极致的体现，这一击之威，足以轰杀任何一名永恒境极巅大能。 甚至摧毁一座规模不小的星州或星岛，星河暗礁却竟毫无损伤。 而化解这冲击之力的，便是缠绕其外的神秘力量。 “时间之力？” 不对！ 姜天并未在上面感受到强烈的时间力量。 但在他看来，除了时间力量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够化解以他现时之修为催动神源金珠发动的狂暴一击。 除非是不灭境或准不灭境层次的力量，但显然不是！ 如果这星河暗礁以及缠绕其上的力量达到不灭境层次，恐怕已经将他碾压。 此前真龙之力的数十次轰击，亦不可能将其震退。 所以这亦并非不灭境层次的力量。 那到底是什么？ 姜天催动法则之躯，默默感应。 片刻后不禁愕然！ “竟然是……虚空之力？” 化解神源金珠轰击的力量，那缠绕在星河暗礁之外的神秘力量，竟是某种超乎他想象的虚空之力。 虚空之力，有这么强吗？ 要知道，他可是坐拥强大的虚空极巅法则。 且自从掌控“化空大阵”开始起，便在此道中浸淫已久，对这种力量的领悟和掌控不灭境以下无人能及。 但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那能够硬扛数十次真龙之力以及神源金珠全力狂轰的神秘力量，其本质竟是虚空之力！ “不简单！”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凝视星河暗礁。 放开虚空极巅法则，去触碰缠绕其上的那股力量。 同为虚空之力，虚空极巅法则本该凌驾其上，占据碾压之势。 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虚空极巅法则触及到那神秘力量的同时，竟也有了缓慢的消融！ “果然！” 姜天瞳孔微缩，但更多则是惊喜。 虚空极巅法则的强大其实毋庸置疑，虽然这种法则在过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再是他最为强大的底牌，亦不再被他在实战交手中时刻倚仗。 但它的强大仍不可否认，它的优越性并未被动摇。 每一种法则，都有它无法替代的特性，也有其无可比拟的优点。 虚空极巅法则让他能够驾驭空间，拥有强大的瞬移之能。 星跃同样如此，甚至还有更加强大的星遁，但这两种手段的根本却并非虚空极巅法则，而是源自于最初的星辰剑体，以及后来的星辰极巅法则。 虚空极巅法则，一度被他融入“化空大阵”以及“星辰剑域”，当作攻伐手段使用，也一度展现出强大的杀力。 但攻杀终非虚空极巅法则的核心与根本，它的根本始终是驾驭空间，掌控虚无。 这种力量，按说与“吞虚诀”最为契合。 姜天也曾经有过种种奇思妙想，某些思路堪称离奇，但也许是太过离奇，所以一直无法落到实处，无法具现为真实可用的战力。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虚空极巅法则的看重，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种力量在他一次次面对大敌的过程中，的确无法带给他更优越的杀力。 所以这种手段时常被搁置。 他甚至以为，属于虚空极巅法则的辉煌已渐渐成为了过去。 但现在，他又见识到与这种力量同根同源的另一种力量的让他震惊的展现方式。 星河暗礁，缠绕其上的神秘之力——虚空之力！ “天寂古星河真乃机缘之地，禁渊河段不愧是星河禁区！” 姜天的声音里透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次禁渊河段之旅，当然注定是凶险的。 第8745章 来袭 寻和她的同伴张网以待，甚或已经挖好了陷阱，摆开了杀阵，等他来投。 但这次旅程，又注定是令人兴奋和刺激的。 因为禁渊河段内常有远古遗害出现——而这次他得到的消息，便是禁渊河段远古遗害现世的迹象。 信的确没有骗他，单是这缠绕在星河暗礁之上的虚空之力，便已算得上是远古遗害中的珍品。 而他为何能有这样笃定的判断和确信？ 原因无他，只因他的修为、战力乃至眼界，已达此大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极巅！ 以这样的层次和眼界，若还不能认清这星河暗礁的价值，那整个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所有极巅强者，他们的修行、眼界和阅历，便都可谓之不值一提。 “虚空极巅法则，涨！” “永恒之力，涨！” “星脉之网，开！” 嗡嗡、轰隆隆！ 姜天同时催动三种力量，对星河暗礁铺开强大的攻势。 以虚空极巅法则为主，永恒之力为辅，星脉之网托底，三管齐下。 三种力量同时对星河暗礁上缠绕的虚空之力展开渗透、压制、吞纳。 事实正如他所料，这样的手段，果然比强硬的攻伐更有效果。 先前他动用真龙之力以及神源金珠，都无法将其攻破，都未能收到太好的效果。 此刻他动用“软”实力，却有了惊喜的收获。 缠绕在星河暗礁之上的虚空之力正在被他的力量所渗透、融解、融合、吸纳。 虚空极巅法则徐徐渗透，并不急于收回。 蕴含着永恒极意的他的超的永恒之力，同步铺展，为虚空极巅法则的前行保驾护航。 星脉之网起伏鼓荡，将前述三种力量交织碰撞的风险不断缓解、稀释，让这过程变得更加平稳。 当然最终受益的还是虚空极巅法则，无论永恒之力还是星脉之网，都只是辅助手段。 而最终收获这所有好处的，当然只能是姜天本人。 他的实力将随之提升，他的法则将收到补益。 法则之躯兼具十一种法则之力，但每当其中一种有所提升，另外十种法则也会随之向上增益。 当然诸般法则的进境很难完全一致，因为五行生克，法则之间也有生克与损益。 如时间法则，从它诞生以来便进境缓慢，时至今日在另外十种法则皆达极巅的情况下，它也才堪堪迈入至尊级。 想在短时间内将其提升至极巅，注定不太现实。 而这恰恰也是修行的一种独特的魅力——即便你倾尽全力，修为的进境，亦未必会如你所盼般大踏步增长。 修为的变化有时多，有时少，有时甚至反不进反退，陷入迷茫。 但你能因为这些，而不去努力吗？ 不能！ 当然不能！ 因为你很清楚，虽然竭尽全力也未必能收获完美的结果，但如果不尽力，则定然不能。 缠绕在星河暗礁之外的神秘力量正被徐徐瓦解。 姜天已然感受到虚空极巅法则的变化，它正在徐徐攀升，吞纳滋养，化为增益。 而整个法则之躯都因这种变化而躁动，已然有了蓬勃向上的征兆。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快结束，希望它还能有足够长的延续。 那样一来，法则之躯的所有法则，都将获得足够的提升。 甚而能够补完现有修为的短板，将他的修为推向进阶的门槛。 但他此来禁渊河段的目的是什么？ 探秘寻宝？ 当然不是！ 他来这里的真正甚至是唯一目的，是追杀寻，以及她背后的超脱于榜单之外的顶级船夫。 他要了结上古星岛绞杀战的因果，虽然不是全部的因果，哪怕是仅限于天寂古星河这一隅之地的因果，也须了解再说。 至于光明联盟两位强援背后的疑似永恒圣殿的某位大人物，那还是他现在所能够解决的问题。 他已经很强，但还不够强！ 他还需要时间，修为仍需提升。 星河暗礁上缠绕的力量，即将被炼化完毕。 姜天心头，却忽然有了巨大的警兆！ “来了！” 他的眼瞳中有紫光乍放。 而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炫目的光影，出现在星河暗礁的四周。 如同一座困兽之阵，将他和星河暗礁以及尚未被他完全吞纳的虚空之力尽数笼罩于内。 “来不及了！” 姜天心中很是遗憾。 眼前的情况其实如他所料，但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意外。 他本以为对方或许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布好了陷阱，等待他自投罗网。 但没想到，在他收取机缘的过程中，便迫不及待地发动。 但说起来，时间、地点和方式倒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对方的攻杀，早晚都会来临。 对方布置的杀阵，看起来相当宏大。 显然寻和她的同样并未轻视他，亦不敢托大。 否则完全可以将阵势缩小许多倍，直接引爆，决胜于顷刻之间。 但对方并没有那么做，且将阵势铺得如此宏大，可见对他有着足够大的重视。 无论是“星河船夫”还是寻，对他都有着相当的了解。 “星河船夫”曾与他生死较量，对他的手段体会更深。 寻虽然从未与他交手，却掌握着他在探秘之旅中的实力变化。 两者结合，实在不难对他做出相对准确的判断，再于此基础上做足够稳妥的布置。 这骤然激发的宏大杀阵，便是明证！ 杀阵的围剿并不急于一时，对方显然明白无法杀姜天于顷刻之间。 一开始，便摆出足够耐心的阵势。 姜天却也乐得如此。 至少他对星河暗礁的探索，并不会被立即打断。 他还有一点点时间，来收纳缠绕其上的虚空之力。 所以他虽然已经陷入围困，却并没有狼狈和紧迫的自觉。 他还在努力催动着三种力量，但时间也的确不太够了。 他想要尽纳好处于法则之躯，让虚空极巅法则获得足够的增益，但对方应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在他完全吞尽神秘力量之前，这宏大的杀阵便将彻底收紧绞索。 “吞……吞山玄龟！” 姜天的声音有了一瞬间的转折。 第8746章 吞山玄龟 他改变了第一个念头，转而向紫玄界内发起召唤。 哞！ 紫玄界尽头处正被吞灵鼠惹得不胜其烦的吞山玄龟，听到这令它振奋的声音，发出一声悠长低沉的吼叫。 下一刻便被强大的空间力量裹携出紫玄界外，呈现于天寂古星河禁渊河段的滚滚星流之中。 “主人，有何吩咐？” 此刻的吞山玄龟是兴奋的，甚至是热血沸腾。 它的金躯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一座金山降临在此。 紫玄界中。 “臭老龟，怎么又是你？” 吞灵鼠在空间的尽头处吱哇乱叫，急得抓耳挠腮。 “主人为何不叫小鼠？主人，你唤一声小鼠啊！” 嗖嗖嗖、轰隆隆！ 吞灵鼠急于展现自己的价值，完全无法冷静。 吞山玄龟被姜天召唤，让它有种受尽冷落的感觉。 它不禁想起了最近的一次的遭遇——姜天让它探查寂灭净土，自信满满的它却失陷其中，无奈只能向主人求助。 那段记忆实既尴尬又灰暗，几乎是它记忆中仅有的一次失败的经历。 而在那之前，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召唤过它，急于建功的它却弄巧成拙。 但实际上，这并不是它仅有的失败经历，只是值得铭记的出糗时刻也实在太少。 它当然不敢怨恨主人，只能把心中的委屈和失落发泄在吞山玄龟身上。 “死乌龟，臭老龟，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紫玄界外，禁渊河段中。 吞山玄龟的出现，让准备围绞姜天的强者们大吃一惊。 “那是什么？” “一头异兽！” “一般的异兽，根本扛不住星河的暗流，更何况是在这种河段，那异兽绝不简单！” “好像是……玄龟？”有人通过那璀璨的光影，判断出异兽的身份。 “玄龟不止一种，它到底是哪种？” “不清楚，抓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一位超脱于榜单的顶级船夫，右手抬起，跃跃欲试。 “不要妄动！”寻立即阻止。 但那人并不听劝。 有大阵围困，他根本肆无忌惮。 且他急于出手，也存了想要抢占那异兽的心思。 姜天的实力极其强大，而能让他在这种关头唤出的异兽，又岂寻常？ 若能抓下来，便是一大收获。 哪怕在最终瓜分宝物和机缘时“吃点小亏”，也至少有了保底的收获。 所以，他并不理会寻的劝阻，右手张开，径直探入大阵之中。 轰隆隆！ 禁渊河段的星流被他引动，在他的力量统御下化为一道星流巨掌拢向那璀璨的金光异兽。 姜天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右掌轻轻一拂，便将这只大手拍散。 惊天的巨响以及狂暴的星浪随之爆发，一度遮蔽了对方的视线。 而吞山玄龟便在此时，奉姜天之命，对那星河暗礁发难。 “吞了它！”姜天说道。 “遵命！” 吞山玄龟璀璨的金躯疯狂暴涨。 它的背上耸立着六座奇峰，那是九窍山中的六窍。 每每看到吞山玄龟，每每目睹此景，姜天都无法抑制地想起遗失的三窍山。 于是又想起至今未归的紫金莲台和原天圣钟虚影。 哪怕他已经掌控了时间至尊法则，那曾经的强大底牌，仍然让他念念不忘。 吞山玄龟体形急剧膨胀，顷刻间便达到数千丈之巨，看起来仿佛是要对抗顶级船夫们构建的包围圈。 但这当然不是真的，姜天怎么可能指望一个层次还不够的灵宠，却硬扛一个个超脱于榜单之外的顶级船夫的围杀？ 哞！ 吞山玄龟释放出狂暴的血脉之力，展现出“吞山”之能！ 耀眼夺目的金色狂流从它那深渊般的巨口中涌出，如同一条条金色河流，又像无数道金色丝线全面覆盖在星河暗礁之上，将它层层包裹，向回拉扯。 它那深渊巨口已然做好全面的准备，它那特异的血脉天赋也已经全面激发，只待将其吞下。 巨龟的龟背上，有着足够大的空间，承载这座星河暗礁。 但摆开阵势围攻姜天的顶级船夫，当然不会给它从容吞纳的机会。 那位出手被阻的顶级船夫已然暴怒。 在大阵的掩护下，又一次出手。 但目标已不是吞山玄龟本身，而是那座星河暗礁！ “给我留下！” 他手掌猛抬，骤然下拍。 却在下拍的瞬间，握掌为拳，凝成一道星流巨锤疯狂砸落。 咔嚓、轰！ 虚空先一步崩塌，恐怖的力量直抵星河暗礁本身。 但如姜天所料，星河暗礁表面缠绕的虚空之力尚未耗尽，它将这狂暴的一击消耗逾半，剩下的力量轰落在暗礁上，也只让它下沉了不到十丈。 “怎么可能？” 这位顶级船夫大吃一惊。 他们在此布下围杀之阵，但对于禁渊河段的机缘并非了如指掌。 事实上，对于这星河暗礁，他们并不真正了解，未知其详。 星河暗礁的强度和承载力，让他感到震惊。 他这一拳，足以打爆一座相当规模的星州和星岛，却难以击沉这数百丈大小的星河暗礁？ 吞山玄龟的动作受此影响，有了片刻的延迟。 它发出震天的咆哮，它已经发狂。 姜天却并不坐视。 “交给我。”他说。 然后他一个闪身，在吞山玄龟隆起如山峦的巨背上轻轻踏足，以为安抚。 接着再次瞬移，离开龟背，隔空一拳，轰向那躁怒的星河船夫。 “来战！你们的目标是我！” 姜天这一拳乃是真龙之力，且蕴含虚空极巅法则。 按理说应能穿透大阵壁障，直轰对手。 但却在触及壁障的瞬间，被截停。 大阵壁障光芒起伏，竟将他的力量迅速消耗！ “果然不出所料。” 姜天对此并不太意外。 无论是“星河船夫”还是寻，对他都有着相当的了解，当然不可能没有针对性的防范。 但他其实并不急于跟对方交手。 仅就吞山玄龟吞纳星河暗礁而言，时间其实站在他这边。 只要稍稍拖延下去，便能给玄龟创造稳妥的条件，完成这次吞噬。 但对手，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来吧！” 另一道声音响起，又有人开始出手。 一张如星流结成的巨网，蓦然出现在姜天上方。 第8747章 大五行星流磨掌 不！ 不止上方！ 他的前后左右、上下等方向，全部都显化出星流巨网。 对他的禁锢已在巨网显化的同时袭体而至。 巨网张于外，但那一道又一道沉重、繁复的力量，却已作用于他的身躯。 乃至他的血脉灵力甚至法则之力都受到明显的压制。 这显然是一种针对性极强的手段！ “寻，还是‘星河船夫’？”他问。 “是谁并不重要，可是我，也可是以我们所有人。” 寻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毫无情绪的冰冷与淡漠。 “很好！” 姜天眸光淡淡。 话音未落之时，却有另一个姜天，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阵外。 星劫之躯！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在阵内守护吞山玄龟的同时，却以星劫之躯越出阵外发动反击。 众人设下的禁锢，或能截住他的真龙之力，亦能压制他的虚空极巅法则。 却无法阻止星劫之躯的渗透。 一道星劫之躯，当然不是姜天的极限，但有一道，便可以有十道百倍，甚至千道。 对这些顶级船夫来说，星劫之躯的出现，便意味着他们精心布设的大阵已失完美，已现漏洞。 吞山玄龟的吞噬已然恢复，如长虹海啸般的金光全面笼罩着星河暗礁，将它拉回那深渊巨口之中。 这个过程，已经很难阻止。 阵外的顶级船夫们，却也没有再尝试阻止。 他们的真正对手，并非吞山玄龟。 他们的目标，从来都只是姜天！ 只要拿下姜天，区区一个玄龟，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战利品耳！ “镇！” 暴喝声中，一道五色巨掌有如擎天巨磨般盘旋而落，径直砸向吞山玄龟。 顶级船夫们准备的阵法，对姜天和吞山玄龟都有强大的压制之力。 但对他们自己的出手却毫无影响，甚至还有力量加成。 五色巨掌盘旋而落，带起螺旋壮的恐怖星流，如同一道狰狞的恶龙之躯咆哮着轰向吞山玄龟。 刚才那次出手，他们的攻势落在星河暗礁上，但姜天的反击让他们的出手无果而终。 这一次，他们改变了目的，直接对吞山玄龟发起攻击。 这当然是明智的选择。 星河暗礁虽是强大的机缘，吞山玄龟的价值却更在其上。 因为星河暗礁再好，也只是一成不变的机缘。 而吞山玄龟具备强大的血脉，拥有近乎无限的潜能，是姜天钟爱的灵宠。 它现时的价值，便在星河暗礁之上，未来的潜力和成就，更远非一座星河暗礁可比。 攻击星河暗礁，最多让玄龟吞噬受阻，失一重宝。 攻击吞山玄龟，则能让姜天有所顾忌，甚至首尾难顾。 倘若吞山玄龟面临陨落的风险，姜天岂能不回身援救？ 而当他全力护持吞山玄龟之时，便是众人群起绞杀失最好机会！ 但这只是众人想预想中的完美局面，真实情况远没那么理想。 此刻的姜天，于禁制大阵之内顶着众人的压制，踏足于吞山玄龟的龟背之上，一掌撑天，直击那五色磨盘巨掌。 阵外的星劫之躯，则是锁定那出手之人，发起狂攻。 “星河剑体，星劫之躯，镇！” 轰隆隆！ 耀眼的紫色狂流铺开在禁渊河段，咆哮于禁制大阵之外。 姜天以星河剑体的力量狂催星劫之躯，对那老者展开决杀一击。 那老者虽自恃强大，但也并无把握在一对一的较量中硬扛姜天这狂暴一击。 寻更深知这一点，她和同伴也早有准备。 “退！” 寻的声音蓦然响起，那老者骤然暴退，在禁渊深处撞出狂暴的轰鸣，激荡星河涟漪。 与此同时一道、三道、九道星流壁障耸立而起，挡在他的前方。 合共一十三道！ 此为星流之力凝聚的屏障，虽为星流，却似九道山峦耸立而起，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厚重之感。 星劫之躯的力量却也是超乎想象，它以令人震撼的强势击穿这重重星流壁障，执着不弃地追击那全力暴退的老者。 “真当老夫是软柿子吗？” 身为顶级船夫，且是超脱榜单已久的顶级船夫。 这老者亦是纵横天寂古星河罕有敌手的存在。 所谓天才自有天才的傲气，顶级船夫更有顶级船夫的底气。 超脱榜单多年以来，他在古星河中未尝一败。 今与多位同道联手，自问对付姜天应是手到擒来。 哪怕寻和邬老怪多次、反复提醒，但他始终都觉得，这两人是为了妆点自己的功劳而故意夸大事实。 在他看来，姜天一个外来的年轻强者，应无可能像二人所说的那般夸张。 但这一刻，他却忽然明白，寻和邬老怪所说并非虚夸，甚至还有些保守了。 但他也并不怀疑寻和邬老怪在之前的描述中有什么私心。 因为不止是他，就连另外几位同伴也对那些看似夸张的说辞抱着深深的质疑。 直到此刻，直到他们目睹姜天同时在阵内和阵外发起反击，以一敌多气势始终张狂，他和那几位同伴才终于明白，这个人，的确不能以常理而论。 一十三道星流壁障不可谓不强大，他抽身暴退的速度不可谓不迅疾。 但就是这样的防御与反应，仍然被姜天瞬息击破！ 轰轰轰轰轰！ 一十三道星流壁障在剧烈的爆响声中崩溃，如同星河怪物发出的凄厉的哀嚎。 星劫之躯仿佛一群星河暴龙生生撞破星流壁障，咆哮着扑击而至。 灰袍老者已然退无可退。 因为星劫之躯的力量，比他的速度更快。 面对这恐怖的攻势，他双掌齐翻，向前猛推。 两掌之上光华暴涨，化为两座五色磨盘，又在推出的过程中合二为一，化为一尊如有实质的五色巨磨悍然轰出。 “大五行星流磨掌，给我破！” 老者的暴喝声响彻禁渊，如同雷霆在咆哮。 那凄厉狂傲的声音撕裂长空，成为这一瞬间禁渊河段最激烈的回响。 大五行星流磨掌，乃是他引以为傲的独家传承。 他一生纵横天寂古星河，凭借这种手段，不知轰杀了多少大敌，斩获了多少星河机缘、收罗了多少星河奇珍。 第8748章 底气 在退无可退的档口上，他坚信凭借这样的手段，凭借这不遗余力的出手，足以化解姜天这狂暴一击。 当然，他亦不得不承认，这一合哪怕占据上风，哪怕碾压来袭的攻势，于姜天本尊依旧无伤。 和所有围攻姜天的同伴一样，他当然知道阵内阵外都有名为“姜天”的存在。 至于谁是本体，尚且难说。 也许阵内那个才是，也许阵外这个才是。 但真假其实并不重要，也无需费力去分辨。 不管真假，统统扑灭便是。 轰咔！ 狂暴的巨响炸开了禁渊河段，瞬间便盖过了他狂怒的咆哮。 先后轰穿一十三道星流壁障之后，星劫之躯的恢宏力量终于跟大五行星流磨掌狠狠对撞。 大五行星流磨掌，以天寂古星河无处不在的星流为基础，以大五行之力为纲，将雄浑的力量统御成无坚不摧的掌印。 在数以千年计的修炼历程中，数以千年计的古星河的纵横之旅中，灰袍老者已将这种手段修炼到极致。 纵是星州、星岛当面，也要被他碾碎，哪怕星河巨城当前，也要被他轰穿。 但姜天的星劫之躯，岂是寻常？ 顶级船夫，哪怕是超脱榜单的存在，其实力上限亦不会高过来自永恒圣殿的闻鹤与厉锋。 而强如闻鹤、厉锋那等存在，都曾经被星劫之躯压制乃至轰杀。 区区大五行星流磨掌，焉能不败？ 咔嚓嚓、轰隆！ 狂暴的巨响声中，五行之光极致煊赫，却透出令人不安的征兆。 它的威力本就强大，它的声势本就骇人，但这一刻的反应，实在已经超出了它应有极限。 所以这并不是它应有的力量，而是它无法掌控的威能，是它被星劫之躯的宏大力量摧毁的征兆。 星劫之躯的恢宏力量，摧毁了大五行星流磨掌，看起来，仿佛是这掌印的光景和威能在攀升，实则却是崩溃之象。 “邬老怪，你还在等什么？” 灰袍老者已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一刻他再也不能维持内心的自傲。 他的信心、他的底气、他身为超脱级顶级船夫的强大意志，已经动摇。 他不再吝惜向同伴求援，也不再强撑所谓的颜面。 因为再撑下去，他必死无疑！ “拦住他！” 乌老者发出震天的狂啸。 “姜天！你莫要低估星河船夫的力量！” 寻也随之娇叱连连。 刹那之间，六位顶级船夫同时出手，将自己的力量疯狂倾泄在轰向灰袍老者的星劫之躯如群龙般的狂流之上。 轰隆隆！ 恐怖的巨响骤然爆发，星劫之躯那一往无前的力量终于被遏止，却炸成狂澜，掀起滔天的星河巨浪。 灰袍老者心中无比后怕，但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险！” 他险些为他的轻敌和自傲付出血的代价。 但好在他有援手，他的同伴都足够强大，联手一击，将他带离死神的巨口。 而他并未失去出手的勇气，仍有再战的信念。 接下来，便是他和同伴群起围攻，全面绞杀的时刻。 先灭阵外之姜天，再收拢禁制，镇压阵内的姜天，吞山玄龟也将手到擒来。 他们垂涎已久的种种机缘、异宝，便可从容瓜分。 “不对！” “小心！” 邬老怪和寻的惊呼声刚刚响起，灰袍老者便瞳孔猛缩，陷入巨大的惊骇。 那炸开的狂澜之中，竟然有紫金色星光在流淌。 那滔天的星河巨浪中，亦有一道道如龙的光影在汇聚。 星劫之躯！ 它的力量不曾崩溃，虽然被众人联手阻击，但它并未消散。 何谓星劫？ 以星河剑体为支撑，源于星陨瞬杀技，超脱于星陨瞬杀技。 星劫之躯本就是历劫而生，以劫应劫，以劫之名、以劫之力反压一切。 那炸裂开来的，只是众人联手发动的攻势。 星劫之躯的力量虽有瞬息的分散，却又在瞬息间凝聚。 它的攻击并未结束，它在瞬息的凝聚之后，继续着它的攻势。 禁渊河段浪头高耸，浪峰如林。 灰袍老者还没来得及从中脱身，便再一次被星劫之躯的力量锁定。 而这一次，星劫之力并非从正面袭来，而是从前后左右等几个方向发起围攻。 “不……” 惨叫乍起，却又一瞬而止。 星劫之力如果群龙聚首，在它们合拢的瞬间，便已摧毁了灰袍老者的肉身，令其陨灭。 嗡！ 紫金色光影如龙盘旋，再次显化出星劫之躯。 姜天那紫金色的煊赫身影，踏星河巨浪而立，如同一尊战神俯瞰六位顶级船夫。 “邬老怪，久违了！” “寻，又见面了！” 邬老怪，正是他在万界法会上遭遇的那位星河船夫的本尊。 姜天扛着众人的阻击强杀灰袍老者，实在是一种强烈的震慑。 但对面的六位顶级船夫，仍然保持镇定。 “姜天，欢迎你来赴约！” 乌老者双臂微张，似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灰袍老者的陨落，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也并未改变他和同伴们围杀姜天的意志。 “姜道友的实力，比前几日又有进境，你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强者。” 寻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相比邬老怪，她与姜天相处时间更长，对姜天的了解自认更多。 但更多，不代表更深。 说到与姜天生死对决的体验，她当然远不及乌老者。 但邬老怪，亦不知姜天最新的实力变化。 而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最直接的体验，已经无需借助他人的描述来判断姜天的战力。 这位万界法会上第一个拿到决选名额的年轻强者，正以超出预期的速度成长。 三年之后的位面道会，他的表现，已足以让人期待。 但这种期待，也许永远不会被实现。 因为今日，他们便要绞杀姜天，将这位未来无限光明的位面级强者，永远留在天寂古星河的禁渊河段。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到现在仍有底气？” 邬老怪笑着问道。 姜天扛着六人的阻击，强杀灰袍老者，实为强烈的震慑和霸道的反击。 本该让他们畏惧乃至退缩、放弃，但他们却依旧从容。 第8749章 杀星之阵 “我也很好奇，你的本尊相比万界法会那道分身，究竟强在哪里？” 姜天一步踏前，星劫之躯再次爆发，径直轰向邬老怪。 紫金色狂流合于一处，爆发的杀力比击杀灰袍老者更强。 但这一次，却扑了个空。 等待他的，却是又一座禁制大阵。 这仍是以星流之力构建的困阵，比刚才那座毫不逊色。 它把星劫之躯困于其中，六位顶级船夫却转而催动前一座大阵，绞杀姜天和吞山玄龟。 “不错的谋划。” 姜天冷笑不已，便要施展星劫之躯遁出困阵。 却发现，这困阵竟然如影随行，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让他一时无法脱身。 “此为杀星之阵，好好感受它的力量吧，姜天！” 邬老怪狂笑。 两座阵法看似如出一辙，实则却有本质的区别。 前一座禁锢之力也很强大，但这一座在强大的禁锢之力上，又融入了强大的时间之力。 阵法的意志结合星流的力量，牢牢锁定在姜天身上，让他无法从容摆脱。 他们便能借此机会，全力催动前一座禁制，围杀姜天本尊。 他们亦知，这样的手段未必能困住姜天太久。 但他们本来就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解决了姜天本尊，星劫之躯便可不攻自溃。 “姜道友，你的手段再强，也终究摆脱不了武者的先天命门。” 寻冷笑不已。 星劫之躯的确是超强的手段，光明联盟处心积虑的绞杀都被他破解。 但武者终有根本，那便是肉身！ 这是一切修行的基础，是神魂的载体，是一切修为的容器。 是道途之舟，是渡世宝阀。 无论有多少分身或者化身，皆无法真正取代根本。 只要将根本灭杀，就算化身和分身仍具备相当的灵性，甚至有着等同于本尊的血脉价值，在武道位格、命途与道途的角度而言，依旧处于劣势，有着先天的短板。 就算不会自行陨灭，也将变得不堪一击。 这绝不是他们一时兴起的应对，而是本就谋划妥当的手段。 前一座禁制的确威力强大，第二座禁制则是为了应对姜天的应对。 此刻姜天的应对被限制，那么他们便可将全部力量集中起来，对付姜天本尊。 “来吧，了结他！” 邬老怪大手一挥，禁锢着姜天本尊和吞山玄龟的法阵开始急剧收缩。 “听说你在上古星岛的绞杀战中表现惊人，光明联盟也已被你绞灭。” 邬老怪的声音似充满感慨。 “虽不知光明联盟有怎样的准备，但想来不会比我们今日之准备逊色多少，但也绝不可能比我们今日的手段强出太多。” 对于今日之绞杀，他有足够的信心。 但对于姜天，他也绝不轻视。 “我们其实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寻面带冷笑。 “我是指，你会追到禁渊河段的把握。”她补充道。 她之所以把那个记号剥离，并留在逐浪拍卖场，便是要给姜天一个明确的指引。 从她察觉到姜天在她体内留下时间标记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姜天早晚都会回来。 但至于姜天的具体行动，她的确很难判断。 所以，她在那记号中留讯给姜天，留下她的挑衅，发出她的邀请。 但她并未直接告知姜天，她的去处。 为了避免太过刻意，也为了最大程度上降低姜天的警觉和提防，虽然这或许没有太大的效果。 但邬老怪的存在，以及上古星岛绞杀战的发生，都是姜天这等存在所绝不能忽略的因由。 有因必果，姜天在踏灭光明联盟之后，立即重返古星河。 这么做看似繁复，过于折腾，实则是最为理智的选择。 上古星岛绞杀发生之后，姜天应能确定她的嫌疑。 八方巨城便是在那之后而沉没。 按理说，姜天应该果断擒下寻，用最小的代价和最快的速度对其搜魂。 但他没有。 在八方巨城沉没之后，他果断提前结束了古星河之旅。 直奔光明联盟，展开他的反击。 然后折返古星河，开始他对寻的追踪，开始他对上古星岛绞杀战因由的追索。 那时的姜天，仍没有确切的线索。 因为他留在寻身上的标记已被剥离。 在找回这道标记之后，姜天仍不知寻的具体下落。 他是从信的口中，得知某些并不确定的线索。 然后循着这道不确定的线索，来到了禁渊河段。 一切如他所料，借助所谓远古遗害的因由，邬老怪和寻等超脱级船夫，在这里张开大网，挖好了陷阱，等他来投。 “但你也很清楚，除了这里，整个古星河应该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姜天报以冷笑。 “而放眼整个大位面，也难有如天寂古星河这般对你们最为有利的环境。” 永恒位面当然很大，而且足够大。 此位面中神秘莫测的存在，亦不止天寂古星河一处。 但作为超脱榜单多年的顶级星河船夫，他们对这里有着太深的了解。 对这里的机缘和凶险简直如数家珍，更知晓一些现世顶级船夫所不知晓的隐秘。 若换一个地方，比如说天髓古星域、神源星域、玄河星域等同样名声在外的奇异之地，他们相对于姜天的优势将被抹去。 而在优势消失之后，他们面对姜天将只有劣势。 这一点，早在万界法会上便已经被反复证明。 当日之姜天，若在神源星域与钟殊然厮杀，若在天髓古星域跟傲无尘对决，若在玄河星域大战白剑尘，或在天寂古星河的浩荡星流中与“星河船夫”对决，胜算又有几何？ 也许早就成为了对手剑下的亡魂，沦为万界法会某轮对决中寂寂无名的失败者。 如今姜天的确来到了天寂古星河，来到了这些超脱榜单的顶级船夫的主场。 但今日已非昨日，今日之姜天，已非当日之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他的实力，在万界法会结束之后，又有了显著的提升。 他的底蕴，又有了不容忽视的增长。 这样的事实，这不容忽视的变化，便是他敢于应对一切挑战的勇气。 更是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底气所在。 第8750章 不必有不灭境之力量 “你的确很难对付，这次行动也有着巨大的风险，但相对于这诸般风险，你身上的重宝以及你所承载的机缘，却是更大的诱惑。” 寻的意志始终坚定。 星河船夫，本就是天寂古星河的顶级强者。 而星河船夫这个行当本身，也是能够让他们飞速成长、挑战极巅的理想道途。 但在超脱榜单之后，这些顶级船夫的脚步，又将何往？ 超脱榜单，并不代表能够超脱修为极限。 他们成名于千百年之前，那时的修为便是古星河顶尖层次。 及至如今，仍为古星河顶尖。 这当然是一种底蕴和荣耀，但同样也是一种压力、瓶颈与无形的嘲讽。 千百年前的顶尖强者，在千百年之后仍然维持着同样的水准，说白了就是原地踏步，毫无长进。 或许他们的实力，也在这千百年来有一定的提升，但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没有质的蜕变和重大突破，便毫无意义。 围杀姜天当然有着巨大的风险。 这种风险不是从现在才开始，而是从万界法会那场对决结束的那一刻，便已经存在。 且现如今的姜天，远比当初万界法会时的决选大能更具威胁。 无论是寻还是邬老怪，都很清楚这一点，也从未回避这一点。 但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联合几位同伴，将他们对姜天的图谋付出于行动。 原因无他，只因姜天身上的机缘和宝物，实在太过旅人。 姜天那堪称辉煌的道途，太过耀眼！ 那些宝物和机缘，如果是分散在几个甚至十几个不同的武者身上，或许也会让他们为之羡慕，但也许并不值得他们煞费心思去做这样的图谋。 但恰恰因为他是集种种不可思议机缘和宝物于一身的奇迹般的存在，才让众人能够在这场图谋收，获得足够丰厚的回报。 借助这些回报，他们便有机会打破道途极限，突破武道极巅，进窥下一个大境界！ “这是足够强大的理由。” 姜天对此亦是深感认同。 换一个人身负如此多的机缘和重宝，他当然也会感到艳羡。 “但这并不会改变你们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动摇我的意志，更不会斩断我的道途。” 寻摇头嗤笑：“话说得再漂亮，你终要面对现实。” “姜天，结束了，你不会再有挣扎的机会，永远不会！” 邬老怪与五位同伴合力催动星流大阵，对姜天展开碾压。 阵光如同巨大的光环骤然勒紧，裹携大阵的威压向内坍缩，恐怖的力量死死罩定姜天之身，且以惊人的速度飙升。 姜天的身影瞬间变得凝滞起来，显然强横如他，也不能无视这力量的冲击和碾压。 而在大阵压制的同时，六位顶级船夫并未放弃他们的出手。 拳掌刀剑等重重攻势已然到来，他们并不会给姜天喘息的机会。 先前的交谈，也只是发生在他们收紧大阵的短暂瞬间。 如姜天这样的对手，再怎么高估都不为过，哪怕只有一丝丝的侥幸，都有可能惨遭翻盘。 所以他们志在一举镇杀，而非拉扯与消耗。 法则之躯、星河剑体、星脉之网同时爆发，在姜天身外撑起重重屏障。 众人的狂攻这这繁复的屏障消耗，一时难以取得有效的战果。 其实若非星流大阵压制，他纵以肉身硬扛或也问题不大。 但星流大阵的确带给他巨大的压力，他不得不施展这些手段消耗对手的狂攻。 他虽有此位面不灭境以下无敌的信念，但这些人终究是扎根于天寂古星河的超脱榜单的顶级船夫，又有着禁渊河段的力量可供调动，绝不容小觑。 此刻的局面，绝不比他面对闻鹤、厉锋之时轻松。 但他的种种反应，在对方看来只是无力的挣扎。 “除非你有不灭境层次的力量，否则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邬老怪狞声而笑。 在万界法会上，他本有机会斩杀姜天，夺取那一件件令人兴奋的重宝，拿下价值或许更胜万界法会奖励的重大机缘。 但他却在即将成功的情况下遭到姜天反杀。 那时他便意识到，此人手中必定还掌控着他所不曾窥见的机缘。 如太乙灵木以及姜天当时施展的种种手段，绝然不会是他的他部底牌。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否则姜天无以纵横天寂古星河，但想要拿到这些好处，还需完成这最终的绞杀。 而此刻姜天已然陷身星流大阵，他们的图谋即将成功。 “我的确没有不灭境的力量，但对付尔等，何须不灭之力？” 面对星流大阵的全面压制，面对众人密集的狂攻，姜天轻催时间至尊法则。 气海之中那道幽暗旋涡力量暴涨，骤然显化于外。 时间至尊法则——时之旋涡！ 相比融合于法则之躯中的时间至尊法则，这种力量更加纯粹，也更加强大。 两者虽然是同一种力量，但却有着并不相同的威能。 前者只是法则之躯统合的十一种法则的一种，是法则之躯的有机组成。 后者则是以至尊法则之力凝聚的时之旋涡，拥有姜天在这个层次上所能爆发的最强大的时间力量。 它逆星流大阵而转，一经爆发，便令那急剧勒紧的大阵环光陷入凝滞。 先前是星流大阵禁制姜天，此刻已是姜天反压星流大阵！ 两种力量上演了一次反转，一个轮回，一道循环。 时之旋涡的威力，不仅在于阻止星流大阵的侵袭，更在于消耗星流大阵的力量。 它让星流大阵的转动变得奇慢无比，却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大阵的力量。 这本该是完全矛盾的状况，却已发生为不容质疑的事实。 邬老怪和寻彼此对视，眼中都有寒光掠动。 另外几人神色也是颇为凝重，但竟无人为之惊慌惧怖。 “果然，不出所料！” “寻没有说错，他的手段的确超乎我等想象。” “所以，是时候……动用那种手段了！” 众人的声音里传递出某种从容不迫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们计算之中。 而姜天这堪称惊人的手段，似乎也不能超脱于他们的计算之外。 第8751章 真正底牌 星流大阵的力量于顷刻之间，便有了肉眼可见的巨大的消耗。 只要再给姜天一点时间，大阵便将崩溃，星流的压制便将化为泡影。 那个时候，姜天的本尊将脱离禁锢，展开猛烈的反攻。 他们当然不能给姜天这样的机会。 因为灰袍老者已经用他的陨落，为姜天的战力做出了清晰的验证。 一对一，谁也不可能是姜天的对手。 “是时候了！” 邬老怪眼中闪过一抹阴森之色，右手横于身前，掌心向上，徐徐抬起。 轰隆隆！ 忽有恐怖的宏声，自禁渊深处传来。 这处河段中酝酿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恐怖力量，仿佛要将这里完全颠覆。 “远古遗害？” 姜天顿时有了某种觉悟。 虽然他在到达之初，已经遇到了三个机缘，其中那缠绕着神秘力量的星河暗礁，已经算得上是远古遗害。 但那显然并不是邬老怪和寻他们的真正倚仗，亦绝不是其最终底牌。 那么在他即将击溃星流大阵，行将脱困而出的时刻，邬老怪引动的，便应该是真正的后手。 而在禁渊河段中，那种后手，只能是远古遗害！ “时之旋涡，给破！” 轰隆隆！ 姜天深知最凶险的时刻即将到来，这一刻也将时之旋涡的力量全部释放。 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扩张，一瞬间便反吞了星流大阵。 那耀眼的阵光之环本就已经摇摇欲坠，此刻便如果纸糊一般顷刻崩毁。 时之旋涡蔓延的速度太快，顺势席卷阵外的六人。 他们的脸上，都有了显见的忌惮。 但邬老怪抬升的手掌，却始终沉稳如山。 而随着他的手掌不断抬升，那源自禁渊深处的异动越发骇人。 那足以掀翻这处河段的存在，已将它的力量投射出来。 而邬老怪也在这一刻，骤然拔高万丈不止。 寻和另外四人也全力暴退，遁出这已然沦为凶险之地的空间。 巨大的黑色阴影从禁渊深处升起，它那恐怖至极的力量一瞬间便反压时之旋涡，如同一只只无形巨手，将其反包在内。 “竟是何物？” 姜天瞳孔猛缩，心头巨震。 他意识到，他有些低估了对方的底牌。 这底细未知的远古遗害，竟然反压了他全力催动的时之旋涡。 而这神秘存在的力量，明显远胜星流之阵。 这，才是邬老怪和寻等人，真正的底牌！ “姜天，你已在劫难逃！” 邬老怪居高临下，悬立于禁渊河段上空，发出胜利者的宣言。 “姜道友最好不要做太剧烈的挣扎，免得……呵呵，损毁了那些旷世机缘。”寻冷笑连连。 仿佛看到太乙灵木、太初魔藤等诸多重宝和机缘呈现在眼前，被她信手拿取与同伴痛快瓜分。 此时的姜天，却无暇与对方斗嘴。 对方当然也不会浪费时间，趁着姜天本尊陷入绝境的机会，合力轰击另一座星流大阵中受困的星劫之躯。 以阵力压制加上五人联手狂攻，顷刻之间爆发出狂暴的攻势。 那拥有着近乎不输于姜天本尊战力的星劫之躯，迅速被瓦解。 身处险境的姜天，并未慌乱。 于此之时，他大手一挥，将吞山玄龟连同那座堪堪被其吞入巨口的星河暗礁强行收进了紫玄界。 “哞……” 吞山玄龟消失的瞬间，有低沉的咆哮传出。 那意味着，它已经对星河暗礁的吞噬。 如果一切顺利，那东西将会在短暂的挣扎之后，被吞山玄龟的强大血脉炼化，并将跃升至它那巨大的金黄色的龟背，成为九窍山之后的另一座凸起。 至于星河暗礁还有没有其他的用处，姜天其实并不在意。 就算有，或许也只相当于九窍山中的一窍。 而对他来说，这一窍的意义不大。 遗失的三窍山，才是他真正念念不忘的痛点。 此刻他斩断杂思，将全部心神，倾注在那反压了时之旋涡的远古遗害之上。 “现在你应该明白，老夫的力量从何而来！” 邬老怪居高临下地咆哮着。 姜天于是明白，万界法会时挥手便能显化星河的邬老怪分身，其力量源泉，竟然便是此刻反压了时之旋涡的远古遗害。 也难怪他和寻敢以此为核心，计划这次行动，构建这座陷阱。 这实在是源于他对这远古遗害的了解，更源于他跟这远古遗害早已互通的力量。 这东西或许并未被邬老怪完全炼化，但两者的力量早已互相融通，相当于一件威力惊人的重器，被他存放于天寂古星河的禁渊河段。 此刻他便以此为核心，发动了奠定胜败、决定生死的一击。 “远古遗害，时之异流？” 姜天大声咆哮，他已经感受到这巨物的力量，洞察了它的本质。 此物的根本，仍是时间之力，但无论规模还是强度，都在他的时间至尊法则之上。 这并非邬老怪的炼化之功，而是天寂古星河历经远古、上古、现世三个大时代的岁月洗礼和时间冲刷孕育出的神奇造物。 它的强大在于它本身，它的力量是在漫长岁月中不断沉淀，是任何人都必须面对的现实。 “时之异流？这个名字不错！” 寻替邬老怪做出回应。 那道星劫分身已被他们联手瓦解，此时的寻从容不迫，面带笑容施施然转身，将她的视线投向身陷困境的姜天。 这远古遗害并没有一个确定的名称，亦没有一种古星河范围内公认的官面说法。 它或可称之为时间之岛，亦可命名为时之禁髓，当然也可以任何邬老怪喜欢的名字来命名。 但姜天以“时间异流”称之，似乎更加传神。 相比姜天一度展现的威力强大的时之旋涡，这更加强大的特殊存在，的确配得上“时之异流”的称谓。 “你在探秘之旅中收获了不少机缘，时之游鱼、星河玄舟乃至上古星岛，都与时间之力有关，刚才你也展现了你的收获。” 寻的声音里充满了赞叹，但这并不虚假，反而有着毋庸置疑的诚恳。 她是在真的肯定姜天的实力和手段。 第8752章 并非绝境 第8752章 并非绝境星流大阵已是极其强大的困阵，强如星劫之躯那几乎不输本尊战力的存在，都被他们催动阵法联手瓦解。 但身处此阵的姜天本尊，却凭借时之旋涡破开了星流大阵。 这是绝不虚假且令人震撼的力量。 哪怕她急于夺宝，急于跟同伴围杀姜天，对此亦无需回避，不可否认。 但姜天的力量再强，也终究要被他亲自命名的“时之异流”吞噬，并最终消解。 他的法则之躯，尤其是那道融汇了强大的时间至尊法则的时之旋涡，乃至他的血肉、根骨，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时之异流的养料，从而助长邬老怪的实力向上攀升。 万界法会上那惊天一战，只是双方较量的第一回合。 此刻正在进行的，则是第二回合，亦是真正决定胜败与生死的终局之战。 而在这场终局之战里，姜天已经处于全面被动的境地，他已在绝境。 “若是没有这样的倚仗，若无此等力量之源，我们怎么敢在上古星岛绞杀失败、光明联盟覆盖之后，对你设局，等你来战？” 寻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似乎在为一部名“姜天”的经典做最终的结语。 这段从万界法会开始的因缘，经由天寂古星河与光明联盟的冲刷与沉淀，在它翻到名为“禁渊河段”的一页之后，终将迎来它的结尾。 而这最后的终章，将由它的起笔者邬老怪主导。 最终的执笔人，则是寻。 “你真的以为，一座时之异流就能将我葬灭？” 姜天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初。 他的眼神里再次现出淡漠，他的表情平静古波。 “你们何以认为，一座并未被完全炼化并掌控的远古遗害，就能斩断我的道途，灭化我的肉身？” 这是有力的质问，亦是对寻和邬老怪等人、对这生死杀局的叩问。 哪怕已经掌握全面主动，哪怕胜利在望，寻和邬老怪，仍不得不予以正视。 但他们的回应并不沉重，反而是有着深深的不屑的嘲讽。 “姜天，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承认你的失败，还不愿接受你已经身陷绝境的事实吗？” 邬老怪摇头嗤笑。 “即便老夫并未完全炼化，并未绝对掌控它，但只靠现有的力量，也足以将你镇杀！” “且试！” 姜天右脚猛然踏落。 已被压制的时之旋涡，竟悍然轰向时之异流。 邬老怪和寻愕然！ 时之旋涡已被时之异流反压，姜天全力收回都来不及，为何却反其道而行之，用它主动轰击时之异流？ 两者的强弱已见分晓，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会有任何好处，亦绝不可能换来姜天想要的结果。 时之异流反压时之旋涡的那一刻起，姜天便已无法从容脱身。 现在的举动，只能是垂死挣扎。 “星流大阵，起！” 邬老怪一声断喝，一度消失的星流之阵再度爆发。 且接连出现三座，把已被时之异流笼罩的姜天团团围困其中。 且三座大阵同时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姜天与时之异流捆绑在一起。 时之旋涡向下轰落，在触及时之异流的过程中，便开始瓦解。 时间至尊法则，的确扛不住历经三个大时代孕育而成的时之异流的冲击。 它在下落的过程里不断瓦解、不断崩溃，最终仅有一部分残片撞击到时之异流的本体，但这并没什么作用。 除了荡起几道时之涟漪外，未建寸功。 而时之旋涡所蕴含的时间至尊法则，反而在此过程中，被时之异流全面吞噬，成为了对方的养料。 这对姜天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更是巨大的挫败。 哪怕他本就陷入绝境，时之旋涡的崩溃，也是对他的重大打击，甚至会是导致他最终落败的致命的一环。 三道星流之阵全力压制，让姜天面临远胜先前的压制，更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 邬老怪的笑声更加狂放。 寻的脸色也彻底放松。 另外几位同伴也狂笑不止，已经开始琢磨瓜分机缘和重宝的事情。 双方的较量到了这一步，实在想不到还会有怎样的变数。 时之异流已是空前强大的底牌，配合禁渊河段的凶险和滔滔不绝、汹涌狂暴的星流支撑的星流大阵的压制，以及他们的联手围困。 处在这样的绝境之中，除了不灭境的超级大能，不会有谁还能够翻盘。 姜天亦不会是那个例外，因为这里已不可能出现意外，亦不会有奇迹发生。 “结束了。” 邬老怪说道。 “姜道友一路走好。” 寻已在为他送行。 另外四人或冷笑或大笑，为即将到手的机缘和重宝而激动。 但姜天，并不这么想。 他并不认为这是绝境。 虽然身陷时之异流和星流大阵的全面压制之中，此时的他，仍有许多手段可用。 如太乙灵木、太初魔藤、巨妖之骨乃至寂灭净土……种种手段都是超强的底牌。 但想来前两者甚至前三者对方都有防备，因为早在万界法会时，这些底牌便已被光明联盟当众揭开。 对方明知他有这些底牌的情况下还敢在此设伏围杀，必然是有足够的信心加以应对。 尤其是邬老怪的分身，在万界法会的对决上便已经吃过亏，必不会重蹈覆辙。 作为先天神木，太乙灵木和太初魔藤当然是极其强大的底牌，但它们终究还在复苏和成长的路途中，远未达到全盛状态，且在以往与强敌的对战中，有过被压制的经历。 今时今日，这两张底牌显然不宜动用。 巨妖之骨亦是如此，虽然邬老怪并未感受过它的威力，但这对了解姜天的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 巨妖之骨虽然威力强大，但用它来对付时之异流，恐怕也难有奇效。 寂灭净土则不然！ 这种手段是他在古星河之旅中意外所得，是源自于上古星岛内部的隐藏的秘宝。 在离开天寂古星河之前，他并不知道有这样的存在，围杀他的光明联盟强者及其背后的强援同样无从知晓，寻和邬老怪他们显然无从得知。 第8753章 自毁 解禁此宝的过程更是一波三折，险象环生。 所以，寂灭净土足可算是应对此局的绝妙底牌，亦是他此刻最大的倚仗。 当然，除了这些他未必没有别的手段可用，但实也不必再做他想。 “他在干什么，等死吗？” 距离邬老怪不远处的一位超脱级船夫，不无诧异地看着姜天。 此刻受困于阵中的他，仿佛有了一瞬间的迷茫，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邬老怪摇头道：“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摆脱时之异流的拉扯与纠缠，而当他彻底被时之异流禁锢，便是他陨灭的时刻。” “他本不必如你想象中那般绝望。”寻摇头道：“但他却主动毁弃了他的时间至尊法则，便等于是自断退路。” 寻显然并不完全认同邬老怪的看法，但对姜天的处境却有着一致的判断，并不认为他还有翻盘的可能。 时之异流是比时间至尊法则更加强大的力量，姜天在坐拥时之旋涡时，都不能与之抗衡，更何况时之旋涡已经被他以愚蠢的方式毁弃掉。 “本以为他能在我们面前挣扎出一些‘惊喜’，现在看来，似乎太高估他了。” 那位超脱级船夫摇头嗤笑，言语间流露出大局已定的从容与淡定。 但就在这时，姜天那被时之异流吞噬、撕碎的时之旋涡残流中，却忽有一抹黑影浮现！ “那是什么？”那位超级级船夫脸色一沉，瞳孔猛缩。 寻眉头微皱。 邬老怪沉声道：“无论他动用何等手段，哪怕他祭出太乙灵木和太初魔藤，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也必逃不过时之异流的禁锢！” 时之异流的力量，连时之旋涡都无法抗衡，太乙灵木和太初魔藤固然潜力无穷，但现时的终究力量还不够。 姜天不用则已，一旦动用那两件异宝，转眼便会被时之异流强夺。 而一旦落入强大的时之异流中，两件异宝的结局恐怕绝不会太好。 “那两件异宝，最好还是不要动用！”那位超脱级船夫眉头大皱。 他不是在担心太乙灵木和太初魔藤的威力有多强，也并不认为那两件异宝真能破开时之异流。 他担心的是那两件异宝被时之异流摧毁，从而让他们的围杀行动损失惨重。 那两件位面罕见的异宝，当然应该完好无损地落在他们手中，被他们从容瓜分。 但站在姜天的角度思考，这样的情况显然极不现实。 一则姜天身陷绝境，不可能再有所保留，定会拿出所有的底牌应对这次大劫。 二则就算翻盘无望，姜天也极大概率会主动毁掉那两件重宝，不让他们捡到便宜。 时之旋涡，便是最好的例证——姜天明知无法抗衡时之异流，却还果断动用那种手段，显是不想让他辛苦修炼的时间至尊法则在最终落败之后便宜了对手。 “他果然是在自毁！”那位超脱级船夫忍不住怒斥。 邬老怪对此不置可否。 “自毁？”寻却忍不住摇头。 以她在探秘之旅中对姜天的了解和感受，对方绝不像是会自毁的人。 自我放弃，绝不应是姜天的风格。 但他在时之异流的冲击下，的确主动祭出时之旋涡，完成了毁弃的事实。 同伴的判断，不能说错。 但她总感觉，姜天不是在自毁，亦不是提前在做战败乃至陨灭的准备。 而另一个迹象，则让她感觉颇为不妥——姜天的几位同伴，从始至终都没露面！ 姜天是把她们留在了别处，还是以某种她所不知晓的手段隐匿起来？ 她虽不知究竟，但那样的手段对姜天和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借助储物法宝、特殊空间或者被炼化的小世界都能做到。 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只是寻常。 这种手段本身不足为奇，但这个事实，却让她感到不妥，乃至有了些微的不安。 她无法把握真相，但却不难猜测姜天的初衷。 最大的目的，显然是要让那些同伴远离厮杀，躲避凶险。 另一个目的，当然是要减少羁绊，以便在这凶险的杀局中放手一搏，不被束缚手脚。 “情况有些怪异，大家不可掉以轻心！”她沉声提醒道。 “寻道友，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那位超脱级船夫冷笑不已。 “高看他？”寻也抱以冷笑：“刚才死去的那一位，恐怕绝不敢苟同。” “那是他自以为是，自找的！”对方斥道。 “所以，你也要犯同样的错误吗？” 寻的反问，让对方一时无言。 看起来，姜天的确已经身陷绝境，几无可能再挣脱，更看不到翻盘的希望。 但如寻所说，刚才那位身穿灰袍的同伴也是在自认为成竹在胸的情况下，被姜天轻易反杀。 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他们保持警惕吗？ 虽然现在的局面与之前大不一样，但姜天的战力并未跌落，毁弃一道时之旋涡，对他的战力究竟能有多大影响？ 而那道突然闪现的暗影，又是什么？ “不对！” 寻瞳孔猛缩，发出示警。 话音未落，邬老怪动了！ 他狂催三座星流之阵，对姜天展开不遗余力的碾压。 但，已然迟了！ 姜天脚下，那道随着时之旋涡崩溃而显现的暗影，已然与时之异流对撞。发出嗡地一声异响。 惊人的一幕随之出现。 时之异流通体震颤，竟已被动摇！ “不好！” “怎么会？” 超脱级船夫们大吃一惊。 但那暗影爆发的速度，却远远超乎他们想象。 在撞击时之异流的瞬间，便陡然扩张开来，以令人惊恐的姿态强行反包。 被他们视为最强底牌的时之异流，刚刚吞噬了姜天时之旋涡的时之异流，在这急剧扩张的暗影面前，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这是什么东西？” 邬老怪厉声咆哮，并下意识地望向寻。 在场除他之外，只有寻对姜天了解最深刻。 他的愤怒和疑问，当然只能向寻发泄。 但寻又岂知真相？ “少啰嗦！” 她厉喝一声，双手齐扬，数十件古星河异宝纷如雨出，齐齐闪耀在禁渊上空。 这是她整个星河船夫生涯积攒下来的重宝。 第8754章 寂灭净土 有主攻伐者，有主禁锢、压制以及消耗，所有的底牌于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只为对付姜天。 她的出手，让包括邬老怪在内的所有同伴都大吃一惊！ 他们已然看出，寻是真的毫无保留。 其中几件异宝他们垂涎已久，还有几件甚至是他们以为早就遗失甚至毁灭的星河古宝！ 但他们已来不及去探究，因为他们也都有了同样的觉悟。 最重要的时刻已然到来，他们必须倾尽全力镇压姜天，防止局面被颠覆！ 哪怕他们并不认为局面真有被颠覆的可能，但也绝不能任由姜天出手。 “快！” “镇压他！” 邬老怪也急了。 他对姜天的了解或许不如寻那么全面，但绝对更加深入，且对姜天战力的感受却远在后者之上。 毕竟万界法会的生死对决，印象无法磨灭。 寂灭净土的力量虽强，但时之异流也非易与。 作为横跨三个大时代的远古遗害，其蕴含的时间力量可谓极其雄厚。 强如寂灭净土，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消解。 但六位超脱级船夫的攻势，却有可能带来一些他无法预料的影响。 所以此刻的姜天，并不太关心寂灭净土与时之异流的对抗，更专注于六位星河船夫的举动。 “来与我战！” 轰！ 姜天被三道星流之阵压制，处境相当被动。 但他却仍有应对之法。 那便是以星劫之躯为载体，催动星遁，冲破围笼！ “遁！” 星劫之躯在他的本体上分化而出，又合二为一，以星遁之法御行。 一瞬间便挣脱了三座星流大阵的禁锢！ 此时的星流大阵，仍在邬老怪的催动下不断收紧。 但在姜天遁离的瞬间，却因触碰到寂灭净土急剧扩张的力量而自行崩溃。 实际上，姜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待寂灭净土摧毁星流大阵亦可脱身而出。 但他需要时间，他要迟滞对手的攻势，所以他一刻也不等待。 “该死！” “他脱困了！” “大家当……” 众人相互提醒，话声如惊雷连爆。 但话音未落，一位身穿蓝袍的中年模样的星河船夫便被陡然闪现的星劫之躯打爆了天灵。 他的脑袋炸裂开来，身躯无力地坠落下去，仿佛就此陨灭。 但在下坠数十丈后，却有一道血色暗影骤然脱出。 永恒分身，血魂之遁！ 这是永恒境大能特有的手段，但算不得多么惊奇。 哪怕是永恒境初期武者，也能修炼。 只是以永恒境的强大，一般情况下并不需要用到这样的手段。 而在姜天斩杀的所有永恒境强敌身上，也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段。 原因无他，只因姜天的攻势过于强大，出手过于凌厉，灭杀过于彻底。 以至于对手根本没机会动用这样的底牌。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他第一次前往五行星域时，中途遭遇的青衫永恒。 对方在险些陨落的情况下遁身而逃，但当时的局面相当复杂，姜天的战力还远不及现在，且逼退青衫永恒并非他一人之功。 而这一次，他于绝境中骤然脱困，暴起突袭，加之对方反应够快、也够果断，借假死而脱身，于是便展现出血魂分身的妙用。 呼！ 血魂分身遁出残躯之后，那位星河船夫狠狠吐出一口闷气。 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太美妙。 但他同样有着深深的后怕。 刚才反应哪怕再慢半拍，他也根本没机会激发血魂分身。 想到身为超脱级船夫且坐拥永恒境巅峰的强大修为，在姜天骤然脱困的暴起一击之下还险些彻底陨灭，连后者都差点没能激发，一股寒意便从天灵贯彻脚底。 这样的对手，必须当场灭杀，否则后患无穷！ 他以血魂分身保住一线生机，战力已然大损，当然无法再对姜天展开强攻。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要提醒同伴全力围杀此子。 “快杀了……” 轰！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只紫光璀璨的手掌便扇了过来。 这是姜天的又一道星劫分身！ 此刻脱困的姜天，再也不受束缚，可以尽情施展种种手段。 论及个体战力，这些超脱级船夫不仅是古星河最顶尖，亦是整个位面中的绝对强者。 如邬老怪，其仅以一道分身参加万界法会，都险些让姜天折戟。 如今本尊亲临，战力绝然不容小觑。 若姜天还保持着万界法会时的战力，他甚至无需动用时之异流，只一对一便足以强势碾压。 然今日之姜天，终究不是彼时之决选大能！ 吸纳过永恒极意、经历过古星河探秘之旅的锤炼，炼化了种种古星河机缘，又顶着两大强援而踏灭了光明联盟的他，战力已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甚至修为瓶颈，都被一次次拉高，达到了让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的地步，以至于进阶的预期都被一次次延后。 现在的姜天，战力岂是这几个超脱级星河船夫能比？ 轰咔！ 紫金色手掌拍爆了禁渊上方的虚空，激起狂暴的星河涟漪。 这道星劫之躯方才完整展现。 此时三个姜天以三角阵势并立于禁渊之上。 脚下不足千丈处，便是寂灭净土呈现的巨大暗影。 时之异流虽然仍在顽抗，但它的力量正在无可挽回地被急剧消耗。 只要再过片刻，时之异流将被寂灭净土全面侵占、彻底吞噬。 但哪怕是现在，时之异流也已经不能成为邬老怪等人的倚仗。 而寂灭净土的恐怖，更让他们不敢靠近。 他们随着脱困的姜天拔飞而起，尽量远离那恐怖的暗影。 但围杀还将继续，因为厮杀既开，便无法停止！ 今日不是他们强杀姜天，便是姜天把他们全部葬灭。 对他们来说，其实已无来日。 倘若姜天脱离而走，整个天寂古星河，都将不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而以姜天现进的战力以及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的身份，整个永恒位面，也无法让他们长久安然立身。 “唯有一战！” “死战到底！” “杀！” 邬老怪、寻和另外三位超脱级船夫气息疯狂暴涨，以出手以来最决绝的意志发起狂攻。 第8755章 未竟的交手 顷刻之间超过一百件星河古宝被他们祭出，还有数百道星河古符、大威力攻伐灵符被他们释放。 单看威压和声势，这攻杀狂流，甚至比时之异流还要恐怖。 而在这样的时刻，却有出乎姜天意料的变化在发生。 刚刚浮现的星劫之躯，此刻看着那被紫金色巨掌打爆的星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那道血魂分身并未被他扑灭！ 对方可谓老奸巨猾，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奋起追杀。 在巨掌拍爆星空的瞬间，便爆发玄妙的魂术脱壳而走。 血魂分身留下一道被拍爆的魂壳，再一次逃过了陨灭的结局。 姜天忍不住为之感叹。 无怪对方能成长为超脱级星河船夫，这般保命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但沦落到以血魂分身的方式来保命，对方也实在难有更多的手段来应对持续的攻杀。 第四道星劫分身，便于此时显化。 仿佛提前锁定了星空某处，坐等那道脱壳的血魂上门受死。 “该死！” 那道血魂也是没想到姜天的应对会如此精妙，而他眼看就要撞个正着。 却于此时，一双血色魂眸中爆发出狠厉之色，一指点在眉心。 轰！ 爆响声中，这道血魂化为一道刺目的魂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骤然斜射，直扑这星劫之躯的额头！ “那就一起死吧！” 嘶吼声在回落，这魂光已然冲进了星劫之躯的神海之中。 “欢迎你，神海的访客！” “嗯？” 迎接他的，是一道高高在上，如在九天星河之外的傲然睥睨的淡漠的宣声。 与此同时，有刺目的银色魂环在荡漾。 它仿佛无处不在，因为它起自巨大神海的边缘，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骤然收紧，如同一道银色魂镰，向这道外来的访客递上致命的一刀。 灭世魂光！ “不……” 血魂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费尽心机，自以为悲壮的反击，竟似乎本就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可这明明只是一道分身，明明不是姜天的本尊，缘何能有如此强大的神魂手段？ 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或许有，他也永远无法等到。 因为银色魂环合于一处的瞬间，这道拼死挣扎冲进姜天神海的血魂，已被彻底灭杀。 轰！ 有血色魂光炸裂开来，却又被聚而复开的银色魂环碾过。 最终化为点点魂雨洒落海面，沦为这片神海的养料。 邬老怪、寻和另外三位超脱级船夫，当然也看到了同伴拼死下的绝妙一击。 神海是武者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有一瞬的失神或者呆滞，便会带来致命的影响。 他们自然会把握这样的机会，给姜天致命一击。 这或许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杀！” 邬老怪咆哮如雷。 五位超脱级船夫催动超过一百件星河古宝、数百道攻伐古符发起最后的攻杀。 但在他们合围之际，却有九道星劫之躯在他们身后显化。 仿佛一个蓦然张开的口袋，等待他们入彀。 “不好！” “该死！” “快退！” “还能退吗？” 此刻他们陷入最艰难的挣扎。 他们已然意识到姜天的反算，更一再见证了姜天的恐怖战力。 从灰袍老者，到蓝袍中年，两人在姜天的星劫之躯下，完全没有抵抗之力，甚至无以自保。 姜天本尊携三道星劫分身，看似等待他们的围杀，实则更多的星劫之躯等在他们身后。 他们像是被诱饵诱来的黄雀，身后站着九个危险且老道的猎人。 这样的局面，实在让人绝望。 有人便想退却，但邬老怪却知道来不及了。 此时进退皆绝境。 死拼到底，或有一线生机！ “来不及了，杀！” 邬老怪和寻以最决绝的意志合身而上，直扑姜天本尊。 星劫之躯的战力他们早已领教，也反复见证。 击杀姜天本尊，才是唯一有效的方式。 星劫之躯当然是巨大的威胁，忽视这样的威胁随时会让他们濒临陨落。 但若本尊不灭，斩杀再多星劫之躯也是无用功，结果还是死路一条。 他们只能硬扛着星劫之躯围杀的凶险，直扑姜天本尊。 但……姜天的本尊，竟于此刻消失不见了！ 嗡！ 那道人影凭空消失在他们围拢的杀阵之中，仿佛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而与此同时，三尊星劫之躯，也同时熄灭。 仿佛三盏指路明灯，寂暗于星空之中。 “不！” 上百件星河古宝、数百道攻伐灵符，此刻已然失去攻杀的目标。 姜天本尊和三道星劫之躯，就那么施施然消失在眼前。 时间和节奏仿佛拿捏得恰到好处。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随之而起，那是上百件星河古宝和数百道灵符释放狂威、相互碰撞的情景。 他们最后的努力，陷入相互矛盾的自我攻伐之中，并无半点对姜天产生威胁。 而身后的九道星劫之躯，却于此刻两人一组，选定了自己的目标。 其中四组，分别对应寻和另外三位船夫。 仅剩的一人，直扑邬老怪。 不是星劫之躯，而是姜天本尊！ “万界法会未竟的交手，今日将会终结！” “杀！” 邬老怪并不迟疑，他以最决然的姿态合身而上，直扑姜天。 轰隆隆！ 一身超脱级顶级船夫的修为疯狂爆发，直接摆出同归于尽的姿态。 他知道，另外四人包括寻在内，没人能够挡得住两道星劫之躯的攻杀。 那么这一战的生死与成败，便全系于他这一场。 没有时之异流的牵制，他对姜天毫无优势可言。 而若等到星劫之躯灭杀同伴，前来围攻，他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将失去。 所以他拿出了搏命的勇气，准备完成反杀壮举。 没错。 原本是对姜天的围杀，现在却变成了他要竭尽全力争取那一线可能的反杀。 而姜天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星劫之力！ 嘭！ 狂暴的巨响声中，邬老怪肉身炸裂，陨灭于星劫的伟力之下。 “寻！” 姜天的声音蓦然响起。 正在围攻寻的两道星劫之躯欺身而上，死死将她禁锢。 另外三人，则在这瞬息之间，接连陨落。 一度煊赫的禁渊战场，转眼间便只剩下姜天与寻两人。 第8756章 相遇 姜天一步瞬移，手掌便要按落寻之天灵。 关于上古星岛的绞杀战，关于光明联盟、河神坊乃至背后的神秘强者，他还需要搜集更多的情报，以便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永恒圣殿那么大，他必须找出那个蛰伏于背后的大人物。 对方当然不会自己站出来，对他说“我在这里等你来”。 对寻的搜魂，尤其必要。 “结束了！” 寻的脸上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姜天瞬移而至的身躯，在对手自爆的光影中骤然消失。 轰！ 寻拖着两道星劫之躯自爆而亡，没给姜天留下半点线索。 此时的姜天，在万丈之外现身。 他的本尊并未受到影响，损失的只是两道星劫之躯。 另外几道也受到波及，但影响不大。 不待自爆劫波散尽，他一步瞬移而回，俯瞰下方的禁渊。 寂灭净土已然完成了侵夺，全面吞噬掉时之异流。 他一度毁弃的时之旋涡，此刻有了复归的希望。 “法则之躯，涨！” 嗡嗡！ 法则之躯开始展现它的力量，但只有十种法则在运转。 那是除开时间至尊法则之外的十种法则。 五行极巅法则、虚空极巅法则、雷系极巅法则、风系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 它们在法则之躯的统合下形成一个整体，流转往复，各彰其能。 时之旋涡的毁弃，让时间至尊法则损失惨重，几近于无。 但它的根苗，仍然存在。 除非姜天惨遭重创以至损伤根基，否则法则之力一经诞生，便不会轻易毁灭。 此刻时间至尊法则虽未在法则之躯的力量流转中彰显，却在姜天的催动下，向下方寂灭净土发起召唤。 召唤的安危不是寂灭净土本身，而是被其全面吞噬的时之异流。 更确切地说，是在召唤被时之异流强吞的时之旋涡的力量！ 原本的时之旋涡当然已不存在。 它毁弃在了时之异流那强大力量的撕扯之中，化为无数微尘般的力量本源，融入时之异流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如今，时之异流已被寂灭净土全面吞噬，化为一寂灭净土的一部分。 但这部分力量，仍有相对独立的存在。 它并不完全归于寂灭净土，仍然可以被感受和召唤。 “时间至尊法则，涨！” “时之旋涡，聚！” 姜天对法则的操控早已融入本能。 此刻左手结印，右手微抬，便如同提线一般将一缕缕时间至尊法则从寂灭净土中提取出来。 这些力量在他身下徐徐汇聚，再次化为时之旋涡。 但因融入时之异流而产生了变化的它们，亦不复为原本的时之旋涡。 它比以往更加强大，又具备了时之异流的雄浑霸道。 当它全面复现，彻底重聚为时之旋涡之时，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已达前所未有之高度！ “竟然无法蜕变到极巅吗？” 姜天感到诧异。 时之异流是能够压制时之旋涡的强大存在，它的力量远胜之前的时间至尊法则。 当两者融合并被寂灭净土镇压之后，重新抽离并汇聚而成的法则之力，竟然还停留在至尊级别，并未获得他想象中的突破。 这让他感到意外，但时间至尊法则的增强，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种力量，在朝着极巅法则迈进的道路上，已迈出了长远的一步。 距离极巅，仿佛近在咫尺！ 而这一次，他的修为瓶颈没有被再次推高。 他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失落。 修为瓶颈被推高，无疑会影响他的突破进程。 但同样也会让他的战力上限得到拔升。 这相当一把双刃剑，短时间内会延缓他的进阶速度，长久而言却会让他拥有更高的上限和成就。 但他当然不能无限度地推高瓶颈，否则进阶将遥遥无期。 哞！ 紫玄界中传来悠长的呼啸。 “主人，我已完成吞噬，星河暗礁已现于龟背之上，与九窍山之六窍并列。” “很好！” 姜天淡然回应，却并不急于去查看。 这本就在预料之中，从来没有任何悬念。 星河暗礁的力量能够补益吞山玄龟，让这灵宠得到提升，这便已经达到了目的。 禁渊之战已经结束。 姜天遍观周遭，再无异样。 是时候离开古星河了！ 今日离开之后，他也许不会再回来，但此番古星河之旅带给他的收获，却会让他久久不能忘动。 但他并未立即遁走，而是催动星河剑体，铺开星脉之网、星辰极巅法则以及强大的神念，极力探索着禁渊一带的状况。 神念当然会受到压制，这是古星河中本就存在的扰动。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要尽可能寻找和把握禁渊一带可能出现的机缘。 来一趟可不容易，而他以后大概不会再来第二趟，若有机会，尽可收纳。 而探查的过程，本身便是一种修行。 星河剑体与星脉之网在此过程中，能够不断汲取古星河给予的些许滋养。 可惜大战过后的禁渊，并没有更多的机缘为他呈现。 于是他决定离开。 但他的脚步刚刚迈出，却又停了下来。 扭头望去，视线尽头有耀眼的光芒拉成一线。 “那是……” 姜天心头有些微的疑惑。 禁渊乃是古星河的险中之险，罕有人至。 最顶级的星河船夫都避之不及。 整场交手，也并无他人前来观望。 而在大战落幕的此刻，竟然有人疾速迫近，却是谁来？ 但看对方距离尚远，他也不想过多等待。 于是一步迈出，星跃而往。 “来者何人？” 禁渊边缘地带响起这样的宏声，紫光璀璨的身影随之显化。 疾速遁行的星梭轰隆隆地止步，巨大的惯性推动星流掀起层层巨澜，却在那道紫金璀璨的身影前止步，如同撞上一座巍峨巨山。 “阁下为何……”莫韦心中暗恼。 他身负遏浪州府府主使命而来，急于赶赴某个机缘将出的河段，时间对他来说异常宝贵。 星梭的速度更胜顶级船夫所驾驭的星船，原本已经够快。 一路走来，他也没有丝毫的耽搁，但即便如此还是嫌慢了。 第8757章 解惑 遏浪州府的府主提前花费巨资，在距离禁忌河段不远处的一座星岛上租用了一座星河传送阵，助他加速遁行。 此阵以一座源于上古时代的星河旋涡为根基打造而成，拥有强大的时间之力，一经开启，可让入阵者在阵法覆盖的范围内做瞬移般的跃迁。 莫韦一行人，借助这座法阵大大缩短了遁行时间，提前抵达目的地附近。 禁渊河段已然映入眼帘，视线尽头便是那号称“险中之险”连顶级船夫都轻易不敢靠近的所在。 但在这样的时刻，却有人现身阻道。 他岂能不恼？ “阁下为何……嗯？” 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莫韦脸色陡变！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紫金光芒弥漫的璀璨身影，竟然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 他并未亲眼见过此人，却在遏浪州府中看到过对方的虚影。 那是遏浪州府府主大人在州府大殿中亲自显化的虚影，意在叮嘱所有长老和心腹，遇到此人切莫招惹！ 此人是谁？ 还能是谁？ 当然是姜天！ 最近月许以来，以恐怖手段和惊人战绩打出赫赫凶名，震撼了整个天寂古星河的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亦是万界法会上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强者。 传闻禁忌河段边缘的八方巨城，都是因他而沉没！ 八方巨城所处河段的凶险，远非遏浪星州可比。 而八方巨城的规模，也大大超出遏浪星州。 换言之，这是一个随时可以踏灭遏浪星州的恐怖存在，州府府主岂能不惧？ 而作为此次府主使命的全责担当，莫韦在乍遇此人之时，又焉能不惊？ 难怪他一路遁行而来，那潜行于星河之中的紫色星河异流始终不曾消失。 而他跟同伴一路上都在好奇，掀起星河异流的究竟是哪位星河强修。 现在却已明白，那星河异流的始作俑者，正是姜天！ 脑海中思绪如电光掠过，莫韦还没完全沉下来的脸色，骤然变换成一副紧张、谄媚的笑容。 但他的眼神里，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忌惮。 内心深处，更有着深深的恐惧与不安。 作为传言中击沉八方巨城的恐怖强者，姜天也许只要一根指头或者一个眼神，便能将他和他的同伴以及这艘星梭毁掉。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唯恐自己的姿态不够低，唯恐惹得对方不悦。 而他身后的几位同伴早已在暗暗叫苦，甚至向他投以怨愤的眼神。 早知如此，何苦这么拼命赶路？ 哪怕晚来半个时辰，想来也不至于遭遇这尊凶神。 “原……原来是姜道……不不，姜大人！” “你认得我？”姜天反问。 如果可以，莫韦当然想装傻。 但这傻，他实在是装不下去，也不敢去装。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犯不得一点错，哪怕只言片语的不妥，也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当然认得！”莫韦擦掉额头的冷汗。 “大人的凶……咳，威名响彻天寂古星河，小人以及我家大人，对您仰慕得紧呢，今次有幸……” “你是遏浪星州的人？”姜天摆手打断道：“来自遏浪州府？” 被姜天一语道破来历，莫韦不禁心头大凛，暗呼庆幸。 还好他没选择装傻，否则十有八九便要为自作聪明的行为付出代价。 “是是是！小人莫叫莫韦，乃是遏浪州府府主大人座下一长老，今次奉府主大人之命外出，不意竟与大人您偶遇，真是三生有幸！” 莫韦身后几人，亦是满脸谄媚的表情，看样子很想跟姜天搭一句话，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但又怕姜天不喜，只能极力压抑开口的冲动。 姜天淡然一笑：“你们此来禁渊，是为寻找远古遗害？” “呃……”莫韦看着姜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 府主大人的使命乃是此行机密，自不能向外人透露。 但姜天的压力，他显然不可能扛得住。 况且对方已然道破，隐瞒与否已不重要。 “大人慧眼！”他说。 但也只能这么回答，他没办法去解释更多。 姜天道破他的来意，是姜天的精明睿智。 而他若解释太多，则难免暴露遏浪州府的隐秘，某种程度上是对府主大人的出卖和背叛。 那绝不是他可以做的，他亦不能以那样的方式来换取姜天的好感与认同。 总之，前有姜天，后有府主，他夹在中间人实难做。 但他亦很清醒。 府主大人当然不可背叛，但现在毕竟远离遏浪星州，面对姜天这样的恐怖存在，他当然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也就是对方没有仔细追问，否则真要问起来，他答还是不答？ 这个问题，其实很难有第二个答案。 所以，他顺势一句马屁，回应对方的问题，但并不直接说出那个答案。 姜天摇头一笑：“你可以回去了。” “大人何出此言，莫非……”莫韦下意识地眺望前方，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姜天这是在驱赶他，还是在警告他？ 姜天摇头轻叹：“你一定要知道吗？” 莫韦额头冷汗直冒，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斗胆，请大人解惑！” “好吧。”姜天笑道：“禁渊河段刚刚发生过一场巨变，那里已经没有什么远古遗害，你现在过去非但捞不到任何机缘，甚至极有可能一去不返。” “嘶！” 莫韦倒吸一口凉气。 他绝不怀疑姜天的话，因为姜天正是从那个方向遁行而来。 一场巨变！ 什么巨变？ 显然与姜天有关，而姜天此刻毫发无伤地与他当面，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姜天便是那场巨变的始作俑者以及最大受益者！ 如果禁渊河段真有远古遗害，那么姜天便应是唯一斩获机缘的人。 这基本都不能算是威胁和警告，只能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因为姜天若真想对付他们，根本不需要多说一句话。 只挥挥手，他和他的同伴乃至这艘星梭，便已灰飞烟灭。 莫韦忽然意识到，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欠了姜天一个“人情”。 这份“人情”来自姜天的提醒。 姜天为何人提醒他？ 为何对他这么好心？ 第8758章 亲自验证 难道是姜天与遏浪州府府主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当然没有！ 姜天虽然在遏浪星州停留过，在逐浪拍卖场收获颇丰，一“战”成名。 但那与州府府主并无直接关系，府主大人也从未与此人正面沟通。 可今时今日，姜天的确给他提了一个醒。 这是一个绝然不容忽视、不容小觑的“人情”。 但姜天的人情，岂是他有资格接受？ 莫韦一时大感不安，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天。 姜天的实力，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 他与姜天的差距，亦不知隔着有多远。 双方无论从哪里说起，都扯不上什么交情。 姜天既无理由也无必要告诉他这些，这份善意，让他感很不踏实。 但无论对方出于什么动机告诉他这些，他都已经意识到，此非久留之地。 “能得姜大人指教，小人真是三生有幸，禁渊河段既生巨变，小人当然不敢也无必要再上前探查，这便告辞了！” 莫韦躬身一礼，便要驾驭星梭离开。 身后却传来姜天耐人寻味的声音。 “不急。” “大人？” 莫韦身躯一僵，有些艰难地转回身，再次面对姜天。 姜天说不急，他当然不敢强走。 因为星梭再快，也快不过姜天。 倘若激动了对方，他和他的同伴性命不保。 “我让你们避免一场无妄之灾，你当如何回馈？”他问。 回馈？ 莫韦看着对方，细细咂摸着话中深意。 以姜天的修为和层次，他有什么好回馈的？ 他的修为在姜天面前不值一提，他的身家在姜天面前亦拿不出手。 他实在不认为自己能用什么回馈对方。 而他也已经明白，姜天之所以主动提醒前方的风险，为的便是这一刻。 想到这里，他已然明白了！ 姜天终是信不过他，想要探知他此行的真实目的。 他当然没有撒谎，而姜天也早已通过他和同伴以及这艘星梭的气息，判断出他们是来自遏浪府州的人。 那么问题进一步明确——姜天想要探究府主大人派他来此的真实目的！ 可姜天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他来这里还能有什么目的？ 当然是且只能是探查禁渊河段的远古遗害，伺机捞取一笔可以捞取的机缘。 若事不可为，便及时抽身。 仅此而已！ 但姜天的问题，他不敢不答。 “小人的确是奉府主大人之命前来查探，也对姜大人毫无隐瞒，姜大人若是不信，小人可以起誓！” 说着他便要抬手起誓，却被姜天打断。 “不必了。”姜天淡然一笑：“是与不是，我自会验证。” “验证？” 莫韦脸色骤变。 本能般向后退避，一只紫光缭绕的手掌，却已经落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搜魂！ 嘶嘶！ 身后几位同伴脸色大变，却完全不敢妄动。 莫韦已是他们中的最强者，放眼整个天寂古星河也算了得。 即便如此，对姜天仍无丝毫抵挡之力，他们又能做什么？ 站着不动或许还好，若敢乱来，顷刻便要死于非命。 只能弯着腰低着头，等待姜天对莫韦搜魂。 信息洪流倒映于姜天神海之中。 其中绝大多数都无足轻重，被姜天直接舍弃。 关于此行的目的，以及遏浪州府府主的交代，莫韦的确没有撒谎，只是本能地隐瞒了一些讯息。 那是他身为属下，必须要有的谨慎和保密意识。 这当然无可厚非，且这些信息对姜天也毫不重要。 莫韦来此，的确是为了探查禁渊河段出没的远古遗害，尽其所能，在有机会的前提下替州府府主捞取些许机缘，并不存在更大、更深的隐秘。 “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 姜天的谨慎当然也是必要的。 以遏浪州府之遥，以莫韦等人的实力，远涉星河来到这里，本就是极其冒险的行为。 其面临的风险和可能的收获其实完全不成正比。 但他还是带着府主的使命来了，这或许意味着，那位遏浪府主有更深的谋算。 事实却让他失望，那位府主的交代的确并不复杂，也没有隐藏的秘密。 但就在他即将结束搜魂之时，一个让他不安的消息却跃然而出！ “太初神火，圣决重启？” 看到这则消息的瞬间，姜天的脸色沉了下去。 太初神火一族的圣决，本是不容打断，亦不容外力干涉。 但因他的出手，太初玄风也就是薇雨跟太初青炎的“圣决”被强行打断。 他当然明白，他这个外人的干涉，是对太初神火一族的冒犯和挑衅。 也预见到“薇雨”返回太初神火一族时，将会因此而面临审视乃至责罚，将会陷入某种困境。 但太初玄风终究是一族之圣子，且是实力更胜太初青炎的存在，亦有火宣图这样的重量级长老护卫，坐拥神火飞殿这等超然的待遇，其在族中身份地位自然不凡。 些许审视、质疑与责罚，当不至于让她陷入太大的困难。 虽然他与太初神火一族接触不多，但想来无论是哪一个族群，都不可能太过草率地剥夺一位潜力无限的圣子的身份和地位。 就算那个族群真想对太初玄风做出严惩，也必定是慎之又慎，全面衡量前因与后果。 基于这种判断，“薇雨”或许会在短时间内面临一些麻烦，但长久而言，应无大患。 太初神火一族，他早晚都要去造访，他和“薇雨”缘分未断。 无论是出于对“薇雨”本人的保护，还是怀有对薇风的某种歉疚，他都要在不久的将来“找回”薇雨，确保她的安全。 在那之后，他便开启了天寂古星河之旅。 时至今日，已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本以为，“薇雨”的事情会就此揭过，直到他主动造访太初神火族地才会再起波澜。 但没想到，他还没结束古星河之旅，那便竟又起了波折。 “有关太初神火一族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 姜天立即停止搜魂，追问莫韦。 此时的莫韦，还未完全摆脱搜魂的影响，脑袋有些眩晕。 但他却有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 第8759章 太初之讯 没有哪个武者愿意被人搜魂，除了会暴露自己的种种隐秘之外，还意味着神海的动荡，稍有不慎便会造成神魂损伤。 甚至对方手段略微粗暴一点，都会造成久久难愈的后患。 面对姜天严肃的追问，他却来不及考虑这些。 按着眩晕未退的脑袋，说道：“这是州府官方对外收集的情报，其实与遏浪州府与府主以及小人并无直接关系。” 姜天并不怀疑这个说法。 太初神火一族神秘莫测，其族地距离天寂古星河极其遥远。 遏浪州府与太初“圣决”也扯不到一块去。 这个消息，在天寂古星河范围内不会有任何实质的影响。 但就是这样一则看似“不具任何实质影响”的消息，却为何远渡星空传到了遏浪州府来？ 想必其他州岛以及星河巨城，也应该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姜天思绪万转，意识到在踏灭光明联盟的数日时间里，恰恰错过了这个消息的散播。 短暂的思索之后，他又问道：“以往，有关太初神火一族的消息也会传到遏浪州府吗？” “应该没有。”莫韦的回答异常谨慎，生怕说错了话，引来杀身之祸。 “在此之前，我从未接触过任何与‘太初神火’一族有关的情报，甚至都不知道永恒位面内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族群。” 他对太初神火一族几乎一无所知，何以言称“强大”？ 盖因这样一个陌生的族群，竟能将消息传递到天寂古星河来，本身便是一种强大的象征。 又因天寂古星河与外界的联系，从来都不算紧密。 当然从来不乏各方强者来古星河探秘，但古星河的强者，却较少外出游走各方。 姜天得知“星河船夫”之名，还是源于万界法会的对决。 若他不曾参加万界法会，恐怕至今都还不知道世上竟有“星河船夫”这样一群武者和这样一种职业，甚至都不会知道永恒位面内还有天寂古星河这样的机缘之地。 而莫韦的回答让他陷入沉思。 他意识到，这多半是太初神火一族有意散播的消息。 对方目的何在？ 当然有可能是冲他来的！ 因为他强行制止那次“圣决”，便已经让自己全面暴露在太初神火一族的视线中。 太初玄风、火宣图、太初青炎，对他都有相当的了解。 前者和后者，与他都有较长时间的接触，太初玄风更可谓对他知根知底。 他并不怀疑“薇雨”对自己的忠诚，但太初玄风毕竟不能完全等同于“薇雨”。 人还是那个人，但神魂却有了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究竟有多大、多深、多剧烈，他无从判断。 一切还需事实来验证，但他并无机会对太初玄风做仔细的探查。 在当时的情况下，太初玄风也不可能放开神魂让他探秘。 而太初神火一族在数日之前突然宣布重开圣决，时间定于一月之后。 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圣决”便会重启。 届时，太初玄风和太初青炎一度被他打断的对决，便要重开！ 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从上次的情况来看，太初玄风当然是略占上风的。 就算抛开火宣图和神火飞殿的支持，太初玄风也有一定的优势。 但太初青炎也不是泥捏纸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已返回族地。 而一个返回族地的圣子，能够得到多大的支持，这是他一个外人所无法准确判断的。 太初玄风虽强，但终究是“外来血脉”。 太初青炎再弱，也是太初神火正统嫡系。 而“圣决”最大的原则，便是公正与公正！ 太初神火一族应无可能在双方实力差距拉大的情况下，重启“圣决”。 基于这种种条件来判断，重开的“圣决”，很难能比上一次对太初玄风更加有利。 距离他来到天寂古星河，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在此期间他名声大噪，行踪暴露在所难免。 太初神火一族的消息，的确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但无论这个消息是不是冲他而来，这次重启的“圣决”，他都绝不能错过！ “感谢莫道友提供消息，在下告辞！” 姜天拱手致谢，然后星跃而走。 莫韦和他的同伴愣在星梭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良久之后，莫韦大手一挥。 “继续前进！” “莫长老……” 同伴欲言又止，脸色古怪。 “你们是不是想说，姜天已经给过提醒，咱们可以直接折返了？”莫韦问道。 “的确如此。”同伴纷纷点头。 “他或许抱有善意，但咱们若真就这么离开，如何向府主大人交代？” 莫韦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咱们已经来到了禁渊之前，岂能就这样离开？无论如何，都要近前一探！” “莫长老言之有理！” “倘若情况真如姜道友所说，咱们再走不迟。” “但有姜天的提醒在前，咱们当然要以最大的谨慎来对待，以免出现意外！” 众人于是催动星梭向前遁去，只是速度已然减半。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禁渊的边缘地带。 前方星流动荡，波澜壮阔，仿佛蛰伏着一头头星河巨兽。 “莫长老，咱们还要进去吗？” “在下以为，在这里已经足够看清前方的状况了，诚如姜天所言，这里刚刚经历一场巨变，也已不存在什么远古遗害，个中凶险实非我等所能应付，也实无必要再去冒无谓的风险。” 莫韦点点头，却又叹息道：“话虽如此，咱们还是要尽力而为，否则府主大人追问起来，你我实在难以交差啊！” 禁渊的巨变已经发生，种种异动已经开始回落。 说起来，已经过了最凶险的阶段。 此时出手探查，风险应该小了很多。 但禁渊毕竟是禁渊，哪怕风险已经降低，也不能等闲视之。 莫韦作为此次行动的第一责任担当，必须抱有足够的谨慎。 “各位且在星梭等待，或稍作接应，我去去就……” “回”字尚未出口，一道星浪巨浪猛地扑面而来，连星梭带人全部掀飞。 第8760章 北冥 好在众人实力都不弱，星梭亦是灵性十足。 短暂的狰狞和惊慌之后，莫韦迅速控制住了局面。 一边召回星梭，一边招呼同伴重新聚集。 但不等同伴提醒，他便催动星梭疾速倒退，不敢再靠近禁渊。 “禁渊的凶险，果然名不虚传！” “一道星浪便险些将我等吞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众人的声音，已然有了毫不掩饰的悲愤和激怒。 莫韦不敢再硬撑，看着汹涌起伏如群兽肆虐的禁渊巨浪，留下一道不甘的眼神，驾舟狂遁而去。 …… 重新开启的“圣决”，将在太初神火一族的族地举行。 这个消息在永恒位面内散播极广，尤其是天寂古星河。 光明联盟也是这消息的目标之一，但在消息到达之前，这个势力的总部便已覆灭。 总部的覆灭，宣告了光明联盟的彻底崩塌。 原本的追随者，也都分崩离析。 存续了漫长岁月的庞大势力，已经在事实上消亡。 不过光明联盟残余的分支势力，还是收到了太初神火一族重启“圣决”的消息。 这其中，半数以上的势力并不知道永恒位面还有个“太初神火”一族。 而几乎所有人，都不知晓对方的族地位于何处。 这便是让人诧异的地方。 太初神火一族以张扬的姿态向外界散播“圣决”重启的消息，却对族地的位置只字不提。 对于绝大多数得到消息的人和势力来说，这的确很古怪。 但对姜天而言，这根本不算离奇。 他甚至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这消息，十有八九是冲他来的！ 为何这般笃定？ 因为上次的“圣决”正是被他强行打断，而这也严重触及了太初神火一族的禁忌。 在那个族群里，“圣决”是神圣的对决，是关乎族群尊严、族群意志乃至族运的大事，公平、公正是最基本的条件，整个过程亦绝不容任何人干预。 对于族群内部的人是如此，对外人更是如此。 姜天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强行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圣决”，便等于是赤裸裸地挑衅，将自己摆在了太初神火一族的对立面上。 对方不可能不做回应。 这个族群底蕴极强，但一向低调隐秘。 所以就连万界法会这样的本位面最高级别的盛会，也从不参与。 外界几乎没人知晓它们的具体情况，更无从得到确切位置。 而这，当然是太初神火一族想要的效果。 他们并不需要太多的外界的关注，亦不想要面对外界的扰动。 他们放出消息的目的，便是吸引姜天。 这也正是消息能够“精确”地传递到天寂古星河的原因所在。 因为根据情报显示，姜天在打断太初玄风和太初青炎的“圣决”之后，已在一月之前赶赴天寂古星河探秘。 倘若姜天在经一次离开天寂古星河，奔赴光明联盟之后一去不复返，确有可能错过这个消息。 也许还会在别处得知，但却有可能错过“圣决”的时间窗口，来不及赶赴。 因为光明联盟总部还没等到这个消息，便已被姜天踏灭。 但所谓世事无常，缘分就是这样奇妙。 姜天在上古星岛绞杀战之后，选择先行前往光明联盟复仇，然后再折返天寂古星河追踪寻身上种下的标记，却在冥冥之中让他得知太初神火一族的动向。 看起来，这则消息只是他搜魂莫韦的意外发现。 但他却已有强烈的直觉，这消息本就该传递到他的面前，就算没遇到莫韦，也会以别的方式和途径让他获知。 而现在，他已经踏上前往太初神火一族族地的路程。 对于别人来说讳莫如深的太初神火族地，对他已不是什么秘密。 早在放走太初青炎之前，他便已经得到了线索。 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前去造访，但无论何时前往，都注定不会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 永恒位面之外，是茫茫无际、遥远深邃的位面之海。 在位面之海中，如永恒位面这样的存在不计其数。 永恒位面的规模，放诸其中也只是寻常。 有一位面，号为“北冥”，全称乃“北冥天海”。 据说，便是鲲鹏一族的始源之地。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在曾经的久远的时光里，“鲲鹏”只代表一个族群。 那时的鲲鹏族无比强盛。 其所在的北冥天海，亦是位面之海中威名极著的存在。 大约在上古时代，这种状况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源于同族兄弟间的一次争斗。 当这种争斗演变成残杀，鲲与鹏这对兄弟之间便有了越来越深且无法弥补的裂痕。 于是乎，“鲲鹏”不再是同一个族群。 它永久地分裂成了“鲲”与“鹏”两个部分，从此反目成仇，水火不容。 双方相互指责对方挑起事端，背叛了原始族群。 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 若说谁是正统，当然还要看它对待历史的态度。 所以哪怕一分为二，北冥天海仍始终是两大族群共同的始源之地。 双方也始终宣称，自己才是北冥天海最正统、最当仁不让的原始居民。 这样的争执，终于无可避免地引发了更大的争端。 从对血脉和名誉的维护，变成了两个族群你死我活的灭族之战。 背生双翅的鹏族，在北冥天海之上遨游畅飞，翻云覆雨，操控雷电。 肆意展现着自己的强大天赋，时刻彰显自己相对于鲲族那无可比拟的优越性。 翻云覆雨、操控雷电，动辄疾飞亿万里，指爪轻挥便能撕裂虚空，轻易吞灭诸多界面。 由鲲化鹏之后化生出的强大天赋，在这场旷绝位面的大战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战争初期，鲲族可谓吃尽了苦头。 强大的鲲族武者，当然也能飞遁，但那需要修为的支撑。 低阶的鲲族，只能在天海之水中遨游，但哪怕最低阶的鹏族，都能振动双翅，鹰击长空。 第8761章 太初星门 同样是低阶武者，两族相遇时，鹏族往往占据绝对优势，能将鲲族同阶玩弄于股爪之中。 那段时间，鲲族过得极其悲惨。 有人甚至发出“岂非鹏族方为天眷正统”的绝望呼声。 但这种论调，注定不会被承认。 鲲族虽在当时过得艰难，但他们始终坚定地自视为北冥天海唯一正统的主人。 天降鲲族于北冥之时，世间尚无鹏类。 谁正谁邪，谁真谁假，一目了然，从来都不存在悬念。 鹏族或许能猖狂一时，却终究只是变异的异类和怪胎，终将被驱逐。 痛定思痛之后，鲲族不再被对方的强大天赋所牵制，转而专注于发挥自身的优势。 飞天遁地，确有些强鲲族所难。 但这是什么位面？ 这是北冥天海！ 它最大的特点，便在于“天海”二字。 鲲族先天生于水中，天海是它们的主场，鲲族天生便是这里的主人。 既为天海之主，岂能被一群变异怪胎压制、欺侮？ 于是乎，鲲族在最艰难的岁月里进入天海深处潜修。 鹏族因此迎来了最辉煌的时代！ 它们主宰了北冥天海的浩瀚长空，巨翅一展，所见无敌。 它们甚至发出最霸道的宣言，说“鲲族自命不凡，却只能躲进天海之底，做那缩头乌龟”。 面对这巨大的羞辱，鲲族默不作声，只是隐忍。 但鹏族的辉煌却太过短暂，短暂到只有区区数百年。 时隔数百年之后，当经历过天海的苦修与蛰伏卷土重来的鲲族浮出天海，鹏族忽然发现，它们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曾经一翅遮天，被它们视为自家禁区的长空，被来势汹汹的鲲族打破了垄断。 鲲族催动天海之水，轰穿天穹，击碎界面，重创乃至击杀一个个鹏族大能，惊醒了它们的美梦。 此时的鹏族方才明白过来，这短短数百年里，它们一直躺在驱赶鲲族的功劳簿上，日日自夸，不思进取。 而在同样的时间里，蛰伏于天海深处的鲲族，却在残酷的磨砺之下，获得了巨大的蜕变。 实力底蕴，已今非昔比！ 鲲族卷土重来的第一战，便是两族相争的决胜之战。 那一战打崩了北冥天海的无数个界面，一度险些将整个位面毁灭。 无数鹏族强者陨落，鲲族却借助天海的支撑和庇护，仅付出不到对方百分之一的代价，为这场战争画上了句号。 当鹏族最后的血脉，拖着重伤之躯，在血腥色的浓云中回望。 只看到鲲族倒立于天海大潮之上，手握北冥天海的庞大意志，将此位面对鹏族的最后一点眷顾，寸寸剥离。 鹏族与始源之地间的那点根植于血脉、神魂的联系，也被残忍地切断。 所有的幻想都在那一瞬间破灭，所有的不甘，尽数化为默默吞咽的苦水。 鹏族已经为北冥天海所不容，这里不再是它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家园。 甚至都不认可它们是这里孕育出的生命。 无需鲲族驱逐它们，它们已经被北冥天海整个位面的意志所排斥。 留下几声不甘的哀鸣之后，仅存的鹏族血脉，含恨遁出了北冥天海。 只在天海尽头，留下几道惨淡如云的掠影。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南冥者，天池也。】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名为“北冥天海”的位面之中，某座九成为水一成为山的宏大界面中，一位身穿鲲服的老者站在巨峰之巅峰，望天而叹。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搜寻着他一生都在寻找的目标。 “南冥天池，找到了吗？” 他仿佛在对着虚空发问，声音化为飓风席卷周天，掀起海啸九万丈，推开巨浪万万里。 在这声音响起之后，他对面的虚空仿佛被一道轻薄的利刃划开。 一道模糊的人影从中走了出来，身上散发着华光异彩。 这是一个女子，容貌绝美，但更显英武俊秀。 浑身上下，散发着卓然之气。 “鱼璎拜见大族老！” 此女不是别人，赫然是当初下姜天联手跨界而上，却又在跨界成功之后，借以对姜天的算计而脱身的鲲族圣女——鱼璎！ 自上古时代以来，鲲族大能一直都在寻找鹏族的下落，早就寻遍了这个名为北冥天海的位面。 可惜一无所获。 此后，便将诸多族人和血脉洒落位面之海，让他们带着族群使命，寻找鹏族下落。 鱼璎身上，便肩负着这样的使命。 “我在永恒位面蛰伏多年，一度发现过鹏族血脉的遗迹，但后来证明，那只是散落的零星血脉，与北冥天海早无关联，不足为虑。” 老者摇头道：“你要找的不是某个鹏族血脉，而是传说中的南冥天池，那群叛逆的栖息地。” “鱼璎从未忘记这个使命，可惜，天不遂人愿。” “海祭大典即将开始，凤族圣女已经到来，去吧！”老者摆手示意。 “谢大族老，晚辈告退！” 鱼璎躬身施礼，然后掠向老者身后的宏伟大殿。 殿前广场上，悬停着一艘华丽至极的蓝紫色飞舟。 此舟表面雕龙画凤，栩栩如生，龙身的每一块鳞片、凤身上每一片翎羽，还有那活灵活现的云纹，细看之下都是细密精致的阵纹。 华丽的表面之下，是这艘飞舟无与伦比的精细以及令人瞩目的价值。 飞舟前端龙头凤首交会之处，赫然镶嵌着一个门状的物件。 “太初星门！” 鱼璎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物件。 这样一艘飞舟，哪怕在鲲族高层眼里，也算得上稀世异宝。 那位凤族圣女却不仔细收纳，而是大剌剌地停放在鲲族大殿之外，可见凤族的底蕴，真如传说中那般渊深。 而凤族向以“尊贵”著称，这艘镶嵌着“太初星门”的飞舟，便是最直观的证明。 贵气堂皇，尊崇之至，无时无刻，都彰显着凤族的底蕴。 飞舟里有一道陌生但强悍的气息若隐若现，应是凤族圣女的随行之人。 鱼璎越过飞舟，直掠殿门。 第8762章 圣女 鲲族大殿殿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名为“北冥正殿”的牌匾。 意为北冥天海正朔传承，正统血脉。 鱼璎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大殿。 尽头的宝座上，当代族长鱼望海端身而坐。 下首特设贵宾席位上，身穿紫袍气质疏冷的女子端身而坐，修长的凤眸，令她的气质愈显尊贵。 自然便是那位凤族圣女。 而在常设坐席上，另有八人相对而座。 他们四男四女，都穿着鲲族特有的华袍，正是鲲族的八位圣子和圣女。 在鲲族内部，圣子和圣女的排行是并行的，以示男女圣子无高下之分。 彼此之间不分高下，私下只以年纪论大小。 “五妹姗姗来迟，快些落座。” 二圣女面带笑容，示意鱼璎落座。 “二妹此言差矣。” 大圣女表情淡漠，看起来并不像二圣女那般热情。 “贵宾在座，五妹姗姗来迟，岂能不打招呼便自行落座？” “大圣女说得对，五妹来迟已是失礼，再不宣而坐更是怠慢。” 大圣子点点头，道：“鱼璎，且来见过凤族圣女殿下。” 这番看起来平淡的交流，实则却有着居高临下、不容抗拒的意味。 鱼璎若顺从，便等于自矮半格。 若不从，便是失礼、冒犯、不听劝。 说起来，鲲族的圣子和圣女们，关系都还不错。 但鱼璎是个例外。 因为她自小离开族群，是近些年才回归。 归族之后，得到了大力的培养，算是一种补偿。 但在某些圣子、圣女眼中，始终是半个外人，亦像是半个下人。 面对这样的场面，殿内的侍卫和侍女们已经捏了一把汗。 连他们都看得出来，二圣女是在给鱼璎挖坑。 但凡鱼璎头脑不不配，一屁股坐下去，便会掉在坑里。 大圣女看似在提醒，实则也有一种俯视的意味，仿佛她的提醒不是一种义务，而是一种赏赐。 大圣子就更加傲慢，直言要鱼璎“见过”凤族圣女。 这近乎是赤裸裸地打压踩贬，甚至是一种命令般的羞辱。 对方为凤族圣女，鱼璎亦为鲲族圣女。 双方身份平等，何以用“见过”二字？ 难道鱼璎是以下人的身份，站在这殿中吗？ 对此，鱼璎却也并不恼怒。 只是嗤笑一声，无视大圣女、二圣女以及大圣子别有用心的栽排，径直而前，来到自己的座位旁边。 先行向族长施礼，再向凤族圣女拱手致意，欢迎她的到来。 然后便自行落座。 她是鲲族圣女，来到这座大殿上是她的权力与义务，而不是什么请求，更非高攀。 她并未犯错，更不是前来受训，甚至无需家主允许，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属于她的座位上。 凤族圣女一脸平静地向她致意，看起来古井无波。 “九位圣子、圣女皆已到齐，本族长在此，欢迎凤族圣女的到来！” 鲲族族长，向对方郑重致意。 “北冥天海与我凤族自上古时代交好至今，万年一度的祭海大典，亦是举族盛事，但对本圣女来说，却是头一回参加。能够见证这样一场盛举，实为晚辈的荣幸。” 凤族圣女微微颔首，声音却异常平淡。 平淡到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她的言辞，分明恭敬有礼，甚至算得上恭谨。 “呵呵，贤侄女客气了，祭海大典当然是我族盛事，亦是整个位面的头号大事，但贤侄女亲来见证，亦让我鲲族蓬荜生辉！” “鱼族长的敬意，我会向族中转达。” 凤族圣女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将对方的恭维，转到了她身后的族群上面。 她本人，对此并不在意。 “不知海祭大典，何时开启？”她问。 “贤侄女莫急，我们还在……等一位客人。” “客人？”凤族圣女高贵冷漠的凤眸中有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海祭大典乃鲲族盛事，但如今到场的贵宾，只她一人。 非是鲲族人脉凋零，实是这个族群与外界交往甚少。 而在交往的势力中，有资格受邀请见证海祭大典者，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在她看来，自己可能是唯一的贵宾。 没想到，鱼望海竟说，还有客人。 竟是什么样的客人，能让鱼望海在她已经到场的情况下，还要等待？ 唳！ 就在这时，一声似凤鸣般的嘹亮宏声，响彻北冥大殿之外。 凤族圣女瞳孔微缩，脸色骤沉！ “鱼前辈？” 带着质问的犀利目光，直刺鱼望海面门。 这声音对她来说太过熟悉。 上古时代之前，世间有凤凰一族。 但在上古时代之后，凤与凰分裂为两族，反目成仇，厮杀不断。 其间的故事，大致也鲲鹏一族颇为神似。 所以说，凤族和鲲族，便有着天然的亲近，简直是天造的盟友。 作为凤族圣女，她此番前来，参加海祭大典，便是双方盟友之谊的生动写照。 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 但朋友的敌人，就算不是敌人，至少也不应当成为朋友才对。 友谊越深，越不容许背叛。 鲲族既然与凤族交好，便绝不应该再与凤族的仇敌凰族眉来眼去。 这是双方的默契，也是无需明言的共识。 但在她已经到场的情况下，鲲族竟然还邀请了凰族观礼，这其中的意味，无法不让她深思，更不得不让她警惕！ “鱼前辈！这是何意？” 凤族圣女再次质问。 鱼望海淡然一笑。 “贤侄女淡定，我族此次海祭大典，邀请的贵宾不止一两家，有什么疑问，过后我自会解答。” “过后？嗤！” 凤族圣女冷冷嗤笑，旋即起身。 “恕我直言，你鲲族莫非已经忘却了与鹏族之间的恩怨？如果没有，那么你便不该在我凤族面前摆弄这些门道。你们既然请来了凰族作客，那么抱歉，这次海祭大典，我们凤族……拒绝参加！告辞！” 凤族圣女说完便走，并不等待对方回答。 显然对鱼望海的回应，也不抱任何希望。 但她还没走出大殿，却被一道耀眼的银白色光影，阻住了去路。 凰族使者，已然到场！ 第8763章 敌对 这同样是一个女子，只是轻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完整的容貌。 但仅从其露出的额头和那双星辰般的眸子便不难看出，这是一副何等绝色的姿容。 凰族圣女只身入殿，将凰舟与随行之人留在了殿外广场。 她入殿之后，虽挡住了凤族圣女的去路，却并不急于跟对方打招呼。 但这并不妨碍她略加调侃。 “晚辈姗姗来迟，还请鱼前辈见谅，却不知鱼前辈，竟然安排如此特殊的相客之礼，呵，晚辈是否要退出大殿，重来一次？” 此言一出，鲲族圣子圣女包括鱼璎在内九人皆忍俊不禁。 凰族圣女一字不提眼前之人，言语间却满是调侃。 硬生负气离席欲走的凤族圣女，说成是鱼望海安排的迎宾。 若真有这样的迎宾，那排场岂非过于隆重？ “狂妄、无礼！” 凤族圣女声色俱厉。 事关族群尊严，事关两族仇恨，容不得半点含糊，亦不能有丝毫的示弱。 对方看似调侃，实则挑衅。 她必须以最坚决的姿态，予以回击。 “你族之人，都是这般不通礼数，岂非缺乏教化？” “你，是在说我吗？”凰族圣女眸光一转，落在凤族圣女脸上。 两道视线有了第一次接触，两人的对峙，正式展开！ 北冥大殿中，一时噤声。 来者都是客，现在是两家客人在对峙。 鲲族圣子和圣女，俱不便插言。 凤凰两族的关系，与鲲鹏两族高度雷同，完全是水火不相融的姿态。 万一他们说错话引发了族群之战，可担不起责任，也容易给自家招惹麻烦。 九位圣子圣女，此刻尽皆缄声。 “呵呵，哈哈哈！” 却是鱼望海，打破了沉默。 “凰族使者误会了，凤族圣女乃是我鲲族最尊贵的客人，绝非我族安排的迎宾。” “最尊贵的客人？” 凤族圣女冰冷的脸色稍缓。 转身望向鱼望海，淡淡道：“鱼前辈此语，深得我心。” 虽是深得“我”心，实则却是代表整个凤族在表态。 今日她来观礼，非是代表个人。 而是代表族群出使而来。 一言一行，俱都体现族群意志，俱都代表族群利益。 鱼望海手拈长须，点头道：“所以，还请最尊贵的客人，回到只属于您的坐席上，继续将您最尊贵的荣光，赏赐给我们。” “鱼前辈言重了！”凤族圣女摇头一笑，面色温婉。 “晚辈只是坐得久了，起来走动走动，不想却让各位生出误会，作为本次大典最尊贵的客人，晚辈当然要以最大的诚意，见证这场盛事。” 凤族圣女迈着高贵优雅的步伐，来到了自己的坐席前，施施然落座。 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九位圣子圣女也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凤族圣女因凰族使者的到来而动怒，他们绝不意外。 但若真的因此而离开，无疑是鲲族的一大损失，也会让此前一直稳固的盟友关系，出现裂痕。 “凰族使者，也请落座！” 鱼望海说道。 凰族圣女却问道：“如果她是最尊贵的客人，那么我，又是谁？” 此言一出，九位圣子圣女笑容顿敛，面面相觑，俱都无言。 这个问题，当然还是只有族长能够回答，他们都不够份量。 有心说上一句劝解之语，却也只能和稀泥，非但无功，可能还会惹来麻烦，实在不必开口。 凤族圣女的视线，再次落在鱼望海脸上，也在等待他的回应。 最尊贵的客人，也许并非只有一个。 但在凤凰两族之间，却只能二选一。 如果鱼望海改口，她定会愤而起身，告辞离开。 鱼望海却淡然一笑：“凰族使者前来，同样让我族蓬荜生辉，你当然也是我族，最尊贵的……” 说到这，他已然看到了凤族圣女那渐渐探起的眉头和迅速冷下去的眼神。 “当然是我族，最尊贵的来宾！” “呵呵，鱼前辈过奖了，不过这个评价，我代表我的族群，接受了。” 凰族圣女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来到为她准备的坐席上。 不偏不倚，恰好与凤族圣女遥遥相对。 凤族圣女并不能满意这个回答，但也没有提出异议。 她是最尊贵的“客人”，凰族使者是最尊贵的“来宾”。 鱼望海显然是在和稀泥，打马虎眼，两边都不得罪。 既然两边无分高低，那么这个回答勉强还能说得过去。 此时她若再执意离开，便是要强行割裂与鲲族的盟友关系，只能冷静处置。 在她和凰族圣女附近，还有另外几处虚席。 这显然是为其他贵宾准备的席位。 还有谁呢？ 唳！ 尖锐刺耳的唳鸣蓦然响起，却传递着一种古朴沧桑的韵味。 这一声，不仅让九位圣子圣女动容，也让凤凰两族的使者都为之侧目！ 轰隆隆！ 在这声响过之后，便有一道刺目的金虹掠空而过，以煊赫张扬的姿态，如同骄阳横空般降临在北冥大殿之外！ “金乌族！” 凤族圣女双眼微眯，颇为惊诧。 金乌一族的血脉，说起来算不得太罕见。 许多位面都有散落的血脉，但真正成规模、成气候者，却是不多。 反而因为这个族群血脉传承的复杂性，导致了一些现实的困难，以至于血脉逐渐凋零。 但听这一声唳鸣，乃至来人强横霸道的气势，却明显与她知的金乌族风格不同。 这声音传递出极致的张扬霸道和自信，这才是传承于历史中的金乌族应有的风格！ “请金乌族使者，入殿落座！”鱼望海在殿内呼喊，以示欢迎。 一轮骄阳，就这般飞进殿来。 璀璨金光极致耀眼，北冥大殿一时间仿佛成了金乌族的主场。 但金乌使者远来是客，当然不能太过张扬。 转眼便收敛金辉，向鱼望海拱手致意。 “金鸦位面，金乌族圣子前来观礼，见过鱼前辈！” 这是一位年轻的金乌族强者，身上散发着难以掩饰的傲然之气。 关于金乌族的血脉，世间多有传言。 不同位面中散落的血脉后裔，也都有着强大的修行天赋。 但眼前这人，却不同于凤凰两族使者见过的任何一人。 第8764章 不速之客 他的血脉气息张扬霸道，强横至极。 他如同一轮行走的骄阳，天才、妖孽、武道强者、绝巅大能任何溢美之辞用在他身上仿佛都不为过。 他有这样的能力，更有这样的资格来承受这种种赞美！ 他似乎不想等待鱼望海的安排，自己便要挑选一处座位。 但左看右看，却陷入两难。 左边是轻纱谋面的凰族使者，一身银白色华袍看去煞是高贵耀眼。 右边是蓝紫色华袍罩体的凤族圣女，浑身散发着尊贵之气，眸光淡漠疏离，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金鸦位面的金乌族的确强大，金乌族的血脉也的确高贵。 但鲲族血脉，难道就差了？ 凤凰两脉，又哪一个不够尊贵？ 在这样的巅峰聚会中，他虽然有着傲然之气，但并无凌驾于三族之上的资格。 “贤侄似乎对自己席位，有些想法？”鱼望海笑问。 “鱼前辈慧眼！” 金乌族圣子用赞叹的语气说道：“凤凰两族圣女气质出尘、血脉高贵，皆令人倾慕，我实在不知，应在谁身旁落座。若能相伴于她们左右，那便两全齐美了！” “噢？”鱼望海眼皮一挑，忍不住笑了。 金乌族圣子，竟然想要凤凰两族圣女“伴于左右”！ 换做别人，这实在是胆大包天的狂妄之言。 但对金乌族圣子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只是难免有些不妥。 若说失礼，倒也还算不上，顶多也就是言语有些轻浮，不够谨慎。 但出身于金鸦位面金乌族的堂堂圣子，哪里需要谨慎？ 这可是含着金钥匙，甚至是金太阳出生的位面级绝顶天骄。 出生之前，便已经开始享受位面级的顶尖资源。 这样的出身和条件，根本不可能养成低调和谨慎的习惯，也难有那样的机会。 高贵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傲慢是融入血脉的底色。 凤族圣女神色冷漠，内心则十分反感。 “我素喜清净，你可以去对面落座，那位圣女也许对你求之不得。”她说。 金乌族圣子撇嘴一笑，虽然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但倒也不想自讨没趣。 当即望向左边的凰族圣女。 “呵！别人不喜的，我也没兴趣。”凰族圣女嗤笑道：“但这是鲲族的地盘，容不得外人指手画脚，一切还应听从鱼前辈的安排。” 金乌族圣子正要迈出的脚步，顿时又收了回来。 两边都不讨好，两边都不想跟他沾边。 素闻凤凰两族性情冷漠孤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都不是……省油的灯。 凤凰两族与金乌并无仇怨，与金鸦位面的金乌族更无过节。 两位圣女与其说是在嫌弃金乌族圣子，实际上，还是在继续先前的争执。 金乌族圣子夹在中间，感受到了被人嫌弃的滋味儿。 鱼望海并不在意这些。 只要不在他的大殿上打起来，就好说。 但左右都不热心，金乌族圣子当然不可能单独搬个坐位，在大殿中心落座。 那成何体统？ “各位远来是客，在我鲲族大殿若连个落脚地都无，那便是鲲族和鱼某人的失礼。” 鱼望海笑着挥挥手，凰族圣女旁边的，隔了一个位子的坐席有灵光闪动。 那便是他给金乌族圣子选定的坐席。 就像凰族圣女说的那样，这是他的地盘，一切由他安排。 但“由他安排”并不代表“愿意接受”。 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像凤族圣女那么直接。 而间隔一个席位，便是鱼望海所能给出的最好的安排。 “还有谁？” 落座之后，金乌族圣子问道。 殿内一时沉默。 对方这一问，仿佛是在自说自话。 既非向凰族圣女发问，亦不是向凤族圣女开口，当然就算是，对方也未必愿意理会他。 但更不是在向鱼望海发问。 因为他的视线并未注视鱼望海。 以一个晚辈和客人的身份，这样发问，其实妥的，是一种失礼，甚至是冒犯。 鱼望海，沉吟不语。 “金乌族圣子不必着急，等下就知道了。” 鱼璎这般说道。 金乌族圣子看了她一眼，默默点头。 没过多久，一声咆哮席卷长空！ 吼！ 这声音谁都听得出来，因为特征太过明显——龙族！ “还请了龙族？”金乌族圣子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凤凰两族圣女的眼神，在这一刻有了瞬间的交会。 吼！ 巨龙的咆哮再次响起，那巨大的身躯已然裹携狂云降临在殿外。 “极海位面，龙族圣子敖冬，到访北冥天海！” “极海位面，龙族，敖冬？” 听到这个名字，金乌族圣子不禁眯起了眼睛。 相比他所在的金鸦位面，极海位面规模稍逊。 那个位面中，龙族确为霸主，但两边素无往来。 凤凰两族的圣女也是纷纷侧目。 “鲲族这边，跟极海位面也有联系吗？”凤族圣女问。 鱼望海其实也有些意外。 在他的贵宾名单里，并没有极海位面敖氏龙族，对方是不请自来。 双方虽无交情，也无恩怨过节。 人都到了殿前，自不好拒之门外。 “敖贤侄请入殿！” “哈哈哈哈！”敖冬大踏步走入殿中。 左右打望，毫无顾忌，一看便是性情狂放之辈。 左边凰族圣女旁边有人，略显拥护。 他径直迈步，便要往右边凤族圣女旁边落座。 鱼望海微微蹙眉，问道：“敖贤侄，如何得知，我族今日之海祭大典？” 敖冬大手一挥，道：“是一位同族告诉我的，我就来喽。” “同族？”鱼望海眉头微皱。 这个说法，实在有些古怪。 他的确发出了几张请帖，但这么重要的事情，谁会向他人传话？ 再者说，熬冬没有收到邀约便不请自来，怎么都很唐突。 “你抢了别人的请帖？”金乌族圣子冷笑着问道。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正欲落座的敖冬脸色一沉，转身向他望来。 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这位兄弟注意你的言辞，我极海位面敖氏龙族底蕴雄厚，区区一张帖子，还用得着抢？就算我没有帖子，难道鱼前辈还能把我赶出去？” 说罢他立即望向鱼望海。 第8765章 私人恩怨 “鱼前辈若是不欢迎，晚辈扭头便走。是去是留，但凭前辈一言！” 这是把难题抛给鱼望海了。 鱼望海也有些郁闷。 这小子本身就是个不速之客，却还不知收敛，实在讨嫌。 但极海位面龙族底蕴也是不弱，就算不能深交，也不必得罪。 “呵呵，敖贤侄到场观礼，老夫当然欢迎，将来若能收敛敖氏龙族的鼎力支撑，更是大益我族，想来几位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么说，算是给足了敖冬面子。 金乌族圣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若强行反驳，不仅折了鱼望海面子，还会给自己树敌。 凤凰两族圣女，也保持了沉默。 鱼望海话说到这份上，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况且他所说确有道理。 敖冬于是来到凤族圣女旁边，便要落座。 “抱歉，这个位子有人了。”凤族圣女指着身旁的空位说道。 敖冬愣了一下，在隔一席的位子上落座。 不管是真是假，对方都明言了，他虽不在乎，倒也还不至于自讨没趣。 “鱼前辈，宾客是否都到齐了？”凤族圣女问。 “算是……到齐了吧。” “算是？” 凤族圣女一脸错愕。 到没到齐，鱼望海自己不清楚吗？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霸道的长吟，在北冥天海内响彻！ 吟！ “嗯？” “又是龙吟！” 这一刻，凤、凰、金乌三族使者皆惊。 极海位面敖氏龙族已经到场，怎么还有龙族使者？ 难道敖氏来了不止一个？ 却见敖冬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变换，最终却摇头一笑，安然坐定。 “蛮海位面轩辕龙族使者，轩辕玉函，应邀前来！” 金光灿灿的龙影伴着煊赫的声音降临在北冥大殿外，一个头生双角、剑眉星目的高大青年走进殿来。 “轩辕玉函，见过鱼前辈！” “贤侄大驾光临，真令我鲲族蓬荜生辉，不必多礼，快请落座！” 鱼望海对他的到来极为看重，甚至在宝座上起身相迎。 “请恕老夫冒昧，按请帖发出的时间来算，贤侄早该到来才是，为何姗姗来迟？” 轩辕玉函笑道：“前来观礼的首席使者，原本并不是晚辈，但因为中途出了一点变故才临时换成了我，那位同族，则转道去了别处。” 鱼望海眉头微皱：“贤侄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与你同行的族人，又为何突然转道？” 如鲲族和蛮海位面轩辕龙族这样的强大势力，彼此交往都极其讲究章法。 只有身份、地位、资历相当高的人，才能担当这样的使命。 但因为一次“临时的变故”那位正使却改了道，而将出使鲲族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同行的轩辕玉函来担当，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失礼。 但于两族交往的大局而言，却也算不上太大的问题，甚至连冒犯都算不上。 两族虽交往颇深，但派谁人前来出使，那是蛮海位面轩辕龙族自己的事情。 虽然正使已经使命，但中途遇到“变故”而将使命另相托付，也是正使应有的权力。 客观上来说，也是那位正使应有的决断力。 鲲族很难在这件事情上指责对方，最多也就是心中小有不快。 鱼望海正是借助此时的问话，来合理地表达这种不快，但对那“临时的变故”也是真的好奇。 那位正使为何转道？ 当然是遇到了比观礼更重要的事情，才将使命转托。 而究竟是怎样的事情，能比观礼更紧要？ 这当然事关轩辕龙族的重要事务，他没办法不好奇。 轩辕玉函显是早有准备。 笑道：“说起来，倒也不算什么大麻烦，我那位同族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到别处看‘风景’去了。” 看风景？ 鱼望海摇头嗤笑。 这当然只是一种借口，看来那位正使所行之事相当重要，而且很可能事涉隐秘，否则轩辕玉函当不会如此谨慎。 但对方能给他这样的回答，也算是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再追问下去，可就越线了。 “无妨！贤侄血脉精纯、天资过人，未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你能前来观礼，老夫备感荣幸，同样欢迎之至！” 鱼望海顺手吹捧一句，再次请其落座。 轩辕玉函却摆手道：“不急，先容我处理一点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鲲族九位圣子圣女们面面相觑，神色古怪。 凤凰两族圣女则若有所思地望向敖冬。 大殿中只有这几个人，轩辕玉函作为贵宾，跟鲲族显然不存在“私人恩怨”。 跟她们两人也素不相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跟敖冬有恩怨！ 轩辕玉函和敖冬同为龙族，哪怕不是一个分支，非属同一族群，血脉也是同祖同源，按说多少应有一点同族之谊。 就算不是朋友，也不应是仇人。 但看轩辕玉函的样子，事情显然并不简单。 就连鱼望海也略有诧异，此刻眯着眼睛，沉吟不语。 果然！ 如众人所料那般，轩辕玉函视线转动，望向敖冬的瞬间，脸色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眸光亦变得犀利如刀。 “敖冬，我很佩服你的胆量！” 轩辕玉函冷冷看着对方，道：“伤我族人、夺其机缘，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坐到鲲族大殿上来，你当我蛮海位面轩辕龙族，是摆设吗？” “嗤！北冥天海又不是你家地盘，鱼族长广开大门迎八方宾客，你轩辕龙族来得，我极海敖氏为何来不得？” 敖冬毫不在意对方的指责，反而借此嘲讽轩辕玉函。 “你那同族被我打伤，是他自己本事不济，我是正大光明出手，又非偷袭暗算；至于机缘造化，乃强者得之，又能怪得了谁？” 听到这番回答，在座众人方知，敖冬和轩辕龙族竟然结下了梁子。 难怪轩辕玉函一进来就散发着浑身的杀意。 敖冬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强词夺理，甚至有死不认账的嫌疑，但真要计较起来，他说得倒也是事实。 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但强大的实力也是缘分之一。 没有足够的实力守护，再好的机缘，也不可能保住。 第8766章 殿杀 那位轩辕龙族的武者，想必就是因为实力差些，才被敖冬夺了机缘，钻了空子。 话虽如此，但敖冬这么说，显然会让携怒而来的轩辕玉函更加愤怒。 “有一句话你说得对，本事不济怨不得别人。” 不出所料，轩辕玉函心中的杀意再也不做掩饰！ “所以，我也要把这句话送给。敖冬，来战！” 此言一出，在坐皆惊。 虽然轩辕龙族一向高傲强横，但这里可是北冥大殿，是北冥天海鲲之一族的至高殿堂。 作为外来之客，轩辕玉函在这里跟敖冬交手，真的适合吗？ “慢着！”敖冬大手一挥，似不愿与他交手。 眸光一转，望向宝座上的鱼望海。 “鱼前辈，敖某代表敖氏龙族前来观礼，远来是客，轩辕玉函要对你家客人出手，这算不算是对你我两家的挑衅？” 在座九位圣子圣女面面相觑，暗呼了得。 极海位面敖氏龙族虽然跟鲲族也有一些往来，但相比蛮海位面轩辕龙族，关系却是淡了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人都是座上贵宾。 既是贵宾，鲲族便有责任和义务保证他们的安全。 若在殿内直接动手，鱼望海难道真能袖手旁观？ “呵呵，敖贤侄言之有理！”鱼望海淡然一笑：“来者都是客，在我鲲族大殿内，当然不宜动手。” 说着便望向轩辕玉函。 敖冬的话不无道理，但终究不是他的正客，而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蛮海位面轩辕龙族，才是他最初邀请的客人。 按理说，他应该偏向于轩辕玉孙才对，但若直接跟敖冬翻脸，却也并不完全符合族群利益。 “玉函贤侄，且听老夫一句劝，冤家宜解不宜结，暂时还是以和为贵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至少不要在大殿内动手。 至于离开大殿，走出鲲族领地之后，随便打生打死都与他无关了。 岂料轩辕玉函并不买账。 “鱼前辈之言，恕我不能从命！作为蛮海位面轩辕龙族一员，我虽无权干涉你与极海位面敖氏的交往，但鱼前辈作为鲲族族长，亦不应干涉我轩辕一族与敖氏的恩怨。” 他摇头道：“此番系敖氏挑衅在先，我轩辕一族断然不能忍让，他于理有亏、于事有咎、于我有怨！无论身在何处，我都须竭尽全力，维护族群尊严。” 鱼望海默默叹息。 双方的恩怨，已然无法说和。 作为第三方，他实在不便干涉过多。 况且真要说起来，轩辕龙族受邀前来，敖冬却在事实上成为了那个搅局者，吃点教训也是应该。 凤凰两族圣女的眼神，下意识地纠缠在一起。 敖氏和轩辕龙族的恩怨，与她们当然无关。 她们不便置词，也不想掺和，只需静观其变。 她们也很好奇，轩辕玉函摆出这般强势姿态，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 敖冬眼看抵赖无用、推脱不得，又将如何应对？ “咳！”圣女鱼璎，却在这时开口了。 “二位的恩怨，我们不便干涉，但是否应该去殿外交手，这里可不合适呢！” 轩辕玉函对着她淡然一笑，然后收回视线，直面敖冬。 后者自是不愿出殿，因为在这里，轩辕玉函怎么都会有所顾忌。 但到了殿外，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我就不出殿，看你轩辕玉函能奈我何？ “没那么麻烦！” 轩辕玉函全然不顾鱼璎的劝说，直面敖冬，抬掌便轰！ 若是鱼望海发话，他当然要认真考虑，鱼璎区区圣女，他根本不去理会。 因为她的话，不够份量。 “轩辕玉函，你狂妄！” 敖冬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出手，惊怒之下连忙抬掌还击。 轰咔！ 巨响声中，北冥大殿都摇晃起来。 嗡！ 护殿大阵骤然亮起，被两人的交手余波震出层层鱼鳞般的透明波纹。 鱼望海的脸上，多出几分凝重之色。 说实话，他对这二人的交手也很期待。 这毕竟是两大龙族的顶尖妖孽，实力相比自家圣子圣女绝然不差。 他恰好借此机会，好好审视一下异族年轻一代天才的手段。 但这场交手，却以超乎预计的速度见诸分晓。 敖冬这一掌轰出，便被轩辕玉函强势碾压。 人还没来得及腾起，便又被轰落座椅之上。 轩辕玉函骤然掠至，左手按出层层旋涡般的奇异光旋。 间中有龙影闪耀，并释放出惊人的血脉威压！ 实力本也不弱的敖冬，竟似被他压制，还没来得及再次起身，便被紧随其后轰落的拳头砸在了胸口。 嘭咔！ 骨裂之声蓦然响起，殿内众人一时惊骇！ 同为龙族天骄，轩辕玉函竟强横至此？ 噗！ 敖冬鲜血狂喷，气息疯狂跌落。 胸口赫然被轩辕玉函抓穿！ “好强！”凤族圣女为之动容。 “好一个轩辕龙族！”凰族圣女有些吃惊。 鲲族的九位圣子、圣女则面面相觑，相对沉吟。 在他们看来，敖冬、轩辕玉函以及凤凰两族的圣女，实力与自己应在伯仲之间。 两人的交手，应该不会太快分出胜负，势必要经过一番拉扯。 鱼望海只须在关键时刻出手，便可做成和事佬。 却没想到，敖冬一个照面便惨败。 轩辕玉函的实力，着实强悍！ 众人不禁在想，倘若自己是敖冬，这一掌穿心之掌，当如何应对？ “你……噗！” 敖冬脸色由殷红转为紫红，生机疯狂流逝。 轩辕玉函却仍不放手，抓穿对方胸口的右掌蓦然一震，竟直接将对方震杀！ “轩辕贤侄？” 鱼望海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蓦然起身，大声厉喝。 “你过了！” 轩辕玉函抽回手掌，从敖冬的尸体上摘下一枚龙鳞状的储物戒，随意地甩掉手上沾染的鲜血。 “一时没收住手，还请鱼前辈见谅。”他笑着说道。 他早就预料到鱼望海会做和事佬，所以一开始便爆发出巅峰战力，直接抓毙了敖冬。 他的实力当然强于对方，但差距本没这么大。 敖冬之死，主要是自己失算。 他以为在大殿内交手便能没有性命之忧，就算落了下风、吃点小亏，也能得到鱼望海的庇护。 没想到轩辕玉函出手如此狠烈。 第8767章 到访圣殿 而鱼望海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在意他的死活。 若想出手，绝非没有机会。 若真的在意，便不会让二人在殿内厮杀。 说到底，轩辕玉函才是他所邀请的正客。 而极海位面敖氏龙族，并不在他的贵宾名单上。 敖冬自恃龙族身份，以为不请自来，怎么也能享用贵宾待遇。 却没想到，鱼望海是半推半就地放任了轩辕玉函的所为。 这么做当然会得罪敖氏龙族，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把轩辕龙族彻底绑死在鲲族的战车上！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这便是鱼望海真正的谋算。 “轩辕贤侄，你真的过了！” 鱼望海满脸沉痛地叹息着。 “本以为你们只是切磋几招，最多发泄一下怒气，没想到你竟然直接杀了他！你这么做，让我如何向极海位面敖氏龙族交代？他日敖氏打上门来，鱼某当何以谢罪？” 他当然不担心这些！ 因为人不是他杀的，他甚至已经提醒过并尝试阻止过。 但轩辕玉函不听啊！ 杀人的是轩辕玉函，是轩辕龙族，与他鲲族无关。 但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向轩辕龙族表达自己的诉求，说出不便直说的话——鱼某担着巨大的风险，放纵你轩辕玉函杀了敖冬，你轩辕龙族何以报我？ 轩辕玉函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一点。 从一开始，其实就明白。 “鱼前辈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轩辕玉函今日杀了敖冬，与你鲲族无关！” 他摆手道：“他日敖氏想要报仇，尽管让他们来找我，来找我蛮海位面轩辕龙族便是！” “轩辕贤侄说得轻巧。” 鱼望海冷然一笑，表情隐约似有一分狰狞。 轩辕玉函不傻，但却在装傻。 他这边杀了敖冬，以为说几句场面话就能交代了，哪有那么简单？ “人是在我这里被杀的，便是我鲲族照顾不周，敖氏的怒火，当然也要由我来承担。” 鱼望海看着对方，忽然拂掌。 “贤侄且回吧！回去告诉你家族长，就说我鲲族，会就今日之事，向极海位面敖氏一族做出说明，以期获得他们的谅解。但我鲲族亦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防敖氏大能，前来复仇！” 轩辕玉函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已无法再装傻。 涉及三方利益，装傻是没用的。 除非轩辕龙族要跟鲲族划清界线，才有可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而他斩杀敖冬，便跟敖氏结下死仇。 若再跟鲲族生了嫌隙，实属自找麻烦。 “晚辈知错，请鱼前辈息怒！” 轩辕玉函拱手致歉。 “晚辈适才确是冲动了些，不该在你家大殿上杀人，但事关我族尊严，晚辈也确实考虑不了太多。今日之事，晚辈会向族长详细禀报，也会将此事对鲲族可能产生的影响告知族长，相信我家族长大人，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去吧！”鱼望海说道。 轩辕玉函道：“晚辈要带走这具尸体。” “不可！”鱼望海断然拒绝。 “敖冬在我族大殿被你斩杀，敖氏龙族必定会前来讨要说法，这具尸体若被你带走，势必会让对方以为，我鲲族与你轩辕一族合谋害他。所以，你不能带走这具尸体。” 鱼望海的态度异常坚定，绝无商量的余地。 轩辕玉函沉默片刻，也不再强求，直接拱手告辞。 他来到北冥大殿，屁股还没坐下，便不得不离开。 他也确实不能再继续停留。 因为敖氏一旦察觉敖冬陨落，极有可能派出众多大能强者前来查控。 那时他必将遭受围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把敖冬的尸体收起来，好生保管。” 鱼望海命人收起尸体，整理溅血的坐椅和地面。 “呵呵，事出意外，让两位使者见笑了。希望这小小的插曲，不会影响两位观礼的心情。” “龙族两脉的恩怨，与我凤族无关。”凤族圣女摇头说道。 “他们谁生谁死，我凰族不在乎。” 凰族圣女的视线望向殿外，看着轩辕玉函远去的背景，若有所思。 轩辕龙族？ 这名字有些熟悉啊。 “本族所祭之海，乃北冥天海……” 鱼望海肃然开口，说起了海祭大典的事项。 凤凰两族圣女默默倾听，若有所思。 …… 离开北冥天海之后，轩辕玉函并未返回蛮海位面。 并非他担心有可能遭到敖氏龙族的截杀，而是另有去处。 他默默感应着同伴在位面之海中留下的标记，来到这处名为“永恒位面”的大位面外等待。 与此同时，他的同伴已经来到了此位面的最高武道殿堂，永恒圣殿之前。 “蛮海位面，轩辕龙族，轩辕撼海，求见永恒位面之主！” 轰隆隆！ 雄浑的声音在永恒圣殿前荡开，释放出惊心动魄的威压。 “轩辕龙族？” “蛮海位面！” “阁下所为何来？” 永恒圣殿前，九座巍峨殿堂迭次亮起辉煌的神光。 那是分属于九大圣座掌控的殿堂。 一道道雄浑的声音从中传出，询问来人。 “我乃蛮海位面轩辕龙族使者，请永恒位面之主，赐见！” 轩辕撼海再次说道，雄浑的声音如同雷霆便要滚过永恒圣殿。 却在半空被另一道声音阻截。 “位面之主不是你想见就见，无论你是轩辕龙族，还是别的什么人。” 这声音来自九大圣座后方的某座殿堂，那是地位凌驾于九大圣座之上的四大圣尊的殿堂。 那里并没有神光亮起，但这声音却散发着令人震撼的威严。 但这威严，却未能震慑住轩辕撼海。 “这么说，我还不够份量见到你们位面之主。那么，很好。” “嗯？”圣尊殿中内的存在发出疑惑的声音。 却见轩辕撼海一步迈出，直掠九大圣座最边缘的那座殿堂。 周身龙影煊赫，散发出惊人的威压。 “既如此，那我便见一见这位圣座大人。” “狂妄！” 最边缘的圣座殿堂里，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与此同时，第九圣座从霍然洞开的殿门内掠出。 双掌一翻，轰向来人。 第8768章 惩罚 “永恒圣殿不容挑衅，无论你是谁、有何背景，都给我老实……” 轰！ 巨响乍起！ 第九圣座话还没说完，便被轩辕撼海直接撞进了大殿之中。 轰咔！ 殿门关闭，众人皆惊。 永恒圣殿长老、弟子一时围观者众，有人则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助阵。 然而永恒圣殿规矩森严。 四大圣尊殿和九大圣座殿各有其主，闲杂人等未经允许严禁入内。 此刻殿门紧闭，殿外则被一道狰狞可怖的煊赫龙影层层盘绕，如同绕成了一座神龙囚狱，令人望而生畏。 轰轰轰！ 另外八座殿堂全部开启了殿门，八位圣座全部现身观望起来。 却只听第九圣座大殿内传出骇人的巨响，护殿大阵已被激活，但整座大殿仍在剧烈震颤，摇摇欲坠。 “蛮海位面轩辕龙族，未免太猖狂了！” “他怎么敢？” 八位圣座怒不可遏，但并无人上前助阵。 发生在殿堂内部的事情，他们亦无权干涉，除非第九圣座向他们求助，但毕竟没有。 而在那座殿堂里，轩辕撼海以强横霸道的姿态，用一双璀璨的龙爪，疯狂轰击着第九圣座。 “你……” 轰！ “到底……” 轰！ “要……” 轰咔！ “噗……哇！” 第九圣座淤血狂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必已经猜到我的来意，没错，我来取回，遗失在外的血脉！” 轰！ 轩辕撼海的龙爪直接插进了第九圣座的心脏。 龙鳞覆盖的五指，如同五条狰狞的龙脉，疯狂吸吮着第九圣座的精血。 短短片刻间，共有九道龙族血脉被他汲取出来，但其中八道被他直接磨灭。 只有那道属于轩辕龙族的血脉，被他收纳起来。 “敢图谋轩辕龙族的血脉，这就是你的下场！” 轩辕撼海施法完毕，狞声说道。 “这次，算是给你一点教训，若敢再犯……那就永远不会有下次了！” 吼！ 嘭！ 盘踞在第九圣座大殿外的狰狞的龙影发出威严的咆哮，轩辕撼海撞破殿顶而出，合身冲天而起，消失在星空深处。 永恒圣殿周遭，一片死寂！ 良久。 四大圣尊之首的大圣尊殿内，当代大圣尊看着一面神秘的灵镜，沉声开口。 “大人，您为何不让我出手？” 灵镜中的模糊人影，淡淡道：“你们拦不住他，暂时也没必要招惹他。” 大圣尊沉默片刻，又道：“第九圣座犯下如此蠢事，累我永恒圣殿威严受损，可视为奇耻大辱，当接受惩罚！” “他已经被惩罚，无需再另行处置。”灵镜中的老者说道。 “属下明白！” 大圣尊缓缓点头，熄灭了灵镜。 位面之主，当然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拜见。 但今日不曾露面，却还有另一层原因，祂正在某个神秘之地闭关。 第九圣座，此刻浑身浴血，胸口的血洞正在缓缓愈合。 他在等待伤势复原。 亦是在等待同僚和上锋的到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乎是永恒圣殿建立以来最大的耻辱，同伴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上面的四位圣尊，也不可能没有反应。 他等的便是那些反应，轩辕撼海带给他的耻辱和重创，永恒圣殿应该做出一个强有力的回应。 但意外的是，他并未等到他想等的场面。 八大圣座无人前来探望。 四大圣尊亦无人前来垂询。 这是怎么了？ 第九圣座忽然觉得有些冷。 虽然他是九大圣座中排名最末的存在，但怎么也是永恒圣殿屈指可数的核心高层。 突遭如此变故，难道不该被探望、被垂询？ 八位同伴、四位圣尊，乃至最上面的位面之主，难道不该震怒，咆哮着维护圣殿的尊严？ 可是为何……无人前来？ 渐渐地，第九圣座悲愤且带着希冀的表情，变得冷酷而狰狞起来。 无人理会。 无人在意。 无人打探。 这便是他，在如今的永恒圣殿中的真实处境。 这令他震惊的局面，透出某种诡异的气氛。 他被冷落处置。 他被惩罚了！ 永恒圣殿，乃当今位面之主一手缔造的势力。 代表着位面之主的威严，当然不容冒犯。 但他却被粗暴甚至惨烈地冒犯了，险些身死道消。 同僚的沉默，上锋的隐忍，除了说明轩辕撼海背景了得，当然还有他自己备受冷落的事实。 他的处境，已十分微妙。 他做错了什么？ 难道那件事情败露了？ 不至于。 就算那事情败露，最多也就是被四大圣尊中的某一位责备几句，再多也就是调整一下位面之极的利益分配，断不至于在他被欺上门来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不闻不问。 不是因为那件事，那到底是为何？ 轩辕撼海，蛮海位面！ 轩辕龙族！ 原因一直摆在这里，其实不需要他胡思乱想。 他从光明联盟盟主手中拿到了九龙尊脉，没想到却因此而招致灾祸。 绕来绕去，竟然还是与那件事情有关。 此时的他，很希望得到四大圣尊的垂询甚至是责问。 哪怕骂他几句，斥责他几声，也是好的。 但偏偏，只有冷漠。 这不是放任不管，这是无声的警告！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圣尊必定会向位面之主禀报。 位面之主不可能没有批示。 情况已非常明了——这种冷漠和警告，来自于位面之主的默许！ 换言之，位面之主已经对他不满。 第九圣座心头一沉，牵动尚未痊愈的伤势，胸口如雷击，心脏如撕裂一般的剧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轩辕撼海那一击，的确给他造成了很重的伤势。 但作为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他当然也非寻常的永恒境巅峰。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此位面以内几乎所有的永恒境巅峰强者，无分世家、宗门或散修，在他面前难挡一合。 这超强的底蕴，一部分源自于他的经年苦修，而更多的部分，则源自于永恒圣殿的支撑。 但这些，都不是最最关键的因素——真正的重点在于，他以第九圣座的身份所得到的，源自于位面之主的不灭道髓经由四大圣尊联手炼化之后，转化而来的不灭神意！ 第8769章 知错为善 没错！ 倘若换做别人，轩辕撼海那一击当场便会将他抓毙。 第九圣座之所以不死，之所以仅仅只是重伤，而且还能以如此惊人的速度开启恢复进程，便是因为他炼化的那一缕不灭神意！ 来自不灭境位面之主的不灭道髓，经由四大圣尊联手炼化，再又化分为九道不灭神意，而其中一道被他炼化，便拥有了近乎不死不灭的超强底蕴。 这，便是不灭境超级大能的恐怖之处！ 回到这件事情本身，第九圣座心头大凛，脊背直冒寒气。 他的危机，从来不是什么重任垂死，亦非修为波动。 而是地位不稳！ 作为永恒圣殿的九大圣座之一，他的地位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受到冲击。 哪怕轩辕撼海将他重创，也不会影响他的位置。 永恒圣殿有足够的能力疗治他的伤势，位面之主甚至还能让他变得更强。 但可惜，在他受伤之后，没有任何人前来安抚。 他的顶头上司四大圣尊，也没有向他传递只言片语。 这是极其鲜明的冷漠处置！ 八位圣座的冷漠或许可以理解，毕竟同为九大圣座之一，彼此都有竞争的关系。 尤其是第四圣座余天齐，素来与他不合，而两人身后的后台……那两位圣尊也是貌合神离。 但这都不重要，只要他身后那位圣尊还能支持他、庇护他，便不会有后顾之忧。 但现在，就连他身后那一位，也沉默了！ 试问整个永恒圣殿，谁能让那位保持沉默？ 大圣尊？ 不！ 大圣尊虽然独占四圣尊之鳌头，但本质上与另外三尊都是平级，并无压倒性的权威。 就算大圣尊不表态、不发话，他身后那位圣尊，也应该给予哪怕只是一句安抚才对。 可现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这气氛实在没办法不让他感到压抑！ 是的！ 他的危机从来不是什么伤势，只要不死，一切都不问题。 他的危机，是地位的动摇！ 一旦地位动摇，哪怕他还能保持现在的修为，哪怕他在永恒位面中依然还是最绝巅的强者，却也无法再保持现在的强势。 一旦脱离了永恒圣殿，他的最绝巅强者的身份将会褪色。 届时，那些曾经不敢挑战他、攻击他的人，将毫无顾忌。 而他终将在一次次的挑战和攻击下，折戟沉沙！ 他要怎么做，才能扭转这突然的僵局？ 被动等待，当然不是办法。 虽然八位同伴和四位圣尊都在沉默，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隐而不报。 因为他是第九圣座，不是什么无门无派的散修。 他的胜负不只关系个人的荣辱，更关系到永恒圣殿的尊严。 他来不及等待伤势痊愈，便来到了第四圣尊的大殿中。 “属下无能，遭蛮海位面轩辕撼海所辱，请四圣尊……治罪！” 他当然是来诉苦的，但他并不敢以告状为名义。 因为那意味着耻辱和无能。 今日之耻，无需辩解，只需陈述事实。 至于四圣尊是何反应，那实在不是他能猜测更非他能掌控的事情。 “第九，你知错吗？”四圣尊沉默良久，突然用他那低沉的声音问道。 第九圣座长抒一口闷气，道：“属下……知错。” “你错在何处？”四圣尊追问。 第九圣座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错在哪里？ 在他看来，他错在实力不够强大。 如果实力够强，被打成重伤的便是轩辕撼海，而不是他自己。 至于九龙尊脉，他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光明联盟进献的九龙尊脉，竟还能引来蛮海位面轩辕龙族的大能上门报复？ 若早知如此，他必定不会答应光明联盟的请求。 但这些……能说吗？ “回答我。”四圣尊沉声质问，语气已现严厉。 第九圣座打破了沉默。 “我错在，不该招惹轩辕龙族，不该沾染龙族血脉……” “够了！”四圣尊冷冷打断。 “你并未认识到你的错误，或者说，你在回避问题。” “我……”第九圣座欲言又止。 四圣尊冷冷道：“你以为的秘密，在位面之主大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你的所做所为，乃至你的所思所想，从来都瞒不过大人。所以，你大可收起你那点心思，也实在不必再打你的小算盘。” “属下真的知错了！”第九圣座跪倒在地，向对方真诚忏悔。 “属下不该为一己之私，对万界法会决选强者动手，不该做违背圣殿意志的事情。九龙尊脉，乃是光明联盟私下进献与我，在此之前，我亦不知它竟会引起蛮海位面轩辕龙族的关注，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跨越位面找上门来，悍然出手大肆报复。” “你终于说实话了。”四圣尊摇头轻叹，“好在，还不算太晚。” 第九圣座眼前一亮！ 他等的便是这句话。 “请圣尊大人训示！”他跪伏在地，姿态虔诚至极。 “站起来。”四圣尊轻轻抬手，磅礴的力量将第九圣座直接抬起，使他重新站立于殿中。 “位面之主大人，对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有多大的希冀，你是清楚的。所以此次万界法会每一个决选强者，都是本位面的希望所在，也都寄托着祂的意志，是他寄予厚望的最强战士。 “而你，竟敢在暗中对头号决选强者动手，此事真要追究起来，后果相当严重！ “有人会问——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私利，还是在无视位面之主的意志，甚至挑战位面之主的威严，甚而有意破坏位面之主的大计？” 嘶！ 第九圣座脸色骤变，深深跪伏在地。 这番指责，虽然只是推测和分析，却也让他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属下真的知错了，属下万万不敢违背位面之主大人的意志，更不敢挑衅和破坏祂的大计！若有一字不实，愿受圣殿极刑，永失大道！” 对第九圣座来说，这便是最毒的毒誓。 “不错！”第四圣尊点点头。 “知错认错就够了，你是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更是我最信任的属下，自无可能向普通人那样，去向一个年轻小辈低头认错，那不符合你尊贵的身份，亦不符合我的想法，更有违永恒圣殿的威严，对位面之主亦是一种亵渎和冒犯。” 第8770章 秘宝 四圣尊摆摆手，似将第九圣座犯下的错误，一笔带过。 这样的言辞，让第九圣座大大松了一口气。 心中的担忧，已消失大半。 他知道，他的地位暂时无忧矣。 “位面之主大人若问起来，我自会向祂解释。大圣尊若过问，我自我交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再做。明白？” 四圣尊一句话，便为此事定下了结语。 “属下明白，谢四圣尊宽佑！” 第九圣座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下来。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亦是让他惊喜的结果。 他一度担心，余天齐会挑动他背后的大圣尊，借此事大作文章。 而大圣尊一旦将事情捅到位面之主那里，他便很难交代。 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暗中对付万界法会决选大能，而且还是决选第一的头号强者，这是对位面之主意志的违背，亦是给永恒圣殿抹黑。 往轻了说，是违规犯戒，可训斥、责罚。 往重了说，是挑战位面之主的伟大意志，罢免、重责甚至用更激烈的手段惩治都不为过。 四圣尊的安抚，让他彻底打消了顾虑，不再为此事而担忧。 诚如对方所说，位面之主那等伟大的存在，不可能倾注太多精力去处置这种小事。 就算真的听到什么声音，最多也就是过问一句，甚至都不会去关注后续。 虽然境界看似一线之隔，但那种大人物所思所想，非他们所能揣测。 那种大人物的关切，也非他们所能企及。 总之一句话，他犯的事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了！ 小到不足以惊动位面之主，不足以对他进行太严厉的惩罚。 他一度担心事情败露之后的种种麻烦，也随着四圣尊的一句话而终止。 从此以后，他还是永恒圣殿的第九圣座，此位面无数人心目中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超级大能。 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哪怕他暂时不用面对什么后果，却也要考虑另外一方的威胁。 于姜天而言，这件事情又算什么？ 他对闻鹤、厉锋有着绝对的信任，对方不会出卖他，也不可能出卖他。 但姜天亦非常人。 他能以全场最低的境界，成为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天才，未来的潜力实难估量。 而一旦他在位面道会上打出奇迹，成功镀金，便极有可能进入位面之主的视线，迎来位面之这的审视，继而得到重用。 而到那时，他又将如何自处？ 与姜天成为同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共事？ 他的秘密会不会被姜天探知？ 甚至现在是否已经暴露？ 他相信，姜天暂时还查不到背后的实情。 但只要这个年轻妖孽一步步成长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触及这个秘密。 因为现在的姜天，已经站在了此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最高点。 哪怕实力、修为与他这样的存在还有不容忽视的差距，早晚也会赶上来。 等到那一天，他将要如何迎接姜天的挑战？ 他有强烈的预感，这绝对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是一个超乎想象的挑战者。 不！ 对于这个人，其实已经不能用预感来定义——在刚刚结束的万界法会上，姜天已经用他的战绩，向整个位面宣示了他的实力和潜力。 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上，无论姜天能不能取得亮眼的成绩，他的战力，都将达到永恒位面后来人中的最极巅层次。 届时，几乎会以毫无悬念的姿态，被永恒圣殿招揽。 而他担忧的一切，根本无法避免！ “姜天，你实在给了我太大的‘惊喜’啊！” 第九圣座辞别第四圣尊，在走回自己大殿的途中，便深深地为此而担忧。 但他忽然又笑了。 他走进自己的大殿，捂着仍在剧痛的胸口大笑不已。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他堂堂第九圣座，难道会害怕一个永恒境初期的决选天才？ 笑话！ 位面道会还有将近三年时间。 三年里，哪怕两人以同样的速度修炼、成长，也会是他先一步迈入更高的层次。 如果说他距离不灭境只一线之隔、一步之遥。 那么姜天距离那个层次，至少还差两三步，甚至三四步。 万界法会上的姜天，的确让人震惊。 但他毕竟只是永恒境初期修为，距离永恒境巅峰都还差了两个半境。 将来能否迈入不灭境，都还要倚仗位面之主的意志。 恐怕还没等他摸到不灭境的门槛，自己都已经准备冲击那道大关。 实在没什么好担忧的。 “轩辕撼海！你真以为九龙尊脉对我很重要吗，哈哈哈哈，错！” 第九圣座眼中精光暴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谋求九龙尊脉，从来不是为了融合那九道血脉！” 没错！ 九龙尊脉纵然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但它之于第九圣座的功效，并非直接增益修为。 而是助他炼化潜藏于体内的某个不为人知的特殊存在！ 那是一件上古异宝，是他在自己掌控的永恒之极内，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宝贝。 那东西极其特殊，以他的修为煞费心血都无法炼化。 后来几经曲折，方才找到一个方法，而那个方法的基础，便是九龙尊脉！ 但九龙尊脉只是用来做引子，相当于一把钥匙。 如今，这把钥匙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潜藏于他体内的异宝，已经被他初步开启。 接下来，便是他炼化、享用那异宝的时刻！ 轰！ 殿门轰然闭合，第九圣座以疗伤为名义，开始了他的闭关。 而在他的丹田之中，有九道虚幻的龙影争相爆发出璀璨神光，转着一尊黑白交织的奇异物件旋转不休。 …… 北冥天海。 巨大的鲲之虚影在辽阔的位面中遨游，带起恢宏壮观的虚空巨浪，席卷大半个位面。 这是鲲族海祭召唤出来的鲲祖异象，它蕴含着不灭境的伟大力量。 借这场海祭，将它的意志播洒在北冥天海巨大的位面空间里，如同甘霖普降，惠及众修。 第8771章 位面之外 “不灭道韵，鲲之神游！” “北冥鲲族之底蕴，确然不凡！” “这是超乎想象的普惠机缘，将会让北冥天海的武道底蕴，大幅攀升！” 前来观礼的凤凰两族圣女，难得发出同样的感叹。 凤凰两族亦有雄厚之底蕴，但自从上古时代分裂之后，持续不断的杀戮、征伐与消耗，致使两大族群的实力一直在反复耗损。 时至今日，两族单独拎出来，哪一方都比不了鲲族。 鲲族当然也是从鲲鹏这个强盛的种族分裂而来，但鹏族在上古时代被驱逐之后，便不知所踪，反而让鲲族免于反复的消耗和大战，底蕴得以保存并不断精进。 以现时的状况来说，凤凰两族倘若联手，或许能压过鲲族一头。 但这样的情况，似乎并无可能。 两族自上古时代分裂之后，便一直是敌对状态，而且仇恨似乎越结越深，越发难以回头了。 鲲祖异象在北冥天海辽阔的位面中神游，一路散播着不灭道韵。 所有触及这道韵的武者，都将得到一场洗礼，根骨、血脉、资质、修为都将获得进益。 当然也包括凤凰两族的两位圣女。 本来也应该包括蛮海位面轩辕龙族的轩辕玉函，但他在典礼开始前便已经离开，便错过了这场机缘。 虽然蛮海位面轩辕龙族底蕴强大，更在凤凰两族之上，与鲲族亦是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略强。 有那等背景的轩辕玉函也许并不十分在意这样的洗礼，但能够接触到不同族群、不同血脉强者的不灭道韵，仍是难得的历练。 可惜，因为他当殿击杀极海位面敖氏龙族圣子敖冬，不得不提前离开。 “算算时间，轩辕玉函应已返回了蛮海位面。” 鱼望海站在高高的祭台之上，仰望神游太虚的鲲祖异象，眸光闪动，喃喃自语。 敖冬的死，极海位面敖氏龙族不可能无动于衷，且必定会因此而暴怒，并向相关各方讨一个说法。 所以他才拒绝了轩辕玉函带走尸体的要求，将已然陨落的敖冬留了下来。 复活当然并不现实，且不说有无可能，鲲族并没有义务复活此人。 这件事情很难瞒得住，也没必要隐瞒。 轩辕玉函必定会面临敖氏龙族的报复。 作为龙族两大脉系的圣子，轩辕玉函的实力虽然明显强过敖冬，但他主要强在血脉力量，而非修为境界。 论及修为，两人同在永恒境极巅，距离不灭境理论上只一线之隔。 当然那一线并不容易迈过去，但相比之下，出身于轩辕龙族的轩辕玉函，显然更有希望。 但现在，无论轩辕玉函有没有希望，属于敖冬的那份可能，都永远不存在了。 离开北冥天海之后，轩辕玉函当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族群。 如此才能避免敖氏龙族的围追堵截和疯狂追杀。 但此时的轩辕玉函，并未像他预料中那般径返蛮海位面。 而是在位面之海中经过短暂而疾速的潜游，在永恒位面之外，与自己的同族会合。 “看样子，一切都很顺利。”他笑着说道。 “永恒位面的位面之主并未出面，想来他也自知有愧，所以选择默许了我的出手。” 轩辕撼海右手一挥，将那枚存放轩辕血脉的龙鳞储物戒交给对方。 “谢了！”轩辕玉函也不客气。 接过之后，直接打开，一口将其吞下！ 吼！ 威严狂暴的龙吟在那道血脉入口的瞬间传出，但旋即被轩辕玉函吞灭。 轰隆隆！ 轩辕玉函体内传出阵阵低沉可怖的轰鸣，有强烈的血脉意志跃跃欲试，想要从他体内遁出。 却被他自身的血脉意志牢牢压制。 俄顷异象消退，轩辕玉函却皱起了眉头。 “有些古怪。” “怎么了？”轩辕撼海皱眉。 “这道血脉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大，也不够精纯。” 轩辕撼海并不怀疑对方的判断。 摆手道：“区区永恒位面，能够找到这道血脉已是难得，自然不可能比我族血脉更加精纯。” “不。”轩辕玉函摇头道：“我的意思是，它的力量本应比这强大，却明显未达预期，显然是经过了某种消耗。” 轩辕撼海皱眉道：“你说得没错，这是我在永恒圣殿第九圣座体内强行抽出的血脉，有所消耗，不足为怪。” “他用这道血脉，做什么呢？”轩辕玉函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是修炼、变强！但无论他做什么，都已经付出了代价，若非在圣殿之中，他付出的代价还会更大，他的下场还会更惨！” 轩辕撼海目光凶悍，仿佛那一击重伤，已经大大便宜了对方。 但他忽然盯着轩辕玉函，眉头一拧。 “等等！你现在不该是在北冥天海观礼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别告诉我鲲族海祭大典提前结束了！” 前往北冥天海的正使，应该是他。 但他急于赶来永恒位面，才把差事托付给轩辕玉函。 按照时间来算，此时恰好应是鲲族海祭的时间，轩辕玉函作为蛮海位面龙族圣子，绝不应提前离场。 “呵呵，区区海祭大殿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他鲲族展示自家底蕴罢了，我不稀罕。” “说人话！”轩辕撼海沉下了脸。 轩辕玉函撇嘴道：“我杀了敖冬。” “什么，你杀了敖冬！极海位面那个敖冬？” 轩辕撼海脸色一变。 “不对！他怎么会在北冥天海，难道鲲族也邀请了极海敖氏？” 一系列的问题，跃入脑海。 敖冬身为极海位面敖氏龙族圣子，身份非同一般。 抛开血脉和实力不说，与轩辕玉函算是同级别、同份量的存在。 但极海敖氏与北冥鲲族并无密切往来，根据轩辕龙族得到的消息，海祭大典也并未邀请极海敖氏前往。 轩辕玉函，怎么会在那里遇到敖冬？ “我也不清楚，但看起来，也不像是鲲族的计谋。”轩辕玉函两手一摊，看起来并不太在意。 轩辕撼海却知事情非同小可。 “敖冬的死，极海敖氏一定会大肆报复，咱们不能在外面久待，必须立即返回蛮海，走！” 第8772章 敖族大能 “怕什么，敖氏再想报仇，难道会直接派不灭境老祖出手？”轩辕玉函摇头嗤笑，很是不以为然。 “就算有那等存在出手，咱们也未必就不能脱身。” “你过于自信了！” 轩辕撼海眉头紧拧，神色颇为凝重。 “极海敖氏一旦出手，恐怕不单单只是报复的问题，弄不好，全引发两族大战。一旦出现那种局面，事情就不是你我能够担得起了。” “好吧。”轩辕玉函点点头。 又道：“但我必须说明一下，是他先挑衅我的，辱及我蛮海轩辕一族，换做你，你能忍？” “少啰嗦，赶紧回到，否则会有麻烦！” 轰！ 轩辕撼海一拳撕裂星空，与轩辕玉函遁身而入。 此时的北冥天海位面，却已迎来了几位气势汹汹的客人。 “鱼望海，你好大的胆子！” 轰咔！ 北冥天海的位面虚空，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三道气息雄浑的身影撞身而入。 恐怖的威压不仅震惊了正在观礼的所有人，甚至惊动了正在神游位面的鲲祖虚影。 其宽阔如海的巨眸瞬间投向来人，不灭道韵在位面中积聚，气氛骤然凝重起来。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极海位面敖氏龙族的三位长老！ “我族圣子敖冬前来观礼，是我极海位面敖氏龙族给你们鲲族的面子，你们非但不知感激，竟敢悍然将他杀害。你北冥鲲族，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 面对敖氏大能的质问，鱼望海眸光凝重，脸色微沉。 海祭大典正在进行，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但今日事出有因，对方出师有名，他若针锋相对，难免爆发一场大战。 对方远道而来，且只有三人，战力再高也不可能占到便宜。 但如果真就这么交起手来，后续的麻烦必定没完没了，很快就是两族大战。 这当然不符合鲲族的利益，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三位长老来得正好，关于敖冬之事，鱼某正准备给你们一个交代，奈何海祭大典已然开启，只好等到大典结束再行通报。” 他点明当前的局面，话锋随即转向事件本身。 “敖冬之死，我鲲族亦不忍言，但鱼某身为鲲族族长，当然要把此事说个清楚、明白。 “海祭大典涉及我族祖灵，自不能随意打断。 “但二位既然来了，鱼某也不能置之不理。 “敖冬之死，虽非我鲲族所为，但他陨落在鲲族领地内，鱼某自也难辞其咎。” 鱼望海的言辞，自是颇有章法，言语间也有着很大的迂回。 但敖氏强者来此，可不是来听他磨牙的。 “少废话！把杀敖冬的人交出来，并将前因后果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没完！” 敖氏携怒而来，气势异常凶悍。 “三位冷静，且听我言。” 鱼望海长叹一声，道：“敖冬在海祭大典之前来到我北冥大殿，虽非我族邀请，但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鱼某并未驱赶他，并打算留他一起观礼。 “只是没想到，蛮海位面轩辕龙族圣子轩辕玉函到场之后，却与他起了口角。 “两人数语不合，便动起手来，敖冬贤侄或许自恃修为强大，低估了对方的手段，致使一个照面被对手强杀。 “鱼某虽震惊不忍，却也根本来不及援手，至今想来，仍然痛悔不已。” 三位敖氏大能脸色皆沉。 怒道：“轩辕玉函？” “好一个轩辕龙族，他们与我敖氏素来不和，却一直不曾撕破脸皮，没想到竟敢在你北冥大殿上，下此毒手！” “鱼望海，你口口声声说你无辜，但若没有你的纵容甚至挑唆，他轩辕玉函怎么敢暴起杀人？我看就是你在设局，利用轩辕玉函将他杀害！” 轰、轰、轰！ 三声狂鸣响彻北冥天海位面虚空，敖族大能们气息狂涨，便要动手。 “三位误会鱼某深矣！” 鱼望海摇头长叹。 “轩辕玉函与敖贤侄交手，实非我所愿，亦出乎我之意料。我也曾阻止过但奈何两人都不听劝。 轩辕玉函甚至想把敖贤侄的尸体带走，鱼某严辞拒绝并据理力争，不惜得罪轩辕玉函，才将敖贤侄的尸体保留下来。 敖贤侄的尸体，就此交还给几位了！” 说罢，便双手轻抬，将敖冬的尸体虚托呈上。 “敖冬！” 三位敖族大能眼睛都红了，其声极哀，其容极悲，其心极恨。 敖冬并非普通龙族，而是极海位面敖氏一族极具天赋的圣子。 在敖氏一族所有的圣子、圣女中，乃是佼佼者。 他的陨落，让族群损失惨重，也让极海敖氏在与蛮海轩辕氏的竞争中，又落后一步。 乃至整个族群未来的底蕴，都受到不可忽视的影响。 “蛮海轩辕氏，欺我敖氏深矣，真当我极海敖氏，无人吗？” “此仇此恨，不可不报！我极海敖氏，不惜代价，也要十倍、百倍雪此大辱！” “鱼望海！”居中一人凝视鱼望海，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最好别让我查到你跟轩辕龙族暗中勾结的证据，否则你北冥鲲族……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 “断然不会……” 鱼望海抬手保证，但对方并无耐心听他说完。 冲着他的方向猛轰一拳，打破虚空，遁出了北冥位面。 呼！ 看着那片缓缓弥合的虚空，鱼望海长舒一口气。 敖氏的反应，当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甚至已经做好更加激烈的准备。 但在他交出敖冬尸体之后，对方却保持了最大的克制。 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鲲族在自家主场，当然不惧三个敖氏大能。 但如果对方真的纠缠起来，必定会有很大的麻烦。 至于最后的威胁，他全不在意。 在这件事情上，他与轩辕玉函并不存在所谓的勾结，敖冬的死的确怨不得他。 极海敖氏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他们想要的“证据”。 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轩辕龙族显然欠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人是在他们这里杀的，敖氏也上门威胁放了狠话。 第8773章 九窍之三 在这种情况下，轩辕龙族必须要对鲲族有所表示，有所担当。 当时的杀戮，他并非真的无力阻止。 但他却选择坐视，目的便在于此。 他要坐实这份人情，尽管有些冒险，但结果却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以有限的、大致可以预期的风险，来博取轩辕龙族的欠疚，他，赌对了。 “事非寻常，打扰了两位圣女观礼的雅兴，鱼某特此致歉。” 鱼望海整理情绪，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 “此事与我凤族无关，鱼族长不必如此。”凤族圣女说道。 “无关人等的生死，我凰族不在乎。”凰族圣女面无表情。 二人前来观礼，当然都是备了礼品的。 大族相交，礼尚往来。 凰族圣女虽迟来一步，却先行拿出了贺礼。 “鲲祖异象端的不凡，不灭道韵亦让在下受益匪浅，这是我凰族准备的礼物，请鱼前辈笑纳！” 凰族圣女双手轻托，一道奇光如凤凰展翅般飞到鱼望海面前。 “这是？”鱼望海郑重接下。 定睛一看，不禁为之动容！ “此为我族真凰命火，在我族内部亦是极度珍稀的异宝，于各位面中堪称可遇不可求，不知鱼前辈满意否？” “哈哈哈哈！如此异宝，真让鱼某受宠若惊啊！” 鱼望海大笑不已。 真凰命火，他当年曾经向某位凰族大能索要过，但被严辞拒绝。 今日凰族圣女前来观礼，却将此宝双手奉上，实在让他喜出望外。 说明凰族真心要与鲲族结交。 “请贤侄女替鱼某，向凰族族长和长老会转寄最诚挚的敬意，这份大礼，鱼望海代表鲲族，收下了！” “前辈的问候，一定带到！”凰族圣女嫣然一笑。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是透出让人迷醉的神采。 而紧接着，这双美眸，便转向了隔空而立的凤族圣女。 却见对方嫣然一笑。 “我凤族，也为鱼前辈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请笑纳。” 说罢便双手轻托，将礼物隔空奉上。 “噢？”鱼望海双眼微眯。 这件礼物笼罩在洁白如银的凤光之中，看起来颇为神秘。 他忍不住猜测，这到底是何物。 凰族圣女拿出了真凰命火，想来凤族，自不可能比这更差。 在这样的场合里，凤凰两族谁也不能被谁比了下去。 但当那礼物落在他手中之时，他却蹙起了眉头。 “敢问凤族圣女，这是……何等异宝？” 见多识广的他，竟然一时没能看出宝物的来历。 但凤族圣女那故作神秘的姿态却告诉他，这东西应该并不简单。 只是这上面，并没有真正属于凤族一脉的气息。 想来此宝并非源出于凤族一脉，但能在这样的场合摆出来，显然不会寻常。 凤族圣女笑了。 “鱼前辈可曾听闻，九窍之山？” “九窍之山？”鱼望海闻言便有些吃惊。 “贤侄女是说，传闻中‘山有九窍’的那座九窍之山？” 他的目光已然有些灼热。 而凰族圣女也盯住了这件宝物。 “应该便是了。”凤族圣女淡淡说道。 “应该？”鱼望海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收回疑惑的目光，继续审视掌中之物。 此物通体黝黑，如同笔架。 传闻山有九窍，但此物只有三窍，显然不是九窍之山。 “这莫非是九窍之山的仿制品？”鱼望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如果是真口，三窍亦属难得。 若是仿制口，九窍齐聚亦难言珍贵。 “应该不是。”凤族圣女笑道：“晚辈自问还有几分眼力，若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便是如假包换的九窍之山中的三窍。这样一件礼物，不知鱼前辈可还满意吗？” 鱼望海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沉默。 他已然意识到，这应该不是凤族原本准备的贺礼。 因为凤族的贺礼再差，也不可能比凰族的礼物逊色。 应是凤族圣女临时动意，自作主张将礼物调换，隐匿了原本的族礼，转而送上这件宝物。 完整的九窍之山究竟有何神奇之处，他并不知晓。 只是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但没人知道那件异宝的下落。 而今这九窍中的三窍已为他所得，那便值得仔细、深入地细细参悟。 “尽管只有三窍，这亦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异宝，这份厚礼鱼某收下了，感谢凤族圣女！” 凤族原本准备的礼物，他当然也想知道。 但对方既然送上了三窍山，他自不好再问了。 可话说回来，三窍山虽然难得，却终非完物。 凤族圣女临时改送这份礼物，其实是有原因的。 这可以视为，对凰族圣女到场的一种抗议，乃至警告。 凤族一向重视与鲲族的合作，因为双方有着近乎雷同的背景。 这让凤族一直以来，都跟鲲族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共鸣。 可现在不同了！ 凰族也开始与鲲族接触，且双方相谈甚欢。 对于凤族来说，这是来自鲲族的变相的冷落，亦是来自凰族的挑衅和示威。 她当然要把这种状况，如实禀报给族群。 或许凤族一脉，要重新审视与鲲族的合作，重新定义这位“天然”的盟友。 …… 鱼望海默默感受着三窍山的气息，发现此物竟似已经被人炼化过。 对他的探查，有着明显的抗拒。 但内中蕴藏的气息，显然并不属于凤族圣女。 由此亦可知，凤族圣女在得到这件异宝之后，并未尝试将它炼化收服。 又或者，还没来得及？ 更有甚之，凤族圣女是否已经得到了完整的九窍山，而只将其中三窍作为礼物送给他？ 鱼望海仔细想了想，却摇头一笑。 不会的。 凤族圣女若是得到了完整的九窍山，必不会将此宝送出，哪怕只是其中三窍。 要么自己细细参悟，尝试解开它的隐秘，要么将其带回去，交由族中高层深入探查。 凤族圣女在得到此宝以后，必定做出过种种尝试，但始终不得其门、无法破解，这才作为礼物送出——三窍山当然是奇珍异宝，可遇不可求，但在凤族圣女看来，一件无法破解且并不完整的异宝，又有多大的价值呢？ 或许只是一件难得的鸡肋罢了！ 第8774章 藏于未知 鱼望海按下这种种思绪。 无论如何，这件异宝已在他的手中，接下来，他将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开这个秘密。 短暂的探查过后，他掌中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以鲲族秘法，将附着在此宝之上的原主的意志生生抹去。 凤族圣女静静看着这一幕，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得到此宝之后，她的确兴奋过，也诧异过。 但经过反复的尝试，始终不能破解。 原本的确想带回去，交给族中高层慢慢研究。 但在北冥大殿上，见到凰族圣女的那一刻，她便改了主意。 决定将这件意外得来的珍稀“鸡肋”，作为礼物送出。 它的价值当然不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超出凤族原本准备的贺礼。 但它在这特殊场合下的意义，却是原本贺礼所无法比拟的。 这既是对凰族的一种警示，更是对鲲族的一种告诫——不要想着左右逢源，两边讨好，坐收渔利！ 凤凰两族已经分裂了两个大时代，至今势如水火。 鲲族若想在两族之间游走，未必能谋得更大的好处，反而会面临难以想象的麻烦，更要承担两族争斗而引发的种种后果。 如果鲲族执意要与凰族交好，那便会失去凤族这位“天然”盟友。 一得一失之间，鲲族是赔是赚，实在难说。 鱼望海和他的鲲族，真的愿意面对那样的局面，准备好承担那样的后果了吗？ 鱼望海的确无法在顷刻之间破解三窍山的隐秘。 但他仍以强大的力量，生生抹去了附着在此宝之上的原主意志。 视线扫过座下诸位圣子圣女，大手一挥，抛出了此宝。 “鱼璎！” “在！” “我已抹去三窍山的原主意志，从今天你，你代本族长保管此物，并竭尽全力探查它、破解它，但有任何发现，立即禀报！” “鱼璎明白！” 鱼璎不无兴奋地接下三窍山，贯注灵力，仔细打量。 并下意识地看向凤族圣女，两道视线便于此时隔空交撞。 她看到了凤族圣女眼中的诧异和失落，亦看到对方微微蹙起却又迅速松开的眉头。 显然对方并没想到，鱼望海会将这件贺礼，转手于她。 鱼望海这么做，当然不是随意之举。 以其鲲族族长的身份和地位，一言一行，都不可能太过恣意。 任何事，都需考虑前因后果。 只是以其久掌大权的心智城府而言，许多事并不需要太复杂冗长的考虑时间，一应做法早已成为他的本能。 而这看似随意的转交，绝非草率的处置，实为借机展现某种态度——凤族圣女以此宝发出警示，提醒鲲族不要与凰族走得太近，须得考虑得失利害。 鱼望海便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回敬——三窍山虽是你送出的贺礼，但既然到了我的手里，我便可随意处置。 真正的意义，便是在告诉对方，鲲族对外的交往自有其取舍衡量，绝不会受凤族的挟制，亦不会受凤族意志的影响。 凤族圣女的视线从三窍山上移开。 这件特殊的贺礼，已经实现了它的价值，完成了她的目的。 她用这件礼物，探明了鲲族的立场，也探明了鱼望海的态度。 而她留给鱼璎的最后一个表情，便是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鱼璎微微皱眉，品不出这笑容有何意义。 作为鲲族圣女，她与凤族圣女自是同辈。 但两者从来并无交集，未来虽难免继续接触，但恐怕不会有太深入的交往。 对方这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是在表达什么？ 精明如她，一时实在猜想不到，便也不去想了。 收回视线，仔细感受三窍山。 原主附着的气息和意志，已经被鱼望海抹去，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三窍山原本的状态。 但她却有那么些许的遗憾。 倘若原主的气息尚未被抹去，她或许还能借此做出某些感应和推断，也许会有助于破解此宝。 但她当然不会质疑族长的决定，并且鱼望海在抹除原主痕迹之前，必定也做过必要的探查。 连族长都探不出什么来，她又能有什么收获呢？ 鱼璎摇头一笑，抛开心头的杂绪。 族长将此宝交由她掌控，当然是对凤族圣女的一种回敬。 但在鲲族内部，何尝不是一种态度？ 这不，另外八位圣子、圣女此刻都在盯着她，准确地说，是盯着她手中的三窍山不断打量。 来算族长的嘱托，份量不言而喻。 而这样的重任没有落在大圣子、大圣女以及另外几人身上，却偏偏交给她这个排行最末的圣女。 这难道不是鱼望海，对另外几人的无形敲打？ 盯着三窍山看了一阵之后，八位圣子圣女收回视线隔空互望，眼神里，都有着复杂难明的意味，可见感慨良多。 …… 太初神火一族的族地，位于永恒位面极偏僻之处，且极其隐秘。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族群对此位面的绝大多数武者和势力都处于未知状态。 有太多人并不知道位面中有这个族群，更加无从知晓其族地的位置。 而姜天，早已从太初青炎那里得知这些情报。 经过数日的持续星跃，他已然来到了太初神火族地附近。 这是一片极其偏僻幽暗的星空，是他此前从未到达过的地方。 乍看上去，这里与永恒位面的其他星空并无区别，只是沉默、冷寂，偏僻、幽静。 但这恰是太初神火一族的天然伪装，是这个族群得以隐藏于“未知”状态的最好庇护。 它处于一片断裂的星空带上。 据说在上古时代之前，便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撕裂。 虽然仍处在永恒位面之内，但本质上，更像是一座游离于此位面之外的单独存在的嵌入体。 不了解情况的人，哪怕行经此处，也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甚至哪怕直接飞进太初神火族地所在的区域，也只会穿越星空而过。 进入这片族地，是有某个特殊门径的。 而对姜天来说，他不仅已经知晓太初神火族地的秘密，更具备其他武者很难拥有的种种底牌。 第8775章 打草惊蛇 星辰极巅法则、虚空极巅法则、星河剑体，以及其他某些手段，都能助他打开那道门径。 按照时间来算，距离这个族群发出“圣决”重启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也就是说，“圣决”将在半月之后开启。 姜天现在赶来，时间当然不算晚。 但对这次“圣决”的状况，他其实了解不多。 只知道太初神火一族所有的圣子都要参加，地点在太初族地。 但太初族地很大，具体位置尚且不知。 而太初神火一族为何急着重启“圣决”，亦有些耐人寻味。 想必应与太初玄风和太初青炎有关。 前者因他的出手，而暴露了原本的身份。 当然这身份对太初神火一族而言或许并不重要，族群高层早就知道她是外来血脉。 后者同样是因为他的出手，而被打断了原本的圣决。 所谓重启，便是直接指向这两人的对决。 但为何又把整个族群所有的圣子都牵扯进来？ 这一点，姜天无从得知。 也许太初神火一族，另有考量。 但对他来说，那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薇雨，也就是太初玄风，绝不能在这次重启的“圣决”中陨落！ 哪怕与整个太初神火一族为敌，他也要避免那种事情发生。 进入太初神火族地，姜天有不止一种方法。 但里面情况未知，强行闯入并不明智。 可他并不想等到“圣决”重启之日，因为夜长梦多。 他曾在太初青炎身上留下标记，但现在无法感应。 至于原因，他亦不知。 也许太初神火一族的强者发现了那个标记，并将其抹除。 也许是太初族地的特殊形态，隔绝了他的感应。 总之他需要先行进入太初族地，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星辰极巅法则开启，姜天隐入这片星空，开始他谨慎的探查。 很快他便感应到了有别于这片星空本身的特殊力量。 想来，便是太初族地独立于永恒位面而存的空间壁障。 经过一番探索，姜天找到了太初神火族地的入口。 这入口像是镶嵌在星空中的一道隐藏的星门，设有特殊禁制，显然非太初神火族人无法将其打开。 这样的禁制，当然难不住姜天。 他若想开门，实在有不止一种手段。 但他当然不会直接破门而入，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姜天收敛星辰极巅法则，转而开启虚空极巅法则，尝试向太初族地渗透。 但毫无意外，他的法则之力遭遇了阻碍，无法探知内部的状况。 不过这次尝试，却让他感受到虚空极巅法则提升之后的效果。 相比以往，虚空极巅法则的力量明显增强，若能打破极限，威力必将达到新的高度。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种法则的蜕变，一定会带给他某种惊喜。 “什么动静？” “有情况！” 忽然之间，入口之门被人推开。 两名太初神火族守卫走了出来，四下打望。 隐在虚空中的姜天，自不担心暴露行踪，只是有些惊诧对方的警惕性。 他只是稍作观察，稍稍感应族地入口，甚至都没有尝试去破解，便让对方有所察觉，若要出手，恐怕已经面临太初神火族强者的围攻。 他当然不惧围攻，但他此来的目的却是为了拯救薇雨。 现在情况不明，他自不能莽撞。 两名太初神火族守卫在四周搜寻片刻，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不无恼火地转身回返，并随手关闭了入口之门。 “我就说这禁制有问题，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 “偶尔的误判，也是难免，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警惕些总是没错。” “嗤！太初灵舟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警惕的？” “小声点儿！这是高层的意志，不是咱们能乱说的……”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关闭了入口。 姜天隐于旁边的星空之中，默默观望。 他本想趁入口开启的机会，以虚空极巅法则悄然潜入。 却发现入口之门设置得极其巧妙，门虽开启，但禁制之力始终遮蔽着入口。 若以虚空极巅法则潜入，马上就会暴露！ “好个太初神火一族，这入口禁制果然滴水不漏。” 姜天冷然一笑。 当然不会被一道入口难住。 他潜行到另一处入口前，以同样的手法引起守卫的警觉。 入口之门打开，有三名守卫走出。 在四周一番探查，并无异样，然后便返身而回。 而在入口关闭的瞬间，其中一人背后有淡淡的紫光一闪而逝。 这种变化按说并不容易瞒得过永恒境武者，但这三人竟一无所觉！ 直到入口之门完全关闭，紫光熄灭，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而此时的姜天，已成功潜入太初族地之中。 他借以潜入的手段当然是星跃，但更关键的手段则是时间至尊法则！ 他先以星跃之术附于其中一人身后，再以时间至尊法则，控制时间流速。 然后在星跃迹象暴露之前，再次遁身而走。 整个过程、所有的痕迹都被时间至尊法则所消弭，完美地隐匿于三人的视线和感知之外。 “他来了！” 神火殿内，太初神火族大族老眸绽精芒。 “我去拿他！”另一位族老起身欲走，却被他叫住。 “慢着！”大族老摇头道：“且看他下一步的动向，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姜天潜入太初族地之后，很快便感应到他留在太初青炎身上的标记。 如他所料那样，那标记并未消失，之前只是被太初族地的空间壁障隔绝，从而无法感应。 太初玄风身在何处，他并不知晓。 因为他当年在薇雨身上留下的标记，早就已经消失。 但他身在太初族地，想要找到对方也不算什么难事。 最简单的办法，随便抓一位长老盘问或者直接搜魂便是了。 但那同样会暴露他的行踪，所以他决定先找太初青炎。 今时不同往日。 这位被他打断了“圣决”的圣子，回到族群之后，便有了强大的倚仗。 再次见到他，尚不知会是何等反应。 但姜天，并不在意这些。 第8776章 隐秘禁制 他在无人处施展星跃，直接跃向太初青炎所在的方向。 作为族群“圣子”，自然有着高于寻常族人的待遇。 太初青炎的居所，是一处较为僻静的独立院落。 但在这院落之外，却有两名永恒境中年武者把守。 看样子，太初青炎的地位比他想象中要更高。 但很快他便推翻了这个判断，因为在短暂的观察之后，他发现这二人并不像是在保护太初青炎，倒更像是在把守着这处院落，防止未经允许的人进出。 这种状况，也许跟那场被他强行打断的“圣决”有关，也许另有什么原因。 但对姜天来说，原因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初青炎人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院外的两名守卫，根本挡不住他。 但姜天当然不是要强闯，因为那样会打草惊蛇。 如果真要强闯，他便不会来找太初青炎，而是直接打上太初神火一族的大殿，直接向高层要人。 但面对这神秘而强大的族群，那么做当然是不明智的。 他本人或许无所畏惧，但必须考虑薇雨的处境。 姜天已然锁定太初青炎的确切位置，准备动用虚空极巅法则瞬移贴近。 但在法则之力展开的瞬间，他却心生警兆！ 与此同时，一道玄妙的禁制波动，在他前方十几丈外荡起。 这处院落外面，竟设有隐秘的禁制！ 整个院落还被一层肉眼无法分辨甚至神念都无法探查的虚空禁制笼罩。 “竟有这等手段！” 姜天暗呼大意。 这禁制既隐秘又巧妙，一旦有人试图潜入，即刻便会引发禁制异动，引起守卫警觉乃至引来强者围攻。 不得不说，太初神火一族的手段，确然了得。 这禁制不仅隐秘难察，预警的功效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未真正触及，便已引发了禁制的异动。 好在这异动尚不强烈，而他亦有足够的手段加以应对。 他当然可以置之不理，但那么一来，必定暴露行藏，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姜天果断催动虚空极巅法则，试图将这波动强行湮灭。 但他随即便后悔了！ 虚空极巅法则的力量，的确湮灭了隐秘禁制逸散的波动，却引发了更明显的反应。 禁制法阵的异动，开始加重！ 但这也难不倒姜天。 时间至尊法则开启，立即压制了禁制异动，让其近乎凝固。 但这样的压制，当然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等到压制减弱乃至退去，法阵的异动会更加强烈，只能缓解，无法根除。 这样的状况，吞灵鼠当然也能应对，但院门处的守卫已经察觉到异样，正向这边掠来。 没有时间再等了！ “吞虚诀，吞！” 嗡！ 姜天直接吞噬了禁制异动，然后以时间至尊法则将因此而生的虚空涟漪镇压。 然后以太初青炎为目标，展开星跃，消失在院外。 “太初青炎，别来无恙！” “姜道友，久违了！” 姜天来到殿内，笑对太初青炎。 但太初青炎，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至少没有表现出他预想中的惊讶。 姜天认真打量着对方，道：“看来你返回族群之后，过得不错。” “不错吗？”太初青炎满脸自嘲地摇摇头。 “外面的守卫想必你已经看到了，我连行动都被限制，何来不错？” 姜天自无心思跟对方啰嗦。 肃然道：“太初玄风在哪里，现状如何？” 太初青炎笑了：“想要见到她，可不太容易，她一直都是族老眼中的红人，现在更是被重点‘照顾’。” “说说重启的圣决吧，你的族群到底想做什么？”姜天问。 太初青炎笑了：“这还用问，当然是冲着你来的。” “噢？”姜天有些诧异对方的直白。 “你打断‘圣决’，是对我族极大的挑衅，我族当然会让你付出代价。但它的影响不止于此。” 太初青炎肃然道：“每一位身份敏感、处境微妙的圣子乃至普通族人，返回族群之后都会被搜魂，所以你应该不难猜测，我和太初玄风返回之后发生了什么。” “看来，我的秘密是保不住了。” 姜天摇头嗤笑。 太初玄风的记忆是否已经觉醒，他无法确定。 太初神火一族既有搜魂的惯例，薇雨的过往恐怕很难瞒住。 但这对他其实影响不大，因为他的秘密早在万界法会结束时便已被光明联盟暴露。 而放眼整个永恒位面，有能力给他造成威胁的人，已少之又少。 太初神火一族若是通过搜魂薇风，窥探到他的某些秘密，心生觊觎也很正常。 毕竟这世间，谁能不对太乙灵木、太初魔藤、神秘恐怖的巨妖之骨感觉兴趣？ 哪怕只是当初的星辰剑体，都让无数大能和势力为之狂热，何况前者乎？ 但这并不会影响他此来的目的——倘若薇雨的记忆已经觉醒，他便要将对方带走，让她在与自己失散多年之后，正式回归。 他要替死去的薇风，照顾好她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至亲，唯一的妹妹。 而如果薇雨的记忆尚未觉醒，太初神火一族又会如何对待她？ 虽然他还没找到薇雨，但从太初青炎的描述中，其实不难猜测一二。 被族群“重点照顾”，说明薇雨的处境并不比太初青炎好，甚至更差。 何谓“重点照顾”？ 可以确定的是，如太初青炎这般只是被限制行动，应该算不上。 笼罩这处院子的隐蔽禁制威力并不强大，大概只能直到示警的作用。 而院外的守卫也只有两名，修为不过永恒境初期。 这样的实力只能防备一般的潜入者，遇上实力稍强的便形同虚设。 由此实在不难想象，被“重点照顾”的薇雨，会是何等处境。 “如此说来，你对太初玄风被搜魂的细节，并不知晓。” “当然。”太初青炎点点头。 “搜魂是由核心高层亲自施法，只有亲自参与的极少数人才有资格知晓，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接触不到详情。” “对于即将重启的‘圣决’，你有什么想法？”姜天问。 第8777章 自揭隐秘 “我能有什么想法？”太初青炎摇头嗤笑。 “太初玄风是被族中重点培养的圣子，虽然她并非嫡系血脉，但她的实力和潜力都比我更强，这次‘圣决’的结果，其实可以预料。甚至上一次如果不是你强行干涉，她也有极大可能笑到最后。” 姜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失败？” 对太初青炎来说，失败便意味着陨落。 “圣决”全面开启，意味着将有一半的圣子身死道消。 这对太初神火一族的潜力和底蕴，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但这样的传统，却已经传承了漫长的岁月，且一直没有被改变过。 凡事有利有弊。 在如此残酷的规则下，太初神火一族必定难以达到庞大的规模，但却毫不影响它整体的强大！ “担心是没用的。”太初青炎满脸自嘲：“自从成为圣子那天起，我便已经看到了最终结局，所有的圣子，也都有同样的觉悟。” 太初神火一族圣子数量众多，但真正能够笑到最后的，没有几个。 真正能够在未来接掌家族权柄的，更是注定只能有一人。 相当数量的圣子，会在“圣决”过程中陨落。 剩下的一部分，要么主动退出竞争让出圣子身份，此生最高成就，也只是做一名族群长老。 要么就远离族群，从此不归，但要冒被族群追杀的巨大风险。 “我根本没有选择，因为我和太初玄风的‘圣决’很早就被定下，是无可更改的。” 太初青炎摇头一叹：“实话告诉你吧，之前我为了躲避太初青炎的挑衅，已经在外游历了很久。甚至于咱们的第一次相遇，其实也是我故意被轩辕支脉的强者抓住然后囚禁……” 姜天瞳孔微缩，心道原来如此。 太初青炎的实力，从一开始就不像他想的那么弱。 看来当初所谓的被封禁了神魂和记忆，也只是借口。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圣决’你大概是逃不过去了。” 姜天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是啊，该来的总归要来，逃避是没用的。” 太初青炎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道。 姜天笑了：“你看起来的确天衣无缝，但你为何，不直接抹除那个记号？” “记号？”太初青炎双眼微眯，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变化。 随即却摇头大笑，散发的气质也在笑声中有了巨大的转变，仿佛脱胎换骨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既然如此，我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太初青炎”抛开伪装直视姜天，眼神气质已截然不同。 “首先告诉我你的图谋，然后告诉我，你对‘圣决’的打算，最终再告诉我，你是谁。”姜天说道。 “太初青炎”凝视姜天，毫不迟疑道：“我想，你一定是我能够相信的人，所以，我对你不必有任何隐瞒。我是太初神火一族前第五太上——太初灵舟！” “你是太初灵舟？” 姜天一时愕然。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是在太初青炎口中。 没想到再次相遇，曾经的太初青炎，却成了太初灵舟。 而太初青炎的神魂想必已经寂灭，就算太初灵舟有朝一日退出这具躯壳，也无法再复活。 这个转变，还真是令人唏嘘。 “不错！”太初灵舟傲然道：“按照我们族群的说法，我已经在某远离族地的星域被围攻陨落，现在的我，是以‘太初青炎’的身份被禁足在此，等待即将重启的‘圣决’。” “你到底有何图谋？” 太初灵舟既然已经被“围攻至死”，便有了脱身的最佳机会。 却为何反而借太初青炎的躯壳返回族群？ 这么做不仅要面对搜魂的风险，还要时刻处在族人的监视之中，一旦暴露，万难脱身。 太初灵舟这么做，显然是有更重要的图谋，或者有某种他不得不回来的原因。 会是什么呢？ 是否跟薇雨有关？ “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圣决’对我毫不重要，我对‘圣决’也从来不报任何期待。” 太初灵舟漠然道：“这件事情，本该由太初玄风帮我完成，但因为你的原因，计划被打乱。” 姜天眯了眯眼睛，不以为意。 太初灵舟是在借这番话，表达对他的不满，但这当然不是两人交谈的重点，根本不值一哂。 “所以，我不得不启用我精心埋伏的诸多后手，牺牲火宣图，搅乱事态。更让我本尊冒险返回族中，然后再让肉身本体在某个遥远的星域死于族人追杀。 而这一系列的谋划，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姜道友，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似乎接触到了某些不该探听的隐秘，也许我的确不该问，但不得不说，我现在确实很好奇。”姜天冷笑道：“但如果必须付出某种代价或做出某种承诺才能换取你的回答，那就算了。 因为我，从不受人要挟！” 太初灵舟笑了：“我不会要挟任何人，但相信我，你一定会想知道的。” “你是在威胁我？”姜天眸光转寒。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让他改变初衷或者做出妥协的，那便只有薇雨！ “淡定些。”太初灵舟笑道：“我不是在威胁你，是在帮你。当然，你也要帮我做一些事情，才能让我实现帮助你的愿望。” “我不在乎你有什么图谋，但如果那个图谋会威胁到太初玄风，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杀不死我，姜道友！”太初青炎摇头嗤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的眼神看着姜天。 “你对我的底蕴一无所知，你的我也远远不够了解，你不妨动脑子想想，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会让自己身陷险境，还主动面对你，提出合作吗？” 姜天的脸色沉了下去，意识到自己似乎低估了太初灵舟。 虽然无法排除对方是在故弄玄虚，但从其展现出的自信和轻描淡写的态度来看，这个人的确不那么简单。 事实上，他除了当初在太初青炎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之外，对此人毫无了解。 第8778章 约定 直到今天，他为救薇雨而潜入这里，却没想到，在察觉异样之后，对方竟自揭身份。 从言行态度不难看出，对方的确是有着超乎他预料的信心和底气。 否则贸然潜入族中，面对即将重启的“圣决”，注定只是死路一条。 眼看多说无益，姜天便不再废话。 “说出你的计划。” “姜道友痛快！”太初灵舟笑了。 “我的计划很简单，便是在‘圣诀’当天，请你出手——救太初玄风！” “嗯？”姜天眉头一皱，大感诧异。 他本就是为了救薇雨而来，对方却煞有介事地让他在“圣诀”当天出手救人，这实在有些怪异。 “没听明白吗？”太初灵舟冷冷一笑：“你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像上次那样打断‘圣决’，接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完成，无需你做更多。” “你要利用我和太初玄风，吸引太初神火族高层的视线，然后掩护你达到你的目的！”姜天说。 “本来就是如此。”太初灵舟笑道：“此后，你无需等待，若能离开，但走便是。” “‘圣决’乃举族关注的大事，我虽然有救下她的意志，但也绝不会小觑了你族底蕴，事情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便与你无关了，到时候你只需要自保以及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我的计划成功与否、是生是死，与你无关，也不对你做任何过分的要求，这桩交易，还算公平吧？” “何止公平，简直超值！” 姜天明白，事情绝不像对方所说的那么简单。 在“圣决”的现场悍然出手，必定会遭到太初神火族大能们的疯狂围攻。 他的战力虽强、底牌虽多，太初灵舟固然深不可测，但终究只有两人之力。 且双方的合作关系其实并不紧密——他们不是在抵背厮杀，而是各有自的目的，且太初灵舟对其真实意图讳莫如深。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抵挡太初神火族大能们的围攻和绞杀，实在不易。 更何况，还是在太初族地之中！ 这注定会是万分凶险的一战，但他别无选择。 太初神火一族大肆扩散“圣决”重启的消息，目的便是引他前来。 薇雨的处境同样复杂微妙，经历过上次打断甚至可能已经觉醒了记忆的“太初玄风”，对于太初神火族高层还有多少信任度以及培养价值，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此次“圣决”或许是他救出薇雨的唯一机会。 一旦错过，后悔不及！ “成交！” 姜天与太初灵舟达到了合作。 太初灵舟却告诫道：“必须提醒你，千万不要尝试在那之前悄悄营救她，那样只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 “为何？”姜天眉头一皱。 说实话，他虽与太初灵舟达成了约定，但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亦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与太初灵舟的合作，只是他的解决方案之一。 在“圣决”真正重启之前，他当然要做必要的试探。 如果有机会直接救出薇雨，他绝不会有半点迟疑。 至于与太初灵舟已经达成的约定……呵呵，人都救出来了，合作的前提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太初灵舟想借薇雨做文章的基础也就已经消失，所谓的合作自然无法再达成。 这不是两人的意志为转移，而是客观事实决定的——太初灵舟想要在“圣决”当日借姜天营救太初玄风来吸引族群高层的火力，然后达成他自己的目的，但在薇雨已经被救走的前提下，“圣决”也就失去了重启的客观条件，虽然族群还有许多其他圣子，但这场专为吸引姜天而开的大型对决已注定无法达到原本预期，能否重启，实在存疑。 他与太初灵舟的确有约在先，但所谓兵无掌势，水无常形。 一旦机会出现，他难道不能果断把握，提前救人？ 太初灵舟显然也有这样的预判，所以对他提出警告。 “经过最近的接触，你对我们这个族群应该已有相当的了解。 没错，太初神火一族从上到下生性多疑，这不是性格的缺陷，而是在漫长岁月的生存修炼中练就的一种生存本能！” 太初灵舟面带冷笑，不无自嘲之意。 “每一个被特别关注的人，尤其是圣子，都会受到最严密的监察和审视，而这种审视并不只是视线的关注，亦非只有禁制法阵的笼罩和防范，更有某种强大的血脉秘印作为终极后手，堪称牢不可破！” “血脉秘印？”姜天眉头大皱。 血脉手段，是最复杂、最不易破解的手段。 它施法于武者最根本、最脆弱的地方，非外力能轻易破解。 “没错！”太初灵舟解释道：“血脉秘印的存在也许连太初玄风本人都不清楚，直到‘圣决’开启的前一刻才会解开。 在那之前，太初玄风的实力会受到隐秘的压制，一旦离开预设的禁制范围，便会引发血脉暴动、发出秘印告警并立即牵动护族大阵，遮蔽空间，封禁族地。 我知你有强大的遁术，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绕开守卫来到这里与我会面，但如果你强行带走她，她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你根本来不及解救。” “好歹毒的血脉秘印！” 姜天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 也意识到那自以为精明的谋划一旦实施，便有可能让薇雨万劫不复。 真要发生那种状况，他绝无法原谅自己——薇风已经死去，薇雨万万不容有失！ “那便等到‘圣决’见！” 姜天说罢便要离开，却被太初灵舟叫住。 “既来之则安之，你不妨就在这里等待‘圣决’开启，哪里也不要去。” 姜天自有姜天的打算，并不想与太初灵舟有过多交集。 就在这时，守卫的声音忽然响在上。 “太初青炎，你在跟谁说话？” “殿内那人是谁？” 这声音异常严厉，且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太初灵舟闻言却笑了。 他对着姜天虚按手掌，然后道：“这种无聊的试探，你们自己不觉得无趣吗？” 第8779章 辛苦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名守卫推开殿门，走进殿中。 看着太初灵舟，嗤笑不已。 “没办法，刚才禁制法阵略有异动，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怕出问题才进来看看。” “能有什么问题？”太初灵舟两手一摊：“在这种地方，防备如此严密，难道会有人来暗杀我不成？如果有，会是谁？大族老、二族老，还是哪位族中高手？又或者某位圣子打算在‘圣决’之前提前下手？” 一番话问得守卫无言以对。 太初青炎作为族中圣子，当然只会对其他圣子产生威胁。 但他现下被禁足于此，处境微妙。 直到“圣决”重启当日才会被予以有限的自由，然后便会面临最残酷的生死战。 就算有人看他不顺眼，或者与他有什么过节，也实在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冒着巨大风险出手暗杀。 “你们不去寻找法阵异动的原因，却跑到这里来问我，我能知道什么？” 太初灵舟两手一摊，目送守卫离开。 殿门再次关闭。 而姜天从始至终都站在他的旁边，并未躲避。 守卫当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因为他以虚空极巅法则禁锢了虚空，隔绝了对方的视线。 看起来，殿内一切正常，也只有“太初青炎”一人。 但实际上，姜天一直都站在原地，默默打量着这名守卫。 若有异样，他会立即出手解决对方。 但太初灵舟传音告诉他，这两名守卫实力虽然不高，身上却也有隐秘禁制。 一旦被杀，族群高层便会知晓这边的异动，从而大举来攻。 这个族群内部的状况，远比姜天想象中复杂！ “所以你最好不要乱走，待在这里是最明智的选择。” 姜天接受了对方的劝说，但并未留在这座大殿中，而是极巅法则穿行虚空，来到了隔壁的偏殿中。 太初灵舟的心智城府极深，手段亦极高明，跟这样的人近距离接触，没有防备是不行的。 接下来的时间，他便在偏殿内炼化天材地宝，默默修行。 当然，一切灵力波动都被他压制在体内，身外亦设下数道虚空禁制，隔绝外界的一切感应。 对于这处院子来说，他处于“不存在”的状态。 甚至就连知晓情况的太初灵舟也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他设下的虚空禁制共有两道，而在两道禁制中间，还有一道时间禁制。 万一第一道虚空禁制被触动，这道时间禁制，便能给他必要的反应时间。 是战是逃还是隐，皆可从容应对。 而对姜天来说，这也是一次较为难得的体验。 自他踏足武道以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战斗、厮杀和奔忙中度过，几乎没有太多的时间用于纯粹的修炼。 时间流逝。 半日时间缓缓渡过。 这段时间，让他近来不断攀升的修为有了难得的沉淀。 也让近来不断抬升的修为极限，得以凝实。 修为极限的抬升，长远来看当然不是坏事。 甚至持续抬升下去，他在此境界的战力，将会达到某种不可思议的高度。 但凡事有利有弊，倘若永恒境初期的极限一直抬升下去，他的进阶将遥遥无期。 但在这个境界上，战力终有极限，他必须要寻求质变，才能获得真正的蜕变。 正所谓过犹不及，他不能沉溺于当前境界的极限拔升，那样反而会陷入偏执，甚至走上歧途。 而进阶，便是他所要寻求的质变，是他获得真正突破的唯一途径。 经过这半月的修行，姜天已经触碰到那道瓶颈。 若在安稳之地，他甚至可以选择冲击瓶颈，突破关口，挑战进阶。 但现在自是不能。 因为突破的动静太大，会打乱既定的计划。 紫玄界当然是一种选择，但因太初灵舟在侧，反而更不稳妥。 那涉及他的最大隐秘，一旦暴露在太初灵舟眼前，后果无法预料。 时间也不允许他做这样的突破，因为“圣决”重启的日子，已经到了！ 这一日，太初神火一族的强者全部离开住处，来到族地内最大的广场上观摩“圣决”。 太初灵舟所在院落的禁制，也被解除。 在守卫的“陪伴”下，他换了新袍，迈着大步，走向广场。 “二位觉得，我这次胜算几何？”他边走边说，笑容满面。 两名守卫的实力自是不如他，但他现今的处境太过微妙，所以二人对他从不客气。 “太初青炎，你的实力你自己清楚，你真以为，你能胜过玄风圣子吗？ 虽然没了第五太上照拂，也没了火宣图长老辅佐，但族群对她的重视好像并未降低，哪怕是被禁足，据说待遇也是极好。 与之相比，你就惨淡得多了。” “我猜这次‘圣决’，大概就是你在族群中的最后一次战斗了。” 二人毫不掩饰心中的蔑视。 太初灵舟一脸委屈的样子。 “族群待我何其不公啊？跟第五太上有关的是她，火宣图亦是她的辅佐长老，她理应受到最严密的审视才对，怎么搞得我太初青炎才是那个最可疑的奸细？那些族老们，是不是都昏了头？” “住口！” 守卫脸色一变，连忙呵斥。 “攻击辱骂族老可是大罪！” “太初青炎，若非今日‘圣决’，我们必定要参你一本，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啊！”太初灵舟摇头叹息。 “若非今日‘圣决’，我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些。” “嗯？” “你什么意思？” 两名守卫听出语气不太对，于是皱着眉头追问。 太初灵舟忽然站定。 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二人，淡淡道：“我想说，二位‘照顾’我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 “辛苦？”二人对视一眼，摇头冷笑。 “你算老几，这话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 这样的话，若是从族老口中说出来，他们会受宠若惊。 但从太初青炎嘴里说出来，他们却只会觉得膈应。 自己什么处境自己不知道吗？ “圣决”过后是生是死都还不一定，搁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真以为自己能笑到最后？ 第8780章 对决 两名守卫满脸不屑地摇摇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指望拖延时间逃避‘圣决’，毫无意义。” “少说废话，赶紧走！” 二人催促前行，太初灵舟却无动于衷。 “前路漫漫，二位不必再送，咱们就此别过吧。”他说。 “这是我们的职责，岂能由得了你？” 二人大怒，准备强押他前行。 二人的职责不仅是在院外看守，而是要将他押到“圣决”的比试场才算结束。 太初灵舟却迎着他们，踏前一步。 “那便让二位，见识一下太初古神印的力量，也好让你们，不留遗憾！” “什么？” “你敢……” 轰隆！ 太初古神印被他一掌按出，恐怖的威压肆意宣泄，两人随即炸成了血雾。 “谁？” “太初青炎，你好大的胆子！” 广场上传来长老的怒吼。 但随即被另一道深沉的声音盖过。 “让他，完成‘圣决’！” “是，大族老！” “圣决”即已重开，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太初青炎擅杀守卫，当然是重罪。 但就算要治罪，也得等到“圣决”完成之后。 而他很可能连“圣决”都过不了，便当场陨灭。 太初族地广场，被大批族人围得水泄不通。 在族地开启的“圣决”还是极其罕见的情况。 一般的“圣决”，都是由对决双方共同选定场地，且大多数时候都不在族地之内。 像这样全面开启在族地广场的“圣决”，绝对会让族人们大饱眼福，也会更直接、更强烈地见识“圣决”的残酷性。 当然，广场只是“圣决”开启的起始点，“圣决”的真正战场，绝不会局限在地面上。 以圣子们的强大实力，星空才是最好的舞台。 此时，太初神火族一众族老、长老、执事、护法已尽皆到场。 在大批武者的翘首期盼下，大族老沉声宣布“圣决”开启！ 太初神火族，原有五十位圣子。 其中十六人，已经完成了一轮“圣决”，决出的八位胜者，并不参加本次“圣决”。 也就是说，一共有三十四位圣子，要在这里展开十七场生死较量。 而在这样的较量过后，族群会留给他们一段休整的时间，等待伤势痊愈，再择日进行下一轮“圣决”。 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者，那个所有圣子中的最强者，便会获得族群的继承权，成为未来的大族老。 大族老一声令下，十七对圣子中的十六对立即踏空而起，展开对决。 另外一对，则是太初青炎和太初玄风。 自从上次回归家族之后，两人一直处于被幽禁的状态。 族人们对他们的情况一无所知。 直到现在，他们才公开露面，而一经露面，便几乎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在此之前，太初玄风是最终圣子呼声最高的几人之一。 但在上次“圣决”被打断，又经历过火宣图自爆、第五太上叛族的种种变故之后，族群内部已经没人再看好太初玄风。 不是不看好她的实力，而是不看好她的前景。 一个跟叛族太上关系密切的人，注定要接受最严厉的审视。 哪怕她被证明是清白的，这种阴影也会伴随她的一生。 而这样的事实，足以让她从未来大族老的残酷竞争中掉队。 一句话，太初玄风，从此不再是最热门的圣子。 太初青炎虽然看起来较为无辜，但在牵涉到这巨大旋涡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会麻烦不断，亦会受到仅次于太初玄风的高层的审视。 族人们一度猜测，这两人不会再出现在“圣决”的战场上，甚至会被族群冷藏一段时间后，直接剥夺圣子身份。 但此刻他们的出场，击碎了此前的猜测和质疑。 所以，关于那场被打断的“圣决”的悬念，又回来了！ 加上太初玄风异常敏感的身份和处境，这场交手，反而比其他场次更加引人注目。 “太初玄风，久违了！” 太初青炎面对自己的劲敌，脸上却挂着爽朗的笑容。 仿佛面对的不是生死大敌，而是多年老友。 太初玄风面如寒霜，眸光冰冷。 她对太初青炎，向来不存在什么好感，当然也没有什么恶感。 包括对其他圣子也是一样。 大家本来毫无关系，她本质上亦非太初族脉嫡系。 硬要说有何共同点，那便是“圣子”的身份。 她并不排斥这层身份，因为拥有这样的身份，她能够得到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但对于这些同族圣子，她其实并没有更多的念想。 “少废话，来战！” 太初玄风亦深知自己的处境。 所以在被幽禁的这段时间里，她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多问。 只是默默等待，等待被裁决，或者等待被放逐的那一刻。 而直到现在，她才确信，自己竟然真的还能够参加“圣决”。 虽然是以重启的名义接续上次被打断的“圣决”，但对她来说，这似乎也是族群给予的最大宽容。 当然，可能也是最后的宽容了。 “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你！” 太初青炎大笑出手。 仿佛对这场较量期待已久。 “上一次咱们的较量被姜天打断，这一次，不会有人再干扰咱们了，那便与你，战个痛快！” “聒噪！” 太初玄风似乎对此颇为敏感，不等他说完抬掌便轰。 一个多月的幽禁下来，她的实力不减反增，让众多族人眼前一亮。 掌印排山倒海般轰出，将虚空层层碾爆。 恐怖的焰威咆哮在虚空，如同一头暴怒的巨兽直扑太初青炎。 “不错！你的实力相比上次又有明显的精进，没让我失望。” 太初青炎竟以一个长辈的口吻来点评对方。 这让太初玄风感到极不舒服，但又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仿佛他面对的人，已不再是上次的对手。 “但只凭这样，还不够！” 轰咔！ 太初青炎右手一按，施施然便碾碎了太初玄风的两道掌印。 “嗯？”太初玄风吃惊不已。 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在闭门苦修。 第8781章 授印 所谓幽禁，对她其实没什么影响。 就算没有幽禁，她也不会随意走动。 其实自从来到太初神火一族开始，她便最大限度利用族群提供的种种资源，疯狂提升自身实力。 这在以前，是她从未享受过的。 曾经在玄冰大陆薇氏古族，作为族群的两大骄女之一，备受推崇，却也远远没有这样的资源供给。 后来到了上界，遇到姜天，处境一下子好了很多。 不，应该说，在遇到姜天之后，她和姐姐的处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看起来风险不大的决定，让她失去了姐姐。 但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因自责以及仇恨驱使离开姜天的她，却机缘巧合地遇到了外出游历的太初灵舟，被对方看中潜力，举荐入族。 太初神火一族主修火系力量，而她又是火属性同源血脉，可谓相得益彰。 偏偏另一个同源血脉，她的姐姐已经陨落，这便使得她成为了这世上几乎唯一的同源血脉。 没有了另一个双生的血脉，“同源”二字便也失去了意义。 但这却让她的“焚虚焰体”变得更加可遇不可求。 太初灵舟看中的，便是这样一个超强的火系天赋之体。 太初神火一族，也对她的到来如获至宝，倾力培养。 那是她生命中最高光的时期，在族群内部备受推崇，享尽了种种珍稀资源，甚至被期许为未来的大族老、族群掌舵人。 而因为被封印的记忆，她也一度忘记也自己的历史，真正把自己代入了太初神族族最强圣子的身份里，心中再无其他念想。 但一切，随着那场被打断的“圣决”如潮水般归来。 她忽然明白，她不是什么太初玄风，而是薇雨！ 她有着沉痛的过往，她曾有一个拼死保护她的姐姐，还有一个对姐妹二人关怀备至的公子。 姜天！ 这是一个记她无比心痛的名字，也是一个她不太敢再一次面对的人。 但命运就是如此奇妙，仿佛早已断绝的关系，却因两人在偌大位面中再一次相遇而被接续。 但如果早一点，该多好？ 现在的她，已经融入太初神火一族，身不由己。 这场重启的“圣决”，将真正决定她的生死。 来到广场之前，她对自己仍然充分信心。 虽然身份存疑，尽管处境微妙，但只要族群还能给她机会，还能让她参加“圣决”，一切便都不是问题。 所以她在这段时间竭尽全力，以前所未有的努力疯狂修炼，实力迅速攀升。 但当“圣决”开始之时，情况却有了惊人的转变！ 她赫然发现，自己疯狂修行换来的实力提升，竟然被太初青炎一掌按压！ “怎么可能？” 太初玄风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已经那么拼命，那么努力。 这次出手，几乎也使出了全力。 “圣决”从来都不是可以有所保留的较量，所以她的出手，绝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但本该被她轻松碾压的太初青炎，竟然只用一只手掌，便轻松惬意地压制住她的攻势。 这完全超乎她的预判，甚至颠覆她的想象！ “很意外吗？”太初灵舟嗤笑。 “别着急，更加意外的还在后面。” 太初灵舟双掌齐按，仿佛又要施展强横的一击。 太初玄风脸色微变，几乎下意识地便闪躲开去。 “太初古……嗯？” 太初灵舟话说一半便顿住。 疑惑地看着太初玄风，忽地摇头叹息。 “你没修炼太初古神印？我已把太初古神印交与族老，但现在看来，他们并未把太初古印转授于你。” 他无比遗憾地摇了摇头，仿佛对某些人大为失望。 “他们欺骗了我！” 太初灵舟的脸色变得冰冷，目光也变得犀利。 曾经的太初青炎，只是深沉孤傲，倔强不屈。 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现。 现在的太初青炎，让太初玄风感到完全陌生。 她想不通，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缘何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巨变。 难道是上次被打断了“圣决”，让对方有了刻骨铭心的体验，从而发奋图强？ 但他突然暴涨的实力，又是怎么回事？ “看好了，我只教你一次！” 太初青炎在对方震撼的目光中，双手缓缓前按，再一次使出了太初古神印。 但不是为了攻击和碾压，而是以一种慢到离谱的速度，做教导性的展示！ “太初青炎，你在干什么？” 监督比试的长老发出严厉的质问。 几位族老也纷纷望向大族老，却见后者沉吟不语，面色一如既往地深沉，便也都选择了沉默。 大族老都毫无表示，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或许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大族老的智慧，岂是常人能及？ 他们忽然想起太初青炎一个多月前，回归族群时提出的请求。 说是要为太初玄风充当辅佐，甚至甘愿为此放弃圣子身份，并要将太初古神印赠予对方。 那时他们还以为，太初青炎是在以这种借口来逃避“圣决”。 而“圣决”当然不可逃避！ 哪怕被外力打断，也终有重启的一天。 而这一天，已经到来！ 但在它到来的这一天里，族老们忽然发现，太初青炎当初所说并非虚言。 他竟然是真的要将太初古神印传授给太初玄风！ “这是什么道理？” “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理由啊！他难道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太初玄风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怎么可能，这可是‘圣决’，必须决出生死的较量！” 族老们疑惑不解，实在搞不懂太初青炎为何要这么做。 或者是另一种形式的狂妄——他唯恐对手不够强大，所以要把太初古神印传授，然后来一场最早已的对决？ 如果是出于这样的想法，那的确够疯狂。 但事实却告诉他们，恐怕不是！ 因为他们也和太初玄风一样，感受到太初青炎的实力，已经具备明显的优势！ “我用你教吗？” 太初玄风大怒出手，想要打断对手的“教学”。 但她轰出的掌印，却被那道缓缓推动的太初古神印碾压。 第8782章 揭破 她竟不能阻断太初青炎的“教学”式施法！ 这让她心头猛沉。 胜败于此时，几乎可以提前定论。 太初青炎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让她难以击败的程度。 上次“圣决”虽被打断，但复盘整个过程，她自认仍占据胜势。 个中风险当然有，但她坚信自己能笑到最后。 不仅源于她对自己和对手的判断，更源于太初灵舟几乎毫无保留的教导。 而经过一个多月的闭门苦修，她已经比当初更加强大，战胜太初青炎不会有半点悬念。 但现在，她发现她错了！ 她低估了对手，也高估了自己。 但她始终想不明白，太初青炎缘何能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有如此惊人的提升！ 难道是族群给予了巨大的帮助？ 想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如果不是族群的力量支撑和推动，太初青炎何以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如此巨大的进境？ 而有族群的支持，太初青炎最终赢下“圣决”，她也终不会意外。 “终究还是……” 太初玄风摇头叹息。 如果事实真如她所想，那么作为一个外来血脉，她终究还是没能在这场全面的竞争中占据优势。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了。 一个外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嫡系血脉根基更深。 何况她的举荐人太初灵舟，已然叛出族群。 族群还能给她机会参加“圣决”，恐怕已是最大的恩赐。 最终目的，则是要让她在“圣决”中公平、公正地落败并死去。 那么一来，关于第五太上的一切行径，便有了最公正、堂皇的结局。 “罢了！” 她想。 脑海中涌起幼时以来的种种记忆。 命运之手，对她竟是如此捉弄。 生于豪门，自诩天骄，也顺利成长为一界之巅。 但在自以为辉煌的跨界之后，却沦为炉鼎被人买来卖去。 及至遇到姜天，一度看到真正的希望。 但后来的变故，再次将她打落云泥。 太初灵舟的出现，又一次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与前尘彻底割裂了关系。 但命运却在此时来了一个大反转，她所倚仗的一切背景，都成为了最尖锐的背刺。 现在，就连对手都在嘲笑他，竟然在生死较量中，对她现场“教学”。 “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羞辱！” 太初玄风咆哮着冲向对手，直面太初古神印。 “我说，你到底学会了没有？”太初青炎用严厉的语调说道。 这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对手，更像是一位严厉的老师！ “嗯？”太初玄风遽然止步，脸色骤变！ “你……” “没错！”太初青炎断然道：“我的确是在认真传授你太初古神印，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你都无权拒绝！” 太初玄风的眼眶里，顿时涌出泪水。 她听懂了！ 她明白了！ 但她不能说！ 与她对战的，不是什么太初青炎！ 而是已经叛出族群的，太初灵舟！ 当初两人相遇时，她正处在前所未有的自责与颓丧之中，虽不乏变强的渴望，却修行无门，处境险恶。 太初灵舟遇到她，将她拉出泥泞，并给她最好也是最严厉的教导。 彼时的太初灵舟，便是用这样的语气，骂醒了她。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抗拒。 跟随太初灵舟的教导，认认真真地练习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响彻太初古神印的法诀，来自于太初灵舟的灵力传讯。 对她来说，太初古神印并非什么艰涩的传承。 有太初灵舟的悉心指教，几乎一学就会。 “现在，用你的太初古神印，与我公平对战！”太初灵舟说道。 “战！” 太初玄风不再迟疑。 两人双双打出太初古神印，展现最直接的碰撞。 咔嚓嚓！ 狂暴的轰鸣响彻，巨大的涟漪在星空中回荡，让另外十几场“圣决”的同族们为之震惊。 这一合，势均力敌，两人不分高下。 太初玄风的实力，也因此有了明显的攀升。 但于此时，太初灵舟的声音却蓦然拔高。 “很好！你既然已经掌控了太初古神印，那么这场对决，便是真正公正、公平的较量，接下来，准备好迎接你注定的结局吧！” “嗯？”太初玄风又是一愣。 对方这话，到底有何深意？ 便是在瞬间的怔愣，太初灵舟轰出的太初古神印，已然从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笼罩其身。 “不好！” 太初玄风骇然色变。 如果只是正面的出手，就算她没学会太初古神印，亦不难躲避。 但六个方向的全面围墙，再加上她先前一刹那的失神，情况便险恶至极！ 来不及躲避了！ 她只能硬扛，但六个方向的太初古神印，她如何能够扛住？ 这一合，不死也得重伤！ 而重伤便意味着失去战力，也意味着不堪一击，最终结局，仍是死路一条。 “你到底是谁？” 太初玄风大声质问。 但这声音似乎未能传出，便被六方合围的太初古神印盖过。 轰隆、咔嚓嚓！ 骇人的巨响传荡在虚空，太初玄风似乎已经在劫难逃。 却有一声断喝，蓦然响起！ “太初灵舟，你死到临头了！” 这声音来自大族老。 他大手一挥，便有六位长老飞扑而上，直掠对方。 “原来你早就看破了。” 太初灵舟临危不乱，反而冷笑连连。 他不再关注太初玄风，转身与六位长老交战，竟颇显从容。 但他之前打出的六道太初古神印，却是结结实实在碾爆了那片星空。 身处其中的太初玄风，是否已死？ 这是所有人，包括几位族老共同的疑问。 但他们随即看到，那片被碾爆的星空里，竟然没有一丝血色呈现。 “嗯？” “人呢？” 族老们大感疑惑。 却见那片本该被碾爆的星空，竟然在剧烈的混乱中疾速安静下来，有了统一的秩序。 虚空极巅法则！ 姜天以最危险的时刻，以法则之力开启庇护，让薇雨死里逃生。 他当然不会仇恨太初灵舟，因为这本就是计划的一环。 是他与对方应有的默契。 当然也没有任何预演，因为太初灵舟相信他的实力，知道他会在最需要出手的时刻出手。 第8783章 陷阱 这便是强者间的无言的默契。 而现在，姜天已然现身！ 太初灵舟身份也已被揭破。 对于前者，族群中人大多没什么了解，最多也就是听过这个名字，知道他打断过“圣决”，对于根底几乎一无所知。 但后者，却是举族仇视的叛徒。 在被大族老揭破伪装之后，便引起了全族的愤慨和仇视。 “原来是他！” “太初灵舟，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杀了他，让他付出代价！” 众人对着太初灵舟疯狂咆哮，发泄着内心的恨意。 这两个目标，都不容易对付。 但大族老，似乎早有定计！ 大手一挥！ “围起来！” 轰、轰、轰！ 正在“圣决”的十六对共计三十二名圣子，立即停止交手，以最快的速度结成阵势，把姜天和被他庇护下的太初玄风团团围住。 另外一边，几位族老踏空而起，与先前出手的六位长老一起，合围太初灵舟。 “就凭你二人之力，也敢谋算我整个太初族群，不自量力！” 大族老目光如刀，语气森厉。 “今日便让你们有来无回，所有人，不计代价，围杀他们！” “杀！” 观战的族人们，许多都还没回过神来。 突如其来的巨变，直接把他们惊呆了。 “怎……怎么回事？” “不……不是‘圣决’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两个奸细？” “‘圣决’怎么办，这下全部被打断了啊？” 惊呼声不断响起，许多人还在执着于“圣决”的较量。 却有人大声呵斥，打断了他们的沉溺。 “都醒醒吧！哪还有什么‘圣决’，你们难道没看出来，这本就是一场巨大的谋算，是我族高层，为这两人挖下的陷阱吗？” “原来如此！” 族人们彻底轰动，一个个热血沸腾起来。 既诛叛徒，又擒外敌，真是一箭双雕，两全齐美的谋划。 “既然如此，也当有咱们一份力量！” “杀！” 轰隆隆！ 越来越多人踏空而起，加入围攻两人的阵列。 “我此来只为救人，但你们非要找死，那便如你们所愿！” 姜天左手一挥，把薇风收进紫玄界。 右手一按，便有紫色星辰巨掌拒敌于外。 三名冲杀在最前的太初神火族圣子被他一掌震退数百丈，鲜血狂喷，战力已失。 剩下的二十九人脸色皆变！ 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便将三名同伴重创，姜天的实力实在惊人。 要知道，这些圣子的实力基本都在伯仲之间。 太初玄风略微领先，但真的生死较量，结果也很难说。 除了实力之外，运气也很重要。 但在姜天面前，这些都很苍白，因为他仅仅一掌，便展现出了碾压性的实力。 众人有了瞬间的迟疑，但终究不能放弃冲杀。 因为这是族群意志，涉及族群的核心利益，由不得他们迟疑。 今日无论他们是圣子、长老还是什么，都要为族群拼杀。 受伤的三人已无力再战，留在这里只是累赘。 他们疾速后退，脱离战团。 另外九位圣子则从四个不同的方向疯狂迫近，展开围杀。 “死！” 姜天右手向前一按，身周轰鸣乍起，有璀璨的紫金色光芒闪现！ 这是星劫之躯的力量，亦蕴含着强大的虚空极巅法则。 一掌按落，九位圣子尽数爆体而亡！ 嘶嘶！ 剩下的二十名圣子骇然色变！ 刚刚退出战团的三名重伤的圣子更是骇然欲绝，庆幸自己退得果断，否则此刻焉有命在？ 见此情况，二十名圣子哪里还不知道，仅凭他们这些人根本拿不下姜天。 于是果断求援。 “此人太强！” “族老助我！” 二十名圣子齐声呼喊，但并未停止出手。 他们连掌带拳，法宝齐施，却并不指望能够轰杀姜天，只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也为族老的出手争取时间。 但这点愿望，在姜天面前也变成了幻念。 话音未落，璀璨的紫光骤然铺展开来，如同一条紫色星河在他们身边流淌而过。 星劫之躯！ “不好……” 二十名圣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并不完整的惊呼，便在骤然铺开的紫色星河中全部消陨！ “不！” 大族老暴怒至极，目眦尽裂！ 他其实从未低估姜天，在他的预想中，以“圣决”重启为帽子，引姜天前来。 然后在“圣决”开启的当场，主导一场猝不及防的转变，让这名为“圣决”实为绞杀的计划，把姜天困杀。 而与此同时，那化身为太初青炎的太初灵舟，也将在他的算计中难逃生天。 可他没想到，姜天的实力已经大大超出预估。 族老们合力围攻，还没来得及拿下太初灵舟，姜天这边却顷刻葬灭了二十九位圣子。 仅剩下的三人，也都重伤在身，无力再战。 这场精心谋划的围杀，竟然成了太初神火族当代圣子们的喋血落幕之战！ “所有人不惜代价，给我杀了他！” 大族老已然癫狂。 虽然大战方启，但族群付出的代价已经大大超乎他的想象。 而他的判断，其实不能算是盲目。 这是基于他对太初青炎和太初玄风搜魂而得出的判断——对两人搜魂得到的信息，共同呈现出姜天当日的战力，成为了他自认为紧坚实可靠的判断基础。 基于那些信息，他对姜天也有了一个自认为可靠、可信的判断。 他当然也做好了预判，也对姜天的成长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但哪怕姜天在那之后的时间里有所提升，应该也不会超出他极限的预判。 而以那极限预判为前提，三十二位圣子外加一众族老以及大批族中强者，足以围杀姜天。 但现在，他的判断显然已不再可靠。 因为他判断的基础，已然动摇。 不！ 不是动摇，而是被事实摧毁。 被姜天的惊人表现和匪夷所思的实力进境击得粉碎！ “我来对付太初灵舟，你们所有人，不惜代价围杀他！” “杀！” 众人亦知此战绝无退路。 最被看重的圣子立场存疑，太初青炎被太初灵舟夺舍替身。 第8784章 神火网罗 三十二位圣子仅存其三，且重伤在身。 太初神火一族的命运，已然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他们必须舍上性命，拼死一战！ 拯救薇雨的目标已然达成，姜天已经可以直接遁走。 但他没有！ 他看了太初灵舟一眼，眼神变得平静无波。 薇雨已然脱险，接下来的一切，他皆可从容应对。 太初神火族大族老与太初灵舟一战谁胜谁负，都已与他无关。 但他只要在场，太初灵舟应该不会迅速沦陷。 两人的约定中，当然没有救助对方的条款。 但他斩杀了绝大多数圣子，吸引了除大族老以外的所有族老和高手围攻，便是对太初灵舟最有力的帮助。 除此之外，他实也不必再做什么。 太初灵舟，也实在没有资格再要求他做得更多。 现在的状况其实已经超过了太初灵舟最初的预判，是对他最为有利的局面。 “大族老，不要分心，你须全力应对我的挑战！” 太初灵舟放声狂笑，不断挥掌拍击，与对方互攻。 “太初灵舟，你是族群有史以来最可耻的罪人，你将永远被钉在族群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大族老拳掌齐施，掀起攻势狂潮。 两人一时战得难解难分。 “咱们不妨打个赌，我赌姜天会在半刻钟之内抹杀除你之外的所有族老，而我，也将在同样的时间里，将你拿下。” 大族老狂怒嘶吼：“你等不到那一刻了，在那之前，我便会将你镇杀！” “是吗？” 轰隆、咔嚓嚓！ 两人的交手越发狂狂烈，以至于相互交谈的声音尽被淹没，无法传出。 另外一边！ 姜天直面数位族老和上百位太初族强者的围攻，脸上竟看不到丝毫的波澜。 “我终究还是高估了太初神火一族的底蕴。” “狂妄至极！” “姜天，有你哭的时候！” 族老们厉声驳斥，全力围攻。 可他们并不知道，类似这样的场面，甚至比这凶险十倍、百倍的场面，姜天都经历过不止一次。 无论是以往，还是现在，姜天都是那个击破凶险的最终的胜者。 “你们给我的压力，远远不够！” 姜天的声音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最根本的目的，当然是来救出薇雨。 因为太初神火族全面重启的“圣决”，摆明了很有问题，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征兆。 但如果这个族群不对他横加阻拦，他也许会立即离开，把人救出了事。 可事实并不如他所愿，太初神火族强者执意要与他为难，他当然也不会客气。 而以这样的态度和立场，薇雨若被滞留于此，结局实在无法想象。 所以他此番出手，全然没有任何迟疑。 “虚空极巅法则，镇！” 轰隆！ 法则之力骤然展开，围攻他的上百名太初神火族强者身躯骤然一滞。 这法则的确强大，对于大部分人围攻他的人来说堪称巨大的威胁。 但对几名实力强悍的族老来说，倒也不是太难应对。 他们仅被困顿了一瞬间，便强行挣脱，便要对同伴施以援手，并酝酿对姜天的更加猛烈的反击。 但，已经迟了！ 姜天脚踏星空，旋身一拧。 咔嚓嚓！ 上百名对手身躯断裂，被虚空极巅法则碾得支离破碎。 几位族老幸免于难，却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一个个瞳孔收缩，骇然欲绝。 他们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姜天的对手。 于是疯狂倒掠。 “此子不可敌，速退！” “大族老，情况有变！” 众人边退边发出警告。 正在激战的大族老亦是心胆俱寒。 他本以为那些同族就算一时拿不下姜天，至少也能困住对方，持续消耗。 等他这边腾出手来，便能全力围杀，没想到仅仅几句话的时间，便被杀得只剩下几名族老仓皇溃退。 相比太初灵舟，姜天显然是更具威胁的对手。 而在维护族群血脉道统的意义上，太初灵舟则比姜天更加重要。 但现在的局面，并不容他选择。 因为再不出手压制，那些族老真有可能被杀光。 “太初灵舟，你给我等着！” 太族老咆哮一声，便要暂时抛开这个对手，转而围攻姜天。 “所有族老，与我一起围杀他！” 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他还有诸多法器、秘宝，以及护族大阵。 虽然局面的确超乎他的预料，族群也蒙受了惨重的损失，但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对预判不足。 但他坚信最终的胜利，仍然属于太初神火！ “大族老急什么，咱们的账还没算完了，你怎能轻易放过我？” 太初灵舟狂笑着出手，将他阻拦。 “找死！” 大族老气急败坏。 太初神火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处置太初灵舟已然不是他的第一要务。 姜天才是！ 但他却被对手死死纠缠，难以脱身。 反观姜天，面对仓皇溃退的几位族老，却并未急于追击。 驻足于星空之中，似乎有了退意。 “不好，他要走！” “大族老快呀！” 几位族老疯狂催促。 大族老的实力比他们更强，更掌控着护族大阵和种种秘宝。 围杀姜天没有大族老显然不行。 “你们拖住太初灵舟，我来对付他！” 轰！ 大族老强行摆脱太初灵舟的纠缠，化为一道炽烈的火虹直掠姜天。 人还未至，火虹便已炸裂成一道巨大的火网罩住虚空。 “太初神火，网罗大阵，开！” 轰隆隆！ 大族老虽然自信，但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却不敢自负。 神火网罗大阵开启的同时，他直接勾连了护族大阵。 从护族大阵中汲取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他的攻伐。 于是乎，整个太族初地内都亮起星星点点的赤色异芒，如同万千星辰闪烁于这片星空。 “好个太初神火网罗大阵！” 姜天见此却不惊反喜。 他原本已经打算离开。 因为他已经完成与太初灵舟的约定，至于太初灵舟后续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他对对方，也不存在什么救助的义务。 对方也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第8785章 对战大族老 而他能够答应这个约定，其实还是看在对方引薇雨入族并给她这么长时间的照顾的份上。 若非如此，他连那个约定都不会答应。 但话说回来，太初灵舟给予薇雨庇护，难道没有私心和私利吗？ 当然有！ 太初灵舟与其说是在培养薇雨，为族群拉拢人才，其实更是在利用她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不可见诸于族群的目的。 而在接引薇雨入族之前，他便封禁了薇雨的记忆，让她成为了“太初玄风”。 如果姜天没有遇到太初青炎，如果没有那次亲眼见证并中途打断的“圣决”，薇雨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归来，将永远只能以“太初玄风”的身份生存和修炼。 但实际上，如果没有那次相遇，薇雨也许的确能一直以“太初玄风”的身份在太初神火族群中享受最好的培养。 通过一次次残酷的“圣决”，最终亦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族老。 但太初灵舟的谋算，又将如何推动？ 所以，一切始终存在着无法预料的变数。 而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姜天已然问心无愧，完全可以潇洒离开。 但在看到太初神火网罗大阵的瞬间，他的想法有了转变。 感受到了太初神火的精纯和浩瀚，感受到大阵的阵威，他的法则之躯蠢蠢欲动。 而如此强大的神火，当然不止对他一人有益。 火儿和薇雨，哪个不是身具超强火系天赋。 但薇雨此刻不宜现身，那这份机缘，便只能给了火儿。 “来吧，火儿！” “主人有何……咦！” 火儿作为火系道莲化形而成的存在，对火系的力量感应何其灵感。 一经现身，便盯住了太初神火网罗大阵，视线仿佛被粘住，再也无法移开，甚至都没有去看姜天。 “我来掩护，你尽管去吧！” “是，主人！” 火儿大笑一声，腾空而起。 千丈火莲之躯骤然显化而出，在星空中疾速旋转，凭借超强的火系天赋，招引和吞纳太初神火。 “这是……火系道莲？” 大族老震撼不已。 作为太初神火一族的掌权人，他对世间火灵一属的奇异存在绝不陌生。 如火儿这般的天地灵宠，堪称可遇不可求。 他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底细。 然世间道莲千千万，成长过程却多磨难。 能够化形成人者，不足万一。 而化形之后又能顺利成长者，又不足化形之万一。 此间机率，可谓小之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今日能够遇到火儿，真是机缘中的机缘，造化中的造化。 他的眼中泛起前所未有的贪婪之色，内心亦为之狂热。 “别管太初灵舟了，都给我全力出手，围杀……嗯？” 大族老话音未落，却听到旁边传来的几声惨叫。 正在全力围攻的几位族老，竟然被太初灵舟重创！ “该死！” 大族老厉声狂呼，怒不可遏。 他在看到火儿的瞬间，便打算不惜代价夺下这天造灵宠。 但没想到，自己的同族如此不中用，连一个太初灵舟都拿不下。 “大族老……救我！” “没用的东西！” 大族老并不理会同族的求救，就算现在出手，也已经迟了。 反而会让他顾此失彼，丧失这重大的机缘。 太初灵舟，他已经不想管了。 但这千丈火系道莲，他必须拿下！ 能不能驯服火儿，获得对方的忠诚他亦不在乎。 只要有这尊千丈莲躯，他便能结合太初神火，炼制成一件传说中的火族重器。 “护族大阵加持，太初神火网罗大阵，给我镇杀他！” 轰隆隆！ 护族大阵疯狂暴耀，庞大的阵力如同怒海大潮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尽数注入神火网罗大阵。 此阵便向着它唯一的目标姜天镇压而去。 滚滚烈焰化为狂暴的焰潮，以焚尽一切的态势，直扑而来。 太初神火的威能，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姜天对此却毫无惧意。 太初神火虽强，但他亦掌控着诸多异火。 其中的一些，早已被他搁置不用。 而跟随他修为不断提升的焚器真火、玄冰禁火这两种异火，威力则越来越强。 法则之躯中蕴含的火系极巅法则之力，更让他能够无视此位面中几乎所有的火系攻击。 除非对手的火系力量能够碾压火系极巅法则，否则一应手段，对他无用。 轰隆隆！ 护族大阵加持下的神火网罗大阵如一张恐怖的天降火网罩下，姜天仿佛已经在劫难逃。 但他却不闪不避，悍然迎着天降的火网踏空而起。 “找死！” 大族老眼中泛起狰狞之色，仿佛看到姜天被火网重创的一幕。 那么一来，他便能彻底掌控大局，结束这场凶险的搏杀。 代价虽然有些惨重，但他却收获了最大的利益。 有了姜天身上的种种机缘和重宝，有了千丈火莲之躯这等异宝，陨落的天才还可以重新培养，削弱的底蕴还能重新补回。 这笔账，太初神火族不亏！ “来吧，让我看看……嗯？” 大族老展望着未来的宏景，已然心花怒放。 但他兴奋的呼喊戛然而止！ 他看到姜天竟然撞破神火网罗，无视护族大阵的压制，与他隔空相对。 “这不可能！” 大族老骇然！ 就算太初神火网罗大阵不能重创姜天，护族大阵的力量可是真实不虚。 姜天怎么能如此轻松摆脱阵威？ “很意外吗？” 姜天冷冷一笑，星劫之躯再次开启。 如同一片紫色星河在星空中流过，当这力量蔓延至大族老身旁之时，他终于明白了姜天的手段有多么强大。 哪怕他燃起本命神火，亦无法焚化这星劫之力。 反而在星劫之力流淌而过的瞬间，他的本命神火竟被姜天反吞，沦为养料。 而失去他的操控，护族大阵的阵力也开始回落，无法再支撑神火网罗。 那本用来镇压姜天的太初神火网罗大阵，力量动荡不稳，顷刻之间，便被千丈火莲之躯吞纳！ 轰隆隆！ 火儿气息起伏动荡，不断攀升。 与此同时，姜天的火系极巅法则也在攀升。 第8786章 得失 这种法则，乃是五行法则体系的一环。 是世间最常见的五行之力的一种。 它的提升，将带动整个五行法则体系共同增长。 嗡嗡！ 姜天身上发出奇异的嗡鸣，五行极巅法则之光轮番显化，如同一尊五行之神屹立星空。 “恭喜姜道友了！” 太初灵舟的声音蓦然响起。 他已然结束了他的战斗，斩杀三名族老，重创另外四人。 姜天转身回望，却从他眼中看到了郁闷与艳羡。 “怎么？”姜天有些困惑。 太初灵舟摇头一笑：“原本我的目标，正是大族老的本命神火，但现在，它成了你的战利品，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不满意？”姜天又问。 “姜道友何出此言？”太初灵舟摆手大笑：“若是没有你的配合与帮助，我连现在的收获也不会有。” 太初灵舟摊开手掌，里面悬浮着五滴赤焰笼罩的精血。 那是他杀伤的几位太初族老的本命神火。 虽然每一道都不如大族老那般精纯高妙，但胜在数量较多。 若假以时日，精心蕴养，亦能带来巨大的好处。 “你似乎并不真正失望。” 姜天凝视对方的双眼。 太初灵舟失去了第一目标，可谓错失机缘。 但现在竟然还能谈笑风生，看似郁闷，实则沉稳淡定。 这人的城府，着实了得。 但姜天却从中感受到了某种超出预料的格局，似乎太初灵舟所要谋取的东西，并不完全局限于此。 他想要的更多，也更大！ “太初神火一族高层已经名存实亡，姜道友若有兴趣，不妨留下来细细享用战果。” “所以，你要离开这里，去追寻你的下一个目标了？”姜天问道。 果然不出所料，太初灵舟的谋划比想象中更加深远。 至于是什么，对方当然不会告诉他。 “当然，如果姜道友有兴趣的话，不妨与在下一道，继续咱们的合作。” “不必了！” 姜天摆手，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对太初神火一族的族权毫无兴趣，告辞了！” 星跃开启！ 姜天骤然消失在这片星空。 太初灵舟收回视线，俯瞰太初族地，看着大批惶恐不安的族人，眼中的兴奋已然淡去。 现在的太初神火一族，已不在他的谋划之中。 他脚步一迈，化为神火，焚穿虚空，远远遁去。 …… “薇雨，感觉如何？” 永恒位面某处遥远而陌生的星域内，姜天看着千丈火莲之上闭目盘坐的薇雨，关切地问道。 “这道太初神火，比我以前接触过的所有神火都更强大！” 薇雨早已恢复了记忆，摆脱了太初玄风的虚假身份。 此刻在姜天的庇护下，她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但对于姐姐陨落一事，她始终怀有巨大的愧疚，所以当初才离开姜天，独自闯荡。 她本想闯出一番天地，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再与姜天重逢。 那时，两人或许都已经站在了巅峰。 后来，她的脚步也的确在往那个方向前行。 只是属于薇雨的记忆被暂时冰封，转而以“太初玄风”替她延续道途。 但现在一切都重回正轨了！ 薇雨的记忆全面解封，她的实力还在，且不减反增。 更是以这样的方式重回姜天身旁，但她始终有些不敢面对姜天。 “公子，当年姐姐……” “我早已斩杀龙蝶，替薇风报了仇。”姜天慨然道：“过去的事，不必太过纠结。” 薇雨起身跪谢，热泪盈眶。 “感谢公子，替我姐妹报仇！” 她想的是有朝一日，凭借自己的力量复仇。 但没想到，那仇人早已被姜天斩杀。 而若是没有与姜天重逢，那段仇恨甚至都会和她的记忆一起永远沉眠。 也许终生都不会有觉醒的一天。 “什么也别说，全力吸纳太初神火的滋养，我看好你的未来。” 同源血脉本就极其强大。 仅知皮毛的人，才会把它当成炉鼎血脉。 而当对这种血脉有了足够深入的了解，便会知晓这其实是潜力惊人的火系天赋血脉。 焚虚焰体，是它的演化形式之一。 倘若薇风还在，或许也会觉醒这样的体质，但亦有可能演化出与之相媲美的另外一种天赋之体。 但终究，已是不能。 这是薇雨永远无法释怀的愧疚，亦是姜天内心永远的自责。 而姜天越是宽慰，薇雨就越无法原谅自己。 她知道，相对于她，姜天其实更加怜惜薇风。 毕竟作为姐姐，薇风从来到上界开始，便一直冲在最前，替她抵挡着一切磨难。 虽未能从根本上改变两人的命运，但薇风始终忍辱负重，默默承受着一切。 直至姜天到来，两人的处境才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但她的姐姐，最疼爱她、照顾她的姐姐，终究已是不能归来。 薇雨默默修炼，泪水却浸湿了她的脸颊，模糊了她的双眼。 “姐姐，公子把我找回来了，你能听到吗，你能看到吗？” 薇雨心中回荡着痛苦与自责的悲声。 她多么想与姐姐一起，共享这样的场面。 但终究，已是不能。 隆隆！ 吞纳的太初神火，令她的力量不断攀升。 而沉寂已久的同源血脉，竟在这时有了出乎意料的动荡。 “咦？” 薇雨很是惊诧。 觉醒焚虚焰体之后，准确地说是在薇风陨落之后，同源血脉一度陷入沉寂。 哪怕她记忆归来，这种血脉也不曾与之一起觉醒。 但今日，为何又有了反应？ 她一时怔愣在千丈火莲上。 忽然想到，莫非是姐姐在天有灵，看到了她与姜天重逢的一幕，也在为她高兴，为她送上祝福？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薇雨的双眼，她忍不住痛哭。 姜天在火莲之外踏空而立，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不管怎样，他已经找回了薇雨。 而接下来，他将永远庇护这个可怜的女子，就像当初薇风陨落之后他许下的誓愿，他要让薇风唯一的妹妹，永远远离苦难，永远顺利成长下去。 …… “青长老怎么还未归来？” 遥远的位面中，陌生的殿堂里，淡漠的声音响起，威严弥漫在每一寸虚空。 第8787章 养剑家族 “外出炼剑，耗时持久，青长老也许是路上耽搁了时间。”殿内有人答道。 “剑神宗约定的期限快到了，青长老至今未归，等他们的使者到来，老夫将如何向他们交代？” 大殿尽头的宝座上，淡淡的声音反问。 “族长息怒！属下这就传讯青长老，催促他尽快返回！” 嗡！ 一枚剑形传讯符被激发，就在此人面前遁入虚空。 转瞬却又自虚空中穿出，重回大殿！ “嗯？” “咦！” “怎么回事？” 殿内响起几道疑惑的声音，显然对这状况感到奇怪。 那位老者抓下传讯符，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情况有异，且容我去剑魂阁……” 话音未落，有人在殿外高喊。 “禀……禀报族长，青长老的剑魂，灭了！” “什么？” 轰！ 大殿内响起愤怒的质问和低沉的轰鸣，因为低沉，更显可怖。 在养剑家族，每一位外出的长老都会留下剑魂，这些剑魂，会被收纳于剑魂阁中。 它相当于武者的魂牌或者魂珠，能够让家族确认自己的生存状态。 青长老外出炼剑，已经超过二十几年。 在此期间，他的剑魂一直安稳地待在剑魂阁中。 时间一长，甚至快要被人遗忘。 但在今日，当养剑家族的族长问起他的时候，族中大长老才发起传讯。 而这传讯发出便又折回，意味着目标已经无法被感应。 此时最直接的反应，当然是去查看对方保留在剑魂阁里的剑魂。 剑魂阁的长老，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剑魂的异样，于是来到大殿禀报。 “时间？”大长老问道。 剑魂阁阁主已经来到殿门口，却待不及入殿，便回应大长老的质问。 “大概……不到一个月。” 他的语气并不笃定，显然并不知道具体时间。 “混账东西！” 轰！ 大长老手掌一拂，将尚未入殿的剑魂阁阁主震飞出去，鲜血狂吐。 “属下失职，请族长治罪！” 大长老跪伏在地，向族长请罪。 宝座上的老者，用淡漠威严的眼神俯视他。 “先把事情查明，再来请罪。” “属下遵命！” 养剑家族大长老，领命而去，走出大殿时，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看着趴在殿外瑟瑟发抖的剑魂阁主，他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多谢……大长老！” 剑魂阁阁主不敢抱怨，甚至还要感谢对方。 如果他刚才再快一步走进殿中，或许等待他的，就不是大长老的一掌，而是更加严厉的惩处。 很快，三名中年强者便离开了养剑家族，带着大长老的命令外出，查证青长老陨落的真相。 而这三人的实力，当然都强于青长老。 在养剑家族中，青长老只是一位种剑人。 而这些人，却是家族的护法。 身份地位和实力，都在青长老之上。 大长老行事从来缜密。 青长老陨落在外，原因虽然未知，但必定是遇到了他难以应付的强者。 外出查证此事，当然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这三人，便拥有这样的力量。 他们按照大长老的指引，锁定了永恒位面。 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其中，展开查证。 …… 陌生的星域内。 最后一缕太初本命神火被薇雨炼化，千丈火莲缓缓停止了转动。 “多谢公子赏赐，有劳火儿道友了！” 这次闭关不仅有火儿的千丈莲躯为道场，更有姜天全程护法，待遇之高，简直超乎想象。 哪怕在太初神火一族中最风光的几年，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太初灵舟当初对她也算是百般提携，悉心栽培，却也从未像姜天这样不遗余力亲自为她护法。 终究还是自家公子，终究还是那久违的被保护的感觉。 当年她离开姜天，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心灵的蜕变和依赖的剥离。 从那时起，她便时刻提醒自己，她要独立自强，摆脱对任何的的依赖。 她要成为真正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未来不向任何人低头，不惧任何对手。 后来遇到太初灵舟，成为太初神火一族的圣子，记忆虽然被封印，当初的种种已不能记起。 但那种变强的执念，已然融入她的血脉和神魂之中。 她的修行，不可谓不努力，甚至让太初灵舟都时常惊叹。 她也以让所有人惊讶的速度变强，直到成长为太初神火一族的几位最强圣子之一。 倘若没出意外，所谓的“圣决”，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她证就唯一最强圣子的堂皇阶梯。 然缘分妙不可言，她在这样的动荡和蜕变之后，仍然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姜天。 但那其实并不算是纯粹的偶遇，因为在那次相遇之前的很早的时间，姜天便遇到了太初青炎，从而有了今次的重逢。 她与姜天之间那根无形遥命运的线，从未被斩断。 或许这便就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 此刻，在炼化了大族老遗留的最后一缕本命神火之后，她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某个极限。 “永恒境巅峰！” 姜天眼中精光湛湛。 “你的实力，恐怕已经比朱魂高出不少了。” “朱魂？”薇雨听得一愣。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她随即猜到了某种可能。 双方在临界道域外分离，至今已有数年之久。 姜天的实力不断提升，今日之战力甚至凌驾于太初神火族大族老之上，数年来必定有过不少新的际遇。 “朱魂”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子的名字，或许便是公子新收的侍女，亦或……道侣？ 薇雨的心中泛起丝丝波澜，望向姜天的眼神，多出一抹复杂的意味。 “火儿，你乃火系道莲化形之灵，薇雨则是同源血脉演化而来的焚虚焰体，你二人禀性相近，一起修炼相得益彰，从现在起，你便伴她左右。” “是，主人！” 千丈火莲在一阵光芒闪烁中消失，现出火儿的身影。 “原来是火系道莲化形，难怪如此神异！” 薇雨吃惊不已。 她早就察觉千丈火莲非比寻常，却还不知道真实底蕴，此刻不禁大为激动。 第8788章 忐忑 道莲一说，她在太初神火一族的典籍上曾经看到过，只是从未亲见。 而像这种灵物，都需漫长的时间来生长孕育。 所化之形虽然只是一名男童，但要算上整个孕育的时间，至少都是万年起步的天地灵物，甚至十几万年也不无可能。 面对这样的存在，她当然不敢托大。 “薇雨见过火儿前辈，以后还请前辈多多照拂！”她说。 火儿一脸古怪表情，看了姜天一眼，见其笑而不语，便向薇雨解释。 “千万别这么说，我前身虽是道莲，但化形便是新生，我的年纪，可比你要小得多，而且你又是主人的老朋友，实力也比我强得多，我还是叫你姐姐吧。” 说罢郑重施礼：“火儿拜见薇雨姐姐，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提携。” “这……”薇雨尴尬地看着姜天，等待他的指示。 姜天笑着摆摆手：“就依火儿吧。” “是，公子！” 薇雨这才放心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对了公子，那位朱魂道友……她在何处？” “是时候让你们见面了，当然，还有另外几位朋友。” 姜天大手一挥，几道人影浮现而出。 紫霜秋娴、琴瑶、朱魂，还有扶摇女帝。 “这……” 薇雨惊讶得捂住了嘴巴。 她本以为只有一个朱魂，没想到竟然有四个陌生女子，脸色不禁微微涨红，颇为尴尬。 但她并不敢托大，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向几人见礼。 毕竟她只是姜天的侍女，这几位个个绝色，说不定都是公子近几年新收的道侣，就算不是道侣，可能也是红颜知己。 她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向几人敛衽施下人之礼。 “薇雨，见过……各位……” “等一下！”紫霜秋娴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火属性天赋血脉，你就是夫君经常提起的薇雨姑娘？” “啊！姐姐……知道我？” 见对方这般亲切，薇雨顿时受宠若惊。 紫霜秋娴笑了：“当然，夫君可没少跟我和琴瑶妹妹念叨你呢，没想到今日，咱们竟见面了，真是可喜可贺！夫君，恭喜你了！” “原来这就是你常说的薇雨妹妹，天哥，恭喜你们兄妹重逢！” 见两人都这么热情，薇雨一时有些应接不暇，还有一点点胆怯。 看起来，这两位便是她的“女主人”了。 身为一个侍女，却被两位女主人如此热情对待，心里多少有一点不踏实。 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琴瑶顿时笑着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薇雨妹妹别紧张，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紫霜秋娴姐姐，她是天哥的道侣，我叫琴瑶，也是天哥的道侣。” “啊，那你们……”薇雨连连点头，话没说完，却闭上了嘴巴，脸涨得通红，很是尴尬。 噗嗤！ “你是想问，我们两个谁先谁后是吗？” 琴瑶大笑：“当然是紫霜姐姐了，我虽然遇到天哥早一点，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我……我明白了！”薇雨这下分清大小，不那么尴尬了。 毕竟对一位侍女来说，若是分不清位次，那可是很严重的冒犯。 大夫人和二夫人惹恼了哪个，她都难以立足。 “啊！琴瑶夫人您别这样，我……我只是公子的侍女啊！” 薇雨连忙从琴瑶身旁挣脱，却又不敢用太大力气。 回想当初姐妹二人跟随姜天时的轻松惬意，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当年姐妹二人跟着姜天，简直可以说无拘无束。 现在嘛，姐姐不在了，公子身边也多出两位道侣，她一个做侍女的，当然要有侍女的觉悟才行。 “薇雨妹妹，我不许你这么说！” 琴瑶却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的胳膊。 “我必须告诉你，天哥跟我们提起你的时候，经常感到自责，他从未把你当成侍女看待，一直都是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的，你懂吗？” “是的，夫君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也算是大道护佑了。”紫霜秋娴笑着说道。 “这……这怎么能行？”薇雨又感动又不安，眼眶都有些发红。 本以为两位夫人多少会给她一点下马威，没想到竟然把她当亲姐妹一样，还把这个小秘密跟她分享。 她真的很感动。 “如何不行？”紫霜秋娴也上前挽住她：“你见过哪个主人，对侍女如此在意，如此念念不忘、备感自责的？” “都怪我不好，公子、夫人……都怪我！” 薇雨眼中忽然掉下泪来。 恍惚间，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幼年时期的玄冰大陆薇氏古族。 那个时候，她和姐姐是族中天骄，当代家主的掌上明珠，众星捧月，备受呵护。 千辛万苦来到上界，等待她们的不是想象中的瑰丽道侣和无限机遇，而是比下界残酷千百倍的弱肉强食、强者肆虐。 直到遇到姜天，姐妹二人才免遭厄难。 而今日再遇姜天，她终于找回了当初的安全感。 “这位是朱魂道友，是夫君在万界法会上比试赢下的魂奴。” “见过朱魂姐姐！”薇雨连忙施礼。 对方虽然是魂奴，但以她对姜天的了解，朱魂当然不会被当成奴役那般驱使。 这一点，只见朱魂那平静的眼神、独立的气质便可印证。 这下，朱魂却有一点受宠若惊了。 薇雨虽是侍女，但从紫霜秋娴和琴瑶对待她的态度便不难感受到，她们三个与姜天算是一家人。 自己又算什么呢？ 一个魂奴罢了，是败给姜天才被迫认主的“战利品”，失败者。 如果是纯粹的旁观者，她必定会被眼前的气氛而感动。 但现在，她的心情反而很复杂。 因为她深深感受到，自己这“魂奴”的身份很尴尬，地位怕是比不了薇雨的。 “薇雨姑娘客气了，我只是姜天的魂奴，虽然是打架打输才认下来的，但你千万别叫我姐姐，我可担当不起，你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这样吗，公子？”薇雨并不敢放恣。 因为她吃不准姜天究竟如何看待对方。 第8789章 聚散寻常 “无妨。”姜天笑着摆摆手：“朱魂若是愿意，你以后尽管使唤她就是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忍俊不禁，都在发笑。 薇雨想笑又不太敢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倒是朱魂有些气恼：“姜天，我只答应做你的魂奴，可没说过要任人指使！” 见她这般表态，薇雨脸色都有些变了。 朱魂瞥了她一眼，自觉不妥。 摇头道：“薇雨姑娘别紧张，我对你没恶意，只是看不得有些人说风凉话，哼！” 再怎么说，她也是魂族大能，万界法会决选强者。 若非遇到姜天，她有信心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 只是……一切都是后话，时间无法重来。 她的雄心壮志，已不能在万界法会的比试中展现。 但话说回来，作为姜天的魂奴，她仍然有机会近距离观摩位面道会，感受位面级妖孽天才的较量。 从这一点来说，她还是沾了姜天的光。 说完她就来到薇雨面前，视线却在紫霜秋娴和琴瑶脸上扫过。 “二位夫人请让一让，说起来，我跟薇雨姑娘才更有共同语言，毕竟我们都是姜天的随从呢。” 噗嗤！ 紫霜秋娴笑着摇摇头：“好吧，我们把薇雨妹妹让给你，但你可不能欺负她哦！” “她的实力怕是比我都强，我哪敢欺负她？”朱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紫霜秋娴和琴瑶一愣，这才意识到薇雨的气息是何等强大。 “哎呀！差点忘了，我和琴瑶妹妹都只是永恒境初期呢，比薇雨妹妹差了两个半境。薇雨妹妹，以后你可得好好保护我们了！” “咯咯！有薇雨妹妹保护，天哥再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了！”琴瑶笑道。 “两位夫人放心，我会全力保护你们的，朱魂姐姐也是！” 面对这么多人，薇雨感觉有些应接不暇。 但她在大家气氛都很融洽，没有她想象中的不谐。 “这位姐姐是……”薇雨看着神色孤傲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和两位夫人以及朱魂的交谈，对方从始至终都未参与。 且立足的位置，也与几人隔开一步，身份关系明显不同。 “这是扶摇女帝，扶摇天宫的主人。”紫霜秋娴说道。 薇雨正要施礼，却被扶摇抢先阻止。 “没有什么扶摇天宫了，我也不再是女帝，叫我扶摇就好，我是姜天的朋友。” “见过扶摇姐姐！”薇十认真施礼。 “别这么拘谨，你的实力相当强大，是姜天强有力的帮手。” 扶摇女帝看着姜天，拱手道：“我该走了，姜道友、各位，后会有期！” “莲儿还没找到，你打算独自行动吗？” 姜天说得其实很委婉。 寻找莲儿，是他和扶摇女帝共同的关切。 但事实是，扶摇女帝的实力在永恒位面都未达极巅，独自行动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风险。 就算找到莲儿的线索，只怕也无力搭救。 “人总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 莲儿当然要找，但那并不是扶摇女帝的全部。 就算现在不走，找回莲儿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薇雨的回归，让她见证了修行者间的真情，内心感慨良多。 但她与姜天既非道侣又非仆从，一直跟在对方身边，总不合适。 她还要修行，倘若时刻倚仗姜天的庇护，将会失去自我，甚至模糊了道途。 “三年后的位面道会，我相信你会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扶摇女帝眸光如星辰般闪烁：“但你千万不要低估了异位面的超级妖孽，他们的实力，恐怕会超乎你的想象！” 在永恒位面内，姜天的实力已经堪称绝强。 扶摇女帝也一再见证了他的强大，今日仍有这般寄语，可见她亦从未低估过异位面的天才。 又或者，她那从来都超出姜天的武道阅历和认知，让她对未来不敢盲目乐观？ “位面道会，你会去吗？”姜天问。 “也许。” 扶摇女帝留下淡淡的声音，便要离去。 “且慢！”姜天叫住她。 在她疑惑的眼神里挥了挥手。 一艘散发着古仆意韵的飞舟出现在扶摇女帝面前。 正是星河玄舟！ 此物经过界灵的修复，虽未能达到巅峰状态，但也恢复到八成以上。 扶摇女帝失去了太初星门，也没有了扶摇天宫的支撑，力量过于单薄。 玄舟上有许多来自天寂古星河的上古奇珍，足以支撑她未来一段时间的修行，算是一笔不菲的馈赠。 “星空浩瀚，且让此舟载你前行。” “恭敬不如从命！” 扶摇女帝淡然一笑，踏上星河玄舟，转身遁入星空。 “夫君若是挽留，我相信她有可能改变主意的。” 紫霜秋娴看着扶摇女帝消失的方向，不无感慨。 “她说得没错，我的路并不是她的路。” 姜天摇摇头，并不多说。 一来一走，一聚一别。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聚散离合本是世间常态，对于修行者来说，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扶摇女帝留下来，当然可以更加安稳，但那么一来，机缘、造化以及修行中的险遇，便也被无形剥夺。 于其整个道途而言，未必就好。 “那我们呢？”紫霜秋娴若有所思，仿佛有些多愁善感。 “你们不同！”姜天肃然道：“你们的道途，早已与我绑定，不可分割！” 紫霜秋娴和琴瑶相对而笑，笑得无比安心，踏实。 “对了，还有那个小家伙呢！”琴瑶提醒道。 “金天赐，出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耀眼的金光照亮这片星空，险些把薇雨吓了一跳。 “这是……金乌？天呐！” 看清金光中竟然是一只小金乌后，薇雨大吃一惊。 作为前太初神火一族的圣子，她对火系一属的灵物和种种强大存在了解甚深。 金乌乃是极其强大的火系血脉，可遇不可求。 没想到分别多年，姜天身边竟然有了这样一头灵物。 “阿母，这是前辈是谁？” 金光飞落在琴瑶肩头，疑惑地问道。 琴瑶抚摸着它的翅膀，笑道：“金娃，这是你薇雨姨娘，快点给她施礼。” 第8790章 前路何往？ “金天赐，拜见薇雨姨娘！” 金光一敛，化为一个金灿灿的幼童，跳下琴瑶肩头，躬身施礼。 “真是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薇雨蹙着眉头：“初次见面，给你什么礼物好呢？” 作为火属性同源血脉和焚虚焰体，她最大的天赋当然是火系天赋，身上有许多火系灵物。 但一应火系灵物在金天赐面前都算不了什么，因为他本就是世间最强大、最罕见的火系之灵！ 但想了想，还是拿出一柄也在太初神火族收藏的火系古剑，送给对方。 “这件小玩意儿，你拿去耍吧。” 她怜爱地看着金天赐，忽然有些疑惑。 “咳，琴瑶姐姐，这小娃为何叫金天赐？” 紫霜秋娴和琴瑶都不是金乌血脉，朱魂也不是，这小童的来历让她疑惑。 琴瑶笑了。 “薇雨妹妹别误会，他当然不是我和你天哥的血脉，而是你天哥救下的一位女金乌的后代。” “我明白了！” 薇雨想起金乌血脉传承的艰难，已然明白了前因后果。 虽然备受宠爱，但这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小家伙。 “对了，还有吞灵鼠和吞山玄龟呢？”薇雨回头看向姜天。 “你们也都出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一大一小两道金银光芒盘旋而落。 正是吞灵鼠和吞山玄龟！ “吱吱！主人有何吩咐……咦？” 吞灵鼠眼尖嘴快，话没说完就盯住了薇雨。 时隔多年，它并未忘记薇雨的模样。 更不用说如它这种天地异兽，对接触过的任何气息都有着超强的记忆。 “是你，薇雨！” “吞灵鼠！” 嗖！ 银光一闪，吞灵鼠撞进了薇雨怀里，使劲儿蹭着它的小脑袋，撒娇般地吱吱叫个不停。 当初两姐妹都在时，它经常与薇雨打闹。 今日重逢，感觉仍很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光。 哞！ 低沉的咆哮声响起，吞山玄龟通体散发着金光，驮着六窍山和一座星河暗礁飞到近前。 尽管它已经缩小了身躯，仍然达到百丈之巨，如同一座小山落下，震得地面晃动。 “薇雨姑娘，别来无恙！” “吞山玄龟，你又变强了！” 薇雨抱着吞灵鼠，跃上吞山玄龟巨大的龟背，心中感慨万千。 与当初的玄龟相比，现在的玄龟已大不一样。 “呵呵，比你还差了很多。”吞山玄龟摇晃着脑袋，像是一个笑呵呵的慈祥的老者。 曾经的薇雨，是弱小侍女。 现在的薇雨，是几人中实力仅次于姜天的强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离开姜天的几年里，她的有了前所未有的成长。 但对姜天来说，他对薇风的那份愧疚与自责，并未因薇雨的回归而消失，且永远都不会消失。 “夫君，接下来有何打算？” 紫霜秋娴温柔地看着姜天，眸光似水。 天寂古星河的恶波已然踏过，光明联盟已经覆灭，薇雨也已经回归。 未来一段时间里，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位面道会。 但位面道会的时间，是在三年之后，准确地说，是两年零十个多月。 对于普通的武者来说，这段时间也许只是修行生涯中一段短暂的记忆，哪怕拼尽全力，也未必能破得了一个小境。 但对姜天而言，却是相当充足的时间，可以做太多事情，可以完成太多别人无法完成的壮举！ 以她对姜天的了解，当然明白这么长的时间，姜天不可能在闷头闭关中渡过。 “你怎么看？”姜天悠然一笑，不答反问。 “夫君的修为此前便已到达瓶颈，进阶当是近来的要务，但我观夫君的修为似乎又有了某种不寻常的变化，想来当务之急，是要全力因应这种变化，我说的对吗？”紫霜秋娴笑着问道。 别人都是修为逼近瓶颈，姜天却是连瓶颈都在提升，这在武道界中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异常罕见。 “没错！”姜天说道。 万界法会结束之后，他其实有好几个备选的去处。 比如神源星域、天髓古星域、玄河星域等等。 但他最终选择了天寂古星河，一是出于对星河船夫的兴趣，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验证反向渡劫的灵感。 而在几个备选目标中，也只有天寂古星河具备验证灵感的条件——时间之力！ “看来，以夫君现在的修为，另外几个地方，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了。”紫霜秋娴若有所思，遗憾之余忍不住轻轻叹息。 若非为了帮助她和琴瑶渡劫，姜天完全可以仔细规划一番，然后按部就班地将几个目标游历一遍，一路探秘修行，把握更多机缘。 但现在，经历了天寂古星河之行后，神源、天髓、玄河等星域已经沦为鸡肋，没必要再去了。 “我绝不怀疑夫君的实力，但位面道会的竞争必定超乎我等想象，夫君确有必要尽快突破修为瓶颈。”紫霜秋娴语重心长。 “将近三年的时间，乐观估计的话，天哥完全有把握突破到永恒境巅峰！”琴瑶满脸笃定之色。 至于不灭境……受种种因素制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突破的。 事实上，位面道会便将是姜天通过不灭境的最佳跳板。 因为在永恒位面之内，任何一个永恒境巅峰想要迈入不灭境，都要看位面之主的脸色。 祂若允许，前方便是坦途。 若不允，则道途至此而终！ 若强行突破，很可能招致位面之主的打压。 破境本身便风险难测，若再引来位面之主出手，便将面临人、道双劫，随便哪个都生死难测。 双劫共镇，最终结果只有一个——身死道消，当场陨灭！ 姜天的修为已然逼近永恒境中期门槛，从过往的修行来看，三年之内迈入永恒境巅峰毫无悬念。 那时他的战力也将达到个人有史以来最高点，同样也是整个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最绝巅。 他将成就位面之主以下头号大能，乃至打破同境界历史极限，在位面道会上的前景，将无比看好。 当务之急，便是先突破眼前这道瓶颈，迈入永恒境中期！ 第8791章 紧张 “进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没那么轻松。” 姜天感慨万千。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修行越到高处，进阶便越是艰难。 在下界时，境界尚低的他，短时间内连续突破几个小境界也不是没有过。 但随着修为提升、境界间的差距急剧拉大有如鸿沟天渊，想要迈过殊为不易。 就像眼下的永恒境中期门槛，他已经不止一次接近再接近，但因为种种际遇推动，导致瓶颈一涨再涨，进阶不断延迟。 虽于长远而言求之不得，但对眼前来说却会大大迟缓他的突破。 想要解决这种困境，只能用大量的顶级资源来填补。 但还是那句话，永恒位面的资源是有限的。 这么大的位面，也只能支撑极极少数的不灭境大能诞生。 其中只有一人能够成为位面之主，剩下几个几乎都隐藏不出，甚至连名声都隐匿不显。 姜天如今的战力，几乎能够秒杀此位面中所有的永恒境巅峰强者，根基之雄壮堪称超乎想象。 以这样的条件，匹配他的顶级资源，实在太少！ 对其他永恒境巅峰强者有用的资源，在他这里效果未必好，就算有用也会大打折扣。 而姜天一路走来，对资源的消耗也是远超常人。 这种种矛盾集于一身，他进阶的条件就变得异常苛刻。 整个位面最强大的资源，当然掌握在永恒圣殿手中。 而在位面道会之前，那些资源自无可能不受限制地倾注在他的身上。 因为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另外九十八个。 其中十人，更是永恒圣殿自己培养的超绝妖孽。 那里的顶级资源，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在万界法会期间，许多决选大能都对决选的规则颇有微词。 而大多数意见，直指那十个保留名额，主要的争议在于“公平”二字。 天才自有傲气，亦有傲骨。 所有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决选大能，都对自己抱有强烈的信心，自认实力不输永恒圣殿的同阶妖孽。 有人甚至当场向余天齐喊话，想跟那十人公开较量。 可惜被余天齐断然拒绝。 曾经的姜天，也有些质疑这种“暗箱”式的操作。 但见证过永恒极意，经历过天寂古星河、光明聪明覆灭以及与太初神火族大族老的交手之后，他的看法已然有所变化。 永恒圣殿特设十个保留名额，其实是极明智的做法！ 因为以他当时的战力，若对上那十人中的一个，胜负恐怕难料。 排名在他之后的八十八人，更不必说。 “武者天资越高当然越耀眼，但修为达到天哥这种地步，想要再进一步，也的确非常艰难。”琴瑶叹息不已。 “所以，永恒位面内，还有哪些能让天哥快速提升实力的好去处呢？”紫霜秋娴言语间有着淡淡的忧愁。 “整个位面最顶级的资源，都在永恒圣殿掌控下，但直接去永恒圣殿索要显然是行不通的。” 朱魂蓦然开口。 永恒圣殿那边能给的资源，早在万界法会时便已经给了。 剩下的，便是要拿到入场券的武者们自己努力了。 而此时，那十个持有保留名额的武者便体现出别人所无法企及的优势——作为永恒圣殿培养的妖孽，他们享有整个位面最顶级的资源！ 别人羡慕不来。 “除了永恒圣殿之外，还有名为‘永恒之极’的区域，那是位面之主的领地，但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若干区域，由永恒圣殿的四大圣尊及九大圣尊具体掌管。” “永恒之极？”姜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此刻深深意识到，他对永恒圣殿的了解，还只是九牛一毛。 “我也听说过永恒之极，但那是位面之主的领地，去那种地方游历，有许多无法掌控的风险。” 薇雨摇摇头，眼中流露出忌惮之色。 作为侍女，她不好直接干涉姜天的选择，但她绝不希望姜天去那种地方冒险。 “永恒之极，倒也不是去不得。”姜天喃喃自语。 薇雨脸色一变：“公子？” “别紧张。”姜天摆手一笑：“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但贸然去永恒之极游历，的确不太合适，至少现在还不行。” 作为万界法会最终决选的头号妖孽，某种意义上他相当于永恒圣殿推出的一面旗帜。 虽然不是嫡系，但终究要考虑永恒圣殿的感受。 再者说，他还没自信到挑战整个永恒圣殿的地步。 虽然在光明联盟总部发生的事情，有可能涉及到永恒圣殿中的某位大人物，但现在毕竟没有真实的证据来证明。 一切还需在未来查证。 何况永恒圣殿中还有余天齐这种立场较为公正的强者，在万界法会上，一度对他发声力挺。 永恒圣殿中或许有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但这绝不意味着，整个永恒圣殿都是他的对手。 客观点说，他现在的实力远不足以挑战永恒圣殿，带着同伴去冒险，当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那我就放心了。”薇雨拍拍胸口，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是真的担心姜天自信过头，一时冲动便要去永恒之极冒险。 太初神火一族已是底蕴雄厚，但为何在永恒位面里隐藏不出，少与外界打交道。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当年族群先祖感受过永恒圣殿的恐怖，自那以后整个族群便改变了生存和发展策略。 而这种立场，也化为族规传承下来，作为曾经的族群圣子，她当然印象深刻。 这也正是太初神火一族坐拥强大底蕴，却并不参加万界法会的原因之一。 参加法会当然可以露脸，还能博得巨大的威名，但太初神火一族并不需要那样的名声。 至于位面道会……太初神火一族在永恒位面内都要低调蛰伏，去位面道会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便越会感到恐怖。 而太初神火一族对外界的了解，远远胜过此位面中绝大多数的势力。 朱魂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却引出这样的话题，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第8792章 去处 薇雨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朱魂，心中暗自腹诽。 “永恒之极当然不是理想去处。”朱魂摇摇头，仿佛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以你现在的实力，再排除永恒之极，适合你去的地方的确太少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她说。 “比如？”姜天问。 “我知道一个名叫混沌星海的地方，传闻是一处混沌无序且极度凶险的所在，但也是一处机缘之地。” 朱魂补充道：“我也只是听说但从未去过，那个地方，据说与星族有些关系。” “星族！”姜天眸光乍亮。 迈入永恒境之前，他便与星族强者交手过。 那是一位神秘的星族灰袍老者，在双方的几次遭遇中，他几番身处被动。 几经交手，最终将对方反杀，搜魂得知对方为星族。 但可惜搜魂刚刚开始，便被青衫永恒的突袭打断。 自那以后，他与星族强者的恩怨便告一段落。 但他从未放弃过对那个族群的追寻和探索，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有效的线索。 没想到今日，又有了意外的发现。 “那便去混沌星海！”姜天说道。 朱魂却尴尬地摇摇头：“我可没说过，我知道它的位置。” “什么？”姜天愣住。 说了半天，他的胃口都吊起来了，竟然不知道位置？ “混沌星海的消息，你是从何得知的？”他问。 “当然是我的家族。” 朱魂乃是魂族大能，混沌星海的信息，正是在家族古籍中偶然看到的。 “也许我族的族老，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她说。 “永恒位面中竟然有这样一个混杂机缘与凶险，却几乎不为人知的地方？” 姜天心中难免疑惑。 “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若不信就当我没说。”朱魂撇撇嘴。 反正急于突破的是姜天，又不是她。 姜天看着她，忽然笑了。 “说起来，自从万界法会之后，你便一直随我在外游历，很久没有回去了。你应该，也想家了吧？” “呵！你说错了，我这个人，其实不怎么恋家。”朱魂摇摇头。 “这段时间，你可曾与族人传讯联络过？”姜天问。 “没有的，一个不恋家的人，岂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那你的族人，一定想你了！” 姜天肃然道：“出来这么久，是应该回去看看了。我也很想看一看，作为魂族大能的你，在族群里究竟地位如何。” “可是我现在这般光景，真的不太想回去啊！” 朱魂斜瞥着姜天，言语间大有深意。 姜天笑了：“你是说，成为我的魂奴让你脸上无光，会让你无颜面对族人？” “我可没这么说！”朱魂撇嘴道。 姜天忽然不笑了：“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知无不言！”朱魂点头。 姜天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魂族大能，如何对抗搜魂？” 朱魂脸色微变。 忽然叹息道：“姜天，我忽然有些想家了，要不，咱们去魂族走一趟吧？” “呵呵！”姜天笑问：“我这个外人跟你同往，会不会冒昧了些？” “不会的，有我在，你一定会受到最热情的接待。” “带路吧！”姜天大手一挥：“我很期待这次旅程！” “那个方向！”朱魂遥指星空，一脸惆怅。 “咱们走！” 姜天以星辰极巅法则凝出一艘星舟，载着众人星遁而走。 …… 从万界法会会场所在的九玄星域出发，到达魂族族地大概只需三日时间。 但以九玄星域为中心，太初神火族地则在相反的方向，且还要更远一些。 所以这趟旅程，本应耗时颇久。 但那是以万界法会时姜天的遁速来估算。 如今的姜天，经过天寂古星河的洗礼、光明联盟总部的厮杀以及与太初神火族的较量，实力已然今非昔比，遁速亦大为提升。 此次遁行，耗时缩减近半。 数日时间，一行人便已抵达。 魂族族地所在的星域，名为阿含星域。 在这星域的外围地带，几艘飞舟正在按部就班地巡行，如同几条游鱼，在辽阔的大海中游荡。 其中一艘飞舟上的魂族武者，忽然揉了揉眼睛，望向远处的星空。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艘飞舟？”同样随之望去，眉头微蹙。 “不对！”前者一脸困惑，道：“若是飞舟，为何全无遁行痕迹？” “的确有些古怪！” 二人站在甲板上远远眺望。 正常的飞舟，哪怕速度再快，也应该有遁行痕迹。 但也有一些例的情况，比如据他们所知，某些镶嵌有特殊异宝、特殊阵法的飞舟，能够撕裂空间，自行开辟虚空通道实现超远距离、大尺度星空遁行。 那样的飞舟，其实已经脱离了寻常飞舟的范畴，本身便是一件强大的遁行至宝，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一座不受限制的传送阵。 须知传送阵虽然强大稳固，却也有致命缺陷——只能定点传送！ 哪怕漫长岁月以来，在无数阵法师、炼器师的不断努力下，传送阵的功效有了巨大的改进，从最初的一对一单定点传送，升级为一对多、多对多的多定点传送，更有甚者还能稍加调整，改变指向。 如此种种，皆极大提升了传送阵的实用性。 但相比能够自由穿梭、自行开辟虚空通道实现超远距离、大尺度星空遁行的特殊飞舟相比，仍然不可同日而语。 能够在超远距离自由遁行的飞舟，始终是碾压传送阵的强大存在。 而这种飞舟最大的特点之一，便是在短距离内找不到遁行痕迹！ 映入他们眼帘的飞舟，正是这样一艘飞舟。 它原本并不存在于两位魂族武者的视线中，仿佛是从虚空中突然跃出，一下子便出现在视线尽头。 而下一刻，视线中的两颗星辰微微一闪。 那距离极远，刚刚跃入视线的飞舟，竟已来到近前！ “星空跳跃！” “来者何人？” 两位魂族强者脸色立变，面向那艘飞舟大声呵斥起来。 与此同时，舱室里也掠出十几道身影，全都气息涌动，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第8793章 阿含星域 魂族虽然不像太初神火一族那样与世隔绝，但此族与外界的往来，也算不上多么频繁。 但凡来访的客人，都需要提前通传、预约。 像这般不宣而来者，往往都是不速之客，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 一次星空跳跃，便从极远处跃至近前，这几乎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飞舟，通体笼罩着耀眼的星辉，看上去异常瑰丽璀璨。 这些魂族武者们，不由得生出几分莫名的顾忌。 为首的两人，压抑着心中的震惊与忌惮，凝视飞舟上的几道身影。 “敢问阁下是哪个势力的武者，此来可有预约？” 二人以最大的隐忍与克制询问姜天。 换做一般人，他们也许已经出手，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就算不直接出手，也全然不需要克制隐忍。 因为这是阿含星域的边缘地带，是魂族的地盘。 不宣而来者，可视为挑衅！ 但这艘瑰丽璀璨的飞舟，却让他们不敢造次。 哪怕他们不算是魂族高层，也知武道界里拥有这等级别飞舟者，出身、背景皆是不凡。 永恒位面最为强大的势力，当然是位面之主座下的永恒圣殿。 但位面这么大，拥有强大实力和雄厚底蕴者，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永恒圣殿。 还有许多实力强大、底蕴雄厚却低调蛰伏的势力，平时从不显山露水。 如魂族、太初神族、从不轻易在世间招摇的某些高贵龙族，甚或一些底蕴深不可测、几不为人所知的神秘异族，皆属此列。 作为魂族的一员，他们奉命在阿含星域边缘巡视，但面对深浅未知的神秘来客，也须保持必要的谨慎。 “这个问题，我想还是你来回答比较好。” 姜天淡淡开口，让得两位魂族强者颇为诧异。 这当然不是在回答他们的问题，亦不是他们想要的回答。 而是在跟另一个人说话？ 那人是谁，难道有资格跟魂族对话吗？ 笑话！ 不管这一行人有何背景，有什么底蕴，魂族作为一个强大的族群，自不可能因对话者的不同，而改变……咦？ 等等！ 两名魂族守卫渐渐显露的不屑的表情，突然僵在了脸上。 在对面青年武者身后走出来的，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朱魂大人！” “怎么是你？” 二人惊呆了！ 作为巡查族地的守卫，他们的修为都达到永恒境。 带队的两人，甚至已经达到永恒境中期。 这样的实力，放诸整个位面中都不能说是弱者。 但在魂族这个强大的族群里，其实是排不上号的。 魂族因其特殊的先天禀赋，于修行一道有着极其特别的优势。 这个族群以魂术为主修，在同阶之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越阶斩敌，亦是司空见惯。 原因无他，只因魂族武者的手段，都是直击对手神魂！ 而神魂恰恰是武者防御最差也最为脆弱的部分。 一旦受创，战力顷刻暴降，甚至直接无力再战，任人宰割。 身为魂族武者，并不需要太强大的肉身防御，亦不需要太强大的法宝辅助，只要魂术攻击展开，对手往往都无从防范。 当然，若论肉身攻击，魂族武者的确相对脆弱。 因为这个族群里，罕有修炼肉身之道的强者，整体防御都比较脆弱。 但能成长到永恒境的武者，再弱其实也弱不到哪里去。 所以魂族武者，大都眼高于顶，傲然于世。 这瑰丽璀璨的飞舟，固然让他们有所顾忌。 但作为魂族的一员，他们也不是真的怕了对方。 倘若对方的回答不能让他们满意，说不得他们便要施展手段，让对方吃点苦头。 而对方若是执意纠缠，甚至扩大事态，那很抱歉，对方马上就会明白魂族的手段有多么强大！ 但当朱魂走出来的瞬间，他们惊呆了！ 原来这飞舟之上，竟然还有他们的同族。 而且还是在族中身份、地位极高的年轻妖孽、顶尖大能——朱魂！ 嘭嘭嘭！ 看着朱魂那冰冷的眼神和高傲的神态，魂族的飞舟上顿时跪倒一片。 “我等，拜见朱魂大人！” “不知朱魂大人外出回返，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多多包含！” 这样的场面，属实有些尴尬。 但他们心中，其实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甚至忽然有了某种自豪的情绪。 这样一艘奇异的飞舟，便是送自家强者归来的载具。 无论对方来自哪个势力，有何背景身份，显然都给足了面子啊！ 况且有朱魂在场，这些人便是友非敌，也省得他们面对什么风险。 真是善哉！ “都是同族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朱魂明显兴致不高，神色还有些古怪。 按理说，她在万界法会上的战绩，应该已经被族群知晓。 她在会场上被迫认姜天为主的事实，已经被各方见证，根本瞒不了谁。 此次返回族群，难免遭受一些非议。 这也正是她有些抗拒回归的原因。 但看这队守卫的反应，似乎并不了解她的境遇。 也罢！ 总归是不太光彩的事情，她当然不能当着这些同族小辈的面，自揭其丑。 “谢大人！” 守卫们立即起身，态度明显松弛下来，脸上全都堆满了笑容。 “既是大人回归，那便无需查验，不过按照族规，这些客人的身份，还是需要表明的。” “当然，如果朱魂大人已经向族中通传过，那便当我们多嘴了。” 两名守卫头领表现得十分“懂事”，话里话外绝无为难之意。 “关于客人的事情，我自会向族长禀报，不劳你们费心。”朱魂淡淡说道。 “可是……” 其中一人仍有疑虑，却被同样一拉按住。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请朱魂大人与您的朋友们归族，我等还有任务在身，不能陪伴，告辞！” 说完便拉着同样驾舟离开，见对方还意犹未尽，便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走吧。” 朱魂一脸惆怅地挥挥手，指引星舟飞进了族地。 迅速去远的飞舟上，两名魂族守卫头领还在争执。 第8794章 魂族大长老 “哎，不是……那些人咱们一个不认得，就这么让他们……” “不是什么不是？”同伴大声打断，道：“朱魂大人亲自带着人来，需要咱们操闲心吗？” “可万一……” “没什么万一！就算有，那也是朱魂大人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争执声中，飞舟越遁越远。 此时的星舟，已然飞进了阿含星域深处。 经过一次跃动之后，来到阿含星域的某个大型界面中。 这里便是魂族核心族地所在。 魂族大殿，便坐满于这处广场的尽头。 星舟降落在广场的同时，便化为点点星辉，徐徐消隐。 如果刚才那些守卫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到震惊骇然。 在他们眼中如此不凡的一艘飞舟，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了！ 可他们更不知道，这并不是一艘真正意义上的飞舟，而是姜天以星辰极巅法则之力凝聚的一艘星力法则之舟。 “朱魂，你终于回来了！” 一位老者自掠出大殿，飘然而来。 “拜见大长老！” 朱魂脸色很是尴尬，这身穿魂族宽大武袍的老者郑重施礼。 大长老抬手虚按，望向姜天。 “姜道友驾临，真让我魂族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大长老客气了。”姜天面无表情，淡淡回应。 “大长老……”朱魂脸色微变，欲要解释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没错，万界法会上的战果早已传回家族，族长和长老们也早已知晓。 甚至对姜天的情况，都做过诸多的探查，否则绝不可能在初次见面的情况下便直呼他的名讳。 但大长老的态度，其实远没有他的言辞那么客气。 正常的礼仪，就算不面带笑容客气恭迎，至少也得拱手致意。 但大长老空有说辞，手却连抬都不抬，可见对姜天也是抱有成见。 朱魂虽然尴尬，但完全可以理解大长老的情绪。 毕竟她自己，直到今天仍不能完全释怀。 但她毕竟是输了，所谓愿赌服输，又能怪得了谁？ 因为自己不够强大，便要怪罪打赢他的姜天吗？ 那是弱者的行为，为强者所不齿。 若想找回场子，洗刷这份委屈，须得用更强大的实力回敬姜天，扳回局面。 但她能吗？ 万界法会结束之后的几天里，她是完全不服气的。 她认为自己只是差了一点点运气，如果再来一场她都未必会输。 但在天寂古星河的游历过后，甚至在那段旅程尚未结束之时，她便发现姜天的战力急剧攀升，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 直到天寂古星河之旅完全结束时，她彻底明白，她也许永远都追不上姜天了。 所以，她抗拒返回家族，更不想与姜天一起。 但她，没有选择。 她可以撇开姜天，独自回来。 但姜天并不会因为她的态度和尴尬，便放弃前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说出混沌星海了，若非如此，岂会有这些尴尬？ “不必解释。”大长老冷冷道：“姜道友乃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是未来注定要参与位面道会的位面级大能强者，今日驾临，是我族的荣幸，理当列队相迎才是。” 大长老并非与姜天有什么恩怨。 两人初次相见，以前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也绝无任何瓜葛，自无可能有恩怨在。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对朱魂的表现有些失望，另一个原因，便是在维护族群的尊严。 作为魂族大能，朱魂在年轻一辈中堪称旗帜人物。 这样的妖孽，本来应该成为魂族的门面。 对万界法会的战绩，家族也有极高的期待。 当然并没指望她拿到最终决选的头名，但至少进入前百，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总该不成问题。 因为朱魂，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但事实却是，她没能完成家族指派的任务，甚至没有达到家族可以接受的成绩底限，辜负了家族殷切期待。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直接原因，便是姜天！ 是那场本来也许可以避免的对决，提前终结了朱魂的前进步伐，让魂族丢掉了一张本来手拿把攥的位面道会入场券。 若是朱魂独自返回，这会儿工夫恐怕已经被拉到大殿上痛批。 此刻外在当面，不好太过数落朱魂，但那股子不甘之气，自然要有一番发泄。 在自家地盘上，若再不能强硬一些，难道要去外面找面子吗？ 对于这近乎挑战的言辞，姜天的反应极是冷淡。 魂族底蕴的确强大。 但他也不再是当初的他。 相比打赢朱魂之时，他的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那种进步究竟有多大，只有他自己清楚——别人在同一个境界内的提升，都是单纯的实力提升。他的提升，却是连瓶颈都跟着拔高了！ 而在瓶颈拔高之后，他的战力紧跟着得到填补，一再逼近拔高的瓶颈。 如今的战力究竟有多强，携护族大阵与他一战的太初神火一族大族老，恐怕最有发言权。 只可惜，那人已经殁了，无法再给魂族提供佐证。 而魂族方面，对于万界法会之后姜天的种种经历，显然也并不了解。 此刻，还在为万界法会时的遗憾，而愤愤不满。 “大长老，万界法会的失利是我的责任，但姜天实在不可轻慢……” 朱魂见开口难言，只能传音提醒。 生怕族群反应过激，出现难以预料的局面。 毕竟，姜天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 大长老却充耳不闻，甚至都不多看她一眼，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冷落与苛责。 “我族族长大人和众长老，都在殿内恭候大驾，请吧！” 若真心相迎，必该迎出殿外才是。 这样的态度，实在难说礼数周全。 姜天当然明白对方为何如此不满，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与魂族争长短吗？ 非也！ 他此来只为寻找混沌星海的方位，完成自己的历练。 与对方争执，不是他的来意。 况且，他也无惧魂族一干人。 大手一挥：“朱魂，带路！” “……” 朱魂脸色都有些发青，同时也瞥见大长老额头青筋突暴。 第8795章 何以罚她？ 这位老者的脾气，可从来都不够好。 在族群里，就连长老们都怕。 此刻显然也对姜天的言行感到不满，感受到了某种挑衅。 但对姜天而言，吩咐自己的魂奴，又有何不妥之处？ 真要说有什么问题，便是因为这是朱魂的家族。 他一个外来之人，还是不速之客，这般对朱魂颐指气使，无疑是在打魂族的脸。 大长老压抑怒火，忽然咧嘴一笑。 “朱魂，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姜道友进去拜见族长大人？” “是，大长老！” 朱魂那一口怨气顿时感觉舒爽不少。 大长老看似客气，实则在压制姜天的气焰。 “慢着。”姜天摇头嗤笑。 “我不是来求见你们族长的，最多是拜访，‘拜见’二字，并不恰当。” “姜道友！”大长老声音稍稍抬高。 深沉的眸子里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你实力虽强，但终究是晚辈，我族族长作为长辈，难道受不得你一拜？” “你是代表谁在问我？”姜天反问。 大长老脸色微沉：“当然是我魂族族长，还有我魂族意志，以及，我个人的看法！” 姜天冷笑：“你的身份是大长老，不是族长，在这件事情上你代表不了你的族长。至于你看人的看法，对我毫无意义。” “你……”大长老脸上有怒色浮现。 姜天毫不动容，继续道：“至于魂族意志，我与魂族并无恩怨在身，你族群意志，与我何干？” “好一个万界法会决选天才，老夫领教了！” 大长老咬牙切齿，心中气极。 却终不便直接与姜天翻脸。 事实上他是想的，但如姜天所说，他只是大长老，他可以传达和执行族长的命令，很多时候代表族长对外发声，却取代不了族长的意志。 “朱魂，快走吧！” 大长老怒斥道。 朱魂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这下她真是里外不讨好了，想借大长老的言辞来压制姜天，目的也没达到。 只能闷声带路，走进殿中。 “魂族一脉，欢迎姜道友的到来！” 殿内的宝座上，魂族族长朱昊岳面带笑容，向他致意。 “朱族长客气了，在下也很荣幸来到魂族，今有一事相求，还望成全。” “呵！”大长老忽然笑了。 “原来你是有求于我族，怎么不早点说？若早点说，老夫或许便能给你解答，也许你都不用进殿来见我们族长。” 此言一出，殿内有几位长老忍不住窃笑。 朱昊岳轻轻挥手，笑声立止。 “能对姜道友有所帮助，真乃我魂族的造化，却不知姜道友此来，所为何求？” “混沌星海！”姜天直言道：“我想知道它的具体方位。” “混沌星海？” “与我族有关吗？” 殿内长老纷感疑惑。 魂族所在的星域，乃是阿含星域。 混沌星海，并不在他们的领地范围内。 甚至在场的几位长老，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姜天的要求，真是奇怪！ 大长老此刻也皱起了眉头。 原来姜天是为此事而来。 混沌星海他当然知道，那是族中古籍记载的神秘之地。 但从来都罕被族人提及，在魂族内部，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 “混沌星海……”朱昊岳喃喃自语，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打，仿佛在权衡深思。 大长老笑着站了出来。 “姜天，老夫有个疑问，希望你能据实回答。” “嗯？”姜天冷冷看着他。 “混沌星海乃是隐秘偏僻之地，就连我族长老有的都不知晓，你是从何处得知它的存在？” 姜天目光悠悠，转向朱魂。 “是我告诉他的！” 朱魂直接坦白。 “朱魂！你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与他？” 大长老脸色一沉，当面怒斥。 “我……”朱魂一时无言以对。 她要怎么回答？ 当时她也是一时兴起，没多想就说了。 混沌星海虽是罕有人知的所在，但也不是什么禁忌秘闻，难道说不得吗？ 可这样的话，她是没办法当成理由摆到台面上来。 因为她底气不足！ 因为这件事，已经被大长老当成指责她的把柄。 她根本无法撇清，无从自证！ “是她告诉我的，又怎样？”姜天直面大长老，目光转寒。 大长老肃然道：“混沌星海载于我族秘密收藏的典籍之中，属于族群秘闻！身为魂族一员，且是魂族顶尖强者，朱魂理当谨守族规，不得向任何人泄漏机密。她已经违犯了族规！” 他直面姜天，大声质问：“姜天！请你告诉我，一个犯了族规的人，家族当不当治她的罪？” 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姜天有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道：“混沌星海乃是事实的存在，它的情况虽被记载并收藏于你魂族的古籍之中，却非独属于你魂族所有，更非你魂族领地。” 他向着大长老踏出一步。 “请问朱魂说出‘混沌星海’这个名字，何罪之有？她泄露了你魂族，何等机密？她对你魂族，犯下了何等大罪？大长老，请回答我！” 满殿寂静，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姜天与大长老身上。 气氛无比压抑。 大长老咧嘴一笑：“混沌星海确非魂族领地，但她将本族秘藏的典籍内容向外人透露，便是泄密！依我魂族律条，理当严惩！” 这是硬要找茬了！ 姜天不再争辩。 只淡淡道：“若她有罪，则罪因在我，你魂族若要罪她，且先罪我，且罪我一人！” “姜天？”朱魂遽然动容。 她本以为姜天会回避这个问题，甚至将责任推给她。 没想到，竟然主动承揽。 但姜天终是外人，魂族的律条对他没有约束力。 这局面，实在复杂。 姜天并不理她。 依旧看着大长老：“魂族的族律本与我无关，但她若真要因此受罚，我愿代之！那么请告诉我，你魂族将何以罚她？” “我……” “大长老！”朱昊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大长老即将说出的话。 “族中秘藏典籍有很多，但真正涉及族秘的只是少数，朱魂所说之事，非我魂族自身之隐秘，实在够不上族律来惩治。” 第8796章 来都来了 “族长！”大长老还欲争辩。 “此事不必再说，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也是给姜天道友，一个面子，可否？” 大长老长舒一口闷气，点头道：“族长言重了，是属下太过心急，请族长见谅！” 大长老终于做出让步，不再纠缠此事。 但朱魂却欠了族长一份人情，姜天似乎也欠了对方一份情面。 “谢族长宽恕……”朱魂连忙躬身致谢，却被另一道声音盖过。 姜天拱手道：“朱族长给的面子，我记下了！” 这句话，惹得殿内长老纷纷侧目。 但大长老那般强势的表态，都被族长化解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姜道友的请求，倒也不是太为难的事情，能用得着我魂族，也算是一段善缘，就让朱魂……” “且慢！”大长老打断了族长的话。 笑对姜天道：“在族长下达命令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姜道友，愿不愿间答应？” “噢？”姜天双眼微眯。 族长那边眼看就要点头，大长老却又横插一手，意欲何为？ “在万界法会上，姜道友倚仗实力逼朱魂认主，今日她既归族，我族不计前嫌，还对你以礼相待。还请姜道友，解除魂契！” 此言一出，殿内长老们忍不住叫好。 大长老这要求，提得太及时了。 姜天若是拒绝，必定会顾及混沌星海一事。 若是答应，那朱魂的屈辱便可被洗刷一空。 魂族也不必再受此影响，甚至可以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这算是一种交换条件，姜天若知进退，应难拒绝。 “对我来说，这道魂契其实无足轻重。”姜天淡淡说道。 “倘若朱家主觉得，这有损你魂族尊严，倒也不是不可以……” 姜天并不与大长老对话，而是转向朱昊岳。 但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我拒绝！” 朱魂站了出来，引得全场侧目。 “朱魂，你干什么？”大长老怒目呵斥。 朱魂冷笑道：“朱魂吃下的败果，自有自己来消化，那份魂契，他日我会自行解除，不劳大长老费心！” “你……你真让我失望！”大长老狠狠拂袖，气得直翻白眼。 “哈哈哈，不愧是我魂族天骄，有担当，有志气！” 朱昊岳笑着点点头。 “这件事情无需再提。朱魂，你带姜道友去典籍殿，除族群秘典之外，皆可查阅。” “朱魂遵命！” “感谢朱族长！”姜天拱手致谢。 然后随朱魂离殿。 “族长大人，您为何不让我杀一杀他的气焰？” 大长老眉头紧拧，显然不服气。 朱昊岳摇头一叹：“大长老，你可知，我魂族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属下……愚昧！” 大长老异常谨慎。 魂族底蕴深厚，整体实力强大，眼下也并无显见的麻烦。 这个问题，并不太好回答。 朱昊岳道：“我族最大的困境，便是在永恒位面中站不上最极巅，却又没有足够的能力，走出永恒位面！大长老，你明白吗？” “族长！” 大长老心头一震，遽然动容。 朱昊岳所说，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魂族的实力，在永恒位面内，没有哪个族群敢轻视。 但想要达到永恒圣殿那般层次，却也几无可能。 一个位面的资源，终究有限。 能够承载的绝巅势力和绝巅大能，数量都极少。 虽说高处不胜寒，但其实越到高处越显拥护。 魂族想要再进一步，其实难之又难！ 而现在，朱魂与姜天结下了魂契。 将来，必能跟随对方走出永恒位面，去见证位面道会的风光。 对于魂族来说，这绝对是一场造化！ “朱魂参加万界法会的目的，本也在于此。” 朱昊岳叹道：“虽说她没能打出咱们期望的成绩，但也算是与位面道会搭上了缘分。且以姜天的潜力，战绩也许会超乎咱们想象，届时，朱魂便能看到更高处、更多的风景，且她本人无须冒太大风险，说起来，已然是种造化了。” “族长英明！” 众长老深以为然。 唯有大长老陷入沉思，脸色甚至还有些难看。 “早知如此，我实在不该……” “不该怎样？”朱昊岳眉头一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了！” 大长老望向殿外。 便在此时，有几声长啸响彻虚空。 “姜天，你好大的胆子！” “朱魂是何等人物，你也敢让她立下魂契？” “你来得正好，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怕是真不知道我魂族的底蕴！” 大长老的担忧已然成为现实。 几位魂族妖孽降临在广场上，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不要胡来！”朱魂眉头大皱。 好不容易把大长老按下去，又来了几个同辈的强者。 真是不胜其烦！ “都给我回去，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们操心！” “族妹别怕！我们会好好教训他，替你出一口恶气！” 几人根本不理朱魂的劝阻，执意要与姜天交手。 “我们三人实力都差不多，你可以挑一个，也可以由我们自己选。” 居中的武者，名叫朱余之。 气息雄浑，底蕴强大，年纪比朱魂大了二十多岁，战力比朱魂更强。 如果要三选一，他自认是首选。 “姜天，不要理他们，咱们走！” 朱魂准备绕开，却见姜天纹丝不动。 “无妨。”姜天淡淡道：“来都来了，顺势领教一下你魂族强者的手段也算不虚此行。” 他看着对面三人，淡淡道：“不用挑了，你们三个一起上。” “哈哈哈，你果然很狂妄！” 朱余之大笑摇头：“但我魂族绝不干那以多欺少的事情，我和你打！” 轰！ 朱余之一拳轰出。 有强烈的魂爆随之荡开，永恒境巅峰的威压裹携着永恒之力轰向姜天。 他是魂族之中少有的修炼过肉身之力的强者，哪怕抛开魂术，这一拳的力量，也足以击退任何一名同阶大能。 若非年纪较大，他也会去万界法会上走一趟，自信能够取得佳绩。 现在教训姜天，更是自认不成问题。 “你很有勇气。” 姜天面无表情地向前按出右掌。 第8797章 想开点 轰！ 朱余之引以为傲的攻击，顷刻被湮灭。 但他不惊反喜，大吼一声！ “着！” 身为魂族大能，他最强大的手段当然不是肉身和血脉灵力，而是魂术。 这一拳之中，蕴含着强烈的魂爆。 哪怕是深谙魂术的族中同阶，也必定抵挡不住。 姜天一个外族之人，必定要中招。 嗡！ 姜天神海中雷光荡漾，有片片虚幻的异象疯狂演化。 正是强行入侵神海的魂术攻击。 朱余之高大的身影在他的神海上空显化出来，如同一尊天神踏临海域。 “姜天，现在向我求饶，并解除魂契，可少吃些苦头！” “你来得正好。” 姜天悠然一笑。 在神海中拉出朱魂的魂契，将它置于朱余之高大伟岸的身影之前。 朱余之狂笑。 “哈哈哈哈，看来你很识相，不错，你这个朋友，我交定……” 轰！ 话没说完，轰鸣乍起！那道魂契化为一张巨网，骤然将他反包。 “你……你在干什么？混账！快住手！” 朱余之疯狂咆哮，已然暴怒。 但那张巨网疾速收缩，将他显化的身躯生生压爆。 但有一缕缕魂意，却融入巨网之中，最终显化为另一道魂契。 与朱魂的契约一起，被封存在了姜天的神海里。 与此同时，朱余之抱头惨叫，后悔不迭。 “姜天！你竟敢强行奴役我的神魂，我跟你没完……” 轰咔！ 话音未落，姜天轻飘飘地一掌，将他按跪在地。 “见到你的魂主，怎么还不下跪磕头？” “这……” “余之堂兄！” 另外两人惊呆了！ 一个照面，朱余之竟然被强行契约了？ “还不出手？”朱余之怒吼。 二人不敢犹豫，立即开始围攻姜天，也顾不得什么一对一了。 “刚才让你们三个一起上，你们不答应，现在怎么反悔了？” 姜天右手一拂，将二人震飞出去。 噗、噗！ 二人口吐鲜血，神魂激荡。 他们当然有强大的魂术手段，但实在没必要用了。 比他们更强的朱余之都被姜天降服，他们的挣扎只会弄巧成拙。 “你们在干什么？”朱余之狂啸。 “余之堂兄，我……我们不想……被他契约啊！” “混账！” 噗！ “我跟你拼啦！” 朱余之气得吐血，想要起身再战，却被姜天一个念头压制。 “魂契的力量，你比我清楚，需要再加点强度吗？”姜天笑问。 “住手……快住手！” 朱余之懊悔不迭，看朱魂的眼神，都有了莫大的怨气。 “朱魂，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在看我笑话吗？” “嗤！”朱魂索性不再隐忍，笑出声来。 “是啊，你的样子的确有些滑稽，我明明已经提醒过你们，你们非要出手，虽然是为了我好，但也是难为你们了。” “你……唔！” 朱余之又气又恼，一口老血险些又喷出来。 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因为大殿中的长老甚至族长，此刻都没人为他发声。 “姜天！你要我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姜天反问。 “你我已经签下魂契，我……我当然是……你的……” 朱余之实在羞于启齿。 但既然被签下契约，总要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不料姜天却不屑地笑了笑。 “别在那里自作多情，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你……唔、噗！” 朱余之又羞又恼，刚才瞥在喉咙的淤血终于压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朱魂与姜天却已经转身走远。 “余之堂兄，想开点。” “你看朱魂她……不是也很开心吗？” “滚！你们两个混账，给老子滚远点！” 朱余之的咆哮声传进殿里，众长老面色骇然。 大长老的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大长老，你有什么想说的？”朱昊岳问道。 “属下……无话可说！” 大长老虽未与姜天直接交手，但通过这场较量，也已经见识到了姜天的实力。 一个照面碾压朱余之，随手震伤另外两人，已是凌驾级的战力。 换做是他，也要败在姜天手里。 “真是……后生可畏！”他摇头长叹，满脸无奈。 “大长老，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吗？” 一道声音蓦然响起，却是某位长老在说话。 “二长老，什么意思？”大长老冷脸问道。 “你自己清楚。”二长老说道。 …… 隆隆！ 剑形巨虹在永恒位面幽暗壮阔的星空中疾遁。 三位气息强悍的中年武者立于其上，一人远眺星空，一人负手而立。 另一人手持阵盘默默感应。 此阵盘呈青铜色，八角，上刻铭纹古朴玄奥。 中心有一剑形指针，在缓缓转动，不断向星空释放玄妙的波动。 忽然之间，剑形指针加速旋转，并蓦然停住，直指某个方向。 “在那里！”手托阵盘的中年强者瞳孔微缩，面露喜色。 “把它抓过来！”居中负手而立的中年武者沉声说道。 手托阵盘的中年强者右手捏出剑诀，隔空遥遥一抓，便似将某种玄妙的气息摄住，然后一掌按进了阵盘之中。 嗡嗡！ 剑形指针重新开始旋转，并越转越急。 很快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那边！” 手托阵盘的中年强者踏前一步，望向指针所指的方向。 “距离这么远，没感应错吗？”居中的武者负手问道。 “不会的！剑仙盘的感觉从不出错。”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么短的时间，如此远的跨度，难怪青长老会折戟沉沙，看来那人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居中的武者沉声说道。 “恰恰相反，我反而感到乐观。” 另一个一直在眺望星空的同伴摇头一笑，表现得异常淡定。 “在我看来，那人虽然杀了青长老，但恐怕也受创不轻，他的实力当然无需质疑，但正因为伤势很重，所以才不敢停留在原地，于是竭尽全力远离那处交手之地，以为这样就能斩断一切联系，不虞被人追索。” “言之有理！”手托阵盘的中年点头道：“这是最合理也是最应该有的反应，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第8798章 星空游记 “这么说，在你们看来，那人现在可能都伤势未愈，已是强弩之末，待宰羔羊了？”居中强者冷冷问道。 “当然不是！”远眺星空的中年摇摇头：“那人既有斩杀青长老的实力，想必其恢复的速度也绝然不逊青长老，此行咱们仍不能掉以轻心，须得提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这还差不多。”居中强者缓缓点头：“既已找到方位，那便速战速决！” “走！” 轰隆隆！ 远眺星空的中年脚下一踩，巨虹撕裂空间，骤然消失在星空之中。 …… “朱丁太爷爷，朱魂给您请安了！” 阿含星域，魂族典籍殿中。 朱魂满脸堆笑地向典籍殿长老施礼，此时的她，俨然有着姜天从未见过的乖巧。 “呵呵，朱魂回来啦，这次外出，收获不小吧？” 朱丁白须白发，但神采熠熠，一双看似浑浊的眸子，却散发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把人心给看透。 与朱魂交谈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姜天，便让他心头暗凛。 甚至神海都泛起些微的波动。 这是魂力扰动带来的反应，这老者看似不经意间释放的魂力，竟然能影响到姜天的神海。 其魂术造诣，可见一斑！ 但对方显然并无恶意，因为那种试探发生在若有若无之间，不适的反应也极其轻微，并且随着他的目光移开而迅速消失。 “太爷爷过奖了，这次出去的确有了一点收获，但也吃了不少亏……” “什么？”朱丁老脸微沉，一双老眼精芒乍现，凝视姜天道：“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朱魂骄傲地冲姜天扬了扬眉，摇头道：“太爷爷息怒，是我技不如人，不是别人故意占我便宜。” “呵呵，那就还好。”朱丁笑着点点头，语气也缓和下来。 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技不如人并不可耻，怕的就是不敢承认。你既然发现了自己的短板，那就好好修炼，把它补齐。殿里有许多功法、武技、秘法、异术，你随便看、随便学，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我来教你！” “谢谢太爷爷关心，但我这次来，是带我的……朋友，查阅混沌星海的线索的。” “混沌星海？”朱丁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显得很是担忧。 “那可是个混乱无序的凶险地，你们要去那里吗？” “是他要去。”朱魂说道。 朱丁摇摇头：“年轻人心高气傲，喜欢冒险可以理解，但是年轻人，你最好不要拉上老夫的宝贝曾孙女，否则万一有什么差池，你担不起！” “我不会勉强她。”姜天平静地说道。 “很好！”朱丁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然后道：“朱魂，我最近新收藏了几种魂术，这段时间你就留下来，帮我一起参悟参悟。” “太爷爷，这恐怕不行。”朱魂摇摇头。 “怎么不行？”朱丁声音陡然提高，脸色也微微一沉，看起来很是凶悍。 方才的和谐之气，也荡然无存。 朱魂苦笑道：“因为其实……我也很想去那里看看。” “我明白了。”朱丁摇头一叹。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你们……” 话没说完，老者乍然出手，双掌直拍姜天。 同时发动强大的魂术，直击姜天神海！ “年轻人，若是接不下老夫这招，休想带走老夫的曾孙女！” 威严的声音在神海中响起，朱丁的魂术攻击先于掌势到来。 姜天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如此近距离下暴起出手。 对方的攻势虽无杀意，却也着实强悍。 换做万界法会之时的他，恐怕根本难以接下，听到对方声音的瞬间，也许已经受伤落败。 但现在的他，却并不在意。 “老人家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够了，年轻人的事，不要干涉。” 姜天的声音也在神海中响彻，却更加强势与恢宏。 黑色雷云骤然弥漫，滚滚雷光肆虐虚空，将老者入侵的魂力驱散。 而在他的身外，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于身上。 朱丁掌印拍来的瞬间，便如同撞进了泥潭，速度暴降，近乎停滞不前！ “时间法则，至尊级！” 朱丁吃惊不已。 在永恒境级别的武者中，时间之力其实并不罕见。 有不少武者，或多或少都具备一点时间之力，甚至还能触及时间法则的范畴。 但能将时间法则演进到至尊级的人，却少之又少。 此刻于他的感受中，姜天的时间法则于至尊级中也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堪称可遇不可求。 “不错！你通过老夫的考验了。” 朱丁点头一笑，再无疑虑。 收掌之力，却发出那轰出的掌力已然无法撤回。 这又让他吃了一惊！ “所谓落子无悔，老人家既然已经出手，这掌力就不必再收回。” 嗡！ 时间涟漪轻轻一荡，两道掌力顿时湮灭于无形。 朱丁郁闷地捋着白须，摇头道：“果然是年轻气盛，一点亏也不肯吃，但在某些时候，还是要知进退才好，去吧！” “多谢！” 姜天点点头，跟随朱魂走进殿中。 当初那部典籍，朱魂记忆犹新。 轻车熟路地带着姜天来到了存放处，直接找到有关混沌星海的部分。 姜天拿过细细查看。 这部典籍名为《星空游记》，内容驳杂，其中多有稀奇古怪的见闻。 与其说是游记，在他看来倒更像是一种对梦境的记载或者是凭空的幻想。 因为搭眼看去，许多内容以他现在的经历，都感觉太离奇。 比如其中一页上记载的名为“暗兽”的异种，据说有人在星空中游历时，在不同星域、不同界面中，都发现过这种异兽的踪迹。 若只是这样当然不足为怪，真正让他诧异的是，游记中记载了对“暗兽”的某种惊人推测，指出那不同地点见到的“暗兽”，疑似为同一头！ 这实在有些夸张，也让他感到离奇。 同一个人，在不同星域和不同界面中，不断见到同一头“暗兽”。 这种情况，几乎只会发生在持续不断的追逃之中，正常情况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第8799章 恐怖实力 他不禁怀疑，这是否是一个凭空杜撰的事件，因为根本经不住推敲和审视。 但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最后一条记载显示，有几个相互熟悉的武者，在同一时间里的不同地点中，同时见到了疑似同一头“暗兽”的踪迹！ 而且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过不止一次，至少有三次被记录下来。 这段记录，给姜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他质疑记录的真实性，现在也无从查证，但像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感到离奇。 他见过盘踞在一整个界面上的土系蜈蚣大妖，自己还有吞山玄龟那样的庞大灵宠。 亦知那些高阶妖兽，可以将身躯催长到比界面还要巨大。 但这似乎已是他目前的认知极限，而这部《星空游记》中记载的同时存在于不同星域、界面甚至时空的“暗兽”，实在过于离奇，甚至打破了他的武道认知。 “暗兽？”朱魂的视线扫来，不禁摇头嗤笑。 “那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记载，甚至可能只是臆想和幻梦，毫无价值可言。” 姜天摇摇头，不置可否。 仔细查看关于混沌星海的部分。 其间的内容，有不少传说的成分，古怪离奇。 但这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要的只是相对确切的方位。 经过一番查看，他大致确定了混沌星海所在的位置。 “有没有这一带的星域图？”他问。 “有的。” 朱魂递上一枚玉简，里面就有阿含星域周遭的星域图。 姜天以灵力轻催，将星域图烙印于神海之中。 “走吧。”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你不打算看看别的典籍吗？” 朱魂有些意外。 这里可是魂族典籍殿，收藏了许多外界难寻的典籍，价值难以估量。 “不必了。” 姜天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 魂族古籍固然难得，但他的当务之急是要提升实力。 永恒境初期的瓶颈一升再升，已经将他卡顿了许多。 而在经历过天寂古星河的种种凶险，尤其是经历过踏灭光明联盟总部的一战之后，他越发有了进阶的紧迫感。 不能再等了！ “好吧。” 朱魂自不强劝。 是走是留，那都是姜天自己的事。 作为魂奴，只要姜天不命令她留下来，她当然也要跟着去。 其实她也可以要求留下来，姜天应不会拒绝。 但魂族能给她的支持，早就给了。 留下来，或许能丰富她的魂术，能得到朱丁的指点。 但并不会让她的硬实力有显著的提升。 反而跟着姜天，自万界法会以来，她的实力却有了实打实的增长。 这样的好处，不是谁都能给得了的。 “年轻人，记住老夫的话，千万不要带她去冒险。” 朱丁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生怕朱魂出什么问题。 “对你来说，她可能只是一个朋友，但对老夫来说，她可是至关重要的亲人，更是我魂族最重要的未来！” “老人家放心，我自有分寸。” 离开典籍殿后，姜天和朱魂未再返回魂族大殿。 立即离开阿含星域，直奔混沌星海而去。 所谓混沌星海，据说本是一处颇负盛名的上古星域。 但在上古时期末期，那里发生过剧烈的异变，整个星域都遭到了颠覆式的毁灭，从而演化为人人避之不及的凶域。 此去混沌星海，约莫五日行程。 以姜天的速度，最多不用半日。 姜天并未显化星舟，而是将朱魂收进紫玄界中，与两位道侣和薇雨待在一起。 然后开始星跃，全力遁行。 …… “他的气息，最后出现在那个方向！” “走！” 剑形巨虹撕裂星空，出现在阿含星域，激荡星澜无数。 正在巡查的两艘魂族飞舟，立即逼近。 “来者何人？” “魂族领地，外人不得擅闯，你等前来，可有通传预约？” 两艘飞舟上，数十名魂族高手列如标枪。 但他们的脸色却都凝重至极。 因为那道本该因停止遁行而消散的剑形巨虹，竟然完全没有消散的痕迹。 此刻如同一道真实的幻影，悬于对面的星空，散发着恐怖的剑意！ 若是寻常武者，恐怕根本不敢靠近。 但魂族的倚仗从来不是强横的外在力量，而是防不胜防的魂术手段。 哪怕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只要抓住机会击其神魂，也能瞬息毙敌。 “养剑家族前来寻人，让开！” 剑形巨虹上，负手而立的中年强者冷冷说道。 “养剑家族？欲寻何人！” “有人知道这个势力吗？” “没听说过！” 两艘飞舟上的魂族武者纷纷摇头。 这个势力他们前所未闻，亦未接到族中长老的任何命令，自无接引的义务。 “既又通传预约，那便请立即离开！” “魂族领地，外人不得擅入！” 两艘飞舟的头领，同时发出逐客令。 飞舟上的魂族武者，也都在默默发动，准备迎敌。 来人虽强，巨型剑虹虽然了得，但他们人数占优，且背靠族地，还能被三个外来强者吓住不成？ “给脸，不要脸！” 轰！ 剑形巨虹撞破星空，直接遁向魂族族地。 可怜两艘飞舟上的守卫们，连一道传讯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巨剑无情碾杀。 “什么人？”魂族大殿中，传出一声狂怒的咆哮。 在位面边缘巡查的飞舟和所载的守卫，都携带有某种禁制，一旦发生变故，族中高层立时便能感应。 此时，两艘飞舟被摧毁、数十名族人瞬息陨灭的情况，已然为族长和长老所知。 在朱昊岳的咆哮声中，十几道身影齐聚广场，大长老，首当其冲。 “养剑家族，前来寻人，交出那人，便可相安无事，否则……” “什么狗屁养剑家族，敢杀我魂族族人，断难善了！” 大长老仰天咆哮，话音未落便有几道年轻的身影冲天而起。 领头一人，便是刚刚与姜天交过手的朱余之。 他在与姜天的交手中受伤，但伤势不重。 另外两人正在休养，此时并未到场。 听闻外面的动静，也都从住处赶来。 但下一刻，他们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第8800章 逼问 那些冲天而起的年轻身影，还没靠近那悬空的巨剑，便被恐怖的剑威隔空压制，难以靠近。 “回来！” 大长老脸色一变，厉声呼喊。 巨剑的威压如此强大，剑上的三人也定然非比寻常，否则也不可能瞬间摧毁两艘巡行飞舟。 但他的提醒，却已经迟了。 正在挣扎前行的几道年轻身影，转眼便被巨剑的剑威吞没，直接在半空中气化消失！ 嘶嘶！ 魂族广场上一片狂呼。 朱余之！ 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成名比朱魂早了二十几年，实力犹有过之。 另外几人，也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此刻竟然齐齐陨落，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在那巨剑面前根本毫无挣扎之力。 “这是何方大能？”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长老、弟子们心怀恐惧。 双方的力量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相对于他们，这外来的强敌简直是碾压级。 大长老心神巨震，已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全体肃静！” 他按下全场的沸腾，一人踏空而起，速度并不太快，显是不想激怒了对方。 朱余之的战力，已不在他之下，最多也就是经验、阅历逊色些许。 而在这等强者面前，他没有骄傲的资格。 整个魂族高层，都没有！ 族群虽有护族大阵，但他很是怀疑，护族大阵能否扛得住这柄巨剑和三位大敌的狂攻。 短短片刻间，魂族已经遭受惨重损失。 如果情势所迫，当可倾族而战。 但非万不得已，不宜盲目死拼。 因为最终无论输赢，魂族都很难承受那种代价。 “不知三位此来，所寻何人？” 大长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但又不能让威严全失。 “一个强大的剑修，实力在你之上。” “在我之上？”大长老愕然，亦愤然。 “三位怕是来错地方了！本族乃是魂族血脉，全族主修魂术，并无纯粹的剑修，你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这一刻，他心中的怒火升腾，如同压着一座火山。 对方找剑修，竟然找到魂族门上来，还肆意杀人。 损失的两艘巡行飞舟和数十人，实力还稍差一些，在族群中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 但如朱余之这样的年轻一辈顶级强者，却是太惨重的损失。 而目睹这一幕的两位伤势未愈的同伴，此刻骇然欲绝！ “他们的实力……比姜天强了太多！”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二人喃喃自语，几乎是下意识地表达内心的震骇。 这番话传到大长老耳中，却让他瞳孔收缩，脑海有电光划过。 “族长！”大长老立即向殿内的朱昊岳传讯。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来找……那人的？” “确有可能！” 朱昊岳的声音传入耳中，但异常深沉，充满了谨慎的意味。 “既然如此，是否……” “不可！”朱昊岳断然拒绝。 “如果他们执意杀人，咱们便倾族而战，哪怕最后扛不住，也无遗憾。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人现在是何身份？你又没有考虑过……你亲孙女的安危？” “他是……”大长老眼皮狂跳，心头一沉。 姜天并非普通的散修。 他是万界法会最终决选第一人！ 是被永恒圣殿关注的位面极巅强者，是拿到了位面道会入场券的超绝妖孽！ 此人的未来，涉及到永恒圣殿，绝不可等闲视之。 至于朱魂，她的孙女……跟家族存亡相比，他这大长老也只能做出最残酷的权衡。 “族长！若不把他们打发走，恐怕我魂族今日……真的要遭大难了！” 面对如此强敌，大长老半点不敢高估自家的实力。 朱昊岳却摇头道：“他们既然说找剑修，那便让他们放开去找，若能在这里找到，任其处置便可。” “明白了！” 大长老吐出一口闷气，结束这紧急传讯。 望向巨剑上的强者，朗声道：“我魂族并无剑修，阁下若执意要找，尽管找便是，老夫绝不阻拦。” “聒噪！” 一道剑影凌空斩落，将大长老斩回地面。 然后化为强大的剑澜，在魂族族地内肆意扩散，荡起惊人的剑漪。 叮叮叮、当当！ 所到之处，魂族所有修剑的武者气息动荡，佩剑哀鸣不止，场面异常惊人。 但很快，这剑澜便凭空消失。 巨剑上传来疑惑的声音。 “明明是在这里，为何没有？” “他许是察觉不对，先一步离开了。” 巨剑上的三人只是短暂交流，居中的强者声音便又垂落到广场上。 “那剑修，去了何处？”他问。 “非我族人，我亦不知。”大长老一脸镇定，实则心中打鼓。 这样的说辞，换成他都不可能相信。 巨剑上的强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大长老心呼不妙，准备提醒族长，做最后的准备。 但那巨剑竟忽然调转方向，裂空而去！ “走……走了？” 大长老一头雾水。 长老、弟子们也都狂吐闷气，悬着的心全都放了下来。 大长老虽然心有疑虑，却也不可能追上去打探。 “我魂族，逃过一劫啊！” 殿内的朱昊岳摇头长叹，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族长，如果那人真是来找姜天的，那么这件事情，老夫责任重大！” 朱魂是他的亲孙女，姜天是朱魂带来的。 族群今日的损失，显是由此而起。 “大机缘往往伴随着大风险，若能扛住这次的风险，我魂族或许会迎来腾的契机。” “如果不能……”大长老脸色难看。 “对于姜天这位的存在，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朱昊岳始终抱有期望。 朱魂已是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强者，在族中同龄者中无敌手。 但在万界法会上遇到姜天，便早早止步。 而姜天的实力，在那之后又有巨大提升，今日不费吹灰之力碾压朱余之三人，已是明证。 更因为，每一个超级妖孽的诞生和成长，都是血与火的洗礼。 姜天能够走到这一步，必定经历过种种不为人知的凶险。 眼前这风险的确很大，但混沌星海本身亦是极度凶险之地。 第8801章 告密 姜天有信心涉足彼地，当也有力量应对养剑家族的大敌。 “你有没有想过，养剑家族为何来寻他？” “当然是有恩怨……嗯？”大长老眼皮一跳，忽有所悟。 养剑家族如此急于寻找姜天，来者不善。 显然是早前吃了姜天的亏。 这么说，姜天已经在前一次的碰撞中，占据了上风。 而这一次，能否再化险为夷？ “早知这样，其实应该告诉他们姜天去处的！” “我也想过，但既然他们走了，那便不必再多此一举，姜天运气再好，也没必要做无谓的冒险。” “可他们走得确实古怪，不合常理。”大长老疑惑道。 “的确如此，但这已经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 “明白！” 两人的交谈就此结束。 而在众多族人们惊魂未定之时，阿含星域外的某片星空中，剑形巨虹撕裂虚空，突然悬停不动。 俄而，一道诡秘的身影来到附近。 “你最好不要骗我们，否则，后果你清楚。” 巨剑上负手而立的中年强者，冷冷说道。 “我乃魂族二长老，阁下若是不信，我可立誓！” 魂族二长老抬起右手，对方却不屑一顾。 “你的誓言对我们毫无意义，说重点。” “混沌星海！”魂族二长老狰狞的眼神，随着他的手指望向某个方向。 “他们去了那里！” 随即扔出一枚玉简，上面记载着混沌星海的方位。 “若你所言不虚，养剑家族自会记得你的好处并有所回报。” “无妨！”二长老大笑：“我并不奢求你们的回报。” “也好。” 巨剑上的中年多少有些意外。 这人瞒着族魂前来告密，竟然不求回报，显然另有所图。 至于是什么，他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无心打探。 剑形巨虹调转方向，直奔混沌星海而去。 “大长老，别对我，要怪，就怪她的机缘太耀眼了！” 二长老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那与朱魂同辈的后代，自小便被朱魂压制，难有出头希望。 他本人，也自幼被大长老压制。 继续上溯，他的父辈、祖辈同样如此。 他早就受够了！ 这不是一代人的怨气，而是好几代的人积怨。 他这一代已经没办法翻身，后辈本也不行，但现在他看到了机会。 他与姜天自无恩怨，但他的确对姜天怀有戒备和恨意。 因为姜天的存在，等于是朱魂变强的阶梯。 而朱魂变强，对他的后辈是更大的压制。 所以，他刚才灵力传音，约养剑家族强者来此。 “姜天、朱魂，混沌星海，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二长老冷笑连连，一吐胸中闷气。 混沌星海的凶险，或许未必能葬灭二人，但有了养剑家族的三位强者，一切便已经成了定局。 他也终于用他的努力，为他这一脉迎来了翻身的机会。 …… 混沌星海混乱无序，其凶险程度比之天寂古星河的禁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它本就是上古时代的星域在剧烈的异变之后演化而成，时至今日，凶险程度仍在星辰风暴之上，且内部环境远比星辰风暴更加复杂诡谲。 当今时代知晓它存在的人并不多，但就算知晓也不会涉足。 或许里面蕴藏着些许机缘，甚至可能有某些大机缘存在，但收获与风险实在很难成正比。 当然总有人喜欢冒险碰运气，漫长岁月中，也的确有许多强者前来尝试过。 但几乎无一例外都折戟沉沙，极极少数能够脱身的，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此时，姜天已经来到了混沌星海的边缘地带。 他默默观察着这片混乱无序的凶域。 在这里，已经能够感受到不止一种狂乱的力量如巨魔在狂舞。 虚空、星辰、风雷、雷力、五行等种种力量疯狂交织，混乱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些力量都无限逼近法则的层次！ 边缘地带尚且如此，实难想象星海深处将会是何等状况。 置身于这样的险境之中，强如永恒境武者也很难自保。 那混杂且狂乱的力量会对武者造成严重的消耗，等到力量难以维系之时，再想脱身已经晚了。 不同于紫霜秋娴和琴瑶她们，朱魂和薇雨都是永恒境中的巅峰强者。 薇雨的战力，更是已经达到此位面不灭境以下极巅层次。 若以她现在的战力参加万界法会，能够轻松迈入最终决选，并毫无悬念地拿到一场位面道会入场券。 朱魂身为魂族大能，在万界法会结束之后接触过永恒极意，又跟随姜天游历过天寂古星河，实力也有显著的提升。 但两者相比，薇雨的实力显然要略高一筹。 她与太初神火一族的缘分虽已告一段落，但当初的磨砺和成长还是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朱魂，你见过天寂古星河的种种凶险，但这里的环境更加复杂险恶，你二人切记不要离我太远！” “明白！” 姜天脚步一迈，与二女一同掠进了混沌星海。 轰隆、咔嚓嚓！ 比星辰风暴更加恐怖的狂流袭面而来，如同可怕的兽潮将他们席卷。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朱魂还是感到心颤。 身为魂族大能、家族年轻一辈的最强妖孽，她也是经历过万界法会洗礼的存在，自认哪怕以一己之力也足以应对种种危机。 但在这一刻，她却感觉自己像是怒海中的孤舟，随时都会被狂流吞噬。 相比之下，薇雨却平静了不少。 除了实力略强于朱魂之外，她自下界一路走来的种种经历，也铸就了她临危不知的强大心志。 早年在玄冰大陆薇氏古族，她和姐姐同为族中天骄，众星捧月，受尽宠爱，身上不无骄傲之气。 后来跨界而上，境遇一路千丈，见识到了武道界最狰狞、最恐怖的种种场面。 那时，她一度对世界感到绝望，眼中充满了黑暗。 直至遇到姜天，她那曾经绝望的心，慢慢又照进了光明和温暖。 后来姐姐陨落，她毅然决然离开姜天，执意寻找属于自己的道途，于是便有了与太初灵舟的偶遇，继而有了太初神火一族的造化机缘。 第8802章 锤炼 她的道心，已被磨砺得无比坚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轻浮跳脱、缺乏稳重的女孩。 “混沌星海的混乱和凶险，果然超乎想象。” 薇雨神色平静，脸上看不到畏惧之色。 身外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赤火，将所有狂流隔绝。 身为太初神火一族的前圣子，她对火系力量掌控极其了得，只凭一道赤火流罩，便能完美化解眼前的凶险。 相比之下，朱魂的确要逊色一些。 虽然抛开魂术手段，她的硬实力仍能达到同阶上游甚至顶尖之列，但在这种环境下，底气终究还是不够浑厚。 她的身外笼罩着一层淡金色光幕，乃是家族所赐的护身法宝。 只需注入灵力或者镶嵌帝晶便能维持。 若在其他地方，当然轻松惬意。 但在混沌星海这种险地，消耗着实不容忽视。 姜天并未做任何防御，且不说他坐拥法则之躯这样的强大体质，能够无视十一种法则的侵袭。 单就以肉身硬扛，也不是很大的问题。 这里的凶险，还无法给他真正的威胁。 “不得不说，混沌星海的确是一处难得的修炼胜地。” 姜天一时颇多感慨。 这里的环境是凶险了些，但对于武者而言，恰恰是难得的锤炼。 “来吧！” 他大手一挥，将紫霜秋娴和琴瑶唤了出来。 虚空极巅法则已然开启，在两位道侣身外布下一层必要的防护。 “不必紧张。”他摆手说道：“这里虽然颇为凶险，但以你们的修为，只要应对得当，便是难得的磨砺，能助你们迅速提升实力。” “如此甚好！” 紫霜秋娴和琴瑶的确是有些畏惧的。 这一点，从她们的眼神和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但跟这种风险相比，她们更不希望自己永远以弱者和累赘的身份跟在姜天身旁。 尤其是朱魂的到来和薇雨的回归，更让她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虽然朱魂只是魂奴，薇雨乃是侍女，但姜天可从没拿她们当下人看待过。 这二女都是永恒境极巅修为了，她们两位道侣却是在姜天的帮助下才堪堪迈入永恒境门槛，这样的差距，任谁都不能不正视。 且随着姜天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不久的将来必将走出永恒位面，去领略更加壮阔的武道风光，她们的实力差距，便越发急剧凸显。 她们必须要摆脱这种状况，必须竭尽所能，全力提升！ 这段时间以来，尤其是薇雨回到之后的短短时间里，她们的修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刻苦，希望尽快提升实力。 但她们更明白，如姜天那般的成长速度，绝不是靠单纯的闭关修炼得来。 姜天大半甚至大半以上的实力，其实都是在常人难以应对的危机和凶险中砥砺而来！ 遇强则强，越挫越勇，便是姜天修行历程的真实写照！ 当然，机缘和造化亦不可少。 但真正可贵的，还是姜天那颗永远追求强大的内心和永远打破极限的意志。 没有那样的心志，就算有机缘和造化当面，也未必能转化为实力。 没有那样的心志，危机亦不可能转化为机遇。 “天哥，我跟紫霜姐姐，最需要的便是这种环境！” 琴瑶的言语中，有着一言难尽的深意。 姜天的庇护固然是他人求之不得的优势，但对她们的成长，并不完全有利。 姜天替她们免除了太多的危机，却也让她们失去了太多独自应对困难的机会。 长此以往，她们便将如温室的花朵一般，难堪凶险之磨砺。 “夫君，我和琴瑶妹妹已经准备好了！” 紫霜秋娴面色决然。 “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撤去虚空极巅法则护罩。 轰！ 两位道侣顿时置身于混沌星海外围区域的凶险洗礼之中。 “这力量……好狂暴！” “这里果然凶险至极！” 狂流袭体而至，让她们无从躲避。 在狂暴的力量面前，她们近乎窒息！ 但在姜天面前，她们当然不能认输，更不愿表现出自己的懦弱。 于是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各自气息暴涨，全力抵御着狂流的洗礼。 片刻的痛苦和狼狈之后，她们开始适应这种冲击。 内心却由衷感叹，纵是在天寂古星河里，也很难遇到如此复杂、剧烈的锤炼。 这里的力量诸般杂糅，带来更加全面的磨砺。 “不必担心，我暂时只在附近游历。” 见她们已经开始适应，姜天便摆手手，在附近巡视起来。 “我也来！” 朱魂连忙跟了上去。 薇雨看了看姜天和朱魂，却并未跟上。 她选择留下来，保护二位夫人，以免出现意外。 虽然目前看来，紫霜秋娴和琴瑶已经开始适应，但混沌星海终究是复杂的凶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而作为姜天的侍女，她必须要想姜天之所想，用自己的实力和头脑，免除姜天的后顾之忧。 曾经的她，时间都需要姜天的庇护。 现在的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为姜天分担一些压力。 她默默感受着混沌星海的狂流，静静等待着紫霜秋娴和琴瑶的修炼。 “薇雨妹妹，真是为难你了。” “大夫人言重了，保护你们是我分内之事，亦是我的荣幸。”薇雨笑着说道。 “薇雨妹妹，我看你的称呼要改一改了！”琴瑶撇嘴说道。 “改……称呼？”薇雨愕然。 琴瑶笑道：“你别再叫我们大夫人、二夫人，叫我们姐姐就好。” “可是……” “听我的，那样的称呼太麻烦了，我们也很别扭，就这么定了！” “琴瑶妹妹说得对，薇雨，这事就依我们了！” “好……好吧，多谢两位姐姐！” 薇雨拗不过二人，当即改了口。 但在心度里，她始终把二人当成夫人。 毕竟称呼可以改，但身份不能变，作为侍女，她不能没有上下之分，不能失掉自己的觉悟。 姜天和朱魂在几万丈方圆内游历一遭，迅速返回。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差别，等她们完全适应，咱们便继续前行。”姜天说道。 第8803章 法则宝库 朱魂点头道：“单是外围区域便如此辽阔，混浊星海范围比我想象的更大，若非你执意前来，我还真没机会领略它的风采。” 尽管第一次在典籍上看到混沌星海时，朱魂便对它念念不忘。 但直到此刻置身其中，才真正感受到了它的宏伟壮阔，也打破了她曾经的有限的想象。 “如果你不愿等，可以先行一步，我会薇雨一起保护她们。”朱魂说道。 万界法会之后，她不得不面对身为魂奴的事实。 但她只与姜天一人签订了契约，虽是魂奴，但非侍女。 她自认为，她和薇雨的身份是不同的。 薇雨跟姜天，相遇更早，当然也更亲近。 而她与姜天，始终有一层无形的隔阂，没那么亲近。 那是属于她内心的强者的尊严，也是她放不下的架子。 既然不是侍女，那便没必要像薇雨那样，对姜天的两道道侣过度谦卑。 哪怕紫霜和琴瑶把薇雨当成妹妹看待，看起来仿佛是一家人。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温暖，而是她必须清醒保持的距离。 “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急什么呢？” 姜天摆手一笑，在星海狂流中漫步，走了回来。 朱魂默默咀嚼着这句话，看着那道背影，忽然心头一震！ 姜天的话看似随意，实则却展示出他那超强的自信。 三年之后，便是位面道会。 而姜天这么说，无疑是在表达一种信心和底气——退一万步讲，以最低的限度来预估，就算他不能在这三年之内更进一步，也能有鏖战位面道会的底气吗？ 在她看来，这实在是不可想象的！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她知道，她的实力应是稍逊于薇雨。 而薇雨的实力，比姜天还差了许多。 但说到底，薇雨和她与姜天之间差距，还不至于像天渊鸿沟那般巨大。 若以较为模糊的尺度估算，她们三人仍可视为同层次的存在。 所以在她看来，以姜天现有的实力，在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上几乎不可能站稳脚跟，更难以打出出彩的战绩。 而姜天刚才的话，却仿佛是对她的评判的强烈质疑。 以现在的实力，就有信心在位面道会上立足？ 在她看来，这绝对是盲目自信，过于乐观的估计。 但考虑到未来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而姜天的修为已经达到瓶颈，就算不能突破到永恒境巅峰，至少也能达到永恒境初期。 那时的姜天能有多强，她简直不敢想象！ “真是一个妖孽怪胎！” 朱魂吐出一口闷气，紧紧跟了上去。 紫霜秋娴和琴瑶将近半日的修炼，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压力就是最好的动力！ 不到半日时间，她们的修为便有了大踏步的迈进，实力提升肉眼可见。 直逼永恒境中期！ “夫君，我感觉进阶不远矣，但这里的压力，我们已经完全适应，恐怕无法再有更大的提升。” “跟我来！” 姜天大手一挥，带着一行人继续向前。 他比两位道侣更清楚她们的状况。 混沌星海外围区域的压力，对她们已经如履平地。 接下来，便要继续前行，进入更加凶险的中部区域。 那里才是混沌星海凶域之名的真正由来，有更大的凶险，或也蛰伏着不小的机缘。 “天哥的时间何等宝贵，却为我们浪费了整整半日。”琴瑶满脸自惭愧。 “我们之间，何需此言？”姜天摇头一笑，不以为意。 道侣的提升，对他同样也是一种增益。 倘若道侣的实力与他达到同等层次，那将会是何等场面？ 一个他，便让整个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人人畏惧。 若再有两三个拥有同等战力的帮手，几乎能跟永恒圣殿分庭抗礼！ 将近半日之后，姜天一行人越过混沌星海外围地带，来到了中部区域。 这里的混乱程度明显提升一个档次，各种力量狂乱交织，且已经达到了法则的层次！ “五行法则、风系、雷系、虚空……这么多法则汇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法则宝库！” 朱魂满脸骇然之色，前行的脚步，甚至都有些畏缩。 换做她一人，必不敢来到这里。 单一的或者两三种法则，或许不难应对。 但这里有将近十种法则疯狂交织，甚至还有不同法则混融衍生的诡异力量，绝非她能够从容抵御。 对她以及永恒位面的绝大多数同阶来说，这里都算得上是禁区！ 她尚且如此，紫霜秋娴和琴瑶可想而知。 但对拥有法则之躯的姜天来说，这点凶险却如履平地。 “这片区域对你们来说过于凶险，你们暂且止步，就在此处修炼。” 姜天随手一挥，以虚空极巅法则和时间至尊法则划定一片区域，作为临时道场。 两位道侣置身其中，能够直面种种洗礼，却又最大限度免去了受创的风险。 “多谢夫君！” “不必多言。”姜天摆手一笑。 她们的修为已经逼近瓶颈，此次混沌星海之行，保底能够突破一阶。 进阶的时刻，已然不远！ “朱魂、薇雨，你二人结伴同行，可在附近游历，但切记谨慎为上，不可冒险！” “公子放心，混沌星海乃人迹罕至的凶域，就算放出消息，也不会有多少武者敢来的。” 薇雨和朱魂的实力远强于紫霜和琴瑶，需要更强的砥砺。 留在姜天划定的区域，只是浪费时间。 实际上，薇雨和朱魂在混沌星海中也难保万全。 因为这里处处充斥着法则之力，还有可怕的乱流、异流胡乱游荡，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遭遇危机。 但以两人的状况，若不冒些风险实难有所提升，这样的险，必须要冒。 所谓危机并存，机缘皆在凶险间，机缘皆从风险来。 姜天此来混沌星海，本就是为了在险境中历练寻找突破的机缘。 若不在这里放手磨砺，难道要去那些环境安稳却没有机缘的地方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机缘造化，能者得之。 想要提升实力，要么苦修积累，要么于凶险中求得机缘。 第8804章 法则异动 苦修积累，只适合境界较低的武者，或者处境安稳，并不急于提升实力的人。 修为达到姜天、薇雨和朱魂这等层次，普通的苦修效果只是杯水车薪。 想要提升，需要耗费巨量的珍稀资源。 问题又绕回到之前的痛点——永恒位面的顶级资源是有限的，且绝大多数都把持在永恒圣殿手里，无法直接索取。 所以，如他们这等极巅强者，想要快速提升实力，那便只剩下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于凶险之地求机缘！ 薇雨和朱魂的身影很快被混沌星海的乱流遮掩。 姜天收回目送的视线，转而关注两位道侣的修炼。 紫霜秋娴和琴瑶原本的实力有些差距，但在跟随他之后，这种差距被迅速抹平。 对姜天来说，这当然是好事。 意味着二人所用的修炼资源，都不必在有所区分。 和天寂古星河之旅一样，某种意义上，此次混浊星海之行，不仅仅是他的修行之旅，更是两位道侣的进阶旅程。 只是跟上次不同，这一次，姜天没有施加太多的外力。 上次在天寂古星河中经历的，乃是反向渡劫。 单凭两位道侣的能力，远不足以应对。 且那种前无古人的渡劫方式，乃是他灵感一现另辟蹊径的做法，本身便蕴含着极大的风险。 若非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且拥有种种底牌，足够为二人兜底，也必不敢贸然尝试。 天寂古星河的经历，已然成功。 但今次混沌星海的历练没有反向渡劫那么复杂，本质上只是一次开放式的短暂闭关，着实不必过多干预。 “夫君，有这道屏障守护，我们想必不会有事，你且继续前行，搜寻机缘。” 紫霜秋娴满脸歉意。 姜天守在这里充当护法，她们固然安全稳妥，对姜天本人来说却是浪费时间。 之前已经浪费了半日，现在继续下去，时间还会更长。 真正达到她们能够进阶的程度，还不知道要多久。 “混沌星海很大，不必急于一时，你们安心修炼。” 姜天摆摆手，不以为意。 机缘他当然要去寻找，但以混沌星海之大，短时间内势必难有收获。 而道侣的安危，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要用机缘来交换，他宁肯不要。 “紫霜姐姐，天哥心意已决，咱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琴瑶同样感到惭愧。 但她更明白姜天的意志，再啰嗦下去，时间只会拖延更久。 唯一解决的办法，便是她们竭尽全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 “好！” 紫霜秋娴不再纠结。 二人在姜天划定的空间里直面法则的洗礼，鼓荡血脉灵力，全力提升修为。 以她们现在的实力，直面法则洗礼其实相当危险。 一道法则狂流，便有可能将她们吞灭。 但姜天划定的屏障，只圈定了一定数量的法则之力，最大程度上为她们隔绝了风险，降低了威胁。 使得她们能够以较为从容的姿态应对有限的法则洗礼。 二人的修为，也在这片刻间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好快！不愧是混沌星海！”紫霜秋娴无比惊喜。 “法则乱流虽然危险，但效果的确超乎想象！”琴瑶激动得热血沸腾。 这么下去，她们应该耽误不了太长时间。 对姜天的愧疚，也就没那么深了。 “快些，再快些！” 姐妹二人开始了特别的较量，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地向瓶颈地起冲击。 客观来说，紫霜秋娴的实力仍然要比琴瑶略高。 但在姜天无私的帮助下，琴瑶的成长反而有更大的后发优势。 如今，两人的实力也只剩下理论上的些微差距。 真正实战，难分高下。 “不要忘记你们手中的修炼资源！”姜天负手观望，忍不住提醒二人。 “对！” 二人恍然大悟。 她们只顾着感慨混沌星海的澎湃，一时竟忽略了随身携带的天材地宝。 这里的环境虽然难得，但那些修炼资源两样有效。 两者叠加，会让修炼速度更快，效率更高。 二人各自挥手，成堆的天材地宝悬浮身前，五光十色，被她们迅速吞服。 隆隆！ 低沉的轰鸣随之响起，内外两股力量同时发威，让她们的修为增幅迅速加大。 终于在某个时刻，紫霜秋娴迎来了突破契机！ “永恒境中期，要来了！” “我也要开始了！” 二女彼此对视，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随即抛开一切顾虑，全力进阶！ “我来为你们护法，开始吧！” 姜天的声音如同一道定神符，将她们仅有的担忧抹去。 二女各自气息狂涨，向着永恒境中期瓶颈发起最后的冲击。 轰隆隆！ 咔嚓！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便在接连两声巨响中冲破瓶颈。 血脉灵力疯狂暴涨，发生剧烈的蜕变！ “不……不太对劲！”紫霜秋娴眼角狂跳。 “天哥……嘶！” 琴瑶也出现异样！ “嗯？” 姜天眉头紧皱。 凝视望去，只见二女身外的法则之力突然开始异变，演变成两道法则旋涡将她们各自笼罩。 “法则异动！” 姜天脸色微沉，虽惊不乱。 这种状况，实在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他疏忽大意。 身为法则之躯，他对各自法则之力掌控由心，诸般法则也对他极其亲近。 混沌星海的法则乱流，对他几乎如同无物，也让他忽略了法则之力可能存在的种种风险。 紫霜秋娴和琴瑶则不然！ 她们非是法则之躯，虽然跟随姜天过程中接触过不少法则之力，但因境界不高，应对这种力量还是缺乏底气。 这片空间虽然被姜天划定，内中的法则之力以五行法则、虚空法则和星辰法则为主，数量有限，并无致命威胁。 但进阶带来的灵力暴动，却又引发了法则异动，将二人置身于险境之中！ “有我，莫怕！” 姜天的声音如同定神符响在她们耳中。 狂乱中的紫霜秋娴和琴瑶心头大定。 如果姜天不出手，她们的进阶几乎注定失败，且还会遭到强烈的反噬。 第8805章 梳理调和 轻则修为跌落，根基受损，最坏的情况有可能当场陨落！ 进阶伊始，她们的血脉灵力冲破瓶颈，急剧蜕变。 但在法则异动出现之后，这种进程蓦然中止，并被强行打破。 正在蜕变的血脉灵力，出现诡异的扭曲。 已经蜕变的血脉灵力，因为失去支撑，导致力量坠落，正在向下反冲！ 但它们的强度，却并不会随着自身的坠落而还原。 这部分力量明显优于未蜕变的灵力，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两者甫一碰撞，便在她们体内掀起灵力狂潮。 噗！ 紫霜秋娴鲜血狂喷，灵力近乎失控！ 哇！ 琴瑶脸色殷红，娇躯巨震，耳鼻中都溢出鲜血。 甚至两人的修为瓶颈，都有被撕裂的迹象。 不！ 不是撕裂，而是彻底消融！ 但这可不是正常进阶所能达到的效果。 而是一种足断绝道途的恐怖结局！ 正常的进阶，是血脉灵力冲破瓶颈，如火山爆发般上冲，并在瓶颈的压力下发生蜕变，转变成更强大的力量，从而铸就新的境界。 当境界达成之后，瓶颈也会在一定时间内迅速消融，然后演变出新的、更强大的支撑。 这便是境界稳固的过程！ 可现在，二人的进阶才刚起了个头，便要被法则异动反噬，进而导致瓶颈消融。 这意味着，她们的血脉灵力将永无蜕变的可能！ 最终的结果，便是进阶彻底失败，而她们终此一生，都无法再迎来新的突破。 她们的修为，将永远停止在永恒境初期——因为进阶从未完成，也永远无法再完成！ 但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最坏的状况，便是坠落下来的已经蜕变的那部分灵力，将未蜕变的灵力全部沾染并摧毁，将她们的修为体系彻底瓦解。 那时，她们将会修为尽废，继而根基重创，乃至爆体而亡！ 这一切，只发生在极短的瞬间。 速度之快，让她们完全来不及反应，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 可谓凶险至极！ 好在有姜天！ 好在姜天一直守在她们旁边！ 姜天一路走来，经历过太多次突破，以及太多次大异常人的蜕变。 这使得他拥有就会种种异状的丰富经验。 更因为他实力超然，坐拥种种强大手段和底牌，足以应对这复杂凶险的状况。 “镇！” 嗡！ 姜天一步瞬移至二人身前，法则之躯骤然开启，如同一尊法则黑洞，开始吸纳笼罩二女的法则异动。 隆隆！ 看似狂暴的法则之力，在姜天出现的瞬间，便如同洪水找到了出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其倒灌。 “这么快？” 感受到体内的异状如潮水般退去，二女惊呆了。 “区区法则异动，不值一提。” 姜天淡然一笑，收起法则之躯。 过程虽然凶险，但对他来说并不费事。 两位道侣对姜天的强大，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等等！” 姜天正要抽身，却又停了下来，双手对着两位道侣轻轻按落。 他不是要助推二人的进阶，而是帮她们整肃被法则异动搅乱的血脉灵力。 如果他的出手止于此刻，那么二女的突破便无果而终。 就算不会断绝道途，也会留下极大的隐患。 当务之急，便是要帮助她们，恢复被打断的突破进程。 将肆虐她们体内的灵力做必要的梳理。 “不要抗拒，不必担心！” 姜天一边安慰她们，一边释放出强大的永恒之力。 与血脉灵力不同，这是境界本身所蕴生的力量。 它能有效控制和整肃二女体内混乱的灵力，却不会造成过多的干扰。 永恒之力笼罩之下，二女的气息仿佛凝固。 在姜天谨慎的操控下，蜕变和未蜕变的混杂的血脉灵力，重新变得有序。 前者在他的引导下，徐徐上升，再次越过已然被打开的瓶颈。 接下来，姜天以永恒之力结成一道小小的旋涡，将未蜕变的灵力向上发动。 如同一只无形之手，将下方的灵力向上轻轻一推，一度被打断的突破进程，就此重启！ 轰、轰！ 伴着两声低沉的轰鸣，姜天收回了永恒之力，同时一个闪遁，退出了这片法则划定的空域。 “继续！”他说。 “多谢夫君！” “天哥辛苦了！” 二女心神已定，再次掌控了进阶的秩序。 血脉灵力已然重回正轨，冲击瓶颈，持续蜕变。 但她们心头，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姜天的出手前后不过片刻，但这一系列的压制、分化、梳理和操控，却是妙至豪巅，令人叹为观止！ 至少在她们的认知里，在如此猝然的巨变下，恐怕没有哪个人，能如此有效、精确地应对。 除非是不灭境大能！ 但不灭境大能，都是位面之主级别的人物，岂会管这种小事？ 莫说她们这种无关之人，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未必能得位面之主如此精细入微之帮扶。 轰隆隆！ 二女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迈入永恒境中期，只是时间的问题。 姜天也彻底放下心来，得以悠闲地眺望星海。 “星河剑体，开！” 隆隆！ 紫色星芒汇聚而成的星河，显化于混沌星海之中。 顶着法则狂乱的冲击，迅速向远处蔓延。 所到之处的状况，清晰呈现在姜天的神海之中。 他以这样的方式来探查可能存在的机缘，但结果却并无收获。 星河剑体力量触及的区域内，只有法则乱流，没有其他的存在，更没有他想要的机缘。 姜天并不失望。 混沌星海极其浩瀚，这里只是一隅之地。 探查无果，实属正常。 他其实也想用星海乱流来砥砺星河剑体，但他发现这么做并无效果。 因为这一带的法则乱流，对他来说强度不够。 紫霜秋娴和琴瑶的进阶已无悬念。 事实上，她们现在就已经站上了永恒境中期，只是境界还未凝定。 而在凝定之后，便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 得益于丰厚资源的支持，以及混沌星海特殊环境的磨砺，境界稳固的速度会大大加快。 而接下来，便是姜天在星海是遨游，全力搜寻机缘的时候了。 第8806章 法则之虫 “感觉如何？” “大功基本告成，夫君不必担心！” “天哥，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们没问题的！” 紫霜秋娴笑容满面。 琴瑶更是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境界的突破，让她们的战力急剧暴涨，达到了个人历史最高点。 也让她们的自认，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姜天的无私帮助下，她们可都具备强大的越阶战力。 击败永恒境后期，不成问题。 甚至大多数永恒境巅峰，也未必能难得住现在的她们。 而在混沌星海中，她们其实根本没有对手可寻。 进阶已经结束，姜天实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不必……嗯？不对！” 姜天话没说完，忽然脸色一变，转身眺望远方。 “怎么了？” 两位道侣有些不安。 顺着姜天视线看去，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姜天的直觉向来没出过错，想必是薇雨和朱魂遇到了麻烦。 混沌星海乃是可怕的凶域，她们的修为虽然已达位面极巅，战力却还比姜天差得远。 “天哥，你快去呀！”琴瑶催促道。 “星劫之躯！” 姜天脚步一迈，身影一闪而逝。 而他本人，却还留在原地。 他当然担心薇雨和朱魂的安危，但也绝不敢疏忽大意。 混沌星海凶险难测，变数多多，一旦他离开，难保这边不出问题。 一道法则屏障，很难确保两位道侣稳妥。 嗡！ 更远处的星海中，星劫之躯乍然浮现！ 姜天定睛看去，只见前方有一团怪异的乱流，将薇雨和朱魂困在其中。 二女都有不弱的实力，若是联手，想必不难攻破。 但这乱流怪就怪在一体两端，如同两只连接在一起的奇长手臂，分别将二女困在一边，无法靠近。 且还在星海中不断旋转，带给她们不断提升的压力。 每每她们想要挣脱，或者强行出手轰击乱流，都被这恐怖的压力化解。 以至于根本无法轰开那乱流的壁障，甚至连传讯符都飞不出去。 好在这乱流只是困住了她们，并未造成更大的伤害。 “混沌星海中还有这等怪物？” 姜天以“幻目”细细打量。 这东西同样是以法则之力的聚合体，以星辰法则、虚空法则、风系法则三者为主。 但这三种法则并不纯粹，或者说也许曾经纯粹，但在长时间的聚合下，已经发生了法则变异，远比正常的法则更强大。 这也正是二女无法摆脱的真正原因——她们破不开这种法则！ 若是正常的法则之力，恐怕还难不住她们。 “姜天，别过来，一旦被它缠住，就无法脱身了！” 朱魂以魂术传讯提醒姜天。 之前她也尝试过，但她的魂族秘法在这种环境下支撑不了太远的距离。 此刻姜天到来，才终于派上用场。 但她的言语中透着绝望，并不认为姜天能轻易解救她们。 “三种法则的变异体罢了，但它似乎具备某种特殊的灵性。” 姜天摸着下巴说道。 “你能破解它吗？”朱魂问。 “应该不难。”姜天说道。 “不难？”朱魂愣住了。 旋即哭笑不得：“那你还不快点，还在等什么？” “镇定，我在观察它。” 轰隆隆！ 薇雨鼓荡焚虚焰体，以赤焰显化出文字，与姜天交流。 她没有魂族秘法，不能直接在姜天神海中显化声音，便用这种方式交流。 根据她的描述，这怪物一开始隐匿在星海乱流之中。 朱魂不小心触碰，便被它瞬间禁锢。 那时，它呈现气泡形。 薇雨出手相救，那气泡却突然一分为二，猝不及防地将她吞噬。 然后两个气泡合二为一。 她们立即联手轰击，眼看就要脱困之时，两个气海却再次分开，将她们隔离。 然后又各自伸出一根“触手”，结为一个整体。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条大虫子，星海法则之虫？” 姜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忍不住嗤笑。 “别笑了，快把我们弄出去！”朱魂脸色铁青，快急哭了。 “来了！” 姜天一步踏出，贴近那怪物。 抬手按出虚空极巅法则，便要将其禁锢。 那怪物却变成两个气泡，分头遁走。 “给我留下！” 姜天按出两道法则之墙，拦在前方。 同时瞬移而出，星劫之躯化作两道身影，携法则之力便要压制两个气泡。 但在他的法则按落的瞬间，两个气泡却同时消失！ “嗯？”姜天脸色一沉。 两个气泡在他身后不远处合二为一。 朱魂和薇雨终于等来了联手的机会，但她们的笑容忽然僵住。 强大的法则之力将她们背靠背叠在一起，联手之势难成。 姜天脚步一迈，星劫之躯化二为三，将气泡围成三角阵势。 又一道星劫之躯显化而出，抬手直按气泡。 嘭！ 异响乍起，却是气泡在他按落的瞬间先行开裂，不由分说将他吞入其中。 “姜天？” “公子！” 朱魂和薇雨大惊失色！ 她们本指望姜天解救，没想到对方也被困了。 这可如何是好？ “别怕。” 姜天摆摆手，从容不迫。 与薇雨和朱魂的无计可施不同，他坐拥法则之躯，对这种法则怪物毫无畏惧。 脱困不过谈笑之间。 “真以为你能困住……咦？” 姜天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身处气泡之中，与在气泡之外感觉完全不同。 他的法则之力，竟然被压制了！ 准确地说，是虚空极巅法则被压制。 但他坐拥十一种法则之力，自不会束手无策。 这法则之虫乃是星辰法则、虚空法则、风系法则融合。 三种法则他都拥有，且都达极巅层次。 他释放出三种极巅法则，意图脱困。 不料这气泡竟然将他的法则之力反吞，并迅速变强！ “怎么可能？” 姜天大吃一惊。 组成气泡的三种法则并非极巅层次，甚至可能都未达至尊级。 本该被他的极巅法则轻松碾压，缘何却能反吞？ 这实在让他震惊。 但他旋即意识到，混沌星海内充斥法则乱流，法则之力无比丰沛。 或许在漫长岁月中，久经优胜劣汰的自然演化，才达到今天的层次。 第8807章 剑虹来袭 至于为何没有体现为至尊或者极巅级，也许是因为这种自然存在的力量，并不像武者修炼的法则那样需要被定义。 又或者，这种力量还没有找到明确的演进方向。 比如现在，当他的三种极巅法则被吞之后，这团气泡便明显得到强化。 已经具备了极巅法则的特性！ “坏了！”朱魂脸色难看至极。 “这下真的麻烦了，公子！”薇雨同样有些绝望。 如果连姜天都救不了她们，还能有谁帮忙？ 她们也许要跟姜天一起，永远被困在这片凶域了。 “别急，试试从外面攻破！” 身处气泡内外，姜天的感觉明显不同。 在外面，他感受到的只是普通的法则之力，充其量也就是比一般的法则强大些。 但在气泡内部的感受却是异常浑厚，极难对付。 心念一动，包围着气海的三道星劫之躯便齐齐靠近。 各自驱使星辰、虚空、风系三种法则，同时镇压这气泡。 本以为会立竿见影，没想到法则按出的瞬间，三道星劫之躯全部被吞噬！ 但吞噬这些星劫之躯的不是困住他们三人的气泡，而是隐藏在星海乱流中的另外三个气泡！ 它们都具备星辰和虚空法则，来去无踪。 三道星劫之躯猝不及防便掉进了它们的陷阱之中。 “这下完了！” 朱魂已经绝望。 但姜天依旧镇定。 “焚虚血焰无法将它焚穿吗？”他问。 “我试过了，不行。”薇雨苦笑不已。 “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姜天催动种种法则进行尝试，但这气泡力量强大，禀性怪异，着实难以破解。 在气泡的禁锢下，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将四道星劫分身合而为一。 这可算是困境中唯一的“亮点”。 星劫之躯的合并，不受气泡力量的阻碍。 他尝试以星跃脱身，但那气泡如影随行，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虚空法则！” 姜天的探索有了收获。 气泡具备的三种法则里，星辰法则和风系法则尚好。 虚空法则却是三者的核心，也是气泡如此难缠的原因所在。 只是一时想不到太好的办法，混沌星海这等凶域又充满变数，姜天不再等待。 直接以星劫之躯隔空召唤本体。 …… 巨大的剑虹在混沌星海的边缘处游曳。 三位强者立于其上，其中一人手托阵盘不断感应。 “这里的状况过于混乱，阵盘的追踪，只能到此为止了。” 尝试片刻，那人无奈地收起阵盘。 在这里，他们的确找到了姜天和另外几个留下的气息。 但线索并非连续，一是姜天的遁术殊异，二是星海乱流磨灭了太多痕迹。 他们迅速掠过边缘地带，进入中部区域。 没过多久就在这里，他们感应到异常的力量波动。 “那边有情况！” “走！” 剑虹疾驰，如一条巨鲸遨游于混沌星海之中。 …… “那边情况有些复杂，星劫之躯都被困住了，我去看看。” 感应到星劫之躯的召唤，姜天不敢怠慢。 “夫君快去吧，我们没事的。” 紫霜秋娴和琴瑶的进阶接近尾声，不可轻移。 姜天脚步一迈，迅速消失。 “紫霜姐姐快看那边！” 姜天离开后不久，琴瑶便察觉到远处的异动。 “那是什么？”紫霜秋娴脸色微变，感到不安。 只见一道剑形巨虹由远及近，疾遁而来。 一路劈开法则乱流，在混沌星海的中如入无人之境！ “不对劲！”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咯噔！ 琴瑶心头狂跳，大呼不妥。 “天哥才刚走，该不会……这么巧吧？” 以那巨剑破开乱流的气势，上面的武者必定实力极强。 毕竟就连姜天，都不敢在混沌星海中掉以轻心。 这巨剑，似乎来者不善！ 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她们已经能够断定，那巨剑正是冲着她们来的。 “紫霜姐姐，怎么办？”琴瑶大急。 “停止修炼，去找夫君！” 紫霜秋娴也是果断。 她们的进阶已经基本完成，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稳固境界。 但现在，她们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琴瑶还在收摄灵力，准备停止修炼。 “来不及了，快走！” 紫霜秋娴一刻也不敢耽搁，祭出一道金色光罩，带着琴瑶强行遁离。 这是姜天依照星流裂光罩自行炼制的防御法宝，星河旋流罩！ 当初在遏浪星州逐浪拍卖场中，他拍下星流裂光罩，稍作研究，便又卖出。 在此基础上，采天寂古星河力量之精华，亲手炼制出的星河旋流罩，威力更胜前者！ 混沌星海的环境与天寂古星河相近，星河旋流罩恰好可以派上用场。 而她们也不需要走太远，只要找到姜天，便安全了。 “这巨剑气息惊人，只怕来者不善！” 紫霜秋娴已经打定主意。 与姜天会合之后，便立即离开。 “不知薇雨和朱魂脱困没有？” 琴瑶忧心忡忡。 如果一切顺利还好，但如果情况复杂，想走都走不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紫霜秋娴全力催持星河旋流罩，抵挡法则乱流。 其实，这样的行动已是极大的冒险，但她们别无选择。 若无这件法宝护体，她们根本扛不住乱流冲击。 然而星海乱流远比想象中更可怕，星河旋流罩威力虽然了得，却也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稳固。 不到十个呼吸，便在法则乱流的冲击下变得光芒黯淡。 “还好天哥给咱们准备的宝物够多也够强大，否则真是寸步难行！” 琴瑶紧张之余与非常庆幸。 跟随姜天以来，她们从不为修炼资源和护身法宝而犯愁。 因为姜天一路斩杀越阶强敌，积累了用之不尽的修炼资源和各色法宝。 这金光罩虽撑不了太久，但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防御重宝，足以应付眼前的困境。 倘若防御类宝物用完，她们还有攻击类法宝，可以劈波斩浪，在乱流中遁行。 若是最坏的情况，她们还能将这些法宝自爆开路。 总之，局面虽然有些复杂，但她们仍有相当的信心与姜天会合。 “他们速度太快了，快给夫君传讯！”紫霜秋娴说道。 “试过了，没用的！” 琴瑶脸色无比凝重。 第8808章 绝望 混沌星海的乱流让传讯符难以奏效。 就算强行激发，也会很快湮灭于乱流。 这一刻，她们无比羡慕姜天的法则之躯和超强的遁术。 在这法则肆虐的环境中，也许只有那样的体质，才能无视种种干扰。 “你来防备后面，我全力催舟！” 紫霜秋娴驾驭一艘金色飞舟，向姜天消失的方向狂遁。 但法则乱流的冲击，让飞舟的速度忽快忽慢，险象环生。 “不好，他们过来了！” 琴瑶的惊呼声未落，剑型巨虹便荡开法则乱流狂遁而至。 如同一头巨鲸，出现在她们驾驭的飞舟下方。 然后向上浮起，将她们连人带舟直接禁锢于巨剑的剑身之上。 “完了！” 二女面如死灰。 这艘价值极高的飞舟，直接被巨虹镇压，失去了功效。 但更让她们惊恐的中，脚下这柄巨剑并不是真正的剑类法宝。 竟然是由虚幻的剑意凝聚而成！ 笼罩着她们的星河旋流罩，也被强大的剑威震碎，炸成片片絮流消散一空。 “好恐怖的剑意！” 二女骇然欲绝。 哪怕在姜天身上，她们也没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剑意。 这三名中年强者，到底什么来头？ 而当她们的视线落在那三人身上，再次为之战栗！ 那三人的修为，明显在薇雨、朱魂上，气息强出一大截。 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若非那属于永恒境极巅的威压在显露，她们甚至以为，对方可能会是不灭境的超强大能！ “不错的防御法宝，可惜有些弱。”对面的中年强者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追赶我们？” 紫霜秋娴强作镇定，用最大的警惕盯着对方。 “我们来找一名，剑修。” 负手而立的中年强者，冷冷看着二女。 咯噔！ 果然不出所料！ 紫霜秋娴和琴瑶彼此对视，已知对方的意图。 冲着姜天来的！ “抱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剑修。” 紫霜秋娴摇头说道。 这三人修为太强，就算姜天在场也未必能够应付，她们两个更不用说。 对方来者不善，她自不能说实话。 “没有？”中年强者冷笑。 “那你们往哪里跑？” 他们早就锁定了目标的踪迹。 这种凶险的环境，连他们都有些顾忌。 区区两个永恒境中期的女修，无缘无故岂会待在这里？ “我们只是在此游历、修行，碰运气。”琴瑶说道。 但这样的解释，也只换来一道不屑的眼神。 中年强者看着她们，淡淡道：“这二人定是那人的同伴，你们以为呢？” 另外两人连连点头。 “不用怀疑，她们就是！” “看她们前行的方向，那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三人纷纷冷笑。 这两个女人说与不说，都没关系。 他们已经有了准确的判断，对方无论是撒谎还是沉默，都没影响。 “追上去，找到他！” 中年强者话声一落，停顿了片刻的剑型巨虹再次前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紫霜秋娴眼看蒙混不过，只能面对现实。 “你真想知道吗？”中年强者反问。 “是的！” “那你先告诉我，那个强大的剑修是谁，你们和他，什么关系？” “我……”紫霜秋娴话到嘴边，终是不敢说。 一旦说出来，她们必将成为威胁姜天的筹码。 但其实说与不说，已无太大区别。 中年强者冷笑道：“很为难吗，那就不要说。” 呼！ 紫霜秋娴心头微松，默默吐出一口闷气。 看样子，这几人至少不是那么残暴。 但下一刻，她却脸色骤变，大吃一惊！ “关于他的一切，我相信你们这里都有。” 中年强者向她们走来，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不好！” 紫霜秋娴脸色大变。 对方竟然要搜魂！ “姐姐快走！告诉天哥，为我报仇！” 琴瑶上前一步，把紫霜秋娴护在身后，抱定了必死之心。 “妹妹糊涂！” 紫霜秋娴一把将她扯住。 现在还不到最后的关头，岂能轻易死拼。 “行，你也一样。”中年强者点点头。 对他来说，这两人没有任何区别。 都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但他当然会做一番对比和验证，以防遗漏什么。 毕竟那人，曾经斩杀青长老，实力了得。 “我跟你拼了！” 轰咔！ 琴瑶眼中寒光乍现，狠狠甩出十几件重宝。 同时猝然转身，拉着紫霜秋娴疾速倒退。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刚才只是假装死拼，为的就是赢得一线时间，遁离剑虹。 紫霜秋娴与她早有默契，此刻二人全力倒退，强大的力量撞爆虚空。 她们知道，就算用尽全力，也未必真能逃脱。 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混沌星海，处处充斥着法则乱流！ 只要她们拼尽全力，说不定就能迎来转机。 比如剑虹被乱流所困，比如虚空被乱流阻断，或者发生别的什么状况。 而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她们被乱流吞灭。 那样虽然惨烈，但至少不会连累姜天，成为对手威胁他的筹码。 轰隆、喀嚓嚓！ 十几件重宝疯狂自爆，恐怖的轰鸣合为一声。 中年武者被风暴淹没！ 但与此同时，紫霜秋娴和琴瑶倒掠之势却陡然停住！ 她们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 回头一看，竟然是剑虹外围的无形屏障。 那屏障将她们挡下，截断了她们的退路。 “完了！” 紫霜秋娴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琴瑶面如死灰。 她们极力争取的机会，竟然只是假象！ 而在法宝自爆的风暴后方，另外两位中年强者正冷冷看着她们，眼神里却流露出莫名的嘲笑。 轰！ 一声巨响便在此时传出。 她们发现，那十几件重宝自爆的风暴中心处，蓦然伸出一只手掌！ 只轻轻一搅，便将风暴搅散。 那中年强者左手负手，右手在前，如推门一般，镇压风暴，踏步而出。 嘶嘶！ 二女倒吸凉气，骇然至极。 “好强！” 这一刻，她们真的绝望了。 逃又逃不掉，杀了杀不了。 十几件重宝自爆的威力，竟然换不来中年强者毫发之伤。 挣扎毫无意义。 第8809章 一试便知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必须让你们这两只蝼蚁，吃点苦头了。” 中年强者迈步走来，目光中有着隐约的狰狞。 “你……你想干什么？” …… “法则之虫？” 看着被三个气泡困住的三道身影，本体已至的姜天眉头紧皱。 混沌星海自是凶险难测。 但薇雨和朱魂都是位面顶级的永恒境大能，落得如此狼狈，属实让他意外。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星劫之躯都无法挣脱。 要知道，星劫之躯的战力无限接近于他的本体。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视作他的本体！ 一如曾经的星陨分身一样，无分真假。 但就是具备这等战力的存在，竟也无法摆脱气泡的禁锢。 而他已然知道，星劫之躯曾经做过的挣扎。 无论是分身还是合体，气泡都如影随行，完美禁锢。 “公子，你终于来了！” 薇雨心中涌动着暖流。 星劫之躯再接近于本体，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姜天。 给不了她曾经的安全感。 而姜天的本体刚刚到来，她悬着的心便踏实下来。 这便是区别。 因为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不用怕。”姜天挥手安抚。 同样的话，星劫之躯也曾说过。 但怎么都不如姜天亲口说出来让人受用。 “姜天，还磨蹭什么？” 朱魂又气又恼又憋屈。 她相信姜天有办法的，如果没有，那换谁来只怕都没用。 但既然来了，就赶紧动手啊，跟薇雨在那里眉来眼去搞什么？ “别急，我会想办法。” 姜天也向她摆摆手。 眼神却并不多看她，只是盯着气泡打量。 “幻目”神通已然开启，法则之躯也在发动。 “以虚空法则为主，三种法则混融体，且有变异。” 姜天收起“幻目”，若有所思。 这三种法则，拆开来看其实都不算出奇。 但这气泡的禀性，也着实怪异。 要不然，也困不住她们，更难不倒星劫之躯。 “姜天，你到底行不行？”朱魂完全沉不住气。 “行不行，一试便知！” 姜天笑着探出双手。 一按一拉。 嗡！ 按出的左手间，法则之力层层荡漾。 虚空极巅法则！ 试图压制对面的气泡。 回拉的右手上，同样有法则之力在聚集。 仍是虚空极巅法则，试图将星劫之躯救出。 但他很快发现，他的极巅法则与气泡蕴含的虚空法则相互拉扯，迅速消耗。 以至于他的努力被大大消减，事倍功半，无果而终。 “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看来你不行！”朱魂摇头叹气，在为失望。 “激将？”姜天摇头嗤笑。 “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虚空极巅法则无用，不代表他就技穷。 “来！” 姜天轻轻一招，星劫之躯突然消失无踪。 “这不是行吗？” 朱魂又惊又喜。 但姜天却摇头：“这是星辰极巅法则，可惜你没有。” “我……”朱魂顿时语塞。 虚空极巅法则绕不开气泡的禁锢。 但星辰极巅法则可以。 气泡中同样具备星辰法则。 但姜天的星辰极巅法则，却具备更大的优势，能够化解气泡的抵抗。 “那怎么办？”朱魂问。 “星劫之躯能够脱困，你们当然也能。”姜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你倒是让我们脱呀！”朱魂气恼无比。 她宁肯找人大战一场，也不愿被困在这样的状态下有力难施。 她自幼便是魂族天才，一路走来几无败迹。 今天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和憋屈。 再想到自己是因为魂奴契约才有了这样的遭遇，心中的委屈更是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姜天非要来混沌星海，她也不会遇到这古怪气泡。 要不遇到气泡，她不会如此狼狈憋屈。 但最让她恼火的是，混沌星海的线索还是她主动提供给姜天的。 你说气不气？ “你很骄傲。”姜天说道。 “但你的骄傲应该用实力来支撑，而不是内心的自负与凭空的傲气。” “我……”朱魂一时语塞，却也冷静下来。 是啊！ 她有什么资格对姜天撒气呢？ 她是魂奴，姜天是魂主。 她的实力也远逊姜天，还等待对方解救，哪有资格发泄情绪？ “对不起！”朱魂说道。 “没关系，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曾经的她。” 姜天指了指薇雨，后者顿时满脸臊红。 “公子，我……我当年有这么不懂事吗？”薇雨尴尬地问道。 姜天笑着摇摇头：“当然没有，你当年可比她现在懂事多了。” 薇雨听得神清气爽！ “朱魂！不是我说你，你的年纪比我应该要大一些，出身也比我强，见识比我多，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就不能像我一样懂事点，少给公子添乱吗？” “什么叫大一些？”朱魂有些炸毛，顿时抬高了嗓门儿。 “说不定我的年纪比你还要小一点！” “我不信！你说你多大了？”薇雨问。 “先说你的！”朱魂反问。 “呵呵，我感觉你比我姐姐还大，我当然没可能比你大。” “呵呵，我在族中也有许多族姐，看起来，你可比她们还老辣。”朱魂冷笑。 “什么叫老辣？”薇雨脸色都变了。 “我这就饱经风霜，心志成熟！” 当年的她，的确有些轻浮跳脱。 但后来的一系列变故，让她改变了性格。 今天却因为身陷困境，又被朱魂刺激，而爆发了刁蛮的性子。 “哼！大家都是家族出身，我当年底子也不比你差，你看看你，哪有一点沉稳的样子？”薇雨反唇相讥。 “呵呵呵，你不是说你实力比我强吗，我怎么没看出，你强在哪里？” “我想到了！” “什么？” 姜天的声音响起，二女瞬间结束争执，异口同声地问道。 “当然是让你们脱困的办法。” “那就快点来啊！”朱魂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的办法就是，把你们吞进肚子里，那样就算你们还在气泡中，也能跟我一起离开了。” “这……这样也行吗？”薇雨脸都红了。 跟随姜天这么久，她还真没被吞进过姜天的肚皮。 第8810章 强大法则 “这怎么行？我拒绝！” 朱魂直接抗议。 “也行，那我先带走薇雨，你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我……我怎么去找你？”朱魂快气哭了。 “行了。”姜天摆摆手。 “不跟你们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到了办法，就先拿你……” 姜天指了指朱魂，笑容古怪。 在对方期待的眼神里，手指一划，点向薇雨。 “就先拿你试试吧，薇雨！” “多谢公子！” 薇雨自是一万个愿意。 先不说能否脱困，单就姜天这种重视的态度，她也无比感动。 而在这场微妙的竞争中，朱魂显然已经落后。 嗡！ 一道身影出现在薇雨身旁。 星劫之躯！ “公子，你这是？” 薇雨愣住了。 不是说救她出去吗，怎么又把星劫之躯放进来了？ “跟我走！” 星劫之躯抓着薇雨的手，周身泛起紫色星芒。 以星遁之法，带离了薇雨！ “啊？就这么简单！” 脱身后的薇雨直接惊呆了。 朱魂也是跃跃欲试。 姜天本来还想逗逗她，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混沌星海凶险莫测，不宜浪费时间。 “出来吧！” 星劫之躯带着朱魂，星遁而出。 “不得不说，你的遁术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没有之一！” 朱魂感叹不已。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更强大的。”姜天说道。 “更强大的！谁？”朱魂骇然。 “我也不知道。”姜天摇摇头。 “武道界这么大，永恒位面你我都未走遍，更何况还有其他位面呢？” 朱魂无力反驳。 但她忽然意识到，姜天虽然一直都很自信，却也对未知保持着足够的敬畏。 这是一种谨慎的修行态度，是天才武者所不能缺少的素质。 “这气泡要逃了！” 薇雨忽然喊道。 眼看她们都已脱困，气泡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胁，迅速淡化并试图远离。 “想走？没那么容易！” 姜天一步遁出，直掠气泡。 “你们在这等我！” 其实不用他说，薇雨和朱魂也不会离开。 但姜天的举动，却让她们大吃一惊。 竟然直接遁进了气泡之中！ 她们刚才脱身都难，姜天竟然遁身自锢。 但想到姜天的手段，她们也就释然了。 星劫之躯都能来去自如，本体自然无惧。 虚空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风系极巅法则接连开启！ 姜天以此三种极巅法则，对抗组成气泡的法则之力。 理论上来说，极巅法则对普通法则具备碾压优势。 因为极巅法则凌驾于至尊法则之上，而至尊法则凌驾于普通法则。 在以往的每一次法则碰撞中，也反复证实了这一点。 今天今次的情况明显不同！ 三种极巅法则开启之后，并未直接碾压气泡中的三种同属性法则。 六种法则之力，形成三组法则的僵持局面。 “普通法则竟能对抗极巅法则，这气泡着实怪异！” 姜天诧异之余，却也有着更多的惊喜。 组成法则之躯的十一种法则，除时间法则尚停留在至尊级，另外十种已全部达到极巅级。 隔着两个层次的法则，缘何竟不能压制同属性的三种普通法则？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些“普通”法则，并不普通！ 姜天脑海中思绪涌动，早已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组成气泡的虚空、星辰、风系这三种法则，诞生于混沌星海之中。 而混沌星海又是不可思议的法则宝库。 这里的法则不仅种类繁多，数量更是庞大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如此多且混杂的法则，在漫长岁月中不断交织、碰撞、演化，必须保持在一定强度和烈度才能够延续下来。 也许在混沌星海诞生初期，这里的法则之力更加丰富。 但某些力量较弱的法则，早在混沌星海的演变过程中便已被淘汰、磨灭。 唯有经过反复考验和层层筛选的法则，方能延续至今！ 所以，组成气泡的星辰、虚空、风系法则看似层次不高，实则力量非凡！ “混沌星海，不愧是法则宝库！” 姜天由衷感叹。 若是普通的法则之力，虽然对他毫无威胁，却也必定无所增益。 但强大到如此地步的“普通”法则，却对他的法则之躯有着难言的好处。 说白了，这些法则的基本力量，远高于他当初曾经掌控过的普通法则。 也就是说，在同等层级的法则较量中，混沌星海的法则之力远胜于他。 换言之！ 若能用混沌星海的法则之力“替换”掉原本的法则，他的整个法则体系以及法则之躯，便能产生巨大的蜕变或跃升！ 或许他的法则层次未必能更上层楼，但哪怕仍维持在极巅水准，每一种法则所拥有的力量，也将远胜现在！ “来吧，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你的力量！” 姜天鼓荡三种极巅法则，与组成气泡的三种同属性法则对抗。 六种法则、三组对手的较量，演化为剧烈的法则动荡。 双方的较量呈现螺旋式上升，每当极巅法则稍占优势，便会迎来更强烈的反扑。 三种极巅法则始终无法稳占上风。 但在普通法则反扑加剧的同时，极巅法则也会随之拔涨。 这样的较量，注定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但姜天的目的，并非是要分出胜负。 就算他击败这些普通法则，也未必会有太大的成就感。 他的目的，是要借助法则碰撞的过程，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增益。 而要达到这一点，他需要做的不是压制，而是吸收与融合！ “吞虚诀，给我吞！” 轰隆！ 强大的空间力量席卷而过，笼罩身外的气泡被他强吞入腹。 但那法则之力并未就此服帖，而是由内而外剧烈动荡。 三种普通法则，甚至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姜天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在施展吞虚诀之前，便已经有所预估。 此刻尽催法则之躯，以十一种法则力量融合的法则体系，加以镇压！ “法则之躯，镇！” 轰隆隆！ 法则之躯全力发动。 五行、风系、雷系、星辰、剑道、虚空这十种极巅法则，外加时间至尊法则。 第8811章 来者不善 十一种法则之力轰然运转，对由星辰、虚空、风系三种“普通”法则组成的气泡展开全面镇压。 星辰法则的根源，乃是土系法则。 土系法则，以木系和金系便能压制。 但气泡中蕴含的风系法则，却能够抵消木系法则的镇压，减弱前者的压制效果。 因为风系法则从根源上来讲亦是木系法则的一种。 所以金系极巅法则，在这一刻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至于虚空法则，当然要以虚空极巅法则来压制。 但这样的压制，效果始终差强人意。 于是乎，时间至尊法则便在此时发挥更大的作用。 它以神奇的力量压制虚空法则的反抗，让它有力难施，继而被虚空极巅法则反复攻击，最终全面压制。 而在整个过程里，这些普通法则如同千丝万缕的法则之线，又像是点点滴滴的法则之雨，更像是纷纷扬扬的法则微尘，不断融入姜天的法则体系。 它们替换的，当然不是极巅法则。 因为它们本身只是“普通”法则，只能替换掉普通法则。 而姜天拥有的十一种法则中，最低层次都是至尊级。 而这种替换，必须在同级别的状态下完成。 所以，姜天的法则开始降级！ 虚空极巅法则在与虚空法则的碰撞中，开先是退变为虚空至尊法则，然后又降级为虚空法则。 此时，方能与那“普通”虚空法则相融。 而促成法则降级的力量不是别的，正是时间至尊法则！ 时间至尊法则虽然比另外十种法则低了一阶，但它却拥有另外十种法则所不具备的特殊力量。 它的存在，如同为法则之躯插上了时间的翅膀。 只不过，这对翅膀是用来倒飞，在时间中回溯。 从现在回到过去，完成法则的降级！ 而降级之后的法则之力，已经回归到普通法则的状态，与组成气泡的“普通”法则再无隔阂。 甚至还要被同属性的“普通”法则压制。 而正是这种压制本身，让组成气泡的“普通”法则，完成了对原有法则的替换！ 而当替换完成，法则降级的使命也便宣告结束。 时间至尊法则开始退潮，一度降级的法则之力开始升级。 由普通的虚空法则升级到虚空至尊法则，最终回归到虚空极巅法则的层次！ 同样的过程，出现在星辰极巅法则和风系极巅法则身上。 三种极巅法则经历了相同的时间轮回，在基础法则层次完成替换，最终回归到极巅法则层次。 “法则之躯，涨！” 轰隆隆！ 十一种法则之力争相爆发，释放出的气息却已不同于以往。 以星辰、虚空、风系三种极巅法则为首，它们的力量明显高出其他法则一大截。 但因为法则之躯本身便是相辅相成，是一个完整的循环体。 所以这三种法则的提升，正带动着整个法则体系共同攀升。 这种攀升，以星辰和风系两种极巅法则为入口。 前者对土属性极巅法则产生反哺，而后者反哺木系。 土系和木系乃是五行法则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的提升，带动着火、金、水三种法则同步攀升。 而整个五行极巅法则体系的增长，又回过头来拉动着星辰、风系、雷系、乃至虚空等种种法则的演进。 金系极巅法则，直接助长了剑道极巅法则的提升。 组成法则之躯的十一种法则里，有十种极巅法则都获得了肉眼可见的大幅增益。 唯有时间至尊法则，只有些微动荡，并无太大提升。 “时间法则又滞后了。” 姜天对此并不太意外。 自法则之躯开辟以来，时间法则一直都是拖在最后面的那个。 但它的威力却始终不容小觑。 此次吞气泡而进补，带动了整个法则体系的演进。 对他来说确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但回望整个过程，其实不无遗憾。 他所获得的增益，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具体而言，因为只吞噬了星辰、虚空、风系三种法则，对整个法则体系的拉升效果，相对有限。 换言之，星辰、虚空、风系三种法则所带来的效果，本该远强于现在。 但因为另外八种法则的牵制与拖累，使得三种法则无法达到原本应该达到的效果。 法则体系所获得的提升，最终只达到了某个平均点。 相对来说，虚空极巅法则增益最大，但平均到整个体系中，便不那么突出了。 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也很简单——吞噬十一种同等法则，实现全面、公平的提升！ 如果这次吞噬的不是三种法则，而是十一种法则，增益会远超现在！ 但这种想法，实在过于理想化。 试问哪有那么多现成的法则，如果量身打造一样等待去吞噬？ 能够有现在的收获，便已是很好的机缘，足以让无数人艳羡。 但话说回来。 如混沌星海这种不可多得的法则宝库，内中必定还有其他种种法则等他去探索。 只需一路前行，尽可能地多吞噬一些法则进补，便能让整个法则体系得到更大的提升。 甚至有可能促成法则体系的全面突破！ “公子，两位夫人那边怎么样了？”薇雨问道。 “她们……不对！” 姜天眺望来时的方向，心中忽起警兆。 那是一种强烈的危险的警觉，但其实已经无需什么直觉和猜测。 因为一道巨大的剑虹，已然出现在视线尽头。 “那是什么？” 薇雨脸色忽变。 “我过去看看！” 朱魂刚刚迈动脚步，便被姜天拦下。 “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强烈直觉以及对危机的感应告诉他，那些人正是冲他来的。 那巨大剑虹气势极强，且是从那个方向过来。 紫霜秋娴和琴瑶十有八九已经被对方控制。 但对方的目标必定不是她们两人，而是姜天自己。 否则对方不会如此这般目标明确直奔这边而来。 “你们两个先回紫玄界。” 眼看来者不善，姜天不敢让薇雨和朱魂冒险。 但这个吩咐，却遭到两人的抗拒。 “我又不是你两位道侣那般孱弱，何需躲避？”朱魂底气十足。 第8812章 极光剑笼 “如果两位夫人真有麻烦，我必须全力帮助公子解救她们！” 朱魂尚且如此，薇雨更加责无旁贷。 姜天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勉强。 温室的花朵终究扛不住风雨的侵袭，她们的确应该多多历练。 若非他保护得太好，紫霜秋娴和琴瑶的修为，或许会比现在更强。 当然，她们被风险吞噬的机率也更大。 姜天压下心头的思绪，迈步在前。 “跟我来！” 剑虹来势虽快，但姜天并不被动等待。 在混沌星海这种地方，他很难与紫霜秋娴和琴瑶远距离传讯。 此刻强行动用的某种手段，也无法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但直觉告诉他，两人很可能已经被困。 他不想等待，他要马上验证这个判断！ 轰！ 姜天以星辰极巅法则显化星舟，载薇雨、朱魂一起向前遁行。 短短片刻之后，便与迎面而来的巨剑相对。 “你就是那人？” 巨剑上负手而立的中年强者沉声问道。 另外两人，一个收起阵盘。 一个手掌搭在了随身佩戴的剑柄上。 隔着剑虹外面的光罩，姜天感应不到对方的修为。 但这剑虹散发的气息，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三人的目光，皆冰冷异常。 而他的视线，只是冷冷掠过这三人，旋即便落在了剑虹中段的两人身上。 紫霜秋娴和琴瑶，果然被他们禁锢！ “我去救人，公子对付他们！” “我也来！” 薇雨和朱魂当即便要出手，却被一道猝然腾起的光罩禁锢在星舟上。 “他们太强，你们不可妄动！” 姜天的视线从两位道侣身上收回，旋即望向剑虹前端的三名中年强者。 “种剑人，青衫剑修？”他问。 剑虹上居中负手而立的中年人笑了。 “你既猜到我们的来意，束手就擒便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你和她们都会死的。” 这柄剑型巨虹，果然与那位种剑人有关！ 面对对手的威胁，姜天摇头嗤笑。 “我必须感谢你们。” “感谢？”中年强者有些诧异。 “感谢你们，不曾伤了她们。”姜天说。 中年强者不置可否，轻笑道：“所以，你打算束手就擒吗？” “当然……不！” 轰！ 话音未落，姜天一步迈出。 法则之躯与星河剑体同时开启。 更以星跃之势，一步跃进巨虹之中。 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向三人发起狂攻，而是出现在两位道侣身前。 见她们并无异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夫君！我们……” “莫怕！” 姜天来不及多说，直接将她们收进紫玄界。 转身直面三位剑修。 相比当初的青衫种剑人，这三人年纪看起来更轻，但修为明显更强。 强大到一对一都能与他对抗的程度。 三人同来，显然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对他志在必得。 但姜天，又岂是寻常？ “你很聪明，但也很蠢。” 居中的中年强者满脸嘲讽。 “你若在剑虹之外，我们或许还要费一点手脚，但你主动投身进来，便等于是自投罗网。” “你终会明白，你的自信多么可笑。”姜天冷冷说道。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 中年强者话音未落，旁边那位手按剑柄的同伴已然迈步走出。 “有我，足矣。” 他甚至没有拔出他的佩剑，但每前行一步，都有巨大的剑威落在姜天身上。 与此同时，整个剑形巨虹也投射出巨大的剑威，向姜天施压。 一座剑笼，就此成形！ 这并非由剑意和剑威组成的囚笼虚影，而是一座真实的囚笼。 更是一件强大的法宝，名为——极光剑笼！ 它爆发出极致耀眼的剑芒，释放出恐怖绝伦的剑意，给人的感觉无坚不摧，无可撼动。 手按剑柄的中年强者，眼中充满了笃定，而后由笃定转为淡漠。 本该激烈的碰撞，在他祭出极光剑笼的那一刻，便提前结束了。 “由星辰剑体蜕变而成的更高阶剑道之体，相信族长会感兴趣的。” 他们身负家族使命而来，曾一度怀疑青长老的陨落是否另有内情。 现在却不再有疑虑。 因为眼前这年轻人，的确有斩杀青长老的实力。 而极光剑笼，抹杀了一切悬念，拒绝一切意外的可能。 “走吧。” 中年强者手按剑柄，转身说道。 双手倒背的中年强者，于是淡淡点头，便要驾驭剑虹离开。 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捉拿或者抹除杀害青长老的仇敌。 而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 对方的实力略微超出他们想象，但这次任务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悬念。 它的终结，并非是从极光剑笼开始，而是从任务下达的那一刻，便提前宣告完成。 这，便是养剑家族的底蕴。 这，便是养剑家族强者的信心与霸气。 “咱们走。” 中年强者转身，倒背双手，欲要催动剑虹巨舟遁离位面。 但他却在转身的同时，看到了另一位同伴微变的脸色！ “还想挣扎？” 这位一度手持阵盘搜寻目标的中年强者，脸色顿转阴沉。 “嗯？”手按剑柄的中年强者蓦然回身，凝视姜天。 “在极光剑笼的镇压下，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他按在剑柄的右手始终未动。 左手却蓦然抬起，而后压下。 轰！ 极光剑笼光芒肆虐，无数道纤光如飞星般疾速窜动。 又像是一道道剑芒，在笼中绞杀。 身处剑笼中的姜天，正处于极光剑暴的最中心。 面对这恐怖的杀力，他能扛得住吗？ 中年强者并不打算将他抹杀。 因为一个由星辰剑体蜕变而来的剑道之体，对任何一个势力，都具有非凡的意义。 养剑家族，当然并不指望收服此人，也不需要那么做。 他们真正看中的，是这具剑道之体本身的价值。 它所承载的剑意，它所践行的剑道，它所蕴含的潜力。 以及这具肉身、血脉、根骨对剑之一道的亲和，可供养剑家族深入研究、参悟和剖析，最终将能带给养剑家族旁人所不具备的特殊价值。 从他们见到姜天的那一刻起，追杀对方的任务，便已经有了变化。 生擒为第一目标。 第8813章 全力压制 若不能，那便存其身灭其魂。 把这具剑道天赋之体，把这个曾经斩杀了青长老的永恒位面剑道妖孽带回去，供家族高层深入挖掘它的价值。 同样地，他也并不担心极光剑笼对姜天造成根本性的伤害。 因为以姜天的实力，短暂抵抗极光剑意的绞杀应不成问题。 也许会惨遭重创，失去战力，那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时，他的攻伐便会停止，哪怕收回剑笼，姜天也不再具备任何战力。 但现在，极光剑暴正在肆虐，身处剑暴中心的姜天，正在面对恐怖的压力。 极光剑笼，具备强大的禁制之力，能够封闭虚空，防止他遁逃。 但对身负星跃、星遁以及星劫之躯的他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可他并未急于脱身，而是全面感受着极光剑笼催生的剑暴。 相比当初的青袍老者，这件法宝的威力的确强出不止一筹。 若换成那人，此刻恐怕已经碎成血渣。 但对身怀星河剑体的他来说，这种层次的攻击，威力其实不大。 姜天放开星河剑体，直面极光剑暴的轰击。 无数道纤光轰在他的身上，恐怖的剑意从各个方向轰向他的剑体，冲击着他的肉身、血脉、筋骨，试图镇压并瓦解他的剑意。 但这样的目的，注定无法达到。 因为他的剑意，早在反杀青袍老者之时，便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此刻面对极光剑笼的攻击，感受到的不是致命的威胁，而是对自身剑意乃至剑体的前所未有的磨砺。 “剑笼的力量，仅止于此吗？” 他的声音充满轻蔑。 “狂妄！” 手按剑柄的中年强者感受到了巨大的挑衅。 他再次踏前一步，逼近剑笼。 极光剑笼再次爆发，再掀剑意狂潮。 纤光越发密集，数量比之前多出一倍。 极光剑暴的力量，明显提高一个档次。 在中年强者看来，这已经有抹杀对方的可能。 但让他吃惊的是，姜天竟还能安然承受！ “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多久？” 中年强者手按剑柄，接连踏前三步。 极光剑笼的力量节节攀升，已然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就连身后的两位同伴，此刻也为之动容。 极光剑笼的力量，他们非常清楚。 这是一件集禁锢、压制和攻伐于一体的剑道重宝。 此前不知斩杀过多少强敌，一经祭出，从无败绩！ 现在，这个斩杀过青长老的永恒位面剑道妖孽，竟摆出一副死扛到底的架势，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但不得不说，身处极光剑笼中的姜天，还真有一股让他们吃惊的劲头。 仿佛真的能够无惧极光剑暴的轰击。 中年强者手按剑柄，距离极光剑笼已不足十丈。 在这个距离，他自己都为剑暴的力量而动容。 但看姜天，却仍然没有受迫的迹象。 反而一身剑意越发炽张，抬头直脊，昂然不屈。 “好一个剑道天赋之体！” 中年强者不禁感叹。 这样的体质，若是生在养剑家族，那便是绝佳的先天剑胎。 足以成为家族养剑大计中的一环，从而备受重用。 但生在外族，那便是大敌。 尤其是已经沾染了青长老的鲜血，那便更加不能放过。 从他斩杀青长老的那一刻起，最终结局便已经注定——养剑家族绝不会容许一个天赋资质强横如斯且与自家有血仇的剑道妖孽，顺利成长下去！ 抹杀，已是必然。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作为直接擒下对方的人，他将在此次行动中，占据头功。 “极光剑笼，再涨！” 轰！ 中年强者按着剑柄的右手，向前轻轻一提。 锵！ 剑身拔出一寸。 剑笼中的光暴，却急剧攀升，炸出一道道剑雷！ 咔嚓、轰隆隆！ 狂暴的雷鸣响彻剑笼，又化为恐怖的涟漪在笼中回荡。 但它的力量并不在回荡中减弱，反而被极光剑暴一次次催高，如同洪钟大吕，又如天神怒吼。 所有的力量都作用于姜天之身，对他发起最疯狂的攻击。 而姜天的身躯，此刻却呈现异象！ 耀眼的紫金色星辰之光，流转于他的全身。 如紫龙，似星河！ 星河剑体，全面催发！ 轰隆隆！ 吟！ 姜天体内传出低沉的啸鸣，如狂河奔涌，又似龙吟星空！ 强大的力量裹携着他引以为傲的星河剑意围绕全身，周游不止。 替他抵挡并化解那滔滔不绝的极光剑暴的冲击。 “极光剑笼，镇！” 按剑的中年强者再次踏前，直接来到三丈距离。 左手抬起，猛然下压。 轰咔！ 原本撑起数十丈的极光剑笼，蓦然间收缩到不足十丈。 空间的急剧压缩，并未让内中的极光剑暴减弱。 反而让剑暴的密集急剧暴涨，粘稠到如有实质！ 姜天所承受的压力，也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但于此时，他却开启了星劫之躯！ 轰！ 伴着一声恐怖的轰鸣，姜天仿佛化身为紫色星河。 与周游全身的紫金色剑意难分彼此！ “嗯？” “这是……” 三位中年强者脸色皆变。 乍看起来，似乎是姜天抵挡不住极光剑笼的碾压，在极光剑暴的冲击下肉身爆裂。 实则不然！ 姜天的力量依旧被有效统御，只是其本躯已经不显其形。 “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典籍所载的星河剑体！” 负手而立的中年强者沉声说道。 “不错！星河剑体，正是星辰剑体的蜕变体之一。” 手持阵盘的中年强者缓缓点头，深表认同。 “但并不是每一个星辰剑体，都能蜕变为星河剑体。” 剑身拔出一寸的中年强者，缓缓摇头。 以姜天的表现来看，几乎可以确信是星河剑体。 但与典籍记载和他们想象中的星河剑体，又颇具殊异！ 原本绕体周游的紫金色剑意，的确是纯粹的星河剑体的标志。 但在这一刻遮掩本躯显化而也的紫色星河，却有些出离星河剑体的范畴。 “这应是在星河剑体基础上衍生出的另一种强大的体质，或许是星河剑体的伴生体！” 负手而立的中年强者，将右手缓缓移到身前，脸色异常凝重。 第8814章 无法生擒，那便灭杀 星河剑体已经极其强大。 在此基础上衍生或者伴生的体质，又是什么？ 又有多强？ 以他们养剑家族的出身和超越青长老的强大实力，这个问题，一时竟也难以回答。 “尽可能生擒他！”左手负后的中年强者肃然说道。 “此子对我养剑家族，有大用处！” 一度收起阵盘的中年强者，已经重新拿出了阵盘，凝视以备。 “当然！” 手按剑柄的中年强者亦知其中利害关系。 此前的姜天，固然实力强大，极具价值，但并非不可灭杀。 必要之时，他可动用一切手段，甚至不惜自毁剑笼，也要将其诛灭。 现在的姜天，却展现出了远超预估的价值，必须慎重处置。 生擒活捉是最好的方式，没有之一！ 甚至连其神魂都不能损伤，因为像这样的超绝妖孽，家族高层必定需要搜魂探秘。 但他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真的不能生擒活捉，那便要当场搜魂。 以便最大限度挖掘和保留对方的秘密。 “极光剑笼，镇！” 轰隆、咔嚓嚓！ 中年强者按剑猛催，极光剑笼的力量化为耀眼的光瀑层层陷落。 但姜天以星河剑体催动的星劫之躯，竟不受影响！ 依旧在极光剑笼内部疯狂游动，恍如闲庭信步！ “竟能无视极光剑笼的力量？” 左手负后的中年强者皱眉不已。 极光剑笼全力催动，换做是他也抵挡不住。 姜天竟然还在周旋，且看不出明显的疲态，实在令人震惊。 “我不信！” 按剑的中年强者大声驳斥。 他不相信姜天能一直撑下去。 极光剑笼的力量他最清楚不过，在他近乎全力的催动下，姜天必已触达极限，随时可能崩溃！ 而他要做的，便是继续发力，等待压垮姜天的最后一击。 那时，他便能毫不费力地生擒活捉，锁定头功！ 为防变数发生，他或许还能跟两位同伴一起先行搜魂，好好探究一下对方的秘密。 这样的妖孽身上，必定藏有大机缘、大气运以及种种罕见宝物。 那些东西，便是他们此行的酬劳和战利品！ 姜天本人，将因他的星河剑体而免于一死。 最终，将被家族高层研究透彻，成为反哺族群的绝佳“养料”。 星河剑体肆意张扬，星劫之躯疯狂暴耀。 姜天如同一道紫色星河，在极光剑笼笼罩的十丈空间内周游不止。 “不对！” 手按剑柄的中年强者终于察觉异样。 姜天的气息始终不曾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应对极光剑笼和剑暴的压制，也越来越从容！ “他在借剑笼和剑暴，锤炼自身的剑意！” “岂有此理！” 两位同伴也察觉不对，厉声暴喝。 这本该是生死一线的局面，竟被姜天当成修炼的道场。 养剑家族的成名重器极光剑笼，竟然被其当成修炼的资具。 这不仅仅是狂妄的挑衅，简直是赤裸裸地打他们耳光！ “灭了他！” “斩了他！” 二人厉声咆哮。 手按剑柄的中年强者，终于彻底拔出了他的长剑。 轰！ 剑锋所指，极光剑笼轰然巨震。 内中肆虐的剑暴，骤然化为实质性的纤剑，对姜天展开最残酷的绞杀。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也好。” 姜天的反应让三人震惊。 非但不惧，反而有一种早该如此的兴奋与淡定。 “死！” 中年强者隔着剑笼挥剑猛斩。 轰咔！ 恐怖的剑意倾注在剑笼之上，又化为刺目的剑暴轰向姜天。 如同拆开了一座璀璨的剑界！ 这是极光剑笼的极限状态，是他以自身剑道修为，全力催发的攻击巅峰。 “来得好！” 姜天不惊反喜。 果断开启了剑道极巅法则！ 轰隆隆！ 星河剑体催持的星劫之躯，本就如紫色星河般肆虐卷动。 剑道极巅法则开启之后，其力量更是拔升到了更高的层次。 极光剑笼的极限狂攻，近半被剑道法则捕获，令星河剑意稳步抬升。 剩下的部分则，则被抬升后的星河剑体反镇，转瞬便化为剑道极巅法则的养料。 “该死！” “上当了！” 两位中年强者厉声狂啸，恼恨交加。 极光剑笼的最强攻势，非但没能压制姜天，反而被其吞为养料。 这实在是最坏的局面。 “给我死来！” 中年强者彻底暴怒，悍然杀进了剑笼！ 咔嚓嚓！ 原本十丈大小的剑笼，骤然膨胀为百丈之巨。 如果一座巨大的死斗场，供两人完成生死对决。 “不要冒险！” “快回来！” 两位同伴担心变数发生，意图喝止。 但那人已经红了眼，根本不听。 掌控极光剑笼，还被对手反吞汲养。 对他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和挫败。 他无法吞咽这耻辱，亦不能面对这挫败。 所以他必须斩了对方。 对自己、对家族，做一个交代。 “想要生擒已是难能，既然如此，那便抹杀！” 中年强者挥剑狂斩。 剑光如日轮，耀得两位同伴都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 但他们旋又睁开。 当此关键时刻，他们不能错过每一个细节。 他们虽然恼火，但也知道同伴所说并非虚言。 以姜天展现的手段，想要生擒实在太难。 一是风险太大，二是极难做到。 当风险超出预估，那便必须有所权衡，舍弃危险的部分，搏取最大的战果。 权衡利弊，只能灭杀之！ 锵！ 左手负后的中年强者，右手已然按在了剑柄上。 手托阵盘的同伴，则灌注力量，准备出手。 极光剑笼之中，中年强者手持长剑，如主宰降临在自己的领地。 他向姜天发起最决绝的进攻，意图一举毙杀。 但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淡漠的笑脸。 “剑道极巅，法则领域，镇！” 轰隆隆！ 极光剑笼内的剑意肆意张扬，将笼内空间撑为剑域一方。 “在我的剑笼里，想要撑起你的剑域，实属妄想！” 中年强者一剑斩出，便斩开了这座剑域。 正要追击姜天之时，却发现剑域复又合并。 “嗯？” 这让他大吃一惊。 极光剑笼本身便是一座恐怖的道场。 是他杀戮过无数强敌的地方。 第8815章 搜魂 在这里，他能够掌控一切，以最强横的姿态碾压对手。 这也正是他在看出不妥之后，悍然进入的原因。 他是有着绝对的把握，才欲置身其中抹杀对手。 但现在，对手竟然顶着剑笼的压制，硬生生撑起一座剑域。 且这剑域，竟未被他斩灭。 “情况不对！” “我来帮他！” 两位同伴感觉不妥。 手托阵盘的中年强者抬手一拍，阵盘上当即涌出耀眼的光瀑。 如同一座剑意之泉，倾注在极光剑笼之上。 轰隆隆！ 极光剑笼的力量再次攀升，散发的气息越发雄浑可怖。 但剑笼内部的中年强者，此刻却陷入震惊与惊恐。 姜天不见了！ 他在剑笼之中，已然找不到目标！ 剑道极巅法则领域还在，姜天竟已不见其人！ 去哪里了？ 被他的攻势抹杀，还是……施展了某种超出他掌控的手段？ “不好！” 惊呼声突然传来。 来自笼外！ 刷！ 中年强者握剑转身，向笼外望去。 只见姜天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同伴面前。 紫光包裹的右拳，却已然轰出。 嘭！ 巨响声中，姜天这一拳轰出一道星河。 星劫之躯！ 星劫之力！ 一拳轰出，便将对手重创！ 说起来，对手的反应也是不俗。 察觉到异样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将阵盘竖起，化为盾牌挡住前胸要害。 但姜天并未躲避，更没有尝试绕开这层防御。 而是以星劫之躯，直轰阵盘！ 咔嚓！ 巨响声中，阵盘炸裂。 恐怖的星劫之力疯狂灌入体内，但竟不能留驻。 因为这力量太过强横，直接轰碎了他的肉身，轰穿了他的胸膛。 嘭！ 血雾爆开，这位养剑家族精于阵器一道的中年强者，就此陨灭！ “死！” 另一人双手齐按，欲要拿杀姜天。 却被一道紫光拳影震退数丈。 还没站稳，又有两个姜天同时出现在他的前后方向。 双人合力，强行攻杀。 轰咔！ 两道星劫之力疯狂对轰，但那中年强者竟然化为一道刺目剑光暴冲而上，躲过这致命一击。 姜天瞳孔微缩，却并未追击。 三道身影全部消失，下一刻却重回剑笼。 包围了对手！ 持剑的中年强者，忽然感到绝望。 姜天的战力，实在超出他们预料。 抹杀同伴，如同探囊取物。 那位精通阵器一道的同伴，战力虽然稍逊，但也是强于青长老的存在。 但就这么轻易被杀。 他们二人实力虽然更强，但又能强出多少？ “养剑家族，不会放过你的！” 轰！ 化为剑光暴冲而起的中年强者，头也不回地果断遁走。 只留下唯一的同伴，在剑笼中绝望咆哮。 “死！” 轰咔！ 剑道极巅法则领域再次爆发。 但这一次不是在剑笼之内，而是由外向内，反包整个剑笼。 养剑家族中年强者引以为傲的剑笼，已是姜天的战利品。 “那就与我，同归于尽！” 中年强者自知难敌，也不挣扎，直接便要同死。 “我答应了吗？” 姜天眸光冰冷。 剑道极巅法则领域疯狂镇压。 同时开启时间至尊法则予以压制。 中年强者拼死的挣扎，就此停顿。 像是一只被凝固在琥珀中的蚂蚁，身不由己。 嘭！ 紫光缭绕的手掌按在他的天灵。 搜魂已然开始！ “不！” 中年强者在神海中疯狂咆哮。 搜魂是对武者最大的羞辱，也是最残酷的探究。 但他已经无力抗拒，只能以有限的神魂之力发声反驳。 可惜毫无用处。 姜天的搜魂丝毫未受影响。 “养剑家族，外位面，为青长老复仇……原来如此！” 搜魂很快结束，姜天顺手抹杀了对方。 除了养剑家族的大致情况外，他还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魂族二长老……给我等着！” 姜天脚步一迈，掠出无主的剑笼。 反手将其收起，交给火儿去炼化。 视线却落在身下的剑型巨虹之上。 这道剑虹，亦是剑舟。 它承载三名养剑家族强者而来，一度还禁锢了紫霜秋娴和琴瑶。 两位道侣身上，并未被施加特别的禁锢力量。 但她们却无法脱身，一是困于对手的强大实力。 另一个，便是这剑舟的强大屏障。 可惜这剑舟终非实体，随着三位对手的消失，它的力量已经开始淡化。 “姜天，快！” “月华仙子？” 姜天右手食指轻弹，赤雪剑髓鱼游而出。 “对！就是这种力量，它能滋养受损的剑髓！” 月华仙子来不及多说，驾驭赤雪剑髓，径直斩向剑虹。 嘭！ 剑虹巨震，凝聚它的力量加速衰落。 其中的精华，则被赤雪剑髓强行吸收。 姜天抓回一看，剑锋处的裂痕，果然有了较为明显的修复。 “果然如此，可惜还不够。” 姜天感叹这效果的同时，也为之遗憾。 剑舟只有一道，若是再多些，定能让剑髓加速复原。 “这力量来自何处？”月华仙子问道。 “养剑家族，你可曾听过？” “养剑家族？没有。” 月华仙子一头雾水。 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势力。 姜天对此并不太意外。 养剑家族并不属于永恒位面，是在另一个陌生的位面中。 由此不难推断，月华仙子可能从未离开过永恒位面。 而她的前主人凌尘仙子，是否到过其他位面呢？ 这个问题，暂时无从探究。 对姜天来说，也不太重要。 有一点，却让他记在了心里。 那就是修复赤雪剑髓的理想途径——养剑家族！ 但这个势力的底蕴，极其强大。 更远在异位面之中，暂时难以触及。 想要前往并成功修复剑髓，需要更强的实力支撑。 “公子还是那个公子！” 目睹姜天战胜三位剑修强者，薇雨内心热血激荡，仿佛重回当初姐妹二人一起跟随姜天的时光。 那时的姜天，战无不胜。 以有限的修为和浅薄的境界，越阶斩杀一个个强悍对手，在她们心目中一次次留下了无坚不摧的印象。 时隔多年，姜天的境界在变化，修为在提升。 始终不变的，还是那战无不胜的勇气和力量。 第8816章 剑魂牌 朱魂的心情，则异常复杂。 既惊叹于姜天的惊人战力，又时刻反思自己的处境。 如果在万界法会上再谨慎些，如果没有跟姜天交手，或许便不会沦为魂奴。 可惜后悔无用。 而事实上，在与姜天签下魂契之后，她的修为不减反增，也收获了不止一次机缘。 对她来说，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但为人所制的束缚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薇雨催持星舟，来到近前。 姜天大手一挥，挥去星舟表面的禁制。 迈步而上，同时放出了紫霜秋娴和琴瑶。 “公子，他们是何方强者？” 薇雨的问题，同样是两位道侣和朱魂共同的关注。 “养剑家族。” “养剑家族？” 几人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这个势力。 但对方的强大，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尤其是紫霜秋娴和琴瑶二人，对那三人的强大有着最切身的感受，至今心有余悸。 但也恰恰因为对方太强，所以才不屑于跟她们动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不是本位面的势力。”姜天解释道。 “原来如此！” 几位同伴恍然大悟。 难怪她们从未听说过这个势力，原来并非本位面的存在。 既如此，她们便无从追寻，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分析。 虽然两位道侣与对方有过直接接触，被对方所困。 薇雨和朱魂更是亲眼见证了这场激烈的厮杀。 但从这三人的表现中，能够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无从做进一步的判断和推测。 姜天却也并不太在意。 青衫剑修被他斩杀有一阵子了，对方却在今日才跨位面而来，骤起发难。 时间上虽然有些许延迟，但考虑到对方来自另一个位面，速度其实相当惊人。 但从现有的情况分析，对方若要实施下一次报复，时间必定不会太快。 多半也要等到那名中年强者返回族群，才做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走吧！” 姜天大手一挥，催动星舟继续前行。 养剑家族的威胁已经告一段落，混沌星海的探秘却还要继续。 因为他现在只进入星海中部区域，远未到达核心地带。 那里的风险必定更高，但机缘和收获也会更大。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这样的险值得冒，也必须要冒。 “我们险些让夫君陷入困境，实在惭愧。” 对于刚才发生的变故，紫霜秋娴和琴瑶深感自责。 也就是姜天实力足够强大，才化险为夷。 否则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姜天摆手，并不责怪对方。 养剑家族来得突然，谁也无从预料。 而在混沌星海之中，他的警惕性也的确有所放松。 本以为星海的凶险，便是最好的屏障。 但没想到，来人实力太强，强大到只用一艘剑舟，便能隔绝几乎所有的风险。 又因为朱魂和薇雨遇险，星劫之躯都无法解困，本体才被迫前往。 说到底，刚才的变故超出了他的预估和掌控。 好在他反应及时，并未造成太大的后果。 否则真是后悔莫及。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弱了。” 琴瑶苦笑不已。 自从跟随姜天以来，她们的实力飞速攀升。 如今的境界甚至比姜天都高了一阶。 但战力，却离姜天差得很远。 这便注定了她们仍将在未来的相当一段时间内，还要拖姜天的后腿。 “所以混沌星海之行，是我的机缘之旅，亦是你们的冒险之行。” 姜天面带笑容，以示鼓励。 “还有你们。” 他看着薇雨和朱魂。 “你们的实力虽然已达同阶极巅，但仍有提升的空间，尽可能把握这里的机缘，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增益。” “公子放心，我会努力的！” 薇雨是吃过大苦头的人，对实力的渴望一点不比姜天弱。 朱魂同样如此。 身为魂族的希望，再加上魂契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她无时无刻不想打破桎梏，进阶不灭境。 但不灭境离她显然还有些远，当务之急，是在永恒境巅峰这个层次上夯实根基，筑牢修为之城。 以她原本的情况，以及在万界法会上的战绩，至少几百年内都不敢奢望进阶不灭境。 但现在的她，却不得不承认，跟随姜天之后，她的脚步和眼界都一再放长、放远。 三年之后的位面道会，她本无机会参加。 现在却能搭乘姜天这艘大船，一起前往。 届时，或许会有种种机缘等着她，让她有机会打破在本位面难以打破的桎梏。 “继续前行！” 姜天大手一挥，薇雨催舟加速遁行。 混沌星海的法则乱流，如同一股股恐怖的风暴阻挡着他们的前路。 星舟则像是一柄利剑，劈波斩浪，奋勇前行。 …… 砰、砰！ 异位面，养剑家族剑魂阁内。 两块剑魂牌接连爆碎。 见证这一幕的长老们，脸色阴沉如水。 “他们竟然也……” “等等！还有一道没碎！” 他们面前共有三道剑魂牌。 其中两道已毁，意味着它们的主人已然陨落。 另外一道却还安然无恙，说明它的主人依旧安全。 “是他，秋惊城！” 秋惊城，亦是三人中的最强者。 亦是此行的压轴人物。 但现在这压轴人物没死，另外两人却接连陨灭。 以那二人陨落的速度来看，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工夫。 对手既有这等实力，应当也能给秋惊城造成威胁。 但时间不断流逝，秋惊城的剑魂牌却始终安然无恙。 这意味着，战斗可能已经结束。 “秋惊城，控制了局面？” 有人不太自信地说道。 “很有可能！” “不好说。” 旁边两位同族意见相左。 有人认为，以秋惊城的实力，在付出两位同伴性命的情况下，应能抓住机会，将对手击杀。 但也有人觉得，对手既能在短时间内灭杀另外两人，便极有可能乘胜追击，将秋惊城重创。 “剑魂牌只能感应生死，无法感应具体状况。”有人强调。 “所以，秋惊城现在，很有可能已被击退，甚至重伤！” “如果连他都不是对手，那么对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第8817章 怪山 诸般猜测暂时无法验证。 但对于那位神秘强者的实力，众人却发吃惊与好奇。 先杀青长老，再灭两同族。 永恒位面中的那位神秘强者，战力缘何如此强大？ “那个位面的战绩，不是一直中游偏下，甚至险些掉到下游吗？”有人问道。 “的确如此，但再弱的位面，难道还不能诞生出几个超级强者？”有人反驳。 事实的确如此。 一如再强的位面，也有难以计数的弱者。 再弱的位面，也总有几个战力逆天的存在。 “该不会……”一位老者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什么？”众人盯着他，纷纷追问。 “该不会……他们的行动，引起了位面之主的关注？” “位面之主？” 众人脸色微变。 位面之主乃是不灭境级别。 那样的强者，按说不应关注这些小事。 但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确实不太寻常。 因为养剑家族是外位面势力，此次虽然只派三人前往，但若被有关势力觉察到，的确有可能带来一些麻烦。 “这么说，杀死他们的未必是那人，有可能是位面之主座下的强者？”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众人的判断依旧谨慎，并不轻下论调。 但三位同族陨落其二，乃是事实。 “等吧！秋惊城若安然无恙，必定会发回传讯，并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族群。” 一位老者说道：“等他回来，便可真相大白了。” 话音未落，一道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件事情，值得你们耗费这么大精力吗？” 一位身穿紫色剑袍的老者迈入大殿。 目光到处，众人皆躬身俯首。 “拜见大长老！” 来人正是养剑家族大长老，权势地位仅次于族长的存在。 亦是掌管这次复仇行动的人。 但他今日来到剑魂阁，却对众人颇为不满。 “斩杀青长老的人，实力不会太强。哪怕两位同伴陨落，秋惊城也应有足够的能力应对。” 大长老扫视众人，目光威严中略带责备。 “这件事情，无需过度关注。你们的心思，应该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更重要的事情？” 众人有些疑惑。 最近这段时间，有比这次行动更重要的事情吗？ “位面……道会！” “噢？” …… 混沌星海，法则异流疯狂肆虐。 星舟穿梭其间，法则之罩庇护着众人免受冲击。 星舟之外，却上演着一幕幕狂乱交织的法则异象。 此时的朱魂视线空洞，神色怔怔，一副失神的模样。 “朱魂，你怎么了？” 紫霜秋娴大感担忧。 “不要打扰她。” 姜天摆摆手：“她正在感悟法则乱流演化的异象。” “原来如此！” 紫霜秋娴恍然大悟。 作为魂族大能，朱魂的一身传承皆与魂术有关。 而法则乱流演化出的种种异象，恰恰对魂术一道大有裨益。 对朱魂来说，这种环境殊为难得。 但与此同时，紫霜秋娴也深知，这样的环境可遇不可求。 离开这里之后，再想寻找这样的机缘，实在不易。 她默默退到一旁，不再发声。 星舟缓缓前行。 姜天提醒薇雨，放慢了速度。 以便让朱魂有更多时间，沉浸于感悟之中。 说实话，若只朱魂一人来此游历，很难有从容感悟的机会。 在混沌星海这等凶域，单是各种凶险和危机，便会让她疲于应对。 实难有更多精力去感悟和修行，更不可能抛开所有顾忌，沉浸于对法则异象的感悟之中。 此刻之所以能潜心感悟，便是因为姜天的庇护。 是姜天营造的环境，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让她可以在时机出现的瞬间，即刻沉浸在闭关状态。 若非如此，她只能坐视机缘溜走。 若没有姜天这座强大靠山，她自己能否走到这片区域来，都很难说。 星舟缓缓前行，转眼已是一日之后。 “那是什么？” 薇雨指着前方一座如山般的暗影喊道。 “咦？” “竟是一座山峰！这里怎么会有山峰？” 紫霜秋娴和琴瑶大感诧异。 混沌星海当然是异象丛生的地方。 在这里无论见到何等怪象，恐怕都不足为奇。 但像现在这样，看到一座山峰突然横亘于前，却委实怪异。 为何这么说？ 原因无他，只因这种凶险复杂的环境，实在很难维持一座山峰的存在。 更不用说长久、安全地存续下去。 “大家都小心些！” 姜天顿时提高了警惕。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一座普通的山峰。 就连他这种实力，在混沌星海中都需保持足够的谨慎。 强如朱魂、薇雨，都随时会遭遇困境。 何况一座山峰？ 但当星舟靠近之后，他和同伴却愣住了！ “这……” “竟然真是一座山峰！” “这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横亘的巨山，一行人陷入困惑。 原来刚才远远看到的，不是什么幻象，竟然是一座真实的山峰。 但这就更奇怪了！ 什么样的山峰，能够扛住凶险的法则乱流，而在混沌星海中稳固存续？ “此山必定大有古怪！” 姜天沉声说道。 薇雨催动星舟向上拔升。 来到山峰上空俯瞰，入目所见景象又有不同。 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完整且巨大的环形山脉！ “这太奇怪了！” 紫霜秋娴眉头紧皱。 以混沌星海的凶险，越大的目标越不安全。 其所承受的法则乱流简直数不胜数，如何能够保存完好？ “它的中间，竟然是一座天池？” 琴瑶指向环形山脉中心处。 那里有一座如明镜般的水面，倒映着山脉上方法则乱流丛生的异象，给人一种杂货的奇异之感。 “此山不知存续了多久，但哪怕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也相当了得。” 姜天对这座山脉大感好奇。 开启“幻目”神通观望，却看不出什么古怪。 “距离有些远，我过去看看，你们当心。” “公子，咱们还是一起去吧。” 薇雨显然并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姜天，而是不放心她们自己。 以姜天的实力，应该能够应付种种状况。 但如果她们同时遇险，姜天必将进退两难。 第8818章 镜中人 说到底，她并不想拖累姜天，却又担心离得太远，弄巧成拙。 “也好。” 姜天想了想，并未拒绝。 考虑到上次的教训，他与同伴分开，的确不是太好的选择。 于是催动星舟，来到环形山脉上空。 俯瞰山脉中部的天池。 天池如镜，倒映着星舟和探出半边身子俯瞰的众人。 “这湖面，为何如此平静？” 薇雨难忍心中诧异。 姜天再次开启“幻目”神通，看到的景象，却完全不变！ “咦？” 这让他深感诧异。 刚才离得远，看不清状况，或许有法则乱流干扰的原因。 现在离得近了，竟然毫无变化，实在古怪。 但他随即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 姜天收起“幻目”，摇头一笑。 并非“幻目”毫无效果，而是“幻目”看到的画面，依旧只是天池水面的倒影。 也就是说，他对天池的观察，用不用“幻目”都是一样。 但这种观察，绝非毫无意义，更非一无所获。 至少让他明白了，天池水面，有某种抗拒探查的力量！ “这里绝不简单，我下去看看。若有异动立即离开，不要犹豫，一切我自会处置。” 姜天吩咐一声，便跃出星舟，直掠天池。 但他转瞬又回来了。 “怎么了？”朱魂愕然。 来去反复，这可不像姜天的风格。 “不妥。”姜天摇头道。 “把你们留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所以呢？” “所以，我要带你们一起去。” 朱魂顿时皱紧了眉头。 天池的状况异常复杂，带她们一起去，真的比留她们在这更稳妥吗？ 抱歉，她真的不这么想。 但姜天的想法不会改变。 只不过，他不是直接把同伴带走，而是将她们全部收进紫玄界。 然后只身遁往天池。 “原来如此。” 朱魂摇头一笑，暗呼草率。 原来姜天不是要带她们一起冒险，而是要给她们最大的安全与稳妥。 待在紫玄界中，的确是最稳妥的办法。 退一万步讲，哪怕姜天遭遇难以应对的状况，她们也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安全无忧。 只是若姜天真的陷入绝境，她们在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又能有几分自由？ 紫玄界再大，灵气再浓郁，环境再好，终究与外界无法互通。 如果姜天陷身于此，她们恐怕将永远受困。 “公子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我相信他！” 薇雨对姜天无条件信任。 因为姜天真的从未让她失望过。 薇风的陨落，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但那并不能归咎于姜天，恰恰是因为她的草率和任性，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天池水面近在眼前。 姜天放开神念，准备探查。 但神念只一触碰，异变陡生！ 嗡！ 光影变幻，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嗯？” 姜天心头暗凛。 但遍观自身，却发现并无异样。 真是奇怪！ 这天池水面，处处充斥着古怪。 刚才的光影异动，到底是何情况？ 他一时想不明白，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问题。 抬头看去，却脸色大变！ 此时的他，竟已身陷天池水镜之中！ 他成了水镜画面中的人物。 而他原本踏足的虚空，已经不见了人影。 “好古怪的力量！” 姜天已然明白，他是被镜面般的天池，摄入其中。 成了镜中人！ 如何脱困？ 此刻他想的，已不是如何探明天池。 而是如何摆脱困境。 他再次开启“幻目”神通，向上眺望。 入眼的，是与先间如出一辙的画面——他看到另一个自己，正与自己对视。 但与先前有所不同，那是纯粹的幻象，甚至都不能算是倒影。 为何这么说？ 因为在他开启“幻目”之前，另一个自己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此刻置身于天池水镜中的他，与先前在天池之外打量镜面的他，处境并不相同。 先前在镜外，他看到的是镜中倒映的真实画面。 此刻身处镜中，并无倒影。 但在他开启“幻目”的瞬间，倒影自生！ 姜天立即熄停“幻目”，不再做无谓的探查。 那些倒影，只会干扰他的判断，毫无用处。 他按捺思绪，开始审视天池水镜本身。 能将他困住的环境，说实话整个永恒位面应该没有几处。 唯一可以确定的他暂时还无法挑战的，便是永恒圣殿。 除此之外，整个位面哪里都可去得。 也应该没有什么，能将他困住。 但这处天池水镜，却让他吃了一瘪。 “法则之躯，镇！” 嗡嗡！ 姜天开启十一种法则，轮番冲击天池水镜。 竟然全然无效！ “永恒极意，开！” 永恒极意也没用！ 甚至星跃都被限制住了，无法遁身而出。 着实让他震惊莫名！ 星跃的跨度可近可远。 按说随便就能冲破天池禁锢，乃至在混沌星海中做超远距离遁行，甚至顷刻间便能遁离混沌星海。 但现在，竟然不能遁出水镜！ 实在让他震惊。 他甚至把剑域乃至化空大阵这种搁置已久的手段都用上了，但统统无用。 折腾好一阵子之后，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被困的事实。 然后冷静面对。 他身负法则之躯，集十一种法则于一身。 其中十种，已达极巅层次！ 按说这样的底蕴，已经足够应对任何一种状况。 但法则之躯在这里并不好用，这说明天池水镜中，必定存在某种更加强大的法则。 力量层次，在他法则之躯的十一种法则之上！ 是什么呢？ 姜天默默思索。 时间法则？ 不对！ 虚空法则？ 可能有，但未必是全部。 那究竟是什么呢？ 星辰法则？ 好像没有。 混沌星海中的确不乏星辰法则，一如之前他遇到的法则之虫。 便是由星辰、虚空、风系三种法则之力孕育而成。 虽然三种法则都处于基础阶段，却要胜过他同层次的法则。 在那次遭遇中，他也吞噬过补，获得了整体的增益。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禁锢他的天池水镜中，必定蕴含着虚空法则。 但必定不是全部，因为单纯的虚空法则，并不难应对。 现在他的手段几乎全然无用，便是触及到现有法则的盲区。 有力难施，便是他此刻的真实写照。 第8819章 被困 “虚空法则？” 姜天停止催动法则之躯，转而单独释放虚空极巅法则。 尝试与天池水镜中难以捕捉的力量碰撞。 结果毫无反应！ 他又开启时间至尊法则，配合虚空极巅法则，尝试破解。 时间流逝。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一无所获。 姜天不得不停止试探，冷静思索。 “吞灵鼠，来！” 吱吱！ 银光一闪，吞灵鼠现身而出。 “主人有何吩咐？” “这片虚空大有古怪，疑似为某种特殊的幻境，看能不能破解它？” “小意思，交给小鼠了！” 吞灵鼠的回应，让姜天眼前一亮。 看样子，脱困在即！ 但下一刻，他却失望了。 吞灵鼠朝着四面八方喷吐银波，除了激发些许虚空涟漪外，并无更大效果。 吱吱吱！ “怎么会这样？不对呀！” 吞灵鼠急得抓耳挠腮。 以它号称吞噬万物的超强天赋，破解虚空禁制和幻境如探囊取物。 此刻竟也遇阻，实在对不起刚才吹过的牛皮。 “主人别急，小鼠再想办法！” 嗤嗤！ 吞灵鼠不再喷吐银波，改为喷射纤细的银色光丝。 这些光丝如同利刃划出的锋芒，洞穿虚空，探查着幻境的边界。 但所有的银丝，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哪怕再尴尬，吞灵鼠也不得不承认，它遇到困境了。 “吱吱！主人，我……” “不必多说，这不是你的问题。” 姜天将它收回紫玄界，并不纠结。 吞灵鼠的天赋是一种希望，但并不是全部的希望。 方才的尝试虽然没有结果，却也能给他带来一些参考。 比如天池水镜中的法则力量，能够无视吞灵鼠的天赋。 反推之，吞灵鼠的境界已经明显滞后。 遭遇类似这样的幻境，一身天赋将形同虚设。 这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吞灵鼠的境界，必须要提升了！ 混沌星海乃是可怕的凶域，亦是了不起的机缘之地。 这一点，对吞灵鼠同样适用。 而且吞灵鼠最大的优势，便是几乎不挑资源！ 当然，说完全不挑肯定是假的——面对种种资源，它只挑最好的来用。 但在混沌星海，这个问题几乎不存在。 只要是能被吞噬吸收的，都可为它所用。 姜天多少有些懊悔。 早知如此，一进混沌星海，便应该放出吞灵鼠，让它大吞特吞才行。 现在，显然有点迟了。 但只要他能够脱困，一切就还不算晚！ 相信吞灵鼠在这次吞噬之旅中，实力和境界能有一个显著的变化。 “咦？等等！” 姜天忽然心头一震，思绪停顿在了某个地方。 吞噬？ 吞噬！ 吞灵鼠可以吞噬万物，而“吞虚诀”号称无物不吞！ 吞虚诀！ 他还有这种强大手段，竟险些忽略掉。 “吞虚诀，给我吞！” 轰！ 吞虚诀的力量席卷而过，天池水镜中的虚空被他吞噬入腹。 但他似乎又吞无所吞。 入腹的虚空，几乎没给他带来任何增益。 真是奇怪！ 反观天池水镜，竟然未受影响。 这又是一大奇异之处！ 按说相对封闭的环境空间都比较有限。 一旦被强吞部分空间，不可避免会出现空间动荡，甚至爆发虚空巨澜。 最不济出得有肉眼可见的虚空涟漪。 但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 为了验证这个判断，他再次施展吞虚诀，连吞三次。 结果不出所料，天池水镜始终平静。 “难道真是幻象？” 姜天心头微沉。 传说有一种强大的幻象，号称幻象中的终极存在。 能够拟假成真，甚至无分真假！ 其最可怕之处在于，能让中招者彻底沉溺其中，终生不得出。 若真沉坠在这种幻境中，简直让人绝望。 这一刻，他对混沌星海的“凶域”之名，有了深切的感受！ 吞灵鼠的试探已经结束，但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火儿、金天赐，出来！” “主人？” “阿爹有何吩咐？” 火儿有些疑惑。 姜天每次召唤，几乎都有某种特殊存在需他辅助炼化。 但这一次，什么也没看到。 金天赐也是一脸迷茫。 琴瑶收他为义子，他便尊对方为阿母，尊姜天为义父。 姜天召唤他们出来，为何？ “用你们最强的力量，焚化这片虚空！”姜天说道。 “是！” 二人立即行动。 火儿显化千丈火莲之躯，狂暴的莲火肆虐蒸腾。 虚空都为之扭曲动荡，生出一幕幕奇异的幻象。 唳！ 金天赐身为先天火灵，亦毫不示弱。 他的实力或许暂时还不如火儿，但他的血脉却让他无比骄傲。 也赋予他无穷的潜力。 此刻他跃然而起，化为三足金乌。 振动金翅，喷吐金焰焚烧虚空，发出嘹亮的唳鸣。 轰隆隆！ 金乌真焰肆虐不休，与赤色莲火交相辉映，场面异常壮观。 一幕幕幻象扭曲升腾，演变无穷。 姜天的火系极巅法则，甚至都有些躁动。 但二人的尝试，依旧没有结果。 “停了吧。” 姜天唤回了二人，将他们收回紫玄界。 莲火和真火焚烧虽然制造了一些动荡，但并无实际作用。 火灵力，依旧不行。 “薇雨、朱魂、紫霜、琴瑶，你们也都出来。” 他唤出几位道侣，让她们各施手段，各显其能。 结果非但没能脱困，反而让几人陷入绝望。 “陷身困境，我理当绝望，但见你终于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我竟然想笑。”朱魂毫不掩饰内心的感受。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感到尴尬。 “太初神火和太初古神印都没用，这到底是什么手段？”薇雨大感不安。 紫霜秋娴和琴瑶实力虽弱，但也做了种种努力，当然也是无用。 “我们再试试！” 薇雨不想放弃，却被姜天拒绝。 “不必了，我会继续想办法，你们先回去。” 不等拒绝，她们便回到了紫玄界中。 接下来看尝试，可能有些冒险。 而一旦击破天池水镜，也许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 同伴们有可能被卷走，或者隔离在某个他无法触及的地方。 为了避免诸般变数，只有让她们回到紫玄界。 “吞山玄龟，来！” 第8820章 太乙弥天，万法归原！ 哞！ 老龟如同一座金山悬立于前，听候吩咐。 姜天却只摘下那座星河暗礁。 以最大的力量将其掷出。 轰咔！ 虚空巨震，有狂暴的涟漪显化。 但就在姜天满怀希望之时，这涟漪却又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吞噬。 一切归于平静！ “怎么可能？” 姜天眉头大皱，尝试隔空收纳星河暗礁。 不料空间力量却受到干扰，无法隔空收纳。 他不得不瞬移而前，近距离收取。 “空间力量备受压制，距离越远影响越大。” 姜天默默品味着个中影响。 到底是何等力量，能让他如此窘迫？ 种种手段都已试过，没有任何一种产生效果。 还有什么，能让他动用？ “天池水镜……等等！” 姜天遍观周遭，然后抬头仰望。 虽然只能看到空旷的星空。 但他脑海中却划过一道电光！ 天池水镜——水镜！ 水之力——水系法则！ “水系极巅法则，涨！” 姜天开启水系极巅法则，对天池水镜做出试探。 他期待天池水镜的回应。 水系极巅法则催动到极致，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但他又失望了。 无论怎么催动，哪怕加持时间至尊法则，天池水镜都无动于衷。 “木系极巅法则，涨！” 改换木系，结果如出一辙。 但这次有了些微的不同！ 姜天发现，木系极巅法则在时间至尊法则的加持下，对天池水镜的空间有了极细微的影响。 能够在小范围内，催生空间波纹。 只是这种波纹极其清淡，很容易被忽略。 这说明什么？ 姜天凝神思索。 这无疑说明，木系力量对于天池水镜，是有作用的。 只是他的木系极巅法则不够绝强，无法给予天池水镜绝对的压制，也就无法将其攻破。 但只要找到了途径，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 说到木系力量，姜天自身的木系极巅法则，当然很强。 但他手中，其实还有更强的木系至宝——先天神木！ 太乙灵木、太初魔藤、紫霄神竹！ 前者万法归原，中者邪异恐怖，后者专克邪异。 三者各有所长。 另外他还有疑似三生道木的“碧色锦帕”。 三生道木曾在万界法会上建功，助他击杀星河船夫。 此后他曾想借天寂古星河的力量，让三生道木进补。 但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搁置。 如今来到混沌星海，在这近乎于天寂古星河的环境中，他不会再错过。 但当务之急，是要脱困！ “太乙灵木，来！” 轰隆隆！ 姜天右手一挥，墨绿色奇木招摇而出。 墨绿色神秘纹路爆发奇光，无数藤条如巨龙奔腾，呼啸肆虐。 咝咝、轰隆隆！ 墨绿色奇光疯狂暴耀，交织成一片墨绿色云层。 太乙弥天，万法归原！ 八字法诀随之显化。 由神木催生的强大木系力量，在天池水镜中疯狂铺展。 “给我镇！” 姜天催动太乙灵木，全力镇压。 看似牢不可破的水镜空间，顷刻间便如同寒冰遇到烙铁。 在一阵刺耳的“咝咝”声中化为团团白烟。 “这是什么？”姜天欲要探查底细。 白烟却顷刻消失无踪，仿佛无法长久存留。 奇怪！ 姜天立即上前，以虚空极巅法则禁锢。 让他吃惊的一幕随之出现！ 虚空极巅法则禁锢的空间里，白烟依旧凭空湮灭。 “不对！” 姜天意识到白烟的诡异。 转而以吞虚诀，强行吞噬！ 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 因为他尚不知白烟的底细，吞虚诀的力量未必能完美禁锢。 但他来不及多想，唯恐错过这特殊的机缘。 “吞！” 轰！ 吞虚诀裹携着一团白烟入腹。 姜天迫不及待便要感受它的力量本质。 但那白烟，竟然以更快的速度湮灭！ “这……” 姜天震惊！ 吞虚诀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没有弱点。 曾经吞噬过的许多力量，便不能被完美禁锢。 入体之后会越过吞虚诀的力量壁障，自行扩散。 但这白烟并非在扩散，而是在吞虚诀的力量壁障内自行湮灭！ “不对！” 姜天眉头大皱，心头思绪激荡。 再奇异的力量，也不该凭空消失。 何况是在吞虚诀的力量禁锢之下。 总应该留下点什么。 但那白烟，的确是湮灭了！ 且完全没有痕迹存留。 “再吞！” 姜天并不罢休，再次吞噬那白烟。 太乙灵木还在天池灵镜的空间内肆虐，看样子一时不会结束。 姜天吞噬白烟，想要在它湮灭之前进行探究。 然而白烟湮灭的速度超乎想象，每次都让他的准备全部落空。 姜天越发困惑。 明明已经吞噬成功，为何会凭空消失？ 这与以往无法有效禁锢从而导致的力量逸散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两种相反的方向。 稍加斟酌，姜天再次出手。 这次却没有动用吞虚诀，而是以时间至尊法则来禁锢白烟。 果然有了变化！ 白烟湮灭的速度，比之前有了细微的延迟。 只是并不明显，肉眼很难分辨。 只有通过时间至尊法则本身才能感受这种变化。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但无法延长存续的时间。 姜天沉吟少顷，转而以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做尝试。 结果依然如故！ “奇了！” 姜天终于意识到，无论他用怎样的手段，都没办法将这白烟有效禁锢。 时间至尊法则也只能稍稍延缓湮灭的过程。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几乎就要放弃这无意义的尝试。 但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紫玄界！” 轰！ 紫玄界的力量席卷而过，将一团白烟吞纳进去。 神念随之倾注，严密观察着白烟的动向。 结果并无惊喜！ 那白烟如之前一样迅速湮灭，不留痕迹。 姜天皱眉沉思。 能做的尝试几乎都做了，但始终找不到有效的禁锢手段。 这白烟，是由太乙灵木八字法诀镇压天池水镜内部空间得来。 在他看来，定非寻常。 若能吞噬炼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现在始终不得其门，实在让人郁闷。 回想陷身天池水镜之后的种种，姜天忽然发现，一切有形的力量，都拿天池水镜没办法。 第8821章 手段尽施 太乙灵木或许是个例外，但目前看来效果仍然有限，并不能一举让他摆脱困境。 而诸如神念、永恒之力、永恒极意、虚空法则、吞虚诀这诸般力量和手段，虽然并没有太好的效果，但至少施展起来并未受到明显的限制。 “有形之力，无形之力……” 姜天喃喃自语，隐隐之间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但又像隔着一层神秘的隔膜。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或许下一刻，就能探清天池水镜内部空间的隐秘。 但等待毫无意义，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再努力！ “紫霄神竹，现！” 姜天大手一挥，七层石台上扎根的紫色灵笋跃然而出。 噼啪！ 呲啦啦！ 在他的催动下，一道道紫色雷环暴耀而起。 成为墨绿色神光充斥下的天池水镜空间内仅有的异色。 紫霜秋娴的力量，专克邪异。 天池水镜内部空间虽然有些诡异，却并没有什么邪异的存在。 但他仍然想要用这种力量试探一番，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可结果再次让他失望。 紫色雷环虽然不太受太乙灵木的压制，但也很难撼动太乙灵木的力量。 紫色雷环的强大毋庸置疑。 但在天池水镜空间内，在墨绿色神光所照之不及的偏远角落处，却也迅速消散于无形。 紫霄神竹的力量，无法破解天池水镜，亦不能对白烟的消散产生任何影响。 姜天对此并不意外。 果断收起紫霄神竹，转而拿出了太初魔藤！ 说实话，他对这根神木一直抱有审慎的态度。 非到必要之时，不会轻易动用。 按说在这天池水镜空间里，也没有动用此物的条件。 但在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做这样的尝试。 万一有用呢？ “太初魔藤，涨！” 轰隆隆！ 黑色魔藤如群龙肆虐，漆黑魔气狂飙如潮。 天池水镜空间内一时黑障弥天，滚滚魔气与墨绿色神光将这片空间一分为二，相互僵持起来。 姜天有意驱使黑色魔气去压制那神秘白烟，发现并无影响。 观察片刻之后，果断收起了太初魔藤。 紫霄神竹和太初魔藤都无法破局，还有什么办法？ 巨妖之骨！ 姜天大手一挥，巨大的金色妖骨浮现而出。 两只金色手骨也被他一并召唤出来，自行接续在臂骨的位置，形成一副完整的妖骨。 无需催动，它的力量便开始肆意荡漾。 耀眼的金辉化为一道道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继而与墨绿色神光发生碰撞。 金光迅速淡化，墨绿色神光的力量似乎更胜一筹。 但在金光的冲击下，墨绿色神光也荡起重重涟漪。 一直以来，巨妖之骨的力量都会随着他的修为提升而增长。 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如今的巨妖之骨以及两只巨妖手骨，都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程度。 但这力量，并不能压倒太乙灵木的墨绿色神光。 如果两者对抗到底，最终结果会是怎样？ 姜天立即按下这一闪而逝的念头。 他当然不会做这种可怕的尝试。 无论结果如何，对他都将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包括太初魔藤也是一样，它与太乙灵木同为三大先天神木。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谓难分高下。 若硬要让它们来一场必分胜负的较量，最终的结果将会是两败俱伤。 若把太乙灵木换成紫霄神竹，则结果不难预料——它的力量专克制邪异之力，太初魔藤在它面前难有还手之力。 而对于这显见的结果，姜天也无需做任何尝试，那纯属浪费时间罢了。 轰咔！ 姜天催动巨妖之骨轰击虚空，意欲把这片空间强行撕裂，以观察后续反应。 但所有尝试都只打出一团团金色涟漪，最多把虚空打得扭曲变形。 反倒是巨妖之骨因为两只妖臂的回避，气息变得越发狂躁。 “收！” 姜天果断拆下两只巨妖手骨，将它们连同巨妖之骨一并收回紫玄界中，单独存放。 “巨妖之骨也没用，还有什么办法？” 姜天喃喃自语，颇有技穷的感觉。 能想到的办法，几乎都试过了。 他似乎已经无牌可打。 不！ 其实他还有底牌，而且不止一张。 比如说……紫玄界内堆积如山的各种异宝！ 这些宝物，是他斩杀诸多强敌得来的顶尖法宝，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有些甚至在整个位面中，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以它们正常的威力，当然撼动不了天池水镜。 但若将它们自爆，激发最极限的威能，又当如何？ “来！” 姜天大手一挥，一件紫金巨锤蓦然浮现。 为了避免波及太乙灵木，他在较远的距离催动其自爆。 太乙灵木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受损，但一切自是谨慎为上。 “爆！” 轰咔！ 狂暴的轰鸣响彻而起，天池水镜内部空间里，发生了也许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法宝自爆。 这件道器级别的法宝，姜天甚至连它的名字都不曾关注过。 便在这特殊的空间内，完成了它作为法宝的全部使命。 咔嚓、轰隆隆！ 巨锤的自爆掀起恐怖的紫金雷潮。 在刺目的雷光之外，还有恐怖的金系力量在爆耀，甚至有一缕缕金属性极巅法则在自爆中诞生！ 与此同时，还有强大的道韵化为涟漪扫荡整片虚空。 这些涟漪与太乙灵木的墨绿色神光碰撞，同时淡化衰减。 姜天对道韵并不太惊讶，反而果断出手将吞掉那些法则之力。 仔细感应，发现它们的力量强度并不完全相同。 其中大约百分之一，强度竟然比他现有的金系极巅法则略高！ 对他来说，这也可算是意外之喜。 若在外面，他必定因此而兴奋。 但在受困于天池水镜的特殊境况下，他却实在兴奋不起来。 而巨锤自爆孕育的金系极巅法则终究数量不多，也难给他带来太多的好处。 而他仔细观察着自爆的整个过程，并未获得期待中的转机。 但接下来的变化，却让他感到吃惊！ 自爆威力的衰变，远比他预想中更快。 而且不是快了一星半点，而是数以倍计！ 第8822章 转机 甚至在衰变的尾声阶段，还一再加速。 “道器自爆的力量，竟然也会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制？” 姜天喃喃自语，内心疑窦丛生。 拿出另外几件道器接连自爆，结果如出一辙。 所有的自爆之力，都以远超正常的速度衰变，直到彻底消失。 姜天不再自爆法宝，转而开启血脉异象。 让他震惊的是，血脉异象竟然也受到压制！ 这实在出乎意料。 血脉之力一直是他最强大的底牌之一，只有在遭遇实力超强的对手时才会动用。 一路走来，不知助他反杀多少强敌。 在这天池水镜中竟然也被压制，实在不可思议。 这诡异的状况，让姜天陷入巨大的困惑。 一定有某种超出他武道阅历的力量，存在于天池水镜中。 否则无法解释他的种种手段都无法破局，且诸般力量都被压制。 那　种神秘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姜天遍观周身，似乎已经没什么手段可用了。 不！ 还有！ 除了持续发威的太乙灵木之外，还有一件特殊的存在。 三生道木！ “来！” 姜天大手一张，唤出一块“碧色锦帕”。 血脉灵力的灌注令其急剧膨胀，如同一块巨大的旗帜在张扬。 凹凸的碧色纹路清晰可辨，看起来异常玄妙且复杂。 在万界法会上与星河船夫的生死大战中，这件异宝曾经立下大功，助他反杀强敌。 现在诸般手段都已试过，唯有三生道木尚未动用。 姜天便以它为载体，去尝试捕捉那神秘白烟。 咝咝！ 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两者稍稍触碰，白烟便在“咝咝”异响中被其吸收。 “咦？” 姜天大吃一惊！ 让他束手无策的神秘白烟，竟在三生道木面前出现不同的反应。 实在出乎意料！ 在他的催动下，三生道木如同一张魔毯不断卷动，吸纳更多白烟。 一时间咝咝声不绝于耳！ 姜天透过血脉灵力，感应着三生道木内部的变化。 只见那白烟在三生道木内部，化为一个个微尘般的光点，游离不定！ “这是什么？” 姜天一时大感惊奇。 那光点乍看上去，与星辰剑体的紫色星芒有些神似，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仿佛只是一些缥缈的微尘，且看不出明显的力量属性。 但它的出现，本身便让人不可思议！ 本身便极不寻常！ 且这光点堪称来之不易——先是由太乙灵木八字法诀冲击天池水镜内部空间诞生出神秘白烟，再由三生道木吞纳白烟，于道木内部生成这微尘般的光点！ 两大奇木联手，接续这场特殊的演变。 其所生成的存在，岂是寻常？ “再来！”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或许便是破局的关键。 甚至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姜天全力催动三生道木，吞噬一团又一团白烟。 甚至连最细小如缕的白烟都不放过。 “太乙灵木，涨！” 眼看白烟数量在减少，他又猛催太乙灵木，加速镇压水镜空间，催生出更多白烟供三生道木吞噬。 在他的催动下，两大奇木一上一下全力协作。 太乙灵木催生出源源不断的白烟，三生道木如同碧色魔毯悬浮其上，疯狂吞纳。 咝咝声响彻不绝。 大量的白烟涌入三生道木内部，转化为无数颗微尘般的光点。 越聚越多！ 而当它们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时，便聚集成线！ “噢？”姜天密切关注着这样的变化。 以血脉灵力加以触碰，却毫无反应。 那白色光丝，完全虚不着力，仿佛只是幻象！ 但那当然不是幻象，最多也就是一种虚影。 但它当然也不是真正的虚幻之影，而是由大量光点凝聚而成的线。 这样的变化，似乎也不是最终点。 姜天继续催动两大奇木，探究这变化的终章。 时间流逝。 后续的过程相当漫长。 也许过了十几天，甚至可能数十天。 当越来越多的光线充斥于三生道木内部，终于汇聚成一张光之毯。 或者用“编织”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一道道光丝纵横交错，化为一张平面的光之毯。 “再来！” 姜天并未停止他的展望。 直觉告诉他，后续还会有变化发生。 而他需要的，便是给予足够的时间，且予以足够的催动，让这种变化开花结果。 轰隆隆！ 咝咝咝！ 太乙灵木和三生道木争相发威，前者催生出近乎无穷无尽的白烟。 后者吞纳白烟，转化出无穷无尽的光点，并凝聚成难以计数的光丝，编织出一张张光毯。 这些光毯不断堆积，看似毫无规律，却渐渐形成某种由它们自己所占据的空间。 于三生道木内部，形成一片耀眼的、有限的不规则的空间。 “嗯？” 姜天心头一震，似曾相识的感觉乍然袭来。 天池水镜！ 这由光毯堆积而成的空间，当然不是真正的天池水镜。 却与天池水镜，有着莫名的神似。 他以为这是一种错觉，想要将其抛开，却发现它越发清晰和强烈。 不是错觉！ 是直觉的体验、判断和总结。 这片由光毯堆积而成的空间，是什么？ 它们由神秘白烟转化而来，力量本质应与天池水镜如出一辙，至少也高度相似。 它们，有着怎样的功效？ 威力如何？ 一系列的问题在心头交织。 姜天按捺着出手的冲动，继续催动两大奇木，让变化继续发生。 接下来的状况，却让他诧异。 三生道木催生出的光点，不再形成新的光线，也就无从结成新的光毯。 它们只是以光点的形态，附着在已经形成的空间之上。 让这片空间，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圆球的形状。 数日时间过去了。 圆球的形状越发趋于完美，却不再有新的变化发生。 “这应该便是最终形态，或者接近于最终形态了。” 姜天透过血脉灵力，仔细感应着三生道木内部的变化。 他不确定这种力量能否长久存续下去。 因为目前的变化，是由太乙灵木镇压天池水镜空间产生的白烟，经由三生道木的力量转化而成。 第8823章 反噬 一旦太乙灵木停止镇压，白烟不再生成，三生道木吞无可吞，光点便无法生成。 这如圆球一般的特殊存在能否存续，将是个问题。 但只要白烟一直产生，三生道木一直吞纳并转化为光点，这圆球便会一直得到补充。 其后续的变化，非他所能预料。 对于这样新生的存在，绝不宜草率处置。 姜天保持足够的耐心，给予足够的时间，观察可能发生的演变。 时间流逝。 一月时间转眼即过！ 在这一月时间里，太乙灵木八字法诀催生出难以计数的白烟。 三生道木将其吞纳之后，又催生出难以计数的光点。 它们的融入，让圆球的体积不断增长，但并未再发生质的变化。 以至于一月之后的今天，光点的融入甚至都不能带来体积的变化。 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给予的耐心也已经够大。 自进入天池水镜以来，已经超过一个半月时间。 进入混沌星海以来，也已经有两月左右。 距离位面道会开启，已不足两年零九个月。 姜天当然不能在这里一直空耗下去。 “结束了！” 他果断收起太乙灵木。 漫天墨绿色神光和八字法诀的威压徐徐散去，这片虚空却还震慑于它的强大。 白烟已不再诞生，三生道木内部，也不再有光点出现。 那颗约莫数一尺大小的白色圆球，已无法得到补充。 姜天今日在观察。 看它在没有补充的情况下，会否自行缩小乃至消散。 虽然还不知道它具体有何功效，威力又如何。 但这样的存在，价值其实难以估量。 它的诞生至少有三个必要条件！ 其一，天池水镜； 其二，太乙灵木八字法诀镇压虚空催生的白烟； 其三，三生道木吞纳白烟转化的光点。 这三条缺一不可，但真正推动了这种变化的，却是姜天本身！ 如今，后两个条件已经告一段落，只剩下天池水镜还安然存续。 三生道木内部的白色圆球，将何去何从？ 不得不说，这圆球得来殊为不易。 一时有着不菲的时间成本，二是有两大重宝共同催发，价值实难估量。 但姜天并不害怕失去它。 因为这个过程，还能重复。 而他却不想错过种种可能的变化。 所以必须交给时间来评判。 时间流逝。 转眼又是数日。 白色圆球表现较为稳固，并没有明显的消耗，更没有消散的迹象。 此时，姜天不再等待！ “吞虚诀，给我吞！” 轰！ 吞虚诀的力量直接渗透到三生道木中，将白色圆球一吞而没。 入体之后的白色圆球，一如当初的神秘白烟一般，并不完全受吞虚诀空间壁障的禁锢。 但它演变的方式，却与凭空消失的白烟有着明显的不同！ 它发出“砰”地一声爆响，整个炸裂开来。 “嗯？” 姜天瞳孔收缩，心头巨震。 这数尺大小的圆球，炸成了一团刺目至极的白光！ 这一刻，姜天的身躯都被染成炽白之色。 看起来无比光耀煊赫！ 而它的血脉灵力乃至肉身，都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整个修为体系，都开始剧烈动荡！ “不好！” 姜天脸色大变，心下骇然。 尽管他时刻保持着谨慎，在光球演变过程中给予最大程度的耐心。 但还是不曾预料到此刻的变化。 这异变，完全超出他的掌控，让他猝不及防！ 炽烈的白光席卷全身，他的修为体系随之剧烈动荡，近乎来到崩溃的边缘。 但就在这时，法则之躯爆发最强烈的反应。 以前所未有的法则之潮，爆发最剧烈的回响！ 嗡嗡、轰隆隆！ 法则之潮疯狂暴涨，十种极巅法则、一种至尊法则肆虐横行，交织出一幕幕离奇的法则异象。 此时的姜天，甚至感受到了原本不应该属于法则之躯的恐怖力量。 正常状态下，无论他做怎样极限的催动，都不可能掀起这样的法则狂潮。 十一种法则之力疯狂肆虐，法则之躯近乎瓦解崩塌。 这是极度危险的征兆，是比天池水镜本身更加凶险的处境。 他绝不能任由其发展！ “什么样的力量，能够挑战法则之躯的根基，甚至威胁到它的存续？” 姜天脑海中电光乍现，种种恐怖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法则之力本就凌驾于寻常的力量之上。 法则之躯更是汇聚种种法则之力而成的超强体质。 在姜天看来，除非不灭境级别的超级强者，现阶段几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威胁到它。 但现在，一颗数尺大小的白色光球，便几乎顷刻摧毁了法则之躯。 实在让他震骇。 但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法则之躯这张底牌，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陷入最凶险的处境。 此刻不堪动用。 其他种种力量，也很难在这种极端状况下起效。 那么他还有什么底牌可打？ 血脉之力！ “血脉异象，开！” “血脉之力，涨！” 吼！ 轰隆隆！ 吟！ 紫金色血脉之光疯狂爆发，强横的血脉异象横空暴耀！ 紫金色血脉巨龙发出威严霸气的咆哮，仿佛在对那神秘的“挑衅者”发出最严厉的回应。 但当它低头俯瞰，却发现那“挑衅者”，竟是姜天本人！ 嗯？ 紫金色血脉巨龙一时怔住。 巨大的龙眸中，爆发出惊疑错愕的异芒。 姜天这是在做什么？ 身为蛮血神龙至高无上的血脉传承者，竟似乎在自毁根基？ 不对！ 紫金巨龙当即意识到情况有异。 姜天当然不可能无故自毁，亦不可能无缘自伤。 一定是遇到了某种极端的状况。 血脉之力，也许是他最后的倚仗！ 吼吼！ 吟！ 紫金巨龙发出狂怒的嘶吼，一身紫金色鳞片刹那间倒竖。 发出接连不断的哗哗巨响，声音汇聚如海潮！ 下一刻，它骤然俯冲而下，以巨大的龙躯盘绕在姜天身外。 以血脉之力压制姜天身上的种种异动。 以龙躯，护本躯！ 吟！ 血脉异象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化为紫金色神光暴射而下。 与血脉之力所化的紫金巨龙融为一体，加固对姜天的防护。 第8824章 光系法则 它们合力吸收着姜天体内传出的所有异动，极力减轻姜天所受到的冲击。 有那么片刻时间，姜天的确看到了摆脱困境的希望。 但那法则狂潮，竟然还在攀升！ 转眼之后便超出了紫金巨龙和血脉异象所能压制和排解的极限。 砰砰砰！ 恐怖的爆裂声不断响起，姜天体内炸起一道又一道法则之光。 这光芒已不限于炽白色，而是呈现五颜六色，斑斓华丽却蔚为可怖！ 五行极巅法则、风系、雷系、虚空、星辰、剑道……除时间至尊法则之外，十种极巅法则轮番炸裂，掀起的法则狂澜，皆超出法则之躯现在的承受极限。 姜天仿佛在承受最残酷的刑罚！ 好在有时间至尊法则在极力抵抗，抵抗着十种极巅法则狂澜的冲击。 极力降低它们给姜天带来的损伤。 这并非姜天的刻意催动，更像是时间至尊法则的本能反应。 当它极力爆发的时候，便无差别地影响一切力量，从而降低法则狂潮带来的冲击和影响。 但终究势单力薄，无法妥善化解所有的冲击。 且随着法则狂潮的加剧，功效持续减弱。 吼吼、吟！ 融合了血脉之力与血脉异象的紫金巨龙，发出最危险的咆哮。 似想要喊醒姜天，让他做最大的努力摆脱这可怕的险境。 但身陷其中的姜天，早就想过一切可用的手段。 法则之躯都濒临崩溃，还有什么能更有效地应对这可怕的巨变呢？ 想要以星跃和星遁逃离，自是不可能。 因为这种手段早已尝试过，无法遁出天池水镜的诡异空间。 但就算有用，也无法让他摆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法则狂潮。 从他吞噬白色圆球开始，一切便不再是外力的侵袭。 而是他自身的异动。 遁行毫无意义。 他要做的是直面这种危机，动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压制和摆脱。 “真龙之躯！” “星劫之躯！” “星河剑体！” 轰、轰、轰！ 种种强大体质接连激发，但全都无法达到应有的极限。 所有的力量，都被法则狂潮压制，难以有效维持。 吼吼、吟！ 紫金巨龙在姜天身外疯狂盘旋，时而紧锢其身，时而急得大吼。 但都无助于姜天的异状。 姜天想要强开法则领域，当然不能。 法则之力已被异变支配，无法有效掌控。 转眼开启剑域、雷力这般手段，却发现它们的力量，根本走不出法则狂潮的范围。 还没完全展开，便被炽烈的光潮吞没！ 遍观周身，几无有效之法。 遍察内外，唯有紫金巨龙尚能盘旋挣扎。 紫金巨龙？ 姜天心头电光乍现。 “化龙诀，开！” 吼！ 伴着一声狂暴的龙吟，姜天周身爆发出紫金色神光。 化身紫金之龙，合于紫金巨龙之躯！ 这一刻，紫金巨龙发出高亢的龙吟，摇头摆尾冲天而起，在天池水镜的空间里肆意畅游。 法则狂潮并未减弱，依旧如影随行。 但有姜天亲自加持的龙躯，却渐而摆脱了原有的禁锢。 “血脉之力，给我涨！” 姜天全力运转化龙诀。 这得自龙族某分支的秘法，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被他搁置。 看起来也并不具备太大的威力，却在此刻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姜天合身于紫金龙躯，如同驾驭着一头真正的紫金巨龙遨游虚空。 强大的血脉之力开始整肃体内的一切乱象。 十种极巅法则的乱象开始回落。 在此过程中，时间至尊法则成为他的强大助力。 让他体内的一切异象，以更快的速度和更稳固的趋势拨乱反正。 法则之躯渐渐恢复正常，一度失控的法则之力，得到有效统御！ “法则之躯，锢！” 姜天左手结印，右手掐诀，全力催动。 一度狂乱的法则之躯，重新聚合，强度却比以往，有了明显的提升。 “时间至尊法则，合！” 先行禁锢的是十种极巅法则，最后，便是时间至尊法则。 只有当它们全部聚合，法则之躯才是完整形态。 一切都无比顺利，仿佛刚才的狂乱只是幻象。 但当时间至尊法则合于法则之躯后，姜天却感受到了另外一个奇异的力量！ “这是……” 在十一种法则之外，还有一种不输于它们的力量，在体内游走。 与法则之躯若即若离，似分似合！ 它散发着炽烈的白光，仿佛游离于法则体系之外，却又有着不输于十一种法则的力量。 “是它！是它们！” 姜天恍然大悟。 这正是被他吞噬之后炸裂的白色光球。 它在炸裂后掀起法则狂潮，却又在法则之躯重新聚合并稳固之后，若即若离，恋栈不去。 与此同时，姜天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状况！ 这白光所到之处，虚空中的涟漪和波动，都以极快的速度被镇压。 消散于无形！ 再细看之下，那些力量竟是在与白光触碰的瞬间，凭空湮灭掉！ 与那神秘白烟的消失过程，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 姜天又惊又喜，喜不自胜。 绕来绕去，终于绕回了原点！ 白色圆球炸裂之后展现出的力量和禀性，与它的前身高度一致。 却有着神秘白烟所不具备的特性——长久存续，不会立即消失，且能够被吞噬、感触、接纳！ “光系法则！” 姜天朗声呼喊，势若雷霆。 没错！ 这些炽烈的白光，这些威力不弱于任何一种法则却有着现有十一种法则都不具备之功效的白光，竟是传说中的光系法则！ “法则之躯，涨！” “光系法则，合！” 轰隆隆！ 姜天全力催动法则之躯，以全面敞开的姿态接纳光系法则的加入。 游离不定的炽烈白光，仿佛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宿。 如同万流归海一般，向法则之躯疯狂倒注。 每一缕法则的加入，都让姜天身上爆发出炽烈的法则之光！ 仿佛他便是光的化身，光的主宰！ 这是法则之躯开辟以来的第十二种法则！ 与十种极巅法则和时间至尊法则不同，光系法则只是初级形态。 即非至尊，更非极巅。 但它的力量，却让另外十一种法则都难以压制。 第8825章 可敢一战？ 基础法则便如此强横，若蜕变为至尊、极致，又将是何等强大？ 姜天心头思绪如潮，兴奋莫名。 光系法则的力量强度，当然要归功于混沌星海！ 唯有在这样的法则宝库中，方能演化出如此强大的基础法则。 这一点，早在他吞噬法则之虫时便已被验证。 混沌星海内存在的任何一种基础法则，都明显强于他的同层次法则。 若非他的法则都已达到极巅和至尊级，能不能拿下法则之虫，都很难说。 而在融合光系法则之后，姜天对于接下来的旅程，也有了明确的打算。 “接下来要全面吸纳混沌星海的法则之力，以基础法则的全面替换，推动法则体系的整体跃升，乃至法则之躯的蜕变！” 当然，在那之前，他得先离开天池水镜才行。 但对于掌握了光系法则的他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难题。 嗡嗡！ 法则之躯气息升腾。 十种极巅法则、一种至尊法则、一种基础法则，合共一十二种法则之力争相显耀。 光系法则最后一个登场，却成为姜天现时的倚仗。 “光系法则，镇！” “天池水镜，开！” 在姜天的全力催动下，光系法则化为一道耀眼的光波四散荡漾。 看似牢不可破的天池水镜空间，顷刻生巨变！ 巨大的白色涟漪荡漾而起，天池水镜空间如同梦幻泡影般退去。 转眼现出那座环形山脉的景象。 “终于出来了！” 姜天长啸一声，冲天而起。 狠狠宣泄着心中的闷气！ 光系法则的力量，与其他任何一种法则都有所不同。 在这番近乎绝望的挣扎中，他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 具体来说，便是所有有形的力量，都会受到光系法则的压制。 这一点，与五行之力的生克殊为不同！ 五行之力间的压制，几乎都要遵守生克之说，有着环环相扣的显见的规则。 但光系法则不同！ 只要是有形的力量，都会被它压制。 几乎没有道理可讲。 其强势，可见一斑！ “星河剑域，开！” 姜天右脚一踏，开启一座星河剑域。 相比曾经的星辰剑域，这座剑域的威力早已今非昔比。 但随着光系法则扫过，却以惊人的速度消散于无形。 甚至连一点挣扎都无，实在让人吃惊！ “好一个光系法则！” 姜天内心无比震撼。 基础法则便如此强横，至尊、极巅之时，又将是何等霸道？ “永恒之力、永恒极力、神念，开！” 嗡嗡！ 姜天同时释放三种力量，以光系法则进行压制。 结果不出所料。 对于这种无形的力量，光系法则似乎没什么作用。 而这，或许便是光系法则唯一的短板，或者说特性。 对此，姜天并不失望。 毕竟他还有其他种种手段，并不完全依赖于光系法则。 这种力量固然强大，但其他手段和力量亦有其难以替代的价值。 诸般修行，不可偏废！ “出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 紫霜秋娴、琴瑶、朱魂、薇雨立即现身。 “脱困了？” “太好啦！” “我就知道公子一定有办法的！” 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惊呼不已。 朱魂却摇头一叹：“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脸色微僵，一时无言。 “的确如此，但那又如何。” 姜天笑了。 摇头道：“莫说两月，即便是两年、二十年又如何？” “说得还真轻松，但你不怕错过位面道会吗？”朱魂反问。 “如果真的错过，也就错过了。” 姜天不以为然。 “难道没有位面道会，你我就不再继续修行了吗？” “公子说得对！”薇雨深表赞同。 “就像太初神火一族，从来不参加什么万界法会，也不影响他们作为位面顶尖族群的地位。” 说完她刻意顿了顿，看向朱魂。 “反观某些族群，虽然一直都在参加万界法会，但又有几人，真的拿到过位面道会的入场券呢？” 朱魂这下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但身为魂族大能，她可不是隐忍克制的性子。 魂奴的身份，只是对姜天而言，魂契也只与姜天签订。 对于别人，她可没那么客气。 莫说是薇雨，就算是紫霜秋娴和琴瑶，她也不会低声下气。 “你是在说我喽？” “你觉得呢？”薇雨与之针锋相对。 “可敢一战？”朱魂踏前一步，气息陡升。 “早有此意！” 薇雨毫不示弱。 别看她回归不久，但对朱魂的态度其实早有微词。 作为魂奴，说白了身份地位比她这个侍女还要低半档。 却时不时用言语揶揄姜天，她早就看不下去，只是苦于没机会出手。 现在机会送上门，当然不会犹豫。 “交手可以，但绝不能死拼。” 姜天并不制止，而是划下了底线。 薇雨当然与他更为亲近。 但朱魂也非大恶之人，算得上是朋友。 魂奴的契约，当初的确是在他的逼迫下签订。 心中不服，也是人之常情。 说白了，这是武者的倔强，并非什么仇恨。 作为魂族大能，朱魂心中自有傲骨，有所表现实属正常。 但说回来，这场切磋，其实对两人都有益处。 薇雨的实力，看起来比朱魂略强。 但朱魂的一切手段都源出魂族，应是薇雨从未遇到过的对手。 两人的碰撞，将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战！” 轰、轰！ 约战已定，两人立即出手。 第一次碰撞，双双倒震。 薇雨和朱魂都有些吃惊！ 这一合，她们都没动用自己最强的手段，有意以永恒境巅峰的硬实力碰撞。 结果却是不分高下。 试探已过，接下来便是真正的较量。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莫说我以强欺弱。” 轰！ 薇雨周身燃起赤色血焰，焚穿虚空。 “你的秘密，马上要被我看光！” 朱魂狡黠一笑。 化为一道异芒直掠薇雨神海。 从此刻起，两人的交手实在难言精彩。 因为战斗发生在神魂层面，外人很难探查，也难有直接感受。 姜天却不同！ 第8826章 神魂异火，破焰之刀 作为朱魂的魂主，他只需引动契约之力，便能感受到朱魂的一切动向。 于是乎，他便借助这契约的力量，大剌剌地出现在了薇雨的神海之中。 作壁上观。 “你怎么进来了？” 朱魂对此感到不满。 她知道，这是魂奴契约的效果。 这让她感到十分憋屈。 因为她想抗拒都抗拒不了，有种被人强势偷窥的羞耻感。 薇雨既吃惊又尴尬，还有些惊喜。 “公子，你来了！” “不必管我，你们继续。” 姜天摆摆手，不以为意。 “呵呵，好一个主仆情深！” 朱魂冷笑嘲讽。 姜天脸色微沉：“你说哪对主仆？” “当然是你们这对主仆！”朱魂脸色尴尬，却毫不示弱。 “你知我魂术强大，怕她吃亏，所以跟进来帮她镇场子，以为我看不明白吗？” “住口！” 薇雨大怒。 她个人受点委屈没什么，但绝不容许别人抹黑姜天。 “公子不是偏心的人，他绝不会干涉这场对决，你大可放心！退一步讲，这里虽然是我的神海，但公子却是通过你的魂契进入。公子作证，我向你承诺——倘若公子以任何方式出手，都算我输！” “记住你说的话！” 朱魂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其实明白，姜天不至于干涉这样一场较量。 一来这只是切磋，并非什么生死仇杀。 二来两人无论输赢，对他都无任何影响。 姜天根本没有干涉的理由。 但凡事都有万一。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发现姜天跟薇雨的关系，远比与她更亲近。 感情之深，更非她能比拟。 这让她感到莫名的憋闷。 虽然她知道，这对主仆相识很久，且中间有过种种变故。 如今重逢，是对双方巨大遗憾的弥补，可谓弥足珍贵。 但她的情绪仍然不受控制地低落。 具体到这场对决，她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抗议，其实是为了争取一种公平的交手环境。 把那种万一的因素，也给摒除。 得到姜天的承诺之后，她便可以放开手脚，全力施为。 “魂术我最强的天赋，神海是我的领地，你必败无疑！” “是吗？”薇雨冷笑。 她也早就察觉到来自朱魂的莫名的“敌意”，这让她也感到莫名不爽。 一个后来的魂奴，有什么资格质疑她和公子的深厚情感？ 这一战，定要对方一点教训。 不为争一场之胜负。 重点在于让朱魂明白，谁才是对公子更重要的人！ “杀！” “杀！” 两人的神魂层面，展开激烈的绞杀。 朱魂的血脉天赋和家族传承便是魂术。 对这场较量有着绝对的信心。 如果是硬实力的碰撞，或者其他手段的厮杀，她自问占不到便宜。 但在魂术的领域中，她一开始便已经立于不败！ 薇雨的血脉天赋虽然强大，在这样的场合，却有力难施，注定下风。 “看来你对太初神族的底蕴，一无所知！” 薇雨毫不惊慌。 她当然知道朱魂的魂术强大，但这一战她并未给自己留下退路。 对方很强，她也不弱。 单以魂力而论，她或许比不过对方。 但太初神火一族的血脉天赋，并非只有益于肉身和血脉灵力以及修为境界本身。 对于神魂之道，同样有一些变通的法门。 轰！ 薇雨双手结印猛催。 神海之中乍起神魂之火，顷刻便成燎原之势！ “神魂异火？” 朱魂暗暗吃惊。 本以为在神魂的战场上，薇雨会不堪一击，没想到竟主动燃起神魂之焰。 “你不要忘了，这是我的神海！” 薇雨的声音在神海中回荡，散发着威严与霸气。 姜天忍不住点头。 薇雨这几年长进着实不小。 竟敢在神魂层面，与朱魂抗争，至少现在看来，尚且不落下风。 “哼，那又如何？” 朱魂摇头嗤笑，已然恢复平静。 薇雨的确有些手段，但在神魂层面的战力，绝不可能比她更强。 “区区神魂异火，根本挡不住我！” 她以神魂之力，凝聚破焰之刀。 一刀斩穿虚空，直抵神海尽头。 而当这刀芒划过整个神海之时，薇雨将会变得极其被动。 轰！ 巨响乍起！ 神海深处一柄火焰之剑骤然显化，与破焰之刀疯狂对斩，爆发出惊人的巨响。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朱魂冷笑连连。 这里是薇雨的神海，算得上是薇雨的主场。 但神魂手段却是她血脉天赋，是她的专长。 薇雨的主场优势，在她面前形同虚设。 而她的手段，却能处处占据主动。 比如现在的破焰之刀和神魂之剑，在片刻的缠斗中，便已经分出强弱。 破焰之刀越战越勇，神魂之剑每况愈下。 姜天在神海上空，静静俯瞰着双方的战斗。 至少到目前为止，朱魂一直占据着主动。 但不得不说，薇雨能周旋到现在，已属难得。 “破！” 轰！ 朱魂隔空一催，破焰之刀斩断了神魂之剑。 断裂的魂剑化为黑色异火回归神海。 紧接着，又有三座赤焰巨礁自海面隆起。 如同三座不可撼动的屏障，挡在破焰之刀面前。 “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朱魂轻轻一催，破焰刀显化出纯金之色，上有雷光丝丝缭绕，散发出实质般的雷威。 “嗯？”姜天眼中多出一丝凝重。 这已经不是纯粹的魂力显化，而是真实的雷力具现。 破焰之刀已然转化为真实的利刃，且具备雷力属性。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给薇雨的神海带来重创。 他很想提醒薇雨小心，但想到之前的承诺，便强忍着没有发声。 只默默祈祷，在这场注定不占优势的对决中，薇雨不要吃太大的亏才好。 轰、轰、轰！ 那金色雷刀突然一化为三，向三座巨峰斩落。 刀身触及巨峰的瞬间，便炸成一片雷潮。 如同三件巨大的雷衣，罩在了三座巨峰之上。 狂暴的雷鸣响彻不绝，神海一时剧烈动荡，狂潮涌动。 砰砰砰、轰隆！ 片刻后，便有令人不安的碎裂声传出。 雷潮却越发肆虐，尽情宣泄着它的狂威。 第8827章 一波三折 “你的抵抗，毫无意义。” 朱魂的声音再次响起。 雷潮以压顶之势扑落神海海面。 不用说，三座巨峰已然被轰碎，无法再阻挡朱魂的进攻。 “这场对决，结束了！” 朱魂摇摇头，满脸失望。 “你在神魂层面的实力，比我想象的更差。” 打赢这样一场对决，本就不是什么悬念，更谈不止奇迹。 对朱魂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别高兴得太早！” 薇雨的声音突然响起。 朱魂脸色蓦然一变！ 这声音看似来自崩溃的巨峰之后，却又响彻于朱魂的身旁。 在她以神魂之力显化的魂躯后方，薇雨不知何时，已然到来！ 上百道赤焰之剑结成的剑阵，凭空显化，将朱魂的魂躯团团围住。 “倒是我小瞧你了。” 朱魂转身看着对方，神色依旧镇定。 “可惜这对我，依旧没用。” 轰！ 赤焰剑阵爆发出惊人的攻势，让姜天都为之动容。 朱魂也不躲避，就那么生生被剑光绞碎。 姜天却笑了。 他知道，朱魂绝非束手待毙的人，之所以毫不反抗，只是因为她不在乎。 果然！ 在这道魂躯被剑阵绞杀的同时，另一道魂躯出现在薇雨身侧。 左手结印，右手探掌，按向薇雨额顶。 “着！” 嘭！ 手掌轻触，薇雨的魂躯突然炸成一团赤火。 “嗯？” 这一幕出乎朱魂预料。 却也她之前的反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薇雨也用一道魂躯作为诱饵，诱使对方出手。 朱魂看似占据上风，甚至取得战果。 实则落入薇雨示弱的圈套。 “斩！” 轰隆！ 赤色之剑再次显化，却速度飙升，锁定朱魂的魂躯电斩而过。 “啊！” 朱魂发出一声惊呼，仿佛已被重创。 但那道魂躯，却在这瞬间一分为二！ 那赤色之剑，竟是在两道身躯中空隙处斩过。 一斩而空！ “嗤！”朱魂摇头嗤笑。 “你不会以为，你真能伤得了我吧？” 她笑着极其不屑。 这是神魂的较量，并非肉身的碰撞。 如果是在外面，如果是肉身的厮杀，她也许已经受伤。 但在神魂层面，她的手段太多，也太精妙。 如方才的魂躯分化，不过是魂术传承中最不起眼的基本功罢了。 而为了对付这样的基本功，薇雨却要先设陷阱，引她入彀才能展开攻势。 这本身便已落了下乘。 就算攻势如愿实施，也对她无伤。 薇雨的算计不可谓不精妙，但终究只是白忙一场。 “太初魂印，封！” 薇雨并无挫败的反应。 反而双手结印，以神魂异火设下魂印禁制。 嗡！ 神海上方虚空震颤，一道巨大的赤焰之印升腾而起，遮蔽大片虚空。 朱魂脸色顿时变了！ 她感受到了对魂躯的强烈压制。 “太初神火一族，竟然也有针对神魂的禁制之术？” 这让她感到吃惊。 太初神火一族，不是专修火系传承的族群吗？ 怎么还对神魂一道，有如此高深的修行？ “我说过，你对太初神火族的底蕴，一无所知。” 薇雨的声音变得淡漠。 太初魂印祭出之后，战局已经发生巨大转变。 这一次，她占据主动！ “原来如此。” 姜天赞叹不已。 此时方知，薇雨为何敢与对方做神魂对抗。 但就连他都不知道，太初神火一族，还有太初魂印这种特殊的禁制之法。 却在这时，薇雨略显调皮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 “公子不必奇怪，这是我用太初古神印改造而成的秘术。” “噢？” 姜天眼光一亮，不禁为之赞叹。 能在太初古神印秘法的基础上，参悟并自行改造出太初魂印秘术。 薇雨的武道天赋，还真是了得！ “太初魂印，给我镇！” 轰隆隆！ 煌煌大印燃起朵朵赤焰，带着对神魂的庞大禁制镇压而下。 朱魂的两道魂躯迅速融合，但在融合之后，却又迅速淡化。 “不好！” 朱魂脸色猛沉。 太初魂印的禁制之力极其强大，再加上神海的支撑，薇雨的主场优势尽显无遗。 她必须速战速决！ “既然如此，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朱魂一指点在眉心。 有紫色魂火随之点燃！ 嘭地一声！ 魂躯炸成一朵紫色魂焰。 这魂焰原地一转，却有紫色焰丝随之抽离。 这焰丝异常笔直，如同最纤细的光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击薇雨魂躯。 它的力量，竟不受太初魂印禁制影响。 一瞬间便洞穿而出，不待薇雨反应，便扎进了她的魂躯眉心处。 砰！ 魂躯炸裂，赤焰飙飞。 姜天脸色微微一沉。 这场较量，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两人的较量，在神魂层面直接分出胜负。 肉身和硬实力的较量，已经没必要再进行。 因为若是生死之争，薇雨现在已经陨落！ 就在他准备叫停这场比试时，异变忽起！ 一击得手的朱魂，以魂躯瞬移到炸裂的魂焰处。 准备吞纳这些魂焰，作为神魂的滋补。 但那飙飞的魂焰，竟突然将她围拢！ “怎么可能？” 朱魂脸色大变！ 被击碎的魂躯，应该失去意识和操控，任她吞纳才对。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劲！ “你真以为，我已经败了？” 薇雨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带着一丝轻蔑。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击破你的魂躯，你不可能逃得过紫焰魂丝的灭杀！” 朱魂对刚才的手段有绝对的信心。 “如果是生死大战，你已经死了！” “是啊，如果那真是我的魂躯，我的确已经败了。”薇雨冷笑。 “可惜，不是！” “什么？” 朱魂这才明白，原来紫焰魂丝击破的，竟不是薇雨的魂躯！ 那到底是谁？ “咦？”姜天也大感诧异。 本以为这场较量不过两三合便能分出胜负。 没想到竟一波三折，异变迭起。 “这，才是我的魂躯！” 轰！ 围绕朱魂的魂焰，突然凝成一只纤细素手。 在赤焰的笼罩下，径直刺进朱魂的额头。 “结束了！”薇雨说道。 神海中的乱象开始回落，种种异响也开始平息。 仿佛在为这场激战，划上句号。 第8828章 胜负已分 姜天缓缓点头，对这个让他有些意外的结果，表示赞叹。 但就在这时，异变又生！ “不得不说，你让我感到威胁！” “嗯？” 薇雨脸色忽变。 朱魂的声音响在四方。 却有一道道魂躯随之浮现。 三道、九道、八十一道……足足上百道魂躯站成一座大阵，将薇雨困在中心。 “若非我足够谨慎，这一次还真有可能输给你。” 朱魂的语气异常平静。 是的！ 她并未低价薇雨的实力。 且哪怕得到了姜天和薇雨的承诺，她依旧时刻防备着姜天可能的干预。 退一步讲，就算姜天不出手，也架不住薇雨耍赖。 若薇雨眼看不敌，便跑到姜天身边躲避，必定会对战局带来干扰。 这便是她所防备的情况之一。 虽然没有出现，但事实证明，她的防备是对的。 “你认输吗？”她问。 “不！”薇雨怎肯认输。 哪怕她知道，这一次才是真正的败局，彻底的下风。 但她输得其实也不算惨，只是输在最终的算计之中。 论及魂力的较量，朱魂的优势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真要论起来，她最多只输了一着。 但只要硬拼到底，朱魂也要付出代价。 “到此为止吧！” 姜天打破了沉默。 “你果然还是偏袒她！” 朱魂蓦然转身，直视姜天。 姜天曾经说过，不会出手帮助任何一方。 薇雨也说过，无论姜天以任何方式相助，都算她输。 “这不算偏袒，因为我……本来就已经输了。” 这一次，薇雨不得不认输。 因为姜天开口了。 姜天若是沉默，她还能再拼。 但姜天开口，她只能认输。 “哼！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的道理。” 朱魂恼火不已。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姜天违约，薇雨认输。 的确没改变比试结果，但总让她感觉不舒服。 “再比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姜天说道。 “不可能！” 朱魂果断反驳。 她已经占据绝对主动，怎么可能是两败俱伤？ 一定是薇雨惨败！ “公子说得对，我虽然输了，但仍有一些底牌不曾动用。” 薇雨摇摇头。 有些手段，不是生死战是不能用的。 她承认自己在魂术层面处于劣势，但生死大战本就不局限于神魂层面。 朱魂当然能以神魂之力抢占先机，但未必能阻止她动用所有的底牌。 毕竟综合实力她更强，朱魂的优势只在于神魂层面。 而在这种优势发挥到极致之前，薇雨有能力以其他方式发起反杀。 “本来就是一场切磋，这么打下去其实难有结果。” 姜天摆摆手，不以为意。 朱魂想要争辩，却又陷入沉默。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薇雨其实有一定可能摆脱神魂层面的厮杀，强行展开硬实力的较量。 这么算下来，双方大致还是平手。 而她能在这场神魂较量中收获胜利，也算难得。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她便不再纠结。 本身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一时的口角和意气之争罢了。 太初神火一族的底蕴，的确要超出她的想象。 看来能在位面极巅立足的势力，每一个都有其独到之处，不容小觑。 “走吧。” 姜天与朱魂都离开薇雨神海。 朱魂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反而一脸无趣地走开了。 “薇雨，你抵挡朱魂紫焰魂丝的手段，是什么？” 那一刻的攻杀，让姜天以为胜负已分。 薇雨的反击，却完全出乎意料。 那绝不是寻常的手段，连他都感到困惑。 “那是同源血脉带来的独特天赋。”薇雨如实说道。 “同源血脉？” 姜天眉头一皱，感觉不太寻常。 同源血脉，按说是在两姐妹同时存在的情况下，才有真正的意义。 薇风早已陨落，如今只剩下薇雨一人。 同源血脉的天赋，还能以如此强大的方式展现么？ “我也不清楚，总之我的神魂其实与常人有些不同。” 薇雨一脸追忆的模样。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特性，太初灵舟才将我的记忆全部封印。” “是吗？” 姜天摇摇头，不置可否。 太初灵舟已然离开，有关他的种种已告一段落。 但同源血脉，却与薇雨无法分割。 “你的神魂，有没有异样？”他问。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薇雨异常笃定。 记忆早已恢复，神魂有无异样，她自己最清楚。 并不存在任何隐患。 “那就好。” 姜天点点头，不再多问。 “姜天！” 刚刚走开的朱魂，忽然又回来了。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用什么手段摆脱天池水镜的禁锢。” “对呀！” 薇雨也大为好奇。 紫霜秋娴和琴瑶更不例外。 姜天在这里被困了将近两个月。 究竟是如何脱困的？ “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 姜天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卖起了关子。 “经过近两个月的挣扎和摸索，我找到了天池水镜困住我的真正原因。”他说。 “是什么？” 琴瑶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一种法则之力！” 姜天继续吊胃口。 “法则之力？” 同伴们面面相觑，深感诧异。 法则之力，对姜天来说绝不是什么新鲜事物。 他的法则之躯，集十一种法则于一身。 其中十种法则达到极巅级别，相对滞后的时间法则也已达到至尊级，且威力完全不弱于前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姜天真是以法则之力脱困，那为何要折腾将近两个月？ 这与姜天的武道天赋和悟性皆然不符，根本说不过去。 在她们看来，如果真是法则之力在作怪，恐怕不用半天，姜天便能找到破解之策。 何需挣扎近两月之久？ 一定有问题！ 也许姜天是在故弄玄虚，实则是以另外的方式脱困。 “如果真是法则之力，你不可能被困住这么久。” 朱魂大摇其头，根本不信。 “说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你找到了某种逆天机缘，不便跟我们分享？” “咦！” 紫霜秋娴和琴瑶不禁有些吃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然不是坏事。 第8829章 法则之妙 姜天若斩获新机缘，对他的实力将有可观的助益。 作为姜天的道侣，她们当然也会更加安全。 这对大家都是好消息。 但朱魂的怀疑，也是不无道理。 若是一般的机缘，姜天根本无需折腾这么久。 要知道，当初在天寂古星河中探秘，前后也只有二十来天。 比预期的一个月时间，还早了好几天。 区区一座天池水镜，真能困住姜天这么久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不问了。” 琴瑶很是善解人意，当即表示不再探究。 该说的时候，姜天肯定会告诉她们。 但既然姜天没主动解释，也许的确不便言说。 “为什么不问，我可是越发好奇了。” 朱魂笑着摇摇头。 “别忘了，姜天，你刚才可是违背了你的承诺。” 她说的，当然是她和薇雨的一战。 姜天曾经说过，不会以任何形式出手帮助任何一方。 但在最后的时刻，在朱魂即将“反杀”的时间，他却开口打断了对决。 “公子才没有！” 薇雨大为气恼。 朱魂这人其实一点都不坏，就是嘴巴有些厉害。 经常抓住一点小把柄，得理不饶人。 若非大家都是同伴，且朱魂又是姜天的魂奴，她真想好好教训对方一顿。 如果真要分出生死，她可不会傻傻等待对方的魂术攻击。 也不会在魂术战场上以弱击强。 她会在第一时间拿出她最强大的手段，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但现在区区言语争执，她也只能干瞪眼。 而且话说回来，因为姜天打断了对决，她多多少少有一点点理亏。 此时发声，都有些底气不足。 “出尔反尔就算了，现在连一点小秘密，也要吊我们胃口么？” 朱魂摇头嗤笑，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其实也是众人共同的疑问。 包括紫霜秋娴、琴瑶在内，甚至薇雨心中都无比好奇。 但她们更愿意体谅姜天，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让场面变得尴尬。 朱魂却不管这些。 她刚才吃了亏，现在就要找回场子。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行了，不吊着你们了。” 姜天笑道：“我发现并借以脱困力量，并非法则之躯固有的十一种法则，而是一种新的法则——光系法则！” “光系法则？” “那是怎样一种法则？” 众人纷纷吃惊，却也越发疑惑。 如五行法则、风系、雷系、虚空、星辰、剑道乃至时间法则，她们都在姜天身上领略过，而且不止一次。 对诸般法则，已经相当熟悉。 若有必要，只需姜天稍加援手，她们便能修炼出相应的法则。 但光系法则，对她们来说却是完全陌生存在。 甚至连最基本的想象，都很难做到。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抵便是这样了。 以她们已然不低的武道阅历，竟然想象不出光系法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说来简单，其实一点都不难。” “……” 姜天直面众人无语的眼神。 笑道：“光系法则，便是针对一切有形之力具备强烈压制之效的力量，具体来说……你们自己感受吧！” 姜天大手一挥，释放出光系法则。 看起来，虚空并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甚至以为，姜天是在开玩笑。 但这种玩笑，似乎过于拙劣。 强如姜天，一向稳重坚毅的人，怎么也有这样荒唐的一幕？ “不信？”姜天笑了。 他想过同伴们可能的反应，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用你们的任何一种有形力量，攻击我。” “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别用其他手段抵挡，否则就是耍赖！” 朱魂蠢蠢欲动。 因为刚才被打断了对决，她心里很是不服。 现在终于有机会出口“恶气”，当然得好好把握。 “来吧。”姜天笑着点点头。 “来了！” 朱魂立即劈出一记掌刀。 轰！ 紫色刀芒斩破虚空，激起剧烈的涟漪，威力之强，让紫霜秋娴和琴瑶感到吃惊。 也让薇雨为之动容。 这样的攻势，完全就是实战级别。 看得出来，朱魂并没有多少保留。 但她们并不担心什么，因为姜天的实力太强，完全是碾压级的。 且不说朱魂作为魂奴，根本伤不了姜天。 就算她有异心，也会被姜天一念镇压。 轰！ 紫色刀芒劈穿虚空，裹挟剧烈的涟漪斩向姜天。 却在他身前十丈处骤然凝滞。 让众人震惊的一幕出现！ 紫色刀芒的末梢依旧在前行，但它的前端，却湮灭于无形！ 湮灭的部分，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 “怎么可能？” “这就是……光系法则的威力吗？” “太可怕了！” 众人震惊不已，琴瑶甚至忍不住倒吸凉气。 姜天刚刚说出光系法则的存在时，她曾经极力想象过光系法则的发威的景象。 但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如此玄妙神异！ 在她看来，光系法则应该是光芒煊赫，耀眼无比，璀璨至极。 以光影夺人，类似于幻术，但应该比幻术更强大。 现在的情景，却打破了她的想象。 姜天说得没错！ 光系法则对一切有形的力量，都有强烈的镇压之效。 这一点也不虚夸，甚至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紫霜秋娴也深感震惊。 光系法则的威力，同样超出她的想象之外。 若能修炼出这种法则，等于穿上了一层无形的护甲——能够轻松抵挡所有有形之力的护甲！ 而拥有这般手段的姜天，在与对手的较量中，直接立于不败之地！ 姜天的战力本就强大，有了光系法则的助力，可谓更上层楼。 “我来试试！” 薇雨按捺不住，也轰出一道火印。 这不是一般的掌印，而是融合了太初古神印的强大力量。 足以击退任何一名同阶强者。 但这道声势煊赫的火印，在触及光系法则之时却也无形消融。 未建寸功！ “了不起！” 薇雨由衷赞叹。 光系法则的强大，让她感到恐惧，甚至有些窒息。 所幸掌握这种法则的是姜天，是她的公子。 若是别人，她简直绝望。 “我们就不用再试了。” 第8830章 意外发现 紫霜秋娴苦笑不已。 她和琴瑶的境界还太低，战力不及薇雨和朱魂的十分之一，勉强出手毫无意义。 “这光系法则也太可怕了。” 朱魂从怔愣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心中的震撼却挥之不去。 “它无色无形亦无声，若是将它设为陷阱，在对手不知不觉间撞上去，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姜天点点头。 “但我刚刚掌控这种法则，还需要继续参悟。” 天池水镜之中蕴含这种法则，当然只是基础法则的前身，并非完整状态。 如果是完整的光系法则，姜天早在受困的那一刻，也许就已经惨遭重创，甚至身死道消。 说白了，天池水镜中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光系法则。 只有光系法则诞生之前的某种混沌状态的力量形态。 若任由其自行演变，尚不知在经历多少岁月和多少变故，才能演化为真正的光系法则。 但也有可能，在演变完成之前，天池水镜已经毁灭于混沌星海的乱流之中。 姜天受困于天池水镜，遭遇这种力量形态。 在反复的挣扎和尝试中，经由太乙灵木和三生道木的接续处置，演化出真正的光系法则，并将其融入法则之躯。 从而拥有了这样的伟大力量！ “现在的光系法则，主要针对有形之力，但对于血肉之躯和法宝实体，尚不知有几分功效。” “这有何难？” 紫霜秋娴笑了。 抬手便祭出一件青色法宝。 这是她和琴瑶替姜天打理的巨量资源中的一件不知名古剑。 是姜天斩杀某个永恒境高手获得的战利品。 它的品阶接近道器，威力也算不弱，但对姜天已经毫无价值。 甚至难入紫霜秋娴和琴瑶的法眼。 此刻将它祭出来，便是为了验证光系法则对实体法宝的威力。 嗖！ 长剑拖曳着耀眼的青虹，撞上光系法则盘踞处。 青虹无声消失，长剑尚在但速度暴降。 只向前强行挣扎出丈许，便完全停滞。 紧接着，剑身变得光芒黯淡，并开始消融。 只是速度不算太快。 看上去，仿佛是被某种邪异的力量腐蚀。 “果然不出所料！” 朱魂再次震惊。 剑虹的消失，她毫不意外。 因为那是古剑爆发的剑芒，实战中可以伤人，是有形的力量。 有形的力量，当然会被光系法则镇压。 但青色古剑本体的消融，却让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险。 也就是说，在掌控光系法则的姜天面前，任何对手的强大法宝，都会受到侵蚀。 也许现在的光系法则还不够强大。 但当姜天持续修炼下去，经过不断的参悟和培养，使之达到新的层次，威力必将大幅提升。 那个时候，也许顷刻间便能消融一件道器！ “公子了不起！” 薇雨由衷赞叹，眼神里洋溢着崇拜之情。 “大致算来，除了神念和魂力等无形之力，光系法则几乎能够压制一切有形之力，且对实体存在也有可观的压制之效。” “如果是血脉之躯呢？”朱魂问。 姜天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试试。” “还是……算了吧。” 朱魂赶紧扔掉这个冒险的想法。 青色古剑都扛不住，她的肉身又能扛多久？ 但就算只是身躯稍稍受损，也会让她后悔莫及。 这样的尝试，还是让别人来做比较好。 “会有机会的。” 姜天摆手，准备带众人离开此地。 天池水镜被破解之后，这座环形山脉已经没什么价值。 无需他出手，也会很快湮灭在混沌星海的法则乱流中。 “混沌星海虽然凶险莫测，却实乃法则宝库，你们尽量汲取自己能够接纳的机缘，莫虚此行！” “公子放心，我会尽力的！”薇雨大声说道。 “有劳夫君督促，我们也会努力的。”紫霜秋娴笑着说道。 “不知有没有助益魂术的机缘？”朱魂有些惆怅。 相对于另外几人，主修魂术的她，处于明显的劣势。 因为直接助益她的机缘，其实并不太多。 能与她完全契合的，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姜天，他几乎能够承载一切机缘，实在让人羡慕不来。 按现在的情况走下去，等到走出混沌星海，她或许也没多少收获。 薇雨就不说了，硬实力本就比她略强。 反观紫霜秋娴和琴瑶，有姜天的悉心帮助，此行收获一定会很大。 别看她们现在只是永恒境中期，只要抓住一两个机缘，进阶后期便不成问题。 甚至在这里待得够久，直达永恒境巅峰也不无可能。 “非要执着魂术一类的机缘吗？” 姜天摇摇头。 魂族的传承，注定朱魂的手段以魂系为主。 适合这种修行之法的机缘，本就稀少。 混沌星海虽是机缘之地，但能不能找到相应的机缘，也实在难说。 倒不如以其他机缘辅助补益，就算不能直接提升魂术，也不至于白忙一场。 毕竟综合实力的提升，也是对修行的直接补益。 若是运气够好，能够促成进阶，魂术手段自然也会随之蜕变跃升。 但话说回来，朱魂的境界已是永恒境极巅。 再进一步便要挑战不灭境，短时间内想要进阶，几无可能。 这也正是朱魂郁闷的地方。 适合她的机缘不多，以其他方式侧面补益又难达根本，进阶暂时没有希望。 说来说去，她都是最吃亏的那一个。 “我还是把希望，放在位面道会上吧，姜天，靠你了！” 朱魂向姜天郑重施礼。 无论魂奴的身份是否憋屈，有一点她不可否认——没有姜天，她也许根本去不了位面道会的舞台。 而达位面道会的舞台之后，她便有可能，获得进阶的契机。 至少比困居永恒位面中苦修煎熬，希望大了许多倍。 “走吧。” 姜天挥手前行。 朱魂的处境大家都明白，此时多说无益。 就在他们掠出环形山脉的同时，朱魂蓦然回身，目射奇光！ “咦，那是什么？” “嗯？” 姜天等人纷纷回转。 环形山脉中本是天池水镜。 如今天池水镜已被破解，本该空无一物才对。 朱魂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 第8831章 全力追踪 姜天此刻也深感意外。 就连他都没察觉到异样，朱魂却先一步发现不妥。 转身的瞬间，他便开启了“幻目”神通。 却只见一道模糊的暗影，在余光尽处一闪而逝！ “有古怪！” “公子快追，这里有我！” 薇雨急声催促。 “不，一起来！” 姜天不由分说，将她们收进紫玄界。 开启虚空极巅法则，瞬移追踪。 机缘固然宝贵，但他也要防止意外状况。 尤其经历过养剑家族强者追杀之后，再不能容许那种事情发生。 嗡嗡嗡！ 姜天在混沌星海的乱流中不断瞬移。 那道暗影速度却也极快，且似乎对这种环境极其适应，随着时间推移，遁速不减反增。 “你逃不掉的！” 嗡！ 姜天转为星跃之法，加速追踪。 转眼之后便追上了暗影。 右手一张，便要拿下。 但就在这时，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嗡！ 那暗影凭空消失，竟让他猝不及防。 “想逃？没那么容易！” 从这次瞬息而变的较量中，姜天已经感受到那暗影的灵性。 且这种灵性不是一般的高，近乎于有形之灵！ 若单从灵性的角度来看，比之吞灵鼠恐怕也不差多少。 但至于那暗影究竟是什么，仍不好说。 因为在这短暂的较量中，他仍未能窥其真容。 “幻目”神通全力扫视，法则之躯也已经开启。 姜天迅速捕捉到暗影的落点，但与此同时，暗影再次遁逃。 “咦？” 姜天以星跃之法不断追踪，心中却越发疑惑。 这暗影的灵性，未免也太高了些。 如果说刚才那次接触展现的灵性，几乎不弱于吞灵鼠。 那么接连这几次下来，灵性之高，甚至已经超出吞灵鼠了！ 这让他感到震惊。 就算真是有形之灵，哪怕是天地灵兽，想要在灵性上超越吞灵鼠者难度也极大。 这暗影，到底是何物？ 星跃接连施展，“幻目”一刻都不敢停顿。 法则之躯更是不断攀升，时刻感应着暗影的去向。 轰隆隆！ 白光乍现，一座冰山横亘于前，挡住了姜天的去路。 “水系法则？” 法则之躯先于“幻目”做出感应。 “幻目”几乎在同一时间洞穿了层层坚冰。 视野一片空茫！ 这座冰山实在是混沌星海中罕见的存在。 这里充斥法则乱流，一般的有形之物很难长久存续。 之前的环形山脉之所以能够存续，并非它本身有多么强大。 根本原因，是天池水镜中蕴含的近乎于光系法则的力量在对抗法则乱流的冲击和侵蚀。 这座冰山，当然也是靠着水系法则维系这庞大的体积。 但这冰山又与寻常不同，它是水系法则的某种微妙形态。 通过法则之躯的感应，姜天已然有所明悟。 “水系法则，来得正好！” 那暗影似乎已经遁入其中。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动用“吞虚诀”，将这巨大的冰山吞噬入腹。 轰！ 吞虚诀的力量席卷而过，冰山骤然消失无踪。 但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那暗影却又如闪电般飞逝。 “又逃了？” 姜天吃惊不已。 “吞虚诀”的力量虽未必能直接镇压暗影，但它的吞噬之力堪称一绝。 相当于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本该轻而易举地抓住这只狡猾的猎物。 没想到猎物的狡猾程度远超想象，再一次失手。 “给我化！” 姜天恨恨地吼了一声。 催动法则之躯自行炼化那入体的冰山。 丰沛的水系法则随之释放，在他体内化为剧烈的蒸汽弥漫开来。 换做别的永恒境武者，此刻甚至有性命之忧！ 因为那剧烈扩散的水系法则，足以冲垮一切固有的力量，乃至摧毁肉身。 但姜天身负法则之躯，一十二种法则之中本就包含完整的五行法则，且已达到极巅级。 能够妥善压制水系法则带来的冲击。 水系法则乃五行法则之一。 它是世间最常见的基础法则。 它的提升，将带动整个五行法则随之增长，对法则之躯有着直接和间接的好处。 星辰、虚空、风系，这三种法则以此之前已经得到了替换和增益。 此刻水系法则的融入，却比前述三种法则替换时顺畅得多。 姜天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压制和缓解，只管全力追击那道暗影。 所幸暗影虽借冰山阻挡加速遁逃，却也没能彻底将他甩开。 一次又一次星跃，姜天不断逼近。 暗影在“幻目”的洞察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遁速仍然很快，但只要给姜天足够的时间，想要擒住应该不难。 而能在遁速方面一较高下的存在，姜天曾经只遇到过一人——星族的灰袍老者！ 这暗影当然与星族无关，它是诞生于混沌星海的神秘存在。 但它的速度，的确让人惊叹。 “抓到你了！” 星跃再次发力。 姜天根据这片刻追逐的心得，提前预判了对方的方向和落点。 先一步抵达，五指大张，抬手便按。 嗡！ 法则之网骤然张开。 “吞虚诀”蓄势待发，只等暗影自投罗网。 但让他震惊的一幕再次出现！ 那暗影竟然在此时，倏然炸开！ 嘭！ “还有这种手段？” 姜天惊呆了。 面对几乎是必败之局，暗影再一次展现超强的灵性。 骤然自解，分光而遁！ “幻目！” 嗡嗡！ 狂暴的紫澜荡漾开来，法则之躯亦催动到了极点。 姜天极力感应着暗影分光的逃遁方向。 当即发现，绝大多数分化的流光，都只是假象。 只有其中三道，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在逃遁。 但大方向，却是一致的。 都在向他的对面疾驰！ “星劫之躯，追！” 轰！ 姜天化身紫色星河，在混沌星海中疯狂疾掠。 借助星劫之躯的强大承载力，星跃的手段依旧可以施展。 如同一片煊赫的星河，携着璀璨的光影疯狂追赶。 分化的流光大多淡去，很快便只剩下前方三道模糊的暗影。 它自以为摆脱了追逐，速度稍降，仿佛在观察对手的动向。 不看不要紧，一看便惊住！ 对手并未被它甩开，反而以更加强横的姿态追踪而来。 第8832章 逃无可逃 嗡！ 三道分光骤然聚合，再次显化为暗影原本的模样。 向前加速猛遁，而后倏然向下猛扎。 如同一块顽石，扎进了混乱的星海之中。 嘭！ 激起的法则涟漪，很快便被乱流吞没。 轰隆隆！ 疯狂肆虐的法则乱流汇聚成庞大的法则风暴，横亘在姜天下方。 如同一座怒海在翻腾！ “法则风暴！风系法则，还有……虚空法则。” 姜天毫不迟疑地遁入其中。 之前吞噬法则之虫时，他的风系法则、虚空法则以及星辰法则已经得到替换。 但他绝不介意继续进补，全面提升。 风系和虚空法则已经完成了替换，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敞开吸纳。 “吞吞吞！给我吞！” 姜天连施“吞虚诀”，毫无顾忌地吞噬法则风暴。 法则之躯也催动到极限，消化着这庞大的滋养。 若非急于追踪暗影，他或许会在这片风暴中驻留，慢慢吞噬，持续炼化。 但现在，当然还是暗影更紧要。 这片风暴，随时可以回来寻找。 就算没了，也不会太遗憾。 在混沌星海中，类似这样的存在必定不少。 错过这片风暴，还会有更多。 但暗影一旦错过，也许就再也遇不到了。 “追！” 以星劫之躯全力催发的星跃之法，速度快到了极致。 但实际上，这并不是星跃的真正极限。 因为星跃乃至星遁这种手段，真正的优势在于跨越星空的超远距离的大尺度遁行。 混沌星海虽然很大，但规模终有极限。 无论是星跃还是星遁，在这里都无法敞开施展。 而那暗影灵性极高，动如鬼魅，方向瞬间万变，纵有星跃这种手段，也不易捕捉。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暗影以其超强的灵动性，把星跃的优势极大减弱。 这样的对手，姜天的确是第一次遇到。 甚至比当初跟星族灰袍交手时，还要头疼。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兴奋！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等灵物？” 轰隆隆！ 紫色星河在混沌星河中飞遁如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有时甚至疾转倒折，反向其后。 但倏忽间又隐而乍现，方向转折之大，换做任何一个永恒境强者，都有可能郁闷到吐血。 但对身负星跃之能的姜天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难题。 他渐渐开始享受这种追逐的乐趣，对于暗影的遁行规律，也有了更多的心得。 但他内心的震惊，却始终不曾减弱。 到目前为止，他已发现暗影几乎不受任何力量阻滞。 无论是水系法则、风系法则、虚空法则还是法则风暴，竟都不能让它速度稍减。 甚至越混乱的环境，对它就越有利。 有好几次，它险些在风暴的掩护与摆脱追踪。 这已经不是灵性强大能够解释的了。 姜天不禁又想起了法则之虫！ 与其相比，这道暗影灵性更高，禀性也更加怪异。 绝对是比法则之虫更强大的存在！ “无论我是什么，我一定要抓到！” 姜天一再加速。 凭借强大的遁术和法则之躯的支撑，他逐渐拉近距离。 暗影却似乎有点慌了！ 它的方向开始凌乱，转折逃逸已不像之前那么从容。 因为它费了这么多工夫，始终没能甩开对手。 说明相比对方，它已无多少优势！ “星劫之躯，涨！” 嗡嗡嗡！ 当距离接近到某个微妙的尺度，姜天果断催动星劫之躯，布下了星劫之阵。 上百道星劫分身骤然显化，结成一座大阵将暗影围在中间。 暗影急得转圈，但忽然又停住了。 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能追到这里，并把它围住，已经证明了对方的实力。 就算它还能冲出包围圈，也没办法彻底甩开对手。 面对这种局面，它似乎已经认栽。 “来吧，让我看清你的真容！” “幻目”神通再次开启。 狂暴的紫澜席卷开来，暗影的真容，映入眼帘。 姜天却是一愣！ 这暗影看起来像是一个圆球，通体半透明，若隐若现。 有点像之前的法则之虫，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因为暗影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而这双眼睛，正圆溜溜地盯着他。 只是眼睛里面看不到任何情绪，但在姜天想来，必定有警惕和忌惮，还有震惊与好奇。 “气息与法则之虫相似，灵性却远高于前者，应是某种法则灵体。” 姜天喃喃自语，不紧不慢地打量着对方。 一百多道星劫分身，从各个角度凝视，做全方位无死角的窥探。 但这暗影，似乎没有太多情绪上的反应。 姜天于是明白，它的灵性与有形之物并不一样。 与法则之虫的灵性，应是同属。 它算不上生命体，硬要比较的话，大致相当于月华仙子被剥掉记忆和情感的状态。 “法则之灵？” 姜天喃喃自语，咀嚼着这个有趣的名字。 前有法则之虫，后有法则之灵。 混沌星海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没有太多时间去浪费。 追踪了这一阵子，姜天早就有些乏味。 一百多道星劫分身，亦是一面多道法则之躯。 同时催动法则之力，镇压法则之灵。 法则之灵在有限的范围内盘旋数遭，却不再挣扎。 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反而瞪大了一圈，仿佛有些兴奋。 对于法则之力的亲近，是它的本性，亦是孕育它的力量本质所决定。 此刻面对一百多道法则之躯释放的气息，它似乎有些迷茫。 它与法则之力天生亲近，因为它本身就是法则之灵。 是混沌星海的法则之力孕育出的一缕灵性。 灵性本身无法独立存在，必须有一个确切的载体。 于有形之物，便是生命。 于法则之灵，便是法则之力。 所以，它的灵躯也是由玄妙的法则构成。 而这样的存在，显然是姜天最理想的滋养！ “法则之躯，镇！” 数十道星劫之躯步步逼近，将法则之灵围得密不透风，封死它逃遁的可能。 剩下的星劫之躯，则迭次消隐，合为一道。 姜天一步瞬移，来到星劫之躯的包围圈中，直面法则之灵。 不料这灵物竟暴起猛冲！ 第8833章 法则之灵 “嗯？” 姜天脸色微变，却来不及出手。 法则之灵也在瞬移！ 目标，正是他本人！ 轰！ 法则之力剧烈动荡，姜天的身躯也随之摇晃。 包围这片空间的数十道星劫之躯也化为紫色星光迭次消失。 每一道紫光都注入姜天体内，回归星劫之躯的根本力量。 法则之躯异动乍起！ 姜天一边压制，一边引导，一边谨慎感应着体内的乱象。 法则之灵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反侵其身，欲要反客为主，将他的法则之躯占据！ 不同的载体，有不同的特点，各有优劣。 如原本的法则之灵，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相对来说更加灵活。 但弊端也很明显，没有真实的形体，便也少了许多的可能。 姜天的到来，恰恰填补了这个遗憾！ 法则之躯乃是强大的体质，其散发的法则之力，对法则之灵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所以才会在走投无路之时，依循法则本能，反侵其身！ 但这样的盘算，会成功吗？ 当然不能！ 姜天才是法则之躯的主人，才是这场追逐战的主导者。 岂会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甚至葬送道途？ 法则之灵灵性再强，终究不具备像他这样的强大意志。 作为一个人族武者，他有着最强大的主观自我。 更有最真实的客观存在的法则之躯！ 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一道法则之灵给占躯夺舍。 “法则之躯，给我镇！” 轰隆隆！ 法则之躯气息狂涨，全力镇压法则之灵的反扑。 血脉之力也被他开启，星河剑体也在运转。 姜天以最强大的手段镇压法则之灵，防止出现意外状况。 毕竟这东西，灵性太高。 且是第一次直接接触，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好在他的手段足够强大，应对也足够稳妥。 很快便压制住法则之灵，平息了体内的法则异动。 砰地一声！ 法则之灵炸成无数道法则细流，融入法则之躯。 轰隆隆！ 一十二种法则之力都在起伏动荡。 而这动荡的过程，便是吸收法则之灵滋养的过程。 法则之力的灵性正在提升，且是无差别的提升！ 无分种类，无分等级，都得到了法则之灵的滋养。 “真是意外收获！” 感受着法则之躯的变化，姜天兴奋不已。 这样的机缘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他庆幸自己意志坚定，没有被法则风暴绊住。 否则必将错失这强大的机缘。 要知道，法则之躯的提升，一直都是以法则之力的增长来实现。 当所有的法则之力都达到一定层次，便会促成法则之躯的蜕变。 但法则之灵带来的滋养，却殊为不同！ 它是从灵性的层面提升现有法则，从而让法则之躯得到灵性的滋养。 这是单纯提升法则之力无法达到的效果。 “这东西，隐藏在天池水镜中，险些被我错过了。” 回想之前的经历，姜天感到无比庆幸。 若非朱魂察觉到异样，他将与法则之灵失之交臂。 说起来，这次的收获，真要感谢朱魂才行。 魂族大能，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至少在神魂感应方面，有着旁人所不具备的优势。 姜天转身眺望来路，迈步折返。 轰隆隆！ 他回到了法则风暴之前，大手一挥，几位同伴随之现身。 “这是？” “法则风暴！” 嘶！ 同伴们震撼不已。 混沌星海的法则乱流本就已是奇观，且强度惊人。 眼前的法则风暴，则更加令人震撼。 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由具备法则之力的武者强行催动的所谓“法则风暴”。 而是真正在法则之力充斥的环境下，自行演化而成的真正的法则风暴！ 它的力量和规模，远非几十上百个武者联手之力所能企及。 在这样的法则风暴面前，强如薇雨、朱魂也是心生恐惧，下意识里想要避开。 若非有姜天在侧，若非是姜天主动召唤她们出来，她们肯定会有多远躲多远。 “法则风暴的力量虽然混乱，但诸般法则混杂其中，实为不可多得的机缘。” 姜天指着面前的法则风暴说道：“尽你们所能，汲取它的滋养，把握这难得的机缘！” “可是……”紫霜秋娴欲言又止，脸色异常尴尬。 以薇雨和朱魂的实力，或许能在里面稍稍停留。 以她和琴瑶的修为，却是一步也不敢靠近。 “有我在，怕什么？” 姜天笑了。 他让同伴们出来，就是要把握机缘的。 一应风险，当然会有稳妥的应对，不可能让同伴们面临生死的考验。 “法则领域，开！” 轰！ 法则风暴中异象乍起，现出一道圆形力场。 法则之力形成的庞大力场！ 它的出现，顿时受到了法则风暴的疯狂攻击。 “这团法则风暴，竟然有它自己的意志！” 朱魂瞳孔收缩，无比震惊。 “混沌星海的造化，真是神奇！” 薇雨也忍不住慨叹。 换成别的永恒境极巅强者，就算强行开辟法则领域，只怕也撑不过十来个呼吸。 姜天的法则领域却能够在汹涌的法则风暴中安稳存续，甚至还能汲取法则风暴中的诸般法则自我修复。 而有姜天亲自操持，她们无需担心这领域会被攻破。 “这道领域替咱们过滤了致命的威胁，不要浪费时间了！” 朱魂第一个冲了进去。 薇雨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进入。 “多谢夫君！” 紫霜秋娴明白，这是姜天专为庇护她和琴瑶开辟的领域。 若只有薇雨和朱魂，大概不需要费这么大心思。 “咱们之间，何须客气，快去吧！” “好！” 两位道侣双双步入其中。 有法则领域作为屏障，这片法则风暴中的诸般凶险几乎都被阻挡在外。 涌入进来的风暴，强度和力量有所淡化。 对薇雨和朱魂来说，同样的力量显得有些鸡肋。 所以她们不断前行，来到法则领域的尽头处，感受由外而来的强大冲击。 紫霜秋娴和琴瑶，则在法则领域的中部区域，在有限并可控的风险下，淬炼自身。 “你们也来！” 姜天大手一挥，唤出了火儿和金天赐。 第8834章 冲突 金辉和银光闪现，吞灵鼠和吞山玄龟也被他唤了出来。 “好好享受法则的滋养吧！” “多谢主人！” “谢谢阿爹！” “吱吱吱！主人最好了！” “哞！真是难得的机缘！” 两人和两灵兽四道身影争先恐后地遁入其中。 火儿和金天赐都是天赋异禀，根基远胜寻常之人。 它们在法则领域中开怀畅游，不断感受法则力量，汲取法则滋养。 吞山玄龟相对老成稳重，巨大的金色身躯如同一座海中之岛缓缓游动，带起一道道法则涟漪。 吞灵鼠天赋过人，乍得放松，顿显躁动本性。 围着老龟嬉闹片刻，顿感无趣。 忽然遁至薇雨身旁，与她打闹起来！ “薇雨，来追我呀！吱吱吱！” 嗖嗖嗖！ 银光倏隐乍现，吞灵鼠以强大的天赋跟薇雨玩起了捉迷藏。 时而伸出小爪撩撩薇雨的头发，时而拍拍她的肩膀，搞得她又气又笑。 “死老鼠、臭老鼠，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吱吱吱！别说大话，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一从一鼠在法则领域边缘展开了闪电般的追击。 论修为，薇雨比吞灵鼠要高出一个大境。 吞灵鼠现在还是二十四级妖兽，相当于本源境巅峰层次。 薇雨则是永恒境极巅，对应于妖兽中的二十五级圆满。 但吞灵鼠的天赋太强，在虚空中穿梭遁行，来去无踪，极难捕捉。 且它本身也拥有一定的越阶战力，在这样的嬉闹中，甚至经常能占到便宜。 这一幕让姜天想起追踪法则之灵的情形，与现在何其相似。 他笑着摇摇头，没有去制止吞灵鼠的调皮。 毕竟这也是一种修炼方式，或许比安静的修炼效果更好些。 轰！ 薇雨被闹得不胜其烦，终于使出了火系天赋。 她在法则领域中铺开一座强大的火域，试图限制吞灵鼠的行动。 吞灵鼠便于此时，展现出强大的天赋优势。 一道道银波喷出，火域被洞穿出好几个大洞，无法形成有效的封锁。 “吱吱吱！小薇雨，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要是你姐姐修炼到这个境界，肯定比你强！” “你说什么？” 薇雨脸色一沉，眼中凶光乍现。 姐姐是她永远的痛，是她永远无法原谅的过错。 吞灵鼠一时兴起的调侃，将她深深刺痛。 也勾起了她心中的恨意！ 轰！ 薇雨气息骤变，周身燃起熊熊血焰！ 法则领域笼罩下的虚空，顷刻被她焚出一个大洞。 虚空成片地崩塌，甚至影响到法则领域的存续。 “嗯？”姜天眉头微皱，暗暗吃惊。 吞灵鼠拿这件事来调侃，的确不太像话。 但他并没有贸然出手打断薇雨，而是观察着后续发展。 薇雨发怒未必是好事，但对吞灵鼠来说，巨大的压力却能促进它的成长。 对薇雨本人，顶着法则领域和压力全面爆发，也是难得的修行。 他决定继续观望！ “小孽畜！给我滚过来！” 薇雨厉声娇叱，愤怒已极。 言语也是异常激烈，不再顾及什么情面。 当初姐姐还在的时候，吞灵鼠经常与她们嬉闹。 但薇风生性稳重，并不与它一般见识。 吞灵鼠自觉无趣，便重点挑逗薇雨。 久而久之，已经成了习惯。 近日重逢，也是异常亲昵。 但它终究不是人类，而是一头灵兽。 说白了就是妖物。 心中的情感，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 于是便在本性的驱使下，说出了让对方愤怒的话。 “来来来！我怕你？” 吞灵鼠不甘示弱，只以为是薇雨正常的反击。 对于薇雨愤怒的辱骂，倒也不怎么在意。 小孽畜？ 它本来不就是一头妖兽，别人口中的小畜生吗？ 哪怕它知道这是人类武者骂人的话，但薇雨这么说，它一点也不在乎。 只当是一种变相的溺爱和调侃而已。 但薇雨发动的攻势，却让它吃了一惊。 相比之前的火域，这一次的焚虚血焰威力暴涨数倍不止。 血焰所到之处，虚空都被焚穿，某种程度上竟与它的天赋有些相似。 “乖乖，还真不能小看你！” 吞灵鼠收起调侃之心，认真应对。 但有超强的天赋傍身，它其实并不畏惧。 大不了喷一口银波，钻进虚空就是了。 这世间除了姜天这个主人之外，还真没多少人能够制住它。 薇雨肯定没有那样的本事。 “这吞灵鼠，真是口无遮拦！” 琴瑶感到无语。 “毕竟是头小灵兽，也许是被夫君宠坏了，就像个顽皮的孩子。” 紫霜秋娴笑着说道。 她能明白薇雨的感受，却也能体谅吞灵鼠的不羁。 只要姜天没说什么，说明事态就不难控制。 等到姜天不得不出手时，必定有一方已经吃了苦头。 “姐姐觉得，吞灵鼠会被教训吗？” “以我的实力，不太好判断，但薇雨修为更强是不争的事实。” 紫霜秋娴异常谨慎。 薇雨的修为占据绝对优势，但吞灵鼠乃天赋异兽，禀赋超强，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场特殊的较量，还真是很有看点。 “小薇雨，你来真的？” 吞灵鼠被焚虚血焰擦到一下，银光发亮的皮毛上顿时沾染了一抹赤红。 感受到体表的灼热，它有些气恼。 以前没少跟薇雨打闹，对方有时候也经常骂它，但从没下过真手。 今天怎么出手这么重？ 不就是说她姐姐了吗，薇雨难道不也想念薇风吗？ 吞灵鼠抬起小爪，困惑地挠挠头。 也许是它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啵！ 银波喷吐，吞灵鼠钻入虚空，转眼又从另一个方向现身。 “喂！小薇雨，如果是你姐姐，她可不会这么恼火，出手一定有分寸的。” “你还说？” 薇雨越发愤怒。 一次可能是口无遮拦，两次就是故意挑衅了。 能忍？ 吞灵鼠意犹未尽：“你姐姐可比你稳重多了，就算她吃了亏，也不会这么上火！” “小孽畜，闭嘴！” 薇雨暴怒呵斥。 催动焚虚血焰，结成一张血焰大网，撼动大半个法则领域。 第8835章 虚空法则 姜天眼眸微抬，立即将法则领域一分为二。 将紫霜秋娴和琴瑶单独护住。 原有的法则领域中，只往下朱魂、薇雨、吞灵鼠、吞山玄龟。 “哞！小老鼠，你闯祸喽！” 吞山玄龟笑呵呵地看戏，发出悠长的啸声。 “死乌龟，要你管？吱吱吱！” 吞灵鼠也有些恼火了。 它已经反复表达自己的意思，奈何薇雨似乎还是没能领会。 这倒也罢了，偏偏老龟还在那里踩它，真是气鼠！ “老龟你等着，等我跟薇雨打完，再去收拾你！” 吞灵鼠猛吸一口法则之力，身躯骤然膨胀数倍，狠狠喷出一道银波！ 轰！ 银波炸成一道银色巨网，悍然撞向薇雨的火网！ 咝咝！ 轰！ 焚虚血焰和银色巨网的力量本质虽不相同，却有着相似的功效。 都能洞穿虚空，消融万物。 两种力量的碰撞，引发了惊人的巨变！ 虚空在一瞬间崩溃了无数次，甚至久久不能复原！ “噢？” 姜天瞳孔微缩，惊诧不已。 对他来说，这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 他身负法则之躯，坐拥虚空极巅法则，对虚空力量的变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敏锐感应。 那片瞬息间湮灭了不知多少次的虚空，竟隐隐传来某种奇异的召唤！ “虚空极巅法则，开！” 姜天大手一挥，让虚空极巅法则降临在那片湮灭的虚空中。 下一刻，他的法则消失了！ “这么强？” 姜天大吃一惊！ 虚空极巅法则已是极强，但在焚虚血焰和银色光网碰撞产生的特殊力量面前，竟不堪一击。 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力量？ “嗯？” “吱吱？” 薇雨虽然愤怒，吞灵鼠虽然顽劣。 但面对姜天的出手，却都下意识里停顿下来。 双双扭头看向姜天。 姜天并未关注她们，始终感应着那片湮灭的虚空。 甚至连“幻目”都已经开启，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别管我，继续！”他大声说道。 “吱吱！” “死老鼠，看打！”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再次掀起，一浪高过一浪。 焚虚血焰如同遮天狂云，发起连绵不断的冲击。 吞灵鼠狂喷银波，小小身躯以惊人的速度暴涨、收缩，再暴涨、再收缩！ 一张张银色巨网与血焰对撞，将法则领域笼罩下的虚空反复湮灭。 以至于那片虚空，甚至都没有了复原的态势。 “再分！” 姜天不得不再次分割法则领域。 朱魂和吞山玄龟被分化出去。 原本的法则领域内，只剩下薇雨的吞灵鼠。 这下她们可以毫无顾忌，放手一搏了。 “我就不信，我镇不住你！” 薇雨在愤怒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吞灵鼠只是一头二十四级妖兽，比她低了整整一个大境。 却能硬扛她的一次次狂攻，属实让她震惊。 反而吞灵鼠。 在抵住薇雨的连番狂攻之后，已经显现疲态。 它的境界终究还低，面对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的对手，正面对攻到现在，已算奇迹。 但它也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生死大战，只是一场切磋。 充其量夹杂了一点误会和火气。 若是生死大战，它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但作为姜天最最宠爱的灵宠，它当然不能在主人面前示弱。 “小薇雨，你还能打吗？” 薇雨怒极而笑：“臭老鼠，你怕是撑不住了吧？” “谁说我撑不住？再来！” 轰轰轰！ 吞灵鼠接连喷出九道银波，竟然借这短暂的停顿，蓄力爆发。 “狡诈！” 薇雨看破它的算计，却也并不在意。 无论是拼修为还是拼消耗，她都稳压吞灵鼠。 若非有些手段不便施展，她也许早就结束战斗。 面对九道来势汹汹的银波，她以焚虚血焰凝成一道焚虚之刃。 咔嚓一刀，便劈开了虚空！ “又来了！” 姜天瞳孔微缩，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神秘的力量。 “虚空极巅法则，镇！” 轰！ 他隔空出手，强大的法则之力立即涌入那被劈开的虚空。 试图以汹涌的法则之力进行压制。 但接下来的状况，与先前如出一辙。 他的法则之力，瞬间便消失了。 而他的身影，则在法则之力消失的同时显现而出。 横亘在薇雨和吞灵鼠中间。 置身于那片被劈开虚空之前！ “公子？” “主人？吱吱吱！” 一人一鼠都惊呆了。 姜天要做什么？ 那片虚空的危险，连她们自己都很忌惮。 姜天却突然靠近，意欲何为？ 莫非是对他们越打越激烈的交手，感到不满？ “竟然是虚空法则！” 感受着虚空中盘踞的力量，姜天心头震撼不已。 这个结果让他震惊，但也并不完全意外。 因为这是由两种能够湮灭虚空的力量碰撞产生的结果。 而这个结果，并未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虚空湮灭之后，仍然是虚空之力。 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虚空法则！ “法则之躯，涨！” 姜天将自己的虚空极巅法则毫无保留地倾注进去。 感受着它那惊人的消失速度，心中多少有些打鼓。 万一全部法则填进去，一无所获怎么办？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但他必须要赌！ 法则之力用完，以后还可以再修炼补充。 但若错过这次机会，难说会不会有下一次。 好在法则消失的状况并未持续太久。 大概注入三十倍以上的虚空极巅法则之后，这片虚空的力量，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来了！” 姜天按捺着心中的惊喜。 准备迎接力量的反哺。 但他发现仍然不够！ 于是继续倾注。 当他将剩下的法则之力全部倾注完毕，这片虚空终于开始出现变化。 虚空生出玄妙的涟漪，那是虚空法则在荡漾！ “咦？” “噢！” 薇雨和吞灵鼠都看呆了。 原来姜天不是为了制止她们交手，而是在研究那片反复湮灭之后近乎固化的虚空！ “法则之躯，融！” “吞虚诀，给我吞！” 法则之躯全力爆发，如同长鲸吸水将演变后的虚空法则吞噬一空。 “吞虚诀”的效果却有些差强人意，收获极其有限。 第8836章 全力出手 但这种手段只是一种补充，法则之躯的融合，才是更直接的进补。 轰隆隆！ 随着力量的融合，姜天原有的虚空法则开始退变。 由极巅退至至尊，再由至尊退变至普通法则。 下一刻，反转开始！ 刚刚吞噬的虚空法则已经融合完毕，普通法则晋升为至尊法则。 顷刻间，又晋升为极巅法则！ 虚空极巅法则，在顷刻间完成了替换！ 这已经是第二次替换，相比第一次，反应已不那么剧烈。 甚至颇有一种驾轻就熟的感觉。 而虚空极巅法则的替换，也带动着整个法则之躯，全面提升。 “法则之躯又变强了，但还不够。” 姜天喃喃自语。 目前为止，已经替换的法则也只有四种。 星辰、虚空、风系、水系。 法则之躯一共汇聚了十二种法则，这才只是三分之一。 在混沌星海这等危机并存之地，他当然要竭尽所能，收获一切可以收获的机缘，采摘一切能够采摘的道果！ 说话回来，这次法则替换的效果，着实让他动容！ 由薇雨和吞灵鼠极限天赋催生的虚空法则，让他的虚空极巅法则之力威能大涨。 此刻他向前一迈，骤然消失在法则领域中。 “继续，不要停！” 轰咔！ 按捺性子等待了片刻的薇雨和吞灵鼠，再次疯狂出手。 银色巨网疯狂铺张，焚虚之刃疯狂爆发。 两股力量的碰撞，再次撕裂虚空，演化出强大的虚空法则！ “很好！” 刚刚遁身而出的姜天，一步回转。 再次置身于急剧张开的虚空裂缝中，感受着那恐怖的力量。 “公子？” 薇雨虽然打得起劲，却并未迷失心神。 她虽然急于教训吞灵鼠，但姜天的完全才是头等大事。 一人一鼠催生的虚空法则极其恐怖，姜天贸然置身其中，万一被反噬重伤怎么办？ 非是她怀疑姜天的实力，而是这种诞生于极限交手中的强大法则，实在有着太恐怖的威能。 “吱吱吱！主人小心！” 吞灵鼠也有些害怕。 虽然姜天已经完成了一次法则吞噬，但这次碰撞演化的法则更多、更强。 哪怕稍有闪失，后果都不堪设想。 姜天却全不在意。 他全力催动法则之躯，在虚空的裂隙中感受并融合那种力量。 “不错，很好！” 他兴奋的大声呼喊。 混沌星海当然是机缘之地，但此刻更大的机缘，却来自于他的同伴和灵宠。 他异常兴奋，更对此感到骄傲。 轰隆隆！ 虚空法则再次融入，却已无需重复替换的过程。 因为同样的法则之力，已经替换过一次。 现在只是按部就班地吸纳进补，便能让虚空极巅法则稳步提升。 “还不够，再来！” 姜天意犹未尽，催促双方继续出手。 “这……”薇雨犹豫了。 继续出手，对她来讲当然没有任何难度。 但问题是姜天身在裂隙之中，难道她就这么直接攻击？ 那便不是在打吞灵鼠，而是直接攻击姜天了！ “吱吱！主人，你是认真的吗？” 吞灵鼠急得直挠头。 跟薇雨怎么打闹，它都无所谓。 它也知道姜天从刚才的虚空裂隙中获得不少好处，且因此而兴奋。 但让它像刚才那样全力出手，攻击的目标却变得姜天。 尤其对面还有一个薇雨。 等于是一人一鼠合力围攻主人。 它实在难以接受，以为姜天是在开玩笑。 又或是在考验它的忠诚？ “少啰嗦，让你们出手就出手，快！” 姜天再次催促，表情异常严肃。 吞灵鼠这才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吱吱！那好吧，主人千万当心了！” “公子小心！” 薇雨也放下顾虑，以焚虚血焰凝聚焚虚之刃，直斩姜天！ 啵啵啵！ 吞灵鼠连吐九道银波，九张银色巨网叠加在一起，向前轰出。 而她们的心，也骤然提了起来！ 这两道攻击速度都极快，快到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 强如姜天，若被两道力量同时击中，只怕也后果难料。 但下一刻，她们却惊呆了！ 焚虚之刃和银色巨网对撞的瞬间，身在力量交锋处的姜天，身形竟然骤然虚化！ 轰！ 紫色星辰之光疯狂爆发，姜天瞬间化身一片紫色星河，煊赫在急剧扩大的虚空裂隙之中！ “星劫之躯？” 薇雨大为震撼。 虽然重逢才不久，但她对姜天的诸般手段已有深刻的感受。 星劫之躯，是在曾经的星辰剑体基础上演变而来。 威力极强！ 但她也不曾想到，星劫之躯的力量，竟能硬扛她和吞灵鼠合力一击。 “吱吱吱！主人威武！” 吞灵鼠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它肚皮猛涨猛缩，狠狠喘着粗气。 体表弥漫的银光，起伏动荡，明暗不定。 虚空裂隙急剧扩张，达到了一人一鼠交手以来的最大程度。 姜天以星劫之躯全程感受这两股力量的爆发，又以法则之躯吸纳急剧演化的虚空法则。 实现一次极具风险却近乎完美的进补！ “虚空极巅法则，涨！” 轰隆隆！ 虚空极巅法则急剧攀升，一瞬间便与虚空裂隙中弥漫的力量持平。 并在下一刻完成了超越！ 从现在起，他的虚空极巅法则，已经完全凌驾于虚空裂隙演化的法则之上。 薇雨和吞灵鼠的攻击，再也威胁不到他。 “来吧，用你们的全力，再来一击！” “好！” “吱吱吱……来了！” 薇雨和吞灵鼠的注意力，已经从激烈的争斗，转向对姜天的反哺。 短暂的酝酿之后，她们再次爆发出全力，向姜天发起狂攻。 焚虚之刃和九层叠加的银色巨网再次碰撞。 姜天却不再借助星劫之躯进行抵挡，而是直接以法则之躯承载这汹涌爆发的力量。 咔嚓……轰隆隆！ 虚空裂隙再度扩张，但扩张的幅度并不太大。 一人一鼠的力量，已经到达极限。 而这样的攻击，已经完全威胁不到姜天。 那充斥着强大法则的虚空裂隙，姜天如履平地，顾盼之间，胜似闲庭信步。 “太强了！”薇雨由衷感叹。 第8837章 教训吞灵鼠 “主人了不起！”吞灵鼠小眼连眨，身躯鼓动不休。 “还有吗？”姜天笑问。 “公子，我已经……尽力了。”薇雨苦笑摇头。 “吱吱……吱！主人，小鼠……太累了！” 吞灵鼠大口喘息。 比薇雨低一个大境的它，其实早就达到极限。 在姜天的要求下，硬着头皮又完成两次极限出手，已是疲惫至极，急需恢复。 反观薇雨，强大的境界优势，让她虽然达到极限，却仍有足够的储备。 若是生死大战，吞灵鼠恐怕挣扎不了几下，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好吧。” 姜天点头一笑，并不失望。 这次进补，本就是意外收获，已经让他感到惊喜，不必奢求更多。 “吞灵鼠，你给我过来！” 回过神来的薇雨，心中火气未消。 “吱吱吱！小薇雨，我哪里惹着你了，你为何要追着我不放？” 吞灵鼠一边转圈，一边吱吱大叫。 眼看薇雨冲过来，吓得直往姜天怀里钻。 经过这一场大战，它终于意识到薇雨不是在跟它开玩笑。 也不像曾经的每一次打闹。 是真的动怒了。 姜天拍拍吞灵鼠的屁股，摇头一笑。 “好啦，这小东西口无遮拦，的确欠收拾。都怪我这主人管教不严，我替它向你道歉，这就好好修理它！” “公子言重了！” 薇雨脸都红了，很是尴尬。 “公子，其实我……” “不必解释，我懂。”姜天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吞灵鼠虽然与他相遇极早，但终究只是一头小灵兽，且至今尚未化形，尚不能称之为人。 而薇雨，则是与他一起经历过悲欢离合，有着更加深厚的感情。 对于薇风的死，他其实也无比自责。 这也正是他不顾一切阻力，必须要找回薇雨的根本原因。 如今薇雨历经苦难波折，好不容易回归，岂能让她再受委屈？ 啪啪啪！ 姜天抬手在吞灵鼠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打得它吱哇乱叫，不断求饶。 噗嗤！ “吞灵鼠，你够了！” 薇雨忍俊不禁。 “公子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你却叫得那么惨，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是在装惨吗？” “吱吱吱！嘿嘿，薇雨姐姐，刚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请你原谅我吧！” 被姜天一顿教导，吞灵鼠乖巧认错。 “不要浪费时间，继续修炼吧。” 姜天双手一推，把吞灵鼠推了一个趔趄。 小鼠颇为不满。 “主人，人家还没缓过气来呢！” “缓什么？”姜天笑道：“这里有这么多法则，还不够你吃的？” “吱吱！主人说得对，看我的！” 吞灵鼠精神一振，冲进法则领域中疯狂吞噬起来。 薇雨躬身施礼，也转身冲了过去。 姜天扫视左右。 三座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为四位同伴、两头灵宠开辟三座相对安全的试炼场。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把握这些机缘。 姜天也没闲着，一步迈出，冲进了法则风暴的最中心处。 轰隆、咔嚓嚓！ 这里有着最狂暴的法则，是整座法则风暴中最凶险的地方！ 但对他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大风浪。 法则之躯全面开启，尽情吸纳着法则滋养。 同一种法则之力，也有不同的状态。 平静时如渊水，澎湃时如巨浪，奔腾时如潮汐，狂暴时如海啸。 法则风暴中汇聚的法则，便是最狂暴的状态。 且多种法则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诸力混杂，局面异常狂乱。 只掌控单一法则或者少数几种法则的人，根本不能在这种环境下自保。 莫说硬扛风暴冲击，哪怕是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想要以自身力量来调和和疏导，都做不到！ 姜天身负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强大法则，更具备完整的五行法则体系。 五种极巅法则结成的循环，足以承受绝大多数常见法则的冲击。 哪怕置身于法则风暴的最中心，亦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法则之躯，融！” “吞虚诀，给我吞！” 嗡隆隆！ 姜天手段齐施，以两条途径全面吸纳法则风暴，大肆掠取法则滋养。 一十二种法则铸就的法则之躯，如同一部精密的法器，将吞纳而来的法则风暴分门别类，明辨梳理。 但也有一些法则，禀性过于狂暴，力量爆发于极其短暂的一瞬间。 比如雷系法则。 它的禀性注定了无法持续存续，它的威力只绽放于一瞬间。 只要反应稍慢，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失。 但对姜天而言，这同样不是问题。 一来他身负雷系极巅法则，二来他更有真雷法体。 这两种体质都能让他轻松掌控雷系之力。 面对瞬息即逝的雷系法则，无论是吸纳还是压制都轻松惬意。 一团团法则风暴被他吞噬，雄浑的力量在体内释放，化为层层法则涟漪。 法则之躯融合这些涟漪，力量稳步提升。 但这样的增长，在半个时辰之后便达到极限。 这次进补，已经达到极限。 此时的法则风暴，对姜天来说完全如履平地，如同一片泛着微澜的水池。 他立即转身迈步，回到同伴身旁。 三座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依旧在隔绝法则风暴的巨大威胁，为同伴提供稳妥的修炼环境。 但随着时间推移，容纳的法则之力已明显下滑。 “继续！” 姜天双臂齐挥，三座法则领域稍稍放开，猛烈的法则风暴随之涌入。 刚刚适应了环境的同伴，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再次投入紧张的修炼。 一晃数日过去了。 姜天的法则之躯已经补无可补。 同伴们也都各有收获。 法则风暴的修炼，即将告一段落。 姜天更加关注两位道侣的进境。 恰是因为她们的境界相对较低，此次修炼的效果应该更好。 结果不出所料！ 紫霜秋娴和琴瑶的修为，双双达到临界点。 只差一步，便可迈入永恒境后期！ “我们虽未懈怠，但这点进境，怕是让夫君失望了。” 紫霜秋娴苦笑不已。 面对法则风暴这样一座宝库，她的预期跟琴瑶一样，都是进阶到永恒境后期。 第8838章 魂族传说 但可惜这个目标没能实现，她们虽然已经摸到了进阶的门槛，但距离进步，仍差一步。 “不必自责。” 姜天摆手一笑。 “你们不久前才刚刚突破，需要一点时间还沉淀修炼，短时间内进阶过快，未必是好事。” “多谢天哥体谅，但我们真的只差一点！” 琴瑶无比遗憾。 刚才她甚至感受到了进阶的召唤，但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 “以你们的情况，在混沌星海中进阶应该不成问题，咱们继续探索，相信很快就能完成这次突破！” “好！” 二人大受鼓励，心中的郁闷也淡了不少。 至于薇雨，她的境界已经达到永恒境极巅，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突破。 鉴于永恒位面的武道格局，自行进阶不灭境的希望实在渺茫。 所幸她和朱魂一样，能够跟随姜天参与位面道会。 那个时候，她也许会看到进阶的希望。 作为天地灵物，吞灵鼠和吞山玄龟也都收获颇丰。 尤其吞灵鼠，竟然一声不吭地突破到了二十五级！ “吞灵鼠，你这就进阶了？” 姜天都有些意外。 从二十四级突破到二十五级，相当于本源境巅峰迈入永恒境。 对人类武者来说，这是一个复杂、艰难且凶险的过程。 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境界、根基受损，严重的当场身死道消。 吞灵鼠悄无声息便完成了突破，实在让他惊讶。 但这种天地异兽，本就不能以常理而论，有此壮举也在情理之中。 “吱吱吱！这还要多谢主人呢，要不是刚才跟薇雨姐姐全力交手，小鼠也不会这么快打破极限。” 吞灵鼠绕着姜天和薇雨乱转，显得异常兴奋。 薇雨多少有点郁闷。 刚才与她打得难解难分的吞灵鼠，还是二十四级的修为。 现在却不声不响进阶到二十五级。 以后再交手，她还能压制对方吗？ 怕是很难了！ 她的心头涌起强烈的紧迫感。 她要努力了！ 不！ 要加倍努力才行！ 否则以后吞灵鼠再调侃她，她怕是只能干瞪眼了。 “朱魂，感觉如何？” 姜天望向朱魂，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郁闷。 按说在同样的条件下修炼，大家的收获应该差不多。 薇雨就是如此，跟吞灵鼠一番大战，又经过几天的沉淀，气息明显增强不少。 朱魂的气息也明显变强，但为何闷闷不乐？ “战力有所提升，但根本手段没有变化。” 她的根本手段，便是魂族传承。 硬实力的提升，并不能直接助长神魂之力。 所以她才会郁闷。 “你需要针对性的资源，或者机缘。” 姜天说道。 “是啊，但那种机缘，哪是那么容易找到？” 朱魂摇摇头，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混沌星海乃是凶险混乱之地，亦是机缘之地。 但所谓的机缘，更多适用于正常的武者。 像她这样的魂族大能，其实很难找到理想的目标。 这也是整个魂族的面临的困境。 滋养神魂的灵果异宝本就极少，像朱魂这样一人进阶已是难能，整个族群的处境更不难想象。 “混沌星海乃法则宝库，内中的状况变幻莫测，未必没有适合你的机缘，只需耐心寻找。”姜天安慰道。 “当然是有的，但也只存在于古籍记载的传说中。” 朱魂明显兴致不高，说者无心。 姜天却听者有意，他问：“什么传说？” 朱魂想了想，说道：“家族传说，混沌星海中疑似有一种‘烨魂果’，能够扩张神魂之力，是我族修行不可多得的奇果，只是……从来没人找到过。” “没人找到过？”姜天一愣：“那如何确信它是否存在？” 朱魂摇摇头，显然也不抱什么希望。 “我也以为，这也许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但直到我在族典中看到一件家族秘史。” “噢？”姜天眼神一动。 “根据族典记载，万年前的某位祖师，曾经带人深入混沌星海，冒险寻找‘烨魂果’，一度几乎成功！” “几乎成功？”姜天眉头微皱。 寻宝这种事情，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几乎成功算什么？ “据说那位先祖的确发现了‘烨魂果’的线索，但在即将得宝之时，却遭遇巨变，身死道消。” “他的同伴呢？”姜天追问。 “跟他同来的还有五人。”朱魂回忆着族典中的记载，说道：“其中三人与他一同陨落，剩下的两人重伤而归，一个重伤不治，另一个神魂受创，成了废人，家族想尽办法也没能治好。” 姜天忍不住摇头：“冷静分析的话，你那位先祖其实一无所获。” “但那位先祖，把一道魂念寄附在逃回的同伴身上，将‘烨魂果’的位置带回族中！” 朱魂说到这时，眼中闪过一缕亮光，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但我知道，那只是刻舟求剑罢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 就算那是真的，她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混沌星海太过凶险，当年的事情过去太久。 世事沧桑，就算当初真有“烨魂果”，多半也早已磨灭。 混沌星海凶险复杂，瞬息万变，且整体一直在演变。 万年之后的今天，几乎没有任何希望。 “你记得位置吗？”姜天问。 “当然记得，但刻舟求剑，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说。 “意义也许不大，但总比没有线索好一点点。” 姜天想了想。 道：“咱们去那里看看！” 朱魂加快着族典的记载，遥指某个方向：“当初发现‘烨魂果’的地点，是在混沌星海尽头的某处凶险之地，但不知那个地方……是否还存在。” “既然来了，无论在不在、有没有，总要去看看。” 姜天大手一挥，凝聚法则之舟携众前行。 “说起来，我必须得感谢你。朱魂，若是没有你，我定会与法则之灵擦肩而过！” 姜天向朱魂道谢。 法则之灵可遇不可求，是能提升所有法则之灵性，且对法则之躯有全面增益的机缘。 没有朱魂，他不会有这样的收获。 当然，也许就不会遇到那座法则风暴，也就无从让同伴全面进补。 吞灵鼠的突破，也不知何时到来。 第8839章 赌约 “没什么，只是一点本能感应罢了。”朱魂不以为意。 但姜天并不这么想。 哪怕作为回报，他也要帮朱魂寻找合适的机缘。 让她不至白来一趟。 “姜天，虽然我很想得到‘烨魂果’，但说实话，我真的不抱任何希望。” 朱魂满脸苦涩。 烨魂果是魂族世代追寻的异果，它从很早以前就被记录在族典中。 但从来没有哪一代先祖找到过。 最接近于成功的人，便是她刚才所说的那位先祖，但最终仍功亏一篑，身死道消。 她并不认为，她能有超越那位先祖的运气。 她并不小觑姜天，但她同样认为，姜天也没可能把握那样的机缘。 一来烨魂果过于珍稀，堪称可遇不可求。 并不会因为她或姜天的到来，而走出缥缈难寻的传说，变成触手可及的现实机缘。 二来混沌星海变幻莫测，从当年那位先祖的时代至今，已然经历过难以计数的演变。 凶险和动荡本质，才是混沌星海的本质。 这种本质决定了，混沌星海的环境绝非一成不变。 它始终在不断演变，在混乱中崩溃，又在崩溃中聚合。 周而复始地维持着一个狂乱的状态。 除了丰沛的法则之力，注定没有什么东西，能在这里长久存续。 “机缘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劝你尽早回头，不要浪费宝贵时间。” 面对朱魂的劝说，姜天却并不在意。 “机缘险中求，大道无中有！” 姜天摇头一笑。 “自我踏足武道以来，有多少在别人眼中看似走不通的险路、绝路，我都咬牙闯了过来。朱魂，你真以为‘烨魂果’是高高在上、缥缈难寻，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幻想之果吗？” “不瞒你说，我差不多就是这么想的。”朱魂苦笑。 姜天却展现出无比的底气。 甚至展露出在朱魂看来毫无道理的信心。 “你真的以为，你家先祖做不到的事情，我们这些后来者，也绝无可能做到吗？” 朱魂听得直皱眉头。 “姜天，你不要把这些美好的幻想，套用在冷酷的现实上。那样，只会让我更加绝望！” 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她的想法已经准确表达，但姜天似乎从未听进去。 魂族历代先祖都求之不得的机缘，寻之不得的异果，姜天凭什么以为，仅仅一次混沌星海之旅，就能斩获？ 如果寻找烨魂果的难度，仅在于混沌星海的凶险，那么魂族先祖应该早就成功了——不就是拿人去填吗？ 魂族虽然不算什么庞然巨族，但一代代繁衍下来，人数也是不少。 且几乎个个都有着超越同阶的强大实力。 若只需趟过凶险便能摘得异果，混沌星海恐怕早就被魂族踏平。 姜天的眼神依旧笃定，信心依旧强大。 他肃然道：“朱魂，不要让过往的历史，限制了你的想象。前人没有做到的事情，不代表后人做不到。前人没有完成的壮举，不代表后人也无法完成。” 他扫视混沌星海汹涌的法则乱流。 慨然道：“武道的发展，从来都不会因为哪个人的生死存亡而停滞。上古、远古乃至荒古时代，虽然有着诸般超级强者和超强血脉，放在现在，哪一个都是横压当世的存在。但以你的修行体验和对武道的观感来看，当今时代，真的远远不如古时吗？” “这个……自不尽然。” 朱魂有些迟疑，但还是给出了理性的回答。 “是啊！”姜天点头道：“古之大能固然实力恐怖，但当今武者也不非泥捏纸糊。经历一代代的武道传承，一代代的创新和发展，当今时代的武者，已经开辟出了属于这个时代的辉煌大道。永恒境且不说了，就拿不灭境举例，试问在古时，可能有如此清晰、确切、有规律可循的修行阶梯？” 朱魂不禁动容！ 虽然她对寻找烨魂果不抱任何希望，但她无法反驳姜天的慷慨陈词。 “你说得没错！”她感慨道：“古时的霸主血脉、超级强者，更多依赖超强的先天禀赋。那些逆天大能，往往一出生便有着高贵的血统和傲人的天资。但在如今这个时代，高贵血脉越发珍稀，天赋根骨越发罕见。除却你这样的超绝妖孽之外，绝大多数武者，都是靠苦修来积攒实力的。” 从这一点来说，前人不曾做到的事情，后人的确有可能做到。 因为前人已是历史，而后人，正在书写新的历史。 时间掌控在后来人手中，他们拥有一切可能！ “可是，姜天！”朱魂摇摇头。 “你这番话，若是用来论述大道，当然是极有道理，无可反驳。但用在某些具体事情上，尤其是寻找烨魂果这件事上，怕是用错了地方。” 姜天的善意她完全能够感受，希望她变强，想要帮助她的心情她也很感激。 但现实是冷酷的，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烨魂果缥缈难寻，更不会因为姜天的善意而出现。 在她看来，姜天实在是一厢情愿，浪费时间。 “打个赌如何？”姜天忽然道。 “什么？”朱魂问。 “如果在混沌星海中找不到烨魂果，那么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上，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一个同等级别的宝物。”他说。 朱魂笑了：“看起来，这个赌我是赢定了。但这样明显不利于你的赌约，对你有何意义呢？” 难道只是为了鼓励她，姜天便要做出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情？ 如果是的话，她并不会因此而高兴。 反而有一种被怜悯的郁闷和苦楚。 身为魂族大能，她向来都是骄傲的。 而且她自出道以来，也几乎从无败绩。 但这样的骄傲，在遇到姜天的那一天，消失了！ 在万界法会上，她败给了姜天。 从而打断了引以为傲的战绩，更是在姜天的逼迫下签订了魂契，成为了魂奴。 虽然姜天从未虐待过她，但对于一个曾经自视为顶级妖孽的人来说，这仍是一种重大的挫折。 “我还没说完。”姜天摆摆手。 第8840章 赌注 “如果找到了，那么你要贡献出你的魂术，让薇雨参悟！” 朱魂心头一惊，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你不是很有自信吗，赌不起吗？”姜天说道。 朱魂笑了：“当然！这个赌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输，那么一言为定！” “大家共证，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盟，订下赌约。 “公子……其实不必如此。”薇雨颇为尴尬。 姜天绕来绕去，竟是在为她谋机缘。 虽然这个赌约看似毫无希望，但姜天在认真谋划。 单单这份心意，就足以让她感动。 但对朱魂来说，这似乎有些难受。 姜天冒险寻机缘，初衷是为朱魂好。 却用一个赌约，撬动她的传承秘法，为自己谋机缘。 算得上厚此薄彼吗？ 从心理上来说，似乎难以摆脱这种嫌疑。 但在现实意义上，其实对朱魂更加有利。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立于不败之地。 一者，烨魂果几乎不可能找到，所以她赢定了。 二者，位面道会上的同等机缘，效果绝不在烨魂果之下，甚至更好，她的收获会更大。 基于这些，她用以打赌的筹码，也许只有理论上的价值，并不会实际付出什么。 算来算去，她简直赢麻了。 憋闷片刻，薇雨终于还是忍不住尴尬。 “这么做，对朱魂似乎不太公平。”她说。 她不能让朱魂对姜天心生怨气，怨恨姜天处事不公。 她是侍女，朱魂是魂奴。 两人的身份，虽然并不完全对等。 但都是姜天的同伴，都仰庇于姜天。 若厚此薄彼，或生不满。 姜天还没开口，朱魂却笑着摇摇头。 “没有不公平，反而是我占据绝对主动，我只需再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抓住已经到手的胜果。” 不用等太久，只要混沌星海之行结束，寻宝无果，她就赢了。 至于位面道会的机缘，那要等到三年之后，无需着急。 朱魂摇头道：“薇雨，你也别想得太简单，我的传承秘法，你基本没可能得到。” “这倒也是。”薇雨摇头一笑，放下心中纠结。 “但我还是有些意外。”朱魂的视线从薇雨转向姜天。 “她并非魂修，你为何要为她谋取我的魂术？就算她能得到，对实力也难有太大提升。” “你们已经交过手，对她的情况应该有所感受，我只是想借这次机会，提前消除某些隐患。”姜天说道。 “我明白了。” 朱魂不再多问。 之前那番交手，在薇雨的神海中进行。 过程一波三折，最后关头，她也察觉到了薇雨的某些异状。 但随着交手被姜天叫停，一切归于隐秘。 这些，她不便细问，也不是她该探究的事情。 但姜天显然有更深的了解，所以才拿她的魂术打赌。 “既然如此，这次寻宝之旅，我不仅不会反对，还会举双手赞成。” 朱魂放下心中的纠结，不再抗拒这次旅程。 法则之舟载着众人不断前行。 此舟外围覆盖着光系法则，一切有形之力触之即散，碰之即消。 一时间，混沌星海的凶险全部隔绝。 众人如履平地，在星海中畅行无阻。 将近十日后。 姜天来到了朱魂所指的那片区域，也就是接近混沌星海的尽头的地方。 这里的法则狂流更加汹涌，凶险程度远胜其他区域。 “好可怕的法则乱流，难道你家先祖会功败垂成。” 看着前方的狂乱景象，薇雨感到无比忌惮。 这一路上，姜天不断补充光系法则，维系法则之舟。 但在这里，光系法则受到的冲击急剧提升。 以现有的法则强度，已经无法保证舟上众人的安全。 “先避一避吧，若有必要再叫你们出来。” 姜天大手一挥，将两位道侣和薇雨收进紫玄界。 “朱魂，那烨魂果有何特征？” 寻找异果，当然不能漫无目的。 对于烨魂果，他还一无所知。 “根据族典的描述，据说是一道奇异的光影。”朱魂说道。 “但你知道的，先祖当年并未成功，这描述是否可靠，我也不敢确定。” 虽然对寻宝不抱任何希望，但当行动开始，朱魂仍表现出足够的谨慎。 “奇异光影？” 姜天眨了眨眼睛。 朱魂的情报，价值实在不高。 当年的魂族先祖，也许并未见过那东西的真容，关于它的描述可能只是想象。 但这并不会改变他的意志，更不会影响他的决心。 “我知道了。”他说。 “鉴于这里的复杂和凶险，你也进紫玄界躲避吧。” “慢着！”朱魂打断道：“虽然族典记载并不详尽，但我想对于这种异宝，我或许比你更有判断的把握。” “这倒不假。”姜天点点头。 “所以，我应该和你一起寻宝，以免与之擦肩而过。”她说。 姜天笑了：“这么说，你开始抱有希望了？” “当然不是。”朱魂摇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你自己，空忙一场。” “也好。” 姜天并未拒绝。 朱魂的实力虽然不及他，但毕竟强大。 对这里的凶险也有一定的抵御能力。 只要保持谨慎，只要不遇上太复杂的状况，应能保证稳妥。 但他也实在不敢轻视这片凶域。 必要之时，他会果断出手，将对方强行收进紫玄界中。 “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再祭法则之舟。 不，应该说是法则之泡。 相比之前承载五人的法舟，这次的法则之力显化为一个仅丈许大小的“气泡”。 有点像法则之虫。 相对有限的范围，消耗更小，更容易补充。 而丈许大小的范围，也能给他一些进退的空间，以便应对种种突发状况。 “这样我很难感应到外面的变化。”朱魂有些苦恼。 以她的实力，在这种地方游历的确危险。 但在法则之泡的笼罩下，她的魂系天赋被大幅削弱，无法撑起最敏锐的感应。 “这里连我都不敢掉以轻心，还是稳妥为上。” 姜天绝不敢大意。 这里可以说是混沌星海最凶险的区域之一，相比于寻宝的效率，安全才是头等大事。 “我明白了。”朱魂轻叹。 “明白什么？”他问。 第8841章 大潮 “我只是一种辅助和补充，也许可有可无。” 她自嘲地摇摇头。 姜天也笑了，并未去否认。 事实的确如此。 姜天本就不打算让朱魂亲自参与寻宝，现在也只是在她的要求下才做出变动。 但不得不说，朱魂的感知的确敏锐。 法则之灵，便是她最先发现的。 这一点，也正是姜天没有强行把她收进紫玄界的原因。 轰隆隆！ 法则狂流如同可怕的兽潮，持续不断地肆虐。 且没有固定方向，时而从正前方冲过来，时而从后侧席卷。 时而凭空炸裂，时而急剧坍缩。 一幕幕异象，骇得朱魂心惊胆战。 她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姜天，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你要认输吗？”姜天扫视周遭，不以为然地笑道。 “认输……当然不行。” 朱魂脸色有些难看。 她之所以接下这个赌约，便是因为不可能输。 现在还一无所获，就让她认输，当然不行。 “那就继续寻找。” 姜天摆摆手，不再多说。 光系法则的存在，主要是为了保护朱魂。 他本人，其实并不需要太刻意的保护。 无论是法则之躯还是星河剑体，亦或星劫之躯，都是极其强大的安全保障。 足以让他应对绝大多数法则狂流。 只要不出现最极端变故，他都有信心应对。 想来当年那位魂族先祖，并不具备他这样的条件，否则也许就成了。 “星河剑体，涨！” 轰隆隆！ 紫色星河在法则之泡外缓缓铺开，星辰极巅法则如潮扩散。 姜天以谨慎但决然的意志，探索着周遭。 同时开启“幻目”神通，捕捉着种种变化。 片刻之后，他甚至走出法则之泡，直面法则狂流的冲击。 法则狂流持续不断地涌来，反复锤炼、打磨法则之躯。 这是特殊的洗礼，这是凶险的磨砺。 对于姜天来说，这未必能有太大的提升。 但修行一道在于积少成多。 积点滴之功，聚涓流之力，方成大道。 在这片区域的探索，注定是漫长的。 混沌星海的凶险，在这里几乎达到极致。 随着不断的深入，姜天都对这片凶域产生忌惮，甚至敬畏。 如果他的法则没有经过替换和演变，贸然置身于此，陨落的可能性极大！ 哪怕以现在的底蕴，面对法则狂流的狂暴冲击，依旧险象环生。 “姜天，进来吧！” 朱魂无比担忧。 “到法则之罩中来，不要冒险。寻宝固然重要，赌注也很诱人，但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朱魂不仅担忧姜天的安危，更担忧她自己。 没有姜天的庇护，她无法在这里立足，更别说寻找烨魂果。 一旦姜天出现意外，法则之罩将无以为继，她必将陨落。 “法则之罩会屏蔽太多感应，不利于探秘寻宝。” 姜天拒绝了朱魂的劝说，继续在法则之泡外前行。 此时的朱魂，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她置身于法则之泡中，隔绝了全部的凶险。 却像是一只风筝，被姜天牵着线拉着前行。 她当然想摆脱这种尴尬，但她做不到。 此时她方才真正意识到，当年那位先祖的强大之处。 无论是修为还是胆量，亦或对武道的执着之心，都远非她能企及。 换做是她，根本不敢涉足于此。 在进入这片凶域之前，就会果断转身离开。 从这一点来讲，她的勇气，远远不如当年那人。 “我堂堂魂族大能，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吗？” 朱魂心中思绪起伏，再也无法平静。 看着法则之泡外顶着凶险自由遁行的姜天，她心头涌起一阵阵的冲动。 恨不得立即冲出法则之泡，抛开这强大的庇护，与姜天一样直面法则狂乱。 但她终究不敢！ 畏惧只是一部分原因，重要的是，她知道那么做只会拖累姜天。 只会打破平衡，把相对稳定的局面拖垮。 甚至会直接害死两人。 “当年那位先祖的勇气，真是令人敬畏！” 朱魂感慨万千，心绪久久不散。 时间缓缓流逝。 在这片区域的搜索速度，比在混沌星海中部区域，慢了十倍不止。 强如姜天，身负法则之躯、“幻目”神通、星河剑体等种种强大底蕴，速度也是快不起来。 对朱魂来说，几乎每一刻都是煎熬。 但对姜天而言，每一刻，几乎都是在修行。 虽然速度很慢，进展也很微小，但法则之躯时刻都在接受洗礼。 对他来说，这一趟就算找不到异果，就算输掉赌约，依旧有失有得。 至于赌注，他对位面道会本就抱有很大的期待。 他无法确定那个层级的妖孽身上有没有堪比“烨魂果”的机缘。 但他笃定一件事情——如果永恒位面找不到烨魂果，那也只能寄希望于位面道会。 倘若位面道会上亦无此机缘，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认输又何妨？ 大不了解除魂契，还朱魂自由便是了。 相信朱魂会很愿意接受那样的结局。 因为自由的价值，远非一颗烨魂果能比。 “那是什么？” 隔着法则之泡，朱魂忽见一道恐怖的大潮席卷而来。 速度之快，已不及躲避！ “小心……” 轰！ 朱魂的呼喊刚刚响起，便被席卷而来的大潮吞没。 呲啦、咔嚓嚓！ 轰鸣声响彻虚空，竟是可怕的雷暴！ 但这不是寻常的雷电，亦非普通的雷系法则，而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种雷系力量。 一瞬间便撕裂了法则之泡。 失去庇护的朱魂，直接暴露在法则大潮面前。 “完了！” 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陨落的念头。 混沌星海的法则狂流本就凶险。 这里更是最可怕的险地。 在这险地中酝酿的法则大潮，更是恐怖绝伦，超乎想象。 姜天首当其冲，怕是已经被大潮吞没，甚至撕碎。 法则之泡的崩溃，便是佐证。 朱魂已然绝望，甚至都提不起挣扎的念头。 莫说这片凶域范围极大，就算只有数百丈，她也来不及逃脱。 但就在这时，一只紫光包裹的大手，却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还在，别怕！” 第8842章 法则之雷 “姜天？” 朱魂娇躯巨震，内心遽然动容。 姜天没死，他还活着！ 而且在第一时间向她靠近，用强有力的手掌，把她紧紧抓住。 要把她带离这片凶域吗？ 不，恐怕不行。 法则大潮过于狂暴，且范围极广。 纵以姜天之能，也未必能轻松摆脱。 接下来，两人必定还要有一番惊险的挣扎。 但这样的挣扎，在法则大潮面前，还有意义吗？ “我放弃！快离开这里！”她喊道。 “镇定点！区区法则大潮，怕什么？” 姜天摇头一笑，竟似毫无畏惧。 “你……不怕死吗？” 朱魂又惊又恼。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一下你的道侣、侍女，还有我这个魂奴呢？” “法则大潮只是看起来恐怖，其实比这里原有的凶险，并未高出太多。”姜天摇头说道。 “还不高？” 朱魂大摇其头。 她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风险，置身于随时可能陨落的境地。 风险还不够高吗？ “这是什么雷力，为何如此恐怖？” 雷力破坏力极强，也是一种较为觉的力量。 雷系法则也不外乎此。 但雷系力量也分很多种。 混沌星海中肆虐的雷力，当然不会寻常，至少也是雷系法则的层次。 但这大潮席卷而来的雷力，与姜天所掌控的雷系法则有着明显的不同。 “的确很不寻常，这应该不是雷系法则！”他说。 “不是雷系法则？怎么可能！” 朱魂绝然不信。 她明明已经感受到了雷系法则的力量。 且在这片凶域中，除了雷系法则，寻常的雷力根本不可能存在。 只是这种法则，有些特殊罢了。 姜天为何说这不是雷系法则？ “这的确不是雷系法则，而是……法则之雷！” “法则……之雷？”朱魂惊疑不定。 雷系法则很好理解，意既雷属性法则之力。 法则之雷又是什么？ 这两者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从字面意义上来看，似乎没有区别。 但从她感受到了力量属性来看，的确是不同的。 可惜她没有姜天那样的法则之躯，对雷系法则的感受也不够深入，无法准确理解这个问题。 “雷系法则你知道的。”姜天略过前者，解释道：“法则之雷，则是由纯粹的法则之力酝酿出的雷力！” “恕我直言，这两者到底有何区别？”朱魂一时还是绕不清。 一来此刻处境凶险，二来她对这种力量的认知确实不够。 姜天摇头轻叹，看来不从头说起是不行了。 “这么跟你说吧，雷系法则，就是由雷力诞生出的法则。” “这个我懂，那法则之雷呢？”朱魂问道。 “法则之雷，便是我刚才所说，孕育之初，便是法则甚至高于法则！”姜天说道。 “由纯粹的法则之力酝酿出的雷力？”朱魂喃喃自语。 “我好像明白了，但我还是不知道，它们两个到底有何区别？” 雷系法则是雷力的一种表现，法则之雷同样表现为雷力。 两者都很强，但区别在何处？ “很简单。”姜天解释道：“雷系法则是以雷为根本，而法则之雷的源头，并不一定是雷力，明白吗？” “我懂了！” 朱魂像是一个懵懂的学童，近乎吃力地分辨着这两个概念。 雷系法则就是雷力，由纯粹的雷力诞生，演化为更加纯粹且强大的雷之法则。 法则之雷的源头，不一定是雷力，只是它的最终表现是“雷”。 “你的法则之躯，能驾驭这种力量吗？”她问。 听她这么说，姜天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意味着，朱魂已经弄清了两者的区别。 这并非是他对朱魂的轻蔑，而是的确容易混淆的概念。 换做薇雨、紫霜秋娴和琴瑶她们，也许会有同样的尴尬。 “现在还不能。”他说。 “那怎么办？”朱魂脸色大变。 二人仍置身于法则大潮中，环顾四周，全都是法则之雷。 色泽各异，气息不同，但同样恐怖！ “等一下，也许就能了。”姜天笑道。 “你……”朱魂多少有些无语。 这个时候了，姜天还有心思逗笑。 真的不害怕吗？ 她可是恐惧得很。 且自她入道以来，都没这么恐怖过。 哪怕在万界法会上败给姜天时，也只有不甘和愤怒，并无多少害怕的情绪。 现在却不一样，因为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我来应付它，你自己当心些。” 嗡！ 姜天再次祭出法则之罩。 这一次的护罩，集光系、星辰、虚空、金系法则于一体。 前者为普通法则，后三者为极巅法则，比先前那道更加强大。 然后纵身一跃，跃进滚滚大潮之中！ 法则之雷非普通之雷。 但法则之雷，亦为雷！ 姜天开启法则之躯，尝试以雷系极巅法则之力吸收和压制法则之雷。 但这些法则之雷入体之后，并未被镇压，反而又游离而出。 如同泥鳅一般难以捕捉。 “噢？”姜天疑惑不解。 法则之雷的源头未必一定是雷力，但亦可以是雷力。 混沌星海的法则狂流如此混乱，他相信孕育法则之雷的诸般力量中，一定含有雷系法则。 只要有，便应该能被雷系极巅法则压制。 却为何无效？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诸般法则，还在法则之雷的冲击下变得混乱不堪。 片刻的凌乱之后，他不再催动法则之躯。 转而使用另一种手段。 “真雷法体，涨！” 喀嚓、轰隆隆！ 真雷法体，是他雷系法则诞生的起点。 而真雷法体的起点，则是噬雷之体。 与统御诸力的法则之躯不同，这是一种纯粹的雷系体质。 专为雷系力量而开辟！ 它的力量只针对于雷力，而无分法则与否。 随着真雷法体的开启，法则之雷的力量如同找到了目标，纷纷掉转方向，向他涌来。 刚才被法则之躯吸纳又游离而出的力量，也开始回头。 真雷法体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着法则大潮中的法则之雷开始倒灌。 且势头越发迅猛，顷刻已成汹涌之势！ “很好！” 姜天精神大振。 对他来说，这算得上意外之喜。 第8843章 雷体蜕变 法则之躯镇压失败的瞬间，他一度震惊错愕，郁闷失望。 现在，却找到了正确的途径！ 说起来，真雷法体已经很久没有动用，在近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乎都处于搁置状态。 因为法则之躯的力量更加强大，也更加全面。 很大程度上，都遮盖了真雷法体的光芒，让其难有用武之地。 但此刻，这几乎搁置的雷系体质，又焕发新生，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真雷法体，融！” 轰隆、喀嚓嚓！ 法则之雷源源不断地涌来，持续融入真雷法体。 姜天希望用这种手段，将法则之雷加以引导，最终转化为可供法则之躯吸收的法则之力。 那么一来，他的雷系极巅法则，将会大大提升。 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真雷法体吸收了法则之雷后，并未反吐。 而是将这些力量，全部融合，成为了法体的一部分。 并推动着法体的气息持续攀升！ “嗯？” 姜天惊诧不已。 这跟他的预想很不一样。 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这次进补将无助于法则之躯，亦不能让雷系极巅法则有所提升。 但对真雷法体的增益，也能提升修为底蕴。 只是不知这种增益，最终会达到何等程度，能否带来雷体的蜕变？ 这一刻，他心怀期待。 但他并未忘记朱魂。 法则之罩虽然强大，但周遭终究过于凶险。 万一他醉心于吞纳进补，对方却遭了殃就完了。 他一步倒掠，瞬移而回。 朱魂仍在法则之罩的庇护下，看到姜天归来，又惊又喜。 姜天顿时松了一口气。 心中的担忧随之放下。 法则大潮中最奇异的力量，莫过于法则之雷。 而此时此刻，法则之雷正源源不断地涌入真雷法体，不再随大潮肆虐。 朱魂的处境安全了许多，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我！” 姜天再次掠入大潮。 真雷法体的力量亦然强大，法则之雷的威力始终不容小觑。 他不能离朱魂太近，必须拉开一段距离，才能放手吞纳。 呲啦、喀嚓嚓！ 越来越多的法则之雷倒灌而来，融入真雷法体。 推动这雷系体系步步提升，继而触及蜕变的门槛。 “真雷法体之后，会是什么？” 姜天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一切都是机缘在推动，并不像修为突破那样有明确可循的境界体系。 真雷法体无疑是强大的，但最近相当一段时间内，它的地位都被法则之躯所代替。 以至于一次次被搁置。 这次若能完成蜕变，突破进阶，便将迎来属于它的新时代！ “来吧，让我感受你的力量，看一看，你究竟会如何蜕变？” 轰隆、喀嚓嚓！ 狂暴的轰鸣响彻星海，滚滚雷力如万流归海，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注入姜天体内。 真雷法体的气息已然达到极限，有一种玄妙的气息在酝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咔嚓！ 终于在某个微妙的时刻，真雷法体被汹涌的力量击破。 开始向更高阶蜕变！ 进阶的过程，便是破而后立。 真雷法体的瓶颈已被冲破，对法则之雷的吸噬之力却以惊人的幅度攀升。 难以计数的法则之雷如同漫天飞蝗，争先恐后地倒灌入体。 成为新晋雷体的养料，不断堆积、夯实、筑牢新的根基。 一座崭新的雷之圣殿正在铸就，巍峨的雷之巨峰正在隆起！ 轰隆、喀嚓嚓！ 狂暴的轰鸣响彻虚空，姜天体内雷潮滚滚、雷焰狂燃。 此刻蜕变的虽不是法则之躯，却胜似法则之躯。 新的雷体正在铸就，各色雷电在他身外扭曲爬行，如同巨龙般狰狞狂暴。 他的气息随之起伏动荡，诸般力量蠢蠢欲动，释放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威压！ 嘶！ 隔着老远，身在法则之罩庇护下的朱魂，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姜天身上散发的威压，甚至推开了法则大潮，铺开一片巨大的空间。 在这片空间里，汹涌的大潮无法靠近。 唯有法则之罩下的朱魂，能够立身。 非是她刻意逗留，而是这力量本就源于姜天，不受排斥。 “这是雷系之劫，还是法则之躯在突破？” 朱魂沉浸在震撼之中，无法分辨具体状况。 姜天最引以为傲的体质之一，便是法则之躯。 对于雷系法则的驾驭和掌控，已然达到了惊人的层次。 在她看来，这多半是法则之躯在突破。 至于雷劫，其实很容易排除。 因为姜天没有强行进阶，法则大潮也不是他主动引发。 不可能无缘无故爆发雷劫。 经过一番冷静分析，朱魂排除了这种可能。 笃定地以为，是法则之躯在突破！ “这样的天赋资质和底蕴，让我如何追赶？” 朱魂的心情异常复杂。 万界法会一败，在她心中留下了难解的结。 她无时无刻不想修炼变强，一雪前耻。 但在跟随姜天的这段时间里，她却眼睁睁看着对方不断变强，不断推高极限。 她意识到，就算她拼命修炼，也追之不及。 更恐怖的是，姜天现在仍停留在永恒境初期！ 多么变态的境界？ 多么扭曲的战力？ 永恒境初期，几乎能碾压不灭境以下的任何一名对手。 换做是谁面对姜天，都会绝望！ 除非她进阶不灭境。 否则永无可能击败姜天。 但进阶不灭境，何其之难？ 而她突然想到一个恐怖的事实——姜天的修为也已达到瓶颈，若再进一阶，达到永恒境中期，又将是何等可怕？ 朱魂心头巨浪狂涌，简直不敢再推想下去。 现在的姜天，战力便凌驾于永恒境极巅之上。 那时的姜天，是否已经有能力，挑战不灭境？ 这看似极难，换做别人绝无可能。 但他可是姜天，绝非没有可能！ 朱魂娇躯颤动，再次感受到巨大的震撼。 永恒境中期的姜天，越大境挑战不灭境强者，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可能。 因为不灭境，在所有永恒境武者心目中，都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只能仰望。 但这个铁律，在姜天身上，或许不能简单成立。 就算将来她侥幸进阶不灭境，又真能打败对方吗？ 第8844章 极雷真躯 朱魂的信念，再一次受到冲击。 虽然那一天还没到来，但她形成已久的固有的认知，却已经快要被击破。 “你已如此强大，未来将是何等逆天？” 她摇头叹息，苦笑不已。 喀嚓、轰隆隆！ 被姜天推开法则大潮形成的区域，此刻正被无以计数的法则之雷填满。 各色雷电如飞蝗、似蟒潮，疯狂涌来。 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被雷力撕得粉碎，轰成飞灰。 姜天却仍在吞纳、融合。 他的雷体在迅速蜕变，体内积聚的雷力，渐渐达到某个恐怖的极限。 有某种全新的力量正在孕育。 那是超越正常雷力和雷系法则的力量。 本身亦是雷力，却并非寻常的雷力。 是比法则之雷更加狂暴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姜天想起了当初的紫极金雷和曾经的极雷之体。 极雷之体，由噬雷之体蜕变而来。 极雷之体之后，便是真雷之躯。 真雷之躯之后，便是真雷法体。 但当初的紫极金雷与此刻雷体蕴含的力量，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力量，远胜当初千百倍。 前者似萤火之光，后者如皓月骄阳！ “雷力之极，极雷之力！” 姜天喃喃自语，感受到了曾经感受过的壮阔。 这是目前他所掌控的雷力极限，但绝非雷力本身的极限，更非武道的极限。 真雷法体已然成为过去。 全新的体质，在极雷之力的煊赫下渐渐铸就。 是为——极雷真躯！ “极，取雷力之极，极雷之力！” 姜天心有所悟，慨然自语。 “真，乃法则之力孕育之真，是雷之极巅的纯粹之力！” 这是真雷法体演变而成的更加强大的雷躯。 合此两者，共同铸就的——极雷真躯！ 轰、喀嚓嚓！ 极雷真躯全面成型的瞬间，有不可思议的雷威在他体内爆发。 化作恐怖的雷澜，向四面八方横推！ 强如法则大潮，一时都被他碾灭。 朱魂骇然欲绝，已经不敢再看。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雷澜碾过的瞬间。 姜天已将她收进紫玄界！ 刚才的蜕变过程，或许没什么危险。 现在的威力释放却变数难料，冒不得风险。 “朱魂，你怎么进来了？” 看到朱魂的瞬间，紫霜秋娴、琴瑶都很诧异。 就连吞灵鼠和吞山玄龟也都意外。 火儿和金天赐也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薇雨却脸色微变：“是不是公子遇到了危险？” 说着，她便要沟通姜天，出去查看。 “不要乱来！” 朱魂连忙阻止。 “姜天吞噬了巨量的雷力，法则之躯正在蜕变，此刻释放出的威压，异常惊人！” “原来如此！” 薇雨顿时放下心来。 紫霜秋娴和琴瑶则无比好奇。 “法则之躯已经那般强大，今次蜕变，将会达到何等层次？” 这个问题，朱魂无法回答。 她们其实也很难猜测。 但从法则之躯现有的威力来展望，却不难想象蜕变之后的威力有多么恐怖！ “他还只是永恒境初期啊，这战力实在让人望尘莫及。” 朱魂难掩内心的感慨，也为自己的进境“缓慢”而感到憋闷。 自从遇到姜天以来，她的进境其实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永恒境同阶。 从万界法会结束之后的永恒极意，到天寂古星河的探秘之旅，她跟随姜天收获了一次又一次的机缘。 修为提升速度，远超以往。 但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跟绝大多数永恒境同阶相比，她都足以自傲。 但跟姜天一比，她却被甩开太远。 目睹姜天一次次斩获机缘，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憋闷。 “想开点。”紫霜秋娴笑着安慰她。 “我家夫君的天赋、资质非比寻常，底蕴也超乎想象，甚至他的修为体系都不能以常理而论。实际上……我们也经常感到郁闷和苦恼呢！” “跟你们……能一样吗？” 朱魂并未感受到太多的宽慰，反而更加郁闷了。 论及个体实力，紫霜秋娴和琴瑶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如她。 但修行之道不是这么比的。 作为永恒境极巅的魂族大能，在万界法会上都能够排得上号的强者，她当然不会跟那些修为更低的人去比较。 那只能带来毫无意义的优越感。 要比，就要找更强的人对标。 比如姜天！ 但这样的对比，简直让她看不到希望。 “朱魂，不是我说你，你应该知足了，别整天沉浸在忧愁和郁闷中。” 薇雨有点看不下去了。 “嗯？”朱魂显然有些不悦。 薇雨说道：“公子进入这片凶域，是为了帮你寻找机缘，你应该知足才对。现在他是遇到了一点机缘，但如果遇到的是难以抵抗的变故呢？你会不会因此而自责？” “薇雨，少说几句吧。”紫霜秋娴连忙制止。 朱魂和薇雨的关系并不像她们那么融洽，近来更是有过些许摩擦。 作为姜天的第一道侣，她必须要维护众人的和谐。 薇雨这么说，恐怕会惹得朱魂不悦。 倒不是说怕了朱魂，而是不想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但朱魂的反应出乎意料。 她没有负气，更没有恼火。 “薇雨，你说得对，但也并不准确。” 她点点头，却又摇头。 “我不是嫉妒他斩获机缘，我亦知道他是为了帮我才以身犯险。遇到再大的机缘，那都是他的运气，是他应该得的，我没什么好眼红的。我只是不想让他，因为我的原因，面对难以预料的风险和变数。如你所说，如果他陷入困境，我必定会自责，但我自责的原因，是我没办法帮到他。” “不用说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薇雨摇头一叹。 对于朱魂所说，她其实深有同感。 当年她与薇风跟随姜天之时，便时常陷入这样的境况中。 一方面是姜天对她们无微不至的保护，另一方面是姜天实力暴涨而带来的巨大落差。 薇风一向沉稳持重，善解人意，反应比较平静。 薇雨却经常为此而苦恼。 当年的她，跟现在的朱魂何其相似？ 现在的她，完全能理解朱魂的苦恼。 而这又勾起她对姐姐的怀念，心中的苦楚，难以言说。 第8845章 静域 “朱魂，你能理解就好。” 说实话，紫霜秋娴也担心朱魂会负气反驳。 就像之前与薇雨的摩擦那样，数语不合便要交手。 “我岂能不理解？” 朱魂无奈苦笑。 几人能苦口婆心劝她，已是难得。 身为侍女的薇雨且不说。 紫霜秋娴和琴瑶身为“主母”，完全能够以势压人。 虽然她曾说过，她只是姜天的魂奴，只与姜天达成契约，并不是两位夫人的婢女。 但紫霜秋娴和琴瑶若真拿身份压她，她又能如何？ 难道不顾姜天的感受，跟两位夫人大闹吗？ 那当然是不行的，后果其实也不难预料。 “我若不能理解，那就真是不知好歹了。”朱魂摇摇头，不再多说。 “看到你也跟我们一样，真心为他担忧，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紫霜秋娴缓缓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将相和，则江山稳。 天下平，则君王固。 对她们来说，道理也是一样。 她们和薇雨、朱魂能够和谐相处，姜天便能无后顾之忧。 若不能，姜天怕是要随时救火，焦头烂额。 而那种局面，其实对朱魂是最不利的。 因为一旦出现那种状况，她便会成为“多余”的那个。 “但愿不会有其他变数，希望夫君能够顺利蜕变！”紫霜秋娴默默祈祷。 “我很期待天哥的实力变化！”琴瑶满脸期盼之色。 身在紫玄界中，她们无法直接感应外界的变化。 虽然能跟姜天交流，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界灵，你能感受到夫君的状况吗？”紫霜秋娴问道。 “不必担心。” 界灵只淡淡回应，并不多说。 紫玄界外。 混沌星海尽头的凶域中。 极雷真躯已然铸就！ 姜天体内炸开的雷澜，正在缓缓平息。 法则大潮被他推开极远，在此过程中反扑的回头潮，都被极雷真躯释放的雷澜碾灭。 呲啦、噼啪啪！ 姜天已经收敛极雷真躯的力量，但仍有道道雷藤在他身上跳跃，释放出毁灭气息。 “极雷真躯，竟如此了得！” 姜天眼中精光掠动，非常满意这次的收获。 相比法则之躯的雷系极巅法则，极雷真躯的力量更偏于攻击和毁灭。 而雷系极巅法则，因其本质乃是法则之力，更偏重于镇压。 所以单论威力，极雷真躯要在雷系极巅法则之上！ 但两者其实有着微妙的联系。 因为两者都是雷力，且都达到了法则的高度。 雷系极巅法则，是法则之躯统御的一十二种法则之一。 极雷真躯的蜕变，则是由法则之雷推动达成。 当这两种力量共同融合在姜天体内，虽分属不同的体质，却并不存在绝对的界限。 两者在某种情况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法则之躯！雷系极巅法则，涨！” 极雷真躯的力量收敛之后，法则大潮彻底回归。 以无比狂暴的势头，急于填补这片“真空”区域。 姜天迎着汹涌的大潮，抬手前按。 轰咔！ 雷系极巅法则化为狂暴的雷掌，顷刻按爆了大潮的潮头。 炸裂的大潮如狂龙毒蛟般疯狂肆虐，但后续的大潮仍在加速前冲。 这一掌的威力，让姜天感到惊喜。 因为雷系极巅法则的力量，已有大幅提升。 这说明他的感受是对的——极雷真躯的铸就，带动了雷系极巅法则的提升。 两者确有关联，确能互通！ 但以雷系极巅法则的力量，虽能按爆大潮的潮头，却无法阻挡前赴后继的层层浪滔。 “极雷真躯，镇！” 喀嚓、轰隆隆！ 狂暴的雷澜再度炸开，极雷真躯释放出毁灭般的力量，顷刻便碾灭了重重潮涌。 迎面而来的法则大潮，就此消散。 “果然没让我失望！” 姜天赞叹不已。 这一次尝试，全面印证了他的判断和预想。 极雷真躯的威能，更在雷系极巅法则之上。 但作为法则之躯诸般力量的一环，雷系极巅法则依旧是不可或缺的。 “朱魂，出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唤出了朱魂。 “结束了？” 朱魂吃惊不已。 前后不过片刻的工夫，姜天的蜕变已然结束。 同样让她震惊的，还有那被推开、碾平的法则大潮。 范围之大，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你的法则之躯，到底强大到了何等地步？”她问。 “法则之躯？”姜天摇头一笑。 “错了，不是法则之躯，而是纯粹的雷体——极雷真躯！” “噢？”朱魂感到诧异。 方才促成姜天蜕变的，明明是法则之雷。 难道那种力量，不是融入雷系极巅法则之中，促成法则之躯的蜕变吗？ 极雷真躯，又是怎么回事？ “感受一下这两种力量，你就明白了。” 姜天释放出雷系极巅法则，又展现极雷真躯的力量。 朱魂感受到了两者的差别，终于明白过来。 “我还以为是法则之躯在蜕变，原来是我弄错了。” 她摇头了笑，脸色都有点尴尬。 刚才还在紫玄界中，跟两位夫人和薇雨一起讨论过，没想到竟看错了。 “无妨。” 姜天摆摆手，并不在意。 法则之躯和极雷真躯，都是他的特殊体质。 换做别人，他根本懒得解释。 “有了极雷真躯，这片区域的风险会大大降低，寻宝的机会更大了。” “那就拜托了！” 朱魂躬身施礼。 姜天笑了：“这可有点难得。” “不必取笑我。”朱魂摇摇头：“每个人都有执念，每个人也都倔强，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挑战你，打败你的！” “我很期盼那一天。” 姜天挥挥手，继续前行。 极雷真躯的铸就，让他的底蕴提升不少。 综合实力，也随之攀升。 应对诸般凶险，更有把握。 在他离开的同时，法则大潮已然回涌而来，疯狂肆虐。 但姜天已不再理会，因为已无出手的必要。 法则之舟再次笼罩朱魂，这种感觉依旧让她难受。 但她并不挣扎，更不抗拒。 因为她知道，这是必要的保护。 半日之后，两人来到一处相对平静的区域。 在混沌星海中，这样的状况极度罕见。 更不用说，是在接近混沌星海边缘的地带。 第8846章 不灭道场 “那里有些奇怪！” 朱魂满脸警惕之色。 事如反常必有妖。 混沌星海乃可怕的凶域，这里却如此平静，实在很不正常。 “过去看看。” 姜天驾驭法则之舟，载朱魂前行。 来到不足百丈的距离，依旧无法感受内中的状况。 “幻目”神通只能深入十数丈，视线便被阻挡。 看起来，这片区域的确很平静，似乎没什么异常。 但他心中却有了一丝莫名的警兆！ “这里有些危险，你回紫玄界。” “我想……” 朱魂话没说完，人便已经出现在紫玄界。 “又回来了？” 再一次看到朱魂，众人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紧张。 朱魂尴尬地笑笑。 “在混沌星海边缘地带，发现了一处‘平静’的区域。” “平静？” 几人脸色皆变！ 混沌星海中狂乱才是本色，平静绝不正常。 但她们无法探知外面的情况，也不敢干扰姜天，只能等。 混沌星海中。 姜天以神念、法则之力、“幻目”等种种手段探查无果。 决定进入这片区域，一探究竟。 实际上，他还有一些手段可以尝试。 比如“吞虚诀”，或者紫玄界。 但这片区域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贸然吞噬，风险太大。 将其收入紫玄界，或是一个风险相对较低的办法。 但对他来说，同样冒不起风险。 因为紫玄界内有两位道侣、薇雨，还有灵宠。 更有三大神木和三生道木。 哪个出现意外，他都无法承受。 只好进入这片区域，冒险探查。 但为了避免发生天池水镜那样的尴尬，他提前用法则之力将自己层层包裹。 虚空极巅法则、光系法则、星辰极巅法则，甚至时间法则都用上了！ 极雷真躯蓄势待发，然后越过那道平静的边界。 进入的瞬间，便觉不妥！ “不对！” 姜天心神巨震，脸色大变！ 这片“平静”的区域，充斥着一股让他感到恐惧的力量。 那是一种超越他现有境界的庞大威压，一瞬间，便对他造成强烈的压制。 “不灭境？” 姜天骇然惊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以他的修为和底蕴，整个永恒位面内，除了不灭境，几乎不需要忌惮任何人。 曾经需要仰望的永恒圣殿，在他眼中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遥远神秘。 毕竟，他可是斩杀过闻鹤、厉锋，与永恒圣殿某位神秘强者有过间接交手的真实战绩。 那一战，让他大开眼界。 对永恒位面的武道水准，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和感受。 困仙钟、灭神符作为强大的困杀符箓，堪称威力可怖。 但最终，那两人还是被他的星劫之躯反杀。 只是没有留下与他们身后那人有关的证据。 但放眼整个永恒位面，能有那般底蕴的势力，恐怕只有永恒圣殿一家！ 而在永恒圣殿举办的万界法会上，他曾与众修一起感受不灭之力。 更早的时候，在五行仙宗的玄隐界，他亦曾接触过一道不灭之力。 虽然两者强度并不相同，但说起来，他对那个境界的力量，已经有过不止一次的感受。 所以他在受到压制的瞬间，便已明白这力量的本质。 “这里怎么会有不灭之力？” 姜天压下心头的震撼，扫视周遭。 不灭境的力量，对他有着超强的压制。 “幻目”神通几乎失效！ 神念的法则之力，同样受到极大的压制。 这是境界的碾压，是他无法回避的现实。 哪怕已经身处其中，他仍然看不到更远处的情景。 视线大概被局限在不足百丈的范围内。 对于一个武者，尤其是像他这种级别的武者来说，简直像是“瞎子”。 他引以为傲的遁术，在这里很难施展。 不是不能用，而是不敢用！ 百丈外的情景，都看不清楚，如何敢胡乱遁行？ 万一撞到某个不灭境的存在，岂非死路一条？ “光系法则，涨！” 姜天催动光系法则，徐徐外护。 这是一种保护，更是一种试探。 若有什么危险，那也是光系护罩先行抵挡。 他或许还有时间来做反应。 想到这里，他便迫不及待地加设两层光系法则，形成三重外围防御。 又筑起九道时间法则护罩，为自己争取极端情况下的反应时间。 时间法则之内，才是虚空极巅法则和星辰极巅法则的两道护罩。 极雷真躯已经催至临界点，随时可以爆发！ 但哪怕有这么多准备，心中的不安依旧没能减少。 “莫非闯进了某个不灭境大能的道场？” 姜天这般想着，简直不寒而栗。 虽然他的战力已经达到不灭境以下最极巅。 但“不灭境以下”便已说明一切。 他现在还没有抗衡不灭境大能的实力。 真的遇到那等存在，必死无疑！ 他并不认为太乙灵木、太初魔藤这些奇木，能够抵挡不灭境的力量。 指望这些底牌对抗不灭境，纯属痴人说梦。 但这片虚空充斥的力量，的确是不灭境的气息。 太诡异了！ 然而后悔无用。 他已经无法退出这片区域，进来的时候很轻松，想要离开，退路已断。 那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屏障，如同世界的尽头，隔绝了一切。 他只能前行，硬着头皮探索真相。 “但愿不是！” 姜天喃喃自语，却又为这种自欺欺人的念头而尴尬。 置身于不灭之力充斥的空间里，却幻想不要遭遇不灭境大能，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在这种地方，他的力量受到极大的压制。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位不灭境大能，在拿眼睛死死盯着他。 但他又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无法定位对方的存在。 这种知而未知的感觉，实在恐怖。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这里探索。 但他并不知道，这片区域到底有多大！ 如果范围不大，或许还好说。 倘若范围极大，他要探索多久？ 十天半月？ 三年五年？ 甚至千百年弹指一挥间？ 嘶！ 想到这里，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冒险的确有些草率了。 但后悔无用。 机缘险中求！ 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要探明真相。 第8847章 幽光 “吞灵鼠……算了！” 他本想唤出吞灵鼠刺探，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吞灵鼠才刚刚晋升二十五级，实力终究有限。 在这疑似不灭境大能的道场中，风险实在太大。 他决定自己探索。 尽管效果有限，但他还是持续开启“幻目”、神念以及法则之躯观察周遭。 甚至动用了最基本的五感六识，像一个凡人在迷雾中搜索前行。 时间缓缓流逝。 姜天已不知走过多远的距离。 甚至连时间过去了多久，都无法准确感知。 在这片神秘寂静的空间里，他的修为体系受到全面压制，几乎无法从外界感受到时间的流速。 此时，他所掌控的时间至尊法则，便凸显好处。 这种法则的存在，让他能自行感受时间的消耗。 说白了，就是用时间至尊法则来自我计时。 看起来，这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甚至有些儿戏。 实则不然！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境界较低的武者，也有不止一种方式判断时间的流速。 比如血脉灵力运转周天的速度，在某一境界上大致是固定的。 在失去外界时间感知的情况下，便能通过血脉灵力的运转来默默计时。 但姜天现在的处境，恰恰并不正常！ 他面对的是疑似不灭境大能的力量压制。 根据时间至尊法则的反馈，他已经在这片区域探索了近十天。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线索。 既没有触碰到这片空间的某一道边界，更未探明它的全部极限。 这正是不灭之力，带来的可怕效果！ 那神秘的不灭境大能，也许不用施展任何禁制手段，只需像现在这样释放出不灭之力，便能将他禁锢在这片区域里。 而能够不断前行、探索，可能已是他拥有的最大限度的自由！ 但问题是，他真的拥有他以为的自由吗？ 还是那句话，正常来讲，这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任何一个武者，甚至是一个凡人，都能清醒地判断自己的处境。 比如是否安全稳妥，身处何等环境。 是山林、草原、水域还是火山？ 四周有没有同伴，有没有妖兽，有没有难以抵抗的凶险？ 但在这里，他却不能贸然判断。 因为他是置身于不灭之力构筑的空间。 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是在不灭之力打造的“牢笼”里！ 不灭之力的表现，不仅是对修为体系的全面压制，更有可能渗透进他的神魂，压迫他的神海！ 若真的到达这一步，他现在的感知和判断，恐怕都是不可靠的。 对于不灭境大能来说，想要掌控永恒境武者的感知和神魂，实在太简单。 也许他已经被困在某个地方，肉身不得动弹，神魂却还在不灭之力的操控下，自我演绎“游历和探索”的一幕幕景象。 咯噔！ 想到这里，姜天的猛地往下沉。 “真的会是这样吗？” 如果是真的，他也许将永远走不出这片空间。 而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臆想和幻象。 “不！不会的！” 姜天很快推翻了这种猜测。 虽然他的修为距离不灭境还有点远，但想要打破这令人不安的推断，倒也不太难。 因为他不止一次接触过不灭之力，吸收过它带来的滋养。 更有永恒极意这等特殊的力量融合在修为之中。 永恒极意无法抗衡不灭之力。 但它本身，却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 绝大多数永恒境武者，终其一生都很难接触到这种力量。 而在有限的接触者中，真正能够感受它的妙用，并将这种妙用融入自身者，更是凤毛麟角。 姜天恰是其中之一！ 在万界法会结束后的大战中，他意外接触到了这种力量。 与他同时享受这种机缘的，还有两位道侣、朱魂和扶摇女帝。 他们都接受了永恒极意的洗礼，甚至融合了一些。 但吸收最多、效果最好的，只有姜天！ 四女获得了多少好处，也许只能交给时间来验证。 但姜天毫无疑问是收获最大的一个。 且在此后的修行和战斗中，一次次享受这种力量带来的好处，屡生奇效！ 此时此刻，如果说有什么能够抗衡或者抵御不灭之力的手段，永恒极意绝对是显眼的那个。 其他一些底牌，诸如三大神木、三生道木，他暂时还不想动用。 因为现在的处境太诡异，非到万不得已，不宜动用。 一旦弄巧成拙，不仅无助于解困，反而有可能让局面更糟。 “永恒极意，涨！” 嗡！ 姜天催动永恒极意，让它游走周身并将自己全面包裹起来。 以此来探查可能受到的干扰和压制。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在他的神海上空，竟然悬浮着一层无形无色甚至无觉的神秘幽光。 这幽光的存在，他此前未能感知。 却笼罩着整个神海，蒙蔽着他的神念和神觉，欺骗他的一切感知。 “灭世魂光，给我破！” 喀嚓！ 姜天立即对这幽光发起狂攻。 但强大的灭世魂光，竟不能将其击溃！ 不！ 不是不能击溃，而是毫无效果！ 灭世魂光外放，能够瞬间寂灭神魂，杀人于无形。 在神海内部，更是拥有近乎无敌的力量。 不止一次助他镇压神海异象，击退外敌。 但这一次，并未产生任何效果。 笼罩着神海的神秘幽光，对它的攻击毫无反应。 两者仿佛并不存在于同一片时空！ “孽雷！” 姜天唤来孽雷进行轰击。 黑色雷云疯狂肆虐，一度遮蔽了整个神海。 但当它退去之后，神秘幽光依旧存在！ “怎么可能？” 姜天的心一沉再沉。 就算撼动不了幽光，至少也该有点反应吧？ 为何半点效果都没有？ 这个事实，让他毛骨悚然！ 都说不灭境强大，他也接触过至少两道不灭之力。 在此之前，其实多少是有一些轻视的。 天才自有天才的傲气，何况是姜天这样的位面级超绝妖孽。 以永恒境初期之境界，坐拥凌驾甚至超脱于整个大境界的恐怖战力，便是这份傲气的支撑。 尤其是在反杀闻鹤、厉锋之后，这种信心更是达到了巅峰。 第8848章 幽雨 而在那之后，他又在短时间里斩获得一些机缘，进一步助长了他的自信。 永恒境之内，已经没有对手！ 这种空前强大的感觉，让他在很多时候，甚至对不灭境都有了一种轻蔑。 当然，他从未质疑过不灭境的强大。 但以他固有的经验来看，战力达到如今这个层次的他，未必不能跟某些初入不灭境或者实力稍弱的不灭境强者抗衡。 可今天，他的认知和判断，似乎遭到了挑战。 他用一次次惊人战绩建立起来的超强信心，面对冲击。 并引发了自我质疑。 永恒境武者，真的有可能战胜不灭境吗？ 曾经他对这个问题，持开放态度。 因为他自下界一路走来，有过无数次越阶甚至越大境斩杀强敌的经历。 对于别人来说风险极大甚至想都不敢想的越阶大战，于他如同家常便饭。 他那无可比拟的战绩，便是对这种信心最好的诠释。 但在今天，在此时此刻，他开始反思，开始质疑！ 永恒境武者，真的有机会战胜不灭境大能吗？ 他很想说能。 但现实，却将那答案狠狠击碎。 永恒境武者，也许毫无可能打败不灭境大能！ 至少神海中这道幽光，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进入这片空间前后，他没有哪怕一瞬间的失神和错乱。 若有什么力量入侵神海，他必定能够感知。 但这幽光，却是例外。 像是一记雷霆炸响在他的身边，又像是一记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幽光源起何处，如何出现在他的神海中？ 又对他施加了怎样的影响，他甚至都不能准确判断。 刚刚过去的近十天，他是真的在探索游历，还是幽光制造的幻象？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击碎那幽光，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因为在那幽光的笼罩下，他的神海之中几乎不可能藏住秘密。 他的一切反思和质疑，也都有可能是幻象的一部分。 但他忽然警醒！ 倘若幽光真能垄断神海，全面掌控他的神魂，那么现在的反击和试探恐怕都不会发生。 甚至那幽光都不会被他发现。 这么看来，幽光并非无敌无解？ 姜天心头一跳，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相信此刻的判断，对于脱困也有了更大的信心。 灭世魂光的本质，也是雷力的一种。 孽雷更是如此。 但这两种力量，对神秘幽光都没有效果。 他果断用雷系极巅法则攻击，结果还是一样。 “光系法则，给我破！” 嗡！ 光系法则出现在神海上空。 诡异的一幕随之出现！ 那幽光竟然自行隐匿，避开了光系法则的攻击。 这让他无比震惊，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他的判断——幽光并非无解！ 至少光系法则的出现，便让它忌惮，或者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回避。 “光系法则，涨！” 姜天用光系法则结成一张庞大的光膜，将整个神海隔绝并反包。 在他看来，幽光若还在那里，必定要被反包其中。 这么做也许不能解决问题，但在幽光有所顾忌的情况下，至少能隔绝它的影响。 接下来，他便能有更多的手段，尝试解决这个问题。 但让他失望的是，那幽光竟不在光系法则的包裹之中。 而是凭空出现在更高处！ “去！” 姜天催动光系法则向上进逼。 幽光忽而隐没，下一刻却出现在光膜下方。 两者一追一逃，上演了猫捉老鼠的戏码。 反复数次之后，姜天暂时停手。 光系法则对幽光应该有点威胁，但无法将其准确捕捉。 “散！” 想到这里，他将光膜散做无数点光丝，密布于整个神海上空。 惊人的一幕再次出现！ 那幽光竟然无声散开，化为点点幽光之雨，落入神海，消失于无形！ “坏了！” 姜天脸色骤变。 幽光若在神海上空，还算相对独立，自成一体。 只要找到办法，或许不难捕捉。 但像现在这样，就太恐怖了！ 它分化为亿万光雨，落进神海，甚至融入神海。 如何分辨，如何剥离？ 姜天再一次感到毛骨悚然。 这东西若跟他近神海融为一体，岂不是相当于被强行夺舍？ 他的意志，还能保存吗？ 他的神魂，会不会被吞噬？ 强烈的不安，让他不敢再等下去。 嘭！ 无数道光丝炸成点点光雨，继而化为铺天的光潮落入神海，掀起神海大潮！ 轰隆隆！ 剧烈的神魂动荡演化出无数诡异的幻象，让他痛苦至极。 孽雷却在此时自行发威，扫荡种种异象。 在一番痛苦挣扎之后，总算将幽光逼出了神海。 姜天紧贴神海海面，将光系法则铺展开来，防止幽光再次侵袭。 尽管这么做未必稳妥，但至少能让他放心一些。 光海法则不能克制幽光，说明后者的力量层次在前者之上。 说明这幽光，来源于不灭境大能。 “时间至尊法则，镇！” 姜天尝试用时间法则镇压幽光，但并未收到明显的效果。 时间法则构建的屏障，给幽光的行动带来些许限制，但无法有效削弱它。 片刻的深思过后，姜天换了另一种手段。 极雷真躯！ 以极雷真躯的力量，催动灭世魂光和孽雷，在神海上空发动双重绞杀。 轰隆、咔嚓嚓！ 一银一黑两种雷力，在极雷真躯的推动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神海中再起狂潮！ 但这一次姜天早有准备，以虚空、风系、水系三种极巅法则，辅以时间至尊法则加以压制。 最大限度减轻神海的动荡。 专注以极雷真躯，催动银黑双重雷力，追逐、包围幽光，展开持续的绞杀。 “原来你不是没有弱点！” 如此繁复的手段，让姜天看到了希望。 幽光闪遁腾挪的空间渐被压缩，且在此过程中被两种雷力不断消耗，规模逐渐变小。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幽光悄无声息入侵神海，当然不会只是为是制造一点幻象和动荡。 必定有其目的。 而神海，乃是武者最隐秘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夺舍便在这里进行！ 第8849章 惊声 夺舍的过程，便是灭其魂而存其身，然后用新的神魂全面占据肉身。 这幽光，十之八九是蕴含某种意识的魂术类手段。 至少也是在某种意志的操控下，发起侵袭。 将它擒住，也许就能探知这片空间的隐秘。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度却很大。 这毕竟是源自于不灭境大能的神秘力量，凌驾于永恒境之上。 姜天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将它逼到这种程度，而无法轻易解决。 但随着时间流逝，幽光腾挪的空间被急剧压缩。 姜天距离胜利越来越近。 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放松。 须得一鼓作气，将幽光彻底镇压！ 光系法则化作巨大的光膜，封锁神海上方的大片空间。 灭世魂光和孽雷交织其间，掀起滚滚雷潮。 极雷真躯的力量，全面贯注在两种雷力之上，对神秘幽光发起最后的绞杀。 随着绞杀的不断推进，银黑双雷封锁的空间不断收缩。 法则光膜也随之同步变小，把幽光挣扎的空间压缩再压缩，不让它有挣扎喘息的机会。 这场特殊的较量，足足持续了数日之久！ 当灭世魂光和孽雷联手将幽光围堵在十丈大的空间之时，法则光膜也紧贴其后。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 姜天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准备做最好的收网。 这场鏖战下来，他对极雷真躯的力量有了深刻的感受。 也庆幸自己遇到法则之雷，迎来这样一次蜕变。 否则若以之前的手段，还真拿这幽光没办法。 “灭世魂光、孽雷，给我封死这片空间，把它拿下！” 姜天催动双雷之力，准备摘下最终的战果。 但就在这时，幽光突然自爆！ 一瞬间消失无踪！ “嗯？” 姜天脸色骤变！ 在灭世魂光和孽雷的双重围困，以及法则光膜的遮蔽下，幽光竟然选择了自毁？ “不对！” 姜天瞬间意识到不妥。 幽光不是自毁，而是逃了！ 轰！ 姜天双目猛睁。 光系法则、灭世魂光骤然铺开在身外，化为光潮和银色雷环扫动四方。 孽雷的威力主要体现于近战，在神海之外，并不合适大范围、大跨度的追击。 而有光系法则和灭世魂光这两种手段，其实已经足够了。 “在那里！” 虽然他反应极快，也只是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但他拥有强大的遁术，自不会坐视对方逃走。 “追！” 姜天瞬移追踪。 那残影不断变幻方向，时隐时现，神出鬼没。 姜天也做出了最强烈的反应——果断开启星劫之躯，显化出上百道星劫分身！ 全面捕捉残影的动向。 上百道分身铺开在万丈方圆的虚空中，竟然都扑了个空。 但与此同时，在更远处，又有上百道分身显化。 再远处，又是上百道！ 如此反复，瞬间显化出超千道星劫之躯，全力追踪那道残影。 而在下一刻，千余道星劫之躯全部消失。 化为上千道紫色星流一闪而逝，汇聚到姜天的本体之中。 此时的姜天，已经锁定了残影的位置。 他驾驭光系法则，催持灭世魂光瞬移而至。 同时以虚空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时间至尊法则、雷系极巅法则结成一座繁复的禁制，遮蔽这片虚空。 尽管这未必有什么效果，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压制残影。 “光系法则，镇！” “灭世魂光，给我锁定它！” 嗡！ 轰隆！ 两种手段同时发力，终于将那残影逼到逃无可逃的境地。 但姜天仍不放心，又以孽雷在外围巡游，伺机而动，给予残影必要的威慑。 加持诸般手段之后，他终于能仔细观察那残影。 它被困在丈许大小的范围内。 先前的消耗很大，此刻它呈现为一团数寸方圆的幽光的模样。 如同一头受伤的灵体小兽，看上去虚弱且安静。 但姜天明白，一旦禁制松懈，露出哪怕一丝缝隙，它都会闪遁而逃。 “孽雷，去！” 姜天观察片刻，右手一抬，催动孽雷发起攻击。 原本安静的幽光，突然开始盘旋挣扎，显然不甘陨灭。 “现在求饶，晚了！” 姜天眼中寒光乍现，抬起的手掌坚定地落了下来。 如果是原本的幽光，孽雷或许拿它没办法。 但经过剧烈消耗的幽光，孽雷足以将其寂灭。 而在寂灭之前，借助孽雷的力量，姜天将有机会探查它的隐秘。 比如是否包含来自某个神秘存在的意识，或者是否携带基本的意志。 感受到威胁的幽光，突然开始剧烈颤动，通体变得模糊且急剧动荡。 姜天心中乍起警兆，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当即瞬移退避，远离这危险的源头。 但他的手掌，还是坚定不移地向前挥去，准备完成最后一击。 能否探清幽光的秘密，他并不绝对把握。 但他现在已不能冒险，只能做最稳妥的选择！ “给我灭……” “不要！” “嗯？” 姜天即将挥落的手掌，骤然停在身前。 瞳孔猛缩，望向指尖。 竟然是月华仙子在呼唤！ “月华仙子，怎么回事？” 姜天屈指一弹，赤雪剑髓出现在身前。 月华仙子虚幻的身影随之浮现。 但她并未回答姜天，而是痴痴地看着那团被困的幽光。 “不要！”她用悲痛且凄厉的声音喊道。 让姜天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本欲自毁的幽光，竟然在月华仙子的呼喊声中，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姜天感到匪夷所思。 但下一刻，他心神巨震，眼皮猛抬！ “凌尘仙子？” “没错！” 月华用力点头，声音透着感动、狂热与悲凄。 方才她正是感受到那久违的神魂气息，才蓦然惊醒，阻止姜天。 而这团幽光之中，蕴含的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凌尘仙子的神魂之力！ 虽然极其淡薄，但依旧让她为之狂热。 “竟然是她？” 姜天震惊错愕，心头巨浪乍起。 若非月华仙子阻止，他已经寂灭了这团幽光。 但既然与凌尘仙子有关，他便不得不考虑月华的感受。 第8850章 凌尘之踪 很久之前，他便与月华仙子相遇。 对方以剑灵的身份寄附于赤雪剑髓之中，一度成为他的强大底牌，且不止一次助他击退过强敌，展现出超然的手段。 但随着他的修为提升，对月华仙子的倚仗越来越小。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甚至陷入搁置状态。 这与赤雪剑髓的损伤也有一定关系。 但主要还是他自身实力提升带来的变化。 越发强大的实力，让他无需再频繁借助对方的力量。 甚至月华仙子还能否帮得上他，都是个疑问。 说回当初的相遇。 作为双方合作的基础，月华仙子提出的条件，便是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帮她寻找凌尘仙子的下落。 姜天接受了这个条件，也为此做出了种种努力。 在那之后的武道历程中，不止一次受到月华的指引，前去追寻疑似凌尘仙子留下的线索。 但可惜大多数时候，都是似是而非，镜花水月。 久而久之，姜天对此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在他看来，凌尘仙子也许早已陨落。 月华的梦想和执念，注定无法实现。 但今天，在混沌星海边缘处的神秘空间里，一度消失的希望，出现了！ “你确定吗？”姜天再次询问，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毕竟类似的状况，不是没遇到过。 虽然月华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但并非没有错判的可能。 “完全确定！这确是姐姐的气息无疑了！” 月华仙子无比坚定。 “姜天，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带到这里，谢谢你帮我找到姐姐！” 月华仙子的声音，竟然已经哽咽。 一个非血脉之躯的剑灵，一个跨越漫长时间存续到现在的灵体，竟然有了激烈的情绪。 这让姜天不得不感慨，她与凌尘仙子的情谊之深。 同时也好奇，当年她跟随凌尘仙子时，主仆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 但转念一想，倒也不太奇怪。 类似的状况，他也经历过。 比如薇风、薇雨，还有失联已久的苏婉、云湘涵等人。 也许相互的关系并不一样，但相同的是双方都有过并肩修炼的经历。 共同患难，一起成长，经历过悲欢离合。 这样的经历，化为了深刻的记忆，造就了真切的情感。 无论相隔多久，只要再次见面，曾经的一幕幕便将在心头起伏，让人为之悸动。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神色恢复镇定。 “恕我直言，这只是一道虚幻的力量，是否蕴含意识，都不好说。” 刚才交手的情况证明这幽光的诡异，但更多细节，尚待查证。 所以他才打算用孽雷做深入探查。 只不过，这种探查的代价便是幽光的彻底寂灭。 若非月华仙子发声阻止，此刻幽光恐怕已经没了。 那么一来，月华可能会崩溃乃至失控。 而他也有可能陷入懊悔之中。 毕竟凌尘仙子这个神秘人物，在他心目中也不止一次想象和勾勒过。 他也非常期待与对方的相遇，对这对主仆当年的事情无比好奇。 他和月华曾经并肩战斗，经历生死。 但说到底，双方终究只是合作关系。 根据当初的约定，一旦找到凌尘仙子，他便要尊重月华的意志，还对方自由。 作为一个没有血肉之躯的剑灵，当然不能长时间独立存续。 必须借助某个法宝来寄身才行。 赤雪剑髓，当然不可能让对方带走。 因为这是他近乎本命法宝的存在。 但这从来不是问题，因为紫玄界中收藏了难以计数的各类宝物，随便拿出一件，都可担当月华的载体。 但出于必要的警惕，他还是提前月华，不要因为感动和狂热而失去冷静和理智。 “这片空间相当诡异，到目前为止，我完全没有摸清它的底细。”他提醒道。 “不必担心，姐姐的气息不会有错，给我一点时间！” 月华尽力平复着情绪，但还是难捱内心的狂热与激动。 她和凌尘仙子分别太久了，久到也许跨越了一个大时代。 如今突然找到对方留下的真实气息，她如何能够平静？ 姜天在一旁默默等待。 月华仙子此刻已经脱离赤雪剑髓，以灵体虚影的状态靠近那团幽光。 “光系法则，退！” “孽雷，退！” 光系法则与灭世魂光的力量，都能威胁到月华仙子。 脱离赤雪剑髓的灵体状态，更是虚弱。 他将这两种力量后撤，为月华仙子让出一条通道。 但其实，他对月华的感应颇为意外。 从他进入这神秘空间开始，从未催动过赤雪剑髓，也没有跟月华沟通过。 而在此前的拉锯中，月华也一直没有反应。 为何在他掌控局面，即将出手探查的瞬间，突然发声阻止？ 对他来说，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疑问。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以往几次类似的经历，证明月华仙子的感应超乎常人。 加之他对赤雪剑髓从未刻意封锁和遮蔽，对方想要感应外界的变化，的确不难。 真正的问题，就在于刚才的时机。 月华仙子的发声不早不晚，偏偏赶在他即将出手的瞬间，是否太巧了些？ 但真要计较起来，或许也只是巧合。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默默观望起来。 月华仙子飞过光系法则和孽雷让出的通道，来到那团幽光之前，小心翼翼伸手触碰。 那幽光似乎有些警惕，不断向后退避。 即将撞到光系法则与灭世魂光之时，才不得不停下。 “姐姐别怕，我是月华呀！” 月华仙子用颤抖的声音与幽光沟通。 幽光缓缓转动，仿佛在观察月华，姿态十分谨慎。 片刻后轻轻一震，开始向她靠近，并散发出神秘的波动。 嗡嗡！ 一道道半透明的光澜，缓缓飞向月华。 “姐姐，你想起来了吗？” 月华激动不已，声音如泣如诉。 任由那光澜触摸自己的脸庞。 还伸出虚幻的双手，与其交互。 但两者的接触，并没有实质的反应。 仿佛游走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互不影响。 片刻之后，光澜消失。 幽光缓缓后退。 月华仙子似有所悟。 “姜天，去那个方向！” 第8851章 剑门 “你确定？”他问。 刚才的情景，他看得清楚。 担心月华会有误判。 “确定！这是姐姐给我的指引，除了我，没人会懂的。”她说。 “跟我来！” 姜天右手一招，要把她收进赤雪剑髓。 月华却拒绝了，执意以灵体状态前行。 “这里很危险，你且好自为之，加倍小心。” 姜天提醒一句，并不强求。 理论上来讲，他已经完成了当初的承诺。 月华仙子随时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凌尘仙子的确切下落仍不能确定。 也许只是空欢喜，白忙一场。 所以他和月华，都没有主动提及那个约定。 但月华却仿佛底气十足，展现出从未有过的从容与淡定。 仿佛这片神秘空间，就是她的老家，在这里掠行，如闲庭信步。 “你能不能收起这些手段？” 月华仙子说的，当然是光系法则与灭世魂光组成的屏障。 它们依旧笼罩在幽光之外，随时防备幽光遁逃。 “暂时不能。” 姜天果断拒绝。 现在的他，处境其实很微妙。 既不完全相信月华，更不相信那团幽光。 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人，那些凶险的经历反复告诉他一件事情——天真是最大的风险！ 强敌可逆斩，险境可脱身。 但若太天真，便等于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由别人操控。 月华可能错判，他对凌尘仙子更可谓一无所知。 复杂的局面，随时可能出现。 他必须保持最大的清醒与理智，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数。 月华看着他，一时沉默。 显然她也明白，双方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微妙的关头。 她无法强求姜天，因为对方已经做得够多。 能把她带到这里来，便算是最大的帮助。 “走吧。”她说。 姜天挥挥手，光系法则和灭世魂光交织的屏障，便笼罩着幽光继续前行。 速度不快，方向则由幽光掌控。 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完全不是直线行进。 姜天已然明白，这片空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规则。 不能以常理而论。 而那种规则，以他现在的虚空极巅法则，无法轻易洞察。 这便是不灭境的强大之处！ 姜天对那个境界的认知，进一步加深。 对不灭境大能的忌惮，也在增加。 “姜天！” “嗯？” 姜天望向月华仙子，面露疑惑之色。 “这里无法容许外力进入，只能由它来开启。”月华说道。 “你确定就好。” 姜天并未多说。 这些显然有某种特殊禁制，光系法则和灭世魂光变成了一种阻碍。 他果断出手，将这两种力量收回。 幽光再无禁锢。 围着月华盘旋一遭，然后缓缓向前飞去。 嗡！ 幽光在飞出十余丈后触碰到某个无形的屏障，化为层层光澜摊开。 一道晶莹的长剑随之浮现，竖立于前。 并非真实的法宝，而是某种玄妙的剑意！ “噢？” 姜天食指轻颤，感受到赤雪剑髓的躁动。 这道剑意，似乎对赤雪剑髓很有好处。 若在平时，他怕是要催动赤雪剑髓进行吞噬。 现在自然不能。 长剑出现的瞬间，月华仙子身影颤动，情绪再次爆发。 只是灵体并非血肉之躯，她的情绪也无法催生眼泪。 晶莹长剑光芒绽放，化为一道巨大的剑门，徐徐开启。 “姐姐……姐姐！” 月华仙子无法控制情绪，激动得大喊。 姜天却提高了警惕。 默默提取力量，准备应对不测之变。 就在剑门完全开启之时，月华却化为一道光虹，猛地冲了进去。 “嗯？”姜天脸色微沉。 “幻目”神通立即开启。 狂暴的紫澜，在触及剑门的瞬间，便被弹开。 他的视线，竟然无法穿过剑门！ “怎么回事？”他沉声喝问。 却听剑门之中，传出月华激动的声音。 “找到了！姜天，真的是姐姐！” “凌尘仙子本尊？” 姜天大吃一惊！ 若真是这样，他将第一次直面一位不灭境大能本尊！ “并没那么简单，你进来自己看吧。” “还是你们出来更好。”姜天说道。 剑门内部的状况，他根本看不到。 神念和“幻目”都无法探查。 月华仙子的邀请，并不妥当。 剑门之后有了短暂的沉默。 转眼之后，又传出月华的声音。 她轻叹一声，情绪已经有所平复。 “我只顾着高兴，却忘了这剑门中的禁制。” 说话间，有月华涌出，视线难透的剑门，变得清晰通透起来。 姜天于是看到，剑门内部神光映照，如同一座光明的大殿。 只是殿中空空如也，并无任何陈设，只有中央处一道悬空而立的人影。 这人影看去颇为虚幻，双眸闭合，薄唇轻抿。 发丝轻舞，衣带轻飘，如乘风御气，缥缈不似凡尘之女。 左腿微屈，似在向前迈步，欲走还留，欲留还去。 观其样貌，竟与月华有六七分相似。 但哪怕只是一道虚影而非真正的血肉之躯，其眉宇间仍透着一股高渺、淡漠、孤傲、疏离的卓然气质。 虽还隔着剑门，姜天却已有了强烈的感受——这是一个超卓的修行者，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妖孽天才。 她仿佛能无视一切，漠视一切，只有对大道的追求，才是她唯一的执着！ “好一个凌尘仙子！” 哪怕只是一道虚影，哪怕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哪怕只是短暂的瞬间，姜天便对此人，生出莫名的景仰。 倘若真人当面，他也许会更加动容，乃至上前来其慷慨论道。 月华仙子站在那虚影的旁边，执侍女之礼。 这礼，当然不是对姜天而执。 而是为凌尘仙子而执。 哪怕她也姜天有剑灵之契，很久以来借赤雪剑髓存身。 但她心目中唯一真正的主人，始终只有凌尘仙子。 如今，她见到了她念念不忘的姐姐，便站在了她本有的立场上——作为凌尘仙子的侍女，面对姜天，迎接他的到访！ 凌尘仙子双眸微闭，仿佛并未察觉到身外的变化。 月华于是对姜天敛衽施礼，轻轻开口。 “恭迎……姜公子到来，请公子入门来！” 姜天的视线从凌尘仙子身上移开，望向月华。 第8852章 凤眸 “这是谁的邀请？”他问。 月华自不含糊：“既是恭请，自是月华。姐姐尊口未开，我这个做侍女的，自要代她迎客，尽自己的本分。” 短暂的沉默之后，姜天淡淡点头。 月华乃是赤雪剑髓的剑灵，严格来说，便是他的器奴。 若在平时，一个器奴这么说、这么做，已是极大的僭越，甚至反叛。 当予灭杀。 但两人并非普通的主仆关系。 早在相遇之初，便达成了特殊的约定。 月华借赤雪剑髓存身，姜天仗之为庇护，并答应帮助对方寻找凌尘仙子的踪迹。 一路走来，他的修为飞速成长，经历了种种复杂险恶的状况。 月华仙子不止一次助他转危为安，斩杀强敌。 而姜天也不止一次，带她找到了疑似凌尘仙子的线索。 虽然其中一些被迅速排除，但今天的收获，却算是修成了“正果”。 姜天是重诺之人，当然不会出尔反尔，毁弃当初的约定。 月华仙子的姿态转变虽然很快且有些突兀，却也是思主心切，人之常情。 “感谢姜道友一直以来的帮助，月华对此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怀。” 月华仙子虽是灵体，却也有着深邃的记忆、执念和复杂的情绪。 站在“凌尘仙子”的身旁，回想着与姜天相遇以来的种种经历，此刻亦是感慨万千。 而出于对姜天的了解，此刻也不免有些忐忑。 从发现凌尘仙子的气息开始，她便清晰地感受到姜天的谨慎和戒备。 而这同样是人之常情。 毕竟面对凌尘仙子这样的强者，谁能不保持敬畏呢？ 想到这里，月华仙子不免有些骄傲。 “如你所见。”姜天视线转动，再次望向那道虚影。 “这显然并非凌尘仙子本尊，所以，你打算了结咱们的契约了吗？” 姜天注意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月华仙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抗拒之色。 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不是姐姐本尊，姐姐本尊，也不可能被困在这里。” 月华仙子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仿佛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辩解和证明着姐姐的强大。 “但以姐姐的实力，哪怕只是一道虚影，也有着特别的意义。”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索和推理着什么。 “‘她’一定是在等待我的到来，也一定会给我必要的指引！” “所以，她说了什么？”姜天问。 月华仙子转过头，仰望缥缈如仙的凌尘仙子。 沉默片刻之后，用最温柔最虔诚的语气道：“姐姐，我来了，月华来看你了。请给月华指引前路！” 时间流逝。 那虚影毫无反应。 “姐姐……”月华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发脾气。 “恕我直言，她似乎没听到你的呼唤。” 姜天却在剑门之外将她打断。 那虚影对月华的呼喊毫无反应，但他并不认为这次相遇毫无意义。 因为是那道幽光引发了月华的感应，并引领月华来到这边。 沉默当然不是它的目的。 如何与其沟通，才是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并非在质疑，而是你尚未找到唤醒她的方式。” “唤醒？” 月华闻言一愣，旋即陷入沉思。 姜天在剑门外默默等待。 片刻之后，月华忽有所悟！ “想起来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仿佛在自嘲记性不好。 刚才只顾着兴奋激动，却忘记了这只是一道虚影。 但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幻象，而是姐姐留下的一道特殊标记，或者是某种特殊的“分身”。 月华仙子双手互扣，结出一道道繁复的印诀。 或明或暗，或柔和或刚强的力量在指尖激荡，如同一把把钥匙，一步步开启凌尘仙子的封印。 当最后一道印诀打出之后，凌尘仙子闭合的双眸中有剑芒般的光影绽出。 那双细长的凤眸，随之缓缓睁开！ 嗡！ 神光湛开，剑韵自眸中荡漾而出。 看似轻柔，却化为一股玄妙的剑意向外激荡。 一瞬便充斥整个剑门内部，并有某种重重剑韵穿透剑门，扩散开来。 剑门外的姜天周身紫光大放，星河剑体已然起了反应！ 仿佛在响应那道剑韵，并与扑面而来的重重剑韵产生奇妙的互动。 此时的姜天暗自震惊！ “区区一道虚影，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剑意？” 凌尘仙子眸中爆发出的剑韵，竟然撩起星河剑体的动荡。 这还只是虚影释放出的剑意，若是本尊在此，又当如何？ “好一个剑道大能！” 姜天忍不住赞叹，心头却已掀起层层巨浪。 此时此刻，他完全确定，凌尘仙子已是不灭境超级大能！ 因为这道虚影，有着超越永恒境的恐怖力量！ 但既有如此力量，为何驻留于此？ 凌尘仙子这道虚影或者说“分身”，留驻在混沌星海最凶险地带，意欲何为？ 嗡嗡！ 剑韵还在激荡，星河剑体明灭不定，耀眼的紫光起伏涨落，如同星河大潮激烈翻涌。 而姜天感受到了剑威，竟越来越强！ 凌尘仙子的剑意，透过这些剑韵不断叠加，累积在姜天身上，对星河剑体造成越来越大的压制。 “嗯？” 姜天脸色微沉，眉宇间爆发出锐利的剑芒。 轰！ 星河剑体的力量全面开启，狂暴的剑意周游全身，将剑韵的压制强行排开。 不仅如此！ 姜天还同时展开星劫之躯，反客为主地尝试压制那些剑韵。 在星河剑体和星劫之躯的双重压制下，剑韵的压力稍稍减弱。 但自剑门中涌出的剑韵，仍未停歇迹象。 若这般持续下去，星河剑体和星劫之躯将会被大大消耗。 于他绝非好事，于混沌星海这等凶险之地，更为不妥。 “剑道极巅法则，开！” 吟！ 一声剑吟如龙啸！ 姜天身上有极巅法则在荡漾，正是他的剑道极巅法则。 法则之力疯狂攀升，对抗着剑韵的冲击和压制。 星河剑体与星劫之躯感受到了压力，迅速减轻。 “所幸只是一道虚影，且经历过时间的冲刷，否则还真是境况难料。” 第8853章 对抗 姜天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这当然不是凌尘仙子的针对，更非月华在故意搞鬼。 而是境界的冲击和碾压！ 凌尘仙子这道虚影，虽不具备完整的不灭境战力，却真正蕴含着不灭境级别的力量。 由此可知，当年她留下这道虚影之时，修为确然达到了不灭境。 且在不灭境之中，也绝非一般强者。 剑道极巅法则的开启，只能抵消一部分压力。 剑韵仍在扩散，他受到的冲击仍在叠加和累积。 这么下去，还是会陷入被动。 “永恒之力，开！” “永恒极意，启！” “时间至尊法则，镇！” 嗡、嗡、嗡！ 姜天同时祭出三种手段，以永恒之力护持自身，时刻做爆发的准备。 永恒极意作为可遇不可求的力量，诞生于永恒之力却高于永恒之力，是他能够稍稍抗衡不灭之力的手段之一。 时间至尊法则，则能延缓剑韵冲击和速度，为他缓解当前困境争取必要的时间。 在这诸般力量的加持下，星河剑体和星劫之躯稍得喘息。 剑道极巅法则也随之起势，如同巨龙抬头，向重重剑韵发起冲击。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怎么会这样？” 月华眉头大皱，进退两难。 为难姜天，绝非她的本意。 此刻的变故，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对她而言，唯一的正主始终是凌尘仙子。 但姜天也绝不是敌人，退一万步来讲，也该是朋友。 因为姜天为她提供了存身之器，而她虽然不止一次帮助姜天退敌，但姜天也不止一次助她寻找姐姐遗迹。 尤其是今天，若非姜天到此，她也许永远不会与这道虚影相遇。 她感谢对方都来不及，怎会做这种为难打击之事？ 怎会让姜天陷入险境，恩将仇报？ 但姜天此刻身陷困境，却是不争的事实。 “姐姐，他不是敌人，是朋友！没有他的帮助，我可能早就烟消云散，也不可能与你重逢。” 哪怕只是一道虚影，月华也侍之如主，保持最大的虔诚。 但已经睁开眼睛的凌尘仙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解释。 那双凤眸始终淡漠冷傲，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与事能让她动容。 在她的眼神里，仿佛只有对大道的执着追求。 那些璀璨的剑意，仿佛都在寻找一个名为“大道”的共同目标。 “姜天，你……你退远些试试？” 月华仙子越发担忧。 姜天当然强大，但姐姐的实力她从不怀疑。 哪怕已经失散这么多年，姐姐永远是她心目中最强大的存在。 姜天再怎么妖孽，创造再多奇迹，都注定比不过姐姐的实力。 哪怕只是一道虚影，一个“分身”，也会让姜天万分吃力。 毕竟不灭境与永恒境，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所谓天壤之别，便是如此。 姜天再怎么挣扎努力，又如何能够抵挡煌煌天威？ “姜天，你快退呀！”她焦急呼喊。 “倒也不必。” 姜天的声音同样淡漠。 论及修为境界，他自认不如凌尘仙子。 若是仙子本尊当面，他只会更加警惕，甚或敬而远之。 但只是一道虚影，最多也就是一道“分身”，且并非有血有肉的分身，何惧之？ 他并未听从月华的劝说，始终站在剑门之外，任由重重剑韵袭体而来，屹立不退。 刚才的种种手段已不足以抵挡剑韵冲击。 他大手一挥，祭出了另一种力量。 “金系极巅法则，开！” 轰！ 他所修炼的剑道，虽然是星辰剑道。 其剑体亦是由星辰剑体演变而来的星河剑体。 但说到剑道本身，始终是一种杀伐手段。 如赤雪剑髓，虽然有异于世间绝大多数的剑器，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金之属性，依旧深植于它的根基！ 所以在剑道极巅法则与时间至尊法则开启的同时，他果断加入了金系极巅法则！ 用这种力量，助长剑威。 用一切应有的手段，提升剑意！ 轰隆隆！ 金系极巅法则的加入，令剑道极巅法则威力攀升，他受到的压制明显减轻。 但仍不够！ “火系极巅法则，开！” 轰隆！ 火系极巅法则，乃世间最狂暴的力量之一。 火可融炼万物，无论炼器炼丹还是武者修行，都离不开火之力。 火亦是基础五行力量之一，是世间最根本的力量元素。 在赤雪剑髓的成长过程中，本就有强大的火之力融合其中。 这种力量，与他的剑道密不可分，共同成长。 此刻加入战局，让剑道极巅法则的力量越发张炽。 煌煌剑威，如同滔滔巨浪，意欲发起决胜的反击。 但这仍然不够！ 火系极巅法则虽然强大，但还不足以融化剑韵。 那来自不灭境大能的力量，凌驾于永恒境之上，非一般的手段能够压制。 “雷系极巅法则，开！” 呲啦啦！ 有紫金色雷电在身外炸开，但响声未落，异象再起！ “极雷真躯，开！” 轰咔！ 极雷真躯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助推雷系极巅法则，直达巅峰！ 狂暴的雷法炸开在姜天身外，好似滚滚大潮奔腾席卷，几欲吞灭那剑门后的殿堂。 “不要乱来！” 月华仙子惊惧不安，大声呼喊。 她虽不怀疑姐姐的强大，自认姜天难以匹敌。 但这毕竟只是一道虚影，且双方尚未达成有效沟通，她还未获得必要的指引。 一旦因为消耗过大而崩溃湮灭，她将追悔莫及。 “停下，快停下！” 月华仙子急得大喊。 “姐姐、姜天，你们快停下呀！” 然而那剑韵持续扩散，毫无停止之意。 姜天的力量也持续爆发，仿佛永无止息。 “不必为她担心。你的姐姐是不灭境大能，虽只一道虚影，也蕴含着不灭境的力量，万不至于被我毁掉。” 姜天摇摇头，在激烈的对抗中宽慰对方。 “但这么僵持下去，结果无法预料，所以，你应该尽快想办法解决你们的沟通问题。” 与其说是提醒，更是一种警示。 姜天绝不可能任由剑韵袭体。 月华必须在双方的对抗产生严重后果之前，找到有效的沟通方式。 “姐姐，怎么办？” 第8854章 冒险 月华仙子心怀惶恐地向对方呼喊。 她当然想好好沟通，但问题是两人分别这么多年，这道虚影分身又仿佛听不到她的声音。 如何沟通，是个难题！ 姜天的出手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越发激烈。 “星辰极巅法则，开！” 嗡！ 星辰极巅法则也加入战团。 星河剑体、星劫之躯，都是源自于星辰之力的特殊体质。 与星辰极巅法则同出一源，有着高度的契合。 星辰极巅法则的加入，让星河剑体与星劫之躯力量急剧攀升。 再加上极雷真躯与雷系极巅法则的加持，令他的反抗达到巅峰。 已经能够初步抗衡剑韵冲击！ 而与此同时，姜天张口狂啸！ “吞虚诀，给我吞！” 轰！ 强大的空间力量席卷而过，自剑门中涌出的层层剑韵，大片大片地消失。 它们全都被吞进了姜天体内，但因为力量处于凌驾级别，并不能被吞虚诀的力量壁障有效限制。 于是在入体的瞬间，便扩散开来。 姜天对此毫不意外，且早有准备。 已然开启的星辰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星河剑体、星劫之躯、永恒极意、时间至尊法则等诸般力量同时加入。 诸力混同，强行炼化那骤然荡开的剑韵！ 凌尘仙子的修为，已然确定是不灭之境。 那么即便只是一道虚影分身，其蕴含的剑意，也是非比寻常。 同为剑修的姜天，若能纳为己用，必定获益匪浅。 而此刻，他正在做这样的尝试。 “或许她并非在针对我，又或者她留下的意志早已湮灭，但这种力量，属实不可多得。” 永恒境的“永恒”二字，便道明了这个境界的力量本质。 永恒——永远，恒久，永久，恒定！ 永恒境的力量，便是永恒之力。 永恒境强者，只要不遭遇太大风险，便可一直修炼下去，永存永续。 但永恒境，终非武道终点。 更非大道之巅。 永恒境之上，乃有不灭境。 永恒并非不可灭，不灭才是真永恒！ 一句话，便道尽真如。 永恒境强者看似强大，实则并非不可灭杀，与本源境、太初境乃至鸿蒙等诸阶武者，其实没有根本性的区别。 但当武者跃出永恒境的樊篱，达到不灭境的层次，便可迎来前所未有的局面！ 不灭境的力量，凌驾于永恒境之上。 这是境界的碾压，是力量的俯视。 在不灭境大能面前，永恒境武者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这也就是凌尘仙子一道虚影分身，只是轻轻睁眸，便让姜天如此狼狈，需得动用种种手段方能强行支撑，勉强维持平衡的原因所在。 然客观事实不容忽视！ 这道虚影分身，在混沌星海中不知封存了多久。 它的力量，在时间冲刷下必定有过一定的消耗。 并非当年的巅峰状态。 但即便以目前的状态，仍让姜天陷入被动境地。 永恒境与不灭境的修为差距，由此可见一斑！ 这样的特殊经历，也让姜天深刻感受到他与不灭境大能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虚影分身尚如此，若是血肉分身，当如何？ 若是本尊当面，又如何？ 恐怕他不会有半点挣扎之力。 位面道会不久将至。 如今的他，仍然停留在永恒境初期。 原本预计的进阶，随着境界上限的一再推高，而不断延迟。 长远来说，这是好事。 但就眼前而言，却会增加他的进阶难度，延缓他迈入永恒境中期的脚步。 所幸此次混沌星海之行，他先后吞噬法则之灵、蜕变出极雷真躯，且替换了数种法则之力，极限战力和综合实力大幅提升，应对强敌时更有把握。 但若不能尽快突破，在位面道会上的前景将难以预料。 见姜天并未受伤，月华仙子的心放下一半。 “这个时候，还有心修炼进补。” 月华仙子深感无奈。 姜天对武道的执着，某种程度上与当年的姐姐不相上下。 两人的天资，也同样超卓。 但姐姐到达的高度，显然更让她骄傲。 当年留下这道虚影分身时，便已是不灭之境。 这些年未遇，修为必定更强了。 现在的姐姐，到底是什么境界？ 不灭境初期？ 中期？ 后期？ 甚至……不灭境之上的某个超乎想象的境界？ 月华仙子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继续思索沟通之策。 刚才的印诀，只是让姐姐睁开了眼睛。 但现在，仍无法有效沟通。 “那幽光引领我来此，必定是蕴含着姐姐的意志，这道虚影如同姐姐亲临，也必定蕴含着姐姐的部分记忆。” 月华仙子默默分析着现状。 她咬着嘴唇，很快做出了决定！ “姜天，我可能要冒一点风险。” “冒险？” 姜天眉头微皱。 他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他当然不会干预月华仙子的选择。 两人的契约，随时可以结束。 现在的月华，已经是半个自由身。 现在的他，也不再需要借助月华的力量来应对强敌。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确到了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但他还是善意提醒对方。 “你需要考虑后果，你自己的后果。”他说。 “放心，我有分寸的。” 月华仙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风险当然是有的，也可能超出预料。 但她并不惧怕。 就算真有难料的变数，她也不会后悔，因为她姐姐就在身边，她不会有遗憾。 月华仙子举起右手，食指抵在眉心。 口中念诵神秘法诀，双眸微闭，旋又睁开。 眸中飞出两道神光，直掠凌尘仙子冷漠孤傲的双眸。 “神魂秘法？” 与朱魂同行，让他对神魂之术的了解不断加深。 在魂族那边，他也简单查阅过几部典籍。 虽不知月华的具体手段，但显然是要做神魂层面的沟通。 凌尘仙子留下的只是虚影分身，并非实体。 若有记忆和意志存续，当然只能在神魂层面显化。 月华的做法，完全合理。 但那两道神光却被不断散出的剑意阻挡，无法飞进凌尘仙子眸中。 “怎么会这样？” 月华眉头大皱。 第8855章 无需考验 她欲以神魂沟通，却不得其门而入。 难道是姐姐在拒绝她？ 还是她的施法有问题？ “姜天，快帮我想想办法！” 月华急了。 历经千辛万苦，等待了漫长岁月，终于跟姐姐“重逢”。 然而姐姐当面，却无法与之沟通，实在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但姜天还在炼化体内激荡不休的剑韵，暂时帮不了她。 月华仙子见指望不上，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中印诀变换，用种种方式尝试与对方沟通。 凌尘仙子却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月华快要绝望之时，突然开口！ “你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看来这些年，就是你在庇护她了？” “姐姐？” 月华娇躯巨震，本就有些虚幻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 凌尘仙子开口了！ 姐姐终于开始回应了！ 却并非在回应她，而是在回应姜天。 但她并不失望，反而感到万分惊喜。 这意味着，她的判断是对的！ 姐姐留下的不是一道毫无意义的虚影，而是一道有记忆、有意识、有智慧的有灵之体。 而刚才的发声，亦能看出姐姐的性情一如既往，孤独、高傲、冷漠、疏离，高高在上，不染纤尘。 “姐姐，你终于醒了！” 月华激动大哭。 只是器灵之躯没有眼泪。 但她知道，就算她真的掉下眼泪，姐姐也不会与她有同样的情绪。 因为当初她跟在姐姐身边的时候，姐姐就是一个冷傲孤寂、遗世独立的缥缈仙子。 仅只一句话，便透露出最强烈的姐姐的风范，让她心生悸动，热血沸腾。 器灵之躯是没有血液的，但并不影响她的真实感受。 “你，可以进来了。” 凌尘仙子用淡漠的眼神望着剑门外的青年。 姜天却并未挪步。 他的眼神里有着同样的淡漠，但并不像凌尘仙子那般冷傲疏离。 是那种拥有强大自我，无视一切，无惧无畏的淡漠。 这是强大与自信的展现，意味着他有面对一切挑战的信心与底气。 “这是邀请，还是许可？” 姜天的声音异常淡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凌尘仙子面无表情，转移螓首，冷漠的眼神望着姜天。 “不是邀请，也非许可，而是你，获得了入门的资格。” “我不需要你的考验。”姜天摇头。 “我也不接受这样的考验。” “嗯？”凌尘仙子眉宇间有剑芒闪烁。 月华脸色微变，仿佛感受到一丝冷意。 凌尘仙子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眸中透射的剑芒，却仿佛在表达她的态度。 “你跟着他，受了不少委屈吧？” 凌尘仙子并未发作，而是螓首回转，询问月华。 “姐姐，没有的，不是的！他待我很好，还帮我寻找姐姐的踪迹，这次要不是他……” “不必解释。” 凌尘仙子轻轻摇头。 “解释就是掩饰，解释越多，说明你受过的委屈越多，看来我还是太温和了。” 凌尘仙子双眸微闭，旋又睁开。 嗡！ 强大的剑意再次席卷，剑门内的殿堂里神光大炽，充斥恐怖的剑威。 “姐姐不要！” 月华仙子骇然惊呼，但她的声音被剑意绞碎、湮灭，根本无法传出。 磅礴的剑意只在剑门内肆虐，对月华并无半点威胁。 似她这般的器灵之体，稍稍触碰便会灰飞烟灭。 但凌尘仙子对剑意的掌控，已达到极其高渺之境界。 无数道剑意纵横肆虐，却没有一丝一毫触碰月华。 一缕缕剑意透过剑门涌出，化为强大的剑韵荡漾如潮。 姜天再次迎来剑潮的洗礼，且比刚才强度更高，来势更汹。 但他毫无畏惧，甚至踏前一步，以更加慷慨无惧的姿态迎接剑潮洗礼。 剑道极巅法则！ 雷系极巅法则！ 火系极巅法则！ 时间至尊法则！ 极雷真躯！ 永恒极意！ 种种力量急剧攀升，再掀狂潮。 “吞虚诀，给我吞！” 轰隆隆！ 强大的空间力量席卷而过，扑面而来的剑潮再次被他吞噬。 而后冲破吞虚诀的力量壁障，化为剧烈的剑澜在体内激荡。 星河剑体、星劫之躯乃至星辰极巅法则疯狂爆发，全力吸纳、融合剑澜释放的力量。 这可不是什么永恒境的剑意精华，而是源自不灭境大能的剑意之澜。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剑意才是其力量精髓之所在。 在这个意义上，剑意精华的价值，要远高于剑意之澜。 因为剑澜，只是剑意扩散之后掀起的波动，甚至只是余波。 但那是基于同境界的准则。 并不适用于姜天现在的状况。 凌尘仙子的这道虚影，拥有不灭境级别的力量。 所以哪怕是剑意淡化之后掀起的剑澜，其威力和价值也远高于永恒境剑修的剑意精华。 这便是境界的差距，修为的俯视。 剑澜扩散之后，姜天再一次感受到了刚才感受过的压力。 但这一次，他适应的速度更快！ 顷刻便扛住剑澜的冲击，并以种种手段强行炼化吸收，反哺自身剑意。 “星河剑意，涨！” 轰隆隆！ 紫金色星河剑意节节攀升，朝着更高的层次迈进。 剑道极巅法则也获得滋养，与之共同增长！ “永恒境初期，便能扛下不灭境剑意余波，不错，没让我失望。” 凌尘仙子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却仍是面无表情。 她抬手散去肆虐的剑意，扩散的剑澜也随之消失。 姜天沉浸在吞噬进补的状态下，意犹未尽。 此时不禁大呼遗憾。 “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凌尘仙子的声音仍无波动，似乎不含情绪。 但那道剑门却光芒稍退，为他让路。 姜天仍未进入。 “我不需要你的考验，你也没有资格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考验我。” “嗯？”凌尘仙子凤眸微眨，眸光凌厉。 “姜天！不要乱说，冷静些！” 月华仙子脸色骤变。 姐姐的性情，她最清楚。 当年不知有多少个绝世妖孽，仗着自己天资过人、出身了得，在她面前逞能显威或大放厥词。 全都被她当场打脸乃至无情镇杀。 时隔多年，姜天会是例外吗？ 不！ 当然不会！ 第8856章 猜对了 姐姐的性子，从不为谁而改变。 当然不会对姜天另眼相看。 但姜天对她却有着相助之恩，她不能坐视姜天吃亏。 “姐姐不要为难他！他待我真的很好，只是性子太直，万事不肯低头，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姐姐原谅！” 一向冷淡的凌尘仙子忽然笑了。 那张冷傲疏离不似凡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讥笑。 “你竟然为一个外人向我求情，还敢阻止我出手？很好！” 凌尘笑着点点头。 “女大不中留，看来你这器灵也留不得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并抹了吧。” “姐姐？” 月华仙子顿时绝望。 但她脸上，却露出决然的惨笑。 她本就是器灵，非血肉之躯。 存与灭生与死，对她或许不像正常武者和凡人那般恐怖。 但真的面对这样的时刻，她的心情难免复杂。 “我的灵性是姐姐给的，姐姐若要收回，那我便‘归家’了。” 月华凌空跪倒，向凌尘施礼。 “你真的不怕死吗？”凌尘问道。 “能让姐姐亲手终结，是我的造化，或许也是我的宿命。”月华说道。 “那他呢？”凌尘问。 月华跪在地上，扭头看着姜天。 “姜天，你……快跑！” 她太了解姐姐了，知道姐姐一旦做出决定，便无可挽回。 姜天虽然敌不过姐姐，但他身怀强大遁术，且有种种底牌。 全力逃遁，或可保命！ “跑？” 凌尘笑了。 “他往哪里跑？” 轰！ 剑门与殿堂骤然消失，下一刻，却显化为更加恢宏庞大的巨殿。 把姜天也笼罩其中！ “姐姐？” 月华脸色大变，内心充满绝望。 如果刚才姜天转身就跑，或许还有机会逃命。 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姜天已经无法逃脱，因为姐姐已经出手，禁锢了这片虚空。 “姜天，快向姐姐道歉，求她收手！” 月华仙子跪地催促。 姜天却充耳不闻。 只摇头道：“这片空间本就为她所掌控，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便断了退路。” “什么？” 月华顿时醒悟。 原来这剑门和殿堂都不是真正的门槛，它们也许只是可有可无的幻象。 他们所处的这片空间，也就是之前姜天与幽光追逐的空间，都在姐姐掌控之中！ “完了！” 月华仙子的心猛往下沉。 这下谁也救不了姜天了。 她固然生死无畏，但姜天好心相助，却落得身死道消，何其冤枉？ “还有什么遗言吗？” 凌尘仙子漠然开口。 “或者，你亲手将她寂灭，也许能换取一线生机。” “让我杀了她？” 姜天冷笑摇头。 “月华仙子，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誓死追寻的姐姐吗？” “住口！”月华仙子大怒：“姐姐永远是姐姐，是不可冒犯的！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蔑她、质疑她，哪怕你对我有恩，也不行！” “那你去杀了他，我可以免你一死。”凌尘仙子对月华说道。 “不！月华不能！” 月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姜天对她有恩，她当然不能恩将仇报。 “要么你把我这道灵体灭了，你们二人从此便可双宿双飞，高枕无忧。” “月华永远不会背叛姐姐！” 月华仙子断然拒绝。 凌尘仙子摇头嗤笑：“还说你不会背叛我，现在你在做什么？我让你杀了他，你不仅不动手，还要阻止我。这还不是背叛么？” “不！不是的……”月华极力辩解。 “那是什么？”凌尘仙子冷声质问。 “他……他是我的恩人，没有他，我也许永远都找不到姐姐，无论如何，我我都不能恩将仇报！” 月华的回答，让凌尘仙子陷入沉默。 姜天并不求情，也不做任何辩解。 武道世界弱肉强食，实力至上。 对方若要出手，求饶无用，只会更加狼狈，助长对方的气焰。 如果要战，那便死战到底。 哪怕战死，也好过苟活。 屈膝讨饶，伏地为奴，绝不是姜天的风格！ “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凌尘仙子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声音已不复先前的凌厉和冷酷。 这语气让月华一愣，也让姜天皱眉。 “姐姐？” 月华又惊又喜，仿佛重获新生。 “原来，你是在……” “不错。”凌尘仙子点点头。 “我是在考验你，也是在考验他，或者说，考验你们的关系是否牢固。” “可是姐姐，恕我直言，这并无必要啊！” 月华瞪大了眼睛，里面透出天真与困惑。 她与姐姐已经“重逢”，虽然不是姐姐本尊，只是一道灵体虚影。 却有着姐姐的记忆，更有她永远无法忘怀的孤傲性情。 眼前的姐姐，必将给她最后的指引，让她在不久的将来，找到姐姐本尊，实现真正的重逢。 这样的结局，对她是完美的，她将再无遗憾。 但为何，姐姐还要考验她和他？ 姜天眸光闪动，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这么说，你与本体，已经无法联络？” “什么？” 凌尘仙子还没回应，月华已然震惊。 “不！不会的，姐姐快告诉我，他的猜测是错的！” 凌尘仙子遗憾地摇摇头：“很可惜，他猜对了。” “不！” 月华仙子陷入巨大的恐惧和痛苦。 好不容易“重逢”，却又迅速将希望打破，实在是残酷的折磨。 “所以，眼前的你，既不是什么虚影分身，也非灵体幻象，而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特殊手段。” “你很聪明，武道天赋也很高，月华能够遇到你，是她的机缘和造化。” 凌尘仙子点头一笑，不复先前的冷酷无情。 “你叫姜天是吗？”她看着姜天，抱以歉意的微笑。 “刚才我的确多有冒犯，但事非得已，还请见谅。” 姜天笑了：“如果月华答应你，或者我选择屈服，现在是不是都要死了？” “但你和她，都没有认输。” 凌尘仙子摇头一笑，并不正面回应这个微妙的问题。 “我只是在考验你们，看你们的关系是否牢固，看你，是否真的值得她依托。” “看样子，你的本尊处境相当不妙。”姜天抱臂说道。 第8857章 不灭灵壳 “虽然这并不令人愉快，但不得不承认，当初留下这道‘灵壳’之时，确是出于无奈。” “灵壳？”姜天略有困惑。 凌尘解释道：“所谓灵壳，便是一种灵力躯壳。这具灵壳以不灭之力铸就，是为‘不灭灵壳’。” “它的力量消耗看来不小。” 姜天看着这具灵壳说道。 若是全盛状态的灵壳，他怕是扛不住那剑澜的冲击。 “没错，这具灵壳已经经历了一个大时代，能够留存至今，与你们重逢，确是机缘巧合。” “说到这，必须要感谢朱魂了。”姜天不无自嘲地说道。 “朱魂？”凌尘仙子当然不认得此人。 但也并不关心是谁。 因为她与月华的重逢，便是最大的意义，其他都无关紧要。 在此基础上，姜天是否牢固，是否值得依托，才是重点。 现在考验已经通过，她可以放心地把月华托付给对方了。 “姜天，感谢你对月华提供的帮助，我也希望这次相遇会是真正的重逢，但可惜不是。” 凌尘仙子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在此之后的本尊的经历与记忆，我无法获知，此后她会遭遇什么我也无从知晓。但从现在起，我与月华的主仆契约彻底终结。” 嗡！ 说罢，凌尘仙子便手结法印，指间有层层波澜荡漾开来。 “不要！我不要离开姐姐！” 月华仙子脸色大变，起身退避。 但那波澜如同瞬移一般，将她锁定。 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在两人之间断开。 月华娇躯巨震，脸色惨白。 她与姐姐的契约，消失了！ “本尊的未来缥缈难测，此时不还你自由身，更待何时呢？” 凌尘仙子摇头轻叹，仿佛充满感慨。 姜天明白，彼时的凌尘仙子应是遇到了困境，对前途感到渺茫，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跟随他，也可以自己寻找新的机缘。” 凌尘仙子轻轻挥手，一柄小剑便随之飞出。 与这道不灭灵壳不同，这是一柄真实的宝剑。 品阶至少是道器级别！ 它将接替赤雪剑髓，成为月华新的存身之器。 月华也将脱离赤雪剑髓，成为这柄小剑的剑灵！ 凌尘仙子深感前路渺茫，却给月华准备了这样的后路。 主仆情深，可见一斑。 “看来，你已不打算与她真正重逢。”姜天说道。 “大道茫茫，前路渺渺，太多牵绊无处安放，唯有斩断夙缘，方能求证大道。” “不！无论如何，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姐姐！我永远是姐姐的器灵，永远！” 契约已灭，但月华仙子的执念更深了。 姜天不禁感慨。 这样的执念，怕是比任何主仆契约，都更加牢固可靠。 认主契约，本是用来制约器灵、灵宠乃至武者之间关系的强大手段。 一旦达成，不容背叛。 若有背叛，顷刻惨遭反噬，身死道消。 但即便是那样的契约，也敌不过月华此刻的执念。 换做别人，或者别的器灵、灵宠，契约解除便是还归自由，便是最大的解放。 没有了一切羁绊和约束，正是释放一切天性、野心，排解压制的时候。 月华却反其道而行，用更大的执念来自我约束，自我契约。 这样的心意，很难不令人动容。 凌尘仙子不无垂怜地看了她一眼，却不再多说。 执念难消！ 曾经她也有执念，现在也还有。 那便是对大道的不懈追求！ 为了追求大道，她可以牺牲一切，可以冒世间最大的奇险。 甚至可以主动斩断契约，还月华自由。 但她唯独不能放弃的，便是大道！ 不管怎样，这段缘分已然了结。 此后月华何去何从，便是月华自己的事情。 相信姜天也不会将她丢弃于此，看她自行湮灭。 而姜天这个新主人，也是经过她亲自考验的，可以放心托付。 月华若不继续跟随姜天，也不可能再另投新主。 “出于对刚才的歉意和对你一直以来帮助月华的补偿，我将为你修复受损的剑器。” “噢？” 姜天眼角一跳，不禁为之动容。 赤雪剑髓很早之前就受损，此后他想尽办法都难以修复。 有时他甚至怀疑，当初损伤赤雪剑髓的法宝品阶算不上太高，为何会留下如此复杂的伤势？ 但后来他发现，哪怕是剑道极巅法则以及星河剑体的滋养，都效果寥寥。 于是他明白，赤雪剑髓的伤势绝不简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修复。 现在，凌尘仙子要帮他修复剑髓，自然是求之不得。 “既如此，那便有劳。” 姜天并不担心对方会抢夺剑髓。 因为毫无必要。 一尊不灭灵壳，被禁锢于此，无法离开。 夺去赤雪剑髓，也是无用。 且随着她的不断出手，力量消耗会急剧加快，最终将彻底消失。 姜天抬手释放出赤雪剑髓。 红白色无柄剑刃如神光流转，飞到凌尘仙子面前。 “好剑！真是一柄好剑！” 凌尘仙子赞叹不已，眼神里都流露着赞赏。 “当年若有此剑，我的道途，或许会有不同。” 感慨归感慨，赞赏归赞赏。 她的眼中，却并无贪婪之色。 大抵如赤雪剑髓当前的品阶和价值，还无法让她动容。 而她也不会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姜天帮助了月华，是月华的恩人。 于她主仆有恩，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她的恩人。 她以左手轻托剑髓，右手并剑指覆于其上。 口中默念神秘法诀，剑指自尾部开始横抹。 嗡！ 赤雪剑髓轻轻颤动，有耀眼的光华随之爆发。 强大的剑意荡漾开来，赫然蕴含着不灭境的威压！ “不灭剑意！” 姜天瞳孔微缩，心头一震。 凌尘仙子修复剑髓，用的不是什么秘法。 而是这不灭灵壳中蕴含的不灭剑意！ 或者说，是这具不灭灵壳赖以存续的根本力量！ “姐姐？” 月华感应到对方快速流失的气息，大为不忍。 但她明白，这终究不慢本尊，只是一道不灭灵壳。 而真正的姐姐，在更远的地方等着她。 只要她一路追寻下去，早晚都能与姐姐重逢。 想到那一天，她便信心满满！ 第8858章 久违了，老友！ 嗡嗡！ 赤雪剑髓颤动不止，但在不灭剑意的洗礼下，却焕发出异样的光芒。 仿佛一个病弱之人渴饮灵药，沉疴尽去，重获新生！ 嗡嗡、吟！ 当凌尘仙子的剑指，在赤雪剑髓的剑锋处划过。 赤雪剑髓留存已久的伤势，彻底痊愈！ 它爆发出龙鸣般的剑吟，展现出新生的激动与强烈的渴望。 “去吧！” 凌尘仙子双手轻托，赤雪剑髓便冲天而起。 如一头红白巨龙划出耀眼的虹光，飞到姜天上方。 “星辰三式，旋剑！” 嗤嗤嗤！ 轰隆、吟！ 姜天催动久违的剑式，给予赤雪剑髓最亲切的回应。 星辰三式共有三招。 分别是逆剑、旋剑和爆剑！ 这是他自行感悟并创立的剑术。 一度是他最强大的底牌，助他斩杀诸多强敌。 但随着修为成长，星辰三式因威力滞后，渐被搁置。 后来虽然屡有改进，焕发新生，但终究难以跟上姜天成长的脚步。 时至今日，这样的剑式，已经久未施展。 但在赤雪剑髓伤势痊愈、重获新生的今天，姜天再一次动用这尘封已久的剑式。 红白剑刃在虚空中疯狂旋斩，爆发出久违的酣畅。 仿佛重回当年与姜天并肩杀敌的时刻，是最强利器的身份，帮助它的主人披荆斩棘，踏破重重巨浪。 “久违了，老友！” 姜天用最热烈、最真挚的声音，呼喊这近乎本命法定的剑器。 在它发出最激烈回应的同时，开启剑道极巅法则，予以更加热烈的灌注。 被不灭境剑意洗礼过的赤雪剑髓，按说已经可以无视不灭境以下的诸般力量。 但对姜天这位正主的灌注，却是甘之如饴。 轰隆隆！ 剑道极巅法则的诞生，源于姜天与强敌的疯狂厮杀。 这样的力量，本该早就被赤雪剑髓承载，助推它的力量更上层楼。 但因为剑髓旧伤未愈，无法全面承载。 所以才等到今天，等到此刻！ 剑道极巅法则如同决堤之水疯狂奔涌，又似怒海大潮疯狂灌注。 赤雪剑髓吸收它的滋养，爆发出极致璀璨的光芒！ 红白剑刃！ 紫金色剑芒！ 剑道极巅法则！ 星河剑意！ 种种庞大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宏大的交响。 于混沌星海最凶险之地的平静空间内，融炼出极致的剑意，催生出最炽烈的剑潮！ “后生可畏！” 凌尘仙子的不灭灵壳，已经淡化了许多。 她望着赤雪剑髓煊赫的光影，忍不住感慨姜天的机缘和造化。 其人之剑道天赋，亦让她为之动容。 “若我本尊在此，说不定会动收徒的念头。” “收徒？” 姜天扭头望向凌尘仙子那虚幻的面容。 摇头一笑。 “倒也不必。” “怎么，看不上我？”凌尘仙子问道。 姜天摆摆手：“没这个必要。” “呵！”凌尘仙子笑笑，并不与他争辩。 当年她的境界就已臻达不灭之境。 如今若未陨灭，不到达到了何等高度。 哪里由得了姜天看不上？ 恐怕真要本尊当面，姜天抢着拜师都来不及呢。 “姜天，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放弃了？” 月华仙子急了。 她有心回报姜天，但也明白以她的状况其实已经拿不出更好的回报。 姐姐赏赐的这件器身，自不好转赠姜天。 而以姜天目下的实力，也几乎不需要她的帮助。 赤雪剑髓已被修复，但那是姐姐给予姜天的一点回馈和补偿。 她欠姜天恩情，其实很难还报。 姜天若能拜入姐姐门下，便成了她名正言顺的少主。 将来便能时时相伴，共寻大道，她亦有无数的机会回报对方。 对她来说，这实在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对姜天而言，更是不可多得的机缘造化。 但这样的好事，竟被姜天随意拒绝。 实在太草率了！ “姜天，你现在改变主意，我会全力帮你求情，求姐姐收下你！你快点啊！” 月华极力催促，恨不得替姜天接受这份邀请。 “多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必。” 姜天笑着摇摇头，彻底拒绝了这份邀请。 “人各有道，亦各有志。” 凌尘仙子摇摇头，毫不在意。 “也许他真的看不上我，又或者他身上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此事不必勉强。” “月华遵命！” 月华仙子能对姜天极力劝说，却丝毫不敢违逆姐姐的意志，只能放弃。 “你帮助月华借器存身，让我们主仆得以重逢，我必须要有所回报。” 凌尘仙子说道。 “你已经帮我修复赤雪剑髓，算是不错的回报，对我来说，甚至算得上意外之喜。”姜天说道。 “这并不够。”凌尘仙子摇头一笑。 “我凌尘仙子，从不亏欠任何人情，修复剑髓乃举手之劳，最多算是你帮助月华的感谢。接下来，才是我本人的一点回报。” “噢？”姜天倒是有些好奇了。 修复剑髓，对他来说已是意外收获。 且在之前，他接连吞噬剑韵，综合实力已有提升。 凌尘仙子还要如何回报他呢？ 要知道，这终究只是一尊不灭灵壳，而非血肉本尊，甚至都不是法体灵躯。 “我的情况你很清楚，不灭灵壳的确给不了你太多，所以，这件礼物，也是这具灵壳能够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好好感悟它吧。” 嗡！ 凌尘仙子双手互扣，凤眸缓缓闭合。 扣搭的指尖处，却有神秘的光韵散出。 “不灭剑意？” 姜天讶然。 不灭剑意，他其实已经感受过。 当然，只是淡化之后的剑韵。 确切地说，是不灭剑意的一道道余波和余韵。 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硬扛不灭剑意的冲击。 但凌尘仙子显然不会害他。 否则刚才就已经动手了。 现在他当然明白，之前的一切攻击和压制，乃至对人心的拿捏和挑战，都是凌尘仙子对他做出的试探。 是对月华最深切的保护。 虽说凌尘仙子解除了主仆契约，但对月华仙子这位曾经久伴的器灵，还是有着极大的关切。 所以，他也并未怪罪对方此前的种种所为。 第8859章 不灭真意 就算想要怪罪，也得有相应的实力。 而面对这跨越了一个大时代的不灭灵壳，哪怕它的力量在岁月洗礼下流失了很多，依旧能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压力。 如此种种，都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不灭境的强大。 对于三年后的位面道会，也有了更加强烈的期待。 “不对！” 姜天按捺着心头的杂绪，很快推断了先前的猜测。 凌尘仙子释放的并非不灭剑意。 因为强度大不一样，力量本质虽然相似，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是不灭剑意，这是……不灭之力？” 也不对！ 姜天连连摇头，多少有些困惑。 不灭之力，他其实也感受过。 在玄隐界时，感受过一次。 在万界法会上，感受过一次。 当然，两次都不是完整和纯粹的不灭之力。 那样的力量，以他现在的境界都难以承受，更别说当时。 凌尘仙子释放的并非不灭剑意，也非与境界同步诞生的不灭之力。 而是另一种，蕴含着不灭境意志的特殊力量。 “此为，不灭真意！” “不灭真意？” 姜天遽然动容！ 不灭剑意和不灭之力，都很珍贵。 前者是不灭境剑修特有的剑意。 后者则是不灭境强者与境界同步诞生的力量，如同永恒境的永恒之力。 这两种力量的价值，无需多言。 但不灭真意，却是比不灭之力和不灭剑意，更加珍贵的存在！ 它是不灭之力孕育出的精华，是不灭境强者一身修为的精髓所在。 其价值，绝对在前两者之上！ 明白这一点的姜天，却皱起了眉头。 “不灭真意给了我，你这具不灭灵壳，怕是要……” “没错，但也无妨。” 凌尘仙子淡然一笑，对此并不在意。 “不灭灵壳，终究只是当年不得已才留下的一具灵蜕，连分身都算不上，就此陨化，并不可惜。” “姐姐？” 月华仙子娇躯巨震，满脸惊惶。 为了回报姜天，姐姐竟然要消耗不灭灵壳全部的力量？ “咱们已经重逢，这具不灭灵壳便完成了它的使命，留之无用，倒不如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月华明白！” 月华点点头，不再多说。 “这具灵壳中蕴含的不灭真意数量不多，但对你来说，倒也够用了。” 凌尘仙子释放的不灭真意，缓缓笼罩姜天的身躯。 如同一层朦胧的神光，化为战甲罩在他的身上。 “你的境界虽然不高，但战力很强，且觉醒了永恒极意，这是永恒境武者可遇不可求的力量。你可用它，来接引不灭真意入体。” 凌尘仙子提醒道。 “多谢前辈指点！” 面对一个大时代之前便已达到不灭境层次，且留下这具灵壳都是不灭境级别的凌尘仙子，姜天并不敢托大。 在这样的大能面前，他没有傲慢的资格。 一个大时代之内，孕育的永恒境无以计数。 同样的时代内，诞生的不灭境，也不知凡几。 而在一个大时代之前便达到不灭境的凌尘仙子，其本尊如今又是何等境界，他无法想象。 但哪怕只是不灭境，也应以前辈称之。 所以这声“前辈”，他叫得一点也不违心，亦不憋屈。 嗡！ 永恒极意迅速展开，但旋即遭到压制。 姜天惊愕不已！ “不够？” 无须对方提醒，他立即开启永恒之力，以此来助长永恒极意。 但似乎……还是不够！ “用你一切能用的手段。”凌尘仙子说道。 “时间至尊法则，开！” 嗡！ 姜天开启法则之力，以此来延缓不灭真意渗透的速度，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这样的尝试，效果并不能让他满意。 看似强大的时间至尊法则，只达到了预期中不到一半的效果。 姜天吃惊，但也并不太意外。 毕竟他面对的是不灭境大能给予的不灭真意，是比不灭之力更宝贵的精华之所以。 而他终究还只是一个永恒境小辈，且还未迈入永恒境中期。 这已经是他的力量极限。 不灭真意的渗透，仍在持续。 相当一部分无法被缓和的力量，在他承接不住的同时，缓缓流逝。 但他并非只有这一种手段。 “吞虚诀，吞！” 不灭真意近在眼前，如同一身披挂。 但这样的力量，尚未被他完全掌控，一直都在流失。 入体的部分，已经给他带来的明显的变化，让他的诸般力量随之拔升。 而这些变化，又实时反哺，让他正在施展的手段，效果变得更加强大。 于是乎，不灭真意的渗透速度稍稍减缓，他所吸纳的力量也徐徐增长。 但仍有一半以上在流失。 吞虚诀，便在此时将这部分流失的力量二次吞噬，强纳入体。 “不错！” 凌尘仙子不禁赞叹。 这让月华仙子感到意外。 要知道，生性孤傲的姐姐，从来没对哪个人假以词色。 当年她跟随姐姐之时，不知遇到过多少惊才绝艳的旷世妖孽。 有许多，都让她心生向往，惊为天人。 但在姐姐眼中，却都不值一提。 姜天，却成了那个例外！ 她无从知晓，在主仆分别的漫长岁月里，姐姐去到了何等遥远的地方。 可曾遇到过超乎想象的妖孽天才，是否改变初衷，给予那些天才不吝的赞美。 但至少在她这里，姜天是姐姐口中的唯一的例外。 是她听到过的，姐姐唯一肯定赞叹的人。 嗡嗡！ 如姜天所料，吞虚诀的力量壁障，并不能够有效禁锢二次吞纳的不灭真意。 但这种吞噬，却极大减少了不灭真意的流失。 那些本该离他而去不可追回的力量精华，第二次在他体内绽放。 化为层层余波，欲要消散。 却散无可散地，徐徐融入他的身躯，化入血脉、筋骨、灵力之中，与他的体质交织，与他的修为体系融为一体。 “很好！” 姜天庆幸不已。 庆幸自己有“吞虚诀”这样的手段，亦有时间至尊法则这样的力量。 若非如此，不灭真意的流失，也许会高达八到九成之多！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但绝非夸张的说辞。 第8860章 无悔 不灭真意初入体时，只有一成左右能够留驻。 随着永恒极意和永恒之力的加持，勉强达到两三成。 时间至尊法则加入后，比例达到近五成。 剩下的部分，便超出他的掌控。 “吞虚诀”适时爆发，将流失的力量全部吞回，且直接纳入体内。 让这些力量的流失，也在体内进行。 虽然仍无法全部转化，但已经达到了三成以上。 加上原本吸收的部分，已经超过了总数量的八成！ 这同样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亦是让凌尘仙子都感到诧异的事实。 “月华，好好跟着他。”凌尘说道。 “我听姐姐的！”月华仙子郑重施礼。 这是姐姐的命令，亦是她自己的想法。 虽然她有了新的身器，也解除了旧的契约，姜天亦可还她自由。 但独自寻找姐姐，对她来说仍不现实。 跟随姜天，仍是她最好的选择。 倘若姜天拒绝同行，她宁肯独自上路，也绝不愿再另择新主。 “不必担心，月华仙子，对我从来都不是负担。” 姜天听到了主仆二人的对话。 “对大道的追求，注定会让我迈出离开永恒位面的那一步。而对你的追寻，也是月华唯一的执念。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的大方向是一致的。” 这代表他的态度，也是他对凌尘仙子摆明的立场。 他绝不介意继续庇护月华，给她立身之所。 乃至必要之时，给予她存身之器。 且不介意用自己的力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助她完成执念。 “我相信你！” 凌尘仙子的情绪，罕见地有了一丝激昂。 但这尊不灭灵壳，却在持续淡化，越发缥缈虚幻。 “留给这具不灭灵壳的时间不多了，是时候与你们道别了。” 凌尘仙子的声音里并无不舍，也听不出明显的情绪。 仿佛只是一次偶然的会面，该到了分别的时候。 萍水相逢，平静别离。 “必须告诉你的是，不灭真意的融入对你还是有些早了。” 凌尘仙子的身影正在淡化，但她的声音，却多出一丝郑重。 乃至有着某种警示的味道。 “的确有些早了，所以呢？”姜天问。 “好处是，能让你在冲击不灭境时，减少一些困难。弊端是，会让你在永恒境的后续修行，增加一些阻力。” 姜天一时默然。 此时的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不灭真意乃是极其珍贵的力量，换做别人跪地乞求都未必愿意施舍。 对他来说，这当然是极其宝贵的机缘。 但对未来一段时期的修行，却会增加些许难度。 好在这种难度，他本来就已经遇到。 他在永恒境初期，已经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每每想要突破，都因为体质和力量的变化，而被延迟。 他的力量在提升，修为瓶颈却也一次次被推高。 他想要进阶，想要迈入永恒境中期。 但永恒境初期的极限，却比他走得更快，一次次站在他的前面，仿佛在与他赛跑。 而现在，凌尘仙子告诉他，不灭真意的融合，会让他未来的进阶难度增加。 这似乎是一个带有恶趣的玩笑。 但他绝不该埋怨对方。 因为利弊相权，前者为重。 相比后续进阶的些许难度，他的收获远大于付出。 “你后悔了吗？”凌尘仙子看着他，眼神玩味。 “我无悔！” 姜天给予最慷慨的回答。 无悔！ 就算凌尘仙子把一切可能提前摆出来，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不灭真意，可遇不可求！ 来自不灭境大能的机缘，更是不可多得。 与之相比，区区进阶难度，算得了什么？ “所以我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凌尘仙子笑了。 她的赠予没有白费。 她没有收到任何报怨和埋怨，甚至感受不到姜天半点的郁闷。 这是一个明利害、知轻重、懂深浅的天才。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值得她托付。 “不必再寻我了，月华！” 凌尘仙子的身影越发淡薄，仿佛已成幻影。 “姐姐？”月华蓦然惊醒。 从与姐姐真正重逢的幻想中本来，乍闻此声，如遭雷击。 “他已是你所能遇到的最理想的主人，好好跟着他，与他一起成长。将来时机成熟，我们或许还能再见面。” “不！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寻找姐姐！”月华并不放弃。 “傻妹妹！”凌尘仙子摇头一笑。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对方。 月华仙子几乎泪崩，可她没有眼泪。 “我走过的道途，连我自己都无法复现，你若强行寻我，注定千难万险，也会把他拖入难以想象的险境。” “我明白，但是……”月华望向姜天，有些为难。 她当然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而舍弃自己的执念。 但若有着难以应对的风险，难道还要硬着头皮拖姜天涉险吗？ “不必如此。”姜天摆手一笑。 “对大道的追求同样是千难万险，两者其实并不冲突。” 呼！ 月华心中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 “姐姐不必再劝，我的决定不会改变，我一定要找到你！” 凌尘仙子摇头轻叹：“虽不知本尊现况如何，但我宁愿永远不再相遇……” 她的声音与那急剧淡化的身影，一起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姜天也完成了对不灭真意的最后一次吞纳。 “她走了。”他说。 “姜天，我只能靠你了。”月华手握小剑，眼神复杂。 “秋娴，且来！” 姜天大手一挥，紫霜秋娴从紫玄界中走出，现身于前。 “这是……月华仙子？” “见过紫霜夫人，正是月华！” 两人都知晓对方的存在，但素来没有多少交流，因为平时并无机会。 此时姜天叫来紫霜秋娴，自是出于某种考虑。 紫霜秋娴打量着月华，发现她与印象中有所不同。 一是气息有明显提升，气质有所变化。 二是手中多出一件她从未见过的小剑，气息神秘且异常强大。 似乎是一件品阶极高的道器！ “你已有新的身器，以后就跟着她，若有凌尘仙子的线索，我会随时与你沟通。” “月华……明白！” 月华仙子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还是果断答应下来。 紫霜秋娴却看出了古怪。 摇头笑道：“夫君，这恐怕不妥。” 第8861章 蛰伏的凶险 “为何？”姜天问。 “你想啊。”紫霜秋娴笑道：“妾身实力低微，与琴瑶经常要躲在紫玄界中，除非时刻跟在你身边，否则无法随时感知外界变化。但若真的跟着你，又会拖你后腿，实在是两难。” “你觉得呢？”姜天望向月华，想要听一听她的看法。 “我……”月华虽是器灵，而非血肉之躯，但跟随凌尘仙子多年，又跟随姜天这么久，早就沾染了许多人类的情感。 此时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模样。 “有什么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姜天说道。 月华仙子顿时放松下来，苦笑道：“紫霜夫人说得对，就比如这次，若非你来到这里，若非我及时感应，怕是要出现许多变数。” 姜天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权衡利弊，便也不再强求。 “看来你还得跟着我，还是跟赤雪剑髓做伴吧。” 姜天挥挥手，将赤雪剑髓封入右手食指指尖。 又要将月华仙子的身器，也就是那柄道器小剑封入中指指尖。 抬起的手，却又顿在身前。 “且不急。” 他一转手，唤出了琴瑶、薇雨和朱魂。 想了想，又唤出火儿和金天赐。 “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剑灵，也是我的朋友和客人——月华仙子。” “见过月华仙子！” “见过各位！” 双方互相见礼。 琴瑶当然知道，对方是赤雪剑髓的器灵。 看到那柄道器小剑，便明白了姜天让她们见面的原因。 显然是月华仙子的身器有了变化，让她们及时知晓。 “我还有两头灵宠，以后有时间再让你们见面。” 姜天摆手说道。 “多谢……主人！” 月华再次恢复主人的称呼。 姜天不免感慨。 凌尘仙子仙踪缥缈，月华这一声主人其实包含着对姐姐的不舍与眷恋。 而对他这一声称呼，不知又要叫多久了！ 不灭灵壳陨化之后，原本平静的空间，渐生动荡。 “这里马上就要崩塌，你们先回紫玄界吧。” 姜天将众人收进紫玄界。 只留下月华当面。 “现在，你有新的居所了。” 姜天并剑指，以对月华。 “以后，还请主人多多照拂！” 嗡！ 光影一敛，月华遁入道器小剑。 姜天剑指轻点，小剑化为剑芒，没入中指指尖。 现在的剑指，已经算得上名副其实！ 食指指尖封印着赤雪剑髓，且是全盛状态。 中指指尖封印着道器小剑，由月华担当器灵。 两者威力都很强大，若双剑合璧，又会爆发出怎样的狂威？ 那样的时刻，他很期待！ “走！” 空间扭曲开始加剧，一道道裂缝开始蔓延。 不灭灵壳陨化之后，禁锢这片空间的力量已然不复存在。 姜天催动星河剑意，一剑撕裂虚空，遁身而出。 轰咔！ 身后的空间骤然崩塌。 虚空法则和星辰法则肆虐不休，还有另外数种法则混杂其间，掀起猛烈的法则风暴，令这片区域变得更加凶险。 姜天没有回头。 这样的法则风暴，对他其实大有裨益。 但他刚刚炼化了不灭真意，此刻仍处在融合阶段。 以永恒境初期之修为，炼化不灭境之真意，其实并不简单。 换做别的同阶妖孽，这样的机缘怕是根本不敢去接，也没有承接的能力。 强行接纳，当场便会身死道消。 但姜天凭借种种手段，且是在凌尘仙子善意赠予的情况下，硬是接下了这份机缘。 而后续的融合，注定要花费一些时间。 若无不灭真意，他多半会止步回身，吞噬法则风暴进补。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妥善融合不灭真意，并消解融合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数。 容不得分心。 离开这片虚空之后，姜天在混沌星海边缘地带穿行。 而在遁出很远之后，他却遽然回身，满脸震惊地望向来处！ “那是什么？” 姜天一时毛骨悚然。 他赫然发现，刚刚崩塌的那片虚空竟然还在扭曲动荡。 虚空法则与星辰法则掀起的巨澜，正急剧扩散。 这种情况绝非寻常。 凌尘仙子的不灭灵壳已然陨化，按说那片空间应该被压爆才对。 而一片被压爆的空间，并不会掀起太大的波动，更不应传递到这么远的距离上来。 “那里有问题！” 姜天驻足转身，准备开启“幻目”眺望。 但没等“幻目”开启，他体内融合的不灭真意却先一步做出反应。 竟然生出异样的波动！ 强度之大几乎让他无法站稳，并拖动着他，向相反的方向退避。 “嗯？” 姜天大吃一惊。 不灭真意来自凌尘仙子的不灭灵壳，自然继承了对方的部分意志。 在完全炼化之前，这种意志不会消除。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状况，其实是被凌尘仙子的力量所挑动。 凌尘仙子为何要让他远离巨澜？ 答案恐怕只有一个——那巨澜中，隐藏着连凌尘仙子都无法应对的凶险！ “走！” 姜天意识到自己不该停下来观望。 来不及回身，果断施展星跃之法，远远遁去。 轰隆隆！ 在他离开之后的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狂暴的巨澜便席卷而过，掀起恐怖的咆哮之声。 那声音如似人语，又像是巨兽的嘶吼。 仿佛在说：“还是让他逃了！” “贱人……早知如此，应该更果断些！”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许命数使然。” 轰隆隆！ 巨澜还在荡漾，几乎铺满了视线之内的混沌星海的边缘。 但终究没能追上姜天。 姜天已经凭借超强的遁术，先一步遁出了混沌星海！ “好险！” 站在混沌星海之外驻足回望，姜天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虽然已经脱险，但他心中依旧是无比后怕。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遍体生寒。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扛住那片空间的崩塌之威，对我穷追不舍？” 姜天喃喃自语，心头思绪如潮。 又或者，那巨澜中蛰伏的力量，并非在追击他。 而是在追击凌尘仙子留下的不灭真意？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因为他只是一个永恒境小辈，而那具不灭灵壳，则蕴含不灭境的力量。 第8862章 绝不食言 但在那片空间崩塌之前，他完全没有感受到除凌尘仙子之外的其他不灭境气息。 说明那巨澜中蛰伏的力量，隐藏极好。 但这仍让他感到困惑。 “凌尘仙子应该知晓那些蛰伏的存在，为何只字不提？” 姜天当然不会以为，凌尘仙子想要害他。 如果真是那样，他根本走不出那片空间。 蛰伏的强者，也不必等到他离开才爆发。 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凌尘仙子以不灭灵壳撑起那片空间，既是一种防御手段，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他忽然想到凌尘仙子某些看似不经意的说辞，或许已经道出了某种无奈。 而由此推测，或许那巨澜中蛰伏的力量，便是凌尘仙子的对头。 是凌尘仙子留下这具不灭灵壳的原因之一！ 但那蛰伏的力量，也跟不灭灵壳一起，横跨了一个大时代吗？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仔细想想，又似乎不大。 “也许是后来进入混沌星海的寻宝者？” 姜天觉得，这种可能性也许更大。 至于那些蛰伏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底细，他无法知晓，也不可能回去探查。 因为他涉险脱身，绝不会再自投罗网。 但混沌星海之行，就这么结束了吗？ 对他来说，是的。 可是对其他几位同伴，尤其是两位道侣来说，却并非如此。 她们的收获还很有限，原本的进阶目标也未达到。 现在离开，无疑会错失太多。 “混沌星海很大，他们的手应该伸不到太远的地方。” 经过一番谨慎权衡，姜天做出决定。 绕开这片区域，从更远处重返混沌星海。 为的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要让两位道侣、朱魂、薇雨都能有进一步提升的机会。 与此同时，吞山玄龟也需要一些机缘。 这头老龟修炼不易，相比吞灵鼠成长更为艰难。 在混沌星海这种危机并存之地，要尽可能为它争取机会。 星跃持续爆发，姜天距离那片危险地带越来越远。 数日之后！ 姜天从另一个方向重回混沌星海。 边缘地带的法则风暴，他毫不理会。 直接进入星海腹地。 只有在那里，才能让同伴和灵宠获得有效的滋养。 而与此同时，他也要将最后几缕不灭真意，彻底炼化。 “出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四位同伴齐齐现身。 朱魂扫视四周，欲言又止。 这里当然还是混沌星海，但并不是之前那片行将崩塌的区域。 四周的景象虽然狂暴，但极目力眺望，完全看不到之前那片区域的影子。 这是另一处陌生地带。 “既然已经到了边缘地带，为何还要回来？” 朱魂还是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疑惑。 姜天这个人，从来不走回头路。 现在折返，必有原因。 “当然是为了你们。” 姜天直言道。 “我虽在混沌星海获益颇多，但你们的进境十分有限，仍需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尽可能地提升自己。” “明白了。” 朱魂也不啰嗦，立即转身掠进法则风暴中。 因为她知道，姜天已无必要待在这种地方修炼，此刻哪怕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对方的时间。 她的身影转眼便消失在风暴中，但一道声音却幽幽地飘来。 “烨魂果，还能找到吗？” 姜天笑了：“我绝不食言。” 朱魂身影消失的瞬间，薇雨也迈动脚步，掠向另一个方向。 紫霜秋娴和琴瑶多少有些尴尬。 “夫君，我们也……” “不要冒险！” 姜天打断她们，凝聚一道法则之罩作为庇护。 “虽然这样会降低效果，但总比你们受伤甚至陨落强百倍。” “琴瑶妹妹，咱们开始吧！” “嗯，不要浪费天哥的时间！” 她们立即在法则之罩中盘坐修炼。 相比上一次，这次的法则之罩强度有所减弱。 这当然是姜天有意而为。 是为了因应她们的修炼变化。 上一次，她们是从永恒境初期进阶永恒境中期，实力相对薄弱。 如今境界已稳固在永恒境中期，自保能力有所增强，需要的庇护相对降低。 而越强大的庇护，越会降低修炼效果。 所以姜天适时调整，以便在尽可能降低风险的同时，给予她们尽可能大的锤炼。 “吞灵鼠，来！” “吱吱！主人有何吩咐？” 姜天大手一挥：“以你的实力，在混沌星海中已有相当的自保之力……” 话没说完，吞灵鼠已经翘起了尾巴，骄傲之态尽显。 “那是当然！本小鼠的天赋，可是绝世无双的……呃，当然，嘿嘿，仅在主人之下！吱吱吱！” 姜天不以为意。 笑道：“你是突破了境界，但吞山玄龟还一无所获。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附近区域，为吞山玄龟寻找适合它的机缘。” “吱吱吱！主人？老龟向来欺我很甚啊！” 吞灵鼠转着姜天转圈抗议，两只小爪做出种种抓挠捶刺的动作，仿佛吃过多少大亏。 姜天盯着它的爪子，问道：“你是不是说反了，这些动作，可都是你的拿手好戏！” “呃……”吞灵鼠的两只小爪顿时僵在身前，脸色异常尴尬。 “被我戳破了吗？”姜天笑问。 “吱吱吱！”吞灵鼠急得转圈，掩盖尴尬涨红的脸色。 “才不是呢！小鼠才是吃亏的那一个，主人你不知道，那老龟很会装，着实可恶得很！” “行了，不要浪费时间，快去帮它寻找机缘，让它尽快突破瓶颈，以后你欺负它才更有意思，不像现在这样毫无压力。” “哈哈哈！那当然，我刚刚就把它狠狠揍了……啊不不不！我刚刚还被它揍了一顿！” 吞灵鼠眼看说漏，连忙改口。 “但我小鼠是谁？我是听话懂事、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恩怨分明、乐于助龟的吞灵鼠啊！哪怕我们有些恩怨，但看在主人的份上，我也会帮它寻找机缘。主人放心，老龟的机缘，包在小鼠身上了！” “少啰嗦，赶紧去吧！” “好嘞！吱！” 银光一闪，吞灵鼠遁入法则风暴中，大肆搜寻起来。 实际上，姜天并不完全放心。 第8863章 两种方式 不是信不过吞灵鼠，而是深知混沌星海的复杂和凶险。 这里变数太多，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所以他才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做出不同的安排。 朱魂和薇雨实力强大，只要不离开太远，自保不难。 紫霜秋娴和琴瑶境界尚浅，需要他谨慎看护。 吞山玄龟天赋了得，但身躯较为庞大，遁速稍慢，遭遇变故很容易吃亏。 所以他才让吞灵鼠帮老龟寻找机缘。 此鼠血脉异禀，其强大天赋号称无物不吞。 别人眼中的凶险，对它来说则是机缘。 他对吞灵鼠的信心，甚至比对朱魂和薇雨更大。 但哪怕是这样，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像养剑家族强者突袭那样的情况，绝不能重演！ 所以，尽管对朱魂和薇雨有着强大的信心，他仍然显化出星劫之躯，近距离监察、守护。 两道星劫之躯，分别跟在朱魂和薇雨附近。 而他的本体，始终待在两位道侣旁边。 至于吞灵鼠，这小东西天赋异禀，遁术强大来去无踪，想要贴身守护并不容易。 这样的灵兽，也不太需要他时刻照看。 他在法则之罩外盘膝而坐，催动法则之躯，默默梳理自身修为。 此次混沌星海之行，他的法则之力多有提升，法则之躯获益匪浅。 极雷真躯的开辟，更带动着法则之躯显著提升，达到了个人有史以来最高点。 诸般力量都在跃变，既定的修为体系也会随之调整适配。 这个过程，可分为两个部分，或者说有两种方式，以让武者把握。 其一，修为体系因应力量变化，而自行出现的演变。 诸如修为境界、血脉灵力、法则之力、诸般体质都会因为力量的提升，而迈向更高的极限。 乃至修为体系的底层建筑——武者的血脉肉身，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是在不断增强的力量的主导下发生的主动变化。 与之相应的是，现有的修为体系，在这种变化中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 简而言之——这种变化不是修为体系主动引发，而是以诸般力量的提升为发端，带动着修为体系被动变强。 其二，便是武者主动拥抱、顺应，乃至参与并推动这种变化。 如姜天现在这样，诸般力量因为机缘而出现增长。 从而带动着修为体系，发生变化，不断变强。 就算他什么不做，也能以受益者的姿态，被动变强。 只需等待一切变化结束，便能站上更高的修行高度。 说白了，就是一劳而逸，坐等其成。 但这样的“被动”等待，并非理想之策。 最好的办法，是被动与主动结合，等待与推动并行。 在诸般力量自行演变并带动着修为体系不断变强的同时，他还可以主动去推动、促进、辅助乃至引导这种变化！ 如此一来，便可变被动为主动，从单纯的被动等待的受益者，变成变化的一环，成为整个实力演变过程中的一份子。 最终以更好的效果、更大的收获来享受这种变化。 与诸般力量和修为体系的蜕变一起提升，实现全惠、双赢！ 毫无疑问，第二种方式效果是最好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两种方式其实有利有弊。 第一种方式的坏处，便是最终获得的收益和达到的高度，也许会有所降低。 好处则是相对安稳，基本不会增加其他变数。 整个过程自然而然，顺应力量自身的变化，堪称无为而治。 第二种方式好处明显，但坏处也不是没有。 武者主动参与、引导乃至推动力量演变，严格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急功近利的做法。 那种自然而然“被动”等待力量自行演变的方式，更偏于顺应机缘。 而若主动参与其中，则意味着武者并不满足于自然而然的力量变化，想要的更多。 这么一来，难免会出现一些动荡，甚至可能会出现一些难料的变数。 所以，绝大多数武者，几乎都会选择更为稳妥的第一种方式。 最多，也就是在力量演变的过程中，吞服一些丹药和天材地宝，作为辅助。 这同样能提升最终收益，只是第二种方式上限更高。 而对姜天来说，第一种方式则是一种浪费！ 既是对机缘和浪费，更是对时间和道途的浪费。 他一路走来，经历过无数的生死险境。 每每都在与境界、实力超越自己的强敌厮杀。 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极限挑战。 顺其自然被动等待，并不适合他。 尤其是处在体质开辟、力量演变的档口上，他更要把握一切可能，将修炼效果推高到最佳！ 此刻对修为体系的梳理，以及对诸般力量的凝练，便是如此。 而混沌星海丰沛到无处安放的法则之力，则是对他极其有利的环境。 没错！ 复杂的混沌星海，凶险的法则狂潮，在这一刻，为他提供了极佳的条件。 让他对修为的梳理和凝练，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法则之躯，涨！” 隆隆！ 姜天轻轻一催，一十二种法则之力轮番拔涨。 此处位于混沌星海腹地，法则之力充沛且狂暴。 但种类并不太丰富。 以五行法则、雷力、星辰和虚空为主。 但哪怕只有这些法则，对他来说也够了！ 法则之躯的妙处，不仅在于融纳一十二种法则之力。 更在于让它们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如五行法则这般，可以相互转换。 只要其中一种法则有所提升，其他法则也会依循五行生克的规则而获得增益。 不过单一法则提升带来的增益终究有限。 法则提升的种类越多，整体增益就越大。 姜天一边梳理修为，一边扫视周遭。 这片区域内的五行法则，力量并不完全对待。 说明它们并不全部都是原生法则。 早期也许只有两到三种，余下的两种，是由前者演变催生。 而有了五行法则之后，雷系法则便不难诞生。 法则风暴摩擦碰撞，随时都会产生雷电。 至于虚空和星辰法则，那就更不必说。 第8864章 机缘 混沌星海即是星辰之海，又是辽阔的空域，这两种力量本就存在于此，且数量庞巨。 五行、雷系、虚空、星辰！ 有这八种极巅法则的推动，剩下的四种法则亦能获得可观的提升。 风系和剑道两种极巅法则，提升最为明显。 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提升则较为有限。 这两种法则，是整个法则体系中层次相对最低的法则。 时间法最近才堪堪迈入至尊级，本就进展缓慢。 光系法则更是在混沌星海中才刚刚诞生，实在不敢奢望它能在短期内进阶。 但这样的提升仍是弥足珍贵，不可多得。 “吱吱！” 银光乍现，吞灵鼠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姜天抬眸望去。 吞灵鼠在他身旁惬意地转着圈儿。 “主人，这一带没有适合老龟的机缘，如果硬要找的话，恐怕要走远些才行。” “那你为何不去，反而回来问我？”姜天笑道。 “吱吱！这里复杂凶险，小鼠怕主人担心，才赶回来的。” “应不应该告诉你，我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呢？”姜天说道。 “……”正在转圈儿的吞灵鼠突然僵住，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吱吱吱！那小鼠……这就去？” “不用了，我其实还是有点担心你的。” “吱吱！我就说嘛，主人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吞灵鼠大笑。 姜天悠然一笑：“我担心你见到好的机缘就迫不及待地吃光，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老龟什么事了。” “……”吞灵鼠很是无语：“小鼠虽然贪玩，但绝不会忘记主人的吩咐，怎么也得给它留下一点，嘿嘿嘿！” “行了。”姜天摆手道：“说说你刚才的发现，出去一趟，总不至于一无所获吧？” “当然有了！” 吞灵鼠用小爪拍拍自己的胸膛。 眼中洋溢着骄傲之色。 “适应老龟的机缘虽未找到，但我遇到一片狂暴的火域，里面的火系法则，是我见过最强、最浓稠的！” “火系法则？”姜天眼前一亮。 火系法则乃是五行法则必不可少的一环。 他已将这种法则修炼到极巅级。 对他而言，单纯的火系法则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但对他身边的人来说，却不一样！ “带我去！” “吱吱吱？” 吞灵鼠冲着紫霜秋娴和琴瑶抓舞小爪，欲言又止。 “不必担心。” 姜天摆手一笑。 星劫之躯随之显化，一同出现的还有另外两道身影。 “主人？” “姜天阿爹，有何吩咐？” 这两道略显瘦小的身影，正是火儿和金天赐。 前者为火系道莲化形，后者乃血脉传承的火中之灵。 对于火系法则，都有极强的亲和力，可以借机进补。 “带路！” “吱吱！跟我来！” 姜天一声令下，吞灵鼠便化为银虹在前带路。 火儿和金天赐紧紧跟随，很快来到了那片火域。 “好强大的火系法则！”火儿不由动容。 作为火系道莲化形，他替姜天掌控焚器真火，偶尔也会操控火如意。 前者乃姜天精心蕴养，不断蜕变的异火。 后者则是地焰之灵寄附的宝物，地焰之灵，几乎已经成了火如意的器灵。 此刻火如意正别在火儿腰间，感受到强大的火系力量，也不由得发出赞叹。 “好强大的火系力量，快让我过去看看！” 地焰之灵本身也是异火，且拥有强大的灵智。 面对同属性的法则诱惑，已然按捺不住。 “去吧。” 姜天大手一挥，火儿和金天赐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有他坐镇，二人自然无需担心。 火儿直接显化千丈火莲之躯，全力吸纳火系法则。 以他的修为，原本无法直接对抗火系法则，力量难免受到压制。 但他自化形之时起，便一直跟随姜天左右，经常享受火系法则滋养，早已习惯了这种力量。 此刻虽然有些压力，但也并不惧怕。 随着火系法则的融合，他的气息迅速攀升，千丈火莲之躯也在加速旋转。 金天赐比火儿更加恣意。 它是火中之灵，拥有超乎想象的天赋血脉。 双臂一展，直接化为三足金乌，以肉血叠加血脉异象，在火系法则的海洋中遨游！ 唳！ 嘹亮的啸声响彻四周。 相比人语，金乌的唳鸣，似乎更能彰显他的血脉属性。 他贪婪地吞噬着火系法则，看起来比火儿更加适应这片区域。 “吱吱！主人，怎么办，小鼠没有白跑这一趟吧？” “你的天赋毋庸置疑。”姜天抬起手。 嗖！ 银光一闪，吞灵鼠瞬移过来，伸出脑袋让他轻拍。 姜天笑道：“但为老龟寻找机缘，并不能轻易放弃。” “吱吱吱！小鼠全听主人的！” 嗖！ 银光遁空，吞灵鼠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这片火域是它的第一个发现，也是功劳一笔。 只是它还未完成姜天下达的任务，还要继续努力。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吞灵鼠去而复返。 它的气息，竟然有了较为明显的消耗！ “怎么回事？”姜天问道。 “吱吱！”吞灵鼠兴奋地挥舞着小爪，遥指身后的某个方向。 “主人，那里有适合老龟的机缘，快跟我来！” “走！” 姜天毫不迟疑，举步就走。 但在他脚步迈出的瞬间，却又显化出另一道星劫之躯。 吞灵鼠有些疑惑。 但旋即明白，姜天这是在防备万一。 火儿和金天赐也需要守护，所以这道星劫之躯，不可轻移。 但机缘稍纵即逝，为了不错过机会，姜天便用第二道星劫之躯跟随前往。 在茫茫的混沌星海中搜寻机缘，颇费时间。 但在目标明确的情况下，赶路则十分简单。 仅仅一次星跃，两三次瞬移，便来到了目的地。 轰隆隆！ 这里和别处一样，充斥着狂乱的法则风暴。 但不同的，便是在他们前方横亘着一座巨大的环形碎星带。 “这些星辰碎片，竟能硬扛法则风暴而不崩溃！” 姜天颇为吃惊。 除了之前那座环形山脉，这是姜天第二次在混沌星海中看到有形的实质。 第8865章 如是我闻 这座环形碎星带的来历，他无从探查，也不需要费那种工夫。 只要确定对老龟有好处，便够了。 “强大的土系法则，难怪。” 姜天稍稍靠近些，法则之躯便生出明显的感应。 这片环形碎星带中，蕴含着强大的土系法则。 而土为五行之主，可以调和诸力，极大降低法则风暴的冲击。 能在此维系，便不难理解。 但仍能看得出来，这种维系绝非没有代价，甚至绝不轻松。 否则绝不会是这样一副破碎凌乱的样子。 “这里面颇有古怪！” “幻目”神通开启，却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景象。 法则风暴充斥四周，在外围很难有效观察。 “吱吱！里面的确很有古怪，小鼠担心被困住，没敢进去。” 姜天点点头：“你很清醒。” 吞灵鼠虽然天赋异禀，但并非无敌。 一人一鼠并肩作战的历程中，也有过数次被困的经验。 而在远离姜天的情况下，就更需谨慎。 对于吞灵鼠来说，这是一种成长和进步。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主人当心！” 嗡！ 星跃开启，姜天转眼便来到了环形碎星带中部区域。 相比外围地带充斥的星辰法则，这里积聚着庞大的土系法则。 虽异常混乱，但绝不低劣！ 每一缕土系法则都相当凝练，但又有所不同。 土系法则只是一个笼统的称谓。 所有蕴含土系力量或者以土系力量为主的法则，都可称之为土系法则。 区别就是有的多，有多少。 有的精纯，有的驳杂。 有的凝练，有的散乱。 这片区域的土系法则不止一种，但每一种都相当凝练，堪为个中珍品。 若在以往，姜天必定会大肆吞吸。 但现在，这些品阶有限的法则，对他并无太大吸引力。 就算全部吞光，也不会有太多助益。 对吞山玄龟，却大不一样！ 它现在还是二十四级妖兽，吞噬这些法则将让它实力大涨，甚至有可能一举破境。 姜天观察片刻，便要施展“吞虚诀”将其吞噬入腹，带回去给老龟吞噬。 紫玄界一直与他的本体形影不离。 跟随吞灵鼠而来的只是一道星劫之躯，并未携带紫玄界，无法直接唤出吞山玄龟。 想要拿下这宝贵的机缘，“吞虚诀”无疑是一大利器。 星劫之躯的力量虽然不及本体那般强大，施展“吞虚诀”吞噬这片环形碎星带却是绰绰有余。 “吞虚诀，给我吞！” 轰隆！ 强大的空间力量席卷而过，让他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这片环形碎星带，竟然只是稍稍晃动了一下，便归于平静！ “虚空法则？” 姜天惊诧不已。 在环形碎星带的中心处，在土系法则交织肆虐的地方，竟然蛰伏着强大的虚空法则。 它抵消了“吞虚诀”的力量，令这次吞噬无果而终。 “能够对抗‘吞虚诀’的力量，这虚空法则有何古怪？” 姜天不敢掉以轻心。 立即催动法则之躯，以自身的虚空极巅法则进行试探。 结果发现，两种法则竟无法融合！ 更惊人的是，他的虚空极巅法则，竟不能压制这里的虚空法则。 虽然不是本尊亲至，但这具星劫之躯其实相当强大，足以轻松击败永恒位面中绝大多数的永恒境武者。 所以眼前这种状况，与星劫之躯的实力关系不大，而是两种法则之力的碰撞。 两种法则都是虚空法则，区别在于他的法则达到了极巅级。 而这片环形碎星带中蛰伏的虚空法则，是“普通”级别。 但它既普通，又极不寻常！ 若是正常的虚空法则，对他来说不值一提，随手便可镇压。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混沌星海！ 是充斥法则风暴和法则狂潮的法则宝库。 这里诞生的法则比外界更加强大，能够在此长久存续的，更是个中珍品。 星劫之躯的力量，很难解决眼前的困境。 强行吞噬，有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具星劫之躯，并不算太大的代价。 若有必要，完全可以承受。 但为了避免意料之外的变数，他果断决定，召唤本尊！ 星劫之躯的念头，并不需要耗费时间。 一念起，本尊便已经有所感应。 甚至本尊若是愿意，可以隔着极远的距离，实时感应星劫之躯的见闻和处境。 如是我闻，如我亲临！ 就在星劫之躯发起召唤的同时，守护着两位道侣的姜天本尊，已然有了感觉。 “虚空法则，无法被同属性的极巅法则压制，甚至无法轻易融合？” 姜天的视线盯着前方的法则之罩。 两位道侣的修炼，正在稳步推进。 虽然距离进阶还有些差距，但越到后面，越不容有失。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本尊绝不可轻移！ 但那往环形碎星带中存在的怪状，也着实让他好奇，急欲前往一探。 能让星劫之躯感到棘手的情况，本尊解决起来恐怕也要费一点手段。 而这样的状况，在混沌星海中其实也并不多。 他也是没想到，这本是为吞山玄龟寻找的机缘，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意外发现。 “不要着急，再想想办法。” 姜天没有离开，依旧坚定地守护着两位道侣。 只以心神回应那道星劫之躯的召唤。 星劫之躯虽然是单独的存在，但与他的意思完全契合。 两边的念头实时传递。 本尊做出的决定，亦可算是星劫之躯的决定，甚至都不需要再去品读和理解。 更不存在什么抗拒和迟疑。 “吱吱！主人，怎么样？” 吞灵鼠也在焦急等待。 这里的情况，连星劫之躯都感到困惑，恐怕只有本尊前来才能解决。 “沉住气。” 本尊无法前来，那便只能靠这道星劫之躯的力量来尝试解决问题。 但前提是，不要浪费了这道机缘。 准确地说，是不要把这片环形碎星带弄坏。 否则失去机缘的将不仅仅是他本人，还有吞山玄龟。 吞灵鼠的心血，也将白费。 “法则之躯，涨！” 姜天汇聚法则之躯的力量，将虚空极巅法则催动到极致。 第8866章 惊人发现 法则之力，是星劫之躯掌控的几乎不弱于本尊的力量之一。 因为这种力量并不需要借助特殊的载体便能存续，施展起来要求并不太苛刻。 差距当然是有的，但可以说微乎其微。 法则之躯全面开启，虚空极巅法则再次弥漫而出，尝试与此处蛰伏的虚空法则相融。 结果不出意料，回应他的是法则的碰撞和强烈的抗拒。 “这些虚空法则，似乎服从于另一种意志。” 姜天默默思索。 这片环形碎星带的外围，充斥星辰法则。 他此刻所在的腹地，则积聚着巨量的土系法则。 虚空法则，则蛰伏于土系法则之下。 这说明什么？ 姜天感觉自己隐隐触碰到了某种线索。 这里的真相仿佛呼之欲出，但似乎还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隔膜。 他要推开那层隔膜，冲破眼前的迷雾，探明真相。 但越是急于得到结果，就越鹤鸣在困惑中打转。 而类似这样的情况，他经历过许多。 着急毫无意义，只会自乱阵脚。 他按下种种强烈的念头，专注于法则之躯。 专心操控虚空极巅法则，与此处蛰伏的虚空法则进行碰撞。 这样的尝试，并不能直接解决困境，甚至像是一种对困难的回避和无用的挣扎。 但在这看似无用的碰撞之中，他却捕捉到了一丝灵感。 星辰法则，土系法则，虚空法则……种种思绪汇于一处，姜天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寻找真相的过程，反复而困顿。 但豁然开朗，只在一瞬间！ “有了！” 姜天眸光乍亮，已然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虚空法则本不该被土系法则镇压，但却蛰伏在土系法则之下。 这并非巧合与意外，是有原因的！ 原因便是——星辰法则！ 没错。 环形碎星带外围盘踞的星辰法则，将虚空法则禁锢在此。 为了保存力量，防止被星辰法则进一步压迫，虚空法则只能借助土系法则的力量做掩护。 此处的秘密，已然探明。 但这仍然不是全部的真相！ 比如星辰法则和土系法则，原本禀性相近，它们的关系应该更加紧密才是。 按说这两种力量，应该联合起来压制虚空法则。 但事实恰恰相反。 原因何在？ 法则之躯的成长经历，于此时此刻，为姜天提供了理论支撑，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虚空法则之所以能够蛰伏于土系法则之下，而不虞被土系法则和星辰法则联手吞灭。 原因在于，这些土系法则本就是虚空法则所催生！ 这个发现让姜天感到震惊。 感觉有些违反常理。 在法则之躯的修炼过程中，他早就发现诸般法则能够联动的事实。 尤其是五行法则！ 作为一个完整的法则体系，当其中的某种法则获得提升之时，其他四种法则也会依循五行生克的规则，随之提升。 但虚空法则并不在五行之中。 星辰法则当然也不是，但它与土系法则却是同根同源，禀性接近。 这两种法则，天生就很亲和。 它们的联手，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像现在这样各自为政，甚至隐隐对抗，才是怪象！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姜天，这里的土系法则确是虚空法则所催生。 且也只能是虚空法则所催生！ 否则这些虚空法则，绝无可能顺利蛰伏，更不可能长久存续。 而也只有虚空法则催生的土系法则，才能与它保持亲近，从而为它提供庇护，助它对抗星辰法则的侵袭。 弄清楚这个事实之后，另一个问题随之浮现——虚空法则为何能够，或者说如何催生了土系法则？ 前者并不属于五行法则体系，而后者却是五行法则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能够调和甚至统御另外四行之力。 虚空法则不可能凭空催生出土系法则，一定有某种途径，让它完成了这令人惊奇的壮举。 是什么途径呢？ 姜天再次陷入思索。 但这一次，他不再困顿，找寻答案的过程也并不艰难。 “明白了！” 姜天眼中精光乍现，视线却并未旁落。 始终盯着身前的景象。 正常的虚空法则，当然无法催生出土系法则。 甚至蛰伏于此的虚空法则，也不行。 它需要媒介，或者说某种材料，才能催生出土系法则。 而那种材料，便是这里数量庞大的星辰碎片！ 是的！ 为了对抗星辰法则的侵袭和压制，虚空法则以其强大力量毁灭这些星辰碎片，从而催生出了土系法则。 而由它催生出的土系法则，当然与它更为亲近，否则它便是自寻死路。 事实证明，它成功了！ 借助亲自催生的土系法则，扛住了星辰法则的绞杀，得以在此存续。 但煞费如此周章，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想要摆脱困境几无可能。 因为这片环形碎星带的外围，充斥着太多的星辰法则。 虚空法则根本逃无可逃！ 而此时此刻，姜天心中又冒出两个惊疑。 其一：星辰法则竟然能够阻断虚空法则？ 其二：最初的时候，虚空法则是如何被星辰法则逼到这一步？这一切的源头，或者说始作俑者是谁？ 第一个问题，已在姜天心头掀起巨浪。 作为法则之躯的拥有者，他深知诸般法则的强大，更深知不同法则各有各的妙处。 禀性相同的法则终将融合为同一种法则，无法在法则之躯内单独存续。 就拿这里的虚空法则来说，虽然现在能够抗拒他，但等他真正完成吞噬的那一刻，必将融入虚空极巅法则中，成为法则之躯的一分子。 任它再怎么特别，到了那个时候也将和光同尘，混溶一体。 星辰法则和虚空法则显然是禀性不同的法则，两者在法则之躯中从未融合过。 尽管它们都能撑起强大的遁术，但始终有着本质的区别。 客观来说，以星辰法则为基础的遁术更加强大。 而以虚空法则为基础的遁术，在早期曾经是姜天的强大底牌。 随着修为不断提升，似乎变得尴尬起来。 但并不能说，星辰法则就可以完全取代虚空法则。 第8867章 改观 作为两种本质不同的法则，它们依旧有各自的妙用，也有各自存在的意义。 单以遁术而言，虚空法则的确不能带给他星辰法则那样的好处。 如星跃、星遁这样的超强遁术，能够在星空中做超远尺度的跨越。 尤其是星跃，遁行起来几乎毫不费力，一瞬间，便能将虚空法则撑起的遁术彻底甩开。 但在空间瞬移层面，以及另外一些需要乃至空间力量的场合，虚空法则却有着星辰法则难以企及的功效。 而在姜天的认知里，星辰法则和虚空法则，其实是无法相互压制的两种力量。 这两种法则，向来谁也压不住谁，可以说两不相干。 但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星辰法则已将虚空法则逼到了绝境。 为了对抗这种压迫，后者不得不催生出土系法则来自保藏身。 “或许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变对这两种法则的固有认知了。” 姜天吐出一口闷气，开始思索第二个问题。 虚空法则为何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环形碎星带，应该存续了很久的时间。 它的前身，应该是一颗或者若干颗完整的星辰。 为了避免星辰法则的绞杀，虚空法则来到这里，摧毁这些星辰，将它们化为碎片，并进一步催生出亲近自己的土系法则，借以藏身。 而在这些星辰还未被摧毁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空法则为何会被星辰法则追杀？ 这一切，是混沌星海自然形成的力量角逐和环境演化，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问题，姜天很难探寻真相。 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最初的源头，已经无从去探索。 这些星辰碎片和法则之力也不存在什么记忆，无法去追溯曾经的真相。 但如果能够还原那一切，想必也是一场极其精彩的故事。 或者是力量演化的自然奇观。 或者是超级大能厮杀的结果。 真实的原因，也许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姜天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恨不得打开时间长河，去细细翻阅每一朵历史的浪花。 但可惜，这只是幻想。 以他现在的实力，且不说能否在时间长河中跋涉和自保。 时间长河的入口何在，他甚至都不知道！ 甚至时间长河的位置在哪里，他也一无所知。 不！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 严格来说，姜天其实一直身处时间长河之中！ 他一直在时间长河中游走！ 每一个武者，也都游走在时间长河之中。 所有人乃至所有星辰、位面，整个已知、未知的武道世界，其实都“浸泡”在时间长河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是时间长河的一部分！ 武者修炼需要时间。 天材地宝孕育需要时间。 妖兽成长需要时间。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但凡涉及时间的一切，无不囊括于时间长河。 但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身处时间长河中的人，只能被动地顺流而行。 又有几人，能够跳出时间长河，去俯瞰滚滚流逝的一切？ 至少以姜天的实力，还不能！ 关于时间长河，他曾有过只言片语的耳闻，也曾经在各方典籍库中查找线索。 但哪怕以他现在的境界，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此时此刻，他深刻体会到了永恒境武者的渺小。 看似站在了位面极巅，只差两三步便可迈入不灭境。 但对于武道的探索，仍然欠缺很多。 “无论你的源头是什么，至少现在，困居于此不得出。” 姜天按下诸般思绪，摇头一笑。 此处蛰伏的虚空法则的确强大，但从级别来说，要逊色于他的虚空极巅法则。 虽然暂时不能相融，但他相信，一定有办法。 “法则之躯，涨！” 虚空极巅法则已然催动到极致。 但始终不能有效压制此处蛰伏的虚空法则，反而因为不断的尝试，激起一道道法则涟漪。 若继续施法，变数实难预料。 姜天果断放弃这种尝试。 将目标转向土系法则。 土系法则，是五行法则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在法则体系中拥有极其特殊的地位，号称五行之主。 他决定从这种法则入手，尝试打破僵局。 “土系极巅法则，涨！” 姜天尝试用极巅法则压制此处的土系法则。 结果和刚才如出一辙。 他的极巅法则压制不住土系法则，亦难以与之融合。 他对此并不意外。 因为这些土系法则是由虚空法则催生，和虚空法则一样不循常理，也一样不被压制。 若加重法则输出，则会出现土系法则涟漪。 尝试几次之后，他收回土系极巅法则，转而开始用木系极巅法则进行尝试。 按照五行生克的规则，木能克土。 而极巅法则本就比普通法则高出两个等级。 或许木系极巅法则，能打破这僵局。 但接下来的尝试，再次让他失望。 木系极巅法则，竟无法有效克制这种土系法则。 当然，比起刚才同属性法则的尝试，还是有一定改观的——面对木系极巅法则的冲击，这里的土系法则反复略显迟重。 而当姜天继续加压，土系法则荡起的涟漪，也不如先前那般强烈。 相比刚才的尝试，这已经算是一种惊喜。 只是变化太小，远不足以打破僵局。 依五行生克规则，在木系力量之外，金系亦能克土。 姜天果断加入金系极巅法则，以木金两种法则之力，进行尝试。 局面进一步改观！ 土系法则的涟漪明显减少，反抗更加迟重。 这意味着，它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且能够用以反抗的力量，在减少。 “不错！” 姜天心中大喜。 准备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土系法则镇压。 就在这时，蛰伏其下的虚空法则乍起波动。 轰！ 强大的虚空力量骤然爆发，带动着雄浑的土系法则，向外扩散。 姜天脸色微沉，不得不停止施法。 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条件已不允许。 虚空力量裹携土系法则，拥有扰乱虚空、压制诸力的强大功效。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盘踞在环形碎星带外围区域的星辰法则，也要暂避锋芒。 第8868章 法则链 换作别人，此刻也许已被重创，甚至有陨灭的可能。 姜天坐拥法则之躯，还有种种超强体质，倒不虞被震伤。 只是他的施法，被迫中断。 但这次施法，并非没有收获。 因为局面有了进一步改观，甚至迫使虚空法则做出反抗。 这意味着，土系法则的力量，已不能有效庇护它。 倘若强行施法，或许能打破这里的平衡。 但这更像是不顾后果的破坏，而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姜天来这里不是要搞破坏，而是要为吞山玄龟找机缘。 同时他也看中了虚空和土系这两种特殊法则，想要融合它们，提升法则之力，壮大法则之躯。 强行破坏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毁掉吞山玄龟应有的机缘。 “等等！” 姜天双眼微眯，陷入沉思。 依五行生克的规则，木、金皆能克土。 但金与木，本身也有克制关系。 而且金对木的克制，比对土的克制更加强烈。 这两力量在爆发的同时，也会存在相当的内耗。 这一点，绝不能被忽视！ “金系极巅法则，再镇！” 轰！ 金银交织的法则之光骤然爆发。 这一次，他抛开了木系极巅法则，单以金系极巅法则做尝试。 结果仍然让他失望。 局面只是略有不同，并无明显变化。 姜天左右权衡，默默推敲。 “金对土的克制，比不上对木的克制，这便注定了效果不会太理想。” 土能生金，亦可生木。 但土对金的生力略强于木。 因为单纯的土，对木的生发效果有限。 若加入水之力，效果则完全不同。 “所谓水土并济，木力大彰，生机似海，郁郁如潮！” 但这似乎没什么用。 木克土，水生木。 水亦能克土。 但水对土的克制力，要低于木，也逊色于金。 正常的五行体系中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眼前这么古怪的土系力量了。 这是非常清晰的逻辑，在姜天脑海中一闪便要隐没。 但他却捕捉到一丝灵感！ 金木合力，都无法克制此土，若再加入水呢？ “不妨一试！” 现在是特殊的局面，看似有效的办法，并不能达到预期。 那么看似并不理想的办法，也有必要试上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了。” 姜天脸上带着一抹自嘲之色。 以金系、水系、木系三种极巅法则，再做尝试。 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 三者形成有效的生发链。 能够让木之力，迅速壮大。 源自金系的力量，助长着水系极巅法则。 两者的合力，又推动着木系极巅法则，对土系法则展开进攻！ 轰隆！ 土系法则受到了强烈的撼动，一瞬间便引发了虚空法则的反抗。 一道道虚空涟漪骤然爆发，欲要打断这危险的尝试。 但姜天，早有准备！ 双目闭合，幻瞳开启！ 与此同时，狂催虚空极巅法则！ 轰隆隆！ 巨响声中，一道道巨大的屏障横亘而出。 此刻施展虚空极巅法则，不为压制那古怪的虚空法则，因为本就没什么效果。 他的目的，只是为“金、水、木”的法则链争取时间和空间，创造打破僵局的机会。 九道巨大的屏障横亘于前，将土系法则和急剧爆发的虚空法则强行分隔。 而与此同时，姜天猛催三行法则链，对土系法则发动猛烈攻击！ 轰轰轰……咔嚓！ 恐怖的巨响传出，却是幻瞳布下的九道屏障，被虚空法则击破。 它们无法形成有效的阻挡。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在这些屏障崩溃之前，那诡异的虚空法则已先一步席卷而来，用它的古怪力量支撑几陷困境的土系法则。 “不愧是虚空法则！” 姜天多少有些郁闷。 尽管这并不太出乎意料。 所谓虚空法则，“虚空”二字便已经道尽一切。 它本就源自于虚空，可在虚空中畅行无碍。 幻瞳布下的九道屏障，足以挡下数十乃至上百名永恒境极巅强者片刻。 却挡不住那古怪的虚空法则。 而它其实并不需要击破那些屏障，只要用它最擅长的虚空天赋发威即可——那些屏障，在虚空法则面前更像是摆设。 但它仍在紧急驰援的同时，展现自己的淫威，好整以暇地摧毁那些屏障。 仿佛在警告姜天——你自以为强大的手段，在我面前无用！ 在姜天的预想中，怎么也能争取一点点时间。 哪怕只是极短暂的一瞬间，或许也能打破僵局。 虽然打破的，只是有限范围内的僵局，但也许就能从这里撕开突破口。 继而发起全面的反击。 但现实异常冰冷，他的目的没能达到。 虚空法则用它最擅长的方式，击破了姜天的阴谋。 但在这时，虚空中却有另一股诡异的力量出现——时间至尊法则！ 姜天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所以在幻瞳开启之前，便已布下时间至尊法则。 以此来迟疑虚空法则的攻势！ 虽然这仍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但虚空法则再怎么古怪，也并不能摆脱时间至尊法则的影响。 于是乎，虚空法则在展示它强大力量的同时，也意识到情况并不完全被它掌控！ 时间至尊法则在荡漾，它延缓了虚空法则的攻势。 为姜天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一线时间！ “就是现在，给我镇！” 姜天早已酝酿的攻势，骤然爆发。 金、水、木三大极巅法则链疯狂输出。 而在它们的掩护下，土系极巅法则也悍然加入！ 在此之前的试探中，土系极巅法则一度灰头土脸，严重受挫。 但这一次情况大不一样！ 有三大法则链为开路先锋，土系极巅法则终于迎来了爆发的时刻。 面对艰难挣扎的土系法则，它的法则等级优势，得到完美展开！ 轰！ 只见黄光爆闪，极巅法则的力量便如瀚海巨潮般席卷而落。 一瞬间，便包裹住那片土系法则！ 那不到十丈方圆的土系法则，也爆发出耀眼的黄光，但明显动荡不稳。 它苦苦等待的强援，本该随时给予它强大支撑的力量，此刻却被时间至尊法则所阻，来迟一线！ 第8869章 光域 就是这一线的耽搁，给了土系极巅法则难得的机会。 它如同一头金黄色巨兽，狠狠吞没了土系法则。 轰！ 土系法则不愿被吞，急剧坍缩。 从不到十丈大小，瞬间收缩至一个砂砾般的光点。 爆发出极致耀眼的黄色异芒。 “好一个土系法则！好惊人的灵性！” 姜天瞳孔收缩，眼神火热。 此行混沌星海之行，他的法则虽然得到了部分替换，让整个法则体系和法则之躯都有显著提升。 但眼前这凝聚到极致，如金黄色砂砾般的土系法则，仍是不可多得之机缘！ 它的价值，绝对在之前替换的任何一种法则之上！ “吞！” 姜天没有犹豫，以最直接、最简单粗暴的手段，强行吞噬。 轰！ 吞虚诀的力量席卷而过，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金黄色砂砾骤然自爆，炸成一片璀璨的黄色光域！ “这是……” 姜天大吃一惊。 土系法则，何以拥有如此异能？ 虚空法则还在驰援的路上，虽然只差一线便可到达。 但这土系法则，却以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展开它的反击。 “光系法则，镇！” 异变乍起，没工夫多想！ 姜天顺应本能反应，开启光系法则，镇压那黄色光域。 嗡！ 涟漪骤生，黄色异芒轻轻动荡。 光系法则在消融那片光域，但速度极慢。 而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虚空法则的力量！ “原来如此！” 姜天恍然大悟。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土系法则，或者说低估了那古怪的虚空法则。 因为两种法则，早已有了不为人知的融合！ 土系法则中，本就融合了虚空法则的力量，只是并不外显，也并未被他察觉。 直到此刻，土系法则炸成一片光域。 他以光系法则进行压制，才发现这个秘密。 “这样的组合，的确很难对付。” 姜天绝不否认对手的强大。 他本想吞噬土系法则，但吞噬不成，却让光系法则有了出手的条件。 光系法则化为一个无形的光球，从外机包裹住黄色光域，不断侵蚀。 那古怪的虚空法则，显然缺乏有效的手段抵挡光系法则。 而光系法则，亦不能完全阻挡虚空法则的入侵。 于是乎，三种法则便混杂在那片光域中，展开互不相干，却又息息相关的特殊较量。 姜天的心情，其实有点复杂。 这次尝试，变数频仍。 让他见识到了土系法则暗藏的力量，也见识到了虚空法则的狡诈。 他本想吞噬土系法则进补，却让光系法则捡了便宜。 最初的目的虽未达到，但对他来说，怎么都是有好处的。 可这并不能让他满意。 他对土系法则以及虚空法则，仍有巨大的渴望。 土为五行之主，能调和诸力。 若能融合这土系法则，他的五行法则体系将会大幅攀升，法则之躯也会大大受益。 而若能融合那虚空法则，好处同样很大。 因为在此之前，虚空法则已经有过一次提升，让他感受到了这种法则的巨大潜力。 今次若能完成替换，他的虚空极巅法则将会有巨大的提升。 这种曾经视为底牌，如今却险些沦为鸡肋，甚至已经被他嫌弃的法则，若能成功进补，将会焕发出何等的生机？ 他无比期待那样的时刻。 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虚空之力的演变方向。 而想要达到那一步，他必须完成对这两种法则的吞噬与融合！ 现在，他正在做这样的努力。 但异变迭起，实在难以掌控。 从光系法则入手，也是意外加巧合的无奈之举。 嗡嗡！ 光系法则的进补并未结束。 黄色光域却在虚空法则的支撑下二度自爆，炸成一片虚无。 这一次，光系法则也没辙了。 吞无可吞，融无可融。 “回来！” 姜天收起光系法则。 不管怎么说，它已经融合了些许黄色光域的力量，哪怕只有些微的提升，也绝不能放过。 果然！ 回归法则之躯的光系法则，带来了令他欣喜的变化。 但因为时间短暂，吞噬太少，所以效果不是很大。 而这一番较量，也让他意识到土系法则和虚空法则的诡异和强大。 若再施以同样的手段，结果必定更差。 必须做出某些改变，且改变后的手段，要比之前更强！ 姜天收起所有法则，收敛气息，仿佛只是一道虚影悬浮在原处。 此时的虚空法则和土系法则，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威胁。 于是乎，它们也归于平静。 而就在它们力量沉寂的瞬间，姜天再次出手！ “金、水、木、土，法则链开！” “时间至尊法则、光系法则，镇！” 嗡嗡！ 四大极巅法则组成的法则链骤然开启。 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同时铺展开来。 而与此同时，感受到威胁的虚空法则和土系法则双双爆发，且势头比之前更加狂暴。 它似乎被姜天欲擒故纵的欺骗给激怒，这一次爆发得异常猛烈。 但早有准备的姜天，当然不会坐等失利，亦不会允许虚空法则和土系法则的古怪组合占据绝对主动。 虽然虚空法则的反应异常强烈，甚至有一点出乎意料。 但他却异常镇定地祭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后手。 “寂灭净土，镇！” 轰！ 巨大的黑影骤然浮现于前。 正是寂灭净土！ 以其所具备的诡异力量，强行阻断了虚空法则与土系法则的联系，化为一道难以攻破的屏障。 但胜利无法一蹴而就。 因为土系法则是由虚空法则催生，它的内部本就蕴藏着虚空法则。 只是相比纯粹的虚空法则，数量少了大半，力量也相对较弱。 虚空法则的妙处在于畅行虚空，不受阻碍。 这样的特性，本能让它如先前那样轻易破解姜天的手段，破坏姜天的自以为完美的策略。 但这一次，竟不灵了！ 寂灭净土的诡异力量，将后续涌来的虚空法则强行拦住。 “极巅法则链，给我镇！” 轰隆隆！ 姜天催动金、水、木、土四大极巅法则组成的法则链，疯狂围攻土系法则。 第8870章 反夺 土系法则中蕴藏的虚空法则，已然爆发。 再次炸成一片耀眼的黄色光域！ 这片黄色光域，足有近百丈大，十倍于前。 这本是很大的变数，并蕴藏着巨大的威胁。 但有寂灭净土作为底牌，姜天却并不惧怕。 巨大的黑影横亘于前，将虚空法则的攻势层层寂灭。 但寂灭净土的力量，也有了明显的波动！ “这么强？” 这样的力量，让姜天感到震惊。 但他却来不及多想。 越是这样，他就越要加快速度，以最快、最决然、最强势的姿态，完成对土系法则的镇压。 没错！ 哪怕有寂灭净土这样的底牌，他也并不指望同时镇压虚空和土系两种法则。 因为它们每一种，都极其古怪。 两者融合，几乎无解。 至少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有效应对。 所以他必须在寂灭净土争取到的时间里，完成镇压。 但现在看来，寂灭净土未必能阻挡虚空法则太久。 而一旦防线崩溃，他的计划将彻底失败。 “法则之躯，涨！” 姜天狂催法则之躯。 时间至尊法则全力延缓着虚空法则进攻的脚步，为寂灭净土减轻少许压力。 光系法则笼罩着百丈大的黄色光域，为他的进攻争取时间的同时也完成自身的进补。 一如先前那种，这种进补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两种法则之力自然抗衡的结果。 一切有形之力，皆能被光系法则压制、吞噬乃至侵夺。 区别只是快慢和多少。 四种极巅法则形成的法则链，则在光系法则形成的屏障内，发起最猛烈的冲击。 轰隆隆！ 曾经的一幕再次出现，那黄色光域的力量，被法则之链和光系法则的双重攻势，压迫到极小的一点。 百丈大的光域，瞬间凝成一粒金黄色的砂砾！ 四大极巅法则之链如影随行，将其紧紧包裹，且疯狂发力，持续压迫。 姜天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粒“金砂”，等待它被镇压的时刻。 但局面并不完全按他的预想发展。 寂灭净土的动荡开始加剧，虚空法则的力量，比他预想中更加强大！ 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镇压土系法则。 但越是如此，他对虚空法则的渴望就越发强烈。 “寂灭净土都挡不住的虚空法则，我必须要吞了你！” 姜天将心一横，决定破釜沉舟，做一次疯狂的尝试。 这么做有可能让他受到巨大的反噬。 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损失一道星劫之躯和些许神魂之力。 而他的本体，并不会因此而受创。 这个险，他冒得起！ 而就在这个念头闪现的瞬间，黄色砂砾突然爆裂开来。 轰咔！ 它的力量生生撑开了四大极巅法则之链的禁锢，光系法则的包围圈也被急剧撑大。 一度收缩到极点的土系法则，再一次炸成黄色光域！ 但让姜天震惊的是，这次的黄色光域与之前大不一样。 它的法则之力在急剧变化！ 在未能等到虚空法则增援的情况下，它竟然主动投身于四大极巅法则之链中，演变成了——火系法则！ “五行法则体系？” 姜天深感震惊！ 他催生的法则链，是由金、水、木、土四种极巅法则组成，内中并不包含火系法则。 他要镇压的目标是土系法则，内中最多蕴藏些许虚空法则，也并不包含火系法则。 若要归类的话，双方统共也只有四种法则之力。 但在这电光火石的关头，土系法则却骤然演变成了火系法则！ 委实令人震惊且猝不及防。 到底是哪种力量在作祟？ 是土系法则，还是虚空法则？ 亦或是两者合力的反抗？ 姜天一时难以判断。 但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 五行法则体系！ 五行之力本就是一个完整的体系，环环相扣，相生相克。 哪怕这种力量上升到法则的高度，也不例外。 无论是普通法则、至尊法则还是极巅法则，始终都依循五行生克的体系规则。 内心的震撼瞬间被击破——以强大的五行法则体系为背景，火系法则的诞生，也就不那么离奇了。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想要孕育出火之力，甚至都用不到完整的五种五行之力。 但土系法则却借这次惊人的爆发，引导了法则体系的运转，从而一举摆脱被动，强行占据了主导地位！ 仅仅一瞬间，姜天以四大极巅法则凝聚的法则链，便被骤然出现的火系法则所侵夺！ 而与火系法则形成合力的，还有土系法则。 它竟借五行法则循环往复的机会主动出击，一举反侵土系极巅法则，与之强行融合并完成了华丽的跃变！ “轻敌了！” 姜天大为震撼。 本来近乎完美的计划，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超出掌控。 他的力量被对方所夺，一切努力仿佛是给对方做了嫁衣。 而寂灭净土的屏障也进一步松动，仿佛已为他的溃败，写好了序章。 但他岂能接受失败？ 他绝不会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星劫之躯，涨！” 姜天不退反进，悍然前冲。 开启星劫之躯，径直冲进了五行法则的循环之中！ 土系法则借他的力量完成跃变和侵夺，他绝不接受这样的失败，而是继续进攻。 显化星劫之躯的极限力量，化身紫色星河，以身入局！ 轰！ 紫色星河的加入为战局带来新的巨变。 星劫之躯源自于星杀，星杀则源于星陨。 而这一切，皆源自于星辰剑体，后来蜕变为星河剑体。 所以他同时开启了星河剑体，以它的极限力量与星劫之躯同时入局！ “星辰极巅法则，镇！” 轰隆隆！ 紫金色星辰之光疯狂爆发，如星河奔流，似星海海啸。 绽放出极致璀璨的紫金色星光！ 五行极巅法则体系，在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但土系法则却牢牢掌控着整个体系，全力化解姜天的进攻。 这样的消耗，只要再支撑片刻，等到虚空法则彻底破开寂灭净土的阻挡，便算是大功告成。 第8871章 真意 届时，姜天不仅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还会身受反噬，惨遭重创。 最坏的结果，便是搭上这道星劫之躯，一切力量都成为对方的养料。 但姜天冒此奇险，当然不只是为了以星辰极巅法则来冲击五行体系。 土系法则演变出火系法则之后，主动投身于法则之链，强行占据了主导。 并于瞬间完成普通法则到至尊法则，乃至到极巅法则的华丽跃变。 所以，此刻的土系法则和火系法则，已是极巅级！ 星辰极巅法则，同样是极巅级。 哪怕加持星河剑体，单以这种力量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五行极巅法则体系。 法则链已不复存在，现在的五行极巅法则体系，是由土系法则和火系法则联手掌控攻防利器。 在星辰极巅法则的掩护下，姜天真正的目的，仍是土系法则！ 他最终的目的，当然是虚空法则。 但土系法则，才是他真正的突破口。 从开始到现在，这一点都没有变过。 更不会在这种巨变迭起的时刻动摇。 他汇聚全部的星辰之力，包括星辰极巅法则和星河剑体、星劫之躯的力量，对土系法则发起狂攻！ 轰、轰、轰！ 双方的碰撞，掀起剧烈的法则狂澜。 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攻下。 “永恒极意，开！” “永恒之力，镇！” 嗡、嗡！ 姜天开启两种力量，强行压制五行法则体系。 效果仍然有限。 这一刻，他想到了太乙灵木！ 作为三大先天神木之一，此木力量强大，更有八字法诀几能镇压万法。 但偏偏星劫之躯并非本体，并未携带紫玄界，无法在此时召唤。 所以，他只能另想办法。 他所化身的紫金色星河，在与五行法则体系疯狂激斗。 双方的力量急剧碰撞，疯狂交织，爆发出一幕幕离奇的异象。 时间并不站在姜天这边，虽然他坐拥时间至尊法则。 而在这样的拉锯中，他却发现了五行法则体系的短板，或者说真实情况！ 土系和火系两种极巅法则，已完全彻底地被对手，也就是那古怪的土系法则同化。 但另外三种法则，却并未真正沦陷。 它们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只是在土、火双力的主导下，依循于五行法则体系的桎梏被动运转。 但情况也绝不容乐观。 因为这三种法则里，木系法则已经在发生潜移默化的转变，有了被侵夺的迹象。 金系法则同样如此，只是程度更小。 “原来如此！” 姜天精神大振，眼中爆发出一缕奇光。 “法则之躯，给我收！” 嗡嗡！ 他猛催法则之躯，将金系、水系和木系三种极巅法则强行抽离出来。 这一刻，法则之躯的力量得到了最极致的体现——它的召唤，整个五行法则体系都有强烈的感受。 只不过，土系和火系两种极巅法则，并不由他掌控。 而能够被他掌控的金、水、木三种法则，则被他以召唤之力强行抽出。 轰！ 运转正酣的五行法则体系，瞬间分崩离体。 土系和火系两种极巅法则，似乎没想到这种变化，竟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给了姜天机会！ “金系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木系极巅法则、水系极巅法则，融！” 轰！ 四种极巅法则，在法则之躯的强行捏合下，融为一种全新的复杂法则。 或者可以称之为杂合法则。 它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称谓，乃是姜天灵感所至临时催生。 刚才的事实已经证明，用单独的法则压制不住这强大的对手。 而用法则链，则很容易被对方所夺。 所以他改变策略，用四种极巅法则杂融成一道全新的特殊法则，不在五行体系之内，不虞被对手侵夺。 “镇压它！” 轰！ 姜天大手一挥，催动这杂融的法则镇压土系法则。 对于火系法则，则置之不理。 他要集中力量对付单一的对手，稍加分散，都会降低强度。 土系法则受到交手以来最强烈的冲击，陷入巨大的被动。 火系法则疯狂扑击，试图瓦解对手。 等待它的，是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这对难缠的对手！ 时间法则延缓它的攻势，光系法则吞噬它的力量。 至于水系极巅法则，姜天并未将它用在这里。 水虽能克火，却克制不住这特殊的火系法则，所以他根本不费那些力气。 土系法则越发被动，但虚空法则却已经撕开了缺口，正大举进攻寂灭净土。 刚刚有所改观的局面，再次急转直下！ “来不及了！” 姜天不能再等待下去。 也许再支撑片刻，就能完成对土系法则的镇压，从而以一点破全局。 但对手的进攻更加猛烈，他必须做出更果断的应对。 “不灭真意，起！” 轰！ 奇异的威压骤然爆发。 这是源自于凌尘仙子“不灭灵壳”的不灭真意。 此前，他已将那种力量全面炼化。 但想要真正融入自身，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沉淀。 这具星劫之躯，带来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力量。 而且他已经没有时间迟疑和斟酌。 所以果断激发。 不灭真意强大的力量，化为一道透明的波澜，向四周横扫。 一切动荡的力量，都被压制！ 包括姜天的力量，也包括与他抗衡的土系、火系两种极巅法则，以及来势汹汹的虚空法则。 而寂灭净土，却在这一刻归于沉寂。 姜天暗自惊诧，却来不及迟疑。 这道星劫之躯携带的不灭真意极其有限，这种局面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 趁不灭真意碾压一切的机会，他果断催动法则之躯！ “融！” 轰！ 法则之躯仿佛化身黑洞，将身前凝固的诸般法则吞噬一空。 而在不灭真意的压制下，土系和火系两种极巅法则并未作乱，而是波澜不惊地统合于五行法则体系。 而后融归于法则之躯，被其全面统御！ 姜天体内诸力沸腾，法则之躯的力量正在提升。 而与此同时，他不忘收起寂灭净土。 相比刚刚吞噬的法则，这东西的价值也许只高不低。 第8872章 吞噬 到目前为止，他仍未完全彻底吃透这东西，不容有失。 寂灭净土消失之后，虚空法则再也不受阻挡。 它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强势来袭。 但姜天，已然无惧！ “来吧，让我感受一下，你到底有何玄妙！” 一十二种法则，还在体内盘旋混动。 姜天却来不及等待它们平静下来，大手一挥，释放出虚空极巅法则。 嗡！ 来势汹汹的虚空法则与它迎面相撞。 之前那古怪的状况，并未发生。 两者在奇异的嗡鸣中相互交融，合二为一。 “很好！” 姜天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虚空极巅法则还在攀升，但已经足够应对那古怪虚空法则的冲击。 虽然这种碰撞，会损失一部分力量，但已经无关痛痒。 “融！” 姜天迈动脚步，主动踏入已然交融的法则之中。 虚空涟漪层层荡漾，法则之躯却像是一个漏斗，将它们不断吞纳。 这一刻，姜天已经没有任何压力。 随着虚空法则的融合，他的法则之力也在加速提升。 一十二种法则都在躁动，除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之外，余下诸般法则都有或多或少的提升。 “差不多了。” 姜天吞掉大约三分之一的虚空法则，以及同等数量的土系法则。 又回身吞噬掉环形碎星带外围盘踞的同等数量的星辰法则。 完成了这次特殊的修炼。 “吱吱！主人为何不直接吞光它们？”吞灵鼠问道。 姜天瞥了它一眼：“咱们来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呃！我差点给忘了，这可是主人让我帮老龟寻找的机缘呢，嘿嘿嘿！” “所以，咱们走吧。” “走？”吞灵鼠眨着眼睛，看看姜天，再看看这片环形碎星带。 “那这些……” 姜天白它一眼，道：“你若不走，我把你一起吞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嗖！ 银光乍闪！ 脸色骤变的吞灵鼠一头扎进虚空。 一转眼，银光在远离环形碎星带的虚空出现。 吞灵鼠回头望着姜天，心有余悸地用小爪拍拍胸口。 “还好我反应快，要不然，真要被主人给吞了，吱吱吱！” “吞虚诀，吞！” 轰！ 姜天一口吞下整个环形碎星带，连同里面积聚的法则之力都毫无遗漏。 征服了虚空法则和土系法则之后，这里的一切任他拿取。 “走！” 姜天瞬移而出，带着吞灵鼠直奔本尊而去。 …… 姜天盘膝而坐，一边梳理着自身修为，一边关注着两位道侣的修炼。 她们的进展比预想中更快，但距离进阶还差些火候。 毕竟距离上一次进阶时间太短，若非在混沌星海这种地方，环境特殊机会不可多得，他未必会让她们着急闭关。 因为从修为稳固的角度来说，她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拔升和进补，而是沉淀与夯实。 朱魂和薇雨各有进境，一切正常。 但从修为境界的角度而言，她们暂时进无可进。 作为永恒境极巅的强者，她们的实力，放诸整个永恒位面中也是极巅大能。 只要不遇到不灭境级别的强者，几乎可以在整个位面中横着走。 拿朱魂来说，她在万界法会的决选大能中，能够排到上游水准，但绝非最顶尖。 但在跟随姜天之后接连进补，收获种种机缘，实力已然有了巨大提升。 已然是当之无愧的极巅大能。 若以现在的状态参加万界法会，或许会成为仅次于姜天的强者，毫无悬念地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 薇雨的战力，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她还要略高！ 因为朱魂胜在魂族传承，主要的底牌都是神魂手段。 而薇雨除了自身的血脉和天资之外，硬实力也是毫不含糊。 但哪怕是这样，她们仍要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在永恒位面之中，想要突破到不灭境，难度实在太大，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来突破需要位面之主的允准，二来仍需资源和机缘的加持。 别的不提，就拿永恒圣殿来说。 那里不知汇聚了多少位面最极巅的大能强者，实力领先甚至凌驾于万界法会决选大能之上者，数量众多。 比如闻鹤、厉锋之流，虽然此前已被姜天反杀，但他们的实力绝对强过除姜天之外的任何一名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而像这样的人，永恒圣殿中还有许多。 所幸永恒圣殿是位面之主的势力，否则永恒位面的极巅强者们，怕是时刻都要面临巨大的威胁，随时担心道途崩断。 但即便有位面之主的掌控，永恒圣殿也绝不是清水一潭。 姜天脑海中闪过那两道人影。 他虽未能搜魂那二人，但从那时起，便对他们的来历有了一番缜密的推敲和猜测。 放眼整个位面，除了永恒圣殿，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势力的武者，能有那样恐怖的实力。 但涉及永恒圣殿之事，实在不宜硬来。 一来他现在实力仍然有限，更因为永恒圣殿太过庞大。 而他的反击，绝不能凭一时之勇，更不能只靠蛮力。 永恒圣殿中，还有如余天齐那般处事相对公道、客观的存在。 万界法会的经历已经证明，余天齐对决选大能尤其是拿到入场券的超绝天才们，有着真诚的惜才之心。 与闻鹤、厉锋之类，绝非同流。 但如果他现在就打上永恒圣殿，乃至站在整个圣殿的对立面去讨要说法。 他相信，余天齐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永恒圣殿的尊严！ 复仇尚未时日，出手要等机会。 诸般条件皆不成熟，现在只能等待。 姜天按下这些杂绪，沟通另一道星劫之躯。 火儿和金天赐的修炼进展，让他眼前一亮！ 两者一为道莲化形，造化钟灵。 一为火中之灵，血脉异禀。 在混沌星海这座法则宝库中，进展极其惊人。 竟然已经逼近永恒境的门槛！ “好恐怖的速度！” 强如姜天，都忍不住为之感叹。 他自下界一路走来，修为进境一直都极快，创造了不止一次的修行奇迹。 打破了一项项别人眼中不可能打破的纪录，创造了一桩桩前无古人的壮举。 第8873章 探查 如今，在火儿和金天赐的进境面前，却也感到震撼！ 火儿虽是道莲化身，但修为境界其实不太高。 而金天赐才降生没多久，修为更是盘桓在鸿蒙境以下。 说起来，这样的境界已经相当惊人，但距离永恒境，当然还差得远。 不过今天，他们两人的实力，都在迅猛提升。 已双双迈入本源境！ 如此进境，完全颠覆想象，甚至都违反了武道规律。 “你们两个突破，难道没有半点瓶颈阻挡吗？” 姜天吐出一口闷气，心中颇多感慨。 “突破？”金天赐一头雾水。 “姜天阿爹，我没有突破啊！” “嗯？”星劫之躯瞪大了眼睛，一时无语。 金天赐说他没突破，但他的境界却有了恐怖的提升。 短时间内，连跨好几个大境！ 这难道还不够惊人？ “我只是遵从本能，吞噬这些火系法则，并没有进阶的感觉。” “原来如此！” 姜天明白了。 作为血脉异禀的火中之灵，金天赐的进阶与常人完全不同。 几乎感受不到瓶颈的存在。 换句话说，常人畏之如虎的瓶颈，对金天赐来说几乎不存在。 他走的，相当于是另一种修行体系。 此为血脉传承，先天禀赋，羡慕不来。 至于火儿，他化形自道莲，同样非是凡胎。 道莲乃是天地造化、钟灵毓秀之物，受大道垂青。 他仿佛踏着大道的轨迹前行，进阶再快，也不太奇怪。 若按这个速度修炼下去，永恒境将轻松越过，不灭境随时可成。 这种速度，实在是过于逆天！ 姜天感到无比震撼，亦有些匪夷所思。 “不对！” “怎么了，姜天阿爹？”金天赐一脸迷惑地看着姜天，不明白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姜天说道：“你迈入永恒境的速度如此之快，显然是金乌一族的血脉天赋支撑。但问题恰恰就在这里，如果金乌一族的血脉天赋真有如此恐怖，那为何你的母亲修为那么低？同样的道理，你的父亲实力也应该极其恐怖，应该能妥善保护你母亲才对，但为何你母亲当初尚未分娩之时，处境那么凄惨？” “这个问题……我也不懂。”金天赐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用天真的眼神看着姜天：“至于我的亲生父亲，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他，姜天阿爹！” “……”姜天一时深感无语，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傻孩子，说到这个问题，你就不懂了。你当然没见过你的亲生父亲，就连我都没见过他。” 他该怎么解释，一个孩子在娘胎里的状态呢？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多少有些尴尬。 而对紫霜秋娴和琴瑶，以及薇雨和朱魂来说，也是一个相当尴尬的话题。 该怎么让尚未怀胎分娩的她们，来形容这种情况？ 这个口，姜天怕是真的张不开的。 而说到金天赐的亲生父亲，当初他的母亲也从没说清楚过。 这个问题，已经无法查证。 姜天关心的是逻辑问题。 金天赐此刻的修为进境如此恐怖，说明金乌血脉的确如传说中那般强大，甚至有可能比传说中更强。 但又如何解释，金天赐的母亲那般孱弱，他那从未露面的父亲，又为何加自己的妻子和血脉都无法保护？ 还有金乌一族，为何整个族群都境况不佳，以至于那个族脉几乎被灭族？ “不对，还是不对！” 姜天越想越觉得古怪。 不仅仅是金天赐的亲生父亲的身份、来历透着古怪，就连其传承给金天赐的血脉本身，都不太“正常”。 金乌血脉虽然极其珍稀，但姜天也算是遇到过不少。 且他本人身上就蕴含着些许金乌之血。 对这种血脉的强大，他比一般人有着更深刻的体会。 以正常的预期和判断来说，金天赐的实力进境的确会超越常人，但不可能夸张到这么离谱的地步。 “你的血脉应该有些古怪，远非一般金乌族可比。” “是吗？”金天赐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姜天。 姜天抬手按向他的额头。 “让我来探查一下，你的状况。” “姜天阿爹，你来吧！” 金天赐来到姜天身前，昂起脑袋，任由其探查。 姜天手掌轻触其天灵，强大的神魂之力徐徐渗透其中。 看起来，他的手段像极了搜魂。 但实际上，他并非在搜魂。 而是以神魂之力，探查金天赐的神海。 神海对一个武者来说，是最重要、最隐秘也是最脆弱的部位。 一旦受创，轻则神魂受损，重则身死道消。 哪怕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不能轻易示之。 但金天赐对姜天有着绝对的服从和信任，视他为阿爹。 对姜天不做任何防范，敞开神魂，任其探查。 而实际上，他的神海中也不可能有瞒得过姜天的秘密。 因为在他出生之前，他的母亲就已经遇到姜天，此后一路跟随，直到分娩。 他出生之前的事情，姜天了解一些。 他出生之后，一直跟在琴瑶身边。 对他所经历的一切，琴瑶比他自己都更清楚。 所以并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姜天。 “别紧张，我无需搜魂。” 姜天笑着说道。 金天赐的年纪，按人类武者来说，还只是个初生的婴儿。 但恐怖的血脉天赋，却让他长成了半大小娃。 只是现在还没有火儿那么老练。 但火儿毕竟跟随姜天已久，且在化形之前就已经具备正常人的灵智，在这一点上是金天赐不能比的。 姜天的探查很快结束，但他依旧有些困惑。 “你的神海很正常，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似乎？”金天赐大眼眨动，有些迷茫。 姜天想了想，认真道：“作为金乌族血脉，你的神海与人类武者并不一样，这其实是正常的。但正常中也有不正常，比如我几乎感受不到你的神魂波动。” “没有神魂波动？”金天赐小脸一变，眼中露出恐惧的情绪。 “姜天阿爹，我的神魂是不是出问题了？” 姜天笑了，摇头道：“想什么呢？你的神魂并无问题，其实非但没有问题，这种情况反而恰恰是你的巨大优势。” “姜天阿爹，我不明白。” 金天赐揉着脑袋，两眼中有金色的火焰在流动。 第8874章 都很好 那是根植于血脉中的金乌真火的力量。 他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出生时日尚短，许多关于人类、修行乃至于他自身的事情还不够了解。 所以在姜天面前，他的确只是个小孩子。 但他并不敢向姜天撒娇，因为在姜天身上，他感受到了除了长辈的关爱，还有莫大的威严。 那是一种可亲可敬，但不可任性的气质。 也只有在琴瑶面前，他才表现得真正像个小孩子，有时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任性。 琴瑶对他一直都很包容，也并不在意他的些许小情绪。 毕竟小孩子成长需要时间，但其实更需要外界的历练，甚至是磨难。 只不过金天赐血脉异禀，而实力尚弱。 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与其他人类武者也从未打过交道。 若把他随意放到外面历练，恐怕立即就会引发巨大的危机。 纯正的金乌血脉，而且还是一位经历极少、心智有限、城府全无的幼童金乌，对任何人、任何势力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他若单独流落在外，几乎立刻就会掀起巨大的风波，引发各方血腥争夺。 所以为了避免种种麻烦，琴瑶从未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想要知道这一点，其实不难。” 看着一脸迷茫的小金乌，姜天笑了。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人类武者的神海，是最脆弱、最危险的所在，也是防御力最差的部位。一旦受创，轻则重伤、神魂受损，重则身死道，所以冒不起任何风险。而在人类武者中，只有那些专修神魂之力的强者，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神海。” “这个我懂！”金天赐很认真地点点头：“比如朱魂姨娘就是这样……” “等等！”姜天皱着眉头把他打断。 “朱魂不是我的道侣，‘姨娘’二字你可不能乱叫。” “紫霜姨娘和琴瑶阿母都是，她为何不是呢？” 金天赐一脸天真地问道，直把姜天看得极其无语。 “你这小小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告诉你朱魂是你的姨娘了？”姜天沉着脸问道。 “是薇……嘶！”金天赐话没说完就捂住嘴巴，然后摇头道：“我答应过她，我绝不出卖她。所以姜天阿爹，天赐儿不能告诉你！” 姜天大笑。 如果是琴瑶或者紫霜秋娴这么说，他或许真要郁闷了。 但既然是薇……雨，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薇雨一经回归，就跟朱魂不太对付。 关于这一点，姜天其实也很纳闷。 二女以前素不相识，既无交情，又无恩怨。 在薇雨回归之前，朱魂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 但在薇雨回归之后，朱魂的性情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 两人相互都不太对付，偶尔还会起一些摩擦。 就比如这次混沌星海之行，两人的矛盾终于上升到了非用一场交手解决不可的地步了。 若在以前，姜天或许会选择打压、劝解。 但这一次，他没有过多干涉。 而是任由两人交手切磋。 原本承诺不会干涉，但最后眼看苗头不对，还是果断出手了。 从当时的战局来看，朱魂即将动用某种底牌，似乎已经占据了上风。 但以他对薇雨的了解，此女必定还捏着底牌。 朱魂的攻击一旦越过某个必要的界限，薇雨的回应绝对会超出预判。 那个时候，两人就不仅仅只是切磋那么简单，而是极其有可能演变成一场两败俱伤的惨烈厮杀，甚至出现姜天完全不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他才毅然决然地制止了那场不断升级的较量，在出现无法挽回的结果之前，强行中止了二人的战斗。 这两人的龃龉，当然与金天赐无关。 但说到神海，便不得不提及神魂之术。 “姜天阿爹，我没说泄漏秘密吧？”金天赐一脸警惕地看着姜天，生怕他猜出背后的人是谁。 姜天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有没有，你的嘴很严，我完全猜不到，哈哈哈哈！” “呼！那就好，要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向薇……呃，向姑姑交代！” 金天赐欣慰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庆幸自己的聪明和机警。 否则若是薇雨姑姑找到他质问，他可真是百口莫辩，甚至有可能要挨一顿“毒打”。 那种情况，想想都很可怕。 姜天很满意金天赐的答案。 摸着他那金光闪闪的脑袋，说道：“刚才说的是正常人类武者的神海，现在来说说你的。” “我的是不是跟他们不一样？” “当然，你的神海里面是一片金色火焰，并没有正常人类武者那样的弱点。在这一点上，你是无懈可击的。” “也就是说，我的神海不是弱点喽？” “是的！不仅不是弱点，关键时候，可能还会是一张强大的底牌！” “哈哈哈哈，薇雨姑姑果然没有骗我！”金天赐开心极了。 拍着手掌大笑道：“她说她虽然能打败朱姨，但也会有一点点麻烦，但我就不一样了！” “噢？”姜天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漏洞，一脸好奇道：“她怎么说？” 金天赐一脸神秘，压低声音道：“姜天阿爹，我偷偷告诉你，但你千万别跟她说是我说的，否则我就惨了！” “嗯嗯，我保证不出卖你，你快说！”姜天催促。 “嗯！”金天赐放下顾虑，道：“她说我的神海和正常人不一样，朱姨的魂术手段对我几乎无用，她要我好好修炼，还教了我一些强大的火系秘法，待我将来修炼有成，替她打败朱姨！” “好好好！”姜天用赞赏的眼神看着他：“你可真是个好孩子，薇雨也真是个好姑姑，你们都很好，都很好啊！” “嘿嘿，原来姜天阿爹也这么看好姑姑吗？”金天赐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我也觉得，她是除我琴瑶阿母之外，几个姨娘里最好的！” “什么姑姑、阿母、姨娘……”姜天深感无语。 想了想，不再跟这孩子瞎扯。 “行了，总之你的神海没什么问题，而且还是强项，的确不用担心魂术攻击，对朱魂的手段也有一定的抵抗之力。但是……” “但是什么？”金天赐小脸微变，感觉很不安。 第8875章 机缘赠玄龟 姜天沉着脸道：“你可千万别自以为是地去挑战她，更不要被你薇雨姑姑怂恿去找她麻烦，你现在还差得很远。她有一些强大的手段，不是你能扛得住的，到时候他把你屁股打烂，你可别找我告状，你琴瑶阿母，也不会偏袒你的！” “吓！这么严重吗？”金天赐快被吓哭了。 “阿爹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其实很尊敬朱姨，只是她平时总是冷着脸，不像紫霜大阿母那么慈祥，我其实……还是很怕她的。” “知道害怕就好。”姜天摸摸他的脑袋，问道：“你薇雨姑姑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了！她只是让我好好修炼，将来有机会替她打败朱姨。” “好了没事了，你去吧。”姜天摆摆手，准备结束这次交谈。 但金天赐发现，此时的姜天，脸上笑容已然变淡，似乎不像刚才那么开心。 “姜天阿爹，你有什么烦恼吗？”他问。 “烦恼？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烦恼？”姜天有些生气。 金天赐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说道：“薇雨姑姑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姜天不愿再多说，转就要离开。 却忽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金天赐。 “阿……阿爹，你还想问什么，我全都说！” 金天赐被他那审问般的眼神看得有些怕，当场举起双手，准备坦白从宽。 “对不起了薇雨姑姑，姜天阿爹太严厉，天赐儿扛不住了，原谅天赐儿吧！” 他在心中自我宽慰，但姜天问的，却不是他想象的问题。 “金天赐！”他看着对方金光闪闪的脑袋，很严肃地问道：“你琴瑶阿母，还跟你说过什么？比如说，谁好谁坏之类的？” “琴瑶阿母？”金天赐挠着脑袋，满脸困惑地看着姜天。 “不是啊，那些话不是琴瑶阿母告诉我的，是薇……呃，总之不是她啦！” 姜天摆手道：“我现在问的不是你薇雨姑姑，而是你琴瑶阿母，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什么？” “没有！琴瑶阿母一直都很关心我，也没跟我说过别的什么。” “好了，你继续修炼吧。” “姜天阿爹，我……” 话音未落，姜天已然转身而走。 只留下一句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琴瑶阿母和薇雨姑姑的苦心。 金天赐看到，姜天嘴角又有了一度快要消失的笑容。 他的心中，也莫名一暖。 但想起刚才的交谈，他还是有些不安。 “薇雨姑姑，我可没有出卖你呀，只是姜天爹爹太聪明了，我瞒不过他！” 此时的姜天，正在默默俯视着一尊巨大的火莲。 这尊火莲，体积达到三千丈之巨。 不是别人，正是火儿！ “感觉如何？”他问。 “火儿收获很大，感谢主人！” 三千丈火莲之躯，气息雄浑。 火儿盘坐于火莲中心处的莲台之上，身上散发着神妙的气息。 赤色异火化为重重莲瓣，在他身边飘摇并缓缓旋转。 如同一座繁复的法阵，给人庄严、宏大、神秘的强烈意象。 “本源境，再进一步就是永恒境，你和金天赐，都有可能在这里突破。” “金天赐的进境，太快了！”火儿感慨。 姜天没有否认，只道：“他的心智还是不太成熟，轻而易举……” “什么？”火儿有些好奇。 姜天不露痕迹地改口道：“虽然轻而易举就来到了本源境层次，但毕竟年纪还小，各方面比你都差了许多。” “主人过奖了，火儿在化形之前，就已经修炼了很多年，在这点上的确不好比。” “进阶永恒境需要我帮助吗？”姜天问。 当初火儿化形，便是借他的帮助。 如今距离永恒境只有一步之遥，或许也需要他的帮助。 火儿想了想，说道：“我尽量尝试自己突破，如果不能，就要劳烦主人出手相助。火儿提前谢过主人了！” 姜天笑了。 “你一向直来直去，怎么也学会绕弯子了？” 从火儿的回答，便不难看出，他对进阶已经有了相当的把握。 否则绝不会这么说。 但真正让姜天意外的是，火儿说话的方式。 相比初化形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的耿直，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 “有两位夫人的教导，火儿的确学会了很多。” “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修炼上，不要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上面。”姜天说道。 “火儿明白了，多谢主人教诲！” 姜天给了他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摇摇头走开了。 虽然火儿距离永恒境已然不远，但至少现在还没站在瓶颈之前。 从刚才的交谈来看，也未必真的需要他的帮助，这无疑让他省了许多心思。 此时，吞灵鼠和另一道星劫之躯已然返回。 星劫之躯与本尊的交流，并不需要交谈。 甚至都不需要花费时间。 因为双方的神魂是互通的。 具体来说，星劫之躯的魂念，是主神魂投射的一道“投影”。 早在星劫之躯返回之前，本尊就已经同步得知那边的状况。 但本尊与星劫之躯，仍有一番交流。 “如何？”姜天问道。 “你已经看到了，情况相当复杂。”星劫之躯答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幸亏这次带上了寂灭净土，否则这道星劫之躯多半回不来的。” 两人相向而行。 星劫之躯化为紫色流光，没入本尊体内。 与此同时，“吞虚诀”吞噬而来的环形碎星带，也呈现于本尊体内。 姜天大手一挥，将环形碎星带释放出来。 然后将吞山玄龟唤出紫玄界。 “去吧，那是属于你的机缘。” “哞！感谢主人！” 吞山玄龟咆哮着冲进环形碎星带。 强大的血脉天赋尽情展现，金黄色土系法则之光环绕周身，一时间周遭尽染璀璨。 与姜天的想象不同，它并未直接冲进环形碎星带的中心区域吸纳土系法则。 而是直接从外围的碎星带开始，将星辰法则连同无数星辰碎片一起吞噬。 吼吼！ 轰隆隆！ 星辰碎片浩浩荡荡，如同一条巨龙钻进吞山玄龟的巨口之中。 第8876章 巴掌 那巨口中有土黄色旋涡在转动，如深渊，似黑洞，将吞噬而来的星辰碎片全部绞成齑粉，碾压成最纯粹的土系法则。 这奇异的景象，让姜天都感到吃惊。 而随着不断的吞噬，吞山玄龟的身躯急剧膨胀，金黄色体表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或狭长，或狰狞，或如星辰罗列，或似阵纹密布，各不相同。 而在这些裂纹中，更有狂暴的雷电窜出。 “土系法则之雷！” 姜天颇感意外。 法则之雷并非雷力演化而成的法则，而是法则孕育出的雷电。 这样的力量，姜天在混沌星海中已经感受过。 但由土系法则孕育的法则之雷，且纯度如此之高，还是第一次遇见。 更宝贵之处在于，孕育它的土系法则，乃是由星辰法则和星辰碎片共同转化而来。 “这样的法则之雷，到底有没有继承星辰法则的精髓？” 姜天喃喃自语，眼中精光掠动。 法则之力的转换，其实是一种质变。 是从一种力量转化为另一种力量的过程。 比如此刻，吞山玄龟吞噬星辰法则和星辰碎片，借助强大的血脉天赋将它们转化成土系法则。 原有的星辰法则便与星辰碎片在转化完成之后，便已不复存在。 而其精华尽化为土，成为土系法则。 属于星辰法则的某些妙处，几乎不可能被继承。 但环形碎星带中存在的三种法则，都很不一般，或许会蕴藏着某种变数。 “法则之躯，吞！” 姜天探手，从吞山玄龟深渊巨口中的土黄色旋涡里，抓过一缕刚刚转化的法则之雷。 细细感受它的禀性。 除了正常的法则之雷的力量外，还有一种玄妙的力量蕴藏其中，若隐若现。 “果然非比寻常！” 姜天眼前一亮。 旋即又抓过一缕刚刚诞生的土系法则，细细感受。 结果如出一辙，这道法则中，同样暗藏玄妙。 这样的力量，当然不可错过。 “吞山玄龟，抱歉了。” 姜天笑着踏前一步，准备催动法则之躯，尽情吞噬这些土系法则。 但就在这时，吞山玄龟巨大的龟背上，却传来异动。 呲啦、轰隆隆！ 龟身裂纹中窜出的无数道法则之雷，突然汇聚成一张雷网，悬浮于巨大的妖躯之外。 仿佛罩上了一层巨大的雷甲。 但这些雷电却朝着共同的方向汇聚。 它们在吞山玄龟巨大的龟背顶端相遇，化为一面巨大的雷盾。 “噢？”姜天看得惊奇不已。 这是法则之雷凝聚的雷盾，且蕴含着浑厚的土系法则。 土为五行之主，能够调和诸力。 雷主攻伐，是破坏力最强的力量之一。 同阶对手，注定难以攻破这面雷盾。 但问题在于，吞山玄龟尚未达到二十五级的层次。 它现在还只是一头二十四级妖兽。 以这种境界孕育出的雷盾，只能用来抵御同阶武者，也就是本源境武者的攻击。 在永恒境强者面前，注定难有效果。 若是遇到二十五级妖兽，也难有抵挡之力。 “吞灵鼠，来！” 姜天立即召来吞灵鼠，让它尝试攻击这面雷盾。 吞灵鼠却陷入迟疑。 “主人，它似乎还没完全成型，真的要小鼠攻击吗？” “无妨。”姜天大手一挥，让它不要犹豫。 吞灵鼠这才放心下来，大胆出手。 轰！ 小小的鼠躯骤然膨胀，然后喷出一道耀眼的光柱。 这次出手，吞灵鼠大概只用了不到三分力，但还是轻松击穿了雷盾。 “不好！吱吱吱！” 吞灵鼠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它的速度虽然极快，甚至具备瞬移之能。 但它喷吐的光柱速度同样迅疾，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而作为一头二十五级妖兽，这一击必定会重创吞山玄龟，甚至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不必担心。” 姜天的声音适时响起。 两道屏障同时出现在银色光柱之前。 一为时间至尊法则！ 一是光系法则！ 它们形成两道防御，共同延缓银光的攻击。 “那是……”吞灵鼠对时间力量并不陌生。 曾经它就陷入过时间陷阱里，进退不得。 还是姜天出手，将它救出。 让它吃惊的是光系法则。 这种力量，竟能湮灭它喷吐的银光。 虽然不能湮灭全部，但哪怕只是一部分，也足以让它震惊。 “光系法则。”姜天淡淡说道。 但他并未因这简短的回应，而耽误出手时机。 早在吞灵鼠发出惊呼的同时，吞虚诀已然开启。 轰隆！ 庞大的空间力量席卷而过，环形碎星带、吞山玄龟以及由它催生出的雷网、雷盾，骤然消失。 轰！ 银色光柱冲破两道法则屏障，击穿了雷盾，又击破了玄龟留下的残影。 生死一线，险之又险！ 吞灵鼠吓得扭头冲回了姜天怀里，头都不敢抬了。 “没事的，看那边。” 姜天抓着它的脖子，为它指明方向。 吞灵鼠用细长的小爪捂着眼睛，透过细长的指缝向外观察。 但见吞山玄龟和环形碎星带以及雷网和被它轰穿的雷盾，同时出现在那里。 呼！ 它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 吞山玄龟没事！ 雷网还在。 雷盾也还在，只是被它喷吐的银光，轰出一个大洞。 “吱吱吱！主人，我就说老龟实力不行，它费老劲凝聚的雷盾，在我的银光下完全不堪一击。” 放松下来的吞灵鼠，用骄傲地语气展示自己的实力。 姜天笑着拍拍它的脑袋：“刚才是谁吓得冲进我怀里头都不敢抬来的？” “吱吱吱！是谁？敢不敢站出来让我看……” 啪！ 话没说完，便挨了姜天一巴掌。 “主人！” 吞灵鼠极少挨打，这一次算是破了天荒。 虽然姜天打得极轻，近乎挠痒痒，但它还是满脸委屈。 一只小爪轻轻挠头，另一只小爪捂住眼睛，假装抹泪。 姜天不以为意。 只道：“现在的吞山玄龟，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进阶之后可就未必了。” “吱吱？”吞灵鼠震惊地看着姜天，眼中真的噙着泪水。 第8877章 雷盾 让它震惊的不是吞山玄龟有可能打败它的实力，而是姜天对双方战力的评判。 “主人，你不信小鼠？” “非也。”姜天笑着摇摇头。 不无得意地看着它。 “它才二十四级，就有这样的本事，等它到了二十五级，你确定你能打过它吗？你确定你的银光，还能轰穿雷盾吗？” “这根本毫无悬念！” 吞灵鼠对自己的血脉天赋绝对自信。 啪！ 又是一巴掌轻轻拍在吞灵鼠的小脑袋上。 “等它进阶之后，你再来试试。” 吞灵鼠撅着嘴巴，满脸郁闷和委屈。 “主人，你就是不相信小鼠，实话告诉你，妖兽的实力跟个头没关系。至少到现在为止，老龟从未在我身上占过便宜！” “我不信。”姜天说得轻描淡写，眼中却有不易察觉的狡黠。 吞灵鼠笑了。 “桀桀！主人你是有所不知，在紫玄界中，我跟它大战不下几千次，几乎从无败绩。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虐它，极少有它占上风的时候。” “你肯定在吹牛皮。”姜天笑着摇摇头。 “主人不信吗？” 吞灵鼠急了。 “虽然我每次都是不宣而战，要么趁它睡觉时偷袭，但这也是一种战法！谁敢保证，别的对手不会偷袭它吗？” “吞灵鼠！”姜天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认真盯着吞灵鼠，如同在审视。 “看来你干过不少坏事，老龟也在你身上，吃了很大的亏呀！” “啊！我不是，我没有，我……我……” 吞灵鼠急于解释，却变得结巴起来。 显然跟它乐于炫耀的战绩相比，撒谎并非它的特长。 “好了，我不怪你。”姜天无所谓地摆摆手。 “但吞山玄龟怎么想，我就管不着了，等它进阶之后，自会找你算账。” “让这来就是了，我可不……” 话没说完，吞灵鼠便被姜天扔了出去，转眼便出现在法则之罩附近。 它遥望姜天的背影，使劲撅着嘴巴，满脸的委屈。 “吞灵鼠，怎么了？”紫霜秋娴问道。 “吱吱吱！”吞灵鼠蓦然转身，向紫霜秋娴优雅地施礼。 小眼中亮起兴奋的光芒。 “嘿嘿，主母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噢？” 紫霜秋娴一脸好奇。 另外一边。 姜天双手倒背，默默观察着吞山玄龟的状况。 二十四级妖兽凝聚的雷盾，的确不够强大。 但也不能说不堪一击。 因为刚才出手的不是寻常妖兽，而是吞灵鼠这种难得的异兽。 换做别的二十五级妖兽，或许也能攻破雷盾，但绝难做到如此轻松惬意。 不过话说回来，二十四级的吞山玄龟确实有些弱，必须尽快突破才行。 吞山玄龟的吞噬还在继续，星辰法则和星辰碎片源源不断地涌入它的腹中。 吞山玄龟体表释放的法则之雷越发密集。 雷盾体积不断攀升，越发凝厚。 三个时辰之后，环形碎星带吞噬完毕。 此时，吞山玄龟的体形已然超过一万丈之巨。 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色星辰横亘于混沌星海之中，直面法则风暴的冲击。 体表的裂纹也随之扩张，变成了深渊、沟壑。 土系法则的金黄色之光充斥于裂纹之中，如同金色江河之水奔腾不息。 孕育而出的法则之雷，更是变成了一道道粗大的雷藤，甚至汇聚在一起，化为巨大的雷蛟。 此时雷盾的面积已然超过百丈方圆，厚达十余丈！ 雷力不断积聚，隐隐释放出毁灭的气息。 吞灵鼠以三成力量凝聚的雷柱，恐怕很难再将其击穿。 再做试探，已然不必。 环形碎星带已然消失，剩下来的，便是混杂着土系法则和虚空法则的纯粹的法则之力。 “继续！” 哞！ 吞山玄龟以一声长啸回应姜天。 万丈身躯稍稍移动，便如同星辰位移，激起层层虚空巨浪，荡起无数法则涟漪。 张开它如山河裂隙般的巨口，将剩余的两种法则，瞬间吞噬！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在巨口中响起。 那疾速旋转的土黄色旋涡，生了无数道离奇的异象。 但姜天并未过多关注这里，他始终凝视着雷盾的变化。 自吞噬开始到现在，雷盾的气息一直都在攀升。 此刻已然超过百丈，如同一件全力催动的法宝。 气息更是达到了某种极限，仿佛下一刻就要发生惊人的蜕变。 但姜天却明白，除非吞山玄龟能够顺利进阶，否则雷盾几无可能完成这种蜕变。 而进阶与否，就看刚刚吞噬的两种法则，能否推开修为瓶颈。 时间缓缓流逝。 哞！ 不知过了多久，吞山玄龟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咆哮。 庞大的妖躯剧烈颤抖，如同一座金色大陆在颠簸。 布满身躯的裂纹竟然开始收缩！ 一道道刺目的金光，被挤压而出并剧烈燃烧起来。 那是法则之雷所化的法则雷焰！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包裹住雷盾，并开始向内部渗透。 整个过程毫无阻碍，甚至速度快得惊人。 当所有的雷焰全部渗入之后，雷盾爆发出惊人的异变。 它竟开始收缩！ 并非像姜天想象中那样扩张。 而随着不断的收缩，它的气息越发凝实，越发深沉。 最终竟化为一面完全由法则之雷凝聚的实体雷盾！ 体积停留在十丈方圆。 “法则之雷凝聚的雷盾，究竟有何威力？” 此时的吞山玄龟，仍未突破。 它的气息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 似乎已经趋于平稳，无增无减，也看不到突破的迹象。 姜天却也并不担心。 妖兽俱是天赋异禀，它们的修炼过程，往往异于人族。 按理说，整个环形碎星带的滋养，应该能促成它的进阶。 此刻姜天关注的，仍是那面收缩到十丈大小，却空前凝实的雷盾。 他已经有了强烈的拿下这雷盾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冲动。 因为这雷盾与吞山玄龟之间，仍有着玄妙的联系。 若现在出手取下雷盾，一是有可能让吞山玄龟面临反噬，二是会完全打断它尚未到来的进阶。 姜天按捺着性子，默默等待。 直到某一个时刻，吞山玄龟突然睁开了紧闭的眸子。 如山河裂隙的巨口之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咆哮。 第8878章 避让 哞！ 轰隆隆！ 一度平稳的气息，开始爆发！ “要来了！” 姜天果断后退，为它让出足够的空间。 吞山玄龟那令人期待已久的进阶，终于开始了！ “放手突破，我为你护法！” 姜天的声音如雷霆响彻。 吞山玄龟甚至来不及回应，完全沉浸在突破之中。 万丈妖躯爆发出一轮轮金黄色土系法则之光，如同一颗金黄色星辰在释放它的力量。 这一幕，让姜天想起了当初遇到的土系蜈蚣大妖。 那头妖物经受过永恒之劫的洗礼，金色复足在渡劫过程中蜕变成强大的异宝，最终被他祭炼成法则之鞭。 而为了祭炼法则之鞭，他远赴五行星域寻找大五行辛木炼精，从而与光明联盟和五行仙宗反复厮杀，直到最终将光明联盟踏灭。 而在此过程中，黄剑灵的师父玄隐界主，也令人遗憾地陨落。 但说回法则之鞭，也实是令人感慨。 他费尽周折寻找材料炼成这件法宝，却也并未派上几次用场。 随着他的修为不断提升，这件刚刚炼成不久的法宝，几乎已经闲置。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关注吞山玄龟的突破进程。 每一道土系法则之光散开，吞山玄龟庞大的妖躯便会缩小一分。 那散开的光芒，不断向四周释放法则之力，使得方圆十几万丈之内，都成为土系法则的道场。 “夫君？” 紫霜秋娴欲言又止。 琴瑶也是一脸惊愕。 她们虽未到进阶时刻，但哪怕是寻常的闭关，也最忌外力干扰。 姜天虽然把吞山玄龟转移到较远处，却也不曾料到它的进阶异动会如此之大。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姜天倒也并不纠结。 吞山玄龟进阶不易，混沌星海更非寻常秘境。 此刻突破进程已然开启，若强行挪移，极有可能打断突破。 姜天当然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哪怕需要权衡的另一方，是对他最重要的两位道侣。 “你们避一避吧。” “妾身正有此意。” 紫霜秋娴笑了，拉着琴瑶的手站了起来。 姜天大手一挥，携法则之罩和两位道侣一并退到百万丈之外。 站在这个距离，他们依旧能够感受到吞山玄龟进阶掀起的余波。 但影响已然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吞山玄龟修行不易，希望它能够顺利突破。”紫霜秋娴肃然说道。 “相比吞灵鼠，玄龟虽然也是天赋异兽，但其体形巨大，血脉浑厚，突破起来的确更难一些。” 琴瑶曾经是司天监的大司监，武道阅历一度在姜天之上。 哪怕是现在，她的实力虽然已经远远落后于姜天，但在某些方面的武道见闻上，依旧保有优势。 她亦深知吞山玄龟的难处，所以愿意主动避让。 “这个距离对你们的修炼毫无影响，但我想，那不断涌来的土系法则余波，还是能带给你们某些好处。” “当然。”紫霜秋娴笑道：“土为五行之主，能调和诸力。由吞山玄龟孕育并释放的土系法则更是不可多得，虽然只是余波，对我们也大有裨益。琴瑶妹妹，咱们切不可错过。” “姐姐说得对！”琴瑶点头道：“玄龟的突破极其难得，这样的机缘，可不是随时都能有，必须好好把握。” 姜天站在旁边，悉心守护。 吞山玄龟的突破声势太大，哪怕他已经退出很远，仍无法保证绝对稳妥。 一旦有更大的异动出现，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保护二人。 而与此同时，几道星劫之躯也提醒其他几人做出退避。 好在薇雨、朱魂、火儿和金天赐他们本就离得较远，倒也不虞被干扰。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响彻于法则风暴充斥的虚空。 每一道法则之光散开，吞山玄龟那庞大的妖躯便收缩一分。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几时辰。 当法则之光停止扩散之时，吞山玄龟的身躯，已然收缩到百丈大小。 而那面悬浮其上的雷盾，仍保持着十丈大小。 只是越发凝实，气息越发深沉。 仿佛是由最罕见的雷晶打造而成的重宝。 “这雷盾，竟然还未消散？” 姜天眼中奇光掠动，表情甚至有些凝重。 他本以为，雷盾只是吞山玄龟力量外放的暂存之处。 进阶结束之后，也许就会消失。 实际却并非如此。 紫霜秋娴和琴瑶的修炼已经结束。 她们的确从那土黄色法则余波里获益良多，但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便已经停止了闭关。 原因却是因为，自一个时辰之前开始，吞山玄龟释放的法则余波，便对她们造成了无法忽视的扰动。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不得不停止闭关。 索性站在姜天身旁，见证玄龟进阶的关键时刻。 “玄龟的异动已经趋于稳定，但它为何还停留在二十四级？” 紫霜秋娴疑惑不解。 “紫霜姐姐当知，但凡天地异兽，其修行之路大都不循常理，吞山玄龟自不例外。所以，它的进阶，应该就要迎来最后的时刻。” “我很期待！”紫霜秋娴点头道。 “等一下！”琴瑶眉头微皱，面带迟疑。 道：“那雷盾始终悬浮于吞山玄龟之上，吸收它释放的法则之雷以及法则波动，会不会对玄龟的进阶，造成影响？” “应该不会。” 姜天摇头。 雷盾的确是奇异的存在，其吸收的土系法则之雷也达到了某个恐怖的数量。 但它从始至终，都不曾干扰玄龟的突破。 而到现在为止，姜天仍未弄明白这雷盾存在的意义。 这东西为何会随着玄龟的突破而伴生？ 它的出现以及持续的存在，会给玄龟带来怎样的影响？ 玄龟进阶的过程，亦是雷盾不断积蓄力量、持续变强的过程。 此刻的雷盾，已经比几个时辰之前，凝厚了十倍不止。 气息更比之前强大了数十倍以上！ 倘若这是一件独立的法宝，它的威力必定极其恐怖。 这一刻，姜天甚至有上前一探的冲动。 想要将它拿在手里，认真感受它的力量。 想要全力催动，释放它的威压。 第8879章 解困 但他明白，现在还不行。 吞山玄龟的进阶一刻没有结束，他便不能施加任何干扰。 这也就是他宁肯让两位道侣避让，也不愿强行挪移吞山玄龟的原因所在。 哞！ 一声悠长的咆哮，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他问。 “主人，我的进阶，好像停止了。” “停止了？” 吞山玄龟的回答让姜天震惊错愕。 明明声势那么煊赫，异动那样剧烈。 为何竟停止了？ “等等！” 姜天脸色微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沉声道：“永恒之劫？” “也许是。”吞山玄龟有回答有些迟疑。 显然也不太确定，它所遭遇的是不是真正的永恒之劫。 但即便是，严格来说，它的永恒之劫也并未真正到来。 因为它的进阶现在处于停滞状态，永恒之劫并未真正开始。 “但似乎有某种力量，阻止我进一步突破。”吞山玄龟补充道。 “让我来看一看？” 姜天迟疑着问道。 无论妖兽还是人族武者，在突破的档口上，都最忌讳外扰。 他自认为的探查和帮助，也许会彻底打断玄龟的突破。 但现在的情况也比较特殊。 就算他不出手，吞山玄龟的进阶也已经停滞，想要解决问题，或许只有出手一探究竟。 “主人尽管出手便是，一切后果，老龟自担。” 吞山玄龟毫不犹豫，因为它相信姜天。 因为它与姜天初遇之时，便将它的生死与未来全面托付。 是姜天把它带到了上界，给了它突破桎梏不断变强的机会。 能够修炼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了它当初的预想。 就算真的出现什么重大意外，它也不会埋怨姜天。 “来吧主人，老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吞山玄龟在下界之时，已不知修炼了多久。 在无边海中，它与织天妖藤各据一方。 两者互有攻守，但大多数时候都极有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尽量不与对方发生争斗。 因为曾经的每一次经验都告诉它们——对方不好惹。 俱往矣！ 曾经的一切，都成记忆。 现在的吞山玄龟，面临进阶受阻的状况。 “呵呵，这一次，老龟是彻底输给了吞灵鼠。”它说。 “不，你没输。”姜天摇头。 “如同人类武者天赋资质参差不齐，你们妖族的天赋也各不相同。吞灵鼠的血脉决定了它进阶难有瓶颈，而你的天赋决定了你的气息更加渊深浑厚。这样的条件，进阶自然更有难度，可一旦突破，你的妖力将超乎想象。” “希望一切顺利，但愿一切如主人所说。” 吞山玄龟心中，其实对这次突破不抱太大希望。 没有谁比它更清楚自己的状况。 之前的一切酝酿和发动，都是为了最终的突破。 但那般激烈的声势，竟然在最后关头止步。 似乎预示着，它注定难以进阶。 但姜天，绝不这么想。 “不要抗拒！” 他一步迈出，来到龟背之上。 九窍山的六窍，以及那星河暗礁如山隆起。 姜天眼中紫芒掠动，以“幻目”神通观察玄龟的状况。 强大的神念扫视玄龟巨大的妖躯。 同时将一道血脉灵力灌入玄龟体内，感受它的气息变动。 片刻后，他停止探查，已有所获。 “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了你的进阶，让你难以突破。” “主人能看出原由吗？” “暂时没有办法。”姜天摇头。 他对那种力量并不了解，只知道是一种巨大的瓶颈。 这瓶颈显然与永恒之劫有关。 但妖兽的瓶颈，毕竟不同于人类武者。 永恒之劫出现在吞山玄龟的身上，其实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吞山玄龟也会像吞灵鼠那样，轻而易举完成进阶。 但事与愿违，他不得不面对吞山玄龟进阶受阻的现实。 “既然如此，主人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也许就是老龟的命数。” 吞山玄龟的声音充满了落寞。 永恒之劫尚未开始，它的进阶便已经停滞。 这是相当复杂的状况。 这意味着，它的永恒之劫难以引发。 引发尚如此之难，若永恒之劫真的到来，又不知会是何等的艰难与凶险。 “命数？”姜天看着老龟，缓缓摇头。 他笑了。 这反应，让吞山玄龟感到诧异，但也带给了它莫大的希望。 “主人真有办法？”它问。 “我或许不能把你带入永恒境，但小小推你一把，帮你解决眼前的困境，倒也不无可能。只是，会有一定的风险。” “主人不要犹豫！”吞山玄龟的情绪顿时激昂起来。 此刻它不像是一头老龟，更像是一个热血激荡的年轻妖族。 像是亟待展现自己力量的天才妖孽，想要向这世界证明自己的强大。 姜天抬起头，凝视那面十丈大小的雷盾。 它凝实得如同纯金打造，厚重得如同汇聚了亿万钧雷霆。 “来吧！” 姜天一步瞬移至雷盾上方。 强大的力量由内而外开始释放。 化为一道道透明的涟漪，挟带强大的威压，罩向吞山玄龟。 永恒极意！ 作为永恒境极巅大能，不灭境以下无敌手，姜天的永恒之力本就独步于整个大境。 永恒极意则是比永恒之力更加强大的力量。 它源自于永恒之力，却高于永恒之力，是从永恒之力脱胎换骨而来的特殊存在。 它无视厚重的龟甲防御，轻而易举地透过那足以硬扛永恒境大能狂攻的妖躯，渗入吞山玄龟体内。 妖族的体质异于常人，妖兽更是如此。 吞灵鼠和吞山玄龟，有着不同的血脉天赋。 它们的妖躯结构也有着巨大的差异。 但有一点却几乎相同——它们的妖躯内部，都蕴藏着浩瀚的妖力。 它们的妖躯，就是一座庞大的“气海”！ 或者说，是妖力之海。 承载着它们日夜修炼得来的妖力。 吞山玄龟的妖躯本就极其庞大，它所容纳的妖力，更是浩瀚如海。 永恒极意到来的瞬间，玄龟气海中荡起轻微的波动。 海量的妖力起伏涨落，生出无数道涟漪。 但这些涟漪并不巨大，这种反应也太轻微。 有某种力量，在抑制这种反应。 那种力量，阻止了玄龟的突破。 第8880章 神秘印记 永恒极意持续渗透，以恐怖的速度扫荡整个气海。 姜天很快发现了古怪。 在玄龟气海深处，有一道特殊的印记默默蛰伏。 它隐藏得极其巧妙，若非永恒极意足够强大，根本无法察觉。 姜天眼中紫芒闪动，以“幻目”凝视。 神念和永恒极意也尽数向那边汇聚。 片刻之后，他看清了那道印记。 它像是一座特殊的祭坛，又像是一道复杂的阵纹。 整体大致呈圆形，却分为不同的几个部分。 每个部分，都呈现三角之形。 细数一共九处，其中一个居于中心，另外八个三角列于外围。 “吞山玄龟，这印记你可知晓？” 嗡！ 姜天大手一挥，同样的印记出现在玄龟的神海之中。 “印记？”吞山玄龟的声音透着茫然。 摇头道：“老龟不知。” “不知？” 姜天不禁皱眉。 吞山玄龟自跟随他以来，已有过不止一次进阶。 而每一次进阶，都是自身修为由内到外的全面蜕变。 在此过程中，体内的一切状况，乃至大大小小的力量蜕变，都会巨细无遗地被感知。 正常来讲，吞山玄龟一定会察觉到体内存在的印记。 但它显然毫不知情。 那么这道印记，从何而来？ 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玄龟的气海之中，又有着怎样的作用？ 是吞山玄龟修炼过程中自行演化，还是血脉天赋的某种展现，又或是某种危险的标记？ 这个问题，吞山玄龟显然无法回答。 因为它根本就不知道体内有这东西。 姜天开启永恒之力，去触碰那道印记。 结果让他吃惊！ 以他强大的永恒之力，竟无法将那印记抹除。 但那印记也非毫无反应。 在永恒之力触及的瞬间，有了些微的动荡。 仅此而已！ “法则之罩，封！” 嗡嗡！ 姜天动念之间，一道法则之罩出现在印记外围，将它严密封锁。 其中有虚空极巅法则、时间至尊法则，甚至还有光系法则。 第一种法则，是为了隔绝这印记与吞山玄龟妖力的联系。 第二种法则，意在防备异变突发，为他的应变争取时间。 光系法则，则是直接的攻击和试探手段。 姜天催动光系法则，尝试消融那道印记。 在出手尝试之前，他已经仔细感受过那道印记，并无太好的克制手段。 光系法则，能够压制、消融一切有形之物。 某种程度上，有些类似于吞灵鼠的血脉天赋。 用它来消融这神秘印记，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状况，却再一次让他震惊。 光系法则，竟然侵蚀不了那道印记。 它竟然不受影响！ “不对！”姜天眼中精光乍现。 一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这不是一道简单的印记。 或者说，这不是一道正常意义上的印记。 应是某种力量的投射！ 也就是说，它的力量源头不在这里。 它代表着，另一种神秘的存在。 是什么呢？ 姜天默默沉思，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吞山玄龟本就是天赋异兽，血脉强大，妖力浩瀚如海。 虽然理论上来说，它应对体内的一切变化了如指掌。 但实际上，以玄龟过于庞大的体型，以及过于浩瀚的妖力，想要尽知一切，也的确不那么简单。 尤其每一次进阶之后，玄龟的体形都会有所变化，妖力也会翻倍暴涨。 也许在某一次进阶过程中，这种变化悄然发生，却被玄龟忽略。 或者说，投射它的神秘存在，有意骗过了玄龟的感应，让它对此毫不知情。 若想探明这印记的真相，唯有找到它的根源。 而其根源，何在？ 姜天思绪如潮，展开缜密的分析。 吞山玄龟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紫玄界中。 照此来说，紫玄界极有可能是印记的源头。 但真实情况，也许恰恰相反。 因为紫玄界有界灵监察，他也不时进出。 那里存放着他斩获的巨量资源，还有他视为底牌的诸多重宝。 但除了他每一次突破带来的扩张和修复之外，并没有出现过其他异变。 而就算有什么变化，也很难逃过他和界灵的双重感应。 所以，紫玄界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紫玄界本身，或许没问题。 但紫玄界内的其他存在呢？ 那可未必了！ 紫玄界中的天材地宝、法宝、法器、灵丹异果数不胜数。 其实到现在为止，姜天也已经弄不清，里面到底收藏了多少宝贝。 但真正可以视为底牌的，无非就是那几种。 太乙灵木、太初魔藤、紫霄神竹、三生道木、巨妖之骨。 这是他所有宝物中，最具份量的几种。 是他视为底牌的特殊存在。 会不会是它们在吞山玄龟的妖躯中，悄然投放了印记？ “太初魔藤！” 姜天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这根奇木。 作为三大先天神木之一，太初魔藤禀性邪异，尤擅吞噬各种阴暗力量和邪异存在。 曾经也强行占据过吞山玄龟的妖躯，并给它带来巨大的影响。 会不会是这根本奇木故技重施，暗中施加了影响？ 姜天手握太初魔藤，仔细感受着它的反应。 同时仔细观察那神秘印记的动向。 结果毫无异样！ 两者无论在力量还是气息上，都没有任何的勾连，也没有丝毫的异动。 不。 不能说完全没有。 在片刻的沉寂之后，太初魔藤有了反应。 它开始兴奋起来！ 但并非对那印记产生反应，而是被吞山玄龟的妖躯，唤醒了某种熟悉的记忆。 隆隆！ 太初魔藤表面黑气翻滚，一道道魔纹蠢蠢欲动。 回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它想要再次占据玄龟的身躯！ 它要以自己的力量改造玄龟，驾驭这天赋异禀的妖兽，将其改造成一座魔岛。 而它，便是那魔岛的主宰。 作为先天神木，它与玄龟的结合，将会诞生极其恐怖的力量。 但姜天，很快打断了它。 “看来，不是你。” 太初魔藤虽禀性邪异，但从来不会压制自己的反应，也不太需要伪装。 尤其在他这个主人面前，更是如此。 “嗯？” 吞山玄龟的气海中，仿佛响起一声沉闷的质疑声。 似真似假，若有若无。 第8881章 拔山六窍 这是对姜天那句话的反问，它不明白姜天究竟在说什么。 “回去吧。” 姜天并不解释，抬手将其扔进了紫玄界中。 太初魔藤的嫌疑已经排除，接下来便是另外几个怀疑目标。 结果也一一排除。 无论是太乙灵木还是紫霄神竹，乃至三生道木和巨妖之骨。 它们都与印记无关。 排除紫玄界中的全部嫌疑后，姜天默默松了一口气。 但他并不能完全放松。 因为他还需要继续排查。 紫玄界之外，还有什么呢？ 姜天思来想去，乃至遍观周身。 如星劫之躯、星河剑体、极雷真躯、法则之躯，他甚至都审视了一遍。 自然毫无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他再次凝视那道圆形印记。 “环形碎星带？” 姜天心头一惊。 这是吞山玄龟刚刚吞噬的机缘，也是有可能带给玄龟巨大影响的存在。 排除其他之后，它的嫌疑显然最大。 但一番探查之后，却又排除。 那神秘印记，与环形碎星带无关，与那古怪的星辰法则、虚空法则和土系法则也没关系。 姜天不禁有些困惑。 紫玄界排除了，种种底牌排除了，环形碎星带也被排除。 这神秘印记，到底从何而来？ 姜天思绪疾转，视线从印记上移开，审视吞山玄龟庞大的妖躯，感受着它磅礴但安静的妖力。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但当他的视线落在玄龟高高隆起的龟背上，眼中却闪过一道奇光！ “难道是……它？” 姜天脚步一迈，瞬移至雷盾下方。 他其实也怀疑过雷盾，但那印记跟雷盾实在没什么关系。 他的视线落在玄龟龟背上，那一座座隆起的山峰之上。 九窍山！ 星河暗礁！ 九窍山当初被他拔出三窍，祭炼为三窍山，仗之为重宝。 但在与青衫永恒的遭遇中意外遗落，至今未能寻回。 如今，九窍山只余六窍，玄龟龟前上，却多出一座星河暗礁。 那神秘印记，究竟源自于前者，还是后者？ 姜天的视线在两者间梭巡片刻，已然有了答案。 “九窍山！” 那印记虽为圆形，却分为九个部分。 每个部分，都大致呈现三角之形。 代表的，自然是九座山峰！ 真正的九窍山，并排罗列，如山脉巨龙。 投射的印记却是八山拱卫主峰，呈现圆形。 至于星河暗礁，则与此无关，已然可以排除。 “三窍山早就被拔出，且已经遗失，看来这印记孕育的时间，已然不短。” 姜天喃喃自语，冷静分析。 九山融合的印记，与九窍山呼应。 说明九窍山融于龟背之初，印记的种子便已被种下。 但他仍不明白，九窍山为何会在这里种下这道印记。 甚至若非这次吞山玄龟进阶受阻，他必定还不会知晓。 但这却在某种程度上，给了他一点点弥补。 能够稍稍弥补三窍山丢失的遗憾。 片刻的沉思之后，姜天已然有所明悟。 望向现存的六窍山，眼神已然不同。 “起！” 隆隆隆！ 强大的土系极巅法则垂落而下，轻而易举地渗透进六窍山之中。 他要重复当初的拔山之举。 而这一次，不会只是三窍。 他要拔出全部的六窍！ 九窍山投射印记，压制吞山玄龟的突破。 那么这座山峰，便没必要再压在背龟上了。 他要将九窍山剩余的六窍全部拔出，祭炼为宝。 然后再看看，那神秘印记是否还在。 与此同时，还要做某些验证。 “起！” 姜天右掌掌心向上，缓缓承托。 六窍山发出巨大的轰鸣，自龟背中拔起。 初时速度极其缓慢，也带给吞山玄龟巨大的痛苦。 九窍山当初的融入，并非单纯的降临和坐落。 而是先吞后出，自妖躯内部隆起，复现于背龟之上。 所以，之前拔出三窍山时，每一次都很痛苦，每一次都是考验与折磨。 现在六窍全拔，当然也不例外。 但不同的是，吞山玄龟经历多次突破，实力已然今非昔比。 这样的痛苦与折磨，对它来说并非不可承受。 它甚至还想动用妖力，配合姜天的动作。 “不必如此。”姜天拒绝它的帮助。 “节省你的力量，用在后续的突破。” “是，主人！” 吞山玄龟感激姜天的垂怜。 它虽体形巨大，妖力磅礴，但进阶仍然不易。 宝贵的妖力，必须用在最紧要的关头。 现在的丝毫浪费，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刻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 而姜天，也的确并不需要它的帮助。 土系极巅法则，已足够将六窍山拔起。 只是速度太慢。 姜天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一是他自己的时间，二是吞山玄龟等待进阶的时间。 无论是武者还是妖兽，突破进阶最好一鼓作气。 若不能一次突破，则再而衰，三而竭。 吞山玄龟的第一次突破已然受阻，接下来的冲击，必定难度更大。 于是乎，他又加持了星辰极巅法则。 但这似乎仍然不够。 六窍山拔起的难度，远比他想象中更大。 这种情况让他吃惊。 一番探查之后，他明白了。 原来六窍山的力量，与玄龟的实力同步增长。 虽为山窍，却如巨树。 它坐落于龟背之上，亦不断向下伸展。 若给予足够多的时间，也许有一天全彻底与玄龟融合，成为龟甲的一部分。 但现在，姜天要打断这个进程。 单一的法则力量，捉襟见肘。 星辰极巅法则的加入，稍有起色。 “星河剑体，融！” 姜天又开启了剑道体质。 这种力量，与土第极巅法则和星辰极巅法则极其亲近，能够助长拔山的过程。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六窍山终于被拔出。 而在山根底部，竟然有金黄色妖血滴落，妖气弥漫，势如飞瀑！ “果然如此。” 姜天的神色有些凝重。 如他所料那般，六窍山的根基已经融入龟背极深，甚至在吸收玄龟的妖血。 这座奇山，正在融入玄龟妖躯的道路上坚定前行。 若待其彻底融合，想要拔出，将极其困难。 强行拔山，必将重创玄龟，甚至会要了它的老命。 第8882章 永恒之劫 哞！ 吞山玄龟一直在隐忍，直到六窍山离体的瞬间，方才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 它当然不会报怨姜天，但这山根离体的痛苦，也相当煎熬。 若非它底蕴浑厚，恐怕难以承受。 “去！” 姜天随手将六窍山扔进紫玄界中。 幻目、神念和永恒极意再次汇聚于玄龟气海那神秘印记处。 它并未消失，仍然存在于玄龟体内。 姜天看着玄龟，欲言又止。 此时，拔山留下的深渊般的创口，已在愈合。 作为天地异兽，吞山玄龟不仅有超强的防御，还有超强的自愈能力。 那六道创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耀眼的金色妖血也被封印在初愈的龟背之下。 待吞山玄龟气息平稳，姜天大手一挥。 “开始吧！” 哞！ 玄龟发出悠长的咆哮，重新开始它的突破。 姜天则注视着那道印记。 它并未消失，始终蛰伏在那里。 六窍山的离开，似乎并未带来任何影响。 以至于姜天都在怀疑他的判断，这东西到底跟九窍山，有没有关联？ 想要弄清这个问题，还需要做一些验证。 但现在不行。 因为吞山玄龟的突破，才是首要任务。 其他的一切，要待它突破之后才能着手。 吞山玄龟的气息开始激荡，再次冲击修为瓶颈。 那印记始终蛰伏，并无任何异动。 六窍山的离体，似乎带走了它的影响。 但吞山玄龟的进阶，依旧艰难迟重。 “永恒之力，涨！” 姜天在玄龟气海内部，释放永恒之力。 他在制造一种假象——玄龟已然具备永恒之力，且正在释放这种力量的假象。 假象当然欺骗不了大道，也不能直接改变玄龟的境界。 却能让这次进阶，出现一些转机。 拔出六窍山，对玄龟的影响其实很大。 正常情况下，玄龟应该立即闭关修养，以待时机。 但那么一来，进阶契机不知还要等多久。 所以姜天用一些手段，来拨动突破进程，加快进阶的节奏。 用特殊的方式，引发永恒之劫。 嗡嗡！ 永恒之力在玄龟气海深处释放，化为一道道力量波动，向外扩散。 这些波动，裹携着玄龟的妖力和血脉气息而出，仿佛是玄龟自身的力量释放。 吞山玄龟乃是二十四级妖兽，当然不具备这种力量。 须待进阶成功之后，才会拥有这种力量。 它“提前”释放出这种力量，便是对武道规则的一种颠覆和挑战。 这便是姜天对突破进程的拨动。 用这种巧妙的手法，为吞山玄龟提前引来永恒之劫。 否则纯粹以玄龟的力量去引动，还不知要等多久，甚至能否成功都有很大的疑问。 在他的帮助下，属于玄龟的永恒之劫，提前降临！ 强大的劫力化为一道无形的威压，骤然笼罩吞山玄龟。 姜天瞬移而出，来到十万丈开外观望等待。 永恒之劫已经开启，永恒劫力已然降临，接下来的突破，就要靠吞山玄龟自己了。 除非出现某些极端的状况，否则他不能再出手相助。 因为插手永恒之劫，会对玄龟的进阶造成巨大的干扰，甚至会引发强烈的反噬。 不但帮不了玄龟，反而还会害了它。 劫力降临的瞬间，吞山玄龟体表腾起炽烈的土黄色法则之光。 两股力量一降一升，俨然是玄龟进阶、冲击瓶颈的生动写照。 此刻的姜天，是震惊的。 因为吞山玄龟的劫力强度，大大超出他的预估。 这或许也他的帮助有关。 毕竟他的战力远超同阶，虽仍是永恒境初期境界，却已经是整个位面不灭境以下的头号强者。 他的永恒之力，也远非任何一名永恒境极巅大能可比。 当他释放自己的永恒之力，用“伪装”的手段帮助玄龟进阶。 由此降临的永恒劫力，也必定非比寻常。 可即便如此，眼前的劫力强度和规模，依旧让他震惊。 这绝不单单只是源于他的帮助，而是吞山玄龟自身的状况所致。 吞山玄龟妖躯庞大，哪怕经过前番的冲击和酝酿，体形已经收到到百丈大小。 但其气海内存放的妖力却是有增无减，依旧浩瀚如海。 这样的条件，令它的永恒之劫的强度和规模，超乎想象。 哞！ 吞山玄龟发出低沉且狂暴的嘶吼，身上腾起的土黄色法则之光，一瞬变为金黄！ 它的身躯也变成了璀璨的金黄之色，仿佛由纯金打造的龟形雕塑。 原本无形的永恒劫力，此刻也被映成了耀眼的金黄色。 姜天目之所见，吞山玄龟巨大的妖躯上金光疯狂暴涨，似将永恒劫力完全吞没。 甚至大有将永恒之劫反吞的势头。 “不愧是天赋异兽。” 姜天喃喃自语，暗自赞叹。 一般的武者和妖兽渡永恒之劫，都会被永恒劫力压制，以至于艰难挣扎，反复拉锯。 吞山玄龟却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似乎要碾压永恒劫力而进阶。 但这样的势头，很快被遏止！ 当玄龟喷吐的金黄色法则之光，快要完全吞没永恒劫力，快要把那片虚空完全淬染成金黄色的时候，永恒之劫的劫力，也发生了变化。 它变成了金黄色！ 那是比吞山玄龟身上爆发出的法则之光，更加纯粹的金黄。 前者虽然赤黄如金，但其本质乃是土系法则孕育的法则之光。 后者却是永恒之劫的劫力，也就是永恒劫光。 原本劫光显化，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那之前，吞山玄龟的进阶之力，要与永恒之劫的劫力有一段激烈的较量。 但那个过程似乎被省略。 无形的劫力，顷刻间蜕变为金黄色劫光。 以更加狂暴的势头，镇压吞山玄龟的突破！ “劫光降临竟如此之快。” 姜天眉头微拧，神色颇为凝重。 吞山玄龟底蕴浑厚，的确已经具备进阶的火候。 但因为种种原因，又或者其本身的血脉天赋，导致它的进阶难度极大。 这一点，他当然知晓。 但劫光来得如此之快，还是出乎意料。 不过劫光提前降临，却也能节省突破的时间。 尤其在混沌星海这种凶险之地，时间越快，承受的风险就越小。 但能否突破成功，还要看吞山玄龟的造化。 第8883章 较量 可玄龟并无退路。 倘若进阶失败，它将会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再次突破。 无论对玄龟还是对姜天来说，这都是无法接受的。 “成败在此一举，吞山玄龟，一定要成功！” 姜天默默为玄龟祈祷。 金黄色劫光还在变化，竟然隐去了赤黄，变成了纯金之色。 劫光与金黄色法则之光，在这一刻有了清晰的分野。 如同一道笔直的界线，将两股力量分隔开来。 但它们岂能相安无事？ 它们本就在做最激烈的对抗。 那道笔直横亘的界线，便是对抗的证明。 而如姜天所见，那界线正在不断压低。 甚至速度越来越快！ “怎会如此？” 姜天脸色有些难看。 那界线代表吞山玄龟的进阶力量，正被劫光不断压低。 进阶便是对瓶颈的冲击。 瓶颈有两种。 一是吞山玄龟自身的内部的瓶颈，也就是实质意义上的修为瓶颈。 二是压制进阶的外部的瓶颈，也就是永恒之劫以及此刻显化为纯金色的永恒劫光。 第一道瓶颈，其实不难突破。 永恒之劫前的历次进阶，其实都是对内部瓶颈的冲击。 真正顽固的，其实是外部瓶颈。 也就是永恒之劫的劫力以及劫光的镇压。 劫光如同金色暴雨。 倘若全面降下，吞山玄龟的突破势头，便有可能被彻底压制。 而一旦突破势头被浇灭，这次进阶，也将以失败而告终。 “吞山玄龟，当心了！” 姜天不得不出声提醒。 原本此时并不宜发声，以免造成干扰。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以免玄龟因为反应迟缓，铸成大憾。 哞！ 吞山玄龟以低沉的咆哮回应。 它昂起巨大的头颅，向姜天展示自己的态度。 也向永恒劫光，展示自己不屈的意志。 喀嚓、轰隆隆！ 令人不安的巨响，在它身上传出。 姜天脸色一变！ 立即开启“幻目”观察。 只见玄龟巨大的龟甲，竟在片片开裂！ “这是……” 姜天瞳孔收缩，一时惊疑不定。 他一时无法判断这是玄龟受创的反应，还是正在酝酿某种反击。 但下一刻，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只见那开裂的龟甲缝隙中，有血金色的妖光透射而出。 它们融入土黄色法则之光里，融化为狂暴的妖力，推动着法则之光再次反冲。 轰咔！ 呲啦啦！ 狂暴的巨响随之传出，永恒劫光有了一瞬间的震荡。 但它并未被动摇，只在瞬间的停顿之后，继续下压。 姜天心头微微一沉。 感叹吞山玄龟进阶的艰难。 但局面并未如他担忧的那么坏。 融合了妖力的法则之光，突然燃起血金色妖焰。 狂暴的力量在炽张，化为雄浑的妖火大潮，席卷而上。 轰隆隆！ 妖火大潮一瞬间反包了永恒劫光。 那金色的劫光，在鲜艳妖异的血焰面前，如同一片苍白的纸张，相形失色。 妖火大潮顶着庞大的威压，生生将劫光撑高。 一寸、两寸、三寸……一丈、三丈、十丈！ 吞山玄龟的气息，在这硬生生撑开的空间里，疯狂炽张。 这狭窄的空隙，仿佛就是它掌控的地盘。 它的气息和它的力量，在这里充当主宰，肆意张扬。 它亦是在酝酿，酝酿进一步的冲击。 要把永恒劫光，彻底掀翻。 到那时，它的气息将再不受压制。 永恒之劫将迎来尾声，它的进阶，将水到渠成。 但所谓好事多磨，局面的发展，总是不如想象中那么顺利。 吞山玄龟好不容易将劫光撑高十丈，却立即迎来了更加狂暴的压制。 嘭！ 金色劫光轰然炸碎。 在妖艳的火潮对比下，如同苍白的碎纸纷飞。 又像是酷暑中空降大雪，给人一种森寒的感觉。 隔远观望的姜天，此刻都感受到森然的寒意，忍不住想要打个寒战。 哞！ 吞山玄龟当然不会坐等劫光镇压，它趁着劫光炸裂的契机，体表的龟甲片片脱落。 如同一块块腾空而起的八角巨砖，在妖火之潮中纷纷炸裂。 为这大潮，带来强大的助力。 轰隆隆！ 妖火大潮疯狂暴涨，甚至化生出无数道雷霆。 它们汇聚在一起，发起更加猛烈的冲击。 显然不打算给永恒劫光任何喘息的机会。 轰咔！ 巨响骇人，已然碎成雪片的永恒劫光，被火焰大潮吞没，片片消融。 “很好！” 姜天非常满意此刻的局面。 吞山玄龟顶住了永恒劫光的第一波镇压，展现了强势的反击。 若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它的进阶将很快结束。 它将稳稳站上永恒之境，成为一头二十五级妖兽。 此时他不禁想起吞灵鼠。 那头小兽的进阶，实在是太简单。 简单到不动声色，就已经完成。 简直就像是一场儿戏。 相比之下，吞山玄龟的突破，就太艰难了。 轰隆隆！ 妖火大潮再起狂涛，惊人的异响远远传来，让姜天精神一振。 吞山玄龟，似乎又要发动强势的反击？ “不对！” 姜天心头蓦地一沉，察觉不妥。 这不是吞山玄龟的反击，而是……永恒劫光更强烈的压制！ 轰隆隆！ 已如雪片般消融的劫光，突然化为纯白色火焰。 初时只有一团。 转眼间一变三、三变九、九变无数，以恐怖的速度炸裂式蔓延。 如同一座巨大焰海，骤然覆盖在妖火大潮之上！ 嘶！ 姜天倒吸一口凉气，双拳骤然握紧。 白色焰海的规模十倍于妖火大潮，气势完全碾压。 嘭！ 空间崩溃的声音响起。 吞山玄龟强行撑起的十丈空间，由它掌控的有限的空间，被白色焰潮压爆。 两者之间再无缓冲，白色焰潮如同天幕崩塌，一刹轰击在吞山玄龟身上。 将它生生砸落千余丈！ “不好！” 姜天脸色大变。 吞山玄龟的进阶，本就艰难。 此刻又受重击，搞不好进阶势头就要崩断。 但他转眼便看到，玄龟周身飙起金色狂潮。 那是玄龟的妖力在疯狂释放！ 它们在玄龟身外撑起一道厚重的防御，减轻了白色焰潮的冲击。 但如果只是这样，当然不够。 第8884章 金刀横空 玄龟的防御再强，也会被永恒之劫消耗。 它必须反击，必须迎难而上，必须以主动的姿态打破永恒劫光。 才能迎来境界的蜕变。 但看着眼前的一幕，姜天却有些迟疑。 渡劫刚刚开始，就已经如此艰难。 接下来的局面，恐怕会更加复杂。 吞山玄龟，能做到吗？ 妖力狂潮对抗着白色焰潮的冲击，两者一时僵持不下。 僵持，对于吞山玄龟是不利的。 它会被不断消耗，直到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永恒之劫。 但吞山玄龟妖躯庞大、妖力浑厚，倒也算是底蕴不俗。 可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因为永恒之劫的力量更强，只要不被击溃，它就会一直镇压和消耗吞山玄龟。 就在姜天为玄龟的处境担忧之时，变化已然发生。 率先做出改变的不是吞山玄龟，而是永恒之劫！ 久攻不下的白色焰潮，突然演变成苍翠的碧绿！ “木系力量？” 姜天瞳孔微缩，顿知其意。 五行之中木克土。 方才的攻击，大多是火焰的较量。 而在那种较量中，永恒之劫无法掌控局面。 于是转化力量为木系，试图以此来克制吞山玄龟。 吞山玄龟的力量本质乃是土系，的确会被木系力量克制。 但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 如果随便用力量克制的方法，就能阻止突破，那么世间恐怕诞生不出几个永恒境强者。 碧绿色劫光疯狂弥漫，如同一片苍翠的大陆，盖在了玄龟之上。 一根根碧绿色巨树如倒刺疯长，并不费力地刺破妖气构建的防御屏障。 轰隆隆！ 妖火再燃，掀起大潮。 但那碧绿色巨树之外，却骤起白色劫光。 它隔绝了妖火的侵袭，让吞山玄龟的反击形同虚设。 嘭嘭嘭、咔嚓！ 一棵棵巨树如同倒刺般扎进了玄龟背上。 龟甲本是一道坚强的防御，却因方才的脱落，而先失一筹。 哞！ 嗷吼！ 玄龟发出痛苦的咆哮，听得姜天无比担忧。 但下一刻，却有血金色妖焰顺着入体的巨树疯狂蔓延。 顷刻间，便将它们炼为飞灰！ “这才像点样子！” 姜天不禁为之叫好。 玄龟的表现虽然坚强，但不得不说，从一开始都在被永恒之劫牵着鼻子走。 这记反击，堪为妙手。 但玄龟的反击，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金色妖焰并未消失，而是顺着倒生的巨树疯狂蔓延，逆伐永恒之劫！ 轰隆隆！ 顷刻之间焰潮再起，横亘在玄龟上方的苍翠巨盖，顷刻化为火海！ 而永恒之劫的改变，也在这一刻发生。 苍翠之色在焰潮中升华，一刹那变为赤金！ 并有恐怖的裂隙贯穿前后，将赤金巨盖分割成九个部分。 然后齐齐竖立，如刀斩落！ 轰隆隆！ 九把如长河般的金刀，悍然斩向吞山玄龟。 金系力量！ 木克土，金亦克土。 而火克木，亦能克金。 但火对金的克制功效，远不如对木那般强大。 而这九把仿佛贯彻时空的巨刀，表面同样笼罩着永恒劫光。 它们形成绝佳的防御，化解金色妖焰的冲击。 轰轰轰轰轰！ 九声巨响连续传出。 那是九把巨刀同时落下，却先后斩在玄龟半圆形的龟甲时，产生的错落的碰撞。 每一刀，都将玄龟斩落千丈。 九刀过后，玄龟在混沌星海中坠落将近万丈之深。 进阶的气息，一再动荡。 突破进程，仿佛就要崩断。 但玄龟周身遍起金光，始终保持着进阶的势头。 九把长刀骤然拔高，竟然把混沌星海，都切出九道裂隙。 法则狂潮在周围肆虐，却被永恒之劫的劫力阻挡，而无法靠近。 姜天的脸色凝重无比。 九把长刀第一击，将玄龟斩落近万丈。 这第二击，又待如何？ 他在心中默默叹息。 吞山玄龟的表现，不可谓不悍勇。 但到现在为止，它也已经尽力了。 玄龟天赋异禀，但主动胜在身躯庞大、底蕴浑厚。 可这种特性，在永恒之劫面前毫无优势。 这一次，他或许真的算错了。 或许他太过自信，对玄龟的进阶操之过急。 如果再来一次，他或许会做出别外一种选择，让玄龟稳一稳，再等待一下时机。 但现在，他和玄龟都无法回头。 突破进程已经开始，永恒之劫已然降临，必须迎难而上，全力冲击！ “嗯？” 姜天的念头，被前方骤变的画面拉回现实。 九把长刀再一次斩落，却有了令他震惊的变化。 九把长刀不断融合，顷刻间合九为一！ 化为一把恐怖的金刀，劈开虚空，悍然斩落！ “吞山玄龟！” 姜天发出震天的咆哮。 他无法叫停玄龟的突破，因为这对玄龟至关重要。 但他却也在提醒玄龟，必要之时，可做一切选择。 眼前的机会，也许会失去。 但未来的机会，总还是有的。 倘若风险太大，便不要执着于一时。 吞山玄龟，应该明白这一点，应该做出最理智、最现实的选择。 但吞山玄龟仿佛没有听到。 金色妖躯竟然不退反进，迎着斩落的金刀而去。 “不要！” 姜天抛开了所有的含蓄和迟疑。 提醒吞山玄龟躲避。 躲开这一刀，应不至于让进阶中断。 但若硬扛这一刀，吞山玄龟恐怕会惨遭重创，突破进程立即就会中止。 那种代价过于惨烈，他绝不想看到。 但玄龟却毫不迟疑，迎着巨大的凶险而上。 周身爆发出璀璨的金黄色妖光，滚滚妖气毫无保留地升腾而起，作为第一道屏障，迎接金刀的冲击。 轰隆隆！ 金刀斩进妖气之云，发出沉闷的呼啸。 亦有刺耳的锐响随之传出，还有阵阵雷鸣之声。 金刀裂空带电，穿破妖气凝聚的云层，目标直指吞山玄龟。 但在此时，却有一面圆形盾牌，挡在了刀锋前方。 轰！ 巨响如崩！ 刀锋止于雷盾之前，炸起恐怖的巨澜。 一刀一盾乍合倏分，双双倒震。 “雷盾？” 姜天瞳孔收缩，震惊不已。 吞山玄龟凝聚的雷盾，竟然在这一刻起到了奇效。 此盾由法则之雷凝聚而成，且传承了吞山玄龟的防御天赋。 第8885章 二十五级大妖！ 硬扛金刀一击而不毁。 着实让姜天感到震惊。 “这雷盾，还有如此妙用！” 姜天笑了。 这是自吞山玄龟开始进阶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不过这笑容转眼便敛去。 玄龟的进阶一刻不结束，他一刻都不能放松。 而下一刻，吞山玄龟做出了让他震惊的举动！ 庞大的妖躯骤然上冲，以惊人的速度狠狠撞击在雷盾之上。 轰咔！ 在撞击的瞬间，玄龟体表腾起一道金黄色光罩。 上面有繁复的虚影，勾勒出一片片龟甲纹路。 并有金色雷潮疯狂涌入雷盾之中，令它的气息疯狂攀升。 庞大的妖躯推动着它，撞向刚刚被震开的金刀。 金刀一击刚过，正值势颓之时。 被雷盾惊天一撞，悍然撞碎！ 咔嚓、轰！ 看着炸裂的金刀，姜天忍不住为之叫好。 这是自交手以来，吞山玄龟第一次真正占据主动。 永恒劫光凝聚的金刀，已然崩溃。 而那面雷盾，竟仍保持着完好！ “真是一件难得的异宝！” 姜天也是没想到，二十四级吞山玄龟凝聚的雷盾，竟然能反压永恒劫光显化的金刀。 此时此刻，他对这雷盾已有了强烈的期盼。 经过永恒之劫的淬炼，雷盾的威力和强度也会发生蜕变。 等到吞山玄龟进阶之后，雷盾便将成为一件奇宝。 他期待那一刻的到来，他要亲自检验雷盾的威力。 轰隆隆！ 永恒劫光变化再起。 化为一颗极致耀眼的金色光球，表面雷火环绕，释放出毁灭的气息。 “小心！”姜天立即提醒。 吞山玄龟却毫不迟疑继续上冲。 张开深渊般的巨口，赫然将那金色光球吞入腹中！ “这……” 姜天大吃一惊。 金色光球气息骇人，躲避都来不及。 吞山玄龟却主动吞噬，实在过于疯狂。 但这是吞山玄龟自己的选择，他也无法阻止。 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等待最终结果。 呲啦啦、轰咔！ 金色光球乃是永恒劫光所化，拥有难以想象的威力。 吞山玄龟哪怕以肉身防御硬扛，都未必能顺利扛下。 在姜天看来，强行吞噬实属不智。 但吞山玄龟并非蠢物，这么选择必有其道理。 或冒险一搏，或不得已而为之，或有某种他所不知的底气。 而剧烈的变化，已然开始！ 永恒劫光所化的光球，已然来到了玄龟的气海深处。 浩瀚的妖力将它淹没，如同一只金色游鱼，置身于大海中央。 缭绕其外的雷火，已被妖力扑灭。 金色光球便在此时骤然爆开。 于玄龟体内掀起劫光大潮！ 永恒之劫，再次开启！ 而这一次，却是在玄龟内部引爆。 玄龟引以为傲的外部防御，已然无济于事！ 姜天的心神紧张到了极点。 永恒之劫由内而外爆发，是极其凶险的事情。 无数次的毁灭，炼去驳杂，方可铸就永恒。 但这个过程，却是异常凶险，由内部引和，更是凶险至极。 吞山玄龟一个反应不及，便有可能身死道消。 连从头再来的机会，都不存在。 吼！ 玄龟发出痛苦的嘶吼，金色身躯急剧膨胀，爆发出夺目的金光。 它似乎在用膨胀身躯的方式，来消解永恒之劫自内部发起的冲击。 但它的身躯膨胀再快，难道能比永恒之劫速度更快吗？ 当然不能！ 于是乎，金色劫光如同无数支箭矢，自玄龟庞大的妖躯中透射而出。 又像是无数柄尖刀，将玄龟刺得千疮百孔。 姜天感受到了某种绝望。 吞山玄龟冒险一搏，似乎要失败了。 但就在这时，吞山玄龟却做出了让他震惊的举动！ 它掉转巨大的头颅，朝着背后狠狠一咬！ 轰咔！ 坐落其上的星河暗礁，被它一口吞下！ 并在激烈的咀嚼之后，吞入腹中。 而与此同时，那庞大气海中的九道山形纹路，骤然亮起。 已成碎片的星河暗礁，填入这山纹之中，九色奇光随之显化。 轰隆隆！ 九窍山留下的神秘印记，于此刻全面爆发。 释放出九色奇光，如同九道巨龙在气海中肆虐。 将永恒劫光吞噬一空，然后回归山纹。 轰隆隆！ 九色奇光绕体而流，如同九道星河拱卫着体形已超十万丈的玄龟妖躯。 永恒劫光已然消失，永恒之劫也已经退去。 吞山玄龟的气息，却仍未质变。 但就在姜天疑惑之时，变化开启！ 轰隆隆！ 吞山玄龟庞大的身躯开始收缩，气息却随之节节攀升。 当玄龟的体形收缩至百丈，它的气息已然强大到惊人的地步。 永恒境已成！ 吞山玄龟，正式进阶二十五级大妖！ “终于成了！” 姜天擦了一把冷汗，为玄龟庆幸。 哞！ 吞山玄龟沉默了片刻，才发出一声吼叫，仿佛在恢复剧烈消耗的妖力。 “是九窍山的印记，它吞噬了永恒劫光，让我成功突破。” “原来如此！” 姜天此时方知，那印记竟直到了如此关键的作用。 百丈大小的金色玄龟上方，悬浮着一面雷盾。 仍是那面法则之雷凝聚的雷盾。 但它已经过永恒之劫的洗礼，展现出惊人的威力。 “这雷盾于老龟已然无用，还请主人取之。” 吞山玄龟身躯一抖，雷盾立即脱飞而出。 “来！” 姜天大手一挥，将雷盾招来。 十丈大小的雷盾悬浮于前，与他的极雷真躯互生感应。 姜天开启雷系极巅法则，尝试灌注雷力。 雷盾发出噼啪的雷鸣，显得异常兴奋。 但这上面，仍然蕴含着属于吞山玄龟的妖力气息。 还需稍加祭炼，方可真正为其掌控。 但雷盾不同于别的宝物，祭炼起来，亦有两种选择。 一是器火炼化，也就是用焚器真火，将其当成一件纯粹的法宝来炼制。 二是用极雷真躯和雷系极巅法则来蕴养祭炼，让其成为像赤雪剑髓那样的宝物，随心驱使。 两种方式各有好处，需要权衡选择。 另外，六窍山虽已拔出，却也还未祭炼。 届时，或可一并祭炼之。 第一种方式，对林玄来说自无难度。 焚器真火是强大的器火，且几经蜕变，威力惊人。 第8886章 云胡不得？ 炼化之时，可由火儿相助。 或许金天赐，也能出一份力。 这个小金乌，天赋异禀，血脉强大。 与火儿同为火系一属，却各有所长。 若后者祭出血脉之火，后者驾驭焚器真火，再加持火系道莲的威力，也许会成就一个令人惊喜的结果。 但祭炼的目标，毕竟是雷盾。 且是法则之雷凝聚的雷盾，非寻常之宝物。 说到雷系力量，姜天当仁不让。 他身负法则之躯，掌控雷系极巅法则。 又有极雷真躯，驾驭强大的雷电之力。 说起来，这两种体质尤其是后者，与雷盾的力量本质更加亲近。 若由他亲自祭炼，效果或许会更佳。 但那么一来，便将错失金乌和道莲的力量加持，也是一种遗憾。 念及至此，姜天不禁轻叹。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实为生平憾事。 但话说回来，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 没试过，又怎知？ 鱼掌皆在，云胡不得？ 姜天的念头，在这一刻有了完美的转变。 他不仅要让火儿和金天赐加入这场祭炼，并且还要让法则之躯和极雷真躯，发挥关键的功效。 “火儿、天赐儿，如何？” 姜天询问的，当然是对方的修炼进境。 火儿盘坐在三千丈火莲之上，气息升腾不止。 三千丈火莲释放出神秘的道韵，在响应他的气息。 “主人，我感觉永恒境突破在即。”他说。 “阿爹，再给我一点时间，迈入永恒不成问题。” 金天赐的口气大得吓人，但姜天绝不怀疑。 非但不疑，反而笃信不疑。 “你们需要多长时间？”他问。 火儿想了想，说道：“最快一天，最迟三天。” 金天赐伸出三根手指，然后蜷缩半根，道：“两天左右，或可突破。” 他的语气似乎没那么自信，但表达的意思却与火儿一致。 姜天大手一挥：“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日之后，助我炼器！” “明白！” 原本二人的修炼，还有一点按部就班的气势。 现在却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两者一为道莲化形，一为火中之灵。 同为火系一属的强大存在，彼此之间早有莫名的竞争。 此刻被姜天同时召唤，并同时许以三日之限，便等于开启了一场无形的较量。 当然谁也不想输。 于是乎，两人以前所未有的决绝姿态，向永恒之境发起冲击。 轰隆隆！ 三千丈火莲急速旋转，吞噬周遭存在的火系法则，体形不断增长。 火儿盘坐于莲心处，双手不断掐诀结印。 道莲的莲瓣，便在此时迭次绽开，并释放出一股股神秘的道韵，注入火儿体内。 火儿的身躯，也在这一刻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他的背后，竟然生出一对崭新的手臂！ 一头，四臂！ 但这变化竟只是开始。 在这对崭新手臂成型之后，另一对手臂再次生出。 一头，六臂！ 手只手臂各自结出不同的印诀，或古拙、或玄奥、或神圣。 皆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这气息在火儿身前汇聚，混合着道莲释放的道韵，被他徐徐吞下。 三千丈道莲，数百片莲瓣，释放出的九色道韵，尽被其所吞。 下一刻，火儿的头颅忽然左右扭动，又迅速回转。 但与此同时，两颗崭新的头颅，却随之凝结！ 三头，六臂！ 火莲之躯！ 三颗头颅，面容一致，但表情各异。 居中一颗，是原本的火儿的头颅，神色略显冷漠。 左边那颗，双目紧垂，尽显慈悲。 右边那颗，双目圆睁，如同金刚嗔目，凶悍至极！ 六条手臂的印诀，忽然有了转变。 火儿的三颗头颅，各自张开嘴巴，开始吞吸道莲释放的九色道韵。 三千丈火莲如同一座华丽的法坛，推动他的气息节节攀升。 片刻之后，便达到本源境的极限。 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停滞与徘徊，竟然继续攀升，朝着永恒境发起冲击！ 原来他并不需要三天时间。 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给自己留出一点时间，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数。 快则一日，慢则三日。 其实是进阶必成的时限。 但真正突破，并不需要这么久的拉锯。 一日之内，便绰绰有余。 余下两日，他要尽力稳固。 他隐隐觉得，姜天或许在酝酿一场特殊的较量。 而他的对手，必定是金天赐！ 他绝不允许自己输掉那场较量，所以他要争取一些时间，稳固境界，迎战强敌。 另外一边。 金天赐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吸火系法则。 混沌星海的法则风暴，是他最喜爱的养料。 在这种环境下修炼，他没有半点压力。 无论是法则风暴还是法则大潮，都像是他的点心，任由摄取。 哪怕他闭上眼睛在这里睡觉，都不用担心被伤到分毫。 因为他是金乌血脉，此时更是显化出三足金乌的血脉之躯。 这里的法则风暴，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至于两天半的时间，他其实也有所保留。 之所以伸出三根手指，是因为他只有三根。 三足金乌，手指和脚爪都是三根。 而他本来想要缩回两根，只给自己留下一天时间。 但他忽然想到琴瑶阿母的教诲。 她说过：做人要低调，在外要隐忍，非到必要之时不要出手，更不可轻易将底牌示人。 她还说过：凡事要有所保留，不可锋芒过盛。 想到这些，他便只缩起了半根手指。 告诉姜天，只需两天半，就可迈入永恒境。 但实际上，他有把握在一天之内证就永恒。 至于剩下的一天半，则是他的保留，也是他的疑兵之计。 琴瑶阿母说过：在外行事要防范，对亲近的人要谦虚，面对竞争对手，要多用心思。 所以他谦虚，所以他用了一点心思。 因为进阶之后，他与火儿应有一战。 而他的唯一目标，就是胜利！ 他绝不能让姜天阿爹失望，更不能给琴瑶阿母丢脸，还要捍卫他这身金乌血脉的荣誉。 “火儿，虽然你是火系道莲化形，得天地之道化，但我这身金乌血脉，也非寻常。” 金天赐脸上洋溢着骄傲之色。 第8887章 验证 “更何况，我的血脉祝福，还是姜天阿爹亲自完成的！ “我的生命，是他给的。 “我的一切荣耀，都将属于他。 “我金天赐，必胜！” 轰隆隆！ 唳！ 三足金乌在法则之火中遨游，滚滚火焰尽被其吞噬。 他的气息也随之节节攀升，毫无阻滞地迈进本源境极限，迈入永恒。 …… “既然如此，我且先行祭炼六窍山。” 六窍山并非雷系之宝，只以火之力便可祭炼。 原本姜天打算与雷盾一并祭炼，但接下来的三天，不能枯等。 且之前祭炼三窍山，他也早有心得，亲自祭炼绝然不在话下。 “来！” 姜天大手一挥，六窍山骤然浮现。 山根之下，仍沾染着吞山玄龟的金色精血。 但已经凝固，让这几座山脉如同金汁浇铸，更显不凡。 “火系极巅法则，涨！” “焚器真火，起！” “法则领域，开！” 轰隆隆！ 姜天出手不凡，极巅法则、异火和法则领域一并展开。 六窍山置于其中，面对最炽烈的考验。 但这还不算完。 祭炼开始之后，他又加持了星辰极巅法则和土系极巅法则！ 六窍山虽然是山，但亦可以视为六尊独立的界面。 但亦可合而为一，共同发威。 星辰极巅法则的注入，将让它的威力得到更大的提升。 至于土系极巅法则，更不用说。 六窍山的根本力量，便是土系力量。 无论其如何演变，根源无法更改。 有这诸般力量加持，六窍山的威能，将超乎想象！ 而当有朝一日，他寻回三窍山。 届时的九窍齐聚，威力将再上一层楼，乃至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不知那三窍，现如今流落何处？” 姜天遥望星穹，暗自慨叹。 若非当初弄丢了三窍山，现在已然能够九窍合炼。 完整的九窍山，绝对会是超强的底牌。 想到这里，他便无比心痛。 还有紫金莲台和圣钟虚影，都在当初那一战中遗失。 至今未能寻回。 不知将来有没有机会，再次相遇。 但随着修为提升，他的脚步即将迈入永恒位面之外。 那时，遗失的宝物是否将彻底无法寻回？ “不！” 姜天缓缓摇头，目光无比坚定。 永恒位面很大，他现在走过的地方，不足其万一。 他现在还只是永恒境初期，后续还会迈过永恒境中期、后期、巅峰。 在进阶不灭境之前，他仍有时间游历和探索，寻找遗失的宝物。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专心祭炼六窍山。 对他来说，这实在已经没什么难度。 种种力量加持之下，六窍山根本无法抗拒。 不到半日，祭炼便告完成。 而宝物初成，气息便让他惊喜！ 相比当初的三窍山，实在强大了太多。 这当然也他的境界有关。 当初祭炼三窍山时，他境界尚低，修为尚浅。 如今他的境界已达永恒境初期，战力更是居于此位面永恒大境之极巅。 不灭境以下，他是无敌的存在！ 以如此底蕴祭炼的重宝，威力自然非凡。 “来！” 姜天右手一抬，六窍山化为一道幽光，飞入他的掌心。 他以真龙之躯的力量，催动六窍山轰击混沌星海。 轰咔！ 只见幽光一闪如虹遁，法则风暴顿如潮！ 混沌星海的虚空，被六窍山一击打爆，坍塌成一个恐怖的黑洞。 无数法则风暴被吞入其中，继而掀起恐怖的法则大潮。 姜天脸色微变，暗呼草率。 这里距离两位道侣闭关之处不远。 如此狂暴的异动，很快就会波及她们。 “镇！” 姜天开启虚空极巅法则和星辰极巅法则，镇压异动。 却发现这力量并不稳妥，因为异动在相互冲撞、不断叠加，甚至有失控的苗头。 但他连星海大潮都已然趟过，岂会被自己的小小尝试而难住。 “星劫之躯，镇！” “星河剑体，开！” 轰隆隆！ 姜天果断开启星劫之躯，同时开启星河剑体。 身化星河，遁入星海。 以强大的力量，亲自镇压星海巨变。 与此同时，在极远的另一处空间，一道星劫之躯蓦然显现。 抬手一抓，扑面而来的庞然巨物骤然收缩，落入掌心化为六窍之山。 星劫之躯并不停留，一个星跃，回到来处。 紫色星河如巨龙遨游星海，剧烈的异变很快被镇压。 姜天的身影再次显现。 归来的星劫之躯，化为紫光没入体内。 抬手之时，六窍之山已在掌心。 “不错！” 姜天很满意这次祭炼。 六窍山的禀性与三窍山完全一致，但份量重了一倍，威力则强大了十倍不止。 而现在，他已经可以验证当初的疑惑。 “吞山玄龟，来！” 哞！ 老龟被他唤了出来。 “一息、两息、七息之后，分别感应六窍山的方位。” “是，主人！” 嗡！ 话音未落，星劫之躯星跃而走。 姜天本尊并未离开。 吞山玄龟默默等待一息时间，然后开启感应六窍山的方位。 足足用了一息时间，它才感应到六窍山的位置。 在它的左侧，距离很远很远。 接下来继续等待。 两息之后，感应继续。 但这一次，却用了将近六息时间，才有了细微的感应。 “继续！” 七息之后，吞山玄龟再做感应。 但这一次，却用了将近三十息，才有了极其微弱的感应，且时断时续，若隐若现。 “主人，老龟是不是让您失望了？”吞山玄龟发出郁闷的低啸。 姜天笑着摇摇头。 “说起来，也是难为你了。” 星跃的速度，只有姜天最清楚。 莫说十息，哪怕只是一息，也足以跨越遥远的星空。 他之所以这么测试，便是要找出吞山玄龟对六窍山的感应极限。 为将来寻找三窍山，做好准备。 结果虽然不算惊喜，但也没太让他失望。 十息的时间，他在星空中已然遁出极其遥远，甚至到达了他从未到达过的陌生星域。 但吞山玄龟仍有微弱感应。 接下来，他继续星跃，继续尝试。 但吞山玄龟的感应，已无法继续。 “可以了。” 将近三十息之后，星劫之躯推六窍山星跃而回。 紫光一闪，没入姜天本尊。 第8888章 攻与守 六窍山，被他收进紫玄界。 根据刚才的验证，吞山玄龟对六窍山的感应极限，大概在星跃的十五息左右。 这个距离，相比整个永恒位面，也许还不到千分之一。 若以吞山玄龟所在之处为起点，向四面八方不断扩散，所耗费的时间将会越来越多，搜索的空间也将翻倍暴涨。 想要遍搜整个位面，耗时超乎想象，难度相当之大！ 虽说只要持续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搜完。 但距离位面道会已不足两年，姜天还需备战。 不可能将这些时间，全部用在这一件事情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姜天也有了修为提升的紧迫感。 如果他现在不是永恒境初期，而是中期、后期或者巅峰，甚至已经达到了不灭境！ 寻找三窍山，还会这么难吗？ 恐怕只要一声招呼，整个位面的武者，都会忙碌起来，主动帮他寻找三窍山。 但现在，那样的盛况还只是一种虚幻的想象。 “再试试。”姜天忽然说道。 嗯？ 吞山玄龟愣住了。 六窍山明明就在姜天身上，且已经被他收起，为何还要再试？ 它旋即明白，姜天要寻找的不是刚刚被他收起来的六窍山。 而是遗失已久的三窍山！ 哞！ 吞山玄龟发出一声悠长的咆哮，开始感应三窍山的位置。 但这一次，久久未有发现。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吞山玄龟停止了反复的尝试。 “老龟无能，一无所获，请主人责罚！” “错不在你，何以言罚？” 姜天摆摆手，不再做无谓的尝试。 在吞山玄龟的感应极限之内，没有三窍山的线索。 或许真要遍搜永恒位面，才有可能将其找到。 但也有可能，三窍山已经不在永恒位面之中。 因为他与青衫永恒遭遇的那段时间，位面边缘曾经发生过不少异变，也就是星空风暴和位面之灾。 如星蟾的章鱼星兽，都是疑似来自外位面的异兽。 彼时他与青衫永恒的大战，一度陷入绝境。 星蟾和章鱼星兽的出现，让他获得了转机。 但三窍山、紫金莲台和圣钟虚影，也是在那时遗失。 有没有可能，那些宝物，已经被带到了外位面？ 想到这里，姜天的心不由一沉。 若真被带到外位面，找回的机会将更加渺茫。 但也未必没有可能！ 因为两年多之后，他将离开永恒位面，去参加位面道会。 那时，将会接触到诸多外位面的天才高手。 或许可以借机，做些打探。 但现在想那些还远。 姜天将思绪拉回现实，收起吞山玄龟，继续关注道侣们的修炼。 他对紫霜秋娴和琴瑶的进境，其实没有太严格的要求。 因为他明白修行一道要日积月累，循序渐进，不可贪功冒进。 但朱魂和薇雨却如同两面华丽的镜子，让她们时刻感受到修行的压力。 以朱魂和薇雨为鉴，两位道侣每每都觉得自己拖了后腿，所以修行也是极其努力。 奈何本身根基较浅，又没有薇雨那样的复杂际遇。 加之姜天向来保护极好，所以修行进境才不尽如人意。 如今在这混沌星海中，她们最低目标，便是永恒境后期！ 虽然那个境界，跟朱魂薇雨仍然有些差距，但对她们来说，已经算是赶上了一大步，拉进了曾经遥远的距离。 时间缓缓流逝。 姜天在守护两位道侣的同时，也在把玩那面雷盾。 他虽不打算独自祭炼，但提前熟悉一番，也是必要的。 雷盾乃吞山玄龟以法则之雷凝聚而成。 又跟玄龟一起渡过永恒之劫。 而以吞山玄龟的血脉天赋和强大底蕴，其渡劫的劫力端的是非同小可，连姜天都为之惊叹。 进阶之后，实力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吞灵鼠虽然先一步进阶到二十五级，但跟现在的吞山玄龟相比，怕是没什么优势了。 也不知这两头异兽，在紫玄界里是否又打成了一团。 姜天摇头一笑，按下这些杂念。 仔细感受雷盾的力量。 法则之躯的雷系极巅法则和极雷真躯的力量，都与之亲近。 实际上，就算不去刻意祭炼，他也能驾驭此盾。 只是这样未免过于简陋了些。 像雷盾这样的异宝，若经过精心的祭炼，威力还能有很大的提升。 直接使用，显然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凝聚雷盾的虽是法则之雷，却并非寻常的法则之雷。 而是吞山玄龟以土系法则为底蕴，融合其特殊血脉天赋所凝聚的雷盾。 但就连老龟自己，都说不清楚这雷盾的底细。 对于它的诞生，也只当成巧合跟意外。 或许这便是机缘所致，让姜天白得一件便宜宝贝。 把玩片刻之后，姜天大手一挥，将其扔进了法则风暴中。 轰隆、咔嚓嚓！ 狂暴的轰鸣随之传出，还有剧烈的雷鸣声随之响彻。 雷盾被法则风暴轰击，但并不一味防御，它不断释放雷力加以回击。 不过这种回击，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而非刻意为之，更非真正的主动攻击。 姜天身上的宝物，绝大多数都是攻击为主。 三大先天神木，一个比一个强大。 剑体、雷体、法则之躯、极雷真躯、星劫之躯等诸般手段，也都以攻击见长。 吞虚诀则是以吞噬为主，虽然也有防御之能，但若就此归类为防御手段，不免有些牵强。 这更像是一种辅助手段，对于修炼有着巨大的帮助。 在某些特殊情况，比如夺宝之时，亦有妙用。 如三窍山、六窍山、星玄重水、巨妖之骨这种存在，都是重攻不重守。 雷盾的出现，或许会是一种调和与弥补。 但说起来，姜天整个修行体系，便是攻击为主，以攻为守。 纯粹防御的情况，极少出现。 尤其以他现在的实力，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也没有哪个人，能让他全力防御。 抛开不灭境，只有遇到身负不灭之力的永恒境大能时，才有可能陷入守势。 这面雷盾，当然不足以让他硬扛不灭境大能。 但在遇到后者之时，应能发挥强大的功效。 而那样的强者，数量应该不多。 第8889章 淬炼 已知的那些，几乎都来自于永恒圣殿。 想起这个势力，姜天的心情便有难言的复杂。 时至今日，他几乎已经确定，闻鹤、厉锋应是来自永恒圣殿的强者，是某位大人物座下的心腹。 但永恒圣殿中还有余天齐那样相对公平、公正的强者。 善恶并存，好坏皆有，诸事不可一概而论。 诸般思绪皆被按下，姜天的心神回归现实。 看着与法则风暴搏击的雷盾，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灵感。 在与火儿、金天赐联手祭炼之前，或许还能再强化雷盾的力量。 没错！ 强化的方式，便是用利用混沌星海无处不在的法则风暴反复轰击，让雷盾在剧烈的攻防中得到极致的淬炼。 那么一来，即便不去专门祭炼，雷盾的威力也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但还是那句话，想要真正驱使由心并将它的威力推到极限，全面、深入的祭炼必不可少。 而这种前置的淬炼，亦存在某些弊端——它会显著提升最终祭炼的难度。 让最终祭炼的时间大大拉长，还会大幅担高祭炼成本。 但好在姜天身负法则之躯和极雷真躯，祭炼雷盾这种东西，并不需要太多额外的投入。 就算需要，他其实也有足够的底蕴支撑。 紫玄界里堆积成山的战利品，可以任由挑选。 但雷盾这种纯粹由雷力凝聚的异宝，的确不需要太多复杂的材料。 掺杂的越多，反复越是会驳杂不纯。 祭炼雷盾最重要的资源，便是他所掌控的雷系极巅法则以及极雷真躯的所能调动的雷力精华。 再有，就是火儿和金天赐这两大火系强者的帮助。 二人已经在冲击永恒境的路上。 而只有他们进阶成功，雷盾的祭炼才有可能真正开启。 这也正是姜天并不着急的原因。 “来！” 姜天召回雷盾，稍作观察，又将它扔进了法则风暴进行极致淬炼。 “去！” 轰隆隆！ 法则风暴的力量疯狂肆虐，雷盾正面临比永恒之劫的劫力更加强大的考验。 这种考验的强度很高，但力量属性却有些驳杂，且极不稳定。 法则风暴的本质，决定了它的力量属性瞬息万变。 前一瞬间也许是火系风暴，下一瞬间就有可能转变为雷系风暴，乃至诸力混杂。 另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便是这种力量持续的时间长短不一。 法则风暴本身就以狂暴急促著称。 若是单纯的法则风暴，或许在片刻之间便会散尽威能，迅速熄灭。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混沌星海！ 是不可多得的法则宝库！ 它蕴含着难以计数的法则之力，让这里的法则风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持续的时间，或许也是无穷的。 问题在于，力量的驳杂和不稳。 若是别人，或许无可奈何。 但对姜天来说，这个弊端，并非不可改变。 他有法则之躯，可以操控诸般法则，在一定时间内制造纯粹的法则领域，用纯粹的力量淬炼雷盾。 对于后期祭炼，这是更好的铺垫。 “法则之躯，涨！” “法则领域，开！” 轰隆隆！ 姜天以法则之躯构建出法则领域，将自身所具备的诸般法则，轮番倾注其中。 经过一番尝试，他发现单一法则淬炼的最佳时间，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 太短则效果不佳，太长则纯属浪费。 于是乎，他将时间定在一个时辰。 法则之躯，具备一十二种强大法则。 其中五行、风系、雷系、星辰、剑道、虚空皆达极巅级。 余下两种，时间法则为至尊级，光系法则为原初普通级。 以这一十二种法则之力轮番淬炼，需要的时间，恰好是一天。 而火儿和金天赐突破，最快也就是这个时间。 两边同步进行，时机拿捏可谓恰到好处。 “五行极巅法则，镇！” 轰隆隆！ 法则之躯极致绽放，最先淬炼的是五行极巅法则。 木、火、土、金、水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木系极巅法则，与雷盾其实相当亲近。 因为风雷皆属木系，先天亲近，便于融合。 木系力量在雷系面前，最不容易受到排斥。 一个时辰的淬炼下来，雷盾的气息明显提升。 苍翠灵华绕盾而流，虽不能掩盖其灿金本质，却为其赋予强大的灵性！ 火系极巅法则随之而来。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雷盾脱胎于法则之雷，是吞山玄龟以其强大血脉天赋和肉身力量孕育的异宝。 寻常火焰力量，根本伤不了它。 一般的异火和器火，也奈何不得。 但姜天的火系极巅法则，却能对雷盾施加微妙的影响。 五行之中，火能克木。 先前绕盾而流的苍翠灵华，在火系极巅法则的克制之威下，迫不及待地想要钻进雷盾之中。 然雷盾致密异常，几无罅隙，岂会被它轻易渗透？ 但两者的根源同为木系一属，且雷盾是由吞山玄龟强大的土系血脉孕育而成。 在这微妙的时间，仍然展现出了近亲同源力量的亲和性。 苍翠灵华难逃火系极巅法则的融炼，但其最终升华的部分，却终于融入了雷盾之中。 雷盾的灵性，再次提升！ 下一个时辰，便是土系极巅法则。 土为五行之主。 雷盾脱胎于吞山玄龟的渡劫进程。 吞山玄龟乃土系血脉异兽，天赋异禀，妖力浩瀚如海。 这两种力量，更加亲近。 土系极巅法则如同金黄色潮水，层层包裹着雷盾。 而雷盾也不惜用它的雷力给予最热情的拥抱。 两者皆展现出亲切的姿态。 作为五行之主，土能调和诸力。 对于源出于土却禀性属木的雷盾，自然也有调和功效。 它的淬炼，让雷盾的气息更加雄浑，更加深沉，更加凝厚。 金系极巅法则随之到来！ 雷盾虽非金系一属，但作为世间破坏力最强、最为狂暴的力量之一，它与金系力量有着相近的功效。 杀伐攻掠，无所不能！ 两者相比，金系力量更加坚固。 而雷系力量，胜在速度迅疾，一瞬万里！ 且攻掠路径不拘一格，令人防不胜防。 第8890章 形同虚设 单从破坏力而言，雷系力量要大大强于金系力量。 两者谈不上相互克制，但金系力量的淬炼，却能赋予其强韧、坚固的禀性。 让本性狂暴的雷盾，更加凝厚敦实。 水系极巅法则汹涌而来！ 水能生木，亦能克土。 雷力归属木系，但雷盾源于吞山玄龟的土系血脉。 于是乎，水系极巅法则对它兼具生克之效。 然土亦能生木，雷盾携带的两种禀性，等同于先天禀赋，让它能够在水系极巅法则的淬炼中，获得些许平衡与弥补。 水，利万物而不争。 天下最柔弱者，莫过于水。 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事善能，动善时。 上善若水！ 无孔不入！ 雷系力量过于狂暴迅疾的禀性，令它的速度一掠千里，裂空浮游，无有羁绊，不受阻滞。 它的优势，恰恰也是它的弱势。 对于细微之处，对于微观狭小的目标，雷力的攻伐要么威力过强，要么牛刀宰鸡有力难施。 但水系极巅法则的淬炼，却让它感受到柔弱胜刚强的妙用。 世间万法，未有双全。 然上善之水，无往而不利。 水虽克土，却能生木。 雷之于水，畅达无碍，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前后五个时辰，五行极巅法则的祭炼，顺利完成。 接下来，便是风系、雷系、星辰、剑道、虚空五种极巅法则登场。 风雷同属木系，风系极巅法则与雷盾并不排斥。 风雷本质同源，禀性亦有相近之处　。 皆有狂烈、迅疾之特性，威力都很强大。 但专就破坏力而言，风之力要逊色于雷之力。 它的淬炼，为雷盾带来缥缈、游离、如鼓如吹、如真似幻的体验。 雷系极巅法则，更不必说。 两者同质同源，本质完全相同，理论上甚至可以视为同一种存在。 雷系极巅法则，能够弥补雷盾所剩无几的瑕疵，让它的力量在现有的状态下达到极致。 星辰极巅法则，源自于星辰剑体。 与星陨、星杀、星劫之躯的同出一源，亦是星跃、星遁的基础。 而它的根源，则属于土系。 吞山玄龟的血脉，亦属土系。 两种力量有着源头上的亲近。 雷力本就迅疾，而星辰极巅法则的淬炼，更赋予雷盾超越极限的速度——瞬移！ 雷力速度奇快，本身也拥有近乎瞬移的效果。 但相比星辰极巅法则，却还相去甚远。 就拿星跃来说，一次跃行，便能从一个界面，瞬移到另一个界面。 瞬息之间，便能横跨一整片星域。 这一点，单凭雷力几乎不可能做到。 而当星辰极巅法则将这种禀性赋予雷盾，它便冲破了速度的极限，拥有了更高的威力。 亦算不以雷力的狂暴，只以速度冲击，也足以让任何对手望而生畏。 剑道极巅法则，姗姗来迟。 此法则脱胎于星辰剑意，是在与强敌交手过程中有所感悟而来。 以姜天的剑道造诣和武道修为，哪怕是单纯的雷电，想要融入剑意也是不难。 如雷盾这等凝实的法宝，融入剑意更加简单。 但剑类法宝，他有赤雪剑髓，并不需要把雷盾打造成一件剑盾。 他不需要将雷盾当成一面异形的圆剑驱使。 只需赋予剑道的攻伐之妙，助长它的威力便够了。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 雷盾非剑，却视之如剑，以剑待之。 剑道极巅法则的融入，并未遇到太大的抗拒。 但这种力量，并非以其原有的状态融于雷盾之中。 而是被雷盾自身的力量融合、驯化，转变为强大的攻伐之力而存续。 雷盾非剑，不必以剑持之。 一个时辰之后，虚空极巅法则登场！ 虚空极巅法则，是空间力量的强大展现。 某种程度上，与星辰极巅法则有异曲同工之妙。 亦可视之为，星辰极巅法则的弥补。 于雷盾而言，它同样颇有妙用。 雷性迅疾，威力狂暴。 有形之雷虽威力强大，但未必不可防范。 若融合虚空极巅法则，来去无踪，隐匿形迹，则防不胜防，威力更胜！ 尤其要有限范围内的交手，雷盾其能隐现自如、出没随心，必将是一大超强利器。 十个时辰以来，十种极巅法则轮番淬炼，赋予了雷盾丰富、强大的属性。 接下来，轮到了时间至尊法则。 时间的力量，无可匹敌。 能销蚀万物，让沧海变桑田，能让日月换新天，可化腐朽为神奇。 雷性本就迅疾，若再加持时间之力，则能超越极限，臻达不可思议之境地！ 时间之力亦可令其减速，或时增时减，时快时慢。 收放自如，妙不可言。 时间至尊法则的淬炼，几乎没有受到丝毫排斥。 它与雷力并无渊源，它与世间诸力也无瓜葛。 但它却能销蚀一切，超越万法，凌驾于诸力之上！ 融合了时间力量的雷盾，行动变得更加诡异。 最后的淬炼，便是光系法则。 这种法则虽然只是原初普通级，即非至尊更非极巅。 但对一切有形之物，都有着强大的压制。 诸般法则中，也只有时间力量不受其侵扰。 光系法则的淬炼，一度让姜天感到担忧。 生怕这种力量侵蚀了雷盾，损坏了这件不可多得的异宝。 但他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 光系法则袭来的瞬间，雷盾表面腾起道道雷丝，炸成一层光膜，阻挡光系法则的侵袭。 显然雷盾也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不像之前应对另外十一种法则那么轻松。 它正在本能的驱使下对抗光系法则。 这么下去，淬炼将形同虚设。 姜天苦苦思索应对之策。 既要让光系法则完成淬炼，又不能让雷盾受到太大的损伤，否则将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如何解决？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对难以调和的矛盾。 光系法则要完成淬炼，就必须接触到雷盾本体。 但雷盾出于自保，却用雷丝显化为光膜，对抗侵袭。 除非操控雷盾放弃自保，否则将无计可施。 但其实，还有办法！ 姜天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以雷盾之光膜，包裹光系法则之力，在雷盾表面形成一道光系法则屏障。 第8891章 雷光双膜 如此，便能赋予雷盾额外的攻防之力。 这么做，其实并不算真正的淬炼。 因为光系法则停留在雷盾表面，形成一道光膜。 而在光膜之外，又构造一层雷光之膜，或者雷光之罩，将光膜覆盖。 从外面看起来，雷看并无任何异样。 但实战之时，只要撤去最外层的雷罩，便能解禁光膜，令其爆发出光系法则的威力。 这的确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淬炼，而是一种融合之法。 本质上是将两种力量捏合在一起。 就如同将两件法宝，强行合二为一。 姜天不禁在想，真正意义上的淬炼，是否就是上上之策？ 被十一种法则淬炼过的雷盾，几近完美。 光系法则若能融入，当然更好。 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光系法则很难完美融入雷盾之中。 强行淬炼，必将操控雷盾。 哪怕只是些微的损伤，也会大大降低雷盾的成色。 也将拉低最终祭炼之后的品阶和极限威力。 所以，强行淬炼大可不必。 而覆盖光膜再封以雷膜的方法，已是理想之举！ “来吧！” 姜天左手结印，右手掐诀，如轮飞转。 光系法则在他的操控下于雷盾表面纵横交错，层层编织，化为一面坚韧牢固的光膜，完美贴合于雷盾之外。 新的问题随之出现，光系法则形成的光膜，不仅会消耗外来的攻击，同样也会消耗雷盾释放的雷力。 这么一来，光膜便成了蹩脚的摆设，某些情况下反而会降低雷盾的威力。 但对姜天来说，这其实不算问题。 因为光系法则他可操控由心，对外释放雷力时，只需暂时熄灭即可。 需要防御时，可以瞬间开启。 但若每次都要由他来亲自调动，那还不如取消。 所以，他仍需调整雷盾与光膜的配合，使之能够自行开闭。 如此，方是一件成熟的法宝，这层光膜也不至于形同虚设。 但这个问题，现在并不能彻底解决，需要在最终祭炼时着手。 现在的任务，就是纺织这层光膜，然后再以雷膜覆盖，完成祭炼前的准备。 光膜已然完成，姜天又以雷系极巅法则之力，覆盖上一层金色雷膜。 光系法则无形无色，就算没有这层覆盖，其实也很难辨别。 但若不设外围的雷膜，未免有些掩耳盗铃。 在真正的大能强者面前，便是醒目的破绽。 一个时辰之后，光膜与雷膜全部完成。 此时的雷盾，厚度看起来并无任何变化。 但只有姜天知道，在那灿金色雷力覆盖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一层光系法则编织的光膜。 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暗手，一旦爆发，必将石破天惊！ 配合雷盾的强大威力，攻防皆可发挥奇效。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雷盾祭炼前的准备，已然完成。 接下来，便是耐心等待火儿和金天赐突破。 紫金闪烁，星劫之躯同时出现在火儿和金天赐道场之外。 凝神看去，金天赐的气息已然达到了临界点！ 他化身三足金乌，在混沌星海的法则风暴中吞吸吐纳，畅快恣意，说不尽的潇洒写意。 眼前的一幕，让姜天略感意外。 武者的基础修行，重在呼吸吐纳。 但实力的积累，更在纳与藏。 真正需要吐息的情况并不多，且主要出现在需要排解浊气和品质低劣的灵气之时。 金天赐又是金乌血脉，其金乌真火可融炼万物，金乌血焰，更是吸纳万源。 但为何吸吸吐吐，甚至吐大于吸？ 难道说，这里的火系法则风暴，还不能满足他的修炼需求？ 对于这个问题，姜天当然也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但他并未去打扰对方，而是默默观察着金天赐的修炼进程。 从而得出一个结论——此子进阶，不远矣！ “才一天时间，不，应该不到一天，他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姜天眸中精光湛湛，已然明白了金天赐不断吸纳和吞吐的原因。 显是因为此子已然逼近瓶颈，即将开启进阶通道。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火系法则对他已经没有效果。 必须吸纳最精纯、最强大的火系力量，才能让他更进一步，打破极限。 “金乌血脉，果然不凡！” 姜天暗自赞叹。 若是资质弱些的，恐怕还需要他来指点调教。 再差些的，甚至还需要他亲自指正、引导甚至出手辅助。 而金天赐只需顺应血脉天赋的本能指引，便能做出最合理的修行。 端的是天赋异禀，引人赞叹。 “金天赐，差不多了吧？”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 “姜天阿爹，天赐儿的境界已经堆积圆满，随时可以进阶。” “那你为何还在吞吞吐吐，徘徊等待？”他问。 金天赐眼珠一转，忍不住笑了。 说道：“琴瑶阿母经常教导我，做人要踏实、稳重，不可贪功冒进。在排除一切隐患和变数之前，我不会贸然进阶。” 姜天也笑了：“那你为何只用不到一天，就站在了瓶颈之前？” 金天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嘿嘿笑道：“因为琴瑶阿母还教导我，做人要谦虚谨慎，不要过度吹嘘自己的能耐。一天时间或许也够了，但这是修行，不是赌战，所以我要留出足够宽裕的时间，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呵呵！”姜天摇头嗤笑，食指屈伸，隔空弹了一个脑瓜崩。 “你琴瑶阿母是不是还教导过你，做人要油嘴滑舌、八面玲珑、言辞婉转？” 金天赐脸色一垮，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吐着闷气道：“姜天阿爹慧眼如炬，天赐儿这点小心思，还真瞒不过您。但请您相信，天赐儿对修行一道是认真的，对您和琴瑶阿母的教诲，也是谨行笃信！” “区区小事，不必解释了。”姜天摆手一笑。 “我知你藏得什么心思，也不会责怪你，毕竟火儿也有同样的心思。但一定记住，你们虽然都是火系修行也存在某种竞争，但始终是亲人和朋友，而不是对手，更不是敌人！” “天赐儿谨记姜天阿爹的教诲！” “准备进阶吧。” “是！” 第8892章 进阶开始 紫光一敛，星劫之躯已然离开。 与此同时。 三千丈火莲上方，姜天以星劫之躯显化，俯瞰莲心处盘坐的火儿。 “三头六臂，莲生法相！” 他喃喃自语，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赞赏之色。 作为火系道莲的化形之体，火儿与金天赐的道途差异颇大。 金天赐乃金乌之体，拥有强大的血脉禀赋。 道莲化形的火儿，集天地造化，钟灵毓秀，其修行之路则更亲近于大道。 两者很难说孰优孰劣，共同的特点就是天赋超强，进阶难度极小。 三头六臂的莲生法相，修炼方式和动作并不重合。 每一头两臂的为一组，呈现出三组不同的修炼方式。 其掐诀的速度有快有慢，结出的法印各不相同。 这种复杂的方式，一般的人族武者极难掌握。 但对火儿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如同本能。 古千丈火系道莲绽放数百片莲瓣，释放出璀璨的九色道韵，不断倒灌入体。 推动火儿的气息稳步攀升。 “火儿拜见主人！” “修炼为重，不必多礼。” 姜天轻轻摆手，示意他安心修炼。 默默感受着火儿与道莲的气息，心中已有判断。 “看样子你也已经站在了关口之前，为何却还在等待？” 火儿笑了。 “如主人所见，火儿的确已经具备了突破的条件，但火儿觉得，突破太快未必就好。急功近利，容易自误。” “不错。” 姜天深表赞同。 “你天赋异禀，却能不焦不躁，踏实稳妥，实属难得的修行之才。” 天才用在火儿身上，并不恰当。 因为火儿的禀赋，乃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 其修行资质，是位面顶级的！ 但他显然和金天赐一样，给自己留出了足够的迂回空间。 本来一天之内就能逼近瓶颈，且突破也不会有太大阻碍，却留出三天时间。 这样便可进退自如，伺机而动。 “如果时机成熟，尽管放手突破，我为你们护法。” 姜天的声音，同时响彻在两座道场上空。 “是，主人！” “有劳阿爹护法！” 两道声音同时做出回应。 火儿和金天赐的特殊较量，骤然拉开帷幕！ 唳！ 嘹亮的唳鸣响彻混沌星海，三足金乌振翅旋飞，气势甚至碾压法则风暴。 金天赐的突破，已然开启！ 巨大的金乌虚影，如同一座璀璨的图腾显化而出，任由法则风暴冲击，岿然不动。 金天赐如同一个婴儿，化为小小金乌，融入巨大图腾的中心区域。 周身蜷缩，仿佛在胎中孕育。 金乌图腾双翅狂扇，席卷巨量的火系法则为他灌体。 星海中有一双紫色的眼睛，流露出赞叹的光芒。 那正是姜天以星劫之躯，开启的观察之窗。 为了避免对火儿的突破造成干扰，他并未显化完整的星劫之躯，只做必要的视线投射。 火儿的进阶方式，也让他耳目一新。 一般人族武者的突破，都需要汇聚天地灵气或者诸般灵力，推动破境。 金天赐却借助其血脉图腾，如同养胎一般吸收力量。 如此，便可轻松突破？ 姜天对此赞叹不已，也对最终的结果抱有强烈的期待。 另外一边。 三千丈火系道莲莲瓣绕转，九色道韵不减反增。 如同九色仙霞，不断灌进三头六臂的莲生法相。 火儿的身躯，却在这过程中，开始膨胀。 由原本的正常孩童大小，迅速膨胀为青年乃至成年人大小。 但这只是开始！ 片刻之后竟然突破了正常人体极限，化为一尊十丈法相。 但九色道韵的灌注并未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十丈法相以惊人的速度化为百丈法相，最终化为千丈巨型法相，踏着三千丈道莲。 映衬九色道韵，如神似仙，煊赫无两！ “好一个火系道莲！” 姜天隔远观望，一时感慨万千。 相比金天赐的血脉禀赋，面对火儿之时，他的姿态轻松许多。 星劫之躯直接显化在万丈开外，“近距离”观摩火儿的突破进程。 千丈法相巍峨如山，雄伟如岳。 三头六臂更添其威，就连数千丈内的法则风暴都被排开，一时威风无两！ 突破虽未结束，但火儿的进阶已经没有悬念了。 这是一场水到渠成的突破，这是一场自然而然的进阶。 九道道韵展现出道莲的强大底蕴，千丈法相更呈现出火儿的巨大潜能。 永恒之劫，便在此时到来！ “来了！” 姜天瞳孔收缩，顿时提高了警惕。 火儿虽是道莲化形，有火系道莲底蕴支撑，但永恒之劫终究非比寻常。 他须得小心防范可能发生的异变。 虽然进阶永恒境不宜被外力干涉，但在某些特殊关头、必要之时，他也要考虑出手匡扶。 所幸火儿的应对，打消了他的担忧。 三头六臂的千丈法相各自掐诀结印，调动九色道韵迎接永恒之劫。 相比吞山玄龟进阶时的复杂艰难，九色道韵仿佛与永恒之劫更加亲近。 甫一接触，便将强大的劫力转化为劫光，不像是在抗拒，倒更像是在接引。 三千丈火莲，以九色道韵接引劫光的降临！ 火儿的千丈法相沐浴在金色劫光之中，散发着庄严神圣的气息。 没过多久，劫光有了变化。 从金色，转为土黄色！ “噢？”姜天对此并不意外。 火儿乃道莲化形，莲本为草木，生性喜土。 土生木，土黄色劫光对道莲颇有好处。 然面火儿源生的道莲，并非纯粹的木系道莲，而是火系。 所以，土系劫光，并不能完全契合道莲的力量。 于是乎，劫光又起变化。 变成了青色！ 木系劫光！ 它如同一件青衣，环绕在火儿三头六臂的千丈法相之外。 又渐渐垂落于三千丈莲台之上。 其携带的力量都被莲台吸收，继而助长莲台的气息显著提升！ “竟能这样！” 姜天有些惊讶。 以他目前之经历，永恒之劫对武者的作用主要在于压制和考验，以促成永恒之蜕变。 而像这样滋养和助推的情况，实属罕见，令人吃惊。 第8893章 呼呼大睡 青色劫光很快被吸纳一空，三千丈火莲气息越发炽盛。 姜天却有些诧异。 劫光消失，意味着永恒之劫的停止。 但火儿的进阶并未完成，如果永恒之劫就此结束，恐生不测之变。 但接下来的一幕打消了他的担忧。 刚刚消失的劫光，突然又凭空显现。 这一次，是碧色！ “碧色劫光，水系力量。” 姜天的法则之躯，已经对这力量产生了感应。 但他当然不会去吸纳一分一毫，亦不会出手干涉。 水系劫光，对道莲同样有滋养之效。 虽是火系道莲，水火相克，但只要这力量在道莲的承受范围之内，便可转害为利，反助其能。 咝咝、轰隆！ 水系劫光的到来，一度稍稍压制了三千丈火莲的气息。 但下一刻，火莲威压狂涨，数百片巨大的莲瓣同时释放九色道韵，以惊人的速度转化水系劫光。 水遇火，则化为风。 风雷属木。 木能生火！ 水系劫光经由这一系列的变化，已然成为火莲的助力。 从而推动着火儿的千丈法相，气息攀升。 “不错！” 姜天默默松了一口气。 倘若火莲的气息被水系劫光浇灭，将对火儿造成巨大的打击。 但这种情况，被道莲巧妙化解。 此时他越发体会到，道莲与大道的亲近，以及对其化形之躯的强大辅助和滋养。 若只是一件单纯的法宝，面对永恒之劫的劫光，必定会受到剧烈的压制。 但火儿与道莲本就是一体同源，他即道莲，道莲即他。 永恒劫光助推火莲，便等于是助推他的进阶，帮助他的渡劫。 永恒之劫本是一场残酷的考验，但在火儿这里，却成了强力的辅助。 “何谓天赋异禀，这就是！” 姜天一时感慨万千。 他当初渡劫，尚且艰难曲折。 转到火儿，却如此顺利，实在无法不让他羡慕。 木系劫光在剧烈的消耗之后，直接化为璀璨的赤焰。 劫光化火！ 火系劫光！ 对于一般的武者来说，这本是巨大的考验。 但对禀性为火的道莲来说，却是相得益彰！ 轰、轰！ 火系劫光疯狂爆发，带动着火莲的气息随之暴涨。 让姜天吃惊的一幕随之出现！ 三千丈火莲加速旋转，九色道韵升腾炽张。 火儿那三道六臂的千丈法相，蓦然睁开六只眼眸，内中爆发出湛湛神光。 三颗头颅同时张开巨口，争先恐后地吞吸起来！ 轰隆隆！ 火系劫光和火莲气息混杂着倒灌入体，令他的气息急剧攀升。 “大局已定，大功已成！” 姜天发出兴奋的呼喊，庆贺火儿成功渡劫。 此进的火儿，气息急剧蜕变。 已然摆脱本源境的桎梏，全面迈入永恒！ 这样的过程，实在算不上艰难，更算不得危险。 简直就是轻松惬意，甚至是半推半就。 劫光带来的甚至不是考验，而是帮助。 仿佛慢劫光推动着火儿，迈进了永恒之境！ “永恒境已成，你好生稳固境界，不必着急出关。” “是，主人！” 火儿的声音已显浑厚。 这或许是因为千丈法相的原因，又或者随着修为提升，底蕴也越来越强。 姜天没有过多打扰。 进阶已然结束，接下来无需他再做干涉。 星劫之躯消失的同时，另外一边的紫色眼眸仍在关注着金天赐的变化。 此时的他，在巨大的金乌法相中蜷身闭目，享受着金光的灌注。 他的气息，随着时间而增长。 在火儿进阶的同时，已然迈进永恒之境。 但他的进阶似乎并未结束，他的气息，竟然还在提升！ “这小家伙，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姜天无语地摇摇头，眼中流露出溺爱之色。 他是看着金天赐降生的，这小家伙的身世非常可怜。 为了给他一个相对完整的童年，才让琴瑶亲自来带他。 而他也视琴瑶为阿母，视姜天为阿爹，聆听教诲，努力修炼。 但他的天赋的确太强大，以至于一趟混沌星海之行，便要直升永恒境。 相比之下，紫霜秋娴和琴瑶的进阶历程，却是艰难曲折。 这还是有他的帮助和推动，要不然，两位道侣的实力会更弱。 唳！ 金乌图腾扇动巨翅，发出嘹亮的鸣叫。 一缕缕金色神光，便自翼尖处飞落，融入金天赐体内。 “血脉化图腾，再以图腾之力反哺自身，这的确是特别的修炼方式。” 别人突破，需要足够的外力和资源支撑。 金天赐的进阶，似乎更倚仗于血脉图腾。 外力的帮助当然也有，且不容忽视。 毕竟这里充斥着火系法则风暴，在进阶之前，他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滋养。 但在进阶的过程中，却以图腾之力为主。 且到现在为止，姜天都没看到永恒劫光。 以自身的血脉天赋和底蕴来反哺自身，帮助突破。 这与火儿的进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路数又有本质不同。 火儿是借其源生的火莲为底蕴，转化永恒劫光以进阶。 金天赐则是解禁血脉释放图腾，再以图腾的力量反哺自身来突破。 两者异曲同工，却又各具其妙。 姜天没有去打扰。 火儿正在进阶的关头，这种状态须谨慎保持，且要极力避免外界的扰动。 姜天全力监察着四周的虚空，防止突如其来的法则风暴破坏金天赐的突破。 但其实有血脉图腾守护，金天赐的进阶并未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转眼三个时辰过去了。 金天赐还在蜷身闭目的状态。 姜天却皱起了眉头。 金天赐的气息，已经逼近某个极限。 他已证就永恒！ 但血脉图腾仍在不断振动巨翅，为他投射耀眼的金光。 直到金天赐的气息彻底饱满，仍没有停止的迹象。 而此时，已经过了足足四个时辰。 姜天忍不住想要唤醒他，却发现金天赐突然伸展胳膊，似要醒来。 但下一刻，他又愣住了！ 金天赐竟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继续沉睡。 “……” 姜天彻底无语了。 相比火儿平静无波的突破，金天赐的进阶更让人艳羡。 第8894章 道侣突破 只是在那里睡了一觉，便被抬进了永恒境。 甚至还意犹未尽，继续大睡。 姜天仍保持着足够的耐心，观察着后续变化。 但在金天赐翻身之后，他的气息便不再有变化。 任由血脉图腾洒落金光，都只稳定在现有的层次。 “结束了。” 姜天知道，这是进阶结束的征兆。 金天赐毫无悬念地迈进了永恒境，却一直沉睡不醒。 “天赐儿，醒来吧！” 姜天的声音响彻虚空。 金天赐背对着他的身躯，又翻转过来，似乎要醒。 但只张了张嘴，流出几滴金色口涎，竟然又继续睡去！ 这一次，姜天彻底无语了。 “金天赐，该醒了！”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响在金天赐神海之中。 那一片灿金的火焰之海，顿起波动。 “谁在唤我？” 金天赐猛然惊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呆滞地望向对面模糊的人影。 待那人影渐渐清晰，他如遭雷击般弹了起来。 “姜……姜天阿爹，是您在唤我？” “当然。”姜天点点头，道：“恭喜你迈入永恒。” “什么？进阶结束了吗？” 金天赐摸着脑袋，一脸懵。 察觉自身的气息变化，方才确定进阶已经结束。 “姜天阿爹！我用了多长时间，火儿还在进阶吗？” 他最关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突破之后的力量有多强，而是火儿的进阶状况。 姜天笑着道：“他比你早几个时辰完成突破。” “嗐呀！”金天赐双拳互捶，大为恼火。 “都怪我睡着了，要不然岂会让他抢先？” “你的突破未必比他迟，只是你太贪睡了。”姜天淡淡说道。 “那还不是一样？”金天赐哭丧着脸，心中无比懊恼。 本来他跟火儿要比拼进阶的速度，现在显然是他输了。 哪怕两人是在同一时间迈入永恒，但他毕竟睡得太久，耽误了出关。 “姜天阿爹，请您责罚我吧！” “为何要罚？”姜天摇头一笑。 “记住，你们是亲人和朋友。虽然进阶也是一种比拼，但我不会因为谁快谁慢而有所褒贬，一碗水，要端平。” “多谢阿爹不罚之恩，天赐儿会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金天赐向姜天大礼叩拜，然后收起血脉图腾，敛去煊赫的金光，恢复如初。 看起来，他与进阶之前并无区别。 但他的力量却有了质的提升，战力也达到了个人历史最高点。 凭借超强的血脉天赋，寻常的永恒境武者，已然不是他的对手。 哪怕面对永恒境后期甚至极巅强者，也有一战之力！ 火儿的情况也是一样。 道莲的底蕴便是亲近大道，他本就是大道的宠儿，天地造化的灵物。 其自身的战力已然强大，再有三千丈火莲作为底蕴，潜力深不可测。 虽刚刚进阶，但在永恒境之内，应不会有太多对手。 看着金天赐痛心疾首、煞有介事的样子，姜天忍不住暗暗发笑。 实际上，两边的进阶时间基本一致，只是因为金天赐贪睡才导致时间延迟。 但这丝毫没有埋没其超强天赋。 睡一觉就能证就永恒，这一点就连火儿也做不到。 但火儿亦有金天赐所不具备的优势。 总之，两人各有优势，难分伯仲。 “你二人的境界都已稳固，接下来，帮我做一件事情。” 姜天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二人同时眼前一亮。 “主人请吩咐，火儿在所不辞！” “阿爹请讲，天赐儿必将全力以赴！” “来！” 姜天脚步一迈，星劫之躯带着火儿和金天赐同时消失在原处。 下一刻，便来到了本尊之前。 两人大礼拜见，然后肃立听命。 姜天正在关注两位道侣的修炼状况。 她们的目标是永恒境后期，此刻距离那个境界，已然不远。 她们其实已经触及修为瓶颈，只是为了继续夯实根基，才没有急着进阶。 “如何？”姜天问道。 “有劳夫君守护，我与琴瑶妹妹情况大致相同，都已触及进阶的门槛，随时可以突破。” “那就不要等了，开始吧！” “是，夫君！” “感谢天哥护法！” 紫霜秋娴和琴瑶双双致谢。 然后解禁修为气息，鼓荡血脉灵力，冲击后期瓶颈。 “永恒境后期，给我冲！” “永恒境后期，我来了！” 两位道侣气息暴涨，修为节节攀升。 严格来说，永恒境中期到后期的突破，也是相当艰难。 但再难，也不会比当初进阶永恒境初期时更难。 她们当初并非以正常的方式突破，而是借助姜天的灵感，以反向渡劫的方式完成进阶。 这便使得她们的修为和战力，有别于正常进阶的武者。 更得益于姜天的支持，她们的真正实力，要大大强于同阶。 在永恒境中期，便能硬扛永恒境后期、巅峰而不败。 此次若能成功突破，战力将直达不灭境以下最高点。 当然，她们的战力能否与姜天抗衡，仍是个小小的悬念。 毕竟姜天的战力，从来不能以常理而论。 且反复被证明，已经站在了不灭境以下的最极巅。 “原来阿爹叫我们来，是为了守护两位阿母进阶，天赐儿深感荣幸！” 金天赐收起调皮之色，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火儿也道：“能够见证两位主母突破，对火儿也是一种难得的机缘。” 这当然是谦虚的说辞。 火儿的天赋资质，绝然不逊于紫霜秋娴和琴瑶中的任何一人。 但这种态度，还是让姜天备感欣慰。 “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替她们护法。” “噢？” “那是为了什么，主人？” 二童看着姜天，颇为好奇。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两位夫人进阶更重要的？ 姜天大手一挥，祭出雷盾与六窍山。 “让你们来，是为了帮我祭炼这两个物件。” “原来如此！” “交给我们了！” 二人皆大包大揽，半点都不含糊。 作为永恒境火系大能强修，祭炼法宝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并且火儿不止一次帮助姜天完成过法宝的祭炼，早已是轻车熟路。 但这一次，姜天却并不想当甩手掌柜。 第8895章 祭炼 “六窍山可以交给你们祭炼，但这雷盾，须得我来主持，你们从旁辅佐。” “噢？”金天赐眼珠一转，立即抢到雷盾之前。 “阿爹，六窍山祭炼难度不小，就交给火儿吧。我来帮阿爹祭炼这面雷盾，毕竟我的炼器经验还差些，正好借此机会，接受阿爹的指点。” 崩！ 姜天抬手，弹他一个脑瓜崩。 “天赐儿，你又调皮了。” “阿爹？” 金天赐揉着金光灿灿的脑袋，一脸委屈地撅起了嘴巴。 火儿给他一个白眼：“既然六窍山那么重要，我看还是你来完成，毕竟你可是火中之灵，拥有强大的血脉天赋。而我只是一朵平平无奇的莲花，恐怕难当重任，还是我来给主人充当辅助吧。” 金天赐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堂堂道莲化形，好意思说自己‘平平无奇’？” “呵呵！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傻，没你聪明吧。”火儿满脸自嘲地看着他。 “你……”金天赐无言以对，仿佛被对方踩住了尾巴。 姜天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拌嘴。 笑道：“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天赐儿，你懂了吗？” “姜天阿爹，天赐儿懂了！” 金天赐认真地点点头，但眼中仍有狡黠的光芒在闪动。 “那不如咱们先来祭炼这雷盾，然后再处置六窍山如何？” “你还是怕错失机会啊！” 姜天摇头一笑。 “不急，你们先帮我祭炼六窍山，若能让我满意，再来帮我祭炼雷盾吧。” “哦！”金天赐明显有些失落。 但他当然不敢违反姜天的命令，当即便转向六窍山，开启金乌真火，准备祭炼。 “火儿，你快点，要是动作太慢，我可等不了你哟！” 像六窍山这种宝物，其实他们两人随便一人就可完成祭炼。 金天赐的金乌真火威力更加纯粹，且威力更强。 但相比之下，火儿的经验更丰富，且拥有火莲这般雄厚底蕴。 且从很早就帮姜天掌控焚器真火以及地焰之灵，可谓手段多多。 火儿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本事那么强，你就把这活儿全包了吧，我正好帮主人祭炼雷盾。” “啊不不！我等你，你慢慢来！” 金天赐顿时不嚣张了，满脸堆笑地等待火儿联手。 祭炼很快开始。 姜天虽是甩手掌柜，但也不能完全不关注过程。 因为六窍山威力强大，亦非凡物。 火儿和金天赐也是第一次联手祭炼如此重要的宝物，容不得任何闪失。 他须要谨慎防备种种变数。 他盘坐于雷盾之上，如同盘坐在雷之道场，默默关注着二人的祭炼。 唳！ 金天赐出手不遗余力，直接显化出三足金乌之体，喷吐真火，全力祭炼。 火儿亦不甘落后。 直接显化出三千丈火莲之躯，并呈现三头六臂的百丈法相。 掐诀结印，催动道莲之火撑起祭炼之阵。 这样的祭炼，暂时用不到地焰之灵。 但焚器真火，却是不可多得的帮助。 因为这种火焰，是炼器之道不可多得的异火，事半功倍，且祭炼效果极佳。 “好大的法相！” 金天赐吃惊不已。 此刻他显化的三足金乌，只有十来丈大小。 虽然他的力量与法相大小无关，但面对大了十倍的莲生法相，还是有些惊讶。 “火儿，你这法相最大能到多高？”他问。 “炼你的器。”火儿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 “……”金天赐也不敢太走神，只得收起小心思，全力祭炼。 六窍山，有六窍。 如同六座奇俊险峰并排而立。 它们的气息异常凝厚，本就是奇重之山。 再加以异火祭炼，可令其更加凝实，份量更重，威力更大。 对于这次祭炼，火儿也有自己的看法。 “主人，六窍山体积很大，若能融合主人的种种力量，或许能让它的威力翻倍暴涨！” “何如？”姜天问。 “比如以虚空极巅法则，封存诸多重物于其中，还可以赋予其诸般玄妙力量，以增其威能。” 金天赐听得一脸惊讶！ “火儿，你到底为主人祭炼过多少法宝，怎么一开口，就头头是道？” 他为火儿的炼器造诣所倾倒，暗叹自己经验不足，太吃亏。 但姜天的回答，却让他们都感到意外。 “你的提议不错，但对六窍山来说，并不完全适用。” “为何？还请主人解惑！”火儿认真地问道。 “六窍山本就是奇山，奇重、奇硬、奇强，它其实不需要太多弥补，只需一次关键的祭炼便可。过多的外力和外物，只会让它的气息变得混乱驳杂，多而不灵。” “原来如此！是火儿无知了，多谢主人教诲！” 轰！ 金天赐猛扇双翅，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火儿，亏我还羡慕你经验丰富，没想到你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火儿一脸无语之色。 “哈哈哈哈，你被主人教训，我还不能笑吗？” “当心乐极生悲啊。”火儿摇头说道。 “哈哈哈，这里又没有别人，能生什么悲？” 话音未落！ 嘭！ 一记脑瓜崩弹在他的脑袋上，金乌之躯坠落数丈，一时颇为狼狈。 “认真点，不要分心！”姜天警告道。 “天赐儿错了，请阿爹原谅！” “好好炼器，不要走神。” “是！” 金天赐只得闭上嘴巴，与火儿联手祭炼。 姜天继续道：“当然，若是融入契合它的力量，确能带来可观的增益。” 六窍山的祭炼，其实并不复杂。 每一座山峰都以灵火覆盖煅烧，让它们能够经得起最残酷、最猛烈的考验。 以便在实战之时，承受各种打击。 火儿说得其实不无道理，只是并不完全符合姜天的想法。 曾经的三窍山，便被姜天当成重物来使用。 实战之时，全力投掷，重击对手。 六窍山当然也不例外。 重量、坚固性和抗重击能力，便是它最大的优势所在。 但面对境界越来越高的强敌，曾经的三窍山即便找回来，或许也已落后。 第8896章 以身入阵 所以六窍山上，有必要融入某种力量，以强化它的威力。 而最应该融入的力量，有三种。 一为虚空极巅法则； 二是星辰极巅法则； 三是土系极巅法则！ 这三种力量，都很强大。 前者能大大提升它的速度，让它出没无常，攻敌于无形。 星辰极巅法则，更能赋予其瞬移之能，乃实战杀敌之利器！ 土系极巅法则，能够增其厚重，令其更加牢不可破。 作为一件重击之器，这一点尤其重要。 否则若遭遇强大的攻防至宝，一击而碎，岂不血亏？ 而要加入这诸般力量，时机至关重要。 若在祭炼完成之后强加，事倍功半且效果不佳。 最好的方式便是在祭炼过程中加以融合，如此便可浑然一体，不至脱节。 或许还可以融入雷系极巅法则。 但有雷盾在，便无此必要了。 “来！” 姜天脚步一迈，抬掌按落。 嗡！ 强大的虚空极巅法则，如海倾落。 在金天赐与火儿的全力配合下，化为千丝万缕融入六窍山之中。 火儿看得兴奋不已，为自己的提议感到骄傲。 金天赐则目瞪口呆，为自己之前的失态而懊恼。 火儿的建议，竟真的被采纳。 接下来，还会融入什么？ 虚空极巅法则接连不断融入六窍山，这个过程持续将近一个时辰。 然后便是星辰极巅法则。 这让火儿感到意外，也让金天赐有所明悟。 对火儿来说，姜天并不排斥他的建议，但在具体细节上，似乎早有成熟的想法。 对金天赐来说，他已明白姜天这么做的目的。 星辰极巅法则，是能够支撑瞬移的力量。 姜天的星跃和星遁，便源自于此。 将这种力量融入六窍山，将会让它拥有瞬移之能。 于实战之中，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堪为杀敌利器！ 最后一种力量，是土系极巅法则。 对此，二童都不意外。 土为五行之主，能够调和诸力。 六窍山本就是土系禀性，融入这种法则，会让它更加凝固、牢固。 且这种力量与星辰极巅法则十分亲近，能够相互助长。 接下来，便是较为漫长的祭炼过程。 姜天已不需要插手干预，只须由火儿和金天赐按部就班完成祭炼。 半日之后，六窍山祭炼完成。 姜天灌注血脉灵力令其认主，以便能驱使由心，掌控自如。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 “恭喜阿爹重宝初成！” 两童纷纷道贺。 姜天满意地点点头，道：“六窍之山已然炼成，接下来，便是雷盾！” “请主人吩咐！” “任凭阿爹驱遣！” 呲啦！ 姜天脚下轻轻一踩，径直飞入三千丈火莲上方。 火儿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姜天要亲自驾驭雷盾，完成这次祭炼。 金天赐则吃了一惊！ 以身入阵，亲涉异火，这对任何武者来说，都是一种考验。 修为不够的人，轻则遭受反噬，重则自谓跌落、根基受损。 最坏的情况，可能在祭炼大阵中陨落而亡！ 但这种担忧，在姜天身上并不成立。 因为他乃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法则之力。 其中十种，都是极巅！ 而在这些极巅法则中，便有火系极巅法则。 这样的底蕴，让他能够无视种种异火的威胁，从容掌控祭炼进程。 “莲火威力不弱，还请主人当心。” 火儿提醒一声，操控巨莲，开启祭炼大阵。 “主人也请留意金乌真火，若有不对，请立即叫停！” 唳！ 金天赐再化金乌，喷吐真火，直轰雷盾。 姜天脚下轻轻一踩，将雷盾踩入阵中。 他本以则悬浮巨莲上方，隔空掌控。 道莲之火、焚器真火以及金乌真火，三种异火共同煅烧着雷盾。 烈焰的啸声、雷力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随着三种火焰的不断侵袭，雷盾更是发出剧烈的雷声，如同一头雷系恶兽在咆哮。 这声音，让得远处的紫霜秋娴和琴瑶为之动容。 但她们尚在突破之中，由不得分心。 此时，姜天显化的九道星劫之躯，将她们进阶的空域，围成一个巨大的道场。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防止变数发生。 因为姜天本尊，需要亲自操控雷盾的祭炼。 只有以足够数量的星劫之躯，做最稳妥的防备。 九道星劫之躯，数量其实不算多。 却能随时幻化出更多的分身，形成一道足够强大的屏障，为两位道侣护道。 噼啪、呲啦啦！ 轰咔！ 在三种火焰的冲击下，雷盾剧烈颤动，雷光接连暴耀，轰鸣声响彻不绝。 “这雷盾的力量，竟如此顽固！”火儿瞪大了眼睛，惊诧不已。 金天赐也颇为震惊。 他们本以为，雷盾跟六窍山的祭炼难度相差不大，但现在看来，实在是小觑了这件异宝。 “吞山玄龟渡永恒之劫化生的宝物，岂是寻常？” 说到吞山玄龟，金天赐反应还算平静。 火儿却面露敬畏之色。 吞山玄龟的境界，与他大致相当。 现在也都迈入永恒境。 他所源生的火系道莲，可以不断催发，小则千余丈，多则过万丈。 且这次突破，也演化出巨大的莲生法相。 说起来，也是底蕴雄浑。 但跟吞山玄龟相比，他却没有骄傲的资格。 因为吞山玄龟的体形同样庞大，血脉也是超强。 能够在永恒之劫中孕育出这样一百雷盾，更加证明它的不凡。 “难怪力量如此强大，看来我需要尽全力了！” 轰！ 火儿再次显化出三头六臀法相，并直接暴涨至千丈高！ “这么大！” 金天赐吃了一惊。 相比这三头六臀的千丈巨人，他这区区十丈三足金乌法相，未免太寒碜了些。 唳！ 他振翅而鸣，体形开始暴涨。 以极致张扬的气势，将法相催动到……一百丈！ 百丈金乌绕阵而飞，气势端的不凡。 但怎么看，都更像是那千丈巨人的灵宠！ 尤其是那三颗头颅上的三双眼睛齐齐盯着他的时候，气氛就更加尴尬。 “看什么看，告诉你，不是谁法相大谁就厉害。” “呵呵，我也没说法相代表实力，不过你的法相只能达到一百丈吗？” 第8897章 最终祭炼 火儿的三颗头颅中，只有居中的一颗在回应金天赐。 另外两颗始终谨慎操控着火莲大阵。 “我……我还能变大！”金天赐并不服输。 却话锋一转，道：“不过现在不是比拼法相的时候，炼器为重。” 短暂的交流之后，他迅速收摄心神，专注炼器，以免再被姜天教训。 为了应对火儿的气势，百丈金乌喷吐真火的力量前所未有之大。 一道道金乌真火轰击着雷盾，让祭炼的速度有所提升。 “很好！” 姜天很满意这种场面。 这是良性的竞争，无伤大雅，亦能促进两人的修为提升。 最先被祭炼的，是雷盾外围由雷系极巅法则编织的金色雷膜。 风雷属木。 雷膜的祭炼，需要以火攻克，但不能全然用火。 否则久而久之，雷膜将会遭到损伤，大大降低祭炼效果。 在火攻的同时，还需以水、土双力养之。 水与火亦不相融。 在火儿与金天赐争先恐后的祭炼下，更是会演化出种种变数。 所以姜天以土系极巅法则为主，辅以有限、可控的水系极巅法则，同步蕴养这层雷膜。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足足花了一天时间，才宣告完成。 但这仅仅只是雷盾祭炼的第一步！ 而在同样的时间里，紫霜秋娴和琴瑶已然完成了突破。 她们的修为，已经站上永恒境后期，战力大幅暴涨！ “终于结束了，恭喜你琴瑶妹妹！” “恭喜你，紫霜姐姐！” 感受着暴涨的实力，两位道侣相对一笑。 九道星劫之躯守护的道场，此刻已然完成它的使命。 星劫之躯合而为一，来到两位道侣面前。 “来吧，一起观摩雷盾的炼化。” “好！” 三道身影共同迈步。 星劫之躯化为紫色星光，跃入姜天本体之中。 紫霜秋娴与琴瑶，则踏空而行，来到祭炼大阵外围，隔空观摩。 “这就是吞山玄龟渡劫孕育的雷盾？” “气息果然了得！” 两位道侣惊讶于雷盾的凝实与厚重。 合三人之力祭炼，耗时一日，竟然仍未完成。 它的祭炼难度，相比六窍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日的祭炼，主要是雷膜下面覆盖着的光膜。 也就是光系法则编织的屏障。 它作为雷盾的隐藏手段，能够在攻防之时发挥奇效。 但需得谨慎封存才行。 且还需要做一些特别的处置，以免与雷盾形成内耗。 “光系极巅法则，融！” 光膜虽早就编织完成，但在祭炼过程中，难免有所损耗。 三种异火与光系法则之间，更会相互攻伐，损失许多力量。 这种损失，对异火来说完全可以忽略。 因为火儿和金天赐拥有足够的力量，完成这场祭炼。 且还有姜天坐镇掌控，随时可以弥补两人的不足。 但光膜先一步编织完成，若任由其消耗，最终结果可能形同虚设。 这不仅会浪费姜天的大量心血，更会让雷盾的威能大大降低。 所以，姜天才在祭炼的同时，额外灌注光系法则。 而与此同时，他还倾注了时间至尊法则。 这种法则，用来延缓光膜的损耗，同时也给临时注入的光系法则，以充分的时间抵抗三道异火的煅烧。 光系法则，暂时没有太好的克制之物。 因为它能压制一切有形的存在。 无论是有形之力还是有形的法器、法宝，在光系法则面前，都会受到侵蚀。 这便是它与众不同的强大之处。 除非对手能够完全隐形，或者将虚空分界，与光系法则完全隔绝。 否则根本避不开光系法则的攻击。 若用光系法则编织一座牢笼，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对手感到绝望。 当然，光系法则的威力究竟如何，还需真正的实战来检验。 但在混沌星海中，姜天找不到对手来验证这种力量。 “极雷真躯！” 姜天以强大的雷体操控雷盾表面的雷膜，为三道异火让出通道。 让它们可以直接轰击下面的光膜。 而与此同时，极雷真躯对雷力的掌控，也化为一道道印诀，融入雷盾之中。 那同样是在为光膜开路，但不是暂时的窗口，而是为将来的每一次攻防，构建所需行经的稳固通道。 光膜的祭炼，同样耗费一日时间，才宣告完成。 祭炼的效果与姜天预期相当，雷膜和光膜的祭炼，至此算是圆满完成。 接下来，便是雷盾本身的祭炼。 这才是重中之重！ 无论是雷膜还是光膜，都是后天附加的力量。 无论这两种力量有多精妙，都不是雷盾的根本。 都需要依附于雷盾而存在。 这件法宝最根本的力量，始终是雷盾本身！ 在此过程中，还要完成光膜的最终构建——为雷盾本体的力量进阶，铸就通道。 实际上，这种通道在祭炼光膜的同时，便已经开始构建。 而在刚开始编织雷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针对性的处置。 光膜的编织，不是简单的堆积与排布。 而是要在编织过程中，以光系法则勾勒出一道道精妙的阵纹，以便为后续祭炼，打好基础。 而且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否则随时都会前功尽弃。 所以整个祭炼过程，早就在姜天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 但那仍只是前置步骤，是通道构建的第一步，相当于预设与构想。 现在则是第二步，也是最后一步。 当这一步完成，雷盾的整体祭炼将宣告结束。 供雷力进出的稳固通道，以及与之配合的光膜的通道，也将彻底成型。 说简单些，最外层的雷膜，不能阻挡光膜的力量宣泄。 而处在中间层的光膜，也不能影响雷盾本体的力量爆发。 说起来似乎简单，但这却是一个复杂而精细的过程。 没有足够强大的炼器造诣和足够丰富的经验，根本不可能完成。 而姜天在炼器造诣和炼器经验上，都罕有人及。 有精确完善的前期准备，再加上火儿和金天赐的全力辅助，只要不出意外，便可水到渠成。 道莲之火、焚器真火与金乌真焰并驾齐驱，透过雷膜、光膜，直击雷盾本体。 最终的祭炼，已经开启！ 第8898章 雷盾之威 雷盾的反应，极其剧烈。 雷力本就有着狂躁暴烈的禀性，雷盾又是法则之雷凝聚的造化之物，力量自非寻常。 此刻被三道异火冲击，立即展开本能的抵抗。 雷力爆裂如潮，通体剧烈震颤，仿佛要挣脱禁锢，自虚空中遁走。 “法则领域，镇！” 轰！ 姜天早有准备，抬手按落法则领域。 以土系极巅法则压制异动，调和力量冲撞。 雷盾的反应迅速减轻，异动被有效压制。 三道异火得以继续渗透。 接下来的过程，枯燥且漫长。 雷盾的力量终究狂暴，且它本身就极其凝实致密，纵然异火强大，也是不易侵入。 好在有法则领域压制调和，有姜天亲自操控，祭炼过程，始终稳步推进。 时间流逝。 两日之后，雷盾祭炼全面完成！ “呼！终于成功了，恭喜主人，贺喜主人！” 火儿如释重负。 不得不说，这次祭炼消耗着实不小。 哪怕他坐拥火莲的雄厚底蕴，力量消耗也极其夸张。 “这雷盾祭炼如此漫长，威力必定不小！” 金天赐满怀期待。 此刻的他并没有调皮狡黠的模样，眼含期待，神色颇为凝重。 “前后四天时间，说来漫长，其实也很短暂。” 姜天神色淡定，笑对过程的艰辛。 他并非在开玩笑。 也就是他和两童联手，才有四天完成祭炼的壮举。 换做别的炼器大师，没有半年以上的准备，怕是无法开启这场祭炼。 而真正的祭炼过程，也绝难在区区四日内完成。 少则数月，多则年许都有可能。 更不用说，姜天早在祭炼之前，就先一步编织了光膜与雷膜。 完成了精妙复杂的前期准备。 若是一切都从头开始，时间还要拖慢很久。 “想必你们也很期待它的威力，那就一起来见证吧！” 姜天手持雷盾，遥对前方的法则风暴。 “还有你们，也一起见证！” 他向紫霜秋娴和琴瑶招手。 两位道侣迫不及待地来到近前，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雷盾显威。 三千丈火莲已然消失，千丈高的莲生法相也已然还归本原。 百丈金乌，也已经变回了金光灿灿的孩童。 而被这种种力量撑开的虚空，却迎来了法则风暴的强烈反扑。 轰隆、咔嚓嚓！ 汹涌的火系法则疯狂倒卷，来势汹汹！ 这种长时间积攒后的骤然反扑的风暴，威力远胜寻常。 两位道侣脸色皆变，火儿和金天赐反应相对淡定。 作为火系大能和火中之灵，他们对这种力量并不惧怕。 但客观来说，这骤然反扑的风暴，的确很恐怖！ 换做别人，怕是要扭头就跑。 姜天却只将雷盾向前一横，并轻轻催动。 嗡！ 刚刚还持在手中，如同一件普通盾牌的物件，骤然间化为百丈之高！ 如铜墙铁壁般耸立在前，替众人挡下法则风暴的反扑。 轰隆隆！ 火系法则风暴疯狂席卷，气势一浪高过一浪。 但每一道浪潮，都似撞在了万年不倒的巨崖之上，撞出剧烈的回头潮，激起宏大的回响！ “雷盾的防御，果然了得！”火儿瞳孔微缩，吃惊不已。 “我更加好奇的，是它的攻击力。”金天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想要亲自体验吗？”姜天笑问。 金天赐大笑！ “阿爹可不要小看我，天赐儿已经是永恒境大能了，再加上我的血脉天赋，扛下它一击估计问题不大。” “那就来吧。”姜天笑道。 “不可！”琴瑶脸色一变，连忙将金天赐拉住。 “天赐儿，你可不要乱来，这雷盾的防御如此惊人，攻击力必定极强，万一有个好歹……” “不会的！”金天赐大剌剌地摆手道：“姜天阿爹会掌控力度，不会让它伤到我的。” “那也要小心！” 见姜天笑着点头，琴瑶这才缓缓放手。 紫霜秋娴道：“琴瑶妹妹不必担心，如果连天赐儿都扛不住它的威力，那么火儿应该也很难，除非让咱们上。” “也不是不可以。”琴瑶说道。 “万万不行！” 姜天断然拒绝。 金天赐天赋异禀，乃金乌之躯。 就算真的受伤，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两位道侣则不同，她们经不起任何闪失，姜天也不会将她们置身于那样的境地。 “两位阿母看到了吗，姜天阿爹还真是偏心啊，净逮着我这个小孩子欺负！” 金天赐趁机调侃，惹得众人大笑。 金翅一殿，百丈金乌法相已然飞出。 “来吧，阿爹，让我好好感受它的威力！” “天赐儿，你要小心了！” 姜天收敛笑容，单手按在雷盾之上。 徐徐注入灵力，催发它的攻击。 轰咔！ 一道金光骤然洞穿虚空，猝不及防地轰在金天赐身上。 “天哥！你怎么下如此重手？” 琴瑶急了。 迫不及待地扑了出去。 “不好！”火儿脸色骤变。 琴瑶上前，属于本能反应。 但雷盾的威力，尚未散尽。 此刻扑上去，必定被余波扫到。 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即挺身而出，要为琴瑶挡驾。 但姜天却先行出手。 嗡！ 虚空极巅法则骤然浮现，琴瑶在雷柱余波到来的瞬间，复归原点。 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依旧站在紫霜秋娴身旁。 “咦？”琴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姜天。 “他还是个孩子，你岂能不知轻重啊，天哥？” 姜天笑着摆摆手：“也是我一时大意，没想到雷盾的攻击力竟这么强，但我相信，天赐儿不会有问题的，至少不会有……大问题，咳咳！” “啊……啊！好痛啊！” 金天赐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那是雷柱捣碎的虚空，他的百丈金乌法相，险些被折断了翅膀。 但随着金乌真火覆盖全身，受伤的部分迅速恢复。 他以强横的姿态化金光飞回，却下意识地绕开雷盾，回到琴瑶身旁。 “天赐儿，伤到哪里没有？”琴瑶问道。 “阿母不必担心，天赐儿毫发无伤！” 金天赐拍拍胸膛，不想让阿母失望。 “你这孩子，净逞强！” 第8899章 意外状况 琴瑶溺爱地摸摸他的脑袋，确认这小金乌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天赐儿，刚才是我没掌控好，接下来，换火儿一试如何？” “好好好！好啊！” 金天赐拍手大叫。 “火儿底蕴可比我强，阿爹不必留手，一定要试出他的极限啊！” 啪！ 一只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金天赐撅着嘴巴回头，望向出手之人。 “阿母……” “你个小崽子，怎么净不学好？下次再敢这样，我可不饶你！” “阿母息怒，天赐儿再也不敢了！” 被琴瑶一顿收拾，金天赐彻底老实了。 像是一个乖孩子，站在琴瑶旁边，默默观望。 火儿一步迈出，显化出千丈法相。 “来吧，主人！” “火儿，小心了！” 姜天手按雷盾，徐徐发力。 轰咔！ 巨响乍起，姜天脸色大变。 惊呼不妙！ “快躲！” 但他的提醒，已经迟了。 雷盾的第二次攻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发力比第一次略低，但雷盾的攻击，竟然比第一次出手更高！ “坏了！” 两位道侣也变了脸色。 金天赐吓得跳了出来，险些化为金乌法相。 别看他嘴上一直在调侃，但真的遇到危险状况，还是分得清轻重。 这次攻击明显强于刚才那次，火儿一旦被击中，后果难料。 姜天以最快的速度收了雷盾，转而一步迈出，不顾雷柱的余威，察看火儿的状况。 但他竟然，没有找到火儿！ “怎么回事？” 咯噔！ 姜天心头猛沉，暗叫不好。 却听左侧虚空传来一声惊呼，火儿的小小躬身，从法则风暴中钻了出来。 “吓死我了！这威力也太强了，还好我没硬扛！” “噗！”金天赐大笑：“哈哈哈哈，火儿，你竟然提前逃跑，胆子也太小了！” “还说？”琴瑶举起了巴掌，吓得金天赐连忙收声。 然后掠起金光，上前查看火儿的状况。 “还好你机灵，否则这次要出大事。” 姜天心中一阵后怕。 雷盾的威力，在他的预估之上。 且两次出手，威力还能叠加。 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但在刚才，却是一个意外的惊吓。 “主人，这雷盾威力太强，我看不灭境以下没人能扛得住。” 火儿给出客观的评价。 虽然他刚刚进阶，但已经能跟永恒境极巅强者较量。 虽比不了姜天，也是不灭境以下的最顶尖强者。 他都不敢硬扛的雷威，别人自然也难以扛下。 “祭炼如此成功，你二人功不可没！” 姜天给予最大的肯定和赞赏。 火儿却摇头道：“若非主人帮助，我们还不知何时才能突破，说起来，还是应该感谢主人的恩泽。” “是啊，阿爹的战力超乎想象的强大，我迈入永恒境之后，才越发何至会阿爹的恐怖。” 金天赐眨巴着眼睛，满脸崇拜地说道。 “马屁就不用拍了。” 姜天摆摆手。 遥望前方，朱魂和薇雨也已经归来。 二人近几日各有收获，其实她们早就结束修炼。 只是见姜天忙于炼器，所以才未现身打扰。 她们在远处，见证了雷盾的威能，心中很是震撼。 “公子的底蕴又提升了，真是可喜可贺！”薇雨向他道贺。 “姜天，虽然我还是对这种关系感到别扭，但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强，超乎想象地强！” 朱魂也给予最大的肯定。 “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我相信你会打出令人惊讶的成绩。” 令人惊讶，其实是一个委婉的说法。 位面道会上云集的，都是周遭位面的顶级天骄。 而永恒位面在周遭位面中，排名只是中游水准，且在中游里也不是最强。 这种环境下诞生的武者，注定无法跟上游位面的超级强者抗衡。 姜天虽有独步位面之姿，但在大能云集的位面道会上，恐怕也只能取得有限的成绩。 “位面道会还有将近三年才会开启，我还有时间，届时的成绩，必定会超乎你的想象。” 姜天笑着说道。 “其实都一样。”朱魂并不乐观。 时间是对等的。 姜天在修炼，别人也在成长。 他能取得怎样的成绩，两年多之后的位面道会上自会见诸分晓。 “混沌星海这一趟，的确没有白来。” 姜天扫视周遭，感慨万千。 “但也是时候离开了！” 此次混沌星海之行，自魂族起始。 混沌星海的位置，也是从魂族中获得。 且魂族对朱魂，有着特别的期望。 而这期望，便寄托在他的身上。 混沌星海之行结束之后，很有必要回去一趟。 另外，对于养剑家族强者的突袭，他也很有疑惑！ 若在别的地方，他绝不会感到奇怪。 但在混沌星海这种凶险混乱的法则宝库中，养剑家族的强者，是如何准确定位他的行踪？ 更重要的是，养剑家族的人，是如何确定，他来混沌星海的？ 这件事情看起来或许没那么复杂，但仔细想想，却根本经不起推敲。 “咱们走！” 姜天祭起法则之舟，带着同伴星遁而走。 混沌星海肆虐的风暴，被他远远抛在了身后。 这里的一切，已经成为他武道生涯中，不会再重新踏足的风景。 但在离开之前，他却提前吞噬了巨量的法则风暴！ 这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进阶，做准备。 此次混沌星海之行，他也算收获颇丰。 两位道侣迈入永恒境后期。 火儿与金天赐双双迈入永恒境。 吞山玄龟和吞灵鼠也都晋升二十五级妖兽。 薇雨和朱魂实力显著提升。 唯独是他，仍未突破。 这与他此来的目的，有着明显的落差。 而姜天，当然不会忽略这个问题。 所以，他提前吞噬了巨量的法则风暴，徐徐炼化。 星舟远离混沌星海，他的气息，也在徐徐攀升。 …… “道友请留步！” 法则之舟驶出混沌星海，遁行不远后星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长啸。 “何人？”姜天望向声音来自，眼中稍显疑惑。 只见一道“碧龙”在星空中狂遁而来。 竟是一道在星空中疾驰的水浪！ 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了天寂古星河。 第8900章 白衣剑修 但天寂古星河是群星汇聚的星辰之河，而非水流汇聚的江河。 可疾驰而来的却是真正的水浪。 一位白衣青年傲立于浪头之上，双手倒背，衣衫猎猎，如踏龙而行，说不尽的潇洒从容。 待得水浪行至近前，那青年却是一怔。 连忙端正身形，笑对姜天拱手致意。 “原来是姜道友，失敬了！” “你认得我？”姜天愕然。 他对这个人毫无印象，但对方却一眼便认出了他，属实意外。 “哈哈。”白衣青年看起来多少有些尴尬，但却也并不在乎。 “当初的万界法会，在下是看着姜道友一场场打到最终决选，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那时候就仰慕得紧，恨与道友相逢太晚，想要结交。只是，当时的全力对决，无力分心，所以才留下莫大的遗憾。” 白衣青年感慨一番，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说到最后，眼中却亮起兴奋的光芒。 “曾经我以为，那种遗憾也许永远没机会弥补了，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相遇了。这可真是大道垂青，天可怜见啊！” “道友言重了。”姜天轻轻摆手。 对方言语间尽是仰慕之情，但言辞委实有些浮夸，过于恭维，过度高抬了他。 这样的吹捧，他并不能受用。 但话说回来，对方姿态虽然恭敬，却也散发着强大的自信。 显然也是有足够强大的底气支撑。 姜天笑道：“看来阁下也拿到了位面道会入场券，倒是姜某失敬了。” “诶，不敢不敢！”白衣青年连连摆手。 “姜道友千万别这么说，能与道友在此相见，弥补当初的巨大遗憾，已是求之不得的幸事，道友可千万莫要折煞了我。”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姜天笑问。 “在下姓白，名无风。” 白无风？ 姜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淡淡道：“原来是白道友，这个名字，我的确有些印象，现在算是对上号了。” “是吗？”白无风闻言一愣，受宠若惊。 但随即却是明白过来，这是姜天的反恭维，是对他仰慕之情的礼尚往来。 连忙摆手道：“姜道友太抬举小弟了，我拿到入场券时，最终决选都到了尾声，道友对我没印象也很正常。” 他并不觉得姜天真的记住了他，毕竟这可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 永恒位面里未来三年里，第一个踏足位面道会的极巅强者。 怎么可能关注到他这种排名七十开外的决选强者。 “道友不必过谦，我是真的有印象。”姜天说。 “噢，是吗？”白无风这下真的有些吃惊了。 本以为姜天只是句奉承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不禁回想自己在万界法会上的种种表现，甚至把最终决选之前的每一场较量也飞速过了一遍。 实在想不出，有哪里值得姜天这种级别的存在记住的。 难不成，姜天记住的不是他的高光表现，而是他好几次险些落败的出丑时刻？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尴尬，但脸上仍然保持着和煦的笑容。 他出身上古世家，自小便受到最好的教养，待人接物，颇有大家族的贵子之风。 姜天说道：“我记得有一场，你险些跟朱魂遇上，但因为她要挑战我，才与你避开。” “对！没错！” 说到朱魂，白无风脸色微变，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忌惮。 “说起来不怕姜道友笑话，朱魂出身于魂族一脉，他们最强大的便是魂术传承。而我们……咳，我们这个家族，最忌惮的就是这样的对手。” 白无风回想着当时与朱魂擦肩而过的情景，内心无比庆幸，却也脊背发凉，至今都很后怕。 “说来也是托道友的福，要不是道友吸引了朱魂的视线，我那一场，十有八九要败了。” 而一旦落败，不仅将无缘位面道会，甚至都不会有今日的混沌星海之旅。 “我这张入场券，说是道友您送的，也不为过。请姜道友，受我一拜！” 白无风说着便要郑重施礼。 却被姜天侧身避开。 “道友这是？” 白无风愕然抬头。 当他的视线落在姜天身后之时，更加惊愕。 “朱……朱魂？” 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朱魂竟然跟着姜天？ 她竟然在姜天的船上！ 说朱魂朱魂就到，这是什么运气？ “白如风是吗，你看我很不顺眼？” 朱魂面无表情，言辞却异常锋利。 用一双冰冷的凤眸打量着对方，一身修为蠢蠢欲动。 “不……不是的！朱魂道友不要误会！” 白无风脸色发白，额头有些冒汗。 仅这一两句的交谈，他便已经感受到朱魂的气息，比万界法会时强大了太多。 那时的他遇上朱魂，或许还有获得的可能。 但面对现在的朱魂，他必败无疑！ 这不是猜测和推断，而是修为、意志、战力底蕴的无形碾压。 两人虽未直接交手，但那种无形的较量，已经在意志层面先一步展开。 白无风发现，他根本毫无胜机！ “那是什么？”朱魂冷冷问道，“　你刚才可没少说我坏话。” 白无风一边擦汗，一边向她赔笑，贵子之风，已然不剩几分。 “我不是记恨道友，也不是对道友有什么成见。而是对道友的魂术传承和强大战力，印象过于深刻！若有机会，我亦想跟道友切磋，感受一下道友的强横手段。但我自知不是对手，所以根本不敢起那种心思。” 他极力解释着，恨不得把朱魂吹成是位面最强。 但感觉还是不够，因为朱魂的脸色，并无任何缓解。 目光中的锋利，也没有变化。 于是又说道：“如我刚才跟姜道友所说，实际上你当时若是没有挑战姜道友，而是与我对决，我这张入场券，必定是你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其实是我抢……啊不，是我‘偷’了本该属于你的入场券。” 朱魂冷冷一笑：“嗤！你倒是够谦虚的，但我可能也没那么强，就算我当时打赢你，后面还有如钟殊然、傲无法、星河船夫等超强对手，我对我自己，都没那么大信心。” 第8901章 太强了！ “朱魂道友太谦虚了！”白无风连连摇头，笑容奔放。 “魂族传承神秘而强大，万界法会的决选天才们，哪个看到你能不怵三分？也就是遇到了姜道友，否则定有你一张入场券，且必定是在前十之列！” “呵呵，行了行了，咱们也没什么恩怨，你不用这么紧张。” 朱魂无所谓地摆摆手，眼中的锋利之色渐渐淡去。 白无风却还意犹未尽。 谦虚道：“说句真心话，也就是位面道会的入场券不能转让，否则我这一张，必定要还给朱魂道友，让它回到它原本的主人手中！” “行了，闭嘴吧！都像你这么说，万界法会岂不乱套？”朱魂笑着摇摇头，心情大好。 白无风当然知道朱魂在万界法会上败给姜天，并被迫认主的事情。 当场收服一个同级别的决选大能，这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当时就让诸方强者为之震动。 事后白无风的家族还动用关系，甚至派出人手多方打探魂族的动向。 生怕姜天因为朱魂的原因，加入魂族。 比如入赘或者被不惜代价地拉拢等等。 而这些，在武道世界里实在太常见了。 越是顶级的世家、宗门，越视之为寻常。 所幸一番打探之后，他们的担忧被打消。 否则怕是整个家族高层都要睡不好觉了。 但现在，他那源自家族的担忧，却又开始萌发。 他本以为，当时的认主不过是走个过场。 骄傲如朱魂这等人物，再加上她的强大背景，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跟随姜天，做他的随身仆从。 但眼前的事实，让他感到吃惊。 朱魂竟然真的跟着姜天，而且看样子并不像是出于无奈。 虽然神情冷淡了些，但与姜天和身边之人相处，似乎都比较和谐。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朱魂可能是在万界法会结束之后，便一直跟在姜天身边！ 再想到朱魂大幅攀升的实力，他便越发震惊了。 难不成在他们家族打探完毕之后，姜天又跟魂族产生了联系，达成了某种约定，甚至已经被拉拢？ 咯噔！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一沉。 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和煦、热情，让人如沐春风。 “恕我冒昧，姜道友和朱魂道友结队而行，是打算随时切磋演练，以便为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做最严格的准备么？” 这句话的确有一点冒昧，但在他们这种级别的武者之间，倒也没什么不能说。 尤其他和姜天都拿到了位面道会入场券，作为同一个位面的极巅大能，有这种交流实在正常。 这个问题虽然包含了朱魂在内，但朱魂却不太有回答的资格。 因为她毕竟没有拿到入场券，只能不无尴尬地保持了沉默。 “没有。”姜天甚至都没婉转一下，果断否认。 淡淡说道：“她只是在履行那场对决的约定罢了。” 白无风诧异地看着姜天，眼角余光同时观察着朱魂的反应。 见她此时面无表情，但并未否认，当即捕捉到了某种微妙的迹象。 看样子，他所担心的姜天与魂族合作的事情，也许并未发生！ 他因家族利益而起的担忧，似乎也可以打消了。 虽然他的家族离魂族较远，但修为达到他们这种层次，整个位面都只是一个大“池塘”。 甚至外位面，也不是去不得。 对于这种能够克制他们的特殊族群，自然有着特别的关注。 “话虽如此，但我观朱魂道友这段时间实在是收获颇丰！” 白无风满脸感慨之色，用大有深意的目光看向朱魂。 朱魂有些恼火，怎么三句话不离老娘？ 不提老娘你不会说话是吗？ “怎么，你想跟老娘较量较量？” “不敢不敢！白某绝无此意！” 白无风连连摆手，不再看她。 转向姜天，笑道：“不知姜道友何时来的？” 他指的，当然是不远处的混沌星海。 对于他出身的世家，知晓混沌星海的位置，实在不会令人惊讶。 毕竟魂族典籍中也有记载，魂族先祖还曾经来过。 同等级别甚至底蕴更加雄厚的世家，知道这些实属正常。 “不到一月。”姜天说道。 “一个月？” 白无风脸色变了！ 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混沌星海是什么地方，他早就听说过。 早年他就想来历练，但族中长老和他的父母都严厉拒绝。 甚至把记载相关线索的族典都列为绝密，封存起来。 直到他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之后，才予以解封。 而他也不出所料，在看完那些记载之后，第一时间便离开家族，来此探秘。 听闻姜天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月，白无风的反应颇为震撼。 他的视线绕过姜天，又望向身后几人。 迟疑道：“朱道友和这几位道友……也跟你一起，进入混沌星海了吗？” “同进同出。”姜天言语简洁，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嘶！ 白无风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次不是在心中，而是真的因为太过震惊，下意识里张开嘴巴吸了一口凉气。 “姜道友的底蕴，委实令人震撼！” 白无风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若只姜天一人，在里面待上两三个月也不会让他如此震惊。 但带着同样进去，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混沌星海乃是极其恐怖的凶域，里面充斥着无法想象的凶险和变数。 每多一人，风险就要提升好几倍。 姜天一共带了四位同伴，在混沌星海里必定险象环生。 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月的时间，这些人是怎么度过的！ 因为姜天不只要防范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险，更还要照顾这几个实力不如他的“拖油瓶”。 倘若她们同时遇险，姜天怕是分身乏术，随时可能陷入绝望。 但姜天和这些女子，却一个个气息饱满，毫发无伤。 这说明姜天有足够的能力，在混沌星海这种恐怖的凶域里保她们周全。 这种自信，简直让人恐惧。 偏偏姜天，真的做到了！ “强！太强了！” 白无风感慨万千，脸上已经看不到那和煦的笑容。 有的只是肃穆和钦佩，还有深深的敬畏。 第8902章 忽闻改期 “里面的确很危险，虽然我已经扫除了一些，但混沌星海变幻莫测，你还是要小心谨慎。” 姜天随口说道。 白天风受宠若惊：“多谢姜道友关心，我也许只是走个过场，在外围区域逛一逛。可惜没有提前遇到道友，否则我就算豁出这张脸不要，也得蹭你们的船！” “嗤！” 朱魂也不言语，只是在那里冷笑。 多带一个人进混沌星海，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你自己难道不明白，那会增加多大的风险和变数吗？ 她用白眼瞥着白无风，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既然决定要进去，那就别浪费时间了，不过位面道会还有将近三年才开始，你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可小心谨慎，徐徐图之。” 姜天摆手，就要告辞。 “道友且慢！” 白无风突然叫住了他，一脸诧异地盯着姜天。 “怎么了？”姜天疑惑不解。 却听白无风说道：“姜道友难道不知道，位面道会改期了吗？” “道会改期？”姜天愕然。 万界法会结束之后，他便一直在奔忙、修炼、探秘寻宝找机缘，以及解决种种恩怨。 但从未听说过道会改期的事情。 可这么大的事情必定广为传播，不可能被忽略。 “这么说，消息应是最近一段时间，才传出的了？” 混沌星海充斥法则风暴，难与外界传讯互通，没得到消息也不奇怪。 “是的！”白无风点头道：“就在十日之前，永恒圣殿已经发出永恒圣令，告知所有决选大能道会改期的消息。改期后的位面道会，时间是在半年之后！” “半年？” “这么快！” 姜天眉梢微挑，若有所思。 朱魂则直接惊呆了。 薇雨也感到震惊。 紫霜秋娴和琴瑶则大感不安。 原本三年的时间，对永恒位面的武者们已经有些紧张。 如今整整提前了两年半，实在让人震撼。 “据我所知，以往的位面道会，极少改期，为何这次会有变化？”朱魂皱眉问道。 “我亦不知。”白无风摇摇头：“这个问题，恐怕要到集结之时，甚至去了位面道会的会场上才能揭晓了。” “集结？”朱魂连忙问道：“何时集结？” “出发之前，提前一月。”白无风说道。 “但从这里出发，也需要一些时间，行程由永恒圣殿安排，耗时大致是半月左右。为了留下足够的应变时间，还要再提前一个月。” 朱魂听得脸都黑了。 “也就是说，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四个月之后，就要去永恒圣殿集结了？” “是的！”白无风郑重点头。 此时，紫霜秋娴和琴瑶已经听得额头冒汗了。 “夫君！” “天哥，时间迫在眉睫……你，有把握吗？” 姜天回以安慰的笑容。 “把握当然是不存在的。”他说。 “永恒位面的真实水准你们都听说过，如位面道会那种级别的盛会，永恒圣殿的口风都很低调，足以说明形势的严峻。” “夫君还是太谦虚了。”紫霜秋娴深知姜天的性情。 “以你的底蕴，若是再好好修行两年半，有很大可能迈入永恒境后期，届时位面道会，有何惧哉？” 听紫霜秋娴这么说，白无风暗自震撼。 姜天这位道侣，真是口气大得吓人。 但想想姜天的潜力以及现在仍然恋栈的永恒境初期境界，他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姜天是以永恒境初期的修为，在万界法会上登顶，拿到永恒位面的第一张入场券。 一别数月，姜天仍是永恒境初期，气息却大幅攀升，给他深深的震撼。 他甚至觉得，以这样的气息和底蕴，姜天早就突破到永恒境中期才对。 到底是什么，让他仍然停滞在初期境界，恋栈不前？ 难不成，他的修为瓶颈，也跟着他的实力一起提升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瞳孔收缩，又一次被震撼。 这样的说法，看起来似乎有些夸张。 但在家族秘典和某些武道古籍上，其实有过记载。 当世据说也有人能够做到，只不过凤毛麟角，许多传言也真假难辨。 但姜天现在的状况，却是像极了那种状况。 只是涉及个人的修行隐秘，实在不便打探。 否则他真要打破砂锅，问个明白。 “天哥的修为近来一直在快速提升，哪怕再给一年时间，我觉得他也大有希望挑战后期境界，可现在这样……实在太不公平！” 琴瑶大为懊恼。 她和紫霜秋娴一样，无比期待姜天在三年之后位面道会上的表现。 她们相信，姜天一定能够像以往那样，让她们见证一次次新的武道奇迹！ 可当时间被砍掉将近两年半，姜天高歌猛进的势头，便遭到了无情的遏制。 “是啊！”白无风摇头叹息：“这对本就水准有限的永恒位面来说，实在是一个坏消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迫不及待地赶过来。” “多谢白兄！时间富贵，咱们各行其便，告辞！” 姜天不再啰嗦，拱手辞别。 “恭送姜道友，咱们四个月之后再会！” 白无风与其道别，转身掠向混沌星海。 忽又回身问道：“剩余的时间已不算充足，姜道友此去何往？” “魂族。” 星空中有余音在回响，姜天却并未回头。 星遁开启，他和同伴们已然远去无踪。 “魂族？” 白无风愕然止步，沉默良久。 刚才他好不容易打消的顾虑，现在又有了。 看来家族的担忧也是对的，姜天也许真的跟魂族达成了某种约定。 出于家族利益考虑，他必须将这个消息禀报。 但若进了混沌星海，可就没办法传讯了。 于是他立即拿出传讯法盘，用最凝重的声音，开启传讯通道。 “我，白如风，今日在混沌星海外偶遇姜天，他与朱魂关系密切，此刻正在赶往魂族！” 啪！ 传讯完毕，法盘被他按灭。 接下来，他要全力备战位面道会。 家族方面做何反应，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轰！ 水浪巨龙破空疾遁，以强横的姿态轰入混沌星海。 在触及边缘地带的法则屏障时，骤然化为层层水罩，将他包裹。 白无风的身影，在水罩裹挟下消失无踪。 …… 第8903章 不甘寂寞的天才 “听说了吗，位面道会提前了，时间是半年之后！” “如此级别的盛会，竟突然改期，背后是何因由？” 在某片陌生且遥远的星空中，两道年轻的身影隔空而立。 他们的气质都极其冷傲，但看上去，总给人一种莫名的落寞之感。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位面道会上败于姜天之手，从而一线之差未能拿到入场券两位决选大能。 傲无尘！ 钟殊然！ 作为万界法会上最失意阵线的两员重量级人物，他们懊恼自己的落选。 却也为遇到姜天这样的武道奇迹而感慨万千。 曾经他们两个，将彼此视为万界法会最终决选的最终对手。 哪怕因为赛程的原因，两人都拿到了入场券，也要来一场最巅峰的较量。 但这样的豪情和想象，却被此前从未听过的姜天打破。 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钟殊然来自神源星域。 在万界法会上，他视为超强底牌的神源金光，被姜天强夺。 甚至当场捶打并祭炼为神源金珠，震惊了各方。 关键在捶打的过程中，还借用了他的力量。 而他因为那场不容有失的对决，出手完全不遗余力。 在两人“合力”捶打之下，神源金光变成了神源金珠，成为了姜天的攻伐利器！ 至今想来，他仍无法释怀。 但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神源金光能被姜天这种存在视为至宝，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骄傲。 傲无尘来自天髓古星域。 那里跟天寂古星河一样，都是神秘遥远且陌生的地方，与外界往来不多。 姜天一度想要去那里探秘，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 而现在，他已经没必要再去了。 位面道会的突然改期，更让这种可能性彻底消失。 “不清楚，但根据现有的消息判断，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咱们这边。”钟殊然说道。 “这还用你说？”傲无尘给他一个白眼。 漠然道：“永恒位面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没资格更没足够的影响力去让位面道会改期！”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钟殊然倒也不生气，只是看对方的眼神有些古怪。 “早知位面道会改期，我就算拼死，也该拿到入一张场券的！” 傲无尘恶狠狠地说道。 双拳猛握，有炽烈的星辰之光在他拳心涌出。 脚下猛踩，有耀眼的星髓在如星河奔涌。 在万界法会上，他脚踩的是赤色星河。 而现在，这星河变成了猩红之色，甚至还有缕缕金髓，在其中沉浮。 “你的天髓之力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看来这段时间，你用功极苦。”钟殊然沉声说道，眼中有着惊讶之色。 “哼，你背地里下的苦工夫，怕是比我还多？” 傲无尘抱以冷笑。 “还好。”钟殊然仿佛不太在意。 但说话间，身外悬浮的神源金光里，有数道虚影隐隐显化。 万界法会时他视为底牌的神源金光只有一道。 但现在的神源金光，竟然有好几道之多！ 但那虚幻的重影一闪而逝，竟让傲无尘难以看清。 “你小子这是偷吃了道丹吗，怎么炼化这么多神源金光？” 虽然没看太清，但在他估算来，至少也有四五道！ “我哪有那个福气？”钟殊然满脸自嘲之色。 道丹乃是位面级的奇珍，永恒圣殿都未必能拿出几颗来，他上哪里去找？ 但说到神源金光，他却是无比自信。 他生在神源星域，最强大的资源就是这个。 但那里的顶级神源，也不是人人都能享用。 只有他这样的位面级大能，才有资格享用最好的神源，采撷最强大的金光。 “当初你哪怕有两至三道，姜天都必败无疑！”傲无尘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神源金光本就极强，那若隐若现的重影般的蛰伏的金光，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要早有这样的手段，姜天多半会被淘汰。 所谓的武道奇迹，将不会出现。 “是啊，若真如你所说，那你必定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谁给你的自信？”傲无尘果断驳斥。 大手一挥道：“要不要来一场，我在这里说得牙都干了！” “不必了。” 钟殊然一脸无趣地摇摇头。 “从万界法会结束之后，我就不再做这种低水准的较量，更没兴趣打别人的手下败将。” 傲无尘一愣，斥道：“你不也是手下败将？” “说正事吧。”钟殊然摆摆手，不与他纠缠。 “位面道会提前，对咱们也算是一个机会。” “你想去？”傲无尘笑问。 “你不想？” “当然！” 二人相对而笑，都咧开了嘴巴。 若等到两三年之后，他们与那些拿到入场券的天才们，或许真会拉开不小的差距。 但现在嘛，他们携万界法会落败之余愤，疯狂修炼数月，实力大幅攀升。 若再来比试，他们不见得会输，甚至大概率会赢！ 时间，是那些拿到入场券的天才们的朋友。 但当时间被剥夺，未来的差距也将无法体现。 他们便迎来了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们现在的实力，绝对不输甚至已经领先那些人。” “所以，我们要去位面道会上扬名，一扫郁闷之气！” 两人隔空对视，笑容和眼神尽显峥嵘。 天才都有天才的傲气。 万界法会上的落败，简直是他们生平最惨烈的败局。 但他们亦不乏面对的勇气，因为他们坚信，有朝一日还能再赢回来。 但若跟曾经的对手再打，多少有些输不起的意思。 而若战胜几个外位面的入场券武者，他们的威名，将会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响彻！ 那将是何等的风光？ 那又是何等的酣畅？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回去之后发疯般苦修了几个月。 等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吗？ 这种机会本来并不存在。 但现在真的出现了，必须把握！ “二位好雅兴，不知我白剑尘，可有资格加入？” 剑光如虹！ 又似星河游荡。 白剑尘踏剑虹而来，仿佛整个星空都在为他开道。 “好一个白剑尘，看来你也不甘落败！” “你的剑道造诣，竟然精进如斯，正好，跟我们一起去位面道会上走一遭吧！” 钟殊然和傲无尘大笑欢迎。 第8904章 发难 他们曾经视对方为大敌，却都败于姜天之手。 曾经的位面顶尖妖孽，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差距。 于是乎各自发愤苦修。 “这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我怎能不把握？” 白剑尘抬手一拈。 一柄如星光汇聚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剑虹虽然消失，但它划过的星空却还在扭曲动荡，久久不散。 “你的永恒之力，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等地步！” 钟殊然和傲无尘脸色微变。 剑修的攻击力本就极强，白剑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万界法会上惜败姜天，被他们引为遗憾。 如今知耻而后勇，实力精进之快，令人瞠目。 两人原本还有一点优越感，此刻已然被拉平。 “两三个月的时间，姜天就算有所精进，也不会比我们强到哪里去。” 白剑尘的话显然还有下文，但他却只说到这里。 后面的话其实不用说，对面两人也都明白。 “我们何尝不想战胜他？但位面道会开启之前，那么做太不地道。等到位面道会结束，我会正式向他挑战！” “我也一样！” 钟殊然和傲无尘已经打定主意。 永恒位面的武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不能耽误姜天出战。 等道会结束之后，他们再提出挑战。 谅他姜天，不会拒绝。 “我们不必只盯着姜天。”钟殊然摇头道，“此去位面道会，我们要向外位面的武者证明一个事实——永恒位面，无弱者！” “没错！永恒位面，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软柿子！” “二位之言，深得我心！” 转眼之后，天髓开始流动。 神源金光，如星辰闪烁。 白色剑虹再度化为星河奔腾。 三道卓然的身影，向位面边缘遁去。 …… 魂族。 大殿内弥漫着古怪的气氛。 前来禀报族务的几位长老，已经在殿内等待了很久。 宝座上的朱昊岳一直沉默不语，神色还颇为凝重。 作为一族之长，他向来雷厉风行。 大小族务皆能速决，罕有拖延和懈怠。 今日这般，着实让人意外。 长老们面面相觑，以魂力交流。 “族长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族长的风格，想是遇到难事了。” “难事？没听说族中最近有什么问题啊！” “难道是跟养剑家族的威胁、大长老的伤势，以及朱魂的混沌星海之行有关？” “不能说不对，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有人表示怀疑。 养剑家族的强者早已离开，带给魂族的威胁有限，且已告一段落。 被他们打伤的大长老，伤势并不严重。 至于朱魂。 此去混沌星海虽然风险很大，但有姜天同行，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真要担心，也是大长老的事情。 万不至于让族长如此异样。 “一定有比这更棘手的情况发生！” “到底是什么呢？” 几位长老挖空心思，也猜不到。 魂族的传承和天赋，便是魂术。 这使得他们间的相互交流，效率远胜其他武者。 魂术一开，诸多信息疾速混融，许多情报可瞬息共享，效率极高！ 而遍观家族内外，近来实在没有什么能让族长忧心到这种程度的事情。 奇怪！ 真是奇怪！ 朱昊岳的确遇到了棘手的状况。 而且问题的根源，就在离他最近的某些人身上。 此刻，他正在神海之中与某人交流。 那是一张阴鸷的面孔，亦有着张狂冷厉的姿态。 “族长大人，考虑好了吗？”那人用阴沉的声音，毫不客气地问道。 “身为魂族长老会核心一员，你这么做，几乎等同于叛族！” 神海中的另一道身影，自然便是朱昊岳本人的魂体显化。 这是他的主场，是他绝对掌控的领地。 任何外来的入侵者，他只需一个念头，便可寂灭。 纵有修为在他之上，或魂术造诣更胜于他者，在这里也占不到太多便宜。 这便是他的强大底牌之一：魂海禁域！ 亦是只有历代族长才能够修炼的绝密手段。 此术只由新老族长权力交接时秘密传承，外人根本无法窥探。 但就是在这样的禁域中，对面那人，却对他发起前所未有的挑战，且没有丝毫的顾忌。 面对朱昊岳的怒斥，他毫不在意。 “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接受我的条件，对你，对家族和他都是最好的。”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 朱昊岳的声音沉了下来，已不像刚才那么激愤。 仿佛已经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 那人冷冷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必须马上做出回答，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好一个二长老！朱闲若，你真的准备好，承受本族长，乃至整个魂族长老会的怒火吗？” “哈哈哈哈！我怕你吗？” 二长老朱闲若拂袖大笑。 “这只是一道魂念，你就算灭了它，也毫无用处。而只要你这边动手，他就会立刻被我灭杀！” “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朱闲若眼中泛着寒光。 朱昊岳一时沉默。 二长老作为家族核心成员，行事一向还算可靠，在家族中的地位也非常稳固，颇受他信重。 但他没想到，在朱魂进入混沌星海探秘的将近一个月之后的今天，这位家族元老，暴起发难！ 先是偷袭了正在养伤的家族大长老。 后又动用魂术闯进他的神海，用大长老的生死来威胁他。 局面的复杂，超乎他的想象。 若只是二长老自己作乱，倒还好说。 如今大长老的生死被其掌控，投鼠忌器，在所难免。 “看来你也知道拿我没办法，那就乖乖下令，废除朱映海，让我接替家族大长老！” 朱昊岳忽然笑了，笑容很冷。 “这只是你的第一步棋，接下来把持家族大权，把我架空，然后找机会废除，最终掌控整个家族，对吗？” “你既然猜到，我也没必要瞒着了，你若不想太狼狈，不如现在就退位，让贤于我。” 朱闲若笑道，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好啊！”朱昊岳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即刻退位魂族族长，将族长之位，传于二长老朱闲若，全体魂族族人，共证之！” 这并非魂力的交流，而是真正的宏声！ 第8905章 让位 它出自朱昊岳之口，回荡在大殿之内，响彻于魂族族地上空。 令所有听闻者，大吃一惊！ 而最先反对的，是殿内等待已久的长老们。 “什么？” “族长不可！” “家族大权，岂能轻让？” “就算要让，也得有一个章程，绝不能一时兴起，说让就让！” “如此随意让位，不符合族规族律，我等坚决反对！” 殿内的长老们在震惊之余，第一时间表示反对，态度异常激烈。 魂族底蕴雄厚，家族大权牵系全族上下的发展和兴衰。 更牵扯着他们以及他们所在脉系的全盘利益。 哪怕轻微的变动，都会牵动诸方，引发波澜。 族长大位的传承，岂能如此儿戏？ “我反对！” “我们都反对！” “族长大人做得好好的，为何要让位？” “就算真要让，也得长老会全体商议，外加族群大会表决通过，只凭族长一句话，无效！” 长老们的态度，异常激烈。 这些声音，同样充斥于大殿之内，响彻于领地上空。 甚至盖过了朱昊岳刚才的宣声。 如同一记静神咒，轰入所有族人耳中。 “呼！还好长老们都很清醒，刚才族长的话，可把我吓坏了！” “岂止是吓坏？我他娘的差点被吓死！” “族长一向稳重，今天为何如此轻浮？” “该不会是一时兴起，想跟咱们开个玩笑？” “你见过这样开玩笑的吗？” “那……还能是认真的？” 族人们越想越觉不对。 虽然族长让位这种事情，绝不可能草率处置。 但更不应该拿出现喧哗。 更离谱的，还是由族长本人突然宣声。 得亏这几天没有客人来访，否则魂族的尊严都要丢尽了。 而对这些族人来说，族长更换虽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 但他们现有的处境和利益，必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有些处于特殊位置上的人，可能会迎来剧烈的变化。 总之，不管换谁上位，家族上下都难免会有一番动荡。 而朱昊岳在任上干得好好地，为何要这么做？ “刚才族长说让位给谁？二长老！” “就算要让，也得是大长老吧，二长老有什么资格，越过大长老直接当族长？” “他的确没资格，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没有。” “奇怪，难不成，二长老买通了族长？” “我求你说话带点脑子，他得有多大能耐，才能买通族长让位给他？” 族人们的讨论，异常激烈。 而这些声音，也一一回响在朱昊岳的神海之中。 自然，也被二长老朱闲若的魂念所听到。 而他身处别处的本尊，也听到了这些声音，脸色自然很不好看。 “朱昊岳，你在耍我？” 魂海禁域中，朱闲若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是在耍你吗？”朱昊岳缓缓摇头，一脸真诚。 “我是真的要让位给你。但前提是，长老和族人们能够接受。而他们能否接受，并不由我来掌控。他们的反应，你已经看到，也听到了。告诉我，你有何感想？” “闭嘴！”朱闲若厉声暴喝。 “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教训我！我是即将上位的家族大长老，乃至下任族长，不是你们颐指气使的随从！” “我何时说你是随从了，你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难道大长老，把你随从对待过吗？” 朱闲若脸色一僵，似乎无言以对。 但下一刻，他却狞声反驳。 “你们从来掌控一切，大小事务都是你们做最终决定，我无论提出怎样的意见，最终都会被否决！这分明就是你们对我的不信任，乃至打压。除非我是傻子，才看不懂！” “你提出的意见若是合理，自然会被采纳。而你却只记住了，被否认的那些，你的性格，甚至比年轻时更偏激，你的想法，问题很大！” “闭上你的嘴巴！” 朱闲若大声咆哮。 “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族长之位可以从长计议，现在立即给我废了朱映海，让我接任家族大长老！” “依照族规，大长老没有重大失误，族长无权废除。除非他自己愿意辞位，所以这件事情，你要问他。” “问他？哈哈哈哈，他的性命都捏在我的手里，他敢不答应吗？” “那他答应了吗？”朱昊岳问道。 “他马上就会答应的！” 大长老府邸。 朱映海养伤的秘殿中。 二长老朱闲若的手掌，按在他的天灵之中。 强大的魂力将朱映海笼罩，而在两人身外，则有一座强大的禁制被开启。 那是朱闲若设下的焚血灭魂阵。 意在阻止朱映海逃脱。 朱映海的伤势尚未痊愈，一对一已非他的对手。 再加上这法阵的笼罩，境况更加不妙。 他以探望为借口，暴起突袭，制住了朱映海。 如今局面尽在掌控。 “二长老，你我其实并无恩怨，你的怨气我可以理解，但绝不认同。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为了家族，为了族长，你要自重。” 朱映海缓缓说道。 他被压得无法抬头，只能看到朱闲若的双脚。 但他还是以最大的克制和耐心，劝导对方，尽大长老之责。 “少在这里装好人！你恨不得灭了我，说这些屁话糊弄鬼呢？” 朱闲若冷笑连连。 “现在马上辞任大长老之位，可保性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朱映海在他的按压下艰难地摇摇头。 说道：“我想要知道，你这么做的底气，你真的不怕稍有疏漏，便万劫不复吗？” “底气？哈哈哈哈！你也学那个老家伙，跟我装糊涂是吧？好！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底气！” 朱闲若狂笑。 “你的宝贝孙女，族长大人最青睐的家族天骄，朱魂，将会葬身混沌星海。你们所谓的希望，已经成了泡影。而我，却获得了养剑家族的支持，你们说，我的底气有多强？” “你去过混沌星海了？”朱映海问道。 “当然没有！那种九死一生的凶域，谁会没事跑去送死？”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现状？” 第8906章 无法回头 “我当然知道！因为养剑家族的人已经杀过去了，他们的目标是姜天。而姜天一死，朱魂根本无力自保，她不死，谁死？” “原来是你出卖了她，背叛了家族！” 朱映海叹息。 养剑家族来袭之时，他曾经建议族长交出姜天的情报，却被朱昊岳果断拒绝。 一来姜天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是永恒圣殿中叫得上号的位面级超绝天骄。 二来大长老亲孙女，也就是朱魂，与姜天结伴而行。 若是把情报送上，姜天必死，朱魂极有可能也会陨落。 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朱魂在万界法会上败给姜天时，就被迫认主。 所谓主辱臣死，岂有主亡而侍女独活的道理？ 甚至朱魂会在姜天之前陨落，因为作为侍女的她，必须先一步出手保护主人。 更因为朱魂乃是魂族未来的希望。 而这种希望实现的途径，则系在姜天身上！ 种种因素决定了，朱魂不能有失，姜天亦不能有失。 所以，朱昊岳才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甚至怒斥他不顾亲孙女死活。 朱映海何尝愿意？ 他只是以家族为重，做出痛苦的抉择。 他自己提出来，总比让别人提出来，更好一些。 哪怕最终结果不会有区别。 但族长的反应，却让他感激和庆幸。 可没想到，族长的决定还是被违反了。 二长老朱闲若悄悄把消息透露给养剑家族的强者。 朱魂和姜天，生死难料！ 但他至今，都未收到朱魂的死讯。 血脉中牵系的那种魂力感应，并未断绝。 这意味着，朱魂还活着！ 朱魂都还活着，姜天更应该活着。 养剑家族，也许还没找到他们？ 又或者他们，还在混沌星海中与强敌苦苦周旋？ 但这些，都不是他能够掌控。 “族长大人！二长老朱闲若，已把姜天与朱魂的行踪，告知养剑家族强者。” 朱映海尝试以魂术传讯，不断这魂念，竟然被焚血灭魂阵截停！ 那魂念被阵纹吞噬，转而化为法阵的养料。 “想要传讯求援？别白费力气了。” 朱闲若看着阵纹上迅速熄灭的魂光，摇头冷笑。 他若没有这点把握，便不会出手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底气，那我只能告诉你，朱魂现在还活着。如果你没有别的底牌，那么你的处境，已经非常不妙。”朱映海沉声说道。 “我的处境当然不妙，从来就没好过。” 朱闲若冷笑摇头。 “但只要制住了你，就能威胁族长，就能逼你让位。等我当上大长老，处境就会彻底转好！我最后问你一次，让是不让？” 朱映海沉默片刻，忽然顶着他的手掌，硬生生抬起头。 那只手掌依旧按着他的额头，遮掩他大半的视线。 他只能透过如乌云般的手臂，看到朱闲若的部分身躯。 “我现在是绝境了吗？”他问。 朱闲若有些诧异。 但想到这是一个将死之人，便也不那么奇怪了。 “没错，你已是穷途末路，生死不由已。” “好吧。”朱映海叹了口气，“我让，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你来坐。” “噢？哈哈哈哈！”朱闲若似是没想到他真的妥协。 更没想到妥协得这么快。 因为他非常了解这位大长老，这位曾经的好大哥。 看似柔和稳重，实则心志极坚。 万事以家族利益为主，涉及族务，六亲不认，翻脸无情。 但这一次，似乎真的被他逼到绝境，无可奈何了。 “那就快让！告诉所有人，你辞任大长老，由我接替！” 族长的让位，不被所有人接受。 既是族律所限，亦是人心所向。 但大长老的位置，可没这么多复杂的规矩。 就算有，也就是一掌的事情。 朱映海的生死，按于他的掌心。 他现在等的，就是一句话。 朱映海深吸一口气，道：“我愿意把我所处的位置，让给二长老——我愿把我所处的绝境，让给二长老！来吧，朱闲若，现在，与我换位！” “什么？” 朱闲若的狞笑瞬间消失。 他几乎以为听错了，但并没有错。 朱映海不是在让他的职位，而是在让他此刻身处的绝境之险位！ “敢耍我，你找死！” 轰！ 朱闲若暴怒当头，掌力狂吐，直轰对方额头。 这一击，任是谁也无法躲避。 更何况还有焚血灭魂阵笼罩。 朱映海实力再也，也要葬身。 但就在他出手的同时，却有两只手掌将他的胳膊牢牢抓住，然后猛地一拉。 轰咔！ 磅礴的掌力一击而空。 朱映海却先一瞬绕至他的身后，双拳直捣后心。 轰咔！ 巨响声起！ 却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嘶吼。 “嗯？”朱映海脸色一变。 却见一道人影，穿出焚血灭魂阵而逃。 “我早该知道，你们从未真正相信过我，所以一直都防着我！这一点，你们无法反驳！” 朱闲若穿出阵外，回身怒斥大长老。 对方防着他，他何尝没有后手？ 他知道自己在行险，他也不是傻子，难道没有绝境的准备吗？ 当然有！ 焚血灭魂阵，表面看来是他压制朱映海的阵法。 却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记托底的后手。 防备的，便是这无法预料的变数。 而这记后手，果然派上了用场。 但他宁愿用不上，可惜没有如果。 “已经不重要了。”面对他的指责，朱映海摇头叹息。 “因为你已经无法回头，注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你们留不住我！” 朱闲若狂吼。 未能逼族长让位，又在朱映海这边失手。 魂族之内，已无可立足。 他必须出走，才能求生。 “你这么做，可曾考虑过你的亲人？” 朱映海站在阵中，并不急于追赶。 或许知道短时间内冲不出法阵。 “他们……”朱闲若一时沉默。 此时的他，忽然醒觉，他真的太疯狂了。 他只想着成功的诱惑，却没认真权衡过失败的凶险。 他和对方一样，也有一个天资出众的孙辈。 奈何孙辈的光芒，一直被同辈顶尖的朱魂压制。 而他自己，也自小被大长老的光芒所笼罩。 第8907章 绽放于星空的因果之花 接连三代的压抑，让他积郁成恨，乃至不顾一切疯狂爆发。 原本他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因为魂族内部一直都很稳固。 但养剑家族强者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 那是他唯一能够借助的外力，一生中也不会出现几次的良机。 于是乎，他做出了疯狂的决定！ 而一旦做出决定，就无法再回头。 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 但他最终还是赌输了。 “他们自有他们的造化，也老夫何干？” 朱闲若彻底豁出去了。 魂族内部，并无连坐的惯例。 这一届族长和长老会，行事也大都以族律为主。 应不至于滥杀无辜。 但他当然不会天真。 所以在出手之前，已经提前安排最在意的几个后辈，外出“历练”去了。 至于别的人，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永别了，魂族！” “你真以为你走得了吗？” 焚血灭魂阵中的朱映海，忽然昂起了头。 “嗯？”朱闲若心头一惊，忽觉不妙。 “这座阵法，困不住老夫。” 朱映海的眼中，已然没了先前的悲悯之色。 有的只剩下冷漠和果决。 他直面凶险的阵纹，一步踏出。 嗡！ 阵纹动荡，竟未伤他分毫！ “怎么可能？” 朱闲若大惊失色。 他亲自布设的绝阵，就算不能直接灭杀对方，至少也能将其重创。 更何况，朱映海还是带伤之身。 等等！ 伤势？ 咯噔！ 他的心蓦然一沉，有所明悟。 “你一定在想，我是如何带伤冲破法阵的？” 朱映海步步追来，话声响彻魂族领地。 “一，我的伤势早已痊愈，是族长赐下的珍藏丹药。 “二，焚血灭魂阵没什么了不起，这套阵法我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参破。” 朱闲若眼角抽搐，忽然指着他道：“刚才那道魂念，是你……” “没错，是我故意释放给你看的，其中便夹杂着，破阵的暗诀。” “该死！你们还说没有防着我？” 朱闲若疯狂嘶吼，双目都泛着血红。 纵观他这一生，自幼时修炼起，直到现在，几乎从未感受到真正的重视和尊重。 仿佛他永远都是别人的配角。 而主角，明明不止一个！ 为何他，千百年来永远都只能当配角？ 他不甘，他不愿，他不服！ “如果你不做这些，防与不防，有何区别？” “当然有！” 朱闲若已然暴怒。 恨不得跟朱映海拼死一战。 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那么做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是你，你也许比我更疯狂！”他吼道。 “不会的。”朱映海淡定摇头：“族长对我们的审视，是必要的，我对长老会成员的审视亦如此。为了家族存亡，没有谁不可以被审视，也没有谁，不应该被提防。” “你们……什么都是你们的道理！这魂族、这偌大位面，岂能都由你们说了算？” 朱闲若彻底疯狂了。 但他退得更快，逃得更疾。 因为他明白，他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族长现在还没出手，只有一个朱映海在追他。 若等到族长出手，他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魂族，不要再见了！” 轰！ 朱闲若化为魂光，遁破星空而去。 “你走不了！” 朱映海发力便追，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随他去吧。” “族长？” 朱昊岳叹息不已。 “这些年来，咱们对他的提防，的确有些多。他的委屈，并非没有原因。” “可这不是他叛族的理由。”朱映海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毕竟也为族群做出过贡献，你伤势初愈，强追无益。再说，朱魂与姜天，已无恙归来。且由他去吧。” “噢？” 朱映海精神一振。 相比朱闲若的生死，他更在意这个消息。 朱闲若叛族离开，在外面未必有多好混。 但凡对魂族有所忌惮的人，都会把他当成过街老鼠。 最多暗中勾连，绝不会明面招纳。 而对朱闲若这样的人来说，那样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失去了魂族的支撑，他在外面稍有闪失，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他们回来了吗？” “他们……来了。” 朱昊岳的声音，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朱映海疑惑地望向星空。 只见一片紫光亮起在视线尽头，却又骤然消失无踪。 下一刻倏又亮起，似乎截住了什么。 “朱闲若？” 朱映海脸色微变。 话声未落，便要抬脚迈步。 “不必去了。”朱昊岳淡淡道：“这是他的因果。” 朱映海眼皮跳了跳。 他担心的是朱闲若的死活吗？ 当然不是。 他担心的是宝贝孙女的安危。 但听族长的意思，朱闲若必死无疑了？ “你道姜天，为何截他？你猜养剑家族那几个强者，结局如何？” 朱昊岳问道。 朱映海一时沉默。 答案其实不用再猜。 姜天恐怕已经知道了背后的秘密。 此刻在返回途中拦截朱闲若，便是最好的证明。 姜天本就是位面级妖孽，朱魂亦只是稍逊半筹。 两人在混沌星海中走了一遭，此刻平安归来，实力提升自然不小。 以这样的底蕴出手，朱闲若的结局，可想而知。 这便是所谓朱闲若失去魂族支撑后的艰难处境。 只是朱映海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快到让他感觉都有些离谱！ “这便是报应吗？”他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视线尽头炸开一道璀璨的血色魂光。 仿佛是有人在天际点燃的烟花。 并隐隐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嘶吼。 随即烟花落幕，星空寂静。 那片紫光骤然消失。 紧接着，姜天和朱魂等一行人，便出现在魂族大殿上空。 “姜道友，有劳啦！” 朱映海大笑着迎了上去，拱手致意。 “姜道友这一趟辛苦啦，归来之时，还替我族除了一害，更是劳苦功高。我已为道友准备好魂族盛宴，接风洗尘！” 朱昊岳快步迎出大殿。 用整个魂族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一宴，无论如何都要请您赏光！” “看来我是无法拒绝了。” 姜天笑着踏足地面。 与朱昊岳并肩走进殿中。 第8908章 胡闹 紫霜秋娴、琴瑶、薇雨三人，则跟在姜天身后，步入殿中。 朱映海则在后面，拉着宝贝孙女反复询问。 “看来，姜天已经知道二长老泄密的事情了。” “是的。” “那当然，他也击退了养剑家族的三位强者。” “不是击退，是灭杀。”朱魂说道。 “灭杀？”朱映海大吃一惊。 虽然知道姜天实力了得，但养剑家族强者的实力，他可是亲身感受过的。 那是一种让他绝望的强大，但并不觉得，姜天现在就能强大到那种地步。 更何况，将对方灭杀。 “他杀了几个，怎么杀的？”朱映海追问。 “三个，具体过程我不清楚，但想来没费太大力气。” “什么？”朱映海再次震惊，语气近乎乞求，“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爷爷吧，好孙女！” 朱魂一脸嫌弃：“大长老，请自重！” “咳咳，小孩子可怜可怜我这老人家吧，快告诉我！” “养剑家族的强者，先拿住了两位道侣做人质，然后去威胁姜天……” “等等！你说什么？姜天是在有人质的情况下，成功反杀了对方？” 朱映海越发震惊了。 哪怕是公平较量，姜天的战绩也极其惊人。 在有人质的情况下反杀，更加不可思议。 这一刻，他看姜天背影的眼神，都变了。 “爷爷领教过那些人的手段，随意出手，就把我震伤，强得可怕。姜天的实力，简直变态！” “魂族的优势在于魂术，您败给他们很正常。”朱魂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你这孩子！”朱映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爷爷，你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吗？” “给你留了面子，你就能赢了吗？” “你……你你……”朱映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在自己亲孙女面前如此丢脸，实在尴尬。 “算了，指望你是指望不上，回头我亲自问姜天吧！” 朱魂撇了撇嘴，表现与我无关。 “对了！”朱映海忽然拉住她，刻意拖后几步。 “有件事情你必须得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 “如果是……那你就不用说了。”朱魂早已心领神会，甩手就走。 朱映海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这可是你乃至魂族彻底翻身的大好机会，为了家族，你必须把握！” “那换你来吧，你去接近他，想办法博得他的青睐与好感，让他对你倾心。” “呕！”朱映海想想那画面，忍不住要吐了。 “我要是你，都不用别人教！” “我是我，你教也没用。” 朱魂不再回应他的传音，直接进殿落座。 魂族族长朱昊岳，携全体核心长老，对姜天猛拍一顿马屁。 然后分主客落座。 “姜道友此次混沌星海之行，想必收获颇丰。朱魂能够随行，是她的福气与造化，亦是本族的机缘。我代表魂族，向您致谢！” “不必谢我，那是她自己的机缘，是她应得的造化。” “姜道友谦虚了！” 朱昊岳连连摆手。 朱魂却道：“的确是我应得的，我又没给他惹麻烦。不仅如此，他还欠了我一果。” “姜道友欠你？” “什么果？” 朱昊岳和朱映海以及长老们都瞪大了眼睛。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看姜天一脸淡定，其两位道侣也是面色如常，不由得更加奇怪。 “烨魂果。”朱魂淡淡说道。 “什么？”朱昊岳大吃一惊！ 随即望向大长老，目光大有深意。 “胡闹！”朱映海猛拍座椅扶手，表现得非常气恼。 “若是一般的果子倒也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夫也不好干涉。但像烨魂果这么珍稀的异果，你怎么敢要的？我看你一定是暗中作弊，或者给姜道友挖坑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不行，这件事情绝不能作数！” 他呵斥朱魂几句，然后连忙向姜天赔笑脸。 “姜道友！说来也怪老夫不好，从小把这宝贝孙女给惯坏了，这才养成了她恣意妄为的性子。虽不知其中内情，但我相信你一定并非出于自愿。这件事情老夫斗胆替你作主，取消了！从现在开始，你不欠她什么烨魂果，她要再敢提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老夫一定好好收拾她！” “呵！”朱魂冷笑：“人家正主都没说话，你大长老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看不得我朱魂有好？” “臭丫头！再敢胡说老夫这就动用家法管教你！” 朱映海气得直拍桌。 朱魂则是寸步不让，显然吃定了这位亲爷爷不敢真的对她动手。 “咳咳！”朱昊岳看不下去了。 烨魂果对魂族武者堪称可遇不可求之圣果。 魂族某位先祖曾经深入混沌星海寻找此物，最终折戟沉沙，一去不返。 它的价值，几乎无法估量。 若真能找到，魂族怕是会不惜代价也要拿下。 但朱魂向姜天直接索要，未免太离谱了。 “大长老冷静点，虽然这件事情朱魂做得的确不对，但我更想听听姜道友的说法。若是真有什么误会，也好及时解开。” “呼！也怪老夫性子急了些。族长说得对，这件事情的确有必要了解清楚，免得让姜道友白白吃这么大亏！” 二人望向姜天，等待他的解答。 朱魂却抢道：“姜天，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姜天笑着点点头。 回应朱昊岳的关切和朱映海焦急的目光。 “二位不必着急，也不要误会。关于烨魂果的事情，一切以朱魂所说为准，我没有意见。” “什……什么？” “你真的答应她了？” 朱昊岳和朱映海面面相觑，眼珠瞪得滚圆。 二人脑海中，更是上演了一场雷霆般的思绪风暴。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姜天怎么就欠了朱魂一颗烨魂果。 那可是魂族先祖搭上性命都拿不到的位面奇珍啊！ “朱魂！不不，宝贝孙女！嘿嘿嘿，快跟爷爷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朱映海疑虑尽消，顿时换上一副笑脸，魂力传音悄悄询问。 第8909章 分忧？ 朱魂白了他一眼，却没有以魂力回应，开口道：“就打个赌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打赌？” 朱昊岳和朱映海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骇然。 论及实力，朱魂万万不是姜天对手。 论及心智，朱魂虽然聪慧过人，但姜天更不是傻子。 她能赌赢，着实不简单！ 朱昊岳和朱映海交换目光，或许还做了一番魂力交流。 前者笑着摆摆手：“姜道友乃位面级超绝妖孽，说话一言九鼎，老夫完全信得过。但话虽如此，烨魂果毕竟非同小可。倘若姜道友有什么难处，老夫大胆作主，取消这个赌约！” “姜道友尽管放心，朱魂这边老夫来按着，她要挟不了你的！”朱映海拍胸膛保证。 朱魂把嘴一撇：“这件事，你们说了不算！” “你……” “好了好了。”姜天打断准备发火的朱映海。 也向朱昊岳投以镇定的眼神。 “我这个人从不食言。赌是我跟她打的，与你们无关，我自会履行这个赌约。” “怎么样？” 朱魂用目光回怼族长和大长老，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朱映海却已经忍不住，向朱昊岳表达兴奋之情。 “还是族长高明啊！这招以退为进，彻底坐实了这桩赌约！” “说来也是惭愧！烨魂果对我魂族实在太重要了，否则老夫也不会豁出脸去，陪你唱这一出。” “没什么好惭愧的！”朱映海嘿嘿怪笑：“这是朱魂凭本事打赢的赌，姜天又是守信之人，在他输掉赌约的那一刻，这桩机缘几乎就板上钉钉了！” “我相信他的能力，但烨魂果又岂是那么容易寻获？” 朱昊岳无比惆怅。 烨魂果若是易得，当年那位先祖也就不会陨落在混沌星海之中。 这么多年来，魂族一直在明里暗里寻找这种异果，甚至开出超乎想象的悬赏，但从未成功过。 “在永恒位面的确难寻，就算有，也被那些人把持着，不可能轮得到咱们。” 朱映海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姜天是什么人？他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等去了位面道会，说不定真有机会帮咱们找到一颗！” “但愿如此吧！”朱昊岳沉声道：“我绝不怀疑姜天的承诺，但在这颗异果真正落袋之前，都不能作数。” “我相信，一定行的！” 与族长的谨慎不同，朱映海心中怀有莫大的希望。 短暂的沉默之后，朱昊岳招呼姜天品尝魂族美酒佳肴以及灵茶灵果。 私下里，仍在跟朱映海以魂力交流。 “大长老，刚才让你问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他说。 “唉！”朱映海咬牙一叹：“年轻人的事情，劝不动！朱魂这孩子，太倔强了，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朱昊岳眉头微皱：“这么说，他们两个……” 朱映海叹息道：“姜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道心极坚，且身边不乏绝色天骄。朱魂条件固然不差，却也毫无优势可言。这种事情……怕是勉强不得。” 朱昊岳皱眉道：“那你就不管了？” “我还能怎么管？”朱映海气得直瞪眼。 朱昊岳恼火道：“你这脑袋得转弯呀！你的宝贝孙女不上进，那就别耽误了其他人！” “你……你是说？”朱映海脸色有些难看。 “没错！”朱昊岳给他一个迫切笃定的眼神。 朱映海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马上安排！” “不用了，本族长已经安排好了！真等你反应过来，什么都晚了。” “族长你……”朱映海惊得目瞪口呆。 好一个族长，竟然把他的反应都算了个清楚。 结束私下的交流后，朱昊岳朗声一笑。 “呵呵，大长老，姜道友作客咱们魂族，只有美酒佳肴、灵茶灵果怎么够？” “那家主的意思是？”朱映海连忙赔笑。 “当然要有歌舞助兴！去把咱们魂族最好的舞者叫上来，为姜道友献舞吧！” 啪！ 朱映海猛拍额头，一脸惭愧之色。 “你看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给忘了，还是族长想得周到啊！我马上叫人，马上叫！” “等等！歌舞就不必了，咱们……”姜天摆手推辞。 但岂容他拒绝？ 因为这才是魂族为了族运所做的最大努力，才是这场宴席的重头戏。 “姜道友不必客气！您若不尽兴，那便是我们魂族的失职和失礼。您稍等片刻，她们马上就来！” 朱映海说罢亲自离席，掠出大殿，不给姜天半点拒绝的机会。 “姜天，你有福了。”朱魂意有所指地说道。 “两位夫人，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或许有人能替你们分忧了。” 紫霜秋娴听得一头雾水。 “分忧？” 琴瑶却早就听明白了。 笑道：“只要天哥愿意，多几个分忧的，没什么不好。你说呢，紫霜姐姐？” 紫霜秋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只要夫君愿意，我当然是支持的。” 朱昊岳听得眼前一亮！ 姜天这两位道侣真是深明大义，顾大局、识大体呀！ 难得，难得。 看样子，这桩盘算机会很大！ 话音方落，朱映海去而复返。 紧跟而来的，便是魂族的舞者们。 她们全部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且资质不俗。 一个个精心打扮，仔细着装，竭尽所能，将自己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刚才已经表态支持，紫霜秋娴和琴瑶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十几队舞者，人数将近两百个！ “这……这也太……”琴瑶张口便要报怨。 “呵呵，魂族的热情，真让我等受宠若惊。夫君，你说呢？” 紫霜秋娴终究是第一道侣，且曾为大宗之主，说话水准极高。 她在桌下按住琴瑶的左手，笑问姜天，目光无限温柔。 “我对这些毫无兴趣。” 姜天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美貌舞者，便不再关注。 “夫君此言差矣！”紫霜秋娴笑着摇摇头：“这是魂族专门为你准备的礼数，岂能敷衍待之？” “那就……随便一舞吧。”姜天无所谓地摆摆手。 第8910章 人情 朱昊岳此时也有些意外。 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大长老，魂力传音已然响在对方神海之中。 “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只有三队吗？” 朱映海回应道：“没办法，族人们都太踊跃了，而且都是族老和重要人物的强推过来的，实在不好拒绝呀！” “人再多有什么用？”朱昊岳有些无语。 “行吧！来都来了，让她们尽力表现。但姜天不可能给她们足够的时间，所以看她们的造化吧。” 交流结束，朱映海已然重新落座。 “姜道友，这是我们魂族最年轻美貌的女子。但你千万不要误会，她们不是什么舞伎，而是魂族本脉各位长老的直系血脉、宝贝女儿或孙女。听闻姜道友要赏舞，一个个踊跃前来，拦都拦不住啊！” “她们都要献舞吗？”姜天问。 “是……是啊！”朱映海说道。 “那就不必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姜天直接拒绝。 朱映海嘴角抽搐，连忙说道：“当然不可能让她们浪费太多时间。这样吧，所有的队伍一起献舞，时间限定在一刻钟。” 说罢不等姜天回应，大手一挥，直接开始。 近两百多人里有三分之一是乐师，她们同样是年轻美貌的魂族女修。 随着乐曲奏响，一百多名魂族女子翩翩起舞。 一个个借着献舞的机会，在姜天面前极力表现，展现自己的婀娜多姿和万种风情。 姜天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朱魂看得直摇头。 “我说族长大人，还有大长老，你们就别白费心思了，姜天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让本就有些古怪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那他吃哪一套？”朱映海气鼓鼓地问道。 “哪一套也不吃，只吃他自己那一套。”朱魂绕口令般说道。 “大人做事，小孩子别乱说话。” 朱映海一摆手，不再跟她啰嗦。 “姜道友，这位是本族三长老的孙女。他就这么一个亲孙女，比朱魂小两岁，天资却是极好！” 姜天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位是本族大护法的女儿，他一共有七个女儿，这是最小的那位，也是容貌、天资最好的。” “还有这位……” “大长老不必如此，我是来作客的，不是来相亲的。” 姜天打断了朱映海的话，也打消了魂族的小算盘。 “舞乐可以停了。”他说。 “这……”朱映海脸色尴尬。 舞乐才刚刚开始，在姜天面前展现风姿的人还不到十分之一，跟计划相去甚远。 但姜天已然发话，若再继续，恐会惹他不悦。 “好了，让她们下去吧。” 朱昊岳摆手示意，心中默默叹息。 姜天完全不动心，继续尬舞毫无意义。 “离开混沌星海时，我收到了位面道会改期的消息。接下来，我将闭关备战，就不多叨扰了。” 姜天说罢便要起身告别。 “姜道友且慢！” 朱昊岳哪能让他离开？ 这样的人物，好不容易搭上关系，那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道友既然没有别的安排，那老夫倒有个建议，还请道友考虑。” “请讲。”姜天淡淡道。 “姜道友若是看得起我们魂族，那就请在本族族地闭关，免去星空遁行，路途劳顿。我魂族底蕴虽比不了永恒圣殿，但放眼整个位面，自问也是屈指可数的势力。道友惹愿留下来闭关，老夫将倾全族之力，为道友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资源和条件！” “会不会太打扰，太让你们破费了？”姜天问道。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朱昊岳大喜。 姜天的反应，并不抗拒。 这就有戏！ 试想，现在的姜天已经是位面级的极巅大能。 后续若是在位面道会上打出亮眼战绩，便是位面际的超绝妖孽。 “位面级”和“位面际”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实则相去甚远，意义完全不同！ 位面级，是在某一位面之中享有盛名，实力自然不弱。 而位面际，则是在两个以上的位面之间，享受较高的身份地位和影响力。 前者，姜天现在就已经达到。 而后者，需要在即将举行的位面道会上，打出较有说服力的战绩。 那样的战绩，当然不容易实现。 以姜天现在的条件，难度也相当之大。 但他可是永恒位面头号决选大能，他若不行，谁还行？ 永恒圣殿那十个保留名额或许可以。 但那些人，跟魂族有什么关系？ 魂族所能结交、所能够得着的唯一决选大能，就是姜天！ 而这个人，是本位面第一个拿到入场券的极巅强者。 含金量，毋庸置疑！ 从这一点来说，魂族的运气也着实太好——朱魂败给姜天，一度是魂族莫大的遗憾。 但现在看来，恰恰是这一败，让朱魂与姜天开始结交，并产生了紧密的关联。 也正是这种关联，给魂族带来了翻身乃至崛起的机会。 为了赌一个辉煌的未来，朱昊岳愿意押上整个魂族全部的底蕴！ 所以他才在姜天离开的档口，发出最真诚的邀请。 “姜道友，留下来吧！我们魂族将不惜一切代价，助你备战！无论人、地、法宝还是资源，哪怕是魂族大殿和族群禁地，都任你挑选！” 朱昊岳极力劝说，开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既如此，魂族这份人情，我收了！” 姜天做出决定的瞬间，朱昊岳和朱映海如释重负，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好，太好啦！” “姜道友，您的决定是明智的……不，不对！我们魂族，感谢您的选择！” 朱昊岳和朱映海站定，对着姜天施以大礼。 仿佛不是他们在帮助姜天，而是他们在得到对方帮助后，大礼致谢。 “二位过于客气了，接下来我便在贵族族地中闭关修炼。人手无需额外准备，只她们就够了。” 对姜天来说，魂族的武者都算不上高手。 而他身边的朱魂、薇雨，乃至火儿、金天赐，放诸魂族里都是顶尖存在。 在人手方面，魂族能给他的支持实在有限。 “那就请姜道友，在老夫专用的禁地闭关！” 朱昊岳拿出一块令牌，塞到姜天手里。 “家主令牌！” 第8911章 超值一败 嘶！ 朱映海眼角猛跳，倒吸一口凉气。 “一块令牌罢了。”朱昊岳摆手一笑，毫不在意。 “但如果姜道友真想留在我们魂族，我这家主之位让给他，又有何妨？” “家族胸怀令人钦佩！”朱映海感叹不已。 姜天若真想留下来做族长，那才是魂族的大造化。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道友，我亲自带你们过去！” 朱昊岳起身离席。 “大长老，你马上开启家族宝库，将里面最好的资源，全部给我调过来，现在！” “遵命！” 朱映海立即转身，直掠家族宝库。 姜天一行人，则在朱昊岳的带领下，前往家主禁地闭关。 作为姜天的侍女，朱魂当然也是随行的一个。 “家主大人可真是大方！” 姜天的待遇，让她醋意满满。 那可是家主闭关之地，就连她的爷爷大长老朱映海都从没进去过。 姜天却能带着同伴大摇大摆地进入。 连她，都是借这次机会才得以入内，吃醋在所难免。 “朱魂，你是沾了姜道友的光，才得以去到本族长的禁地。对你来说，这次的机会也不错，可以尽量把握。不过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 朱昊岳神情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族长请讲！”朱魂恭敬说道。 “这次闭关，一切以姜道友意志为主，任何事都要听他的。你的一切动作，都不能打扰到姜道友闭关修炼。否则依族规严惩！” “族长放心，朱魂知道轻重，不会误事的。” 朱魂乖巧地施了个礼，打消族长的顾虑。 “你是大长老的亲孙女，亦是我魂族最顶尖的妖孽，我相信你的承诺和人品。” 朱昊岳点点头，不再多说。 他把姜天带到家主禁地，稍作交代，便自行离开。 看到眼前的一幕，守护禁地的长老和守卫们彻底惊呆。 “这可是家主禁地呀，非家主莫入，就连大长老都进不来的，竟然让一个外人进来！”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姜天，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今次法会上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的入场券！” “原来是他，原来他就是‘姜天’！” 嘶嘶！ 直到族长离开之后，这些守卫才回过神来。 听到禁地长老的解释，一个个震惊骇然，久久不能平静。 “这绝对是我，离万界法会决选大能，距离最近的一次！” “这也将是我们，距离位面道会超级妖孽，距离最近的唯一一次机会！” 守卫们感慨万千。 禁地长老手拈长须，慨然道：“原本朱魂也有机会的，但正是她败给了姜天，才有了这段机缘。” “朱魂？嗤！”身旁的守卫笑着摇摇头。 “她就算了，就算没遇到姜天，大概也拿不到第一张入场券。” “是啊！就算她以中上游的成绩拿到入场券，去了位面道会，又能有多好的表现？” “反而她这一败，真是败得好，败得精彩！要不然，咱们魂族，根本高攀不上姜天！” 几人一边抒发着内心的感慨，一边展望着姜天未来的战绩。 这次位面道会，本位面最有希望的，当然是永恒圣殿的十个保留名额。 那十人有永恒圣殿的强大底蕴支撑，天赋资质和战力都领选同阶一截。 那种优势，旁人实难相提并论。 但那些人高高在上，一开始就被永恒圣殿垄断，与诸如魂族这种势力，注定毫无关联。 魂族现在所能指望的，就是姜天！ 姜天的成绩越好，魂族获得的回报就越大。 这种回报，将通过朱魂反馈给族群。 姜天站得越高，朱魂的未来就走得越远。 魂族所能获得的回报，也就越大。 “如果姜天打出奇迹，拿到了中游甚至是上游的成绩，咱们魂族的族运，都将跟着提升一大截！” “中上游成绩！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说实话，那真的太难了，咱们不能强人所难啊！” 守卫们纷纷苦笑。 位面道会是何等级别的盛会？ 那可是云集了周边位面中最最绝顶的天才妖孽的武道盛会。 永恒位面的水准，在周边位面中最多占个中游。 哪怕是永恒圣殿的十个保留名额，也未必能打出中上游的战绩。 指望姜天，除非真的有奇迹发生。 但位面道会，不相信奇迹！ 因为能走到那里的每一个人，本身都是武道奇迹般的存在。 但当所有奇迹汇聚在一起时，反而最不容易发生奇迹。 那样的场合，那种级别的盛会，几乎不会允许奇迹发生，无法容纳奇迹存在。 对姜天的展望，必须回归现实，冷静克制。 “说得对呀，是咱们想得太美好了。” “呵呵，永恒圣殿那十人，都不敢说多么耀眼，姜天能达到什么高度呢？” “就当是朱魂，跟着他去外面长长见识吧。” 思绪回归现实之后，守卫们顿时兴致索然。 实力的差距，或可通过刻苦的修行来拉近。 但整个位面底蕴的不同，却不是人力所能改变。 永恒位面的现实情况摆在这里，实在撑不起他们的热血美梦。 族长禁地。 用是一座巨大的山谷，被庞大的禁制法阵覆盖。 在外面看上去，这里只是普通的山林。 但若有外人贸然靠近，将会遭到禁制法阵的无情打击。 姜天与同伴们并肩而立，仔细感受着这里的不同。 天地灵气之浓郁，自不必说。 更有牵动神魂的力量，弥漫于虚空之中。 这种力量不止一道，也不止一种。 它们的禀性各不一样，共同构建成一座复杂的魂系力场。 “相比混沌星海，这里实在安静了太多，也不存在太剧烈的风险。” “是啊，但这里针对魂族传承所做的布置，实在让人惊叹！” 紫霜秋娴回应姜天的感慨，美眸中异彩连连。 “朱魂，你真的没来过吗？”琴瑶看着一脸好奇四处打量的朱魂，忍不住问道。 “开玩笑！这里可是族长禁地，就连我爷爷都进不来，我怎么可能来过？” 朱魂的语气里有几分不服，却有更多的无奈。 她跟这些同伴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薇雨忽然笑了。 第8912章 所用自取 “如果我在这里闭关一段时间，你的魂术岂不是对我没用了？” 朱魂也笑了：“如果你以为魂术那么简单，那你尽管一试！” 哼！ 二人同时给了对方一个白眼，相互不再理会。 “好了，我不需要你们的辅佐，你们可自行修炼。但不要搞坏了这里，否则不太好向朱道友交代。” “夫君放心，我们有分寸。” “嗤！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得捞个够本！” 朱魂掠身而起，转眼便冲进了禁地深处。 “她……”薇雨想要阻止。 却被姜天拦下。 “不必管她，这里毕竟是魂族领地，她有些吃醋可以理解。” “呵呵，这倒也是！”两位道侣和薇雨忍俊不禁。 姜天的闭关很快开始。 说是闭关，其实就是对自身修为体系的梳理。 在混沌星海，他斩获多项机缘，一身修为大幅提升。 但他的境界，仍未突破到永恒境中期。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要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初期境界，在永恒位面里完全够用。 但在位面道会上，一定会成为短板。 进阶，已是必然！ 离开混沌星海之前，他曾经吞噬了大量的法则风暴。 在返回途中边梳理边炼化，至今，也只消耗掉不到两成。 剩下的部分，便是他突破的底气。 而在魂族最好的禁地内突破，则能带给他一些额外的好处。 至少在神魂方面，会有可观的增益。 “吞虚诀，开！” 姜天逆转吞虚诀，徐徐释放法则风暴。 那些法则风暴，在返回的途中已经被他梳理过一遍。 所有的法则分门别类，有序归纳。 从单纯的法则风暴，转化为安静有序的法则力量。 实际上，这些力量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法则风暴”。 它们更像是有序排列的一道道法则，只是数量巨大。 应被称之为，法则宝库。 这样有序可控的炼化，效率自然更高。 因为无须再分出更多的时间和力量去应对风暴的反噬。 “涨！” 轰隆隆！ 姜天开启法则之躯，快速炼化这些法则之力。 而在不远处，有阵光亮起。 一堆堆气息不同、形态色泽各异的天材地宝、灵果、灵草、灵丹、灵液随之浮现。 那是大长老朱映海从魂族宝库中，调来的顶级资源。 这是魂族能够拿出的最好的礼物。 未必都适用于姜天，姜天也未必需要。 但这是魂族的态度，是族长做出的承诺，必须兑现。 而且要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九珠玄魂果、极牧活源丹、十万年淬魂液……等等！” 朱魂察觉到气息动荡，自禁地深处飞回，当即便被震惊了。 她的视线掠过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忽然落在一颗模样古仆的紫灰色丹丸之上。 “竟然是……这颗丹药，族长还真是下了血本儿！” 朱魂上前拿起那颗丹药，反复打量，脸上的震撼之色久久不退。 此丹名为极魂涅元丹。 是魂族顶级高手极其渴望的丹药，但因过于珍稀，一直被封存在宝库中，严禁任何人调用。 就连族长自己，都舍不得吃。 今天竟被拿来，送给姜天！ “浪费啊，太浪费了！” 朱魂馋得口水直流。 姜天并未魂修，服用这种丹药虽然也能助长神魂，但其实功效有限。 但若由魂修服用，效果少说也能翻倍，甚至翻上数倍。 她盯着这颗丹药，眼神渐渐灼热。 但想到族长的大长老的警告，便又放了回去。 她的性子虽然有些冷傲，却还顾大局，识大体，知轻重。 她或许可以无视姜天带来的机缘，但魂族不能！ 因为姜天能做的事情，她做不到。 所以她绝不会破坏家族大计。 “想吃尽管吃，不必问我。” 姜天的声音忽然想起。 “还有你们，需要什么自己拿，不必客气。” 这句话不只针对朱魂，更是在提醒所有同伴。 若有所需，尽管自取。 嗖！ 朱魂触电般扔下丹药，头也不回地遁向禁地深处。 紫霜秋娴和琴瑶愕然。 “还知道害羞了。”薇雨摇头嗤笑。 “公子，这些资源品阶极高，有些东西，你应该能用得上。” “不必了。”姜天摇头。 “现在炼化这些，对我意义不大，我缺的也不是这些外在的资源，而是境界的变化。” “那我先为公子挑选一番，待公子进阶之后备用。” 薇雨立即忙碌起来。 这样的任务，她以前经常和姐姐一起做。 但在薇风陨落之后，便中断了。 后来，姜天有了两位道侣，一应资源交给她们来打理。 某种程度上，填补了两姐妹的空缺。 如今薇雨回归，又捡起了曾经的差事。 看着兀自忙碌的薇雨，紫霜秋娴心中有些不忍。 “薇雨妹妹，我们一起来。” “我也来帮你！” 三人一起忙碌起来。 整理过程中，还真发现了不少自己适用的东西。 “朱魂，你再不来，可就没有你那一份了。”薇雨的声音在禁地深处传开。 朱魂却并无回应。 她摇摇头，不再多说。 紫霜秋娴却道：“薇雨妹妹不要这样，属于她的那一份，还是要给她留出来的。” 这里毕竟是魂族，姜天亦是因为朱魂的原因，才会来到这里作客。 眼前这些资源，都是魂族宝库中的珍藏。 如果任由几人瓜分，却唯独撇开朱魂，那就太尴尬也太不近人情了。 “全凭夫人安排。” 薇雨把姜天用不着、三人也用不到的资源单独留了出来。 数量还不少。 “这些咱们都用不到，给你天哥送过去吧。” 紫霜秋娴看着整理好的修炼资源，柔声说道。 “是！” 薇雨立即将这些资源，送到了姜天身旁。 “公子，这是两位夫人和薇雨为您甄选的修炼资源，请取用。” “你们辛苦啦。” 姜天淡淡点头。 他还在继续炼化法则宝库，气息稳步攀升。 在这安全稳固的环境中，他不必担心诸般变数。 他的修为瓶颈一再被迫抬高，这一次，终于可以放手冲击。 但这些资源，他并未立即去享用。 第8913章 全力把握 他打算留到进阶之后再用，以便对届时并不饱满的血脉灵力进行有效填补。 当然，到那个时候，它们的功效也会相对降低。 但现在服用，效果也不会更好。 薇雨默默退去，回到两位夫人身旁。 “薇雨妹妹，你不必在此枯守，自行修炼便是了。” “你的实力比我们强，亦是位面级大能，位面道会上说不定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不要因我们而耽误了修行。” 紫霜秋娴和琴瑶都很有自知之明。 她们虽然突破到永恒境后期，但薇雨早已是永恒境巅峰，甚至是极巅。 两人联手，也未必能胜过薇雨。 让薇雨守在这里干等着，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浪费，且毫无必要。 “多谢两位夫人关心，薇雨这就去了。公子这边，有劳两位夫人关照。” “去吧，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对了，把朱魂那份资源带上吧。我看她对极魂涅元丹极其钟爱，若是现在不用的话，等天哥闭关结束，怕是有些迟了。”琴瑶说道。 适合的丹药，越早炼化越好。 时间拖得越久，价值就相对越低。 朱魂性子倔强，不肯接受姜天的赠送，但姜天根本用不着这种丹药。 搁置下去，纯属浪费。 “听两位夫人的。” 薇雨敛衽施礼，掠向禁地深处。 紫霜秋娴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颇有感触。 “听夫君说，她曾经有一个温柔体贴、深明大义的姐姐。” “是的，我也听天哥说起过薇风的故事，那真是一个温柔善良又懂事的女孩，可惜……” “薇雨这孩子，真的很让人心疼。听夫君说，这些年，她一直在自责的阴影里度过。” “姐姐不必担心，以后就由咱们来照顾她，帮她驱散曾经的阴影，抚慰她的心伤。” “嗯，合该如此。” 魂族族长专用的闭关禁地，端的是不同寻常。 这里的特殊环境，对魂术大有裨益。 朱魂刚来到这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感受。 此刻她暗自赞叹，也有些委屈。 这么好的禁地，族长为何不开放给族中长老和妖孽们修行呢？ 虽说族长禁地非比寻常，但族长现如今的修为，也没见得比她爷爷和另外一些核心长老强出太多。 若把这些好处分给长老和年轻妖孽们，说不定会换来更多的回报。 但实际上，她委实冤枉了族长。 非是族长自私自利，霸占着优势资源不放。 而是这处禁地，涉及到魂族的根本。 这里有一眼特殊的灵脉，名为魂泉。 是由魂族第一代先祖以毕生修行开辟，后又经过历代魂族家主以自身修为反哺，久久孕育而成。 它对魂修拥有不可思议的滋养效果，但可惜规模有限，无法支撑太多人修炼。 只是用来支撑历代家主的修行，已然捉襟见肘。 哪怕放三五个魂修进来，都会迅速耗光，且每个人平摊下来，效果将大打折扣。 这种损人累族不利己的事情，族长当然不会做。 并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历代族长上位之前，老族长都会发下严令，禁止除族长本人以外的任何族人涉足其中。 因为一旦魂泉出现差池，魂族的根基也将动摇。 届时，不是三五个强者能够弥补的。 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魂泉的价值越来越高。 也越来越冒不得风险。 但今天，朱昊岳却顶着上位时的禁令，开放了这处禁地。 “族长大人，这么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魂族大殿中，朱映海看着宝座上的族长，言语间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朱昊岳此举看似慷慨，实则顶着极大的压力。 一来擅自对外人开放族长禁地，已经违背了历代家主的戒律。 二来禁地一旦出现什么动荡，魂族的底蕴也将受到冲击，若有异变，后果难料。 “大长老。”朱昊岳看着朱映海，目光深邃，语重心长。 “我魂族历代家主励精图治，接续发展这么多年，如今也只是在永恒位面中，勉强跻身于顶级势力。想要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朱映海皱眉不语，只是默默叹息。 朱昊岳所说确为实情，由不得他反驳。 “曾经也有多少次机会，我魂族感受到了命运的垂青，但每一次，都与梦想擦肩而过。这一次，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你说，我能不竭尽全力，去把握吗？” “家主所言极是。但即便如此，希望仍然是无比渺茫。”朱映海沉声说道。 “是啊！”朱昊岳并不否认。 他感慨道：“我魂族若那么容易崛起，就不会直到今天，还窝在永恒位面之中，与那几十上百个顶级势力一起，仰永恒圣殿之鼻息。” “族长！”朱映海脸色微变，声音都不由得低了几分。 朱昊岳却淡然一笑：“他们不会听到的，就算听到，也不会在乎的。永恒圣殿虽大，位面之主虽强，还能把整个位面的武者的嘴巴，都给堵上？还能在所有人脑袋里，种下魂契不成？” “水至清则无鱼，那当然是行不通的。”朱映海叹息道：“永恒圣殿当然强大，位面之主更加无可撼动，但永恒位面内部的武者们，还是要有自己的修行、发展，机缘和造化。他们，没办法也不可能掌控所有的一切。” “是啊！他们所能掌控的，便是最高阶的资源和最强大的权柄。他们只要握住那些，就够了。但咱们呢？” 朱映海看着对方，一时沉默。 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也无法回答。 魂族若想摆脱历代的困境，想要翻身，迎来前所未有的飞跃，只靠现在的路子，是不行的。 现在的路子，只能让他们维持住位面顶级势力的水准。 而这样的势力，还有几十上百个。 而所有这些势力，都要仰永恒圣殿之鼻息，看永恒圣殿之脸色。 位面之主，他们是接触不到的。 就连四大圣尊，他们也很难够得着。 现实中唯一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如余天齐那等九大圣座级别的存在。 第8914章 苦心孤诣 对魂族来说，那几乎已是极限。 想要再进一步，他们现在还不具备那种资格。 九大圣座乃至四大圣尊，他们是修造了高墙壁垒、星空屏障，不让人靠近吗？ 非也！ 永恒圣殿就摆在那里，九大圣座和四大圣尊，也一直都在。 他们面前，没有高墙壁垒，也没有可怕的星空屏障。 只要愿意，任何武者都可以走进永恒圣殿，去瞻仰膜拜那些大人物。 但问题是，谁能做到？ 单是寻找永恒圣殿的确切位置，就足以难倒这个大位面中九成九以上的武者。 而能跨越星空旅途，来到永恒圣殿之前，对剩下的武者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旅途。 至于真正走进永恒圣殿，走到九大圣座面前，真正能做到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四大圣尊乃至蛰伏于他们背后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位面之主，就更不必说了。 事实上，对于永恒位面的武者来说，最为现实的接触永恒圣殿中大人物的机会，只有万界法会！ 只有在万界法会上，他们才真正有机会，接触到九大圣座那样的超级强者。 九大圣座之上的四大圣尊，哪怕对万界法会的决选大能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位面之主，则更是超乎于想象之外的神秘而伟大的存在！ 万界法会的含金量，由此可证。 “我已经问过朱魂了，她……”朱映海言语间有着深深的自责，还有莫名的萧索。 “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她的问题。”朱昊岳摆手一笑。 “缘分之事，无法强求。事实上，他能来到咱们魂族，能与朱魂产生现在的联系，已经是天赐的机缘，难得的造化。” “所以，族长大人才顶着家主禁令，让他们去禁地修炼？” “是他，不是她们！” 朱昊岳面色肃然。 “她们只与姜天有关，与我魂族无关。我魂族真正的机缘，只系于姜天一人之身。实际上，朱魂已经完成了我最低的目标！只要她不出意外，跟着姜天顺利到达位面道会的会场，咱们魂族历代的期盼，便算是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族长真是苦心孤诣，忍辱负重！”朱映海感慨万千。 “忍辱负重算不上。”朱昊岳笑着摆摆手，“苦心孤诣却是应该的，是我这个一族之长的本分。实在不能拿出来夸耀，现在也无功可夸呀！” “希望朱魂，不要让您失望。也希望姜天，能够创造奇迹，打破咱们的想象。” 朱映海遥望星空，语重心长。 朱魂再怎么修炼，也只是位面道会上的看客，是姜天的随行者。 但姜天却是位面道会的真正参与者，是永恒位面除保留名额之外的决选第一人。 他是有机会创造奇迹的。 问题只在于，他能与不能。 说到这里，朱昊岳双眼微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能到这一步，已经让我感到惊喜啦，也不能奢求太多。毕竟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朱昊岳虽然渴望机缘造化，却还保持着头脑清醒。 姜天的到来，是魂族气运提升的征兆。 但魂族，却不能将整个族运和崛起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一个人、一次盛会之上。 但凡他要有那样的想法，都愧对于他这族长之职。 美梦，不是这么做的。 越伟大的梦想，就越需要伟大实力的支撑。 没有实力硬要做美梦，那无异于搏大彩、撞大运，就算运气逆天真能搏到，最终的结果往往也很人尽如人意。 朱映海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苦心，但涉及到现实的问题，却还是忧心忡忡。 “族长，万一禁地那边出现什么……” “无妨。”朱昊岳笑了。 “禁地平静了这么多年，咱们魂族的族运也一直平静无波，这样的日子，你还想过多久？” 朱映海沉默片刻，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对方：“想要一直过下去，但又极不甘心。” “是啊！平静当然是好的，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局面。但对我魂族来说，这就像是一潭死水，久而久之，恐会让人窒息啊。” “映海，懂了！”大长老深施一礼，然后转身默默退去。 …… 薇雨掠行在族长禁地深处。 她虽非魂修，但在跟朱魂那场较量之后，却也对魂术一道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尤其是最后关头，她以同源血脉凝聚魂躯，让朱魂的攻击无果而终。 若是生死大战，这一下便有可能逆转反杀。 这意味着，她在魂术一道，也是极有天赋的。 但她终非魂族武者，来这魂族禁地，也只是作为随行者陪伴姜天和两位夫人。 此时，她已经感受到了朱魂的气息。 只是一时还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出来吧，朱魂，别浪费时间。”她说。 “咯咯！”朱魂的笑声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怎么，上次打得不过瘾，这次又来找虐？真要皮痒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一点教训！” 面对这挑衅，薇雨却笑了。 “没工夫跟你啰嗦，这是两位夫人让我拿来的丹药和修炼资源，我给你放这了。” 薇雨把储物戒轻轻一抛，便要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朱魂有些恼火。 薇雨的举动让她意外，两位夫人的善意也让她触动。 但薇雨的姿态，让她很不舒服。 “施舍？”薇雨摇头嗤笑：“这可是你们魂族的东西，是你们族长还有你亲爷爷送给公子的礼物，现在只不过是将用不着的部分给了你，怎么就成了施舍？若真要说施舍，是不是你们魂族，对公子的施舍？” “这……当然不是！”朱魂哪敢这么说？ 万一传到族长耳朵里，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大的斥责。 “收回你刚才的话吧，我就当没听到。” 薇雨转身便走，毫不停留。 “你难道不想跟我决一胜负？”朱魂现身接下储物戒，皱眉问道。 “想。”薇雨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但不是在这里，更不是在公子闭关的时候。” 第8915章 突破 “我等着你！”朱魂目送她离去。 打开储物戒，眼角猛跳！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让她为之狂热的极魂涅元丹！ 这颗丹药姜天想来是用不着，但对薇雨应该有一些帮助，而且就这么一颗。 薇雨却没有留作自用，而是依照两位夫人的吩咐，给她送了过来。 这一刻，她多少有些动容。 但想了想，却又摇头。 “薇雨，你的行为让我尊敬，让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证明，我不比你差！”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倔强，非要跟薇雨死磕。 这种情绪，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只知道她每次看到薇雨，都把对方视为自己必须要战胜的对手。 敌人当然算不上，因为双方的立场并不敌对。 但那种莫名的较量的欲望，却真实存在于她和对方的心底之中。 她相信，薇雨也跟她有一样的感觉。 面对紫霜秋娴和琴瑶，反而不会这样。 真是奇怪！ 朱魂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浪费丹药。 迅速吞下极魂涅元丹，就地盘坐炼化起来。 嗡嗡！ 强大的魂系力量在她神海中荡漾，化为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在虚空中回荡。 此地距离魂泉已然不远。 那是禁地中的禁地，设有极其复杂的禁制。 哪怕族长本人闭关，也不会靠得太近。 因为那是魂族的底蕴所在，不可触碰。 朱魂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却也被大长老提前告诫过。 所以她最多只敢深入到这里。 而刚才送丹药的薇雨，也并未越过界线，且此刻已经远离。 强大的魂念形成一道魂力领域，将朱魂拱卫在中间。 魂泉释放出的精华，被召唤而来。 化为重重魂力，融入其中。 朱魂施展她的传承秘法，不断吸纳和释放魂力，形成一个复杂的循环体。 此时的姜天，距离她很远。 姜天并非魂修，不需要刻意借助魂泉的力量来修炼。 虽然朱昊岳并未向他做出任何提醒，但涉及一族之禁地，岂会寻常？ 朱昊岳是把整个魂族的底蕴都押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却不能毫无顾忌地伸手去拿。 他已经问过朱魂关于魂泉的某些情况，知晓这是魂族最最重要的底蕴之一，不可轻动。 所以，他刻意与魂泉保持了距离。 但说回魂术一道，他其实并不太陌生，甚至有相当多的实战经验。 比如灭世魂光，比如孽雷。 还有他那远异常人的神海，以及远超常人的神念强度。 种种资质，都凌驾于同阶之上。 可以说，他已经具备了魂修的一切条件，且是上上之选。 但他的修行，毕竟不是以魂术为主。 这种手段虽能杀人于无形，在某些情况下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战力。 但终究只是辅助，而非他所行走的大道。 魂术固然了得，可一旦被对手克制，局面也将万分被动。 而他这次闭关的目的，并非锤炼魂术手段，而是要进阶！ 他在永恒境初期已经停留太久，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位面道会，亟需突破到中期境界。 届时，他的战力将急剧攀升，达到个人历史最高点。 也将是此位面以内，永恒境战力最极限！ 是整个位面的修行纪录。 但这仍不是最终的极限！ 因为他的境界还有提升空间，下一次突破，将要挑战后期境界。 当他到达那个境界时，永恒位面的永恒境战力纪录，将会迎来巨大的飞跃，到达历史上从未到达的地高度！ 姜天按下种种思绪，将心神拉回到现实中来。 “永恒境中期，这次我一定要突破！” 轰隆隆！ 法则风暴的炼化，已然过半。 法则之躯，已然饱满，随时可以突破。 但血脉灵力尚未达到极限，还需要必要的补充。 这次进阶消耗注定庞巨，修炼资源的准备，显然是必要的。 单以进阶而论，他吞噬的法则风暴其实应该够了。 但进阶之后的血脉灵力亏空，需要巨量的资源填补。 而以他目前的战力水准，永恒位面内具备理想效果的效果，已然很难找到。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紫玄界中堆积如山的资源，便是他的底气。 其中相当一部分，已被紫霜秋娴和琴瑶整理过，分门别类加以收纳。 魂族送来的资源，他并未拒绝。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更何况他已经把某些最珍稀、最合用的资源，留给了朱魂。 一晃三日过去了。 法则风暴彻底炼化完毕。 此时，法则之躯已经达到了极致饱满的状态。 仿佛一个鼓涨的气球，随时可能发生蜕变。 但姜天对法则之躯，并没有太大的要求或者说期望。 他的唯一目标便是修为突破，法则之躯亦会随境界的变化而得到力量提升，无需追求单纯的体质蜕变。 血脉灵力也已经堆积饱满。 炼化过的修炼资源已成废品，在他旁边堆成一座小山。 当他的气息达到一个微妙的状态，进阶的征兆也随之到来！ “永恒境中期，给我冲！” 轰！ 姜天气息暴涨，向修为瓶颈发起冲击。 咔嚓嚓、轰隆！ 狂暴的轰鸣在他体内传出，那是血脉灵力冲击修为瓶颈发出的巨响。 丹田作为灵力之源，爆发出无穷无尽的能量。 血脉灵力相互摩擦，演化出狂暴的雷电。 这本是进阶过程中的变数之源，但在极雷真躯的掌控下，完美化解，甚至还成为真躯的滋养。 但姜天并不感到兴奋。 因为这种变数之源，其实是对进阶的一种特殊助力。 当极雷真躯吞纳了这些雷电，助力也被减弱。 但他并未去干预这个过程，因为极雷真躯同样也是他的体质之一。 而且是极其强大的体质。 此次进阶，亦会带动极雷真躯的某些变化。 一升俱升，一强俱强。 他需要全面的蜕变，如果因为极雷真躯的吸纳而阻止了进阶，只能说明他的积淀还不够强大。 轰咔！ 气海中的雷电越发狂暴，极雷真躯的进补也越发酣畅。 血脉灵力如同火山喷发，疯狂冲击着修为瓶颈。 第8916章 距离 这一刻，姜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 一路修行至此，他连永恒之劫都趟过来了。 曾经也有突破艰难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艰难。 那修为瓶颈坚固得仿佛一道铜墙铁壁，任他如何冲击，都看不到崩溃的迹象。 “再来！” 姜天并不浪费时间。 抓起一把天材地宝大肆咀嚼起来。 “吞虚诀”也开始运转，将大批修炼资源吞噬入腹，强行炼化。 这些资源蕴含的天地精华，迅速转化为他进阶的助力。 汇入血脉灵力之中，发起更猛烈的冲击。 轰轰、咔嚓！ 恐怖的巨响远远传荡，听得几位同伴骇然不已。 “这……这是在进阶吗？”琴瑶眼角狂跳。 “不像。”紫霜秋娴摇头道：“声势虽然有些恐怖，但气息并无质变，应该还是在酝酿阶段。” “酝酿？” 琴瑶惊呆了。 只是酝酿就如此可怕，最终突破将是何等景象？ 魂族族长禁地，真能扛住姜天突破释放的威压吗？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数日时间。 或许可以更快，但姜天现在并不缺乏时间。 距离位面道会还有半年时间。 距他前往永恒圣殿，也还有将近四个月时间。 区区几天，不在话下。 在这一次次雷霆海啸般的冲击下，姜天的气息越发强横。 那坚固的瓶颈，也渐渐出现了松动迹象。 轰隆、喀嚓嚓！ 体内传出的声音，已经有了某种微妙的回响。 那是瓶颈即将崩溃的征兆，姜天并未停歇，反而更加努力。 “永恒境初期，给我破！” 轰咔！ “永恒境中期，给我冲！” 轰隆隆！ 终于，但着一声震动天地的狂啸，困扰他时日已久的初期瓶颈，轰然靠破。 血脉灵力如同疯狂爆发的火山，冲进瓶颈关口，在急剧蜕变中，将他的境界推高一层！ 永恒境中期，已开始成就！ 旧的修为瓶颈，被冲得支离破碎。 新的修为瓶颈，在更高处酝酿——那是永恒境中期的极限，将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压制他的修为，让他的境界稳固在永恒境中期！ 但惊人的是，这道新瓶颈还没来得及凝固，便遭到了灵力大潮的狂攻。 咔嚓！ 尚未成型的瓶颈骤然破裂，又自行弥合。 但在瞬息间的反复拉锯中，却被寸寸抬高，一升再升，一涨再涨！ “这就开始了？” 姜天大吃一惊。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 在这次进阶之前，在永恒境初期的修行中，出现过不止一次。 每次他想要突破，想要逼近瓶颈，却因为种种原因和机缘，导致瓶颈被推高。 从而延迟他的进阶，让突破变得越发艰难。 而现在，在永恒境中期刚刚突破，尚未稳固之时，便出现了这种状况。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郁闷。 对于既定的某个境界来说，当然上限越高战力越强。 但于后续的突破，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就比如现在这次，换做以前，他也许早就突破成功了。 但因为境界的一再推高，使得突破难度大大增加。 而新的境界变迁，无需等待将来的机缘，现在就已经开始不断攀升！ “给我冲！” 姜天来不及去想太多。 因为进阶过程尚未完全结束。 他必须顺应进阶的势头，引导血脉灵力做全面彻底的蜕变。 轰隆隆！ 血脉灵力疯狂暴涨，如同决堤之水争先恐后地冲过瓶颈。 法则之躯、极雷真躯、真龙之躯、星河剑体这种种强大体质，都乘着进阶的巨船，一路向前，不断强化！ 五行极巅法则、虚空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风系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雷系极巅法则、时间至尊法则、光系法则全面提升，以呼应境界的变化。 呲啦、喀嚓嚓！ 极雷真躯力量暴涨，狂暴的雷威极致绽放。 惊得紫霜秋娴和琴瑶连连后退，却还不忘收起地面堆放的天材地宝。 “夫君的底蕴虽然深厚，但也不能浪费了这些。” “姐姐持家有道，真是天哥的贤内助。” “你不也是一样？” 紫霜秋娴看着提瓶携罐的琴瑶，会心一笑。 薇雨站在远处的虚空中，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姜天的战力，从来不能以境界而论。 永恒境初期之时，便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 此次进阶，战力怕是要直逼不灭境。 放眼整个永恒位面，永恒境之内，已经完全没有抗手。 “永恒境中期已然如此，那不灭境，到底有多么强大？” 薇雨喃喃自语，心潮澎湃激荡。 朱魂也停止了修炼，专注地观摩姜天的突破。 “终于进阶了。” 她吐出一口闷气，心中有着莫名的轻松。 万界法会一败，时至今日她都有些不服。 她承认再打一百次，她也胜不过姜天，但就是心中不服。 而现在，那种不服也消失了。 随着姜天的突破，她知道两人的跨度已经迅速拉开，越来越远。 而姜天的变强，意味着位面道会的希望。 如果说永恒境初期的姜天，只能初步跻身位面道会，或者小试锋芒。 那么永恒境中期的姜天，必将在位面道会上，绽放属于他的光彩！ 至于他能达到什么高度，现在无法判断。 因为以她有限的武道阅历，在永恒位面里还能准确预估。 出了永恒位面，她也并不了解外面的妖孽究竟有多强大。 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姜天的进阶，以至于全未察觉到身后魂泉的异变。 汩汩！ 魂泉之水不断上涌，速度越来越快。 某种异样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开来。 聚为一道神秘的阴影，于朱魂后方悬浮。 这阴影也在关注着姜天的进阶！ 那陌生的气息，让它感到困惑。 眼前却有一道较为亲近的血脉，但修为虽然逊色于进阶之人。 这神秘阴影在虚空中徘徊，始终沉默不言。 忽然！ 一道恐怖的吸力，席卷整个禁地！ 四面八方的天地灵气，以及此处积聚无数年的魂力精华，都在向同一个方向涌去。 “退！” 朱魂脸色一变，抽身便退。 第8917章 魂泉之主 薇雨也及时退远，紫霜秋娴和琴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姜天隔空抬手，收进了紫玄界。 进阶的过程，充满变数和风险。 姜天对此早有预料。 两位道侣虽然尽量远离，但禁地就这么大，她们根本走不出太远。 “朱魂、薇雨，何在？” 姜天的声音在禁地内荡开。 “公子，不必管我！”薇雨的声音响起，她化为火焰疾速远遁。 “我在魂泉这边，有它庇护，应无大碍。”朱魂也做出回应。 在此之前，她一直与魂泉保持距离。 此刻忽生异变，才退到魂泉之前。 但话音未落，她的脸色就变了！ 只见一道巨大的阴影自魂泉中冒出，如同一颗华冠巨树在风暴中摇动。 姜天爆发的吸力还在攀升，但这阴影却应对自如。 “你……您，是谁？”朱魂骇然问道。 阴影沉默了片刻，才用缥缈的声音回应。 “作为魂族的后代，你应该猜得到，老夫的身份。” “您是……魂泉之主？” “正是老夫！” 魂泉之主，便是魂族初代先祖。 他当年创立魂族，又以毕生修为开辟魂泉。 经过历代族长传承和蕴养，便成为了如今的最高禁地。 “当代大长老之孙朱魂，拜见先祖！” 朱魂立即跪拜，却被无处不在的吸噬之力拽了一个趔趄。 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按住。 “并非晚辈有意冒犯，而是……” “不必解释了。”魂泉之主反应平静。 “他能来到这里，还有你这样的后辈陪伴，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朱魂心头一松，道：“老祖果然洞若观火，心如明镜！” “本老祖的马屁，就不用拍了。我只问你，他是谁，当代族长为何会让他进来？” “他叫姜天！是本次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天才。” “原来如此！”魂泉之主的声音顿时有了变化。 万界法会的份量，自不必说。 位面道会的意义，更不待言。 “这代族长，终于不那么糊涂了。”他说。 “糊……糊涂？”朱魂愕然。 她本以为先祖会生气甚至动怒，没想到竟然夸赞朱昊岳。 “很难理解吗？”魂泉之主摇头一叹。 “老夫开辟魂泉，本意是在若干年后，为我魂族培养更多天才。没想到后代族长，却把它当成宝贝疙瘩封禁起来，只让每一位族长独享，真是气煞我也！” “原……原来老祖开辟魂泉，是这样的目的。”朱魂感觉哭笑不得。 这么说的话，历代族长的做法，都与老祖的意志背道而驰了？ 那岂非一代代族长，都在违逆老祖的遗命？ “晚辈斗胆，替他们解释几句。”朱魂说道：“我魂族底蕴虽然不差，但也并非什么位面大族、星空巨派，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还要防备各路大敌侵袭，族长们的选择，其实也是无奈。” “老夫当然明白，但越是这样就越应该放开，广布善种，多收机缘。那些家伙……唉，不说了。这一代的族长，总算有几分老夫当年的风范了，呵呵呵，不错！” 魂泉之主的言语间带着庆幸。 “等这年轻人进阶结束，让他过来见我，我要跟他谈谈。” “估计还要等一阵子，老祖不妨先行……咳，以逸待劳。”朱魂看着魂泉，欲言又止。 她总不能说，让先祖回到魂泉里等着吧？ 虽然事情没什么区别，但那种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不打紧。”魂泉之主摆手道：“老夫多年没出来了，也趁机感受一下这个时代后辈们的风采。对了，他是什么境界？” “永恒境，中期。”朱魂说道。 “中期？”魂泉之主有些意外，却笑道：“中期突破到后期，能有如此声势，倒也是相当了得。这让我想起当年，我遇到过的一个令人惊艳的天才……” “不是的。”朱魂纠正道：“他是从初期境界，刚刚突破到永恒境中期。” “什么？” 魂泉之主愣住了！ “你确定他是从永恒境初期刚刚突破到永恒境中期？没搞错？” “当然，我认识他已经很长时间了，他这次入禁地闭关，就是为突破而来。”朱魂再次肯定。 “这样的话……此子的确值得我认真对待！看来这代族长，还真是个聪明人！” 魂泉之主赞叹不已。 虽只一境之差，意义却大不一样！ 永恒境中期具备这样的实力，可称超绝妖孽。 若是永恒境后期，可能算是绝顶天才。 两者在同境界下的战力，可能相差数倍。 而数倍的差距，已是天堑！ “等下进阶结束，你先过去通知他，要跟他好好说话，提前禀明我的身份。知道吗？” “……”朱魂多少有些无语，“老祖放心，晚辈一定会办好的。” “嗯，这个人对咱们魂族来说，绝对是一大机缘，切不可怠慢！” “那几个人都是他的同伴？” “其中两位是他的道侣，另一个是他的侍女。”朱魂说道。 “那你呢？”魂泉之主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我是……” “呵呵，年轻人不必害羞，有什么直说就好，我老人家什么世面没见过？大胆说出来吧！” 朱魂鼓足勇气，道：“我是他的手下败将，因在万界法会上败给他，被迫……认主。” “这……”魂泉之主愣住了。 “这么说，你也只是他的侍女了？” “可以这么说，虽然我从未做过侍女的活。” “看来他待你还不错，否则也不会到这里来闭关。” 魂泉之主洞察人心，阅历也非同一般。 “不管怎样，这都是我魂族的机缘啊！” 见朱魂沉默不语，他又感慨一声。 “这样吧，等下你也不用去跟他说了，老夫亲自与他交流既可。” “让老祖失望了。”朱魂有些尴尬。 “也怪我当初没交代清楚，要不然，我魂族岂会是今天的光景？哼！” 魂泉之主似乎对当年的事情极其懊恼。 但魂族族长都不知道换了几代，以前的人早就陨落，他当然不好再去追究了。 轰隆隆！ 第8918章 价值 进阶的威压席卷整个禁地，吸噬之力越发恐怖。 薇雨已经退到了禁地的最边缘，退无可退。 朱魂有魂泉之主保护，尚能支撑，但此刻也是骇然不已。 “这进阶异象，也太夸张了！” 她当然并不担心自己被吸过去，必要之时，姜天定会将也收进紫玄界躲避。 但这异象的强度，还是让她无比震撼。 “好，好，很好！” 魂泉之主本人，却越发兴奋。 姜天的进阶异象越强，意味着实力越高。 对他来说，这绝对是喜闻乐见之事。 这意味着朱魂结下的机缘越来越大，魂族的未来，也是越发光明。 但与此同时，他也有了某种担忧。 “此子以往进阶的场面，你可看到过？”他问。 “没有。”朱魂摇头。 “没有？那太遗憾了！”魂泉之主叹息不已。 本想从朱魂这里打听一些消息，从而对姜天的情况做一番细致梳理和长远推测，答案却让他失望。 “我虽未见证过他上一次突破，”朱魂想了想，说道：“但我见证过他两位道侣的进阶。” “你是说，两位道侣进阶，与他有密切关联？” 作为魂族老祖，魂泉之主曾经是漫长岁月前的强修，武道阅历极其丰富。 而在身化魂泉之后，他的血脉之躯虽然陨灭，但神魂却用这种特殊的方式保留下来。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神魂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怪物，许多事情根本无需多说，他便洞若观火。 “是的！”朱魂肃然道：“他那两位道侣当初进阶永恒境，便是他一手推动，乃是以‘反向渡劫’的手法让她们成功进阶。此后的两次进阶，同样是他一手促成。不知这些情况，对老祖可有参考价值？” “有价值！太有价值了！” 魂泉之主赞叹不已。 虽未探听到姜天的进阶细节，但只从这些信息便不难看出，姜天于修行一道，实在是有着超乎想象的天赋。 原因无他！ 单就帮助两位道侣几次三番进阶，便能看出他的超绝潜力。 换做一般的天才妖孽，自己进阶尚无比费力。 姜天不仅自身战力超强，还能一次次帮助道侣进阶。 这说明，他在保证自身修行的同时，还有巨大的余力去帮助别人。 这跟那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突破的所谓天才妖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朱魂，你的机缘当真不浅！这一次，咱们魂族真是撞到大气运了！” “真有这么夸张？”朱魂瞥了一眼老祖的魂躯，心中暗自腹诽。 虽然她也已经对姜天心服口服，但老祖的反应，还是让她感觉很夸张。 作为魂族先祖，本该是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老辈强修，应该足够矜持甚至冷漠才对。 但这位老祖，却一再被姜天震惊，哪里还有一点点前辈高人的风范？ 但话说回来，能让老祖如此惊喜，也越发印证了姜天的潜力和价值。 同时也证明了当代族长朱昊岳破例开启禁地，实乃明智之举。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依旧响彻不息，姜天吞纳魂族禁地巨量的天地灵气，修为气息稳步攀升。 永恒境初期的瓶颈，已然彻底崩溃，化为虚无。 永恒境中期的境界，正在迅速沉淀。 新境界的瓶颈，在更高处悬浮。 那是他现有的血脉灵力难以触及，更无法撼动的层次。 也代表着，新境界的战力极限！ 这个极限，当然越高越好。 从这一点来说，瓶颈的抬升，绝对是好事。 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他已无可能再进一阶。 那么现有的境界极限越高，对他的好处就越大。 因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在位面道会真正开始之前，他将可以放开手脚，向那道瓶颈进发。 理论上来讲，只要修炼资源足够多、足够强大，他便有可能将自身的战力，全面提升到那个高度。 但这当然难度极大！ 哪怕是正常的永恒境武者，想要在短短数月内将战力提升到当前境界的极限，难度也是超乎想象。 而对姜天这种血脉灵力总量远超同阶的超绝妖孽来说，难度还要更大！ 因为同样的境界，他的血脉灵力总量是别人的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 与之相应地，他的资源需求也是别人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之多。 而在此次进阶之前，整个永恒位面就已经很难再找到真正适合他的修炼资源。 此次进阶之后，这种情况将进一步加剧。 换言之，想要在接下来的数月时间里将血脉灵力填补完满，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这当然不会成为姜天前进的阻碍。 无论前路有多艰难，无论资源有多么稀缺、多么难以获取，他都会不遗余力地修行下去。 “永恒境中期，再快些！” 姜天已经感受到境界在稳固，修为在夯实。 但魂族禁地的天地灵气，却快要被他吸光了。 魂族禁地的修炼条件，诚然不错，甚至可以说很强。 但这里毕竟规模有限。 或者说，朱昊岳其实低估了他的战力极限，以及对资源的变态般的需求。 照这个趋势下去，魂族这禁地就算不被他废掉，也会在未来几十甚至上百年里，丧失其原本的价值。 “天材地宝，来！” 姜天张开大口，将一批批修炼资源吞入腹中。 试图以这种方式，缓解对魂族禁地的灵气吞噬。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只是杯水车薪。 进阶之前积攒的修炼资源，都可算是永恒境中的珍品，甚至是绝品，堪为位面顶级资源。 但现在竟然入腹即化，且效果差强人意。 “这么快吗？” 姜天叹息不已。 现有修炼资源效果下滑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 本以为怎么也要到进阶完成之后，境界稳固下来，才能看出明显的差别。 没想到在进阶过程中，便已如此明显。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在加速下滑。 他果断停止了吞噬，不再浪费紫玄界中积攒的修炼资源。 那些东西，留给两位道侣、薇雨、朱魂她们使用，尚有不低的价值。 对现在的他来说，已是聊胜于无。 第8919章 苦心 然而进阶的号角尚未终结，新的境界在稳固与夯实的过程里，仍需要及时的填补。 于是乎，姜天身上释放的进阶气息，有增无减。 对魂族禁地天地灵气的吸噬，也还在攀升。 但仅过片刻，情况就有了诡异的变化！ 隆隆！ “嗯？”魂祖老祖最先察觉到这种异样。 进阶的威压在不断攀升的过程中，突然有了诡异的停顿。 然后令人震惊地徐徐回落，给人一种后续乏力之感！ “怎么了？”朱魂也感受到异样，心中莫名不安。 “不对！”魂祖老祖摇头道：“他的境界明明已经达成，正是需要夯实稳固的时候，威压凝而未散，为何会有如此诡异的变化？” “也许……他的进阶已经结束了？”朱魂不太自信地说道。 “不会的！”魂祖老祖摇头道：“这个境界的突破，绝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不好！”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 “这里的天地灵气，撑不起他的消耗，难以支撑他最终的境界夯实！” “会有什么后果？”朱魂脸色也变了。 “任由发展下去，他的境界将会留下缺憾，说直白点，便是凝而不固，虚浮不实！” “那怎么办？”朱魂大感不安。 作为一名永恒境极巅强者，她太知道境界稳固的重要性。 也太知道同等境界下根基虚实的巨大差距——她就是因为战力不足，才败给低她两个境界的姜天的！ 这种体验，实在过于痛苦。 她之前的每一次进阶，都并未留下遗憾，还尚且如此。 姜天若在今日留下这种遗憾，未来的成就，将大打折扣。 相应地，她和魂族所能获得的回馈，也将大大低于预期！ “怎么办？老祖有办法吗？”朱魂迫不及待地问道。 “容老夫想想！” 魂族老祖也是焦急。 这种情况若出在他那个年代，或许还好解决些。 “实在不行……我去通报族长？”朱魂急道。 “来不及了！”魂祖老祖断然道：“你若现在离开禁地，会扰动这里的灵气平衡，加剧他的困境。” “难道……没办法了？”朱魂心头一沉。 “办法……也不是没有！” 魂族老祖看了朱魂一眼，眸中似乎大有深意。 朱魂脸色一变，本能般后退一步：“是……是什么？” 魂族老祖沉默了一瞬，抬眸道：“魂泉！” “什么？”朱魂愣住了。 本以为老祖会让她做一些为难之事，没想到应对之法却是魂泉。 “那可是我魂族最大的底蕴，若有个闪失……” 朱魂道出内心的担忧，却被老祖当面呵斥。 “闪失？还有什么，能比咱们魂族错失姜天这桩机缘更大的闪失吗？” “既然如此，那便请老祖……”朱魂也是抛开了顾虑，躬身相请。 但话音未落，老祖已然出手。 轰！ 伴着一声剧烈的轰鸣，魂泉如火山般爆发！ 轰隆隆！ 魂泉精华化为滚滚狂烟，瞬间弥漫于禁地之内。 紧接着，便被狂暴的吸噬之力迫不及待地拉向姜天。 “这么做的结果，会是什么？”朱魂心怀不安地问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魂祖老祖淡然一笑。 “无非就是让老夫的魂念，早几年解脱而已。” “老祖！” 朱魂脸色大变。 老祖说得轻松，实则却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姜天以魂泉进补的代价，便是老祖的魂念，提前陨灭。 原本借助魂泉，老祖遗魂或许能长久地保存下去，见证魂族一代又一代的成长和接续。 但现在，魂泉的力量成为姜天进阶的滋养。 随之而来的后果，便是老祖远早于预期而陨灭。 嘭！ 朱魂双膝跪地，向老祖行大礼。 “朱魂替自己和当代魂族族人，叩谢老祖大恩！” “都是一家人，不必搞这些。” 魂族老祖摆手一笑，让她起身。 “可老祖您毕竟……”朱魂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几乎不忍说下去。 “呵呵，小娃儿，你怎么还哭上了？” 魂族老祖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些，听上去风轻云淡。 他感慨道：“老夫当年以身铸魂泉，便是对你们这些后辈不太放心，想着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为魂族多做一些事情，最好能一直做出贡献。但事实证明，老夫的想法更像是一厢情愿，这处禁地，也未能发挥老夫想象中的作用。与其如此，倒不如在机缘到来之时，将它全部押上，以便为我魂族，搏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会有风险的，而且风险很大！”朱魂已然泪目。 “当然。”魂祖老祖大笑：“做什么事情都会有风险，就算没有这次的变化，魂泉的力量也会不断消耗，你以为它能永远存续下去，永远庇护你们这些后辈，一代又一代无所作为吗？天真！” 面对老祖的斥责，朱魂无言以对。 虽然她不是族长，亦非长老，但毕竟是当代魂族最顶尖的妖孽。 所以深感羞愧。 “老祖的苦心，朱魂明白了！” 她是真的懂了。 这不是用几句话能说清楚的，而是老祖用真实行动，用那带有悲壮色彩的牺牲，向她传递一个托付，一种希望。 魂族的未来，在谁身上？ 当然在一代代魂族武者身上？ 但具体到这一代，谁是最大的承载者？ 族长？ 大长老？ 不！ 他们都不是。 他们只是保证魂族存续和向前发展的基础。 这一代魂族的希望，其实是她！ 这一代魂族的责任，早已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肩头，扛着魂族的未来，扛着老祖的冀望。 “你要好好走下去，不要让这份机缘落了空。”老祖意味深长地说道。 言语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意兴勃发，隐隐多出一份萧索。 “朱魂会竭尽所能，抓住它，兑现它！”朱魂向老祖做出承诺。 “孩子，起来吧。” 老祖示意朱魂起身。 然后道：“等下，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但不只是对你，也是对他。” “好，等他进阶结束，我马上让他过来见您！” 第8920章 人情 “你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魂族老祖摇头一笑。 “是你带我去见他，而不是让他来见我。现在的魂族，在他面前已经没有托大的资格。” “老祖？”朱魂心头一痛，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傻孩子，这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魂族老祖感慨万千。 “我也很欣慰，能在今天，遇到这样一位不世之才。” 他曾经对魂族的未来充满担忧，也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无所作为。 实际上，以魂族的底蕴，能保住现在的地位，能平稳地发展到今天，已是如履薄冰。 但当姜天出来，当这个年轻人展现出超乎想象的修行潜力，他忽然明白，他苦苦等待的机缘和气运，已经到来！ “咦？” 已经做好收尾打算的姜天，此刻大吃一惊。 魂族禁地的天地灵气，明明已经快要被他吸干，为何突然之间，又有狂暴的灵气涌来？ 而且这灵气之浓郁精纯更胜先胜，超乎于他的想象之外。 “难道触动了禁地深处的某个存在？”姜天不由地在想。 魂族禁地当然不是一片普通的山林。 它由强大的禁制遮蔽，内中必有强大的灵脉。 魂泉，便是其中最重要的存在，也是魂族最大的底蕴。 这气息，难道来自魂泉那边？ 他本不想扰动魂泉，极力避免动摇魂族底蕴。 现在看来，一切并不完全由他所想。 但现在他已经不能停下，也来不及去顾及太多。 只能顺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继续进阶。 “开弓没有回头箭，冲！” 轰隆隆！ 姜天全力吸纳汹涌而来的滋养，将弥漫禁地的精华尽数吞噬。 修为气息一涨再涨，将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稳固起来。 “永恒境中期，成了！” 姜天的进阶，已然结束。 周遭一切可用的滋养，都被他吞纳并转化为自身的实力。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回想这次的进阶历程，他既后怕又庆幸。 如果没有关键时刻的魂泉滋养，他的进阶将会早一个时辰中止。 虽然境界已成，却会留下很大的缺憾。 而那种缺憾，未来恐怕难以弥补。 他的战力将会打一个折扣，而这种弊端，甚至会伴随他未来的修行之路。 在将来的每一次进阶时，都会对他造成无法回避的影响。 “这次欠魂族的人情，有些大了。” 姜天感慨万千。 来族长禁地闭关，已是不小的人情。 吞魂泉而进补，则让这份人情再一次做大。 虽然魂泉的滋养应是朱昊岳的默许，但真要说起来，也算是他不问自取。 这比对方直接送上来，份量更重些。 进阶虽然结束，但他仍需要一些时间来稳固境界。 只是对紫玄界中那些丹药和天材地宝，他不再有任何兴趣。 进阶过程中功效都急剧下滑，此刻境界已成，效果只会更差。 “秋娴、琴瑶，这些东西，你们能用尽力去用，否则下次进阶，就毫无用处了。” 姜天大手一挥，紫霜秋娴和琴瑶离开紫玄界，出现在他的身边。 “进阶结束了？” “恭喜夫君！恭喜天哥！” 感受到那雄浑的气息，两位道侣向姜天道贺，同时收下一枚枚储物戒。 “如此一来，永恒位面内岂非难有夫君合用的资源了？”紫霜秋娴有些担忧。 “这本就在预料之中，不必烦恼。”姜天摇头一笑。 位面道会即将开启，他将会提前两个月前往永恒圣殿。 以圣殿的底蕴，应该还会提供一些修炼资源。 至于有多少，其实也不能抱太大期望。 毕竟永恒圣殿内部的天才也需要修炼。 而位面最顶级的资源，本就极其珍稀。 除去十个保留名额之外，剩下以姜天为首的八十九人，不可能分到太多。 “这样的话，位面道会就越发重要了！” 琴瑶面色异常凝重。 在永恒位面内，姜天很难再找到足够的资源。 那么位面道会的表现，将会直接决定他未来的境遇。 若是表现够好，单是道会的奖励，应该就很可观。 那毕竟是位面际的武道盛会，怎么也不会比万界法会寒碜了去。 “位面道会当然是个机会，也是我必然要经历的道途。” 姜天对位面道会早就抱有莫大的期待。 万界法会勇夺头名时，他在永恒位面中尚难称无敌。 但那时起，他的视线就已经放在了永恒位面之外。 因为他已经明白，就算他的战力还有提升空间，但至少在永恒位面之内，难有太大的晋升空间。 从余天齐的反应不难看出，永恒圣殿的十个保留名额，战力都极其强大。 强大到能让余天齐，对他的战绩保持相对的平静。 这意味着，他的表现很可能并未超出永恒圣殿高层预估的极限。 也就是说，整个万界法会，八十九名决选大能，都未能带给永恒圣殿高层超出预期的惊喜。 这一点，余天齐并未明确表态。 但从他的种种反应，其实不难窥探出某些端倪。 当初的姜天，或许比不了那十个保留名额。 但现在的姜天，面对那十人绝然不虚，甚至已有必胜的信心！ 因为他的战力，在万界法会决选之时，就已经站在了永恒境的最极巅。 此后历经几次机缘，战力不断提升，瓶颈不断推高。 如今破境进阶，战力急剧暴涨，永恒境以下，自问再无敌手！ 隆隆！ 姜天一度外放的气息，开始徐徐内敛。 与此同时，他已经感受到禁地深处，两道气息踏着他收敛的威压缓缓走来。 其中一个，正是朱魂。 另一个是谁？ 他没有过多分心，因为现在还处在进阶的最终收尾阶段。 星河剑体，因为这次进阶，力量有了巨大的提升。 极雷真躯，亦有可喜的变化！ 法则之躯更不必说，十种极巅法则，提升幅度都颇为惊人。 时间法则，还停留在至尊级。 他对此并不意外，这种法则本就进阶艰难，不能与其他法则同日而语。 但最让他意外的是，光系法则也没有发生质变，依旧停留在原初法则阶段。 “果然比时间法则更加顽固。”姜天感慨不已。 第8921章 只是皮毛 从质的层面来讲，法则之躯提升有限，因为并无根本性的变化。 但客观来说，他的诸般体质都有巨大提升，战力也急剧暴涨。 星河剑意的强度和规模，都提升了数倍。 整个修为体系，都有了全面且巨大的变化。 具体来说，现在的他只须随手一掌或一指，便能轻松碾压进阶之前的他！ 若以现在的实力再赴混沌星海，几可闭眼横趟。 “结束了。”他深吸一口气，向整个禁地发出召唤。 “薇雨、朱魂，回来吧！” 轰！ 赤焰如流光，薇雨早已开始回返，话音未落便落在了姜天身前。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姜天点头一笑，望向另一边。 “朱魂，这位是……” “哈哈哈！姜天小友，幸会了！” 没等朱魂引荐，魂族老祖便先打起了招呼，给人一种热情洋溢之感。 朱魂连忙道：“这是我们魂族老祖，也是魂泉的主人。” “原来是魂族老祖，晚辈失敬了！” 姜天起身，向对方施礼。 此时已然明白，是对方在关键时刻解禁魂泉，助他进阶。 但看对方的魂躯，明显有些虚幻。 “作为魂族先祖，前辈能将魂念保留至今，也是了得。那魂泉，必定功不可没，而晚辈此番进阶，却耗用了魂泉的底蕴，实在有些冒犯。” “年轻人不必如此！” 魂族老祖大手一挥，不以为然。 他的魂躯并不凝实，或者说最初还算凝实。 但在解禁魂泉之后，底蕴流失严重，此刻呈现半透明状态。 情况，一言难尽。 “你是我魂族天骄和当代族长认可的天才，便是老夫的客人。在你进阶的关键时刻，老夫略施小力予以帮助，也算尽一点地主之谊。” “前辈过谦了！”姜天拱手道：“这可不是一点小小的帮助，而是前辈对我的鼎力支持和成全。晚辈无以为报，请前辈受我一礼！” “诶！”魂族老祖用柔和的力量托住姜天。 “老夫的帮助虽然不算什么，但你只用这一礼偿还，但是不够的。” “噢？”姜天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一副大有深意的慈祥的笑容。 眼神里，还透着某种时光中沉淀的疲惫。 “前辈有何要求，但说无妨，晚辈一定尽力。” 吞来的魂泉，已然还不回去。 欠下的人情，却要偿还。 魂族老祖显然没什么恶意，一道残存不知多少万年的魂念，当然也做不了什么。 但该做的，他当然还是要做。 毕竟魂族，帮了他许多。 “开个玩笑，年轻人不必紧张。” 魂族老祖大笑摆手。 随即说道：“朱魂能遇到你，是她的机缘和造化。你若能带她走出这个位面，那便是整个魂族的造化。老夫对你没有别的请求，只想请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保护好她。年轻人，你能答应老夫的请求吗？” “前辈言重了，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姜天郑重说道。 朱魂是与他签订魂契的魂奴，也就是他的人。 既是他的人，他便有义务和责任保护。 从万界法会到现在，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老夫相信你的承诺！你这么说，老夫也就能放心了。” 他笑着看看姜天，又看看朱魂，仿佛心愿已了。 “老祖，您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要交代吗？”朱魂提醒道。 “此事非同小可，老夫只能让你们二人知道！” 魂族老祖大手一挥，姜天与朱魂眼前光影骤变。 禁地的景象消失，两人已然置身于一片幽暗的世界。 眼前只有魂族老祖的身影。 脚下平滑如镜，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暗色虚空。 “魂境！”姜天瞳孔微缩，有了一瞬间的戒备，但很快又放下了戒备。 魂族老祖当然不会害他，否则刚才就不会解禁魂泉，助他进阶。 “正是！”魂族老祖的身影，已然变得无比凝实，如同真人复活。 但姜天和朱魂都明白，这只是魂境特有的形象，并非真实肉身。 所谓魂境，类似于法则领域，是以魂力开辟的空间。 它可以存在于真实世界中，也可以只存在于理论或者魂力构建的幻象中。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皆可杀人于无形。 魂族老祖开辟魂境，当然不是为了杀人。 而是为了交代紧要之事。 “姜小友，可修炼过魂系术法？”他问。 姜天想了想，郑重道：“的确修炼过一些魂系手段，但说术法或者有些勉强。” 说着，他便举起右掌，指尖上有银色魂环涨缩不定。 “灭世魂光？” 魂族老祖双眼微眯，不禁有些意外。 “是的。”姜天点头道：“还有另一种，名为孽雷的力量。” 噼啪！ 黑色雷电现于指尖，如魔龙盘绕。 “不错，很好！”魂族老祖大喜过望。 “既如此，老夫要交代的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魂族老祖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 问道：“姜小友可知，灭世魂光的底细？” “底细？”姜天摇摇头。 “恕我直言，这是晚辈在修炼过程中，自行领悟出的力量，与我自身资质息息相关。” “其实没这么简单。”魂族老祖摆手道：“对你来说，或许真的是自行领悟，但这种力量，并不是你一人专用，它其实早有根源。” “愿闻其详！”姜天无比好奇。 魂族老祖笑问：“你可知《灭世魂典》？” “不知！那是什么？”姜天一愣，随即追问。 “《灭世魂典》乃是魂修一系的圣典，它的威力超乎想象，但在老夫那个年代就早已失传。你所修炼的灭世魂光，只是它附带的秘法，于它而言，只是它毛罢了。你能练成，倒也算机缘不浅。” “灭世魂光，只是皮毛？” 姜天大吃一惊！ 灭世魂光的威力他很清楚，实战之时呆瞬杀对手。 自练成以来，不知助他斩杀过多少强敌。 到了魂族老祖这边，竟然只是皮毛手段？ 那《灭世魂典》究竟是怎样一部逆天奇典？ “莫非前辈要传授我二人《灭世魂典》中的强大术法？” “非也。”魂族老祖遗憾地摇摇头。 第8922章 神魂防护 “我已经说了，《灭世魂典》在我那个年轻已经失传，老夫若有此奇典，魂族早就称霸位面，还用得着去什么万界法会？” “那前辈的意思是？”姜天问道。 “我要跟你们说的，便是与《灭世魂典》有关的线索。那线索不用在永恒位面找了，这里根本没有，只能到外位面去碰运气。” “这么说，前辈当年曾经找寻过？” “你很聪明，那就不要浪费时间。” 魂族老祖左手掐诀，右手结印，对着二人轻轻一点。 嗡！ 两道魂光分别没入二人眉心，里面记载的正是有关《灭世魂典》的线索。 但让姜天诧异的是，这不是什么文字记载，也不是什么星空地图。 而是一道特殊的魂力，在他的神海中聚而不散。 “这魂力，并不完整？”他问。 “当然。”魂族老祖神秘一笑：“另一半，在她的神海之中，必须用魂族血脉和秘密传承，才能解禁。” “我懂了。”姜天吐出一口闷气。 “前辈终究对我不够放心，所以才使出这特殊的手段。” “哈哈哈！我说过你很聪明。”魂族老祖摆手大笑：“但也请你不要介意，事关魂族的未来，老夫不得不谨慎。” “可以理解，但这么做，也会造成许多麻烦。”姜天淡淡说道。 “有一点麻烦，总比鸡飞蛋打来得好。年轻人，你说呢？” 魂族老祖笑问。 “终究是我欠了前辈和魂族一个人情，这一点，我不会否认。” “聪明人就是痛快！记住，老夫给你们的魂力，亦是一种强大的防御手段，可抵神魂层面的一次重击，保神魂不灭！” 姜天瞳孔微缩，吃惊不已。 这魂族老祖的底蕴，有些超乎想象！ 魂族老祖的视线却已转向朱魂。魂族老祖的视线转向朱魂。 “小娃儿，以后你就跟紧了他，等到《灭世魂典》现世，你们都会有所感应。届时，再合力拿下魂典，带回魂族来，当成至高族典传承下去。老夫的夙愿，也就达成了。” “朱魂谨遵老祖教诲！” 朱魂答应的很果断，但她心中，其实也有疑惑。 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何要分成两份，而不是直接给她，或者交代给当代族长？ 魂族老祖看出了她的疑惑，直接神魂传音。 “你底蕴尚浅，接不住这个机缘，甚至整个魂族，都未必能接下这个机缘！让姜天帮你分担，才能化解诸般风险。若强行传给你，或者魂族其他武者，只会害了你们，懂吗？” “老祖深谋远虑，晚辈自愧不如！” “好啦，我要回魂泉啦。魂族未来的希望，就交给你们啦！” “老祖请留步！” 朱魂忽然上前两步，叫住老祖。 “有关魂泉以及与老祖有关的事宜，族长若是问起来，晚辈当如何回应？《灭世魂典》关系重大，是否需要……保密？”她问。 “随便。”魂族老祖大手一挥。 魂境骤然消失。 两人依旧站在原处。 但姜天发现，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三人，竟然面色如常，像是没事人一般。 这让他暗自惊叹。 魂族老祖在开启魂境之时，显然也对她们动用了某种封闭神魂的手段。 在他看来，这当然是没必要的，却展现出魂族老祖高度的谨慎。 “怎么了，夫君？”紫霜秋娴诧异地看着姜天。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姜天的异样。 “没什么，咱们走吧。” “好！” 一行人转身向外走去。 离开禁地之前，姜天回头看了一眼魂泉的方向。 然后直奔魂族大殿。 …… “恭送姜道友出关，恭贺姜道友进阶之喜！” 魂族大殿内，族长朱昊岳携大长老等一众心腹向姜天道贺。 但对姜天提前出关，他还是颇感诧异。 本以为姜天会在族长禁地内呆上两三个月，就算进阶成功也会慢慢稳固境界。 没想到仅过了几天时间，便出关了。 “姜道友进阶成功自然可喜可贺，但如此着急出关，莫非是禁地的条件不适合静修，还是临时有什么紧要之事？” 朱昊岳一脸谨慎地询问姜天。 “若是前者，本族还有其他几处禁地，可供道友挑选。若是后者……姜道友若有需要，本族定当倾尽全力，提供帮助。” 姜天摇头一笑，拱手道：“朱道友客气了，今次能够顺利突破，多亏了禁地的支撑。此次闭关也让我收获颇多。如今境界已成，无需恋栈其中，提前出关实属正常。” “如此，便好。”朱昊岳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永恒境初期的姜天，已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 迈入永恒境中期之后，隐隐散发的气势，让他深深震撼。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进阶前的姜天，能够凭借极限战力重创魂族，但自身也会付出相当的代价。 而现在的姜天，已经有能力只手镇压整个魂族。 他对姜天的敬畏，由心而发。 对朱魂的期望，自然也水涨船高。 正因如此，眼见姜天提前出关，他才把姿态放到最低，极力示好。 “朱魂，你有问题吗？” 知孙莫若祖。 朱映海虽然也惊叹于姜天的实力变化，但他的相当一部分精力，仍然放在朱魂这位亲孙女身上。 从刚才便发现，朱魂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看更到，朱魂的眼神时不时往姜天身上游移，其中必有内情。 几经权衡，忍不住询问起来。 “的确有一些问题，但……” 朱魂并未直言相告。 而是话说一半，扭头望向姜天。 姜天迎着她的目光，淡淡点头。 “这是你们魂族内部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不必管我。” “明白了。”朱魂点点头，然后望向朱映海。 但又轻轻摇头，转向朱昊岳。 “这件事情，我想还是向族长大人禀报为好。” “何事？”朱昊岳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朱映海也煞是好奇，认真倾听。 “此次姜道友进阶，意外触动了魂泉。” “魂泉？” 朱映海脸色立变。 第8923章 再赠大礼 朱昊岳却是瞳孔微缩，双眼眯得更紧了。 但他终究是一族之长，始终保持着强大的镇定。 沉声道：“你见到老祖了？” 朱魂心头暗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果然！ 族长大人对禁地的情况堪称了如指掌，以往必定也跟老祖有过某种交流。 对这次的魂泉变化，想必也有所感应。 幸亏她没打算隐瞒，姜天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否则她和姜天必定会很尴尬，而族长心中，又会做何感想——开放最宝贵的禁地供姜天闭关，破例让她一起进入，最终换来的却是隐瞒甚至是提防？ 想想都无比尴尬！ 姜天作为外人，大可一走了之。 但她身为魂族当代最顶尖的天骄大能，被族群寄予厚望的存在，将来该如何面对族长，面对身为家族大长老的亲爷爷？ “是的！”朱魂郑重点头。 “姜天进阶时，遇到一点波折，老祖主动解禁魂泉助他突破。在那之后更是开启魂境，分别赠予我二人一道魂念，命我们将来伺机寻找《灭世魂典》。” “《灭世魂典》？”朱昊岳大吃一惊！ 朱魂见到老祖，他并不奇怪。 她毕竟是魂族血脉，是当代魂族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天才。 若被魂泉中的老祖感应到，出现看看这位后辈也很正常。 但涉及《灭世魂典》，他实在不能淡定了。 有关《灭世魂典》的存在，历代族长其实都有所了解。 他也曾经付出过诸多努力，寻找魂典的线索。 但那些努力，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无用功。 因为老祖当年就曾遍搜永恒位面而不得。 这意味着，《灭世魂典》已然失传，或者流落其他位面。 整个魂族范围内，也只有历代族长才能接触到这个秘密。 但现在，老祖却毫无保留地告知朱魂与姜天，可见对这二人有多么高的期待！ “这是你们的机缘，也是我魂族崛起的希望所在，更是老祖对你的垂青和对姜道友的重托和期盼！” 朱昊岳深吸一口气，按下震撼的心神。 端正身形，向姜天深施一礼。 “事关魂族之未来，还请姜道友，鼎力相助！” “朱道友不必如此。”姜天摆手道：“我受你相助才得以入禁地闭关，又得你族老祖帮扶才圆满进阶。这是我欠你魂族的人情，亦是我理当还报的机缘。只要力所能及，我自会不遗余力。” “姜道友客气啦！有您这句话，朱某便无憾矣！若真的事不可为，道友也不必强冒奇险。”朱昊岳宽慰道。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朱映海点头附和：“将来若有《灭世魂典》的线索，姜道友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必强行出手。可让朱魂传讯回来，一起想办法，谋它个万全之之策。”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朱魂点点头，不再说话。 朱昊岳和朱映海连忙邀请姜天入殿落座，想要为他设宴庆贺。 却被姜天婉拒。 “不必麻烦了。”姜天拱手道：“我此番叨扰已久，是时候辞行了。” “姜道友这就要走了吗？”朱昊岳眼角一跳。 “距离位面道会还有小半年时间，道友就算不需要禁地闭关，亦可留下来静修沉淀。我魂族虽然条件有限，但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还是没问题的。” 看得出来，朱昊岳是真心想要多留一留姜天，尽力做足这份人情。 但对姜天来说，这真的已无必要。 “单纯的静修，对我已无意义。” 姜天摆手道：“接下来，我打算一路游历备战，然后直奔永恒圣殿。” “既然姜道友主意已定，在下也不好强留，但请姜道友不要急于一时，朱某这边，还有一份礼物相赠。” “礼物？”姜天有些诧异。 他欠魂族的人情，已经不小了。 朱昊岳竟然还有礼物相赠，礼数未免过于周全。 “魂族底蕴虽强，但维持整个族群开销也非易事，朱道友不必客气，在下告辞。” “姜道友请务必留步！” 朱昊岳上前拦下姜天，脸上已现焦急之色。 “噢？” 见其执意阻拦，姜天便也没有强行离开。 朱昊岳如此急切，所赠之礼，想必非同一般。 族长禁地他进过了，泉滋养他也已吞纳，到底是什么礼物，能让朱昊岳如此煞有介事急于相赠？ “本以为姜道友会在禁地内待上一到月数，这份礼物也就没急着拿过来。既然道友急于离开，那便只能临时相赠了。” 朱昊岳说话之间，便有一位长老自藏宝殿疾掠而来。 将一枚储物戒，郑重呈上。 “那物在此，请家主大人过目！” 看到这枚储物戒的瞬间，朱映海瞳孔微缩，忍不住惊呼：“家主？” “不必多言。”朱昊岳摆手一笑。 “此物对我魂族虽然有些份量，但只有在姜道友手里，才能真正发挥出它的功效。” 朱昊岳将这枚储物戒，郑而重之地拿到姜天面前。 “此物名为魂源果，我魂族仅有此一颗，本是朱某给下一任族长准备的见面礼。但朱某年富力强，新任族长人选尚未确定，且族权交接遥遥无期，就把它赠与姜道友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姜某岂能收？” 姜天摆手拒绝，却被对方强行塞进手中。 “你是本族老祖认可的强者，此物非你莫属，还请姜道友看在我家老祖的面子上，不要再推脱！” 话已至此，姜天不得不收下。 朱魂却已惊呆。 “族长！您竟然……把它给送出去了？” 朱昊岳笑对朱魂：“怎么，你是嫌我，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转手送人吗？要不，你亲自来送？” “族长哪里话？”朱魂摇头苦笑：“我年纪尚轻，哪有资格接掌家族大权。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您应该自己炼化才是，毕竟整个魂族……也就这么一颗。” “我的修为已然见顶，强吞此果纯属暴殄天物，反倒是在姜道友手中，才更有意义。” 姜天笑道：“朱魂若是需要此果，尽可拿去。” 第8924章 不要抗拒 “这怎么能行？”朱魂连连摆手，尴尬不已，“根据族典记载，此果对武者神魂有着极大的滋养之效，姜天，它的份量真的不轻！” “此果炼化起来十分费力，按照魂族的经验，少说也得月许时间才行。且对神魂冲击极大，最好有我魂族高手辅助炼化，必要之时可让朱魂帮忙。”朱昊岳郑重说道。 姜天点头道：“魂族的大礼，我收下了。魂族老祖的嘱托，我也记下了。他日但有机会，我将全力以赴，找寻《灭世魂典》！” “朱某携魂族全体族人，提前感谢姜道友恩德！” “不必如此！”姜天摆手道：“寻找《灭世魂典》不只为了魂族，同样也是为我自己。” 朱魂欣慰点头。 身负灭世魂光的姜天，若能找到并修炼《灭世魂典》，极限战力和综合底蕴将会大幅攀升。 看似是帮魂族，其实也是他必然要寻找的目标。 “朱族长、大长老，告辞了！” “族长大人、爷爷，你们好好保重，朱魂走了！” 姜天携两位道侣、薇雨、朱魂向众人辞行，转而踏上星空之路。 …… “夫君，你打算何时去往永恒圣殿？” 紫霜秋娴站在法则之舟上，眺望幽远的星空，柔声问道。 “永恒圣殿的集结时间，是在位面道会开启前两个月，无需过去太早。” 姜天眸光湛湛。 距离圣殿集结，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而他只需提前数日启程，便可按时抵达。 也就是说，他至少有三个半月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按照朱昊岳所说，炼化魂源果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姜天初次接触这异果，并无相关的经验。 但在他看来，时间也许未必用得了那么久。 而且在炼化期间，也未必需要一味地闭关。 毕竟他的神魂底蕴，完全不输朱魂，甚至犹有过之。 “此去永恒圣殿路径遥远，途中不知要行经多少个星域，多少个界面。总会有适合修炼的地方。” “理当如此。”紫霜秋娴点头一笑。 永恒位面很大。 虽然已经很难找到适合姜天的资源，但要找一处相对理想的修炼环境，未必很难。 “时间宝贵，便由我来驾舟，公子可随时炼化魂源果。” 薇雨操控法则之舟向前遁行。 姜天也不推辞，立即吞下魂源果，盘膝而坐开始炼化。 嗡！ 魂源果入腹之后，化为精纯的滋养，沿经脉直入神海。 姜天神海中波动乍掀，魂力激荡。 “好一个魂源果！” 姜天的神海规模远超同阶武者，神念之雄浑更在同阶数十倍乃至百倍以上。 一般的魂力攻击，都很难掀起太大的波动。 魂源果的精华，却轻而易举引发了神海动荡，功效之强，令人震惊。 “且为我，护法！” 姜天说道。 “嗯？” 乍闻此言，紫霜秋娴和琴瑶脸色微变，连忙一左一右护在姜天身旁。 薇雨更是紧张起来！ 这样的情况，几乎从未出现在姜天身上。 她甚至以为魂源果中暗藏了某种陷阱！ “朱魂！给我一个解释？”她说。 朱魂冷冷看了她一眼，嗤笑道：“魂源果价值极高，功效自然非比寻常。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真让人无语。薇雨，以后还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说什么？”薇雨大为恼火，恨不得出手分个高下。 但终究姜天修炼要紧，她只能按捺着性子，谨慎驾舟。 “两位妹妹不要吵了。”紫霜秋娴安慰道：“魂源果若真有问题，你天哥应该不难发现。他现在只是让我等护法，大家何需惊慌？等到炼化结束，一切自然会有定论。” “还是大夫人明事理，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怀疑别人，心理阴暗！” 朱魂冷笑着说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公子若有问题，我第一个饶不得你！” 薇雨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不再说话。 嗡嗡！ 姜天身上传出的波动还在攀升。 那是魂力的余波，在向外扩散。 以至于紫霜秋娴和琴瑶二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姜天的神念本就远超常人，此刻外放的魂力，对二人造成极大的扰动。 “不行，我站不住了！” “我也扛不住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不得不盘膝而坐，化解魂力的扰动。 薇雨也感受到了异样，但在她的神海中，却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替她化解那些冲击。 “朱魂，你还敢说魂源果没问题吗？”她厉声问道。 “给我淡定些！”朱魂果断回击：“这是魂力外放的正常反应，就算没有魂源果，也是一样。” “那你为何不受影响？”薇雨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受影响？”朱魂嗤笑。 “没错，我是没受什么影响，但那是老祖的魂念在护持。就算没有这道魂念，我身为魂族大能，也有足够的能力对抗这些扰动。” 一番强硬回击，让薇雨无话可说。 魂族对姜天应无恶意，否则在族地内动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魂源果的功效真的过于强大，才让姜天陷入异样。 两位夫人的状况，更加重了她的不安。 于是乎，她便把这种担忧，发泄到朱魂身上。 奈何朱魂并非软柿子，且两人本来就不太对付，这才有了口舌之争。 但随着姜天的再次发声，这种争执告一段落。 “魂源果没问题，不必为此争执。” “薇雨知道了，请公子莫要分心！” 薇雨放下心中的顾虑，专心驾舟。 朱魂冷冷一笑，亦不多言。 “放开你们的神海，不要抗拒我的魂力波动！” 姜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让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一愣。 “公子？”薇雨有些不安。 姜天正在炼化魂源果，却还要分心提醒她们，无疑会加重负担。 就算不至于走火入魔，也会影响炼化效率。 “不要啰嗦！”姜天无暇过多解释。 “是！” 众女连忙放开防御，任由姜天的魂力撩拨她们的神海。 转眼之后，她们全都露出惊喜的笑容。 “原来如此！” 第8925章 一半 “看来天哥仍有余力，否则如何能够帮我们稳固神魂？” 在姜天的牵引和撩拨下，她们的神海掀起层层波涛。 强大的魂力在她们的神海外围，有条不紊地构建起一道又一道神魂屏障。 “这道防御，源自魂祖老祖赠予的魂念，是我参悟魂念之力后，得到的灵感，等于在你们的神魂之外，加了一层护甲。” “多谢夫君！” “多谢天哥！” 两位道侣连连道谢。 薇雨却深感自责：“公子全力炼化异果，还要分心为我们构建神魂护甲，薇雨真是太惭愧了。” “呵呵，知道惭愧就好，下次一定要清醒些。我说得对吗，姜天？”朱魂学着姜天的语气教训道。 “朱魂，这道护甲你就不需要了，有你们老祖的魂念，已经足够。”姜天淡淡说道。 “宝物不怕多，哪怕是神魂护甲，来吧，我需要！”朱魂脸色微变，极力争取。 “真的用不到。”姜天摇头道：“有那道魂念在，这道护甲纯属多余，不信你自己感受。” 朱魂双目闭合，感受姜天的魂力冲击。 果然，在姜天魂力到来的瞬间，老祖赠予的魂念已然自行激发，保护她的神魂。 姜天若强行为她构建护甲，便会与这道魂念产生隔阂，甚至相互排斥。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朱魂郁闷地摇摇头。 姜天这点便宜，她是占不到了。 炼化魂源果，对姜天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他已经适应了神魂动荡，乃至以外放的魂力为契机，替两位道侣和薇雨构建神魂护甲。 但护甲的构建，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除了外放的魂力波动，他还融入了孽雷与灭世魂光。 这两种力量都极其强大，但也相当危险。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伤及对方的神魂。 好在姜天对这些力量掌控已久，驱使由心。 这次进阶，更让他的实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刻谨慎操控着魂力波动，将两种力量分化为千丝万缕，融入其中，编织成致密牢固的神魂护甲。 随着时间推移，护甲渐渐成形。 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的神海波动大大减轻。 神魂护罩的功效，已经开始显现！ “神魂护罩，果然了得！” “天哥的手段，着实让人惊叹！” 两位道侣感慨不已。 “多谢公子施法！”薇雨向他道谢。 姜天淡淡道：“这层护甲应能抵御永恒境极巅层次的神魂攻击，但如果遇到某些实力超强的魂修，却也未必稳妥。” “什么意思？”朱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永恒境极巅魂修？这不就是为了防备我的吗！你直接点名我得了呗？” 噗嗤！ 紫霜秋娴忍不住笑了。 “朱魂妹妹不要误会，夫君当然信得过你，但此去位面道会，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超绝强者，提前做些防范也是好的。” 薇雨笑了：“两位夫人且不好说，但我相信，公子为我增加这神魂护甲，就是为了防备某些人出手偷袭的！” “嗤！区区神魂护甲，真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吗？”朱魂也笑了。 “我真要出手，这护甲可未必挡得住！” “好啦，两位妹妹不要争啦，还是让你们天哥安心炼化吧。” “是，夫人！” “好。” 二女倒也听劝，立即收声。 法则之舟不断前行。 姜天盘膝而坐，继续炼化魂源果。 朱昊岳所说并不夸张。 这是异果炼化起来耗时极长，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麻烦。 以姜天的感受而言，大概需要十日左右即可炼化。 而这还是他分心给两位道侣和薇雨构建神魂护甲的前提下。 若是一门心思专注炼化，数日便可完成。 但并非他执意要分心，也不是他无法专注于炼化。 而是机会难得，不愿浪费。 随着炼化的深入，魂源果引发的神海动荡不断下滑。 外放的魂力波动也不断淡化。 若不借助波动最强的机会出手，再想去构建将事倍功半。 前后耗时将近三日，神魂护甲方才真正构建完成。 朱魂本就是魂修，以神魂手段见长。 加之有老祖赠予的魂念保护，构建护甲实无必要，甚至还有可能带来无谓的麻烦。 绝非姜天偏心或有意冷落。 继续遁行数日之后，魂源果的炼化终于宣告结束。 姜天起身，来到法则之舟的舟头眺望。 魂源果的滋养，让他的神魂底蕴更加强大，神念也有可观的增幅。 “感觉如何？”朱魂问道。 姜天大有深意地说道：“魂源果若由你来炼化，你的魂术必将急剧攀升，迈上一个大大的台阶。” “如此说来，让你炼化还真是暴殄天物，早知道我该抢下来的。”朱魂嗤笑。 姜天悠然道：“我看那烨魂果，你是不想要了吧？” 朱魂愣了一下，摆手笑道：“其实，魂源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的魂术已经足够强大，有它不多，没它也不少。再怎么说，那也是族长的一片心意，我岂会真的眼红？” “真不眼红吗？” “当然！”朱魂极度认真地点点头。 “看来，是我想多了。”姜天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朱魂疑惑不解。 却见姜天右手摊开，掌心竟然露出半颗魂源果！ “你……你没吃完？”朱魂大吃一惊。 姜天淡淡道：“我在炼化之初，便发现此果禀性怪异，其滋养效果在达到某种程度后，便无法再继续吸收。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大概炼化了三分之一，便已经失去功效。” “你倒是挺明智的。”朱魂咽了咽口水，眼神渐渐火热。 “但我没想到，你对它不感兴趣。”姜天摇头轻叹，一副遗憾至极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不吃也是浪费，索性，便全吃了吧。” 说罢，他作势欲吞。 却被朱魂劈手抢过。 “谁说我没兴趣？” 朱魂抢过剩下的半颗，一口吞了下去。 边吃边道：“难怪族长说炼化它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8926章 果然了得 此时的朱魂已然明白，重点并不在于炼化时间长短。 而在于炼化的难度太大，以及炼化到后期难以吸收的问题。 “公子……” 看到这一幕，薇雨愣住了。 她以为姜天吃完了整颗魂源果，没想到还留下了一半。 但既然多吃无用，姜天的选择的确是明智的。 “不好！” 刚刚吃下魂源果的朱魂，娇躯一软，便要跌倒下去。 姜天下意识里张开双臂，便要将她接住。 “公子闪开，让我来！” 薇雨一个闪身抢了上来，把险些倒地的朱魂扶到一旁。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公子出手？有我就够了！”她说。 “咯咯！薇雨妹妹还真是贴心呢！” 琴瑶笑得灿烂。 “天哥，你说是吗？” “当然，有薇雨在，我可太省心了！”姜天点头大笑。 “这魂源果……果……果……果然了得！” 朱魂仿佛喝醉了酒，坐在那里仍然东倒西歪。 原因无他，只因魂源果对神魂的滋养功效太强，导致神海动荡，出现强烈的晕眩效果。 “难怪朱道友赠果之时刻意叮嘱，最好让朱魂帮忙炼化。” 紫霜秋娴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天，目光大有深意。 姜天笑着摇摇头：“那是他低估了我的能力，也高估了魂源果的功效。” 紫霜秋娴一愣，然后笑道：“夫君的回答，真是无懈可击！” “但就算是那样，也未必是坏事，姐姐说呢？”琴瑶的笑容有些暧昧。 “咱们当然不会计较，但只怕有人不会服气的。” 紫霜秋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薇雨。 “咳！”姜天打断了这古怪的气氛。 “薇雨，近日驾舟，可有看到理想的落脚之地？” “有是有，但我怕公子分心，都略过了。” “那就再找一处落脚点，也好让朱魂彻底炼化魂源果的力量。” 姜天大手一挥，亲自驾舟向前疾遁。 薇雨则责无旁贷地照看朱魂，防止她沉醉不醒。 “这魂源果……好……好生……了得。” 朱魂在半醉半醒的状态感叹不已。 “朱魂呀朱魂，你怎么不逞强了？呵呵，你跟公子相比，还差得远呢！” 薇雨脸上笑容洋溢。 刚才的朱魂与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现在的朱魂，仿佛烂醉，与姜天的差距着实不小。 半日之后，法则之舟来到一处密林覆盖的界面上空。 此界灵气缭绕成云。 浓郁的灵云积聚成阔大的云盖，覆盖于无边的密林上空。 内中有五色闪电此起彼伏，正是一处较为理想的修炼之所。 “事不宜迟，便在这里落脚吧。” 姜天脚下轻轻一踩，法则之舟随之降落。 “此界的天地灵气，真乃平生罕见。” 紫霜秋娴惊叹不已。 此界的天地灵气，对如今的姜天或许不算什么。 但对急需炼化魂源果的朱魂，却是极佳的滋养。 “永恒位面很大，类似的界面应该还有不少，但显见的界面，大多已被大宗强修霸占，像这样的地方，想来也是不多见了。” “我看就在这云盖上面修行好了，下面的灵气，未必比这里强。”琴瑶说道。 “就依你了。” 姜天大手一挥，散去法则之舟。 几人随即落在洁白如雪的云盖之上。 四周不时传来沉闷的雷鸣，五色雷电在云盖深处炸响，五色余光随之蔓延，映得云层异常绚烂。 “朱魂，你怎么样？”薇雨将朱魂抱了下来，让她盘坐在云盖之上。 “好……好……好些了。” “嗤！我看你浑身上下，只有嘴巴最硬了。” 薇雨不屑一笑，索性背对背将她撑住。 “朱魂这个样子，不知会持续多久，夫君要不要帮帮她？”紫霜秋娴问道。 “倒也不必。”姜天摇头。 “魂源果的炼化其实并不复杂，主要是前期抵抗神海动荡，扛过这几天，反应会明显减轻。”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紫霜秋娴点点头，不再多说。 同样是半颗魂源果。 朱魂的反应比姜天大了数倍都不止。 姜天最强烈的反应，也只是神海动荡。 朱魂却接连半日，都在沉醉的状态，且仍在持续。 接下来的几天，朱魂的状态缓慢恢复。 数日之后，才有所好转。 而同样的时间，姜天已经全面炼化完半颗魂源果。 “魂源果的功效，好可怕！” 清醒过来的朱魂，满脸后怕之色。 “嗤！还在装傻。”薇雨冷笑。 “你说什么？”朱魂问道。 “我说，你们族长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可惜没能得逞。” “你把话说清楚些，我怎么听不懂？”朱魂眉头大皱。 她知道这几天都是薇雨在照顾自己，要不然很难按捺性子跟对方交流。 “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糊涂？”薇雨冷笑连连。 “魂源果的功效如此怪异，你们族长却建议你来帮助公子炼化。若真那么做了，现在的结果，我想不用我细说了吧？” “你……你想多了！”朱魂俏脸涨红，尴尬不堪。 紫霜秋娴和琴瑶在一旁看得兴致盎然，仿佛是一对置身事外的看客。 “魂源果的炼化尚未结束，不要浪费时间。”姜天提醒道。 “是，公子！”薇雨不再说话。 朱魂按捺着心中的尴尬，双目一闭，全力炼化魂源果。 神海异动愈演愈烈，魂力波动也随之外放。 姜天构建的神魂护甲，便在此时展现奇效。 紫霜秋娴、琴瑶以及薇雨，对朱魂的魂力波动几乎毫无反应，亦无需刻意抵抗。 “你们也别闲着，各自修炼吧。” 姜天大手一挥，两位道侣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各自盘坐修炼起来。 “薇雨，你也去吧。” “是，公子！” 朱魂已经不需要专人照顾，薇雨得以解放出来，自行修炼。 姜天也不浪费时间。 就地盘坐，梳理修为。 时间缓缓流逝。 一晃数日过去了。 朱魂的炼化，已经接近尾声。 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也各有收获。 姜天的修为不断沉淀，永恒境中期的境界，已彻底稳固下来。 只差一场实战，来验证如今的战力。 但与他最新匹配的对手，在永恒位面中，可实在不太好找。 第8927章 魂傀 轰隆！ 蓦然之间，云盖下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朱魂蓦然惊醒，下意识里便放出魂力，向下探去。 结果却被一道恐怖的力量，生生震退！ “是谁？”她问。 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脸色微变。 姜天开启“幻目”，紫色瞳光照彻厚重的云盖，望向下方的山林。 只见一座山峰突然裂开，三道身影从地底飞出。 居中之人气势雄浑，体形畸长，是一老者。 余下一对中年男女，眼神呆滞，肢体僵硬。 让他诧异的是，三人竟都是永恒境极巅！ 嗡！ 庞大的魂力扫荡云盖，那体形畸长的老者冷冷盯着朱魂，眼中泛起贪婪之色。 “魂族高手，不错，很好！” 话音未落，身边那对中年男女齐齐掠向朱魂。 一个照面，便要拿人！ “找死！” 薇雨大怒出手。 双掌下按，两道烈焰巨掌随之轰落。 那对中年男女的身影却只是一个模糊，便避开了掌印攻击，钻入云盖之中。 与他们的僵硬肢体和呆滞眼神，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好！”薇雨脸色一变。 还没来得及反应，朱魂身旁便多出两道人影。 僵硬的手臂直取朱魂。 “傀儡？魂术？” 淡漠的声音响起。 虚空波动乍现，朱魂骤然消失在原处。 而她所在的虚空骤然坍缩，诡异的力量将那对中年男女拉向一处。 咔嚓！ 异响乍起，是骨骼断裂之声。 姜天以虚空极巅法则，将朱魂与那片虚空直接带走。 原本存在的虚空，在他的操控下不复存在。 距离自然也失去了意义。 与之相应地，那对疑似傀儡的中年男女便狠狠撞在了一起。 直撞得骨折肉裂，惨不忍睹。 但那身材畸高的老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眼皮都没眨一下。 冰冷的目光望向姜天，如同两把锋利的寒刀，直戳神海。 轰！ 姜天神海中忽起波澜，魂族老祖赠予的魂念，便要激发。 却被姜天先一步按捺，孽雷狂卷而出，镇压了神魂异动。 老者的神魂攻击，就此湮灭。 “魂修高手！” 老者瞳孔微缩，眼中却泛起狂热之色。 轰！ 焰光乍起，薇雨轰出的火焰，将两具傀儡焚化。 “无妨。”老者桀桀怪笑。 “区区两具魂傀，就用你和她来补偿！” 说罢再施魂术，攻击姜天神海。 姜天面无表情，以孽雷应对。 但下一刻，忽觉不妥！ 老者此次攻击的目标，不是他。 亦非朱魂！ 而是两位道侣！ “当心！” 姜天的示警刚刚响起，两位道侣的神魂护甲已然激发。 轰、轰！ 孽雷在她们的神海中炸响，击退了老者偷袭的魂术。 “竟能挡下老夫的偷袭，真是好手段！” 老者精于魂术。 刚才那对中年男女，便是他擒下的傀儡。 但并非普通的武者，而是同阶强者中的魂术高手。 “如果我没看错，那应是极魂星域的魂修强者。”朱魂脸色异常凝重。 极魂星域盛传魂修之术，单以数量而论，远比魂族更多。 某些实力强大的魂修，亦不在魂族强者之下。 “但他们有一个死敌，就是寒阳星域专修魂傀之术的傀修！此人正是寒阳星域的傀修，魂术之强，不在我魂族之下！” 朱魂道破对方的底细。 老者眼中顿时爆发出凛冽杀机。 “既然如此，那更留不得你们！” 寒阳星域的傀修，是极魂星域魂修的死敌。 与朱魂所在的魂族，同样是大敌。 双方的每一次相遇，便都会爆发出生死大战。 而因为传承的关系，寒阳星域的傀修，往往能克制对手，占据上风。 此时的朱魂，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一对一，她多半要吃大亏。 但有姜天在，还有老祖赠予的魂念保护，她却有相当的底气。 话音未落，老者的身影骤然消失。 他的全部力量，都在神魂层面掀起最猛烈的攻击！ 姜天和朱魂，是他真正的目标。 紫霜秋娴、琴瑶以及薇雨无足轻重，此时若强行攻击，只会分散力量。 而在姜天与朱魂之间，最具威胁的，当然是姜天。 但他并不选择与姜天纠缠，而是直击朱魂。 因为朱魂的实力相对孱弱，最容易击破。 而一旦击破朱魂，便能驱使这具新傀，合击姜天。 但他志在必得的神魂攻击，却双双遇阻。 朱魂尚未彻底炼化完魂源果，面对傀修的攻击，选择自闭神魂。 若在平时，这几乎是自寻死路。 因为自闭神魂，会让她失去应对之力，无法对外界的变化做出及时有效的应对。 但有姜天在，她相信自己绝不会被老者袭杀。 但若出手应战，反而可能会被对方所乘。 魂源果的炼化已经到了尾声，她不能在这时功亏一篑。 自闭神魂，将生死交托于姜手，是最好的选择。 嗡！ 紫光乍现，姜天出现在她的身旁。 与此同时，孽雷席卷神海，扫荡着老者的神魂攻击。 “你的手段比我想象中更强，但你终究，算不过老夫！” 老者桀桀怪笑。 神魂攻击如退潮般隐去。 而与此同时，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成为他的真正目标！ “你以为你会得逞？” 姜天冷然一笑，虚空极巅法则先行爆发。 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手段，在老者的攻击改换目标之时，先行爆发。 嗡嗡嗡！ 三道身影同时消失在云盖上方。 两位道侣和薇雨，已入紫玄界！ 老者的神魂攻击失去方向，只能再次将目标对准姜天。 这是他无奈的选择。 因为朱魂自闭神魂，相当于封闭城池，关闭入口，让他的神魂攻击不得其门而入。 他除了强攻姜天，没有第二条路。 “死！” 老者的身形乍现倏隐。 强大的神魂攻击，欲要再度降临姜天神海。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 轰！ 黑色闪电在姜天神海外结成一道屏障，击碎了他的神魂攻势——孽雷显威！ 银光乍现，灭世魂光突兀地出现在姜天左前方一千三丈外。 并骤然收缩，套在了一道短小干瘦的身影上。 老者的真身，被迫显现。 “灭世魂光，给我灭！” 第8928章 强化护甲 轰咔！ 随着姜天大手一挥，银色魂环狠狠轰入神海。 那短小干瘦的身躯，一瞬僵直，然后又无力松懈。 而与此同时，那畸长的身躯已然失去生机，颓然无力地坠入云层。 呼！ 朱魂吐出一口闷气，解除神魂封印。 下一刻，却脸色骤变，直指云盖下方！ “不好，他要逃了！” “走不了！” 姜天暴喝如雷。 星劫之躯骤然出现在云盖之下。 眼中紫芒闪动，视线洞穿山林，看到了地底一道瘦小的身影。 脚步一迈，消失在原处。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紫光乍现！ 星劫之躯一把掐住那瘦小身躯的脖颈，九道银色魂环套在对方的脖颈，将他抓出面。 脚步一迈，瞬移到云盖上方。 “放开我！你可知道老夫是谁？得罪老夫的后果，你无法想象！” 瘦小的老者极力挣扎，甚至威胁恐吓。 “死到临头还敢威胁？” 姜天冷笑不已。 搜魂！ 轰！ 强大的神念轰入对方神海，在灭世魂光压制下，老者一身魂术无法施展，只能被姜天搜魂。 “寒阳星域，魂傀修者？不过如此！” 轰！ 姜天果断将老者灭杀。 对方的身份与朱魂的判断完全一致。 这次搜魂并没有特别的发现，只是一次偶遇，没有其他的阴谋与算计。 这老者除了精通魂傀之术，别无所长。 但只这一种手段，便让他在以往的武道生涯中，立于不败。 凭借强大的魂术手段，他不知袭杀过多少战力强大的对手，掳掠过多少武道奇珍。 刚才那对中年男女，正是极魂星域的一对魂修夫妇。 除了强大的魂术之外，亦有一身可观的硬实力。 但被他算计，双双陨命，成为魂傀。 今日，也算是得以解脱。 “寒阳星域的魂傀修士如此之强，怎么感觉，你这魂族大能，好像不堪一击？” 姜天笑问朱魂。 朱魂尴尬摇头：“若论硬实力，他未必是我的对手。寒阳星域的魂傀修士之所以强大，便是他们那诡异的魂傀之术，绝大多数魂族修士遇上他们，都要折戟沉沙。” “难怪你们魂族那般低调隐忍，若是被这种人盯上，怕是族群难保。”姜天叹道。 “没那么夸张。”朱魂摇头嗤笑：“他们手段虽强，但若敢硬闯魂族领地，注定有去无回。我们魂族，没你想的那么弱。” “看来你对他的魂傀之术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什么？等等！”朱魂蓦然站起，也顾不得炼化魂源果。 “你搜出了魂傀之术？那可是魂傀武者的不传之秘，快让我看看！” “拿去吧。”姜天将一枚黑色魂玉扔给朱魂。 那是从魂傀老者身上搜出的魂傀秘术。 朱魂如获至宝！ 匆匆扫视一遍，连忙向姜天道谢。 “姜天！这次就当魂族欠你一个人情！” 魂傀之术一直是不传之秘，且被众多魂修所忌惮。 如今有了这秘术参悟，便有可能破解魂傀之术，消除魂族武者的短板。 这对魂族来说，意义重大。 “魂源果炼化完了吗？”姜天问。 “正在收尾，但已无需停留等待，随时可以出发！”朱魂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继续炼化吧。” 姜天大手一挥，唤出两位道侣和薇雨，让她们继续在云盖上方修炼。 这里的天地灵气，的确很强。 否则那魂傀强者也不会藏身于此。 虽然那老者及其两具魂傀对他并无威胁，但对几位同伴却是巨大的威胁。 这也给他提了一个醒。 永恒位面内，已有如此强大的魂傀修士，永恒位面之外呢？ “神魂护甲还需强化，而且，不只你们需要防护，我同样也需要。” 姜天盘膝而坐，默默参研神魂防御之术。 魂祖老祖赠予的魂念，只能抵挡一次神魂重击。 他自然舍不得消耗在刚才那种层次的交手中，需留着以备后用。 但刚才的交手却告诉他，仅有一次性防护远远不够。 而现有的神魂护甲也不够稳固，必须大大加强。 姜天以孽雷、灭世魂光和魂族老祖所赠的魂念为基础，开始构建更加强大的神魂防御体系。 孽雷威力不凡，曾经是他的实战利器，不知助他斩杀过多少强敌。 但随着灭世魂光的练就，孽雷便隐隐退居幕后，担当神海守护之职。 单以杀力而言，灭世魂光更在孽雷之上。 但在神海的保护和护卫上，孽雷自有其难以替代的优势。 所以，想要构建强大的神魂防御体系，这两者缺一不可！ 至于魂族老祖所赠的魂念，亦是难得的机缘。 姜天虽然拥有强大的神魂手段，但终非魂系武修。 对于神魂一道的攻防手段，研究相对有限。 而魂族老祖是活了许多万年的老怪，其全盛之时，已是位面顶尖。 及至道途终点，身化魂泉，陨而不灭。 其魂念在魂泉中存续漫长岁月，当然不是在时刻沉睡，而是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参研诸般魂术。 虽然没有了肉身无法像正常武者那样尝试和修炼，但有历代家主的支持，也着实不容小觑。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魂族老祖哪怕自己无法修炼，也能借助历代魂族族长来尝试他构想。 而以他的身份地位，历代族长非但不会拒绝他的吩咐，还会奉若圣旨，视如珍宝。 基于此，其所赠的那道魂念，必定有着强大的功效。 这一趟下来，姜天与魂族的相处，算得上相当愉快。 但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朱魂是朱魂，朱昊岳是朱昊岳。 虽同为魂族之人，但他们也是独立的个体。 与魂族老祖相比，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立场、诉求和利益。 朱魂与他签下魂契，　属于可信之人。 而朱昊岳身为魂族族长，所谋所想皆是族群利益。 开放族长禁地当然是极重的礼遇，魂源果也是不可多得的异宝。 但这一切，都基于魂族的诉求。 哪怕这种诉求，与朱魂深度绑定，本质却并无改变。 魂族老祖，则不能简单地等同视之。 对方并非现世武者，乃是存续了若干万年的一道魂念。 其城府、心智以及阅历，都远在诸人之上。 第8929章 魂傀之术 当然，一道魂念其实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且其对魂族的关切之心，绝然不虚。 但之所以帮助姜天进阶，且赠送那道魂念，本质上跟朱昊岳的种种礼遇相同——都是为了魂族的族群利益。 但在这之外，有没有可能夹杂其他？ 在这件事情上，姜天并不介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需要审视。 审视自己，审视自己的内心，以及那本能跳出的质疑和真实的念头。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机缘再好，也要有足够的能力承接。 倘若连自保都做不到，那么机缘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危机。 他从下界一路走来，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危机和离奇际遇。 早就不是当初的天真少年，该有的谨慎，一点都不会少。 朱昊岳看起来那般热情真挚，在炼化魂源果一事上，却看似不着痕迹地提出建议，想要推波助澜，将他和朱魂绑定在一起，将两人的关系坐实。 虽然目前看来，魂族老祖赠予的这道魂念，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那终究是别人的魂念。 外来的魂念，寄附在他的神海里！ 这本就是极不寻常的事情。 而神魂这种东西，恰是武者最脆弱的存在。 命门所在，不可不察！ 生死所系，不得不防！ 而在审视之余，他也需要审慎地批判自己。 魂族给予他的，可以说是至高礼遇。 哪怕这里面从始至终都贯穿了族群利益，至少魂族没有做损害他的事情，且为他的进阶做出了巨大的助力。 在这一点上，他必须要感谢魂族。 而他所能做出的回报，便是实现对朱魂的承诺，并不忘魂族老祖的重托。 姜天压下诸般思绪，默默参研那道魂念。 魂族老祖所赠的魂念，功效的确不虚。 在与魂傀强者的交手过程中，险些全面爆发。 但将这样一道防御消耗在这种层次的较量中，显然是巨大的浪费。 所以他及时按下魂念的反应，用孽雷和灭世魂光加以回击。 说白了，魂傀高手对朱魂虽然极具威胁，但对他来说，从来都不算什么。 他有太多方法和手段能够击杀对方。 若无同伴在场，只是一对一。 哪怕站在那里不动，对方也奈何不了他。 而他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对方重创，乃至反杀。 魂族终究是魂族，有源自于族群的利益和诉求。 而他并非魂修，与朱魂关系再紧密，也终是外人。 这便是事情的本质。 而这种本质，并不影响他对魂族的回馈，亦不影响他做他该做的事。 姜天调动神念，并辅以强大的魂力，开始参研那道魂念。 魂族老祖的手段，绝对是魂术一道的极巅造诣。 以他现在有魂系修为，应是颇有难度。 事实正是如此。 对那道魂念的参悟，难言顺利。 魂族老祖赠予的这道魂念，极其复杂。 其表面包裹着幽暗的魂光。 姜天以“幻目”神通内察神海，也只能稍稍穿透那层魂光，看到若隐若现的晦涩缜密的魂纹。 魂纹的作用，相当于阵纹。 也就是说，在幽暗魂光以及神秘魂纹重重包裹之下的，才是真正的魂念。 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他暂时还不能窥破。 而这道魂念，也表现出自保的反应。 对他的探查有所抗拒和回避。 这看起来似乎是本能反应，但对姜天来说，却并不那么寻常。 因为这意味着——这道魂念并不真正受他的控制！ 或者客观来说，这道魂念从来都不在他的全面掌控之下。 “有意思！”姜天悠然一笑，对这道魂念的本质越发好奇。 他不知道朱魂神海中那一道是否也是如此，但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但朱魂毕竟是魂族血脉，与老祖所赠的魂念必定更加亲近。 而作为外人的他，有些隔阂抗拒也是在所难免。 但这并不会阻止他进一步参研的意志。 强行破解魂念，当然不是明智之举。 以这道魂念的威力，强行激发很可能会造成反噬，得不偿失。 短暂的试探之后，他停了下来。 转而开始参研另一门秘法——魂傀之术。 没错！ 魂玉上记载的术法，他已铭记于心。 此刻探查魂念受阻，便将精力放在魂傀之术上面。 所谓魂傀之术，便是以强大的魂力侵入对方神海，掌控对方神魂，随意操控对方的意志。 但这种想法，也有高下强弱以及善恶好坏之分。 高下强弱，便是指术法的威力高低。 威力强大者，可轻易侵入神海，掌控神魂。 功成，只在一瞬间！ 威力低下者，侵入神海的速度慢、风险大。 碰上防御强大的对手，有可能失败，甚至会被对方抓住机会，溯魂反击。 至于善恶好坏，则是相对而言。 魂傀之术本质上，绝非良善之术。 再强大的术法，都有一定机率，给受法者造成神魂层面的伤害。 而一些高妙精深的术法，能够尽可能降低乃至避免这种伤害。 至于一些粗暴霸道甚至低劣邪异的术法，则是完全不考虑受法者的生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便是所谓的恶法与坏法。 姜天的武道天赋从来都很强大，悟性远超常人。 没费多少工夫，便将魂傀之术参悟通透。 不出所料，这是一部破坏力极强的恶法！ 但凡被这种术法侵入神海并掌控了神魂的人，就将彻底化为施法者的魂傀。 哪怕施法者陨落，也无法再恢复原有的神智。 在被侵袭的瞬间，便已经湮灭了神魂，沦为了行尸走肉。 之前那对中年男女，便是如此。 “好一个邪恶之术！” 若单以修行变强为目的，术法其实并无善恶之分。 善法可以杀人，恶法亦可。 两者殊途同归。 但若考虑到诸般功效，善法当然更为高妙。 因为这种术法，进可攻，退可守。 必要之时，还能抽离出来，避免给受法者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从术法造诣的角度来说，善法的功效，远在恶法之上。 姜天当然没必要去修炼这样一部恶法。 但他却不介意在恶法的基础上，改造、参研出一部善法。 第8930章 悖论 毕竟魂傀之术，在某些情况下，还是非常好用的。 若在特殊情况下，甚至可能会成为翻盘的利器。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 作为一个武者，多一种手段，当然就多一份力量。 无论是攻与防，都能多一个选择。 “来吧！” 姜天双目微闭，着手推演改造。 时间流逝。 一日之后，新的魂傀之术推演完毕。 经过改进的术法，已然摆脱了恶法的桎梏，成为了一部良善之法。 改进的过程，当然没那么简单。 实是因为姜天本身便有着强大的魂术造诣，神念强度和规模远超常人。 且拥有孽雷、灭世魂光等诸多强横手段，经历过难以计数的魂术攻伐，积累了大量的宝贵实战经验，才在参悟和改造中达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是他整个修为体系全面发力的结果，而不只是思路的推导和想象的火花。 新的魂傀之术已然达成，并在达成的那一刻，便已经修炼成功。 因为推演改造的过程，同样是反复修炼、验证的过程。 所以无需再花费额外的时间，再去修炼。 相比原本的魂傀恶法，改造后的魂傀之术威力只强不弱，且对受法者的神海尽可能地减少伤害。 当然，这是在抱有善意的情况下。 如果不考虑施法的后果，这部善法，仍能轻而易举地抹杀对手的神魂，将对手完全彻底地化为魂傀！ 纵有菩萨心肠，亦需霹雳手段。 唯有雷霆之威，方能撑起慈悲之心。 姜天不欲以恶法害人，却不惮以善法诛邪灭祟。 新的魂傀之术已然练成，只差实战检验。 而在同样的时间里，朱魂已将黑色魂玉中的魂傀之术参悟完毕。 “这部魂傀之术，果然阴狠毒辣！” 朱魂收起魂玉，感叹不已。 “早知寒阳星域魂傀修士手段卑鄙，却也没想到竟然阴险至此。” 作为一名魂族大能，魂修一系的手段，对她来说并不存在任何阻碍。 这便是她能在短时间内顺利练成魂傀之术的底气所在。 “看来你收获不小。”姜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朱魂感到莫名不适。 “你为何这么看着我，你到底在看什么？”她问。 “我想……”姜天话说一半，却摇头嗤笑。 “算了，这并不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把话说清楚。”朱魂追问。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姜天摆手，不再多说。 “看来你没安什么好心。”朱魂翻了个白眼。 “也没太大的恶意。”姜天笑道。 “我信你才怪？”朱魂没好气地说道。 有那么一个瞬间，姜天的确有拿朱魂试手的冲动。 但他终究忍住了。 魂傀之术虽然已经改造完毕，在他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真的拿朱魂印证，却也未必稳妥。 一来朱魂是他的同伴，二来朱魂乃魂族大能，且刚刚练成那魂傀秘法。 倘若以她试手，必定会为她所觉，继而出手反抗。 在神魂一道，朱魂绝非弱者。 两种魂傀之术的对抗，尚不知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姜天终是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新参悟的魂傀秘法，只能等到合适的时间，找别人来验证了。 “想必你已经看过那魂傀秘法了，此法过于邪恶，你并非魂修，切记谨慎修炼。听不听由你，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朱魂想了想，还是非常认真地叮嘱姜天。 “我会的。”姜天并未过多解释。 收回视线，很快又投入修炼之中。 “还在参悟吗？” 朱魂疑惑不解。 她当然不知道姜天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还以为姜天在参悟魂傀之术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 于是乎，她魂族大能的优越感，瞬间跃上心头。 “姜天，你若是遇到什么困境，我或许可以帮你。” “噢？”姜天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朱魂笑道：“但我可不会白帮忙，那需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什么代价？”姜天好奇地问道。 “我还没想好。”朱魂得意地笑道：“也许是一颗烨魂果，也许是别的什么，你现在需要吗？” “多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并不需要。” 姜天摇头一笑，不再说话。 他现在要参悟的，当然不是什么魂傀秘法。 而是要重新参研魂祖老祖所赠的那道魂念。 作为一道强大的神魂屏障，那的确是一种自保的底牌。 但作为一种神秘的力量，他也始终怀有某种潜意识的戒备。 姜天聚精会神，开始参研那道魂念。 刚刚练成的魂傀秘法，为他提供了更大的底气。 “幻目”神通内照神海，显化为一只紫色眼眸，似真似幻。 投射出的紫光，温柔地笼罩住那道魂念。 孽雷与灭世魂光，在一旁伺机而动，以防意外。 幽暗的魂光，被紫眸透彻。 神秘的魂纹，随之呈现。 姜天对丹、器、阵、符之道，都有极高的造诣。 但对魂纹，却是初次接触。 带着巨大的谨慎，仔细观察这些魂纹。 初看神秘莫测，似乎毫无规律可言，甚至给人一种头晕目眩之感。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似乎“看懂”了这些魂纹。 某种意义上，这些魂纹便相当于是一种魂阵——以魂力构建的法阵。 它们包裹并保护着内中的魂念。 一旦遭遇外部的魂力侵袭，便会自行激发，保护神海。 但问题，恰在于此！ 这道魂念，是在魂纹和魂光的包裹之下。 以姜天的神念、“幻目”和魂力都不能轻易洞穿。 说明它和外界，是相对隔绝的状态。 那么问题来了。 在这种相对隔绝的状态下，它是如何感应到外部的神魂攻击，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必要的反应？ 这似乎是一个悖论！ 但仔细推敲，却也似有迹可循。 外来的神魂攻击侵入神海时，必然会掀起神念波动或者引发魂力涟漪。 而那攻击本身，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只要感受到这种力量波动，蛰伏的魂念，便可及时爆发，护主。 但问题仍然存在。 第8931章 透透气？ 这道魂念须时刻保持对外界动荡的感应，方能及时做出反应。 换言之，这道魂念时刻都处于感知状态，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能有效感应。 对于外来的侵袭，这是有效的防御手段。 但对于内部的、正常的神魂波动呢？ 比如正常的神念调动，不经意间掀起的魂力涟漪，是否也会时刻感知？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虽然魂念并不会对内部的神魂波动发起攻击，但它必然要保持感知，才能有效应对不测之变。 也就是说，姜天的神魂活动，将一直暴露在它的感知面前。 如果将它当做一个“人”来看待，那么这个“人”时刻都在监视着姜天的神海，感受着内中的一举一动！ “如此，不妥！” 姜天的脸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神海藏纳神魂，是武者最重要、最隐秘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被一道外来魂念时刻监视，这感觉实在不太美妙。 哪怕这种监视，是为了保护。 但正所谓法分善恶，人有好坏。 如果某一天、某一个时刻，或者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这道魂念突然有了异心，原本的保护是否会转变成危险？ 理论上来讲，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 姜天双目猛睁，眼中精光乍现。 那种源自于潜意识的戒备，此刻几乎化为强烈的神魂波动具现于神海。 姜天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着手在神海中，构建一道又一道防御屏障。 孽雷、灭世魂光乃至他那磅礴浩瀚的神念，都被他调动起来。 诸般屏障，与他的魂力全面勾连，一触即发，全面跟进！ 修炼魂傀之术的心得，让他的布置更具针对性，至少在他的武道认知里，不存在明显的短板。 完成这些之后，他才回过头来，再次审视那道魂念。 这一次，他再无顾忌。 实际上，当他在神海中布下如此繁复的防御之后，他已经可以放手施展。 这道魂念于他而言的价值，也大大降低。 “来吧！让我看看，魂纹之阵下包裹着，到底是怎样一道魂念？” 灭世魂光和孽雷蓄势待发，将周遭全面遮蔽。 姜天的神念开始汇聚。 化为一只只纤细的触手，伸向那道幽光包裹的魂念。 嗡！ 第一只神念触手，被幽光弹开。 这并不出乎预料，那魂念防御力极强，有自保反应纯属正常。 第二只、第三只……数十道神念触手接连发起刺探，都被魂光弹开。 但在此过程中，那魂光也有所淡化，力量明显被消耗。 姜天保持足够的耐心，继续刺探。 直到某一刻，魂光淡化到几近虚无的状态。 曾经若隐若现的魂纹全貌，纤毫毕露地呈现在“幻目”之前。 强大的阵法造诣，在这一刻全面解析着魂纹。 “禁锢、遮蔽、保护。” 阵法之道殊途同归，万千表象，皆从本源。 姜天解读着魂纹的功效，从而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至少目前看来，魂纹下方蛰伏的魂念，只是处于被保护的状态。 魂纹本身，也看不出什么古怪。 在保护的同时，还有禁锢之效。 这也能有合理的解释，毕竟魂念宝贵，不能任由逸散，须得妥善禁锢以便令其长久存续。 但遮蔽之效，却不太寻常。 “为何要遮蔽？” 姜天扪心自问。 魂族老祖所赠的魂念，目的就是要保护他的神魂不受外来攻击。 基于之前的分析，这道魂念必须时刻保持对外部攻击的感知，以便及时做出反应。 那么便不该遮蔽它的力量核心——那道魂纹包裹下的魂念。 魂纹的遮蔽，无疑会影响它的感知。 反推之，对外部攻击的感知，并不是核心的任务。 而是魂纹的职责。 但姜天在魂纹上，并未看到明显的感应手段。 这多少有些奇怪。 按理说，魂纹在禁锢、遮蔽和保护的同时，还要有负责感知的部分，而且应该相当清晰才对。 但为何却没有相应的构建？ “不对。” 姜天缓缓摇头，继续审视魂纹。 将每一处细节，都看在眼中，仔细分析着它们的功效，梳理着魂纹的阵法体系。 每一种阵法都自成一体，无论大小都有它各自的体系。 阵法之道相当庞杂。 笼统来说，就是一种修行派系或者职业，本身极为宽泛。 但对于具体的阵修来说，在整个大阵法修行体系之下，都有自己通过持续修炼所获得的独特的修为体系。 就比如姜天本人，作为一个武者，他的一身修为也自成体系。 基本体系并无差别，但具体修为路数，别人难以模仿，更无法完美复制。 星河剑体、法则之躯、极雷真躯乃至真龙之躯。 这诸般体质，也许并非孤例。 其他妖孽天才，也许同样具备。 就比如当初的星辰剑体，就绝然算不得孤品。 但当这种种体质集于一身，整个永恒位面，也就只有一个姜天！ 涉及阵法师的修行，也是一样。 魂族老祖以魂纹构建的阵法，守护着核心处的魂念。 而这魂纹本身，便是魂族老祖在魂术和阵法一道的修为展现。 这魂纹的风格，折射出魂族老祖的修为体系和武道造诣。 能够构建这样一座魂纹之阵的强者，手法自然强悍。 而魂族老祖，本身便是底蕴雄厚的存在。 其对于魂纹的构建，为何忽略或者遗忘了感应的部分？ 不！ 不是忽略，也不会遗忘，更非能力不够。 而是这魂纹本身，就不存在感应之效。 或者说，魂纹不需要具备这种功效。 那到底是什么，在感应外来的神魂攻击？ 魂光已隐，魂纹已现。 答案昭然若揭——核心魂念！ “道友真是用心良苦。” 姜天的声音在神海中回荡，带着调侃的意味。 但这声音，并未引来任何回应。 直到声音彻底沉寂，姜天再次开口。 “道友闷在里面属实无聊，是否应该，出来透透气？” 这道声音，同样归于沉寂。 偌大的神海平静无波，颇有几分寂寥之感。 姜天的神念，徐徐散开。 灭世魂光和孽雷也随之隐没。 紫色幻眸亦消失不见。 第8932章 回应 姜天尝试就此中止，他轻轻叹息，默默梳理修为体系，继续自己的修行。 时间缓缓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一个瞬间，一度消失的紫眸骤然浮现！ 灭世魂光和孽雷也随之归来。 它们仿佛从未离开过那里，仿佛一直都在。 只是隐藏其形，直至此刻重现。 和它们一样，那道魂念依旧还在。 只不过，一度淡化的魂光再次包裹了魂纹，令其恢复如初，纹路若隐若现。 “原来如此。”姜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有了某种明悟和释然。 被他消耗的魂光，可以重聚。 一度暴露的魂纹，亦可重新隐没。 这道魂念，绝不虚弱，且具备自我修复的力量。 “前辈的手段令人赞叹，何不现身一见？” 姜天再次问道。 那魂念依旧沉默。 “是否要晚辈，亲自请你出来？” 声音响起的同时，紫色幻眸光芒大涨。 神念之手再次显化，徐徐探向那幽暗的魂光。 “你真是……” 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仿佛充满了感慨。 “不识好歹，哼！” 这老者的声音有些冷冽，但并不太陌生。 正是魂族老祖的声音。 “晚辈一直纳闷，这道小小的魂念，究竟是如何抵挡外来的攻击？以晚辈的粗浅修为，或许也能构建类似的防御，却远做不到如此精巧。” 姜天摇头嗤笑。 “现在才知，原来是前辈分魂，亲身坐镇于此！” “呼！” 魂族老祖悠然一叹。 “小辈，老夫对你绝无恶意，这道魂念的威力，你也无需质疑。” “我的确没有质疑它的威力，我质疑的，是你的真实目的。” “老夫只剩下一道残魂，能有什么坏心思？” 魂族老祖大声反驳。 “为了助你进阶，老夫不惜解禁魂泉，自损根基。还送出本就不多的魂力，保护你的神魂。你一再试探，硬要逼老夫回应，简直倒行逆施！” 姜天笑了：“晚辈好像，也没做什么损害前辈的事情，反倒是前辈以保护神魂的名义，在我神海中种下这样一道暗手。我大胆猜测一下，若在某个特别的时刻，前辈是否会破壳而出，在我的神海中扎根而居？” “呵呵，小辈想太多了，老夫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 魂族老祖冷笑。 “既然没有，那为何一直蛰伏隐身，非要我几番试探，才肯回应？前辈以为，我是傻子吗？” 面对姜天的一再质问，魂族老祖陷入沉默。 良久后，他叹息道：“看来你从一开始，就不完全相信老夫，并有足够信心压制老夫的魂念，对吗？” “我若信不过前辈，就不会接受这道魂念。我对前辈的慷慨，一直心存感激。对魂族的承诺，也会如约履行。但前辈这么做，晚辈实难自欺。” 一道外人的魂念蛰伏在自家神海里，还隐匿不显。 任是谁，都会警惕、质疑。 “好吧。”魂族老祖叹息道：“也许真是老夫考虑不周，老夫本是想避免你的担忧，没想到反而引起你的质疑。既然话已经说开，你大可不必担忧了，老夫愿以魂念起誓，绝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伤害，只会全力保护你的神魂。这是为了朱魂，更是为了魂族的整体利益！” “前辈且慢。”姜天摇头。 “我与朱魂本就存在主仆契约，这一点前辈无需有任何顾虑。朱道友作为魂族族长，对晚辈也高度礼遇。晚辈受魂族好处颇大，自然会有所回馈。魂泉的助力，当然要归功于前辈，但也有至少三分之一，应归功于朱族长。前辈以为然否？” “你小子，倒是分得门儿清。但你跟老夫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魂族老祖反问。 “晚辈的意思是，魂泉助力有大半归功于前辈。至于这道魂念，在保护晚辈神魂之余，是否有着其他的动机，晚辈实在不好判断。不知前辈，能否帮我分析分析？” “够了！”魂族老祖已然恼火。 “你小子不知好歹，不识抬举，错把老夫的好心当成歹意。既然如此，老夫不保你了，让我出去，保护我家小辈朱魂吧！” 说着魂念便要遁离，却被姜天拦下。 “前辈不必着急，把话说清楚再走不迟。” “你究竟想干什么？”魂族老祖怒问。 “这个问题，应该由前辈来回答。”姜天淡淡说道。 “你……”魂祖老者环顾四周。 姜天布设的一道道神魂防御如同森林峭壁，层迭耸立。 短暂的沉默后，他发出一声长叹。 “小辈，老夫真的没什么恶意，赠你这道魂念，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私心。” “细说。”姜天催促道。 “老夫两道魂念分别赠予你和朱魂，便是想要潜移默化，让你们走得更近一些。” 姜天摇头道：“前辈这道魂念能够做的事情，恐怕远不止这么简单。” “没错，老夫且把话说开了吧！”魂族老祖不再否认。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被人重创、重伤垂死，老夫这道魂念，绝不介意接受这具肉身！但前提是，你的伤势真的无法恢复，你的神魂，无法挽留。除此之外，老夫绝无任何恶意！” “前辈所言若是事实，倒也算是诚恳。但很抱歉，这样的假设，绝难成立。” 姜天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处在魂族老祖那样的位置上，很难压制住自己的恶念与心思。 什么重伤垂死，接受肉身，这都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如果真是那样，魂族老祖一开始就不该隐瞒他的动机。 当然，姜天也绝不会接受这样一道所谓的神魂防御。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老夫。”魂祖老祖说道。 “如果是你呢？”姜天反问。 魂族老祖乃是若干万年陨而不灭的老怪物，姜天亦不是傻子。 事实胜于雄辩，继续争论毫无意义。 “所以，这道神魂防御，你要还是不要？” “前辈觉得呢？”姜天笑问。 “老夫懂了。” 魂族老祖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 更没有激烈的反击。 “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魂族考虑。若非如此，早在禁地之时，也许就是另一番光景。请你相信，老夫就算侵占你的神魂，也很难保证朱魂走得更远，所以老夫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第8933章 霸道 “言之有理。”姜天轻轻颔首，面无表情。 说一千道一万，都抹杀不了潜在的风险。 言语再漂亮，也掩盖不了魂族老祖潜在的动机。 “看来你是不会放老夫出去，也不会让老夫去保护朱魂了？” “朱魂现在是我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行吗？”姜天摇头嗤笑。 “不仅如此，我还会进入她的神海，去探访另一道魂念，看一看……” “不必了！”魂族老祖大声打断。 “老夫给她的只是一道正常的神魂庇护，且以她魂族血脉的支撑，威力只会比这道更强，你不必白费力气。至于这一道，老夫会自灭魂念，只留下一道可供驱使的魂阵，任你自行处置。只希望这小小的误会，不要影响你与魂族的关系。毕竟这一切，朱魂和当代族长他们，皆不知情。最好……你也不要告诉他们，这算是我对你的请求。” “有劳。” 姜天点点头，然后陷入沉默。 紫色幻眸，就那么盯着对方。 魂族老祖沉默片刻，魂纹中爆发出一道轻微的波动，然后陷入沉寂。 姜天的神念，已经能够毫无阻碍地深入进去。 里面空空如也，变成了一具空壳，可以用姜天的魂念填充。 但姜天并未那么做。 因为那魂纹之阵，乃是魂族老祖构建。 若将自己的魂念填充进去，仍无法排除一切隐患。 而且，也无必要。 他已经练成魂傀之术，只需将两者结合，便可继续发挥其防御之效。 确定神海中再无异样之后，他便按下了诸般念头。 “朱魂！” “何事？”听到姜天的召唤，朱魂有些诧异。 “你家老祖所赠的魂念，可有什么问题？” “问题？”朱魂诧异地摇摇头：“没什么问题，我已用魂力与其融合，成为一道强大的神魂屏障。” “还有这等手段？”姜天仿佛有些好奇。 朱魂笑了：“我可是魂族血脉，与老祖一脉相承，以我之血脉神魂融合老祖的魂念，不费吹灰之力。” “说起来，还真让人好奇，我可否一观？” 朱魂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你不会是想，趁机窥探我的秘密吧？”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瞒着你的主人吗？”姜天反问。 “这个……倒没有。”朱魂悻悻地说道。 “那就敞开神魂，让我一探！” “……来吧！”朱魂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姜天的态度相当客气，但如果非逼他用强，场面可就尴尬了。 轰！ 强大的神念以强势的姿态透入神海，姜天仿佛高贵的君王，巡视自己的疆域。 神念为舟，在朱魂的神海中肆意扫掠。 不！ 不只是舟，他的神念在朱魂神海最深处爆发出璀璨的华光，分化为千丝万缕的神念之线，向四面八方扩散。 朱魂感到不安。 作为魂族大能，她太知道神魂的重要，也太清楚神魂的脆弱。 魂契的制约，让她无法背叛姜天，但若说完全没有秘密，肯定是假的。 姜天如此肆无忌惮地探查，会不会揪出某些秘密，然后对她进行拷问？ 这一点，她拿不准。 姜天的神念还在扩散。 无数道神念之丝如同纵横交错的天网，将她的神海几乎完全覆盖。 姜天缓缓闭目，朱魂的神海虚影，倒映在他的神海之中。 魂族大能的神海，比他想象的略为复杂。 与之前被他斩杀的魂傀高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魂傀高手的神海更加阴森，朱魂的神海则更加繁复玄妙。 他放出魂念，当然不是来窥探朱魂的隐秘，他不会把宝贵的精力浪费在这种恶趣上面。 当神念之丝彻底铺满朱魂神海，彻底结成一张弥天巨网之时，璀璨的光华再度爆发。 姜天那恢宏的神念和不容抗拒的意志，全面凌驾于朱魂的意志之上！ 这一刻，朱魂开始颤抖。 她的心中，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 姜天如果要杀她，不如动念之间。 但姜天若真要杀她，何需费这些手脚？ 恐惧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敬畏。 强！ 太强了！ 姜天的神念，实在太强了！ 身为魂族大能，万界法会顶尖级别的决选强者，她自认在神魂一道难逢抗手。 当初虽然落败，却一直都不服气。 但这一刻，她却真正感受到了姜天的强大。 强大到让她甚至难以生出抵抗之心。 姜天或许真要把她的秘密看光了。 但她心底忽然又生出某种倔强！ 姜天很强吗？ 的确很强！ 但这种令人窒息的强大，是建立在他修为进阶的基础上。 是了！ 万界法会对决之时，姜天尚未进阶，还只是永恒境初期。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连永恒境初期的姜天都打不过，所以感到骄傲？ 当然不是！ 她当然没那么蠢，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自我麻痹。 在她看来，这意味着同等战力之下，姜天对她并没有绝对的优势！ “不过如此！” 朱魂心中默默腹诽。 永恒境初期的姜天，不过比当时永恒境巅峰的她略强一线。 突破到永恒境中期之后，拥有碾压之势实属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本是她的心声，但在这特殊的时刻，却如闷雷一般在神海回荡。 被姜天的神念之网捕捉。 “不过如此吗？”姜天笑了。 借由神魂的刺探，他已经全面捕捉到朱魂的思绪。 这种感应，甚至比搜魂更加玄妙。 搜魂只能搜索记忆，但神念之网的覆盖，却能让他感应朱魂现时的心理活动，洞悉她的所思所想。 “你连我的心声都在偷听？” 朱魂恼了。 “停下，快停下！从我的神海……出去！” 姜天摇头嗤笑，不以为意。 “探查还没结束，莫急。” “你……你太霸道！” “朱魂！认清你的身份，别忘了咱们之间的关系！”姜天冷冷斥道。 “你……”朱魂一时语塞，随即陷入沉默。 是啊！ 姜天对她的包容和宽待，竟然让她养成了骄纵任性的习惯。 以至于她时常忘记，双方早已签下魂契，忘记了自己是对方魂奴的事实。 第8934章 探秘 以至于面对她的反抗，姜天不得不严厉提醒。 而这种提醒，无疑是很坏气氛的。 将她的骄傲、不服和任性，一瞬间击得粉碎。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修为进阶，才拥有了这样的力量？” 姜天面带笑容，自问自答。 “也许你的想法没错，这次进阶，的确让我的力量急剧攀升。但哪怕在万界法会时，你也从来没有机会战胜过。你若真的不服，大可等你进阶之后，咱们再打一场？” 进阶？ 朱魂惊呆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问。 姜天怕不是过度膨胀，自信过头了？ 她已经是永恒境极巅大能，下一次进阶便是不灭境。 战力毫无疑问将会强于现在的姜天，达到凌驾级别，轻松碾压对手。 永恒境中期的姜天，拿什么跟不灭境的她对抗？ 对了！ 还有一个让她无比期待的事情。 那便是成就不灭境之后，她便可以自行废除那道魂契。 理论上来讲，魂奴的境界高于魂主，便有机会将魂契废除。 但理论毕竟是理论，实际上并没那么简单。 如果姜天只是寻常货色，战力没那么逆天，她早就能废除那道魂契。 就算她自己不能，返回魂族之后，借助家族的力量，也完全可以。 她曾经有过强烈的念头，但最终没有去尝试。 为何？ 只因，位面道会！ 她以魂奴的身份跟随姜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前往位面道会。 而作为姜天的同伴，她在位面道会上，也将拥有寻常旁观者所难以拥有的种种机会。 对她来说，那是不可错过的机缘。 对魂族来讲，更是一种崛起的希望。 所以，她没有去做解决魂契的尝试。 就算她想，族长和她爷爷也不会允许。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和魂族的机缘，就绑定在那道魂契之上。 废除魂契，便是自废机缘！ 谁会允许她做那样的蠢事？ “你又是否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天不答反问。 “你认为……你能战胜不灭境的我？”朱魂感到震惊。 姜天并非一时失言，难道他真有把握？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已经能够对抗不灭境了？” 朱魂震撼莫名，神海中一时如群雷炸响。 “肃静！” 轰！ 神念之网光华大涨，压制朱魂的神海波动。 “我现在能否对抗不灭境尚且不说，但等你能够进阶不灭境的那一天，我无论有未突破，都能将你战胜。” “不可能！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朱魂冷笑不已。 不灭境的强大，完全超乎想象。 莫说姜天还只是永恒境中期，就算他迈入永恒境后期，也未必扛得住不灭境。 “多说无益，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明白的。” 姜天一边与她沟通，一边持续探查着神海的状况。 神念之网笼罩之处，所见并无异样。 巨网急剧收缩，如闪电游走。 最终化为一张小网，将魂族老祖所赠的魂念包裹起来。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 朱魂脸色一变！ 那可是老祖所赠的魂念，她已经以血脉和神魂之力加以融合。 相当于做了一次简单的祭炼。 加之参悟了魂傀之术，这道魂念的威力，甚至强于最初。 姜天该不会是看中了这道魂念，想要强夺？ “给我镇定些。” 姜天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意志。 朱魂一时沉默。 跟姜天争论，的确没有意义。 她的思绪再次回到刚才的话题。 永恒境中期的姜天，真有能力抗衡不灭境大能？ 哪怕是最普通的不灭境，也不是永恒境武者所能对抗。 他的信心，来自何处？ 法则之躯？ 星河剑体？ 亦或身上的种种底牌和异宝？ 不会的！ 以她所知的姜天的身家，哪怕加在一起，只怕也很难对抗不灭境。 那种级别的超级大能，拥有完全凌驾和碾压级的力量。 永恒境武者若真能对抗，这偌大的位面，就不会被一个位面之主所统治了。 永恒圣殿中有四大圣尊，下辖九大圣座，还有难以计数的永恒境超绝妖孽。 那些人难道都是庸才，都是蠢货？ 他们不知道永恒境的战力能够对抗不灭境？ 永恒圣殿内部，难道没有私下预演过？ 有！ 而且肯定有！ 就算下面的人不敢那么做，位面之主肯定也会有这样的假设。 而一旦有这样的假设，便会立即付施于行动。 永恒圣殿坐拥那么多永恒境极巅大能，掌控位面最顶级的资源，拥有一切所需的条件。 想要验证此事，太简单了。 位面之主绝不可能掩耳盗铃，去忽视这种潜在的威胁。 所以祂一定尝试过，甚至反复验证过，才能坐稳那个位置，安心地统治这宏大的位面。 一次次反复的和尝试，让这事实，化为最坚固的铁律和无法打破的铁则。 姜天凭什么敢说，他在永恒境层次上，就能对抗不灭境？ “永恒境中期就不必了，等你突破到永恒境后期再说吧。”朱魂默默想到。 这声音，并未被姜天捕捉。 因为他的神念之网，正在全力探查那道魂念。 同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一次。 有了之前的经验，已是轻车熟路。 神念之网包裹魂念，灭世魂光和孽雷也随之浮现，防止意外出现。 姜天已经做好了应对种种异变的准备。 实际上，他并不在意朱魂对这道魂念的态度。 无论这里面有没有寄附魂族老祖的意志，都只对朱魂有直接影响。 但作为他的魂奴，作为接下来要跟随他一同前往位面道会的同行者。 倘若朱魂被外来的魂念左右，甚至侵蚀、掌控，那么对他和别的同伴来说，这便是一大隐患。 他绝不能容许这样的隐患，时刻待在身边。 因为刚才的经历，这道魂念的抗拒可能会很激烈。 而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严阵以待！ 但当他的神念之手捉住那道魂念开始探查之时，却愣住了。 “没有？” 这道魂念毫无异样。 虽有魂光和魂纹包裹，但内中并未蛰伏魂族老祖的神魂。 而且魂纹与他那一道也有所不同。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散去了神念之网，熄灭孽雷与灭世魂光。 第8935章 神魂杀法 “怎么？”朱魂也似有些意外。 嗤笑道：“你看起来，有些失望？” “确实有些失望，但也并不失望。” 姜天摇摇头，停止探查。 强大的神念退潮一般退出朱魂的神海。 “那道魂念没什么问题。”他说。 “我家老祖所赠的魂念，能有什么问题？”朱魂满脸不屑。 但看着姜天一脸郑重的样子，忽觉不妥。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神海中那道……嘶！” 后面的话，朱魂说不下去了。 想到某种可能，她不禁后背发凉，细思极恐。 姜天却并未解释太多。 只道：“没事就好。” “等等！那道魂念真的有问题？”朱魂按捺着心头的震惊，急切追问。 “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姜天淡淡说道。 这个回答，让朱魂陷入沉默。 但她心中却已掀起巨浪。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老祖，也从来没有过丝毫的顾虑和担忧。 老祖所赠的魂念，是对神魂最好的保护，是保命底牌。 对她来说求之不得。 姜天能得其一，实为机缘造化。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送给姜天的那道魂念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她不敢想下去。 因为这涉及神魂，而神魂是武者最重要、最隐秘、最脆弱、最危险的地方。 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他没有恶意，但我还是更喜欢稳妥。” 姜天摆手，不再多说。 前往位面道会之前，他很难再找到理想的修炼资源。 永恒圣殿集结之时，也许会给予些许支持，但注定数量有限。 现在，他只能自行修炼和积累。 但在重新开始修炼之前，他又叫过两位道侣和薇雨。 将她们的神海，也全面探查一遍。 魂族老祖所赠的魂念只有两道，但那只是明面上的表现。 在魂族禁地中，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的一部分感知被遮蔽。 魂族老祖若在魂境开启之时，做些小动作，她们根本无法察知。 好在神念探查的结果，并无异样。 看样子，是他多虑了。 “你们安心修炼，我去前面看看。” 姜天布下几道法则屏障，留下数道星劫之躯，然后向前掠去。 这是一个大型界面，七成以上的虚空，都被厚重的云盖笼罩。 这些云盖，皆是由精纯、浓郁的天地灵气所化。 他要吞噬云盖，加以炼化。 虽然这种资源也难言理想，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也算不差。 “吞虚诀，吞、吞、吞！” 轰隆隆！ 姜天连施吞虚诀，将大片的云盖吞入腹中，以致引发了整个界面的云气动荡。 轰隆、喀嚓嚓！ 云盖的游移和碰撞，化生出巨大的雷霆，巨大的轰鸣在虚空不断回荡。 姜天却已经瞬移而回，星劫之躯相向而行，回归本体，开始炼化云盖。 “夫君，那些动静？”紫霜秋娴有些担忧。 “不必担心，那是我吞噬云盖引发的雷鸣。” “原来如此。” 两位道侣点头一笑，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以姜天现在的实力，整个永恒位面中不灭境以下应无敌手。 但她们的战力终究有限，面对某些复杂局面很容易拖姜天后腿。 此刻疑虑尽消，全身心投入修炼。 姜天一边炼化着吞噬的云盖，一边默默梳理自身的修为体系。 他为自己构建的防御体系，可以说已经相当强大。 但若说足够稳固，却也未必尽然。 尤其在修炼了改进的魂傀之术后，对神魂攻防之道已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目前构建于神海之中的，乃是灭世魂光加孽雷的复杂屏障。 其核心在于防御，用以对抗外来的神魂攻击。 但纯粹的防御手段，哪怕强度再高，也是被动的。 这一点，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是攻与防的本质所决定。 但在攻击方面，他也并未没有手段。 孽雷和灭世魂光，本来就是强大的神魂攻击利器。 尤其是后者，乃是实战攻杀的利器。 在这次进阶之前，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神魂杀技。 哪怕现在，也是极其强大的底牌。 但在修炼过魂傀之术，并与魂族老祖的魂念有过一次特别的“交锋”之后，他的想法已然有了改变。 由灭世魂光和孽雷支撑的神魂攻击手段，过于简单，已经很难适应他急剧提升的修为。 所以，他需要更强的神魂攻击之法！ 这亦是修为进阶之后，他个人修为体系中相对较为滞后的一块短板。 虽然这块短板看似不那么明显，甚至不仔细推敲都难以正视。 但此刻的姜天，却真正意识到了它的弊端。 位面道会已然不远，永恒圣殿的集结时间也不过三月有余。 他必须立即着手，加以改进！ “神魂杀法！” 姜天的目标极其明确。 他要在孽雷和灭世魂光的基础上，融合刚刚修炼的魂傀之术，创造一种强大的神魂武技。 这部武技无需太复杂，也不需要太全面，只需专注攻杀即可。 孽雷和灭世魂光本就是强大的攻伐手段，但本身相对简单。 而且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已不像以往那么有效，无法确保一击必杀。 但若融入魂傀之术，便能极大提升它们的威力，达到理想中的效果。 这样专注杀伐的神魂武技，究竟要如何创立？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雷盾。 没错！ 吞山玄龟渡永恒之劫孕育出的雷盾，经过那场盛大的祭炼，已然成为一张强大的底牌。 雷盾的核心，便是防御。 但雷力的本质，却是攻击和破坏。 将主司攻击的力量用在防御上，本身便是在调和一对矛盾。 但这种调和的基础，却是由吞山玄龟来完成。 他相当于捡了半个现成，只在已经成型的雷盾的基础上，附加一次精心的祭炼，便得到了那件攻防合一的至宝。 为何说攻防合一？ 因为雷盾并非纯粹的防御手段，它在具备超强防御的同时，还具备超强的攻击。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的攻击甚至强过防御！ 这说明攻防并非不能完美融合。 但需要一定的条件，以及高明的智慧和强大的底蕴。 第8936章 三大核心 刚刚完成的进阶，让他的战力都达到了个人历史最高点。 雷盾和六窍山的炼化，以及魂傀之术的改进，让他整个修为体系大幅提升。 他的状态，已然达到了个人历史最高点。 参悟神魂杀法，正当其时！ “雷来！” 呲啦啦！ 黑色孽雷在神海中汇聚，化为一片漆黑的雷云。 内中雷霆此起彼伏，但并未耀眼的光芒出来。 因为那些雷霆，亦是漆黑之色！ 喀嚓！ 轰！ 巨响乍起！ 灭世魂光在他的召唤下，携刺目的银色雷华煊赫而来。 一道道银色魂环轰进黑色雷云之中。 这两种神魂攻伐力量混杂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单以杀伐而论，灭世魂光无疑是更为优越的手段。 但孽雷亦有其难以替代的功效。 两者的融合并不简单。 它们的本源虽然都是雷力，但禀性差异极大。 但姜天坐拥极雷真躯和法则之躯，对雷系力量的掌控早已达到极其高妙的境界。 强大的阵法、炼器、丹道和符箓水准，更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调和乃至捏合这两种力量，并不费力。 问题只在于，他想要捏合出怎样一种神魂杀技。 他可用的手段太多了，但必须谨慎权衡，精心参研，以便达到最优。 “极雷真躯，涨！” “法则之躯，开！” 轰隆隆！ 两种超强的体质，都为神魂杀技的参研而开启。 强大的力量涌入神海，笼罩那团银黑色神魂之雷。 只靠这两种体质，当然是不够的。 这样的体质，能够毫不费力地在实战中构建出一座神魂雷阵，让对手疲于应对，甚至生死一线。 但并不足以成为一种随时可用、瞬发即至的稳固的神魂杀技。 更像是一种布阵手段。 姜天开启这两种体质的目的，便在于捏合孽雷与灭世魂光。 让它们形成有机的组合，为下一步的参研，做好准备。 在两种强大体质的支配下，他以高深的阵法造诣，开始构建神魂杀技。 基础已然具备，接下来便是搭建构架，然后便是灌注神念，谱写魂纹！ 说起来，他还真要感谢魂族老祖。 正是对方赠送的那道魂念，让他第一次接触到魂纹之道。 所谓魂纹，其实并不算是一种开创性手段。 它的本质便是阵纹，但在神魂层面展开如此绝妙的应用，却着实让姜天开了眼界。 此刻他便在银黑雷云的基础上，构造框架。 神魂杀技，既为杀伐之技，便要具备几个最基本的核心要素。 一是快！ 二是强！ 三是利！ 快者，无需多说。 在实战交手中，时间便是生命。 一线的快慢，便能决定生死，扭转战局。 强者，便是摧枯拉朽，力量碾压，无坚不摧。 神魂乃是武者最重要、最危险的存在，也有着最脆弱的特性。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随意构建一种力量，就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恰恰相反，实力越强大的武者，对神魂的防御就越是注重。 尤其像朱魂这等魂修，其本身神魂强大，且拥有种种魂术底牌，很难灭杀于瞬息之间。 所以神魂杀技必须强大！ 必须考虑到对手的神魂防御强度，并能有效撕裂或者击穿对手的防线，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但只强不利，也是事倍功半。 如果对手的防御不止一层，且深沉厚重。 那么再强的攻击也要打折扣，也会被迟滞、延缓。 而攻击的缓慢，便会让对手有更多的应对时间。 最终便有可能让神魂攻击形同虚设，无果而终。 所以这种攻击，必须要利！ 足够锋利，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如同一柄无往不胜的宝剑。 一攻必破，一击必杀！ 快、强、利！ 这便是神魂杀技的三个核心要素，缺一不可！ 而要实现这样的效果，非雷力不可成！ 孽雷和灭世魂光的根本，都是雷力。 这一点，先天具备，亦是姜天所具备的优势。 雷力之快，世间罕有匹敌。 雷力主攻伐，亦是世间破坏力最强的力量之一。 这样的力量作用于神魂战场，其威力将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快之一字，已然具备，无需再苦苦追寻。 雷力主攻伐、破坏，强度也自无需多言。 这一点，同样是先天优势。 三个核心要素，已具其二。 接下来，便是利！ 雷力是否锋利？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雷力既快又强，难道不利？ 但答案也是相对的，并不那么绝对。 无论是魂修，还是正常的武者。 随着修为的提升，都会越发重视神魂防御。 所以只靠雷力本身的禀性去破防，未必有效。 就拿万界法会上与朱魂的那次交手来说，姜天虽然胜了，而且胜得毫无争议。 但神魂层面的优势，只是其一。 更大的胜因，则是其整个修为体系和战力的压制。 若抛开一切外在的手段，单纯只以神魂互伐。 他对朱魂的优势，将会大大削弱。 这是他必须面对的事实，也是客观存在的状况。 所以重点，便在强化利之一字上面！ 如何让本就快且强的两种神魂雷力，变得更加锋利，乃至锋利到极致？ 这个问题，让姜天的思绪放慢下来。 他细细思索，谨慎揣摩。 论及锋利，金系法则其实更有发言权。 但那主要是实质层面的锋利，不能简单作用于神魂。 而且现实层面的攻伐手段，他也有得是。 现在要构建的，是专属于神魂层面的锋利手段。 如何让神魂杀技锋利到极致？ 思索的过程，并不漫长，且很快有了答案！ “魂傀之术！” 没错！ 正是他那改进自恶法的魂傀之术。 相比原本的魂傀之术，改进后的术法威力更加强大。 但在“快”之一字上，却还有提升的空间。 而在这个微妙的时间，魂傀之术却仿佛成了天然的拼图，恰好能够完美融入神魂杀技。 双方等于是相互成就，共同构建一张全新的超强底牌！ “来吧！” 思路已然理顺。 接下来，便是着手实施的阶段。 姜天了最大的谨慎，融魂傀之术于他精心搭建的构架之中。 第8937章 灵感 银黑色雷云与魂纹之阵合为基础框架。 神念之力灌注其中，充当主导。 魂傀之术加以融合，如同画龙点睛！ 几个步骤顺利完成，但银黑色雷云并无明显变化。 它仍然悬浮于神海上空，只是多了几分灵性，在那里盘旋转动，发出或低沉或高亢的雷鸣。 “还不够。” 姜天喃喃自语。 这样的形态，未免过于笨拙。 看上去既不快，也不强，更不锋利。 必须改变它的形态，让它全面贴合快、强、利三个核心。 而集这三者于一体的力量，常见的一是雷力，二是刀剑，或者箭矢。 这是源自于法宝和常用武力的元素。 但在神魂层面，却没必要硬往有形之体上面贴靠。 论及迅快，虚空之力更胜于雷力！ 虚空极巅法则，更是虚空之力的巅峰存在。 但星跃和星遁，却完全不输前者，甚至更强！ 换做别人，就算能来到这一步，恐怕也已经被现实条件卡壳。 但对姜天来说，却面临一个幸福的烦恼——他要在诸般力量形态间，做一个并不简单的选择。 究竟是用雷力本身来实现，还是融入虚空之力，亦或星辰之力？ 对于别人来说简直是穷途末路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有些眼花缭乱。 三种力量，各有各的好处。 雷力，与孽雷和灭世魂光更加亲近，融合无间。 能够最大程度发挥这两种力量的妙用。 但论及迅快，却比不上虚空之力。 虚空极巅法则一经开启，能够瞬移闪遁，若融入神魂杀技，则能攻其不备，防不胜防。 乃至杀人于无形，伐敌于动念之间。 但若说迅快，星跃其更胜一筹！ 这种手段，让姜天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横渡星空亿万里。 对别人来说难以想象的星空远徒，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但这种手段，在远距离和超远距离的遁行上更显优势。 若在相对较短的距离内，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三种力量，着实有些难以取舍。 但姜天第一个排除的，就是雷力！ 为何？ 只因孽雷与灭世魂光，都是雷系力量。 它们本身便已经有了雷力的禀性，无需额外增添同源之力。 接下来，便是对虚空之力的考量。 这种力量来去无踪，若融入神魂杀技，或可杀人于无形。 但这仍然涉及到一个问题，出手之时，必须要准确锁定对手！ 倘若对手反应够快，无法被有效锁定，那么融入虚空极巅法则的神魂杀技，便有可能失去目标，亦算无的之矢，没头苍蝇。 这种力量，显然也非第一选项。 接下来，便是星跃。 也就是星辰之力，星辰极巅法则！ 虽然看起来有些大材小用，但无论是近战还是远攻，这种力量都极其强大。 实战之时，也不必担心锁定对手的问题。 因为星跃的施法只在一瞬之间，且是以“星辰”为目标进行跳跃。 能够无视对手的挪移和躲避。 哪怕对手身负虚空手段，也很难有效避开星跃的攻击。 这一点，早被过往的无数次交手证明，无需再做验证。 “星辰之力！” 姜天做出了决定。 摒弃雷力和虚空之力，选择了星辰极巅法则。 力量层面的甄选已经完成。 接下来，便是如何实施的问题。 具体实施和理论分析，并不一样。 后者只需在理论层面做出分析和判断，便可给出结论。 但前者，需要考虑种种现实问题。 要权衡、判断以及推演，能否真正有效的付诸实现。 所以现实便是，如何将星辰极巅法则融入神魂杀法，以便达到“星跃”的同等效果。 现有的“星跃”，是将自己和目标视为星辰。 以自己这颗星辰为起点，瞬间跳跃至目标星辰。 在现实层面上，这几乎毫无难度。 这样的动作，姜天也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可谓随心所欲，无往不达。 但在神魂层面，严格来说，他仍算是一个新手。 别看他曾用孽雷和灭世魂光灭杀过众多强敌，但对于神魂之道的深入参研，其实是从最近才刚刚开始。 星跃的两端，都是实体。 神魂杀技的两端，当然也是。 但具体到杀技铺开的战场，却是在神魂层面。 他所投送的，并不是如他那样真实的血肉之躯。 而是一道能够侵入神海，在神魂层面展开致命杀伐的特殊存在。 确切地说，就是孽雷、灭世魂光、魂纹和神念的融合体。 如何将星跃之术，融入这样一个存在？ 这便是他接下来，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 姜天的视线，再一次凝聚在银黑色雷云之上。 基础已经完成，框架已然搭建，魂纹已然初成，神念已经灌注。 灵性也已具备。 如何赋予它，星跃之能？ “星辰极巅法则，来！” 嗡！ 紫金色法则之光骤然闪亮。 星辰极巅法则包裹住银黑色雷云，尝试融入其间。 但两者的融合，并不简单。 它们仿佛格格不入，又像是互不干涉。 星辰极巅法则能够毫无阻滞地穿行而过，银黑色雷云亦没有特别的反应。 完全没有融合的迹象。 姜天意识到，简单的捏合并不能实现。 于是他又将视线，投向魂傀之术。 严格来说，现在这团银黑色雷云，已经算是一具魂傀。 当然不是被他俘虏的真正傀儡，而是魂傀之术的载体。 已经能用于实战攻伐，只是在三个核心要素上还有所欠缺。 而对他来说，不够极致便是失败。 接下来，便是种种复杂的尝试。 效果有好有坏，但都不尽如人意。 局面似乎陷入僵持。 但转机，恰于此时出现！ “有了！” 姜天捕捉到一丝灵感。 星劫之躯！ 没错！ 源于星陨分身的星劫之躯，与魂傀之术简直就是一对天生的良伴。 星劫之躯可以大量分化，且并不影响他自身的战力。 当然，目前的星劫之躯，仍是以实体为核心。 具备接近于本尊的战力。 只是没有某些超强的底牌，因为那些底牌无法复制。 而星劫之躯，理论上却能够无限分化。 第8938章 恐惧 如果将星劫之躯融入魂傀之术，捏合成神魂杀技，那将会是何等美妙的体现？ 灵感一旦出现，姜天便再也按捺不住。 对于星劫之躯，他可谓感悟极深。 无数次的催动，无数次的实战，让他对星劫之躯的催动早已达到极其神妙的境界。 虽然用于神魂层面需要剥离实体，但这根本难不住他。 因为他坐拥法则之躯，拥有强大的星辰极巅法则！ “星辰极巅法则，聚！” 嗡！ 神海上空紫光乍现，一道人影瞬间成型。 正是以星辰极巅法则凝聚的星劫之躯！ 这尊小人儿脚步一迈，瞬移至银黑色雷云之中，如同置身于浩荡的雷海。 魂傀之术已无需刻意捏合，因为一切皆在姜天的掌控之中。 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将其融入星劫之躯。 下一刻，这道小小的紫金色人影张开嘴巴，将那银黑色雷云，一口吞下！ “吞虚诀，吞！” 轰！ 空间力量席卷而过，银黑色雷云乍然不见。 下一刻，便出现在紫金色小人儿的腹中，并徐徐释放开来。 如同一片汪洋之水，充斥于紫金色小人儿的全身。 “很好！” 姜天无比欣喜。 这样的形态，简直完美。 甚至可以说，是融合他整个修为体系中最顶尖手段的集大成之作。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魂傀之术的精华，汇聚在紫金色小人儿的神海。 银黑色雷云，遍布它的全身。 神秘的魂纹，亦将它的身躯覆盖。 神念的注入，令其具备强大的灵性，堪称有形之灵。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甚至就是一道神魂化身！ 有了这样的形态，星跃已不在话下，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打磨。 “试试看！” 几经推敲，并在神海中反复演练之后。 姜天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朱魂。 “对不住了，朱魂。” “嗯？” 朱魂循声望来，顿感诧异。 她并不知道姜天这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掠过心头。 “不对！” 朱魂想要起身，却已经迟了。 嗡！ 紫光一闪，一尊小人，已然出现在她的神海！ “这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朱魂大骇！ 在此之前，姜天已经对她的神海做过一次强势的探查。 现在又突施怪手，到底想做什么？ 更让她不安的是，那出现在她神海中的紫金色小人儿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若非她有魂契在身，必定以为对方是要杀她。 但还是那句话，姜天真要杀她，完全不必费这些手脚。 一个念头，一根手指，也就够了。 而这紫金色小儿的出现，毫无意外地引发了神魂自保的反应。 魂族老祖赠送的魂念，骤然爆发！ “别动！” 姜天的声音便在此时响起。 却并非来自身外，而是在她的神海，由那尊紫金色小人儿传递。 “你若不想浪费这道保命底牌，那就不要乱来。” 朱魂当然不想白白浪费那道只能动用一次的魂念。 来不及多想，立即将其按下。 隆隆！ 几乎全面爆发的魂念，骤然停息，甚至还围着紫金色小人儿转了几圈。 似乎在疑惑这神海的主人，为何不让它攻击这外来之敌。 “这是……魂傀之术？”朱魂问道。 虽然与原本的魂傀之术不同，但作为刚刚修炼过魂傀之术的魂族大能，并不难猜测这小人儿的底细。 紫金色小人儿摇头道：“非也。” “那是什么？”朱魂眉头紧皱。 “这是我刚刚创立的神魂杀法。” “神魂杀法？”朱魂更加疑惑了。 “有这个必要么？魂傀之术难道不够用吗？” “当然不够。”小人儿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个回答，并不能得到朱魂的认同。 “那魂傀之术已经足够强大，而且你又不是魂修，何必在这上面费这么大工夫？” 虽然并不知晓这紫金色小人儿的所有细节，但她却明白，这神魂杀法绝不寻常。 因为那可怕的杀意，始终让她胆战心惊。 而且这紫金小人儿的威胁，也明显高于魂傀之术。 姜天得到魂傀之术这才多长时间，已经修炼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一刻，朱魂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哪怕在万界法会上败给姜天时，她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因为她已经发现，姜天在神魂领域的天赋极其惊人。 短时间内便能创立出这样的神魂杀法，若假以时日，魂族引以为傲的优势，在他面前怕是要丧失殆尽。 “这个问题，还需要解释吗？” 姜天并不多说。 紫金色小人儿在朱魂神海中转了一圈儿，然后瞬间消失。 朱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并不害怕，但有源自本能的恐惧。 姜天的神魂杀技太过强大。 她甚至怀疑，就算老祖的魂念全面爆发，也未必能让她毫发无伤。 至于有没有这个必要，当然是有的！ 只是在她看来，并非魂修的姜天，创立这种手段未免有些多余了。 姜天的战力已经足够强大，整个位面的永恒境强者，都难以与之抗衡。 再花费这种心思，似乎没什么必要。 但想到即将开始的位面道会，她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是啊！ 姜天的战力在永恒位面的确是超绝级别，但到了位面道会上，又会是什么档次？ 绝顶、顶尖？ 次顶尖？ 一流、二流……甚至是三流货色？ 这个问题，她无法确定。 如果达到二流以上，她都会感到惊喜。 若能达到一流水准，她绝对会为之震撼！ 她当然没去过位面道会，没有真正感受过位面际超绝妖孽的实力。 但她却知道永恒圣殿对本位面的自我评价——在位面道会的参与者中，只是达到中流水准。 这是极现实的评价，甚至都不敢添加些许夸耀之辞。 永恒位面的档次，可见一斑。 姜天创立这样的神魂杀法，当然不是浪费时间。 对于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来说，完全是有必要的。 甚至可能还不够！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了巨大的落差感。 让她感到恐惧的神魂杀技，对姜天来说可能只是锦上添花。 甚至都不能让他在位面道会上战绩有多大的长进。 第8939章 星劫魂傀 她、姜天，以及外位面的超绝妖孽，仿佛有了明显的分水岭。 仿佛在这一刻，有了清晰且残酷的分界。 “如果姜天都不行，那我又是什么档次？” 一向骄傲自负的朱魂，在这一刻忽然有了强烈的挫败感。 “看起来还不错。”姜天停止施法，对神魂杀技做出评价。 “也许能稍稍弥补一点修为短板。” “你……”朱魂欲言又止，眼神异常复杂。 这样的杀法，难道不该是姜天的强大底牌吗？ 应该是的。 但姜天似乎没太把它当回事。 这又是一种打击，让她的信心和底气再次受挫。 她不得不强行掐灭这种念头。 再跟姜天比下去，她都快要失去修行的信念了。 “跟他比什么？他才只是永恒境中期而已！” 朱魂默默安慰自己，给自己找一点平衡。 刚才的小小尝试，证明了神魂杀技的威力。 姜天甚至有信心，顶着魂族老祖的魂念，强伐朱魂。 至于能否瞬杀，他其实没有绝对的把握。 毕竟魂族老祖的魂念的确很强大，连他自己都为之叹服。 神魂杀技的功效究竟如何，必须要经由实战来验证。 但他并未就此止步，小成即满不是他的风格。 根据这次尝试的感受，他继续雕琢改进，不断完美着神魂魂杀技。 最终将其命名为——星劫魂傀！ 但必须要承认，星劫魂傀的完成体，还是比他预想中复杂了很多。 可如果不这么做，他没办法保证那三大核心要素。 快、强、利三者，在星劫魂傀上同时具备。 快如星跃！ 强如星劫！ 利如魂傀！ 短暂的思索之后，姜天再次参研起来。 星劫魂傀已经很强，但仍可继续强化。 它本身融入了灭世魂光与孽雷，但还能融入更多！ 星劫魂傀打造完成的那一刻，他最初的一些想法，其实已经改变。 他不再单纯地追求一击速杀，而是将星劫魂傀当作一个强大的平台。 从这个角度来看，星劫魂傀还不够完善。 还能赋予更多的攻伐手段，给予更强的力量支撑。 “灭世魂光，去！” 姜天神海中银雷乍现，一道道银色魂环，汇聚在星劫魂傀的右手之上。 黑色雷云再次涌动，孽雷迅速融入星劫魂傀的左掌，作为攻防的储备。 经过这番强化，星劫魂傀的力量大幅提升。 杀力比之先前更加强大！ 姜天吐出一口闷气，对自己的佳作感到满意。 于神魂层面，攻防已然兼备。 前往位面道会之前的最后一块短板，基本补齐。 接下来，便是沉淀修为，强化战力。 在位面道会开启之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 “星劫之躯，去！” 紫光一闪，数道星劫之躯向不同的方向瞬移。 顷刻带着巨量的云盖，回归本体。 轰隆隆！ 吞虚诀的力量在释放，姜天体内传出沉闷的轰鸣。 那是云盖的精华伴着斑斓的雷电急剧扩散。 换做寻常的永恒境武者，以如此狂暴的方式炼化云盖，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但对姜天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一来他兼具真龙之躯、法则之躯、极雷真躯，肉身强大到超乎想象。 二来他还有“吞虚诀”这种超强手段，就算真有什么异样，也能及时压制和化解。 “慢，太慢了！” 云盖炼化的速度，相比寻常同阶已是极快。 但对姜天来说，炼化的进程与修为沉淀速度，并不成正比。 因为这种级别的资源，效果下滑得厉害。 长久以来，他习惯了用巨量的资源填充战力，提升修为。 要么就吞噬妖兽，靠血脉天赋来进阶。 真正闷头苦修的时间，其实很少。 而现在，他体会到了苦修的困顿和艰难。 别的不说，单是这缓慢的进境，便让他难以忍受。 但这已是目前，最为现实的办法。 永恒境内的绝大多数界面，都只能提升这种程度的资源。 不，不是绝大多数，而是极少数！ 哪怕是这样的资源，整个位面内也只有极少数的界面能够提供。 剩下的极极少数顶级资源，几乎都被永恒圣殿垄断。 这样的事实，很难不让这个位面的武者心生怨气。 但仔细想想，倒也不必。 因为即便能染指那些资源，想要进阶不灭境依旧很难。 一是需要位面之主的许可，二是需要足够数量的资源支撑。 越是顶尖的资源就越珍稀，怎么可能有足够的数量，支撑一个个永恒境极巅大能的突破？ 无论是人为控制，还是客观条件，都注定了这个大位面中，很难诞生出更多的不灭境存在。 隆隆！ 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也都在各自修炼。 她们享用的资源，远比姜天丰富。 姜天斩杀强敌获得的战利品，都给了她们整理，让她们自行取用。 除了这里厚重的云盖，她们也在全力炼化那些资源。 薇雨和朱魂的修行，只是积累和沉淀。 因为她们已经站在了永恒境的极巅，只等将来条件成熟，便可放手冲击不灭境。 紫霜秋娴和琴瑶则不同。 她们只是初入永恒境后期，连巅峰都还没到，仍要大量积累。 在姜天一行人停留的时间里，这个界面的云盖不断收缩变小，短短半月不到，几乎消失殆尽。 而在此过程中，此界的武者们也从震惊错愕、惶恐不安，直至最后骇然欲绝。 “笼罩我云笼界数十万年的云盖，竟然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 “莫非此界的天地灵气……要枯竭了？” 山巅之上、城池上空、水域边缘、密林周遭，一批批武道强者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近来的异变。 他们都是这处名为云笼界的成名高手，有头有脸的人物。 早在半月之前，有人察觉云盖的些微变动，当时只以为是偶然间的变化，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云盖笼罩此界数十万年，历史上有过太多次大大小小的变动，不足为奇。 但没想到，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云盖竟然以恐怖的速度不断缩小。 最终彻底改变了此界的天象——云盖几乎消失殆尽，灿烂的阳光再无阻挡，普降于世！ 第8940章 云若兰 此界的夜空，也不再是层云笼罩雷霆乍耀的景象，而是变成了繁星点点，月轮横空。 这亘古未有的巨大变化，让得此界无数武者为之惶恐。 武者自然不惧酷热，但普通人却不行。 而且此界的草木、鸟兽在数十万年的进化中，已经适应了云盖笼罩的环境。 这剧烈的变化，注定无法适应。 用不了多久，此界的普通武者将会和草木鸟兽一样，陷入可怕的绝境。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这异变是由那几个外来强者引发，咱们这些人，哪是他们的对手？” 众人对此深感绝望。 来人能够在短短半月之内吞光云盖，足见修为之高强。 且半月之前那场交手，也有不少人远远观望。 那外来强者在极短时间之内，便斩杀了肆虐此界一百多年的魂傀强修，实力明显凌驾于此界之上。 魂傀强修他们都对付不了，何况是此人？ “本以为魂傀强修陨落，会让此界的命运随之扭转，没想到……更坏了！” “没办法，武道世界强者为尊，咱们实力不如人，又能怎样？” 众人哀叹不已，心中充满绝望。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一位老者说道。 “什么办法？”众人看向他。 “只要集合足够多的同道，共同释放血脉灵力，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催生天地灵气，或许能在上百的时间里，重聚云盖。” “重聚云盖？恕我直言，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有人立即反驳。 “原本的云盖，是此界数十万年天地造化孕育的存在，就算咱们能汇聚几十甚至上百万的武者，也未必能将它还原！” “没错！就算真有这种可能，但又需要消耗多少资源呢？” “你有没有想过，真要那么做的话，对咱们的修为也是巨大的消耗！” 办法看起来不错，但可行性并不高。 众人仍然看不到希望。 老者张口欲言，最终却也陷入沉默。 大家的顾虑确有道理，他也不好强行反驳。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人忽然发声。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不知你们想过没有？” “什么办法？”众人望向那位气息深沉的蓝袍老妪。 老妪沉声道：“十万年之前，曾有一神秘存在来到本界，碾杀过当时的一批强者后，便去了那个地方落脚。有人说，它陷入了沉睡；也有人说，它已经重伤陨落。但最近千年来的种种迹象表明，它并未陨落，而且它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陷入沉思。 有人道：“我也听到过某些传言，但十万年前它就是横压此界地恐怖存在，十万年后的今天，必定更难对付。咱们不惹它还好，万一惹急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嘶嘶！ 众人倒吸凉气，对那东西的忌惮，丝毫不输于吞光云盖的外来强者。 面对众人的反应，蓝袍老妪忽然笑了。 “老身何时说过，要让你们去对付它了？” “那你是说……等等，你的意思是？” “没错！”蓝袍老妪笑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咱们这些实力强大的武者，或许可以拍拍屁股换个地方落脚，但这里的凡人和一切生灵，却都要遭殃。再者，咱们早就习惯了此界的一切，若有可能，还是尽量将它修复为好。各位觉得呢？” “此言甚是。但想要实现它，又谈何容易？”有人说道。 蓝袍老妪肃然道：“所以，老身打算找那人谈一谈，借助他的力量，来对付那个蛰伏十万年的恐怖存在。若是可行，或能挽救此界的危机！” “找那人？那……那不同样是找死吗！” “恐怕还会死得更快！” 嘶嘶！ 众人对此深感恐惧。 “你不去，我不去，难道咱们要看着此界灭亡吗？”蓝袍老妪却踏前一步，道：“可有道友，愿与老身同往？”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但还是有很多人站了出来。 有白发老者，也有中年壮汉，还有年轻天才。 “我们愿与道友，一同前往！” “若此行一去不返，便与道友，一同上路了！” “老身替此界的亿万生灵，谢过各位！” 蓝袍老妪向他们施礼致谢。 “道友不必如此，这既是为了此界的生灵，更是为了咱们自己。” “走！” 众人踏空而起，直掠云盖最后消失的那片空域。 “公子，有人来了！” 刷！ 人影一晃，薇雨站在了紫霜秋娴和琴瑶身前，同时提醒姜天做好戒备。 “不必紧张。”姜天淡淡摆手。 他早就注意到了下方聚集的武者，只是无心关注。 降临此界半个多月以来，他先斩魂傀强修，后吞亿万里云盖。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举界皆惊。 如今云盖几乎消失殆尽，他们在这里的修行也将告一段落。 而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这些武者却找了过来。 数百名武者停在了千丈之外，蓝袍老妪和另外一老一少两位男修来到近前。 “老身云若兰，见过道友！请原谅我等的冒昧，我等乃是这云笼界武者，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来自何处？” 蓝袍老妪对姜天敛衽施礼，态度异常恭敬。 “云道友客气了，在下姜天。”姜天拱手还礼，道：“你等此来，可是为了这云盖之事？” 此言一出，蓝袍老妪眼角一跳。 旁边两人明显紧张起来，生怕姜天恼羞成怒，暴起出手。 “道友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老身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且直说吧。” 蓝袍老妪苦笑一声，解释道：“道友降临此界半月以来，先是除去那魂傀强修，为此界除一大害。但道友吞光云盖，却也为此界亿万生灵，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这云盖，对你们竟如此重要？”姜天双眼微眯。 “是的！”蓝袍老妪说道：“道友非本界武者，显然对本界的情况有所不知。这云盖乃本界历经数十万年天地造化孕育而生的存在，是本界武道格局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道友将它吞噬殆尽，必将危及此界亿万生灵的生存。” 第8941章 请求 “既如此，你们为何没有早点出来阻止或提醒？”姜天问道。 蓝袍老妪闻言一愣。 左右同伴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神色一片古怪。 “这人怕不是明知故问？” “就算是又怎样，咱们敢斥责他吗？” 二人默默叹息，同时提醒蓝袍老妪保持清醒，千万不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落下口实。 蓝袍老妪手掌虚按，示意二人镇定。 然后苦笑道：“不是我们不想阻止，实在是没来得及阻止。我们没想到道友竟然在半月之内将云盖全部吞光。再者，我们也担心……打扰道友修炼。” 姜天笑了：“你们都是永恒境武者，完全可以换一个界面修炼。” 蓝袍老妪摇头道：“我们这些武者是能离开，但此界的众多凡人和普通生灵怎么办？我们一旦走了，没有云盖的阻挡，此界必定会被烈阳烤成废墟，无数生灵将遭涂炭。” “所以你们是想讨还云盖？”姜天摇头一叹：“但那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云盖已经快要被我炼化殆尽。” “什么？” “怎么可能这么快？” 对面三人大吃一惊。 但想想对方能在不到半个月时间里吞光这亿万里云盖，倒也不那么怀疑了。 或许姜天的话有些水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让他还回云盖，显然是不可能了。 “说起来，我这个外人强取云盖，倒也确实有些冒昧。” 姜天淡淡点头，若有所思。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武道世界的法则。 长久以来，他与无数强者较量、斗争，也习惯了这种法则。 有时候，甚至会忽略一些更低层次的生存现状。 蓝袍老妪若态度强横，他或许也不会客气。 但对方言辞卑微，态度诚恳，且对此界凡人和生灵深怀怜悯之心，让他也不由得反思自己的做法是否恰当。 于武者修行而言，掠取资源并不算出格之事。 但若此界生灵真的因他而惨遭涂炭，也确实有违天和。 他虽然已经站在了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最极巅，但他也从未忘记过自己身在下界、作为底层武者时的艰难挣扎。 “道友言重了。”蓝袍老妪心头微松，说道：“我们虽然想过应对的办法，但既无把握，也解决不了根本，迫不及待才来找道友商量。” “若你早一点来，我或许不会吞光那些云盖，但现在让我还回来，也确实很难。” 姜天摇头叹息。 云盖已经被他炼化了大半，剩下的保存在紫玄界中。 另外还有相当一部分被两位道侣炼化吸收。 如今剩下的，最多也只有三成。 三成的云盖反吐出来，只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淡化消失，无法真正恢复这里的灵气条件。 “老身亦知道友的难处，所以有一个办法，想跟道友商量一二。” “且讲。”姜天说道。 蓝袍老者郑重道：“十万年之前，有一神秘存在降临本界。它斩杀当年的一批顶尖强者，潜入本界灵源秘地蛰伏起来。历经十万年沉淀，底蕴已然深不可测，本界无人能撼。若能将它斩杀，不仅能解除本界的最大隐患，还能解禁被它垄断的灵源秘地。此后再由我等武者施展种种手段，便有机会在百年之内恢复云盖，保住本界的亿万生灵。” “需要百年时间？”姜天皱眉道：“在云盖彻底恢复之前，此界的生灵怕是要陨落很多。” “这……是事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蓝袍老妪无奈说道。 “垄断灵源秘地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姜天问。 “据说是一头大妖。”蓝袍老妪说道：“十万年前的前辈们留下过一些传言，但具体如何其实无人知晓，因为没人敢靠近那个地方深入探查。” “这有何难？” 姜天笑了。 他的血脉能镇压一切妖物，对付区区一头大妖，不在话下。 “不难？”蓝袍老妪欲言又止，两位同伴神色古怪。 姜天若是如临大敌，乃至借故推脱、讲条件，他们也许会踏实些。 如此轻描淡写，反而让他们感到不妥。 但想到对方斩杀魂傀强修并在短时间内吞光云盖的壮举，又有了几分莫名的信任。 “姜道友……”蓝袍老妪斟酌了片刻，意味深长道：“那妖物蛰伏长达十万年，本界始终无人敢惹。老身并非怀疑道友的实力，但如果道友真的答应帮我们除害，也请从长计议，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万不可轻敌大意。” “没这么麻烦。”姜天摆手笑道：“区区一头妖物而已，只要没到不灭境级别，都难不倒我。你们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该不会告诉我说，那真是一头不灭境的超级大妖吧？” 蛮血神龙的血脉的确强大，但如果对方是不灭境的存在，情况或许会有些变化。 毕竟本源境的妖物，都已能够完美化形。 化形之后的妖物，便脱离了妖物的层次，要被称之为妖族。 而不灭境层次的妖物，与不灭境人族武者其实没什么区别。 以他现在的实力，面对不灭境的超级强者，恐怕只有逃跑的份儿。 甚至能否逃掉，都是问题。 “不灭境？” “嘶！那……那可是位面之主的级别！” 两位道侣听得脸色煞白，无比担忧。 “公子，咱们走吧！” 薇雨更是灵力传音，提醒姜天跑路。 姜天沉默一瞬，却拒绝了这个建议。 “就算真是不灭境大妖，我想，我也能与它斗上一斗！” “道友竟然有此胆略？” 蓝袍老妪心神巨震，没想到姜天如此胆壮。 两位道侣和薇雨却吓坏了。 “夫君，三思！” “天哥，不可！” “公子不要冲动啊！” 三人直接开口劝阻，连传音都不用了。 “姜天，别忘了你对我和魂族的承诺。” 朱魂郑重提醒，用这种特别的方式劝阻姜天。 蓝袍老妪却摆手道：“各位不必担心，那大妖绝非不灭境级别，否则哪还会在云笼界蛰伏呢？” 呼！ 紫霜秋娴和琴瑶都松了一口气。 薇雨和朱魂也都放下心来。 而实际上，姜天并非盲目自信，更非一时冲动。 第8942章 灵源秘地 进阶之前，他的战力就已经达到永恒境的最极巅。 在光明联盟总部，反杀过拥有强大底牌的闻鹤与厉锋。 此后在混沌星海斩获诸般机缘，又在魂族禁地完成进阶。 现在的战力，早已凌驾甚至可能已经超脱于永恒境极巅。 他也想找一个有份量的对手，检验一下自己的修为。 若去挑战真正的不灭境，风险必然太大。 但若是一头不灭境的大妖，倒也未必没有机会。 就算还有些许战力差距，以他强大的血脉之力，或许也能拉平。 这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谨慎斟酌权衡之后的选择！ 蓝袍老妪的话，却让他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失望。 倘若只是一头永恒境级别的大妖，哪怕实力再强，对他也无半点威胁。 但若真是这样，倒也能省去些许手脚。 “既然如此，那就带路吧。” 姜天摆手说道。 蓝袍老妪道：“那便有劳道友出手了！此事若成，我云笼界武者，便欠道友一份天大的人情。我愿以身为饵，钓出那头大妖，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多多仰仗道友了。请！” 蓝袍老妪亲驾蓝色飞舟，叫上三名同伴，载姜天一行人当先遁行，余下数百名人紧随其后。 “还有多远？” 遁行半个时辰之后，姜天问道。 “最快半日便可抵达。”蓝袍老妪说道。 “太慢了。” “慢？”蓝袍老妪一愣。 却见姜天脚下轻轻一点。 嗡！ 虚空极巅法则骤然弥漫开来，包裹蓝色飞舟。 “这是……” “法则领域！虚空法则领域？” “不！这是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有同伴认出了这种法则，蓝袍老妪经过谨慎观察，更是认出这虚空法则的层次达到了极巅级。 但还没来得及惊叹，便眼前一花，消失在原处。 “嗯？” “嘶！” “怎……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眼看蓝色飞舟消失，数百名驾舟随行的武者们惊在当场。 “刚才那是……虚空法则？” “不！不是虚空法则，而是虚空极巅法则！” “我明白了！人家是嫌慢啊！” 众人已然明白过来。 蓝袍老妪的飞舟，已经是众人里面最快的。 但到达灵源秘地最快也得半天左右。 虚空极巅法则则不然！ 这是能够直接掌控虚空的力量，速度远不是飞舟等遁行法器可比。 “好一个虚空极巅法则！” “拥有此等遁术，那可真是来去自如啊！” 在场的武者之中，也有人修炼虚空法则，但远未达到极巅级。 见此情形，不禁大为艳羡，也深感惭愧。 “别说了，赶紧追上去。” “对！那大妖可不好对付，他们指不定要在那里停留多久，万一陷入困境，还需咱们援手。” “局面复杂，形势难料，总之，快走吧！” “这样恐怕还是太慢了，老夫先走一步，你们赶紧跟上来！” 轰！ 各色飞舟加速疾驰，有人甚至拿出保命用的遁空灵符，全力赶路。 而在短短片刻之后。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便载着蓝色飞舟，降临在云笼界灵源秘地上空。 “这……这就到了？” 蓝袍老妪饶是此界强者，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 另外三名云笼界强者亦是眼角抽动，骇然不已。 作为永恒境巅峰强者，他们的战力在整个位面或许不算太强，但放眼此界周边绝对顶尖。 此刻却都为姜天的壮举而震撼。 “快，太快了！” “好一个虚空极巅法则，好一个虚空遁行大术！” “老夫若有此术，何处不可去得？” “呵呵，在下若有此术，恐怕早就纵横于永恒位面之中，还会容在这小小的云笼界做井底之蛙？” 几人发泄着心中的感慨，一时苦笑连连。 蓝袍老妪却不敢浪费时间。 姜天不惜以虚空极巅法则亲自开路，说明他的时间极其宝贵，由不得别人浪费。 想到这里，她连忙踏前一步，手指飞舟下方的深渊。 “姜道友，这里便是灵源秘地，那头大妖，便蛰伏于此！” “噢？” 姜天站在舟头，俯身下望。 只见深渊如海，一片漆黑。 而此时大日横空，万里无云。 原本当然是有云盖的，灼热的阳光根本照不到地面上，也照不到深渊里。 但那云盖已经被他吞光，这一界也就失去了遮蔽，便得阳光直射。 但不得不说，云笼界上空的阳光，比绝大多数界面都更加炽烈。 要不然他未必愿意理会蓝袍老妪等人的请求。 “所以你们从来都没进去过，对那头大妖的详情，几乎一无所知了？”姜天问。 “的确是这样。”蓝袍老妪尴尬不已。 请人帮忙，却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晓，这实在是很尴尬的事情。 “但请姜道友稍安勿躁，老身这就到下面去走一遭，把那头大妖钓出来。” “云大姐，还是我去吧。” 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站了出来。 他口中的云大姐，当然就是这蓝袍老妪。 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比其他人要更亲近一些。 “小於，你的遁术不如我，就别逞强了。” 蓝袍老妪摆手拒绝，於姓老者却很坚持。 “只是引诱大妖出洞，未必有多么危险，云大姐还要帮助姜道友掌控全局，不宜轻动。这件事，由我来做最合适。” “可是……” “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 於姓老者说罢便跃下飞舟，直掠下方的深渊而去。 深渊漆黑如墨，但上方却有灰色雾气蒸腾。 不知为何，此时俯瞰深渊的姜天，却有一种莫名的恍惚之感。 这陌生的所在，竟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了，公子？” 薇雨察觉到这小小的异样，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姜天看了她一眼，轻轻摆手。 薇雨却欲言又止地皱了皱眉头。 她跟随姜天时日已久，对姜天的了解，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紫霜秋娴和琴瑶。 姜天绝不会无缘无故有这样的反应。 但既然姜天不说，她当然也不好追问。 但她却无比好奇，姜天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第8943章 强大手段 “阁下蛰伏本界十万余年，吸足了本界的灵源，获得了强大的滋养，却从未对本界做出过半点贡献。今日还请现身，给本界武者一个说法。” 於姓老者踏空而立，运足灵力呼喊。 声音如同雷霆轰入深渊，搅得烟尘滚滚，异象大作。 但这些声音和异动并未持续多久，片刻便归于沉寂。 反复几次之后，老者沉不住气了。 “孽障！老夫以礼相徒，你却连个反应都无，如此给脸不要脸，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轰咔！ 老者双掌齐拍，对着深渊疯狂出手。 蓝袍老妪在飞舟上看得眼皮猛跳，欲言又止。 她当然不担心小於打死了那妖物，若真有那样的本事，倒还好了。 她担心的是大妖恼羞成怒，暴起出手，吞了小於。 “让姜道友见笑了，不如……还是老身出手去引它出来吧。” “等等！” 姜天抬手将她拦住。 眼中紫芒闪动，已然察觉到某种征兆。 “下面有动静！” “噢？” 蓝袍老妪和另外两人当即凝神下望。 只见灰雾翻滚的深渊之中，骤然腾起一道黑龙般的巨物，直击於姓老者。 与之相比，於姓老者如同一只小小的飞虫，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吞噬。 “不好！” “快躲！” “小於快退！” 蓝袍老妪三人脸色大变，急切呼喊。 “孽……嘶！” 於姓老者一句话还没骂完，便倒吸凉气，骇然色变。 那妖物不动则已，一动便势若雷霆，简直让他猝不及防。 但他当然不是毫无准备。 早已抓在手里的保命灵符，瞬间捏爆。 在一声巨响之中，被耀眼的蓝光包裹，并有层层蓝色光潮在脚下炸开。 他的身形则随着一次次的蓝光炸裂而疾退飙退，且方向忽左忽右，飘渺难测。 这样的反应，不可谓不精妙。 但在那黑龙般的巨物面前，却仿佛小巫见大巫。 那巨物也不被他牵着鼻子走，而是以恐怖的速度径直上冲。 瞬息便越过左右腾挪的於姓老者，然后嘭地一声炸裂开来，交织成一道巨大的灰色光罩，如同骤然张开的渔网般一瞬罩落。 “坏了！” 於姓老者脸色大变，发出绝望的惊呼。 他的保命灵符，直接被碾压。 他也从未想到，这黑色巨物的手段竟此强大，且还有如此诡异的变化。 “完了！” “於兄！” 蓝色飞舟上，两位同伴发出绝望的咆哮。 “小於撑住，大姐来了！” 蓝袍老妪面如死灰，已然绝望。 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掠下飞舟，准备施以援手。 她双掌狂拍，密集的蓝色掌影疯狂轰击那灰色光罩。 但那光罩竟只有些微的起伏，甚至都没有明显的凹陷！ “怎么办？”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飞舟上的两位同伴已然绝望。 现在想办法，显然已经迟了。 蓝袍老妪的实力已经是他们几人中最强，如此全力出手，却连光罩都破不开，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下意识里望向姜天，却见姜天面无表情，根本无动于衷。 咯噔！ 两人心头猛沉，彻底绝望。 看样子，姜天也被惊到了。 看来他的实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之前展现出的豪迈底气，恐怕都是吹嘘。 蓝袍老妪还在挣扎，她拿出一把蓝色弯刀，向下狠狠一划！ 呲啦！ 蓝刀将虚空切出一道耀眼的裂口，仿佛无往不利。 飞舟上的两名同伴顿时看到了希望。 但下一刻，那耀眼的虚空裂缝，却在灰色光罩前止步。 “什么？” “连那件法宝都无法斩破！” 两人面如死灰，彻底绝望了。 那把蓝色弯刀名为裂空刃，是蓝袍老妪耗费半生心血蕴养的法宝，亦是云笼界极负盛名的重宝，却破不开那灰色光罩。 他们与蓝袍老妪，乃至於姓老者，同时陷入绝望。 而就在这时，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被灰色光罩逼迫着不断坠落的於姓老者身前，突然闪现出一道身影！ “嗯？” 於姓老者惊呆了，绝望的眼中，乍现希望之光。 蓝袍老妪愣住了。 飞舟上的两人也愣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淡漠如常的姜天，又忍不住望向灰色光罩中闪现的人影。 分身？ 二人彼此对视，难掩心中的震撼。 蓝袍老妪手段尽施，都无法破开的光罩。 姜天却连脚步都没动一下，便降临分身于其中。 高下立分，强弱立辨。 差距何止于大？ “姜道友！” 於姓老者惊叹于姜天的手段，但对于如何脱困，仍有疑虑。 灰色光罩如同一道天堑，隔断了他的归途。 想要回到蓝色飞舟，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妄想。 姜天虽然降临分身于此，却不知将要如何带他脱困？ “我来。”姜天淡淡说道。 只伸手轻轻一推，便有虚空极巅法则笼罩於姓老者，将他送回了飞舟之上。 “这……真是好手段！” 於姓老者只觉眼前一花，便脱离了让他绝望的险境，重新站在了蓝色飞舟上。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瞬息之间，感觉像是在做梦。 两位同伴也是无比震惊。 本以为姜天会施展什么复杂手段，轰开光罩。 没想到只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告完成。 “这手段，太强了！” 三人面面相觑，心头掀起层层巨浪。 蓝袍老妪悬浮于光罩之上，此刻亦是无比震撼。 姜天的手段，比她高明了不知多少。 跟姜天相比，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她按捺着心头的震撼，提醒姜天。 “那妖物已被惊动，姜道友一切小心，老身和三位同伴，随时准备援手！” “不必，你也回飞舟吧。” 姜天应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蓝袍老妪愣在原处，一时进退两难。 若要进，她连灰色光罩都突破不了。 若是退，万一姜天需要援手，岂不还要来回折腾？ 而此时的姜天，准确地说是那道星劫之躯，已然冲进了漆黑的深渊之中。 轰隆隆！ 低沉的轰鸣自深渊底部传出，让蓝袍老妪备感压抑，心底更有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之感。 若非根基浑厚，心神崩溃也只在一瞬间。 第8944章 星辰之力 灵源秘地深处！ 根据蓝袍老妪的说法，十万年之前这里并不是深渊，而是一座巨大的山脉。 大妖破空降世，轰塌山脉，将这里变成了深渊，始有黑色妖雾弥漫，隔绝了世人的脚步，也阻挡了探查的视线。 此时的姜天，已然来到深渊之底。 他一路下探，并未遇到明显的阻碍。 而那种莫名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星渊”时的经历。 那时的“星渊”里，存在巨量的星辰之力。 而星辰之力的呈现方式，便是黑色灵气。 只是眼前的黑色“妖雾”与曾经的黑色灵气有所不同，更加浑厚、浓烈，妖力也更强。 “到底是何等妖物？” 姜天颇为疑惑。 若是纯粹的星辰之力，他当然不会有任何顾忌，大可直接吞噬一空。 但此处的力量，似乎并不纯粹。 与当初“星渊”中的黑色灵力相比，的确多出了某种妖物的气息。 姜天在深渊中不断下探，直至来到了深渊之底。 轰隆隆！ 那沉闷的轰鸣，竟然是激烈的水流声！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涛声！ 幻目神通开启，姜天看到了湍急的水流在拍击崖岸。 而那水流，竟然也是漆黑之色，仿佛大妖的黑色兽血。 姜天仔细感受着黑色水流。 其中确有妖物的气息，更多的，却是类似于“星辰之力”的特殊力量。 那源自于妖物的气息看起来混融一体，但若仔细感受，却能发现驳杂的痕迹。 这意味着，妖物的气息源头，不止一种！ 幻目神通已然开启，他的视线溯黑色水流而上。 稍作观察后，直掠源头而去。 越往前，那种源自于星辰之力的感觉越发强烈。 “竟然真是星辰之力！” 姜天越发疑惑。 在当初的“星渊”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力量。 近来接触到的，是如星辰风暴、天寂古星河、混沌星海这种种奇特存在，它们的层次远超当初的“星辰之力”。 以至于，他快要遗忘了当初的“星渊”。 但此刻，却不得不回想当时的种种。 当初发现“星渊”是在另一个界面中，离这里不知有多少亿亿里远。 两者显然没什么关联，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切。 真切到他不得不怀疑，两者是否有什么神秘的联系？ 但距离如此之远，所处的武道界面层次也有天壤之别，两者实在很难产生联系。 姜天压下心头的思绪，继续前行。 如果是在以前，四周弥漫的星辰之力以及下方黑色水流，都将是他理想的滋养。 但以他现在的境界，这些东西却不值一提。 所谓灵源秘地，本是一界的灵气之源。 但被这神秘妖物霸占之后，便成为了可怕的深渊。 如此一来，笼罩此界的云盖，便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修行资源。 当然，也幸亏这大妖一直蛰伏不出，它若不时出来肆虐一番，云笼界恐怕早就面目全非。 “蛰伏十万年的妖物，到底是什么？” 姜天对此也是无比好奇。 他踏空而起，直奔黑色水流的源头而去。 随着不断前行，前方的妖物气息越发浓烈。 姜天默默提高了戒备。 前行许久之后，忽觉不对！ 蓦然止步，眼前景象大变。 下方的黑色水流突然开始升腾，一瞬间将他淹没！ 两侧的峡谷也疯狂扭曲，向他挤压而来。 如同一座恐怖的磨盘，要将他磨杀。 姜天淡然一笑，身化紫金色星河，混同于黑色水流之中，让对方无从下手。 那峡谷依旧疯狂扭曲向他挤压，但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而星劫之躯所化的紫金色星河，却便由对方的攻击，强势渗透，“流进”对方的躯体。 “狂妄！给我滚出去！” 低沉的咆哮蓦然响起，那妖物大怒。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姜天的声音随之传出。 实际上，他已经掉进了妖物的陷阱。 或者说，他已经置身于妖物的体内。 那黑色水流，便是妖物的血液。 脚下的岩石和两侧的峡谷，便是妖物的肉身。 他正身处巨妖的身躯之中！ 难怪蓝袍老妪说，十万年来几乎没有哪个前来探查的武者能够全身而退。 原来，只要置身于此便等于是主动投进了大妖之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迟了。 除非实力大大强于此獠，否则想要脱身，实在是千难万难。 但对姜天来说，这并无太大威胁。 一来他身负法则之躯，除五行极巅法则之外，更有星辰极巅法则。 二来他身负星河剑体以及星劫之躯，凭借诸般体质，能够轻松应对种种状况。 这巨妖的攻势，足以让任何一名永恒境强者陷入被动，甚至感到绝望。 但对姜天来说，不过尔尔。 “是你自己滚出来，还是让我亲自揪你出来？”姜天冷喝。 “找死！” 大妖彻底暴怒。 自从十万年前它扎根此界以来，还从未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它说话。 在最初的几百年里，不断有人前来探查，几乎无一例外都成了它的腹中之餐，让它不断壮大。 十万年后的今天，它更加无所畏惧。 之所以没有出去肆虐，只是因为这个界面中的武者们实力太弱，大都不值得它去刻意吞噬。 它出去一趟消耗的力量，恐怕都要比吞噬三五个武者来得多。 所以它选择霸占灵源秘地，不断吞吸此界的根基。 之所以没有将此界根基吞噬一空，主要是因为云盖的遮蔽，对它是一种极佳的掩护。 二来此界武者的修行，与它形成了微妙的互动，能够在无形之中反哺它的力量。 早年前的探查，更为它送来了直接的滋养。 但现在云盖已失，此界武者对它的滋养效果已经大幅下滑。 它能在此界获得的好处，也基本达到极限。 就算姜天不来，用不了多久，它自己也会爆发。 而那个时候，它必将撞破云盖，大肆吞吸。 此界的武者，也会面临涂炭。 但姜天的到来，却打乱了应有的进程。 第8945章 大妖现形 这个外来武者先它一步吞光了云盖，若拍拍屁股就走，倒也罢了。 现在竟然闯到它的禁地来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吼！ 大妖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于是乎，蓝色飞舟上的武者以及踏空而立的蓝袍老妪便看到——整个深渊中的黑色雾气，都在急剧上升！ “不好！” “怎么会这样？” “莫非姜道友那分身，已经……” 蓝袍老妪脸色大变，飞舟上的三人骇然不已。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娇喝打断。 “住口！公子不会有事的，这种变化，定是他在与那大妖激斗。” 薇雨怒斥一声，旋即望向姜天本尊。 “公子，下面发生了何事？” 姜天淡淡摆手道：“没什么，再等等就好了。” “是，公子！” 薇雨不再多说。 紫霜秋娴和琴瑶原本也有些担心，但想到下去探查的只是一道星劫之躯，便不那么紧张了。 只要姜天本尊无恙，就算真的折损一道星劫之躯，也没有多大影响。 但话说回来，如果星劫之躯都对付不了那头大妖，本尊是否也会面临困境？ 想到这里，她们又不免有些忐忑。 嗡！ 话音方落，星劫之躯闪现于深渊上空。 “姜道友，如何？”蓝袍老妪连忙问道。 “不必着急。” 姜天一脸淡定，却不多说。 话音未落，黑灰色妖雾如巨浪般涌起，将星劫之躯淹没。 蓝袍老妪疾速倒掠，避免妖雾的侵袭，心中却是焦躁不安。 姜天若能灭了大妖，倒还好说。 若是灭不了，此界怕是要面临大祸。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后悔了。 后悔此前的决定过于草率，也过于理想化。 本以为姜天实力强大，足以压制那大妖，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复杂。 早知如此，她们恐怕不会请姜天出手。 飞舟上的三人也是惶恐不安，灵力传音，默默交流。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他来呢！” “是啊，现在骑虎难下，还不知道最后结果会怎样。好在他本尊尚未出手，咱们仍有希望。” “你们可曾想过，如果他本尊都镇压不了这大妖呢？” “这……”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沉默。 片刻后，於姓老者叹息道：“那样，咱们也只能离开此界，另寻落脚之地了。” 这是他们不愿看到的结局，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将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别急！必要之时，咱们出手与他合击此獠！” “有用吗？他若能压制此獠，咱们或许能锦上添花。但若他压不住此獠，就算咱们出手，又有何用？” 现在的局面，并不以他们的意志而转移。 一切还要看姜天能否顺利压制这大妖。 而他们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云大姐，万一……我是说万一出现最坏的状况，咱们必须做好撤离此界的打算了。” 於姓老者无奈说道。 “小於，你说得对。但就算真的撤离，也得有个先后。咱们身为武者，不能只顾自己，还要考虑到那些实力微弱的人，以及无数凡人。真要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们几个立即回去组织武者撤走，并尽可能带走更多的凡人。但必须留下一部分人来与大妖抗争，为你们的撤离争取时间。” “云大姐？”於姓老者脸色一变。 “不必多说，这是咱们武者，必须要有的担当！” 蓝袍老妪沉声道：“老身作为此界现在有的顶尖强者，也活了足够长的岁月，想要踏出那一步已无可能，早晚都要陨灭。如果今天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那就是老身了。” “但愿姜道友能够镇压此獠，我绝不想看到那样的绝境！” 於姓老者脸色无疑凝重。 云笼界下有大妖蛰伏，上有魂傀强修，曾经危机四伏，人心惶惶。 但每每他们抬头仰望，仿佛都能从云盖上汲取让人安心的力量。 虽然也有一些武者出走，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因为大妖蛰伏十万年，未曾轻出。 魂傀强修虽然邪恶，一般的却也难入其法眼。 所以相对来说，云笼界还算是一处较为安稳的落脚之地。 离开这里，难道真就能获得更好的处境，真就能强到哪里去？ 自不尽然。 黑灰色妖雾自深渊中完全腾起，星劫之躯再次被淹没。 “不知死活的人类武者，我吞了你！” 恐怖的咆哮声响彻虚空，黑灰色妖雾弥弥漫于深渊之上，如同一片乌云遮蔽虚空。 姜天的声音随之响起，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恐怕不是你吞了我，而是我吞了你！吞虚诀，给我吞！”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虚空，蓝袍老妪等人于是看到，那肆虐当空的磅礴妖雾，竟以惊人的速度收缩。 几个眨眼的工夫，便缩小大半。 短短片刻之后，几乎消失殆尽。 而那大妖，也露出了真容。 竟然是一头，由土石碎片凝结的形如土龙的怪物！ “这就是……蛰伏此界十万年的大妖？” 蓝袍老妪已经掠回飞舟之上，与三位同伴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与他们想象中的大妖完全不同。 在磅礴的妖雾被吞噬一空后，此獠显现出的形态极其鄙陋。 “此为土系大妖，但并不同于寻常的妖物。” 姜天身负法则之躯，且吞噬过难以计数的妖兽进补，对妖物有着远超常人的了解。 此獠并非寻常血肉之躯的妖兽，而是由土系力量和星辰之力为主导的罕见妖物。 “告诉我你的来历。”姜天冷冷说道。 “该死的人族武者，我灭了你！” 土系大妖已无妖雾遮挡，却还在威胁姜天。 只是话音未落，便被姜天一掌按在头顶。 但下一刻，姜天却怔住了。 “没有神魂！怎么可能？” 这妖物明明灵智极高，不逊人族武者。 他想要搜魂，却不得其门而入。 真是怪哉！ 但姜天并不手软，顺势便将星辰极巅法则灌入，并以土系极巅法则镇压。 “你……” 咔咔、嘭！ 土石巨龙顷刻炸成齑粉，籁籁而落。 姜天收回手掌，一时沉默。 第8946章 黑石 这土系妖物着实古怪，明明有极高的灵智，却找不到神魂所在。 看样子，并不能以对待寻常妖兽的方式对待它。 可惜这妖物已灭，无法再重新探查。 “走吧……咦？等等！” 姜天刚要掠回飞舟，却蓦然止步，转身下望。 此时的深渊已无妖雾遮挡，一切都暴露在炽烈的阳光之下。 被黑暗笼罩了十万年的峡谷，重见天日。 而姜天的身影，却蓦然消失在虚空。 “去哪里了？”飞舟上的於姓老者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是灵源秘地。”蓝袍老妪沉声说道。 星劫之躯重新遁入灵源秘地，是因为姜天感受到了峡谷深处的异动。 他将大妖引出峡谷之前，在灵源秘地中布下了几道暗手，以星辰极巅法则感应下方的异动。 此刻便循着某一道暗手的感应，遁回地底深处。 一道神秘的“黑烟”，正在地底疾遁！ “找到你了！” 星劫之躯再次化身紫金色星河，瞬息追上。 星辰极巅法则骤然铺开，土系极巅法则也在四周布下层层巨网，将“黑烟”的去势彻底截断。 “竟然没有上当，终究是我大意了。” 大妖叹息一声，停止逃遁，转而面对姜天，聚成一团黑烟。 “但想要杀我，你也得付出代价。不想死的话，就离开这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原本不是不行，但现在，我做不到。”姜天摇头。 “为何？”黑烟问道。 “因为我已经做出过承诺，必须将你解决。” “大不了同归于尽，你别想好过！” 姜天笑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只是一道分身，而不是本尊。你要跟这道分身同归于尽吗？” “我明白了！”黑烟一时语塞，下一刻却冲天而起。 直掠蓝色飞舟！ 它果断舍弃了星劫之躯，而去突袭姜天本尊。 “不好！” “它来了！” 蓝袍老妪和於姓老者脸色骤变。 姜天却笑着踏前一步：“来得好。” 他手掌按落，虚空中顿时出现四座法则领域。 最下方的一道，是星辰极巅法则领域！ 第二道是土系极巅法则领域！ 第三道是木系极巅法则领域！ 第四道则是时间至尊法则领域！ 四道法则领域，如同四道坚固的屏障横亘在飞舟下方，迎接大妖的到来。 轰！ 伴着一声巨响，它撞上了第一道屏障。 星辰极巅法则领域剧烈激荡，令它速度暴降。 但它还是硬生生冲破了这道屏障，接着撞上了第二道屏障。 土系极巅法则领域将它的来势进一步减缓，并予以强烈的压制。 与此同时，第三道屏障主动镇压下来。 木系极巅法则领域！ 木克土，这大妖的力量以土系和星辰之力为核心。 在即将冲破土系极巅法则领域的瞬间，被木系极巅法则所化的青色巨棍迎头击中。 轰！ 巨大的轰鸣响彻天穹，如同巨柱撞击洪钟。 余音回荡不止，化为层层巨澜向四方扩散。 蓝袍老妪等人还在惊叹这宏大的场面，旁边的姜天却一步迈出飞舟。 “嗯？” “姜道友这是……” 四人都愣住了，不知姜天目的何在。 下一刻却见一道耀眼的光罩在巨澜的边缘处轰然罩落。 光系法则领域！ 嗡！ 巨澜成片地消失，光系法则镇压之下，大妖借巨澜掩护而逃的力量，现出原形。 蓝袍老妪等人大吃一惊！ “好狡猾的妖物！” “姜道友的手段，当真了得！” 姜天微型倏隐乍现，已然出现在光系法则领域之中。 以光系、时间、木系、金系、星辰、土系、雷系等诸般法则编织成一座坚固的牢笼，将那妖物禁锢其中。 脚步一迈，瞬移而回。 “好好看看吧。”他说。 “这就是蛰伏十万年的大妖？” 蓝袍老妪等人看着笼中之物，不禁大跌眼镜。 竟然只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头！ 只是那石头上有着古怪的星辰纹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块……孕育出灵性的石头？” “不可能！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它何以盘踞在此十万年？” 几人陷入困惑。 “当然没这么简单。”姜天摆手说道。 “它的来历我现在也不知晓，留待以后再细细盘问。不过你云笼界的威胁，已经解除。” “多谢姜道友大恩大德！如此一来，我们便有希望，在百年之内恢复消失的云盖。” “百年时间？”姜天摇头一叹：“恐怕很难。” 蓝袍老妪叹息一声，选择沉默。 她能说什么？ 云盖是姜天吞噬的，她难道还能让姜天吐出来不成？ 虽然灵源秘地已经解除了威胁，但想在百年时间内恢复云盖，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能说，此界武者有了继续立足的希望，此界凡人也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但也仅仅只是可能而已。 在云盖消失后的短短时间里，炽烈的阳光已然开始改变此界的地貌。 如姜天所见，视线范围内难以计数的草木已经出现凋敝的迹象。 这么下去不出一月，此界便要面临巨大的灾劫。 而这种灾劫，却是由他一手造成。 他的确不能拍拍屁股就走。 “这附近可有无人居住的灵气界面？”姜天问。 蓝袍老妪想了想，说道：“有一个！” “在哪里？”姜天问。 蓝袍老妪遥指星空，说道：“在那个方向，大概一月左右的行程，有一些灵气丰沛的界面，但那边的凶险莫测，几乎没有武者敢贸然接近。但主要问题是，那里的灵气以雷属性为主，并不太适合此界武者吸收，否则就算有些困难，也挡不住道友们的热情。” “待我一探究竟。” 姜天淡淡点头。 星劫之躯迈动脚步，消失在云笼界。 片刻之后，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星域之中。 如蓝袍老妪所说，这里的情况相当凶险复杂。 大量的星辰碎片疾速穿梭，如同一座恐怖的禁制将这里笼罩。 穿过这片禁制之后，便是密密麻麻数百颗星辰。 但这些星辰大部分都已经废弃，剩下的也摇摇欲坠。 而在这些摇摇欲坠的星辰上，有十几座尚有灵气存在，但深厚不一。 而灵气最好的几座，则是雷霆密布，不断传出恐怖的巨响。 第8947章 修复云盖 “雷系灵力，甚好！” 姜天降临在灵气最浓郁的一座界面之上。 感受着狂暴的雷灵力，露出满意的笑容。 神念如潮水磅礴涌出，这里的确没有什么武者，甚至都没有生灵的气息。 实际上，若是距离混沌星海近些，他也许不用费这些手脚。 只需从混沌星海的法则宝库中吞噬一些灵气过来，便能解决问题。 “吞虚诀，吞吞吞！” 轰隆隆！ 空间之力反复席卷，将这处无人界面的灵气吞噬一空。 姜天丝毫不做停留，再祭星跃之法，顷刻返回云笼界。 与本尊对视一眼，然后便至远处。 “姜道友这是……”蓝袍老妪疑惑不解。 “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音方落，狂暴的雷霆开始肆虐虚空。 把蓝袍老妪等人吓坏了。 “姜道友这是做什么？” “快停下来！本界已经没了云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於姓老者快要给姜天跪下了。 “镇定。” 姜天轻轻挥手，望向天边。 星劫之躯逆转吞虚诀，喷吐大片的雷霆。 蓝袍老妪似乎明白过来。 姜天是在用这种方式，补偿他吞噬的云盖。 但曾经的云盖主要由水、木两种灵力凝聚而成，眼前这些却是狂暴的雷霆，两者禀性差异极大。 这么硬来，只会加速云笼界的灾变。 “姜道友快停下，本界承受不起这样的巨变啊！”蓝袍老妪急道。 姜天完全不为所动。 直到密布的雷霆铺满了视线尽头的天空，方才点头一笑。 星劫之躯瞬移而回，合于本尊之躯。 姜天抬手虚按，五行极巅法则开始转轮。 “法则之躯，镇！” 风雷属木，姜天以金系极巅法则镇之。 金克木，亦生水。 金系力量镇雷力之余，又化生出水系力量。 水生木，土亦生木。 姜天辅以土系极巅法则，以水土双力，催生出木气。 狂暴的雷力，在他的操控下上演剧烈的演变。 水木之气急剧生成，化为磅礴云气扩散开来。 顷刻之间，已现云盖之雏形！ “姜道友好手段啊！”於姓老者大声高呼。 “姜道友了不起！”蓝袍老妪震撼莫名。 五行体系，对每一个武者来说都可谓修行基础。 但能将五行之力掌控到如此地步，且在顷刻之间操控如此巨变者，却如凤毛麟角。 姜天便在他们眼前，上演了一幕活生生的五行生发之术。 轰隆隆！ 咔嚓！ 轰鸣声响彻不息，又有雷霆在咆哮。 但此时的雷霆，已不是单纯的雷力，而是磅礴的云气摩擦碰撞孕育的雷霆。 巨大的云盖，在短短时间之内便覆盖此界十分之一的天空。 而雷霆的演变还在继续，最多只需两三日，便有可能重现云盖之盛景。 “我等拜谢姜道友援手之恩！” “老身替此界亿万武者、百姓和生灵，感谢姜道友大恩！” 蓝袍老妪等人躬身致谢。 云盖复原指日可待，大妖的威胁已然解除，魂傀强修也已被斩杀。 姜天的到来，可以说解决了种种隐患，让此界重获新生。 “姜道友对云笼界恩同再造，老身这就联系广大同道，开设庆典之宴，感谢道友恩德！” “不必了，我不家事，就不久留了。”姜天摆手拒绝。 脚步一迈，便和几位同伴掠下飞舟。 “姜道友这就急着走了吗？”蓝袍老妪大急：“敢问道友何往？” “永恒圣殿。”姜天淡淡说道。 脚下轻轻一踩，凝聚法则之舟，薇雨驾舟而行，顷刻遁出云笼界，只留给众人一道远去的背影。 看着那消失在天边的飞舟，蓝袍老妪等人感慨良久。 “等等！”於姓老者忽然猛拍脑袋！ “永恒圣殿？他说他要去永恒圣殿！” “怎么了？”蓝袍老妪看着他，一脸迷惑。 “永恒圣殿，那是谁都能去的吗？”於姓老者满脸震惊地看着同伴。 “能去永恒圣殿的人，无一不是位面最顶尖的天才，要么就是永恒圣殿内部的强者。而且你们应该知道，永恒圣殿最近传出的消息。” “你是说……位面道会提前开启的消息？”蓝袍老妪说道。 “没错！”於姓老者说道：“更重要的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姜天’这个名字有一点耳熟吗？” “耳熟？你是说……嘶！” “想起来了！” 另两位同伴恍然大悟，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姜天！” “咱们竟然见到了如此了得的人物，这可是活着的传奇呀！” “原来是他！但真的是他吗？” 两位同伴齐齐望向於姓老者，於姓老者却又望向蓝袍老妪。 “云大姐，你觉得呢？” “不用怀疑！肯定就是他了！”蓝袍老妪难掩心中的震撼。 仿佛此时才意识到，姜天的修为只是永恒境中期。 而以如此境界，却能斩杀魂傀强修、吞噬云盖、生擒大妖，除了那个姜天，还能有谁？ “即将踏上位面道会的超绝妖孽，竟然在咱们云笼界走了一遭，真是不可思议！” “倘若他能在位面道会打出名堂，咱们云笼界，岂不成了传奇之地？” “没错！” 三人看着蓝袍老妪，一时兴奋不已。 “是啊！希望姜道友，能在位面道会中打出名堂，打出我永恒位面天才的荣光。但那种壮举……真的太难了！” 遥望许久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踏上返程。 而在小半日之后，他们与赶来的同道会合。 “怎么回事？” “云道友，这云盖，怎么突然恢复了？” “那大妖……如何了？” “姜道友人呢？” 一个个问题抛到了脸上。 “一切都解决了！”蓝袍老妪按捺着心中的感慨，问道：“但你们知道，姜道友是谁吗？” “谁？” 众人一头雾水。 “他就是本次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姜天！” “什么？” “原来是他！” 哗！ 蓝袍老妪的回答，沸腾了全场。 “我就说，这名字有点耳熟呢！” “一开始我也想过，但我觉得像那样的人物，不可能这么巧出来在咱们云笼界吧？” 第8948章 残酷与仁慈 “是啊！谁能想到，他就是传说中的万界法会决选第一人呢？” “等等！等一下！”一位云笼界的年轻天才忽然用左手捂着脑袋，右手奋力挥动，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怎么了？”众人问道。 这位年轻天才满脸震撼地说道：“现在的姜天，已经如此了得，等位面道会历练之后，必将更加强大。也就是说，咱们跟未来的位面级大能，有过面对面的接触。还曾经跟他并肩战斗过？我的天！这……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机缘啊！” “啐！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是远远看着他出手，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老夫才是真正与他并肩战斗过！”於姓老者笑着反驳，激动得老脸都涨红了。 “呵呵！小於呀，你也别给自己强撑门面了，要不是姜道友出手，你的小命都要交代了。也就是老身，勉强能算与他‘并肩’过。” “云大姐，你……”於姓老者苦笑不已，没想到云大姐这样沉稳持重的人物，竟然也会这么说。 但必须承认，在不知道姜天的真正身份前，他们已经被对方折服。 而在得知姜天的真正身份后，他们确实不能再保持平静。 而想象着位面道会的种种盛况，众人亦是纷纷动容。 “这样一个前途不可估量的超级强者，在咱们云笼界停留，并为咱们解决了心头大患。若干年以后，这便是他留下的伟大神迹啊！” 说到这里，人群的气氛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数百名武者心中有着种种宏大的憧憬，有人甚至激动得不能自已。 但种种想象，却被一声叹息打断。 “唉！”一位苦瘦老者摇头道：“我不是泼你们凉水，也不是故意煞风景，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位面道会是什么级别的盛会？姜天实力虽强，但在那种层次的盛会上，又能拿到怎样的战绩？” “他的表现咱们都看在眼里，你竟然在怀疑他？” “不就是位面道……会……” 众人下意识里就要反驳，但“位面道会”这几个字，却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将他们的底气瞬间消磨掉。 “是啊！”云若兰深深叹息，脸色复杂至极。 “从情理上来讲，老身也希望姜道友能取得傲人的战绩，甚至在位面道会上称雄才好。但那可能吗？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啊！” 说到这里，众人的心情便都有些沉重。 说实话，姜天的成绩好坏，对他们并无直接影响。 现在的姜天，已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 未来的姜天，无论能否在位面道会上打出精彩战绩，云笼界都还是云笼界。 都将继续安稳地存在于这片星空，未来的无数年里，都是永恒位面的一个水准中上的武道界面。 但若说姜天能在位面道会上取得怎样的佳绩，哪怕是云若兰和於姓老者这些近距离感受过他实力的人，心中也是毫无底气。 “武者的根基有深浅，天资有高低。而一个武者的极限战力，绝难超越所在位面的桎梏，这是无数年、一代代武者和无数次事实反复验证过的残酷规律。” 一位金袍老者面带苦笑，道出心中的感慨。 “姜天虽然不算苦修之士，但也只是散修中的超级妖孽，以这样的底蕴，跟永恒圣殿那十个保留名额都难以抗衡，拿什么去跟那些强大位面的超级大能，掰腕子？” 众人陷入良久的沉默，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片刻后，云若兰打破了沉默。 “位面道会尚未开启，未来的一切，尚不好说。姜道友能取得怎样的战绩……全看他的努力和造化。老身只希望他能平安走过这一遭，就算未来真的不能成为位面际的超级大能，也要平安归来，做咱们永恒位面的最顶级强者！” “但愿如此！” “即便如此，我也很期待他在位面道会上的表现，我始终都要看一看，他到底能打出怎样的战绩！” …… “公子，你为何非要管那些？” 法则之舟上，薇雨有些郁闷地撅起了嘴巴。 紫霜秋娴和琴瑶相视一笑，却不多言。 姜天淡淡道：“天材地宝能者得之，武道世界弱肉强食。本来我是不打算多此一举，但云若兰的话，让我感受到了武者的担当。这样的胸怀跟格局，在绝大多数武者身上都看不到。乃至包括……大多数时候的我。” 姜天一路走来，习惯了对抗压力，习惯了越阶斩敌。 更习惯了在诸般强敌手中争抢资源的残酷战斗。 在绝大多数时候，既无时间也不需要去考虑担当的问题。 面对强敌，他从不退缩，不惧一战。 能不主动害人，已是最大的克制。 “公子别这么说，你已经够仁慈的了！” 薇雨当即替姜天鸣不平。 她和薇风曾经长时间跟随姜天，对姜天的性子了如指掌。 别的且不提，就拿她们两姐妹来说，若非在那个时间遇到姜天，也许早就落入某个买主手中，惨遭蹂躏，榨干价值之后凄惨陨灭。 若说姜天没有格局担当，她第一个反对。 “不必替我解释。”姜天摆手一笑：“武道修行注定是残酷的，这也使得绝大多数武者都只能、只愿维护切身利益，不会考虑别人的死活。云若兰，是我近年来不多见的有担当、有情怀、有格局的武道强者。而且云笼界的巨变的确是我一手造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手。” “也就是公子你，换个人，不仅不会帮助他们，甚至也许会在他们身上掠取更多！” 薇雨不无气恼地说道。 弱肉强食、恃强凌弱这些字眼，对别人来说也许只是一种形容。 但对她以及她逝去的姐姐来说，却是最真实、最残酷的经历。 她一度任性跳脱，不懂大局，是被薇风百般呵斥的娇嫩的花朵。 却被现实的苦难，磨砺出了满身的荆棘。 只是在遇到姜天之后，这些荆棘又一度消失。 而在姐姐陨落之后，她压抑在心底的愤恨，却又化为烈火燃起。 第8949章 亲妹妹 太初灵舟的出现，封印了她曾经的记忆，一度让她成为“太初玄风”。 而与姜天的重逢，又将她拉回正轨，恢复了自我。 现在的她，已不再轻浮跳脱，同样也不再天真幼稚。 她的心中，长满了倒刺。 他的身上，长满了荆棘。 所以哪怕面对朱魂这种本该是友非敌的人，也毫不退让，时常与之拌嘴、争执。 对于这些，姜天并不愿过多干涉。 有时候些许的摩擦，也是一种压力的释放。 薇雨背负着沉重过往，心中有压力。 朱魂因为那次落败，同样也有难以直面的尴尬。 两人的龃龉只要不超过某个界限，他便不会插手干预。 “薇雨妹妹淡定点，你天哥的性情本来就是这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紫霜秋娴笑着拉起薇雨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揉捏。 “其实就算没有云若兰的请求，你天哥也不会甩手走人的。” 琴瑶拍拍薇雨的肩膀，然后望向姜天。 “我说得对吗，天哥？” 姜天撇了撇嘴：“不对！” “啊？”琴瑶一愣，接着忍不住笑了。 姜天当然是在开玩笑，只是这样的表现，实属罕见。 大多数时候，姜天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薇雨对此更是深有体会，此刻也不禁被逗笑了。 “哈哈哈，公子别逗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你吗……呃！”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太妥当。 心虚地看了紫霜秋娴和琴瑶一眼，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脸都涨红了。 “两位姐姐莫怪，薇雨一时失言，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紫霜秋娴摇晃着她的胳膊：“薇雨妹妹，我发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可爱。” “对对！我也更喜欢这样的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薇雨听得一愣！ 紫霜秋娴也愣住了！ 姜天也忍不住望向琴瑶：“你还有个妹妹？” 琴瑶大笑：“只是打个比方！” “我还以为你真有呢！”姜天几乎笑出声。 琴瑶却撇嘴道：“谁跟你说没有了？告诉你，我还真有呢！” “在哪里？”姜天和紫霜秋娴吃惊不已。 难道琴瑶真有个妹妹，但为何从没听她提起过？ 却见琴瑶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薇雨。 “喏！这就是我的亲妹妹！怎么样，漂亮吧？天资还绝佳呢！” “噗！” “哈哈哈！你呀你！” 姜天和紫霜秋娴摇头大笑。 就连一直严肃的朱魂，虽极力维持着镇定的形象，却也忍俊不禁地用后背掩住嘴角的笑。 薇雨脸色更红了：“琴瑶姐姐……请放开我！” “为什么要放开？我自己妹妹我多抱一会儿不行吗？天哥你来评评理，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怕薇雨受不了你呀！” 话声未落，众人哄笑。 热烈的气氛洋溢在法则之舟上，驱散了所有的郁闷和尴尬。 片刻，琴瑶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薇雨。 薇雨也轻轻抽回了被紫霜秋娴抓着的手，继续驾舟前行。 姜天回到舱厅，拿出那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头，默默查看起来。 “说说吧。” “你让我说什么？快放开我，还我自由！” 黑色石头在姜天掌心里跳动，却逃不出重重法则编织的囚笼。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姜天饶有兴趣地盯着这块石头。 按云若兰的说法，这是一尊自天而降的大妖。 它的身上也的确有某些妖物的特性，但又完全不同于以往所见的任何一种妖物。 属实怪哉！ “唉！想我纵横一生，没想到竟落在一个小辈手里。也罢，既然如此，全都告诉你了。” 黑色石头里传出英雄迟暮般的叹息。 “说来话长，我乃是一块通灵的奇石，名为——星辰石！” “然后呢？”姜天问。 “什么然后？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星辰石’啊！” 黑色石头在姜天掌心里散发幽光，表面笼罩着一层黑雾。 不断跳动，冲击着法则囚笼。 “不必白费力气了。”姜天淡淡道：“就算你能冲破这囚笼，也逃不过我的追踪。” “我不信！”黑色石头大声吼道。 “不信？”姜天笑了：“试试看？” “来！怕你不成？” 黑色石头摆出一副不信邪的架势。 却只换来姜天一声冷笑。 “嗤！以为我是傻子吗？” 姜天当然有重新擒回它的手段，但也绝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位面道会即将开启，他准备一路修行，前往永恒圣殿集结。 时间虽然不算紧张，但也没必要自找麻烦。 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在黑色石头上施加了某种禁制。 “就算我放开你，你也逃不掉。” “大话谁不会讲？有本事放开我，保管让你追不到我！” “没兴趣。”姜天说道。 “你……”黑色石头顿时没了脾气。 能不能逃脱是一回事，但若姜天真的还它自由，它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疯狂遁走。 以它的能力，躲避追杀或许真的不难。 “刚才那个问题，就算你不回答，我其实也有答案。”姜天笑道。 “给我下套？呵呵，老夫活过岁月的零头，都比你祖爷爷的年纪都高，少来这一套！” 黑色石头相当狂妄，一点也不客气。 仿佛吃定了姜天不能把它怎么样，真不知哪来的底气。 “是吗？”姜天笑了：“那我更要揭穿你！” “来来来！你揭，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揭？” 黑色石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甚至向姜天耍起了横。 “你一直在撒谎！”姜天说道：“你根本不是寻常的灵石，而是某种特殊的妖兽。”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所谓的揭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夫的底细，你根本猜不透！” “是与不是，我自有定论，狡辩没用。” 姜天淡然一笑，并不与它争辩。 他很早便接触过并吞噬过“星辰之力”。 曾经的星辰剑体、星辰剑意，乃至今天的星河剑体、星河剑意、星劫之躯、星辰极巅法则，以及星跃、星遁等诸般手段，皆与此密切相关。 这块黑石虽然处处透着古怪，但想要骗他，却没那么容易。 第8950章 认主或拜师 “星辰石很了不起吗？”姜天满脸不屑。 “星辰风暴我曾感受过，古星河我亦畅游过，蕴含星辰之力的石头，我曾见过无数。有灵性者不知凡几，但没有哪一块跟你一样。” “你……见过很多？”黑色石头的状态有了些微的变化，忽然不那么剧烈了。 姜天却不理它，自顾自道：“你的确蕴含星辰之力，但绝不是一般的灵石，而是某种与星辰之力有关的特殊妖兽！” “还真被你猜到了，呼！” 黑色石头吐出一口闷气，仿佛已经认命。 “好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瞒你了。不错，你猜对了，老夫的确不是一般的灵石，乃是遥远星河中一块远古时期由星辰之力孕育而生的特殊灵石。老夫的力量你已经看到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愿跪下来认老夫为主，老夫愿意将平生所见与所学，尽数传授与你！” “听起来，似乎是很逆天的机缘？”姜天笑问。 “当然！老夫自远古时期便在星河中叱咤纵横，那个时候，有没有这个位面都还不一定，你说老夫的底蕴，有多深？” 姜天摇头一笑：“我看你的骗术，比你的所谓底蕴还要深百倍！” “你……竖子无礼！”黑色石头大怒：“小子，你知道你错过了多大的机缘吗？” “现在改主意的话，还来得及吗？”姜天笑问。 “来不及了！”黑色石头冷笑道：“老夫的机缘，可不是随便赏赐的。刚才的机会你不把握，现在想要也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什么顾忌了。”姜天的脸色沉了下去，语气也随之转冷。 “不过，”黑色石头仿佛在斟酌权衡，说道：“服侍老夫左右的机缘虽然没了，但老夫勉强可以收你为徒，同样可以传你衣钵。小子，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错过这一次，你将与远古秘传彻底绝缘！” “嗤！”姜天笑了：“我很想知道，你的妖兽禀性，从何而来？” “你说什么？”黑色石头反问。 姜天淡淡道：“究竟是星辰灵石沾染了妖兽血脉，还是妖兽神魂被星石霸占？” “你在胡说什么？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黑色石头有些气急败坏，用极度失望的语气说道：“罢了，你与老夫注定没有缘分，老夫也不为难你，你走吧！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老夫看到，否则老夫怕忍不住这暴脾气，出手把你给灭了！还有你那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老夫绝不会怜香惜玉，会把她们一起灭掉！现在是你躲避灾难的最后机会，年轻人，自重！” 这一次，姜天并未回应它。 而是祭起星辰极巅法则，向黑色石头徐徐灌注。 与此同时，还开启“幻目”仔细观察。 体表亮起紫金色星芒，星河剑体徐徐发动。 星跃蓄势待发！ 一应手段，都透出某种决然的意志。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乱来！老夫现在还能克制，等下可就不好说了。一旦老夫情绪失控，你随时都会……哎哎哎，你干什么？别过来，快滚开……啊！” 只见紫光一闪，黑色石头发出一声惨叫。 但姜天仍然盘坐原处，用掌心托着那块石头。 那道紫光，乃是星劫魂傀。 他虽有诸多手段，但这黑色石头的确也非寻常。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幻目”也难以将其洞穿。 想要探查这块奇石，确实很难。 于是便将星劫魂傀投送进去，做一番探查。 星劫魂傀并非血肉之躯，乃是星劫与魂傀之术的巧妙融合。 黑色石头若是凡石，这种手段不会有任何意义。 但既然蕴含灵智，便应有神魂存在。 星劫魂傀，恰恰用来对付神魂的一把利刃！ 但当星劫魂傀跃入黑色奇石之后，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的场景。 竟然感受不到神魂的迹象。 “这……”星劫魂傀一时沉默。 “哼！小子，老夫说什么来着？你这小雕虫小技，根本无用。老夫的手段，完全超乎你的想象。拜师的机会老夫仍然给你留着，但老夫耐心有限，过时不候。你速做决断，否则后悔迟矣。” 星劫魂傀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我想，我明白了。” “你……你明白了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紫光乍敛，星劫魂傀消失无踪。 黑色石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紫光乍放！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黑色石头又惊又怒，已然气急败坏。 “回来看看，你这隐秘的空间！” “什么狗屁空间，没有的事情！” 黑色石头极力反驳。 却见紫光一闪，化为一道人影。 并非星劫魂傀，而是星劫之躯！ 没错。 姜天收回星劫魂傀，转而以星劫之躯降临在黑石内部。 这里一片漆黑，紫光虽亮，却也照不了太远。 但这片漆黑，恰恰便是它的本质。 这是一片类似于星空的特殊空间！ 黑色石头不过巴掌大小，但这片特殊空间，却仿佛漫无边际。 这或许便能解释，它为何能在灵源秘地中，撑起那般庞巨的黑雾。 “空间宝物？不对。” 星劫之躯在漆黑的空间中畅游，甚至不断瞬移，距离越跨越远。 却竟迟迟触不到尽头！ 这种感觉，不禁让他想起紫玄界。 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紫玄界的空间也一再扩张，如今的规模，恐怕比大多数界面都要广阔。 而这黑色石头的内部空间，同样仿佛无边无际，着实让他震撼。 “滚！快给我滚出去！” 幽暗的空间里，回荡着雷霆般的咆哮。 “如此气急败坏，被我踩到尾巴了吗？”星劫之躯问道。 黑色石头沉默了一瞬间，忽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子，你若不滚，一切后果自负！” “那就来吧，我倒很想看看，你会给我怎样的后果。” “老夫灭了你！” 轰隆！ 黑色空间里，掀起恐怖的巨响。 诡异的力量如同潮汐扑面而来。 “空间波动？星辰之力？” 第8951章 觊觎 感受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星劫之躯若有所思。 不对。 这力量像极了空间波动，但又不同于寻常的空间波动。 明明蕴含着星辰之力，却又不是纯粹的星辰之力。 同样也不是空间法则和星辰法则。 属实怪哉！ 轰隆隆！ 力量潮汐愈演愈烈，星劫之躯踏前一步，呼啸如雷。 “星辰极巅法则领域，开！” 轰！ 姜天的星辰法则已达极巅级，这座领域的强度，也是超乎想象。 永恒位面之内不灭境以下的武者，几乎无人能扛。 但就是这样一座领域，竟不能阻挡那力量潮汐。 “噢？”姜天颇觉意外。 黑色石头发动的力量潮汐，蕴含着强大的星辰之力。 既然有星辰之力，便应该受到星辰极巅法则的压制。 即便不会被完全压制，也会面临强烈的扰动和阻滞。 但这诸般反应，竟然皆无。 着实奇怪！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开！” 嗡！ 星辰极巅法则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但姜天再次失望。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同样无法阻挡那力量潮汐。 “奇怪。” 姜天喃喃自语，凝神沉思。 “哈哈哈哈！竖子，何如？” 黑色石头不禁为之狂笑。 “在老夫的世界里，老夫就是主宰！你区区小辈，岂知我的厉害？” “你的确很厉害。” 姜天冷冷嗤笑。 既然星辰极巅和虚空极巅两种法则领域都不能阻挡力量潮汐，他便继续尝试。 他身负一十二种法则，总能有一种能够派上用场。 “风系极巅法则领域，开！” “雷系极巅法则领域，开！” “五行极巅法则领域……” 接下来，姜天轮番开启诸般法则领域，甚至包括剑道极巅法则，尝试对抗那力量潮汐。 但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奏效。 直到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开启，方才感受到一点效果，但并不明显。 这让姜天很是吃惊，也越发疑惑。 时间法则与其他力量并不一样，它几乎不受目标禀性的影响。 严格来说，任何事物都是游走在时间长河中的游鱼或旅客。 没有任何存在，能够抗拒时间之手。 至少以姜天现有的武道阅历和认知，尚未见过那样的存在。 永恒境中的“永恒”二字，寓意永远、恒久，但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 正如那句话所说——永恒未必不可灭，不灭才是真永恒。 至少在永恒境这个层次上，武者尚不能摆脱时间力量带来的影响。 强如姜天，到目前为止，也不曾踏进过时间长河。 在万界法会上与星河船夫交手时，他曾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时间的冲刷和洗礼。 但本质上，其实是星河船夫予以他最强烈的攻击。 就算蕴含了时间力量，也并非真正来自时间长河的时间之“水”，最多也就是一种展望和想象。 星河船夫用他强大的境界和战力，构建这种宏景，将想象中的时间之河具象化。 但真正的时间长河，又是何等盛况？ 姜天不知道，星河船夫自然也不知道。 事后的天寂古星河之行，也完全印证了这一点。 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寂古星河或许可以视之为时间长河的想象、片段或剪影。 那次旅程，让他开阔了眼界，斩获诸般机缘。 但与真正的时间长河相比，恐怕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回到眼前的局面。 时间至尊法则的确奏效了，但效果并不明显，只是对那力量潮汐形成了些微的阻挡。 一十二种法则，已经试过十一种。 目前为止，时间至尊法则是唯一有效的力量。 最让姜天不解的，是星辰极巅法则。 他对黑色石头的追踪和禁锢，诸般手段都有着不错的效果。 星跃之法也不受任何影响，但为何到了这黑色空间之后，诸般法则皆无效？ “哼！真以为你能困住老夫，便能予取予求了吗？天真的蠢货！” 黑色石头大肆嘲讽，仿佛已经占尽上风。 “别说你一道分身，就算本尊亲临，也拿我没办法。” “本尊？” 星劫之躯双眼微眯，沉思片刻，不禁笑了。 黑色石头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诸般法则都不顶用，却也不该如此猖狂。 挑衅他、激怒他，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 “我明白了！区区一道分身，满足不了你的胃口，所以你还想把本尊也吞掉，是吗？” “自以为是的蠢货，老夫的强大，岂是你能明白的？” 黑色石头大声怒斥。 但姜天却并未被他带偏。 “你好像在回避我的问题，我想我知道你的真实目的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有本事跟老夫决一死战，少在这里耍嘴皮子功夫！” 黑色石头鼓荡力量潮汐，向星劫之躯施压。 “不必了。”姜天摇头道：“你如此老谋深算，看来之前的一切被动和狂怒，都是装的！” “一派胡言！”黑色石头几乎恼羞成怒，却透出某种不易察觉的心虚。 “难道不是吗？”姜天冷笑道：“你想把我本尊骗进来，然后困杀？你看上我的肉身了！” “竖子！” 黑色石头仿佛暴怒，一阵咆哮之后却陷入沉寂。 姜天也沉默不语。 良久，一声狂笑响彻黑色空间。 “哈哈，哈哈哈！看来，你比老夫想象的更聪明。不错，老夫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既然你不上当，老夫便先化了你这具分身，再去谋取你的肉身！” “等一下。”星劫之躯抬手道：“这么说，在云笼界灵源秘地的交手，其实是你的欲擒故纵之计了？” “当然！但你现在才明白，晚了！” 轰隆隆！ 话音未落，黑色石头再次发力鼓荡。 力量潮汐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对星劫之躯展开前所未有的碾压。 “也罢。” 姜天摇头轻叹，准备离开。 事到如今，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了。 黑色石头并非真的被他镇压，而是故意示弱让他擒获，然后再找机会吞噬他的肉身。 虽然这有些惊人，倒也不难理解。 他乃星河剑体，又有星劫之躯，还身负法则之躯和极雷真躯以及真龙之躯。 这位面罕有的体质，任谁都会垂涎。 第8952章 垂涎 黑色石头的底细虽不清楚，但作为一个活了十万年以上的老怪物，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肉身，生出夺舍之心也很正常。 “等等。” 已然转身的姜天，忽然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般的手段对黑色石头都已无用。 法则之躯的一十二种法则，他已经尝试过一十一种。 还有最后一种光系法则尚未动用。 只是光系法则针对的是一切有形之物，而这黑色石头的内部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甚至连他释放的法则之光都能吞噬消融，光系法则再强，恐怕也只是泥牛入海，徒增消耗。 星跃之法来去自如，去留只在一念间，他并不认为黑色石头能够困住他。 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决定再做一次尝试。 哪怕这种尝试，看起来注定不会有效果。 于是他轻轻挥手，释放光系法则！ 这种法则无声亦无形，却能镇压和消磨一切有形之力和有形之物。 姜天也并不期待能有什么效果，只当是一次不求回报的尝试。 释放出光系法则之后，他便再次迈步而行，准备施展星跃之法。 但他迈出的脚步，却停在身前，怎么也无法落下！ “嗯？” 他的眼眸中有奇光绽放。 眼前的一幕，让他为之惊喜，为之深深动容。 “光系法则，竟然有用？” 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他本来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一次无意间的尝试，竟然产生了奇效。 “这是……什么力量？” 黑色石头惊怒交加。 它本想用力量潮汐困住姜天，先行磨杀这具分身，没想到对手忽出奇招！ “光系法则领域，镇！” 有了应对的手段，姜天便再无顾虑。 直接开启光系法则领域，面对汹涌而来的潮汐。 “这力量，难道是……”黑色石头厉声咆哮，却隐隐透出一丝不安。 “没错！此乃光系法则！” “光系法则？” 黑色石头的声音已现惶恐。 姜天心中却也是疑窦丛生。 光系法则从来只能镇压一切有形的力量和事物，对于无形之物，并无效果。 这黑色石头的内部空间幽暗至极，一片虚无。 光系法则为何能奏效？ “幻目，开！” 轰！ 狂暴的紫澜荡开在光系法则领域之中。 姜天于是看到，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里，赫然充斥着稠密如浓雾的力量。 “原来如此！” 姜天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并非真正的黑寂虚无，而是有特殊的力量充斥。 那力量，像极了云笼界灵源秘地的黑灰色妖雾，但又有所不同。 这可能就是黑色石头的根本力量，但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你的底牌，并不强大。”他说。 黑色石头怒吼道：“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你不是要吞灭这道分身吗，不是要困住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来呀！” “狂妄小辈！真以为老夫拿你没办法吗？再不滚出去，老夫灭了你！” “嗤！”姜天笑了：“刚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吞灭这道分身，难道是在说假话？怎么现在才想灭我吗？” “你……”黑色石头彻底暴怒：“老夫这就灭了你！” 轰隆隆！ 黑色潮汐越发狂暴，如同重重海啸围攻姜天。 光系法则领域虽然力量不弱，但在如此汹涌的攻势下，消耗也是不小。 但法则之躯给姜天提供了强大的支撑，让他源源不断释放光系法则，对抗着黑色狂潮。 “给老夫灭！” 黑色石头疯狂咆哮，却只换来姜天冰冷的回应。 “灵源秘地的妖雾，应该便是由这种黑色力量催生。它到底是何秉性呢？” 姜天喃喃自语，仿佛在研究什么宝物。 “这里面蕴含着妖物的气息，还有星辰之力，跟那黑灰色妖雾如出一辙，但又有所不同。” “没用的！”黑色石头怒吼道：“无论你怎么挣扎，都会沦陷！” 黑色潮汐的攻势越发狂暴。 光系法则领域笼罩中的星劫之躯，如同怒海中一艘孤独的小舟。 但姜天，始终保持镇定。 “灵源秘地，黑色潮汐。”他喃喃自语，眼中有奇光在闪烁。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黑色石头狂吼。 “你需要借助如灵源秘地那种环境，才能催生出巨量的妖雾，而没有了那种环境的支撑，你的手段便受到限制。” “你胡说！给我死来！” “别挣扎了。”姜天冷冷道：“凭借这样的手段，你根本奈何不了我。” “那就试试看！” 黑色石头杀意浓烈。 鼓荡黑色潮汐，发起更加疯狂的围攻。 姜天却踏前一步，沉声道：“吞虚诀，吞！” 轰隆！ 强大的空间力量席卷而过，有黑色潮汐被吞入体内。 那黑色潮汐入体之后，无法被有效束缚，顷刻挣脱吞虚诀的禁锢逸散而出。 “小子，你找死！” 黑色石头疯狂嘶吼，姜天却不理会。 只要光系法则领域还在，对方便奈何不了他。 他尝试炼化吞噬入体的黑色潮汐，但一时之间，却难以奏效。 “怎么会这样？” “老夫的力量，岂是你能随意炼化，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黑色石头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语气中充斥着得意与狂傲，仿佛姜天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而他趁机加大攻势，黑色潮汐加速消耗光系法则，将这座领域硬生生吞下将近两成。 而在此前的拉锯过程中，光系法则领域最多也只有达一成左右的消耗，且很快便被姜天弥补。 这一次，黑色潮汐仿佛真正把握了主动，仿佛胜利在望！ “这力量属实怪异，一时还真难以炼化。” 星劫之躯喃喃自语，眼中有着困惑之色。 这种力量以星辰之力为主，且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妖力，按说不难炼化。 但结果并非如此，它似乎跟姜天的力量难以融合。 “哈哈哈哈！小子，受死吧！老夫在地底沉寂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一头送上门的美味让我解解馋。来吧，让我尝尝这具分身的味道！” 第8953章 镇压 “你的想法不错，可惜，没用。” 星劫之躯向前一迈，骤然消失在光系法则领域之中。 轰咔！ 黑色潮汐狂卷而来，撕碎了法则领域，却未能把留下星劫之躯。 “这力量有些古怪！” 法则之舟的舱厅里，星劫之躯迈动脚步，回归本体。 姜天双目猛睁，开始尝试。 星劫之躯虽然具备本体的绝大多数手段，战力也并不逊色多少，某种程度上几乎与本体无异。 但某种终极底牌和特殊手段，仍然还需要本体来施展。 “小子！怎么逃了？快进来与老夫决一死战！” 黑色石头发出猖狂的咆哮。 姜天并不理会，仍以法则封印禁锢之，准备扔回紫玄界。 但刚刚抬起的手，却停在了身前。 “不妥！”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黑色石头明显还有余力。 甚至在灵源秘地那次交手，对方或许也未尽全力。 或许想用诈败的方式，来图谋他的肉身。 短暂的权衡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加设数十道封印后，依旧牢牢握在掌心里，不让它离开视线范围。 接下来的重点，便是如何炼化和吸收刚刚吞噬的黑色潮汐。 那怪异的力量，似乎无法融入他的体内。 而在灵源秘地交手时，他曾经吞尽黑灰色妖雾，却并没有明显的排斥。 “开始！” 首先动用的是光系法则。 一十二种法则里面，唯有它能够克制黑色潮汐。 但结果不出所料，这种手段也只能压制和消耗黑色潮汐，并不能辅助炼化。 姜天立即改用血脉之力与星河剑体再做尝试。 黑色潮汐中兼具妖力与星辰之力。 前者能被血脉之力压制，后者应与星河剑体较为亲近。 但接下来的情况，仍不及预期。 血脉之力的确能带来些许效果，但也只能对妖力稍作压制。 而黑色潮汐的两种力量深度交织，无法剥离。 只靠血脉之力，仍不能完成最终炼化。 星河剑体的助力更加不值一提。 姜天果断停止尝试。 短暂的思索过后，他忽然消失在舱厅之中。 与此同时，紫玄界中多出一道人影。 姜天右手紧握黑色石头，左手隔空一召，抓过太乙灵木。 木能克土，星辰之力的根源乃是土系力量。 太乙灵木作为三大先天神木之一，能够形成强大的压制。 八字法诀更能镇压万法，让一切力量回归本源，在它面临臣服。 他要用这件宝物，炼化黑色潮汐。 “去！” 嗡！ 星劫之躯再施星跃之法。 手持太乙灵木，跃入黑石之中。 还是那片幽暗的空间，还是汹涌而来的黑色力量潮汐。 而这一次，星劫之躯并未开启光系法则领域。 只将手中灵木高举，发出雷霆般的狂呼。 “太乙灵木，涨！” 轰隆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黑色空间，墨绿色藤条疯狂蔓延，如同千万条巨龙呼啸而出。 碧绿色灵气疯狂吐喷，形成巨大的碧色云团。 八字法诀已然呈现——太乙弥天，万法归原！ 如同一棵荒古巨树矗立于黑色荒漠之中，孤独地迎接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潮汐。 黑色潮汐气势狂暴，似要吞噬一切。 但在接触到八字法诀的光芒之后，却如阳春白雪一般无声消融。 “这是什么东西？” 黑色石头惊怒交加，疯狂咆哮。 “告诉你也无妨，此为太乙灵木！”星劫之躯朗声喝道。 “太乙灵木？” 黑色石头骇然大惊，声音都开始颤抖。 “不可能！那可是传说中三大先天神木之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是它？你在欺骗老夫！” “是你在自欺欺人。” 星劫之躯懒得跟他纠缠。 全力催动太乙灵木对抗黑色潮汐。 但出于稳妥考虑，并不敢将其脱手抛出。 毕竟黑色石头手段诡异，这片黑色空间又神秘莫测，一切仍需以稳为主。 同样的念头，同步照映于本尊心头。 于是乎，黑色空间里，太乙灵木如云盖般遮蔽的空间下方，再次出现九道星劫之躯。 源出一体，无需刻意的配合与沟通。 九道星劫之躯如同一座点阵，罗列于太乙灵木遮蔽的边缘处。 如长鲸吸水，似天鼓吸风，张开嘴巴各自吞噬。 “吞虚诀，给我吞！” “吞、吞、吞！”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虚空，被太乙灵木镇压的黑色潮汐疯狂倒灌入体，并直接尝试炼化。 下一刻，九道星劫之躯相互对视，俱是一副兴奋的表情。 “不错！” “很好！” “果然有用！” “再吞！” 轰隆隆！ 星劫之躯接连不断地吞噬，如同饥渴的饮者在痛饮甘泉灵露。 黑色潮汐本不能被吞虚诀妥善禁锢，且难以被炼化吸收。 但经过太乙灵木八字法诀的镇压，却有了某种微妙的转变，已经能够被星劫之躯炼化吸收。 炼化之后的力量融入星辰之力，滋养星河剑体。 九道星劫之躯的气息，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提升！ “好强！” 九躯对视，其中一道骤然消失在原处。 而与此同时，手握太乙灵木的那道星劫之躯，有了一瞬间微不可察的闪烁。 两道星劫之躯，就此完成换位！ 接下来，九道星劫之躯再次展开吞噬。 “该死！快停下，给我停下！” 黑色石头疯狂咆哮，却也无可奈何。 若真能阻止，它也就不需要在那里叫喊了。 接下来的时间，九道星劫之躯轮番施展星跃之法，依次遁离黑色空间。 但与此同时，又有九道星劫之躯，接替他们的位置。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将吞噬而来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送归姜天的本体。 “太乙灵木果然没让我失望！” 姜天眼中泛起兴奋的光芒。 黑色潮汐一度让他无可奈何，太乙灵木的出场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星劫之躯带回的源源不断的滋养，让他的气息越来越强。 星辰之力融入星河剑意，直接滋养星河剑体。 星河剑体的壮大又反哺星辰极巅法则，继而壮大法则之躯。 而这一切，无不推升着他的整体实力，让他的极限战力水涨船高。 第8954章 黑狐 “小子，这笔账，老夫早晚要跟你清算！” 黑色石头发出一声狂怒的嘶吼，声音却迅速淡去。 “怎么回事？”星劫之躯愕然，但本尊的神念随之显化。 “不必管它，继续！” “吞、吞、吞！” 太乙灵木仍在发力。 无数道巨龙般的墨绿色枝条在疯狂肆虐。 越来越多的黑色潮汐被镇压、转化，倒灌进星劫之躯。 黑色石头无法再保持镇定。 再这么下去，黑色潮汐都要被吞个精光了。 隆隆！ 伴着一阵沉闷的巨响，黑色潮汐开始退潮。 “噢？” 九道星劫之躯冷笑不已，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随着黑色潮汐的退去，一度被阻挡的碧光开始扩散。 太乙灵木的神光，开始照亮更大范围的空间。 于是他们看到，这里如预料中那般空空如也。 视线尽头处，黑色潮汐疯狂远去。 “追！” 十道星劫之躯同时迈步，瞬移而走。 太乙灵木交织而成的巨大云盖也随之而走，如同沧海桑田，日月变幻。 “滚开！快滚开！” 黑色石头发出狂怒的咆哮，却只能一退再退。 如此追踪许久之后，那声音竟然不再退。 “再过来，老夫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尽管出手。”星劫之躯冷笑不已。 虽然仍不知道黑色石头的真正来历，但对它的禀性却已经了如指掌。 这东西实力当然是有的，但主要是威胁和恫吓。 在太乙灵木面前，它只能不断退缩，能否自保都有悬念。 就算还有些余力也已经不多，否则哪会眼睁睁看着星劫之躯不断吞噬黑色潮汐，而不出手阻止？ “你……你以为老夫真的不敢吗？” “不要喊，有本事直接出手吧。” 星劫之躯冷笑说道。 这一次，黑色石头突然沉默了。 黑色潮汐则加速倒卷，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无踪。 “噢？” 星劫之躯多少有些意外。 太乙灵木也停止了镇压，因为黑色潮汐已经消失，它已经失去目标。 九道星劫之躯对视一眼，齐齐消失在这片空间。 太乙灵木也被收了起来，仅剩的星劫之躯手握灵木，来到黑色空间的尽头处。 这里竟然真的立着一块石头。 但这并不是一般的石头，而是一尊兽形巨石，像是一头黑色狐狸。 它卧在那里，仿佛在沉睡，又像是有伤在身。 神情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星劫之躯开启血脉之力，笼罩这头石狐。 果然在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妖力，但既不纯粹，也难言强大。 “说说吧，你到底是何物？”星劫之躯问道。 “呼！”黑色石狐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用悲凉的语气说道：“老夫若是当年的光景，早就把你给灭了，可惜虎落平洋被犬欺呀！”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还是不要说废话了。” 黑色石狐叹息道：“看来老夫的大仇，永远无法报偿了。” “大仇？”星劫之躯打量着对方。 这石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伤重无力。 可它在云笼界灵源秘地待了十万年之久，就算有什么伤势，也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且能够催动黑色潮汐进行攻击，已经证明实力不弱。 但现在的样子，也确实有些怪异。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因为某种无法解决的问题，被困在了这里？”星劫之躯问道。 “事已至此，老夫也不必瞒你了。”黑色石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星劫之躯仍不知道它是不能动，还是消耗太大不愿意动。 “十万年前，老夫被大敌暗算，以至肉身崩溃，以神魂融血秘法强行逃脱，才保住一条性命。但因本源损耗过大，就连融血的神魂也濒临崩溃。老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夫最艰难之时，又被陌生强敌趁火打劫，几近陨灭。最后关头，拼着万劫不复，将神魂强行融入到对手体内，这才勉强保住一道本源。” “你的意思是，这头石狐？”星劫之躯问。 “没错！老夫强行融魂入狐，经过一番生死大战，以本源禁法将其重创，并致其石化，这才换来苟延残喘的机会。” 星劫之躯淡淡道：“十万年过去了，你那位大敌，还在吗？” 哪怕对永恒境强者来说，十万年也是极其巨大的跨度。 如果不出意外，永恒境强者的寿元或许能达到十万年以上。 但实际上，极少有哪个永恒境强者，真能走完全部的寿元。 极个别强大的永恒境，在万年以内就有可能迈入不灭境。 剩下的那些，则大多会陨落在一次次的厮杀之中。 这是武道世界的法则和铁律，不以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 非是永恒境强者们愿意争斗，而是随着修为提升，适合他们使用的修炼资源越来越少。 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没有资源，就无法实现修为提升。 修为无法提升，便会被对手超越，更加难以获取修炼资源，形成一种恶性循环，时刻陷入生死危机之中，且处境越发险恶。 对于武者来说，一旦走上这条路，便再无后退的可能。 要么披荆斩棘一路前行，要么被勇毅前行的同道抛在身后，或是被如狼似虎的对手吃掉。 所以，几乎没有多少永恒境武者，能够毫无风险地度过全部的寿元。 “在！他一定还在！因为老夫还没找他报仇，他绝对不能死！” 黑色石狐发出咬牙切齿的嘶吼，仇恨之心无比强烈。 “我大致相信你的故事。”星劫之躯点头道：“那么现在来说说，你为何要撒谎的问题。” “一派胡言！老夫何时撒谎？老夫都被你逼到这步田地，还用得着撒谎吗？” 黑色石狐愤怒质问。 “你所谓的本源禁法致其石化，这种说法恐怕并不可靠。” 星劫之躯冷笑着指向石狐。 “这尊石狐，到底是你的妖躯显化，还是那位陌生强敌的肉身？这一点，你始终没有提及，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老夫所说句句属实，不要对老夫胡乱猜测！” 第8955章 魂傀烙印 星劫之躯淡淡道：“让我来猜一猜，你或许是妖族，又或许不是。但这黑色石狐多半不是你的本躯，而是你用特殊手段改造和固化！” “你凭什么这么说？”黑色石狐问。 “因为妖族气息与星辰之力的融合，本身就很怪异。” “嗤！年轻人，你的实力的确了得，底牌也很强大，但武道之大无奇不有，千万不要自以为是。老夫必须告诉你，你猜错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老夫……拒绝回答！” “不想说？好吧，我也不是非得要问，我不勉强。” 星劫之躯举起太乙灵木，伤势欲挥。 “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把你灭了。”星劫之躯冷冷道：“你手段诡异多变，让人摸不透深浅，我可不想留着这样一个隐患，还是斩草除根比较好。” “慢着！”黑色石狐终于露怯：“我还有大仇未报，我不能死！”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星劫之躯冷笑着挥动太乙灵木。 嗡！ 一道墨绿色神光没入石狐体内，如同雷电游走。 而与此同时，星劫之躯双眼紫芒闪动。 开启“幻目”凝神石狐的反应。 却见碧色神光在石狐体内游走一圈，由头部来到躯干，最终却停在了毫不起眼的尾部！ “找到你了！” 星劫之躯双眸开阖，星劫魂傀骤然飞出，遁入石狐之尾。 在那看似狭小的空间里，隐藏着一道模糊的黑影。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星劫魂傀毫不理会对方的怪叫，左手积聚孽雷，右手银色魂环，作势欲扑。 “我说，我都说！” 黑影化为一道人影，拱手求饶。 “还是直接搜魂吧。” 星劫魂傀停下脚步，银色魂环光芒炽张，蠢蠢欲动。 “不要！我只剩下这道魂躯，不能再承受搜魂的反噬。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撒谎，否则让我形神俱灭！” “开始吧。”星劫魂傀说道。 然后又摇摇头：“还是先许下神魂之誓，我信不过你。” 黑色人影无力讨价还价，只能乖乖就范。 “老夫在此起誓：接下来所说的一切俱是实情，但有半句谎话，便教形神俱灭！” “可以开始了。” “好！”黑影吐出一口闷气，沉声道：“十万年前，老夫曾是某妖族大能之子，因血脉之争惨遭陷害……拖着神魂融血的残躯逃离，后又在陌生星域遭到强大星兽阻击，无奈之下便以神魂与其强融，但惨遭反噬，最终落得这步田地。” “你到云笼界灵源秘地做什么？” “老夫最初是想吸干那一界的灵源，但后来发现此界云盖遮蔽，是一处极好的藏身之地，便改变了主意。加之老夫伤势过重，处境又太尴尬，所以才打算蛰伏养伤。但后来发现，想要恢复并不容易。” “你是什么妖族，来自何处？”星劫魂傀问。 “老夫乃是远古天妖一族，我族形态与人族其实无甚差异。虽能以血脉天赋显化妖相，但不同族人的妖相并不完全相同，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其实是以人族自居。” “下一个问题。”星劫魂傀说道。 “我族并无固定族地，十万年前是在一处名为天罗位面的地方落脚，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你们所到之处，也并不消停。”星劫魂傀大有深意地说道。 黑色石狐也笑了：“这个问题，还用说吗？” 武道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残酷是这个世界的真正底色。 “这头星兽的力量，还有多少？”他问。 “没多少了，剩下的大多被你夺走，老夫蛰伏十万年的积累，也都为你作了嫁衣。” 黑色石狐语气悲凉，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所以，你对我还有什么用处？”星劫魂傀问。 黑色石狐忍不住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两人的对话，终于来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若是回答不好，他难逃一死。 “老夫的力量所剩无几，但星兽的天赋，或可利用。” “细说。” “星兽天赋异禀，本身具备诸多不可思议的神通，比如感应星辰方位，寻找某个特殊的目标等等。现在，大概也就只能做这些了。” “也就是说，你可以用它来寻找大敌？”星劫魂傀问。 “以老夫的情况，那么做纯属找死。”黑色石狐自嘲说道。 “敞开你的神魂！” 星劫魂傀踏前一步，孽雷与灭世魂光交相辉映。 “你……你还是想搜魂？老夫发誓一个字都没骗你！” “我相信你的话，但还需确保你不会对我做出反噬。” “看来，老夫是没得选择了？” “你当然可以选择另一个结局。”星劫魂傀冷冷说道。 “你……来吧！” 老者不再挣扎，主动敞开了神魂。 星劫魂傀进入其中，印下魂傀烙印，然后一瞬间消失。 “如此，倒也不错。” 姜天右手一翻，将黑色石头收进储物戒，又单独封印在紫玄界的一处独立空间里。 对黑色石头的探查到此结束。 姜天并未询问更多，比如对方的身份、宗门等种种详细历史。 那是十万年前的事情，他不需要过多打探。 只需要确保对方在他掌控之下。 十万年太久，而姜天只争朝夕。 这种来历神秘、寿元古久的存在，不可能没有秘密。 若要细细打探，定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姜天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一路修炼提升，前往永恒圣殿集结，备战位面道会！ 此次吞噬的星辰之力数量可谓庞巨，甚至比灵源秘地吞噬的黑灰色妖雾更加庞大。 黑灰色妖雾虽然也给他带来了一定的滋养，但跟黑色石头内部的星辰之力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黑灰色妖雾的成分中，妖力大概占据六成，星辰之力只占四成，且两者都不纯粹。 而来自黑色空间里的星辰之力，至少在八成以上，余下的两成便是那特殊的妖力气息。 后者同样也不纯粹，但前者却连星辰极巅法则和星河剑体都无法直接炼化。 这说明什么？ 第8956章 目的 这说明那是凌驾或者超越他当前境界层次的力量元素。 但观黑色石头的战力，以及黑色石狐的修为，对他其实构不成多少威胁。 而这东西却能蛰伏云笼界十万年之久，让那里的永恒境强者无可奈何。 甚至就连那魂傀强修，都从未有过挑衅它的念头。 这足以说明，黑色石狐的力量，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他之所以能够镇压对方、降服对方，甚至揪出对方的老底。 自是倚仗超强的血脉以及种种强大的底牌。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要炼化刚刚吞噬的星辰之力，将其全面转化为自身的战力。 之前的过程只是吞噬与融合，接下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炼化！ “星河剑体，涨！” “星辰极巅法则，涨！” 轰隆隆！ 姜天狂催星河剑体，以强大的剑道体质来炼化这种力量。 相比此前的无可奈何，现在的星辰之力已然完全彻底地驯服，炼化起来并不费力。 这当然是太乙灵木的功效。 其不愧为三大先天神木之一，若是没有它，一时半会儿还真拿黑色石头没有办法。 而带着那样一个神秘莫测的家伙在身边，也绝对会是一大隐患。 轰隆隆！ 星河剑体疯狂转过，已然融入体内的星辰之力，以惊人的速度在炼化。 当炼化过程完毕，它们将完全彻底地融入姜天的修为体系，成为他强大战力的一份子。 时间流逝。 两个时辰过后，星辰之力全部炼化完毕。 姜天的气息，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星河剑意显著增强，星河剑体随之壮大。 星辰极巅法则，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继而给法则之躯带来全面的增益。 “不错！” 炼化结束之后，姜天徐徐吐出一口闷气。 在前往永恒圣殿的路上，他已经拿下了两三个机缘。 星劫魂傀是强大的神魂杀法，极大提升他的神魂战力。 星辰之力让他的修为全面提升，快速填补他进阶之后的战力空虚。 黑色石狐，则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禁锢于紫玄界中以备不时之需。 炼化完毕之后，姜天开始思索黑色石狐的用处。 “感应星辰方位，寻找特殊目标？” 姜天喃喃自语，眼中隐隐闪过一缕精光。 感应星辰方位，暂时似乎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但寻找特殊目标这种能力，却让他非常期待。 短暂的权衡之后，他果断唤出了黑色石狐。 “道友唤老夫做甚，该不会……反悔了吧？” 黑色石狐已经彻底受制于姜天，无力反抗也无法逃脱。 黑色空间里的星辰之力，相当于它的本源和根基。 是它十万年积淀的重新崛起的底蕴。 但被姜天踩住命门，吞噬殆尽。 现在的他，空有十万年的阅历和见识，枉有种种超乎想象之手段，却已经有力难施。 “不必紧张。”姜天淡淡道：“我唤你出来，是要验证一下你的所说。” “你还在怀疑老夫？” 黑色石狐恼怒不已。 “老夫已经许下神魂之誓，还让你种下了神魂印记，你还想怎样？若是不相信老夫，那就直接把我灭了，一了百了吧！” “嗤！”姜天笑了：“我还没说具体要做什么，你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莫非……你真的对我有所保留？” “我……我才没有，我已经把我最不愿提及的隐秘，都告诉你了！” 黑色石狐负气般地大吼。 姜天却摇头道：“一个活了十万年以上的老怪物，若说没有半点秘密，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 “……”黑色石狐沉默片刻，怒声道：“那你想怎样，给个痛快话！” 姜天淡淡道：“你方才说，你有两项特殊的本事，一是感应星辰方位，二是寻找特殊目标。” “没错！”黑色石狐怒道：“但现在不行了。” “不行了？”姜天皱眉。 “老夫积攒了十万年的力量，都被你吸干了，老夫的手段再强，也无法施展！” “原来如此。”姜天笑了。 “大不了，我再还你。” “真的吗？”黑色石狐大为惊喜，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你说呢？”姜天笑问。 “……”黑色石狐狂热的心，顿时又凉了一半。 把力量还给它？ 怎么可能！ 姜天当然没那么好心，凭本事吸走的力量，怎么可能再还给它？ 真要那么做，纯属自找麻烦。 姜天不可能蠢到那种地步。 “可是没有足够的力量，老夫实在难为无米之炊。”黑色石狐郁闷地说道。 “不急，你先看看这东西再说。” “噢？” 姜天右手轻抬，将一块锦帛残片投送进黑色石头内部。 “这是什么东西？” 黑色石狐睁开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悬浮于前的残片。 这东西沾染着某种特殊气息，上面甚至还有点滴残血，并非寻常之物。 显然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摧毁，侥幸保留了一点残迹。 黑色石狐似乎不能自由动弹，只将尾巴一伸，卷住残片送到面前。 用那尖尖的鼻子，嗅了一下。 然后便闭上眼睛，皱眉沉思起来。 片刻后，缓缓睁眼，似乎比之前更加疲惫了。 “永恒境巅峰，还附着一丝不灭之力的残迹。小子，你到底想做什么，让老夫寻找它主人的踪迹吗？” 武者寻人，不为报恩，便是寻仇。 这种事情在武道界实属家常便饭，黑色石狐以其累十万年以上的雄厚阅历，几乎可以断定姜天的目的无外乎这两种。 “它的主人早已陨灭。”姜天说道。 “那你让老夫做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黑色石狐有些恼火。 “你要知道，老夫十万年积攒的力量精华，都被你吸干了。想让老夫做事，可没那么简单。不是老夫不想做，而是老夫真的无能为力。”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我自有打算。”姜天冷冷说道。 “好吧！”黑色石狐叹息一声，说道：“说出你的目的。” “帮我找一找，那不灭之力的源头。” “不灭之力的源头？” 黑色石狐忽然陷入沉默。 第8957章 风险 它的眼珠似在艰难转动，片刻后瞳孔微缩，声音变得警惕起来。 “等等！你小子不过永恒境修为，要找不灭境寻仇？你要找死，别带上老夫！老夫蛰伏十万年，忍辱负重，可不是为了陪你送死的！” 永恒境的姜天，它都已经对付不了。 遇上不灭境大能，必死无疑。 “只是寻踪溯源，不需要你去冒险，你觉得我会去送死吗？”姜天冷笑。 “小子！你以为不灭境是什么？你以为，这道力量为何能够留存到现在而不陨化？你还是太天真啊！” “什么意思？”姜天疑惑。 “不灭境的强大之处，便在于‘不灭’二字！无论是他们的肉身、血脉、神魂，还是点滴不灭之力，哪怕是不灭之力分化出的不灭真意，都是难以磨灭的存在！” “难以磨灭？”姜天反问。 “没错！不是不能，而是难以。”黑色石狐沉声道：“不灭境的力量虽然远高于永恒境，但也并非完全无解。想要磨灭这个层次的力量，至少也要是同阶，且修为更强的存在才行。而想要完全摧毁并彻底湮灭它，则需要更高层次的力量才行。小子，你知道什么是不灭之力吗？你领教过它的恐怖之处吗？你可曾听过一句话：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不要以为你天赋强大、底牌众多就很了不起，实话告诉你，武道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的世面，还多得……” “比如说，这种力量？” 姜天没有理会它的说教和鄙视，将一缕永恒之力送了进去。 这缕永恒之力中，蕴含着不灭真意。 那是来自凌尘仙子不灭灵壳的强大力量！ “嗤！区区永恒之力，也好意思在老夫面前显摆？若非老夫力量损耗过巨，一口气就能吹爆你……咦？等等！这是……不灭真意？你一个永恒境，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不灭真意？谁给你的？你怎么可能接住它？” 黑色石狐惊呆了。 不灭真意虽然比不上完整的不灭之力，但本源并无二致。 理论上来说，永恒境武者根本扛不住不灭之力的镇压。 或许能勉强融合不灭真意，数量却极其有限。 但姜天送来的这缕永恒之力中，却蕴含着极其清晰的不灭真意，浓度有些不合常理。 “你的问题太多了。”姜天淡淡说道：“说回正题。” “……好吧！”黑色石狐吐出一口闷气，将思绪拉回正轨。 “老夫必须告诉你，你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追溯不灭之力，是要付出代价的！” “噢？”姜天蹙眉。 “不灭之力之所以能够不灭，便是因为它与原主时刻保持某种神秘的联系。你或许以为，借助老夫的手段，就能感应到这不灭之力的源头，留待以后时机成熟，再去寻仇，对不对？嗤！” 黑色石狐也不待姜天回答，自顾冷笑连连。 “告诉你！对方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恨不得你去追溯这道力量！那样的话，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你，甚至这力量若再强一些、浓烈些，就能当场将你反杀！” “竟有此事？”姜天脸色微沉，心头暗凛。 他虽然不止一次接触过不灭之力和不灭真意，但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对这种力量仍然所知甚少。 他也没有太多关于这种力量的消息来源，没人为他细致解答这种力量的前因后果，以及潜在的威胁。 倘若换成那些世家大族、大宗巨派的天才，这些恐怕都只是基础常识。 由此便能看出，出身、背景和底蕴的重要性！ “虽然这道力量已经不那么浓烈，但对方当场就能反过来锁定你，掌握你的行踪，让你无处可逃。” “原来如此。” 姜天狠狠吐出一口闷气。 一念之差，险些踏进巨大的陷阱里。 还好黑色石狐力量损耗严重，无法直接进行追溯和定位。 否则这一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以他现在的战力，对抗不灭境大能，并不现实。 哪怕拼尽种种底牌，也是生死难料。 “所以，你还要继续吗？”黑色石狐冷笑着问道。 “要！当然要！”姜天的回答斩钉截铁。 “什么？你……你真想找死！” 黑色石狐怒了。 “不要去管这道不灭之力，只需追寻那残片和残血的源头，能做到吗？” “这……”黑色石狐顿时冷静下来。 只要不去打不灭之力的主意，一切就还好说。 “理论上来讲，追溯的力量越强，效果就越好。” 追溯不灭之力风险太大，暂时只能放弃。 至于这块残片以及属于永恒境巅峰强者的残血，追踪起来虽然略费工夫，但对它来说难度并不太大。 “只是，老夫的力量损耗过巨，至少万年之内，你都不用想了。” “万年？”姜天笑了：“你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不要乱来！”黑色石狐骇然大惊。 它只顾着嘲讽姜天，顺便揶揄，却忘了它的生死早就捏在姜天手里。 “老夫可以帮你，但老夫的力量确实无法支撑那样一次感应，所以，抱歉了。” “不必对我说抱歉，你需要的力量，我这就给你！” “此话当真？” 黑色石狐激动了。 “当然是真！” 轰隆隆！ 姜天手握黑色石头，星辰之力疯狂灌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好好好！太好啦！”黑色石狐兴奋大笑，嘴巴都咧得老大。 “这虽然不是我原本的力量，但也是相当精纯的星辰之力，效果不会差太多。咦，等等，这竟然是……星河剑体的星河之力！” 黑色石狐吃惊不已。 作为深入接触过星兽，并融魂其中历经十万年之久的存在，他对星辰系的力量感悟极其之深。 从力量本质的角度来说，姜天的星河之力，甚至已经超过了它当初融魂的星兽的本源之力。 “够了吗？”姜天问。 “不够！远远不够，再多些，再快些！” 黑色石狐兴奋不已，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第8958章 周天星斗阵 姜天并不介意这些，加速灌注星河剑意，直到那些力量大大超出之前的吞噬的数量，方才停手。 “哈哈哈哈！对，没错，就是这样，再快些，再多些！来吧，不要犹豫……咦？怎么停了！继续啊！” 姜天停手的瞬间，黑色石狐仍然意犹未尽。 “已经够了。”姜天说道。 “好吧！”黑色石狐知道，自己不能要得太多。 一旦惹恼了姜天，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老夫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次。” 黑色石狐召引星河之力。 它的尾巴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奇异的弧线，仿佛在布设某种神秘的法阵。 星河之力循着那些弧线的指引，化为一道复杂且庞大的阵脉。 每一道仿佛都合乎某种玄妙的路径。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勾勒出一张庞大复杂的阵脉之网。 黑色石狐尾巴一摇，锦帛残片便飞到阵脉中心。 石狐的左眸中有一缕异芒飞出，瞬间激活了阵网。 嗡！ 巨大的阵网开始转动，如同周天星斗、银河星脉，往返不息。 神秘的力量自黑色石头之内发散而出，在星空中开始蔓延。 “等等！”姜天问道：“这么做，不会引起那不灭境大能的关注和警惕吗？” “不必担心。”黑色石狐笑道：“此次追溯的力量与不灭之力的主人无关，不会引起他的关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噢？” 黑色石狐说道：“如果这残片的主人，是不灭境大能的血脉分身，还是有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姜天仔细回想着与闻鹤、厉锋交手时的种种，自认并无其他隐患。 他借以追溯的物件，是闻鹤的武袍残片，上面沾染的是闻鹤与厉锋两人的残血，并非困仙钟与灭神符的残留气息，应该触及不到那位神秘的不灭境大能。 但就算有一些风险，他也不会放弃这次追溯。 因为目前为止，他已经能够确定对方是永恒圣殿的某位大能强者。 至于是不是真正的不灭境，尚有一定悬念。 不灭境大能，那可是位面之主级别的存在。 位面之主若真想对付他，还需要费那些手脚？ 恐怕隔空一指便能将他抹杀，一个念头就能让他无所遁形。 从这一点来看，那背后的黑手，多半还没达到不灭境层次。 但退一步来讲，就算对方真是不灭境大能，甚至就是位面之主本尊！ 他其实也无路可退。 作为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位面道会，他必须要去！ 这将是他道途中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站，绝不可缺席。 而且不久之后，他便将抵达永恒圣殿。 届时，他同样会被那神秘黑手关注。 也就是说，他其实无法摆脱对方的窥视。 既然横竖躲不了，那便无需畏手畏脚！ “继续！” “周天星斗阵，给我涨！” 轰隆隆！ 黑色石狐大吼一声，阵脉之网加速运转。 释放出的阵力越发庞大。 这力量让姜天都为之震惊。 源于星河之力，却高于星河之力。 在星空中远远传递，几乎不见衰减！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他，顿时放下的所有的疑虑。 黑色石狐不愧是存活了十万年以上的强者，的确有一些超乎寻常的手段。 接下来的过程，仍然略显漫长。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阵脉之网开始收缓。 那块残片也被阵力送回到石狐身前。 “找到了，但无法准确定位。”它不无郁闷地说道。 “如何？”姜天问。 “现在能够大致确定它的方向，但在最终定位时，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阻挡，导致无法继续。” “在哪里？” “大致在这个方向。” 黑色石狐尾巴摇摆，阵脉之网疾速变幻，显化为一张巨大的星图。 有一点白光，在星图的边缘处缓缓闪亮。 “这个方向？” 姜天扭头，望向遥远的星空，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但对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黑色石狐感应到的位置，正是他即将前往的地方。 “呼！老夫此次感应耗费极巨，急需巨量的星河之力补充，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出手，否则下次我可帮不了你了！” “好说。” 姜天淡淡点头，手握黑色石头，逆转星河剑体，将送出的星河之力全部收了回来。 “你……你在干什么？卸磨杀驴！你小子言而无信，可恨可耻！” “我说过要把它们送你吗？”姜天笑了。 “你当然……”黑色石狐话到嘴边，忽然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姜天只是让他帮忙，的确没说过要把这些力量全部送给它。 “但老夫毕竟帮了你！你岂能知恩不报？”黑色石狐大声怒斥：“哪怕给老夫留下大半、小半……三分之一……一两成也行啊！” “下次吧。”姜天把石头扔进紫玄界。 “桀桀！幸亏老夫精明，偷偷藏了一点，否则真是白忙一场！” 紫玄界独立空间里，黑色石狐兴奋在吞吐着星河之力，如获至宝。 虽然只有很小的一缕，但毕竟是它费尽心思得来的，更是它重新变强的开始！ “哼！真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老夫是不屑于跟你这种小辈计较。老夫要将有限的力量，用在无限崛起之上，待老夫重回巅峰之日，定要把你按于爬下反复摩擦，反复！摩擦！” 紫玄界外，法则之舟的舱厅里。 姜天盘膝而坐，面如寒霜。 “永恒圣殿！” 不出所料。 这残片的源头，定位于永恒圣殿的方向。 与他此前的推测和分析，高度一致。 现在他完全能够确定，闻鹤与厉锋这两个危险的杀手，来自于永恒圣殿。 因为整个永恒位面中，有那等实力的人，都少之又少。 若是没参加过万界法会，他或许不敢如此肯定。 但经历过万界法会洗礼之后，他对这个大位面的武道水准，已有了最深刻的感受。 那二人，必定来自于永恒圣殿！ 至于他们身后之人是谁，尚需查证。 但想必用不了多久，答案就会浮出水面。 第8959章 符万青 因为他即将到达永恒圣殿，对方若是杀心未灭，多半还会向他出手。 而就算对方装傻隐忍，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道友请留步！” “来者何人？” “嗯？”一声冷喝打断了姜天的思绪。 薇雨立于法则之舟的舟头，满脸戒备地注视着对面的一艘蓝色飞舟。 蓝色飞舟上共有五人，个个气息强悍，不比薇雨逊色多少。 他们迎面而来，拦在法则之舟前。 其中两人仔细打量着法则之舟，眼中倒映着那璀璨的法则之光，深深为之动容。 “以法则之力凝聚的飞舟，好手段！” “敢问这飞舟之主，竟是哪位大能道友，可否现身一见？” 二人面带期盼地向薇雨拱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们显然明白，薇雨并不是法则之舟的主人。 而正主，另有其人，应该就在飞舟的舱厅之中。 “无故拦路，殊为无礼！”薇雨冷冷斥道：“你们究竟所为何事？” “事非得已，还请这位道友莫要见怪。” 蓝色飞舟上为首之人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我等与友人结伴而行，在这附近遭遇意外，友人被困险境，我等特来寻找援手。还请道友不吝相助！” “等着。” 薇雨冷冷回了一句便转身走进舱厅。 “公子……” “是他们。”姜天说道。 “噢？”薇雨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没错。” 之前的对话，他已经听在耳中。 对方拦路，是为求助。 “既是万界法会决选大能，出手相助一二也无不可。” 姜天淡淡说道。 “可是公子……位面道会即将开始，咱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薇雨生怕出什么岔子，谨慎提醒道。 她当然不是怀疑姜天的实力，而是不想在半道上浪费时间。 想要尽可能地排除一切变数，尽早到达永恒圣殿。 “无妨，我自有分寸。” 姜天摆手一笔，起身走出舱厅。 “各位道友找我，所谓何事？”他淡淡问道。 “呵呵！这位道友幸会，我等与友人……嗯？是……是你？” “姜天，姜道友！难怪能驾驭法则之舟！” “这……这可真是太巧啦！” “有姜道友出手，那几位道友有救啦，哈哈哈！” 蓝色飞舟上的武者们下意识地向姜天致意，但话没说完便震惊了。 对面飞舟上走出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姜天！ 对方的反应，姜天并不意外。 而且五人中的两三人，他都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但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只淡淡摆手道：“各位道友幸会。既是万界法会决选道友，略施援手自无不可，还请说一说具体状况。” “姜道友，是这样！”这位名叫符万青的武者先是自报家门，然后向姜天述说原委。 “在下符万青，这几位也都是咱们最终决选的道友，其中两人已经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我们原本也是在前往永恒圣殿集结的路上，但在行经某座星域时，有道友一时兴起进入基准中探秘寻宝，不料遭遇强者围攻，身负重伤隐身困阵之中无法脱身。我等迫不得已，前来寻找援手，能够遇到姜道友，也真是天大的运气。” “是啊！有姜道友出手，那几位道友定能化险为夷，脱离险境！” “请姜道友救救他们，我等感激不尽，定当厚报！” 蓝色飞舟上的几人纷纷躬身，施以大礼，言辞恳切之至。 姜天眼眸微抬。 问道：“你们几人加在一起，已是强大的阵容，再加上被困的几人，足以让此位面中的绝大多数势力望而生畏，对方究竟是何等阵容，能让你们如此狼狈？” 符万青尴尬苦笑，道：“说来也是点儿背，若只是遭遇伏击，我等其实不难应对。但对方似乎蓄谋已久，在交手过程中，借助隐秘阵法催生出星辰风暴。那几位道友反应不及，惨遭重创。” “姜道友！他们的情况相当危急，咱们每耽搁片刻，他们脱险的希望就在减少一分！” “还请姜道友，火速救人啊！” 符万青尚能耐着性子解释，另几位同伴却都沉不住气了。 “救人如救火，请姜道友出手！” 符万青躬下身子，久久不起。 “带路！”姜天大手一挥，符万青掉转飞舟，当先疾驰。 法则之舟后发先至，速度明显快出不止一筹。 符万青等人眼巴巴地看着，无法掩饰心中的艳羡。 “你们的飞舟太慢了。”姜天说道。 符万青神色一动，满脸喜色道：“的确！我们的飞舟品阶已然不低，但跟姜道友的法则之舟相比，相差何止数筹啊？” “照这个速度赶过去，你们的同伴怕是结局不妙。” “姜道友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 符万青说着，便要跟几位同位一起登上姜天的飞舟。 却见姜天遥指前方：“在那个方向是吗？” “对对！就是那里！”符万青连连点头，连忙招呼几位同伴上前。 “好，我先行一步，你们快些跟上。” “啊？” 符万青迈出飞舟的脚，险些踏空。 薇雨却已催动法则之舟，远远遁走。 “这……” 符万青与同伴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跟上啊！” 符万青不无郁闷地说道。 身后两位同伴合力催舟，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但跟姜天的法则之舟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公子，为何甩开他们？”薇雨有些不解。 “我想，你天哥一定有他的打算。”紫霜秋娴笑着说道。 “噢？”薇雨看着对方，陷入沉思。 在她看来，姜天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帮忙。 武者之间虽然也不乏真情流露，锄强扶弱的善举。 但武道世界的基本法则，便是弱肉强食和残酷竞争。 符万青纵为万界法会决选大能，但与姜天并不相熟。 姜天完全可以拒绝对方，或者直接不予理会。 但姜天还是答应了，她对此其实有所保留。 而现在，姜天甩开对方独自前行，却又让她感到困惑。 第8960章 风暴大阵 既然答应出手，当然是让对方带路，与对方一起出手解决困境才合乎情理。 姜天为何抛开对方，独自疾行？ 她用谜一样的眼神，看着姜天。 姜天却淡然笑道：“在永恒位面之中，几乎没有什么能将我困住，除非不灭境大能亲临，但那可能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薇雨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姜天是信心十足，才甩开对方加速赶路。 无论前方是怎样的困境，他都有信心和把握应对。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一片星光乍明乍暗、灵力异常狂暴的星域。 薇雨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无踪。 紫霜秋娴和琴瑶，也都变了脸色。 情况比她们想象中复杂许多。 姜天也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星辰风暴吗？这都快演变成星空风暴了！” 薇雨大为恼火。 “公子，我看还是等他们赶过来再想办法，不能一个人冒险！” “这里的情况，的确比他们说的严重很多。天哥，薇雨妹妹说得没错，一切还应小心为上啊！” 琴瑶双手紧握，满脸担忧之色。 “就算没达到星空风暴的级别，也快要赶上混沌星海的一角了。” 紫霜秋娴蛾眉紧蹙，神色异常凝重。 跟混沌星海相比，这里的风暴烈度或许不如。 但混沌星海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凶险和狂暴是它的常态。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混乱的常态之中，反而蕴藏着某种相对的稳定性。 眼前这片星域却不一样。 这是新起的变故，情况未知，凶险莫测。 换做是她们，必定不敢贸然出手。 “情况的确有些复杂，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了。” 姜天悠然一笑，全无半点担忧之色。 “公子，我担心这是陷阱！”薇雨直言说道。 她对这件事情，始终持警惕态度。 现在终于忍不住道出心声。 “是不是陷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公子？” 薇雨脸色一变。 却见姜天一步迈出，掠进了前方的星域之中。 出手的，自然是星劫之躯，并非姜天本尊。 天寂古星河与混沌星海他都趟过来了，这个位面星空中，其实很难有什么凶险之地能够绊住他。 一道星劫之躯，已经足以应付这里的一切。 而在片刻的等待之后，姜天忽然挥了挥手。 “咱们走。” “走？” 薇雨一时错愕。 星劫之躯还没回来，为何离开？ 难不成……里面的情况过于凶险，星劫之躯折戟沉沙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也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是……公子！” 薇雨按下心头的思绪，迅速催舟前行。 直至掠过这处星域，才在姜天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公子这是……”薇雨越发困惑。 刚才是姜天让走，现在又是他让停。 到底有什么打算？ “无妨，咱们先等一等。” 法则光幕徐徐铺开，连人带舟遮掩起来。 而在后方的星域中。 星劫之躯已然来到星辰风暴的深处，寻找符万青所说的被困之人。 “来了吗？” “不清楚。” “这些家伙，该不会已经吓跑了吧？” “嗤！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剽悍的声音在星域深处响起，十几个气息强悍的武者聚在一起，得意洋洋地谈论着。 他们服气各异，修为气息各不相同，但境界都是永恒境巅峰。 男女老壮皆有，似乎是一群游历于星空中的散修大能。 而在他们对面不远处，七座星辰风暴被庞大的阵纹笼罩，将一道道恐怖的力量投射至它们围拢的中心处。 在那里，有两男一女三名武者苦苦支撑，但情况相当不妙。 三人都受了伤，且还要对抗风暴大阵的压迫，看样子已经撑不了太久。 “他们……还会回来吗？” “我相信符道友的为人，他向来言出必诺！” “可这种局面，任谁都会绝望，我倒宁愿符道友他们不再回来。” 三人脸色灰败，气息不断消耗。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他们脱困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最终的结局，将是被风暴大阵彻底磨杀。 想到那种情况，三人便深感绝望。 那位中年女修抬头望向阵外，对着围困他们的十几名散修强者厉声咆哮。 “胆敢截杀万界法会决选强者，你们不怕永恒圣殿震怒吗？我们或许无法脱身，但你们也会为你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永恒圣殿会把你们追杀到天涯海角，直到全部灭杀！” 但这样的挣扎，只换来无情的嘲讽。 “嗤！永恒圣殿再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别拿它来吓唬我们，没用的！” “我们要是害怕，还会对你们出手吗？” “省点力气吧，那样你们还能多活一时半刻。” 这些人的反应，让三名决选强者彻底绝望。 “他们竟然……无视永恒圣殿？” “太猖狂了！” “我现在真的不希望符道友回来了！” 符万青他们只有五个人，其中两个还是被淘汰的决选强者，根本无力抗衡这十几个凶悍强修。 若不回来，还有机会把情况告知永恒圣殿，等待将来的复仇。 若是真的回身援救，反而有可能全部栽在这里。 那么一来，加报仇的希望可能都没了。 而对这十几个凶悍强修来说，符万青等人若不回来，他们的等待也就失去了意义。 “他们该不会真的跑了吧？” “符万青的名头我还是知道的，应该不会。” “可他们就算回来也只是送死，换做是我，肯定不会回头。” 一位中年强修说道，话音一落，便引得同伴纷纷注视，气氛诡异。 “咳！”有人打破尴尬，道：“万一他们找到援手呢？” “援手？呵！哪有那么容易！” “哼！这里如此偏僻，偌大星空，生死关头，援手岂是那么好找？” 众人摇头嗤笑，很是不以为然。 “莫说不好找，就算真的找到三五个，又能怎样？” “我倒希望他多带些人来，那样，咱们的收获还能更大！” “说得对，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狂笑。 第8961章 幕后何人？ 少顷笑声止住。 一名刀疤脸的壮汉狞声道：“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若是还不来，咱们就动手！” “嗤！我看用不了半个时辰，他们就要撑不住了！” “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 被困在风暴大阵中心的三人，越发绝望。 就在这时，风暴大阵对面忽起异动！ 一道模糊的人形虚影倏隐乍现。 虽然一瞬消失，却被对面的十几个强修察觉。 “有人！是符万青？” “不像！” “莫非是他找来的援手？” 十几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多出一丝凝重。 “我过去看看！” 轰！ 刀疤脸壮汉提着一柄猩红长刀，跨步而出。 以凶悍的姿态撞进星辰风暴，在大阵中肆意横行。 耀眼的赤芒在体表流转，如同一件猩红战甲，隔绝了星辰风暴的力量，令其如履平地，毫发无伤。 猩红长刀也不收敛，所过之处划破虚空，留下一道奇长无比的狰狞裂痕，看去煞是恐怖！ “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壮汉从星辰风暴中撞身而出，狞目四顾，厉声咆哮。 见无人回应，他便挥动猩红长刀劈出上百道刀芒。 虚空被他割得支离破碎，久久不能愈合。 蓦然间，又有虚影在视线尽头闪烁。 “找到你了！” 壮汉狞笑一声，合身撞进前方的虚空。 但刚一落脚，便觉不妥！ 视线范围内一片幽暗，星辰风暴已然消失无踪！ “虚空禁制？不对，是虚空极巅法则！” 壮汉脸色骤变。 “你是谁？” “这是你要回答的问题。” 淡漠的声音响起，一只星光大手自虚空中探出，按在了他的头顶。 “不好！” 壮汉骇然色变，极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不！ 他可以动！ 只是行动异常迟缓，速度慢到骇人。 他仿佛陷入时间旋涡之中，肉身、法宝、血脉灵力，甚至他的神魂，都变得迟缓。 顶级强者的交手，哪怕只是一念之差，也是生死之别。 “时间法则！” 壮汉心中涌起深深的绝望，已无心挣扎。 轰！ 星光大手按落，搜魂已然开启！ “散修大能，结伙截杀……嗯？” 星劫之躯扫掠对方的记忆，忽然瞳孔猛缩，眼中寒光迸射！ “永恒圣殿？” 在对方的记忆里，反复多次出现永恒圣殿的线索。 搜魂结束，姜天收回手掌。 冷冷道：“说吧，你们跟永恒圣殿是什么关系？是谁在放任或者指使你们，截杀决选强者？” 壮汉本以为必死，忽然惊觉自己还活着。 面对姜天的问话，却忍不住嘴角抽搐，脸色阴影不定。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姜天冷冷说道：“我数一声，你若不说，后果自负。一！” 姜天手掌猛抬便要拍落。 “慢着！”壮汉额头冷汗直流。 “关于你的问题，我可能给不了让你满意的答案，因为我们的行动，与永恒圣殿并无直接关联。” “你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姜天冷冷道。 “我绝没撒谎！”壮汉急道：“我们的行动真的与永恒圣殿没有直接关联，而且我也不是这次行动的主导。” “主导是谁？”姜天问。 “是屈道友，屈凌加！他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刚才的问题，你可以问他！” “也就是说，你没用了？” “我……” 嘭！ 姜天没有给对方挣扎的机会，直接一掌拍爆。 然后一步转身，直掠风暴大阵对面。 降临在十几个散修面前，手里还握着那柄猩红血刀。 耀眼的猩红色刀芒，是刀疤壮汉特有的标志。 十几位同伴早就习以为常。 “刚才什么情况，抓到那人……嗯？不好！” 有人下意识地便要询问，话没说完已觉不妥。 刀还是那柄血刀，但眼前之人竟不是刀疤壮汉。 而是一个陌生青年！ 属于刀疤壮汉的标志性血刀，被对方随意地提在手里。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杀了他！”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骤然响彻，十几人各自气息暴涨，准备围杀。 “星劫魂傀！” 姜天双眼中寒光乍现。 星劫魂傀瞬间掠进十几人的神海，强行烙下魂傀烙印。 “不想死的，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姜天淡淡说道。 十几人还保持着狂暴的出手姿态，却无一人再也乱动。 因为神海中的异变，随时都会将他们灭杀！ “你……你想知道什么？” “谁是屈凌加？” “是他！是他！是他！” 十几人争先恐后地指向一位老者。 那老者的脸色，一瞬变得惨白。 “是谁，指使你截杀决选强者？告诉我，你和永恒圣殿的关系！”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嘶、啊！” 屈凌加极力否认，但话没说完便抱头惨叫起来。 星劫魂傀在他的神海中稍稍鼓荡灭世魂光，便让他神魂欲裂，痛不欲生。 对永恒境武者来说，肉身的痛楚其实没什么。 但神魂的痛苦，却永远无法忽视。 因为这是所有武者最重要、最脆弱、最危险的地方，承受不起太大的攻击。 “我……我说……我说！” “不急。” 姜天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然后开始强行搜魂。 轰隆隆！ 强大的神念如同雷霆海啸，在屈凌加的神海中肆虐横行。 有关“永恒圣殿”的线索，密密麻麻如同大网交织。 “果然如此！” 姜天的脸色越发阴沉。 “杀！” 有人想要趁机出手，从背后偷袭。 但抬起的脚还没落下，神魂便被寂灭，只留下肉身，彻底化为一具傀儡。 噗！ 原本斩向姜天的剑锋，倏忽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斩飞了右边一位同伴的脑袋。 与此同时，左手如刀，劈飞了另一人的头颅。 被他斩杀的两位同伴，双目大睁，满脸震惊怨毒之色。 仿佛想不通，他为何会突施辣手。 他们并不知道，那人已然神魂寂灭，彻底沦为了魂傀。 嘶嘶！ 见此情形，其他几位蠢蠢欲动的人，也熄了出手的心思。 搜魂结束，姜天收回了手掌。 关于“永恒圣殿”的线索异常杂乱，但并未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说吧，你背后的人，是谁？” 第8962章 无法拒绝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觉得，还有必要撒谎吗？”姜天冷笑。 “在永恒位面之内，敢对万界法会决选强者动手的，恐怕没几个人。其他的，还用我说吗？” 决选强者受永恒圣殿保护，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保护，并未派遣专人作为保镖。 但以永恒圣殿的权威，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保护，也相当于一道强大的禁令。 正常来讲，这个位面里应该没有哪个人、哪个势力敢触犯这道禁令。 这些人背后，定有阴谋。 “我……我说，我说！你、在、找——死！” 轰！ 屈凌加狂吼一声，悍然自爆！ “该死！” “不！” “啊！” 自爆之威席卷当场，十几位同伴无一幸免，全部被卷入其中。 屈凌加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不仅要自爆，还要把所有的一起拉上。 包括姜天在内！ 他的目的，基本实现了。 但当自爆的狂潮退去，却仍有一道人影，立于原处。 任凭周遭狂澜迭起，汹涌炽烈，始终岿然不动。 不是别人，正是姜天！ “血脉吞噬，吞！” 隆隆！ 姜天手掌轻抬，滚滚血脉精华顷刻浓缩提纯，沿掌心倒灌入体。 十几位永恒境极巅强者毕生修为，沦为他的滋养。 不出所料，这种滋养比普通的同阶略胜一筹，但对如今的姜天来说，效果实在是差强人意，聊胜于无。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虚空乍起波动，另一道人影随之浮现。 “我……我没死？” 这是一位样貌平平的素袍妇人。 她本也在屈凌加的必杀之列，刚才也自认难逃一死。 但现在，竟然还活着！ 她想逃，但刚刚迈出的脚步，却又收了回来。 她感受到了神海中的致命警告，那是星劫魂傀掐住她的命门，让她不敢妄动。 “来！” 姜天抬手一招，虚空极巅法则将她带回那片可怕的虚空。 十几位同伴已然陨落，残存的气息化为恐怖的乱流，在虚空中肆意狂飙。 她便站在这样的乱流之中，毛骨悚然地看着对方。 “你……你到底是谁？” “你们既然敢截杀决选强者，难道认不出我？”姜天反问。 “你……你是……姜天？” 素袍妇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姜天的威名，她当然听过。 但对于姜天的实力判断，却与现实有着巨大的出入。 “你……你想干什么？”她问。 “我……我只是屈凌加临时招募来的，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问你了吗？” 姜天冷冷瞥着她，眼神异常淡漠。 他之所以留下这素袍妇人，便是因为她与屈凌加关系最熟络。 或许她并不知晓背后的种种，算不上一张好牌。 但在屈凌加自爆陨落之后，却成为了一张相对最优的牌。 所以，姜天把她留了下来。 有星劫魂傀留驻于神海，她注定翻不起什么大浪。 “我会让你活着，但我不会让你重走屈凌加的老路。” 姜天手掌按落，封印了妇人的修为，让她无法调动血脉灵力，无法自爆。 随身的宝物与储物法器也全部收走，防止她有什么后手。 做完这些，他才施施然望向风暴大阵中的三人。 一步迈出，置身于大阵中央。 “如果三位没意见的话，我想对你们搜魂。” 他看着面前的三人说道。 “搜……搜魂？” 三人对视一眼，很想拒绝。 但最终，还是默认了。 他们能拒绝吗？ 有能力、敢拒绝吗？ 当然不能！ “姜道友，我相信你，也明白你的顾虑，来吧！” 作为万界法会的决选大能，他们当然认得姜天，且印象极其深刻。 姜天之所以要搜魂，便是怕他们身上隐藏着什么暗手。 确保安全之后，才会救他们脱离险境。 “好。”姜天淡淡点头。 三道星光手掌分别落在三人的头顶，片刻之后便消失无踪。 搜魂已然结束，三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姜天开启虚空极巅法则，带着他们遁出风暴大阵。 “那些人已经解决，你们不必担心。” “此人……”三人望向素袍妇人。 在此前的激战中，这素袍妇人展现出强悍的实力，让他们心有余悸。 他们已是万界法会决选大能，此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战力极巅。 这伙人的战力，却都与他们不相上下，难道真是一群纯粹的散修？ 这个问题，三人心中都有疑虑。 “我另有用处。”姜天说道。 他们越过重重风暴，来到星域之外。 此时，符万青等人狂催飞舟，姗姗来迟。 “姜道友莫急，我来了……嗯？” 飞舟蓦然止住，符万青满脸震惊地看着姜天和身旁的四人。 其中三个，当然是他的同伴。 剩下的素袍妇人，却是刚才生死大战的敌手。 符万青眼中寒光乍现，恨不得立即撕了对方。 但他毕竟不是傻子，见这副情景，已然想到了许多。 “姜道友，那些人……都逃了？”他问。 三位同伴对视一眼，苦笑摇头。 “符道友，你猜错了，那些人……已经死了。” “什么？” “都死了？” 符万青的身后的同伴大吃一惊。 这才多大会儿工夫，那些人就都死了？ 姜天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并非全部被姜道友斩杀，但也可以说，是姜道友将他们灭掉的。” “姜道友，到底怎么回事？”符万青一脸迷茫地看着姜天。 “人已经救出来了，姜某不便久留，永恒圣殿再会。” “多谢姜道友，咱们永恒圣殿再会！” 符万青等人连忙相送。 他们都是要前往永恒圣殿集结的，不出数月就会再见面。 话音未落，姜天已携素袍妇人消失无踪。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符万青迫不及待地转身问道。 “刚才……” 三人深吸一口气，带着极大的震撼，说起了刚才的情况。 …… 法则之舟继续前行。 “夫君，这些人明知对方是万界法会决选大能，甚至还是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强者，为何还敢出手截杀？” 第8963章 盘问 紫霜秋娴和琴瑶忧心忡忡，薇雨和朱魂也都察觉不对。 虽然她们没有近距离见证之前的激战，但通过姜天的描述，了解到某些关键信息后，不禁大震惊。 “这正是我想弄明白的问题。”姜天说道。 他搜魂屈凌加，乃至搜魂之前的刀疤脸壮汉，便是为了弄明白这件事情。 可搜来搜去，也只查出这件事情背后与“永恒圣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究竟跟哪个人或者永恒圣殿的哪个机构有关，却是毫无头绪。 但有一个事实毋庸置疑——以屈凌加为首的散修强者，都有着不弱于万界法会决选强者的实力，而这种级别的“散修”，放眼整个永恒位面中数量也不会太多。 甚至这些人，有可能就是参加过往届万界法会的强者！ 他们是因为修行受阻，才合伙截杀本次万界法会决选大能的吗？ 这或许会是一个理由，却未必站得住脚。 因为哪怕把八十九位决选大能全部截杀，掠取的资源，也很难催生出一个不灭境大能。 而这样的举动，却会让他们招致灭顶之灾——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决选大能，受永恒圣殿保护。 只要消息放出去，整个位面都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一旦他们身份暴露，便会在整个位面范围内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与这样的处境相比，掠取来的这些资源，实在不算什么。 而且他们的同伙越多，每个人瓜分到的利益就越少。 有限的收益，完全比不上巨大的风险。 但凡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根据目前的有限的信息，已经能够确定这件事情跟永恒圣殿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 而接下来，便是抽丝剥茧，找出隐藏在永恒圣殿中的幕后黑手的过程。 只是，姜天掌握的信息还远远不够。 尤其缺乏关键性信息，以至于远不足以锁定幕后之人。 显然对方也明白，这样的事情见不得光。 一旦暴露，不仅会面临决选大能的疯狂复仇，更会遭到永恒圣殿的无情镇压。 但那人还是策划并推动了这桩阴谋，究竟为何？ “会不会是……”朱魂眉头紧皱，不太自信地说道：“有人想要提前消灭对手，从而制造了这场阴谋？” “你的意思是，决选大能在背后搞鬼？” 姜天双眼微眯，看向朱魂。 却并不认同这个猜测。 “应该不会。拿到入场券的人，都是万界法会的胜利者，即将踏上位面道会的舞台。本位面内的低层次竞争，并不能让他们变得更强，也不会减少即将到来的竞争压力，反而会带来巨大的风险和消耗。可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天哥说得对。”琴瑶赞同道：“万界法会的决选，其实就是这个位面内部的终极较量。接下来，所有拿到入场券的人都将一致对外，去跟外位面的大能竞争。暗算自己人，对他们全无好处。” “那究竟是谁，在推动这桩阴谋？”朱魂深感疑惑。 “外位面的人，有没有可能参与进来？”薇雨问道。 “可能性极小。”姜天微微皱眉：“强大的位面不需要做这种事情，弱小的位面只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夫君……”紫霜秋娴欲言又止地看着姜天，毫不掩饰内心的忧虑。 “无妨。”姜天摆手一笑：“我自下界一路走来，无数次面对实力、底蕴远超自己的敌人，从未退缩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天哥虽然足够自信，但紫霜姐姐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琴瑶叹息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那个势力有关，咱们面对的敌人，将极度危险！” 永恒圣殿不同于姜天以往挑战过的任何势力。 这是由不灭境位面之主新手缔造的恐怖存在。 整个永恒位面中，都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与之抗衡。 说简单些，这里面水太深，太过凶险！ “怕什么？”姜天笑了：“你们难道忘了，我是谁？” 紫霜秋娴和琴瑶一时怔愣，朱魂美眸轻眨，若有所思。 薇雨忽然笑了。 “是啊！咱们公子是谁？他可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本位面中第一个拿到入场券的超绝妖孽！永恒圣殿中蛰伏的黑手就算再猖狂，在公子面前也要有所顾忌！” “我深知夫君的性情，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但今次的局面过于复杂，风险太大，所以还请夫君万事小心小心，再小心！”紫霜秋娴以前所未有的语气叮嘱道。 “放心，我虽知难不退，却非莽撞人。” 姜天摆手一笑，按下众人的顾虑。 “那个人，夫君打算如何处置？”她问。 “去了再说。”姜天笑道。 “你真要把她带到永恒圣殿那边去？”紫霜秋娴脸色微变。 素袍妇人虽然已经被姜天擒下，且封印了修为，但终究还活着。 若将其带到永恒圣殿那边，怎么都会有一些潜在的风险。 但姜天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是有意这么做，着实让她担忧。 “当然。” 姜天摆手一笑，不再多言。 转而走进舱厅，唤出素袍妇人。 “说说屈凌加的情况吧。”他问。 “你已经搜过魂，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素袍妇人反问。 “现在是我问你，你只需回答。”姜天淡淡说道。 那不容置疑的气势，让素袍妇人感到无奈且绝望。 “你……杀了我吧！”她说，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只要你给我想要的答案，我可以考虑。”姜天淡淡道：“你连死都不怕，还顾虑什么呢？” “我……”素袍妇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天。 有畏惧、忌惮、憎恨还有迷惑和不安。 “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就是好事。”她说。 姜天淡淡道：“你不需要关心这些，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素袍妇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放下了纠结。 “好吧！你想知道干什么？” 第8964章 浑果 “你与屈凌加关系密切，应该知道他的许多秘密。我想知道有关这次行动的一切线索，以及……他和你，与永恒圣殿的一切联系！” “嘶！”素袍妇人的脸色立时变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 但想到姜天不容抗拒的态度，也就咽下了多余的话。 “我与他是相交多年，不止一次共同探秘寻宝，面对强敌。但关于他跟永恒圣殿的联系，以及这件事情背后的种种，我其实没什么了解。” “无需解释，说你知道的。”姜天提醒道。 “好吧。”素袍妇人整理思绪，说道：“我只知道，在这次的行动之前，他接到了某个神秘的邀请。” “神秘邀请？难道不是永恒圣殿？”姜天冷笑。 “我无法确定。”素袍妇人摇头道：“具体的细节，他从不向我透露。但据我所知，与他联系的似乎是一个中间人，并没有谁向他表明与永恒圣殿的关系。” “中间人？”姜天微微皱眉：“屈凌加如何跟对方联系？” “通过一件法器。” “什么法器？”姜天问。 素袍妇人摇头道：“那件法器他秘密保管，我从未见过，只是听他不小心提起过，但他曾警告我忘记当时的对话。” “屈凌加敢于截杀决选强者，可见胆子极大。但他对那法器如此谨慎，可见背后之人的力量让他感到恐惧。” “所以，你怀疑是……”素袍妇人欲言又止，脸色难看至极。 “没错。”姜天淡淡道：“放眼整个永恒位面，还有谁具备这样的威慑力？你可有办法，跟那中间人取得联系？” “没有办法。”素袍妇人摇头道：“除非你能找到那件法器，但我想就算你能找到，对方多半也不会上当。” “好吧。” 姜天大手一挥，结束了这次交谈。 素袍妇人被他送回了紫玄界独立空间，严加禁锢。 虽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但他仍然可以从诸般模糊的线索中，推测出某些情况。 对身份保守的如此严密，却能让屈凌加无比忌惮，宁肯拉上十几个同伴自爆也不愿留下后患。 那人的身份，必定不低！ 会是谁？ 这一刻，有两道身影跃入脑海——闻鹤与厉锋。 他有一种古怪的直觉，这两件事情的背后，也许会是同一个人，或者永恒圣殿中的同一个机构。 而只要找出那人，将这诸般所为公之于众，便足以给对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位面道会当前，永恒圣殿集结在即，却暗施辣手，截杀受圣殿保护的决选大能。 这是在打圣殿的耳光，毁掉位面的未来，掘位面的根基！ 这样的人，必定为永恒圣殿所不容。 而对于后续的种种，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公子，发现两处灵气浓郁的界面，要过去看看吗？” 薇雨的声音忽然响起，提醒姜天有新的落脚地。 “不！”姜天摆手道：“不必再停留，从现在开始，直奔永恒圣殿！” “是，公子！” 薇雨心中不无疑惑，但对姜天的命令却是无条件执行。 实际上，姜天若开启星遁之法，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永恒圣殿。 但他并未那么做。 因为集结的时间还有三个月，足够法则之舟按时赶到。 他正好借助这段时间仔细梳理修为，反复凝炼血脉灵力，默默夯实根基。 迈入永恒境中期之后，他对如屈凌加那样的对手，都有了绝对的碾压之力。 本位面之内的决选强者，已全然不在他的眼界之中。 他要将目光放远，放诸到即将到来的位面道会中，去跟外位面的超绝妖孽较量。 再多的准备，也不为过。 …… 作为位面之主的领地，永恒之极由四大圣尊和九大圣座分别掌管。 它的范围很大，涵盖诸多星域。 坐拥的资源，也是位面最顶级。 这庞大到超乎想象的利益，支撑着永恒圣殿的无上权威以及位面之主的无上威严。 此时，在永恒之极某座星域的某个资源丰沛的界面中。 一道神秘的身影，走进一座幽暗的大殿。 “大人，这是近来采收的‘浑果’，请过目。” 此人双手捧出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黑匣，放在了身前的微型传送法阵上。 嗡！ 法阵微微一亮，黑匣便被传送到殿底宝座前的案几上。 那神秘尊贵的老者身影轻轻挥手，宝匣便被打开。 里面有九色异芒透射而出，竟然是一颗颗色泽各异的“浑果”。 老者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兴奋的光芒。 但随即，却沉下了脸去。 这些“浑果”看起来璀璨夺目，但仔细打量，便能看到其中一些光芒黯淡，且气息并不饱满。 成色高低有别，品阶参差不齐。 “大胆！你们就拿这些东西来糊弄老夫吗？” 轰！ 庞大的威压降临在大殿之中，将殿内那道神秘身影，压得半跪在地，闷哼不已。 “大……大人息怒！” 那身影喘着粗气，硬撑着身躯，向对方解释。 “不是属下……敷衍懈怠，而是……行动难度较大，加之有着诸多的顾忌，所以……” “哼！不要找那些借口，老夫的命令绝不容许有任何折扣，下一批若还是这样，后果你自己清楚！” 咯噔！ 殿下之中身躯巨震，眼中闪过惊骇之色。 “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使命！只是……” “少啰嗦！需要什么，你自行调派。无论人手、资源、宝物，任你取用！” “是，大人！” 殿下之人仿佛得到了最大的鼓励，言语间都透出兴奋之意。 言罢便退出大殿，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又有一人来到殿中，脚步却有些迟疑。 “嗯？”宝座上的老者明显不悦。 “大人，这次的行动……失败了！” “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老夫这个坏消息？” 轰、噗！ 威压罩落，来人双膝跪地，鲜血夺口喷出，已然受了重伤。 “不……不是属下不尽力！而是那些人遭遇出乎意料之强敌，全部折戟沉沙！” 第8965章 眼熟 殿下之人仿佛得到了最大的鼓励，言语间都透出兴奋之意。 言罢便退出大殿，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又有一人来到殿中，脚步却有些迟疑。 “嗯？”宝座上的老者明显不悦。 “大人，这次的行动……失败了！” “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老夫这个坏消息？” 轰、噗！ 威压罩落，来人双膝跪地，鲜血夺口喷出，已然受了重伤。 “不……不是属下不尽力！而是那些人遭遇出乎意料之强敌，全部折戟沉沙！” “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宝座上的老者已然震怒。 “大人息怒！”殿下之人顾不得伤势，极力解释道：“他们已全部战死，不会泄露任何秘密。这一点，请大人放心！” “是谁，坏了老夫的好事？”宝座上的老者沉声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属下已经派人去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 “是吗？”老者忽然冷笑起来。 “行动失败、对手身份不明，浑果颗粒无收。这样你就敢上殿来见我？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老夫会换个人去做。你，可以歇了。“ “大人？” 殿下之人脸色一变，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惧。 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如同一座座巨山压在他的身上。 嘭！ 伴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此人肉身爆裂，但并无血雾爆出。 因为那庞大的威压，已将他向内压爆。 他的修为和肉身血脉，被恐怖的力量挤压成团，最终化为一颗赤色圆珠，缓缓飞向殿底的宝座。 啪嗒一声落在黑色宝匣里，成为了“浑果”中的一颗！ “还不够，还不够啊！” 老者在殿内咆哮。 …… 时间缓缓流逝。 两个多月后，法则之舟进入永恒之极。 “公子，永恒圣殿快要到了！” 薇雨远眺视线尽头，永恒圣殿的轮廓在星空中若隐若现。 她和姜天一样，都是第一次来到永恒圣殿，第一次进入永恒之极。 作为这个大位面中不灭境以下的极巅强者，来到位面至高的圣殿之前，心情不可能不激动。 “比预计时间早了些，不错。” 舱厅里传出淡定的回应。 法则之舟在星空中遁行达两个多月，为免打扰姜天静修，薇雨放慢了速度，谨慎把控行程。 否则若是全力飞遁，至少提前半月到达。 一路上也遇到不少骚扰，但都被薇雨和朱魂击退，顺便还斩获了不少修炼资源。 “公子，现在已经进入永恒之极，要立即赶往永恒圣殿吗？”薇雨问道。 “不急。” 距离集结时间还有半月左右，现在过去也只能干等着。 “这片永恒之极，可知是何人在掌管？”姜天问。 “薇雨不知，待我询问一二。” 薇雨驾驭法则之舟，向前遁去。 前方一艘蓝色飞舟上，几位年轻强者正侃侃而谈。 “打扰几位道友了，敢问这片永恒之极，是哪位圣座在掌管？” 蓝色飞舟上的武者打量着薇雨，为她的姿容感到惊艳。 视线一转，却又眸光大亮。 在薇雨身后，还有另外三位女子，个个身姿绰约，姿容绝色。 原本侃侃而谈的几人，顿时停止了交谈，纷纷打量起这几个女子来。 为首之人拱手一笑：“这位道友客气了，这里是第三圣座大人掌管的星域。几位也是来圣殿集结，准备前往位面道会的吗？” “正是。”薇雨淡然一笑。 蓝色飞舟上的武者们却露出疑惑之色。 “道友也拿到入场券了吗，但我为何，对你没有印象啊？” 薇雨闻言也不尴尬，淡淡道：“我家公子……” 话没说完，蓝色飞舟上忽然传来几声赞叹。 “等等！这三两位道友，我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咦，你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是好像，是的确见过！” 众人的视线越过薇雨，望向后面的三人。 紫霜秋娴、琴瑶，全程跟随姜天参加了万界法会。 虽未出手，但其傲人姿容，收割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朱魂虽然被姜天淘汰，但作为决选强者，一度也是颇受关注。 而当众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的时候，顿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朱魂！你怎么也来了？” “你不是被淘汰了吗，怎么还……” 有两个心直口快之人，直言不讳地喊了出来。 话说一半，自觉不太妥当，连忙停住。 但这样，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 朱魂眉头紧皱，心中煞是郁闷。 早知道这样，她应该先躲起来的。 但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她败给姜天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躲也躲不掉。 当初刚刚落败时，乃至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不甘心。 自认为胜败一线，再战一场未必会输。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跟姜天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 时至今日，她明白自己实难追上姜天，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永恒圣殿又没禁止我靠近，我为何不能来？”她反问道。 蓝色飞舟上的武者们忍不住笑了。 “呵呵，说起来你的实力也是不弱，可惜运气不太好，要不然，或许也有资格跟我们一起前往位面道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被姜天淘汰的吧？而这两位，似乎就是姜天的道侣。难不成……你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 “休得胡言！” 朱魂柳眉一竖，大声怒斥对方，反而引来一顿哄笑。 “说起来，当初的姜天，真是惊才绝艳，让人仰慕！” “我承认他是不可多得的超级妖孽，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也都没闲着。” “万界法会之后，我等各有机遇，修为大幅提升，若是今日再战，胜负尚未可知。” “朱魂，我对魂族传承非常好奇，有没有兴趣跟我切磋一二？” 几人言语间流露出强大的自信，有意无意拿姜天去比肩。 更对朱魂表现出必胜之心。 朱魂冷冷道：“现在跟我交手，你可能会败得很惨，甚至……丢掉性命。” “朱道友这是看不起我吗，要不，咱们过过手？” 第8966章 敬畏 “过手就过手，怕你不成？” 朱魂冷哼一声，便要上前。 却有一道声音，漠然响起。 “几位若是想动手，大可冲我来，不必难为她。” 话音未落，姜天已然站在了甲板上，把朱魂几人挡在了身后。 “姜天？姜道友！” “原来……你也在舟上！” “失敬失敬，刚才是我们冒昧了，还请多多包含！” 几人脸色微变，对姜天显然都有些忌惮。 而当他们感受到姜天的气息变化之时，心中的忌惮更深了，连连致歉。 “永恒境中期！姜道友何时进阶的？” “万界法会结束才几个月时间，你便从永恒境初期迈入中期境界，这速度……属实让人意外！” 几人面面相觑，又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姜天。 一般来说，战力越高者进阶难度就越大。 并非这种武者资质不好，而是资质太好、根基太壮，以至于进阶所需的资源和血脉灵力以及各种条件都更高。 进阶之时，需要做好全方位的准备，稍有疏忽，便有可能突破失败。 姜天以永恒境初期之修为，勇夺万界法会魁首，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 那进便有许多人断言，他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几无可能再进一阶。 那时位面道会尚未改期。 所以，众人对他的预估，是三年之内都难以进阶！ 但时间仅过了数月，他便突破瓶颈，迈入永恒境中期，着实打破了众人的想象极限，令人为之惊叹。 “永恒境初期之时，就是万界法会无敌手，现在的战力……又该有多强？”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忌惮。 而在忌惮之余，他们更为刚才的轻佻而懊悔。 刚才的豪言壮语，不过是说给朱魂听的漂亮话，想要自抬身价，寻找一点虚无缥缈的优越感。 但面对姜天，他们根本没有骄傲的资格，甚至想要平起平坐都难。 哪怕以前的姜天，也能将他们击败。 现在的姜天，更是他们不可招惹的存在。 心中的忌惮让他们深感不安，忍不住再次为刚才的轻佻而道歉。 “适才言辞多有不妥，还请姜道友多多包涵！” “也请朱魂道友原谅我们的唐突和冒犯，在下向您真诚致歉！” “姜道友、朱魂道友，请原谅我们的轻浮！” 眼看众人态度大变，朱魂顿感无趣。 她上前几步，站在姜天身旁。 冷冷道：“你们……真让我失望。” “失望？” 几人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看样子，朱魂似乎真想跟他们交手，只是被姜天出面阻止了。 朱魂能有如此自信，莫非这段时间，从姜天那里得了不少好处和指点，以至于实力大进？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的忌惮更深了。 姜天的实力恐怕已经数倍于前，完全有能力给朱魂带来巨大的提升。 这么说，他们可能连现在的朱魂都打不过了？ 巨大的挫败感，突然涌上心头。 众人摇头叹息，郁闷不已。 “位面道会即将来临，大家都是同位面的道友，若无必要，无需内耗。” 姜天淡淡说道。 一句话，便让对面几人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呼！多谢姜道友谅解！” “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个宝贵的教训，我们一定谨记，以后不会再犯！” 一番真诚的道歉，便化解了潜在的冲突和损失。 众人后怕之余，也是暗呼庆幸。 所幸姜天非是性情暴烈之人，否则这一茬，怕是不能善了。 “姜道友，这位永恒之极，确是由第三圣座掌管。主持万界法会的第四圣座余天齐长老，掌管着另外一片区域，离这里较远。” “我若没记错的话，余长老对你青眼有加，道友若是有意，不妨去他掌管的区域落脚，顺便拜会。” 几人给出善意的提醒，也算是对刚才不当举动的一点补偿。 姜天却只是淡淡摆手：“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暂时不打算去打扰余长老。” “如此也好，那样的大人物，可不是咱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不过以姜道友的潜力，若是提前通传，应该有机会拜见余大人。” “姜道友还有别的问题吗，我们来得早一些，对这里也比较熟悉，若有问题，我等知无不言！” “没有。”姜天淡淡说道。 见此情形，几人也不敢多待。 本是一次极好的攀谈结交的机会，却因为他们的轻浮而白白浪费，心中的懊悔可想而知。 “那就不打扰姜道友清静了，我等告辞。” 蓝色飞舟掉转方向，迅速飞远。 “继续前行，到永恒圣殿附近落脚。” “是，公子！” 姜天吩咐一声，转身走回了舱厅。 薇雨驾舟继续前行。 而关于姜天进阶的消息，已随着那艘蓝色飞舟的前行，被迅速散播。 “知道吗，姜天来了！” “他来不很正常吗？”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进阶的事情！” “进阶？什么，你是说，他突破到永恒境中期了？” “没错！我们刚刚见过他，他的气息深不可测，比万界法会时更可怕了！” “嘶！一次进阶战力最少提升一倍以上，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强大？” 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第三圣座掌管的星域，又以惊人的速度向外传播。 不到一日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永恒之极。 前来集结的决选大能们，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就连九大圣座和四大圣尊，也听到了风传。 “禀报大圣尊：根据可靠消息，姜天已进阶永恒境中期！” 余天齐站在圣尊殿内，向大圣尊禀报。 “这次位面道会，咱们的期待或许可以调高一些了。” “永恒境中期。” 大圣尊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不要把太多的希望放在某一个人的身上。相比姜天，那十个保留名额才更可靠。” “大圣尊所言极是，但姜天的表现有目共睹，这次进阶哪怕只提升一倍战力，也有着不小的想象空间。”余天齐显然有自己的判断。 大圣尊却有更多的考虑。 第8967章 没听明白？ “如果位面道会不曾改期，倒可以考虑把他放到永恒之极中历练，促成他的下一次突破。那样的话，他的战力或许真能追平那几个保留名额。但现在，时间终究太仓促，无需对他，抱太大期望。” “属下明白！” 身份高贵如余天齐，作为第四圣座，执掌一方永恒之极。 在地位更高的大圣尊面前，也要执下属之礼。 “你还有何事？”大圣尊问。 余天齐想了想，沉声道：“最近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会对位面道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你是说……” “没错！有人在中途截杀决选强者，甚至连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人，都照杀不误。这是对永恒圣殿的挑衅，更是对本位面底蕴的侵蚀和破坏，不可不察！” “他们杀了多少？”大圣尊问道。 “决选强者尚未到齐，数量无法确定，但从各方收集的消息来看，数量……恐怕不少。” 大圣尊稍作沉吟，挥手道：“那就发出集结令，让所有拿到入场券的人，立即赶来！” “遵命！” 余天齐立即退出大殿，传递大圣尊的命令。 “传大圣尊敕令——着万界法会决选天才，立即到永恒圣殿集结！” 消息发出，整个永恒之极为之轰动。 “距离原定时间还有半个月，大圣尊却突然下令集结，这是为何？” “莫非位面道会开启时间又有变化？” “你没听说最近的传言吗，有人中途设伏，截杀决选强者，跟永恒圣殿对着干！” “竟有此事！谁这么大胆？” “这就不清楚了，能干这种事情的人，必须要有超强的实力，还要有足够的胆量，当然也不可能暴露身份。” “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某个阴谋，永恒圣殿方面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查到又怎样，位面道会马上开始了，那些被截杀的决选强者，难道能死而复生吗？” 原本半遮半掩的消息，随着这道命令的发布火速传开。 永恒之极区域内，无数人为之惶恐，仿佛山雨欲来，暗流汹涌。 …… 消息传来，姜天和同伴皆感意外。 “距离原定时间还有半个月，为何突然集结？”薇雨问道。 “我若没猜错的话，应是跟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朱魂说道。 “应该便是了。”姜天点头说道。 位面道会即将开启，所有拿到入场券的决选强者陆续赶来。 除开永恒圣殿内部的十个保留名额之外，整个永恒位面也只有八十九人拿到了入围。 这些人，可以说个个都是亿万里挑一的宝贝，未来的潜力皆不可估量。 哪怕陨落一两个，都是位面的巨大损失。 但种种迹象表明，被截杀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所以，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情？他到底有怎样的身份和背景，怎么敢冒位面之大不韪，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朱魂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弄明白，但永恒圣殿，显然比咱们更着急。” 姜天本打算趁这半月时间了解一下永恒圣殿，顺便熟悉一下永恒之极的状况。 现在怕是没那么多自由支配的时间了。 “公子？”薇雨看着姜天，欲言又止。 “不必迟疑，去就是了。” “明白！” 薇雨立即驾舟，赶往圣尊殿。 抵达永恒之极的其他决选大能，也在同一时间向圣尊殿进发。 “咦，那不是姜天吗？” “没错，是他！” “姜道友，久违了！” 万丈之外的星空中，传来嘹亮的呼喊。 几位决选强者站在一艘银色飞舟上，向姜天致意。 “几位道友久违了。”姜天拱手一笑。 银色飞舟迅速来到近前。 为首一位白袍青年认真打量着姜天，不禁为之赞叹。 “听说姜道友已然进阶，我之前还不太敢相信，现在一见，果然不假！在万界法会时，道友的战力便已那般强大，现在不知又是何等惊人了？” “是啊！姜道友这次进阶，战力最低也得翻倍，若是往高里算，或许数倍都不止！我实在不敢想象道友已经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啧啧！不得不说，我还真有点心痒手痒，迫不及待想要跟道友切磋一二。” 银色飞舟上的武者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作为位面道会的入场人选，他们自认与姜天算是同等级别的存在，却也并不否认双方的差距。 只是差距究竟有多大，需要实战验证才能知道。 毕竟在万界法会上，他们从无机会跟姜天交手。 如今位面道会尚未开启，集结时间也较早，他们终于有了时间和机会向对方挑战。 但这样的想法，却遭到了某人的嘲讽。 朱魂不屑道：“以你们的实力，怕是连我都打不过，也敢挑战他？” “朱魂？呵！”对面的武者还以不屑的眼神：“你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 朱魂也不着恼，只淡淡道：“我的确是手下败将，但我是败给了姜天，而不是你们。当初咱们要是遇上，你们今天，也就不用来了。” 银舟上的武者大笑不已。 “哈哈哈，朱魂，你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了。你连位面道会入场券都没拿到，但你知道万界法会之后，我们的实力提升了多少吗？” “好男不跟女斗！看在姜道友的面子上，我们不跟你计较，也免得别人说我们欺负你。但也请你，收起你那可笑的自信。” “我们要跟姜道友切磋，你别在这里掺和，给我靠边站！” 银舟上的武者们争相踏前，准备出手。 姜天始终面色淡定，不为所动。 朱魂看了姜天一眼，笑道：“莫说我太天真，你们的想法才真是天真！你们可知，万界法会之后他的战力提升了多少，进阶之后又有多强吗？” “这还用你说？”银舟上的白袍青年笑道：“姜道友进阶，我们又不是看不出来。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有信心与他切磋。也许我们真的不是对手，但若极力周旋，他也未必能速胜。”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朱魂笑问。 “什么意思？”白袍青年双眼微眯，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第8968章 你自由了 作为位面道会的入场人选，被一个淘汰之人这般质问，近乎是一种羞辱。 “你们几个，也都听不懂吗？”朱魂的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望向另外几人。 银舟上的武者们面面相觑。 一位圆脸男子踏前一步，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姜道友在进阶之前，实力就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 “总算有个聪明人。”朱魂笑了，但这笑容依旧带着嘲讽和鄙夷。 白袍青年眉头皱了皱，仔细咀嚼着朱魂的话，已然品出了滋味。 而身旁的几人，已无法保持淡定。 “进阶之前就战力大涨，那这次进阶，岂非强上加强？” “也就是说，哪怕这次进阶只有一倍的战力提升，相比万界法会之时，可能也有两到三倍？” “恐怕不止！倘若这次进阶有数倍涨幅，再加上进阶前的提升，那就是加倍再加倍！” “这么算来四五倍都有可能？” “嘶！” 几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有人更是倒吸凉气，骇然至极。 武者的根基越好，进阶之后的战力就越强。 作为头号决选大能，姜天的根基是经过一次次实战验证，毋庸置疑。 在这样的基础上先行提升，然后再完成一次突破壮举，其战力变化，必定超乎想象。 原本自信满满的白袍青年，此刻心头猛跳，心境都有些不稳。 “姜道友，这是……真的吗？”他两眼圆瞪，看着对面。 姜天淡淡点头，并不否认。 白袍青年深吸一口气，胸膛都随之高高鼓起。 再次询问道：“你在进阶之前，战力究竟提升了多少？” 相比进阶带来的变化，这个问题也许更加重要。 因为进阶之前的一分战力，进阶之后就将化为两到三分，甚至更多。 这样的提升，是以小搏大，事半功倍的壮举。 “也没多少。”姜天并未给予正面的回答。 对面这几人，让他全无出手的兴趣。 莫说一对一，哪怕对方联手围攻，也会被他瞬间碾压。 这样的交手，既不能增加实战经验，也不能带给他半点收获感。 只能带给对方以及不断靠拢过来的围观者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他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没有多少，那是多少？”白袍青年继续追问。 “非要让别人当面拒绝，你才能听明白吗？” 朱魂给他一个白眼，伸手拍了拍薇雨的胳膊。 薇雨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催舟前行，将银色飞舟甩在了后面。 “他的战力，到底提升了多少？”白袍青年喃喃自语，脸色阴晴不定。 一位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必纠结这个问题，总之，是我们无法战胜的实力。” “是啊，或许咱们应该感谢他，给咱们留了一点面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银舟也远远跟了上去。 薇雨驾舟继续前行。 不时有决选强者跟姜天打招呼，姜天也都淡定回应。 “大圣尊提前发出集结令，是否会提前出发？”朱魂问道。 “也许。”姜天神色淡定，不置可否。 提前出发也好，按时前往也罢，对他其实都没什么影响。 但按原本的计划，他的确打算在集结前的半个月时间里，做一些事情。 现在看来，怕是不太方便了。 但其实，也不尽然。 有些事情，未必需要太多的时间去做。 尤其以他现在的手段，诸般事宜，不难调配。 “出来吧。” 姜天大手一挥，法则之舟上忽然多出一人。 不是别人，竟是那素袍妇人。 也就是屈凌加那伙人中唯一的幸存者！ “这是……嗯？” 当素袍妇人看清周遭的环境之后，不禁脸色大变。 本以为姜天会把她带到别的什么地方，无论是秘密审问，还是施以酷刑，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她没想到，姜天竟然把她带到了永恒圣殿的驻地。 “你很害怕？”姜天笑问。 “我……我没有！” 素袍妇人的修为已然被禁。 除了肉身根骨较强之外，某种意义上也就相当于一个凡人。 “要杀要剐随你便！” 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姜天把她带到这里来，绝非一时兴起，必定有着某些打算。 而无论是哪一种，对她都不是好事。 但姜天的态度，让她意外。 “你自由了。” “什么？”素袍妇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天，不敢相信对方会放了她。 “去吧。” 姜天挥手，解禁了她的修为。 素袍妇人顷刻间气息暴涨，永恒境巅峰的强大实力随之凸显。 但她却并不兴奋，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气息内敛。 “这可是你说的。” 她并未对姜天说什么道谢的话。 因为双方的身份和关系，不需要说这种话，说了也没意义。 确信姜天是真的放行后，立即掠下飞舟，头也不回地远遁而走。 “公子，你就这么放她走了？”薇雨一时不解。 “留之无用，索性放了。” 姜天悠然一笑。 薇雨眼皮轻眨，仿佛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不再多问。 法则之舟继续前行。 半日之后，抵达永恒之极的所有决选大能全部汇聚在圣尊殿前。 由第四圣座余天齐，亲自点名。 “姜天！” “在！” “钟倩儿！” “到！” “李星河……” 余天齐手持玉册，每点一人，便仔细勾勒。 对应的武者，与玉册遥相响应，产生共鸣。 即便未到场之人，只要还在永恒位面之内，也会有所感应。 “这是用位面之主大人的不灭之力加持的玉册，其力量能够涵盖整个永恒位面！” “原来如此！那这玉册，想必也是了不起的法宝了。” “虽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攻击法宝，但它的力量，永恒境之内应该没有几人能够撼动。” 武者们灵力传音，私下交流着。 对他们这些永恒境武者来说，不灭之力是近乎神圣的力量。 哪怕只是一块凡石，只要加持了不灭之力，也能摇身一变晋升为异宝。 何况是永恒圣殿用来收录决选大能的玉册。 “李星河？” 余天齐连点三遍，都无人回应。 第8969章 召见 他的手指在这个名字上徐徐勾勒，有神秘的力量遁入星空，仿佛在寻找这位名叫“李星河”的武者的位置。 可惜，终无回应。 站在他身后的两位长老眉头微皱，脸色已现凝重。 因为他们明白，此人多半已经遭遇了不测。 确认毫无反应之后，余天齐的手指在这个名字上轻轻抹过，眼神里似有遗憾与不舍。 “李星河”三字随之黯淡了下去。 这个名字、这个人，以及有关他的种种，已永远地成为了永恒位面武道历史长河中一朵逝去的浪花。 “谢潮！” “到！” “玄一会！” “在！” “云速！云速？” 连喊三遍，始终无人回应。 余天齐的脸色又沉了一分，抬手抹掉这个名字，继续点人。 其实不用一一去点。 因为抵达永恒之极的决选大能，都在这里了。 一眼扫过，便知人数多寡。 但余天齐还是极其认真，按部就班地点完了所有人的名字。 当点名结束之后，他再次扫视手中的玉册。 被他亲手抹去的人名，竟多达三分之一！ 除去未到场的十个保留名额之外，本该前来集结的八十九名决选强者，竟然只来了六十人。 有二十九人，永远无法前来！ “耻辱！可恨！” 余天齐面如寒霜，眼中泛着杀机。 “这么多人……缺席，是我永恒位面的耻辱！如此恶劣的状况，属实可恨！” “圣座大人息怒！” 身后的两位长老连忙劝慰。 在场的武者们也都纷纷相劝。 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有少数人，甚至不知道这些人为何缺席，他们还蒙在鼓里，对近来的巨变一无所知。 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气氛不对。 连忙玄力传音，询问身旁的同道。 得到解答之后，脸色骤变，心神巨震！ “什……什么？有……有人胆敢截杀决选强者？” “嘶！太猖狂了，是谁干的？” “我要是知道，永恒圣殿肯定早就知道，那人也早被镇压。请你们动动脑子，不要再问这些愚蠢的问题了，好吗？” 双方的交流，实在算不上愉快。 因为这本就不是一个能够让人愉快的话题。 压抑的气氛在星空中弥漫，众人近乎窒息。 万界法会决选大能，已是位面顶级天才。 拿到入场券的强者，更是位面极巅妖孽。 敢于截杀这样的存在，且数量多达二十九人，说明对方实力、手段、背影都极其恐怖。 那样的存在，他们当然惹不起。 也只有永恒圣殿，才有能力解决。 但问题是，永恒圣殿恐怕还不知道凶手的身份！ 不安的情绪在弥漫，数十位决选大能，一时人人自危。 姜天始终沉吟不语。 他曾经亲自遭遇截杀事件，并强势反杀那些恶人。 但关于截杀事件本身，仍有诸多谜团亟待解开。 而他现在，并未找到有效的线索。 这些细节，应该禀报余天齐吗？ 姜天心中默默斟酌。 如果截杀事件的幕后黑手，的确潜伏在永恒圣殿中。 那么理论上来讲，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恰在此时，余天齐向他望来。 一双眼睛，仿佛要洞穿他的躯壳，透视他的神魂。 “姜天。” “圣座大人有何指教？”姜天迎着对方的视线，目光平静。 “等下，到老夫的大殿来。” “好。” 这简单的对话，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但对于这样的要求，众人倒也并不意外。 姜天是谁？ 他可是万界法会决选头号决选大能。 是本位面第一个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超绝妖孽！ 他有这样的资格，被余天齐看重。 且在万界法会的现场，就被余天齐出言力挺。 若是不出意外，这个人将在未来的数百乃至上千年时间里，代表永恒位面同境界的最高战力。 未来更有希望冲击不灭境大关，甚至有可能会被招揽进永恒圣殿。 继而在某个时刻，接过某一位圣座的权柄，成为永恒圣殿高层的一员。 余天齐召他入殿，实属正常。 “这次的事情极其严重，我相信你们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情况，甚至有人可能见到过某些事情。”余天齐用极度严厉的目光扫视全场。 “接下来，将你们所知的一切，巨细无遗地禀报上来！” “是！” 余天齐大手一挥，身后两位长老立即上前。 这二人是他的心腹，亦是大圣尊座下的爱将。 负责收集相关情报。 “姜天，跟老夫来。” “公子？”薇雨看着他，欲言又止。 “不必担心。” 姜天淡然一笑，将她们留在了原处。 这里已经是圣尊殿前的区域，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即便有，也会立即遭到镇压。 余天齐只召他一人入殿，带上三四个同伴进去，确然不妥。 所以，他便留下同伴，只身入殿。 之所以没把她们收进紫玄界，也是有着多方面的考虑。 永恒圣殿是此位面武道至高殿堂。 这里又云集了全部的决选大能，汇聚此位面最极巅的战力。 单是这种场面和气质，便是带给她们巨大的冲击，亦是对她们难得的熏陶。 也能让她们在前往位面道会之前，好好适应一下这种巅峰场面。 虽然她们已经见证过万界法会的盛况，但那时人数虽多，实力却参差不齐。 不像现在，个个都是位面强者、极巅大能。 薇雨驾驭法则之舟，留在原地等待。 舟上的紫霜秋娴和琴瑶以及朱魂，包括薇雨，无不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且不说那些男修，就连在场的女修们，也都投来艳羡的目光。 但想到这飞舟的主人，他们心中的艳羡，便化为无奈。 “我若是姜天，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 “可惜，咱们没有那样的实力，就别做那样的美梦了。” “这个位面最顶级的天材地宝和修炼资源，都是留给最有实力的人。同理，位面中最顶级的道侣，也是留给最极巅的强者。” “姜天，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众人并无不服，有的只是羡慕和感慨。 两位圣殿长老认真收集着情报。 第8970章 切磋 同时告诫众人，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离开圣尊殿周边。 直到集结日结束，便将踏上行程，直奔位面道会。 而在这有限的范围和时间里，仍有相对的自由，在这片区域内的行动，并不受限制。 一些男修，对着法则之舟打量几眼，便拱手而退。 薇雨对此并不理会，朱魂也视而不见。 唯有紫霜秋娴和琴瑶，对那些礼数周全的同道，浅浅回应。 并不是她们享受这样的礼遇，而是作为道侣，要替姜天展现姿态。 圣座殿内。 “进阶了！”余天齐凝视姜天。 “战力提升几何？全力给老夫一击，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力量，来吧！” “这……不在好吧？”姜天眼睛微眯。 “有什么不好？”余天齐大手一挥，殿中亮起一道阵纹。 将他和姜天笼罩在内，隔绝灵力冲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天调动法则之躯、星河剑体、真龙之躯，轰出一记真龙之力。 轰咔！ 这足以轰杀任何一名决选大能的出手，却被余天齐右手划出的一道星辰般的旋涡化解。 “不灭之力？”姜天眼皮微抬，却并不意外。 余天齐虽非不灭境，但其身为第四圣座，本身便掌控着位面之主赐予的不灭之力。 虽然不如真正的不灭境那般强大，但碾压永恒境同阶，绝无问题。 “你的力量让老夫感到惊喜，但你明显有所保留。”余天齐不无兴奋地看着姜天。 “若以这样的战力，也就跟那十个保留名额不相上下。” “这是赞赏，还是鞭策？”姜天问。 余天齐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遥指殿外星空。 “永恒位面之内，已经没有你的对手，接下来，你要去位面道会上好好施展，争取打出超越老夫想象的战绩。届时，定要拿出一切手段来，甚至突破你的最高极限！” “晚辈自会竭尽全力！”姜天郑重说道。 “别急，你再来感受一下老夫的力量。” 余天齐淡然一笑，雄浑的威压骤然爆发。 轰！ 姜天身躯一晃，险些被推离地面。 法则之躯、真龙之躯、星河剑体骤然爆发，他如同标枪一般牢牢钉在原地。 如同怒海中的礁石，对抗着余天齐的威压。 “不灭真意？” 余天齐感受到了姜天身上若隐若现的力量。 那是对他所持的不灭之力的本能的抗衡，这让他感到意外，也越发惊喜。 “这不是万界法会上那一道，你又有奇遇！”他断然说道。 “不错，法会结束之后我的确收获了些许机缘。” “难怪你能拿到第一张入场券，单是这份气运，便不是常人能比。” 余天齐重重点头。 眼皮一翻，又笑道：“想不想再出手？” “我想，不必了。”姜天摇头道：“圣座大人掌控不灭之力，现在的我，恐怕不是您的对手。” “恐怕？”余天齐笑着摇摇头：“如果是……生死较量呢？” 他收敛威压，撤去阵纹，用深邃的眸光盯着姜天，仿佛要将他的神魂洞穿。 姜天也笑着摇摇头：“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 “我是说如果。”余天齐继续追问，仿佛非要问出个结果来。 姜天笑容微敛，大有深意地看着对方。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相信，圣座大人必定会亮出震惊位面的底牌。” “你呀你，堂堂头号决选妖孽，竟然还这么谦虚低调。” 余天齐回到自己的宝座上，拿手指虚点姜天。 “但你应知，谦虚过度可就是虚伪了。” “在圣座大人面前，我还没有骄傲的资格。”姜天说道。 “姜天！”余天齐突然沉下了脸，看着殿中的青年，沉声道：“将你见到的情况，仔细讲与老夫！” “那些人，很猖狂。” 姜天手掌一挥，在殿内凝聚出屈凌加等人的虚影，再现当时的场面。 余天齐于是看到，在星辰风暴交织而成的大阵中，十几名服饰各异的强者围困着三名决选妖孽。 而随着姜天的到来，他们很快被解决。 此后便是符万青等人的到来。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余天齐坐在宝座上，微微俯低上身，沉声问道：“你不会告诉老夫，你只急着杀人，什么也没探查到吧？” “当然不至于。”姜天摇头道：“我先后搜魂其中三人，得到的确切线索只有一个——他们都是这个位面的散修强者。” “还有呢？”余天齐追问。 “圣座大人真想知道吗？”姜天意味深长地问道。 余天齐沉默了一瞬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天。 道：“我知道，有些事情的复杂，可能超乎想象。但在我这个位置上，了解到的某些情况，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更少。所以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哪怕那个线索指向……本座！” 姜天双眼微眯：“这倒还不至于。只是对方的神魂记忆中，不止一次涉及到‘永恒圣殿’。” “还有呢？”余天齐脸色微变，却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显然他已经了解到某些情况，而情报的来源有可能是其他的决选强者，也有可能是另外的渠道。 总之，他所知道的情况，恐怕不比姜天少，甚至要比姜天更多。 “没有了。”姜天摇头叹息。 “他们对背后的情况保密极严，查到这些，已是我的极限。屈凌加为了保守秘密，不惜自爆拉另外十几人一起陨落，实在让我始料不及。” “真是始料不及吗？”余天齐看着姜天，嘴角隐隐泛起一丝冷笑。 “恐怕你早就知道大概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才任由对方自爆，从而验证你心中的猜想。老夫说的，对吗？” “圣座大人目光如炬，晚辈无可否认。” “在老夫面前，你不必自称晚辈。”余天齐摇头轻叹：“老夫尚未迈入不灭境，与你同阶，你这声前辈老夫可受不起。” “圣座大人言重了。”姜天淡淡道：“永恒圣殿乃是位面至高殿堂，您是这殿堂中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之一，姜天一介散修，道声前辈也是应该的。” 第8971章 没说实话 “你小子……”余天齐拿手指虚点姜天，摇头一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但凡位面之天骄，无一不是自信过人甚至狂傲不羁之辈。但在你的身上，老夫却看不到那种傲气，有的只是深沉内敛、不动则已，动如雷霆般的气质。老夫修炼一生，自问阅人无数。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自信与傲气乃是天才妖孽必有的特质，甚至狂傲自大才更好。但在见到你之后，老夫的想法有所转变。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天才，完全不输于前者甚至犹有过之的存在。” “圣座大人过奖了。”姜天淡淡道：“我只是遵从本心，并未想过太多。” “好一个遵从本心！”余天齐忍不住赞叹。 自信和勇气，是天才妖孽的必备特质。 没有哪个位面顶级天骄，是自卑懦弱的存在。 强者之心，不可或缺！ “听说你放走了那个素袍妇人，为何不把她交给本座？” 余天齐忽然问道，犀利的眸光直视姜天。 “她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价值，索性就放了。” 姜天如是说道，就在余天齐脸色渐渐沉下去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这样的回答当然骗不过圣座大人，我的目的也瞒不过圣座大人。” 余天齐忽而冷笑：“所以，你用她来钓鱼？” “是啊，在他们身上搜不出什么线索，只好出此下策了。”他说。 “姜天！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后果？”姜天摇头道：“无非就是给幕后之人上点眼药，截杀之事他都做得，我做这些，又有什么影响呢？” “你小子倒是通透。”余天齐摇头道：“但你应该明白，在中途遭遇截杀跟在这里胡乱出牌，情况完全不同。” “圣座大人说得没错。”姜天点头道：“但对那人来说，也是一样。” 余天齐沉默了一瞬，笑道：“老夫的确没看错你！” 能将利害分析得如此透彻，且不惧凶险，沉着应对，足见姜天之果断和冷静。 换一个人，恐怕会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 毕竟并不是每一个决选妖孽，都能扛住这样的压力。 “圣座大人还有问题吗？”姜天问。 “怎么，本座就这么让你不耐烦？”余天齐沉下了脸。 “早知这样，当初在万界法会上，老夫就不会给你撑腰了！” 姜天摆手一笑：“圣座大人时间比晚辈更加宝贵，晚辈可不想过多浪费。” “不必狡辩！本座都还没说什么，你小子倒是先不耐烦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 余天齐故作郁闷地摇摇头。 “如果圣座大人没有别的问题，晚辈就告退了。” “老夫的确有。”余天齐忽然收敛笑容，直视姜天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何，要用这钓鱼的计策？” “人能算我，我亦可算人。”姜天说道。 “不对！”余天齐嗤笑：“你虽遭遇变故，但并不是对方的直接目标，没有道理冒险钓鱼，而且你也未必能钓得到。你有事情瞒着本座，到底是什么？” 姜天一时沉默。 余天齐的洞察力让他惊叹，心智城府也足够老道。 一眼便看出了背后的隐情。 没错！ 单以截杀事件来说，姜天算是半个局外人。 因为他不是直接遭遇截杀，而是应符万青的请求而出手。 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在解决问题之后，及时抽身，甚至撇开关系、划清界线才对。 姜天却把那素袍妇人带到了永恒之极，还将她给放了。 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 如果说，姜天本不在截杀范围之内，现在等于是公然站出来向对方“喊话”，立身为靶，自找麻烦。 “没那么复杂。”姜天淡淡道：“我虽然不是对方最初的目标，但我路过那片星域，必被对方所阻，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你小子没说实话！”余天齐摇头嗤笑。 论天赋资质和武道潜力，他或许注定比不了姜天。 但论心智城府和阅历，姜天远不及他。 他修炼一生，又在永恒圣殿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至少我没有欺骗圣座大人。” 姜天并不否认，因为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撒谎意义不大。 “但在找到确切线索前，我不想把圣座大人牵扯进来。” 余天齐身份尊贵，地位崇高，一举一动都在无数人的注视下。 举手投足都会招至诸方猜测，一句发声都会引发巨大的影响。 让他过早参与进来，对事情有害无益。 “你小了倒是能替老夫着想。”余天齐摇头冷笑：“但说来说去，你其实对老夫并不完全放心。对吗？” 对于这个问题，姜天抱之一笑，并不正面回答。 理论上来讲，永恒圣殿中的任何人他都不相信。 因为对方敢这么做，自然隐藏极深。 局面扑朔迷离，在找到确切线索前，任何人都可以是怀疑对象。 余天齐，并不例外。 但有一个事实不可否认，余天齐在万界法会上为他撑腰，让他免去了许多麻烦。 这一点，他一直心怀感念。 否则他连这些话，也不会跟对方说的。 “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强行干涉。但老夫还是要告诉你，必要之时，你可直接向老夫求助！” “圣座大人的支持，姜天求之不得！” “去吧，别在这里碍老夫的眼，烦得很。” “晚辈告退！” 姜天拱手致谢，然后转身迈步。 “且慢！” “嗯？”姜天回身看向对方。 却发现此时的余天齐，脸色异常凝重。 “姜天，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本座！至少在位面道会结束前，不能惹出事端。在位面道会结束之前，你们是安全的。这一点，老夫可以保证！” “这是……” 姜天微微蹙眉。 有些事情并不受他的掌控，如今情况不明，对手未知，他其实没办法做出这样的保证。 余天齐不容置疑道：“这不是商量，更不是请求，而是本座的命令，代表永恒圣殿的意志！” “明白了，晚辈告退！” 姜天拱手，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余天齐欲言又止，默默叹息。 第8972章 闭门谢客 他的命令，姜天当然听懂了。 但真的听进去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确定的答案。 万界法会结束之后，他听到了不少与姜天有关的传言，其中一些，来自天寂古星河。 在那次探秘之旅中，姜天斩获了不少机缘，但也遭遇了诸般凶险。 具体细节无人知晓，但余天齐却有他的判断。 彼时的姜天，已然是头号决选大能。 理论上来说，整个永恒位面中，除了不灭境大能可以随手镇压他，别人皆不能。 强如白剑尘、秦雨柔、傲无尘、钟殊然这种同辈极巅，都一一落败。 别的永恒境武者，断难与之对抗。 那么在天寂古星河中给姜天造成致命威胁的人，到底是谁？ 这件事情，他也曾在背后调查过，但因细节缺失、线索太少无奈作罢。 毕竟他听到的只是一些传言，添油加醋甚至编造歪曲在所难免，只凭那些，很难查出什么。 而在刚才的交谈中，姜天对那件事情只字未提，表现出超乎意料的谨慎。 说明姜天心中有着极高的戒备，对他亦不完全信任。 “连老夫都不敢相信吗？” 种种思绪在心头打转，余天齐的脸色越发深沉。 姜天那的潜在的对手，究竟是谁？ …… 距离出发还有半月时间。 永恒圣殿为决选强者们准备了临时住处，就在圣尊殿对面，每人一座独立殿堂。 对于这些位面极巅强者，待遇再高也不为过。 因为假以时日，他们中的某些人，便有可能进入永恒圣殿效力。 甚至成长为长老、圣座，甚至在未来的某个时日，晋升为圣尊！ 现在的一点小小礼遇，能让他们增强对永恒圣殿的归属感。 哪怕这些极巅强者，未必需要。 “夫君，余长老跟你说了什么？” 紫霜秋娴迎向返回的姜天，柔声问道。 “都是一些小事罢了，没什么。”姜天拍拍她的手，笑着说道。 “我看没这么简单。”琴瑶也走了上来，挽住姜天的右臂。 “圣座大人没那么闲，如果只是一些小事，不会单独召你进殿的。” 跟姜天相处这么久，结识时间更长。 二人对姜天的性情可谓知根知底。 情况越是复杂，姜天就表现得越是平静。 局面越险恶，姜天就越不让她们知晓太多。 “夫君，他们连决选大能都敢截杀，而且杀死这么多人，已是冒位面之大不韪。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必要瞒着我们吗？” “紫霜姐姐说得对，天哥，我们不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我们是你的道侣，理应为你分担一些。就算在战力上不能分担，至少也要帮你分析局面，出谋划策。” “两位姐姐说得没错，公子，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那样会让我们觉得，自己只是累赘，毫无用处的。” 薇雨也趁机吐露心声。 “姜天，虽然我跟她们身份不同，但大家都是武者。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都是不堪一击的弱女子吧？” “当然不会。”姜天淡淡道：“你和薇雨的实力，已经能够战胜绝大多数决选强者。紫霜和琴瑶，也已经能跟他们抗衡。未来都将是位面极巅，甚至超越极巅的存在。我从来没把你们当成弱者。” “那你为何……”朱魂欲言又止。 姜天淡淡道：“只是对手过于强大，我不得不谨慎些。” 此言一出，几人都沉默。 说到底，还是她们实力不够强大。 否则姜天就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了。 “有怀疑目标吗？”朱魂问道。 “暂时还没有。”姜天摇头。 “也就是说，这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朱魂冷笑：“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能帮得上你。以我的魂术造诣，不着痕迹便能帮你探查线索。一旦有了眉目，你便能及时出击，锁定对手。” “不要乱来！”姜天脸色一变：“这里是永恒圣殿，不是混沌星海，更不是天寂古星河。一旦出现意外，我未必能保你们周全！” “你怕我陨落？”朱魂笑了：“那样你不是就能省去一颗烨魂果了吗？” “朱魂妹妹说笑了。”紫霜秋娴和琴瑶摇头轻笑。 “你天哥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他只是担心咱们的安危罢了。” “我的确是在开玩笑。”朱魂向二人点点头，却道：“但我跟你们真的不一样，我和姜天的契约，最迟只会延续到不灭境。待我恢复自由身之后，也许还会向他发起挑战。” 紫霜秋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想，我也很期待那场战斗，肯定会很有趣的。” “你确定那时还要挑战他吗？万一再输了，你也许会彻底失去自由身的。”琴瑶连连点头，嘴角挂着一丝怪笑。 朱魂摇头道：“等到不灭境之时，我一定不会输给他，因为我有绝对的把握！” “先别说这些了。”姜天摆手道：“这几天你们切记不要远离我，一旦有什么情况，我随时会把你们收进紫玄界。” “夫君放心，我和琴瑶妹妹一定不会给你惹事的。” “我也不会。”薇雨说道：“但我看某些人，已经露出惹事生非的苗头了！” “嗤！”朱魂直视薇雨：“就算你惹了事，我也不会的，放心好了。” 说话之间，法则之舟已然飞进姜天所属的院落。 这是一片建造在星空中的堂皇建筑，每一座院落中都有一座宏伟的殿堂。 它们的对面，便是星空广场。 广场的尽头，便是圣尊殿和圣座殿。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是整个永恒位面最安全的地方。 作为头号决选大能，姜天入住最中间的院落。 另外五十九位决选大能，分别居住在他的左右。 左右两边的二十九座大殿，因为主人的永远缺席，成了空闲的摆设。 六十位决选大能各自入住，其中不乏相熟之人相互交流走动。 而他们最大的兴趣，则是来拜访姜天。 只是姜天并不愿接受拜访，直接闭门谢客，让众人无比失望。 第8973章 石狐再出手 要知道，前来拜访的可不单单只是这些决选大能，还有数不清的永恒圣殿中的长老、弟子。 谁都知道头号决选大能的潜力，都想提前结交。 奈何姜天不太“上道”，众人也只能失望而归了。 但关于姜天的话题，却越来越多。 “本以为姜天的境界会延续到位面道会结束，没想到现在就突破了！” “我也以为，他会在位面道会上寻找突破的机会，谁知道这么快就进阶了呢！” “他现在的战力，能有多强了？” “有多强我不知道，但比万界法会时高出一倍是有保证的。” “一倍？你怕是忘了姜天的根基有多雄厚，我看打底两到三倍起步！” “就按最低的两倍来看，姜天的战力也很恐怖了！” “你们说，他现在能跟不灭境碰一碰了吗？” “不灭境？你还真敢想，那不是妥妥找死吗！” “听说万界法会结束后，他去了天寂古星河，收获颇丰！” “天寂古星河算什么，有人在混沌星海遇到过他！” “谁？” “好像是……白如风？” “白如风！他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忽然有些压抑。 白如风并未到场，显然也是二十九位陨落强者之一。 片刻之后，压抑的气氛被打破。 “我听说，姜天除了进阶之外，还练就了某些强大的底牌！” “都是什么，快说说？” “我也不敢确定，都只是听说，比如魂术、法则之力、星劫之躯等等……” 除了姜天之外，另一个热度极高的话题便是近来的变故。 “你们说，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截杀决选大能？”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人是受永恒圣殿保护的吗？” “当然知道了，但你看永恒圣殿保护住他们了吗？” “圣殿……” 众人再次沉默，而且这一次气氛更加压抑。 许多人像是现在才意识到，永恒圣殿的威严，竟然庇护不了这些位面极巅强者。 多达二十九人的损失，对永恒位面的未来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简直无法估量。 …… 居中的院落里。 姜天在大殿中盘膝而坐，神仿早就如潮水般铺开，充斥整座殿堂，乃至笼罩整个院落。 甚至还有向外蔓延的架势，但在触及院落外围的禁制之后，便缓缓收回。 “幻目，开！” 紫芒闪动，姜天扫视周遭。 视线同样被禁制所阻，只能观察到自己所在的院落内的景象。 所有的院落，都被独立的禁制所笼罩，彼此不能相互打探。 这是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决选强者们相互干扰，甚至背地做一些小动作。 确认大殿和院落乃至禁制法阵都没隐患之后，姜天反而有些郁闷了。 他唤出黑色石狐，让它感应外面的禁制。 “这禁制，对你有影响吗？” “呵呵，区区禁制，还难不住老夫！不过这禁制的确不弱，可见布阵之人水准了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永恒圣殿。”他说。 “永恒圣殿？”黑色石狐沉默了一瞬，然后道：“你最好小心点，不要莽撞。在这里施法，很难逃过不灭境强者的感知，老夫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你也无法独善其身。”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些。” 姜天停止交流，离开了紫玄界。 他本想借此机会让黑色石狐再做感应，但看来并不妥当。 但这点问题，倒也难不住他。 坐拥星跃这等强大手段，距离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星跃！” 星劫之躯乍现倏隐。 携黑色石头降临在永恒之极外某座偏僻无人的星空中。 “这里已非永恒之极的范围，可以施法了。”他说。 “好手段，颇有几分老夫当年的风采。” 黑色石狐对姜天的遁术赞叹不已。 当即施法，感应记忆中的锦帛残片气息。 转眼便有了回应。 “找到了！” “是谁？在哪个位置！”姜天瞳孔收缩，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等下……还有一点问题。” 黑色石狐的回应，让姜天眉头直皱。 “到底有没有找到，能不能锁定确切目标？” 截杀决选大能一事，其实还是次要的。 他最为关心的还是闻鹤与厉锋背后的黑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甚至要超出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 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和把握，将会毫不犹豫地在位面道会开启前解决这个问题。 但现实，并没那么简单。 诚然，他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 特别是这次进阶，让他的战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有信心应对不灭境以下的任何对手。 但刚才跟余天齐的小小切磋，让他进一步感受到不灭之力的强大。 与他曾经接触过的所有不灭之力和不灭真意不同，余天齐所拥有的乃是当今位面之主亲赐的力量。 而姜天接触过的最强大的不灭之力，也只是凌尘仙子在不灭灵壳中留下的不灭真意。 对他来说，那已经相当强大。 但跟余天齐刚刚展现的力量，仍有明显的差距。 凌尘仙子本尊若在，实力或许不弱于当今位面之主。 但那具不灭灵壳，却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消耗，在时光的不断冲刷下损耗颇巨。 在万界法会上，余天齐曾经释放过不灭之力，为所有天才送上一份见面礼。 那同样是来自位面之主的力量，但跟刚才的展现却有明显差距。 而真正的位面之主，又将是多么恐怖？ 这一点，恐怕不难想象。 但也只有真正接触到那个层次的强者时，才能有更加真实的评判。 到目前为止所感受过的一切，都只是不灭境大能的冰山一角。 但诚如他之前的分析，闻鹤与厉锋身后的人，应该不会是位面之主。 因为位面之主若想对付他，恐怕只要一个念头就够了，根本无需费那么多周折。 既然不是位面之主，他便有信心去应对。 但对方若是拥有余天齐那样的手段，情况仍然难说。 因为不灭之力是他无法绕开的障碍！ 如同一座横亘在他眼前的巨山，绝非一块寻常的绊脚石。 短暂的沉寂之后，黑色石狐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8974章 暴露 “目标……消失了！” “消失？”姜天怀疑它在撒谎。 “准确地说，应该是被抹掉了。”黑色石狐解释道：“我刚刚只有了一瞬间的感应，便彻底失去了目标。咦？感应也被遮蔽了！对方明明有这种手段，为何还要留下这样的破绽？” 黑色石狐满腹狐疑，忽然道：“我明白了，那人早就预判到咱们的动作，故意留下一点痕迹让咱们捕捉……不对，不好！咱们暴露了！” “好一个守株待兔，顺藤摸瓜之计！”姜天面如寒霜，杀机大盛。 “还啰嗦什么？快走啊！对手如此强大，你想死吗？” 黑色石狐厉声吼道。 “慌什么？”姜天笑了。 对方的心智城府如此之深，手段也如此玄妙，的确是一个难缠的大敌。 但他也不是纸糊的。 “愚蠢！那人手段高明，一旦杀过来老夫可保不了你！”黑色石狐急怒交加。 姜天冷笑：“你是担心，我保不住你吧？” “少废话！快离开这里，快！” “聒噪！”姜天停止沟通，收起黑色石头。 身形一瞬消失无踪。 嘣嘣嘣、咔嚓！ 转眼之后，一道诡异的力量降临于此。 这片星空开始动摇，并出现狰狞的裂缝，继而开始向内坍缩。 有恐怖的吸噬之力从中爆发，将四面八方的星空都扯向其中。 星空涟漪开始蔓延，形成可怕的力场。 星劫之躯若是还在，怕也难以逃脱这恐怖的吸噬。 “逃了？哼，你逃不掉的！”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在星空中传荡，那恐怖的吸力如退潮般消失。 这里的一切，恢复平静。 许久之后，距此不远的某颗星辰有了微不可察的光影变化。 仿佛只是一次寻常的星辰闪烁。 但藏身在那里的某人，已然离开了这片星域。 “不愧是永恒圣殿的大能强者！” 星劫之躯携黑色石头回归本躯，大殿中的姜天徐徐睁开了眼睛。 刚才的探查，让他暴露了位置。 好在暴露的只是星劫之躯以及黑色石狐的感应之力，并非他的本尊。 但实际上，他的本尊早就“暴露”，且一直都在对方的窥视之中。 而他到现在为止，仍不知道对方是谁。 对方盯上他，显然是从万界法会开始，或者说是万界法会结束之后，他的秘密被光明联盟的人揭破的那一刻起。 他的血脉、肉身乃至诸般重宝，都是对方的目标。 但在永恒圣殿附近，并不方便动手。 直到他开启天寂古星河之旅，对方才真正实施杀人夺宝的阴谋。 在屠仙星域的光明联盟总部，他遭到了闻鹤与厉锋的联手围攻。 困仙钟和灭神符，几乎让他陷身绝境。 但凭借强大的实力和超强的底牌，他完成了反杀。 这样的战绩，固然值得称道。 却也让他的战力，进一步暴露在了幕后黑手的视线之下。 直到现在来到永恒圣殿，他和对手都在进行心照不宣的久违的刺探。 他以星劫之躯寻找对手，对手同样也在等待他的探查。 他当然明白，对方早就能够掐灭一切线索，与闻鹤、厉锋完美切割，让发生在屠仙星域的事情成为永难验证的秘密，但对方还是留下了这样的“漏洞”让他追寻。 这当然不是对方大意或者愚蠢，而是在放长线，等他上钩。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较量。 敌在暗，他在明。 对方随时可以找到他，他却到现在为止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但所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身处永恒圣殿核心区域，对方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但也恰恰因为身在此处，对方必不敢公然出手。 “姜天！情况相当不妙，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是黑色石狐重回紫玄界前，给姜天的最后一个建议，也是最强烈的建议。 只是被姜天果断否决。 他甚至懒得向对方解释。 现在这种情况，离开永恒圣殿只会更危险，绝不会让他和同伴更安全。 至于黑色石狐，这家伙的确有一些过人的手段，但力量早不在巅峰状态，遇到强者不堪一击。 “既来之，则安之。” 姜天按下诸般思绪。 现在能够确定的有几点。 一是对方不敢公然出手，但一直都在等待机会； 二是这里相对安全，且这种安全，直到离开永恒位面前往位面道会会场之时，才有可能发生改变。 但届时会有带队长老，对方也未必方便出手。 除非……这个神秘大敌，就是带队长老本人。 但至于圣殿方面如何安排参会事宜，现在尚不清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余天齐带队的可能性很大。 而他已经通过黑色石狐，大致排除了余天齐的嫌疑。 之前那次切磋，可不仅仅只是切磋。 他趁机捕捉了余天齐的力量气息，送入紫玄界，让黑色石狐感应。 结果与那锦帛残片，并无关联。 距离出发时间，还有半月。 接下来的时间似乎不应该就这么度过。 虽然位面道会的开启时间，比原定提前了两年半。 但永恒圣殿这边的集结也并不太仓促，仍然留出了相对充足的时间余量。 这些时间，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当然不会！ 就在他们入住之后，永恒圣殿便将事先准备的修炼资源发放下来。 有灵果、丹药各三枚，以及护身灵符四道。 灵果是永恒之极出产的顶级灵果，外界难求。 丹药是永恒圣殿顶级丹师炼制的化元丹，是位面顶级的疗伤丹药。 至于护身灵符，更是近乎于保命底牌般的手段。 原本只准备了三道，最终却发放了四道。 因为位面道会的场次，并不会比万界法会少。 而且每一个对手都是强之又强，极端情况可能会很多。 三道护身灵符，便是永恒圣殿给予这些武者的底气。 以便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激发，保命。 永恒位面的武道水准，只排在位面道会的中游水准。 强敌太多，风险太大，决选大能就这么多。 陨落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保命灵符，简直就是必备之物。 第8975章 请愿 至于为何多发了一道，则是因为那二十九名天才的意外陨落，给永恒圣殿敲响了警钟。 他们未能领取的灵符，便平均下来发放给了剩余的天才。 最后还剩二十七道，则留存下来，酌情处置。 次日。 一个消息传播开来，在六十名决选大能中引起热议。 “听说没有，圣殿原本为咱们准备了一场最终试练，但因为那二十九位道友的陨落，被迫取消了。” “有这事吗？” “应该是有的，因为这是以往的惯例。往届的试练都在永恒之极的秘地中进行，那里蕴含丰厚的机缘，除了拼个人运气之外，主要就是强化实战，是对位面道会的一次不可多得的热身准备。” “已经取消了吗？那太可惜了！”有人摇头叹息，大感失落。 “圣殿高层，显然不想让咱们再有什么损失了。” “没错，加上那十个保留名额，咱们总共才九十九人，还没出发便折损了三成，任谁也无法承受。” “可这种所谓的保护，对咱们来说却是巨大的损失啊！” “谁说不是呢？但圣殿方面已经决定，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谁说没办法了？”符万青愤然而起：“昨夜我已问过姜道友的意见，他也对这个决定持保留态度，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你拜访过姜道友了？” “他不是不见客吗？” 众人纷纷看着他，神色复杂。 住处排定之后，大家都相互拜访。 而姜天，更是所有人争相拜访的头号目标。 可惜他闭门谢客，不愿被打扰，众人也不敢强闯。 符万青在姜天之后赶来，堪堪赶上了集结点名。 昨日夜间上门拜访，本也被薇雨挡驾。 但他借着遇袭的事情硬要道谢，厚着脸皮上了门，见到了姜天。 虽然只有短暂的交流，但他已经心满意足。 “呵呵，我跟姜道友是共患难过的至交，跟你们岂能相提并论？” “你和姜道友共患难过，我们怎么没听说？” 众人将信将疑。 但符万青拜访过姜天这件事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看样子，姜天跟他确实很熟。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符万青摆手道：“我跟姜道友已经达成共识，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样一次历练机会。” “没错！”另一位决选大能点头道：“咱们永恒位面的整体实力本就有限，若再少了这次试练，前景怕是更加不妙。” “是啊！那些道友的陨落，已经让整体实力受损，咱们若再不拼一拼，成绩怕是会惨不忍睹。” 位面道会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切磋较量。 更是诸位面的实力排名和利益展现。 排名越高，各种利益就越大。 永恒位面处在中游水准，尚能有些希望，若是掉到下游，处境将会更加不堪。 “为了咱们和位面的未来，必须要拼一拼！” 符万青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咱们便联合起来，共同向圣殿请愿，重开试练！” “好！此事我看就由符兄领头吧！” “对对，我支持符兄！” 众人立即推举符万青，他却连连摆手。 “我哪里有这种资格，领头人，非姜道友莫属啊！” 说到姜天，没有一个人反对。 因为他是头号决选大能，本次万界法会第一个拿到入场券的人。 如今又修为突破，战力继续领衔。 “不必了。”姜天的声音传来，给人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 “此事就由符兄代劳吧，辛苦你了。” “既然是姜道友托付，符某在所不辞！” 符万青很是动容。 能让姜天主动请托，算是他的荣幸。 而无欲无求，则是一种境界，是他难以企及的境界。 姜天真能无欲无求否？ 当然不能！ 参加位面道会，便是最大的欲求。 否则，只需留在永恒位面中默默修炼就好了。 所谓的无欲无求，其实是自身底气的展现！ 姜天乃是头号决选大能，如今修为突破，战力达到了个人历史最高点。 他不需要再出什么风头，因为他本身，就已风光无限！ 对于取消的历练，姜天其实不太在意。 因为他闯过天寂古星河，去过混沌星海。 这个位面中的历练，对他已经没有难度可言。 向上请愿这种事情，姜天当然可以出头。 但交给符万青，才更能体现广大决选强者的心意和身份。 “既然大家信任，符某这便去向圣座大人请愿！但符某人微言轻，最好多来几位道友一起，人多力量大。” “我跟你去！” “我也来！” 一行十几人，立即来到圣座殿前向余天齐请愿。 “圣座大人，我等请求重开试练！” “当前形势复杂、变数较多，试练一旦开启，圣殿长老未必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余天齐如是说道。 对于试练的取消，他其实也有保留意见。 但没办法，四位圣尊里有两位选择以稳为主。 另外两位一个反对，一个弃权。 最终结果，便是搁置试练。 而众人的请愿，让他看到了位面级强者的志气和信念。 “姜天呢，他怎么没来？难道……” 余天齐微微皱眉，有些不满。 他最想看到的人，竟然不在请愿之列。 难道姜天，也畏缩了？ “圣座大人不要误会！”符万青解释道：“姜道友同样支持这个请愿，并且全权委托晚辈代表他，前来请愿。” “原来如此。”余天齐笑着点点头，说道：“此事非我一言可决，还需向圣尊大人禀报，你们回去等着吧。” “不！我们不回！” “圣座大人，我们是来请愿的，不是来提议的！” “无论开与不开，我们必须等您的回复，等一个确切的结果！” 见众人这么坚持，余天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好吧，本座即刻禀报圣尊大人，你们且在此稍候。” 余天齐带着众人的愿望走进了圣尊殿，向大圣尊表明来意。 “三位圣尊，意下如何？” 大圣尊隔空向另外三人喊话。 “我始终支持这场试练。”二圣尊说道。 第8976章 权衡 “形势如此复杂，还要强开试练，真要出了大事谁担得起责任？老夫坚决反对！况且，本位面的武道水准什么样，几位心里难道不清楚吗？真以为一次试练，就能改变结果吗？别做梦了！” 三圣尊依旧反对。 “武道修行就是向死而生，位面道会更是极巅之战，些许风险岂能阻挡向道之心？我支持重开试练！” 四圣尊做出表态。 三位圣尊二对一，支持者占多数。 大圣尊沉吟片刻，肃然道：“试练开与不开，并非只关系到决选天才们的安全问题，更关系到圣殿的尊严。此前取消试练，的确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毕竟多达三成的减员，已经对本位面的备战造成巨大打击，也让本位面在道会上的前景变得黯淡。若非迫不得已，试练绝不会取消。” “没错。”三圣尊点头道：“若只折损三五个、甚至八九个决选妖孽，试练当然不会被取消。但现在减员多达三成，且幕后黑手毫无头绪，贸然开启试练，只会让那些决选妖孽置身于生死险境，让本就严峻的局面雪上加霜，所以我才坚决反对重开。” “三圣尊所言确有道理，重开试练的确需要巨大的勇气。”四圣尊表情凝重：“八九十位决选妖孽，现在只剩下六十个，倘若强开试练之后再陨落一些，本次道会的前景，很可能会跌入有史以来的谷底。” 此言一出，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就连支持重开试练的二圣尊，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了。 “但如果真的取消试练，对这些决选妖孽的信心会有巨大的压抑，对圣殿的尊严，也是不容忽视的打击。而后者的影响，恐怕要比前者更为严重。”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沉思。 永恒圣殿乃是本位面最顶级势力，是不灭境位面之主一手创立并掌管的存在。 近来发生的事情固然令人忌惮，但若真的因此而取消原本计划的试练，将会对外界透露出某种信号——永恒圣殿底气不足、信心缺失，自认无法抗衡那暗中作乱的黑手，没有信心保证试练过程的完全！ 这样的信号一理释放出去，会对永恒圣殿造成何等样的影响？ 往轻了说，或许会招来一些耻笑和非议。 若往重了说，影响或将无比深远，在长久的未来，给圣殿带来的坏处，或将无法估量。 “若各位执意重开，我一人之力当然阻止不了。”三圣尊皱眉叹息，表情既挣扎又无奈。 “但若事情真的超出掌控，比如再折损十个以上，甚至情况急剧恶化，减员达到半数乃至更多……各位想没想过，要如何向位面之主交代？” 三圣尊质问的目光，从四圣尊脸上扫过，望向二圣尊、大圣尊。 稍作停留，又回到了四圣尊脸上。 “四圣尊，这个问题，你想没想过？” 四圣尊脸色微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同为圣尊，他的排行最末。 但除大圣尊拥最大的权威之外，他们三人从来都是平起平坐。 三圣尊的质问，并不会让他感受压迫。 但这个问题本身，却有他无法回避的压力和责任。 他深思片刻，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咱们且把话说开了吧！试练本身就有一定风险，一旦重启，那蛰伏幕后的黑手十有八九会出手。若再陨落三五人，其实跟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若陨落十人以上，当然会让前景更加黯淡。至于陨落半数……那种情况我从来没想过。” “你没想过？你怎么敢如此轻慢？这是多大的事情，你扛得起这份罪责吗？” 三圣尊连声质问，气势逼人。 他不仅是在为决选妖孽们考虑，更是为永恒圣殿的尊严着想。 此刻，大圣尊、二圣尊也都将目光投向四圣尊。 看着这位排行最末的同僚那紧皱的眉头和凝重的脸色，他们仿佛也感受到了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压力。 “嗤！”四圣尊忽然笑了，笑得极其不屑。 “你笑什么？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三圣尊大为恼火。 同为圣尊，他几乎从未跟对方红过脸，但这一次，情况实在不同。 四圣尊那近乎轻佻的表现，已然勾起他心中的愤怒。 “我为何不能笑？”四圣尊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地轻松。 “三圣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少啰嗦，问！”三圣尊催促道。 四圣尊问道：“我想问你，本位面在道会上的前景和最终战绩，是由谁来决定？” “这还用问？”三圣尊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那十个保留……嗯？” 话说一半，忽然顿住。 三圣尊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他意识到，他似乎掉进了四圣尊为他挖好的陷阱之中。 “所以呢？”四圣尊冷笑：“那十人还在闭关，无需参与试练。就算最坏的情况出来，这些决选妖孽再折损半数，又能对道会的战绩和前景带来多大影响？” 三圣尊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忽然拍案怒吼：“你这是不负责任，枉纵人命！” “你就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吧？”四圣尊无视他的指责，依旧冷笑。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三圣尊怒容满面。 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答案却是肯定的。 莫说再折损半数，就算那些人全部陨落了，其实也影响不到圣殿原本的预期。 因为说到底，万界法会的决选妖孽，其实就是为了补足位面道会的入场人数。 真正的成绩，始终是由那十个保留名额来获取。 这一点，早就被以往的每一届道会所证明。 说好听点，那些人是万界法会遴选出来的位面极巅强者。 说难听些，只是用来凑数的陪衬。 “还有！”四圣尊并不在意对方的语气和态度。 “试练过程，咱们是可以把控的。咱们可以做一个残酷的限定——倘若减员超过某个极限，立即叫停试练。如此一来，便能将风险降至最低。不知三圣尊，意下如何？” 第8977章 不允 “这……”三圣尊当然是迟疑的，但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处置重大事务时，并不会被情绪所左右。 方才他的愤怒并非伪装，之所以表现得情绪起伏，实是因为他的情绪和他的意志完全契合。 他只需依循本心，直抒胸臆，而不需要斟酌权衡，婉转陈词。 “若是这么说，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终是给予肯定的回答。 “二圣尊怎么看？”四圣尊笑问。 “这应该是咱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二圣尊苦笑：“除非咱们亲自下场去保护他们，但那样的试练，还有什么意义？” “大圣尊，意下如何？”四圣尊又问。 宝座上的大圣尊淡淡道：“虽然这么做会降低试练的效果，但总比局面彻底失控好得多。” 他只表达自己的感受，并不直接断言事件的取舍。 可见在他心中，这件事情尚无定论。 这样的回答，让另外三人也变得谨慎起来。 沉默了许久的余天齐，便在此时开口。 “圣尊大人，属下有话说。” “讲。”大圣尊点头。 余天齐肃然道：“方才四圣尊与三圣尊说，道会的战绩和前景只系于那十个保留名额。属下以为，不尽然。圣殿培养的十个保留名额，当然是位面最极巅的超绝妖孽，不灭境以下无人能敌。但此次法会决选出的天才，也并非全无亮点……” “四圣座，你是说那个叫姜天的小子吧？”三圣尊打断道。 “没错。”余天齐点头：“通过老夫的观察与感受，认为他有一定希望，在道会上打出精彩的表现。” “精彩？”四圣尊微微蹙眉：“我该如何理解这句话呢？” 精彩是一个相当模糊的词汇，用来形容战绩，既不够清晰与不够准确。 余天齐直言道：“属下以为，他的实力未必逊色于十个保留名额！” “所以你支持重开试练？”四圣尊笑道。 “是的！”余天齐果断表态，却又摇头道：“只是属下建议，把姜天排除在试练名单之外！” “我没听错吧？” “这是为何？” 三圣尊和四圣尊愣住了。 二圣尊则认真盯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圣尊也以目光垂询，并不说话。 余天齐说道：“拥有如此实力的他，理当享有跟保留名额同等待遇。这样的试练对他其实意义不大，却会让他面临巨大的风险，得不偿失。” “这么说，倒也合理。”四圣尊点头。 三圣尊却不以为然。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我想你对他的实力评判，还是有不小的误差。十个保留名额一直在闭关，实力一直在稳步提升，最新的战力能有多强，你并不知晓。如果你见到他们，或许就不是现在的看法了。” 余天齐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笃定道：“属下坚持现在的看法，直到位面道会开启的那一刻！” “你对他的信心，竟然这么大？” 三圣尊诧异地看着他，仿佛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看着看着，忽然笑了。 “嗤！我懂了，我懂了。” 他手拈长须，表情大有深意，却并不全然揭破。 但在他心中，却已经把余天齐的动机，好好地推敲了一番。 余天齐虽为第四圣座，但深受大圣尊器重。 万界法会由他主持，重开试练又是他来提请。 虽为圣座，隐隐然，却已经参与到圣尊们的议事中来。 这么发展下去，未来的圣尊宝座，怕是会有他一席之地。 而余天齐之所以力挺姜天，便是在提前为自己布局，积攒人脉，培养心腹。 不过话说回来，姜天毕竟是头号决选妖孽，潜力值得期待。 否则余天齐就算费尽心思，也只是空忙。 微妙的气氛在殿内蔓延。 余天齐当然也感受到了内中的揶揄，却只能假装不知。 面对四位圣尊，他实在不好展露出那样的雄心。 偏偏这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尴尬自是难免的。 “呵呵，既然四圣座有此善意，本座倒也乐得成人之美。” 四圣尊笑着点头，算是许可余天齐的请求。 “本来不应开此特例，但既然你说了，而且姜天又是头号决选大能，为他破个例也无不可。”二圣尊点头。 “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重开试练了，那就不要再问我的意见了。”三圣尊再次弃权。 最终，大圣尊做出裁决。 “既然如此，那便开启原定的试练，但要加派人手，以防变数！” “属下明白！” “四圣座，这件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保证试练稳妥。这些宝贝疙瘩，不能再出差错！但姜天的特例，还是不要开了。” “属下遵命！” 大圣尊的意志不容抗拒。 余天齐领命而行，立即回到圣座殿前，宣布结果。 “经三位圣尊表决，大圣尊裁定——重开试练！” “大圣尊英明！” “多谢圣座大人！” 众人无比兴奋。 作为武者，战意不可或缺。 倘若他们一个个畏战怯惧，还不如不去位面道会。 因为去了也是必输之局，最终只会落个灰头土脸。 “你们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在第七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开启试练。” “我等明白！” 符万青大喜过望。 永恒之极乃是位面修行圣地，有着此位面最顶级的资源。 加之试练武者都是决选妖孽，意义非比寻常。 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万界法会的效果更强。 而他也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了姜天。 “姜道友，好消息，好消息啊！” 他再次来到姜天居住的院落，迎着薇雨的白眼拱手致意，然后快步冲进大殿。 “姜道友，大圣尊决定重开试练，咱们的机缘到啦！” “恭喜符兄得偿所愿。”姜天淡淡说道。 “姜道友似乎情绪不高？”符万青疑惑。 “符兄多虑了。”姜天摆手道：“试练机会固然难得，但本位面之内的竞争，水准注定有限。” “原来如此！”符万青拍了拍额头，笑道：“以姜兄的实力和眼界，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我们不行啊！” 第8978章 秘殿 姜天乃是头号决选大能，且在万界法会结束后的短短数月内又进一阶，战力空前强大。 剩下的五十九人，虽然各有提升，但境界并无变化，仍是永恒境极巅。 进阶不灭境的难度超乎想象，他们纵有万丈雄心，也不敢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做那种美梦。 在这种情况下，永恒之极的试练就越发显得宝贵了。 “姜兄若不嫌弃，符某愿意追随左右，为姜兄充当护法！” 符万青满脸热切地盯着姜天，却只得到一声淡淡的回应。 “不需要。”姜天说道。 符万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姜兄有恩于我，我当然要知恩图报。虽然我的实力不及姜兄，但在姜兄身边打打下手，还是够用的。” 姜天笑了：“符兄想找免费的保镖，可惜我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 “什么？你要带着她们参加试练！” 符万青大吃一惊。 永恒之极的试练，原本的确没太大风险。 但现在形势复杂、气氛诡异，姜天自己参加都很难保证稳妥，带着同伴进去无疑是自找麻烦。 “恕我直言，姜兄这么做不仅会让自己面临困境，还会让她们遭遇危险。再者说，圣殿方面未必允许携带同伴参加历练。此事还请姜兄三思而行！”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与圣殿无关。”姜天淡淡道：“圣殿允许我要带，不允许，我也要带。” “这……”符万青脸上笑意全无，甚至有些难看。 姜天虽是头号决选妖孽，堪称潜力无限。 但若想违背圣殿的意志，强行带人参加试练，却是不自量力的行为，少不了会有一些麻烦。 他若再强行掺和，就太愚蠢了。 “既然姜兄已有打算，在下也就不强求了。咱们试练场再见，届时若有吩咐，万青在所不辞。万青若有困境，还请姜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搭把手。” “无妨。”姜天淡淡道。 “万青先告辞了！” 符万青不无尴尬地告辞离开。 三日之后便是试练之期，他还要做些准备。 作为位面最强势力，永恒圣殿强者云集，武道资源也是位面最强。 为了方便武者获取修炼资源，专门设置了灵宝殿，相当于外面的商行。 决选强者们早已入殿选购所需，符万青自然也不例外。 他死皮赖脸蹭到姜天身边，就是想得到对方的庇护。 但姜天并未答应，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强化底牌，提升自保之力。 “他们都去灵宝殿了，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 姜天对灵宝殿没多少兴趣。 一是因为自身实力和底牌足够强大，二是因为永恒圣殿方面已经发放过灵果、丹药和护身灵符。 灵宝殿中最好的资源，也不会比圣殿发放的更好。 且他现有的底牌已经足够强大，再去重复购买，实无必要。 接下来的时间，姜天按部就班地梳理修为。 默默凝练血脉灵力、星河剑意以及法则之力，备战即将开始的试练。 ……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等乃是万界法会决选大能，甚至是位面道会的入场天才，你怎么敢妄回谋害？” “你不怕永恒圣殿震怒吗？” “劝你赶快悬崖勒马，放了我们，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再不收手，你必将万劫不复，后悔莫及！” 某座不为人知的地底秘殿中，响彻一声声惊恐呼喊和狂怒的嘶吼。 这里光线幽暗，气氛极度阴森。 数名武者被恐怖的力量囚禁在一根根刻有狰狞铭纹的巨大石柱上。 他们的身躯，镶嵌在石柱中心的凹陷处，仿佛与石柱完美契合，融为一体。 他们是在前往永恒圣殿集结的半道上，被神秘强者掳掠而来，至今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但他们却有一种残酷的预感，被囚禁此处，结局必定不妙。 对方行动果断，说明目标非常明确。 明知他们的身份，还敢强行掳掠，说明对方肆无忌惮，极其疯狂。 而这样的疯狂背后，必定有着更加可怕的图谋。 这让他们感到恐惧，乃至绝望。 做下这等恶事，还会放他们出去报信，乃至报复吗？ 这个问题，实在用不着细想。 事情做到这一步，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虽然他们还在极力挣扎，疯狂嘶吼，甚至不断威胁对方。 但他们明白，自己脱困的希望，从一开始就等于零！ 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们这些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作为位面极巅强者，他们的未来无限光明。 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超绝妖孽自不必说，哪怕是在决选中落败的天才，在本位面中也有着远大的前景。 前者是接到集结令，才赶往永恒圣殿。 后者本没必要前来，因为他们并未拿到位面道会的入场券，已经失去了角逐更高舞台的机会。 但出于对武道的追求和内心的躁动，才满怀热忱地追附而来。 想要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尽可能地感受一下位面最极巅妖孽们的风采，感受一下那些人在短短数月内的实力变化，为自己寻找强劲的鞭策和修行动力。 按照惯例，永恒圣殿还会安排“最终试练”。 他们虽不能直接参与，却能在试练前后交游活动，与众多超绝妖孽进行利益互换。 说到底，他们其实是来捧场、凑热闹的。 但这样的人，数量还真不少。 除了上述这些原因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那便是拿到入场券的超绝妖孽们，经过位面道会的洗礼之后，实力将有大踏步的提升，甚至飞跃，与本位面同阶的实力差距，将显著拉开。 等到那时再碰面，物是人非，只能仰望。 但如果现在就极力交好，打下坚实的交情，将来或许能够得到提携。 只是没想到，还没打下太深的交情，更没等来所谓的机缘，竟遭遇了恐怖的截杀。 得益于强大的实力，他们并未被直接杀死，但他们的随行者们，却是一个都没活下来。 那些人目标明确——只要决选强者和拿到入场券的超绝妖孽！ 这背后，绝对是一桩恐怖的阴谋。 第8979章 龙族血脉 他们已经有了万劫不复的觉悟，但在陨落之前，仍然要竭尽所能争取一线生机。 可惜这样的生机，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 他们被恐怖的力量禁锢在石柱上，一身修为和血脉气息，与石柱中的力量不断互动。 并非他们愿意如此，而是无力抗拒！ 这些石柱围成一个诡异的阵势，下方有着巨大且狰狞的阵纹。 有对阵法之道较为熟悉的武者，经过反复的观察，发现这怪阵似乎是一种融合力量的特殊阵法。 他们的气息，在这几天与石柱的互动中，被不断“同化”。 现在，他们的气息已经快要分不出彼此。 此时，哪怕不通晓阵法之道的武者也已经明白，对方等待的时刻即将到来！ 他们逃脱的希望，即将彻底破灭。 “聒噪！都给我闭嘴！” 狂暴的嘶吼如雷霆滚过。 强大的威压震得众人心神剧颤。 更有强大的阵威自石柱上渗入体内，让他们痛苦不堪。 “你到底是谁？怎么敢跟永恒圣殿对着干？” “你早晚要被圣殿镇压，会被碎尸万段！” 众人咆哮、嘶吼，发出最残酷的诅咒。 但这些，对那神秘强者毫无影响。 “嗤！亏你们都是位面极巅的妖孽天才，怎么修行到这等地步，还那么天真、愚蠢？” 神秘强者冷笑不已，对众人的威胁和诅咒嗤之以鼻。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上路吧。” “不！” “不要！” 众人大声惊呼，骇然欲绝。 有人甚至心神崩溃，向对方乞求活命。 “不要杀我！我……我可以奉你为主，为你效死力！” “我也愿意！只要你放过我，一切我都答应！” “废物！懦夫！都给我闭上嘴巴！”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是一位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超绝妖孽。 他被禁锢在石柱上，无法挣脱。 却用最愤慨的语气怒斥众人。 “求饶有用吗？没用的！你们都醒醒吧，从他拦截咱们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更不要向他求饶！” 这声音如同雷霆响彻秘殿，骂醒了那几个求饶的武者，却也让他们彻底绝望。 他们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是脱不了身了。 在这几天时间里，他们甚至想过自爆。 但在石柱法阵的禁锢下，根本做不到。 他们的力量已经被整个法阵统御，早已不受自己掌控。 那神秘强者若是愿意，恐怕早就把他们的力量夺了去。 之所以让他们活到现在，显然是为了同化他们的力量，达到更大的目的。 “你很清醒，也很聪明，可惜这改变不了你们的结局。” 神秘强者开始催动法阵。 一根根石柱接连亮起，上面的阵纹像是活过来一般，将一道道诡异的力量强行灌注进众人体内。 “嘶！” “啊！” 众人发出痛苦至极的怪叫，血脉灵力渐渐失控，修为气息狂起狂落。 体内发出骇人的异响，如同闷雷阵阵，又似玉器破裂。 那是筋脉断裂、骨骼崩碎的声音！ “在你们陨落之前，感受一下老夫的力量吧，这将是你们修行生涯中，最巅峰的时刻。” 神秘强者森然一笑，模糊不清的身影便出现在阵法中央。 他赤裸上身，前胸和后背都有狰狞的龙纹显化。 并于瞬息之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吼！ 龙吟乍起，炽烈的血色龙纹在他身上游离而出，被狂暴的血气，充盈为猩红色血龙。 “龙族血脉？” “不对！” “这不是真正的龙族，是某种特殊的血脉秘法！” 在场皆是位面极巅妖孽，虽不知对方施展的究竟是何等手段，却能看出某些门道。 此刻一看便知，对方不是真正的龙族后裔。 而是借助某种特殊的血脉秘法，激发出的血脉巨龙。 对方的目的，也在这一刻昭然若揭！ “吞噬！他要吞噬咱们的血脉和修为，壮大自身！” “他已经是永恒境极巅强者，这么做，难道是要突破不灭境？” “不可能！那么做纯属找死！” “没错！他想进阶不灭境，问过位面之主了吗？” “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众人心中充斥着巨大的恐惧，已经不再幻想逃出生天。 但对神秘强者的图谋，却有了难以抑制的好奇。 “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不想带着遗憾死去，所以极力追问，咆哮不止。 “桀桀！”老者不断灌注着血龙的气息，站在阵中怪笑不止。 “你们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再多此一问？” 众人心头一沉，于是彻底绝望。 这老者并不愿多说一句，但对他们而言，这实在令人窒息。 “血脉之龙，给我吞！” 吼！ 轰隆隆！ 狂暴的龙吟响彻秘殿，但这里的一切声音，都无法向外传递。 因为秘殿四周，有着一重重强大的禁制，足以斩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屏蔽这里的一切异动。 秘殿的外围，更设有极其精妙的阵法，用来遮掩外界的探查。 对于外界来说，这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山林。 灵气平平，地形平平，甚至不具备探索的价值。 “不……” 伴着一声声绝望的惨嘶，石柱上奇光爆耀，仿佛有一道道人形虚影，被恐怖的力量生生拉扯而出。 但那当然不是虚影，而是被石柱同化之后的一个个极巅妖孽的血脉精华和修为之力。 它们化为强大的滋养，倒灌进神秘老者的体内，让他的气息不断攀升。 这个过程持续并不太久，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当石柱上的武者被吸干修为和血脉精华之后，残骨化为齑粉，籁籁而落。 血色巨龙蓦然回头，用极致狰狞的眼神望向老者。 咆哮一声，化为血虹贯入体内。 老者身躯巨震，气息剧烈动荡。 脸上却是一副疯狂的神情，他在享受这样的时刻。 待得血虹全部入体，一切异动都已平息，秘殿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老者的身影清晰呈现，赫然是——第九圣座！ 他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脸上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他期待着后续的变化，但下一刻，却脸色骤变，怒吼出声！ 第8980章 登门 “该死！竟然还是没用？” 轰隆隆！ 狂暴的气息在他体内向外逸散，他借助石柱法阵吞噬而来的力量，明明已经融入自身，却得而复失。 虽然有一部分被他留住，但仍有超半数的力量无法阻挡地散失了。 失败！ 这是他的又一次失败！ 他对这种情况，并非没有预期。 甚至早有所料。 所以他狂怒，但并不奇怪。 “不够！还是不够！这些人实力虽强，天赋也卓绝，但血脉太差了！” 浓浓的血污在他七窍中流出，他却并不理会。 只是咬牙切齿地述分析着原因，哪怕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龙族血脉！我需要超强的龙族血脉！” 咆哮声在秘殿内回荡如潮，撞得禁制法阵灵光狂闪，明灭不定。 上次受伤之后，他便竭尽全力在寻找复原之法。 但诸般努力都以失败而告终。 直到最近，他秘密掳掠决选强者，囚禁于这秘殿法阵之中。 试图借助法阵之力，辅以自身炼化的龙族血脉强行吞噬。 而这远不如预期的结果，让他暴躁狂怒，心神欲裂。 “姜天！姜天！” 他厉声嘶吼，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喷薄而出。 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姜天住处，渴饮他的龙族精血，吞噬他的肉身血脉。 但他不能，他不敢。 因为公然袭击决选强者，而且还是头号决选大能，便是与整个永恒圣殿为敌。 四圣尊决计护不住他。 大圣尊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镇压他。 位面之主也容不得他。 就算他吞噬成功，实力恢复，甚至更有精进，最终结局也将是万劫不复。 那样的傻事，他当然不能干。 实际上，他现在做下的事情，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只是他保护极好，无人知晓。 只要他暗中解决了姜天，一切便万事大吉。 本来这个机会很难找到，因为在近来的截杀事件之后，大圣尊已将最终试练取消。 但现在，事情又迎来转机。 经余天齐提请，四位圣尊殿议，决定重开最终试练！ 他一度失去的机会，又来了！ “余天齐，余圣座！呵呵，说起来，老夫还真要感谢你呢！” 第九圣座擦掉嘴角的污血，笑容尤显狰狞可怖。 “姜天，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最终试练的地点，在第七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 那里虽不在他的势力范围，但他却有足够的信心和把握，完成自己的力度。 因为他与第七圣座，交情素来不错。 但他当然不会傻到向对方透露这件事情，那么做无底于自揭老底。 只要他敢抛出自己的计划，第七圣座扭头就会把他出卖。 因为同谋亦是重罪，第七圣座绝无可能蠢到跟他绑死在一条船上。 但他自有应对之法。 “第七圣座，咱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聊过了。” 第九圣座周身光芒流转，七窍之中血污尽退。 身上也换了一套威严的圣座武袍。 转身迈步，消失在秘殿之中。 下一刻，第七圣座大殿外，便多出一道人影。 “本座不请自来，还请老友见谅！” “第九圣座大驾光临，本座求之不得。” 第七圣座正忙于安排试练事务。 余天齐也在场，他是来传达大圣尊的敕令，同时商议这次试练的细节。 同时在场的，还有第三、第五、第六圣座。 第一、第二、第八因要事缠身，不曾前来，但也传讯表达了自己对最终试练的支持与关注。 “各位同僚，久违了。” 第九圣座向众人致意。 余天齐只是淡淡点头，便又将目光转向第七圣座。 “主要事项大致如此，刚才的问题，我即刻去向大圣尊请示，其他细节你们继续补充。”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第七圣座的殿堂。 “第七圣座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等在所不辞，愿听吩咐！” 第三、第五、第六圣座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呵呵，几位圣座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但话说回来，此次试练非同小可，后续少不得要几位鼎力相助。我在这里，先行致谢！” 第七圣座连忙起身，拱手致谢。 “不必客气，咱们同为圣座，理当相当支持。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等告辞！” 三人起身离开，殿内只剩下第七和第九两人。 “不知第九圣座前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听闻试练重开，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第九圣座笑道。 第七圣座道：“大圣尊的敕令已由第四圣座传达，具体框架和大部分事项也已经商定，倒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你费心了。” 第九圣座摆手道：“我只是来打打下手，大事可操不了心的。能为第七圣座查缺补漏，就算我对此次试练尽到一份义务吧。” “倒也不必如此。”第七圣座摇头道：“有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和在下五位圣座操持，这次试练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不必再劳烦第九圣座了。” “这怎么行？”第九圣座皱眉道：“第一、第二、第八圣座要事缠身，无法监督试练，我这排行最末的圣座，必须主动补上。否则，怕是会被大圣尊嫌弃，治我一个懒怠回避之责。” “呵呵，哪有那么严重？”第七圣座摆手一笑：“但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鉴于目前的情况，你若不尽点心、出点力，也的确不太妥当。” “那就任凭圣座大人安排了！”第九圣座拱手笑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第七圣座啐了他一口，笑道：“此次试练由第四圣座掌管，我只是提供场地资源，并无权限做什么安排。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找第四圣座才对。” “找他？”第九圣座摇头苦笑：“我跟他的关系如何，你是知道的。让我找他，那不是自找难看吗？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得帮帮我，免得让我被大圣尊诟病。” 第九圣座拿出一枚储物戒，用灵力送至第七圣座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拿走拿走，快快拿走！” 第8981章 秘赏 第九圣座肃然道：“别误会，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而是我掌管的永恒之极出产的特有灵果，对你我这等境界的武者，有培壮根基……” “什么？”没等他说完，第七圣座脸色就变了。 “永恒之极出产的异果也敢擅自动用，你是想拉我下水吗？” 嗖！ 右掌一拂，毫不客气地将储物戒挡了回去。 永恒之极虽然由九大圣座掌管，但真正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位面之主。 擅自动用永恒之极出产的资源，是重大过错。 往轻了说，会被责罚。 往重了说，有可能被废除圣座之位。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第九圣座连连赔笑。 “这虽是永恒之极的产物，却并非本座擅自侵吞，本就在我的俸禄之内。” “是吗？”第七圣座神色稍有缓和，但仍是将信将疑。 他们负责掌管永恒之极，当然不是白忙活。 相当一部分俸禄，便是由此而出。 虽然不同永恒之极出产的资源不尽相同，但说到底，这些资源的价值大致相当。 也就是说，第九圣座能够拿出手的资源，他大致也不缺。 换言之，第九圣座其实很难拿出真正打动他的东西。 反而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对方连累，惹来一身骚。 这种风险大于收益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干。 何况作为圣座，本来也不缺资源。 “这我还能骗你吗？”第九圣座摇头苦笑：“除非我真的不想在这里混了。” “看来你还不糊涂。”第七圣座不无揶揄地说道。 说话之间，第九圣座又动用灵力，将那枚储物戒送到了他面前。 “你还来？” 第七圣座已然有些反感。 虽然对方做出保证，但他还是不想招惹无谓的麻烦。 却听第九圣座道：“我敢对位面之主发誓，以上所言句句属实！再说，你真的不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吗？” “噢？”第七圣座眼皮微抬，不禁来了兴趣。 原本他是有些顾虑的，但面对第九圣座的态度的说辞，他不禁开始好奇。 “既然如此，那我权且一观，只是一观！”他强调道。 然后在第九圣座面带微笑的注视下，打开了那枚储物戒。 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这是……嗯？竟然是它！” 第七圣座满脸震惊地看着这枚储物戒，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 震惊之余，他望向第九圣座，一副急切询问的模样。 “不错，正是此物！”第九圣座面带笑容，连连点头。 “这等宝物，难道不是……要献给上面的吗？” 第七圣座按捺着火热的心绪，沉声问道。 永恒之极是位面之主的领地。 此中出产的天材异宝，原则上都是位面之主的私产。 四位圣尊和掌管领地的九位圣座虽然都会瓜分一些，充当俸禄。 但那些最顶级、最珍稀的资源，往往不在此列。 最好的东西，当然都要进献给位面之主。 剩下来的次顶级的资源，则由圣尊和圣座来享用。 再往下的一流资源，成色最好的会作为圣殿秘藏，充实底蕴。 稍逊的则进入灵宝殿，供圣殿的广大武者们选购。 至于那些二流以下的资源，一部分作为日常俸禄发放给广大长老、弟子，另一部分则由九位圣座的监管下，在圣殿范围内交易流通。 整个体系，可以说相当严密，并没有太大的空子可钻。 储物戒中这枚异果，名为“坤元极灵果”。 整个永恒之极里，只有第九圣座掌管区域能够产出。 所谓“坤元”，便是集土系力量之精华。 “极灵”则是能无视修为境界的差别，在最深层次上滋养武者的血脉，培壮根基。 要知道，境界越高的武者，修为基础越是根深蒂固。 而基础越牢固者，就越难以改变和提升。 就像一座雄伟的建筑，地基打好之后，上面怎么加盖、雕饰都不难。 但想要在建成之后改动地基，却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轻则让境界产生动摇，重则让修为崩塌，大厦倾倒！ 没有绝对的把握，谁也不敢贸然对修为根基下手。 这也就造成了一些修为强大的武者，对早期留下的隐患和根基上的不足耿耿于怀。 久而久之，变成难以忽视的心病。 第七圣座的根基虽然不差，但也难言完美，恰恰就有这样的心病。 而坤元极灵果，便能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他的遗憾。 这样的灵果，他怎能不为之动容？ 所以他看到这灵果的瞬间，瞳孔便剧烈收缩，心头更是巨浪起伏。 再次凝视第九圣座时，眼神和语气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样的异宝，你竟敢私自留存，不怕被上面知道，招致重罚吗？” 这当然是一种试探。 第九圣座对此心知肚明。 从刚才的反应便能看出，对方已经动心了！ “当然不怕！”第九圣座大摇其头：“因为这根本不是私吞得来，而是来自上面的秘赏！” “秘赏？”第七圣座眼前一亮。 所谓秘赏，便是位面之主或四位圣尊，对下属的秘密奖赏。 这是上位者的御人之术，多半还涉及到某些秘密行动，所以不会对外公布。 他担当第七圣座至今，就不止一次受到秘赏。 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当然不能打消他的顾虑。 所以他满脸期待地看着对方，等待一个能够让他安心的解释。 第九圣座低声道：“这是千年之前，那次永恒之极灵果大爆发带来的赏赐！” “原来如此！” 第七圣座恍然大悟。 大约在千年之前，第九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里，的确有过一次大丰收。 当时灵果、灵草的产量，破了最近万年来的最高纪录，让四位圣尊大加赞赏。 甚至位面之主，都给予肯定。 据说当时有秘赏下来，只是未知详情。 现在看来，这东西便是当时的秘赏了。 甚至有可能只是秘赏之一！ 想到这里，第七圣座的眼神里，都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 “看来你的确没骗我。”他说。 “这话说的！这么严肃的事情，我岂能撒谎？” 第九圣座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地看着对方。 第8982章 回报 这般反应，进一步打消了对方的顾虑，让他看起来很无辜。 仿佛一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似的。 但第七圣座依旧谨慎，并未被眼前的诱惑冲昏了头脑。 他拿出坤元极灵果，仔细查看并感受着它的气息。 坤元极灵果的成长极其缓慢。 品阶最低的，都要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方可成熟，整个历时长达九千余年。 品阶稍高的，则是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再万年方可成熟。 整个时长达到三万年。 而眼前这颗，外形饱满果实致密，气息深沉浓郁，堪称上品！ 据他所知，这种级别的果子，三万年一开花，三万年一结果，再三万年方可成熟。 生长历程，长达九万年！ 九万年的灵果，放眼整个位面其实并不太罕见。 但坤元极灵果本就是极珍稀的物产，九万年份的更是个中珍品，不可多得。 “这真的是一颗九万年份的坤元极灵果吗？”他尽力平稳着气息，按捺着兴奋问道。 “没错！这正是一颗九万年份的坤元极灵果！”第九圣座重重点头：“它可助你培壮根基，弥补当年的些许遗憾。” 说到这里，他眼皮一翻，遗憾地摇摇头。 用惋惜的语气道：“可惜只有这么一颗，我也知道很难拿得出手，你若真的看不上……我也不勉强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够。 在他的位置上，当然够不到。 他只是张开五指，伸手虚抓，仿佛要把那枚果子拿回来。 “呵呵，既然第九圣座如此盛情，我也不能辜负了你一片心意。” 啪！ 第七圣座双掌一合，把灵果牢牢握在掌心里。 “这颗果子，我便收下了，但就当是我借你的，将来若有机会，定会加倍奉还！” “奉还？”第九圣座心中暗笑。 这果子只有他掌管的领地中能够产出，对方拿什么还？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委婉的说辞，避免双方的尴尬，心中仍然忍不住嗤笑。 “区区一颗灵果我也用不上，你这么说太见外，将来若真还我，那就是打我脸了。”他笑着说道。 第七圣座哈哈一笑，收起灵果。 话锋一转，说到最终试练。 “说起来，你急于为圣殿效力的想法，实为慷慨担当之举。只须向大圣尊表明心意，或向余圣座打声招呼，他们想必都会通融，实无必要在我这里费工夫的。” 终于说到正题了！ 第九圣座心中暗喜，却叹道：“那可未必。我与第四圣座的关系你很清楚，大圣尊又对他无比器重。我若向他提起，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呵呵！同为圣座，他还能骑到你脖子上不成？”第七圣座大手一挥：“不必犯难，这件事，我帮定了！” “多谢七圣座，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请受我……” 第九圣座起身欲拜，却被第七圣座上前拦住。 “行了！跟我还来这一套，你是想折煞我吗？我若真的受你这一拜，回头圣尊大人怕是要给我穿小鞋了，说正事吧。” 二人重新落座。 第七圣座肃然道：“这次底蕴的框架已然定好，主要任务也已经划分，你想硬挤进来怕是有些难度。但我这里倒是有个小差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屈尊？” “全凭圣座大人吩咐！”第九圣座拱手说道。 “说起来也的确是委屈你了。这次试练还有一个机动巡查的空缺，本来我想安排座下几位高手担当，你若愿意屈尊，那便交给你了。” “求之不得！”第九圣座连连道谢。 “但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第七圣座郑重道：“机动巡查的任务并不轻，需要不断游走巡视。若是哪里出现状况，还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处置。你的实力虽然绰绰有余，但一人担当仍是不妥，我再高派三名心腹高手由你统领。” “且慢！”第九圣座摇头道：“这次试练局面复杂、情况难料，你需要顾及的地方太多，人手吃紧在所难免。若把全部心腹高手都撒出去，一旦有什么变化，你将对难应对。” “的确如此啊！”第七圣座连连点头：“但这是我的责任，又能怎样呢？” “不必为此烦恼。”第九圣座笑道：“你的人手留作机动备用，我自带两名信得过的高手一起巡行，如此足可应对意外状况。” “这……不太好吧？”第七圣座有些迟疑。 “这有什么不好的？”第九圣座淡然一笑：“虽然现在的气氛有些紧张，但这次试练毕竟是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还真能出大乱子不成？”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只是要委屈你，多出几份力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当是对你的一点点回报。”第九圣座笑着说道。 ……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了。 最终试练的时间已然到来。 六十位决选大能汇聚在第七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内，等待余天齐的号令。 “各位切记，这次试练以稳为主，不要冒太大的风险。大圣尊和本座，绝不希望看到你们再有减员。” “我等明白！” 对于这次试练，众人既期待又忐忑。 期待是因为试练过程中，可以肆虐收取划定区域内的天材地宝，而无需向永恒圣殿方面缴纳任何费用。 而这本就是历次位面道会入场天才的待遇，只是险些被取消。 忐忑则是因为截杀事件为这次试练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尽可能确保这次试练的安全和稳妥，大圣尊特命我等五位圣座亲临监管，为你们保驾护航！” 此言一出，全场轰动。 众人振臂高呼，兴奋至极。 但人群前方的姜天，却始终淡定。 他早就注意到了五位圣座的到场，除了余天齐，另外几位他都不认识。 但从圣座武袍和那威严的仪态，便不难猜到对方的身份。 “一次出动五位圣座亲临保护，这次试练，哪还有什么风险？” “大圣尊如此安排，简直就是在给咱们送机缘啊！” “呵呵，我早就说过，最终试练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且不说有五位圣座保驾护航，就算没有，问题其实也不大。” 第8983章 试练开启 “没错！这里乃是永恒之极，就在圣殿的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大问题？” “是啊，那些道友是在赶来集结的半道遭遇截杀，无论对手是谁，必不敢在圣殿眼皮底下造次，除非他不想活了！” 五位圣座的到场，以及圣殿方面对这次试练的谨慎态度，让他们心中生出巨大的安全感。 之前还有顾虑的人，此刻也不害怕了。 “看来真是咱们想多了，这样的试练若是错过了，绝对会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试练中大展身手了！” “听说第七圣座掌管的区域内，有许多天材异宝，我已经等不及了！” 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余天齐的脸色却没有那么轻松。 作为此次试练的监管者，他向下要掌控整个试练的进程，向上则要对大圣尊负责。 肩上的担子，可着实不轻。 他其实并不太想接这差事，但在大圣尊裁决之前，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因为重开试练一事，是由他亲自提请，这份责任由他担当，再正常不过。 “大家别急！” 余天齐抬手虚按，抚平现场的躁动。 扫视左右，道：“各位同僚，我再确认一遍，由你们负责的部分，可都安排妥当了？” “四圣座放心，禁制大阵绝无问题。”三圣座点头说道。 “试练符已经发放，感应大阵一切正常，不会有问题的。” 第五圣座负责掌控每一个试练者的位置。 具体手段，便是通过感应大阵锁定试练符的位置。 试练符人手一张，功效是定位和呼救。 一经激发，便可通过大阵的锁定位置，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救援。 “六圣座？”余天齐问道。 “预设的传送阵位全部正常运转，可及时应对变故。”六圣座信心满满。 试练区域所在的星空中，预设有上百个传送阵位。 方便监管随时入阵探查，巡视情况。 同时也可应对异变，辅助救援。 毕竟试练符只有一张，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可能会受到压制。 而感应大阵的另一个功效，便是在失去对某个试练符的感应之后，及时告警，并给出大致的范围。 届时，便可通过距离最近的传送阵位前往查看。 “七圣座？” “放心吧！我的人手昨日便撒出去了，一切准备妥当。” “机动巡查呢？”余天齐问道。 第七圣座微微蹙眉：“四圣座信不过我吗？诸般要事都安排好了，一个机动巡查，又岂会遗漏？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各位不要嫌我啰嗦，事关重大，本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余天齐收回视线，大手一挥。 “试练开启，所有人，入境！” 嗡！ 伴着他的声音，前方的星空光影变幻，洞开十条虚空通道。 决选大能们纷纷动身，迫不及待地冲进通道之中。 “等我一下，等等我！” 急切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令在场的之人大感意外。 “谁在那里大呼小叫？” 余天齐扭头望去，只见一道如潮水浪狂飙而至。 看清来人，脸色却变得复杂起来。 既有一丝惊喜，又有深深的疑惑。 “白如风！你怎么现在才来？” 余天齐的语气不可谓不严厉。 但他心中，却有着一丝庆幸。 之前的截杀事件，共计二十九人陨落。 白如风的名字，本也在其中。 但现在他却活生生地来到这里，说明统计有误。 “圣座大人息怒！”白如风满脸自责，却也有着深深的庆幸。 “三个多月之前，在下入混沌星海探秘，不幸被困。直到最近才挣脱出来，然后便一路疾遁而来，还好紧赶慢赶，总算没耽误大事。我去混沌星海时，恰好遇到姜天，此事他可为我作证！” “你已经耽误了！”余天齐怒道：“最终试练已经开始，你一没领试练符，二没领丹药、灵果和护身灵符，错过了太多。” “那怎么办？”白如风当然不想放弃，只是郁闷之色难掩。 “试练符本座这里还有，可以补发，但那些东西，你怕是领不到了。” 第五圣座甩出一张试练符，冷着脸说道。 “多谢圣座大人！”白如风接下灵符，连连致谢。 正要迈步之时，却被余天齐叫住。 “且慢！”余天齐极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本已登上陨落名单，虽然‘死而复生’，但毕竟来得仓促。本次试练情况有些复杂，本座给你机会，你可以选择参加还是退出。” “什么？”白如风脸色顿时变了。 最终试练意义重大，傻子才不参加。 “别担心，这不会影响你参加位面道会的。”余天齐补充道。 “我不退出！我一定要参加试练，像他们一样！” “既然如此，那便准了！但你切记小心谨慎。” “多谢圣座提醒！” 白如风道谢一声，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星空通道。 “各位，咱们都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余天齐看向另外四位圣座，沉声说道。 四人并不会直接进入试练场，但会在外围等待。 但有异动，便会火速入场，保护决选强者，镇压诸般变数。 轰隆隆！ 白如风驾驭碧波在星空中疾驰。 身后的星空通道早已消失无踪，这是一片陌生的星域。 由此可知，那星空通道类似虚空之门，具备远距离传送效果。 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天才来者，普通的山林试练不免过于逼仄。 作为位面极巅的永恒境大能，他们拥有毁灭星辰界面的力量。 若限制在某一个界面中试练，恐怕不出一时半刻就要把试练场打爆。 唯有在广阔的星空中，才能一展身手。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片星域仍在第七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范围之内。 因为永恒圣殿方面需要设置禁制，以便有效监管和掌管试练进程。 “什么？有二十八名决选妖孽被截杀！” 听到偶遇的这位决选妖孽的描述，白如风当场震惊了。 他来得太急，尚不知晓之前的变故。 此刻脸色阴晴不定，心底没来由地冒出一股寒意。 第8984章 水墙 “难怪余圣座拦我，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来得太急，余天齐来不及解释太多，现在想来，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怕什么？有五位圣座保驾护航，还有诸般手段保证咱们的安全，这次试练的风险，堪称历届最低。” 那位白如风尚且叫不上名字的决选强者笑道。 “那么这次试练的具体步骤，都有哪些？”白如风问道。 “你怎么那么啰嗦？”对方有些不耐烦了。 毕竟来此试练的人，都急着想要寻找机缘，跟别人交手切磋还是其次。 大量的交手，虽然能积累实战经验。 但修为达到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其实并不缺乏实战。 缺的只是同阶对手的极巅战斗体悟。 除此之外，试练最大的意义，莫过于搜罗那些罕见的资源。 试练区域虽然是划定的范围，但其实也很大，至少涵盖了一座小有规模的星域。 强如他们这种级别，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锁定界面，搜寻可能存在的天材地宝。 白如风面带苦笑，拱手致歉。 “钱道友见谅，在下来得太晚，对本次试练的情况一无所知，还请道友耐心解答。” “废话少说！试练的第一波，便是搜罗机缘，并在此过程中击败遭遇到的任何对手。这次试练虽然有排名，但并无额外奖励。至于收获大小，全看你从对手身上抢夺的好处了。” “那第二个阶段呢？”白如风问。 “第二个嘛，是跟自己战斗。” “跟自己战斗？”白如风疑惑。 对方解释道：“所谓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这一关，就是借助强大的法阵，在星空中幻化出与你同等形象、同等战力的对手，进行对决。” “我明白了！” “还有吗？”他问。 “最后一关，是来自圣殿的高手挑战，他们的战力，是在万界法会决选前五的基础上，拔高一到三倍！” “明白了！”白如风点头。 万界法会之后，众人各有进境。 再以当时的战力来考验众人，毫无意义。 所以最后一关的战力水准，在决选前五的基础上，拔高了一到三倍左右。 以便尽可能地模拟位面道会的实战状况。 说起来，这个战力上限也是煞费苦心的设置。 因为战力太低，没有效果。 但战力拉得太高，导致众人脆败，同样没有意义。 三倍以内的战力拔高，是权衡种种因素的综合考虑，也被以往的历次位面道会所证明。 “都听明白了吗？我要走了！”钱姓武者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准备离开。 “多谢钱兄解惑。”白如风拱手致谢，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在下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不用感谢，等下遇到离我远点，不要给我添麻烦就好。” 说完便要离开，却被白如风拦住。 “钱兄留步。”白如风笑道：“你刚才说了，第一关的要求是击败任何遇到的武者。那么相请不如偶遇，小弟便在这里，向钱兄挑战！” “卸磨杀驴？好好好！算我瞎了眼，好心喂了白眼儿狼！” 钱姓武者大怒出手。 但轰出的掌印，却撞上一道水墙。 一转眼，整个人都被水墙包裹。 外面却传来白如风的声音，但与之前的热情和善不同，竟然多出一丝阴森的感觉。 “据我所知，最终试练好像并限制生死吧？” “你想干什么？”钱姓武者惊怒交加。 疯狂轰击着水墙，却始终无法脱困。 而两道灵符，已经被他捏在手中。 一道是试练符，另一道是之前圣殿发放的保命灵符。 他正在权衡着动用哪一道。 试练才刚刚开始，若直接动用前者，未免太亏了。 因为那样会让他直接出局。 短暂的权衡之后，他决定在紧要关头动用保命灵符。 虽然这样会提前消耗他在位面道会上的底牌，但总比被白如风重创甚至杀了好。 “白如风，咱们的仇算是结下了！”钱姓武者在水墙内咆哮。 “等试练结束，我要公开向你挑战！倘若圣殿不允，那便等位面道会结束之后，我再向你下战书。你给我等着！” “嗤！”白如风冷笑连连，目光异常冰冷：“我都要对你下手了，你还在这里威胁我，真是无脑的蠢货！” 轰！ 下一刻，他催动水墙疯狂施压。 恐怖的力量将钱姓武者死死禁锢，无法脱身，亦无力还手。 甚至连两道灵符都未能激发，便被一道道水刃绞杀。 一身血脉精华尽被碧潮吞噬，沦为白如风的养料。 “旗开得胜，不错。” 白如风驾驭水浪，远远遁走。 类似的情形，在这片星域各处上演。 一场场激战接连爆发。 某个苍翠的界面中紫光乍现，姜天星跃而至。 这里的灵气极其浓郁，比云笼界高出一倍不止。 姜天大手一挥，唤出两位道侣，以及薇雨和朱魂。 “夫君？”紫霜秋娴有些诧异。 “公子，这是……”薇雨扫视周遭，欲言又止。 姜天淡然一笑：“这里的灵气远超云笼界，对你们是理想的闭关之地。” “那你呢？这可是最终试练啊！”薇雨眉头大皱。 “对我来说这场试练意义不大，我只需按自己的节奏备战就好。” “我明白了！”薇雨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辜负了夫君的一片苦心，咱们开始吧！” 紫霜秋娴不敢浪费时间，立即招呼几位姐妹盘坐下来，吞纳天地灵气。 “不愧是永恒之极，这里的灵气条件，都这么强。” “这还只是试练区域，圣座掌管的核心地带，又有多好？”琴瑶感慨万千。 薇雨话并不多。 朱魂心中则是思绪涌动。 这样的地方，若能为魂族占据，整个族群的底蕴，必将大幅攀升。 可惜永恒之极是位面之主的禁土，只有九位圣座能够掌管，外人根本没办法也没有能力染指。 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当成一丝臆想，轻轻抛掉。 “在最终试练的试练场中带着同伴闭关修炼，也就只有他了。” 朱魂看着不远处盘坐的姜天，思绪起伏不定。 第8985章 小动作 曾经她对姜天很是不服，但现在，有姜天在旁边她可以抛开任何顾虑，在这充满变数的试练场中吞纳位面顶尖的天地灵气。 这便是姜天给她的安全感。 她迅速抛开杂念，全身心投入修炼。 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也都争先恐后地享受着这里的灵气滋养。 四人合力吞纳，附近的天地灵气被牵引，化为一道巨大的旋涡。 细看之下，这旋涡足有四个风眼！ “来者何人？” 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姜天望向界面之外。 “姜兄莫要出手，是我，符万青！” 符万青踏空而来，小心翼翼地绕开灵气旋涡，落在姜天旁边。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 “不不！姜兄千万不要误会。”符万青脸色微变，连连摆手。 “我可不是来趁人之危偷袭你的，而是凑巧路过，过来看是否需要帮忙。” 姜天淡淡道：“如你所见，不需要，除非你想帮倒忙。” 符万青尴尬一笑：“倒忙就算了，既然姜兄不需要，我就不打扰了。但请姜兄千万小心，像我这样抱有善意的人，实在不多，别被别人偷袭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姜天问道。 “没有了。姜兄慢慢修炼，我先告辞了！” 符万青踏空而起，掠向界面之外。 但没掠出多远，又停了下来。 “公子，他在做什么？”薇雨疑惑不解，甚至有些恼火。 看起来，符万青就像是在这里监视他们。 “要不我过去赶走他？” “不必管他。”姜天摇头。 他已经看出了符万青的心思，大概是想借他的庇护，在这里混时间。 这么做或许能避免一些麻烦，但也会失去不少机缘。 毕竟这么一来，就没办法去搜罗那些天材地宝了。 再加上近来的可怕变故，符万青显然是不想冒太大风险。 “好吧。”薇雨吐出一口闷气，只好不去理会。 如果只是这样，倒了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让她无语。 “来人止步！” 冷喝声自云层上方传来。 符万青定定地盘坐在那里，笑对前方出现的两位决选强者。 “符万青？呵呵，一对一你都没把握稳胜，挡得住我们两个吗？” “我或许挡不住你们，但我的朋友一定能。” “你的朋友？”对面二人眉头一皱。 便看符万青遥指云层下方，笑道：“他姓姜天，你们要不要跟他见一面，过过手？” “姜天？你跟他结盟了！” “你怎么……不早说？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只是凑巧路过。你忙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二人说完就走，却被符万青拦住。 “慢着！” “怎么？”二人满脸畏惧。 当然不怕符万青，而是怕姜天。 “你们打扰了我和姜道友修炼，总得留下一点补偿吧。” “补偿？” “符万青，你别太过分，我们虽然路过这里，可没对你出手！” 二人满脸忌惮，底气明显不足。 “呵呵！”符万青冷笑道：“你们也就是欺我心地善良好说话，但不知姜道友是否认可这个回答？” 见二人还在犹豫，符万青当即扯着嗓子大喊。 “姜道友……” “别喊了！” “快别喊了，我们认栽！” 二人扔出下两件东西，扭头便逃。 “诶！”符万青向他们招手，他们反而越逃越快。 抓过两个物件之后，符万青笑着摇摇头，满脸无奈之色。 “本来我只想要一件补偿，你们却如此大方，真拿你们没办法！” 这是一颗滋养血脉的灵果，还有一根滋养神魂的灵草。 他迅速收好，继续在半空盘坐。 他当然不是凑巧路过，而是早就想好了过关之策。 他尾随姜天来到这里，除了寻求庇护，便是要趁机讨些好处。 结果比他预想中更简单。 只一句话，便吓得对手望风而逃。 “公子，你不管管他吗？”薇雨无比恼火。 “你若不愿出手，我也可以代劳。”朱魂也看不下去了。 “你们很闲吗？”姜天问道。 二女立即哑火。 相比符万青的小动作，当然是她们的修行更重要。 与其浪费那些时间，还不如努力修行，自我提升。 毕竟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能来到永恒之极的秘境中修炼。 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四人，是借着姜天的最终试练，才有机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小作闭关。 符万青的举动虽然有些讨人嫌，但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打秋风的行为。 对姜天的切身利益并无影响。 而换个角度来说，他在那里盘坐，某种程度上等同于站岗放哨，还替姜天一行人免除了些许麻烦。 说起来，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公子，我错了！” 薇雨已经明白了姜天的苦心，当即抛开杂念，全力修行。 “我明白了。” 朱魂的眼神有些复杂，一时感慨颇多。 她明白的，不仅是姜天的苦心，还有双方的差距。 那不是单纯的修为和战力的差距，而是对待修行的态度。 更是姜天之所以能成为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的根本原因。 这个冠绝位面的超绝妖孽，其武道观和修行观，与她颇有差异。 这样的差异，看起来似乎极其微妙，但若细细推敲，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尤其在某些细节的权衡上，不同的武道观，往往会带来不同的选择。 而不同的选择，则会铸就不同的结果。 一次两次或许差异不大，但当这种选择持续累积。 当一系列不同的结果叠加在一起，就会体现为巨大的实力差距。 刚才这种情况，换做是她，必定忍不下去。 恐怕早就出手驱赶甚至狠狠教训符万青这个可恶的家伙。 但姜天却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万界法会的落败之后，她在很长时间里都不服姜天，自认还有机会翻盘。 直到前不久，她意识到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两人的真正差距究竟在哪里。 那是武道观的差异，是对待修行的态度。 那是对看似不起眼的小事的权衡与选择，以及对点滴时间的利用和珍稀。 “时间法则？” 朱魂忽然想到了法则之躯。 第8986章 暴露 姜天坐拥法则之躯，统御一十二种强大法则之力。 其中的时间法则，已达至尊级。 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铸就了他有别于常人的武道观？ 是否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时间法则的领悟和掌控中，窥见了修行的真理？ 朱魂脑海中思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时间法则，她并不具备，但她却接触过许多。 一是因为姜天，二是那次天寂古星河之旅。 这一人一事，让她对时间法则的力量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受。 可惜她并不具备这样的力量，注定无法像姜天那样，对时间这一特殊的存在，有着持续、反复、细致的感受。 “掌控时间，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她想。 可惜这个问题，无人能够解答。 她有心向姜天请教，却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言语能够传递。 姜天或许可以释放时间至尊法则供她参悟，但她若不能亲自掌控，终究也只是走马观花，做一个看客。 “我等武者寿元漫长，但武道生活中面临的风险也远超俗世凡人，看似无限的时间，实则点滴都极珍贵。” 姜天的声音响在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耳中。 仿佛一记警钟悠然鸣响，久久不息。 她们顿时有了紧迫感。 朱魂心头则灵感乍现，对“时间”产生了新的感受。 虽然她没有掌控时间法则，无法像姜天那样对这特殊力量有深入、细致的体验。 但相比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她其实不差什么。 除开姜天这种掌控时间法则的妖孽，其他所有武者的修行其实都是平等的。 每个人，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每一个念头、每一瞬的修炼，都在同样的时间尺度下运转。 没人能够超脱于时间之外。 想到这里，朱魂不禁苦笑。 “我何苦要跟他比较？” 姜天拥有超强体质，而且还不止一种。 更掌控时间法则，如同岁月长河中御舟的船夫。 虽然现在还无法在时间长河中自由穿梭，但只要顺利成长下去，有朝一日定能达到那种境界。 那时的姜天，将会有多么强大？ 这一刻，朱魂心神悸动。 忽然意识到，这种差距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弥补。 但她又很不服输。 巨大的差距，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 “姜天，有些东西，我或许永不具备，永远不能与你相比。但属于武者的信念和斗志，你不会比我更强烈！” 强者有强者的底蕴，弱者亦有弱者的本钱。 相比姜天，她的天赋、资质、修为、战力全面下风。 仅有的境界优势，也只是理论上的优势，根本不具备实质意义。 而她真正强于姜天的，或许便是在这巨大差距下那颗倔强不屈的武道之心！ 是她笃定不疑，想要追逐姜天、拉平差距的强烈信念。 她本就是魂族年轻一辈的头号妖孽，对于未来有着无比强烈的信心。 她坚信自己能够成长为位面极巅大能，乃至跨出位面，迈入更高的修为层次。 轰隆隆！ 想清楚这些之后，她的修行变得空前努力。 低沉的轰鸣在她体内传出，以至于引来薇雨侧目。 紫霜秋娴和琴瑶也忍不住向她望来，彼此交流视线，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的笑容。 朱魂的实力已经极强，和薇雨一样大幅度领先于她们。 但她的修行，却是无比卖力。 这一刻的奋发，更是让人感慨万千。 “终究还是不服输吗？”薇雨轻轻摇头，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朱魂在追赶，她何尝愿意落后？ 轰！ 焚虚焰体的强大气息迅速释放，薇雨的修行速度，也提升一档。 眼看两位极巅大能都如此奋力，紫霜秋娴和琴瑶更不敢怠慢。 她们的实力本就落后一大截，再不努力些，只会被越甩越远。 轰、轰！ 二人气息陡升，抛开一切顾虑，不遗余力地吞纳灵气。 四道风眼疯狂运转，越来越多的天地灵气被召引而来。 半空中的灵气旋涡，急剧扩张，气势惊人！ “嘶！这么疯狂？” 在半空盘坐的符万青大吃一惊。 刚才这些人似乎还有些克制，现在竟毫无顾忌了！ 他琢磨了片刻，忽然笑了。 “哈哈哈，符某的影响力，果然不凡啊！” 若不是他出现在这里，担当免费“护卫”，姜天和他的同伴能安心修炼吗？ 当然不能！ 就拿刚才那几个人来说，要不是他在这里拦着，早就冲下去挑战姜天了。 那么一来，姜天必须要出手应战，几位同伴也不能再安心修炼。 损失何其之大？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花怒放。 强如姜天这等头号决选妖孽，也要倚仗于他。 他身上的担子，可着实不轻啊！ “呵呵，哈哈哈哈！姜道友安心修炼便是，区区几个鼠辈，符某自会打发！” 符万青放声大笑，惊动了虚空中隐匿的几个武者。 “不好，咱们暴露了！” “该死！他怎么发现咱们的？” “难道是……姜天？” 几人在虚空中隐匿极好，气息一丝都未泄漏，自认绝无破绽。 但即便如此，还是被看破了行藏。 实在恼火！ “多半就是了，除了姜天，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算了，既然已经暴露，就没必要再隐藏了。” 众人原本打算近距离出手偷袭，占点便宜。 现在显然是不成了。 于是纷纷走出虚空，不再遮掩身形？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你们想干什么？” 察觉异样的符万青，脸色乍变，惊出一身冷汗。 但他仍然故作镇定，怒视来人。 加之姜天就在下方不远处，他自问底气十足。 而他的怒斥，更加印证了对方的猜测。 “符万青，你坏了我们的好事啊！” “你堂堂道会入场妖孽，怎么干起了替人看门的活儿？” “你难道不害臊吗？” 虚空中钻出三个决选强者，对着符万青一顿怒斥，火冒三丈。 符万青笑了：“就凭你们，也想偷袭姜天，真是可笑！” “闭嘴！”对方指脸怒斥：“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想打败姜天？你符万青敢拍胸膛说你没想过吗？” 第8987章 敲竹杠 “正面较量，我们自问不是对手，但最终试练也没禁止偷袭，我们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若是万界法会时期的姜天，我们这么做的确不太光彩，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姜天已经突破到永恒境中期，我们偷袭他没什么不妥。” 看着几人理直气壮的样子，符万青满脸嘲讽。 “听听，你们说的是人话吗？他进阶是他的事情，你们偷袭是你们无耻！你们还好意思说，他是永恒境中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也是呢！” “我们……当然不是！” 几人脸色涨红，相当尴尬。 万界法会决选强者中，姜天是唯一的永恒境初期。 剩下的人清一色都是永恒境极巅。 如今姜天迈入永恒境中期，他们仍是永恒境极巅，说起来，难免有些惭愧。 但他们其实并不在意。 因为进阶不灭境难度超乎想象，不出意外的话，永恒境极巅将会是他们自修行以来，停留最久的一个境界。 或许等姜天追平境界，他们也还停留在原地。 但等到那时，他们就算想偷袭，也完全没有机会了。 万界法会时，姜天越两个半阶碾压群雄。 也就是说，姜天至少有两阶半的越阶战力，而且只多不少。 一旦姜天把境界追平，也就意味着姜天至少会有领先于他们两阶半以上的战力。 一道威压，就能将他们碾压。 随手一挥，便能将他们镇压，甚至抹杀。 那时候还有什么可比的？ 现在不偷袭，更待何时？ “那你们还不滚远点，真把我惹急了，你们没有好果子吃！”符万青说道。 “符万青，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吗？” “同为决选强者，一对一咱们或许差不多，但你能扛住我们两三人的围攻吗？” 最终决选并没有明确的限制。 永恒圣殿方面虽然出动多达五位圣座督战，但对生死并未设限。 无论是偷袭还是围攻，他们都可以直接将对手杀死。 符万青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 因为那么一来，他将失去最大的倚仗和庇护。 “我或许扛不住你们联手围攻，但我想你们也扛不住姜道友的反击，要不要试试？” 符万青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对方，气氛半点不虚。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脑门直冒冷汗。 试试？ 他们哪敢啊！ 若是没有符万青，他们可能已经发起偷袭，乃至围攻姜天。 但现在已经暴露，强行出手无异于找死。 作为头号决选大能，姜天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一旦交起手来，他们不死也得重伤。 而一旦留下伤势，他们在位面道会上的前景将彻底黯淡，而且陨落的风险也更大。 怎么算都是血亏。 “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符万青，这笔账我们记下了，以后最好别让我们遇见你。” “走……” “慢着！” 嗖！ 人影一晃，符万青挡在三人前方。 “我让你们走了吗？” 三人一愣，旋即沉下了脸。 “符万青，你想干什么？” “别给脸不要脸！” “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 三人惊怒交加，咬牙切齿。 符万青笑道：“你们当然不怕我，但你们怕姜道友。你们打扰了他的清静，也让我费了不少口舌，不会以为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吧？” “符万青，别逼我们动手！” 三人中的一个怒不可遏。 “那你来呀，我就在这里，你全力出手，让姜道友好好看看，他的忠诚盟友，是怎么受欺负的。” 符万青有恃无恐，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对方。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 “不要冲动，给我冷静！” 那人还没出手，便被两个同伴按了下来。 符万青不足为惧，姜天他们是真怕。 万一惹恼了姜天，他们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看在姜天的面子上，这口气，我们忍了！” “符万青，你也别得寸进尺，试练刚刚开始，我们身上无利可图。放我们离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以后有你受的！” 符万青冷笑：“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要的不多，每人一道保命灵符就够了。” “你说什么？好大的胃口！” “姓符的，你在逼我们动手是吧？” “别以为有姜天在我们就不敢动你，真逼急了，他也救不了你！” 刷刷！ 三人左右一分，结成三才阵形准备出手。 符万青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叹息道：“姜道友啊，我真的尽力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话音刚落，姜天的回应已然响起。 “是谁，在那里聒噪？” 嘶嘶！ 三人倒吸凉气，脸色骤变！ “姜……姜天！” “姜道友别误会，我们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三人连忙解释，生怕姜天按捺不住真要出手。 “误会？嗤！”符万青冷笑：“我可不觉得是误会，还是让姜道友亲自来评评理吧。” “不要！” “区区小事，不必劳烦姜道友了。你不是要灵符吗？反正每人都有四道，我们分你一道，也不是不行。” 三人各自拿出一道保命灵符，捏着鼻子送给了符万青。 “滚吧。”他说。 三人立即转狂遁。 跑出老远之后，虚空中传来怒骂的声音。 “符万青，这笔账我们记下了，给我们等着！” 三人迅速去远，符万青捏着三张保命灵符，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送上门的灵符，不要白不要。” “符道友辛苦啦。”姜天说道。 “哪里哪里？全仗姜道友威慑，符某不过狐假虎威罢了。” 在姜天面前，符万青可不敢托大。 姜天笑道：“既然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啊？”符万青满脸诧异：“姜道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符万符用捏着灵符的手挠着后脑勺，不露痕迹地将它们收进储物戒中。 “听不懂？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姜天笑道：“保命灵符是个好东西，但我的同伴一道都没有，你说，圣殿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公平？” 符万青摇头嗤笑：“这跟圣殿有什么关系？她们又不是……” “是啊！”姜天打断道：“这跟圣殿没什么关系，却跟你有关系。” “我？”符万青笑容僵在脸上。 第8988章 一半 他当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早就明白姜天意在保命灵符。 本打算装傻充愣，现在看来是混不过去了。 “符道友拉我当盾牌，总得有所表示吧。若是不方便，我亲自来拿？” “不必了！”符万青心头大凛。 咬咬牙拿出两道保命灵符，用灵力包裹着送到姜天面前。 “姜道友，这两道保命灵符，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小小礼物了。” “两道可不够，我可是有四个同伴呢。” “姜……道友！”符万青几乎咬牙切齿了。 “我也只有这三道啊，难不成你都想要？” 姜天笑了：“谁说你有三道，你明明有七道。” “七道……嘶！”符万青闻言倒吸凉气，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他的确有七道。 圣殿发了四道，他刚刚硬要了三道。 姜天的胃口，着实不小！ “姜道友，你可是头号决选大能，该不会学我一样……抢灵符吧？” “不至于。”姜天摇头一笑：“只要你主动些，我就用不着动手。” “你……”符万青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暗暗叫苦。 三张灵符还没捂热乎，就被姜天要了去。 他当然不想给，但除非他愿意放弃这强大的庇护。 “算了，都给你吧！” 他把第三道灵符也送给了姜天。 “还差一道。”姜天说道。 “那可是圣殿发放的灵符啊！” 符万青忍不住低吼，额头青筋暴跳。 “这三张也是。”姜天笑道。 “行行行，我认栽了！”符万青苦着脸，又拿出一道灵符送给姜天。 刚才抢来三道时，他兴奋异常。 现在三道全部送出，还赔上一道，真是郁闷又恼火。 一下子便损失四道灵符，他的心都在滴血。 “符道友若真觉得不妥，就请自由行动，寻找属于你的机缘去吧。” 姜天把四道灵符分别送给四位同伴，然后对符万青说道。 “不不！这怎么行？”符万青眼角一跳。 他当然不能离开！ 守在姜天这里，安全不说，还能找机会多抢点灵符和宝物。 若是离开，不仅宝物抢不到，还会面临种种危险，他才不傻！ “我还是留在这里，替姜道友充当保镖！”他说。 “也好。”姜天点点头：“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抢到的东西，至少分我一半。” “一半？”符万青脸色铁青。 “嫌多？”姜天笑了：“要不四六或者三七分成，我占大头？” “一半就一半！”符万青咬牙低吼，彻底认栽。 但转念一想，一半也很不错了。 刚才抢来的灵符，不仅全被要走，还多赔了一道。 后续能有一半，也是不错的收成。 他暗暗发誓，要把姜天的威名用到极致，狠狠敲决选强者们一笔竹杠。 然而天不遂人愿，接下来长达一天时间里，都无人路过。 他想要敲竹杠，都找不到目标。 “岂有此理啊！人呢？都他娘的跑哪去了！” 符万青越想越恼火。 他在这里守着，固然安全。 但若没人过来，他找谁敲竹杠？ “不行，得想想办法找几个冤大头！” 符万青活动心思，寻找潜在目标。 “有了！” 他手掌翻动，一件长方形法器随之浮现。 上面刻着玄妙的铭纹，还有九根如同尖锥的物件在边缘竖起。 注入灵力，轻轻一催，那几根“尖锥”便灵光暴耀，向不同的方向飞遁而走。 “来吧，快来吧！” 他口中念念有词，心中充满期待。 此宝名为灵踪匣，是一件颇为特殊的宝物。 主要用来诱捕灵兽、蛊惑对手，配合各种陷阱使用，效果极佳。 此时激发，便是要吸引其他决选妖孽的注意，将他们引到这边来。 那九根尖锥能够幻化出种种形状，或如妖兽，或似灵果异草，甚至法宝和人形。 还能主动搜寻武者或妖兽气息，专往人多处晃动。 它们在永恒之极的星空中飞遁，半个时辰之后，已经找到了几个目标。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头妖兽？” 某个火焰笼罩的界面上空，两位决选强者察觉到异样。 似乎有一头银色妖兽，闯进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若在寻常的山林中，他们多半会忽略这小小的变化。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第七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能在这里生存的妖兽，多半也都非比寻常。 妖兽都有灵性，且常伴天材异宝，灵性越高者，伴生的天材异宝等级越高。 “跟上去！” “走！” 二人立即开始追踪。 那“妖兽”却越逃越远，越飞越快。 二人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脸上看到了惊喜之色。 “如此遁速，等级必定很高！” “看来咱们机缘不浅啊！” 二人越遁越快，紧追不放。 …… 某座浓雾密布的界面中，忽有嘹亮的凤鸣响起！ 一道耀眼的白光自浓雾中冲出，遁出界面之外。 “这凤鸣，难道是凤族灵禽？” 一个在此间探秘的碧袍中年瞳孔猛缩，紧跟着穿出浓雾。 那白光已然飞远，他却心头大动，奋发追踪。 …… 某片碎片环绕的界面中，忽然传出悲凉的剑鸣！ 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从碎星带中飞出，通体缭绕着神秘的宝光，在两个相互对峙的武者面前猝然遁走。 “古宝？” “还是一件品阶不低的剑类法宝！” 二人当即停止交手，不约而同地向前追去。 …… 某片无边无际的水系界面中，一道蓝光自天外飞落，掀起阵阵狂潮。 转眼之后，一头蓝色水妖冲出水面，扶摇而去。 哗！ 水面上浮现一艘灵舟，一位年轻女修踏舟而立，执剑眺望。 “那是什么妖兽？” 她喃喃自语，有些意动。 但忽然又收回了迈动的脚步。 直觉告诉她，情况有些古怪。 她在这片水系界面中搜寻了快一天，除了找到一些水系灵草和异果之外，并未发现大型妖兽的踪迹。 此刻不禁心生质疑，那到底是机缘，还是某种暗藏凶险的诱惑？ 心中的不安越发清晰，短暂的权衡之后，她果断放弃了追踪。 …… “来吧，都来吧！” 第8989章 好人你来做 符万青手灵踪匣，感应着九件子法器的状况。 至少有五六人被他引诱，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下，老子定要狠狠薅它一把！”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刚才的损失，他要加倍薅回来。 因为要分姜天一半，所以他必须得索要更多才行。 但想想，他也不怎么郁闷了。 如果没有姜天，他自保都有压力，哪有机会敲别人竹杠。 而在最终试练开始之前，他还曾登门拜访，想要跟姜天“合作”，但惨遭拒绝。 现在却死皮赖脸上傍上姜天，完成了原本被拒绝的结盟。 绕了一圈儿，还是达成了他最初的目的。 算下来，他还是赚了。 “来吧！” 最先到来的，是两个青年武者。 他们追踪一头银色妖兽而来。 但在来到这处灵气浓郁的界面之后，那妖兽忽然不见了踪影。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符万青，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符万青笑了。 他当然要在这里，否则如何等到对方送上门来。 “你有没有看到一头银色妖兽？” “它刚刚来到这附近，突然就消失了，你一定看到了。告诉我，它在哪里？” 二人步步逼近，看样子准备动手。 “抱歉，我真没看到。”符万青淡定地摇摇头。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冷笑。 “你小子有问题！” 符万青的表现，分明大有古怪。 无论是他抢先拿下妖兽，还是别的什么状况，其实都无所谓。 “正好，找不到妖兽，就你吧！” “试练第一阶段的任务，我们还没完成，跟谁打不是打，你说呢？” 二人冷笑着靠近，准备拿下符万青。 杀不杀人，看心情。 但符万青身上的灵符、丹药等一切宝物，他们绝不会放过。 等到二人靠近之后，符万青忽然拍了拍额头。 “我想起来了！” “什么？”二人问道。 “你们找的那头妖兽，它就在下面。” “嗤！早没想起来，晚没想起来，偏偏现在想起来，当我们是傻子吗？” 二人冷笑连连。 “不信？你们看！” 符万青向下一指。 二人低头看去，便看到巨大旋涡里有四个醒目的风眼。 似乎是四位绝色女修。 这一下，他们便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符万青脸色一沉。 “眼睛放亮点，我让我们看的不是这些，是那边！” “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二人脸色忽变！ 只见在四大风眼的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盘膝而座。 不是别人，竟是姜天！ “姜……姜天！” “怎么是他？” 刷！ 二人心头一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符万青他们一点不怕，但姜天不同。 此人乃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早在万界法会时便力压群雄。 如今修炼突破，战力暴涨，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符万青，你是故意的吧？” “我明白了！这是你设下的陷阱，故意引我们过来！你想干什么？” 二人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即出手狂攻。 “冷静，二位且听我细说。” 符万青抬起双手，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姿态。 “我让二位过来，没别的想法，只想看一看，你们的储物戒里都有什么宝物。” “你说什么？” “找死！” 二人大怒，险些控制不住便要出手。 但符万青向下遥指的右手，让他们不敢妄动。 “我的话你们要是听不明白，那就让姜道友来跟你们谈？”他问。 二人面面相觑，终于认清了现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觉得咱们联手，能打得过姜天吗？” 符万青直接被他们忽略，但实际上，也是不能忽略的力量。 二人联手，也没有挑战姜天的把握。 符万青若伺机偷袭，他们的处境将极度险恶。 “看到没有？” 符万青拿出三张保命灵符，对着二人掸了掸。 “这是刚才那位道友留下的‘礼物’，你们若是识相的，就好好配合。如若不然，那就只好请姜道友上来跟你们试练了。” “不必了！” 二人连连摆手。 若是正常的切磋，他们当然求之不得。 但在这不限生死的最终试练里，哪敢跟姜天交手？ 只能乖乖交出储物戒，让符万青搜刮。 “咱们毕竟是一个位面的道友，还请符兄看在即将开始的位面道会上，给我们留一点面子。” “放心，符某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心中有数。” 符万青淡然一笑，毫不客气地从两枚储物戒中抓出六道保命灵符。 还有几颗丹药、灵果等物。 这已经是二人身上最有价值的资源，其他的，难入符万青法眼。 “保命灵符我给你们留了两道，丹药我也没拿光，够意思吧？” 他把储物戒扔还给对方，笑着问道。 “够意思，太够意思了！” “符兄的好意，我们铭记于心，来日必有‘厚报’！” 二人咬牙切齿地收下储物戒，心都在滴血。 暗暗发誓，今日的损失，将来要加倍奉还。 “你们可以走了，祝你们在位面道会上，勇创佳绩。” 符万青笑着摆摆手，目送二人离开。 “符万青，你小子给我等着，咱们的梁子，结下了！” “嗤！符某走到这一步，还怕你们威胁不成？” 符万青无所谓地笑笑。 抢别人灵符宝物，当然会结怨。 但他已经站在永恒境极巅，且即将踏上位面道会。 只要将实力打磨好，便可面对一切挑战。 若是气运加身，顺利迈入不灭境，那便将与位面之主平起平坐。 届时，还怕几个老冤家不成？ 而且这两人，包括前面那三人，实力并不比他强，撑死也就在伯仲之间。 谁强谁弱，谁先突破，还不一定呢！ “姜兄，这三道保命灵符和灵果、丹药，请笑纳。” 符万青将抢来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姜天。 “这是咱们合作的第一笔收成。”他说。 “错了。”姜天摇头道：“我不是在跟你合作，而是你借助我的庇护，自愿给我的答谢。” “好好好！”符万青抚掌而笑：“好人你来做，骂名都是我，姜道友永远都是好人啊！” 转眼间，又有三人从两个方向赶来。 第8990章 一片苦心 他们警惕地看着符万青，且彼此戒备，显然并非一伙。 “符万青，那柄古剑，被你拿到了？” “古剑？”碧袍中年看着对面二人，皱眉道：“难道不是凤族大妖？” 三人面面相觑，忽然意识到某种可能。 “不对劲！” “符万青，是你在搞鬼，你故意引我们过来？” 三人盯着符万青，目光凶悍。 “很抱歉，你们猜对了。” 符万青也不装了。 收起灵踪匣，笑对三人。 “是我把你们引过来的。” “你找死！” 三人大怒，准备出手。 符万青指了指下面：“建议你们好好看看正面，想清楚了再动手。” “嗯？” 三人低头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们早就注意到的灵气旋涡。 然后便是四个风眼中的四位绝色女子。 再一细看……嘶！ “姜天！” “他怎么在这里？” “我明白了！” 咯噔！ 三人心头猛沉，脸色无比难看。 脑海中思绪如电，一切都说得通了。 符万青引他们前来，姜天在此坐镇——这是一个精心谋划的陷阱！ “二位，能战否？” 碧袍中年气息鼓荡，表现出强烈的战意。 最终试练，便是一场残酷的锤炼。 让他们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进一步强化战力。 所有站在这个高度的武者，没有哪一个是懦夫。 但面对具体情况，每个人却有不同的权衡。 “战？战不了。”对面的蓝袍青年摇头叹息。 “位面道会在即，跟一个实力远高于自己甚至是碾压级的对手强行厮杀，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明智。” 青袍男子也毫无战意。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为难姜道友了。”碧袍中年遗憾地说道。 三人齐齐看着符万青，拱手道：“符道友不必远送，咱们各忙各的，告辞。” “等等！不留下点东西，就想离开。就算我答应，姜道友能答应吗？” 阿嚏！ 下方传来姜天的声音，似乎还有一道无语的眼神。 但这毕竟是姜天的发声，是对符万青的一种回应，或者说支撑。 这样的声音，他们不敢忽视。 “我也不多要，保命灵符、丹药、灵果什么的，我只分一半就好。” “太过分了！” “符万青，你别蹬鼻子上脸！” 对面三人怒不可遏，战意沸腾。 “别激动，你们若是不愿，符某也不强求。只要姜道友愿意高抬贵手，你们走便是了。” “……” 三人心头大凛，被巨大的压力笼罩。 他们敢赌吗？ 当然不敢！ “这次我认了！” “给你了！” “不用分了，都给你！” 嗖！ 三枚储物戒先后飞出。 碧袍中年最痛快，扔下储物戒转身就走。 至于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他的一半身家，没人知道。 符万青也无暇去计较。 他正在检查另外两名青年的储物戒。 而那二人，此刻却大为懊恼。 早知道这样，他们也该提前准备好，学碧袍中年那样扔下东西转身离开。 至少还能减少一点损失。 “符某是有底线的，说一半就一半。” 符万青扔回两枚储物戒。 笑道：“最终试练风险很大，保命手段必不可少，二位多加小心。” “哼！只要不遇到你，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符万青，你以后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二人转身，愤然遁走。 “姜道友辛苦啦，这是你的酬劳！” 符万青面带怪笑地将一半收成给了姜天。 忽然又问道：“姜道友，你一直在这里待着，如何完成第一阶段的试练任务？” “你不也一样吗？”姜天说道。 “倒也是。”符万青撇了撇嘴。 姜天没完成，他也还没完成。 反正还有几天，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不过不急，你堂堂头号决选妖孽都没着急，符某急什么？” 符万青摆手一笑，一副死皮赖脸跟定姜天打秋风的架势。 “反正现在的收获，也是不错，只要在第二关来临之前，拿下一两个胜场就好了。这点小忙，姜道友不会不帮吧？” 符万青笑对姜天，眼中有着狡黠之色。 “否则若是我扛不住别人围攻，被‘拷问’出咱们合作的小秘密，我想姜道友这堂堂头号决选大能的面子，多少怕是会挂不住的。” “呵呵！”姜天笑了：“看来你早就把一切情况都考虑清楚了。” 符万青一脸无奈的表情：“跟姜兄这样的极巅大能打交道，符某怎么可能不先想清楚自己的斤两呢？” “行吧，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姜天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说。 “那就多谢道友成全了，哈哈哈！” 符万青兴奋异常，他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打响了。 轰隆！ 巨响乍起，这里的灵气旋涡开始加速扩张。 甚至还有道道雷电摩擦生成，惊人的雷鸣在星空中传荡。 乍听还以为是异宝现世的征兆。 “姜兄，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原本的灵气……还不够用么？” 符万青疑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对姜天来说，这些天地灵气并非必需品。 因为他的战力已经足够强大，多这些也不多，少这些也无妨。 而对姜天的四位同伴来说，原本的天地灵气已然够用，也并不缺少这一些。 为何突然加速招引，扩张这灵气旋涡？ 这让他想不明白。 “淡定，你很快就明白了。” 姜天悠然一笑，不再多说。 符万青的疑惑，很快被解开。 灵气旋涡扩张引发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其他武者前来。 这一次，便来了六人之多！ “在那里！” “好大的动静，还有雷光显化，难道是异宝现世？” “如此庞大的灵气旋涡，必不寻常，看看就知道了！” 六名决选妖孽疾遁而来，隔着老远便看到了符万青。 此时的符万青很惊后喜，心花怒放。 “原来如此！姜兄，你的一片苦心，我笑纳了！” 符万青半点压力都无。 有姜天在下面坐镇，哪怕再来十几个决选妖孽，他也能轻松惬意地敲竹杠。 原本他还要用灵踪匣来引诱目标，随着姜天的出手，连这点工夫也省了。 何乐而不为呢？ 第8991章 切磋 看来姜天在尝到甜头之后，心中的顾虑也彻底放开了。 “哈哈哈！姜道友，这就对了，什么头号决选大能的尊严，那都是虚名。远不如多弄些灵符、丹药和天材地宝来得实惠。” “呵呵，不急，你先对付完他们再说。”姜天笑道。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符万青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膛，展现出超强的自信。 “各位道友一路辛苦啦，符某在此等候多时，你们既然来了，符某也不客气了，把你们的储物戒交出来吧。” 符万青直接向对面的六人伸手，索要好处。 “符万青，你睡迷糊了不成？” “在这里说什么胡话？” 对面六人看他这阵势，又气又笑。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 符万青能这么猖狂，必定是有底气的。 那底气从何而来？ “看下面！” 众人低头看去，便看到了不断扩张的灵气旋涡。 以及旋涡中醒目的四大风眼，还有风眼中四位绝色女子。 “咦？” “那不是姜天的……” “还用看吗？姜天就在那里呀！” 话还没说完，便被同伴打断。 其中一人指向四大风眼旁边的姜天，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果然是他！” “怎么办？” 几人已经开始心虚了。 挑战姜天，其实是他们的梦想。 但也要分个时候。 现在挑战姜天，无异于自找难看，自寻败场。 他们尚未完成第一关的试练，现在出手纯属自找麻烦。 “还能怎么办，走吧！” “胳膊拧不过大腿，除非咱们联手。”其中一人说道。 “联手？嗤，别天真了，你真以为联手就能打败他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说的是万界法会时的姜天。”另一位同伴叹息道：“但现在的他，怕是那些保留名额来了，也难言稳胜。” “是啊，他当初的战力就那般强大，现在哪怕只翻一倍，也更胜极巅了。” 姜天的实力可以推测，但具体有多强大，却只能停留在想象之中。 毕竟他们现在，可没有心思跟姜天交手。 但姜天就在下面，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妥当。 “咳，姜道友，我们无意骚扰，纯粹是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你放心，我们这就离开，绝不打扰你清静，告辞！” “走，快走！” 几人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转身就逃。 不料姜天却把他们拦下。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咯噔！ 姜天的声音如同定身咒，让急于逃跑的他们，以僵硬的姿态停在了原处。 “姜道友，我们虽然……来得有些唐突，但也不算冒犯你吧？” “我们也没对你的道侣有任何不妥的言辞，你对我们也没什么误会吧？” 几人的语气，近乎乞求。 姜天若要强战，他们当然可以出手。 但若无必要，还是不战为好。 因为这一战，也许就会让他们彻底丧失位面道会的前景。 若是打出火来，姜天下了死手，他们的小命可就丢了。 而最终试炼，从来都不限制生死的。 就算现在情况特殊，并不鼓励生死相见，但姜天真把他们了结了，余天齐也必定会庇护。 毕竟在万界法会上，余天齐就曾经发声力挺。 形势比人强，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对这些利害关系门儿清。 “你们误会了。”姜天淡然一笑：“我留下几位道友，只是单纯想跟你们切磋切磋。” “切磋？” 刷！ 几人的脸色全都垮了下来。 姜天的切磋，他们可承受不住。 这下怕是真要付出些许代价了。 “我明白了！你在这里设下陷阱，引诱我们前来，就是为了打败我们，好谋取我们的储物戒？” “为此，你还拉上了一个小弟当帮手——符万青！” 众人的脸色已现愤怒。 他们自问不是姜天对手，但身为决选大能、位面极巅强者，也不能任人欺辱。 还是那句话，姜天真要战，他们也不惧出手。 “打败你们？”姜天摇头嗤笑：“我还真没兴趣。” “什么？” “你这话都自相矛盾，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六位武者冷笑连连。 姜天把他们引来，说是要跟他们切磋，现在却又改口对他们没兴趣。 这不是出尔反尔，自扇耳光？ “我可以跟你们切磋，但在那之前，你们要先过他那一关。” 姜天笑着望向符万青：“符兄，辛苦你了。” “哈哈哈哈，区区六人，包在我身上！” 此时的符万青，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状况。 听闻姜天让他守关，点头大笑，兴奋异常。 “跟他切磋？” 六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跟姜天打，他们半点信心都无。 但跟符万青，他们半点不怕。 符万青当然也不是寻常货色，跟他们实力相差伯仲。 大家都是同等水准，彼此都有获胜的信念。 “呵呵，这就好办了，我们可以跟他打。” “只要姜道友不出手偷袭、暗中偏帮，我们有信心获胜。” 姜天点头道：“开始吧。” “好！” 六人立即围住了符万青。 “符兄，别对我们欺负你，先跟谁交手，你自己选吧。” “你们还真敢跟我打？”符万青怡然不惧，满脸嘲讽。 “等下若是惹恼了姜道友，你们吃不也兜着走，还是乖乖交出储物戒，我只取你们的一半资源，绝不多拿。” 听他这么说，六人仍感到迟疑。 该不会姜天和他联手设计，逼自己动手，然后再让姜天出面镇压吧？ 如果是那样，可就要吃大亏了。 “你等一下！” 其中一人抬手止住符万青，转身望向姜天，眼神都有些恼怒。 “姜道友，你这是何意，故意耍我们，给我们上套？” 姜天笑着摇摇头：“这是你们跟他的对决，与我何干？” “嗯？”对方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你给句痛快话，等下交起手来，到底会不会帮他？” “他是他，我是我，我为何要帮他？”姜天两手一摊，笑着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信你！” 对方认定了姜天所说，等于收下了一个可靠的承诺。 第8992章 挑战 “符万青，来吧！该咱们较量较量了。” 此人直面符万青，修为气息急剧攀升，战意已然无法压制。 “等等！先别出手！” 符万青脸色变了。 眼前的情况，跟他预想中不太一样。 他本想用之前的套路，连唬带吓，逼众人给好处。 但没想到，众人并不上当。 “姜天，你什么意思？”他问。 “这是你们的事情，不要问我。”姜天悠然一笑，置身事外。 “咱们可是说好的！”符万青脸色变了。 如果姜天不帮他，他一个人如何能是这六人的对手？ 莫说六人围攻，就算一对一，他最多能撑两场。 接下来，那就是一边倒的碾压和围殴。 “姜天，你不能不讲信誉！” “我答应你什么了？”姜天笑问。 “你……”符万青一时张口结舌。 是啊！ 他强行与姜天达成约定，但姜天只是答应让他享受一点庇护，并没有答应别的。 严格来说，是他强行赖上了姜天，而不是姜天与他结成了盟友。 “别说了。”姜天摆手道：“你还是先想想，如何应对他们的挑战吧。” “姜天，你在坑我！” 符万青大为恼怒。 他最大的底牌，就是拉姜天这杆大旗当虎皮。 现在这大旗不让他拉，他只能硬扛六名强敌。 “哼！姜天，还有你们几个，也别把符某看得太轻了！” 符万青将心一横。 “一对一，随便哪个人跟我打！来吧，六场三胜！” “什么六场三胜？”对手疑惑。 符万青怒道：“你们人多，我若连胜三场，剩下的人就不必再战。这很合理吧？” 对面六人神色古怪，想想倒也不好反驳。 “好！那就依你，若你真能连胜三场，剩下的三人可以不出手。” “我先来！” 刚才那名武者纵身一掠，与符万青战作一团。 双方打得雷光阵阵，轰鸣大作。 交战数十合，仍是平手。 “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拿到入场券的都是位面极巅，除了姜天，谁也不能小看了谁呀。” 众人虽有信心，却也懂得面对现实。 符万青虽然精于算计，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实力。 轰咔！ 伴着一声巨响，第一场较量分出胜负。 符万青将那名挑战者生生震退，以半招获胜！ “哈哈哈！多谢阁下成全了，这下我的第一关试练，已然有了保底胜场。” “岂有此理！你们来，给我狠狠地打！” 那名落败的武者郁闷得快要吐血，后悔自己急于出手。 这场胜负不过半招之差，若是迟一点出场，等符万青有所消耗，定能战而胜之。 可现在后悔无用，只能以手下败将的身份干看着。 “我来！” 接下来出手的是一名中年武者。 经过第一场的消耗，符万青的战力有了波动，虽不至于脆败，但也能看出些微的下滑。 见此情形，那名中年武者信心大涨，已是志在必得。 “符万青，现在认输你还能少吃点苦头，硬撑下去，你只会更加狼狈！” “想让符某认输，没门儿！” 符万青虽然打赢了一场，但好处还没兑现。 按照约定，他当赢全部三场之后，对方六人便要交出储物戒让他搜刮。 现在好处还未到手，若是输了，那就白忙乎了。 “不服？那就打到你认输！” 中年武者攻势越发猛烈，出手越发狂暴，近乎于生死搏杀。 符万青一时险象环生，陷入被动。 但他的眼中，却多出了抹玩味之色。 没错！ 他不是真的被动，他的战力，也不至于让他在第一场较量之后就有明显的下滑。 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诱使对方上当，误以为他消耗过大，从而产生必胜的错觉。 在错觉的支配中久攻不下，则会变得心浮气躁，自乱阵脚。 不得不说，符万青的谋划的确产生了奇效。 单以战力而论，两者难分伯仲。 但符万青经过第一场的消耗，这一场终究是吃一点亏的。 而这点不利因素，也被他的计划所抵消。 那中年武者因为过于急躁，以至于越发心浮气躁，甚至行起了险招。 就连身后的五位同伴，也都隐隐为他担忧。 但在众人看来，符万青跟势均力敌的对手连战两场，断无胜理。 所以，众人还是更看好中年武者。 但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吃惊。 符万青故意示弱，卖了一个破绽，实则以退为进诱敌深入，趁着对方冒进的机会，再胜一场！ 轰！ 巨响声中，中年武者被他轰退十几丈，脸色红白交替，牙关紧咬。 “唔……！” 一口鲜血漫过喉头，中年武者却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这一场他虽因操之过急而败，但场面上的下风和吐血落败却是两个概念。 前者可以解释为轻敌大意，半招之憾。 后者却是实力不济，完败、惨败。 所以，他强忍着体内的伤势，将那口鲜血生生咽下。 “你……唔，你好算计，咳咳！” 中年武者显然极不好受。 因为强行的压制，让他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原本一口鲜血吐出来，还能顺势排解一些暗伤。 但他生生咽下，则让暗伤进一步扩散，加剧了体内的动荡。 但他绝不后悔。 因为很多时候，场面效果远比实际情况影响更大。 “很难受吗？”符万青打赢还不忘嘲讽对方。 “难受就别憋着，那口老血吐出来吧，否则万一留下暗伤，损了根基，岂不亏大？” “你……唔，噗……哇！” 中年武者本来已经压下了伤势，但被符万青这一撩拨，当即又有了反复。 这一次他没能再压住，暗伤加怒火齐齐攻心，接连吐出好几口老血。 气息剧烈动荡，已是伤上加伤。 几位同伴看得眉头大皱，脸色全都沉了下去。 第一场半招落败的武者，却有一点点暗自的庆幸。 中年武者若是打赢，虽然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没有他的功劳，亦有他的铺垫在前，他理当为之庆幸。 实则并未如此！ 中年武者若是打赢，只会让他脸上无光。 人心就是这么微妙，有时候看似合理的逻辑，其实未必符合现实的情景，更未必能反映当事者的想法。 第8993章 连胜三场 比如现在，中年武者的落败，便让他有了莫名的庆幸。 刚才他落败之时，还有一些惭愧和自责，生怕同伴鄙视嘲讽。 现在，那种压力却大大减轻。 “汲道友，你伤得不轻，不要再说话了，我来帮你压制伤势吧！” 他故作关切地扶着中年武者，灌注血脉灵力。 看似在助其疗伤，实则在展示自己的底蕴——看，我虽然落败了，但可没你那么惨。面对已战一场的符万青，还被伤成这样，只能说明，你的实力还不如我！ “多谢……咳咳，凌道友关心！” 中年武者看着他，眼神异常复杂，也无比懊恼自己的冒进。 “没什么。说起来咱们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也算给咱们提了一个醒，接下来还有两关，咱们可要打起精神，好好战斗了！” “还有两关……”中年武者非但没觉得轻松，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他后悔贪功冒进、急于求成。 若只是单纯的落败，不过面子上不太光彩。 但他在落败的同时还受了伤，无疑对接下来的试练大有影响。 他隐隐感受到了对方内心的小庆幸，甚至还有一点点不便显露的幸灾乐祸。 但他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选择出战，便要承担一切后果。 说到底，都怪他自己不谨慎啊！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 第三位武者站了出来。 这是一名青年妖孽，长脸薄唇，剑眉中洋溢着锋利的气质。 一看便不好惹！ “看我的吧，我来帮你们找回场子！” “一定要打败他，替我……出一口气，咳咳！” 中年武者拳头紧握，替他助威。 “等等！”符万青突然摆手：“你们已经是车轮战了，总得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后面的五人闻言一愣。 这个要求，还真不太好拒绝。 他们六人排着队出场，符万青的要求完全合理。 但没想到，那长脸青年并不买账。 “这是最终试练，不是擂台比武，谁给你休息的时间？来战！” “你好卑鄙！”符万青脸色铁青，忍不住怒斥。 “一对一，我哪里卑鄙了？再说你连胜两场，难道没信心与我一战？来吧！” 青年武者毫不迟疑，话音未落已然出手。 强大的攻势如同潮水般淹没了符万青，剧烈的轰鸣中，传出声声急怒的咆哮。 众人眼前一亮，信心大涨！ “这一场，应该没问题了。” “符万青就算再强，也必定扛不下来。” “是啊，接连两场大战，我不信他第三场还能撑得住。” 五人密切关注着战局，做出了最符合逻辑的判断。 符万青的实力与他们不相上下，换做他们，在连战两场的情况下十有八九撑不过第三场。 落败已是必然的事情。 接下来的战局也正如他们预料中那样，符万青越战气势越衰，被对手逼得倒退近千丈。 气势也大不如前，额头青筋暴跳，脸色更是有着难掩的怒色。 “岂有此理！车轮战还不让我休整，你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符万青气得大骂。 “你是决选大能还是三岁孩童，都快走出位面的人，怎么还这么天真可笑？” 长脸青年冷笑连连，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别跟他啰嗦……咳咳，当心他使诈！” 正在疗伤的中年武者连忙出声提醒，免得对方重蹈覆辙。 “放心吧，我绝不会犯你那种错误的。” 长脸青年有着绝对的自信。 且不说符万青已经战过两场，就算全盛状态下的对决，他也有信心立于不败。 只要他不犯太大的错误，这一场必定能胜。 “该死！哪怕让我休整半刻钟，也不会让你如此猖狂！” 符万青咬牙大骂，局面却越发被动，左支右绌，眼看快要无力还手。 “结束了！”长脸青年大笑一声，挥剑猛斩。 轰隆隆！ 剑光如潮，轰塌了星空，狂暴的气势降临在符万青身上，眼看就要把他压垮。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轰！ 一道奇光突然在符万青身前腾起，将他牢牢护住。 任凭那剑潮如何轰击，都无法将其破开！ “保命灵符？” 长脸青年惊怒交加，当场暴怒。 符万青竟然在这样的较量中，动用了保命灵符。 这东西每个人只有四道，本是给位面道会准备的底牌，符万青竟然在一场并不涉及生死的较量中动用，纯属暴殄天物。 若是让圣殿长老知道了，也得骂他一声不知轻重。 可没办法，符万青已经激发了这道灵符，他的剑潮只能无果而终。 可事实还不止如此！ 符万青借着保命灵符的掩护悍然掠近，手握长枪，抖出万千枪芒！ “不好……” 锵、轰！ 正自恼怒的长脸青年脸色大变，匆忙挥动长剑抵挡。 但他摆出的剑光还未炽张为剑潮，便被银色枪芒点破。 那犀利的枪意直击面门，让他骇然欲绝。 再不闪避，便有性命之忧。 “符万青！” 他咆哮着退开，准备再分胜负。 却见长枪的松尖如鬼魅般一抖，狠狠砸在他的胸膛。 嘭！ 噗……哇！ 鲜血狂喷，长脸青脸惨叫一声，吐血横飞数百丈。 手中的长剑，都被他抛飞出去。 符万青，再胜一场！ “这……” “怎么会？” “符万青，你卑鄙！” 观战的五人都看呆了。 没想到符万青真能连胜三场。 要知道，一对多的车轮战，符万青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但他却凭借机智的策略，接连获胜。 落败的三人虽然恼火，却也无话可说，最多骂一句卑鄙狡诈。 但落败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写。 “各位，承让了！” 符万青收起长枪，狠狠吐出一口闷气。 “现在，请按照约定，交出你们的储物戒吧。” 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对方，洋洋自得。 落败的三人面面相觑，虽然极不情愿，却也不好赖账。 毕竟这场较量，是有姜天见证的。 “慢着！” 另外三人却不干了。 他们齐齐踏前，直面符万青。 “他们三人是败了，但我们还没出手呢！” 第8994章 撇得清吗？ “符万青，你要挑战的是我们六人，现在只打了一半，接着来吧。” “等等！”符万青脸色一变：“你们还要不要脸？我说过六战三胜便算我赢，你们怎么还好意思出手？” “什么六战三胜？在我这里，没那种说法。” “我们三个可能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无论如何，都要打完再说。”一个中年武者自称打不过，实则以退为进，执意出手。 “在这样的较量中动用保命灵符，你也不怕遭人耻笑？来吧，让我们感受一下你的实力，再为你……添几个胜场！” “不要！姜道友……” 轰隆隆！ 符万青惊慌之下，便向姜天求援。 话没说完便被剧烈的轰鸣淹没。 “什么姜道友，你叫他做什么？这是我们的战斗，你还是不要分心为好。” “姜道友一直在那里看着，你也不想让他耻笑吧？那就好好跟我们打！” “我先来！” 轰隆！ 轰鸣声中，一位身材干瘦的老者抢先出手。 虚空中一时遍布他的身影。 当然不都是本尊，而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身法，内中蕴含了极高明的幻术。 乍看之下，跟姜天的星陨分身颇有几分相似，但路数完全不同。 姜天的手段，无论是星陨分身还是星劫之躯，都是有实质性的几乎无分真假的分身支撑。 老者的手段，则是虚实结合，真与幻相辅。 这一次，符万青是真的被动了。 长枪被他舞出无数道枪芒，交织成一座巨大的枪域，内中充斥着杀伐之力。 但老者的幻影，却能无视枪域的压制，向他发起进攻。 且出手诡异，攻势不拘一格，令符万青防不胜防。 “不好……” 轰！ 一只手掌从虚空中探出，由幻影凝为真实的肉掌，直拍他的天灵。 符万青毛骨悚然，全力横闪。 嘭！ 那手掌擦着他的耳朵掠过，结结实实印在了他的肩头。 将他生生击落数百丈。 “噗！” 符万青当场就吐血了，气息剧烈动荡，已然受了伤。 左臂险些被撕裂，传来钻心的剧痛。 “怎么样？”老者傲然问道。 “你赢了，这一场我认输！” 符万青倒也果断。 知道再不认输，只会伤得更重，更加狼狈。 他稍得喘息，便对姜天大叫。 “姜天！这就是你的庇护吗？” 姜天笑了：“我确实答应过给你必要的保护，但只限于不让你有性命之忧，其他的与我无关。难不成，你们公平较量的结果，都要由我强行判定？那你还打什么，直接让他们认输不就行了。” “你……”符万青一时语塞。 对面六人则精神一振，压在心中的石头纷纷落下。 他们当然看出符万青跟姜天关系不浅，所以一直不敢乱来。 就怕惹恼姜天，遭到无情的镇压。 现在看来，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 但话虽如此，符万青毕竟倚仗姜天的庇护，他们不敢不给面子。 “姜道友，你是讲道理的。” “符万青这小子过于嚣张，我们给他一点教训不为过吧？” “那是你们的事情。”姜天淡淡道：“但有一点我必须讲清楚，不得伤他性命。” “姜天，我谢谢你了！”符万青大叫。 “姜道友请放心，一切交给我们了！” 剩下两人，继续排队出手。 一名宫装妇人手执长鞭，趁符万青不防，出手将他缚住。 接下来，符万青便被她反复碾压，连反击的机会都无。 只能认输求饶。 最后出手的是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武者。 右手持笔，温文尔雅。 但一经出手，便展现出惊人的实力。 手中狼毫向天一抛，便化为如椽巨笔，当空呼啸。 一枚枚巨大的符文从中飞出，首尾相连，如同巨龙。 飞落在符万青周边，直接化为一座符文之阵。 其中五个大字尤为煊赫，分别是——金、木、水、火、土！ 五枚符文，掌控五行之力。 符万青陷身其中，一身血脉灵力都大受影响。 他疯狂舞动长枪，但抖出的枪芒被火系符文笼罩，速度暴降。 然后便被金系符文强行吞噬，反哺阵法。 来不及寻找破阵之策，便被突入阵中的文士一笔点在眉心。 “你输了。” 中年文士悠然一笑。 “我没有！” 轰！ 符万青嘴角露出奸计得逞的狞笑，又一次激发了保命灵符。 嘶嘶！ “符万青，你在干什么？” “那可是保命灵符啊！” “短短时间内用掉两道，位面道会你怎么办？” 几人气得大骂。 可他们哪里知道，符万青手中的灵符，可不止四道。 几番强取豪夺下来，已经积攒了十道之多。 用完这两道，还有八道。 而他的对手，无一例都将保命灵符看得极重，宁肯落败也不愿浪费在这样一场较量中。 轰！ 符万青借着保命灵符的保护，长枪一抖，击飞了那只巨笔，最终战胜了这名对手。 “六场四胜，各位可有不服？” 符万青此刻多少有些狼狈，但他的确打赢了。 而这一次，众人无话可说。 被他打败的四人，乖乖交出储物戒，让他搜刮。 获胜的两个，则免于搜刮。 转眼间，八枚保命灵符和一批丹药、灵果到手。 符万青也不含糊，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分了一半给姜天。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但也并不太出乎意料。 毕竟姜天的庇护，可不是白给的。 “姜道友，你还说这件事情跟你无关吗？你分明是在给他当靠山，联手谋取我们的资源！” “那可是我们在位面道会上的底牌呀，是我们战绩的保证，这么做……真的好吗？” “你是头号决选大能，前途一片光明。我们本就不如你，现在又损失这么多资源宝物，去了道会，如何是好？” 几人看着姜天，眼神复杂，言语中充满了报怨。 “千万别误会。”姜天摇头道：“符万青与你们的恩怨，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至于他分不分我，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你倒是撇得清，但这样的说辞，你自己会信吗？” 众人自是不服，只是不敢表现得过激。 第8995章 一掌碾压 姜天笑了：“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说出你们的真实想法。” 几人将心一横，怒道：“我们要挑战你！” 嗤！ 符万青笑了：“就凭你们，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挑战他？” “我们不要一对一，我们要联手！” 那位精通幻术的老者大声说道。 “我们不分跟你生死相见，只会点到为止，这一点请姜道友放心。” “没错，位面道会即将开启，我们也不想在本位面的较量中白白搭上性命。” “我们只想跟道友过过手，感受一下道友现在的实力。” “这个要求，对姜道友来说，我想不算过分吧？” 几人纷纷做出表态。 他们对姜天深怀忌惮，甚至是畏惧。 因为万界法会时的姜天，已经留给他们不可战胜的印象。 现在的姜天，只会更强。 跟他交手，某种程度上可以视为对位面道会的一次预演。 有助于帮他们评估道会的前景，相对精确地定位自己的战力。 “各位给了姜某面子，姜某也不好驳你们的面子，既然如此，那便如你们所愿！” 嗡！ 半空中人影一晃，姜天来到众人面前。 “姜道友，我就知道你是心中有数的。” 符万青笑了。 在他看来，姜天这是在替他出头。 但他的话，却换来姜天一句意味深长的回应。 “如果你想来，也可以一起上。” “我？”符万青眼皮一跳，连连摆手：“我就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单独较量。” 说完直接退到一旁，远远观战。 “姜道友这么给面子，简直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几人围着姜天，并未急着劝手，而是一副兴奋模样。 姜天淡淡道：“各位言重了，最终试练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实践经验，为即将开启的道会做准备。这场较量，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 “姜道友过谦了，请出手吧！”众人说道。 姜天淡然一笑：“还是你们先出手吧。” 他怕他先出手的话，这些人扛不住半招。 那么一来，半点实战经验也感受不到。 对他来说，同样没有意义。 “好！”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 “姜道友当心了！” 六人结成一个阵势，全力进攻。 包括之前受伤的武者，也在吞服丹药之后强行出手。 没人想错过这样一场较量，尤其是在确定姜天不会下重手的情况下，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星空。 六人的攻势端的是不容小觑，各色灵光、法宝、刀剑虚影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庞大的洪流，直击姜天。 而姜天的回应也很简单。 他只是抬起手掌，向前一按。 嘭！ 庞然巨力自上而下，后发先至碾爆了那股洪流。 只此一击，便让众人的狂攻支离破碎。 紧接着裹携余威轰然落下。 目标竟非对面六人，而是他自己所处的位置！ “嗯？” “这……” “他在干什么？” 众人脸色皆变，大为震惊。 姜天这么做，是想自伤？ 不！ 这当然不可能。 姜天又不傻子，怎么可能在这样的交手中自我伤害？ 但那轰落的掌印，却为何时直指他本人？ 莫非是众人判断有误？ 想到这里，他们便心头骤紧，下意识里后退躲避。 轰！ 巨响传来，印证了他们最初的判断。 这一掌准确无误地轰落在姜天站立的位置。 掀起的余波，将他们六人全部震飞。 涟漪渐退，姜天本人却仍然站在原处，毫发无伤！ “这……这是什么手段？” “姜道友，你……你没事？” 众人满脸骇然地看着姜天。 这一掌，让他们心服口服。 姜天显然远未使出全力，目的只是将他们击败，而非击伤，更无意重伤。 因为震退他们的只是那道掌印的余波，而非掌印本身。 否则他们绝然不能全身而退，重伤在所难免。 至于姜天，在那一掌落下的瞬间，他的身躯有了瞬间的挪移。 为那道掌印让开了通道，然后又复归原处。 实际上，他有许多方法能够避开这道掌印的威胁。 他甚至连瞬移都不需要做，只需站在那里，心神稍动，便能让掌印自行留出一道缺口。 对他来说，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没有太大区别。 那掌印震退了众人，瞬间结束了这场六对一的围攻之战。 “结……结束了？” “结束了！咱们，远远不是姜道友的对手啊！” “不对！应该说，咱们根本没有挑战他的资格。” 面对这惊人的实力差距，众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至极。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姜天的实力过于强大。 强大到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诚然，姜天还没达到不灭境的高度，距离那个层次还有相当的距离。 但现在的实力，就已经让他们望尘莫及。 这差距，大到超乎他们想象。 原本他们认为，就算一对一无法挑战，六对一总也有周旋的机会。 事实却证明，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美好的幻想。 姜天随手一掌，便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他现在还只是永恒境中期，等到后期、巅峰甚至极巅时，又该有多强？” “这个问题，实在无法想象！那个时候，他怕是真能跟不灭境对抗吧？” 嘶嘶！ 众人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不灭境在他们心目中，是神明一般不可挑战的存在。 现在的姜天，虽然也超出他们的极限，但自无可能达到不灭境的高度。 可若再进一阶呢？ 永恒境后期、巅峰乃至极巅层次时，他的战力历经一次次翻倍暴涨，是否能够挑战不灭境？ “不得不说，未必没有那种可能！” 众人骇然互望，心头思绪激荡不休。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那样的可能，并不只是幻想！ “这一战，终究还是留下了巨大的遗憾。” “不！这一战对咱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是啊！在位面道会之前能跟这样的对手较量，哪怕没有实质性的角力，咱们也足以自豪了。” 回想这次“交手”，众人苦笑不已。 第8996章 第二关 他们像是走了一个过场，一瞬间便回到本就注定的落败者的位置上。 他们不禁在想，位面道会时的对手，又有多强？ 姜天虽然了得，但永恒位面终究只是位面道会诸位面的中游力量。 那些上游乃至顶级位面的妖孽大能们，又会强悍到何等地步？ “姜道友，你能不能全力……” “想什么呢？” 长脸青年心有遗憾，想要领略姜天的真实战力。 话没说完，便被身旁的老者打断。 “姜道友已经给咱们留够了面子，凭咱们的实力，还没资格让他全力出手。” “除非，你想死！” 来自同伴的劝阻，让长脸青年知道了自己唐突。 “姜道友见谅，是我冒失了。” 他拱手致歉，然后与同伴们一起遁走。 “不是！”符万青大失所望：“姜天，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刚才他们可是排着队的欺负我啊！” “是他们欺负你，还是你欺负他们？”姜天问道。 “当然……”符万青迎上他淡淡的目光，顿时底气全消。 “当然没那么绝对，但我可是吃了亏的！” “你也占了很大的便宜。”姜天说道。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倒霉差事，我认了！” 符万青狠狠吐出一口闷气，假装负气地点点头。 姜天淡然一笑。 这小子借着自己的威慑捞了不少好处，还在这里装可怜，他自不会上当。 “说起来，这次倒也不算白白出手。”姜天淡淡道：“至少第一关的试练任务，已经完成。” 说完他便转身迈步，在符万青无语的眼神中消失无踪。 下一刻，星劫之躯回归本体。 没错！ 出手的不是姜天本尊，只是一道星劫之躯。 以姜天现在的战力，对付区区六个本位面的决选强者，根本不需要本尊出手。 纵是星劫之躯，也无需使出全力。 他跟这些人，已然不是同一水准。 他的舞台，在位面道会。 他的未来，亦不在这个位面之中。 …… 两日之后，灵气旋涡徐徐消散。 姜天携两位道侣、薇雨和朱魂离开了这片界面。 符万青跟在后面紧追不放。 按照姜天的说法，他的承诺已经结束。 但符万青并不这么认为。 他说决选大能一言九鼎，善始善终，要把这件事情进行到试练结束。 姜天对此深感无语，但也没有强行驱赶他。 因为姜天明白，符万青的最终目的只是想保命。 考虑到永恒位面决选强者们的现状，姜天出手始终有所保留，并不以杀人为乐。 毕竟到了位面道会上，他们将要面对外位面的共同的对手。 此时内耗、内斗，并不明知。 但最终试练的残酷性也是事实，并不因他个人意志而转移。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胸怀大局。 而胸怀大局，并不只是一种想法和立场，更需要实力支撑。 如果姜天没有实力，刚才的切磋恐怕就不只是切磋。 符万青对他的倚仗，也会转变成索取乃至强取豪夺。 最终试练进行到现在，第一关的考验已经结束。 姜天凭借那次出手，轻描淡写地完成了任务。 符万青托庇于姜天，也平稳过关。 实际上，最终试练的规则，并不会淘汰任何一名参与者。 因为他们本就拿到了位面道会的入场券。 但圣殿方面还是设置了三道关卡。 其目的，一是在道会开始之前尽可能地强化这些武者的实战战力。 二是要在道会开启前，来一次有限度的预演——通过最终试练的成绩，便能对这批人有大致的评判。 由此便可对这些人在道会上的战绩，做一番预估和展望。 万界法会时的排名，并不能直接体现道会的战绩。 因为时间在流逝，众人都在修炼。 通过最终试练，方能检验出这批人的最新战力。 按照试练符给予的指引，众人来到一片陌生的星域内会面。 此时，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完成了任务。 而没有完成任务的人，也无法再发起挑战。 因为第二关，已经开启！ 这些人当然是郁闷的，但相比那些丢掉了性命的武者，却是幸运太多。 符万青还是紧跟姜天的步伐，虽然在这一关里，并无意义。 白如风也来到姜天旁边，与他攀谈。 只是姜天谈兴不高。 嗡！ 前方拉开一道巨大的星门，有水波般的涟漪在上面呈现。 供数十名武者进入。 “欢迎各位来到最终试练的第二关——自我之战！” 余天齐巨大的身影，投射在星门之上。 这当然不是本尊，而是一道虚影，但投射的力量却是真实不虚。 他那如同深潭般的眸子缓缓扫视众人。 “这一关，将会在三天之后结束，你们有较为充足的时间休整、恢复，只要在那之前结束挑战，便算完成任务。” 在第一关里，有许多武者都受了伤。 此刻当然不会错过恢复的机会。 无需余天齐提醒，他们都已经吞服丹药，压制伤势，恢复战力。 “来吧。” 姜天淡定迈步，投射于星门之中。 嗡！ 涟漪晃动，他的身影便消失无踪。 但下一刻，余天齐巨大的身影蓦然消失。 星门左上角出现另一道人影，正是姜天！ 此刻他已进入星门幻境，准备进行自我挑战。 所谓自我挑战，即是挑战由星门幻境幻化出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对手。 这个对手无论是境界、手段还是外貌，都与挑战者一模一样。 这一关的风险其实不大，但难度却比第一关更高。 因为每个人最强的对手，其实就是自己。 既所为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而挑战的过程，也会在星门上分别呈现，每人占据一片有限的区域。 此时随着姜天的进入，所有人的视线都盯住了他。 “圣座大人，能否把这场挑战的投影扩至最大？” 因为是姜天在出手，所有人都认真观摩。 此时若进入星门，无疑会错过这场精彩的对决。 而且他们都有意借助这次机会，观察如何才能击败“姜天”。 若能从中有所领悟，绝对是巨大的收获。 第8997章 镜中之战 “你们都不急着挑战？”余天齐问道。 “是的！相比我们的挑战，这场对决更有意义！” “我们都在这里看着，相信没有哪个道友反对吧？” 众人纷纷赞同，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如你们所愿！” 余天齐话声方落，姜天的身影便如先前的他那样巨大，充斥整个星门投影。 “出手吧！” “你也是！” 星门幻境中，两人姜天同时出手。 法则之力、剑域、雷力、星河剑意、星劫之躯等种种手段于顷刻间密集呈现。 每一种手段，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杀力。 众人不敢分心，全都聚精会神地观摩着激烈的场面。 但那煊赫的光影，还是让众人应接不暇。 有人恨不得钻进星门里看个究竟，但这种想法注定无法实现。 因为进入星门幻境的每一个武者，都会被限定在一片单独的区域。 不同武者之间全程没有接触。 一旦进去了，他们根本看不到姜天的对决，只能发起自己的挑战。 “看来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难怪这一关留出了三天的时间。” “这还用说？自己挑战自己，是最完美的公平对决，想要分出胜负，实在不容易。” “符万青，你跟姜天比较熟，你说一说，他会在这场对决中动用他的底牌吗？” “你说的是哪个姜天？是真实的姜天，还是他的幻境投影？”符万青问道。 对方白他一眼：“废话！当然是真实的姜天了！” “不好说。”符万青摇头道：“理论上来说，再强的底牌，星门幻境也都能投射出来，所以用不用底牌其实没有区别。” “但挑战总要分出胜负！”有人说道。 “没错。”符万青点头道：“理论上来说，姜天的战力是有极限的，而投影的战力则是遇强则强不设上限，这一战的结果，实在很难判断。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我认为……姜天多半会输。” 星门幻境是极其独特的一关。 无论姜天战力有多高，投影的战力都会达到同等水准。 而几乎所有的攻防手段，星门幻境都能完美复刻。 这也就使得绝大多数武者在这一关，都会感到束手无策。 根据最终试练的历史总战绩，进入这一关的武者绝大多数都以失败告终，只有极少数能够获胜。 那些获胜的战例中，大多都是拿出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手击溃。 因为在星门幻境中展现过的任何手段，包括法宝、灵符、阵器甚至灵宠之类的东西，都会在极短时间内被复刻出来。 虽然不是真实的复刻，却拥有同等的威力。 瞬间的耽搁，胜机便会消失。 很重要的一点是，击败对手要坚决、彻底。 只要对手没有被彻底击败，那么卷土重来的反扑，必定会让武者本尊更难防御。 种种情况，使得这一关的难度，远超想象。 这也正是众人都在观战，而并未急于进去的原因。 “如此说来，这根本就是无解的一关啊！” “看起来是这样，但其实是有意义的，因为到了位面道会上，你会遇到更加无解的对手。”有人解释道。 这样的声音，让众人沉默，气氛都有些压抑了。 姜天的对决还在星门中投射。 正如众人预料中那样，所有的出手都被抵消。 每一次看似新奇的招数，都在一瞬间被完美复刻。 这样下去，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 但姜天本人会有消耗，投影并非血肉之躯，无惧痛苦和消耗。 久战下去，姜天必输。 若连姜天都打不赢，别人恐怕更不行。 星门幻境内。 姜天与“姜天”交手数十合，难分胜负。 他对星门幻境感到好奇。 他的修为虽然只是永恒境，远未达到不灭境的层次。 但想要复刻他的修为，绝非易事。 这星门幻境，应是由不灭境大能的力量缔造而成。 只有凌驾级别的伟力，才能完成如此完美的瞬间复刻。 这让了心中多少有些警惕。 但星门幻境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容纳过历届决选大能。 迄今为止，从未听说过偷取功法、武技的事情。 而实际上，不灭境掌控的永恒圣殿，也不需要做那样的事情。 道理再简单不过——堂堂不灭境大能，随手一击便能抹杀永恒境强者，有什么必要去偷学永恒境的手段？ 想到这里，姜天心中的顾虑便消失了。 他开始关注眼前的对决，琢磨破局之策。 星门幻境看似能完美复刻他的种种手段，但其实也只是一种借助强大力量实现的倒映。 好比将那力量化为一面镜子，在极短的瞬息间倒映出他的出手。 如同面对镜中之人，他如何出手，对方也在同一时间如何反制。 但经过几个回合的出手，他便发现了惊人之处！ 他的对手“姜天”，似乎已经真正领悟了他的手段，不再是生硬地照搬他的攻击。 而是将他的手段领悟之后，化为己用。 相当于，他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鲜活的对手。 这比单纯的复刻难缠太多了！ 他本想放出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观摩，但细想不妥。 因为这场对决会对外投射，呈现在星门之中。 还有就是对手实力太强，他未必能保证同伴的安全。 认真的权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在这特殊的环境下，他不能冒险。 但击败对手，是他的唯一选择！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一关不那么好过，但他并不会改变自己的目标。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如果他连自己都无法战胜，又如何迎战位面道会上那些一流和顶级位面的大能妖孽呢？ “我想，你一定会有破绽的。” “你也是。” 两个姜天继续镜中对决。 但真正的姜天，已经开始主动寻求变化。 按部就班的出手，只会是无意义的鏖战，甚至还会让对手抓住机会，越发轻松。 而他本就顶着消耗作战，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时间至尊法则，镇！” 想到这里，姜天果断使出了底牌。 第8998章 破绽 时间至尊法则，是法则之躯中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虽然只是至尊级，尚未达到极巅，但它拥有其他法则所不具备的优势。 只要能迟滞对手一瞬，他便能闪击获胜。 但接下来的情形，出乎意料！ 时间法则笼罩对手的瞬间，他本人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力量。 “时间至尊法则也能复制？”姜天脸色沉了下去。 时间至尊法则，放眼六十位决选大能中，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人。 但在这镜中对决里，却毫无迟滞地呈现出来。 难道以他为投影的“姜天”，真的掌控这种力量？ “不对！” 姜天推翻了这个念头。 “姜天”虽然是他的完美投影，但圣殿方面不可能完全预知他的所有手段。 那样就等于提前预知了他所有的秘密。 那是太可怕的状况，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瞬间便意识到，这不是真正的时间至尊法则，只是以不灭之力为基础，拟化的某种同等效果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那么……” 姜天没有再催动这种法则，因为已经无用。 他果断改用光系法则，试图消耗这有形的对手。 结果如出一辙——光系法则也同样降临在他的身上。 他在试图消耗对手的同时，也被同样的力量消耗。 对手的消耗，随时可以被弥补。 但他的消耗，可就是真实的承受。 姜天一个瞬移，果断拉开距离。 但对手却如影随形，主动进攻。 一连串的狂攻，让姜天疲于应对。 若非他拥有强大的瞬移手段，恐怕早就落败。 尽管对手同样能够瞬移，但他终究能快上一线，在险象环生的处境中求得一丝先机。 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他感觉他的秘密都快被对手看光，他的应对也越来越吃力。 时间法则和光系法则，已经是两张强大的底牌。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手段能用？ 吞虚诀？ 血脉之力？ 这样的手段，恐怕也不会有效果。 这两种手段，都需要一点点发动的时间。 而在同样的时间里，对手完全可以做出应对，以同样的手段回击。 他直接放弃了这两种尝试。 在不断瞬移的闪避中，苦思破局之策。 到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种种手段对手都能瞬息复制。 另一条本就确定的，则是法宝、灵符甚至灵宠这些，都能完美投射。 什么巨妖之骨、六窍山，乃至雷盾，都不必拿出来用了。 因为毫无意义，还会让自己暴露更多底牌。 那除了这些，他要用什么击败这个强大的对手？ 三大神木？ 恐怕也没用。 星门幻境或许不能真正复制它们，却能瞬间拟化出同样的威力。 且这些宝物的发动也需要些许时间，对他来说并无意义。 抛开这些，还有什么破局之策？ 姜天思绪转动。 一切有形甚至无形的力量，对手都能在瞬间做出反应。 那到底有什么手段，是对手无法在一瞬间获得，且足以让他奠定胜局的？ 种种思绪在心头交织。 姜天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魂术！ 魂术无形，且完全由心念掌控。 这种手段极其隐秘，甚至可以不动声色。 在当前的局面中，应该有用。 但简单的魂术，显然不可能成为破局妙手。 因为魂族名声在外，如朱魂这样的天才，也有机会成为决选大能。 但若朱魂进到这里，难道就能轻易击败另一个“朱魂”吗？ 当然不能！ 如果能的话，那便是星门幻境的最大破绽。 就算曾经有过这样的破绽，也早就被圣殿弥补。 所以单纯的魂术，是不可能有用的。 他的对手，或者说星门幻境的缔造者，一定考虑过这个问题，对这种手段做出过防范。 “魂傀！” 姜天思绪转动，想到了应对之策。 魂傀乃是他近来获得的强大手段，融合星劫之躯后成为“星劫魂傀”，乃是他新近获得的强大底牌。 来到永恒圣殿之后，他人未施展过这种手段。 在这星门幻境中，就算对手能够复刻，也需要一点点时间。 而这点时间，便是他仅有的破局机会！ “你输定了！”姜天眼中爆发出精光。 “你才是。”对手冲他冷笑。 姜天多少有些尴尬，仿佛看到了无比自信的自己。 但他并不迟疑，一个瞬移掠近对手。 星劫之躯铺开上百道之多，与对手同时爆发的上百道星劫之躯，展开狂攻。 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响彻星门幻境，惊人的场面让门外的武者们纷纷惊呼。 但在这煊赫的光影和激荡的涟漪中，姜天使出了他的破局之手——星劫魂傀！ 嗡！ 在无人能够察觉的地方，一道星劫魂傀跃入“姜天”的神海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 姜天眼中精光大放，毫不迟疑挥出他的右掌。 催动星劫魂傀，掌控对手的神海。 正像他猜测的那样，星门幻境可以模仿一切，复制种种。 却无法复制武者的神魂！ 投影出的对手，终究只是一道幻影，或者说掌控着对等力量的幻影。 但绝不是另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姜天！ 这个对手，没有真正武者的神魂——这便是对手最大的破绽！ “镇！” 姜天冷喝一声，令星劫魂傀压制对手。 但这样的压制，也只有一瞬间的效果。 因为被他压制的“姜天”，已然双眼猛睁，开始复刻他的手段，即将摆脱被动。 机会稍纵即逝，但姜天早有准备！ 星劫之躯再度展开，以无可抗拒之势狂攻对手。 嘭嘭嘭、轰咔！ 星门幻境的虚空都被他爆，一道道狰狞的裂缝随之呈现。 他的对手，消失了！ “战斗结束！” 余天齐的声音蓦然响起，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预想过姜天会输，也猜测过姜天可能会赢。 但没想到姜天赢得这么快，这么利落！ “姜天胜！” 瞬息的震惊过后，余天齐才宣布结果。 星门外的众人，目瞪口呆，思绪如潮水起伏。 “这才不到一刻钟！” “他是怎么赢的？” “圣座大人，姜天的制胜手段是什么？” 众人纷纷询问。 第8999章 与他无关 余天齐巨大的投影再次占满了星门。 摇头道：“涉及武者的隐秘，老夫无法透露，你们只能从你们看到的画面中，分析和猜测。” 实际上，就连他也不知道姜天具体的获胜手段。 因为星劫魂傀的术法，施展于无形之中，且掐中了对手的命门。 所以才能瞬息制胜。 但这个秘密，并未保留太久。 很快，余天齐便通过星门幻境反馈的信息，得知了姜天的手段。 “魂傀之术？” 余天齐喃喃自语，大吃一惊。 不是因为姜天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这种手段并不太惊奇。 魂傀之术，按说不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融合了星劫之躯？原来如此。” 余天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星门幻境，又要改进了！” 是的。 姜天的获胜，让星门幻境暴露了另一个短板。 这个问题，必须加以改善，以免下一次有人再用同样的手段破局。 但至少现在不会有变动，否则就会影响试练的公平。 “姜兄的表现着实精彩，接下来换我了！” 符万青对走出星门的姜天致意，然后掠进门中。 “我也来。” 白如风也迈步而入。 还有另外几个武者，也陆续进入。 显然后续的挑战，远没有姜天那般受关注。 星门上映出的画面被分割成数块，一场场较量已经开始进行。 “到底哪个是本尊，哪个是星门幻境的力量投影？” “这有什么……呃，确实不太容易分辨。”有人挠头一笑，满脸尴尬之色。 “姜天那场较量，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谁是本尊谁是投影，这些人就不行了，却是为何？” “很简单！姜天的实力太强，而且出手极其主动，几乎不用刻意分辨，就能看出谁是本尊。但像符万青、白如风这几人，实力比姜天差得远，且过于谨慎，基本两三合之后，身影交错，便很难再分出真假了。” 这样的对决，对众人的参考价值极其有限。 但大多数人还是很认真地看完。 毕竟位面道会上不只有那些无法抗衡的对手，还有许多同等水准以及较低水准的对手。 只要运气不算太坏，想要拿下两三个胜场，也不是不可能。 可位面道会毕竟是巅峰聚会，而非普通武者的低层次乱斗。 作为永恒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极巅强者，没人不想拿到理想的成绩。 若能在位面道会上打出傲人战绩，将来的好处简直无法估量。 半日之后，符万青和白如风的比试宣告完成。 前者半招险胜，还受了不轻的伤。 后者一招获胜，看起来竟然还比较轻松，展现出惊人的底蕴。 “符万青，你不是抢了我们的保命灵符吗，刚才为何不用？” “若是用上保命灵符，你不至于受伤吧？” 当符万青跃出星门之后，那些被他夺取修炼资源的武者们纷纷嘲讽。 这喊声顿时引来众人的关注。 “符万青抢了你们的保命灵符？” “保命灵符都抢，这小子太可恶！” “他这是恨人不死啊！” 圣殿给每个人发放了四道保命灵符，助他们征战位面道会。 保命灵符能够抵挡四次致命杀伤，相当于多出四条性命。 在最终试练中，除非打算杀死对手，否则保命灵符这种东西，一般不会有人专门去抢。 符万青抢了符却没有杀人，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培养仇家。 实在让人看不懂。 一时间，众人看他的眼神全都变得不善。 甚至那些没有被他抢过的人，也展现出敌意。 “你们这些人，好不知足。” 符万青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甚至浮现骄傲之色。 “每人都有四道灵符，我最多的也只抢了两道，给你们留足了底线，既没有抢光，更没有痛下杀手。” “你还有底线？大言不惭，毫无羞耻！”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了？” “符万青，你还要不要脸？” 被他抢过的人纷纷怒斥起来。 而那些没有在第一关遭遇符万青的人，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心思也有了变化。 “抢都抢了，竟然只拿一半，说起来，符万青也算有良心了。” “这么说也没错，换做是我，肯定不会只拿一半。” “等等！你们说的都不是重点。”有人疑惑道：“重点是，符万青凭什么抢他们的灵符，他有能力打败这么多人吗？” “咦，这是个问题！” “我怎么没想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震惊不已。 符万瑶的实力，跟他们只在伯仲间。 一对一都难言稳胜，凭什么在第一关的短短几天时间里，抢下这么多人的灵符。 “各位，我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 某人望着那些被抢的武者，道出心中疑惑。 “你们的实力并不弱于符万青，一对一也未必输给他，为何这么多人被他抢？” “我也很好奇，符万青到底是怎么抢到的？” 所有人围着那些被抢的武者，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他一个人当然抢不了我们！”有人满脸愤慨地站了起来，抬手指向旁边某人。 “全靠他” “谁？” “姜天？” 众人哗然不已，所有人都盯住了姜天，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姜天的实力足以让他们畏惧，若真是姜天出手，被抢之人的确扛不住。 “是姜天帮他抢的，还是他们二人联手的？” 见姜天毫无反应，众人立即质问符万青。 “符万青，你不给个解释吗？” 符万青都有了：“此事与姜天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凭你，根本抢不了这么多人，一对一也不行！” 面对众人的质疑，符万青两手一摊。 “姜道友，看到了吗，大家都不相信我，我就算想替你遮掩，也遮不住了。” 哗！ 场间再次哗然，所有人都面带震惊地看着姜天。 “果然是你！” “姜天，你堂堂头号决选大能，为何要与他干这种事情？” “你不怕你一世英名，就此毁掉吗？”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姜天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却有人一摇头嗤笑。 第9000章 你说呢？ “大家都冷静点，我绝不相信姜兄会做那样的事情。姜道友，你是冤枉的，对不对？” 开口之人竟是白如风。 在符万青甩锅、所有人质疑的情况下，他站出来力挺。 “大家都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跟符万青联手劫掠过。”姜天淡然一笑，转向那些被抢宝的武者。 “这一点，你们心中有数，对吧？” 被他视线盯住，众人脸色微变。 姜天虽无恶言恶语，他只这一道眼神，在他们看来仿佛都是一种威胁。 毕竟姜天的实力太强，哪怕他们联手只怕也扛不住。 但心中的愤慨，却让他们欲罢不能。 “不用怕他！有圣座大人在场，他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没错！第一关的试练已经结束，接下来他没有机会向咱们出手，不用怕他报复。” 众人鼓足勇气，指证姜天。 “姜天，你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也没你说得那么干净！” “你从来都没有置身事外，一直在旁边为符万青压阵，充当靠山。” “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这么多人会被他抢？笑话！” 众人越说越气。 参加最终试练的人总共只有六十一人。 除去第一关陨落的几人，剩下的不过五十几人而已。 被符万青抢宝的将近十人，占了整个阵容的将近五分之一，可以说相当夸张。 而这么多人指证姜天，余天齐也不能无视。 “姜天，虽然最终试练并没有明确的限制，但你若倚仗强大修为助他人压宝，也的确不太恰当。” 星门之上投射出余天齐巨大的身影，他看着姜天，语重心长。 “你应该明白，这么做对你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面对余天齐的关切，姜天着实不好怠慢了。 早在万界法会时，对方便为他发声，此刻若不回应，实属傲慢失礼。 “圣座大人说得对。”姜天点头道：“所以我真的没有跟符万青联手。” “你……”余天齐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本以为姜天会给予肯定的回答，没想到还在狡辩。 这让他感到失望。 可最终试练的规则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姜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忍俊不禁。 “我只是坐在那里梳理修为，从未答应与符万青联手抢夺。符万青赖在那里不走，我也懒得赶他。也许他曾借我的名头，强迫这些道友交出保命灵符，事后甚至还分了我几道。” 姜天说着，便拿出几张保命灵符，向星门上余天齐的投影展示。 “喏，都在这里了。如果圣座大人觉得不妥，大可把它们收回去，我绝无二话。” 余天齐看着姜天，神色略显古怪。 “在最终试练中，一切自凭本事，无论是抢还是夺，宝物都归胜利者所有。本座也无权剥夺你手上的灵符。” “多谢圣座大人解惑。”姜天拱手一笑：“以上，便是我对符万青夺宝一事做出的答复，也是原本的事实真相。其他的，便与我无关了。” 余天齐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向那几个被抢的武者。 “你们几个，还有什么异议吗？” “我们……” 那几个武者脸色涨红，欲言又止。 一时间，竟都沉默了。 “最终试练本无明确规则，且不限制生死，一切各凭本事。姜天的实力你们清楚，他若直接出手，你们绝不只是宝物被抢。” 余天齐缓缓开口，表情严肃。 “或许有人要说，余某在偏袒他？没错！本座可以告诉你们，本座的确对他另眼相看！” 此言一出，场间人人侧目。 余天齐竟公开承认自己偏袒姜天了！ 连装都不装了吗？ 只是没人敢出言反驳。 这毕竟是永恒圣殿的第四圣座，位高权重。 且是本次最终试练的总负责人，甚至还会是位面道会的带队者。 得罪他，绝无好处。 余天齐扫视全场，肃然道：“他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本位面第一个拿到入场券的强者。圣殿方面都给予最高的重视，老夫高看他一眼，不过分吧？” 众人纷纷点头，只是无人开口说话。 显然既无法否认余天齐的说法，心中又有一些意见保留。 “如果你们也有他那样的实力，老夫同样会偏袒你们！但说到底，无论这件事情与姜天有无关系，符万青所做的一切，都在规则之内！” 余天齐以宏大的声音，给这件事情做最后的定论。 “不要说姜天和符万青，我想请问你们所有人，在第一关的试练中，真的没有人联手出击，或是倚仗强横实力杀人夺宝吗？” 这句话，让全场为之沉默。 原因无他，只因第一关的试练中，联手之人不在少数。 反而是姜天与符万青的所谓“合作”，只是流于形式，存于威慑，而非血腥的杀戮。 所幸那些人遇上的是符万青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姜天，若是遇上别人，能否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余天齐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某人身上，稍作停留。 被他注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如风。 “白如风，你说呢？”他悠悠地问道。 白如风面色如常，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圣座大人所言极是！最终试练没有规则限定，所有人各凭本事，生死自负。区区抢宝夺符，实在不算什么。换做是我，他们的结局只会更惨。”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白如风好像一点也没感受到圣座大人的真实用意？” “他这回答实在有些轻佻，甚至有些怠慢。” “不用说，某些个同道的死，只怕与他有些干系。” 众人都是位面极巅强者，头脑、阅历何等丰富，一瞬间便想到了许多。 而那几个被抢的武者，也已经明白过来。 回想之前的经历，心中不禁大为庆幸。 “得亏咱们遇到的是符万青和姜天，若是遇到姓白的，怕不会被他……” “这个姓白的，怎么这么猖狂？” 此时此刻，他们既庆幸又后怕。 回想万界法会时，白如风的实力跟他们同属一档，不会比符万青更高。 第9001章 狗皮膏药 但现在看来，白如风应该有所隐藏，否则如何能让余天齐做出这近乎明示的敲打？ 白如风虽然强硬，余天齐却也无法计较。 毕竟一切都在规则之内。 “只要你们的行为没有超越规则，老夫自也无话可说。但出于对道会战绩以及整个位面利益的考量，老夫必须提醒你们，在最后一关中，务必加倍小心，尽可能地保全性命。道会开始之前，咱们永恒位面，不能再减员了！” “圣座大人放心，我们会加倍谨慎的！” “我们不会逞强，实在不敌，便会激发试练符退出最后一关。” 众人纷纷表态回应。 动用试练符会让他们提前退出，但并不会影响他们的道会之旅。 因为最终试练只是试练，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剥夺他们的入场券。 而到目前为止，这些决选妖孽的减员，已经超过三十人。 白如风的归来，让人数达到六十一人。 但在第一关过后，人数已然降到五十五人。 第一关，有六人陨落。 这个结果，尚在余天齐预料和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所以他才叮嘱众人，不要在第三关中逞强。 余天齐肃然道：“最后一关的对手，都是圣殿中修行多年的永恒境巅峰妖孽，其中大半都参加过上一次的位面道会。他们的实力，大大高于万界法会的水准。” 每一个永恒境武者，只能参加一次位面道会。 也就是说，他们这批人虽然是万界法会层层筛选出的极巅大能，但未必是此位面中实力最强大的存在。 除开他们望尘莫及的不灭境超级大能之外，那些曾经参加过位面道会的极巅大能，在返回本位面之后，大都会进入永恒圣殿修为或者担任重要职务。 也有一些，会因为看到了更高的风景，决定离开位面，外出寻道。 最终试练的第三关，便由这些人把守。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些原因，永恒圣殿才会在道会人选中，提前设置十个保留名额。 余天齐看着众人。 “最后一关的战力限定，是万界法会决选前五的三倍，但并不代表他们的战力极限就只有这么高。这一点，你们必须要记清楚！” 嘶！ 有人倒吸凉气，有人眼角猛跳。 面对余天齐的警示，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任何草率之心。 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第三关的难度，会大大超出他们的想象。 “呵呵，不用说，试练符将要在这一关闪亮登场了。”符万青脸上尽是自嘲之色，摇头怪笑。 “看来我也要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在这样的试练中，实在逞不得强。” 有人苦笑摇头，有人轻轻叹息。 余天齐的视线再次转向姜天。 “姜天，你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些人的底蕴，某种程度上甚至比那十个保留名额更加强大！” “晚辈明白！”姜天躬身致谢。 余天齐点点头，再次提醒众人，道：“第三关的试练，原则上不会有人下死手，但前提是你们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极限和对手的战力强度。不要因为盲目自信，而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 “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 第二关的比试很快结束。 整体上，负多胜少。 这个结果，实在很难让人高兴得起来。 仿佛为第三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怕什么？有保命灵符在手，再怎么难，也是有时间动用试练符的。” “只要认输，那些高手还能追着打不成？” “他们也是跟咱们一样的武者，又不是非要置咱们于死地。” “这一关的风险，其实远低于第一关，充其量也就跟第二关差不多。” 众人纷纷做出展望，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第二关结束之后，休整半日，开启第三关！” “明白！” 第二关的试练并无太大风险，所有武者悉数过关。 情况最差的几个也只是重伤。 有丹药和灵果辅助，他们的伤势迅速恢复，休整结束后，已无大碍。 半日一过，第三关正式开启！ “尔等切记不要逞强，该认输时认输便是，去吧！” 余天齐大手一挥，众人再次掠入星门。 还是那道星门，还是那处幻境，但与第二关的试练已然不同。 这一关等待他们的不再是幻境投影，而是精心挑选严阵以待的圣殿强者。 他们的战力，都在万界法会前五的三倍以上。 但这次试练的出手力度，被限制在三倍以内。 试练的范围，限定在星门幻境之中。 整个幻境相当于一座中等规模的星域。 众人毕竟都是此位面的永恒境极巅，战力非比寻常，如果试练范围太小，根本放不开手脚。 但若试练范围过大，则会极大提升监督的难度，一旦出现意外，难以及时应对。 为了防备万一，便专门搭设了这样一处幻境。 虽是幻境，但内中的一切也都是真实的。 本质上来说，星门幻境相当于一座规模超大的空间法宝。 或者换句话说，是将一片中等规模的星域，炼制成为空间法宝。 此时的姜天，已然身处幻境之中。 这一关变数较多，风险较大，他并不打算让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观摩。 “姜兄，有没有兴趣联手？” “符万青，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看着狗皮膏药一般贴上来的符万青，姜天无语至极。 “姜兄这是什么眼神？” 符万青拍拍胸膛，笑道：“你不必有什么顾虑，万一圣座大人问起来，一切由我担着，你只须跟我一起迎敌便是！” 姜天给他一个白眼，道：“你能担住什么，万一你不小心被打死了呢？” “看姜兄说的，符某有那么不堪吗？”符万青满脸怪笑。 “看来姜兄对我误会已深啊！那么现在，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符万青理了理武袍，端正姿态向姜天施礼。 “我，符万青，永恒境极巅大能，万界法会名列前茅的决选妖孽，位面道会入场……” “少啰嗦。”姜天可没耐心听他聒噪。 第9002章 滚远一点 “这一关无须联手，你先滚远点，我怕我忍不住连你一起打。” “连我一起打？”符万青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随即却大笑起来。 “哈哈哈，若真的败于姜兄之手，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荣幸啊！” 姜天没有跟他言语纠缠。 望向前方不远处，淡淡道：“你的对手来了，自求多福吧。” “你怎么断定是我的对手？”符万青摇摇头：“姜兄可是树大招风，怎知他不是冲着你来的？” 姜天笑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当然是冲着你来的。” “你说什……” 符万青话没说完，姜天已然瞬移而走，将他甩开。 转眼之后，一位身穿圣殿武袍的中年强者掠空而至，强横的气息展露无遗。 感受到那巨大的压迫，符万青眼角一跳。 “咳！道友幸会了。介绍一下，我叫符万青，位面道会之后说不定咱们就是同僚了。” “你……”对方微微蹙眉，似有些不耐烦。 “别急，听我说完！”符万青抢道：“你的对手应该不是我，而是姜天！我知道，你一定是冲着姜天来的，对吧？他往那边去了，你快去追！” 见对方无动于衷，符万青又道：“我跟他合作过，算是知根知底，你若有什么需要问的，在下知无不言。若有必要，在下愿意帮你寻他，并见证一场极巅大战！” “说完了吗？”对方冷冷问道。 “呃……如果道友不急，我这里还有许多关于他的情报，你不妨细细品味。” “够了！”对方摆手道：“我对姜天没太大兴趣，就你了，出手吧！” “等等！”符万青脸色微变：“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道友为何要对我出手啊？” “你小子可真能扯！”对方冷笑连连：“就冲你这副口舌，我也要给你一点教训。” “且慢！”符万青摇头了叹：“既然道友执意跟我交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等下若是出手太重，还请道友……自己玩儿吧！” 轰！ 话没说完人已消失不见。 “想逃？没那么简单！” 中年武者狞笑一声，迈步便追。 “符万青，你的行为在我眼中殊为可笑，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你怎么追上来了？不应该啊！” 符万青满脸惊恐。 他不仅动用了强大的遁术，还释放了两道幻身迷惑对手，自认为应能躲开。 没想到对方完全没上当，转眼便追了上来。 “你不知道吗？在这一关里，你们这些试练者，对我们来说就是放光的靶子，根本不需要刻意搜寻。” “什么？圣殿怎能如此待我！”符万青愤怒咆哮，仿佛有着天大的冤屈。 “你小子不去唱戏真的可惜了，这他娘的是最终试练的最后一关，是检验战力的关卡，谁跟你玩捉迷藏？” 轰！ 话音未落，一道掌印截断了符万青的去路。 这一掌虽然没有直接打在他身上，却让他脸色大变。 因为这一击威力强悍，倘若直接击中，他怕是要吃不小的亏。 “符某好话说尽，阁下却都无动于衷，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对方也是无语：“像你这种货色，怎么拿到的位面道会的入场券？永恒位面的武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桀桀！你上当了！” 符万青狡黠一笑，对方身外突然出现一座奇光闪烁的大阵。 “陷阱？”中年武者眯起了眼睛。 “哈哈哈哈！”符万青狂笑：“真以为我怕了你吗？本想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非要跟我打，既然如此，我只好笑纳这个胜场了。” “嗤！”中年武者笑着摇摇头，从袖中抽出一柄白色短刃。 向前轻轻一划。 嗤！ 前方的阵纹层层崩溃。 “怎么会这样？” 符万青脸色骤变，抬脚便遁。 但那刀光将已将他锁定，强烈的死意笼罩心头。 他骇然之余来不及细想，只能将身横向疾掠。 嗤！ 白光疾掠，虚空乍开。 这一刀的威力，足以将他重创，乃至击杀！ “你怎么敢下如此重手？” 符万青大怒。 “说好的三倍战力，你这是直接冲着杀人夺命来的吧？” “的确是三倍战力，只不过我这法宝威力有点强而已。你若有异议，可以等试练结束向圣座禀报。” “你……”符万青脸都气青了。 试练结束？ 照这个势头下去，试练还没结束，他已经惨遭毒手。 “哼！是你逼我的，我也不给你留面子了！” “来战！” 对方收起短刃，与符万青战作一团。 虚空中灵光乍爆，荡开层层恐怖的涟漪，一时竟都分不清人影。 嗡！ 紫光乍现，姜天来到某片陌生的界面上空。 这里当然还是星门幻境。 所有试练的武者，在这一关结束之前，都无法离开。 倘若不战自退者，将会受到圣殿的惩罚。 最严重的后果，甚至会被剥夺道会入场券——圣殿方面可以接受这些人的失败，也承认本位面的水准有限，但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不战而逃的人。 因为那样的人，不配称为位面极巅！ 姜天扫视周遭。 视线尽头处有灵光乍现，还有巨响声传来。 那里有两对武者正在交手。 对方或许也注意到了他的出现，只是无人理会。 因为交手一旦开始，圣殿武者便不会再选择第二个目标。 这一关的难度虽然有些大，但也只需经历一场战斗便可过关。 “姜天？” 一道声音从右前方传来。 姜天凝视望去，不由眯起了眼睛。 那片区域他刚刚还扫视过，并未看出异样。 对方像是从星空中蛰伏而出。 若是近距离出手偷袭，后果只怕不好预料。 “看来你就是我的对手了。”姜天淡淡说道。 “没错。”对方点头一笑：“我名伏宣，是上届位面道会的入场武者，也是当年那次万界法会的前三。” “前三？”姜天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他并没有小看对方的意思。 毕竟是经历位面道会历练的极巅强者，虽然至今仍未迈入不灭境，但绝对有着超强的底蕴和过人的手段。 但排名前两位的妖孽，又在哪里？ 有没有参加这次试练？ 第9003章 替劫金身 “怎么？”伏宣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自嘲地笑了笑：“你在质疑我的实力，或者说，怀疑我区区第三，没有考验你的资格？” 姜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虽然他心中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也的确没有轻视这个对手。 但他却懒得向对方解释，因为毫无必要。 有些话无需去说，有些事只须自己知道，只须去做便好。 “本来我也懒得多说，但既然你有这样的疑问，告诉你也无妨，当年的榜一和榜二已经死了。” “死了？”姜天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你肯定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吧？很简单，他们是死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伏宣摇头嗤笑，脸上自嘲之色更浓了。 “你或许以为，他们是遇上了上游位面甚至顶级位面的大能妖孽是吗？很遗憾，他们没有。杀死他们的，是同样号称中等位面的两个对手。他们也不是在道会结束之后才陨落，而是当场便被镇杀。” “同样的水准，咱们位面的顶级妖孽，战力竟然这么弱？”姜天颇感意外。 在所有参加位面道会的位面之中，永恒位面水准居中。 虽然不是太强，但也绝对不差。 就算打不过上游位面和顶级位面的妖孽，跟同水准位面的武者较量，总该不会太吃亏才对。 为何会在道会上当场陨落？ “很意外吗？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杀死他们的人，在那两个位面里一个排名前五，一个排名前十。” 听到这里，姜天的脸色已经有些凝重了。 伏宣叹息道：“那个结果，也让当时的带队长老感到震惊，因为实在出乎意料。后来才知道，那两个位面为了备战位面道会，将所有决选妖孽集中到圣殿中，不惜代价培养了三年！甚至提前百年，招募了一千多名位面顶级妖孽在永恒之极内培养。” “若是这样，那就不太让人意外了。” 姜天叹息不已。 相比那两个位面的力度，永恒位面还是太保守了。 但他却也明白，这种事情很难责怪永恒圣殿。 毕竟永恒位面的顶级资源就这么多，要保证位面之主的资源，还要维持永恒圣殿的运转，供应这些圣尊、圣座、长老、弟子等人的修行。 所需资源，极其庞巨！ 若把这些资源分散开来，未必会产生理想的效果，反而会削弱圣殿的底蕴。 而圣殿的底蕴一旦出现起伏，来自外位面的压力便将无形加大。 甚至会进一步威胁到整个位面的稳定和安全。 “那么做其实有利有弊，短期来看战绩提升。长期而言，对位面的潜力会有不小的消耗。” “多谢伏道友解惑。”姜天拱手致意，倒让伏宣有些意外。 “看来你与别的决选妖孽的确不同，能跟你交手，我很高兴。” 伏宣笑着点点头，毫不回避对姜天的赞赏。 “既然如此，伏兄请吧！” “来吧！让我感受一下，这一届头号决选妖孽的实力！” 轰！ 伏宣身上爆发出雄浑的威压，瞬间铺开一座金光璀璨的领域。 “金系极巅法则领域！” 姜天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也铺开了一座法则领域。 火系极巅法则领域！ “久闻姜道友身负法则之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伏宣点头赞叹。 “恕我直言，伏兄的金系法则领域虽然不凡，但在我的火系极巅法则面前，会受到强烈的克制。” “此话不假，但那是别人的领域，我的领域，可没那么容易攻破。” “噢？”姜天眼皮微抬。 “多说无用，来感受一下吧！” 伏宣迈步踏前，一瞬与姜天对面。 双掌齐按，两道金色巨墙横推而出，裹携着排山倒海的威压狠狠撞来。 而与此同时，姜天身后也出现两道同样的巨墙。 配合他身下的金第极巅法则领域，爆发出惊人的压迫之力。 “不错！” 姜天忍不住赞叹。 换做别人，此刻怕是已经输了。 哪怕是进阶前的他，也会陷入被动。 但如今的他，已非曾经的他。 区区金系手段，实在不算什么。 “涨！” 轰！ 焰威升腾，强大的法则之力炼化了四道巨墙。 但融化的巨墙并未消失，反而首尾相连，化为两道烈焰金龙向姜天缠绕。 “水系极巅法则！” 姜天眼前一亮。 顶着火系极巅法则的镇压，将金系极巅法则与水系极巅法则融为一体，瞬息反击。 伏宣的手段不可谓不强大！ 但这样的手段，依旧难不倒他。 “若是这种层次的较量，伏兄也不必再施展了。” 姜天不再做五行法则层面的纠缠。 直接释放出时间至尊法则。 嗡！ 金水巨龙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如陷入泥泞。 姜天一步瞬移，右拳直击伏宣。 嘭咔！ 巨响乍起，紫金光芒炸成一道旋涡。 伏宣的身影炸成一片金雨。 但与此同时，千丈之外人影乍现，伏宣随之显现。 被姜天打爆的，只是一道金系法则凝聚的替身。 “这是什么手段？”他问。 “替劫金身！”伏宣满脸傲然之色。 “在那次位面道会上，我便是凭借这张底牌，躲过了对手的必杀一击，然后拿下胜场。” “好一个替劫金身！” 姜天也忍不住赞叹，但随即却摇头一笑。 “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姜道友未免过于自信了！” 伏宣有着十足的把握击败姜天。 不仅是他在圣殿修行多年的超强底蕴，更有他在位面道会上历练过的超强眼界。 哪怕那些在位面道会上全程落败的武者，回到本位面之后，修为水准也会比同阶高出一档。 这便是道会的洗礼，带来的巨大影响。 伏宣大手一挥，九道金光降临在姜天身上。 全都与他一模一样！ “替劫金身，并不能从字面上理解。它的威力并非只是抵挡杀劫，还能主动攻击。” “巧了，我也有异曲同工的手段。” 姜天笑声未落，本尊已然出现在伏宣身旁。 “你……”伏宣脸色一僵，便要下意识里出手。 “伏兄莫急，且看对面。” 第9004章 伏宣 姜天双手倒背，并不急于一战。 两人同时望向对面。 九道替劫金身和九道星劫之躯，正在对峙。 相比替劫金身，星劫之躯却要高明太多。 无论是气息还是战力，几乎都与姜天本尊无异！ 前者却只相当于九具高阶的傀儡，无论是战力还是灵动性，都差了不止一筹。 但伏宣毕竟是经历过位面道会洗礼的超绝妖孽，自有其强大底气。 “战！” 他大手一挥，九道替劫金身开始狂攻。 但转眼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 星劫之躯，在替劫金身围成的战阵中来去自如，忽隐忽现。 这便是星跃的强大优势。 能够以对手为目标，完成瞬移之跃。 换句话说，姜天哪怕只用这样的方式与其周旋，伏宣也是无可奈何。 “不愧是星河剑体！” 伏宣叹息不已。 在三道替劫金身被打爆之后，便停止了攻击。 姜天也同时收回了星劫之躯。 转而直面伏宣。 “伏兄，现在可以出手了。” “你……”伏宣看着姜天，眼神略显无奈。 交手早已开始，姜天却仿佛现在才进入状态。 而他这个从一开始就咄咄逼人、主动进攻的守关者，却仿佛在面对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前辈高人。 这种感觉，实在很不舒服。 “姜天，我要来真的了，你且小心！” “伏兄尽管出手，我若扛不住，去了位面道会也没什么意义。” “这可是你说的！” 伏宣爆发出三倍于万界法会决选前五的战力。 不，准确地说，是三倍于万界法会时期的姜天的战力，发起狂攻。 那时的姜天，横扫群雄。 现在的姜天，实力有多强他还不好断定。 但正常来讲，一个小境界的突破，也就能带来两到三倍的战力提升。 万界法会结束不过数月时间，姜天进阶时间更短。 这样的事实，便是他获胜的底气之一。 “姜天，好好感受三倍战力吧！” “万界法会时的三倍战力吗？来吧！” 轰咔！ 金光和紫光乍合倏分。 恐怖的涟漪在星空中荡开，惊得视线尽头的两对武者停手观望。 这样的碰撞反击数次，姜天与伏宣再次分开。 “你……”伏宣看着姜天，欲言又止。 “伏兄有何疑问？”姜天笑问。 伏宣摇了摇头，满脸无奈道：“你小子怎么藏着掖着，能不能好好出手，用尽全力？” “用尽全力？”姜天笑了：“我怕你扛不住。” “大言不惭！”伏宣有些恼火。 姜天的实力当然不弱，但还没强大到他扛不住的地步。 “姜天，你属实有些自大，也太过小瞧我了。我且把话放在这里，今天这一战，你必败无疑！” 姜天摇头一叹：“既然如此，我也不隐瞒了，这一战，你其实已经输了。” “你说什么？”伏宣冷笑连连，甚至有些愤怒。 “不信？看看你的身后吧。” “嗯？” 伏宣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一道星劫之躯，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他的身后。 而他竟毫无觉察！ 倘若对方出手偷袭，他不死也得重伤。 这一刻，他额头冒出冷汗。 相比前来试练的武者，他们这些守关人可没有什么试练符的。 因为圣殿方面默认他们的实力稳胜，所以不需要特别的防护手段。 他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偏偏姜天，是个例外。 “姜天，你也不要太自信，就算他真的出手，我也有把握扛下这一击。” “是吗？” 姜天笑了。 “那你再看看，你的神海？” “嗯？”伏宣瞳孔猛缩，心下骇然。 神海都被侵袭了吗？ 他立即内观神海，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但就在他想要反驳之时，神海之中突然出现一道诡异的人影！ “魂傀之术？你修炼了魂族秘法！” 伏宣骇然震惊。 他意识到，他上当了。 姜天一开始并未入侵神魂。 只是故意诱他内观神海，借他心神波动的机会，才施展这等手段。 “好一个姜天，我被你骗了！” “结果都一样。”姜天摇头一笑。 “你……”伏宣想要反驳，但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姜天说得对，无论是魂傀还是星劫之躯，或是其他什么手段。 总有一种能够将他压制，区别只在于当时的情况，以及姜天的念头。 “这一场……不用再打了，我败了！” 伏宣摇头叹息，果断罢战。 两人的交手，其实并不算激烈。 但他为何果断罢手？ 因为他已被姜天全面压制，再打下去会更狼狈。 但这个结果，让他心中万分不甘。 他还有太多的力量没爆发出来，却已经无需再爆发了。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憋闷。 “姜天，你赢了，你可以过关了！祝你在位面道会上打出精彩战绩，最好能突破永恒位面的历史纪录！” “多谢伏道友，我自当尽力。” “走了！” 伏宣挥手转身，远遁而走，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姜天并未急着离开幻境。 这一关比他想象的简单了许多，他甚至没有遇到任何考验，便已经过关。 那么接下来，他便可以让两位道侣、薇雨以及朱魂好好观摩一下别人的较量了。 那些较量对他没什么价值，但对几位同伴却是难得的机会。 “来吧，观摩一下永恒位面最顶尖的战斗。” “夫君！你过关了？” “是对。”姜天点头。 “天哥，恭喜你！” 两位道侣连忙他道贺，薇雨也无比兴奋。 “永恒位面同阶之中，已经没有他的对手，这很意外吗？” 朱魂翻了个白眼，见怪不怪，若得紫霜秋娴和琴瑶掩嘴轻笑。 “来这边。” 姜天凝聚法则之舟，载着几人掠向视线尽头。 他们停在附近的一处界面上，看着对面的交手。 白如风正和一名身穿圣殿武袍的青年交手。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四周巨浪滔天，已是怒海一片。 “三倍战力，不过如此。” 白如风的底牌，便是水系功法。 当初在混沌星海之外，他驾驭碧色水浪而来，与姜天相遇。 那时姜天便明白，那水浪绝不仅仅只是他的遁行手段，而是与他自身的功法乃至血脉息息相关。 “白如风的战力，这么强？” 朱魂眉头微蹙，感到意外。 第9005章 再遇白如风 “他赢定了。”薇雨断然说道。 朱魂看了她一眼，罕见地没有反驳。 点头道：“白如风的确更加主动，看来他在混沌星海得了不少好处。” 论及混沌星海，姜天当然更有发言权。 但混沌星海那么大，姜天斩获的机缘也只是其中的极少一部分，不可能好处尽收。 白如风在姜天一行人之后进入混沌星海，战力却比当初有了明显的提升。 如今有这样的表现，倒也不足为奇。 “他已将水系法则修炼到了极致。”朱魂感慨道：“哪怕是我陷入那样的局面中，也不易脱身。” 薇雨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白如风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是只是水系法则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忽有金色异火在怒浪中窜行，如同一道耀眼的金色锁链缚住了那名圣殿青年。 “他赢了！”朱魂说道。 “恐怕……没这么简单。”薇雨说道。 朱魂蹙眉：“你在怀疑我的眼光？” “看下去。”薇雨并不与她争论。 只是紧紧盯着前方。 一声怒喝自怒海中传出。 “白如风，你想干什么？” “你堂堂圣殿武者，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对方显然已经动怒，白如风的回应却颇为不屑，甚至夹杂着嘲讽的意味。 “公子，咱们走吧？”薇雨突然说道。 “走？”朱魂有些疑惑。 随即却瞪大了眼睛，看向姜天：“难不成……” 姜天明白薇雨的善意，但他的反应却极其平淡。 站在法则之舟上，稳如泰山。 “不必管他，只须观战。” “好吧。” 薇雨吐出一口闷气，抛开了心中顾虑。 此时的朱魂，反而有些不安。 她明白了薇雨的顾虑，也意识到战局的变化。 白如风在占据主动的情况下，竟然要把这场胜负之争，变成一场生死之战。 这人胆子好大！ 薇雨的谨慎完全可以理解，想要让姜天远离这是非之地，免得溅上一身血，招惹麻烦。 但说到底，白如风的挑战与姜天何干？ 交战双方哪怕同归于尽，也怪不到姜天身上来。 姜天当然可以离开避嫌，但那么一来，她们便无法再见证最后时刻的生死较量。 “狂妄之徒！你找死！” 圣殿培养出来的强者，实力自不必说。 但白如风显然也非常人，相比万界法会时，他的战力提升很大。 这自然不完全是混沌星海的功劳，必定还有他身后那强大家族的助力。 正常来讲，白如风其实是很难杀死对手的。 而一旦暴露出杀心，对手将会抛开顾忌，将他反杀。 但现在，白如风已经牢牢掌控了局面。 他用怒海将对方困禁，然后催动那金色异火发起绞杀。 砰砰、轰咔！ 伴着一阵令人不安的巨响，圣殿青年强者的防御被摧毁。 金色异火迅速将他吞噬，并盘成一团巨大的金色火球，被整座怒海的力量强行碾杀！ 白如风张口一吞，整座怒海急剧收缩，化为一道碧色细流倒灌进口中。 “过关。” 他整理武袍，甩了甩手掌。 施施然转身，笑对姜天。 “姜道友看了这么久，可是想与我一战？” “没兴趣。” 姜天淡淡回应，然后催动法则之舟离开。 白如风向他招了招手，欲言又止。 只好摇头一笑，目送他离开。 “这人如此狠辣，看来第一关陨落的武者之中，必定有人是被他所杀。” 朱魂眉头紧皱。 “圣殿方面没有限制规则，虽然没必要下杀手，但他这么做也并不违规。”薇雨淡淡道：“现在你还觉得，你能打赢他吗？” “谁说不能？”朱魂瞬间战意升腾。 “你的赢面很小。”姜天头也不回地说道：“以后遇到这个人，要加倍小心。” “你也不相信我？”朱魂有些恼火：“我承认我的实力离你有些远，但一个白如风，我真不放在眼里。” “说狠话毫无意义。”姜天淡淡道：“白如风的实力明显比这批人更强，想来是在混沌星海有了某种奇遇，斩获了可观的机缘。你的长处只有魂术，其他皆是短板。” “我……” “嘴硬没用。”姜天摇头道：“想要击败那种级别的对手，你还需要努力修炼，战力至少比现在提升三成以上才有机会。” “三成！”朱魂脸色微变：“他真有那么强？” “你在怀疑我的判断？”姜天问道。 朱魂沉默了。 就算她不相信白如风比她强，也无法怀疑姜天的眼光。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你们若是在落单的情况下遇到此人，不必抱侥幸心理，能避则避，能退则退，离他越远越好。” “公子放心，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不知深浅的。” “你说谁不知深浅？我看你才是不知深浅！” 几句话的工夫，薇雨和朱魂又拌上了嘴。 “薇雨，你来驾舟。” 姜天知道劝阻无用，于是吩咐薇雨驾舟。 薇雨不敢违抗，立即照办。 姜天视线一转：“朱魂，你的魂傀之术修炼得如何了，我来考校考校？” “我现在不想跟你较量。” 朱魂转身，直奔舟尾。 姜天与向两位道侣会心一笑，自不纠缠。 法则之舟继续前行。 左前方视线尽头处，有一对武者正在交手。 一人是身穿青色圣殿武袍的中年妇人，另一人是一名年轻决选妖孽。 前者姜天从未见过，后者与姜天并不熟悉，从万界法会到现在，恐怕也只有数面之缘。 但这对武者的较量，让他颇感兴趣。 因为这两人，都是金系血脉并且主修金系功法。 一应武技也是在此基础上修炼，甚至法宝都充斥着狂暴的金属性力量。 很快，法则之舟便来到附近，悬停观战。 “金系力量主杀伐，琴瑶，你且好生观摩。秋娴，你也权作参考。” 姜天说道。 “天哥费心了。” “好的夫君。” 两位道侣认真观战。 紫霜秋娴非金系血脉，修炼的亦非金系功法，单纯只是观摩积累、丰富武道阅历。 琴瑶则不一样，她走的便是金系力量为主的路子，且肉身也颇为强悍。 第9006章 差距 但她的手段，并不完全局限于金系力量，也不是专门的体修。 在境界较低的时候，这样的条件往往会让她占据优势。 但随着修为境界不断提升，反而成为短板，让她落入杂而不精的窠臼。 这种弊端，在迈入永恒境之前急剧凸显。 所幸有姜天！ 在姜天的帮助下，经过反向渡劫，成功迈入永恒境之后，情况有了显著的改观。 此刻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战局，观摩永恒境极巅级别金系武者的激战。 那澎湃的力量、煊赫的灵光、狂暴的杀机，让她大为震撼，也触动了她心中的战意。 她甚至想要冲上去，与两位极巅强者一较高下。 但她的实力终究还是不足。 永恒境后期的修为，对上其中一人都是必败，以一敌二更是妄想。 半个时辰之后，这场极巅级别的较量，分出胜负。 琴瑶却仍沉浸在深刻的感悟之中。 此战的结果多少有些令人遗憾，那位身穿圣殿武袍的中年妇人一招险胜。 那位年轻的决选妖孽，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姜道友！”那位年轻的决选妖孽来到近前，向姜天致意。 “一场拿不出手的对决，让道友见笑了！” “修行参差罢了，道友不必如此。” 姜天摆手一笑，不以为然。 “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虽然万界法会之后便全力苦修，但在这最终试练上，还是感受到了显著的差距。” 那名青年苦笑不已，言语间充满着惭愧之意。 姜天对此不置可否，因为对方所说确是事实。 这场较量的胜负，与也他没关系。 但在别人听来，却是另一种味道。 “你说什么，拿不出手？” 原本遁出一段距离的中年妇人，听到身后传来的交谈声，立即折身而返，来到近前。 她的视线扫过姜天身旁的四位绝色，轻轻撇嘴。 目光一转，大有深意地看着姜天。 “竟然带人进最终试练中来，你是真不怕出意外吗？” 她的语气中有着居高临下的说教意味，但只是一种提醒，看起来并无恶意。 之所以折返回来，其实是对那手下败将的言辞感到不满。 若是对方获胜，那番话或许还可以理解。 但获胜方是她，对方说这是一场“拿不出手”的对决，就不对了。 年轻妖孽眼皮一跳，连忙解释。 “不要误会！我无意贬低道友，而是拿我自己的情况来做比较。当然，换做别人，这种话我是说不出来的，但在这位姜道友面前……” “等等！你说他姓姜？”中年妇人突然打断对方，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姜天。 “据我所知，拿到入场券的八十九人里面，只有一个姓姜，莫非……” “没错！”青年重重点头：“他就是姜天，姜道友！” “原来是你！” 中年妇人极认真地打量着姜天，仿佛要把他看个通透。 忽而笑道：“姜天，你过关了吗？若是没有的话，且来跟我打一场！” “这……可以吗？”青年武者愣住了。 他刚跟对方交过手，按说对方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也算是“过了关”。 对方若再跟姜天交手，似乎不太合乎规则。 “这没什么。”中年妇人摆手一笑：“最终试练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升你们的实力能力，让他们在位面道会上更有底气，只要双方愿意，一切都无妨。” “不必了。”姜天摇头一笑。 “怎么，你怕打不过我？”中年妇人摇头道：“放心，我不会下死手的，只是一场切磋，顺便帮你‘过关’，让你完成任务。” 姜天笑着摇摇头：“因为我已经过关了。” 击败伏宣之后，他对最终试练守关者的水准已经有了深刻的感受。 这些人，对他根本没有威胁。 伏宣就像一把尺子，以参加过位面道会又积攒了三百年的底蕴，度量出了他的战力。 这意味着，他在位面道会上，将能无惧任何中游位面的强者。 他的对手，是上游位面甚至是顶级位面的妖孽！ “过关？”中年妇人一愣。 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难道打赢了？ “这么说，你打赢了？你的对手是谁？” 姜天本不想跟对方多说，但对方既然追问，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伏宣。”姜天说道。 “伏宣！”中年妇人瞳孔微缩，面露震惊之色。 “你竟然打赢了伏宣？”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天，以为对方在撒谎。 但在最终试练扣撒谎，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他很强吗？”姜天反问。 看她这般反应，伏宣在这批人里应该是实力较高的存在，否则不会让这位刚刚获胜的中年妇人有如此反应。 “何止很强？”中年妇人感慨道：“伏宣在我们这批守关者中，是排名前十，甚至是前五的存在。” “这么强？”青年武者大吃一惊！ 扭头看向姜天，眼神里甚至流露出崇拜和敬畏。 他刚刚败于这中年妇人这手，而且对方明显没有尽全力。 是将战力压制在规则范围内与他对战。 而姜道仅仅说出“伏宣”的名字，便让对方如此失态。 个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他、中年妇人、伏宣、姜天……如此泾渭分明，整整相差四档！ 不！ 可能还不止四档。 因为这么对比并不妥当。 只能说，在这特定的情况和有限的范围之内，他和姜天差了四档。 这给了他一种与姜天相距不远的错觉。 若再扩大对比范围，相差恐怕不止这些。 但姜天的反应却极其淡定，甚至有些淡漠。 仿佛这样的战绩，只是稀松平常。 “前五吗？”姜天问道：“那最强的是谁？” 中年妇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天。 她本来不满手下败将的言辞，想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底蕴，为自己正名。 有必要的话，绝不介意出手给对方一个小小的震慑。 虽然这并不在规则之内，但在最终试练中多打一场无关痛痒的较量，也无伤大雅。 只要她不把这人打成重伤，别人就挑不出理来。 第9007章 逃遁 但现在，她的自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几乎被击碎。 因为伏宣是她挑战了十次，都未能战胜的人。 如此强大的对手，姜天第一次交手，便拿下胜场。 也就是说，姜天是她更加无法战胜的人。 “这批守关者中，实力最强的要属俞无锋。他是上上届万界法会的头号决选大能。” 中年妇人按下翻滚的思绪，眼神异常复杂，言语间充满了感慨。 “上上届？”姜天不禁有些疑惑。 “在这六百年里，他都没有尝试冲击不灭境吗？” 作为本次万界法会的头号决选大能，姜天深知这个排名的意义。 就算对方的天资比他稍逊，经历过位面道会的洗礼，再加上长达六百年的苦修之后，实力应该也达到了极其可怕的高度。 这样的人，为何还会参加最终试练，充当守关者？ 难道不该找个地方闭关，甚至走出位面去寻找突破契机吗？ 中年妇人看出了姜天的疑惑，因为这曾经也是她心中的谜题。 “他的血脉和功法有些特殊，只能在永恒位面内寻找突破契机。并且他还有一个特点，冲击不灭境之前酝酿的越久，战力就越强大。” “你这么说，倒真让我有些好奇了。”姜天笑道。 中年妇人叹息道：“他在我们这批人里，是断悬式领先，本不在守关名单之上。是他自己主动报名充当守关者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打磨修为，寻找突破契机。” “遇到他的人，想必不太好过。”姜天笑了。 倘若中年妇人所说属实，那么俞无锋的实力，的确凌驾于这批守关者之上。 这样的人物，实在不该来守关。 好在有规则限制，否则这些决选妖孽们，连理论上的胜机都无。 “跟他相比，伏宣就不值一提了，没遇到他，是你的运气。” 中年妇人感慨道。 “当然，也是他的傲气。” “傲气？”旁边的青年武者问道：“这跟姜天有何关系？” 中年妇人瞥了他一眼，傲然道：“他若觉得某个人值得他挑战，自会选择那个对手。” “原来……如此！” 青年武者下意识地看了姜天一眼，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 中年妇人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却昭然若揭——也许在俞无锋看来，姜天这个人并不值得他主动挑选，甚至不够资格做他的对手，所以才没有主动选择。 而以俞无锋的实力，若想挑选对手，没人敢跟他抢。 “所以我说……你运气不错。” 中年妇人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有俞无锋做对比，姜天实在算不了什么。 而她连伏宣都打不过，也实在没必要挑战姜天，自取其辱。 “既然你已经过关，那就离开这里吧，否则真的遇到他，说不定他一时兴起，会跟你切磋切磋。” 中年妇人留下一道警示的眼神，转身遁走。 “姜兄，你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青年武者连忙劝说。 “你呢？”姜天问道。 “我……我还想再尝试一下，碰碰运气。” 青年脸上露面尴尬的笑容。 他虽然败了一场，但还有机会继续挑战。 若是运气好些，遇到实力不那么强的守关者，或许就能拿下一个胜场。 那么一来，对自己的信心和道会的前景都是一个强有力的提升。 “你保重吧。” 姜天辞别对方，与同伴继续前行。 他没有离开试练场。 他与伏宣的交手时间短暂，其他人多半还在激烈对决中。 他要带同伴寻找那些人，尽可能多地观摩他们的对战。 “天哥，那人说得不无道理，咱们或许应该尽快离开，避免一些无谓的麻烦。”琴瑶说道。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观战，而让姜天面临更多的变数和风险。 尤其是得到俞无锋这样的存在之后，她的心中莫名不安。 “琴瑶妹妹说得没错，观战对我们虽有益处，但也不必急于一时。等到了位面道会上，仍有很多机会，且那里水准更高，收获更大。”紫霜秋娴说道。 “非也。”姜天摇头一笑：“位面道会水准固然极高，但你们境界有限，无法从中获得太多的感悟。反而是这种贴近你们境界的战斗，更能带来启发的灵感。并且你们见证大量的位面内的战斗之后，再去位面道会上观战，眼界将会有全面、深刻的提升。” “夫君真是一片苦心啊！”紫霜秋娴深以为然。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琴瑶也是感慨良多。 姜天说得很有道理。 以她们有限的境界，直接去观摩那种水准超高的较量，难名会有一种“脱节”之感。 那会降临她们的收获，压制她们的灵感，等于是巨大的浪费。 “姜天说得对。”朱魂点头道：“武道修行需要一步步来，观战也是一种修行方式，自然也不能好高骛远。” “的确如此。”薇雨表示赞同。 身为姜天的侍女，她多少有些顾忌，不便对两位夫人的言论进行指责。 但朱魂没有这些顾忌，反而能够直言不讳。 紫霜秋娴和琴瑶对此深以为然。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夫君了。” “你我之间，何需客套？” 法则之舟继续前行。 姜天带着同伴们见证一场场极巅战斗。 第三关的较量，并不都在同一时间进行。 有的武者在星空中游历，有的守关者也不急于出手。 有的决选强者在打完一场之后，还急于寻找其他对手，尽可能地打磨战力。 …… 无数星辰碎片密布的星域中，一道灰光时隐时现。 这是永恒之极的边缘地带。 这片区域仍属第七圣座掌管。 离开这里之后，便将遁入茫茫星空，远离永恒圣殿的驻地。 “呼！终于逃出来了！” 灰光并非什么法宝，而是一位素袍妇人。 姜天对她擒而不杀，带到永恒之极后又将她释放，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姜天会有这么仁慈吗？ 当然不会！ 否则屈凌加等人也就不会被悉数抹杀。 对方这么做，必有所谋。 说白了，就是想用她来做饵，钓出幕后隐藏的大鱼。 第9008章 不寒而栗 但那幕后大鱼，会轻易上钩吗？ 当然不会！ 虽然她与屈凌加关系匪浅，但恐怕就连屈凌加本人都不知道幕后大鱼的真实身份。 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姜天，你纵然处心积虑，却也注定要白忙一场的。” 素袍妇人即将遁出永恒之极，脱离永恒圣殿的势力范围。 当然，理论上来讲，整个永恒位面都在永恒圣殿的掌控之下。 没有哪个人，能完全彻底地摆脱永恒圣殿的阴影。 但她是什么人？ 她乃永恒境极巅，此位面之内修为仅次于不灭境的大能强者。 只要离开永恒之极，位面之大，何去皆可去得！ “姜天，你最大的失误就是过于自信，不，是自负！” 素袍妇人已然决定，离开这里之后至少百年之前绝不再踏足甚至不再靠近永恒之极。 也绝不再接触与永恒圣殿有关的任何人，更不会去承接类似这次的危险任务。 百年时间，对于寿元漫长的武者来说，也许只是弹指一挥间。 但百年时间，对于瞬息万变的武道界来说，又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她相信，当她隐匿百年重出江湖之时，屈凌加幕后的大鱼，已经把今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这条当初意外侥幸得漏网，从而得以逃生的小鱼，更是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至于姜天？ 百年之后还有没有这个人，都是巨大的疑问。 “呵呵！” 素袍妇人摇头嗤笑，神色轻蔑至极。 姜天即将离开永恒位面，去参加位面道会。 在那种超越极巅的武道盛会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且屈凌加幕后那条大鱼，会坐视姜天顺利成长吗？ 绝无可能！ 因为姜天一旦彻底成长起来，一旦有了超越极巅的修为，必定要回来找对方算账。 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必须要尽早扼杀才行，换做是她，必定寝食难安。 想到这里，素袍妇人心中的心头便落了下去。 “永别了，姜天！” 这个最直接的威胁，即将离她远去。 “永恒了，那身份未知的神秘人物。” 这个更大但更神秘的威胁，也将随着她的远遁，而与她彻底绝缘。 种种思绪在心头翻滚，素袍妇人一时感慨万千。 但她却用强大的意志，狠狠镇压诸般思绪。 如同一道弥天巨掌落于心间，扑灭了一切杂念。 无论是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性命重要。 永恒圣殿太危险！ 姜天也极其难缠。 哪怕已经到了永恒之极的最连续，她依旧毫不怠慢，越发不遗余力地向外逃遁。 对她来说，逃得越远，就越安全。 只要跨出永恒之极，她将与身后的一切或明或暗的威胁，完全割裂！ “结束了！” 呼！ 素袍妇人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她已然遁出永恒之极的最边缘，置身于永恒之极以外。 在这个位置，她甚至可以淡定地回望来路。 回想与屈凌加合作以来的种种经历，她的心头涌起强烈的后怕，乃至对屈凌加的憎恨。 “该死的老东西，险些把我拖入死地，啐！” 她痛骂屈凌加把她卷进这可怕的旋涡。 虽然仍不知道幕后大鱼的身份，但以她的城府阅历和智慧，其实不难做一些猜测。 能让屈凌加那般守口如瓶，且把魔掌伸入位面道会入场妖孽的人，会是何等存在？ 整个永恒位面里，恐怕也挑不出多少人来。 圣殿妖孽？ 圣殿长老？ 或者是圣座，甚至……圣尊？ “嘶！”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素袍妇人如遭雷击，心神剧颤。 在此之前，她从未细想过背后的种种。 此刻想来，顿时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可怕！ 太可怕了！ 永恒圣殿中大能林立，强者无数。 掌控着整个位面最崇高的权力和最顶级的资源。 在这样的环境中，拥有最高权势、身份与地位的大人物们，竟然会把魔掌伸向位面极巅的决选妖孽？ 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也是不可思议，让她深深惊骇。 但细细想来，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永恒圣殿固然权力滔天，但不灭境的位面之主，只有一人。 其他天才妖孽、武道强者，想要迈入不灭境，须征得对方首肯。 对方若是点头，则可放手进阶。 对方若是不允，强行进阶便是自取灭亡。 永恒圣殿的强者们看似位高权重，实则是一群匍匐在不灭境位面之下阴影下的人。 冲击不灭境的资源，就那么多，且都牢牢掌控在不灭境位面之主手里。 哪怕坐拥永恒之极这无数人向往的所在，出产的最顶级的资源，也不过是进献给位面之主的贡品。 在这样的情况下，圣殿中的大能强者们想要有进一步的突破，想要在残酷的竞争中占得一丝先机，不动用一点非常的手段，怎么能行？ “难道真的是……嘶！” 素袍妇人倒吸凉气，眼角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她越想就感觉越接近真相，越接近真相就越是不寒而栗。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强迫自己停止猜测。 狠狠掐灭心中的杂念，周身气息疯狂暴涨，准备与身后那片危险的区域，彻底划清界限。 不仅从空间上彻底隔绝，还要从时间上斩断联系。 “一百年！不，三百年！” 素袍妇人深吸一口气，面色无比决然。 “三百年时间！至少要到下一届位面道会之后，我才能重新踏足世间！” 永恒位面的浑水，她半点都不想再趟了。 她要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匿起来，闭足三百年大半。 到底哪里，才能符合她的要求，才能足够安全呢？ 永恒位面范围极广，想要找一处这样的地方，其实不难？ 不！ 不对！ 她狠狠碾碎刚才的念头，推倒重来。 所谓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身负种种可怕的因果，永恒位面对她来说已不安全。 她要离开永恒位面，去往更完全的地方。 “对！离开永恒位面！” 素袍妇人一瞬便坚定了这个念头。 她要离开永恒位面，去更安全的地方隐匿起来。 第9009章 大鱼 她要让永恒圣殿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 等到三百年之后，新一代妖孽天才成长起来，经历过万界法会和位面道会的新一轮冲击，经过种种世事变迁。 那时的她，将被这个位面的人彻底遗忘。 被遗忘的人，才最安全。 新的念头开始翻滚。 去怎样的位面才更稳妥？ 以她的实力，当然要去平等的，或者弱一些的位面更稳妥。 到了那里，她将能从容地应对一切威胁。 但这样，真的对吗？ 轰隆！ 思绪的雷霆在心头席卷而过，将先前的念头狠狠击碎。 更弱的位面，真就稳妥吗？ 未必！ 她固然可以在那样的位面中从容立足，但若永恒位面的强者也追过去，同样如鱼得水。 所以，她要去更强的位面！ 但也不能比永恒位面强太多，因为在过于强大的武道环境中，她同样举步维艰。 一番权衡之后，素袍妇人已有目标。 她要去天罗位面！ 那里的武道水准强于永恒位面，但与永恒位面的关系较差。 原因是在以前的某次位面道会上，永恒位面有几位妖孽如超新星爆发，踩着同为中游位面的天罗位面，拿到了数万年以来的骄人战绩。 在那几场对决保，天罗位面陨落了数位被寄予厚望的超绝天才，损失空前巨大。 在那之后的千余年时间，接连三次的位面道会中，一度快要滑落至中游位面的末尾。 痛定思痛之后，天罗位面不遗余力疯狂培养超级妖孽。 终于借着某一次位面道会的机会，开始逆势崛起。 打那以后，每一次位面道会，对方都会刻意针对永恒位面。 而天罗位面的整体实力，也从当初与永恒位面不相上下，开始稳步提升。 时至今日，其整体武道水准已然稳居永恒位面之上，开始朝着中游顶尖的层次迈进。 “去天罗位面！” 素袍妇人立即打定了主意。 水准太高的位面，她无法立足，去了很可能是自讨苦吃。 水准太弱的位面，不足以为她庇身。 无论怎么看，只有去天罗位面，都最合适。 打定语音之后，她不再迟疑。 果断掉转方向，朝天罗位面遁去。 这注定会是一段漫长的旅程，但她并不介意。 只要能离开永恒位面，旅程再长又如何？ 况且此去未必只是她的避难之旅！ 天罗位面水准较高，且还在稳步成长之中。 在那里，她将能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有更好的成长。 数百年之后，也许她早已在那里站稳脚跟，甚至成长为天罗位面的极巅大能。 那个时候，也许她早就把永恒位面的旧事抛到九霄云外。 也许对永恒位面早已没了执念。 但就算她执念未消，重回故地，那时的她也将以强大的实力应对一切威胁，扫除一切隐患。 于此时的困局、于个人的修为，天罗位面都是最为理想的去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畅快。 她不遗余力地疯狂遁行，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充满风险的位面。 永恒之极，位于永恒位面的核心地带，距离位面边缘还有很远很远。 但她并不在意，她的心仿佛已经离开了永恒位面，飞到了天罗位面。 感受着那里更高的武道水准，享受着更加浓郁的天地灵气，准备迎接自己的实力提升。 但在某一瞬间，她忽然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 她赫然发现，看似狂遁的她，竟然只在某片星域中盘桓。 并未有实质性的迈进！ 素袍妇人大惊失色，心头狠狠跌坠。 “谁？是谁在搞鬼！” 素袍妇人厉声狂呼，整个人爆发出空前凶厉的气质。 极限威压疯狂展现，朝着四面八方铺开。 她的前路已被截断，四周的空间被封禁！ 这绝不是一般的手段，她要找到禁锢她的人。 那人会是谁？ 姜天？ 未必！ 素袍妇人立即推翻了这个猜测。 姜天若要对付她，还会把她放走吗？ 难道是……嘶！ 强烈的不安弥漫心头，她想到了屈凌加背后的大鱼。 莫非是那个出手了？ 除了这两者，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 而姜天出手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此刻截断她去路的人，应是那条大鱼！ 想到这里，她突然不那么恐惧了。 “阁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 素袍妇人沉声怒喝，周身杀机稍稍内敛。 她不想用过于咄咄逼人的气势刺激对方，激得对方急于出手杀人。 但她自问也是位面极巅的强者，一身战力并不逊色于决选妖孽。 对方最多也就是同等修为，倘若没有姜天那样的战力，想要拿下她绝不容易。 更何况，她已然处在拼死一搏的状态。 对方若真敢现身，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明人不说暗话，妾身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请现个身！” 素袍妇人向四周呼喊，声音却被局限在这片幽闭的空间之内。 这让她心头一沉，越发不安。 “哼！”一声冷哼响起，让她心神猛颤。 她可以确定，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禁闭虚空的力量，她也从未感受过。 这声音和手段，来自同一个陌生的存在。 那人的实力，在她之上！ 完全不逊，甚至更胜于姜天！ 咯噔！ 素袍妇人的心一沉再沉，已然有了最坏的打算。 “虽然你非决选妖孽，但一身修为也并不逊色，勉强，合用。” “什么？” 素袍妇人遍体生寒。 对方若要与她当面，是死是活倒也无惧。 身为一个极巅强者，她一生修行，见惯了生死场面。 事实上，哪个永恒境武者，不是历经无数次生死凶险才走到这个境界？ 但对方的话，却让她感到无比骇然。 跟屈凌加等人联手截杀决选妖孽，为的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截杀行动因姜天的出手，中途失败。 到如今，她却取代决选妖孽，成为对方的目标。 仿佛是天意弄人，经历这种种之后，她却成为对方的猎物，掉进了可悲的轮回。 “既然阁下早有打算，那便请现身出来，让我死个明白。” 素袍妇人吐出一口闷气，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9010章 幻想 “你算什么东西？嗤！” 对方冷冷嗤笑，让她心中最后的幻想都要破灭。 逃应是逃不掉了。 她有强烈的直觉，这一次真的逃无可逃。 但，未必真是绝境！ “嗤！”素袍妇人双手倒背，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 “你真以为，你算死了妾身？” “嗯？”那神秘强者有些迟疑，但冷笑越甚。 “在这样的绝境下，你以为你还能翻盘？别做不切实际的美梦，也不要有任何妄想了。” 神秘老者的声音，充满了算尽一切的笃定。 仿佛在为素袍妇人盖棺定论。 “哈哈哈哈！自以为渔者，岂非鱼乎？”素袍妇人大笑。 对方的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你在以身为饵，算计老夫？” “没错！”素袍妇人重重点头，目光冷冽：“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岂不知妾身背后，也有使算之人！” “你是说……他？” “没错！”素袍妇人厉声道：“姜道友，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 “姜天！你还真敢来，来得正好！” 对方惊诧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兴奋。 而这样的反应，也越发印证了素袍妇人的猜测。 没错！ 她其实在赌！ 赌姜天放长线钓大鱼！ 赌姜天暗中尾随她，或者在她身上种下某种印记，直到她这个饵，钓出那条大鱼。 而现在，鱼已上钩！ 姜天何在？ “姜天，妾身已经把鱼钓了出来，你可以出手了！” 素袍妇人好整以暇，等待姜天现身。 那神秘强者也兴奋起来。 姜天可不同于素袍妇人。 对于后者，他有必杀乃至碾压的把握。 但对姜天，他还真有一点忐忑和期待。 然而时间过去良久，却始终无人出现。 “姜天呢？这就是你说的钓鱼？” 神秘强者开始怀疑。 素袍妇人脸色也变了。 “不应该啊！姜天，你在哪里，快些出来！” 虽然姜天出来，她大概也是死。 但她宁愿被姜天抹杀，也不愿被这神秘人困杀。 因为这样会让她有一种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感觉。 但她始终对姜天抱有期待——只要这神秘强者尚未达到不灭境层次，姜天便有机会战而胜之！ 而那神秘强者若真是不灭境，还有必要让屈凌加和她这一干人等，去做那中途截杀的事情吗？ 当然不会！ 强如不灭境的超级大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永恒位面中的天材地宝、珍稀血脉，哪怕是蕴含特殊资源的整个的星域，也是唾手可得。 那种级别的大能想要的东西，直接取来便是，全无必要费太多周章。 一切伪装和遮掩，都是多余。 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便会有无数人将位面最好的资源，虔诚进贡。 由此便可断定，屈凌加背后的那条大鱼，绝非不灭境级别。 而此刻对她出手之人，也非不灭境。 因为那种级别的强者，根本不会啰嗦，只要动动手指、眨一眨眼，甚至动一下念头，便能将她抹杀。 “姜天！大鱼已然现身，你还不出手吗？” 素袍妇人厉声呼喊，再一次引发神秘强者的警觉。 “姜天该不会真的就在附近吧？”他想。 这种感觉，让他既忐忑又兴奋。 忐忑的是他是否要在这里，跟姜天正面较量？ 姜天的实力绝非素袍妇人可比！ 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已是过去，如今的姜天，修为又进一阶，达到了永恒境中期。 相比万界法会夺魁之时，如今的姜天战力至少也提升了两到三倍不止。 但其实，远非如此简单。 万界法会之后，直到进阶之前这段时间里，姜天的修为也一定在不断提升。 而这段时间提升越多，进阶之后的翻倍效果就越强。 所以说，姜天的实际战力，相比万界法会时，也许提升了四倍、五倍都不止！ 那些认定姜天只能提升两到三倍战力的人，只能说过于天真，也过于保守。 万界法会时的姜天，战力便已经碾压一众永恒境极巅大能。 进阶之后的姜天，是否已经无限逼近了不灭境？ 是否已经能够……跟不灭境周旋？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反复回荡，难以平息。 倘若真是这样，他能战胜姜天吗？ 但在忐忑之外，他也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因为他的手段，也是非比寻常。 如素袍妇人这般的强者，一身修为全不逊色于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但在他手中，几无抵抗之力。 他甚至都不需要完全现身，便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倘若姜天真的尾随而来，他亦有信心与之一战，乃至凭借种种强大底牌，将对方镇杀！ “姜天！既然来了，就不要藏着了！” 神秘强者也在放声呼喊。 他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不休，比素袍妇人的呼喊传得更远。 素袍妇人此刻身陷虚空禁制，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那神秘强者，却不受影响。 但两人的呼喊，都未能得到回应。 姜天不在这里！ 姜天没有尾随，他竟然不是在钓鱼？ 素袍妇人心中疑虑重重。 若非在钓鱼，难道真的心怀仁慈，将她放生？ 不对！ 姜天绝非那种手软之人，放她离开，必有所图。 “到了现在，不必再抱有幻想了。” 神秘强者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为素袍妇人盖棺定论。 呼！ 素袍妇人吐出一口闷气：“的确，妾身从一开始，就不该把自身安危，寄托在对别人的期待上。” 其实无论姜天有没有尾随而来，她的结局都已经注定。 就算她逃得出姜天的追踪，也逃不过幕后大鱼的追杀。 就算她侥幸逃过暗杀，姜天也未必就真会放过她。 “你，可以死了！” 神秘强者仿佛在对她进行宣判。 话音未落，便有一只幽暗的手掌伸进了这片被禁锢的虚空。 以无可抗拒的势头，按下素袍妇人天灵。 轰！ 素袍妇人气息狂涨，欲要做垂死挣扎。 耀眼的灵光裹携着恐怖的涟漪，向那只大手撞去。 恐怖的威压将虚空碾得寸寸碎裂。 第9011章 无名氏 但那只幽暗手掌表面只是流转幽暗的光华，便令碎裂的虚空恢复如初。 与素袍妇人的拼死挣扎相比，显得轻描淡写，从容无比。 素袍妇人的心直往下沉，眼中满是绝望。 她知道，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轰！ 幽暗之手眼看就要盖上她的天灵。 却见她横于头顶的发簪突然爆开，炸成一道煊赫的圆形阵纹。 “噢？”神秘强者发出疑惑却饱含玩味的声音。 似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了这样的手段。 圆形阵纹如同水波般荡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上反包，将那只幽暗手掌包裹其中。 阵纹吞噬周遭的一切力量，令这片被禁锢的虚空急剧收缩。 包括素袍妇人的永恒境威压在内，全部被纳入其中。 那幽暗之手开始抬升，想要摆脱阵纹的禁锢，但已是不能。 急剧爆发的力量，将它死死缠住，让它无法抽离。 “也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素袍妇人发出凄厉的嘶吼。 “给我滚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轰隆隆！ 轰鸣如雷似潮，素袍妇人伸出双手，抓住那只被禁锢的手掌，不遗余力地往下拉。 此时的她，长发狂舞，如神似魔！ 那一直不曾现出真身的神秘强者，似乎已经无可奈何。 “嗤！雕虫小技，不过尔尔。” 冷笑声响起，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就凭你，真以为能奈何得了我？” “就算不能，我也要拼一把！”素袍妇人厉声吼道。 “你的我的力量，一无所知！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让你，感受我们的差距！” 神秘强者话音落定。 那只被禁锢的手掌蓦然一松，开始下坠。 “嗯？” 素袍妇人脸色忽变，不喜反惊！ 不对！ 神秘强者刚才还在跟她拉锯，且她从未占据主动。 这一刻，却仿佛突然失去了对手掌的控制，任由她的力量往下拉扯。 仿佛已将那只手掌，从对方本体上扯离。 为何会如此？ “不好！” 素袍妇人思绪如电，心下骇然。 这显然是对方有意为之，或者主动放弃了与她的拉锯。 事实如她所料！ 那只幽暗手掌被拉落的瞬间，便顺势轰向她的天灵。 素袍妇人狂吼一声。 “破！” 轰咔！ 巨响声中，阵纹与那只幽暗手掌同时爆裂开来，化为层层涟漪激荡。 素袍妇人心头微松，但仍丝毫不敢大意。 她只是扛下了眼前的威胁，并未真正摆脱神秘强者。 接下来，她仍要接尽全力，从这片被禁锢的空间里挣脱出去。 但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另一只幽暗手掌，却突然从虚空中探出。 于她猝不及防之际，按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不……” 轰！ 素袍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只手掌按住她的天灵，五指紧握，仿佛要拧下她的脑袋。 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斥她的脑海，她已经有了陨落的觉悟。 但下一刻，超乎想象的剧痛自头顶开始弥漫全身。 那只手掌竟然携着诡异的力量，悍然侵入她的神海之中。 以最残酷、暴烈的方式展开搜魂！ 相比常见的搜魂方式，这种手段完全是破坏性甚至是摧毁性的。 比如姜天常用的搜魂方式，不过是神魂碾压和神念侵袭。 但此刻素袍妇人所面临的，是力量的直接入侵，是最残酷的毁灭性侵袭。 她的记忆几乎炸成一片狂澜，但那只幽暗之手却有着诡异的力量，将她的记忆禁锢于掌心。 “这是什么……手段？” 素袍妇人仅存的神智，尽是恐惧震撼和匪夷所思。 这样的搜魂手段，她闻所未闻。 而第一次碰上，便是这可怕的对手施加于己身。 此刻她不再挣扎。 因为她知道双方的实力并不在一个档次，挣扎毫无意义，也已经迟了。 “看来屈凌加并未耍滑，只是你们遇到的对手，有点超乎想象地强大。” 神秘强者喃喃自语，仿佛在寻找行动失败的原因。 而结果显而易见——姜天的出现，打破了本该顺利的图谋。 对于这样的答案，他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除了姜天，那批人里面大概敢没有谁能在那种状况下翻盘。 “结束了。” 他五指猛合，捏爆了素袍妇人的头颅。 屈凌加一干人中最后的幸存者，就此陨灭。 被他禁锢的虚空，也在同一时间收缩坍塌，要将这片虚空中的一切全都抹去。 与此同时，一道虚幻的身影转身迈步，欲踏星空而去。 但却在迈出第一步的瞬间，遽然转身，望向那片正在坍塌的虚空。 “谁在那里？”他厉声质问。 却见一缕紫光，在眼中闪过。 “不好……” 神秘强者脸色骤变，惊呼声却戛然而止。 一道紫色人影，出现在他的神海之中。 星劫魂傀！ “是你？” 神秘强者的吼声，在神海中如雷响起。 “不错！” 星劫魂傀淡淡回应。 同时径往神海深处掠去。 这正是姜天布下的后手。 他本尊并未尾随素袍妇人而来，甚至并未派出一道星劫之躯。 因为他无法预测素袍妇人后续的行动，派出星劫之躯，会面临种种变数和考验。 而星劫魂傀，则是更便宜的手段。 借助那次搜魂，他将星劫魂傀巧妙地隐藏在素袍妇人的神海之中。 然后在必要的时机爆发。 神秘强者的神海极其壮阔，其实力更不必说。 星劫魂傀此来的目的，不是要灭杀，而是要搜索。 姜天要借这次机会，找出素袍妇人和屈凌加背后蛰伏的强者。 对方会是什么身份？ 会是这神秘强者本人，还是背后仍然另有其人？ 一切谜题，即将解开。 星劫魂傀转眼便到了神海最深处，准备在这里扎根，全面占据这处神海。 然后展开最细致的搜寻，找出此人的真实身份，再顺藤摸瓜，找出幕后蛰伏的黑手。 但他却发现，这是一个连名字都被“抹去”的人。 这竟是一个无名氏！ “真是机关算尽，手段过人！” 星劫魂傀忍不住感叹。 第9012章 越来越近 对方虽有碾压素袍妇人的强大实力，却仍然保持足够的谨慎。 提前将自己的身份抹去，实现完美的隐藏。 他无法肯定这神秘强者，是否就是闻鹤、厉锋的主人。 也无法肯定对方是否是截杀事件幕后的始作俑者。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行事如此缜密，其背后的黑手，绝非一般的存在。 “姜天，你很失望吗？” 神秘强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的确。”姜天并不否认自己的感受。 “但我会遍搜整座神海，将你所有的秘密挖出来。我相信，一定能找到某些蛛丝马迹。” 对方虽然抹掉了姓名，但不可能将与幕后黑手的一切联系全都抹除。 如屈凌加那般，虽然通过中间人与幕后雇主联系，却也只知道必要的信息。 素袍妇人则所知更少。 至于这神秘强者，无论如何，都会比那二人知晓更多。 很有可能透过此次搜魂，直接挖出幕后的黑手。 “是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蓦然响起，男女莫辨，令人心底生寒。 这声音起初来自神海深处，转眼便响彻整个神海上空，无处不在。 “你是谁？” 星劫魂傀厉声质问。 这声音，很可能就是那蛰伏幕后的黑手。 “你无需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可未必！”星劫魂傀冷笑。 左手竖于胸前，孽雷发出隆隆的闷响，蓄势待发。 右手一挥，九道银色魂环，向四面八方闪遁。 刹那间，便有九道巨大的银色魂环悬浮于神海上空。 左手挥动，黑色孽雷潜入神海深处，化为巨大的黑影疾速弥漫。 两股力量席卷神海，欲要逼出那神秘存在。 但下一刻，却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如同山崩海啸，天穹崩塌。 这座神海，竟真的在坍缩！ “区区魂傀之术，也想跟我较量，你未免太过天真。” 那男女莫辨的声音夹杂着无尽的嘲讽。 倾整个神海之力，压制星劫魂傀。 “走！” 见事不可为，星劫魂傀便欲离开。 但此时抽身，已是不能。 坍缩的神海化为一座恐怖的大阵，将内中的一切疯狂碾压。 毁灭的气息弥漫开来，坍塌的神海自边缘开始向内湮灭。 灭世魂光和孽雷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无计可施。 星劫魂傀本就是神魂层面的手段，硬实力远不能跟星劫之躯相比。 但它具备与星劫之躯一样的特性，那便是瞬移远遁。 可在这坍塌毁灭的神海之中，星劫魂傀竟然无法瞬移！ “不对！” 星劫魂傀大吃一惊。 这是完全超出预料的状况。 永恒境之内，应该没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不灭之力！这是不灭境级别的手段！” 以姜天现在的实力，永恒境之内已经无人能敌。 但若对方拥有不灭境的力量，那就另当别论。 “拥有不灭境力量的人，整个永恒位面都数得过来，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随便猜。” 男女莫辨的声音冷笑不已。 目标范围看似不大，但想要猜对，却何其之难？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星劫魂傀的回应，让对方感到意外。 但这并不能阻止神海正在不断加速的湮灭进程。 “噢？”男女莫辨的声音始终平静，仿佛并不在意。 “如果真的猜到了，那么你可以来找我。”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姜天敢去找他吗？ 不找或许还好，若敢去找，便是自寻死路。 “我会的，给我等着！” 星劫之躯不再挣扎。 只是一道魂傀，对姜天本尊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手段的确很强。 星劫之躯甚至有些好奇，对方是如何阻止他瞬移脱身。 要知道，这对姜天本尊极其重要——倘若对方有压制瞬移的手段，那么他引以为傲甚至视之为保命底牌的星跃和星遁将会失去原本的价值。 对方当然不会主动解开这个疑问。 而他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 对方疑似怀有不灭境层次的力量，是以那种力量来湮灭这座神海。 同时湮灭的，还有容纳神海以及神秘强者肉身的这片虚空。 在这里，一切拥有不同的规则，而这种规则，由对方持有的不灭之力来定义。 那规则隔绝了一切，让星劫魂傀置身于囚笼，与世隔绝。 星跃无法施展，便不难理解。 但这样的念头，已然无法传递。 因为这片以神海为界限的虚空，已经与外界彻底隔绝。 正常情况下星劫魂傀的感知，将能被姜天同步获取。 但现在，这种感应已被斩断。 这里的一切，也在顷刻间归于沉寂。 素袍妇人已陨，神秘强者也已陨灭。 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那男女莫辨的声音，都并未抽离。 …… 与此同时。 还在最终试练场中，带着同伴观摩一场场对决的姜天，陷入沉思。 隔绝神魂感知，镇压魂傀瞬移，这绝对是不灭境层次才有的手段。 但那只是一道蛰伏于神海中的力量，而非不灭境强者本尊。 甚至掌控那不灭之力的人，也未必就是不灭境强者。 在永恒位面中，能够接触并掌控不灭之力的人，数量不多。 其中绝大多数，都在圣殿中担当重要职位。 比如四大圣尊、九大圣座，以及圣殿中可能持有不灭之力的另外一些重要人物。 理论上来讲，包括余天齐在内，都是他的怀疑目标。 至于对方的真实身份，他当然并不知晓。 这并不是因为感知的阻断，而是那尊星劫魂傀也并不知晓。 当时的说辞，只是一种心理战。 对方防范如此严密，他怎么可能只从那种层面的交手中，便获知对手的真实身份？ 不过想要试探对方的反应罢了。 但最后这些细节，姜天并未感知。 因为在那之前，神魂层面的联系便已中断。 毫无疑问，这是凌驾于他修为之上的力量，是他现在还无法破解的手段。 他虽然不知最后时刻发生了什么，但不难得出与那道星劫魂傀同样的推断。 他觉得，他与那幕后黑手越来越近了！ 第9013章 俞无锋 轰！ 伴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两位决选强者被一道白色掌印同时碾压。 那白色掌印只是悬浮在他们的正上方，并未真正触及他们的身躯。 压制他们的，是掌印中释放的威压。 而这，正是修为差距的赤裸裸地展现。 但这掌印并未继续下压，转眼便消失无踪。 两位决选强者骇然对视，又迫不及待地将视线转向对方。 “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他们两人的排名，都在决选前二十之列。 二人联手，自问面对三倍战力的强者，也有一战之力。 第三关的要求当然是一对一。 但眼前这场交手的规则并不由他们来定义，是对方主动出手。 双方刚刚照面，还没等他们打招呼，便被对方抬手碾压。 这等手段以及战力，绝对超出了第三关的极限。 他们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但完全不敢质疑。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强了！ 就算以三倍战力来交手，他们最多也就能周旋片刻，最终还是要落败。 更何况，两人联手本身就不符合规则。 真要说起来，是对方主动给了他们“联手”的机会。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毫无招架之力。 “我姓俞。” 那名中年武者头也不回地踏空而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回应。 “姓俞？难道是……” “没错！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 二人再次对视，脸色比刚才更加震撼。 永恒圣殿中俞姓武者不多。 而他们所能想到的拥有如此战力的俞姓武者，只且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名鼎鼎的——俞无锋！ 他是上上次万界法会的头号决选大能，彼时的锋芒，绝然不逊于姜天。 相比现在的姜天，他早在六百年前就已经参加过位面道会，受到过超出本位面水准的武道洗礼。 眼前、修为、战力皆是深不可测！ 而刚才这瞬间的交手，也印证了这个事实。 俞无锋的实力，是他们远远无法企及。 败给这样的强者，他们无话可说。 但想到自己落败的过程，他们却不免心灰意冷。 “哪怕是这样的超绝妖孽，在当年的位面道会上，也只能打出中游偏上一点的战绩，甚至还到不了中游顶尖，咱们永恒位面的武道水准，真就这么弱吗？” “也许不是咱们太弱，是对手太强大了！” 二人相对苦笑，内心百感交集。 在永恒位面之内，在万界法会上，他们绝不是弱者。 决选排名与绝对实力并不完全挂钩，只代表拿到入场券的时间顺序。 诚然，排名太过靠后的人，实力一定不会太强。 但排名前二十甚至前三十的人，如果随机抽签再战一场，谁胜谁负尚不好说。 当然，要把姜天这种超绝妖孽排除在外。 因为无论再打多少场，恐怕都不会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想开些吧，俞道友毕竟是在位面道会之后，又沉淀了六百余年的人物，距离不灭境恐怕也只有半步之遥。能跟这样的强者交手，已经是咱们的运气，败在他手上，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话虽如此，但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还是让我感到郁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二人苦笑不已。 此前的两关，他们表现还算不错。 这样的战绩，一度让他们对位面道会产生了期待。 幻想自己能够一飞冲天，打出精彩战绩。 但现在，他们又被残酷的现实打回原形，被幻想裹挟而飞的心，跌落尘埃。 “或许只有姜天能跟他一较高下吧？” “姜天？想什么呢！” 说到这人，双方有了明显的分歧。 前者认主姜天值得期待。 后者则不以为然。 “姜天虽然是本次法会的头号人物，但若跟俞道友相比，还是差了太远。前者还没去过位面道会，而后者在位面道会上曾经打出过颇有说服力的战绩，又经历了六百余年的沉淀，完全不是姜天能比的。”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倒是很期待他们二人的交手。” “得了吧，星门幻境这么大，咱们很难再遇到俞道友，而遇到他跟姜天交手的机率，那就更低了。” “既然这样，咱们还要等下去吗？” “还等什么！咱们已经跟俞道友交过手了，这样的结果，难道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二人相对苦笑，激发了试练符，被灵光包裹着瞬移至距离最近的传送阵位上传送而出。 环顾四周，并无他人。 他们竟是首批结束试练的武者。 “恭喜二位，完成最终试练。” 余天齐巨大的身影屹立在背后的星门之上，向他们道贺。 “拜见圣座大人！” “实在惭愧，我们两个，连一招……都没能撑过。” 二人满脸自惭，苦笑不已。 “两个？你们遇到了谁？”余天齐听出了某些端倪，于是问道。 “俞无锋。” “噢？” 余天齐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之色。 俞无锋他太熟悉了，那是六百年前的万界法会决选大能，还在当时的位面道会上打出过不错的战绩。 六百年来，他一直在本位面中苦修沉淀，寻找不灭之路。 这样的人物，本该凌驾于同阶之上，超然事外。 没想到，竟然来到今次的最终试练中，充当守关者。 “他也来了，看来这次最终试练的难度，确实不低。” 余天齐手拈长须，喃喃自语。 旋即又道：“你们二人可以留在这里等待，也可自行返回圣殿等候。” “多谢圣座大人提醒，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等待其他道友返回吧。” 二人拱手致谢，然后默默等待起来。 …… 星门幻境中。 薇雨驾驭法则之舟，一路前行，观摩一场场对战。 大多数决选强者，都在三招之内落败。 少数人能够撑到第五招。 极个别能够跟对手形成片刻的拉锯。 胜出者，几乎没有！ “差距这么大，第三关的难度还真是了得。” 朱魂一时感慨颇多。 她现在的实力，已经比万界法会时强出很多。 但若换成是她，也未必能表现更好。 这让她的心情异常复杂。 第9014章 再遇伏宣 “守关者的实力当然是高于决选妖孽，否则第三关将毫无意义。” 姜天对此早有预判。 虽然他轻易战胜了伏宣，但从未轻视过任何一位守关者。 这些人，才是永恒圣殿真正的中坚战力。 是此位面不灭境以下，最成熟、最强大的一批大能强者。 也就是位面道会只能参加一次，否则永恒圣殿哪还用举办什么万界法会？ 直接让这些人一次次地重复参加就够了。 “所以公子的实力，超脱于这些人之上。” 薇雨脸上洋溢着骄傲之色。 “说超脱有一点点夸张。”姜天淡然一笑：“我的境界还是太低了，至少也要达到永恒境后期，才能这么说。” “公子快别这么说。”薇雨笑着摇摇头：“等你迈入永恒境后期，说不定已经能跟不灭境周旋了，那时候永恒境以下完全没资格跟你比较。” “我也很好奇，那个境界跟不灭境之间，究竟能差多少？” 姜天眼中精光掠动，充满好奇之色。 不灭境的强大，远非永恒境所能企及。 毕竟一个位面，也培养不出太多的不灭境强者。 但不灭境的战力究竟有多强，永恒境之内，其实没有几人知晓。 因为永恒境的武者，还没有资格感受那种级别的战力。 整个永恒圣殿中，或许只有四大圣尊和九大圣座曾经感受过。 而现实便是，这样十几个位面绝巅的大能强者，只须持有一道不灭之力，便能随意碾压永恒境以下的任何一名武者。 若由此来推算，不灭境的强大，实在是超乎想象。 轰……隆隆！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轰鸣声，有人正在激烈交手。 这样的动静，在这一关的试练中比较罕见，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去那边看看。”姜天说道。 “好！” 薇雨驾驭法则之舟，直奔那声音来处。 尚在中途，姜天已经看到了那边远远传来的灵光。 看上去，竟有些莫名的眼熟。 “有人在重复挑战？” 姜天有些好奇。 第三关的挑战，并没有硬性任务。 获胜固然好，失败也算是一种结果。 在这样的关卡中，大多数决选妖孽，都不会重复挑战。 因为哪怕只打一场，都已是极大的负担。 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面对比自己强出很多的对手，接连挑战是不明智的。 所以他有些好奇，这看起来莫名眼神的灵光，到底是何许人也？ 薇雨全力催舟赶往。 但转眼间，远处的灵光便已经熄灭。 “结束了！”姜天有些失望。 这么一来，他将无法见证交手的全程。 “你若着急，先行前往就是了。”朱魂说道。 “不可。”姜天摇头拒绝。 他对这场交手的确有些好奇，但同伴的安危更重要。 而且他也只是好奇罢了，并不一定非要弄清楚什么。 若真的错过，也就错过了。 灵光散去之后，就连轰鸣声也都平息了。 薇雨催动法则之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交手之处。 入目所见，让她脸色微变。 这里的虚空，仍在扭曲动荡。 狰狞的裂缝，尚未完全弥合。 可见刚才的交手，有多么激烈！ “好惊人的战斗痕迹！” 紫霜秋娴满脸敬畏之色。 这样的战力，她现在根本无法企及。 “他们……去哪里了？”琴瑶不太自信地问道。 姜天忽然道：“有人陨落了。” 朱魂眼皮一跳：“看这场面，相比之前你跟伏宣的战斗有过之无不及。” “就是他。”姜天说道。 朱魂脸色一变：“陨落之人……是伏宣？” “是谁杀了他？”薇雨脸色也变了。 伏宣的实力，足以排进这批守关者前五之列。 是谁能在短时间内将他击杀？ 最终试练中获胜已经足够，作为决选妖孽，有必要杀死守关者吗？ 这么做，真不怕给自己招惹麻烦吗？ 姜天双目微闭，眉心处幻瞳开启！ 虚空中光影幻化，丝丝残血自四面八方而来，汇聚成一道真实的人影，正是伏宣！ 只是其双眼空洞无神，显然并非真实的本尊，只是幻瞳呈现出的真实幻象。 “竟然真的是他！”朱魂深感震惊。 “到底是谁在出手，为何要杀他？”薇雨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姜天摇摇头：“但那人，的确很疯狂。” “会是……白如风吗？”朱魂问道。 “不像。” 姜天在这片虚空，并未找到与白如风的关的痕迹。 之所以认定是伏宣，是因为这里有残存的血气。 至于出手之人是谁，他现在无法判断。 “那人的实力比伏宣强出很多。”他说。 若是实力相当，就算能击杀伏宣，也会冒很大的风险，付出很大的代价。 只有实力大大强于对手，才能在杀死对手的同时，保证自身毫发无伤。 若想不留痕迹，实力则更强。 “圣座大人会做何反应？”琴瑶问道。 姜天摇头道：“最终试练没有太多的限定。” 这样的回答，让琴瑶陷入沉默。 没有限定，便等于是没有规则。 那么杀戮也就是被允许的。 这场试练的残酷性，再一次体现。 “走吧。” 姜天大手一挥，薇雨再次驾舟前行。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在某个灵气浓郁的界面上空停了下来。 有一对武者在前方交手！ 而其中一人，他们都认得。 “白如风！” “他的对手是谁，实力好生强大！” 薇雨和朱魂看得目不转睛。 “如果我没猜错，那人应该就是俞无锋。” 姜天淡淡说道。 白如风的实力进步太快，相比混沌星海时仿佛换了一个人。 又或者，在万界法会时有所隐藏？ 但就算他再强，也应该到不了俞无锋的高度。 所以这人身上，明显有些古怪。 “混沌星海的机缘，会有这么强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机缘简直比公子还要好！” 朱魂和薇雨难道能够不带情绪地讨论同一个问题。 她们的视线同时落在姜天脸上。 “讨论这个并无意义。”姜天淡淡道：“白如风是强是弱，是他自己的修行和造化。但毫无疑问，现在的白如风，的确有挑战俞无锋的实力。” 第9015章 较量 “看来杀死伏宣的人，大概率就是他了！”朱魂语气笃定。 白如风的表现，仿佛印证了她的猜测。 “他的确有那种实力。”姜天淡淡说道。 唯一欠缺的，就是证据。 但最终试练没有明确限制，他也不是来追查凶犯的，所以是不是白如风都没影响。 对他来说，白如风的实力，才是真正值得正视的问题。 “他们谁更强？”朱魂问道。 “不好说。”姜天淡淡道：“俞无锋底蕴更厚，但白如风攻势狠辣狂暴，至少在场面上一时难分高下。” “这下有得看了！”琴瑶眼泛着兴奋之色。 观摩这样两个极巅大能的交手，胜过其他武者几十场较量。 轰咔！ 伴着一声巨响，俞无锋和白如风双双震退，忽然休战。 “冷眼旁观何等无趣，姜道友真的不手痒吗？” 白如风笑对姜天，邀其出手。 “三人混战？”姜天摇头道：“没兴趣。” “你就是姜天？”俞无锋肃然道：“那就来与我一对一。” “如果这是挑战，那我接了。”姜天淡淡说道，但脚步始终未动。 眼角余光，瞥着白如风。 “姜道友如此冷落，真让白某心痛。但你放心，我绝不会趁人之危，偷袭你的几位道侣。” 白如风说着，便向这边走来。 竟然要跟姜天的四位同伴一起观战。 “你的确偷袭不了，因为你没有机会。” 姜天大手一挥，将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收进紫玄界。 白如风一愣，摇头叹道：“姜道友这就没意思了，看来你完全信不过我，白某的信誉，真有这么差吗？” 姜天并不理他。 只是脚步迈动，直掠俞无锋。 “六百年前的头号决选，请教了！” 姜天右手握拳直轰对手。 真龙之力！ 嘭咔！ 虚空应声崩塌，恐怖的涟漪仿佛要吞噬掉俞无锋。 “你的实力比他强。” 俞无锋给予高度的肯定。 白如风忍不住撇起了嘴角，显然并不接受这样的评判。 俞无锋手掌前推，化解这记真龙之力。 同时双掌交叠，按向姜天。 这一掌似缓实疾，一经出手，便有恐怖的威压出现在姜天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如同一座囚笼困阵，将他笼罩。 姜天不闪不避，周身气息只轻轻一荡，便令这座困阵形同虚设。 “永恒极意！” 俞无锋双眼微眯，赞叹不已。 话音未落之时，姜天却已撞破那无形的屏障，向他合身撞来。 “来得好！” 俞无锋当年便以肉身强悍著称。 在永恒位面中，还没遇到过肉身层面的敌手。 此刻迈步而上，与姜天合身对撞。 轰！ 巨响声中，二人双双倒震。 其中一人，只倒退丈许便迅速站稳。 另外一人，倒飞出十余丈，仍然有些踉跄。 前者不是别人，正是姜天！ 后者自然便是俞无锋！ “这么强？”观战的白如风眼皮一跳。 刚才他拼尽全力，也只能跟俞无锋拉锯。 姜天这一撞，却占据明显的主动。 双方的实力差距，仿佛在这一刻清晰呈现。 “好硬的肉身！” 俞无锋大吃一惊。 甚至有些怀疑地低下头，打着上自己的双臂的肉身。 自认肉身无敌的他，竟然被姜天撞飞了！ 虽然劣势不算太大，但毕竟是落在下风。 若胜负截止到这一刻，他已经输了。 “哼！你没让我失望，在永恒位面内能够找到这样的对手，我很兴奋！” 俞无锋之名，寓意“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他双臂在身前交叉，仿佛两柄无锋重剑。 下一刻，有同样的重剑虚影覆盖全身，并瞬间凝为实质！ “这是什么手段？”白如风脸色一变。 很显然，刚才的俞无锋并未使出全力。 否则他已经败了！ 这一刻，他额头直冒冷汗。 轰、轰、轰！ 俞无锋脚踏虚空，再次撞向姜天。 “姜天，你最好别躲！” “我为何要躲？” 姜天笑了。 俞无锋的手段的确有些奇特，但他亦有信心与之对抗。 只见人影一晃，另一个姜天瞬移而出，直撞对手。 轰！ 巨响声中，俞无锋再次倒震，但这一次只退了不到七丈。 姜天仍然退了一丈。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姜天，俞无锋皱眉。 “这是……” “星劫之躯！” “好一个星劫之躯！” 俞无锋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如果说刚才那一次碰撞，他未尽全力。 那么这一次，他已经拿出了看家本领。 却还是被压制，而且不是被姜天的本体压制，是被星劫之躯震退。 那么两者的强弱，已经无须再行试探。 “这一届的头号决选，这么强吗？” 俞无锋眼中闪过挣扎之色，仿佛想要施展某种手段。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罢了！等到位面道会之后，你我再战一场。现在若是落个两败俱伤，圣座大人怕是要跟我算后账。” 俞无锋显然分得清轻重。 姜天是要参加位面道会的人，如果在这里落下伤势，埋下隐患，必定会影响道会的前景。 “随时愿意领教。”姜天淡淡点头，结束了这次短暂的较量。 “这就结束了？” 白如风大呼遗憾。 “我还没看够呢，你们怎么能草草收场？” “白如风，你有力气留着到位面道会上去施展吧。”俞无锋淡淡说道。 白如风大笑：“看来你也以为，白某会在位面道会上大放光彩啊！” 俞无锋摇摇头：“我是让你留着力气，去位面道会上少挨一点打，虽然效果可能没什么差别。” “你也太看不起白某了！”白如风冷笑。 俞无锋却不再理他，转身向姜天告别。 “姜天，我看好你，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姜天淡淡道：“也许，我会给永恒位面一个惊喜。” “拭目以待！” 俞无锋转身踏空而去。 “哎！别走，咱们还没打完呢！” 白如风在身后叫嚣，他却不再理会，转瞬去远。 “姜天，你坏了我的好事啊，要不咱们打一场？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好啊。” 姜天淡淡点头。 一个瞬移，便出现在白如风身前，令其脸色骤变。 “你偷袭……” 轰！ 第9016章 混战 话音未落，白如风已被震飞数十丈。 星劫之躯一个瞬移，回归本躯。 对姜天来说，这场较量已经结束。 而对白如风来说，这场较量尚未开始，便已终结。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感到绝望。 无论对方是偷袭还是强攻，他都无力抗衡。 “我以为我已经很强了，没想到差距竟然这么大？” 白如风脸色阴晴不定。 因为他发现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姜天在这两场较量中，都不曾使出全力！ 俞无锋固然有所保留，但姜天的表现似乎更轻松。 参加过位面道会之后，又历经六百余年沉淀的俞无锋，面对姜天竟然毫无优势。 姜天的底蕴，为何如此恐怖？ 姜天的极限，到底有多高？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有些冷。 那是源自神魂与血脉的寒冷。 论战绩，他与姜天同样都是万界法会决选大能。 对方虽是头名，他也相差不远。 论出身背景，他乃世家第一天骄，大大优于姜天这等散修。 论机缘，万界法会之后，二人都到过混沌星海，也都有重大收获。 在这次试练中，他也展现出超人一等的强大实力，这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自信，自认与姜天已无多少差距。 但现在看来，他显然是自信过头了。 眼看姜天即将遁远，白如风咬牙跟了上去。 看得出来，姜天对他并没有特别的好感，态度也绝不亲近。 但他却不能放过探查对手的机会。 虽然位面道会上的对手，主要是外位面的超绝妖孽。 但在本位面之内，姜天是他绕不开的劲敌。 俞无锋或许还在其次，因为那个人已经越发接近不灭境。 而一旦迈入不灭境，便与他和姜天这批人，彻底拉开了距离。 说到底，姜天才是他的重点目标。 …… 法则之舟继续前行。 姜天携四位同伴，观摩一场场较量。 最终试练进行到现在，已接近尾声。 最后一场较量完成之后，整个试练便正式结束。 所以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尽量让同伴们把握这宝贵的观战机会。 至于他本人，对这种层次的较量，已经没有多少兴趣。 强如俞无锋，都被他压制。 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 毕竟在永恒境初期之时，他便拥有了此位面永恒境中的极巅战力。 那时的他若遇到俞无锋，或许会战成平手，又或者略微下风。 现在的他，只凭一道星劫之躯，便能将对方击败。 这意味着，整个永恒位面之内，同境界中再无敌手。 但若说收获，也不是没有。 前两关的试练，他胜似闲庭信步。 最后这一关，尤其是跟俞无锋的交手，给了他些许不同的感受。 作为六百年前便参加过位面道会的超级强者，俞无锋这个人，并不能以本位面超绝妖孽的目光来评判。 从这场交手之中，亦能折射出外位面同级别妖孽的水准，而那些人，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存在。 这一战虽只短短片刻，却让他收获颇多。 让他对即将到来的位面道会，充满了信心。 但他也绝不会低估即将到来的陌生的对手。 俞无锋虽强，当年也只打出过中游偏上一点的战绩。 说到底，这样的战绩并未能超出永恒位面自身的武道层次。 换言之，俞无锋表现虽然不错，却并不足以打破永恒位面自身的局限。 这个人，没有打破桎梏的能力！ 而姜天的目标，绝不仅仅只是追平对方当年的战绩。 在万界法会上，他便展现出凌驾此位面同阶极限的战力。 如今修为再进一阶，必须对自己有更高的期待，必须在位面道会上，打出超越前人的战绩！ 他有这样的决心。 有这样的自信与底气。 更有实现这份决心、兑现这份底气的实力！ “咦，那些人，在干什么？” 朱魂望向前方，忽然皱起了眉头。 姜天随之望去，不禁愕然。 只见三位决选妖孽，正在跟四名对手混战。 “这一关，允许混战吗？”她问。 “原则上不设限制，但就算是混战，也应该保持人数上的一对一。”姜天皱眉道：“四名守关者围攻三名决选妖孽，这显然是不对的。” “所以，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朱魂无比疑惑。 “会不会是他们三个过于自信，主动挑战？”薇雨问道。 姜天想了想，道：“过去看看再说。” 法则之舟迅速接近。 只见那三名决选妖孽，正被四名守关者死死压制。 姜天的眉头也渐渐皱紧。 他发现，这四人出手几乎不留余地，不像是在守关，倒更像是在围剿。 “几位道友人数占优，还下如此重手，是否有失妥当？”他问。 他与那三名被围攻的武者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在万界法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最终试练开始之前，有过短暂的接触和寥寥数语的交流。 在他的印象中，这三人战力都不差，排名应该都在前十之列。 虽然双方的交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么打下去，这三人却有陨落的风险。 而站在整个位面的角度考虑，决选妖孽们实在不能再减员了。 他若没遇上，倒也罢了。 既然遇上，便要尽可能地阻止这有违最终试练宗旨的争斗。 “最终试练没有明确限制，你不服，那就加入他们，跟我们打一场！” 四名守关者纷纷冷笑，不仅不收手，甚至还挑衅姜天。 “是姜道友！” 三名被围攻的武者仿佛看到了救星，纷纷向姜天诉苦，眼眶都有些泛红。 “我们本来是一对一的挑战，场面虽然不太好看，却也远不至于溃败。是他们欺人太甚，四对三，用人数优势碾压。”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下重手，将我们逼入绝境。若是一对一被打死，我们无话可说，但若这么个死法，我们……我们憋屈啊！” 姜天虽然有些关切，但也并不草率。 “你们不是有保命灵符吗？” “都用完了！” 三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本来只是一场试练而已，他们虽然做好了冒险的准备，但也从来没有想过真会陨落。 “四道都用完了？”姜天愕然。 如此是这样，那也太夸张了！ “哪有四道？” 对方面带激愤。 第9017章 穿虚兽 “我们只剩下两道，那些全都被……被符万青抢去了！” “这……”姜天立时便尴尬了。 虽然对方没好意思说，但这件事情与他有些牵扯。 “好吧。”他点点头：“那你们的试练符呢？” 保命灵符已经用完，那么用试练符总可以吧？ “别提了！都让他们给抢走了！” “什么？” 姜天无语了。 试练符是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决选妖孽们的生死底线。 竟然能被抢走？ “是他！” 三人指着四名对手中一个貌似忠厚的胖青年。 “他手中有一头强大的灵宠，趁我们不备，将我们的试练符全部掠走！” “什么灵宠，如此了得？” 姜天大感意外。 试练符这种东西，要么保存在储物戒中，要么藏于武者最隐秘、外人最不易触及的地方。 那灵宠定是有些特殊的本领，否则绝难成功。 “嘿嘿，想知道吗？” 那名胖青年一抖袍袖，有蓝色异芒爆射而出，直掠姜天。 “狂妄！”朱魂怒斥。 “公子当心！”薇雨脸色沉了下去。 她们并不担心姜天的安危。 因为俞无锋那样的强者都被姜天压制，这几人也不是对手。 但那灵宠能够掠取试练符，必定是有某种了不起的神通。 面对这样一头陌生的灵物，须得加倍小心才是。 “来得好。” 姜天不惧反笑。 蓝光爆射而至的瞬间，他便展开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准备将计就计，反擒这灵物。 但在法则领域展开的瞬间，让他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那蓝光竟然在他视线中消失。 下一刻，戴于左手的储物戒竟然不翼而飞！ “噢？”姜天暗暗吃惊。 他似乎低估了那灵物的本事，但他并非没有防备。 时间至尊法则骤然荡开，光系法则更先一步在百丈方圆内开启。 他的反应足够迅快，一切都发生在储物戒消失的瞬间。 时间至尊法则开启的瞬间，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便在他的身后出现！ 这又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正常来讲，那灵宠应该选择最短的路线遁走，也就是直来直去才对。 但其遁行不循常理，从正面袭来，却遁往后面。 如此虽然路径更远，但时间更加迅快。 且那灵宠，还有虚空遁行之能。 否则单是他的肉身，便足以将其挡下。 不得不说，这灵宠的实力的确了得，否则也无法从三位决选妖孽身上轻易盗走储物戒和试练符。 但无论是灵宠还是法宝，都逃不过时间至尊法则的压制。 嗡！ 在那虚影出现的瞬间，光系法则已然将其笼罩起来，层层禁锢。 “嗷！” 那灵物发出巨兽般的咆哮，一时皮毛倒竖，如临大敌。 “休要伤它！” 胖青年脸色骤变！ 这头灵宠名为“穿虚兽”。 独特的血脉赋予其虚空遁行之能，寻宝窍秘如探囊取物。 但遇到姜天，注定它要折戟沉沙。 姜天身为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强大法则，有足够的手段对付它。 虚空极巅法则，令它无所遁形。 时间至尊法则，令它遁速大降。 光系极巅法则，将它置于险境。 此时的穿虚兽，已不仅仅只是进退两难，而是面临生死的考验。 光系法则能够压制一切有形之物。 如同一根不断收紧的绞索，当触及穿虚兽的身躯之时，便是它陨灭的时刻。 “穿虚兽，回来！” 胖青年不敢再迟疑。 因为每耽搁一瞬间，穿虚兽的处境都不堪设想。 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相比三名同伴其实并无优势。 他最大的优势，便在于这头穿虚兽。 此兽自他幼年之时起便已认主，并陪伴左右。 后又以精血和灵力不断饲喂，早已与他心神相通。 此兽若陨，他引以为傲的手段将不复存在。 在永恒圣殿同阶武者的竞争中，也将彻底掉队。 好在此兽名副其实，能够在虚空中自由穿梭，不受限制。 此刻他急召穿虚兽回归，同时脱离混战，直掠姜天。 面对主人的召唤，穿虚兽急得大吼。 不是它不想逃，而是它的手段已经受到压制。 光系法则已然笼罩下来，虽不至于马上致命，却也让它逃无可逃。 它那穿越虚空的血脉天赋，在虚空极巅法则的压制下形同虚设。 眼看形势险恶，胖青年迫不及待地冲向姜天。 “敢伤它半根寒毛，我让你死！” 姜天淡淡道：“做不到的事情，不要乱说。” “狂妄！你以为你是谁？” 最终试练第三关的规则，是三倍于万界法会决选前五的战力。 此刻胖青年却打破限制，爆发出极限修为。 “公子当心！”薇雨脸色忽变，大为担忧。 朱魂皱眉道：“是他先行打破规则，怨不得姜天。” “可是……”紫霜秋娴仍然担心。 最终试练虽然没有明确限制，但素来罕有守关者被杀的纪录。 伏宣陨落一事，尚不知圣殿方面会做何反应。 现在姜天又与胖青年纠缠起来，一旦有个闪失，后续如何交代？ “天哥，实在不行，咱们且暂避一时，免得招惹麻烦。” 琴瑶灵力传音，提醒姜天。 姜天却毫不在意。 右掌轻抬，按出一道紫色掌印。 轰！ 雄浑的威压，令胖青年止步。 与此同时，光系法则中开一线。 有银光，一闪而逝！ “嗷吼！主人……” 穿虚兽发出绝望的嘶吼，与胖青年的心神和血脉联系蓦然中断。 “不要！” 胖青年脸色大变，发疯般地咆哮起来。 认主契约的力量极其强大，它会融于神魂和血脉之中，伴随灵宠的一生。 非有极端情况，绝不会无故中断。 眼前这种情况，意味着穿虚兽遭遇了死亡的威胁，不得不被迫采取某种极端的应对。 比如强行自爆，与对手同归于尽！ 姜天虽然手段齐出，却并未直接下死手。 让穿虚兽做出如此疯狂决定的，必定是另外一种致命的威胁。 非到极度绝望的关头，这头灵宠绝不会这么做。 到底是什么，迫使穿虚兽做出这样的选择？ 轰！ 胖青年呼声未落，虚空中便传出一声恐怖的巨响。 穿虚兽，悍然自爆！ 第9018章 克星 一轮血色骄阳升腾而起，血色涟漪骤然荡漾开来，疯狂冲击着光系法则和虚空极巅法则构建的领域。 换做其他人，定会被这自爆之威反噬重伤。 但姜天身为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强大法则之力。 笼罩虚空的法则领域中，便包含其中三种——虚空极巅法则、光系法则和时间至尊法则！ 血色骄阳腾起的同时，光系法则便展开强烈的压制。 时间至尊法则，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延缓了血色涟漪的冲击。 虚空极巅法则，镇压着穿虚兽血脉引发的虚空动荡。 三种强大法则共同发力，将一道道血色涟漪消弭于无形。 穿虚兽威力惊人、本该造成强烈反噬的自爆，顷刻间便被镇压！ 这一幕让胖青年越发狂怒。 穿虚兽死则死矣！ 事已至此，反正他也无力回天。 但死得如此憋屈、如此毫无价值，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心中的愤怒，已如火山爆发！ 他完全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却还死死盯着那轮迅速消蚀的血色骄阳。 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何等样的存在，将天赋强大的穿虚兽逼迫至此！ 轰！ 血色骄阳还剩大半，却被一道银光骤然吞噬，然后消失无踪。 “那是什么？” 胖青年瞳孔猛缩。 那银影一闪即逝，速度奇快无比，似乎是某种妖兽！ 而能逼得穿虚兽自爆，说明那头妖兽的实力更在其上，甚至可能是……穿虚兽的克星之一！ 穿虚兽的克星，比穿虚兽更罕见。 仅有的几种，几乎都是传说中的异兽。 放眼整个永恒位面，也未必能找到。 比如噬灵兽、吞虚兽、渊兽，以及某些源自龙族和凤凰族的超强变异血脉后裔！ 而在这几种存在里，吞虚兽、渊兽以暗黑色为主，龙族、凤凰族以紫金、黄白色为象征。 刚才那异兽显化银光，似乎不属于后面几种。 “难道是噬灵兽？” 胖青年心神巨震，眼中现出狂热之色。 若真是噬灵兽，生擒下来强迫其认主，不仅能弥补损失，还给带给他难以估量的好处。 “杀死我的灵宠，你要拿命来赔！” 胖青年咆哮一声，再次发起狂攻。 但姜天只一拳，便将他震退。 姜天收起法则领域，迈步向前。 胖青年内心激烈挣扎，却不失清醒。 他想要杀掉姜天报灵宠之仇，更想擒下那头灵物弥补损失。 奈何姜天实力太强，他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只能招呼三位同伴前来围攻。 “此子战力太强，速来与我一起围攻！” “来了！” 三位同伴果断脱离战团，围攻姜天。 原本被他们压制的三位决选妖孽顿时愣在当场。 “怎么办？” “姜道友赶来相救，咱们不能一走了之！” “可符万青毕竟抢了咱们的保命灵符……这件事情分明与他有些关联啊！” 三人一时纠结起来，进退两难。 “姜天的实力很强，加上他咱们四对四，应该不会太难。若是运气好些，咱们还能拿到一个胜场，以胜利的战绩完成最终试练。若是拍拍屁股就走，咱们多少有点理亏，以后再见到他，怎么抬得起头？” “符万青的事情，就别计较了，毕竟姜道友已经帮咱们解了围。” “既然这样，那还犹豫什么？一起上吧！” 三人终于战胜了内心的纠结，也理清了利害关系。 诚然。 四名守关者实力强大，但他们三人也不是泥捏的。 再加上战力强大的姜天，按照最终试练的规则未必不能取胜。 总之，风险是有，但已经大大下降。 这一战，能拼！ “姜道友，我们来助你！” “能与姜道友并肩战斗，也算是我们的荣幸！” “咱们齐心协力，未必就输给他们……” 轰隆！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骇人的巨响。 只见四道身影，正与四位守关者激战。 仔细看去，那四道身影，竟然都是姜天。 一模一样，如假包换！ “久闻姜天坐拥强大分身手段，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这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得多！” “这……还用得着咱们吗？”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愣住。 战况激烈，战局略显混乱。 倘若强行出手，说不定会帮了倒忙。 扭头一看，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姜天！ 正在跟他的道侣们谈笑风生。 “……”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了。 他们本以为，四个姜天里定有一个是本尊。 没想到四个竟都是分身！ “据说姜天的分身战力，与本尊几乎不分高下，现在看来，并非虚言啊！” “他的分身远不止四道，倘若全部展现，简直无法想象！” 万界法会时，姜天便展现过分身之术。 那时便给众多观战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的星劫之躯更加强大，上限也更高。 很显然，这一战根本用不上他们了。 “姜天，你以为你很强吗？” “惹恼了我们，你不会有好结果！” 轰轰轰！ 另外三人也解禁了极限战力。 其中两人，实力与伏宣相差无几。 另外一人，实力甚至略高于伏宣。 这样的阵容，可谓相当强大。 但在姜天看来，仍然不值一提。 毕竟他本尊并未出手，还在跟同伴谈笑风生。 像一个事不关己的路人那样，与同伴一起围观这场战斗。 姜天淡淡道：“是你们违规在先，而且不止一次，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四人转攻三位决选妖孽，已是违规。 胖青年解禁战力对他出手，同样是违规。 此刻四人围攻他一个，更是严重的违规。 最终决选虽然没有太严格的限制，但四对一，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四道星劫之躯悍然出手，将四人打得节节败退。 他们终于意识到，哪怕合四人之力，也不是姜天的对手。 “姜天，这笔账我们记下了！” “等位面道会结束，我们会找你清算，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其中两人准备离开。 但胖青年和另一名同伴突然脱离战团，杀向另一个姜天。 四对四他们毫无优势可言，但二对一，他们自认能占据主动。 但姜天只用一拳，便将二人同时震退。 第9019章 隐藏的强者 “阵起！” 胖青年暴喝一声，祭出一座雷系法则。 轰隆！ 雷光大作，轰鸣震天。 此阵覆盖万丈虚空，阵纹狰狞粗大，雷芒刺目，气势骇人！ 旁边的三名决选妖孽脸色大变。 “快住手！” “这是最终试练！动用如此大威力法阵，你到底是守关，还是杀人！” “姜道友快退！” 但他们的提醒与呵斥，并未阻止胖青年。 “杀了老子的灵宠，还想全身而退？没门儿！” 轰隆隆！ 雷阵隆隆运转，释放出恐怖的雷威。 骇得三人脸色狂变，下意识里便要退避。 “你们也不用走了，跟他们一起上路吧！” 胖青年满脸狞色，竟是要把他们一起抹杀。 “本来只想给你们一个教训，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 姜天脸色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他出手干预这件事情，一是为了对抗不公，二是因为符万青的牵累。 但胖青年对他的出手，已然让事情变质。 对方既然摆出一副杀人灭口的架势，他便再无顾忌。 “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了。”他说。 “走？” “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三位决选妖孽尴尬不已。 他们就算想走，又如何走得掉？ 上有雷阵笼罩，下有四位守关者虎视眈眈，他们走不了啊。 “这有何难？” 姜天左手一挥。 虚空极巅法则蓦然降临。 众人眼前一花，便来到了某片陌生的星空，离开了那处险境。 “虚空法则之力！” “姜道友真是好手段啊！” 三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些遗憾。 遗憾于无法见证后续的较量。 但更多则是庆幸，庆幸自己脱离了险境。 回想试练开始以来的种种，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这次能够脱险，还真要感谢姜道友的，若是没有他出手相救，咱们肯定要吃大亏的，甚至有可能被那几个给灭了。” “这种可能性，很大！” “这么说，咱们还应该感谢符万青了？”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古怪。 “呸！感谢他姥姥！” “一是一，二是二，感谢姜天还差不多，符万青就算了！” 提到符万青，他们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轰！ 紫色星河剑意轰然爆发，巨响声盖过了惨叫。 四位守关者在绝望与悔恨中死去。 陨落前的那一刻他们才明白，姜天的实力远远超出想象。 之前的碰撞只是随意出手，真正灭杀他们，其实只用了一招。 只是当他们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吞！” 紫色长龙乍现。 姜天开启血脉吞噬天赋，吞光了四人的血脉精华。 但效果实在差强人意。 这说明，哪怕是圣殿培养出的极巅强者，对他的滋养效果也已经微乎其微。 残血散去，姜天从虚空中抓下八枚储物戒。 留下其中一枚之后，将另外七枚递给了紫霜秋娴和琴瑶打理这些战利品。 “夫君，杀死这些人，会不会惹来麻烦？”紫霜秋娴忧心忡忡。 姜天摇头一笑：“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朱魂表示赞同：“我觉得不必过于担心，有人敢杀伏宣，说明问题不大。再说是他们主动挑衅并打破了规则，姜天若不出手，难道任由他们攻杀？” “说到伏宣，我总感觉，他的死有些古怪。”薇雨皱眉说道。 他们一度怀疑凶手是白如风，只是并无证据。 “我始终怀疑是白如风，这里面除了他，还有谁具备那种实力，以及那样的胆量？”朱魂说道。 姜天忽然扭头，望向某片无人的虚空。 “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 “嗯？” “谁在那里？” 姜天的反应，让同伴们大吃一惊。 那里藏了人？ 她们竟完全没有察觉！ “咳，呵呵！” 只听一声干笑，有人在虚空中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正在议论的白如风。 “姜道友、各位，这样背后说我的坏话，似乎不太好吧？” 朱魂冷笑：“所以你暗中尾随，就光明正大喽？” 白如风摆手一笑，看向姜天。 “姜道友，白某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一路尾随而来。又怕你误会，所以才隐匿行踪，还请多多包涵。” 姜天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我不是说你。” “什么？”白如风一愣，脸色忽然变了。 一个闪身到了姜天旁边，霍然转身回望。 只见他原本藏身处的旁边，虚空微微动荡，赫然现出四道人影！ “你们也是守关者？”白如风深感疑惑。 最终试练是武力的较量，并不是捉迷藏。 守关者和决选妖孽都不需要隐匿行路，除非是在有意躲避对手。 但这几人显然不是。 他们应该是早就隐藏在那里，只是现在才被道破行藏。 “你们在那里……藏了多久？” 白如风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对方暗中出手，他怕是已经丢了性命。 那几人并不理他，只是冷冷看着姜天。 “在最终试练中肆意杀害守关者，姜天，你已经犯下重罪。跟我们去圣殿走一趟，接受惩罚吧！” 这四人身穿圣殿武袍，与其他守关者看不出明显的区别。 姜天却摇头嗤笑：“胆敢冒充守关者，你们的罪过只怕更大，更加不可饶恕。” “冒充？” 四人视线交接，目中难掩异色。 为首一人冷笑道：“守关者数十人，你怎知我们是冒充的？” 姜天笑了：“刚才我只是猜测，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了。” 最终试练的第三关是武力的较量，而非捉迷藏。 守关者和挑战者都不需要隐藏行踪。 这几人藏头缩尾，绝不正常。 “你在诈我们？” 对面四人纷纷面露狞色。 “你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出手吧。” 姜天大手一挥，将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收进紫玄界。 与刚才的情况有所不同。 刚才一切尽在掌握，那四位守关者的实力，对他毫无威胁。 但这几人修为更强，且是有备而来，威胁更大。 他不能让同伴冒险。 “姜道友，那我呢？” 白如风一脸期待。 姜天看了他一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白如风嘿嘿一笑：“能不能跟你的同伴那样，把我也藏起来？” 第9020章 还有人 “不能。”姜天摇摇头，不再理他。 白如风颇为尴尬，但竟未离开。 “谁让你们来的？”姜天凝视对面四人。 “跟我们走，你会知道的。”对方狞笑。 “既然你们不说，我自己来找答案。”姜天面色淡漠。 话音未落，八道星劫之躯同时出现在对面四人前后。 八对四，二对一！ 姜天一出手，便摆出惊人的阵势。 白如风脸色微变：“姜道友，他们到底是谁？” “我正在寻找答案。”姜天说道。 八道星劫之躯，已经开始围攻四名对手。 以姜天的战力，拿下这四人应是顷刻之间。 但在星劫之躯出现的同时，却有一道无形的巨力笼罩这片虚空。 “不灭之力！” 白如风脸色骤变，整个人急剧倒射。 但只退出十余丈远，整个人便倒撞在一堵无形之墙，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轰咔！ 轰鸣乍响！ 八道星劫之躯，已然出手。 四名圣殿强者却齐齐消失无踪。 笼罩虚空的不灭之力，延缓了星劫之躯的攻势，让他们得以避开。 下一刻，他们来到姜天本尊之前。 四对一，疯狂围攻！ 拳掌刀剑，灵符法器，一股脑地轰了出去。 但姜天同样瞬移，与那八道星劫之躯会合，让他们的攻势形同虚设。 “嗯？” “这……” 看着对面真假莫辨的九个姜天，名圣殿强者愣住了。 到底哪个才是本尊？ “不必纠结，这里面总有一个是真的！” “上！” 四人继续狂攻。 不灭之力给他们带来强大的助力，让他们进退皆宜，如鱼得水。 姜天有行动却受到强烈的压制，动作明显有些迟滞。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占不到便宜。 “这小子战力怎么这么强？” “还好有这些准备，要不然……” 众人越战越是心惊。 扛着不灭之力，还能与他们战得难解难分。 若是没有压制手段，他们恐怕早就被反杀。 “该你们出手了！” 其中一人大吼一声，这片虚空中再次现出四道人影。 修为气息，竟然比他们更强！ “还有人？” 白如风惊呆了。 姜天分身虽多，但本尊只有一个。 围攻他的圣殿强者，却达到了八名之多。 这样的阵势，着实超乎想象！ “姜道友，你到底得罪了哪位大人物，值得他下这么大本钱？” 白如风虽也陷身阵中，却并未遭到圣殿强者的攻击。 很显然，他并不是对方的目标。 姜天无暇理他。 白如风若一开始便跟他联手对敌，或许还好说些。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走，要么是有过人的胆量，要么是有其他打算。 但姜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还有几个，都出来吧。” “还有？” 白如风倒吸一口凉气。 在他身后不远处，又有四名气息深沉的强者现身而出。 围攻姜天的圣殿强者，达到了一十二名之多！ “不对！” 白如风心头巨浪乍掀。 最终试练的守关者数量，和参与试练的决选妖孽是一对一的。 来到第三关的决选妖孽，一共只有五十五人。 就算圣殿方面事先准备了六十一人，也只会多出六人。 这么多人都来围攻姜天，必定会让一部分决选妖孽找不到对手。 如此一来，便将打乱试练进程。 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因为这一关的试练已经耗费了一段时间。 必定有一部分决选妖孽完成试练，退出了星门幻境，完成任务的守关者，便能腾出手来，对付姜天。 但这些人的身份，却值得怀疑！ 若是圣殿安排的守关者，肯定有所顾忌，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倚仗强大实力欺负决选妖孽的情况或许难免，但像这样多达十几人目标明确的绞杀，却怎么也说不通。 思来想去，他越发觉得，这是某位圣殿的大人物，有意对姜天下手。 “这样的事情，竟然让我遇上了，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白如风默默叹息。 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见不得光的。 幕后黑手，也必定不敢公然现身。 无论姜天能否度过这一劫，事后必定无人敢来认领。 因为谋害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这件事，就是跟整个永恒圣殿的利益对着干。 将会严重损害永恒圣殿的声誉和威严，为圣殿所不容。 十二对八，姜天还有优势吗？ 白如风缓缓摇头，脸色无比凝重。 怕是不能了。 这十二人，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圣殿强者。 姜天的分身再多，也只有一个本尊。 不仅数量差距很大，战力也极其悬殊，不可能有胜机。 “安排这么多圣殿强者联手绞杀，那人还真是舍得。” 姜天扫视众多对手，目光如剑。 “这人要一并解决吗？” 刚现身的四人里，有人问道。 “咱们的目标是姜天。” 对面八人里，为首一人冷冷说道。 四人立即绕过白如风，包围姜天。 “姜天，你若自裁，还能少吃点苦头。” “但很可惜，我们的任务是生擒活捉，你就算想自裁，也做不到。” 浓烈的杀意在虚空中弥漫，众人仿佛已经吃定了姜天。 “若是无法生擒呢？”姜天问道。 “那就带走你的尸体！”对面领头的中年武者寒声说道。 “错了。”姜天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们都得死，所以无法完成生擒的任务。” “嗤！”对面的中年冷笑连连。 “姜天，我们这么多人联手，你哪来的自信反杀？” “不要啰嗦了，快点完成任务，回去交差吧。” “杀！” 一十二人再次联手狂攻。 虚空中阵光大作，不灭之力笼罩下来，压制姜天的同时，给这一十二人带来显著的增幅。 这让本就处于人数优势的他们，战力更强。 而姜天不仅要扛着阵法的压制，还要分身对付这么多强敌。 这样的局面，让白如风后背发凉。 换做是他，怕是宁肯投降，也不要死战。 因为最终的结果一眼便能看到——姜天处于绝对的激怒，绝然扛不住这么多强者的围攻。 与其那样，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等待转机。 但，会有转机吗？ 第9021章 永恒劫雷阵 怕是不能！ 那位幕后黑手布下这样的阵势，绝不会再给姜天翻身的机会。 被他们生擒的姜天，必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样的处境，想想都惨。 但姜天的反击，却比刚才更加猛烈。 转眼之间，他又凝聚出四道分身，将人数对比再次拉平。 但白如风仍不看好姜天。 人数的平衡，不过表现现象。 姜天的分身极限显然不止一十二道，但再多又如何？ 本尊始终只有一个。 只要对方重创本尊，剩下的十一道便形同虚设。 “这是一场，必败之战，也是必死之局。” 白如风脸色阴晴不定。 倘若对手不多，他或许会挺身而上，助姜天一臂之力。 但现在，他出手的勇气越来越小。 实际上，他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倘若一开始一对四时出手，或许能行。 但最可能的结果，怕是比姜天死得还快。 因为现实不容假设，姜天的对手是一十二个，而不是四个。 如果那时他真的出手，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但以姜天更胜俞无锋的恐怖战力，这些人恐怕也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加之被阵法笼罩，一时难以脱身，白如风索性动起了心思。 “姜天，你一定要挺住！” 如果姜天迅速沦陷，那么他的结局只有一个——被当场灭口！ 那些人的目标是姜天没错，但也绝不会把他这唯一的见证者留下。 姜天还有可能被生擒，他却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样的处境下，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思索保命之策。 和那些人一起围攻姜天？ 没用的！ 那么做毫无意义，甚至还会让他死得更快。 跟姜天联手对敌？ 也是一样的结果。 现在的他，还真是进退两难，无法抉择。 “等！” 白如风明白，他只能等，因为他根本做不了别的。 姜天本尊携一十一道星劫之躯，与一十二名强敌激战。 他释放出永恒极意，对抗不灭之力的压制。 正常状态下的永恒极意，其实无法对抗不灭之力。 但他接触过不止一道不灭之力，更借由凌尘仙子的不灭灵壳融合了不灭真意。 种种机缘，让他的战力达到了永恒位面以内不灭境以下的最极巅，甚至凌驾于极巅之上。 所以他才能扛着不灭之力的压制，与一十二名圣殿强者鏖战。 但这些人毕竟是有备而来，法宝、法器、灵符层出不穷，加之本身实力强大，又有不灭之力的阵法辅助，能够较为从容地应对姜天的反击。 “法则领域，镇！” 轰隆隆！ 姜天狂催法则之躯，祭出一十二种法则交织的法则领域。 五行极巅法则自不必说，足以应对五行范畴的一切攻击。 风系、雷系、虚空、星辰、剑道这五种极巅法则，给对手造成巨大的威胁。 “好强大的雷系极巅法则！” “这雷阵……真能压得住他吗？” 面对姜天开辟的法则领域，众人不禁有些迟疑。 为了镇压姜天，他们开启了万丈雷阵。 以如此庞大的阵势，加上他们的战力以及不灭之力，换做别人，恐怕直接就要放弃抵挡，甚至绝望之下自爆而亡。 但姜天，竟似毫无畏惧。 “他的雷系极巅法则固然强大，咱们的雷阵难道是摆设吗？” 为首的中年武者厉声咆哮。 压不压得住他不知道，但雷阵已开，难道要无功而返？ 当然不可能！ “永恒雷劫，给我镇！” 轰咔、喀嚓嚓！ 狂暴的轰鸣响彻虚空。 中年强者一声令下，万丈雷阵轰出无数道雷光，交织成一道狰狞的雷柱直击姜天。 如此狂威，让白如风骇然色变。 这要是轰在身上，姜天不死也得重伤，他恐怕也难逃一劫。 这一刻他眼皮狂跳，左手捻出家传“水”字诀，右手握住了保命灵符以及试练符。 但实际上，他对这两道灵符都不放心。 对方敢这么做，必定是有所准备。 保命灵符就算能抵挡一时，也没办法让他脱离险境。 至于试练符，对方应该也有应对手段。 否则姜天何需跟他们纠缠，只要激发试练符便能安然脱险，他们的事情败露，必将面临圣殿的残酷镇压。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雷柱轰落下来，落在姜天身上。 他捏着两道灵符的手，骤然握紧。 捻着家传“水”字诀的左手，也开始发动。 但下一刻，他听到了恐怖的雷啸！ 轰隆隆！ 骇人的巨响自雷柱轰落之处传来。 姜天凭借极雷真躯，硬生生扛住了雷柱的轰击。 金光炸裂，掀起恐怖的雷潮，仿佛下一刻就要淹没白如风。 但却骤然回缩，朝着姜天疯狂倒灌而去！ “这是……” 白如风倒吸凉气。 雷潮倒灌的景象让他骇然不已。 雷系极巅法则在姜天身外汇聚，为他梳理着倒灌而来的雷潮。 万丈永恒劫雷之阵的攻击，就这么被他生生化解，甚至转害为利反吞之。 “极雷真躯？我看你能扛住几次！” 中年武者手臂连挥，接连九道雷柱轰落下来。 每一根雷柱都如同永恒之劫，威力和强度却远远超出。 极雷真躯固然强大，但也有其极限。 十道劫雷加身，姜天未必能够扛住。 而一旦他受伤，便是收网的大好时机。 十道劫雷的攻击，不过瞬息之间。 一道道雷潮刚刚蔓延开，就被极雷真躯拽了回来，争先恐后地倒灌进姜天体内。 助长极雷真躯的气息，越来越强！ “他在利用雷阵炼体！” “该死！” “他怎么敢？” 咆哮声响彻虚空，这些圣殿强者又惊又怒。 催持阵法的中年强者深感震惊。 在他的预想中，就算雷阵灭不了姜天，甚至无法将其重创，至少也会造成巨大的消耗。 但事实恰恰相反！ 姜天非但没被消耗，反而还借雷阵之力锤炼雷体，补益修为。 如此一来，这雷阵非但没用，反而还帮了对手。 惊怒之余，他果断熄灭了雷阵。 再次和同伴们出手狂攻。 一十二名姜天，激战一十二名强敌。 合在一起，便是一场混战。 分散开来，便是一十二处战局。 第9022章 坐收渔利 每一处战局，都是此位面不灭境以下的极巅之战。 凶险、激烈与精彩共同交织。 白如风看昨眼花缭乱，只恨自己少生了几双眼睛，无法尽观其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发现姜天的出手有所减缓。 或许是力量消耗过大，或许是不灭之力的压制太强。 总之，姜天的反应已不像刚开始那么敏捷，出手也不像最初那般强势。 “快结束了！” 白如风心中有了预判。 这场大战，终究是圣殿强者们占了上风。 而这一点也不出乎他的意料，因为这本就是最合理的结局。 他一度快要激发的“水”字诀，悄然松开。 右手紧紧捏住的保命符和试练符，也缩回了袖口。 姜天的状态固然有些下滑，圣殿强者们也难言轻松。 星劫之躯与本尊的战力几乎分不高下，直到现在，依旧无法锁定姜天本尊。 这让圣殿强者们的心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丝毫也不敢放松。 随着时间推移，激战的双方都有了些许伤势。 圣殿武者们发现，其中三个姜天伤势最轻。 而这三人中的一个，几乎毫发无伤！ “他是本尊！” 话音未落，便有四人冲了过去。 不灭之力汹涌而来，压制之力急剧攀升。 四人疯狂出手，展开不遗余力的围攻，欲要生擒活捉。 但在双方缠斗的同时，这三个对手却同时开启了法则领域。 其中两人分别祭出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和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另一人祭出雷系极巅法则领域。 “爆！” 巨响声中，三座法则领域同时炸裂。 “那就同归于尽吧！” 四名圣殿强者骇然色变，却已来不及逃脱，只能被逼自爆。 轰咔！ 顷刻之间，三个姜天和四名圣殿强者，悉数陨灭。 来自圣殿的中年强者顾不上同伴的死活。 他紧盯着剩下的九个姜天，急于印证自己的判断。 倘若判断无误，本尊陨落之后，这九道分身必将现出异样，且无法持久存续。 就算还能支撑一时半刻，也将很快被他们剿灭。 但他的心情却极其复杂。 他们的任务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姜天真的在刚才的自爆中化为灰烬，那么这次任务便算不上成功。 可如果被灭杀的不是本尊，那便意味着他的判断失误，以及姜天仍然保有强大的战力。 三道分身的损失，对姜天有多大影响并不好判断。 但四名同伴的陨落，却足以让他们的优势，变成劣势。 而他期待中的状况，并未出现。 剩下来的九个姜天，依旧生龙活虎，毫无异样。 咯噔！ 他的心微微一沉。 那三个姜天，都不是本尊。 他的四名同伴，白死了！ 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庆幸。 庆幸姜天本尊尚未陨落，他们仍有机会完成任务。 “继续全力围攻！” 中年强者眼中寒光大盛，杀心已然被激起。 但他的第一目标仍是生擒，其次才是击杀。 倘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无法回去交差。 接下来的战局，则有些惨烈。 九个姜天面对八名强敌，在激烈的交手中互有损伤。 一道道星劫之躯和一个个对手双双陨灭。 来自圣殿的中年强者心中杀意越发按捺不住。 姜天失去的只是分身，他的同伴却是真正的死去。 战至最后，这片虚空中只剩下两个姜天和四名圣殿强者。 这样的结局，可谓惨烈至极。 为了生擒姜天，他们付出了整整八名同伴的代价。 而姜天到现在为止，也只付出了十道分身，以及些许伤势。 但同样的伤势，在圣殿武者们身上也有。 所以这一战，他们并未点到半点便宜，理论上损失更大。 但只要能够生擒或者杀死姜天，他们的任务仍然算是成功。 而姜天无论此前表现有多么强势，只要稍有不慎，便将全盘皆负。 “现在，只剩下两个了，到底哪个，才是本尊？” “我想不用怀疑，那个伤势更轻的，一定是。” 四位圣殿强者围着两个姜天，冷静观察，谨慎推断。 没有让本尊替分身挡伤的道理，所以受伤更重的肯定是分身。 伤势轻的，必定是本尊。 “上！” 四人发起最后的绞杀。 “去！” 两个姜天身形交错，其中一人冲了出去，正是伤势较重的那一个。 他冲向两名圣殿武者，果断开启法则领域，与对方同归于尽。 “又拼掉了两个！” 白如风全程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惊涛骇浪在心头久久不息。 历经生死波折，姜天本尊已现。 圣殿武者付出整整十人的代价，才将他锁定。 但这样的事情，他曾经触手可及。 抛开试练之前的接触不说，试练开始之后，他不止一次见到过姜天。 那时当然不存在什么分身，只能是姜天本人。 而现在，这些圣殿武者却要用极其惨烈的代价，逼出他的本尊来。 可这么做，也是必然的。 因为这些圣殿强者，在做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是他们必须要冒的风险，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姜天，还要战吗？”来自圣殿的中年武者狞声说道。 “如果你们愿意放弃，我可以让你们痛快地死去。”姜天说道。 “狂妄！给我死！” 事到如今，这两名圣殿武者已经不指望活捉姜天。 双方都受了重伤，生擒的难度太大。 他打算杀死姜天，带尸体回去交差。 轰！ 巨响乍起，姜天瞬移出手，将其中一名对手肉身打爆。 血雾弥漫，一度遮掩了他的身影。 不待血雾散去，中年强者便出手狂攻。 但他对自己的实力以及对最终结局显然有清晰的判断。 在这种情况下，他绝无必胜的把握。 于是先行激发一道灵符，然后直扑姜天，悍然自爆！ 轰！ 巨响声中，血雾再起。 姜天猝不及防，被重重震落在地。 但强大的肉身体质以及修为底蕴，让他免于一死，只是伤势很重。 他仰躺在虚空之中，气息不断下滑，看起来很是衰弱。 “终于……到我了！” 白如风吐出一口闷气，向这边掠动而来。 第9023章 黑手现身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同伴？”姜天问道。 “她们？哼，就算联手也打不过白某。” 白如风来到近前，准备坐收渔利。 他冒着最大的风险，终于熬到了最后，而且毫发无伤。 从一开始被圣殿强者无视且早晚要抹杀的存在，到现在，成了唯一的胜利者。 看着缓缓走过的白如风，姜天摇头一叹。 “看来你早有算计。” “你是不是想说，早知道这样，你应该早点灭了我？”白如风摇头嗤笑：“但可能么？” “的确。”姜天点点头：“那时的你，没有动机，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杀你。若是强杀，多少有些残虐了。” 姜天并非嗜杀之人，与白如风也无过节，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将他灭杀。 而圣殿强者们的精力，始终都在姜天身上，原本对白如风不屑一顾。 可他们没想到，当双方两败俱伤之际，白如风成了捡便宜的人。 “所以，我注定要收获这机缘。”白如风笑道。 “这机缘，你确定你能收得到么？” 看起来伤势极重的姜天，忽然站直了身躯，笑对白如风。 “你……你在诈我？”白如风脸色忽变。 此时的姜天，并不像重伤在身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架势。 “若非如此，如何能有杀你的理由呢？”姜天摇头一笑：“但其实，杀你的理由一直都有，打从这场交手开始的那一刻起。” 生死较量，却有他人在场，虎视眈眈。 白如风当然值得警惕。 实际上，无论对姜天还是对圣殿武者来说，最好的方式都是在第一时间抹杀白如风。 否则留到最后，必定是一大隐患。 就比如现在，白如风几乎成了那个坐收渔利的人。 白如风脸色一沉，目露凶光。 “姜天，我不信你能毫发无伤，我不信那些伤势对你毫无影响！” “你要赌吗？”姜天笑问。 “当然要赌！” 白如风将心一横，凶相毕露。 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已经跟姜天结下了梁子，就算能在这里逃过一劫，离开试练场也必有一战。 而以他的实力，结局可想而知。 对他来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那就出手吧。”姜天说道：“如果你不想站着等死。” “装神弄鬼，我杀了你！” 白如风双掌狂轰。 却在出手的瞬间，转身便逃！ 轰！ 他撞破虚空，瞬间远遁。 开玩笑！ 他哪敢跟姜天死拼？ 无论姜天有没有受伤，他都赌不起！ 虽然仇恨已经结下，但只要离开星门幻境，他便受到圣殿保护。 他将以入场武者的身份，前往位面道会。 至少在位面道会结束之前，姜天不能公开寻仇。 而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际遇。 也许他会机缘加身？ 也许姜天会被强烈镇杀？ 一切种种，皆有可能。 此刻的逃遁，便是要保留希望的火种。 但若在这里死拼，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同归于尽。 代价太大，这一把他赌不起！ 但论遁术，他岂能快得过姜天？ 所以他先是捏爆一张保命灵符，紧接着又准备捏爆试练符。 在目睹姜天的一场场大战之前，他对自己还抱有一些幻想。 现在则有着前所未有的清醒。 姜天遁术强大，他肯定是逃不掉的。 但只要争取到一点点时间，激发试练符，便可化险为夷。 可若直接激发试练符，姜天未必会给他足够的时间。 所以保命灵符，便成了必要的掩护——他要用一道保命灵符，为自己争取激发试练符的时间！ 两道灵符配合无间，便能让他从容脱险。 但他还是低估了，姜天的手段！ 面对疯狂逃遁的白如风，姜天果断开启星跃。 锁定其身，瞬移而至！ 嗡！ 紫光乍现，白如风脸色大变。 保命灵符已然激发，他没有时间再变招，也没有时间去犹豫了。 他右手猛握，捏爆了试练符！ 轰！ 白光乍起，便要将他牵引而走。 但姜天的攻势，已然爆发！ “时间至尊法则，镇！” 试练符的白光，绕不过时间至尊法则的压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 “不……” 白如风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也以缓慢的速度释放。 然后，便被姜天拍爆了头颅。 嘭！ 整个肉身，都爆成了血雾。 对于这样的货色，姜天甚至懒得动用血脉吞噬天赋。 因为即便吞了，效果也只是聊胜于无。 他在炸裂的血雾中抓出一枚储物戒。 右手一挥，又从虚空中抓出一具尸体。 不，不是尸体，而是一名重伤但尚未陨落的圣殿武者。 这是圣殿中年强者自爆之前，被他“打爆”的那名武者。 是十二名圣殿强者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用幻瞳制造对手被爆体的假象，然后以虚空极巅法则将其封入虚空。 解决白如风之后，又将其拉回。 手按对方天灵盖，开始搜魂！ 但在搜魂开始的瞬间，他却脸色骤变，蓦然抬头。 “嗯？” 只见一只手掌自虚空中探出，以无可抗拒的势头向他按来。 嘭！ 姜天躲避不及，被一掌拍爆了肉身。 那只手掌轻轻一旋，将爆裂的血雾拢于掌间，紧握成拳。 向上一送，送进一张自虚空中张开的嘴巴里面。 “咦？” 瞬间的品尝之后，那嘴巴里发出疑惑的声音。 然后变得激怒起来。 “该死！你敢骗我？” “你终于露面了！” 饱含杀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那片虚空中，现出姜天的身影！ 刚才那场大战，他动用了一十二道星劫之躯。 他的本尊，从未直接参与过厮杀。 圣殿武者和白如风，都被他骗过。 就连这位蛰伏于虚空中的幕后黑手，也被他瞒过。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虚空中的强者沉声问道。 他的身影仍有些虚幻，面容更是让人看不真切。 声音则是男女莫辨，但透过体态不难看出，应是一男修。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或者说，我低估了你的胆量和疯狂。”姜天摇头。 “但在这些圣殿武者，冒充守关者对我下手的那一刻，我知道，你一定就在不远处。而且极有可能，就在最终试练的督战者之中。” 第9024章 永恒虚界 “你倒是聪明，但今天，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那人森然冷笑。 姜天神色镇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绝非一般的圣殿长老。” 若只是圣殿长老，没有这种能量，也难有这种胆量。 “那你可以猜猜，我是谁？” “长老之上，便是圣座。”姜天说道：“你是闻鹤与厉锋的主人，你是九大圣座之一！” “恭喜你猜对了，桀桀！”对方狞笑不已。 “那你再猜猜，本座的座次？” “参与最终试练的圣座，就那么几个。四圣座应该可以排除掉，其他几位各司其职，若亲自出手，未免目标太大。” 姜天冷静分析。 “所以，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和第七圣座，基本都能排除掉。” “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算是一个危险的对手！” 那人的语气中少了几分狰狞，多了一分冷静。 “除了以上五位，其他四人皆有可能。”姜天淡淡道：“但大圣座身份较为特殊，应该不会冒这种风险。二圣座据说事务缠身，嫌疑也不大。最后，便只剩下第八和第九两位圣座。所以，你是哪一个？” “姜天！你猜对了，本座正是其中之一！” “看来你还是不想暴露身份，但其实你已经藏不住了。”姜天冷笑。 “是吗？”那人冷笑。 并不在意姜天的威胁。 姜天淡淡道：“第八和第九二人，看似还有悬念，但只要圣殿稍加追查，我想不难查出某些线索。比如你们两人中的一个，有充分的不在现场的证据，那么另一人就有洗不清的嫌疑了。” “好，很好！你的分析让本座无话可说，所以本座更留你不得！” 一道掌印当头盖落。 姜天并无畏惧，迎着掌印一拳轰出。 轰！ 巨响声中，有奇异的波动荡漾开来。 “姜天，你以为本座会蠢到让你活着走出星门幻境吗？” “当然不会。”姜天嗤笑：“但是第九圣座大人，你确定你能得手吗？” “你知道是我？” 第九圣座被揭破身份，索性不再否认。 姜天却笑着摇摇头：“我并不确定是你，但你却自己招认了。” 第一圣座、第二圣座和第八圣座据说要事缠身。 但前者可能性最小，后者身处高位，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脱身的可能性不大。 第八圣座同样事务繁忙，理论上来说，第九圣座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事务繁忙，同样也是一种很好的掩护。 所以姜天并不确定对方到底是谁。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诈一诈。 但第九圣座自认胸有成竹，索性不再隐瞒了。 “不错！闻鹤、厉锋的主人，今次绞杀的幕后之人，正是本座！” 轰！ 第九圣座从虚空中迈步而出，雄浑的威压骤然弥漫。 这片虚空随之扭曲动荡，与外界的联系全部中断。 “嗯？” 姜天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特殊的空间。 这里弥漫着不灭之力，却又交织的着永恒之力。 与外界难以联络。 就连星跃也不得其门，无法直接跃出这片区域。 “这是什么？”他问。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你的处境。”第九圣座冷笑连连。 那瘦长的尖脸上，满是狞笑。 “此为‘永恒虚界’，是本座融合不灭之力修炼的秘密手段，外人想要破开千难万难。姜天，你在劫难逃了！” “好一个‘永恒虚界’！” 姜天脸色异常凝重。 第九圣座虽然也是永恒境极巅，并未达到不灭境。 但像他们这等身份，绝不能当成一般同阶看待。 他们是本位面中，距离不灭境位面之主最近的几人。 常年持有不灭之力，甚至随时都有机会接受位面之主的力量洗礼和威压灌溉。 这样的条件，注定他们的实力远非常人可比。 他们的战力，遥遥领先于万界法会决选大能，凌驾于此位面的同阶之上。 换做其他决选妖孽，遇上此人，只有死路一条。 但姜天是谁？ 他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此位面永恒境内第一人！ 万界法会之后，又经历过天寂古星河与混沌星海的种种历练。 修为进阶、战力暴涨，无论是法宝、体质、战力手段，都达到了个人历史最巅峰。 以这样的底蕴面对第九圣座，未尝不可一战！ “虚空极巅法则，开！” 轰隆隆！ 姜天开启虚空极巅法则，准备抢夺这片空间的主动权。 但这法则刚刚展开，便迎来当头一棒——永恒虚界的力量，将这种法则全面压制！ “永恒虚界，比你的法则领域更加强大，你不必挣扎了。” 第九圣座狞笑连连，朝着姜天，按出了他狰狞的掌印。 轰隆隆！ 整个永恒虚界的威压，都如海啸般汇聚而来。 姜天仿佛是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异类，仅有的敌人。 正被这片空间以及这里存在的一切力量，强烈排斥，疯狂针对！ …… “情况不对！” 星门幻境上，余天齐巨大的身影忽然发出一声咆哮。 他刚刚收到另外几位圣座的传讯。 最终试练的最后一关，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变化。 决选妖孽急剧减员！ 就连守关者，也在接连陨落！ “要出大事了！” 五位圣座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星门幻境之上。 一个个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传送阵位出现异常，大约有两成不能使用！”六圣座眉头紧皱。 “试练符消耗异常，激活数量与结束试练者不匹配！”五圣座脸色铁青。 “禁制大阵疑似有轻微动荡，我已命人前往查探！”三圣座说道。 “巡查之人……”七圣座相比别人，似乎有些犹豫。 “有何问题？”余天齐问道。 “没问题。”七圣座摇头道：“一切正常！” “你确定？” 余天齐双眼微眯。 七圣座瞬间的迟疑，让他感到诧异。 “当然！”七圣座的态度越发坚定：“本座亲自安排的人手，实力绝对可靠，哪里出问题，我这边也不会出问题的。” 此言一出，不仅余天齐有些尴尬。 另外几人也纷纷侧目。 “七圣座，你这是在指责我们吗？”六圣座问道。 第9025章 嘴斗 “你在幸灾乐祸？” 五圣座也跟着质问，脸色很冷。 三圣座嗤笑：“我们负责的环节都有些微的变化，七圣座何以能如此肯定，你的人手一切正常？” “这是什么话？”七圣座冷脸道：“难道你们出了纰漏，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栽跟头？” “七圣座最好还是别这么自信。”三圣座看着他，笑意更浓了：“仔细想想，我们负责的禁制大阵、试练符和传送阵位都出现了纰漏，这说明什么？” “别跟我打哑谜，有话直说！”七圣座已然有些恼火。 三圣座冷笑道：“试练符和传送阵位先不说，禁制大阵出现问题，最直接的影响是什么？你不用回答，让我来告诉你——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星门幻境无法有效监控武者进出！而一旦有外人潜入，后果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禁制大阵出的问题，难道要扣在我头上？”七圣座仍然不服。 冷脸反驳道：“禁制大阵出了问题，那也是你的问题，我掌管的巡查监督，恰恰是在帮你们查缺补漏。职责所在，我不奢望你们感激，但你们也不能反过来怪我，硬往我头上扣帽子吧？” 七圣座始终底气十足。 他的底气不仅来自于事先周密的安排，更来自于第九圣座的加入。 巡查监督这种事情，原本只需要几位圣殿长老和心腹弟子担当。 第九圣座的加入，让他这一关变得无懈可击。 试问整个永恒位面之内，有几人的实力能跟圣座并驾齐驱？ 只是这个细节，别人并不知晓。 而因为种种原因，他也不便透露，心中难免憋火。 “看来你是真没听明白三圣座的意思，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五圣座听不下去了。 冷脸道：“一旦有人趁着禁制大阵动荡的机会潜入进来，你的人手真能及时、有效地应对吗？若是不能，你觉得谁会来担这个责任？” “那当然是三……”七圣座话说一半，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不错！本座的确有责任，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推卸责任。”三圣座连连点头：“但有些人，似乎还没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七圣座大怒：“你说谁沾沾……” “不要吵啦！”余天齐打断众人，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排除一切动荡、消灭一切隐患，保证最终试练顺利收官。作为最终试练的监督，咱们必须立即行动起来！” 第七圣座踏前一步：“那就由四圣座留守星门，我跟三圣座、五圣座、六圣座一起进去。我倒要看看，我的人到底能不能撑得起巡查监督之事？” 七圣座说着，便要踏进星门幻境。 “事关重大，不可意气用事！”余天齐伸手将他拦下。 “我是第一负责人，必须进去。但试练尚未结束，大局仍需有人看顾。就请三圣座和五圣座在此留守，我和六圣座、七圣座三人入内查看！” “如此正好！”六圣座点头。 “正合我意！”七圣座当然没意见。 他进星门幻境，一是展示自信和底气。 二是避免余天齐暗中栽赃使绊子。 九位圣座虽位高权重，但上面还有四大圣尊。 大家表面和睦，暗中却难免勾心斗角。 若一个不小心，被余天齐或者别人算计，他简直有口难辩。 “事不宜迟，咱们走！” 余天齐迈动脚步，当先掠进星门幻境，六圣座和七圣座紧随其后。 进入星门幻境之后，他们出现在一片陌生的星域附近。 这一关虽是最后一关，但试练的区域并不小。 强如余天齐，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并处置全部的隐患，也非易事。 三圣座对此早有准备。 就在余天齐三人来到星门幻境的同时，他已经透过禁制大阵，向余天齐传来消息。 “四圣座，经禁制大阵初步感应，以下几处地点似有异样，需要排查！” 嗡！ 三圣座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幅简易星图在余天齐身前浮现。 上面有十余处光点，标出了需要排查的位置。 “这是大阵能够感应到的一些问题，其他未知隐患，可能需要人工排查！”三圣座郑重提醒道。 “事不宜迟，咱们咱们兵分三路开始排查，就从此处开始，随时保持联系！” 余天齐当先掠走。 六圣座同时出发。 七圣座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无奈余天齐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他最大的担心，就是余天齐或六圣座栽赃暗算，但现在也只能按对方的安排做了。 否则的话，余天齐定会怀疑他心中有鬼。 三人分别掠向三处光点标记。 但情况却没他们想的那么复杂。 其中两处，是传送阵位，貌似受到了破坏，但问题不大。 余天齐和六圣座只稍稍出手，便予以修复。 七圣座这边问题略微复杂，有一道试练符在半激发状态下被打爆，留下了不易磨灭的残迹。 看着眼前的残迹，七圣座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在最终试练中，试练符算是凌驾级的存在！ 因为灵符内部封印着不灭之力，是要在极端情况下保障决选妖孽们的安全，让他们能够及时脱身。 但这种保障，并非没有极限。 一来，其中封印的不灭之力是有限度的，超过限度便会受到压制。 这种情况虽然很少，甚至几乎不可能出现，但理论终究盖不过现实。 二来，试练符的品阶和威力多少年来都是一成不变。 虽然每一次位面道会开始前，圣殿的制符大师们都会变换手法、更新材料进行制作，但其品阶和威力是有严格限定的。 太低肯定不行，过高则会造成巨大的浪费。 这就给了有心人机会，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去研究和解析灵符的炼制和运作方式。 而一旦破解了试练符的秘密，想要炼制出针对性的宝物，就不再是难事。 虽然这只是理论分析，但谁知道有没有人在暗中做这些事情？ 眼前这些残迹，就让第七圣座感到不安，甚至愤怒。 第9026章 痕迹 试练符尚未完全激发，就被强行镇压，这显然是某种针对性的手段！ “难道这批试练符已经被破解了？究竟是谁干的？” 第七圣座深感不安。 从眼前的残迹中，他仿佛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而且还很浓重。 这些残迹是重要的证据，必须妥善保留，带回去研判。 他抬手拢，将残迹收进了一枚特殊的储物戒中。 朝着预定的下一处排查点赶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排查了另外几处标记点，找到了一些武者陨落的痕迹。 情况似乎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余天齐越发不安。 “三位圣座！禁制大阵刚刚感应到一处不同寻常的斗法痕迹，建议你们优先排查！” 三圣座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幅简易星图同时出现在三人眼前。 上面只标记了一个地点，距离三人并不远。 “好！” 余天齐毫不迟疑，果断赶去，并非刻意联络另外二人。 一是时间紧迫，二是没有必要。 他们都接到了三圣座的提醒，必定会尽快赶过去。 此时哪怕半点迟疑，都是浪费时间。 没过多久，余天齐来到了那处标记点。 刚刚站定，六圣座便赶了过来。 “七圣座还没过来，要等他吗？” “时间宝贵，不必等待！” 余天齐摆摆手，便和六圣座行动起来。 这片虚空有残留的灵力波动，交手之人显然非同一般。 “这气息……”六圣座欲言又止。 “是姜天！”余天齐断然道：“试练开始前，老夫跟他切磋过，对他的气息很熟悉。” 六圣座对姜天也有所了解，只是不像对方那么详细。 “看来真的是他，那么对手是谁呢？” “他的对手……” 余天齐原本自信满满，此刻却沉下了脸。 参加最终试练的人，他都熟悉。 那些守关者，基本也都认识。 跟姜天交手的人，明显不是决选妖孽。 那便只能是守关者。 根据最终试练的规则，这一关守关的战力，限定在万界法会决选前五的三倍。 “他们的交手，已经超出了战力的限制。”余天齐沉声说道。 六圣座撇了撇嘴，并不觉得意外。 “姜天乃是头号决选妖孽，对方又是实力强大的守关者，这样的碰撞擦出火花、打破极限，实属正常。” 在他看来，双方若真的循规蹈矩才是意外。 一般的守关者，根本打不过姜天。 而当双方势均力敌，限制战力便等于是戴着镣铐跳舞，实难尽兴。 那样的交手，也毫无意义。 在双方都无意见的情况下，解禁战力甚至是必要的做法。 “是否违规先不说，问题是，他们人呢？” “嗯？” 余天齐的问题，把第六圣座问住了。 这里只有交手的气息痕迹，却找不到姜天和他的对手。 “你认识这道气息吗？”余天齐问。 第六圣座谨慎地探查一番，摇头道：“这一关的守关者，我都认识，但这道气息却很陌生。对方有可能是刻意遮掩。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二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安。 “难道真有人潜入？”余天齐眉头紧皱。 “若真是这样，怕是要出大问题！” 六圣座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也许并未走远，咱们仔细搜索这一带！” 余天齐和六圣座在附近仔细搜索起来。 没过多久，七圣座也赶到了这片区域。 稍加搜索，便发现了姜天和陌生武者交手的痕迹。 本来也和余天齐他们有着同样的疑惑。 正准备前行排查之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狐疑。 “咦？这气息……” 表面看来，这似乎是一个陌生武者与姜天交手的痕迹。 但仔细分辨，却感觉似曾相识。 这一关的守关者，他基本都认识。 这道气息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人，却让他想起他所熟知的某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第九圣座！ “难道……” 第七圣座心头一紧，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不可能！不会的！” 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安。 第九圣座与他关系甚笃，参加最终试练，意在帮他巡查监督。 应该不会掺杂私利，在试练场上胡作非为。 可他心中的不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 第九圣座原本不在最终试练的计划之内，为何非要自荐，担当巡查之职？ 一开始，第七圣座并未想太多。 但此时却不得不多想，而且越想越觉得古怪。 以圣座之尊，主动担当甚至强行加入与自己无关的任务，明显是在自降身份。 第九圣座到底出于怎样的考虑？ 有什么动机，有怎样目的？ 这些问题，他并不清楚，甚至认为自己想得太多，太复杂。 但那欲盖弥彰的“陌生”气息，却让他的不安一再加重。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能认得出，那十有八九是第九圣座的手段。 因为在这批守关者里，实力最强的俞无锋，也难有这样的手段。 第一圣座、第二圣座和第八圣座没有参与这次试练。 眼前的变数，很大可能跟第九圣座有关！ 第九圣座跟姜天有仇吗？ 还是说目标不仅仅是姜天？ 这里发生的种种变数，是否都是第九在搞鬼？ 咯噔！ 他的心一阵狂跳。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九圣座当初找到他时，他并未多想。 此时想来，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第九，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七圣座后悔了。 后悔答应第九的要求，后悔让对方参与进来。 倘若他的直觉是对的，那么第九圣座一定是有什么隐秘的图谋。 倘若猜测得到印证，事情可就麻烦了。 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他就有撇不开的责任！ 是他瞒着余天齐，悄悄把第九安排进来。 某种程度上，等于是第九的同谋。 至少也有连带责任！ “我怎会……那么糊涂？” 第七圣座越想越觉得不对，额头直冒冷汗。 九大圣座虽然各有各的后台，各自依附于不同的圣尊。 但若在最终试练中捅出大娄子，身后的圣尊未必保得了他们。 第九圣座若真的胡作非为，必定会被严惩。 而他私自安排第九加入最终试练，也会被牵连。 第9027章 现身 至于他的责任有多重，就要看第九圣座的图谋有多深！ “第九啊第九，你是想害死本座？” 想到可能面临的种种局面，第七圣座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暗自痛骂。 但他旋即又想，事情或许没那么坏。 “第九堂堂圣座之尊，不至于搞这些小动作，不至于把主意打到决选妖孽身上！” 呼！ 他吐着闷气，自我安慰。 堂堂第九圣座，掌握永恒之极，呼风唤雨，一应资源应有尽有。 对于决选妖孽，能有什么图谋？ 一定是他想多了！ 一定是的！ 他极力安排自己，极力给第九圣座寻找借口，撇清责任。 这样的分析，在他看来实在合理，合理到无可辩驳。 但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最终试练开始之前，决选妖孽们遭遇的截杀事件！ 咯噔！ 他刚刚缓和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现在的变故，与截杀事件有没有关联？ 最好不要有！ 但如果真的有呢？ 甚至截杀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第九圣座本人……局面可就凶险了！ 嘶！ 第七圣座倒吸一口凉气，想到种种情况，浑身直冒冷汗。 倘若截杀事件被查实与第九有关，对方的圣尊生涯，也就到头了。 而他因为今日的瓜葛，也将陷入前所未有的麻烦！ “第九，你要误我啊！” 第七圣座咬牙怒骂，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对方参与最终试练。 可现在后悔已经无用。 至少在事实查实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第九圣座应该没那么蠢，应该不会做自毁前程的事情。 “对！一定是我想多了，第九怎么可能蠢到那种地步？” 呼！ 第七圣座再次吐出一口闷气，安慰着自己惊恐的不安的心。 此时此刻，他几乎已能确定，那跟姜天交手的“陌生”强者就是第九本人！ 因为放眼望去，除了第九没人能拥有这样的手段。 不管第九圣座想干什么，他都要尽快找到对方，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防止局面，滑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可什么样的图谋，值得他动用‘永恒虚界’？” 第七圣座的心骤然一紧。 永恒虚界绝非一般的手段。 一经开启，永恒境内的武者几乎不可能逃脱。 尤其像第九圣座这种持有不灭之力的强者，开辟的“永恒虚界”更加难以攻破。 除非有极其强烈的目的，否则绝不会动用这种手段。 当然，即便出手之人真是第九圣座，事情也未必全无转机！ 如果第九圣座目的达成，然后抹掉痕迹，悄然离开，别人找不到证据，也就无从怀疑。 可第九圣座参加最终试练的秘密，能保得住吗？ 怕是不能！ 一旦四位圣尊介入，全面复盘最终试练，第九圣座的行踪必定暴露。 那时，第九要如何解释？ 他又该怎么交代？ 短短一瞬间，第七圣座的念头千回百转。 但他真的不敢再等下去了！ 因为每多耽搁一瞬间，事情都有可能滑向万劫不复的边缘。 他必须立即找到第九圣座，而且要赶在余天齐和六圣座之前！ 永恒虚界号称与世隔绝，进退无路。 只有施法者本人才能开启或关闭。 但对他来说，却也不算太难。 因为他同样持有不灭之力，且对第九相当了解。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未必不能想办法入内。 第七圣座立即行动起来，神念如潮水般铺开，极力寻找着破解的机会。 “在那里！” 他很快锁定了某片虚空，感应到不灭之力动荡的迹象。 “永恒虚界”终究是永恒境内的手段，虽然融合了不灭之力，让它变得牢不可破。 但恰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它在某些时候，会露出某种特殊迹象。 这种迹象并非时刻存在，只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出现，且是有心人才能发现。 而他，便是那个有心人，且对第九有着足够的了解。 余天齐和六圣座也是！ 但他们对第九，应该没那么了解。 在这一点上，第七圣座是有优势的。 只是，他的优势并不大。 所以他要赶在那二人之前，找到“永恒虚界”的痕迹，从而与第九圣座取得联系。 事情的原因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再继续恶化下去，不能再给他造成巨大的麻烦甚至灾难。 他以不灭之力反复尝试，终于找到了那疑似“永恒虚界”的缥缈痕迹。 “第九，你在干什么？立刻撤去‘永恒虚界’，马上回答我！” 第七圣座也能开启永恒虚界，但无法直接进入第九圣座的永恒虚界。 只能用这种方式向对方施压，迫使对方现身或者离开。 但反复几次，都未能得到第九的回应。 他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第七圣座，你发现了什么？” 余天齐的声音蓦然响起，让第七圣座脸色骤变，惊怒交加。 “四圣座，你……你在跟踪我？” “跟踪？”余天齐冷笑：“我们先来，你后到，何来跟踪一说？” 六圣座用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七圣座，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或者说……你在这场试练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住口！”七圣座厉声喝止：“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在为最终试练保驾护航！” “是吗？”六圣座笑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第七圣座无言以对，脸色难看至极。 余天齐冷冷看着他，那目光冰冷迫人。 “你肯定知道什么，也发现了什么。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来帮你？”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虚空中甚至透出一丝杀意。 第七圣座的拳头骤然握紧，却又不得不缓缓松开。 “四圣座，你虽是最终试练的总负责，但我也是督战圣座之一。你没有资格，用审问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说的对。”余天齐冷冷道：“希望你在大圣尊面前，也能这么说。” “大圣尊？” 咯噔！ 第七圣座心头巨震，脸色瞬间惨白。 第9028章 圣尊降临 到了大圣尊那里，他能解释清楚吗？ 大圣尊会相信他，让他洗脱嫌疑吗？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七圣座，现在坦白还来得及。”余天齐肃然道：“若是等到事情无法挽回，谁也救不了你。” “我……”七圣座心中仿佛有雷霆在翻滚。 是的。 现在说清楚一切，他或许难逃责罚，但至少还能守住底线。 如果事态继续恶化，乃至“永恒虚界”被破开，他说什么都晚了。 那时他将无法洗脱“同谋”的嫌疑，最坏的结果，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告诉我，他是谁？”余天齐问道。 “他是……”第七圣座似乎还在犹豫。 六圣座提醒道：“撒谎的代价，七圣座一定要想清楚了。” 嘶！ 七圣座心神猛醒，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交情、关系和面子都不重要了。 现在如果不清醒果断，他将被第九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四圣座、六圣座！我在这里发现了‘永恒虚界’，而根据我的判断，开辟此界的人是……第九圣座！” “第九？”余天齐双眼微眯，脸色阴沉如水：“他并不在督战名单上，是你让他来的？” “是我……不，是他找上我，说要为最终试练尽一份力，硬要承担巡查监督之职！” 一句话没说完，第七圣座已是冷汗涔涔。 “他不去找大圣尊，不来找我，却要去找你，你们的关系，真是好啊！” 余天齐嘴角的冷笑，意味深长。 “我跟他关系的确不错，大家都知道。”七圣座并不否认：“但我绝不知道他还有别的图谋，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六圣座摇头叹息。 “七圣座，你糊涂啊！最终试练是什么？那是本位面最高级别的试练，是为备战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在这样的试练里，你竟然瞒着总负责擅自安排圣座级别的人手。你说，大圣尊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看？” “这其实不重要。”余天齐摇摇头：“最终的处置，要看第九做了什么。总之，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七圣座！” 说到这里，七圣座再也沉不住气了。 “别说了！快帮我破开‘永恒虚界’，我要问问他，为何要害我？” “没用的。”余天齐摇头叹息：“永恒虚界我们破不开，你很清楚。”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第七圣座大眼一瞪。 “我又没说是我出手。”余天齐嗤笑。 “难道是……”七圣座脸色一变，头皮开始发麻。 不是余天齐，难道是大圣尊？ “实话跟你说吧，你刚才的所做所为我们两个都看到了，我已传讯三圣座，请他禀报大圣尊。如果快的话，大圣尊也许会有反应了。” “你……”七圣座心中一阵后怕。 还好他没撒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非比寻常，无论第九做了什么，都不是我能处置的。” 余天齐摇头一叹。 “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但这一切，还是等待大圣尊裁决吧。” 话音未落，一股雄浑的威压降临在星门幻境中。 大圣尊到了！ 不过，来得只是一尊投影。 但与这道投影一同现身的，还有四圣尊。 而后者，是本尊亲临！ “拜见大圣尊、四圣尊！” 三人不敢怠慢，齐齐施礼。 只是七圣座的姿态，明显有些僵硬。 他的内心无比忐忑，甚至充满恐惧。 一时不慎，便有万劫不复的风险。 这一刻，他恨不得回到试练之前，杀了第九圣座。 “四圣尊，人是你的人，我就不动手了。”大圣尊淡淡说道。 “大圣尊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处置，绝不留情！” 四圣尊表明态度。 然后转过身，一掌劈开了永恒虚界！ “嗯？” “不在这里！” “人呢？”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错愕。 第九圣座和姜天都不在场。 永恒虚界里空空如也。 “去哪里了？” 七圣座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此刻既庆幸又忐忑。 庆幸的是第九圣座和姜天都不在这里，余天齐和六圣座的质疑，便只停留在理论层面。 但只凭一座空空如也的永恒虚界，并不能完全排除第九圣座的嫌疑，也就不能让他洗脱责任。 第九圣座和姜天去了哪里？ 双方的较量，会是什么结果？ 这个问题，其实不用去想！ 姜天怎么可能是第九圣座的对手？ 那可是永恒圣殿九大圣座之上，仅次于四大圣尊之下的强者。 整个位面屈指可数的存在。 姜天虽是头号决选妖孽且修为又有突破，但跟手握不灭之力的九圣座相比，如何能是对手？ 这场对决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第七圣座的心还没放下去，便再一次绷紧。 “这确是第九和姜天的气息无误！” 余天齐沉声开口，打破了七圣座的幻想。 而他对第九圣座的称呼，更是透出某种微妙的态度。 九大圣座之间本是平级，除了第一圣座地位稍高，其他人彼此称呼都比较随意。 但在涉及圣殿事务之时，都会带上“圣座”二字。 余天齐从刚才便直呼“第九”，某种程度上透射出他心中所想，也展现出他对此事的态度。 “没错，这的确是他们两人气息。”六圣座点头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去了哪里，以及他们的交手，是否已经结束。” 七圣座眼角狂跳，内心极度不安。 九圣座开辟了“永恒虚界”，却身不在此。 连同姜天也不在这片区域。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或者换句话说，姜天现在是生是死？ “姜天乃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法会结束之后又进一阶，战力已完全凌驾于本位面同阶之上。” 余天齐盯着七圣座，表情极度严厉。 “他若出了问题，本位面在道会上的前景将受到重大打击。我们几人，也将为此负责。七圣座，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咯噔！ 七圣座的心神再次绷紧，脸色无比难看。 “至少从这些气息来看，姜天暂时不会有事。也许……也许九圣座找到他，只是为了跟他切磋，甚至帮他磨砺修为呢？” 第9029章 银虚符 听他这么说，余天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七圣座，事到如今，你还在抱有幻想吗？” 六圣座冷冷道：“第九若真有这么好心，需要瞒着大家，私下里找你通融吗？” 二人的质疑，让七圣座哑口无言。 “不对！”余天齐忽然摇摇头：“永恒虚界只是掩饰，他开启的应该是永恒法界！” “永恒法界？”七圣座脸色顿时变了。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六圣座面露惊容。 以他们的实力，破开永恒虚界都没可能，永恒法界更是无能为力。 前者是永恒境极巅强者融合不灭之力开辟的特殊空间。 永恒法界则是在前者的基础上，以自身独有的力量和意志作为封印，并融合自身的血脉之力开辟的更加牢固的空间。 作为这片特殊空间的主人，第九圣座可以为所欲为！ 但无论是永恒虚界还是永恒法界，都说明第九圣座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七圣座心中仅存的幻想，也破灭了。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如此害我？第九，我跟你没完！” 七圣座厉声嘶吼，无比愤怒。 刚才他尚存有侥幸心理，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但现在，他不再为对方找借口。 因为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第九不是把他当朋友，而是以“朋友”的幌子欺骗他，通过他来完成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这么做，会将他拖入深渊，甚至会让他万劫不复。 不！ 现在已经不需要假设，他已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只差半步，就要万劫不复。 “第九，快给我滚出来！” 彻底想明白利害之后，刚才还极力辩解的七圣座，彻底暴怒了。 他疯狂咆哮，以庞大的神念和不灭之力扫荡这片虚空，试图找出第九开辟的永恒法界的位置。 “不要白费力气了。”余天齐脸色无比凝重，言语间却透着无奈和绝望。 “他以永恒虚界为遮掩，继而开辟永恒法界，为的就是不让外力打断他的图谋。” 六圣座叹息道：“事情也许已经无法挽回，现在咱们只能为姜天祈祷了。” “祈祷？”七圣座脸色难看，心中悔恨至极。 永恒虚界，本就是游离于现实空间的特殊存在。 在此基础上开辟的永恒法界，更是异乎寻常，超然物外。 以他们的手段，莫说破解，想要准确定位都很难。 “难度虽然极大，但就算再难，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六圣座说道。 “没错。”余天齐点头，然后转向大圣尊和四圣尊。 “我等无计可施，敢问两位圣尊，有何高见？” 大圣尊望向四圣尊。 后者略作沉吟，从袖中掏出一张银光灿灿的灵符。 三人定睛一看，脸色微变！ “这是……银虚符？” “不错。”四圣尊满脸肉疼之色：“这道银虚符，我已珍藏很多年，原本以为永远派不上用场，现在，却不得不拿出来用了。” 说话之间，他有意无意地看着七圣座，眼神异常冷淡。 七圣座压力骤增，悔恨得快要吐血。 银虚符价值惊人，在永恒圣殿中也是极其珍稀的灵符，难怪四圣尊这么肉疼。 有了这张灵符，定位永恒法界或许不再是难题。 但四圣尊出手的代价越高，他事后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重。 然而形势已经不容许他想这么多。 因为每多耽搁一瞬，姜天的危险就多增加一分。 “请四圣尊速速出手，找到第九，救出姜天！” “银虚符，起！” 四圣尊激活了那道灵符。 璀璨的银光骤然铺满这片空间。 已然被他避开的永恒虚界，化为无数道玄妙的灵力涡流，在银光下盘旋。 银光继续铺展，以某种超乎想象的方式，探索这片虚空。 这并不是完全归属于永恒境层次的力量。 它融合了不灭之力，还融合了阵道、符道等种种复杂、隐秘的手段。 没过多久，银光如同退潮一般，收缩到某片虚空。 在那里聚为一颗亮点。 “找到了！”四圣尊脚步一迈：“跟我来！” 众人立即跟上。 包括大圣尊的投影，都跟了过去。 永恒法界只是被定位，并未被打开。 这银光处在之处，可以视为永恒法界的入口。 只是这道入口，仍然被第九圣座独有的力量封印着。 “还需要一点时间。” 四圣尊不敢迟疑，立即出手开始破禁。 与此同时，永恒法界之中！ 姜天与第九圣座的交手，越发激烈。 “能让我动用永恒法界，你可以骄傲地去死了。” 第九圣座携整个法界的力量狂攻姜天。 “但你的血脉并不会陨灭，它会以另一种方式存续下去。只是，它不会再延续你的意志，而将成为本座修为体系的一环！” “这就是你的目的。”姜天并不是在反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他早就有所猜测，也无需刻意验证，但直到今天才确定源头的事实。 “让闻鹤、厉锋出手，又在圣殿集结的中途截杀，你的野心很大。” 姜天冷冷看着对方，眸光森寒，杀机四溢。 “截杀？嗤！”第九冷笑不已：“废话就不要多说了，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永恒法界的力量一次次碾碎对手的防御。 姜天以法则之躯开辟的一十二种法则领域，不断崩溃，又反复重聚。 但除了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稍有招架之功，另外十种极巅法则，都无抵抗之力。 在永恒法界中，他太过被动。 “你的底牌呢，怎么还不使出来？” 第九圣座狞笑不已，眼中满是期待。 “让我猜猜，你在生死关头，会动用什么手段。太乙灵木、太初魔藤？还是那金色妖骨？又或者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第九圣座虽然跟姜天第一次交手，但对姜天却有着相当的了解。 “看来你也早有准备，那么我，岂能如你所愿？”姜天冷笑。 明知他有这些底牌，还以法界禁锢交手。 第九圣座当然会有充分的准备。 那些早已暴露的手段，效果不会太好，甚至会遭到针对性压制。 生死之战，不宜冒险。 第9030章 硬撼 但他的处境本就极其凶险，怎么可能毫无风险？ “星劫魂傀，去！” 姜天以魂傀手段，发起攻击。 但当星劫魂傀来到第九圣座的神海之时，却陷入了巨大的麻烦。 整个神海骤然颠倒过来，悬于魂傀上方。 恐怖的威压，以无可抗拒之势反压星劫魂傀。 与此同时，不灭之力化为一张巨网，将星劫魂傀禁锢其中。 “魂傀之术？不过尔尔！当初你击败朱魂，与她结下主仆契约，为的便是魂族的传承吧？现在看来，你已如愿以偿。但你不会以为，凭借这种手段，就能把我击败吧？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好我只能说你太天真，太愚蠢。” 第九圣座冷笑连连。 “但你终究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当然不会这么蠢，这也不会是你最终的底牌。还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早在万界法会时，姜天便击败魂族大能朱魂，并与对方结下主仆契约。 那个时候，第九圣座便对后续的种种有了强烈的预期——姜天很可能会借助朱魂的关系接近魂族，接触魂族秘法，甚至深入修炼。 今日一战，印证了他的预判。 第九圣座倾整座神海之力倒压星劫魂傀，又以不灭之力强势禁锢，牢牢掌控着局面。 “爆！” 姜天毫不迟疑，果断催动魂傀自爆。 交手至此，他不得不承认一事实——第九圣座的手段确实要高出他一筹，甚至可能不止一筹！ 无论是自保手段，还是修为底蕴，第九圣座都在他之上。 这不仅仅是对方个人修行的积累，更是其常年担当永恒圣殿圣座职位，所获得的助益。 永恒圣殿，是整个永恒位面的最高武道殿堂。 作为这个大位面中屈指可数的至高强者之一，　与第九圣座平级的人，只有八个。 而在这九人之上的圣尊，只在四人。 圣尊之上，更是只剩下不灭境的位面之主！ 这便是统治整个大位面的力量。 第九圣座，是最接近位面之主的十三人之一。 这样的底蕴，理当不凡！ 若是轻易被他击败，反而不正常了。 就如“永恒虚界”和“永恒法界”，便是姜天从未领过的手段。 轰隆隆！ 他没有尝试让星劫魂傀摆脱禁锢。 无论能与不能，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果断自爆星劫魂傀，意在验证第九圣座的神魂防御。 结果并不出乎意料，星劫魂傀的自爆之威，还没来得及扩散，便被不灭之力压制。 继而被倒悬的神海之威扑灭。 轰！ 星劫魂傀陨灭的同时，第九圣座倒悬的神海恢复如常。 所谓神海，其实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 神海乃神魂居所，神识藏纳之地。 神识之力又称神念，可外放感应，探秘察敌，甚至以神念直接攻击、杀敌。 如果将神海比作现实中的大海，可将其分为上下两部分。 海面以下，便是狭义的“神海”，如同波涛起伏的大海。 海面上方则为虚空，称为“神虚”。 正常状态下，“海水”在下，神虚在下。 如同现实中的天悬于海。 神海倒悬之时，两者便颠倒过来，变成“海水”在上，神虚在下。 星劫魂傀的攻击，被第九圣座轻松碾灭。 对于姜天来说，这既在预料之中，又多少有些意外。 说在预料之中，是因为第九圣座这种级别的存在，必定拥有种种底牌和保命手段，绝非轻易能够灭杀之辈。 哪怕姜天的战力已然凌驾于此位面的永恒境极巅之上，但堂堂永恒圣殿的九大圣座之一，又岂会是能够轻易灭杀的存在？ 说是意外，则是因为星劫魂傀威力非凡，乃是他新近练成的强大神魂杀法。 更是因为，这种神魂杀法并非来自于魂族一脉。 而是他在远离魂族的地方意外获得，第九圣座无从知晓它的来历。 但转念想来，其实也很正常。 因为论及武道阅历和对这个位面的认知，第九圣座绝对远远在他之上！ 圣座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永恒圣殿屈指可数的核心人物之一，对这个位面的了解和对武道的认知，放眼整个位面都屈指可数。 对于这个位面中存在的种种顶尖势力和传承，必定有过人的了解。 在武道的认知和阅历上，姜天根本无法跟对方相比。 明白这一点，他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魂傀之术虽不是魂族的传承，而是源自于傀修一脉，在功法的根源层面，却也与魂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以说是异术同源，殊途同归。 从这个角度来说，第九圣座对魂傀之术的判断虽然不算准确，却也算不上误判。 交手至今，法则之躯和魂傀之术轮番出击，皆被对方压制。 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的确是强大的手段，且是姜天引以为傲的底牌，不知帮助他斩杀过多少越阶强敌。 但在第九面前，却毫无优势可言！ 这两种手段，无需再用。 “这样的交手不够痛快，接下来，是硬实力的碰撞！” 姜天气息狂涨，准备与对方展开硬碰硬的对攻。 “硬实力？那你只会死得更快！” 第九冷笑不已，展现出绝对的自信。 “星劫之躯，杀！” 姜天催动星劫之躯，上百道星劫分身一瞬攻出！ 向对手发起流星暴雨般密集且狂暴的攻击。 万丈虚空层层崩塌，身处其间的第九圣座，似乎已无幸理。 虚空涟漪疯狂扩散，如同怒海狂潮激荡不休。 但这样的攻势，对第九圣座而言，仍不具备致命的威胁。 第九圣座的身外，有一层半透明的涟漪。 这是不灭之力撑起的屏障，它在姜天的狂攻下缓缓流转，不疾不徐，看起来轻松惬意。 “极雷真躯，镇！” 轰咔！ 姜天的拳势有了变化。 极雷真躯的力量被他释放出来，每一拳都蕴含着毁灭虚空的雷力。 但这些雷力在触及那道屏障时，也急剧下滑。 偶有一两道雷光触及第九圣座本体，也已经毫无威胁可言。 第9031章 剑指蛮海 “这就是你头号决选妖孽的实力吗？姜天，你让我感到失望。” 第九圣座摇头嗤笑，满脸鄙夷。 “看来你最大的价值，就是这一身强大的龙族血脉，以及你身上那位面罕见的几件异宝了。那些东西，在你手中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只有在我手里，才能爆发出真正的锋芒！” “你的强大的确超乎预料，但这当然也非我之极限！” 上百道星劫之躯继续狂攻，出手却有了变化。 这一次，有永恒极意融入其中，同时还融合了不灭真意！ 咔嚓、嘭！ 这一波攻击刚刚开始，第九圣座便察觉不妥。 “不灭真意？你在万界法会之后，又接触过不灭之力，还将其炼化为不灭真意！” 第九圣座无法再保持平静，脸上的轻蔑已然消失。 武者成长过程中，每一次境界的变化，都会诞生出与境界有关的力量。 在永恒境时，会诞生永恒之力。 在不灭境时，则会诞生不灭之力。 第九圣座的修为是永恒境极巅，尚未达到不灭境。 这样的境界，自身并不能修炼出不灭之力。 他所持有的不灭之加入，自然是位面之主的恩赐。 这也是永恒圣殿核心人物在这个位面所能享有的特权和别人难以企及的机缘。 这也是九大圣座和四大圣尊凌驾位面同阶之上的最大底气。 姜天的修为是永恒境中期。 这样的境界，同样无法诞生出不灭之力。 但姜天的永恒之力却极其特殊！ 早在万界法会之前，这种力量便超越同阶。 万界法会结束之后，又融合过永恒极意，拥有了凌驾级的优势。 在天寂古星河，他收获一次次机缘，自身力量不断提升。 在混沌星海，他更是接收了凌尘仙子留下的不灭灵壳，从而获得了不灭真意。 凌尘仙子当年已经达到不灭境，是真正的不灭境大能！ 虽然一具不灭灵壳无法跟当今位面之主相提并论，但他由此获得的不灭真意，从数量和质量上却要强于第九圣座所持有的不灭之力。 这种力量的加入，让他的攻势有了变化。 第九圣座自认为无懈可击的防御手段，终于露出了破绽。 他身外的防御屏障开始加剧波动。 这是力量爆发的表现！ 原本它可以轻松应对姜天的狂攻，但面对不灭真意的压迫，它必须提升自身的力量才能对抗。 但这样的对抗并未持续太久，片刻之后，这道屏障便彻底崩溃开来。 防御崩溃的瞬间，第九圣座却已经脱身而出。 不灭之力如同贴身护甲，将他牢牢护住。 姜天虽然攻破了那道防御屏障，却并未给他造成实质性的创伤。 但对姜天来说，这是两人交手以来，第一次给对方造成威胁。 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一种成功。 但这样的成功，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而且远远不够！ 他与第九圣座虽是第一次交手，但两人的仇恨却早就结下，无法化解。 双方必须有一方陨灭，这场争斗才能结束。 而对第九圣座来说，从他决定加入最终试练，担当巡查之职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做好了全盘的打算。 若能不费吹灰之力灭杀姜天，掠取所有的机缘和宝物，他或许还能继续待在永恒之极，安坐在他的位置上。 但若不能，他便要做好离开的准备。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顺利杀掉姜天。 否则他的一切努力，都将是自掘坟墓！ 如今，他距离这个目标，只有一步之遥。 姜天就在他的面前，且被他困在了“永恒法界”之中。 他是法界的主宰，是这里的主场。 无论是修为境界、武道阅历乃至保命底蕴，他都占据上风。 姜天纵为头号决选大能，却连永恒位面都没离开过。 而他是阅历深厚、眼界极宽、见识极广的第九圣座。 背靠永恒圣殿这个位面绝巅势力，他拥有最大的优势，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姜天，你的死期到了！” 第九圣座虽然被打破了防御屏障，但交手至今仍然毫发无伤。 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姜天展现出的战力，并未超出他的最高预判。 这场交手的最终胜利者，只能是他！ 一十二种法则奈何不得他。 魂傀之术伤不了他分毫。 上百道星劫之躯徒劳无功。 姜天迟迟不敢动用的底牌，他也提前做出了针对性的准备。 而相比状态全盛的姜天，他其实有伤在身！ 他一度融合过龙族血脉，却被蛮海位面轩辕氏强者轩辕撼海强行夺走。 那次交手，让他的伤势至今未愈。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决定铤而走险，以隐秘的方式加入这场最终试练，图谋姜天的这道强大的血脉活源。 “蛮海位面，轩辕撼海，你们给我等着！” 事到如今，永恒位面他大概是待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他做得相当隐秘，但只限于星门幻境之中。 在星门幻境之外，在整个最终试练之中，以及对永恒圣殿来说，他的行迹根本无法隐瞒。 时机稍纵即逝，他也没做过更加复杂的打算。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的伤势急需强大的龙族血脉来治愈。 而姜天身上除了强大的血脉之外，还有诸如太乙灵木、太初魔藤、金色妖骨乃至种种未知的机缘重宝。 这一战，他的收获将会超乎想象。 而这样的收获，足以支撑他离开这处位面，另觅落脚之地。 位面之主固然强大，却也不会时刻盯着永恒圣殿里的具体事务。 只要他的动作足够快，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逃离这处位面，便如龙归大海，鸟飞高天。 从此以后，茫茫星空任他驰骋，位面之海任他畅游！ 但有一个地方，他必须要去。 那便是蛮海位面！ 他要去向轩辕撼海复仇，向坏了他好事的强敌复仇。 他要杀了轩辕撼海，甚至灭掉那个位面的轩辕族脉。 他要踩着极海轩辕一脉的尸体，冲击不灭境！ 而一旦顺利突破，他的实力将达到位面之主的高度。 第9032章 走对了 届时，他或可重返永恒位面，或许会寻一处水准更高的位面落脚。 以他的实力，走到哪个位面里，都是最最顶尖的存在。 所到之处，皆会被奉若上宾。 那时，他的前途将无限广阔，将彻底摆脱永恒位面的束缚，迎接前所未有的光明道途。 而这一切的起点，便是眼前的姜天！ 只要灭掉姜天，吞噬对方的血脉、接收对方的宝物和机缘，未来的他，成就将不仅限于位面之主！ “姜天，给我死来！” 第九圣座咆哮出击，与姜天展开硬实力的碰撞。 论及硬实力，他绝不认为姜天能够比他更强。 在他心目中，姜天的硬实力，撑破天也就跟圣殿培养的十个保留名额差不多。 而那十个保留名额的战力和底蕴，相比他这堂堂圣座，难免逊色一筹。 换言之，他的硬实力，应该比姜天高出不止一筹。 但哪怕只高出一线，也能让他碾压姜天，并达成他最初也是最终的目标。 “给我死来！” 第九圣座咆哮着出手，展现出位面绝巅的恐怖实力。 上百道星劫之躯，在他的狂攻之下接连陨灭。 但与此同时，又有一道接一道的星劫之躯反复显化，让第九圣座的攻势不断被消耗。 其带给姜天的压力，始终无法超越某个极限。 而被动防御，并非姜天的目的。 他在借助对方的狂攻，磨砺自己的肉身防御。 “真龙之躯，涨！” 轰轰轰！ 吼！ 姜天周身爆发出紫金色光芒。 那是血脉之光，亦是星河剑体展现的星芒。 此时的姜天，身躯如同巨龙般挺拔，又像是一道深邃莫测的星河。 一道道血脉爆发出紫金色光华，如同无数道河流在奔腾。 听到姜天体内爆发的龙吟，第九圣座陡然兴奋起来！ “不错，就是这种力量，就是这种血脉！” 第九圣座整个人须发狂舞，如神似魔。 他最渴望的东西，就在眼前。 他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姜天，吸干这一身龙族血脉。 相比当初的九龙尊脉，姜天的血脉等级似乎更高！ 这让他越发惊喜，眼神都变得极度狂热。 “如此惊人的血脉之力，难怪能撑起这般超绝的妖孽之姿！难怪能以永恒境初期之修为，拿下万界法会头号决选的战绩！” 第九圣座心头的兴奋彻底无法按捺。 姜天的血脉，带给他巨大的惊喜。 他甚至有种强烈的直觉——这样一道超强的血脉，将会远远超出一整个九龙尊脉的效果！ “这一步，本座真的走对了！” 第九圣座一时心潮澎湃。 这一步，他走得委实艰险。 当初图谋九龙尊脉，就算真的暴露，最多也就是招惹某些非议，远不至于动摇他的身份和地位。 但现在的一切，却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他是在兵行险招，他在冒旷绝位面的奇险！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疗伤，只为寻求突破那道桎梏的可能。 在真正面对姜天之前，甚至在感受到姜天血脉价值的前一瞬间，他仍不能断定这次冒险的得失。 但现在，他不再有丝毫的疑虑！ 他已能百分百确定，姜天就是他苦苦寻求的突破那一步的最终机缘。 仅是这一身超强的龙血，便能让他伤势痊愈，战力大涨。 若再加上太乙灵木、太初魔藤、金色妖骨等种种已知未知的机缘宝物，他的收获将超乎想象。 “你，就是本座最大的机缘！” 第九圣座面容因激动而扭曲，眼神里透出无比的狂热与兴奋。 机缘就在他的眼前，他要拿下这个渴望已久的目标。 完成他脱离永恒位面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完美的蜕变！ “来吧，你的一切，归本座了！” 第九圣座携强悍气息，直扑姜天。 “真龙之力，破！” 轰咔！ 姜天双拳狂抖，攻势陡然提升。 “嗯？”第九圣座脸色一沉。 他本以为逼出了姜天的极限，没想到这个时候，姜天竟然还有余力？ 这说明，他的优势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但也无妨！ 姜天此刻爆发出的战力，对他也没有致命的威胁。 他只需坚定迈步，用自己超强的底蕴步步碾压，然后完成他的吞噬与侵夺。 按照他预料的进程，强势接管原本属于姜天的一切。 “对了！”第九圣座突然狞笑起来，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你身边还有几个道侣和同伴，她们的天赋资质都很强大，待本座远离永恒位面之后，正好让她们充当我的侍女和仆人！” 如圣座这般尊贵的强者，身边岂能没有几个随从？ 轰隆隆！ 第九圣座狞笑连连，携着恐怖绝伦的威压碾向姜天。 两人展开极致的碰撞。 如同两个界面，在星空中展开火拼。 恐怖的巨澜一瞬间炸开无数道，几乎摧毁了这片空间。 但哪怕是这样的力量，也无法冲破永恒法界的边缘。 它们被完美的禁锢在永恒法界之中。 这里毁天灭地的力量对抗，于外界而言始终无从捕捉，难以分辨。 “这就是你的最高极限吗？” 姜天眼中同样有着狂热之色。 这一战是他踏足武道以来，风险最高的一战。 也是迄今为止，他在永恒位面中正面交手的最为强大的敌人。 他并非是要跟对方拉扯缠斗，而是在借这不可多得的机会，锤炼自身的战力。 他即将参加的，是水准超高的位面道会。 外位面的妖孽究竟有多强，他现在还难以判断。 但本位面的极巅大能有多强，他现在正在感受！ 他与第九圣座的这场交手，某种程度上仿佛是位面道会的预演。 他面对的对手，果然空前强大！ 但非是如此这般，也难以达到他锤炼战力的目的。 星劫之躯交替闪现，第九圣座看不出，也无暇分辨哪个是本尊，哪个是分身。 这是他见过的最为强大的分身之术，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不“分身”。 这些星劫之躯仿佛都是真正鲜活、独立的个体。 每一个若放逐于位面之中，恐怕都能活成一个真正的姜天。 面对第九圣座的狂轰滥炸，姜天的冷笑声响彻法界。 第9033章 不灭道钟 “不过如此而已！” “你狂妄！” 第九圣座疯狂咆哮，以更加决绝的姿态轰击姜天。 姜天并未施展太复杂的手段，只以真龙之躯硬扛对方的攻击。 看起来，他似乎异常被动。 但他只动用了肉身力量，便能在第九圣座的狂攻之下保持不败！ 轰轰轰、咔嚓嚓！ 狂暴的轰鸣在永恒法界内激烈回荡。 无数道巨澜反复叠加，甚至已经轰出了法界的边缘。 姜天于是看到，一座四方形状的近百万丈大小的特殊空间，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原本不可见的空间壁障，此刻在无数道狂澜的持续冲击下若隐若现。 “吞灵鼠，去！” 吱！ 银光乍现，吞灵鼠没入虚空。 “噬灵兽？” 第九圣座瞳孔猛缩，心花怒放。 姜天本身已是超乎想象的机缘，噬灵兽的出现，更让他兴奋到了极点。 单是这一头灵宠，便能为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 “有它的帮助，不久之后，本座将能在陌生之地，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掌控的超强势力！” 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永恒位面的位面之主杀过去，他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而对姜天来说，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释放出吞灵鼠，当然是巨大的冒险。 但他明知冒险，还是毅然决然地这么做了，却是为何？ 原因无他，只因他有足够的底气和超强的自信！ 若非如此，他绝不会唤出吞灵鼠，让这头心爱的灵宠去冒险。 轰轰轰！ 第九圣座的狂攻还在继续，想要一鼓作气碾杀姜天。 但他的一切攻击，却都成为了真龙之躯最好的磨练。 姜天身外缭绕着的紫金色血脉之光，仿佛真龙在护体。 而实际上，他的血脉力量，又何止一条真龙所能比拟！ 那雄浑澎湃的血脉之力，在他身上若隐若现。 蛮血神龙发出源自荒古的咆哮，威严凶戾，霸道绝伦！ 在这样的咆哮声中，第九圣座的神魂甚至有了些许的震颤。 “真龙之力！” 轰轰轰！ 姜天一改被动承受的姿态，开始与第九对轰。 第九带给他的压力，已经被肉身承接，并且达到了某个极限。 那是姜天的极限，也是第九的极限！ 姜天的极限，仍有潜力可挖。 但第九的极限，由其修为支撑，不可能无限延展。 姜天的反击，于此时爆发！ 紫金色拳掌虚影接连不断的轰向对手。 每一道，都像是一头威严霸道的紫龙在狂攻。 第九圣座脸色微变！ 他发现，姜天的力量，竟然并不逊色于他。 若有如此底蕴，刚才为何被动防御？ “你在利用本座？” “你难道看不出来？” 姜天冷冷回击。 一度被狂攻消磨的星劫之躯，再度浮现。 上百个姜天各自爆发出真龙之力，带给第九圣座前所未有的重压。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有如流星暴雨的拳掌虚影，将他生生逼退。 第九圣座暴吼一声，将一道灵符蓦然拍碎在胸口。 “不灭道钟！” 咚！ 仿佛上古巨钟般的轰鸣骤然响彻。 一口古朴沧桑的老钟笼罩在他的身外。 攻势之势已然反转！ 刚才是他在狂攻，姜天在被动防御。 此刻却是上百个姜天在疯狂进攻，他在巨钟的笼罩下，安然立身。 “不灭道钟？” 姜天心怀警惕。 这道灵符的威力，大大超过当初的困仙钟和灭神符。 显然是更加强大的手段。 而能冠以“不灭”之名，说明这道灵符，乃是蕴含不灭境大能力量的手段。 就算不是位面之主亲手炼制，也必定蕴含了祂的力量！ 但这样的手段，并不会吓退姜天。 轰隆隆……咚咚咚！ 上百个姜天疯狂出手。 真龙之力如怒潮倾泻，源源不断地轰击在不灭道钟之上，引发的巨响延续不断，合为一道恐怖的长鸣！ 嗡嗡！ 在巨钟鸣响的声音之外，还有另一道异乎寻常的声音响起。 初时极其细微，甚至难以分辨。 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发明显，挥之不去！ “这是……” 姜天扫视周遭，不禁为之惊愕。 他轰击不灭道钟激发的长鸣，正在冲击永恒法界的壁障。 刚才二人激烈交手，都无法真正撼动的屏障，此刻在道钟长鸣的冲击下，竟然开始震颤！ 虽然这种变化并不足以动摇法界，亦不能直接让他脱身，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好征兆。 “再来！” 星劫之躯再一次暴涨。 由原本的百余道暴增至三百多道！ 三百多个姜天，以真龙之力疯狂轰击，攻势如同怒海狂潮，经久不息。 第九圣座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本以为刚才就逼出了姜天的极限，没想到姜天的攻势，居然还在攀升！ 三百多个姜天，数不清的真龙之力几乎落在不灭道钟的每一个点。 第九圣座原本还有些不屑，此刻却是惊怒交加。 “没用的！以你的力量，破不了这不灭道钟！” “既是灵符，力量便有极限，那就试试看，它能撑多久！” 轰轰轰！ 姜天的狂攻一刻未停。 不灭道钟并非纯粹的防御灵符，而是防中带攻。 它能将外来的力量反震，甚至还能叠加一部分额外的力量。 这对姜天意味着巨大的压力，但与此同时，也让他兴奋！ 第九圣座转攻为守之后，他的压力一度消失。 此刻却由不灭道钟代替对方，向他施压。 真龙之躯得以继续受到磨砺。 但诚如第九所说，不灭道钟的力量极其强大。 虽然在他的攻击下有所消耗，但消耗的速度极其缓慢。 这么下去，还不知要消耗多少时间。 姜天于是改变了进攻方式。 三百多道星劫之躯，集中在同一边，向不灭道钟发起狂攻。 “愚蠢的东西！” 第九圣座冷笑连连，大为不屑。 但他很快发现了姜天的意图，笑容迅速消失。 姜天从一侧发起狂攻，竟是要将不灭道钟强行推向永恒法界的边缘。 要用不灭道钟，撞击永恒法界！ “找死！” 第九圣座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应对，竟然被姜天视为决定胜负的抓手。 他脚步一退，瞬间脱离道钟的庇护。 第9034章 极限反哺 双脚顺势在钟身上一踩，恐怖的力量骤然爆发，整个钟身狠狠撞向姜天。 嘭嘭嘭！ 数十道星劫之躯应声崩溃，但剩余的星劫之躯反应极快，全部瞬移到第九圣座身旁，一瞬不停地继续狂攻。 第九圣座脸色一沉，狞声道：“爆！” 嘭！ 不灭道钟轰然炸裂，恐怖的威能席卷虚空。 正在围攻第九圣座的两百多道星劫之躯，也被卷中。 场面一时大乱！ 强如第九圣座，也无法在这样的场面中找到姜天的本尊。 但不灭道钟自爆的力量，已然席卷了所有的星劫之躯。 姜天本尊，自然也在其中。 但下一刻，他脸色骤变，如芒在背的感觉充斥心头！ 嗤！ 紫色剑意一闪而逝，将他拉出的残影斩灭。 “死来！” 他转身扑出。 千丈之外，姜天自虚空中走出。 方才那一剑于混乱中激发，换做别人已经被他重创，甚至灭杀。 第九圣座却及时避开，底蕴之强着实令人惊叹。 而面对姜天的强势反击，第九圣座也是越发震惊！ 他原本底气十足，自认能够轻松拿下姜天。 却没想到对方的战力远超预想，甚至在生死大战中借他的狂攻来磨砺肉身。 是的！ 他早已看出姜天的打算。 法则之躯固然了得，魂傀之术固然凶险，但如果仅靠这样的手段便将他斩杀，那绝对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若连这点手段都扛兴离不开，只能说明他这个圣座徒有虚名，水分太大。 除了上述两种手段之外，姜天到目前为止动用的最多的，便是星劫之躯。 星劫之躯很强吗？ 当然很强！ 但只靠这种手段真能将他斩杀吗？ 显然不能！ 诚然，放眼整个永恒位面的同阶之中，星劫之躯乃是凌驾级的手段，足以秒杀任何一名永恒境极巅。 但他是何人？ 他是第九圣座！ 是此位面最顶尖势力永恒圣殿中，仅次于四大圣尊的九大强者之一！ 是这个位面中，最接近不灭境位面之主的十三位绝巅大能之一！ 这样的身份、地位和权势，给了他远超常人的支撑，让他拥有超乎想象的底蕴。 他的修为，并不能以永恒境同阶的标准来衡量。 他的战力，比姜天更早地凌驾于永恒境极巅之上。 他首次达到这样的水准时，姜天甚至姜天的祖辈，都还未出生。 这样一个底蕴超强的存在，岂会被一个后起之秀轻易击败？ “死！” 第九圣座发起疯狂的反扑。 拳掌虚影裹携不灭之力狠狠轰向对方。 姜天再次显化星劫之躯，仍然是三百余道！ 这样的反应让第九圣座暗自惊叹。 之前那三百余道，已然被不灭道钟自爆的威能湮灭。 转眼之间，竟又显化同等数量！ 星劫之躯的上限在哪里？ 姜天的战力极限，又在哪里？ 但他的反应，也仅仅只是惊叹。 如潮般的攻势，毫不迟疑地轰向姜天。 嘭嘭嘭、轰隆！ 轰鸣乍起，一道道星劫之躯接连崩灭。 场面上的均势，顷刻被打破。 第九圣座占据全面主动，开始一边倒地碾压姜天。 但这一次，情况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不灭道钟自爆之时，姜天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三百多道星劫之躯，本是为了承接第九圣座的狂攻，从而最大程度强化肉身。 但究其本质，终究是分身之术。 哪怕再怎么真假难辨，姜天的本尊始终只有一道。 显化的劫躯再多，也代替不了本尊。 单纯的承压，并不能直接给本尊带来肉身的强化。 所以，星劫之躯强化肉身的途径，便是在承接极限轰击之后，再及时回归本体。 将一次次狂攻中强化过的肉身之力，透过劫躯的回归带给本尊，以便完成一次次反哺。 继而在这样的累积之中，达成完整的闭环。 但不灭道钟的自爆，打破了这个循环！ 让三百余多星劫之躯无法回归，让那无数次重击下的锤炼效果，无法反哺。 当然，姜天也并非毫无收获！ 表面上看，星劫之躯似乎被不灭道钟的自爆团灭。 但在不灭道钟自爆之前的片刻时间里，这数百道星劫之躯其实已经完成了不止一次反哺的循环！ 没错！ 星劫之躯的反哺，并非在战斗完全结束时开始。 而是在战斗的过程中，以持续不断的星跃来完成！ 也就是说，姜天每一个瞬间，都在接受星劫之躯的反哺。 他的肉身，一直都在强化！ 只是这个过程，被不灭道钟的自爆打断，让他的反哺提前中止。 若非如此，他所获得的反哺还能更大。 但即便是这样，姜天也已经获得了可观的增益。 三百多道星劫之躯，在刚才的激战中，已经完成了近十轮的反哺！ 只不过，十轮的数量，对于姜天来说实在太不少了，根本算不了什么。 星劫之躯的反哺方式是瞬移，也就是星跃。 星跃有多快？ 以姜天现在的修为，远距离星跃遁行，随随便便就能跨越一座甚至数座大型星域。 而在近身战斗的有限空间里，星跃的速度更是快到极致。 这便使得星劫之躯的反哺，能够在瞬息之间完成一次次轮转。 但第九圣座的强大底蕴，确实超出姜天的预估。 以至于以星跃为基础的劫躯反哺，在刚才的交手过程中，也只完成了不到十轮。 这十轮带给他的好处不可忽视，但还远远不够。 此刻，他迎着第九圣座震惊的目光，再次显化三百余道得劫之躯，与其正面对撼。 星劫之躯的反哺，也在同步进行！ 他不能再期待交手结束后的一次性反哺，而是要把瞬发瞬回的反哺，利用到极限。 轰轰轰！ 两人展开大开大合的对轰，拳掌虚影以恐怖的速度对撞，虚空反复塌陷，掀起骇人的巨澜。 星劫之躯力量虽强，但并不是每一道都能安然返回。 第九圣座的每一次狂攻，都会打爆一道或数道星劫之躯，给姜天造成巨大的消耗。 而随着他的攻势越发疯狂，星劫之躯的损耗越来越快。 但姜天不断显化星劫之躯，加以补充，始终维持着劫躯的规模在三百左右。 第9035章 法界崩溃 “看你能撑到几时？” 第九圣座疯狂咆哮，目光狰狞，气势狂暴绝伦。 星劫之躯若始终保持这样的规模，他的消耗会很大。 虽然他撑得住这样的消耗，但若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局面将会朝着对他不利的方面发展。 而他的攻势越急，星劫之躯反哺的效果就会越大。 此刻在他看来，是他压着三百余道星劫之躯在狂轰。 但实际上，却是在与不断轮转交替、灭而复现的一批批星劫之躯较量。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会打爆数量不等的劫躯。 但与此同时，也会有数十道星劫之躯以星跃的方式回归本体，为姜天带去肉身的反哺。 而回归的这些，正是受到打击最重、也是锤炼效果最好的那批。 在这些劫躯回归的同时，便会有新的劫躯上前替代。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将第九圣座给予的压力，转化为强大的滋养，推动姜天的肉身不断变强。 这样的过程，足够惊人，也足够惊险。 但这并非什么传承，亦非前人创立的武技。 而是姜天在自身修行过程中，开创出的磨砺之法。 在以往的交手过程中，也强敌对战时，也不时使用。 只不过，没有哪个对手能带给他对第九圣座这样的极限压力。 也没有哪个强敌，能带给他持续不断的极限压迫。 此时此刻的对战，让姜天感觉酣畅淋漓！ 他将这个过程，称之为——淬星！ 以星劫之躯化为数百道星辰，不断承接第九圣座的狂攻，在一次次极限锤炼中，反哺肉身、强化战力。 在他眼中，第九圣座不仅是一个对手，是生死大敌，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陪练”！ 这样的“陪练”，放眼整个位面都找不出几个。 若专门去请，还不知要花费怎样的代价。 第九圣座却不请自来，不遗余力地助他淬体。 这样的对手，他求之不得！ “你若以为真能与本座抗衡，那只能说明，你太天真了！” 早就洞察姜天意图的第九圣座，当然不会一味地让对方“占便宜”。 他的底蕴固然强大，他的修为固然有些优势，但对他来说，这场交手同样不宜久拖下去。 因为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余天齐那帮人不是傻子，一旦发现不对定会迅速出手，追查姜天的踪迹。 第七圣座，也未必能帮他守住秘密，暴露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一战，他没有退路！ 这一占，他孤注一掷！ “不灭血躯！” 强大的不灭之力骤然震开了数百道星劫之躯。 在姜天惊愕的注视下，第九圣座浑身血芒大放，混合着不灭之力，骤然倒灌其本体。 轰！ 第九圣座气息疯狂暴涨，一瞬间便超出了这个境界应有的强度。 “不灭血躯？” 姜天并未听说过这样的手段。 因为整个永恒位面里，持有不灭之力的同阶武者也没有几个。 第九圣座动用的显然是某种极其特殊的非常规手段。 有些像是刺激潜能的燃血秘术。 但绝对比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对手的燃血秘术都更加强大。 以第九圣座的修为底蕴，融合其精血和不灭之力，能够爆发出怎样的战力？ 就算无法真正达到不灭之境，也绝对是无限接近那个层次！ 姜天一瞬间寒毛倒竖，心神紧绷到了极点！ 他知道，这一战的最终时刻即将到来。 不仅要分胜负，还要分出生死！ “来吧！” 姜天大吼一声，反将数百道星劫之躯收归本体。 三百多道分身，当然不是星劫之躯的极限。 事实上，这场交手到现在为止，姜天并未爆发真正的极限战力。 因为他不仅要击杀对手，还着眼于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借这难得契机锤炼自身战力。 然而此时此刻，星劫之躯的历练已经毫无意义。 因为不灭血躯的力量几乎是碾压级，星劫之躯强行发动攻击，只能是接连不断地毁灭。 而毁灭并不能带给他任何反哺，所以这种手段已无需再施展。 姜天左右握住雷盾，右手则准备好了另一张强大的底牌。 准备发动决定生死的一击！ 没错！ 除了已经动用的手段，他还有种种底牌可用。 第九圣座，当然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不灭血躯”。 但生死之战，未必需要你来我往地打出所有底牌，也未必有那样的机会和条件。 现在，或许便是最终的时刻！ 但不灭血躯的力量，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大。 第九圣座迈步逼近，不灭血躯的威压袭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好强的手段！”姜天心神巨震，却没时间去沉浸感悟。 雷盾是他新近炼成的重宝，脱胎于吞山玄龟的进阶之旅。 经过精心的祭炼，已然成为强大的底牌，攻防皆具。 而握在右手的另一张底牌，同样是攻守兼备，甚至威力更强！ “结束了！” 第九圣座厉声嘶吼，用大局已定的眼神看着姜天。 “你的血脉终将为我所吞，你的机缘终将为我所掌！那些宝物，只有在我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你身为圣座，久掌大权于万万人之上，却为非作歹，残害位面后辈。今日，便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两人都发出最后的宣言，誓要将对方灭杀。 而对姜天来说，身怀不灭之力的第九圣座这一身修为和血脉精华，或许能带来超乎想象的助益。 两人都做好了最后一击的准备。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变化出现了！ 咔嚓、嘭！ 一只大手突然撕裂空间壁障，强行探进了永恒法界之中。 五指大张，向下一按，骇人的威压骤然弥漫！ “嗯？”姜天脸色立变。 “不……” 第九对座却是厉声惊呼，声音里夹杂着狂怒甚至还有某种绝望。 他的大计眼看就要成功！ 只要再给他哪怕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能杀掉姜天。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最担心的情况竟然出现了！ 而对姜天来说，此时的变化既震惊也遗憾。 震惊于来人的实力，大大强于第九圣座！ 第9036章 狡辩 遗憾于他已经开始发动的底牌，恐怕没了用武之地。 而在整个永恒位面中，实力强过第九圣座的又能有几个？ 恐怕难出五指之数。 在九大圣座里之中，排行最高的大圣座实力应当更强，但此刻弥漫虚空的威压，却是压制级。 大圣座能有这样的力量吗？ 他没感受过对方的力量，无法判断。 但他可以断定，九位圣座之上的四大圣尊，应该具备这种层次的力量！ “四圣尊？！” 第九圣座的咆哮声，印证了他的猜想。 来人竟然是四大圣尊中排行第四的存在！ 四圣尊一掌按破永恒法界，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阻止了这场厮杀！ 轰咔！ 永恒法界应声崩塌，整片虚空都陷入狂乱。 空间风暴随之掀起，仿佛要吞这里的一切。 但那只大手笼罩下的千丈虚空，却迅速平静下来，不为四周的恐怖风暴所扰。 “第九，你罪责深重！” 四圣尊第一次发声，便给第九圣座定了性。 无论他有怎样的动机，无论他有怎样的缘由，在最终试练中出手袭杀决选妖孽，还是头号决选之一，都无法解释。 他的出手，在暗中进行。 不仅违背了最终试练的规则，还有失圣座的尊严和体面。 更是对永恒圣殿整体意志的背离，以及对不灭境位面之主的忤逆！ 没有任何人，会允许他这么做。 位面之主更不会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让最接近自己的心腹强者，去暗中袭杀决选妖孽。 那等于是抬手打自己的脸，扇自己耳光。 “四圣尊？” 第九厉声狂呼，眼中充满愤慨与绝望。 只差一步他就能得手！ 时间或许只有两三个呼吸，甚至更短。 圣殿高层皆知，他是四圣尊的心腹。 却为何偏偏让四圣尊出手，坏他好事？ 但如果来的只是四圣尊，或许还好说。 可偏偏不是！ 他已经看到四圣尊身旁的另外几人。 其中一人，赫然是大圣尊！ 虽然不是本尊，而只是一道投影。 但对大圣尊这样的人物来说，哪怕只是一道神念降临下来，也能够代表他的意志。 与本尊亲临，并无区别。 另外几人，是余天齐、六圣座与七圣座。 这样一个阵容，彻底断绝了他的希望。 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拜见大圣尊、四圣尊！” 他先是向对方躬身施礼，然后强作镇定地望向四圣尊。 “不知四圣尊所言，我罪责深重，所指何意？” 四圣尊冷笑：“这个时候还想狡辩，有意思吗？” 第九摇头道：“我不明白四圣尊的意思。我肩负本次试练巡查之责，因感应到禁制大阵动荡，所以前来查探，恰遇姜天斩杀守关者，于是便出手喝止。岂料他非但不听，还向我发起攻击，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手回应。” 余天齐笑了：“你说他斩杀守关者，那人是谁？” “俞无锋！” 第九大手一挥，扔出一具略显干瘪的尸体。 正是俞无锋！ 余天齐脸色微变，和六圣座、七圣座彼此对视，瞳孔微缩。 俞无锋是上上次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 参加过六百年前的位面道会，返回本位面之后，便一直在寻求突破契机。 他是圣殿现有武者中，最有希望突破不灭境的几人之一。 也是这次最终试练守关者中实力最强之人。 他的陨落，绝对是圣殿的一大损失，甚至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面对第九的指责，姜天不禁冷笑。 “莫说最终试练不限规则，就算真是我杀的，又如何？” “如果他是被姜天所杀，尸体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余天齐问道。 “你没听明白吗？”第九说道：“是我制止他杀人，他才对我出手的。” “那你为何要开启永恒法界，是为替他遮掩不轨行径吗？”余天齐冷笑连连。 “因为我……不想波及无辜之人。”第九答道。 余天齐脸色一沉：“一派胡言！七圣座，关于巡查监督的人手安排，我认为，你有必要向四圣尊乃至大圣尊解释一下。” “此事……”七圣座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此事是第九私下找到我，强行揽下的，我也没想到……” “够了。”大圣尊打断他，冷冷看了第九一眼，然后望向四圣尊。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无需再听他狡辩。第九是你的人，你来处置，不要影响试练收尾。” “交给我了！” 四圣尊轻轻点头。 在大圣尊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转向第九。 “为谋私利，在最终试练中杀害守关者，还试图暗杀。第九，你罪孽深重，罪无可恕！” “慢着！” 眼看狡辩不过，第九圣座决定破罐子破摔。 “就算以上所说是真的，你们也无权处置我！我乃圣殿九座之一，就算违律犯错，也该由位面之主大人处置！哪里轮得到你们来管？” “位面之主？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把话挑明了吧！你真以为你的事情，只是现在这些吗？你真以为，你以前做过的那些违背律令的事情，无人知晓吗？” 四圣尊怒极而笑。 “看在你是第九圣座，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大圣尊和我，一直给你留着面子。但你若死不懊改，本尊绝不介意，把最后的遮羞布，给你扯下来！” “你……我……” 第九圣座嘴角抽搐，脸色难看至极。 他忽然明白了。 明白大圣尊、四圣尊为何不听他辩解，为何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原来对方早就开始怀疑他，而不是从这件事情才开始，也不是针对这一件事。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扭曲起来，眼神狰狞可怖！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你们都在指责我，不过就是我运气不好，被你们抓了现形罢了！你们自己，难道就真的干净吗？谁敢发下武道之誓，说自己问心无愧？” 此言一出，虚空仿佛变成冰窖。 “狡辩是没用的！本次决选妖孽，折损了这么多，单这一件事情就无法向大圣尊交代。而你在你掌控的永恒之极里胡作非为，一手遮天，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乃至瞒过位面之主大人的察觉吗？天真、愚蠢，可笑、可悲！” 余天齐厉声斥责，眼中尽是森寒之色。 第9037章 必须保证 “第九，你的问题太多了。”六圣座摇头苦叹：“原本你是有机会回头的，但你竟然猖狂到在最终试练中袭杀头号决选妖孽，还擅自杀害守关者。这种行为，完全就是跟圣殿对着干。” “岂止是跟圣殿对着干，简直就是与圣殿为敌，要掘圣殿的根基！”七圣座咬牙切齿，厉声斥责。 看那语气和姿态，仿佛放对方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仿佛他跟对方有着巨大的仇恨，是不世之敌。 四圣尊踏前一步，用极度冰冷的眼神看着对方。 “第九，你还有什么问题，最好现在全都交代清楚。否则若是到了位面之主大人面前，我们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你了！” 对上那仿佛大有深意的目光，第九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他双拳紧握，骨节发白，整个人如同发狂的凶兽。 “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家伙，没资格审判我！” 话音未落，他的气息急剧暴涨。 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笼罩在场的每一个人。 四圣尊脸色立沉！ 余天齐瞳孔猛缩！ 六圣座和七圣座各执法宝在手，严密戒备！ 在场唯有大圣尊保持镇定，因为他降临的只是一道意志投射，并非本尊。 至于姜天……随着两位圣尊和余天齐等人的到来，这里已经不需要他再出手。 甚至都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了。 “余天齐！”第九的视线从四圣尊脸上移开，怒视对面三人。 “你们是圣座，我也是圣座！今日我自知在劫难逃，你们且来与我大战一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你的狂妄，超乎想象！”余天齐阴沉着脸，踏前一步。 五指大张，欲要按出。 六圣座和七圣座也都不犹豫。 各自上前，准备出手。 尤其是七圣座，更是迫不及待。 第九是通过他的关系，暗中参与到最终试练。 虽然即将被处置，但事后追查起来，他难辞其咎。 所以相比余天齐和六圣座两人，他的心情更加急怒。 “第九，枉我曾经把你当成朋友，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方式，想要把我拉下水。你害我不浅啊！” 七圣座已经按捺不住了。 但在这时，四圣尊却叫停了他们。 “你们都退下，让本尊来了结他。” “了结？”姜天摇头道：“第九犯下的过错着实不轻，就这么了结，未免有些草率了。我看不如将他拿下，再细细……” 话音未落，四圣尊竟已出手！ 对于姜天的要求，全然不去理会。 姜天双眼微眯，欲言又止。 一道视线恰在此时投来，那是余天齐的目光，隐约间似有深意。 “姜天，圣殿内部的事务，你还不能干预。” 听闻此言，姜天陷入沉默。 某种意义上来讲，余天齐说得没错。 他虽是决选妖孽，却并不是圣殿武者。 第九乃是地位尊崇、万万人之上的圣座，整个位面屈指可数的人物。 如何处置，当然不是他说了算的。 而他心中，其实也有些许的遗憾。 四圣尊等人，来得很及时，但也太及时了。 如果早一些，他就无需面对诸般凶险。 若再晚一些，他未必没有机会完成反杀。 但若条件允许，他必定要在了结第九之前进行搜魂。 将他心中的种种疑惑，尽数辟清。 可现在，他没机会了！ 四圣尊在出手，余天齐在劝慰。 第九已然陷入最后的疯狂。 这里的一切，要结束了！ 他虽无奈，却也只能接受这个局面，面对这种现实。 “第九，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本尊！” 四圣尊的手掌，以无可抗拒的势头按落下去。 “我……不……甘……” 轰隆隆！ 巨掌按落，第九留下一声怨毒的嘶吼，炸成一团血雾。 但这血雾并未来得及弥散，而是在巨掌的碾压之下，瞬息湮灭！ 连同这片虚空中的俞无锋的尸体，都湮灭于四圣尊掌下。 “第九已然了结，大圣尊，可还满意吗？”四圣尊扭头问道。 这里级别最高的，就是他们两个。 而他们两人中，身份更高的无疑是大圣尊。 因为那是整个位面里、永恒圣殿中，最最接近不灭境位面之主的存在。 虽然理论上两人是平级，但对立的身份，始终要高他半头。 骄傲如他，也要保持必要的恭敬。 “如你所说，这般结局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大圣尊说罢便消失在这片虚空。 离开之前，只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仿佛在看姜天，又仿佛在看这里的每一个人。 “余天齐，你是最终试练的总负责人，后续的事情，仍然由你负责。” “属下明白！”余天齐躬身致意。 四圣尊的声音蓦然抬高：“记住！在试练收尾之前，绝不能再出半点意外了！” “属下会竭尽全力，确保收尾顺利！” 余天齐眼角一跳，连连点头。 “不是全力，而是必须！” 四圣尊留下一句威严冰冷的呵斥，随即消失在众人眼前。 离开之时，也在姜天身上，投下一道深邃的眸光。 “有劳六圣座和七圣座，此间巨变已然平息，还请二位返回星门之外守候。” “好说！” 六圣座和七圣座看了余天齐一眼，迅速离开了星门幻境。 余天齐望向姜天，目光意味深长。 “姜天，你运气不错，若非四圣尊出手，怕是结局难料。” “恕我直言，堂堂第九圣座，竟然做下如此恶事，直接抹杀，实属草率。” “慎言！”余天齐脸色微沉：“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也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情。就算你有什么看法，最好也都藏在肚子里，不要说出来。那可是……四圣尊！” 姜天面色平静，眸光淡淡：“不管圣座还是圣尊，是非曲直总是要讲的。” “也许你说的没错。”余天齐缓缓点头，“但你要审时度势，凡事不要一根筋。” “我若不是一根筋，恐怕走不到现在。”姜天笑了。 自从在下界踏足武道的那一刻起，他便始终秉持初心，不懈修行。 此次的经历虽然凶险，但以往的每一次，又何尝轻松过？ 第9038章 小事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九圣座的陨灭，必将在圣殿内部掀起一系列的动荡和变局。 甚至永恒之极的权力格局，都有可能被重新分配和洗牌。 但那是圣殿内部的事务，与他无涉。 他只知道，这件事情虎头蛇尾。 某种意义上，几乎可以算是无果而终。 第九的陨落，虽然是必然的结局。 但以这样的方式了结，只会掩盖太多的问题，而非将那些问题澄清。 余天齐抬手，似乎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姜天看似无意地躲过。 “圣座大人有话，还请直言。”他说。 余天齐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姜天，有些事情，的确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第九的问题，与你有关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一点，你要明白。” “我当然明白。”姜天从之前那番对话中，便联想到了许多。 第九圣座的问题，绝不仅仅只是跟他这点仇恨。 与永恒圣殿的高层之间，必定还有更多、更大、更深层次的恩怨。 余天齐虽未直言，意思却很明白——相比那些恩怨，第九与姜天的事情，只是小事一桩。 在那些“大事”面前，姜天这点“小事”必须做出让步，必须有所隐忍。 “四圣座的教诲，我记下了！” “姜天……”余天齐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告辞！” 姜天却在轻轻拱手之后，转身离开。 对他来说，最终试练已经完成，甚至早就完成。 能在试练尾声钓出第九圣座这条大鱼，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素袍妇人曾经是他的鱼饵，意图钓出截杀事件的幕后黑手。 但星劫魂傀的湮灭，让他一度以为要错失机会。 没想到第九圣座竟然沉不住气，亲自来到最终试练中向他出手。 若非如此，他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挖出这个仇家。 仇家虽已陨灭，却也留下了莫大的遗憾——与第九圣座有着的种种秘密，他注定已无法获知！ 而与此同时，他也深深感受到永恒圣殿内部格局的复杂性，意识到这里绝非清水一潭。 好在他即将踏上位面道会的旅程，到那里接触更高的武道强者，体验更高的武道水准。 而他的目标，本就不是一个位面的极限。 他要在位面道会中，眺望更远的道途，触碰更高的武道极限。 或许在无数人心目中，永恒圣殿已是神明殿堂一般的存在，若得招揽，将受宠若惊。 但对姜天来说，这里甚至都未必会是他武道之路中的落脚站。 第九圣座身上不管有着怎样的秘密，都已随着对方的陨落而化为灰烬。 那些事情，已经无法追溯。 他要做的，就是直面现实，展望未来！ 回想这凶险的一战，姜天感慨万千。 不灭道钟、不灭血躯以及第九圣座的种种强大手段，都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但若说哪一种印象最深，却并非是威力可怖的灵符“不灭道钟”。 也不是凶险莫测的不灭血躯。 而是永恒虚界和永恒法界！ 第九圣座的境界，并未超脱于永恒境极巅。 但凭借这两种手段，却将他死死禁锢，不得脱身。 让他的星跃和星遁，都相形失色，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腾挪折转。 而他的法则领域，在虚界和法界中更是备受压制，寸功未建。 在遇到第九之前，他自认为法则领域已是同阶无敌的存在。 不灭境以下，无人能够破解。 但这一战中，这个认知被击碎。 他深刻感受到了法则领域的极限，发现了自身的短板。 此前他击败俞无锋时，还曾经有过骄傲之心——这种感受虽然实在难免，却也会蒙蔽他的视线，让他沾沾自喜，看不到自身的缺陷。 与第九的生死大战，如同一块危险的试金石，将他的短板暴露出来。 回归于武道修行本身，这便是他在此战中最大的收获，没有之一！ “永恒虚界，永恒法界！” 回想此战的种种，姜天心头灵感乍现。 他看到了力量蜕变的方向，找到了法则领域的未来！ “姜道友！” “姜道友在这里，快来！” 几声呼喊打断了姜天的思绪，将他从对武道修行的反思拉回现实。 扭头看去，几位决选妖孽正向这边奔来。 其中一道身影非常熟悉，正是符万青！ “姜兄，是我啊！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符万青大笑着奔来，隔着老远便向他询问。 姜天摇头一笑，却没有更多理会。 在符万青满脸热切的注视下激发试练符，结束了最终试练。 嗡！ 符万青乘兴而来，却一扑而空。 与此同时，星门之外人影乍现。 看到姜天归来，先一步结束试练的十几位决选妖孽立即上前致意。 “姜道友！” “不用说，这次试练定是非常顺利，恭喜道友了！” 姜天拱手回礼：“彼此彼此。” 相比这些年轻妖孽，守候在星门外的三圣座和五圣座脸色却异常凝重。 “姜天，你总算出来了。” “出来就好啊！” 二人的话，让旁边的决选妖孽们听得一头雾水。 姜天结束试练，平安归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听两位圣座的语气，怎么好像很庆幸似的的？ 就在这时，另一道威严的身影出现在星门之前。 不是别人，正是四圣座余天齐！ “四圣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圣座和五圣座立即上前询问。 圣座和七圣座比余天齐早一步走出星门，但他们并未停留，直接离开，把疑惑留了下来。 此时看到余天齐现身，二人立即上前追问。 “此事说来话长，回去之后你们自会知晓细节。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大圣尊和四圣尊降临星门幻境，第九……殁了！” “什么？” 二人脸色骤变！ 他们刚才守在这里，防止再生变故，所以对幻境内的一切并不了解。 没想到前后不过到一个时辰，竟然出现如此惊天巨变！ “第九殁了？他为何而殁？” “大圣尊和四圣尊都来了，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第9039章 无边黑暗 二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但余天齐只是摇头，讳莫如深。 “具体如何，四位圣尊自有论断，我现在着实不便多说。” “这……” 二人心情急切，却知事非寻常。 堂堂第九圣座都殁了，事情会小吗？ “怎么只有这么点人？” 余天齐扫视周遭，眉头再次皱紧，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试练尚未结束，其他人还在星门幻境之中没有出来……等等，你是说？” 五圣座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余天齐作为最终试练的总负责人，刚刚进入过星门幻境。 大圣尊和四圣尊也令人惊讶地降临，第九已殁。 星门幻境中，出了大问题！ “四圣座……” “立即结束试练，不能再等了！” 余天齐不等对方说完，便手结法印，一指击在星门幻境之上。 嗡！ 星门幻境如同一道巨门，左右拉开。 与此同时，身处幻境中的决选妖孽们随身携带的试练符，全部激发。 嗡嗡嗡！ 试练符和传送阵位瞬息联动，将所有存活的决选妖孽传送到星门之外。 看着接连出现的一道道人影，余天齐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但他的心还没放到底，脸色却又变了！ 被传送而回的决选妖孽，数量并未达到他的预期。 明显少于进入第三关的总人数！ 第三关开始之前，决选妖孽共有五十五人。 而此时回到星门之外的，竟然只有四十三人。 整个第三关，减员达到一十二人之多！ “怎么会这样？” “星门幻境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三圣座和五圣座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之前的截杀事件，已经让决选妖孽减员近三十人。 为此，圣殿方面一度取消最终试练。 但在所有决妖孽共同的请求下，由余天齐顶着压力报请圣尊殿议，决定重开试练。 如今试练结束，减员将近二十，余天齐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出现在星门之外的决选妖孽们，此刻也都深感后怕。 他们没想到，一次为期不长的最终试练，减员竟至于斯！ “圣座大人，会不会还有人滞留在里面？” “要不要派人……进去搜寻？” “派……派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气氛开始蔓延。 若要派人，让谁去呢？ “四圣座？” 三圣座和五圣座看着对方，欲言又止。 余天齐是最终试练的总负责人，这件事情当然要由他来决定。 “没用的。”余天齐摇头叹息：“试练符已全部激发，能出来的都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没出来的人都已经……”五圣座脸色难看，欲言又止。 三圣座则陷入沉默。 除了试练符，每一个决选妖孽身上都有保命灵符。 就算他们遭遇险境，也可以先动用保命符，再激发试练符。 每一个决选妖孽，都是位面内的极巅强者，对于形势有着超乎常人的判断。 现在的状况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试练符已全部激发，星门幻境将在一个时辰之后关闭，尔等立即返回圣殿，本座将在此守候一个时辰，等待有可能返回的武者。” 余天齐用深沉的声音向众人宣布。 “三圣座、五圣座，就请你们带人返回圣殿。” “好！四圣座保重，咱们圣殿再见！” 三圣座立即祭出飞舟，载着四十三名决选妖孽踏上返程。 这里是第七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但第七圣座本人，现在并不在这片区域。 他已前往圣殿，名义上是听候调遣，实则是准备接受问讯。 第九圣座是借他的关系，私下潜入试练场。 这份责任，他无法推卸。 现在的他，已经是圣殿高层的重点怀疑对象。 就算最终证明他与第九并非同谋，却也难逃责罚。 姜天也随飞舟回返。 处于开放状态的星门前，只有余天齐默默等待。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余天齐期盼的一幕，并未出现。 星门幻境徐徐关闭。 三百年一次的最终试练，于此刻落下帷幕。 余天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眉头拧成一团。 看着闭关的星门，无奈转身离开。 …… “你是谁？” “我们可是拿到位面道会入场券的人，你怎么敢囚禁我们？” “敢对我们下手，圣殿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是最终试练守关者，快放我们出去！” 星门幻境深处。 某座偏僻星域的隐秘角落里，有人在咆哮。 “决选妖孽，守关者？嗤！一群蠢货！” 有人在狞笑。 “都到了这步田地，你们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咯噔！ 众人仿佛被泼下一盆冷水，一颗心沉坠入深渊。 他们本有机会逃脱，奈何对方手段太强。 尤其是这十余个决选妖孽，都是在激发保命灵符之后，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准备动用试练符时，却被恐怖的力量打断。 后来他们发现，自己已然陷身于永恒法界！ 试练符都已经用完，他们联手也无法逃脱。 他们已身陷绝境。 威胁的话说了太多，却毫无意义。 对方当然知道他们的身份。 星门幻境里要么是决选妖孽，要么是守关者。 囚禁他们的人，自然也绝不简单。 “放眼整个位面，只有永恒圣殿才拥有这种级别的强者。而在永恒圣殿中，有你这种手段的人，恐怕屈指可数。你到底是谁？” “圣殿长老？圣座？还是……圣尊？” 哗！ 这样的猜测，让众人哗然。 但仔细想想，却又不无可能，甚至顺理成章。 “你们无需知道我的身份，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还在狞笑，声音越来越冷。 “因为你们，很快都会化为老夫的养料！” “养料？” “大家一起出手，跟他拼了！” “不惜代价，轰开永恒法界！”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响彻而起，众人各自使出压箱底手段，准备强行脱身。 但一切挣扎和努力，都是徒劳。 永恒法界的力量超乎他们想象，内中蕴含的不灭之力，更将他们牢牢镇压。 “浑果！你们都是老夫的浑果！” 伴着一声疯狂的咆哮，巨澜迭起的永恒法界，归于沉寂。 …… “我……没死吗？” 无边的黑暗中，一个中年武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9040章 人选 回应他的，是一道略显苍老却异常深沉的声音。 “你当然没死。我没让你死，你怎么会死呢？” “是你？”中年武者的声音里饱含惊讶，却又有些许释然。 “你为何要救我？” “我救的不只是你。” “嗯？” 中年武者悚然一惊。 随即捂着脑袋惨叫起来。 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两股力量在疯狂拉扯，快要将他的神魂给撕裂。 “镇定。”老者淡淡道：“对于外界来说，你已经死去。但这恰恰是你新生的起始。” “可我已经‘死’了，这里还能待下去么？” “当然不能。”老者笑道：“所以我会安排你离开这里，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条件？”中年武者问道。 “去了那里，我自会告诉你。但以你的才智，或许不难猜到一些端倪。” “这就是你，支持试练的动机？我想……” 中年武者还要说些什么，巨大的痛苦却让他再次抱头惨叫。 “不要说话，你现在需要休养，深度休养。时机一到，我会唤醒你。” 老者轻轻挥手，中年武者的声息完全消失。 …… “余天齐掌控不力、应对乏术，对此次试练变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圣尊殿内，大圣尊低沉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 如同一柄重锤，狠狠敲击着余天齐的心鼓。 “余天齐，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属下认罚！” 余天齐跪伏于大殿正中，全无第四圣座的威严风范。 “本尊决定，暂停余天齐圣座之职，于永恒禁地禁闭百年，期间不得离开，否则视为叛逆，严加处置！七圣座私放第九进入试练场，同样冻结职位，罚入永恒禁地禁闭百年！” 大圣尊宣布了处置决定，然后征求另外三人的意见。 “四圣座责无旁贷，七圣座罪有应得，理当接受惩罚，我无异议。”二圣尊点头。 “附议。” “大圣尊处置得当，我无异议。” 三圣尊和四圣尊纷纷点头。 “此事便算了结。”大圣尊肃然道：“接下来，讨论位面道会事宜。” 余天齐和七圣座已然受罚。 位面道会却不能耽搁。 此次道会，原定带队者，正是余天齐。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不得不做出调整。 “位面道会即将开启，余天齐戴罪之身已是不能履职，带队人选需重新斟酌，不知三位可有适合的人选？” “按照惯例，当然是在另外六位圣座中选取。”二圣尊说道。 永恒圣殿共有九位圣座，余天齐排行第四。 第九已殁，还剩下八位。 第七圣座同为戴罪之身，无法外出。 也就是说，挑选范围只有六人——大圣座、二圣座、三圣座、五圣座、六圣座、八圣座。 应该选谁？ “第一用圣座之首，掌管最重要的永恒之极，原则上不便久离位面。”三圣尊肃然道：“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五人了。” “五人里面，理论上应由二圣座带队，但他要事缠身，亦不便离开。”四圣尊蹙眉道：“那么剩下的四人里，谁适合带队？” 二圣尊道：“我认为，余下四人里谁带队都没有区别，但出于稳妥考虑，至少也要派出两人才好。” “不错。”三圣尊点头道：“那么四位圣座，意下如何？” “属下愿带队前往！”三圣座立即表态。 四人里面他是打头的，当然要主动挑起这个担子。 “我愿与三圣座一同前往！” “我二人也愿前往！” 五、六、八三位圣座同样表态。 若在正常情况下，这其实是一件美差，而且还是极其抢手的任务。 虽然永恒位面的整体水准，在位面道会中只占中游，甚至在中游里都不算顶级。 但带着一众决选妖孽参加道会，绝对是一次露脸建功的大好机会。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决选妖孽们虽然难有太亮眼的表现，但每一届总会有几个值得称道的人。 但今次情况属实不同！ 先是截杀事件，后是试练变故，使得原本八十九人的决选妖孽锐减至四十三人。 加上圣殿的十个保留名额，也只有五十三人。 减员数量几乎达到一半！ 这无疑给此次位面道会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让道会前景变得异常黯淡。 此时带队出行，别说什么功劳了，不出差子就算好的了。 说直白些，此次道会的带队之职，简直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没有几人真心愿意接手。 但身为圣座，且是仅有的适合带队的四位圣座，他们责无旁贷，只能接下这个担子。 而且还要拿出积极主动的姿态来。 “四人同往当然稳妥，但未免头重脚轻，显得我永恒位面底气全无。”二圣尊缓缓摇头。 “没错，两人带队就够了。三圣座，你觉得呢？”三圣尊问道。 “属下责无旁贷，愿带队前往位面道会，力争打出尽可能理想的战绩！” 三圣座自然不敢迟疑。 但这番话，说得也相当委婉。 什么叫“力争打出尽可能理想的战绩”？ 无非就是信心不足，对这次出征，有着深深的忧虑。 “属下亦责无旁贷，愿与三圣座一同前往！”五圣座立即表态。 余天齐无法成行，三圣座之下便是他，这件事情当然不能含糊。 但如果几位圣尊另有计议，他也会欣然接受。 “我二人亦愿前往！”六圣座和八圣座连忙表态。 虽然带队之职，大概率落在三圣座和五圣座身上，但他们不表态是不行的。 三圣座和五圣座带队的机会越大，他们越要表现出姿态的姿态。 若是反应慢些，难免会让几位圣尊腹诽。 “属下有话说！”二圣座插言道：“属下近日处置之事，与五圣座多有牵涉，后续仍需多多配合。若五圣座离开，事情只能被迫搁置。” “既如此，那就让六圣座与三圣座一起带队吧。”三圣尊说道。 六圣座眯了眯眼睛，连忙道：“属下听从安排！” “好！事情就这么定了，此次位面道会，就由三圣座和六圣座一起带队前往。” 第9041章 带队 人选议定，三圣座和六圣座顿感责任重大。 另外几人，则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非是他们拈轻怕重，没有担当重任的勇气。 实在是近来的变故太多，局面之复杂超乎想象。 试想，在本位面里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到了位面道会的会场上，又会遭遇什么？ 所谓屋漏偏逢连天雨，永恒位面的排行本就不高，如今减员严重，此次出征注定是难上加难。 这些事情，想想都让人头疼。 再者说，两位圣座带队看似稳妥，实则一点也不安全。 在永恒位面之内，圣座是屈指可数的极巅大能，难能撼动。 到了位面道会上，也只能算是顶尖强者。 在那些顶级位面的大人物面前，却也很难挺得起腰杆。 “非常之时，须有非常之应对！鉴于近来的情况和人员锐减的事实，只让两位圣座带队恐不稳妥，本尊以为，有必要让一位圣尊随行。三位怎么看？” 大圣尊缓缓开口，视线望向三位同僚。 “大圣尊所言极是，为了应对道会的种种场面，确有必要安排一位圣尊带队。倘若大圣尊信得过，就由本尊去吧。” “二圣尊不必勉强，倘若你有所不便，我亦可去得。”三圣尊说道。 “两位哥哥不用争了，这带队圣尊，非我莫属！”四圣尊立即表态。 这个议题，顿时让三圣座和六圣座松了一口气。 基于目前的现实，若只由他们两人带队前往，难免底气不足。 但若增加一位圣尊带队，情况则大不一样！ 这样的安排，在永恒位面的历史上从未有过，算是破天荒头一回。 而有圣尊顶在前面，就算真的打不出像样的战绩，他们也好交代一些。 “三圣尊当初极力反对最终试练，此次带队之职，我看就不要争了吧。”二圣尊笑道。 三圣尊却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反对重开试练，就是担心变故横生。今日之局面，虽然印证了我的预判，但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位面道会出征之事，我乐意担之！” “两位哥哥事务繁忙，重任在肩，这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还是让我来吧。”四圣尊再次表态。 “我看不妥。”三圣尊摇头道：“此次最终试练的减员，乃是第九所为，而第九曾是四圣尊的心腹爱将。依我之见，此次出征，应当回避才是。” “你说什么？”四圣尊脸色立变：“你在怀疑我？你在质疑我对圣殿、对位面之主大人的忠诚吗？” 此言一出，圣尊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四圣尊淡定。”三圣尊肃然道：“我不是怀疑你，而是在善意提醒你。第九搞出这么大乱子，已经让你受到牵连，倘若道会之旅再出现什么问题，你将遭受更多的非议。我这是为你好啊！” “你的好心，我不需要！”四圣尊脸色阴沉，很是恼火。 “大圣尊，就让我去吧！有人怀疑我，那就让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对圣殿和位面之主大人的忠诚！” “四圣尊冷静。”大圣尊抬手虚按，以示安抚。 “事关重大，此次出行的确不能再有闪失。第九的事情，你虽不能说毫无责任，但遭受非议也是事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波折，此次带队圣尊，就从他们两人里面选一个，你与我一起留守便好。” “我……”四圣尊脸色涨红，却无力争辩。 说到底，在第九这件事情上，他总是理亏的。 安排第九进入试练的七圣座，已经和试练总负责人余天齐一起关了禁闭。 作为公认的第九后台的他，却并未受到任何明面的指责，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在带队圣尊一事上，他相比另外两人，确是底气不足。 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二圣尊，这件事情咱们就别争了，让我带队吧。”三圣尊拱手说道。 “三圣尊此言差矣！”二圣尊摇头一笑：“今次出征，我永恒位面不容有失，必须选一个足够稳妥、足够有把握的人带队才是。而这个人选，非我莫属，你就不用跟我争了。” “二圣尊的意思是，我能力不够，带不了这队伍了？”三圣尊冷笑反问。 对方却不再跟他打嘴仗，扭头望向大圣尊：“我请求担当位面道会带队之责，请大圣尊允准！” “我也请求带队出征，请大圣尊首肯！”三圣尊不甘示弱。 “好啦，你们两个不用争了。”大圣尊摆手一笑。 “你二人谁来带队，我都信得过，我相信，你们的能力绰绰有余。只是道会出征固然重要，位面内的事务才是根本，留守之人的担子，也同样不轻。” 作为四大圣尊之首，大圣尊在四人之中拥有超然的地位。 他对二人的能力表示肯定，随即却话锋一转。 “试练的变故，让四圣尊压力陡增，这段时间，必须要有人分担他的压力，缓解他的困境。这个重任，我看就由三圣尊担当。” “嗯？”三圣尊愕然。 他与四圣尊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都不算和睦。 用这样的理由将他留下来，显然只是一个借口。 但他能拒绝吗？ 恐怕不能！ 四位圣尊表面上是平级，但实际上以大圣尊为首。 因为大圣尊才是这个位面中，最最接近不灭境位面之主的人，没有之一！ 违抗大圣尊的决定，某种意义上便是在违抗位面之主的意志。 只要他还保持清醒，就不会做那样的蠢事。 “既是大圣尊的安排，我乐意担当。”他说。 “好。”大圣尊点头一笑：“那么带队圣尊一职，就由二圣尊，你来担当！” “大圣尊英明，我定不负所托，力争带队打出理想战绩！” 同样的话，刚才出自三圣座之口，就颇显委婉转折。 此时由二圣尊说出来，却似乎恰如其分。 “三圣座、六圣座，你二人做好准备，时日一到，随我出征！” “属下明白！” 二圣尊大手一挥，为这次殿议画上了句号。 …… 第9042章 对手 带队的消息，在殿议结束后便对外公布。 一经传开，便引起热议。 四十三名决选妖孽对此感到吃惊，但在惊讶之后便是惊喜。 “虽然早知圣殿会有所安排，却也没想到阵容如此强盛！” “两位圣座联手带队，已是历史罕见，在此基础上又增加一位圣尊，绝对是史无前例！” “看来圣殿方面，对此次出征抱了很大的期望！” “可惜……”有人摇头叹息，却遭到反问。 “可惜什么？” “可惜决选同道折损近半，让此次阵容大打折扣，要不然，把握必定更大！”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几声嗤笑。 “阵容？把握？嗤，你在做什么美梦？” “就算他们都还活着，不过凑些人数罢了，你不会以为在阵容齐整的情况下，咱们就能打出理想的战绩吧？” “别做梦了！咱们永恒位面的水准，你又不是不清楚，想得太美，最终结果会让你无法接受。” 压抑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 本来截杀事件就让这次出征蒙上了一层阴影。 试练中的变故和减员，更是雪上加霜。 加之绝大多数人都有自知之明，以本位面的武道水准，注定打不出太好的战绩。 而人员的损失，无疑会将更多机会让给了外位面的竞争对手。 种种情况似乎都预示着，这次道会战绩绝不会太好，甚至有可能创下历史最差。 “你们都怂了吗？” 一声怒喝响起，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符万青，你发什么疯？” “咱们位面的水准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觉得以现在的阵容出征，能打出什么好战绩吗？” 不止一人向他表达抗议，有人甚至当面斥责。 符万青却摇头冷笑：“虽然我这么说，有人可能会不高兴，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们不承认！那些陨落的人，要么是运气不好，要么是实力有限。他们连本位面的最终试练都撑不过，连半道截杀的黑手都扛不住，就算去了位面道会，也不会有好结果！” “你……你在说什么？” “符万青，你疯狂了吗？” 众人对符万青的不满瞬间爆发。 那些在最终试练中吃过亏，被他抢夺过灵符和丹药的人，更是达到了极点。 “符万青！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没兴趣。”符万青摆手冷笑：“在最终试练上都没交手，在这里更不用打。又或者咱们到了位面道会上，咱们也许有机会较量？” “不敢打你在那里发什么疯，你怎么敢诋毁陨落的同道？” “符万青，你这样会让他们寒心的，你知道吗？” 面对众人的指责，符万青依旧是毫不在乎。 “寒心？嗤，他们都变成渣了，还怎么寒心？” “你……” 轰轰轰！ 眼看嘴上说不过，不少人顿时暴怒。 符万青却往后跳了一步，落在姜天身旁。 “你们别跟我逞能！若是看符某不顺眼，觉得符某说得太刺耳，那就看看我身边这位！” 他拍拍姜天的肩膀，脸上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甚至引以为傲的表情。 “靠你们和我，在位面道会上能打出什么成绩来？说到底，咱们永恒位面的希望，还不是在姜道友这样的人身上？” 这句话，没人能够反驳。 姜天的确是永恒位面的希望，也是众人公认的无敌妖孽。 但所谓的无敌，是在本位面之内，是在万界法会的决选妖孽之中。 到了位面道会，还能无敌吗？ 不用想，也知道！ 但众人只沉默了片刻，便纷纷冷笑。 “符万青，你也太自信了！” “姜天的确不弱，但跟外位面的超绝妖孽相比，还有差距！” “我呸！”符万青狠狠啐了一口，笑道：“你见过几个外位面的妖孽，就敢说有差距？” “我……我是没见过！”对面那人多少有些尴尬，却硬着头皮不改口：“但咱们永恒位面的水准是明摆着的，你不会以为姜天在这里夺魁，到了位面道会上还能拿到头名吧？” “嗤！别说拿头名了，就算他能挤进前百……不，前三百，我都算你赢了！” “咳咳，虽然这么说有些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事实啊！” 场间一阵哄笑。 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竟然有了些许缓和。 符万青的脸色却不好看了。 他背靠姜天，就是要拉大旗当虎皮，给自己壮声势。 没想到声势未壮，反而遭到众人的耻笑。 “姜道友，他们竟敢质疑你、诋毁你，这能忍吗？” 迎着符万青义愤填膺的眼神，姜天淡淡道：“的确不能忍。” “所以……”符万青满脸期望，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狞笑。 姜天摆手道：“所以，你去跟他们打呀！” “我……我跟他们打？为何不是你？”符万青愣住。 “因为是你在跟他们争，又不是我。”姜天摇头一笑。 “可他们是在质疑你呀！”符万青满脸恼色。 “我的对手又不是他们。”姜天却毫不在乎：“你的对手也不是，甚至他们的对手，也不是你我。” “姜道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喜。 是啊！ 他们的对手是谁？ 是符万青、姜天之流吗？ 当然不是！ 大家的对手都是外位面的超绝妖孽，在这里争来争去，毫无意义。 “咳！姜道友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啊！” “跟姜道友相比，我们实在是惭愧！” “是我们眼界太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场间的气氛，因姜天的发声而扭转。 众人不再嘲笑符万青，符万青也不再拨弄众人的情绪。 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以拍半的阵容去迎接位面道会的考验，最终的战绩，将会怎样？ “各位！距离位面道会开启，还有不到两月时间。”姜天扫视全场，神色淡定：“距离出发时间，也只有一个月，这段时间，将是咱们最后的准备机会，还请大家不要浪费。”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走吧，抓紧时间修炼！” 第9043章 保留名额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姜道友说得对，只剩下咱们这些人了，无论如何，也在拼尽全力，争取打出最好的表现！” 众人也纷纷散去。 符万青忽然猛拍脑袋：“对呀！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十个保留名额呢？” “咦？” “保留名额！” 已经准备离开的人，顿时停下脚步，转身回望。 为了保证道会的成绩，或者是作为一种托底的保障，永恒圣殿方面在万界法会决选妖孽之外，还准备了十个保留名额。 那十人，是由圣殿培养的超绝妖孽。 能够占据保留名额，就意味着个个都有万界法会夺魁的实力。 换句话说，那十个人的战力，都不弱于姜天。 “没错！那些人，始终都是圣殿培养的重心和希望所在！” “在万界法会时期，他们就有夺魁的实力，现在究竟有多强？”有人问道。 “对呀！万界法会之后，姜道友可是又进一阶，若这么算下来，姜道友岂不是比他们更强了？” 这个判断，让众人心情复杂。 一方面姜天代表万界法会最高战力，他的进阶，当然是好事。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姜天的极限战力基本处于“可见”的水准。 倘若他的战力真的强过那十个保留名额，对永恒位面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代表永恒位面在道会上的前景，将以姜天的极限为上限。 换句话说，圣殿准备的十个保留名额，很可能形同虚设！ 而这样的猜测，让众人感到不安。 “没这么简单！”一位中年模样的武者手拈长须，说道：“万界法会夺魁，并不代表他们的极限。他们的实力应该早就凌驾于咱们这些决选同道之上，即便在那之后没有突破，战力也未必低于姜天。” “我看也是！圣殿不惜代价，精心培养出的超绝妖孽，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散修天才？” “从这次试练的情况来看，姜天的战力显然在第九之下，而那十个保留名额，相比第九又当如何？”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让位面道会来验证了！” 那十个保留名额的战力绝对不容低估，因为那是圣殿悉心培养的超绝妖孽。 但也没人敢低估姜天，毕竟他是能在第九圣座手下死里逃生的强大存在。 以永恒境中期之修为，便能跟曾经的第九圣座周旋，这本身就是极具说服力的评判。 此时此刻，他们恨不得把姜天和那十个保留名额找来，让他们当众大战一场，分个高下。 但这样的场面，终究只能停留在想象层面。 整个最终试练，那十个保留名额都没有参加。 某种程度上，已经展现出圣殿的态度——显然在圣殿高层看来，那十人，根本没必要参加这样的试练！ 而现在试练已经结束，姜天和那十人，就更不可能再有机会交手了。 “也许到了位面道会上，因为轮次和进级关系，他们有机会较量！” 有人对此满怀期待，但随即遭到旁人的反驳。 “我并不期待那样的较量。” “为何？” “这还用问吗？姜天和保留名额的战力高低，自有外位面的超绝妖孽来度量，何需再做本位面内部的争斗？” “说得对呀！”有人感慨道：“本位面的武道水准摆在那里，再怎么打也不会激起壮丽的火花。姜天与他们孰高孰低，只看道会的战绩，便可知晓！” “就让位面道会，来解开咱们心中的期待吧！” 短暂的交流之后，众人各自返回住处，进行最后的备战。 …… 永恒圣殿掌管的修炼秘地中，十位超绝妖孽正在闭关。 这里拥有整个永恒之极最优渥的修炼条件。 除了最好的灵气之外，还有圣殿最强的丹药、灵果、异草等种种资源供给。 这些人个个气息雄浑，修为全部达到永恒境极巅。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永恒圣殿悉心培养的，无需参加万界法会就已拿到位面道会的入场券的十位超绝妖孽。 也就是那十位，拥有保留名额的天才！ “位面道会即将开启，各位准备好了吗？” 一位身穿银袍的年轻妖孽朗声问道。 此人剑眉斜飞入鬓，银发飞舞。 浑身上下，散发着极度锋锐的气质。 每一道发丝，都仿佛是一缕凝而不散的剑意，所到之处，虚空都现出一道道纤细的裂痕。 “当然！这次道会，无论如何也要打破以往的纪录！” 另一位声音悦耳却异常冰冷的女声随之响起，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之感。 这片虚空仿佛都因为她的发声而变得冰寒。 片片雪花与她的声音一同飘荡，所到之处，虚空为之冻结。 “不知那些决选妖孽，情况如何？”有一记懒散的声音问道。 “呵呵，那些凑数的人，从来都只是陪衬，圣殿的战绩，只能靠咱们。” “听说这次万界法会夺魁的是一名散修，修为只有永恒境初期，看来天资不凡。” “哦，看样子，似乎比当年的俞无锋更显锋芒？他姓甚名谁？” “不清楚，但无需猜测，去了位面道会自会知晓，也许他会给咱们带来一点惊喜。” “给咱们？呵，为何不是给本位面带来惊喜？” “他若真能给本位面带来惊喜，那绝对会是一个奇迹，但有可能吗？” “你们都是站在位面极巅之上的人，怎么还能有这样的幻想？你们觉得，同阶之内，还能有人超越咱们吗？” 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秘境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呼！”那懒散的声音吐出一口闷气，仿佛很是无语：“陈乾，大家不过闲聊几句，你为何总是那么认真，动不动就质问别人，有意思吗？” “哼！”名叫陈乾的青年冷冷道：“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时间更是万分宝贵，无意义的闲聊，只是浪费时间，我劝你们不要自误！” “说到认真苦板，还得是你陈乾啊！” “不服，就来跟我找一场！”陈乾说道。 “打住！我可没那个兴趣。” 懒散的声音感慨一句，似乎对他颇有顾忌。 第9044章 参悟 了解情况的人都明白，这人并不是怕了陈乾，而是担心被对方缠住。 陈乾这人天赋强大，道心极坚。 但有一个特别招人烦的毛病，那就是对事过于认真刻板，开不得任何玩笑。 别人随便一句话，就有可能激发他的战意。 一道眼神，就有可能被他视为挑战的信号。 这十人能拿到保留名额，说实话战力都在伯仲之间。 真要打起来，恐怕几天几夜也难分高下。 但那种被人苦苦纠缠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心。 所以了解他的人，往往都避之不及。 “你不敢吗？” “……” 果然不出所料，陈乾并未因对方的拒绝和沉默而放弃，执意想要挑战。 那懒散声音的主人，名叫方松。 修行上从来都不怎么刻意，奈何天资太高，进境始终极快。 很早便进入圣殿视线，当时的圣殿长老还对他的修行态度很不满意，乃至多有指责。 但没想到，在后来的一系列比试中，他始终轻松过关。 一次次用实际行动“打脸”，让圣殿长老心服口服。 经过一番修炼成长，最终成为了十个保留名额之一。 也是十人里面，唯一一个修炼毫不费力的人。 余下九人，也都是超绝妖孽，但在修炼上一个比一个要强，一个比一个自律。 方松，算是十人里面唯一的另类。 另外九人多少有些看不上他，但谁也不敢轻视他。 因为所有轻视他的对手，无一例外都被他打败。 “太无聊了，我准备出关到外面看看，你们继续吧。” “……” 在一道道无语的眼神注视下，方松离开了圣殿秘境。 …… 距离出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说长当然不算长，但对同级别的武者来说，尤其是紧张备战位面道会的人来说，也绝对不算短。 比如姜天。 现在的他，就在回想与第九圣座的那场生死大战。 那场交手，虽然最终结果留下了遗憾，但就过程而言，他的收获很大。 永恒虚界和永恒法界，是此战留给他印象最深的手段。 就修为境界而言，要达到永恒境极巅才能拥有这样的手段。 且并非每一个永恒境极巅，都能拥有。 姜天的修为只是永恒境中期，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但就战力而言，他在万界法会之时，便已经达到甚至凌驾于永恒境极巅。 未必不能练成这种手段。 尤其是他切身感受过永恒虚界和永恒法界的威力，自身更掌握着一十二种法则之力，随便开辟一种法则领域，就足以碾压任何一名同阶。 以这样的底蕴，尝试修炼永恒虚界和永恒法界，未必不能成功！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开！” 姜天在秘殿中闭关，殿内的防护法阵与遮蔽法阵已经全部开启，防止出现意外。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是在他看来，最接近永恒虚界的手段。 但跟永恒法界，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因为那两者，以他现在的手段都难以破解。 相比虚空极巅法则领域，永恒虚界中多出了不灭之力。 第九圣座持有的不灭之力相当强大，但姜天也不止一次接触过那种力量。 他更有永恒极意，以及从不灭灵壳中汲取而来的不灭真意。 这都是他强大底蕴，足以支撑他向永恒虚界发起挑战！ “永恒极意，开！” 嗡！ 姜天在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中，融入永恒极意。 尝试改变领域的力量极限。 这当然是他从永恒虚界中得到的灵感。 曾经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虽然也很强大，但远远达不到永恒虚界那样禁锢锁敌的层次。 永恒极意的融入，让永恒虚界强度明显提升，但仍有明显的差距。 且这两种力量，仍不能完美禁锢虚空。 但随着不灭真意的融入，情况有了积极的变化！ 此时的法则领域，融合了虚空极巅法则、永恒极意和不灭真意。 相比与前者，后两者的关系更加密切。 永恒极意，是永恒之力的极限蜕变。 这种蜕变并不会在每一个永恒境武者身上发生，这也就是姜天斩杀过这么多永恒境大敌，却也只在万界法会结束之后的围攻反杀中，才偶然获得了永恒极意的原因所在。 说到底，永恒之力和永恒极意，都只是永恒境层次的力量。 而它们的蜕变方向，则是不灭之力。 但那需要境界的提升来实现。 也就是说，只有在姜天迈入不灭境以后，才会诞生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不灭之力。 但到目前为止，姜天已经接触过不止一道不灭之力。 从五行仙宗的玄隐界主那里，以及后来的万界法会上，他都接触过不灭之力。 在混沌星海中，他得到了凌尘仙子留下的不灭灵壳，从而汲取了不灭真意。 前两者时间都比较短暂，说白了只是一种难得的机缘，让他提前感受到不灭之力的强大。 后者则是一种深入细致的修行，让他能够持续“沐浴”在不灭灵壳的气息之下，汲取不灭真意的滋养。 相比较而言，后者的收获远大于前两者。 但说到底，他所掌控的不灭之力与不灭真意，终究及不上第九圣座。 因为对方的不灭之力，是直接继承自不灭境位面之主。 凌尘仙子留下的一具力量损耗很大的不灭灵壳，实在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所以，不灭真意的加入虽然让法则领域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却仍不能达到永恒虚界的高度。 姜天于是陷入一个微妙的境地——虚空极巅法则在融合了永恒极意和不灭真意之后，威力确有显著提升，但距离他的目标还差了一大截。 如何才能弥补那显著的差距，这是摆在他面前的亟待解决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似乎还不能把他吓退。 他身负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强大法则。 其中十种，都达到极巅级。 若把这些法则融入其中，定会让法则领域威力大涨，一步步接近永恒虚界的层次。 但他需要的并不是一种杂合性的攻击类手段，而是像“永恒虚界”以及“永恒法界”那样的禁锢困敌的手段。 第9045章 永恒法界 五行极巅法则的融入，无法达到这个目的。 风系、雷系、星辰、剑道这四种极巅法则，也难以带来升华。 “等等！” 姜天把即将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星辰极巅法则！ 这种法则，或许能融入进来。 虚空极巅法则与星辰极巅法则，当然不是同一种存在。 但在很多情况下，都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难以分割。 随着修为的提升，他与对手的较量更多发生的辽阔无边的星空之中。 因为实力越强，出手的威力也就越大，影响的范围也就越广。 在有限的空间里，不是不能施展，而是破坏力太大。 所以修为达到现在的层次之后，他的舞台更多是在星空之中。 若将星辰极巅法则融合进来，当然朋在裨益。 于是乎，他便加入了这种法则。 但只有这些仍然不够。 他又将视线投向另外两种法则——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 这两种法则，虽然级别不高，但威力甚至更胜其他。 时间至尊法则无需多说，它的力量能够改变时间。 在实战交手中，能够产生惊人的效果。 光系法则，能够压制一切有形之物和有形之力，同样是超强的手段。 姜天毫不犹豫将这两种力量融合进来。 虚空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永恒极意、不灭真意、时间至尊法则以及光系法则。 这六种力量在虚空中交织，形成一道特殊的领域。 但它们终究是分散的、相互独立的，还需要进一步的捏合与打磨。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这至关重要的步骤。 但对姜天来说，这其实也没太大难度。 因为这种种力量，他早就感悟极深，掌控由心，捏合的进程并不费力。 不到三个时辰，一座全新的法则领域便成功开辟！ 这座领域融合了前述六种力量，威力凌驾于虚空极巅法则之上，几乎能够比肩第九圣座的“永恒虚界”。 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更胜一筹。 “永恒虚界，不错！” 姜天并未重新命名，同样称之为永恒虚界。 相比第九圣座的永恒虚界，他的永恒虚界多出了时间压制以及光系压制。 而虚空极巅法则和星辰极巅法则的存在，让他的遁术如虎添翼。 在这样一座虚界中，他甚至不用刻意开启星跃，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完成瞬移。 结合他的强大战力，能够实现超乎想象的压制，极大削弱对手的战力。 而与此同时，紫霜秋娴、琴瑶、薇雨和朱魂她们，都在紫玄界中消化着最终试练中的种种收获。 那一场场极限的较量，一次次观战带来的武道体验，都对她们大有裨益。 …… 方松漫步在圣殿广场上。 认识他的人不多，因为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圣殿中修炼。 近几年，更是一直在秘地闭关，备战位面道会。 一队守卫走过，领头的人认出了他。 “方师兄！您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方松淡然一笑，看起来非常随和。 “都来拜见方师兄，这可是咱们圣殿培养出的超绝妖孽，十大保留名额之一！” 队长一声招呼，随行守卫立即上前拜见，姿态无比恭敬。 这可是圣殿的最顶尖妖孽，未来有可能是圣殿长老。 久后甚至有可能晋升为圣座，甚至圣尊级别，岂能怠慢？ “不必多礼。”方松摆摆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第九圣座……怎么了？” “您还不知道吗？” 守卫队长眼角一跳，连忙压低声音，向方松说起了最终试练中的情况。 “竟有此事？” 方松大吃一惊！ 根据众人描述，那位名叫姜天的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在最终试练中与第九圣座交手。 为了杀死姜天，第九圣座甚至开辟永恒法界。 此事惊动了余天齐，并引来大圣尊意志投射，四圣尊更是本尊亲至。 当时在所有人看来，姜天恐怕都必死无疑。 但当四圣尊以大法力劈开永恒法界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彼时的姜天，竟然还在与第九圣座僵持，甚至都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迹！ 这样的消息，在一众决选妖孽中掀起巨大的震动。 更引发了圣殿长老、弟子们的轰动。 此刻传进方松耳中，同样让他大吃一惊！ “那名叫姜天的小子，真有如此实力？” 他感觉难以置信，于是便再次追问。 那名守卫队长重重点头：“第九圣座已被四圣尊当场镇杀，而姜天回来之后看上去毫发无伤，肯定做不得假。” “堂堂第九圣座……就这么被抹杀了？” 方松脸色凝重异常，语气也无比沉重。 守卫看着他，神色也很是复杂。 要知道，方松所属的十个保留名额，便是由九大圣座共同遴选而出。 虽然最后是由四大圣尊拍板，但实际上也只是走个过场。 某种程度上来说，九大圣座相对这些人有知遇之恩，拔擢之情。 相应地，十个保留名额难免对九大圣座心存感激。 而这还只是表面的状况，再往深处探寻则更加复杂——这十位保留名额，其实都是由九大圣座一手栽培而出。 换句话说，相当于他们的心腹爱将，甚至堪比真传弟子。 双方的关系有多密切，根本无需多言。 此时此刻，这名守卫队长心中也在打鼓。 方松出自于第七圣座麾下，并非第九圣座的弟子。 表面看来，第九圣座的死对他毫无影响。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须知两位圣座素来关系极好。 如今第九圣座陨落，他心中做何感想？ 九圣座陨落，七圣座遭受牵连而被罚禁闭百年。 方松就算嘴上不说，内心深处恐怕也无法平静。 “大圣尊现场见证，这件事情圣殿高层已然定性，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守卫队长不无遗憾地说道。 虽然事情的责任在第九圣座，但这些圣殿武者与姜天并不相熟。 论及相处时间、相互关系以及内心的感情，几乎都是偏向于第九圣座。 此刻面对方松，言语之间难免夹带着些许的惋惜。 “方师兄要冷静啊！” 第9046章 高手寂寞 看着方松深沉的面色，守卫队长仿佛有所明悟，连忙出言劝慰。 只是有些事情，不便说得太直接。 毕竟第九圣座乃是伏罪而诛，斯人斯事，在如今的永恒圣殿中算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七圣座的确是受此牵连而被禁闭，我等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但那姜天有四圣座为他撑腰，是圣殿现下的红人，非有必要……不宜结怨。” 面对这委婉的劝说，方松忽然笑了。 他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误会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无论是第九圣座戴罪伏诛，还是第七圣座受牵连而禁闭，对我都没有影响。” 守卫队长心中讶然，脸上却连忙堆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影响了方师兄备战，现在看来，方师兄终不愧是超绝妖孽，大能风范！” “马屁少拍。”方松笑道：“我好奇的是，姜天的战力到底有多强，竟然能扛住九圣座的攻杀，撑到四圣尊破开法界？” “这……”守卫队长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我是那种一句话就翻脸的人吗？”方松嗤笑。 守卫队长点点头，放下顾虑道：“说实话，姜天的战力的确很强，万界法会之时我就在现场，曾经亲眼见证他击败钟殊然、傲无尘等人。那时他还只是永恒境初期，如今迈入中期境界，战力少说也翻了两三倍。理论上来讲，已经……” 他看着方松，欲言又止，面露尴尬之色。 “直说无妨！”方松摆手道。 “理论上来讲，已全然凌驾于永恒境极巅之上！” 守卫队长说完，便紧盯着方松的脸色。 本以为他会尴尬，甚至愠怒，但方松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你说得没错。”方松点头一笑：“永恒境初期决选夺魁，永恒境中期战力暴涨，他的确已经站在了永恒境的极巅，这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方师兄格局真高！”守卫队长连连赞叹。 “没这么夸张。”方松摆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他能硬扛第九圣座狂攻而不死，说明他的实力足够强大。我倒是真想跟他过过手，看看他的战力到底有多强了！” “他的住处就在那边，不过试练结束之后他们都在闭关，恐怕不会应战的。” 守卫队长指向圣尊殿对面。 那里正是圣殿高层为决选妖孽们安排的临时住处，姜天就住在居中的位置。 “别紧张。”方松看着守卫队长，会心一笑：“道会即将开启，我现在不会去挑战他，就算要战，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忙你的吧！” “这段时间我都在附近巡查，方师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若是没有的事情，我就先退下了。” 守卫队长拱手致意，然后带队离开。 方松看着圣尊殿对面的院落，陷入沉思。 “姜天？这次道会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呵，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秘地修行，很是无趣。 但在广场上走了一遭，似乎更加无趣。 没过多久，方松便又离开圣殿广场，返回秘地继续修行。 不出所料，他带回的消息，让那九位保留名额纷纷震惊。 “姜天？” “硬扛第九圣座？” “他真有这么强？” “你有没有验验他的成色？” 原本连话都很少的妖孽们，立即对着方松追问起来。 方松摆手道：“道会即将开启，我就算去挑战，圣座和圣尊也未必允许。” “说得也是。” “能跟第九圣座周旋，他的确有些本事！” “看来这一届决选妖孽，也不能太小觑。” “猜测毫无意义，姜天的实力如何，等位面道会开始之后，就明白了。” “我很期待他的表现！早知如此，我应该提前出关，参加万界法会的。”有人说道。 “你若去了，还会有他吗？” 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霜，令四周温度骤降。 “是啊，咱们十个都有法会夺魁的实力，随便哪个人去了，也就没姜天什么事了。”方松打趣道。 “高手寂寞啊！”有人叹道。 “永恒位面谁领风骚，还要看咱们这些保留名额！” “呵呵，若非道会临近，我现在就想跟你们分个高下。”有人战意盎然。 “可惜，这同样毫无意义。” 设置十个保留名额的目的，便是要向外位面的超绝妖孽发起挑战。 力争打破永恒位面始终屈居中游水准的现实。 内部的争斗毫无意义，他们的战力，必须在道会上全面爆发才行。 但打破位面排名，又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众人便没了谈兴。 众人各自修行，秘地中再次陷入沉寂。 …… 圣尊殿对面的临时住处中。 姜天默默梳理着自身修为。 最终试练的前两关，对他如履平地。 最后一关本也毫无难度。 但跟第九圣座的激战，让他收获颇巨。 一是接触到此位面极巅之上的武道水准，二是经由这场大战的磨砺，提前开辟出了“永恒虚界”这一强大手段。 如果再遇到第九圣座那样的对手，他有信心以“虚界”抵消对方的压制。 如此一来，他进退来去皆非难事，乃至有把握在正面较量中完成反杀！ “若能迈入永恒境后期，就好了。” 展望即将到来的位面道会，姜天心潮澎湃不已。 永恒境中期，让他在本位面的战力达到了超越极巅的层次。 面对圣座级别的强者，亦能安然自保。 而实际上，在那场战斗中，他还有许多底牌没有动用。 若是早早使出来，也许不用等到四圣尊出手，便能完成反杀。 只是那么一来，便无法再借助第九圣座这块“磨刀石”完成极限的磨砺。 想要两全其美，确实不太容易。 加之他刚突破不久，短时间内想要进阶，的确不太现实。 “看来进阶永恒境后期的希望，多半要寄托在位面道会上了！” 姜天按下心头的杂绪，开始展望位面道会。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面对这个问题。 第9047章 始终如一 他虽然在万界法会时，便已经初临位面极巅，但以那时的战力，自问难以在位面道会创造佳绩。 哪怕他再有信心和底气，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永恒位面的武道水准再高，也只占位面道会的中游，甚至在中游都没到顶尖水准。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他，想要突破这种桎梏，并不容易。 所以他并未因法会夺魁的战绩而沾沾自喜，而是在那之后，远赴天寂古星河寻找机缘，磨砺修为。 助两位道侣进阶并验证渡劫构想的同时，更是在弥补自身的短板，夯实自身底蕴，提高自身战力。 直到后续突破至永恒境中期，他终于能稍稍松一口气。 时至今日他已然明白，在永恒位面的武道环境下，他想要进阶永恒境后期，已是难上加难！ 为何如此？ 别的不说，只看战力便知真假。 他的战力一直都远超同阶，也一直都在高速成长之中。 但放诸整个位面的舞台上，究竟能有多高？ 这一点，只有万界法会能够验证！ 万界法会，已经证明了他的战力。 而在永恒境内进阶的艰难，则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这个大位面所能为他提供的进阶资源，越发罕见。 种种事实无不证明，他越来越逼近这个位面的武道极限。 在这个位面之内，在这种环境之中，想要再进一步，难度空前之大！ 特别是跟第九圣座的这次厮杀，更加印证了他的推断——强如圣座级别，都难以迈入不灭境。 而拥有同级别战力甚至底牌更胜一筹的他，想要进阶同样很难！ 虽然进阶永恒境后期的难度远远低于不灭境，但若只以战力来衡量，他的进阶难度绝不会逊色太多。 合此种种，都向他摆明了一个事实——想要有所突破，必须走出永恒位面！ 否则若还滞留在这个位面之中，他将不得不与圣殿强者争机缘，甚至向位面之主要契机。 但不灭境强者的成就何其之难？ 他距离那个境界虽然还差了一两个小境界，但以战力而论，却已经能跟圣座级别的强者相提并论。 换句话说，他进阶永恒境后期所需要的资源，几乎能跟圣座级别的强者冲击不灭境的消耗想媲美！ 位面之主就算不干涉他的突破，又真的会默许将这种级别的资源和机会，留给他吗？ 这一点，谁也不敢保证。 甚至说得直白些，很难！ 同样的资源和契机，推举一个不灭境强者突破，和推举一个永恒境强者进阶，意义完全不同。 前者将会立即壮大此位面的最强战力，甚至能让永恒位面的位面排名迅速提升。 后者则只能提升位面内部的战力，以及未来的前景。 虽然长远来看后者价值更高，但永恒境极巅进阶不灭境，本身就充满难测的变数，没人能够预测未来的变化。 这就相当于一场豪赌，谁也无法断定一个永恒境极巅强者将来能否能够顺利突破到不灭境。 若是赌赢了，固然皆大欢喜。 若是赌输了，前期投资就会打了水漂。 而对永恒位面来说，能够推举不灭境强者的资源少之又少，几乎不容有失。 这也正是不灭境强者诞生之所以艰难的原因之一——顶尖资源本就珍稀，若是用错、赌错，就会血本无归。 所以每一步都要谨慎权衡，细致考虑。 非是位面之主太过吝啬，实在是干系重大，影响深远。 一旦出错，便有可能影响整个位面未来几千年甚至数万年内的排名和位次。 而这还是比较直接的影响，若再算上延伸的问题，影响则会更大！ 虽然包括永恒圣殿长老、弟子在内的许多人都不理解这个做法，私下里对位面之主心怀腹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但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位面之主始终秉持着他那冷酷到近乎残酷的清醒意志。 不使一念之差，变成位面没落的转折。 更不能让自己的草率决策，演变成未来的位面之殇。 但于姜天自己来说，无论是方向还是目标，都是始终如一的！ 打从下界踏足武道那天起，他的目标便是无上大道。 直到现在，这个目标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无论位面之主是什么态度，会做何决定，他都会坚定前行！ 永恒位面若能支撑他突破，能助他成就不灭境，他便顺势而为。 若是不能，他亦不会退缩，更不会放弃。 他会竭尽全力争取进阶的机会，寻找突破的机缘。 本位面不能，那便去外位面。 外位面不够，那便去更远的位面寻找。 好在他还有足够多的时间！ 相比别的决选妖孽，相比永恒圣殿的圣座和圣尊，他还只是永恒境中期。 距离永恒境后期，都还有一境之差。 等他迈入永恒境后期之时，也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沉淀和累积。 直到站上永恒境极巅之时，才有可能去挑战不灭之境！ 而在这个重要的节点到来之前，他便遇到了万界法会，乃至如今即将参加位面道会。 这位面之内以及位面之外的两大武道盛会，来得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让他拥有进退自如的环境和条件——进，可于位面道会上寻找机缘，寻求突破！ 退，可在拿到一定成绩之后，回到本位面来接受圣殿的推举和培养。 当然，这种成绩要有足够的说服力。 因为永恒圣殿高层绝非傻子，更不是烂好人。 不会因为他是头号决选妖孽，就把一应资源全部倾斜过来。 在决选妖孽之外，还有保留名额。 在保留名额之外，还有众多圣殿自己培养的超绝妖孽。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跟那些人正面较量，但那样的竞争，本就无可避免。 位面道会，便是一次公开的竞争与考验。 这场盛会，将直接衡量出他与保留名额的强弱之别，给出一份以价值和潜力为评分的答卷。 以无可争辩的事实告诉世人，也会让位面之主明白——谁，才是最值得期待的那个人！ 第9048章 顶级资源 姜天将思绪拉回现实，再次审视自身修为。 永恒虚界的开辟，让他的综合实力大幅提升，补齐了一块短板。 这亦是与第九圣座生死大战的意义所在。 其他底牌，如三大神木、三生道木、金色妖骨，这是他长久以来的倚仗，非到必要之时，不会动用。 但在这些底牌之外，还有诸如六窍山、雷盾、法则之躯、极雷真躯、星河剑体、星劫之躯、星劫魂傀这种种强大手段。 相比前者，后面这些更适合于实战，尤其是位面道会这样的较量，更能彰显它们的奇效。 除了这些，还有一项不得不提，那便是寂灭净土！ 哪怕姜天的战力已经凌驾于本位面的永恒境极巅之上，寂灭净土，仍然是令其惊叹甚至敬畏的手段！ 这件异宝得自天寂古星河，但其威力暂时还没看到上限。 姜天目前接触过的任何一名对手，都扛不住它的力量。 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产生奇效，湮灭一切强大的对手，消除一切致命的威胁。 再加上他的“吞虚诀”以及血脉天赋等种种手段，综合实力几乎没有短板。 对于即将开始的位面道会，他充满信心！ “公子，有人求见！” 薇雨的声音，把姜天拉回到现实。 “何人？” 姜天正在闭关，若是一般人，薇雨定不会前来打扰，自会打发掉。 “是四圣尊和七圣座派来的人。” “噢，他们来做什么？”姜天有些意外。 虽然四圣尊镇杀第九圣座，让他摆脱一场生死之战，七圣座亦为此受到牵连。 但他其实与这两人并无其他交集，甚至连一句正面的交谈都无。 此时派人前来，却是为何？ “这是他们送来的东西。” 薇雨将两枚储物戒送了上来。 姜天打开一看，不禁笑了。 其中一枚储物戒中，躺着三颗气息玄妙的金色丹丸。 另外一枚储物戒里，是两颗紫黑如桃，表面点缀着神秘星纹的异果。 两者皆是气息不凡！ “四圣尊让人带话说，公子天赋超绝、潜力惊人，希望这三颗天玄金丹，能够助公子在位面道会上创造佳绩！”薇雨解释道。 “这两颗异果呢？”姜天问。 “七圣座手下的长老说，紫纹星枭乃是七圣座掌管的永恒之极内出产的奇珍，本是给位面之主的进贡之品。这两颗是位面之主给七圣座的回赏，他珍藏多年自己都舍不得用，今日特赠与公子，希望能为公子的道会之行，略添绵薄之力。” “姜某何德何能，让四圣尊和七圣座如此关照？” 姜天摇头嗤笑，言语间不无自嘲之意。 对方之所以前来示好，原因其实很简单。 九圣座曾是四圣尊的心腹，出了这件事情后，四圣尊虽未受到牵连，面临一些压力却在所难免。 这三颗圣殿出产的天玄金丹，算是他的一点心意。 既是送给姜天的礼物，也是对外展示的一种态度。 七圣座则更简单，是他把第九圣座放进了试练场，从而让姜天遇险，恐怕难免遭受姜天的怨恨。 虽然已经被关了禁闭，但那是来自大圣尊的惩罚。 而这两颗紫纹星枭，算是他对姜天的补偿，以便消除姜天心中的怨气。 “替我说，谢谢他们。” 薇雨点头道：“感谢的话我已经替公子说过，为免打扰公子闭关，人我已经打发走了。这些丹药和灵果我已经初步查验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为防万一，还请公子再看看。” “无妨。”姜天摆手一笑。 相比曾经的轻佻顽劣，如今的薇雨身上，多出了几分薇风当年的风范。 这是一种成长和成熟的表现，只是背后的代价过于惨烈。 “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薇雨就先退下了。” 薇雨转身，离开了大殿。 姜天拿起一颗紫纹星枭，催动血脉灵力，细细感应。 此果蕴含惊人的星辰之力，又有极强的天地灵力融于其间，是永恒位面之内出产的顶级资源之一，也是姜天眼下急需的资源。 姜天没有迟疑，立即将它吞下，当场炼化起来。 紫纹星枭的精华，与他的星河剑体极其相配，炼化过来事半功倍。 两颗灵果，不到一天便炼化完毕。 星河剑体的力量澎湃激荡，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紧接着，他又拿起了天玄金丹。 这是永恒圣殿的顶级丹道大师精心炼制的丹药，从来不会流落到外界。 因为这种丹药，在永恒圣殿内部都是一丹难求。 四圣尊直接送来三颗，出手算是相当大方。 姜天拿起一颗，开始炼化。 轰！ 天玄金丹的力量，以金系精华为主。 但与姜天曾经吃过的其他丹药不同，这种丹药中蕴含着充沛的法则之力！ 姜天以往服用过的丹药，蕴含的更多是天地灵气，或者源自于灵脉、异果以及种种天材地宝的精华力量。 两者价值相差巨大，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天玄金丹的力量，以金系法则为主。 在法则之力以外，则是几个永恒之极内出产的珍稀矿藏、灵草和异果等罕见辅助材料。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价值最高的丹药。 轰！ 天玄金丹的药力暴动，直接触动了法则之躯的剧烈反应。 以金系极巅法则为起始，水系、木系、火系、土系等极巅法则疯狂转轮，步步攀升。 乃至于风系、雷系、虚空、星辰、剑道等几种极巅法则，也随之变强。 唯有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不为所动。 三日之后，三颗天玄金丹炼化完毕。 姜天的气息有了较为明显的提升，朝着永恒境后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看起来，这一步并不太大，但若考虑到姜天自身的底蕴，已经算是相当惊人。 “位面顶级资源，果然功效非凡！” 姜天眼中精光绽放。 几天之前，他还在为顶级资源而烦恼。 现在却已品尝到那惊人的滋味儿，获得了可观的提升。 若是能有更多，足以让他加速逼近下一个境界。 可惜这样的资源，强如圣座、圣尊也屈指可数，珍藏多年都舍不得用。 第9049章 殿前集结 圣殿上上下下那么多长老、弟子就更不用说了。 而这更让他意识到，永恒位面顶级修炼资源的窘境！ 几颗天玄金丹和紫纹星枭，便让圣座乃至圣尊级别的强者视如奇珍，别人想要获得这样的资源，何其之难？ 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在本位面之内，这个问题几乎无解！ 就算姜天未来成为圣殿长老，乃至圣座、圣尊，也会面临同样的困境。 唯有走出永恒位面，去到底蕴更高、修炼环境更加强大的位面中，才能解决。 但以永恒位面的排名来考虑，同为中等位面的其他位面，显然也拿不出更多的顶级资源。 唯有去到那些排名更高的上游位面乃至顶级位面中，才有可能大大改善！ 可那些位面的水准，也只是比永恒位面稍高一阶半档。 理论上来讲，与永恒位面的差距仍不会太远。 所以，他的眼光还应放得更加长远，他的目标，还应更高！ “位面道会之外，又有何等强大的存在？” 姜天喃喃自语，一时思绪如潮。 曾经的他，是小镇小族的年轻后生。 一座小镇，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后来的他，行走各方，一方界面，便是他眼中的世界。 到如今，他一次瞬移，便能跨越一到数个星域。 而由无数界面和超多星域组成的整体，便是永恒位面。 一月之后，他即将离开这里，去往位面之外，参加位面道会。 但他相信，位面也绝不是他的终点。 位面之外，还有位面。 而众多位面组成的群体，又是什么？ 此刻他想起了茫茫星海！ 那由无数界面和星域组成的星海，光芒璀璨。 那么由大量位面组成的“位面之海”，又该是何等宏大，何等壮观？ “位面道会，等我来吧！” 姜天心中战意沸腾。 这一刻，对于位面道会有了最强烈的期待。 对此次道会的战绩，也有了更强烈的预期。 万界法会结束之时，他曾经设想过，以当时的战力参加位面道会，应能在永恒位面原有的排名和水准上达成些许提升。 突破到永恒境中期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目标有些保守，还应有更高的期待。 现在，这个期待继续抬高！ 若不计算他人的战绩，只以本位面的最高战绩为准，他有把握将永恒位面的排名，提升到中游的上限！ 甚至有信心打破这个桎梏，以一己之力将永恒位面拉进上游位面！ …… 时间缓缓流逝。 一月之期，已经到了。 这一天，以姜天为首的四十三名决选妖孽汇聚在圣尊殿前，等待出发。 自万界法会起便从未现身过的十位保留名额，也终于在这里露面。 哪怕在这样的场合，他们依旧拥有超然地位。 姜天领衔的，只是四十三名决选妖孽。 而十位保留名额，则单列一排，位于姜天等人之前！ 这样的阵列，难免让决选妖孽们心中腹诽，但他们却没有底气去提出质疑。 因为论及修为战力，保留名额稳胜！ 武道世界强者为尊，没有实力就没有发言权。 就算他们提出疑议，圣殿方面也不会做出改变，反而会让自己落个灰头土脸。 “姜道友，我们这些人就算了，你怎么能忍？” 符万青灵力传音，拱火姜天。 “不服你去跟他们打，我不拦着。”姜天淡淡说道。 “我……我是打不过他们的。”符万青很有自知之明，但仍不放弃挑唆：“你不一样啊！你可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咱们这些人里公认的头号天才，岂能被他们夺了风头？” “到了位面道会，再来说话。” “你……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呀！” 姜天对这十人没多少兴趣，除非对方主动挑战。 但身为保留名额，显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向决选妖孽发起挑战。 眼看姜天不为所动，符万青也不再做无用功。 他当然看那些保留名额不顺眼！ 凭什么他辛辛苦苦、历经万难才拿到名额，那十人面都不露就提前过关？ 没错！ 那十人实力的确很强，他打不过。 但他打不过，不代表姜天不行啊！ 可气这姜天……他竟然不上当！ “真是气煞我也！” 符万青双拳紧握，发泄着心中郁闷。 这句话，他当然不敢让姜天听到，否则怕是要招来一顿教训。 姜天也许是懒得出手，也许是对保留名额有所忌惮。 但若对他，估计也就是一巴掌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什么顾虑。 此时带队的圣尊和圣座尚未到场。 而那十个保留名额，却不断地打量着姜天。 其中一个面带笑容，气质懒散的人站在中间，另外几人围着他追问。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松。 “他就是姜天？”有人问。 “我又没见过真人，但看这架势，应该就是他了。”方松说道。 “看这阵势，他的确把那些人都打服了。” 有人透过姜天的站位以及众人的神态，便看出了端倪。 “在这里人里面夺魁，毫无意义。” 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位眸如冰霜的女子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如同冰锋拂面。 她叫冰颜，是十个保留名额中唯一的女修。 嘶嘶！ 整齐列队的决选妖孽们，都被这道眼神震慑。 有人倒吸凉气，有人身躯微晃，有人心神不稳。 也有人强作镇定，有人则闭目沉思，回避那道视线。 唯有姜天始终保持淡定，完全不为所动。 “的确有些底气，难怪他能跟第九周旋。” “恐怕不是周旋那么简单。”有人说道：“我刚刚得知，他跟第九的较量，持续了一段时间。第九为了杀他，甚至以永恒虚界为幌子，同时开辟了永恒法界。” “噢？你的意思是，他硬是在永恒法界中坚持到四圣尊他们到来？” “没错！就算他打不过九圣座，能撑到那时不死，也很令人赞叹了。” “若是换做咱们，又会是何等局面呢？”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咳，这个话题，不太适合讨论。”方松笑着摇摇头。 第9050章 启程 “没有什么不好讨论的。”陈乾冷冷道：“第九是所有圣座中实力相对最浅的一个，我若对上他，无需四圣尊援救。” “我也一样。”冰霜般的女子说道。 “咱们都差不多，看来跟他也许是半斤八两。”方松郁闷地叹了一口气：“本以为，我会比他强出一筹，现在看来差距应该没那么大。” “我看不然！”另一位天才忽然笑了：“我刚刚得知一些隐情，姜天在最终试练中手握十余道保命符，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十余道保命符？” “难怪呀！” 听闻此言，方松和陈乾他们都愣住了。 一道保命符，便可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姜天手握十几道保命符，再加上并不落后于九圣座太多的战力，极力周旋起来，对方的确难以速杀。 “你确定他有这么多保命符吗？”方松追问。 “错不了的！这是参加试练的人刚刚告诉我的！” 这十个保留名额在圣殿中本就大名鼎鼎，仰慕者不在少数。 此时便有人暗中传讯，向他们告知种种细节。 “这么看来，咱们或许真的高估他了。”方松摇头叹息。 几天前他曾经出来散心，这个细节，并未了解。 此时想来，最终试练里发生的那场战斗，或许没他想象的那么凶险。 “那可能只是假象。”冰颜摇头道：“直觉是骗不了人的，他的战力绝对不低，因为他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是吗？” 有人用审视的眼神重新打量姜天，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冰颜的话其实还有所保留。 姜天给她的感觉不止是危险，而是极其危险！ 而这样的感觉，她在另外九位同伴身上也曾经感受过，却没那么强烈。 “会是错觉吗？”冰颜喃喃自语。 她是第一次看到姜天，此前从无印象，也许是第一印象过于强烈，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与九位同伴则是日夜相处，长期闭关，时有切磋。 或许深入的了解，让那种危险的感觉不再强烈。 就在众人议论之间，四位圣尊和六位圣座齐齐到场。 这些决选妖孽，几乎都是第一次见到大圣尊。 一个个激动不已，连忙向对方躬身致意。 “我等拜见大圣尊！拜见二圣尊、三圣尊、四圣尊！拜见诸位圣座！” 永恒圣殿本有四大圣尊、九大圣座。 因最终试练的变故，九圣座被诛，四圣座和七圣座被禁闭百年。 使得今天只有六位圣座到场。 这样的情景，难免令人感叹。 “免礼！” 大圣尊轻轻挥手。 “各位都是我永恒位面的超绝妖孽，永恒境内的极巅大能，此次出征，定要打出永恒位面的精气神，打出你们的风采！要竭尽全力，为我永恒位面创造佳绩！” “大圣尊放心，我等定会全力以赴！” 大圣尊点头道：“此次出征，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导致决选妖孽严重减员。所以这次道会的重任，加倍落在你们身上。为了应对这种状况，我们四位圣尊决定拿出一批天玄金丹，为你们助阵。” “天玄金丹？” 听闻此丹，现场一片哗然。 “只是丹药数量有限，每人只得一颗。” “一颗也行啊！” “这可是圣殿秘制的丹药，外面根本买不到！” 众人摩拳擦掌，无比期待。 但当丹药拿出来的时候，人群忽然静了下来。 这批丹药存放在一个个独立的丹盒之中。 但他们发现，丹药的数量不对！ “怎么只有……四十三个？” 四十三颗丹药，对应四十三位决选妖孽。 刚好一对一。 但决选妖孽们，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那十个保留名额，就得占用十颗。 所以注定有十个人，拿不到丹药。 姜天当然不在此列，因为他是头号决选妖孽，注定会有一颗。 面对众人的疑惑，四圣尊摆手一笑。 “大家不必紧张，这四十三颗丹药，对圣殿来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因为数量有限，没办法人手一丹，所以只能委屈……他们了。” 四圣尊所说的“他们”不是别人，竟是十位保留名额！ “嗯？” “怎么是……他们？” 眼前的情景，让决选妖孽们惊呆了。 虽然眼前的局面对自己有利，但这种做法他们也感到难以理解。 最好的丹药，难道不该紧着这些保留名额用才对吗？ “淡定。”四圣尊摆手道：“他们作为保留名额，本来就不缺乏修炼资源。如今这批丹药，主要是为你们而准备。” “原来如此！”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但与此同时，也有些许的郁闷。 因为这意味着两种情况。 一是保留名额们并不缺乏资源，多这一颗不多，少这一颗也不少，所以不需要再领取。 二是圣殿高层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避免他们在道会上拖后腿。 说白了，这对他们来讲不是什么殊荣，而是一种“特殊”照顾。 只是这种照顾，实在不能让他们感到光荣。 “另外，决选前十名，圣殿还准备了每人一颗紫纹星枭，同样是不输天玄金丹的异果。” 此言一出，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紫纹星枭只有十颗，若不给保留名额，当然只能从姜天开始瓜分。 虽然有些郁闷，但无人能够反驳。 “此次出征，由三圣尊带队，三圣座和六圣座同行，另有长老、弟子若干。” “时间已到，请大家登舟！” “预祝你们，在位面道会上打出精彩战绩，扬我永恒位面武道之威！” 众人立即登舟，在大圣尊等人的目送下启程。 …… 穿越位面的飞舟，与众人惯常所见的飞舟不同。 上面镶嵌有一扇门户，像极了太初星门！ 但以永恒圣殿的底蕴，这扇门户只怕是比太初星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这扇门户，姜天便想起了扶摇女帝。 对方辛苦炼制的太初星门，被神秘强者夺走，莲儿也一并失踪。 扶摇女帝心怀愧疚，执意要去寻找莲儿，给姜天一个交代。 姜天本来也想去寻，奈何万界法会过后，便是位面道会。 第9051章 献宝 尚不知何日才能与莲儿重逢，恐怕要等到位面道会结束之后，再做计议。 嗡！ 星门在虚空中打开一条通道，飞舟遁入其中，消失不见。 “这扇门户，名为永恒星门。” 一道声音在飞舟上方响起，解开了姜天心中的疑惑。 永恒星门的威力，必定在太初星门之上。 可惜扶摇女帝不在，否则她必定会为这星门而垂涎。 “大家不要浪费时间，即刻炼化你们手中的丹药和灵果！” 三圣座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在舱房内修炼。 姜天也回到舱房，炼化天玄金丹和紫纹星枭。 不过对他来说，炼化这些东西并不急迫。 因为他已经炼化过三颗天玄金丹和两颗紫纹星枭。 “姜道友在吗？” “又是你！” 听到符万青的声音，姜天不禁皱眉。 这小子人粘事多，简直不胜其烦。 “嘿嘿！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噢？” 姜天眼皮一跳，不禁对来人另眼相看。 符万青闪进姜天的舱房里来，摊开手掌，亮出他的礼物。 竟是四颗天玄金丹！ “你哪来这么多？”姜天惊呆了。 “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拿，无需多问。” “……”姜天很是无语。 这可不是普通丹药，而是永恒圣殿都感到肉疼的顶级资源。 符万青自己不用，却要送给他，绝对有古怪！ “不说清楚，那就拿回去吧。” 姜天摆手拒绝。 这些丹药虽然宝贵，但他可没忘记最终试练中发生的事情。 符万青拉大旗当虎皮，借他的名义劫掠各路妖孽，着实得了不少好处，也为他挣来不少“恶名”，他当然要接受教训。 “姜道友别误会。”符万青解释道：“这可不是我抢来的，而是他们心甘情愿送给你的！” “送给我？”姜天脸色一黑：“你果然又打着我的旗号去抢人宝贝了！” “不是，你听我说！”符万青连连摆手：“我向他们承诺，在位面道会期间以及道会之后，受你保护。将来你若当上圣殿长老乃至圣座、圣尊，也优先招揽他们做帮手。” “这也行？符万青，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姜天惊呆了。 上次他就说过，符万青不去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这一次，他又忍不住想说同样的话。 “这种双赢的好事，你还犹豫什么？”符万青说道。 “等等！”姜天笑了：“恐怕不是双赢，而是三赢吧？” “咳！姜道友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符万青言辞闪烁。 “嗤！”姜天摇头嗤笑：“别人我不知道，你嘛，绝不做无缘无故做这种好事的，一定是有特别的好处才会让你这么做。” “呼！果然瞒不过你。”符万青也不瞒着了。 “是这样，我答应你会向他们提供保护，以及将来优先招揽他们做帮手。但在那之前，他们会认我做老大，听我指挥。” “果然不出所料。”姜天多少有些无语，但也不得不佩服符万青这张嘴巴。 无本的买卖，竟被他说得天花乱坠。 “所以，你还犹豫什么，这可是天玄金丹啊！”符万青再次送上四颗丹药。 姜天却摇头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我若不肯呢？” “可不兴拒绝啊！”符万青脸色微变，但立即换上一副笑脸。 “你得丹药，还能得到未来的帮手，我不过在那之前替你代管，你只有好处，没有损失啊！” 姜天笑着点点头：“你能说到他们献出如此珍贵的丹药，的确让我意外。但你确定，你只收了四个小弟？” “当然！”符万青说道。 “真的？” “我可以发誓！”符万青信誓旦旦。 “那你发吧，血誓和神魂之誓都要，我就会信你。”姜天笑道。 “姜道友，你……你跟我有仇吗？” 符万青急得满头大汗，脸色都变了。 “你又不说实话，让我怎么信你？” 姜天摇头嗤笑，早就看穿了对方的把戏。 这小子不敢骗，但也没完全说实话。 “好吧！”符万青叹了口气，道：“我收了六个小弟，条件就是天玄金丹。”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说动他们的，除了刚才的条件。” 姜天可不会觉得，符万青只卖弄一下口舌，对方就乖乖就范。 那些人都是决选妖孽，站在位面极巅的超级天才。 放在哪里，都是一方大能强者。 武道阅历、心智城府个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符万青再狡猾，也不可能随随便便骗过他们。 “很简单。”符万青满脸骄傲之色，道：“我告诉他们，以他们的实力，别说在位面道会上打出精彩表现，去了那里自保都难。没有足够强大的庇护，根本无法立足，有可能一去难返。天玄金丹再重要，哪有性命和前程重要？把话说清楚之后，他们自己便有了选择。” “原来如此。” 姜天恍然大悟。 这批人虽然都是位面极巅，但资质也有强弱之分。 尽管差距不大，但到了这种高度上，些微的差距就有可能演变成鸿沟和分水岭。 强如圣座级别，也只能眼巴巴地眺望不灭之境。 而在圣座之下，又有多少实力强大的长老，难以晋升。 永恒圣殿的舞台很高、很广，但也很挤。 竞争力度，甚至远远超那些中低阶的武道阶段。 想要在那样的环境中站稳脚跟，没有足够强大的支撑和靠山，怎么能行？ “这样的确说得通，但你凭什么以为，他们会看好我，而不去找那十个保留名额？”姜天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符万青笑了。 “告诉你，不仅有，而且还不少呢！” “噢？”这一次，轮到姜天惊讶了。 “我可不是打击你。”符万青叹息道：“我费尽力气，也只招揽了六个人，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同道，自己主动去找那些人了！” 决选妖孽一共四十三人，三分之一就是十多个。 相比之下，姜天这边还有点寒碜了。 符万青又拿出两颗天玄金丹，一并送上。 第9052章 赠丹 “罢了！反正你才是老大，这些丹药，都给你了！” “那你怎么办？”姜天笑问：“过后再想办法，榨取他们的油水吗？” “看姜道友说的！”符万青大眼一瞪：“好像符某是什么为捞好处不择手段的坏人似的！” “呵呵，没关系，这两颗你留着吧。” 姜天把两颗天玄金丹还给对方，留下了那四颗。 “这些丹药的确不错，我也的确需要它们，这笔交易，成了！”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符万青拍拍胸口，吐出一口闷气。 姜天要不答应，他还真不好向别人交代呢！ 要是那些人恼火起来，逮着他围殴一顿，他也是没办法的。 让他把丹药还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 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姜道友好好修炼，我去向他报喜！” “去吧，最好低调点。”他说。 “我懂！”符万青会心一笑：“我不会给姜道友惹麻烦的。” “不是给我，是给你自己。”姜天笑着摇摇头。 “给我？”符万青疑惑不解。 姜天笑道：“我是不担心什么的，就怕有人眼红，找你的麻烦。” “那还不是有你吗，我有什么好怕的？” 符万青大笑。 六个小弟都受到了庇护，他这当二哥的还能被甩到旁边？ 姜天摇摇头：“我什么时候说要保护你了，我只答应现在保护他们，以及未来优先招揽他们做帮手。” “嗯？”符万青惊呆了。 没想到最后又被姜天算了一着！ “好你个姜天！拿了我的丹药，却又言而无信，我……我真是看错你了，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 “我何时拿了你的丹药，我拿的是他们的丹药。”姜天晃了晃手里的四颗丹药，笑道。 符万青愣了一下，然后从自己兜里掏出一颗天玄金丹，递给了姜天。 “这是我自己的天玄金丹，给你了！” “这才像点样子。”姜天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到了位面道会上，我会保护你的。以后若是成了圣殿高层，也会优先让你充当帮手。” “我真的谢谢你！”符万青道谢一声，连忙往外走。 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跟姜天动手。 但问题是，他打不过啊！ 符万青离开之后，姜天立即唤出薇雨。 “你们几个，把这四颗天玄金丹分了吧。” “天玄金丹！这不是永恒圣殿的顶级丹药吗？” 薇雨惊呆了。 四颗天玄金丹，比当初四圣尊送的还要多一颗。 该不会姜天一颗都没炼化，省下来留给她们吧？ “这是额外的丹药，不必担心影响我修炼。”姜天说道。 “可这也太珍贵了，公子还是留着自用吧！” “少啰嗦，快去跟她们分了。” “好吧！” 薇雨无奈，只能照办。 “记得叮嘱紫霜和琴瑶她们，不要贪功冒进，要按部就班徐徐炼化。” “明白！” 薇雨拿着丹药来到紫玄界，将它们分别了紫霜秋娴和琴瑶以及朱魂。 “天玄金丹？” 当她们得到丹药的来头，顿时惊呆了。 “如此级别的丹药，你天哥怎么不留着自己用？” “薇雨妹妹，你这颗留下，我们这两颗送回去吧！”琴瑶说道。 “不必了。”薇雨摆手道：“我已经拒绝过，但公子执意如此。” 紫霜秋娴和琴瑶无奈地笑了。 她们深知姜天的脾气，事实上薇雨也许了解更多。 既然已经决定，那便不会更改。 “朱魂，你若舍不得吃，我可以帮你解决。” 薇雨面带笑容，看着朱魂手里的丹药。 “想多了。”朱魂摇头一笑：“姜天还欠我烨魂果，这就当是他给我的一点补偿。” 轰隆！ 话音未落，她们就被旁边传来的轰鸣声惊动了。 扭头看去，紫霜秋娴和琴瑶已经开始炼化天玄金丹。 “这么急？”朱魂多少有些无语。 “两位姐姐太用功了！” 薇雨则见怪不怪。 她太明白那种跟在姜天身边，不断拖后腿、内心无比自责的压力了。 她一个侍女还好些，紫霜秋娴和琴瑶身为道侣，心情只会更加迫切。 “不要浪费时间了。”朱魂说道：“等炼化完这颗丹药，咱们再切磋切磋。” “没工夫陪你打。” “怎么，怕了？”朱魂冷笑。 薇雨翻了个白眼，道：“我要去保护两位夫人。” 朱魂一时无言以对。 紫霜秋娴和琴瑶刚进阶永恒境后期不久，根基尚浅，天玄金丹药力却太强。 若急于炼化，有可能被药力反噬受伤。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薇雨考虑得十分周到。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也想跟薇雨一起，充当守护。 但她始终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别扭，最终还是按下了那种念头。 对于姜天，她是碍于实力不得不服。 但对于紫霜秋娴和琴瑶，她从没有下位者的觉悟。 毕竟她只是与姜天订下了魂契，无需对姜天的道侣屈尊。 而且那道魂契，在她迈入不灭境之后，就会自行解除。 那个时候，她与姜天便不再是主仆关系，而是平等的道友。 紫玄界外，姜天在炼化自己那颗天玄金丹。 这样的丹药，他已经炼化过三颗，药力略有下滑，但影响不大。 实际上，若吃下全部六颗丹药，对他的确会有可观的提升。 但在体验过天玄金丹效果后，他发现这种丹药足以将两位道侣推升至永恒境巅峰。 如此一来，便能省却她们大把苦修之功，让她们的境界与薇雨、朱魂齐平。 当然，她们的战力暂时还不能跟后者相提并论。 但只要境界到了，后续的一切就都好说。 至于仅有的那颗紫纹星枭，的确不便割让。 一来仅有一颗，若两人平分效果大降。 二来这颗异果与他体质契合，对星河剑体有着很强的滋养效果，不容错过。 “吞！” 姜天用一天半的时间，炼化完天玄金丹和紫纹星枭，综合实力又有些微提升。 回望来时路，如今的他已然站在了个人修行历程的最高点，实力空前强大！ 第9053章 豪言 但他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哪怕以他现在的战力，在位面道会上想要夺魁，也几乎没有可能。 为何这么说？ 因为透过第九圣座这面镜子，便能映照出他的实力水准。 以此为基础，便能对位面道会的前景做出一番推测和展望。 哪怕他还拥有种种强大底牌，面对外位面的超绝妖孽，尤其是顶级位面的大能强者，也毫无优势可言。 说简单点，若让第九圣座去到位面道会，有可能夺魁吗？ 当然不可能！ 反而推之，就算他的战力略强，也没办法在道会上夺魁。 基于这样的现实，他在位面道会的最终战绩，应该有怎样的预期？ 中游上限？ 勉强挤进上游？ 还是拼着实力和运气，打进上游中档，亦或运气超强，冲进上上游之列？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可能发生，但说实话，几率太小！ 如果只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之上，早晚都会止步。 所以，他就要接受对有限战绩的预期，安心做一个战绩有限的中等位面妖孽吗？ 当然不会！ 打从下界踏足武道那天起，他所参加过的每一次大小武会和擂台比试，从未落于人后。 这一次虽然难度空前之大，但他的目标，也不会改变！ 他要挑战位面道会的最高位次，他要冲击道会魁首！ 但以他现在的硬实力，难度实在太大。 这一点，不因他的意志而改变。 在他与第九圣座交战的时候，便已经清晰地展现出来。 那场生死较量，他为何一直没有使出全力，在逆境和困境中始终有所保留？ 为的就是尽可能模拟位面道会的状况，提前将自己置于被动的地位，尝试在逆境中破局。 但事实证明，破局的难度要超出他的想象。 他即将面对的，是比第九圣座实力更强的存在。 那些顶级位面的超绝妖孽，战力绝对高于永恒位面的圣座级别。 这一点，从圣殿高层对道会前景的预期，也能得到印证。 哪怕姜天硬扛第九，圣殿高层也始终把希望寄托在十个保留名额之上。 且对此次道会的任务目标，始终不敢有更高的定调。 种种迹象，无不说明圣殿高层的谨慎和悲观。 若再算上近半的减员，圣殿高层没有高低目标，都算是难能可贵了。 但圣殿是圣殿，姜天是姜天！ 对于这次道会，他的目标已然确立。 他绝不会接受中游甚至中游偏上的定位。 他不会接受以现有实力给出的评分！ 如果参加位面道会，只是以正常的实力打出应有的表现，与一次普通的交手切磋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只是稍作挣扎就败下阵来，并且坦然接受那黯淡的结果，一路走来的奋斗与拼搏，又有什么意义？ 站在那超越现有水准的巅峰舞台上，他要发起最高难度的挑战！ “此次位面道会，我要战胜每一个对手！” 姜天发出低沉却无比坚定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在飞舟中部的华丽舱厅里，十位保留名额正在跟三圣尊、三圣座、六圣座一起，探讨此次道会的形势。 “三圣尊不必担心，虽然决选妖孽减员过半，但本位面的战绩从来都不指望他们。” “有我们在，此次道会的目标不会改变，依旧是稳中求升！” “不仅如此！我想我们有很大把握，能将本位面的排名，拉高到中游上限附近！” “关于这一点，我们讨论过不止一次，我们有相当的把握和机会，也有信心实现！” 陈乾、冰颜乃至方松，都做出表态。 这样的局面，让三圣尊心头微松。 “此行任务艰巨，请各位务必拼尽全力，永恒位面近来变故频生，能否挽回颜面，就靠你们了！” 原定的参会人数是九十九人。 如今只剩下五十三人，减员近半。 到了那里，必定会遭人非议。 以往那几个冤家位面，更是会抓住机会大肆嘲讽。 这种羞辱无可避免，他也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但心中难免觉得压抑和憋愤。 这些保留名额的豪言，如同一道阳光，驱散了他心头笼罩的阴霾，让他感到十分痛快。 说到这次小会，三圣座本想让姜天一起参与，毕竟他是法会头名。 且跟第九交过手，有这样的资格。 奈何十位保留名额都持异议，只好作罢。 不过想想也是，姜天战力虽强，却也很难强过这些保留名额。 因为从一开始，这十人便是圣殿的底牌，是位面排名的保证。 在这些人身上，圣殿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资源，他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既然各位都有强烈的信心，那么本次道会的保底目标，我看就定在中上游水准，进阶目标是上游上限。若能达成后面这个目标，回去之后，我亲自向大圣尊提请，重重嘉奖各位！” “三圣尊既然许下这重赏，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达成！” 陈乾代表众人，接下这个重任。 话音刚落，附近的舱房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此次位面道会，我要战胜每一个对手！” “谁？谁在说话！” “战胜每一个对手？真是大言不惭！” “这个人，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吗？” 十个保留名额又惊又恼。 战胜每一个对手，便意味着全程不败。 而全胜战绩，意味着最终夺魁！ 他们都没这种底气，那人哪来的胆量？ “这人是谁，把他叫过来！”陈乾眼中燃起战意之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永恒位面还有这样的天才？ 身为保留名额的持有者，他绝对不信。 “此人口气的确不小，但注定是在说笑。” 冰颜摇头，露出生平罕见的笑容。 一时之间，华丽璀璨的舱厅都相形失色。 另外九人，也看呆了眼。 就连三位圣尊和圣座，也都暗自赞叹。 “我知道他是谁。”方松迎着众人的目光，笑道：“只能是姜天！” “说得对，除了他，谁敢说这种大话？” “他是不是以为，硬扛九圣座不死，就能无敌于道会了？” “井底之蛙，大概便是如此了。” 第9054章 捧月 有人摇头嗤笑，有人摇头感叹，其他人则是不以为然。 “要不是在飞舟上赶路，我倒想跟他打一场，验验他的成色。” 陈乾双拳紧握，说到交手，便异常兴奋。 “我也有这种想法，不如等位面道会之后，咱们一起找他定个时间。”方松笑着说道。 “你们真无趣。”冰颜摇头道：“他爱说大话就让他说，等到了位面道会上，他自己就会明白深浅。道会结束之后，他还会有心气跟咱们较量？我不信！” “是啊，咱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了。 无需他们出手，位面道会自会验出姜天的成色。 但他的目标，已注定是一句大话，因为那绝无可能实现。 对于这样的狂言，众人一笑置之。 …… 距离位面道会还有半月时间。 各大位面的与会武者们，都在赶往道会的地点。 此次道会，在位域的中心展开。 所谓位域，便是诸多位面的形成的集群，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星域。 永恒位面所在的位域，名为“镜月位域”。 这是一个包含了四十多个位面的位域，说起来也是极其庞大。 但相对于浩瀚无边的位面之海，却也只是沧海一粟。 位域中心，乃是如星空一般的空旷区域。 在这附近的位面有五个，分别是裂光位面、星陨位面、皇极位面、飞仙位面、太月位面。 因处在镜月位域的中心区域，这五大位面实力非常强盛。 在四十多个位面中，移居上游水准。 这与位面道会的举办地点有很大的关系。 每一次道会，都在这里举办，作为距离最近的位面，它们的受益远超其他位面。 此时，已经有大量的星舟和武者在道会的区域内游荡。 只有在所有位面齐聚之后，道会的会场才会真正展现。 现在，不过是一片无人管治的区域罢了。 不过在道会开启之前，这里聚集的来自各个位面的武者们，往往会进行各种各样的聚会。 这些聚会，有一个笼统的称谓，名为“捧月小会”。 寓意位面道会为皎月，而这些武者间临时达成的、没有明确规则限制和约束的聚会，如同众星捧月，为真正的位面道会烘托气氛。 这样的现实，使得捧月小会五花八门，规模不一，场次繁多，有时甚至多到难以计数。 但说起来，捧月小会的水准，可着实不低！ 发起捧月小会的人，相当一部分是这五大位面的大能强者。 剩下的则是来自其他位面自认实力强大的人。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位面道会上，便忍不住要与各方同道切磋，以此开阔眼界，磨砺修为。 当成，捧月小会不仅仅只是切磋，还有赌注。 最常见的赌注，就是丹药、法宝法器以及储物戒。 这些赌注的存在，无疑让捧月小会人气大增。 本质上，这便是广大无法参与道会比试的人，借道会为由展开的一场豪赌与狂欢。 此时，便有一场捧月小会正在进行！ 围观的人有一百多个，个个实力不俗。 交手双方约定赌战，以对方的储物戒为赌注，败者交出，胜者得之。 捧月小会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不明确约定生死，基本上不会伤及性命。 “皇极位面，班萧！” 对战一方，是来自皇极位面的高手。 一开始，就把储物戒交给了这场小会的主持者，这是一位圆脸老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和善。 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极其雄浑，让人不敢小觑。 “天圣位面，屈闲！” 这名青年武者也交出了储物戒。 “赌注已齐，开始吧！” 圆脸老者大手一挥，赌战立即展开。 围观的武者们，则饶有兴趣地猜测着交手结果。 有人也在押注，但捧月小会只能接受一对一的对赌。 因为这种随时随地展开的小会，没有大赌坊的关注。 而位面道会的关键比试，则会有知名大赌坊甚至位面级的大赌会公开接受下注。 若在那样的赌局中获胜，往往收获颇巨。 围观者们寻找目标，两两对赌的同时，也有人在预测比试的胜负。 “班萧是皇极位面的高手，这场比试他赢定了！” “我看未必，屈闲所在的天圣位面虽然只是中等位面，但他此前已经连胜三场，展现出强劲的实力，未必会输！” “那就走着瞧！” 双方的交手已经开始，班萧自恃底蕴强大，攻势大开大合。 屈闲则表现出中等位面武者惯有的谨慎，一开始以守代攻，并不急于展现锋芒。 他在不断的防御中偶尔反击，主要是在观察对手。 交手三十合之后，他才开始全面反击。 “你的实力不过如此，这一场，我赢定了！” 屈闲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谁给你和自信？”班萧笑着摇摇头。 攻势突然暴涨，双拳齐抖，仿佛掀起星空风暴，将屈闲笼罩其中。 场间一片惊呼，但这还不算完。 班萧迈着大步，径直冲进了那团风暴之中，随即传出阵阵可怕的巨响。 不少围观者脸色都变了。 片刻之后，一声惨叫突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 “该死！你他娘的算计老子？我灭了你！” 嘭！ 一声炸响，那团风暴顿现猩红之色。 浓烈的血腥气息飘荡开来，紧接着便被磨灭。 风暴迅速散去，一道粗壮的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他浑身染血，胸口的伤口裸露在外，深可见骨。 不是别人，正是皇极位面的班萧！ “呼！果然还是他赢了！” “但分明有些惨烈，看来胜负只在一线间！” 押注斑萧的人固然兴奋，却也有些后怕。 押注屈闲的人则大为懊恼，同时深感惋惜。 屈闲的表现已经足够惊人，若是再谨慎些，未必不能反杀。 “班萧，你赢了，这枚储物戒归你了。” 圆脸老者将储物戒还给班萧，又将屈闲的储物戒也给了对方，然后满脸期待。 班萧接过战利品，将其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九件物品随机取了出来。 第9055章 肉身领域 按照惯例，圆脸老者可以任选三件。 老者稍作打量，选了一颗金色丹药，一块六角阵盘和一只赤色玉瓶。 里面不知装了什么，让他很是兴奋。 剩下的东西，则被班萧收回，作为他最终的战利品。 类似这样的捧月小会，在这镜月位域的中心地带不断上演。 甚至围绕这些小会，还有许多人现场售卖丹药法宝以及种种修炼资源。 更有位面级的杀手，在现场接受悬赏任务，为雇主解决矛盾。 当然，这种事情是有很大风险的。 一个不小心，非但报不了仇，反而还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总之，围绕武道恩怨展开的一切行为，这里几乎都能看到，而且摆在了明面上，甚至明码标价。 而当位面道会开启之后，这种情况将会有所收敛。 因为那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位面道会上。 等到道会结束之后，又会有新的恩怨出现。 那时，才是捧月小会的高潮，亦是位面道会之后开启的真正狂欢。 不远处，另一场较量正在上演。 交战双方一男一女。 “惊龙位面，欧阳迅，请赐教！” “永恒位面，秦雨柔，出手吧！” 主持比试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脸中年。 两人都交出了储物戒，交手立即展开。 在这样的对决中，没人会担心储物戒会被抢走。 在镜月位域的历史上，当然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但也只发生过一回。 而那位骗走交手双方储物戒的人，甚至没能离开会场，就被各大位面的武者们联手绞杀，灰飞烟灭。 其背后的宗门，甚至都受到牵连。 打那以后，位面道会上的主持者，便有了极具说服力的身份地位。 “她不会被打死吧？” “有这种可能！” 不远处，两名青年交头接耳，脸上却满是玩味之色。 他们不是别人，是同样来自永恒位面的钟殊然和傲无尘。 这对曾经视彼此为一生大敌的超绝妖孽，自从在万界法会上双双落败之后，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而这样的友谊，在曾经的他们看来，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 现在，他们正关注着秦雨柔的比试。 秦雨柔是生是死，当然由不得他们，只能由秦雨柔和她的对手说了算。 他们只是在猜测，或者在赌，秦雨柔会不会打赢。 只是两人谁也没有真的下赌注，因为他们都不确定结果。 换句话说，他们并不看好秦雨柔。 秦雨柔这个名字，看起来似乎透着一股伤情柔弱的味道，但她可一点也不柔弱。 恰恰相反，她甚至是女修之中罕见的走体修路子的武者。 她的身材，比绝大多数男修都更雄壮。 出手之间大开大合，动辄虚空崩塌、灵光溃灭。 而她的对手欧阳迅，则以身法见长。 对于体修来说，这是极其头疼的对手。 体修以力量见长，注重近身攻伐，无惧对手强攻。 但若对手一直闪来闪去，神出鬼没，则会让体修有力难施，备感头疼。 秦雨柔则不然！ 她一拳轰出，开辟肉身法则领域，让对手无所遁形。 “好一个体修！” 欧阳迅引以为傲的遁术，在肉身领域中大打折扣。 这让他压力大增，但并未失去斗志。 他果断放弃遁术闪避，转而认真与秦雨柔对战。 交手数合，便被压制！ “肉身领域果然名不虚传，但你别以为吃定了我！”欧阳迅大声吼道。 “聒噪！” 作为女修中极其罕见的体修武者，秦雨柔的性子向来刚强果决。 对于欧阳迅的叫嚣，显得十分不耐。 这是实战交手，不是理论争辩。 秦雨柔攻势愈发猛烈，肉身领域开始回卷。 顷刻间，便由原本的千丈范围收缩到百丈之内。 欧阳迅面临的压力，随之暴涨三倍！ “情况不妙！” “这女人战力太强了！” “她可不是正常女人，而是体修！” 观战的人群中，同属惊龙位面的几个武者不禁为之震惊。 他们本来对欧阳迅充满信心，但现在的局面，却让他们心中没底。 秦雨柔出手极其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在局面占优的情况下，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响彻虚空，但那三百丈的肉身领域却仍在收缩。 片刻之间，便收缩到一百多丈。 欧阳迅面临的压力，再次暴涨一倍！ “不好！” “坏了！” “他要输了！” 来自惊龙位面的几个武者纷纷惊呼，仿佛已经看到欧阳迅被对的击败的一幕。 就在这时，欧阳迅却展现出了让人意外的手段。 “罡龙钟，起！” 咚！ 伴着一声洪钟大吕般的轰鸣，一口巨龙环绕的金色古钟浮现而出，将他牢牢护住。 这口古钟虽然有些虚幻，并非实体，但其防御却极其惊人。 一经出现，便扛住了秦雨柔的狂攻，甚至把肉身领域的庞大威压都隔绝开来。 欧阳迅立于古钟虚影之内，脸色都随之轻松了许多。 呼！ 他吐出一口闷气，面带笑容看着对方。 “秦雨柔，你真是永恒位面的武者吗？” “什么意思？”秦雨柔虽然不想跟他多说，但也忍不住内心的诧异。 对方为何有此一问？ “在你之前，我已经击败了两三个永恒位面的武者，他们的水准都很低劣。”欧阳迅摇头嗤笑，言语间充满嘲讽意味。 “你的表现，看起来并不像是永恒位面的人，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冒充那个位面的武者，想要扮猪吃虎。又或者，是永恒位面的那几个手下败将，专门请你来找回场子的？”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秦雨柔大怒：“你说谁是猪？我看你才是猪，自以为是的蠢猪！” 欧阳迅两手一摊：“别这么敏感，我可没有调戏你的意思，也没有嘴巴上占人便宜的习惯。” “你还想调戏？”秦雨柔脸色越发阴沉：“等我轰开这口破钟，再把你打成猪头，看你还敢不敢调戏老娘？” “你……”欧阳迅的笑容僵在脸上。 说实话，他的确有调侃对方的意思，但也没想到秦雨柔反应这么激烈。 第9056章 霸道 秦雨柔不可能听不出他是在解释，却一点缓和的余地都不给，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投机半句多。 “堂堂永恒境极巅、位面级妖孽，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吗？” “我跟你很熟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开玩笑？区区一口破钟就想挡住我？你太天真了！” 秦雨柔攻势丝毫不停，反而越发猛烈。 欧阳迅的硬实力和修为水准，其实并不在秦雨柔之下。 但在肉身领域中，他引以为傲的身法备受压制，被动在所难免。 轰轰轰、喀嚓！ 肉身领域再次收缩，已然不足百丈。 欧阳迅面临的压力，再次倍增！ 虽然这些压力都被罡龙钟挡住，落不到他的身上，但罡龙钟的威力也有极限。 而秦雨柔的攻势却在此刻陡然提升，达到了交手以来的最高点！ “不好！” 欧阳迅脸色忽变。 秦雨柔的狂暴攻势，竟让巨钟表面疾速盘旋的巨龙都速度大降。 而巨龙降速的直接影响，便是秦雨柔的攻势以及肉身领域的威压无法再被有效缓解。 转眼间，肉身领域的威压和密集的拳掌虚影便如雨点般轰在了罡龙钟的表面。 吼吼！ 巨龙发出狂怒的嘶吼，试图用身躯挡下对手的攻击，却已是左支右绌，每况愈下。 而这样的局面并未持续太久，当秦雨柔的攻势达到了更高点之时，巨钟表面的罡龙骤然炸开。 雄浑的威压和狂暴的攻势再无阻挡地落在了罡龙钟表面。 咔咔、嘭！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罡龙钟炸裂开来。 秦雨柔的攻势排山倒海般笼罩欧阳迅，后者惨叫一声，吐血倒飞，已然战败！ “你输了！” 秦雨柔只冷冷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她的对手。 径直转身，一步迈到那黑脸中年身前，抓过两枚储物戒。 收起自己那一枚，准备打开欧阳迅的储物戒时，却受到阻碍。 “没解开？” 秦雨柔转身望向手下败将。 欧阳迅铁青着脸，曾经的自信和轻佻的笑容已然不复存在。 “有问题吗？”欧阳迅阴沉着脸：“又不是生死战，现在解开难道不行？” “少啰嗦，快点解开！”秦雨柔懒得跟对方纠缠。 欧阳迅看起来也算是个痛快之人，就算心有不甘，应该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反悔。 秦雨柔虽然有些反感对方，但对这一点，还是有自信的。 不出所料。 欧阳迅虽然极不情愿，但在这么多同道的见证下，还不至于耍赖。 他捂着胸口走上前来，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阴沉着脸解封储物戒，扔还给了秦雨柔。 秦雨柔直接拿出九件物品，让黑脸中年挑选。 “二位信守约定，在下就不客气了！” 黑脸中年面带笑容，准备从中挑选三件，作为主持这场较量的报酬。 但当他的视线扫过这九件物品之时，却瞳孔微缩，停在了一颗黑气缠绕的异果之上！ “玄魂果！” 黑脸中年明显有些吃惊，盯着那颗异果，眼神都变得火热起来。 与此同时，附近的围观者们也纷纷发出惊叹。 “竟然是这种异果！” “听说它对神魂有着极强的滋养之效，乃是不可多得的位面级异果！” “二人且慢！在下急需这颗异果，若能割爱，愿出重金收购！” “我也想要，价钱好说！”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这颗异果之上，急于得之而后快。 欧阳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颗玄魂果他珍藏多年，一直视为心头宝。 在跟秦雨柔交手之前，并未另行收纳。 因为他相信此战必胜，但没想到最后会翻船。 连带着这颗异果，也赔了出去。 眼看众人围着玄魂果争来夺去，他这个原主人却被晾在一旁，心中实在很不好受。 可是没办法，这颗异果连同那枚储物戒里的所有宝贝，现在都归秦雨柔所有。 哪怕是主持这场交手的黑脸中年，也只能从这九件里面挑选三件。 玄魂果，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另外两个，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有玄魂果打底，黑脸中年这次收获颇丰。 “玄魂果？” 秦雨柔多少有些意外。 但她身为体修，对这种东西兴趣不是很大，虽然也明白它的价值，却也不会做反悔承诺的事情。 “拿你该拿的报酬，不用问我。”她说。 得到她的许可，黑脸中年再无顾虑。 直接抓下这颗玄魂果，一时爱不释手，兴奋莫名。 紧接着，又选了一颗有凤凰铭文的蓝色丹药和一件铜镜状的古宝。 然后便把储物戒还给了秦雨柔。 “多谢秦道友的慷慨，也感谢欧阳道友的赞助。” 黑脸中年对这份报酬非常满意，忍不住向对方道谢。 “不必谢我。”秦雨柔摆摆手：“这是你应得的。” 欧阳迅只是摇头，并不说话，显然还在为这场落败而郁闷。 “比试已经结束，二位也无争议，在下就不久留了，告辞！” 黑脸中年拿着玄魂果，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突然响起！ “玄魂果留下，你可以走人。” “好大的口气！”黑脸中年顿时怒了：“玄魂果我不会卖的！” “我不白拿，会给你满意的报酬。” 说话间，一位面色淡漠的青年现身场间。 此人白袍罩体，剑眉星目，修为气息异常浑厚。 黑脸中年看出对方并不简单，果断将玄魂果收进了储物戒。 “玄魂果对我有大用，你死了这条心吧！” 面对这不速之客，黑脸中年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拒绝对方的企图，便要转身离开。 “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白袍青年横身拦下：“留下玄魂果，你才能离开。” 黑脸中年笑了：“如此张狂霸道，真以为墨某怕你不成？” 白袍青年也笑了：“如果你不识相，我不介意出手。”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仿佛下一刻，两人就要爆发激战！ “慢着！”秦雨柔走了出来。 冷冷看着那白袍青年。 “玄魂果是我给他的报酬，你想要强抢，我可不答应。” “你算什么东西？” 白袍青年斜瞥着对方，大声呵斥。 第9057章 强夺 人群中忽然走出两人，劝阻秦雨柔。 “秦雨柔，你在干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为何还要插手？”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傲无尘与钟殊然。 同为永恒位面的极巅妖孽，来到镜月位域中，便是天然的盟友。 遇到事情，当然要联手应对。 “你们两个怂货！”秦雨柔怒斥二人：“如此胆小怕事，给我滚远点！” “……” 钟殊然和傲无尘又气又笑又无语。 “秦雨柔，我们是怕你呼声才来劝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反而责怪我们？” “我们说的难道不对吗？东西已经是人家的了，何须你来干涉？” 面对二人的辩解，秦雨柔依旧摇头。 “话虽如此，但他是为了主持比试才得了玄魂果，我若不在场也就罢了，既然在场，就不能置身事外！” “好好好！你倒是有格局有境界，但这里可不是咱们永恒位面，你这么会自找麻烦。”钟殊然无奈说道。 “你们怕了尽管走，以后离我远点就是了，也别说认识我。”秦雨柔说道。 傲无尘笑了：“谁说我们怕了？我们只是怕你吃亏，但若有人对你不利，我们当然会尽同道的本分，与你一起战斗。” “用不着！”秦雨柔摆摆手，不再多说。 说话间，那名白袍青年已然逼近黑袍中年。 双方气势攀升，剑拔弩张，交手一触即发！ “秦道友不必如此，墨某一人对付他足以，今天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黑脸中年安抚秦雨柔，自信满满地看着对手。 “报上名来，好让墨某知道谁是我的手下败将。” “自信的蠢货！”白袍青年冷笑道：“打败你的，是白狼位面的车太玄！” “很好！”黑袍中年傲然道：“击败你的是隐星位面的墨天恒！” 话音未落，二人便已展开第一合的碰撞。 轰！ 两道身影乍合即分，但有人停在原地，另一人倒飞出百多丈远！ 前者正是车太玄，其身前有巨大的白狼虚影浮现，看着凶悍至极。 后者则是墨天恒！ 这一瞬间的碰撞，已然将他震伤，而且伤势还不轻。 此刻胸口塌陷，鲜血狂吐，气息紊乱不堪，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体修？好……好强的肉身力量！” “早知如此，何必嘴硬？”车太玄冷笑连连，晃了晃手里的储物戒。 在交手的瞬间，他已将储物戒抓在手里。 这一幕让四周惊呼连连。 在场都是位面级天才强者，自然知道其中的微妙。 若单纯只是震飞墨天恒，或许说明车太玄实力不弱。 但在震飞对手的同时，还从容夺过储物戒，就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车太玄的实力，更加强大，而且稳胜甚至远超墨天恒！ “你也是体修？” 秦雨柔眼前一亮，战意瞬间被点燃。 “如此正好，让我来领教你的手段，然后夺回那枚储物戒！” “秦道友当心……哇！” 墨天恒脸色一变，急于提醒秦雨柔，不料牵动伤势，又是几口淤血喷出。 “少啰嗦。”秦雨柔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她不只是在替墨天恒出手，更是在维护公道。 此时此刻，则更专注于体修的较量。 “嗤！区区女流，也敢走体修的路子，不自量力！” 车太玄一拳打穿虚空，狂暴的拳劲如同飞火流星一般出现在秦雨柔身前，瞬发即至，速度惊人！ “好强！” 秦雨柔脸色微变，双掌前推果断迎击。 轰咔！ 狂暴的劲力猛然席卷，令四周的虚空寸寸坍塌！ 体修交手引发的动荡不同于寻常武者的灵力波动，场面看起来不甚华丽，力道之强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虚空崩塌的速度，甚至更快！ 附近观战的武者们震惊之余，纷纷退避。 有几个反应稍慢的甚至被震伤，狂暴的力量在体内蔓延，让他们领教到了体修的强大。 “好可怕的力量！” “这就是体修吗？我算是领教了！” “还好离得不算太近，否则不死也得重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受伤的武者们一路退到远处，再也不敢靠近观战。 “唔！” 秦雨柔身躯巨震，暴退十余丈才强行站稳。 一口淤血到了喉头，硬是给咽了下去。 身为永恒位面的顶级体修，她对自己的实力一向充满自信。 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已有数场胜绩。 这让她的信心空前高涨，她甚至有一种置身于道会现场，与各路超绝妖孽对决的畅快。 但车太玄这一击，却把她拉回到现实。 单从力量来讲，这位来自白狼位面的体修，在她之上！ 但肉身武者也不是只讲力量的。 如果只拼力量高低，两人根本不用直接交手，只需将力量展现出来，便可判定胜负。 但理论上的比较终是纸上谈兵，唯有正面交手，来一次硬碰硬的较量，才能真正分出强弱。 除了强大的力量之外，肉身武者也有一些其他的手段。 比如在肉身基础上延伸出的身法、杀法、刀剑之术。 肉身武者绝不是蛮力的代名词，修炼到高深境界种种手段绝然不逊于普通武者，借助于强大的力量支撑，甚至能演变出更多、更强的战力，优势更大。 “这下知道我的力量有多强了吧？”车太玄满脸倨傲地看着秦雨柔，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同为体修，咱们也算是难得一遇的同道中人。车某这一路走来，始终是孤身修行，在这条并不算宽阔的武道之路上，一个人走了太久，深知高手寂寞，也没有几个女子，能入车某的法眼！我的实力虽然胜你许多，却也并非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若不想输得太难看，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不知你……” “没有好屁，就别在那里乱放！” 秦雨柔冷脸怒斥。 听对方这语气，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车太玄的实力的确不弱，但她对此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一是对方强抢储物戒的做法令她不齿。 二是那种盛气凌人、自高自大的作派让她很倒胃口。 第9058章 激战 现在还自以为是地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实在可憎又可笑。 “不知好歹！” 车太玄顿时沉下了脸，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别怪车某手下无情了！” 车太玄是真的看中了秦雨柔。 一来此女天赋强大，是肉身武者中极其罕见的顶尖女修。 二来此女更是女性体修之中极其罕见的姿质俱佳之人！ 要知道，走肉身路子的武者为了修炼出强大的力量，肉身必须极大强化。 其骨骼、筋脉、血肉往往比玄铁精罡更加强悍。 这么做的好处是力量过人，副作用则是不可避免地让肉身出现某种显见的变化。 说直白点就是肉身武者的外貌会受到很大影响，凶悍、强硬，甚至丑陋，导致观感较差。 车太玄得益于强大的传承，绕开了这种弊端。 抛开体修的身份之外，他看上去完全就是翩翩公子，气质非凡。 在男体修之中，算是难得一见的妙人。 体型雄壮，容颜极美。 秦雨柔则是女体修中出类拔萃的存在。 出手之时力道刚猛，不出手的时候则能保持身姿袅娜，英武中隐现柔美之风情。 在车太玄看来，遇到秦雨柔近乎于命运垂青，更是一桩天定的姻缘！ 若能拿下秦雨柔，他有希望开创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子——打破固有的弊端，解决体修的困境，让未来的体修能够和普通武者一样，不用再面临修炼的弊端！ 这本是绝妙的设想，奈何秦雨柔对他全没好脸色，甚至还出言辱骂。 车太玄自幼修行，从无败绩。 这骄傲人的战绩给了他过人的自信。 在白狼位面，几乎人人都仰慕他的威名，修为比他强的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甚至那里的位面之主都对他有所期许。 种种原因，让他养成了骄纵狂傲的性情。 他的眼里，揉不得任何沙子！ 他的意志，更不允许任何人违抗！ “对于不识抬举的人，就要用力量碾压！” 车太玄目光转冷，表情却越发狰狞。 “秦雨柔，我要用力量把你打服，直到你跪在我身前苦苦求饶，自愿臣服于我！” “蠢货！” 秦雨柔性情一向刚烈，哪里听得了这个？ 当即暴喝一声，杀向车太玄。 “白狼位面同为中游位面，排名并不比我永恒位面更高，谁给你的底气说这种狂话？” 秦雨柔一向少言。 此刻却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大声斥骂。 轰轰轰！ 轰鸣乍起！ 秦雨柔拳掌齐施，攻势如潮，爆发出她的极限力量。 “很好！”车太玄不惊反喜，只是笑容异常狰狞。 愤怒能激发人的潜能。 秦雨柔此刻已然愤怒，爆发出的力量，更胜先前。 这让他感到兴奋，也激起了他心中更大狂傲。 “你的力量越强、挣扎越激烈，我的胜利就越畅快、越有意义！” 轰咔！ 他右拳连击，打爆层层虚空，砸出片片幻影。 每一道幻影，都是一道巨拳，排山倒海一般轰向秦雨柔。 “秦道友小心！” 傲无尘脸色变了。 刚才秦雨柔被震退，他已经感到不妥。 眼前这局面，更觉不安。 “车太玄的力量明显在她之上，这一场怕是……” 钟殊然摇头叹息，也已不抱希望。 嘭嘭嘭！ 说道之间，车太玄势如破竹，一道道巨拳虚影接连打破防御，眼看就要把秦雨柔重创。 却在此时，秦雨柔身前竖起一道厚重的屏障！ “领域之墙！” 轰！ 一道百丈高的雄壮身影横亘于前，双掌齐竖，挡下了车太玄的狂攻。 “噢？” 车太玄抬头一看，不禁有些意外。 这百丈身影不是别的，竟是秦雨柔自身力量显化的法相。 那竖立的双掌仿佛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看到这一幕，傲无尘和钟殊然也不禁有些惊讶。 本以为秦雨柔必败，没想到又有这般变化，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分不出胜负。 “领域之墙？”车太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右拳再次轰出。 “别白费力气了，你破不了它的！” 秦雨柔面带冷笑，展现出强大的自信。 却见车太玄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不好！” “小心后面……” 傲无尘和钟殊然脸色大变，厉声呼喊，话没说完便被一声狂暴的嘶吼打断。 吼！ 巨大的白狼虚影出现在秦雨柔身后，双爪裹携着恐怖的力量狠狠抓下。 这对狼爪速度快若闪电，更有庞大的威压笼罩下来，让秦雨柔无从躲避。 虚空中乍现几道狼狈裂痕，仿佛预示着秦雨柔即将被撕碎的结局。 “不！”秦雨柔骇然惊呼，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白色巨狼的威压全面压制她的肉身领域，令她无法躲避。 “贱婢！这就是你不识抬举的下场！” 车太玄厉声咆哮，面色狰狞。 轰隆！ 巨响声中，白狼巨爪抓爆了那片虚空，激起骇人的巨澜。 那是超越车太玄自身极限的力量，更是白狼肉身法相的巅峰之威。 白狼法相的力量，源自于他的银罡白狼血脉。 这种血脉赋予他强大的肉身力量，但还有一部分力量，在肉身层面难以施展。 唯有凝聚肉身法相，方能将血脉之威发挥到极限。 也就是说，他最强的手段不是本尊的肉身之力，也不是什么肉身领域。 而是这头白色巨狼！ “秦道友……你不该呀！” 傲无尘和钟殊然眼睛突暴，双手紧握成拳。 “早知如此，咱们应该……” 二人彼此对视，心中无比自责。 不管怎么说都是同一个位面的道友，彼此之间也有不浅的交情，当然不想看到这惨烈的结局。 但包括秦雨柔和他们两人在内，都低估了车太玄的实力。 白狼位面与永恒位面，同属镜月位域的中游位面。 彼此的位面排名时高时低，大致在同一个水准线上。 两个位面的武者，谁也不服谁。 以往的位面道会上，双方的武者交手各有胜负，战绩大致相当。 没想到这次，秦雨柔却马失前蹄，败给了车太玄。 第9059章 身影 第9059章 身影甚至因为车太玄的强势出手，连自保的机会都无。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车太玄的实力，的确在她之上！”傲无尘咬牙说道。 “的确如此！”钟殊然深感痛惜：“车太玄背景更深、底蕴更厚，秦雨柔落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怎么也不该以这种憋屈的方式陨落啊！” 吼吼！ 被抓爆的虚空仍在剧烈动荡，白色巨狼却高高抬起它的爪子，向在场武者炫耀自己的狂威。 车太玄狰狞的视线，则从那片动荡的虚空，转到了傲无尘和钟殊然这边来。 “你们两个，想为她报仇吗？我给你们机会！” 车太玄狞笑迈步，竟对两人直接出手！ “狂妄！” “真以为我永恒位面无人？” 傲无尘和钟殊然当然不是怯懦之辈。 他们本是永恒位面的超绝妖孽，只因运气欠佳，而未能拿到位面道会的入场券。 目睹秦雨柔陨落，心中本就憋着一腔怒火，准备向车太玄发起挑战。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猖狂霸道，肆意挑衅，并直接出手。 若说不宣而战，或许有些勉强。 但在未达到战约的情况下直接出手，便不使用捧月小会的规则。 说到底，位面道会本就是比武较技的地方。 而在武道世界中，弱肉强食，实力至上，强者为尊。 车太玄虽然猖狂霸道，但实力就是他的底气。 只要他能打赢，没人会责怪他，反而会称赞他的实力。 说白了，这终究不是位面道会的正式较量，而是道会之外的私人交手，本就没有太严格的规则限制。 捧月小会的所谓规矩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主持者和监督人只有在双方同时认可的情况下才有作用。 只要一方不遵守、不认可，约定就无法达成，也就不存在什么主持和监督。 车太玄的出手极其霸道。 或许是刚才的胜利让他信心暴涨，此刻竟一人同时对战两人！ 他双拳齐轰，白狼虚影从那片爆裂的虚空消失，又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二人身前。 轰咔！ 狰狞巨爪狠狠拍下，生生震退了傲无尘和钟殊然。 “怎么可能？” 来自永恒位面的两大妖孽彼此对视，内心无比震撼。 刚才目睹巨狼轰杀秦雨柔的冲击，远没有现在感受这么强烈。 此刻他们忽然意识到，车太玄近乎拥有一对二的恐怖实力！ “永恒位面的武者，不能输！” “为秦雨柔报仇！” 二人也发起了狠。 白色巨狼的攻击极其强烈且来势太快，他们一时来不及防范。 但他们绝不相信车太玄在一对二的情况下，真能占到便宜。 “既然是你主动出手，就怪不得我们了！” 傲无尘和钟殊然抛开心头的顾虑。 作为永恒位面的超绝妖孽，他们并不缺乏一对一的勇气。 但以秦雨柔为尺子来衡量，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很难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击败车太玄。 二人联手，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起来，心中多少有些羞愧。 但这种局面，非是他们有意为之，而是车太玄主动挑起。 他们无需为此感到羞愧。 但说到底，他们已经没有一对一获胜的底气，才是根本！ 他们本是性情孤傲的妖孽天才，在万界法会上出局，始终认为败给了运气。 但当他们来到这里，甚至位面道会还没正式开始，他们便陷入窘境，遭遇了冷酷的事实。 秦雨柔已然陨落，他们还需要死撑面子吗？ 当然不用！ 也撑不起了！ 倘若硬要一对一，他们两人极有可能会步秦雨柔的后尘，被对手收割。 那样的死，毫无价值可言。 “让我来验一验，你们的成色！” 车太玄气势大盛，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许多围观者，已经开始为他欢呼。 “车道友不愧是白狼位面的天骄，实力当真了得！” “先是击杀秦雨柔，又震退她的两位同道，手段引人惊叹！” “这两个家伙还不知道深浅，车道友不要客气，好好教训他们，好让他们明白，永恒位面跟咱们白狼位面，不是一个档次！” 最后这声呼喊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这是一位来自白狼位面的武者。 车太玄的强势表现，让他与有荣焉，于是喊得越发卖力。 “放心，车某收拾这两个家伙手到擒来，毫不费力！” 车太玄大笑，仿佛吃定了对方。 但就在这时，他的白狼法相忽然扭转巨大的头颅，望向另外一边。 即将开始的交手，也随之搁置。 “怎么？” 车太玄脸色一沉，随之望了过去。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明白巨狼法相的特殊天赋，便是预知危险。 同时对重大的威胁，有敏锐的感知和预判。 这样的天赋，曾经助他反杀过众多强敌，也让他在白狼位面赢得了盛名。 此次参加位面道会，他的目标便是要横扫中游位面，用自己的力量，将白狼位面带上新的高度。 视线凝定之处，不是的别的地方，竟是先前被巨狼法相打爆的那片虚空！ “嗯？”车太玄眼皮一跳，面露惊容。 他与白狼一起注视着那个方面。 只见那片仍在不断崩塌的虚空，竟然在某种力量的支配下，开始了诡异的反转！ 崩塌的虚空碎片开始弥合，狂暴的肉身巨澜也被镇压。 那里的一切，开始恢复秩序，迅速变得平静起来。 “嗯？” “这是……什么情况？” 傲无尘和钟殊然也惊呆了。 看着那片虚空，他们眼皮狂跳，心中万分诧异。 秦雨柔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不是被白狼巨爪撕成碎片，与那片虚空一同湮灭了吗？ 为何现在，又起变故？ 转眼间，那片虚空恢复如初，也彻底平静下来。 而有一道身影……不，不是一道！ 是两道！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映入他们的视线。 前面的人，正是秦雨柔！ “她没死？” 傲无尘和钟殊然彼此对视，震撼莫名。 刷！ 视线转回，绕过秦雨柔，望向她的身后。 秦雨柔的身材已然很是高挑，后面那人，比秦雨柔还要高出将近一头。 而那露出一半的面容，让他们莫名熟悉。 第9060章 举手之劳 第9060章 举手之劳“是他！” “姜道友？” 没错！ 站在秦雨柔身后的，正是姜天！ 看清姜天的瞬间，傲无尘和钟殊然又惊又喜，内心涌起巨大的震撼。 时隔数月，他们跟姜天又见面了。 本来这一天，应该在三年之后。 他们在万界法会之后，不甘落败，发愤苦修。 立志要在三年之后，于位面道会的会场上，有一番惊人表现。 夺回当初丢掉的颜面。 但因为位面道会的改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可那几个月，他们并未浪费。 他们都进行了魔鬼般的锤炼，疯狂夯实底蕴，让自己的战力极限攀升，达到了新的高度。 如今，他们来到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便是要展现那疯狂修炼的成果。 虽然比不上三年苦修，但数月的疯狂磨砺，也给了他们强大的信心。 但事实却远比他们想象的残酷！ 他们才刚刚来到这里，在捧月小会上还没尽兴出手，便目睹了秦雨柔的惨败！ 而车太玄的强势冲击，也击碎了他们的雄心，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让他们明白，他们在位面道会上究竟能排在什么档次。 自身的战力，又是什么水准——位面道会还没真正开始，随便走出一个白狼位面的妖孽，他们便要以一敌二！ 抛开事情的原因不说，单是这种严重倾斜的局面，便让他们感到羞愧。 而当他们抛开内心的骄傲和位面天骄的尊严，准备联手一战之时，情况却出现了离奇的变化！ 秦雨柔没死！ 她的身后站着姜天！ 很显然，她是被姜天给救了！ 姜天何时到来？ 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让她免于陨落？ 这一切，他们都不知晓。 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察觉到姜天的到来。 就连车太玄，也不知道这个细节，也以为秦雨柔已经死去。 直到白狼法相先一步察觉异样，直到那片狂乱的虚空复归平静。 直到两个大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才发现秦雨柔未死。 才发与，保她性命的，是一个陌生的青年！ “永恒境中期？姜天进阶了！” “他又变强了，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强大？” 傲无尘和钟殊然此来位面道会，其中一个重要的目标，便是要在道会结束之后，与姜天交手，向姜天发起挑战。 在他们看来，姜天实力虽强，但最终战绩也难以超越本位面的桎梏和极限。 而他们只要跟姜天打成平手，甚至反胜，便能证明自己不弱于姜天。 便能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万界法会的遗憾。 这样的想法，当然是令人兴奋，每每想起都让他们血脉偾张！ 但在姜天和秦雨柔现身的那一刻，却如华丽的气泡般破灭了。 姜天以神鬼莫测的方式现身于最危险的地带，竟能让秦雨柔安然无恙，逃过陨落之劫。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姜天是站在秦雨柔身后，而非身前！ 这个细节看似只是位置的差别，实则意义完全不同！ 若是站在身前，说明姜天须以硬实力或者强悍的防御硬扛白狼法相一击。 固能说明姜天的实力，但难度却相对较低。 而他出现在秦雨柔身后，则大不一样——这需要更加强悍的实力，以及过人的胆略和绝对的底气乃至万无一失的自信，才能做到！ 姜天在后，秦雨柔在前，意味着姜天要动用更多的力量和更强的手段，才能保住秦雨柔的性命。 是来不及站到前面，还是有意如此？ 无论是什么原因，姜天的实力都毋庸置疑。 哪怕姜天是在炫技，也撼动不了他实力强大的事实！ 他们能明白的道理，车太玄当然也明白！ 傲无尘和钟殊的心情，在这一刻复杂到了极点。 姜天的强大，当然是好事。 对于永恒位面，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万界法会时的姜天，已然站在了永恒境的位面极巅。 现在的姜天，战力至少暴涨两三倍！ 两三倍的增幅，会让姜天强大到何等地步？ 或许不用等到位面道会的正赛，刚才这一幕，便是强有力的证明！ 虽未亲眼见证姜天救下秦雨柔的细节，但秦雨柔站在那里，便生动诠释出姜天的实力！ 而这一刻，他们知道，他们无需再向姜天挑战了。 也无需再向位面道会的入场武者挑战。 他们没有资格！ 他们……真的不配！ “你是谁？”车太玄的眼中有了一丝警惕。 白狼法相的感应告诉他，这个人极其危险。 绝不是秦雨柔、傲无尘、钟殊然能比的！ 姜天的手掌从秦雨柔后背移开，淡定迈步走上前来。 被他救下的秦雨柔，比任何人都更晚一刻，看到了姜天。 她扭头看着这个曾经击败自己的对手，曾经的不甘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感慨、庆幸的百感交集的眼神。 “姜天，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姜天摇头，不以为意。 “举手之劳吗？”秦雨柔喃喃自语，脸色有些尴尬。 白狼法相的强大超出预料，她面临的是必死之局。 姜天在那样的危局中将她救下，竟然只是举手之劳？ 她不禁感慨，有时候，实话真的很伤人！ “你耳朵聋了吗？我问你是谁，回答我！” 车太玄厉声质问。 姜天冷冷看着他，还没开口，秦雨柔却已冷笑反驳。 “我看是你聋了才对，刚才的话你没听见？你的耳朵，是一对摆设吗？” 秦雨柔的话，让傲无尘和钟殊然忍俊不禁。 刚才他们不止一次喊出姜天的姓名，车太玄当然也已经听到。 现在却反复追问，非是不知，而是装傻托大，想要姜天给他一个正面的回答。 “找死！” 被秦雨柔一顿嘲讽，车太玄几乎暴怒。 但面对姜天，他却不敢太过轻慢。 能在那等关头救下秦雨柔，对方的实力绝对不次于他。 绝非傲无尘和钟殊然之流能比的。 “我跟她交手，你却突然出手，你以为很光彩，很值得骄傲吗？”他问。 秦雨柔嗤笑：“你强夺别人的储物戒，就光彩吗？” 第9061章 逃跑 “这不是位面道会的比试，是自由切磋的时间，有什么问题？”车太玄说道。 “所以，我也没问题。”姜天淡淡道：“就算有，又如何？” “你……找死！” 车太玄暴喝一声，白狼法相双爪齐挥，拍向姜天。 轰！ 巨响声中，白狼法相的双爪反震开来。 姜天竟然纹丝不动！ 在他身前，一道渐渐的涟漪随之荡开。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车太玄骇然不已，同时也有一些疑惑。 看起来，姜天的出手像是法则领域，却又有所不同。 姜天却懒得多说。 他救下秦雨柔时，也是这种手段。 “是法则领域吗？”傲无尘看呆了。 以他的眼界，竟然也有些看不透。 “我看不像。”钟殊然眉头紧皱，心中忽然有了巨大的落差感。 那种被人甩开，想要奋起直追，却发现越追越远的感觉。 那种对方强大到让他看不透的感觉，实在难受。 围观的武者们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 “这是什么手段，竟然如此强横？” “看起来，车太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没错！车太玄的攻势对他完全没有威胁，两人的实力差距相当大！” “车太玄的力量，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这人难道也是体修吗？” “不知道，但这人真的太强了！” 众人的议论，让车太玄彻底暴怒。 他一步迈出，与白狼法相融为一体！ 合法相之力，悍然扑出。 “小心！”秦雨柔脸色大变。 姜天却只是举起右手，轻飘飘地拍出。 嘭！ 巨响声中，白狼法相炸成一片刺眼的白光。 车太玄惨叫一声倒飞而出，一路鲜血狂喷，气息暴降！ 哗！ 四周一片哗然。 众人早就看出姜天实力了得，却没想到强大至此。 “这……太夸张了！” 傲无尘和钟钟殊然倒吸凉气，震惊不已。 这一刻，他们与姜天的差距几乎直观呈现。 更让人震惊的是，姜天出手轻描淡写，明显还有很大的保留。 “姜天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让咱们……怎么追赶？” 二人连连叹息，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说。 没等车太玄站稳，姜天隔空抓过两枚储物戒，交到了秦雨柔手里。 “怎么把他的也抓来了？”秦雨柔多少有些尴尬。 若是没有姜天，她恐怕已经死了。 姜天不仅救了她，还帮她拿回储物戒，甚至还要回了丰厚的利息。 来自白狼位面的车太玄，身家必定不菲。 这枚储物戒里，恐怕有不少好东西。 但她能要吗？ “姜道友，这是你的战利品，我不能要，还是给你吧！”她说。 姜天淡淡道：“体修的资源我多半用不上，你留着，算是他的补偿吧。” 秦雨柔一愣：“你虽然不是体修，但可你的肉身力量比我还强，怎么会用不上呢？” “更正一下，是用不着。”姜天再次拒绝。 他的肉身力量主要源自于血脉天赋，一般的体修丹药和资源，对他效果不大。 而且刚才他已经扫视过这枚储物戒，里面的东西的确勾不起他的兴趣。 “这……”秦雨柔生性刚强，从来都没脸红过，但此刻她脸红了。 姜天的话让她十分尴尬。 不是体修，肉身都比她强，以至于这些资源根本用不上，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多么大的差距啊！ “车太玄……嗯？” 姜天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车太玄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竟然跑了？” “堂堂位面天才、超绝妖孽，竟然畏战而逃，真是耻辱！” 傲无尘目瞪口呆，钟殊然无语至极。 本想看姜天继续出手教训对方，没想到人已经逃了。 “无妨。”姜天摆手道：“位面道会开始之后，还会再见面的，除非他放弃这次道会。” “不会的！若是临阵放弃，他没办法向他们的位面之主交代。”秦雨柔说道。 “白剑尘来了吗？”姜天忽然想起那位永恒位面的剑道天才。 “他来了，但跟我们分开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傲无尘说道。 “也许他是怕见你，所以躲起来了？” 钟殊然一脸怪笑，若得秦雨柔直摇头。 “那不是他的风格，也许他是在这一带游历，或趁此机会去别的位面探秘了吧。”她说。 姜天对此不置可否。 他本来就是想起故人，随口一问。 白剑尘来与不来，他并不在意。 “你们都出来吧！” 姜天随手一挥，紫霜秋娴、琴瑶、薇雨和朱魂现身而出。 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唤出同伴。 “见过几位道友！”秦雨柔笑道。 “姜夫人、几位道友，咱们又见面了！” 傲无尘和钟殊然连忙向她们施礼。 “原来是你们！”紫霜秋娴笑着点头。 “几位别来无恙？”琴瑶拱手致意。 “别提了！”秦雨柔满脸惭愧道：“刚才多亏姜道友相救，否则我可能已经陨落。” “噢，怎么回事？”紫霜秋娴脸色一变。 秦雨柔的实力绝不弱于朱魂，竟然险些陨落？ “这么凶险？”琴瑶大吃一惊。 薇雨和朱魂纷纷皱眉。 永恒位面的极巅妖孽中，女修数量较少。 在万界法会的决选较量中，女修的数量连十分之一都远远不到，男修群体占据绝对的强势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秦雨柔还能从无数男修的层层堵截下脱颖而出，一只脚几乎已经站在了位面道会的比试场上，足见其实力之强！ 这样的人物还有一个，那便是朱魂。 而她们两个，都是因败给姜天而憾失入场券。 不过两人的命运，还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万界法会落败之后，秦雨柔心志不衰，放言位面道会再碰面。 而朱魂，则被姜天当场镇压，被迫签下契约，成为魂奴。 此后一别数月，今日重逢，秦雨柔的豪言已然实现！ 相比之下，朱魂则有些尴尬。 她一向骄矜冷傲，自视甚高，哪怕败于姜天之手，仍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不服气。 但现在，她却有些难以面对秦雨柔。 她的眼神在闪躲，不愿与秦雨柔对视，她在极力避免那莫名的尴尬。 第9062章 简单 相比之下，秦雨却没那些避讳。 非但没有避讳，反而在看到朱魂的那一刻，大吃一惊！ “朱魂！你的修为竟然精进如此之多，怎么做到的？” 秦雨柔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诧。 甚至上前几步，近距离仔细打量朱魂，感受对方不经意间散发的修为气息。 万界法会结束之后，她以落败之战为激励，发奋苦修，实力大幅攀升，达到了个人历史最高点。 携前所未有之战力来到位面道会的会场上，连胜数场，声势大壮！ 万界法会时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本以为这种势头还将继续下去，直到今天遭遇车太玄，被击碎了内心的骄傲。 她的心仿佛从云端跌回现实，再次认识到了武道世界的残酷性。 一个白狼位面妖孽就能将她碾压，中游顶尖乃至上游位面的强者，又当如何？ 那一刻她甚至在想，今天这场激战，就算姜天来了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由此也意识到，这恐怕就是永恒位面超绝妖孽的极限，这种感觉简直让她绝望。 但当她感受到朱魂的修为变化时，却震惊了。 一别数月，朱魂的修为进境，竟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我……”朱魂脸色涨红，尴尬不已。 她该怎么说？ 她今日之修为，全靠姜天帮扶！ 万界法会战败，被迫签下魂契之时，她曾经以为她会遭遇种种非人的对待。 但数月来的经历让她明白，姜天非但没有像她担忧的那样侮辱、虐待她，反而视她为朋友、同伴，不吝帮她寻找机缘，助她修炼提升。 全靠这些，她才能在短短数月间有如此进境。 这哪里是魂奴？ 朋友、同伴甚至兄妹，也不过如此！ “我无意打探你的秘密，我只想知道，你的实力为何在数月之内精进如斯？”秦雨柔解释道：“我这数月，历经前所未有的苦修和磨砺，才有了今日之战力，而你的气息仿佛在告诉我，你的战力完全不弱于我，这究竟是为何？” 武者之间最忌打探秘密，这些话她本不该说，但她实在忍不住。 因为她苦熬数月达到的高度，朱魂同样也已达到，甚至有可能更高。 若不问清原由，她真的不死心。 朱魂原本不想解释，但面对秦雨柔的一再追问也是无奈。 “我的战力，一半是我苦修磨砺，但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帮助。” 朱魂下意识里望向姜天，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之意。 有感激、庆幸、羞怯不甘，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幽怨，总之一言难尽。 “是他？”秦雨柔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十分意外。 “这么说，你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待在他的身边？” “是的。”朱魂点头道：“万界法会之后，我便一直与他同行，先去了天寂古星河，后来又去了混沌星海，中途还回过魂族一趟。一路走来，在他的帮助下收获了不少机缘，才有了现在的实力。”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听完朱魂的解释，秦雨柔终于明白了，却也感到莫名的郁闷和失落。 在万界法会时，她的硬实力要强于朱魂。 后者只是以魂术为底牌，而她乃是体修，走的是肉身战力的路子。 若是来一场硬实力的碰撞，她或许会神魂受损，乃至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她坚信，落败的一定会是朱魂。 而数月之后的今天，朱魂的实力很可能已经后来居上，将她反超。 她不禁在想，当初落败之后，若是像朱魂一样与姜天同行，数月之后的今天，自己又会有怎样的进境？ 太高了不敢说，击败车太玄，恐怕不成问题！ 换言之，她这数月的苦修和磨砺，仿佛是白费了工夫。 这种感觉，没办法不让她郁闷失落。 但她忽然又清醒过来！ 天下没有白拿的好处，朱魂有今日的进境，必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除了众所周知的魂契之外，可能还有其无法向外人提及的条件。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就变得异常复杂，看朱魂的眼神，都充满了莫名的暧昧。 而身为魂修的朱魂，感知一向敏锐。 一瞬间，便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里，捕捉到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意味。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眼神，让朱魂感到恼火。 秦雨柔不禁有些尴尬：“别误会，我没有别的……” “不必解释，我懂！”朱魂冷笑道：“你以为我为此付出了许多代价是吗？但我必须告诉你，你错了！” “我错了？”秦雨柔愕然。 换做是她，能有什么样的好处打动姜天，让对方帮自己找机缘，推举自己站上同境界的极巅？ 数月陪伴，换来比她数月苦修更高的战力？ 说直白些，她能拿出怎样的回报，让姜天那么做？ “姜天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朱魂义正辞严道：“我只在万界法会时与他签下魂契，此外再无其他。” “这么简单？” 秦雨柔惊愕之余，心情越发复杂了。 倘若所说属实，那么朱魂付出的代价，比她想象中小了太多。 但这样的契约，她能接受吗？ 难！ 很难！ 高傲如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处境下。 幼时初入武道的她，本来也跟正常武者一样，具备成为一名武道天才的一切素质。 但若走正常的武修之路，她最终的成就基本可以预判。 而为了摆脱那一眼便可望穿的道路，突破自己的极限，她不顾家族反对，毅然决然地转为体修，从此走上了肉身的路子！ 此后付出的艰辛，不足与外人道哉。 万界法会上的惊世表现，也证明了她的胆略和卓越判断。 但现在，她在这场特殊的修行竞争中输给了朱魂，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唯一稍稍能够弥补心中郁闷的，便是她没有像对方那样签订什么契约。 她始终都是自由身，可以不受任何人牵制。 但这与硬实力，全然无关。 武者交手，乃至生死大战，可不是看身份、背景和地位，全靠硬实力说话。 第9063章 婉拒 她心中的骄傲，并不能转化为强大的战力，无法带给她更大的底气，亦不能增加她的胜算。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朱魂将会越来越强，甚至有可能与她拉开差距，让她追之不及！ “不信吗？”朱魂摇头嗤笑。 果然，向别人证明自己这件事情，实在太难。 也许在秦雨柔看来，自己能有今日之进境，恐怕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但这件事情，哪有那么复杂？ 当然，姜天与她以及魂族的关系，并不算简单。 但那并非是她牺牲自己的尊严换来的，而是与姜天打赌赢得的。 但精明如姜天，为何要跟她打那样的赌？ 姜天明知没有胜算，完全可以不赌，却还是与她达成赌约，只能说明他并不在乎打赌的胜负。 烨魂果这种宝贝，在魂族看来可遇不可求。 但在姜天看来，也许只是一颗稍稍珍贵些的果子，一次并不算惊奇的机缘。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硬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朱魂摇摇头，不再多言。 秦雨柔却还意犹未尽，但看对方谈兴不高，也知道自己的言语可能触及了对方内心的尊严，只能就此打住。 “墨道友，你可以走了。” 秦雨柔按下内心的感慨，把储物戒还给了墨天恒。 墨天恒却犹豫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接！ 倘若没有姜天出手，这东西他决计是拿不回来了。 因为秦雨柔都打不过车太玄，他要强夺，绝不会有好结果。 因为姜天的到来，他才保住了自己的利益，岂能没有一点表示？ 从刚才的交谈中，他得知朱魂乃是魂修。 于是拿出玄魂果，准备交还给秦雨柔。 “秦道友，这颗玄魂果我不打算要了，若是可以，我想赠予你，有劳你转赠姜道友。” 余下之事，不言自明。 姜天非是魂修，多半用不上玄魂果。 而这颗异果最适合的人选，便是朱魂。 只是隔着秦雨柔和姜天，他并不好直接向朱魂赠果，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一件简单的事情，让你搞得这么复杂？” 秦雨柔多少有些无语。 白了墨天恒一眼，却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拿过玄魂果，便要交给姜天。 “姜天，这颗果子算是他对你的谢意。当然，也算是我的吧，我姑且用它来借花献佛。” “朱魂，你用得着吗？”姜天问道。 朱魂看着玄魂果，眸光微微一亮。 但旋即摇头道：“这东西虽然不错，但你别想用它来抵账！” “哦？哈哈哈！” 姜天不禁大笑。 果然，朱魂还是更在乎烨魂果！ 玄魂果这种东西，虽然也有神魂滋养之效，但跟烨魂果仍有很大的差距。 “秦道友，这颗果子就算了。我出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不是这位墨道友，他不必谢我，要谢也应该谢你才对。” “既然姜道友看不上，那这份人情我就自己收下了。” 秦雨柔转身将玄魂果还给了墨天恒。 “没办法，姜道友看不上这果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墨天恒尴尬不已。 在他看来，玄魂果已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没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 “那就算墨某欠姜道友和秦道友一份人情了。”墨天恒苦笑说道。 “你不欠他，最多欠我，但你也不必还我，因为这是你应得的。” 秦雨柔之所以跟车太玄交手，就是为了帮对方夺回玄魂果。 过程虽然有些曲折，最终虽然是靠姜天拿回来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达成了最初的目的。 姜天的出手，算是替她保住了尊严。 “至于我跟姜道友，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无需挂怀。”秦雨柔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谢过秦道友了！” 墨天恒郑重施礼，向对方致谢。 如果没有秦雨柔，他拖不住车太玄。 若是没有姜天，这颗果子连同储物戒都会被夺走，损失可就大了。 “朱魂，你的机缘，真让我等羡慕啊！” “早知如此，我们也该赖在姜天身边，让他帮我们打磨修为，也省却我们这数月的苦修。” 傲无尘和钟殊然笑对朱魂，言语间尽是艳羡。 “你们两个，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嘴巴！” 秦雨柔狠狠啐道。 这么说看似在褒奖姜天，却让朱魂情何以堪？ 傲无尘和钟殊然也意识到言辞不妥，连忙向朱魂致歉。 “朱道友别误会，我们绝无恶意！” “我们是真的羡慕你，真心敬佩姜道友，毕竟我们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啊！” 朱魂忽然笑了：“嗤！咱们几个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就不用排个位次了吧？” 傲无尘和钟殊然相视而笑，秦雨柔环视众人，也是苦笑不已。 她和朱魂、傲无尘、钟殊然，的确都是姜天的手下败将。 没什么可说的。 秦雨柔忽然灵机一动：“姜道友，你这份人情可不小，我不知该怎么还。要不这样吧，位面道会结束之后，我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帮你寻找机缘，保护两位夫人。” “一段时间是多久？”姜天问道。 秦雨柔眼珠一转：“暂定……数年吧！” “秦道友，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脸上来了！这样的好事可不能你一人独享，把我们也带上！” 眼前的情景，把傲无尘和钟殊然看呆了，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们两个，想坏我好事？”秦雨柔气得直瞪眼。 她跟着姜天，还能借口保护两位夫人，身为女修也没什么隔阂。 傲无尘和钟殊然跟着做什么？ 跟班和小弟吗？ 他们真能拉得下脸来？ “不必了。”姜天摇头一笑：“大家都是一个位面的同道，姜某也不需要这么多帮手。趁着道会尚未开始，大家还是多多参加捧月小会，尽力为自己捞取一些修行资源。” “姜道友说得对！” 傲无尘和钟殊然深以为然。 位面道会乃是几十个位面的巅峰聚会。 捧月小会虽然只是衍生附带的私下切磋，但随之押上的筹码也是不容小觑。 “有姜天在，咱们至少不必担心受欺负。” 第9064章 冰扬 若非姜天出手，她必定会栽在车太玄手里。 有姜天在，永恒位面的同道就多一分底气。 当然，姜天也只能保证他们不受欺负，至于胜负还要看个人的本事。 “那就开始吧，我的拳头已经痒了！” 咔咔！ 傲无尘双拳捏得咔咔响。 “可惜白剑尘没来，否则我等一起出手，岂不快哉？” 钟殊然对此深感遗憾。 “他要来了，不过再多一个手下败将。”朱魂嗤笑：“那就看看咱们几个手下败将，谁的胜场更多！” “战！” 四人立即掠出，在捧月小会中寻找自己的对手。 “永恒位面体修秦雨柔，愿向各位道友请教！” “永恒位面傲无尘，谁来一战？” “永恒位面钟殊然，向各位挑战！” “永恒位面朱魂，请战各位道友！” 永恒位面的名字接连响起，顿时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朱魂和秦雨柔两人的美貌，更是引得众多年轻男修瞩目。 众人盯着他们，议论纷纷。 “是永恒位面的天骄，这个位面常年稳居中游之列，实力不弱！” “那位秦道友竟然还是罕见的女体修，可惜我实力不够，否则还真想跟她较量较量。” “我倒更好奇朱魂，看她容貌美艳、身姿曼妙，不知走的是何路数？” “后面那几个也都不差，甚至更好，她们也是永恒位面的女天骄吗？” 在朱魂和秦雨柔之外，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也都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这几位女子的现身，竟让原本名气不大的永恒位面，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但相比女修的容貌，更多人还是关注这些天才的实力。 更有人从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毕竟这里是位面道会的会场，能来到这里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无论女修还是男修，修为才是根本，实力才是硬道理。 “先别管那些女子了，这么多天才集体叫战，永恒位面这是要崛起了吗？” “咦，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也许他们想在道会开始之前壮一壮声势，给其他位面一个下马威？” “你还别说，的确有这种可能！”一位老者点头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位面的天才，怕是不容小觑。” “我还真有点期待，他们在道会中的表现了！” 一时间，以朱魂和秦雨柔为代表的美貌女修，俨然成了永恒位面崛起的代名词。 许多对永恒位面并不了解的武者，也都纷纷围了过来，投以热切的目光。 但质疑的声音，也并未缺席。 “永恒位面？嗤，一个在中游位面里也只能勉强挣扎的位面，也敢妄言崛起，别做梦了！” 一位黄袍青年双手倒背而来，给现场火热的气氛，当头浇下一盆凉水。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就来跟我打一场！” 傲无尘踏前一步，向对方叫战。 “你跟我打？可以，等下战败了，千万别哭爹喊娘！” 傲无尘大怒：“等下我一定要把你打得叫爷爷！” 轰咔！ 二人当即战在一起，甚至都无暇请出一个主持和见证。 “咱们也别闲着。” 钟殊然大手一挥，与朱魂、秦雨柔各自挑选对手，开始了较量。 当然，他们的比试是有见证者的，这样才符合捧月小会的惯例。 四场较量同时展开，众人一时应接不暇。 最受关注的，当然还是傲无尘与黄袍青年的一战。 两人交手仓促，他甚至都没问对方的来历。 显然在他看来，武者尊严比对方的身份、背景更重要。 无论对方是什么位面的天才，他都要用实际行动，捍卫自己的尊严。 轰咔！ 轰鸣声响彻不息，傲无尘与对手战得难解难分，大片虚空在二人拳掌之下崩塌。 爆裂的灵光遮掩了二人的身影，这场交手很快分出了胜负。 伴着一声巨响和闷哼，一道身影倒射而出，踉跄了十几丈才堪堪站稳。 不是别人，正是傲无尘！ “永恒位面的天才输了！” “这么快就将他打败，对方究竟是谁？” 众人的视线汇聚到同一个方向。 身穿黄袍的青年从爆裂的虚空中迈步而出，满脸不屑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们永恒位面的天才有什么本事，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说着，他对傲无尘倒竖大拇指。 傲无尘几乎暴怒，脸色涨得通红，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心中满是懊恼与悔恨。 此战他本有必胜的意志，两人的差距也并不太大，但他终究是败了。 他自认再战一场，胜负将是五五开。 因为他已经领教了对手的手段。 但他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对手的战力要比他稍强。 而作为战败一方，强行要求再战一场，实在有失颜面。 “你是哪个位面的武者？”姜天按下傲无尘，开口问道。 黄袍青年眼含不屑道：“玄虎位面，上古冰氏，冰扬。” “没听说过。”姜天摇摇头，眼神淡漠。 “没听说过？”黄袍青年脸色微沉：“玄虎位面乃是中游上等位面，排名比你们高出将近十位，你这种落后位面的小辈，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中游上等吗？”姜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可以抻量一下，做个验证。” “你要跟我打？”黄袍青年顿时笑了，只是眼神越发不屑。 在他看来，对方的实力或许比傲无尘略强，但他也藏着实力呢，刚才并未全力出手。 他知道傲无尘败得不甘心，换个对手，匆匆落败也是一样。 但那不是他的实力不够强大，而是他故意有所保留。 也就是傲无尘没有纠缠，若真的再打一场，他将送对手一场惨败。 “就凭你，结局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冰扬对自己充满信心。 但姜天的回答，让他意外。 “不是我，是她。” “她？” 冰扬转眼望去，看到的是姜天身后的女子。 “薇雨，你来跟他打一场，看看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公子放心吧，这人交给我了。” 薇雨笑着走向冰扬，满脸兴奋之色。 第9065章 火刃 她虽然没有道会入场券，但能在道会的会场上，在这捧月小会上大战一场，也是快事一桩。 “我来给你们做见证，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姜天上前一步，直接充当交手的主持者。 “让我欺负一个女流之辈，还真有些不忍，但既然你非要让她跟我打，那我就不客气了。” “谁跟你客气？” 薇雨冷笑摇头。 双方的交手立即展开。 一黄一赤两道掌印轰然对撞，如同两座巨山撞在了一起，发出惊人的巨响。 咝咝！ 异响传出，竟是冰扬轰出的掌印爆裂之后，迸发出奇寒之力。 借着掌印的对轰，这种力量骤然密布于虚空，化为一道道狰狞的冰锥直击薇雨而去。 但在中途便被恐怖的焰威化为蒸汽，继而演变成一道道白色飓风升腾而起。 “焚虚焰体？” 冰扬脸色顿时变了。 这是传说中极其罕见的火系天赋之体，堪称是冰系功法的克星。 他着实没想到，第二次出手，便遇到了这样的对手。 更没想到，这样一个天赋惊人的女修，来自他看不上眼的永恒位面。 “就算是焚虚焰体，你也赢不了！” 冰扬双掌一合，便有两道冰晶之墙乍然浮现，向薇雨展开夹击。 “区区冰墙，能奈我何？” 薇雨冷笑不已。 在姜天面前，她是乖巧懂事的侍女，但那只是她最温柔的一面。 她还有另外一面，以及很多面。 比如曾经的轻浮跳脱，后来的自责狠辣，再经历过“太初玄风”的身份转换之后，更是练就了刚强的心性。 她早就不是曾经的她，面对冰扬的攻势，她面带冷笑，并指一划。 嗤、轰！ 一道火线在她身拉开，以惊人的速度斩断了冰墙，滚滚水气随之蒸腾而起。 “好一个焚虚焰体！” “永恒位面果然藏龙卧虎啊！” “有这样的天骄之辈，谁还敢小觑这个位面？” “看来这次道会，永恒位面真的要让人眼前一亮了！” “也许吧，但也不要抱太大期望，这毕竟只是一个中游位面，论排名大大低于玄虎。” 有人赞叹不已，更多人则保持冷静。 但这场交手，尚未结束。 “给我斩！” 伴着一声惊雷般的暴喝，一道千丈冰剑骤然斩落下来，虚空都被斩开一道巨大的裂口。 刚刚被薇雨化开的冰墙，竟然就这么凝固在那里。 就连那切开冰墙的火线，都在一瞬间凝固！ “不好！” “薇雨当心！” 紫霜秋娴和琴瑶脸色大变。 这一剑若是斩个结实，薇雨不死也得重伤。 哪怕她们知道，姜天绝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绝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让薇雨陨落，但这终究是捧月小会的比试。 而姜天作为主持者，强行出手干预，必将遭到强烈的非议。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薇雨避开攻击，退而自保。 但那么一来，薇雨必将陷入巨大的被动。 等等她的，必将是冰扬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但姜天却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淡定，她没事的。” “噢？” 紫霜秋娴和琴瑶相互对视，虽然仍有些担心，却坚信姜天的判断。 只要他这么说，那肯定没有问题。 只是薇雨本人，将如何破局？ “破！” 只听得一声娇叱，便有刺目的火刃撕裂虚空，撞向那柄冰剑。 这火刃不过丈许，看起来仿佛飞虫对巨鹰。 但就是这样一枚渺小的火刃，竟然毫不费力地切开的冰剑，轻松化解了冰扬的攻势。 “怎么可能？” 冰扬吃惊不已。 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段，竟被对方轻松破解。 但他的攻势，并不止于此。 “玄虎冰笼，禁！” 他五指张开，向前一按。 轰！ 断裂的巨剑顺势化为一座巨大的冰笼，笼罩住薇雨。 “区区冰笼，也想困我？” 薇雨冷笑着挥了挥手，切断冰剑的火刃骤然浮现，将冰笼斩开一道缺口。 她正要从中遁出时，却脸色微沉，闪身退避。 嗤！ 只听锐啸声起，一口冰剑将她的残影洞穿，在虚空中留下一道狰狞的创口。 “好险！” “嘶！” 紫霜秋娴和琴瑶后怕不已。 刚才薇雨反应哪怕稍慢一丝，也会被重创，姜天想要援手恐怕都来不及。 “这就是你的本事？” 薇雨冷笑连连。 一枚古印在她身上腾起，撞破冰笼之顶。 她从中掠出，催动那枚古印砸向冰扬。 “太初古神印，给我镇！” 轰咔！ 一枚古印神砸下去，被三根突兀出现的冰柱撑起。 但薇雨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息。 她双手一点，那枚火刃直取冰扬前胸。 冰扬右脚一踏，身前顿时立起三道冰墙，作为防御。 但这样的防御，竟完全无法阻止火刃的攻击。 顷刻便被洞穿！ “岂有此理！” 冰扬大怒。 将身一旋，一座巨大的冰旋随之铺展。 薇雨的火刃，在这冰旋之中，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赤色火刃之上。 这才得以看清它的真容。 竟然是一道缓缓跳动的火苗！ “好手段！” “这就是焚虚焰体的天赋吗？” “当真不容小觑！” 火刃虽小，却能斩断千丈冰剑。 亦能斩开冰笼，视冰墙如无物。 这样的手段，岂容低估？ 但能将这火刃压制，让它现出真容，冰旋的威力显然更强。 两人交手虽然仅仅数合，激烈的场面却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胜负的悬念，更是一刻比一刻更大！ “你们觉得，谁会获胜？” “我看还是冰扬胜算大一些，他毕竟是玄虎位面的妖孽，而这女子最大的底牌，也就是‘焚虚焰体’，除此之外恐怕没什么能拿得出……” “开！” 冰冷的女声响起。 薇雨的右手隔空一握，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咔嚓！ 定睛看去，看似强大的冰旋，竟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蛛网般疾速蔓延。 而裂痕的源头，正是那枚饱受压制的火刃！ 赤色火刃如同疯狂绽开的赤花，又像骤然爆发的雷电，将巨大的冰旋撕成碎片。 第9066章 疑惑 冰扬大怒，手握冰剑一剑猛劈，狰狞的剑痕撕裂虚空，薇雨却已不知去向。 “不好！” 冰扬脸色一变，心头立起警兆。 却只听噗地一声！ 眼前赤芒乍现，一挂火网已然将他笼罩。 竟是破开冰旋的火刃所化之禁网！ “还要继续吗？”薇雨站在他的左前言，漠然问道。 “我……”冰扬双拳紧握，脸色难看至极。 这样的局面，他甘心吗？ 当然不甘！ 要继续吗？ 他不敢！ 冰旋压不住火网，看似只是正常的力量碰撞。 实际上，却远非表面这么简单。 冰旋对火刃的压制失败，意味着，他的天赋和战力，根本压不住对方！ 换言之，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他实在无法甘心。 为何？ 因为依循五行之法则，水能克火。 冰，水为之，却强于水！ 比水坚硬，比水刚强，刚柔并济，变化万方。 相比单纯的水属性血脉，他的冰玄血脉更加强大，先天优势实非常人能比。 以他素来的经验，薇雨这种火系血脉，在他面前必败无疑，甚至根本不值一提。 他本有信心和把握，降服这位身负“焚虚焰体”的女天骄。 但现在，对方没费多大力气，便将他全面压制。 还要继续吗？ 如何继续？ 再打下去，他必败无疑！ 只要薇雨一挥手，火网罩落，他不死也得重伤。 没必要再打了。 不是他失去了再战的勇气，也不是没有拼死一战的魄力。 而是这场较量，只是捧月小会的私人约战，并非位面道会的正式交手。 而他作为玄虎位面的入场券天才，却在捧月小会中败给了排名更低的永恒位面的女天骄。 于他自己，于位面同道，于玄虎圣殿，都难以交代。 他甚至有些后悔参加这场较量，至少那样他还能将强者的形象，保持到位面道会的舞台上。 现在，除非他抱定必死的意志，否则再打下去场面只会更加难看，横竖都是自己吃亏。 “我……输了。”冰扬咬牙说道，看薇雨的眼神，仿佛一言难尽。 他还想说些什么。 他想说，自己并未没有死战到底的勇气，也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 但这毕竟不是位面道会的正式交手，他作为玄虎位面拿到入场券的超绝妖孽，还要留着有用之身参加道会的正式较量，不能误在这里。 但解释那些，又有何用？ 解释越多，在别人看来就越显得心虚。 也只能把一切不甘和苦恼，藏在不言中。 “算你识相。”薇雨收起火网，掠向姜天。 “等等！” “嗯？”薇雨止步，回头斜瞥对方。 冰扬皱眉道：“你天赋强大，战力了得，想必也拿到了入场券。若有机会，道会开始后，我还会向你挑战！” 薇雨却摇摇头：“很遗憾，我不是。” “你不是？” 冰扬惊呆了。 围观的武者们也都感到震惊。 这个没费太大力气便击败了冰扬的女子，竟然没有一张位面道会的入场券？ “阁下不是在开玩笑吧？”冰扬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永恒位面的排名，比玄虎位面低了将近十位，双方的武道水准一直都有着较为明显的差距。 大致算来，玄虎位面要比永恒位面近乎高出小半个档次。 而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玄虎位面入场券武者的冰扬，竟然打不过永恒位面的一名女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甚至会让人怀疑，玄虎位面的武道水准，是否真能配得上其位面排名？ 有这种反应的人，还不在少数。 “至少从这场交手看来，这女子的实力明显强过冰扬。” “没错！这样的人，不应该拿不到一张入场券，这完全没道理！” “从她的表现来看，就算放到玄虎位面，也配拥有一张入场券了。” “是啊！如果连她都拿不到，恐怕只能说明，永恒位面的整体水准，要大大超出想象！” 众人盯着薇雨热议不止。 万界法会，便是遴选整个位面内部最绝顶妖孽的盛会。 以薇雨更胜冰扬的实力，不可能拿不到一张入场券。 “有没有可能，她并未参加永恒位面的万界法会？” “当然有这种可能，但她若不参加万界法会，又为何非要到位面道会上来？” “对呀，真让人想不通！” 众人越想越觉得迷惑。 薇雨若是那种生怕淡薄，不好出风头的人，在放弃万界法会之后，多半也会远离位面道会才是。 在各个位面中，不是没有这种性情怪癖的天才。 而她来到这里，便意味着她不是那种怪人。 那么她到底为何，没有拿到入场券吗？ “难道说，永恒位面的整体水准，真的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不可能！”一位黑袍中年武者大声驳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只看他们的表现就懂了！” 刷！ 说着，他便指向刚才落败的傲无尘，众人的注视，让傲无尘脸色涨红，无地自容。 紧接着，他又指向钟殊然。 此刻的钟殊然，仍在跟他的对手激战。 看起来，场面相当精彩，双方的机会大致五五开，胜负皆有可能。 但看到这些，其实已经够了。 五位天才里，薇雨速胜，傲针尘速败，钟殊然亦无明显优势。 朱魂的交手尚未分出胜负，秦雨柔也还在激战。 除了薇雨这一场占据上风外，其他几场并无明显优势。 虽然那三场尚未分出胜负，但其实已经能得出结论——永恒位面的整体水准，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 但这么一来，众人就更加想不通了。 “她能在这里出手，足以说明并非那种完全淡泊之人，她一定参加过万界法会！” “所以，那个在万界法会上击败她的人到底是谁，实力又有多强？” 众人越想越觉得别扭，但只凭这一两场的胜负，的确很给出准确的判断。 “还是看看这几场的结果再说吧，也许后面会有一些惊喜呢？” “且看吧！” 众人继续围观尚未结束的三场激战。 钟殊然那边，最先分出胜负。 第9067章 魂修过往 他几乎是以半招险胜，虽然略有一点点狼狈，但毕竟是打赢了。 这完全印证了众人的判断，他的战力和最终结果证明，他跟薇雨还有较为明显的差距。 紧接着结束的，便是朱魂那场。 她全程站在原处没怎么动过。 仿佛只是突然挥了挥手，便将对手击败。 “魂术制胜，她是魂修！” “不得不说，魂修的手段还真是非比寻常。” “说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人于无形，恐怕没人比得过魂修了！” 人群中传出声声感慨。 魂修的攻击目标主要就是神魂，绝大多数时候都能杀人于无形。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同境界的武者交手，魂修往往拥有碾压级的优势。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诸多位面的武道历史早已证明了魂修的强大。 在魂修主宰的时代里，魂术仿佛就是唯一的正统，是修行者的金光大道。 魂修以外，其他皆是小道，希望渺茫，前途黯淡。 同境界武者面对魂修，既打不过，也很难逃得掉。 绝大多数情况下，对手都无法预判魂修的出手，无论是攻击时间、方式还是力度。 等到察觉不对时，往往就是生死分晓的时刻。 那时的武道界对魂修无可奈何，遇到便是等死，想想都感到绝望。 而在那个时代的魂修内部，纯粹的魂修地位最高。 所谓纯粹的魂修，便是专精于魂术一道的魂修。 除开魂术之外，几乎不修行其他术法，哪怕最必要的基础法门，也全都只是为了壮大魂术。 这样的做法曾经将魂术提升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让魂术的发展达到了极致，令同时代的武者叹为观止。 但正所谓物极必反。 当纯粹魂修这条路被开拓到极限之后，便迎来了难以突破的瓶颈。 于是乎，早就已经存在只是被纯粹魂修耀眼光芒掩盖的分歧，便开始爆发！ 因为魂修这个大群体里，并不只有纯粹的魂修。 事实上，真正意义的纯粹魂修数量极其稀少，且这条路极其看重机缘和天赋，每一个成功者的路径都难以复制。 最顶尖的纯粹魂修当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威慑力，但问题就在于这些人数量过于稀少，无法代表最广大魂修群体的利益。 当他们的实力、身份和地位达到极限之后，渐渐开始脱离这个群体。 而魂修中数量最多的，并不纯粹的魂修则因种种现实原因产生怨气。 这种情绪，与另一种情绪一拍即合，密切相融。 于是乎，在魂修内部便爆发了巨大的争议——纯魂修到底是金光大道，还是一条偏执疯狂的死胡同？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最顶尖的纯魂修当然风光无限。 但问题在于，那样的绝世强者太过稀少，而绝大多数魂修，都不具备纯魂修的天赋资质。 太多太多人，注定没办法效仿前者，走上纯粹的魂修之路。 而当绝大多数人都无法走通的时候，这条仅有极少数人能够通行的路，也就在事实上成为了一条死胡同。 而没有最广大中下层魂修群体的支撑，纯魂修之路，也就变成了无源之水，失去了向前的动力。 于是乎，原本看似唯一正确的金光大道，开始被越来越多人抛弃！ 站立在最巅峰的那些个最顶尖的纯魂修，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对祂们来说，这是一种背离，乃至背叛！ 而这样的背叛，当然是不允许的！ “离经背道，天地不容，异端叛逆，人尽诛之！” 掌控至高地位的纯魂修大能，爆发雷霆之怒，开始回应众人的情绪。 一开始，这种回应只是提醒、劝告乃至警示。 但广大中下层魂修的情绪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纯魂修大能于是震怒，对离经叛道者开始了血腥残酷的镇压！ 而压抑了一个时代的广大魂修们，也爆发出最激烈的反抗。 曾经站立在巅峰，执掌魂修一道话语权的纯魂修，摇摇欲坠。 历经无数次血战，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陨落了不知多少中下底魂修乃至高层魂修之后，魂修的道途之争，终于尘埃落定！ 最顶尖的几个纯魂修大能，死的死、伤的伤，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曾经高高在上的祂们，似乎也被这腥风血雨泼醒过来，开始从内心深处审视魂修道途。 而他们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成功之路，的确很难成为金光大道。 想要靠极少数人突破魂修桎梏，把整个魂修群体带上更高的极限，可能性实在太小。 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必须要找一条适合最广大魂修的路子，才能让这个群体打破桎梏，摆脱自我封闭、严重内耗的困境。 “我们必须承认，纯粹魂修虽然算不得偏门，但也绝不是唯一无二的正途！” “还需要争论吗？今日之处境，便是最好的诠释。” “倘若纯魂修真是金光大道，又怎会有今日之灾劫？” 历经血腥灾劫之后，仅剩下的几位纯魂修大能，也开始觉醒。 他们也回到了最初的分歧上来——当年看似三言两语便能驳倒的非纯之路，现在反而成了最现实、最需要被尊重的修行方向。 “事实就是，咱们的修为再强，也改变不了整个魂修群体的弊端。” “没错，咱们实力再高，也无法让最广大魂修尤其是中下层魂修成为武道强者！” “这条看似璀璨的迷途，不能再走下去了！” “唯有废弃纯魂修之路，让广大魂修后辈们融合最丰富的武道路数，方有可能找到未来！”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咱们必须要面对一个事实——纯魂修甚至融合其他武道修行的魂修之路，也许真的不算是最强道途。” 最后一场属于纯魂修的巅峰聚会，就此落幕。 在那之后，纯魂修大能销声匿迹。 关于道途的争论，也自行终结。 活下来的广大魂修，开始走出原本的樊篱，以一个普通武者的身份，投入整个武道界的怀抱。 第9068章 差距 纯魂修近乎消亡，魂修一族由此开启了新的道途。 后续的发展虽然算不上顺利，但时至今日，魂修的香火并未断绝。 哪怕在位面道会的舞台上，依旧是人人忌惮的存在。 但整个魂修群体的相对弱势，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永恒位面，魂修一族虽然拥有雄厚底蕴，却也只能蛰伏一隅。 甚至在万界法会上遗憾落败，未能拿到一张道会入场券。 说回朱魂本人。 她出身于魂族，乃是族群最强天骄。 一身魂术出神入化，修行以来从无败绩，直到遭遇姜天。 但除开魂术手段，她本身也是一个大能强者。 这便是当今时代的魂修之现状——既有魂术传承，又有硬实力作为支撑，魂武双修，相得益彰！ 众人的感叹声不断传入耳中，从对朱魂样貌的仰慕，变成了对其实力的尊重。 “这样一位魂修大能，应该也有一张入场券吧？” “什么叫应该？那是一定的！” “是啊，如此强大的魂修，若还拿不到一张道会入场券，那永恒位面的底蕴，该有多么恐怖？” 一声声议论中，透出对朱魂的认可与尊重。 但众人却发现，朱魂并未给出任何善意的回应，反而眸光冰冷，脸色铁青。 大家的赞扬与肯定，难道还会惹她生气？ 这位女魂修的性情，竟然如此古怪吗？ 种种疑问在心头回荡，众人看朱魂的眼神也变得谨慎起来。 一声冰冷悦耳的声音，便在此时响起。 “她不会参加位面道会的。” “什么？” “不会参加？” “为什么不参加？” 众人循声望去，惊诧不已。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是薇雨。 而与此同时，朱魂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冷冷看着薇雨，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嗤！”薇雨笑了：“你若能掏出一张入场券，我可以闭嘴。” “你敢不敢与我……” “好了！” 眼看气氛不对，姜天立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围观的武者们却是越发震惊了。 “等等！她们两个都是永恒位面的超绝妖孽，却都没有拿到入场券？” “是谁跟我说永恒位面只是中档位面的，中档位面有这样的实力吗？” “难怪薇雨能轻松击败冰扬！” “我更好奇的是，这位女魂修当初是败给了谁？” “魂修的手段极其凶险，能将她击败的人必定极其强大，那人到底是谁？” 众人盯着朱魂，议论纷纷。 猜测的焦点，却从朱魂本身转到了击败她的人身上。 朱魂的脸都黑了。 虽然她早就不再质疑姜天的实力，对那场落败已经不再纠结，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承认自己的孱弱。 恰恰相反，愿意面对那场落败、正视双方的差距，才能让她更好地发力追赶。 否则一直陷在挣扎、纠结之中，会拖慢她前进的脚步。 但众人的议论，却再次勾起她心中的执念，让她无比恼火。 偏偏薇雨并不停嘴。 面带笑容，指向姜天：“当然是我家……” “给我闭上你的嘴巴！”朱魂狠狠打断她，怒道：“我的确败给了姜天，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将他击败！” “你拿什么跟公子打？”薇雨摇头嗤笑。 “你和公子的差距越拉越大，你连我都未必赢得了，还想跟他打？别做梦了。” “够了！”姜天抬手，按下两人的争执。 再这么下去，一场大战无法避免。 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对手有的是，没必再做这种内耗。 而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姜天身上。 “原来是他！” 虽然他们无缘见证永恒位面万界法会的角逐，但姜天刚刚击败车太玄的场面却是有目共睹。 车太玄的实力胜过秦雨柔，薇雨刚刚击败了冰扬，朱魂的实力与薇雨相当，却早在数月之前就败给姜天。 这说明什么？ 说明姜天的实力，全面领先于他们。 至于傲无尘和钟殊然，虽然也不算弱者，但在这场修行的角逐中，却无可避免地落在了下风。 “老钟，这次我丢人可丢大了！” 傲无尘苦笑连连，心中五味杂陈。 万界法会败给姜天之时，他非但没有灰心丧气，反而雄心万丈。 但今天，他终于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哪怕他刻苦闭关、疯狂磨砺，数月后的今天，实力仍然被拉开了。 甚至都不如签下魂契跟随姜天的朱魂！ 至于薇雨，他同样很难比得上，因为薇雨展现出的实力明显强过秦雨柔。 而他跟秦雨柔，也只是五五开。 这说明他跟姜天拉开了不止一步的差距，至少能有两三步。 而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武者来说，两三步就是差了一档，甚至是隔了一道鸿沟！ “我比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钟殊然自嘲地摇摇头。 刚才这场他虽然赢了，但赢得艰难，比起傲无尘，也许只是运气好些罢了。 倘若换个对手，也许落败的就是他了。 而另外一边，秦雨柔凭借体修的强大力量，已然击败了对手。 这一轮下来，傲无尘败落败，钟殊然、薇雨、朱魂、秦雨柔获胜。 总的来说战绩相当不错，但两人却仿佛难兄难弟，凑在一起苦笑不已。 因为他们明白，后面的较量只会越来越难。 “不要等待，不必浪费时间，继续！” 姜天大手一挥，示意同伴们继续挑战。 “一个胜场当然不够，我要更多！”朱魂信誓旦旦。 “当然是越多越好。”薇雨点头，难得与对方达成共识。 “这几场下来，我又有了许多新的感悟，且试试看吧。” 秦雨柔美眸轻眨，若有所思。 在永恒位面，她是超绝妖孽，同辈之中难逢敌手。 但在这里，每一个对手都是一个新的挑战，都有新的路数。 对注重实战磨砺的体修来说，是绝佳的机会。 “我也要继续了，希望能多赢几场吧。” 钟殊然虽然打赢了一场，信心却并不太足。 傲无尘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有我垫底，你怕什么？” “来吧，战！” 两人鼓起勇气，再次寻找对手。 新一轮交手，迅速开启。 第9069章 胜负 作为永恒位面的超绝妖孽，在镜月位域的舞台上，本身就处于中游水准。 这就注定了他们接下来的挑战，很难高歌猛进，一路长虹。 但他们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挑战更强的对手，寻找更大的磨砺，以便获得更多的提升。 压力就是最好的动力！ 如果只是为了追求战绩，他们完全可以挑那些中下游位面的对手去挑战，但那毫无意义。 想要变强，就要挑战更强大的对手，就要面对更大的压力。 “星象位面，禹千秋，愿挑战这位魂修道友！” “斩月位面，何席海，愿与焚虚焰体较量！” “银光位面，詹隆，挑战秦道友！” 挑选对手是双向的，加之有储物戒作为彩头，各方的挑战极其踊跃。 交手立即展开，战况比刚才更加激烈。 作为永恒位面走出的超绝妖孽，在拿下一个胜场之后，接下来只会挑选更强的对手。 因为打弱者，毫无意义。 而对傲无尘来说，情况却有些不同。 以他的实际情况来说，继续挑战更强的对手无异于自找难看。 但他那颗骄傲的武者之心，却让他放不下尊严，不愿去挑选实力更弱的对手。 所以哪怕硬着头皮，他也要像几位同伴一样，挑战更高难度。 “空灵位面，空夺，挑战……呵呵，你来跟我打吗？” 名叫空夺的武者，笑对傲无尘，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原本是看不上傲无尘的，因为刚刚见证了对方的失利，还没交手，已经把对方看作手下败将。 生性骄傲的傲无尘，哪里受得了这个？ “空灵位面，空夺是吗？你马上就将是我的手下败将！” “嗤！口气不小，可惜你做不到。” 轰咔！ 两人的交手瞬间拉开帷幕。 论及实力水准，他们这场显然不是最高的。 但激烈程度，却盖过了另外几场。 相比之下，朱魂那场仍是波澜不惊。 她仿佛只是看了对手一眼，那位来自星象位面的实力强大的对手，仿佛被她“定”在了原处。 但这场较量，并没有在一瞬间分出胜负。 两人隔空对峙，仿佛都陷入了静默。 “禹千秋也是魂修吗？”紫霜秋娴问道。 “未必是魂修，但对魂术绝不会陌生，否则不会指名挑战。” “看来他是信心十足，这一场，朱魂能赢吗？”琴瑶有些担忧。 “看结果吧。” 姜天并不做无谓的猜测。 因为他对禹千秋并不了解，无法通过表面的观感判断对手的强弱。 魂修这个群体的优势，便在于神秘莫测，不显山不露水，决生死胜败于无形。 当然，现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几个真正意义上的纯粹魂修。 就拿朱魂来说，她也不是纯粹的魂修。 抛开魂术传承，她本身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永恒境极巅武者，位面同阶的顶尖存在。 而这场较量，却更像是魂修之间的同道之争。 两人的交手在神魂层面展开，让外人无法窥探究竟。 若有人施展神魂秘法强行窥探，便会遭到双方共同的打击，得不偿失。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将目光投向另外几场。 薇雨的对手是斩月位面的何席海。 跟冰扬有些类似，此人仍是水系血脉，天赋极其强横。 交手之时，一座巨大的月海凭空浮现，将两人置于其中。 薇雨引以为傲的火系天赋，备受压制。 但这样的场面，却也吓不到她。 因为跟冰扬的交手，也一度是在冰旋的压制下进行，最终她还是反败为胜。 而这一次，面对水系力量的压制，她再次祭出太初古神印。 “镇！” 巨大的古神印轰隆隆地碾压下来，声势惊人。 但她的对手何席海却毫不在意，甚至冷笑连连。 “这种手段对我没用的，这一场，你必败！” 说话间巨大的月海升腾而起，主动迎向古神印。 薇雨并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并指一划。 呲啦！ 虚空破裂的声音响起，一道火刃从中钻出，直袭何席海面门。 “嗤！这种手段也想……嗯？” 何席海满脸不屑，话没说完脸色却变了。 他看到那被划开的虚空中，竟然又钻出了第二道火刃。 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一道接一道火刃从中鱼游而出，眼看就要对他展开围剿。 “好一个焚虚焰体！” 何席海的脸色沉了下去，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月海的确迟滞了太初古神印，但火刃却不受影响地密集飞来，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月海光芒暴涨，有涛声响彻全场。 火刃如同鱼群困于大海，被怒潮裹挟着速度明显减缓。 何席海的脸上，再次露出自信的笑容。 仿佛在说：你奈我何？ 就在这时，薇雨却抬起她的右掌，向前缓缓拍出。 轰！ 刺目的火焰在她掌心燃烧，但并未爆发出任何煊赫的攻势。 这让何席海感到意外，下一刻瞳孔收缩，脸色大变。 “不好！” 危险的感觉袭来，他立即召唤月海回护自身。 轰隆隆！ 月海之潮如龙盘旋，将他护得密不透风。 薇雨的右掌欲拍未拍，仿佛在观望，在迟疑。 但海潮笼罩中的何席海，却发出一声狂怒的呼喊。 被一道突兀出来的火掌，结结实实按在了胸口。 嘭！ 巨响声中，海潮炸开。 流星般的人影倒飞而出，狼狈不堪。 正是何席海！ 这一幕令现场一片哗然，无数观战者为之赞叹。 刚才还占据主动的何席海，竟然被薇雨隔空一掌轻松击败。 两人的实力差距，竟然这么大？ 薇雨的极限，到底有多高？ “我……我败了？” 何席海很难接受自己的落败，但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败得不冤。” 薇雨冷冷看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如果不是位面道会，如果不是与姜天重逢，她几乎不可能来到这里。 面对区区一个手下败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轰咔！ “噗……哇！” 银光乍现巨响隆，虚空断裂层层崩，剧烈的声势掩盖了痛苦的嘶吼，更消弭了大口的吐血声。 第9070章 嘉赏 银光位面詹隆与秦雨柔的对阵，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紫霜秋娴眉头微蹙，琴瑶微微眯起了秀眸，望向那片激荡的虚空。 只见耀眼的银色涟漪疯狂激荡，仿佛有一座银湖被天外飞星坠入，原本平静的湖面乍起激波。 詹隆与秦雨柔的身影，都已淹没其中，无法分辨。 “那是……谁的声音？”紫霜秋娴蹙眉问道。 “听不真切。”琴瑶缓缓摇头，脸色难言轻松。 激变当前，一切皆被异象遮掩，没人知道刚才是谁吃了亏，谁又占了上风。 二人话音未落，银色狂潮中忽然掠过一道暗影。 “有人出来了！” 琴瑶一双美眸紧盯着那道暗影。 紫霜秋娴也为秦雨柔而担忧。 说起来，她们与秦雨柔并无交情。 但因为姜天的原因，她们对秦雨柔与有些许好感。 加之同为永恒位面武者，自然不想看到对方落败。 但比武较技的结果，又岂是外人能够掌控？ 银波开始退潮，那道人影也迅速清晰起来。 一道道视线在此人身上凝定，视线的源头，却呈现出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那人衣衫开裂，看起来颇为狼狈。 浑身浴血，看起来伤势不轻。 狼狈之余，却又不失几分惨烈。 不是别人，正是秦雨柔！ “是她！” “这伤势……” 紫霜秋娴和琴瑶对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但武者修行本就是艰难的旅程，些许伤势，实在也是家常便饭。 这一点，秦雨柔当然也同样清楚。 而相比这点伤势以及外观上的狼狈，她们和秦雨柔一样，更在乎这场交手的结果。 到底是谁赢谁输？ 钟殊然也紧盯着秦雨柔迅速清晰的身影，看着那惨烈的伤势，他微微叹息，满脸无奈之色。 这一轮，大家本该同时出战，但他上一场拼得太狠，不得不留一点时间给自己疗伤。 此时见秦雨柔获胜，他即庆幸又惆怅。 庆幸的是秦雨柔虽然有些狼狈，但并未在激战中陨落。 除了些许肉身的伤势，并未有其他严重创伤。 这种程度的伤势，对他们这种级别的武者来说，只要稍稍休整一下便可恢复，倒也不足为虑。 惆怅的则是这场较量的胜负。 秦雨柔付出如此代价，到底赢了没有？ 倘若赢了，哪怕伤势再重些也值了。 倘若没有，那就真的让人恼火。 “秦道友，何如？” 钟殊然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 “咳咳。”秦雨柔轻咳几声，向他摆手。 身上的伤势，似乎让她一时间难以开口说话。 紫霜秋娴和琴瑶心头微沉，感觉不太好。 秦雨柔迅速吞下一颗丹药，气息开始恢复之际，长长吐出一口闷气。 视线掠过钟殊然，又回应紫霜秋娴和琴瑶关切的眼神，最终落在姜天身上。 “呼！”她吐出一口闷气，开口道：“这一战，所幸未输！” “不错。”姜天轻轻点头，但他的脸上不见笑容。 秦雨柔赢了。 她战胜了同为体修的詹隆，而詹隆也在她身上留下了肉眼可见的创伤。 能够来到道会会场上的人，当然没有弱者。 “大意了！”詹隆回头看了一眼，留下一道惨烈的背影，拖着重伤之躯转身遁去。 “恭喜秦道友！” “恭喜！” 众人纷纷道贺，秦雨柔只是苦笑摆手。 “这一战胜负只在毫厘之间，我的实力对他并无优势，重来一场，胜负难料。” “秦道友过谦了！”钟殊然笑道：“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假设。” “没错。”薇雨肃然道：“武者交手不是纸面论输赢，实战比拼本就充满变数，就算真的再来一场，谁敢保底詹隆一定能反败为胜？所以，秦道友不必谦虚。” “秦雨柔，恭喜你！” 一道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蓦然响起，引得众人纷纷扭头观望。 来的不是别人，竟是此次道会带队者之一的三圣座。 “原来是圣座大人！” “拜见三圣座！” 众人纷纷行礼，三圣座摆手一笑。 “圣座大人过奖了，小女子侥幸获胜，实不足喜。” “此言差矣！”三圣座摇头道：“无论是大胜还是惨胜，都是胜利。你虽然憾失道会入场养女，但在今日，在这即将开始的道会的会场上，证明了你的实力，也捍卫了永恒位面天才强者的尊严，值得嘉赏！” 秦雨柔一愣，摇头苦笑道：“嘉赏实不敢当，没给永恒位面丢脸，已经算是万幸了。” “你真的不必谦虚。”三圣座笑道：“当初若非遇到姜天，你现在也是道会的一员，若在最终试练中走一遭，实力必定会强过现在。这颗丹药，本座代表圣殿赠与你，希望你再接再厉，打出永恒位面强者的威风和神气！” 嗖！ 一颗丹药掠过虚空，悬停在秦雨柔身前。 散发的气息，让她瞳孔微缩，娇躯一震！ “极玄焕体丹？” “不错，正是此丹！” 三圣座拈须而笑，笑容中不无傲然之色。 “竟然是这种丹药！” “此乃体修专属奇丹，在我们永恒位面堪称可遇不可求，不仅能疗治伤势，还能增进修为。秦道友，你福气可不小啊！” “我们都有些羡慕了呢！” 三圣座身后，几个拿到入场券的永恒位面强者赞叹有加。 “此等奇丹，我怎敢接受？” 秦雨柔拿着丹药，便要还给三圣座。 对方却隔空虚按，表示不用。 “位面道会虽然是入场武者的较量，但却是更广大武者共同的舞台，你为我永恒位面争了光，区区一颗丹药算得了什么？再说，这颗丹药留给别人用处也不大，唯有你这种体修，方能将它的药效发挥到极致！” “哈哈，秦道友，圣座大人都这么说了，你要再推辞可就不礼貌了！”钟殊然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谢过圣座大人赏赐！” 收下丹药之后，秦雨柔直接吞服，迫不及待炼化吸收。 轰！ 巨响乍起，引得众人纷纷瞩目。 另一场较量也已结束，傲无尘，胜出！ 第9071章 骄傲 “他姥姥地，终于赢了，哈哈哈哈！” 一道人影携着慷慨的宣泄声迈步而来，正是傲无尘，大笑声响彻全场。 但当看清他的模样之后，众人却都沉默了。 “小傲，你……” 钟殊然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其他武者有的摇头，有的叹息。 秦雨柔看着那道身影，忽然道：“这么做，值得吗？” “什么值不值得？老子赢了就是最大的值得！” 傲无尘的声音异常兴奋，仿佛收获了一场大胜。 自从来到镜月位面，他已经败了不止一场，心中的傲气都快被消耗殆尽。 此刻苦战而胜，兴奋异常。 但他为了获胜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一条手臂被斩，胸口也已塌陷，看上去触目惊心。 “老钟，我打赢了！” 傲无尘来到钟殊然面前，向他炫耀。 “小傲，恭喜你！”钟殊然向他道贺，心情异常复杂。 “傲无尘，好样的！” 秦雨柔仍在炼化丹药，气息升腾，引人注目。 却也不忘向傲无尘道贺。 她打赢詹隆，代价已然不小。 但跟傲无尘相比，却真的算不了什么了。 她最多也只是受了些内伤，轻伤，傲无尘却是不折不扣的重伤。 断断的手臂或许还能重接，但短时间内必定无法恢复。 钟殊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傲无尘却不再理他。 一步迈出，在姜天面前踉跄站定。 “姜天，我打赢了！” “恭喜！”姜天点头一笑。 傲无尘生性骄傲。 万界法会一败，让他铭记于心，时刻想着找回颜面。 然事实残酷，能够来到镜月位面的武者，都非易与之辈。 在这里，傲无尘的实力配不上他的骄傲。 以至于他从刚开始的傲气满怀，到后来的连连挫败，直到最后不得不放低身段、压抑心气，只求一胜！ 至少拿下一个胜场——这是他对自己最低的要求。 现在，他做到了。 只是代价，有些大。 这样的胜利，当然也配不上他和骄傲，但至少他打赢了一场，这一趟没有白来。 “姜天，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我……” “不必解释。”姜天抬手打断对方，淡淡道：“武道之路极其漫长，永恒境极巅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起点；位面道会亦非最终考验，而只是武道鸿途中的小小一站。希望你不要被眼前的困境绊住，努力修行，继续前行。” “只是……小小一站？” 傲无尘闻言陷入深思。 这些道理，他难道不懂？ 不，他当然懂！ 而且很早就懂，一直都懂。 只是万界法会的那场落败，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 按照原本的想象，他本该在万界法会上高歌猛进，最终与钟殊然或白剑尘决战于法会之巅，成就永恒位面头号妖孽之威名。 但事实有些残酷，他遭遇姜天，早早止步。 心中的豪情无处宣泄，预定的目标未能实现，他曾经的豪言壮语仿佛成了笑话。 此后他发奋苦修，立志要在位面道会会场上展示自己不弱于人的实力。 但面对现实的冷水，他不得不清醒起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比别人强的事实。 所以他的目标从碾压四方，一次次降低，最终只求一胜。 现在，他的目标已经实现，他保住了自己的底线。 但他，还有更高的目标！ 他迎着姜天的目光，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姜天，你说得没错，位面道会只是你我武道旅程中的小小一站。若连这道门槛都跨不过去，我傲无尘，还有何资格奢谈大道鸿途？” 听到对方所说，姜天欲言又止，表情一言难尽。 他明白似傲无尘这样的超绝妖孽，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弱者。 因为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一路走来，无论遇到怎样的强敌，都不曾退缩。 傲无尘能走到位面最顶尖，当然也有同样的骄傲和信念。 然位面道会的现实，并不随他们的意志而转移。 在镜月位面的超级舞台上，如傲无尘、钟殊然、秦雨柔、朱魂这种人物，本就不是最顶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途，好自为之，且行且珍惜。” 姜天这番话可谓语重心长。 天才向来是不听劝的，他是这样，钟殊然、傲无尘、秦雨柔等人也是如此。 他决定不了对方的走向，也改变不了对方的意志。 接下来的一幕，果然不出所料。 傲无尘吞下几颗丹药，不待气息稳定，便转身踏步，直面周遭武者。 “永恒位面，傲无尘，愿向各位挑战！” 话声传开，引来一阵嘈杂。 敬佩者有之，赞叹者有之，摇头者更是不在少数。 “老傲，你不能再打了。” 钟殊然沉声开口，语气前所未有地凝重。 他一向以“小傲”称之，傲无尘则叫他“老钟”。 现在傲无尘已经证明了自己，他也改了口。 但他明白，傲无尘伤势太重，战力大损，就算有丹药压制，也无法再完成一场同样强度的战斗。 若是强行出手，极大可能会陨落。 “傲无尘，且来！” “圣座大人？” 傲无尘听闻召唤，蓦然回身，满脸愕然。 三圣座竟在这时召唤他，不知为何？ 他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请圣座大人稍待片刻，傲无尘打完这场，再来聆听训教。” “你……”三圣座摇头叹息，却缓缓摊开手掌，遥对傲无尘。 “你且看看，这是何物？” “什么？”傲无尘根本看不真切。 距离当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三圣座手掌微曲，似乎有意不让他看清。 而就在他仔细打量时，一道人影已然闪到他的身后。 “你干什么……” 嘭！ 出手的是一位姜天叫不上名字的永恒位面入场武者。 他是在三圣座的授意下，将傲无尘击昏，防止他强行出战。 “傲无尘，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继续逞强实属不智。” 三圣座感慨一声，摆手道：“来人，把他带上飞舟好生疗治，一切耗费皆由圣殿承担！” “谢圣座！” 永恒位面的武者们精神一振，纷纷道谢。 第9072章 神源再现 按理说，三圣座是没有救助义务的。 但傲针尘终究是永恒位面的超绝妖孽，为了维护自己以及位面的尊严，才不顾危险强行出战。 三圣座的回应，也算是永恒圣殿对位面武者的关怀。 “圣座大人对一个落败天才都如此关怀体贴，我等入场武者，岂能不奋力死战？” “战！战！战！” 在场的永恒位面的武者们振臂呼喊，一时成为远近的焦点。 “你们继续，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恭送圣座大人！” 三圣座离开后片刻，朱魂那场对决也分出了胜负。 在魂术的对决中，她又一次展现出超强的实力，击败了对手。 过程中的凶险无人能够得知，至少表面看上去，她赢得很轻松。 至此，永恒位面的四位天才，四战全胜。 “钟殊然，你还能打吗？” 秦雨柔问道。 这一轮挑战，钟殊然尚未出手。 他在等待。 等等几位同伴的结果，也是在为自己疗伤，争取恢复时间。 他在上一场挑战中受了伤，若是带伤出战几无胜算。 “当然能！” 钟殊然笑着迈步而出。 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同伴们的对决已经结束，他不愿再等，也不能再等。 若是多等一轮，当然也无不可。 但那么一来，便等于承认自己不如同伴，也是一种事实上的掉队。 “永恒位面，钟殊然，挑战各位道友！” “这一场，妾身接了！” 许多武者跃跃欲试。 钟殊然伤势未愈，战力损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错的机会。 但一名中年妇人，却抢在了前面。 “蓝冰位面，欧阳娇！” “战！” 钟殊然没有迟疑，话音一落便冲了上去。 “神源光域，给我镇！” 轰隆隆！ 钟殊然第一时间便开启神源光域，刺目金光席卷虚空，将两人的身影淹没在内。 神源光域的基础，便是神源金光。 作为永恒位面神源星域的头号强者，他在万界法会时，便以这样的手段与姜天激战。 只是那时的他，战力比现在逊色许多，视为底牌的神源金光也被姜天反夺，并强行锤炼为神源金珠，成为了姜天的底牌之一。 这样的事实，曾经让钟殊然郁闷至极。 但与此同时，也带给他某种不便言说的骄傲——毕竟不是任何存在都值得姜天谋取，而神源金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重宝。 万界法会上的垂涎者不知凡几，但真有能力抢夺它的人，唯姜天而已！ 这既是一种“殊荣”，也是无法回避的耻辱。 正所谓知耻而后勇！ 正是因为它让钟殊然久久无法释怀，也才促使他在那之后疯狂修炼，极力提升，将战力推高到新的极限！ 如今来到镜月位面，钟殊然的出战难言顺利，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深藏着某个底牌，只等时机成熟，再战姜天。 然此时此刻，他却有了一种无奈的觉悟——那张精心准备的底牌，怕是撑不到他与姜天的二度交手，便要在这蓝冰位面的妇人面前无奈释放。 “神源光域，镇！” 钟殊然发出狂烈的嘶吼，仿佛重回万界法会时的那场巅峰之战。 神源光域一经展开，便爆发出夺目的金光。 这得星空，仿佛成了他的主场！ “他的手段，竟然这么强？” “看来永恒位面的妖孽，也着实不容小觑。” “蓝冰位面的排名不在白狼位面之下，钟殊然若能击败欧阳娇，或可证明，他的实力并不多逊姜天！” “何以见得？”有人问道。 “很简单，以永恒位面体修秦雨柔为标准，便能一窥双方的强弱。秦雨柔的实力弱于车太玄，而姜天则强于车太玄；欧阳娇的实力不在车太玄之下，钟殊然若能胜之，则同样也能击败车太玄。如此便可证明，他的战力并不多逊姜天。” “这么说确有几分道理，但不得不说，实在有些牵强了。” 众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论调，但显然有所保留。 姜天击败车太玄是一场无可质疑的稳胜，其出手堪称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 面对欧阳娇，钟殊然能有那么大优势吗？ 显然不能！ 因为他从一开始，便摆出大战的姿态，显然对自己以及对手的实力都有一个相对准确的判断。 换言之，他并无姜天那样碾压对手的自信与底气，所以才会一上来便摆出倾力一战的强悍姿态。 “神源光域？” “相比万界法会时，简直让人耳目一新！” 紫霜秋娴和琴瑶对这种手段绝不陌生。 朱魂当然也是如此，只是她的反应较平静。 “看得出来，法会结束之后，他下了不少苦功。” 琴瑶不无感慨。 说话间，二人便下意识地望向姜天，却发现他面色淡定，对此反应平平。 二人收回视线，不禁莞尔。 只从姜天的反应便能看出，钟殊然的进境，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再结合之前的场次，她们对钟殊然的战力水准，其实已经有了较为准确的判断。 “这种手段也敢拿到这里来？永恒位面的所谓妖孽，不过尔尔。” 前方传出欧阳娇嘲讽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一颗星辰在内部坍塌，让人极不舒服。 弥漫虚空的金光寸寸崩溃，一道人影从中倒飞而出。 不是别人，正是钟殊然！ 这身影不出意外地有些狼狈，让永恒位面的武者们一片哗然。 不禁为钟殊然而担忧。 “这才一个照面，难道就……败了？” “不至于吧？参考秦雨柔跟车太玄的交手，欧阳娇的实力再强，也不至于拉开这么大差距。” “没错！她若对钟殊然有这么大优势，战力岂非比姜天还要高了？” 姜天是谁？ 他是永恒位面头号决选大能，此位面中第一个拿到道会入场券的超绝妖孽。 换句话说，他就是永恒位面的门面！ 欧阳娇的实力若真的比他还强，永恒位面的整体水准，必定差强人意。 永恒位面的武者们面面相觑，气氛有些沉闷。 “都清醒点！”一位老者开口，打破了众人的猜测。 第9073章 蓝冰禁域 “蓝冰位面与白狼位面的排名大致相当，欧阳娇的实力不会比车太玄高出太多，就算她能轻松击败钟殊然，也并不代表她能轻松击败姜天。” “对呀！”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有车太玄这个例子在，姜天的实力便有一个明确的标杆。 除非欧阳娇的表现远远强过同级别的车太玄，否则姜天的战绩仍能经得住考验。 “虽然场面有些一边倒，但咱们还是耐心看下去，不要妄下论断。” 在老者的提醒下，众人继续关注双方的对战。 但实际上，包括永恒位面的武者在内，几乎没人再看好钟殊然。 毕竟这一个照面展现出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 “这不是他该有的表现。” 一道女声在姜天耳边响起。 薇雨看着那道狼狈的身影，如是说道。 姜天淡然一笑：“神源光域的威力，的确不该这么差。” “噢？” 紫霜秋娴和琴瑶美眸一亮，不禁对这场交手有了新的期待。 但当她们忍不住询问对结局的预判，姜天却笑而不语，表情耐人寻味。 “神源之躯！” 吼！ 伴着一声狂暴的嘶吼，钟殊然周身金光狂涨，赫然显化出三头九臂之躯！ “三头九臂，比万界法会时多出一臂！”紫霜秋娴感到吃惊。 “的确如此！”琴瑶忍不住赞叹。 万界法会时，钟殊然也有同样的手段。 只不过那时的神源之躯，是三头八臂。 而今日却是三头九臂。 虽然只多出一臂，释放出的威压，却强出不止一筹！ 三头九臂的神源之躯咆哮着冲向对手，一扫先前的颓势。 来自蓝冰位面的欧阳娇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一双纤掌于胸前交叠，以凝重的姿态向前推出。 隆隆！ 虚空巨震，惊人的寒意随之弥漫。 耀眼的蓝光在虚空各种冒出，毫无征兆。 一经出现，却仿佛封印了这片虚空，让所有人感到呼吸凝滞，身如担山。 “这是蓝冰位面第一武道世界的绝学，蓝冰禁域！” “原来她来自那个世家，难怪有如此修为！” 有知情者道出欧阳娇的来历，引来一片赞叹。 “等等！”有人却提出质疑。 “这的确是蓝冰位面第一武世界的传承，但据我所知，那个世家并不姓欧阳，而是上官。” “你说得没错，只是你不知道上官世界还有几大分支和近亲，欧阳世家便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欧阳世家虽非上官世家的正统嫡系，但这一脉的传承并无问题。 但这样的事实，却让在场的武者们感受到更大的压力。 “欧阳世家的武者已然如此，上官家族的妖孽，又当如何？” “蓝冰位面的整体实力，又有多么强大？” 永恒位面的武者们神色凝重，已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若以车太玄为标杆，欧阳娇的表现无疑更好。 就算她仍不能战胜姜天，也能轻松击败永恒位面的大多数决选妖孽。 这几乎是不争的事实！ 傲无尘、钟殊然、秦雨柔几人，便是最直接的对比。 他们虽未拿到入场券，但实力并不逊色于除姜天之外的大多数永恒位面同阶妖孽。 他们无法战胜的对手，意味着永恒位面的大多数妖孽，同样不能。 “那些都太远了，我最关心的还是这场比试的胜负。”一位永恒位面的妖孽说道。 众人深有同感，纷纷点头。 此时此刻，他们都已经把自己代入进去，仿佛出战的不是钟殊然，而是自己。 若真的换成自己，能扛住巨大的压力，战胜欧阳娇吗？ 敢于给出肯定答案的人，实在不多。 耀眼的蓝光还在弥漫，一度煊赫的金光不再夺目，仿佛被前者夺去了风头，压住了威势。 两道身影，便在此时重聚。 “你这神源金光似乎颇为精妙，不知能否融入我的蓝冰禁域？” “狂妄！” 欧阳娇一句话，便让钟殊然几乎暴怒。 他不禁想起了万界法会时的经历。 那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他绝不能容许第二次。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欧阳娇不禁冷笑，眼神里仿佛大有深章。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却反应如此激烈，莫非受过什么刺激？” “给我闭嘴！” 轰！ 钟殊然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三头九臂的神源之躯携着恐怖的威压，在蓝冰禁域中悍然前冲。 砰砰砰！ 刺耳的爆裂声不断响起，那是神源之躯顶着禁域的力量强行开路。 个中的艰难自不必说，一切也都倒映在众人的眼里。 钟殊然如同一个金色火人，浑身燃烧着爆裂的金焰，在令人窒息的蓝冰禁域中凿路前行。 欧阳娇却好整以暇，面带冷笑双掌徐徐按出。 蓝冰禁域带给对手巨大的压力，但直到此刻，她的掌势也只按出三分之一。 随着双掌不断的前按，蓝光越发耀眼刺目。 众人于是看到了令人不安的一幕——那被神源之躯强行冲破的虚空，正在不断弥合！ 他走过的路，并不能成为他即将胜利的标记，亦不能减轻他丝毫的压力。 反而在他走过之后，重新被对方所掌控，让他始终置于禁域的压迫之中。 此时的钟殊然，当然察觉到自己的处境。 但他没有止步，更未回头。 三头九臂的神源之躯，其中一颗头颅背身怒目，催动两条手臂向后轰击。 嘭嘭、咔嚓！ 巨响阵阵，金光迭起。 那迅速弥合的通道，有所迟滞，却仍在坚定的进逼。 但钟殊然的目的，并非再次将其打通。 因为他的目标在前方，身后的变化，对他并无意义。 就算再次打通又如何？ 若从通道中折返出去，与败退何异？ 他要的，只是减缓对手的压迫，为自己争取开道前行的时间。 更是借助那巨大的反震之力，提升自己前进的速度。 轰轰轰！ 巨响声声，在蓝冰禁域中回荡，听来令人莫名压抑。 钟殊然身前四条手臂舞成幻影，全力开凿前路。 欧阳娇若不说强夺神源金光，他或许不会如此愤怒。 第9074章 六域合击 恰恰是这句话，触动了他在万界法会中留下的记忆，让他感到羞辱。 神源金光第一次被夺，便是姜天所为。 那次落败，他引以为傲的金光，变成了姜天的杀器。 过程更让他羞于启齿——姜天在与他的激战中，借助他的力量，二人“合力”将神源金光锻打成神源金珠。 而他明知如此，却无法收回，难以回避。 只能被姜天牵着鼻子，完成了那场特殊的“合作”。 至今想来，他都羞愧无比。 所以在欧阳娇说出那句之后，他暴怒了。 “神源之躯，给我轰开它！” 钟殊然发出疯狂的咆哮，彻底不再顾及身后弥合的通道。 三颗头颅全部转到正面，对着欧阳娇怒目而视。 九条手臂如同狰狞的触手，合力狂击。 轰咔！ 巨响声中，蓝色光域猛地摇晃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场间响起阵阵赞叹之声，永恒位面的武者们尤其兴奋。 “谁说钟殊然敌不过她？” “谁说钟殊然，一定会落败？” 有人甚至喊了出来，为钟殊然壮势。 更多人则发现，无论众人的呼喊有多么热烈，欧阳娇的神色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抹冷笑，始终挂在她的脸上。 她始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算计。 “你的挣扎，非常努力。”她说。 看似是一种肯定，但更像是无情的讽刺。 “但你的努力，从一开始就不值一提！” 她徐徐按出的双掌，在这一刻加速。 原本虚幻的蓝光，骤然化为实质，仿佛一座蓝色冰原出现在这片星空。 即将破困而出的钟殊然，遽然止步！ 三头九臂的神源之躯，以一个狰狞狂烈的姿态，定格在蓝色冰域之中。 “不……” 狂怒不甘的嘶吼传出，钟殊然身躯却僵在那里，连口唇都无法翕动。 “不好！” “老钟？” 秦雨柔脸色变了。 傲无尘厉声悲呼，心头骤紧。 永恒位面的武者们脸色都很难看，这一刻近乎窒息。 “姜天？” 朱魂的声音响起，欲言又止。 姜天看了她一眼，却淡然不语。 朱魂的心情他明白，无非是为这来自同一位面的同道而担忧。 但他能做什么？ 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不同于车太玄跟秦雨柔的厮斗。 那一场，姜天出手毫无问题。 这一场若要出手，就属于强行干涉正在进行的比试，坏了规矩。 捧月小会姜天可以不在乎，但若在这里开了口子，永恒位面的武者将会受到更多的针对。 那么一来，情况会更糟。 朱魂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摇头轻叹，不再多说。 “让我看看，神源金光究竟有何妙处？” 欧阳娇含笑迈步，手掌按在蓝冰禁域之上，意欲强行炼化神源金光。 但在这时，她却看到了钟殊然那僵硬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嗯？”欧阳娇眉头一皱。 却见被冻结的神源之躯的九条手臂，其中三条悍然自爆，炸出一片逾十丈的空间。 已然凝固的蓝冰禁域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钟殊然三头六臂的神源之躯猛地扭头，对着欧阳娇猛扑而来。 三颗头颅中，居中一颗乃是钟殊然本尊，另外两颗为神源法相之颅，张口喷吐金色烈焰，灼烧蓝冰禁域。 六条手臂拳掌齐出，每一条都握着一团金光。 却并非寻常的神源金光，而是各自握着一座神源光域！ “好样的！” 姜天不禁为之赞叹。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钟殊然那颗灼热的强者之心。 万界法会一战，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却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动力。 让他疯狂磨砺，将一身战力提升到了自身极限。 曾经他只有一座神源光域，便引以为傲。 如今，他坐拥六座光域，且将它们悉数炼化于神躯法相之中，握于手臂之内。 合此六域，一击之威岂容小觑？ 轰咔！ 巨响声中，蓝冰禁域被生生轰开。 钟殊然破禁而出，三头六臂的神源法相直掠欧阳娇。 如同一轮骄阳，携着灭世之焰扑向对手！ “你倒是有些算计，但终不能超脱位面的桎梏。” 欧阳娇脸上笑容尽敛，眸光冷如禁域。 面对钟殊然的狂攻，竟然不退反进，以肉身硬接。 这一幕几乎惊呆了所有人。 钟殊然凭借神源法相破开蓝冰禁域，展现出决胜的意志和超强的战力。 这样的对手，无论如何都值得尊重。 欧阳娇或许实力更强，但远未强大到目空一切的程度。 面对全力一搏的钟殊然，何以如此托大？ “来得好！” 钟殊然不惊反喜，眼中燃起疯狂的金色焰光。 欧阳娇若选择退避，他或许还要追逐一番，颇费手脚。 但这么正面迎击，实在是正中他的下怀。 这让他无需费太大力气，便能直击对手，完成反败为胜的壮举。 “位面桎梏与我何干？这是你我二人的较量，这武者的争斗！” 钟殊然豪情万丈，这一刻已然有了必胜的信念。 神源之躯催动到极限，手握六座神源光域，本尊合两颗神颅，他已经拿出了极限的战力。 他绝不相信，在这样的狂攻之下，欧阳娇还能全身而退。 但若选择避其锋芒，他亦可全力追击，不给对手喘息之机。 总之，他在摆脱困境的压制之后，已然占据主动，掌握了制胜的钥匙。 成败，在此一击！ “你说得没错，但也不尽然。”欧阳娇冷笑不已。 “身为位面武者，谁又能摆脱位面固有的局限，获得超脱级别的战力？” “谁说不能？” 钟殊然的第一反应便是反驳。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他很想用那个人当例子，但他深知此刻不容分心。 三头六臂的神源法相，携六座神源光域之威，发起最后的狂攻。 轰、咔嚓嚓！ 六条手臂极力张开，如同六张满弦之弓，携着恐怖的蓄力合击于一处。 嘶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见证这一幕的武者们震惊不已。 尤其是永恒位面熟悉他的武者，更是大为震撼。 神源光域本就是极其强悍的手段，哪怕只有一座也是不容小觑。 六座齐出，更是威力骇人。 第9075章 位面桎梏 在他们看来，钟殊然的攻击已然做到极致。 但谁也没想到，那竟然只是铺垫和酝酿，直到这一刻，钟殊然才暴露出他真正的意图——要以六座神源光域合爆之力，重击对手！ 这一击轰将出去，欧阳娇不死也得重伤。 轰隆隆！ 夺目的金光弥漫开来，全面盖过了蓝冰禁域。 周遭惊呼四起。 一些来自永恒位面的武者已经开始欢呼，无非是为钟殊然，为这来自同一位面的同道而骄傲。 “好你个老钟，原来藏着这样的底牌！” 傲无尘又气又笑，心情异常复杂。 笑得是钟殊然痛击对手，捍卫了永恒位面极巅妖孽的尊严。 气得是钟殊然此前一直低调隐忍，从未对外展露自己的底牌。 哪怕之前出战不顺，也并未施展这样的手段。 直到姜天到来，直到他遇上一个位面排名远高于自己的强敌，才尽情展现。 “藏得好深啊！”朱魂也忍不住赞叹。 钟殊然的表现让她意外，也让她惊喜。 以这样的表现，未必不能击败车太玄。 不过若跟姜天相比，显然还差了许多。 因为在场的武者里，除了紫霜秋娴、琴瑶以及薇雨，便只有她对姜天了解最深。 她知道，击败车太玄，对姜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都冷静些。” 姜天蓦然开口，让原本火热的气氛为之一滞。 “怎么？”朱魂眉头微皱，感觉不妥。 却见姜天始终紧盯着金光的源头处。 钟殊然掀起的金色狂潮，早已盖过了蓝冰禁域。 欧阳娇此刻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知是被重创，还是被轰杀。 捧月小会上的交手，生死不计。 钟殊然若真的杀死对手，也是寻常之事。 但在众人开始欢呼的时候，姜天仍然一脸的凝重。 难道战局，还有变化的可能？ 这样的疑问，同时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令人惊骇的一幕随之出现！ 金色焰光的翻滚之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 一度被覆盖的蓝光，再一次弥漫开来。 而在蓝光全面铺开之后，钟殊然的三头六臂神躯，以及滚滚金光彻底凝固。 再一次，被禁锢在蓝冰禁域之中！ “天呐！” “蓝冰禁域……竟然如此之大？” 哗！ 场间哗然不已。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蓝冰禁域原本的范围，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实际上蓝冰禁域的范围，远比众人看到的更大。 “我明白了！欧阳娇是在钓鱼，这是她的诱敌之计！” 一位老者大声说道，脸上布满震撼之色。 “原来如此！” “她是在故意示弱，引出对手最强的攻势，实际上早就算计好了，给对手最强势的反击！” 惊呼声此起彼伏，众人都震惊于欧阳娇的谋算。 在这场较量中，钟殊然的表现不可谓不精彩，甚至堪称精彩绝伦。 可惜欧阳娇早有算计！ “她从未轻视过对手！” “这个来自蓝冰位面的妖孽，真是胆大心细，智谋过人啊！” 原本的蓝冰禁域，只是一个诱饵。 现在的蓝冰禁域，才是欧阳娇真正的胜手。 钟殊然二度遭禁，身处禁域之中，相比刚才那一次，已经彻底没了挣扎之力。 甚至连认输，都很难。 因为一切的主动，都在欧阳娇掌控之中。 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杀死这个对手。 “认输……吗？” 傲无尘很想喊出那一句，但武者的尊严让他羞于启齿。 他更清楚钟殊然的心思。 倘若他代为认输，将会是对钟殊然最大的折辱和打击。 钟殊然脱困之后，一定不认。 但若不认输，欧阳娇会放过他吗？ 刚才的交手，可是生死一线。 欧阳娇历经艰险获胜，会随随便便放过这个劲敌吗？ 恐怕很难。 “这一场，我们输了。”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有人替钟殊然认输了。 不是别人，正是姜天！ “你？”欧阳娇扭头望着姜天，疑惑道：“你能代表他的意志？” “他会接受的。” 姜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傲无尘神色复杂，心中却无比欣慰。 他本以为，身为位面第一、头号决选妖孽的姜天，怎么也不可能说出一个“输”字。 但没想到，对方竟真的开口了。 姜天这句话，分量可着实不轻，胜过任何人的千言万语。 “我若不答应呢？”欧阳娇笑问。 “无妨。”姜天也笑了：“我会向你挑战。” “你……”欧阳娇眼皮一跳。 她与姜天也是第一次见面，说实话并不畏惧对方。 但姜天的言语间，却展露着毋庸置疑的强者气质。 再加上永恒位面武者对姜天的态度，让她明白，这个人与其他武者绝不可同日而语。 “我倒很想也你试试手，但今天就算了，我已经疲了。” 欧阳娇击败钟殊然，算不上轻松。 在有所消耗的情况下与姜天交手，绝非明智之举。 轰！ 她随手撤去蓝冰禁域，还钟殊然自由之身。 “我……我还是败了。” 钟殊然双拳紧握，深感羞愧。 姜天淡淡道：“胜败乃寻常之事，不必在意。” 钟殊然看着他，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事实胜于雄辩。 这一场他的确是输了。 不是输在运气，而是实力。 他已经爆发出他的极限，做到了最好。 但欧阳娇的实力比他更强，赢得无可挑剔。 这个结果，不容辩驳。 呼！ 傲无尘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切正如他所料，唯有姜天才能化解钟殊然的一切挣扎与不甘。 “可我还是不甘心啊！”钟殊然忽然说道。 姜天拍拍他的肩膀，道：“欧阳娇有一句话没说错，这是位面的桎梏，不是你的问题。” “位面桎梏？”钟殊然看着姜天，惨笑不已：“这么说，永恒位面的武者，永远都没机会了？” “谁说没机会？” 一声冷斥传来，却是薇雨忍不住开口。 “位面排名，是由道会的战绩来决定，道会的战绩，取决于位面最强妖孽。我家公子是永恒位面第一个拿到入场券的人，必定会带领永恒位面，打出耀眼的战绩，站上更高的位次！” 第9076章 出手 “我也希望是这样，但……这可能吗？” 钟殊然脸色一片灰暗。 他何尝不希望永恒位面排名提升，但刚才这一战的结局，却浇灭了他心中的幻想。 位面道会有一句公认的名言——排名代表一切！ 这句话的来源已无法考证，但也无需去考证。 因为它代表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排名是由战绩决定，战绩是由实力决定，实力则是由位面的武道底蕴决定。 这一切环环相扣，不因任何人的意志而转移。 永恒位面排名中游，并非偶然。 白狼位面和蓝冰位面排名高出十位左右，亦非偶然。 一切都是实力和底蕴决定的，无论钟殊然再怎么不甘心，也改变不了现实。 “别人或许不能。”薇雨看着钟殊然，冷笑道：“但我家公子，一定能！” 此言一出，围观者们神色各异。 有人惊叹于薇雨的信心，有人则摇头叹息，认为姜天因此而承受了不必要的压力。 道会未启，姜天先背负上了如此沉重的使命，很难说不会影响他的发挥。 而带着这样的枷锁去战斗，他还能打出最好的表现吗？ 心志稍有波动的武者，恐怕都扛不住这样的压力。 但熟悉姜天的人却都明白，他并不会因此而受干扰。 因为他的意志，从来都不受外界因素影响，他一路走来，面对过无数险境，战胜过无数强敌。 位面道会的确是他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但也将是他前所未有的机遇。 “疗伤休整，继续你们的挑战。” 姜天轻轻挥手，结束了这小小的争论。 相比钟殊然、傲无尘、秦雨柔、朱魂这些人，永恒位面的决选妖孽们更加谨慎。 他们当然也会参加捧月小会，但作为拿到入场券的武者，他们承受不起失败的打击。 所以对捧月小会的态度，异常谨慎。 没有把握，绝不轻易出手。 但这种事情，对前面几人其实无足轻重。 胜负只关系到他们的尊严，而无关道会的前景，所以他们更加洒脱。 对于姜天来说，捧月小会并不能带给他太多的助益。 因为他的对手都在位面道会上。 但对他身边之人来说，实战磨砺，突破瓶颈才是此行的首要目的。 “天玄金丹已经炼化，但药力尚未全面爆发，你们仍需实战磨砺。”他说。 “的确如此，但对手太强，我们不想……让夫君分心。”紫霜秋娴苦笑不已。 她和琴瑶早就跃跃欲试，奈何对手实力太强。 如钟殊然、傲无尘、秦雨柔这样的强者都如履薄冰，她们出战断无胜理。 “武者修行，说不冒险是假的，有我在，你们无需为此担心。” 姜天摇头一笑，视线却放诸这片虚空，为她们物色理想的对手。 紫霜秋娴和琴瑶并非惧战，只是怕自己的胜败和安危牵动姜天的心神。 很快，姜天锁定了一群武者。 这些人以女修为主，修为已然达到永恒境巅峰，战力看似强大，实则底蕴略有不足。 这一切或许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姜天的慧眼。 “跟我来！” 他带着两位道侣和薇雨向那边掠去。 指着一群陌生武者说道：“这些人，你们随意挑战，或许会有些难度，但不至于有太大风险。” “多谢夫君，我们会尽力的！” 紫霜秋娴和琴瑶谢过姜天，立即寻找对手。 对于这样一对绝色女子挑战，众人无不欢迎。 有人甚至主动凑了上来，要挑战她们。 “等一等！”薇雨踏前一步，释放出超人一筹的威压。 “事先说好，只分胜负不分生死，谁若越线，我绝不客气！” 有些话姜天不便去说，但作为姜天的侍女，薇雨却要想在前头，避免种种麻烦。 紫霜秋娴摇头一笑：“薇雨妹妹莫要如此，你这么说，人家都不敢打了。” “姑娘放心，我们也只以切磋为目的，不想拼命。” “废话少说，来战！” 琴瑶第一个冲了上去，与一位老者战作一团。 紫霜秋娴则与一位中年妇人交手。 另外一边，调息完毕的钟殊然和伤势恢复的傲无尘也开始了新的挑战。 秦雨柔、朱魂再次出击。 一天时间下来，他们胜多负少，收获了大量的战利品。 “感觉如何？” 姜天询问两位道侣。 “夫君，我们已经触及修为瓶颈，随时可以突破那道小关口。” “不错。”姜天点点头：“那就找个地方，消化这一天的收获，顺便完成这次修为提升。” “姜道友，我们也要觅地小作闭关，消化手头的战利品，争取在道会开始之前，再来一波挑战。” “我相信下次出手，我们的目标绝不会是现在这种层次，战绩也将大不一样！” 钟殊然、傲无尘和秦雨柔向姜天告别，怀着急切的心情前去闭关。 对他们来说，提升实力乃是当务之急，甚至比拿到入场券的武者们更急。 因为那些武者即将登上位面道会的巅峰舞台来证明自身实力，而他们作为万界法会的失利者，本就失去了这样一个机会，所以就要用加倍的努力来为自己正名。 但即便他们在捧月小会中表现抢眼，在世人眼中，也无法跟位面道会的入场武者们相提并论。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失败者，而失败者，注定失意。 他们本来想跟姜天一起行动，但姜天身边已有四位同伴，他们若再加入势必会打扰姜天，消耗他更多的精力，所以只能自行觅地闭关。 姜天目送三位道友离开。 法则之舟再次开动。 薇雨驾舟，载着两位夫人以及朱魂驶向道会会场的边缘处。 附近界面众多，有许多武者稀少之地可以落脚。 只要紫霜秋娴和琴瑶迈入永恒境巅峰，姜天便能放开顾虑，让她们去参与更多的挑战。 “公子，我来为你护法。” 薇雨拿出几枚储物戒，准备交给姜天，这是她参与挑战的战利品。 姜天摆手一笑，并未收下。 “你无需为我护法，我来为你们护法才是。” 第9077章 共识 薇雨蹙眉道：“位面道会开启在即，这些落选武者都在挑战磨砺，公子切不可掉以轻心，须得抓住机会夯实底蕴，提升战力才是。” “不必多说，我自有打算，你们开始吧！” “明白！” 薇雨收起储物戒，不再多说。 姜天的决定不会更改，再说下去，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接下来，两位道会、薇雨、朱魂四人便在下方这座树木苍翠、灵气盎然的界面中落脚，全力炼化手头的战利品。 紫霜秋娴和琴瑶当然是不缺修炼资源的。 姜天一路走来斩获的战利品，在紫玄界中堆积如山。 她们缺乏的只是历练的机会。 以前，她们境界较低，实力孱弱，姜天无法放心让她们出手。 现在，她们的修为已然逼近永恒境巅峰，只要一次闭关，便可完成这小小的蜕变。 至于薇雨和朱魂，她们既不缺乏修炼资源，也不缺乏实战历练。 她们缺乏的只是极限战力，心中的渴望是拉平与姜天之间的差距。 但姜天从不会站在原地等待她们的追赶，而是时刻自我提升、努力修炼。 这让她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姜天提升的速度，远比她们追赶的速度更快！ 论境界，她们是永恒境巅峰，姜天只是永恒境中期。 但论战力，姜天却绝对领先。 所以差距很难拉平，追赶的愿望注定难以实现。 “不要胡思乱想，抛开一切杂念，全力闭关！” 姜天的声音如惊雷响起，打断了同伴的遐思。 一枚枚储物戒被打开，一堆堆五花八门的修炼资源罗列于前，被她们不断炼化。 姜天则转身眺望镜月位域的中心地带。 看着那边人头攒动的景象，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位面道会，乃是镜月位域的顶级武道盛会。 对他来说，也是个人武道历史上最巅峰的一次盛会。 在这里，他将遭遇各大位面的超绝妖孽。 他的对手，不会是中游位面以下的妖孽天才，而是中游顶级乃至上游位面的入场武者。 唯有那样的对手，才能给他带来压力，才是他真正的磨刀石。 至于捧月小会，对他来说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尽管如钟殊然、傲无尘、秦雨柔这等落选妖孽，都有着强烈的道心以及不俗的战力。 但既然落选，就说明他们还有不足之处。 须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一路行来波浪急，轻舟已过万重山！ 现在的姜天，眼中只有位面道会。 …… “看到姜天的表现了吗？” 境月位域的某处界面中，来自永恒位面的入场武者们聚在一起，望着位域中心地带攒动的人影侃侃而谈。 他们人数不多，只有不到十个，相比那些动辄数十上百聚集成群的武者，显得冷清而疏离。 但这并非别人不愿意理会他们，而是他们向来如此。 在原本的位面中，他们是最顶级的天才，是妖孽之上的妖孽，素来享有常人无法享受的特权。 这种特权早就融入他们的气质，哪怕在这种场合，他们仍然保持着疏离淡漠、高高在上的习惯。 没错，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永恒圣殿坐拥保留名额的几位天才。 而此时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对修炼一道出了名严苛自律的陈乾。 “他的实力确然不俗，但也并未超出预期。”方松淡定不争的表情，配上那惯常松弛的笑容，给人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永恒圣殿的十位保留名额中战力名列前茅。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强大的实力给了他淡定从容的资格。 陈乾曾不止一次催促他修炼，他却不屑一顾。 有一次被催得不耐烦，于是便有了永恒圣殿中人尽皆知的一句回答，至今被奉为名言——我努力也追不上陈乾，不努力也不比他差了多少，何必多费那些工夫呢？ “这种级别的对手还不至于让他使出全力，所以在我看来，他仍有很大保留。” 陆余功的视线扫过陈乾，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忌惮，但当他看向方松，表情明显舒展起来。 陈乾给人的感觉锋芒太盛。 这倒并非是陈乾刻意释放的压力，而是其严苛修炼、极度自律的名声在外。 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人人都想变得更强，人人亦都不想输给对手。 所以绝大多数人，都喜闻乐见他人的懒怠。 但陈乾这种人，你永远不用幻想他有偷懒的时刻。 他的存在，就是一个耀眼的标杆。 他的名字，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每一次提及，仿佛都是一次鞭策。 “保留？呵，没那么夸张，就算他还有一些保留，也不多了。”冰颜摇头嗤笑，不以为然。 “你对姜天，似乎很有看法？”陆余功笑问。 “我对他没有任何成见。”冰颜摇摇头，语带不屑道：“只是觉得，你们太把他当一回事了。” “也不能太大意。”方松笑道：“我听说，以往所有轻视他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 冰颜面无表情，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 陆余功眉梢一挑：“这么说，你有战胜他的自信。何不趁着法会开始之前，去跟他切磋一场？” 若无特殊缘由，拿到入场券的武者们绝不会在道会开始前交手。 那样的交手意义不大，且有着巨大的风险。 而作为同一位面的天才，内部切磋倒也没有太大的不妥。 但哪怕是在位面内部，于道会开始之前的交手也被严格限制和谨慎对待。 冰颜若要挑战姜天，圣殿方面一定会加以劝阻。 但若执意如此，圣殿方面也未必会强行干涉。 因为带队的圣殿高层，想必也很想知道两人的强弱。 但这种内部切磋，始终要面对一个问题——在道会开始前的内部切磋，很容易打乱原有的部署，破坏原本的信心。 “这个问题我们早就说过，还有必要再提吗？” 冰颜摇头嗤笑，不以为意。 “没错。”陈乾点头道：“大家都已达成共识，道会结束之前，不会与他交手。” 第9078章 惊虹 陆余功笑了：“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对他多有忌惮，否则何需如此谨慎？” 冰颜皱眉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 对方多少有些激将的意思，但她可不是傻子。 方松摇摇头，无所谓地道：“是圣殿高层不想制造内耗，毕竟咱们只是中游位面，保留战力全力争胜才是第一要务，其他事情对圣殿毫无意义。” “没错，但对咱们自己，很有意义。”陆余功说罢起身，迈步前行。 “你要做什么？” “挑战姜天？” 陈乾和方松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莫非陆余功对他们的回应感到失望，决定去找姜天一试身手？ “当然，不是。” 陆余功的回答，让二人失望。 “我只是对他的真实实力有些好奇，但也不会违背圣殿的意志。” “嗤！说了半天，你就是耍耍嘴皮子。”陈乾冷笑，不再理他。 方松吐出一口闷气，不无失落地说道：“大抵，位面道会结束之后，咱们也无需再向他挑战了。” “哦？”冰颜向他望来，美眸中泛着莫名的寒意。 方松面带自嘲：“因为那个时候，咱们多半已经成了别人的手下败将，再去挑战他，还有意义吗？” “不会的！”冰颜美眸中精光乍现，展现出强大的自信。 “你们如何我不清楚，但我绝不会在挑战他之前，输给任何人！” “任何人？好大的口气！” 陈乾表示不服。 陆余功却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笑容古怪地看着对方：“还说你对他没想法？若是真没想法，会对他如此关切，始终拿他做标杆吗？” “你们难道没有？”冰颜嗤笑。 “堂堂圣殿妖孽，竟然在这里打嘴仗，无趣至极。” 陆余功摆摆手，一步迈入星空。 其他人则按部就班，盘坐修炼。 尤其是陈乾，虽然他的实力在十个保留名额里公认顶尖，但其修行仿佛永无止歇，直到此时仍在全力修炼。 “陈乾，你还不够强吗？” “当然不够！我虽然不弱，但还能更强，我的对手也极其强大，我岂能懈怠？” 陈乾回应一句，便不再理会对方。 对他来说，除了修炼切磋，其他一切都是浪费时间。 若非众人讨论的话题与姜天有关，他甚至都不会参与进来。 …… 河罗界面，是一处灵气浓郁的所在。 这里的灵气浓郁到什么程度？ 不仅随处弥漫着厚重的灵雾，还有漫天碧绿色灵雨倾盆而下，更有巨大的灵潮旋涡当空盘旋。 类似奇景，终年不休。 刺耳的锐啸如雷鸣响彻八方！ 某座巨大的灵湖上空，一道白虹以惊人的速度破空疾驰，仿佛一颗彗星划过湖面。 靠近些细看，便能发现这是一柄白色巨剑。 再细看，便能发现剑锋上站着一道人影。 白衣飘飘，气质不凡。 只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潇洒，衣衫残破，形容狼狈。 在疾速的遁行中不时向后张望，眼中带着愤怒和惊恐。 “你跑不掉的！” 巨雷般的轰鸣自远处传来，裹携的巨大威压，如同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按落下来。 轰！ 剑虹速度骤减，剑锋上的白衣男子脸色立变，身躯巨震，摇摇欲坠。 随着那声音的逼近，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剑虹的速度一降再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此时方能看到，他的脚下踏着一柄纯白如雪的宝剑。 宝剑光华耀目，可见不凡。 但剑身上那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纹，仿佛在述说着它先前的遭遇。 “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 白衣男子厉声嘶吼，摆出一副决死之态。 “跟我同归于尽？嗤，你还不够格。” 轰隆隆的巨雷声再次响彻。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威压比先前更大。 化为一只庞然巨手，重重压下。 “斩！” 白衣男子索性停止遁行，催动剑虹向上斩去。 巨响如雷，灵气狂卷！ 这次出手，因为天地灵气的加持，威力极其可观。 可惜那道庞然巨手同样汇集了巨量的灵气，威力更加不凡。 巨掌与剑虹的碰撞，一瞬便分出胜负。 前者以压倒之势轰碎了剑虹，将白衣男子拍进巨湖之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现在，你还能嘴硬吗？” 巨掌顷刻化为层云，上方站着一位干瘦老者。 青衫猎猎，黑发长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对着激荡的湖面咆哮质问，却不见白衣男子回应。 眉头一皱，张开五指朝着水下狠狠一捞。 嘭！ 水柱腾起，巨浪滔天。 但这一抓，却抓了个空。 “想逃？你逃不掉的！” 青衫老者手臂张开，双掌互击。 轰！ 巨响声中，整座巨湖都炸起无数水浪，化为青光太极图于疯狂旋转。 太极图中一道白光若隐若现，随着老者并指一点，化为一道狼狈逃遁的人影。 白衣长剑，正是先前被他拍入巨湖之人！ “这就是你的本事？嗤，看来我是高估你了。” 老者一步迈出，踏入太极图中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远离这片界面的星空之中，有一模一样的青光太极图出现。 一道青光便从中遁出，正是青衫老者。 他的右掌循着一道玄妙的痕迹向前轰出。 轰！ 虚空扭曲震荡，这一掌仿佛击在了空处，却有惨叫声随之传出。 白光一闪，白衣青年与白色剑虹双双踉跄而出，眼看就要双双被擒。 白衣青年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左手握血疾掐剑诀。 右手并剑指、划剑符遥指远空。 “去！” 嗡！ 本欲坠落的白色剑虹发出耀眼的剑芒，骤然遁入虚空。 “求救？那要看你有没有命等到援手！” 轰！ 青衫老者一掌拍落，白衣青年伤上加伤，陷入昏迷，生死未知。 …… 镜月位域。 紫霜秋娴和琴瑶全力炼化着修炼资源，以缓慢却坚定的步伐，迈向永恒境巅峰。 薇雨和朱魂气息也在缓慢提升，但她们和姜天一样更加关注两位夫人的修炼进程。 “快了！”薇雨内心无比期待。 一旦两位夫人完成这次蜕变，她便能腾出手来，不用再像往常那样时刻小心谨慎，充当保镖。 第9079章 愚蠢 她也不用再像往常那样时刻伴随左右充当保镖，能够腾出手来做更多该做的事情。 朱魂在修炼之余，也不时关注二人的状况。 但她跟薇雨终究不同，后者是姜天的侍女，跟紫霜秋娴和琴瑶更加亲近。 她只是迫于无奈才与姜天签下魂契，充当魂奴。 虽然这种契约是在万界法会时期才开始，但在契约达成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对姜天都不太服气。 如今虽已被姜天的实力折服，但对紫霜秋娴和琴瑶二人，始终未执下人之礼。 因为她只认可与姜天之间的契约，只承认她是姜天的魂奴。 至于姜天的道侣则是另外一回事，从来都与她无关。 这亦是她心中，最后的坚持和倔强。 但不得不说，紫霜秋娴和琴瑶的实力的确是一大短板。 抛开火儿和金天赐不说，一行五行之中姜天实力超然一档，她和薇雨次之，紫霜秋娴和琴瑶最弱。 很多时候，两位道侣都在拖大家后腿，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希望二人尽快追赶上来。 “天玄金丹的药力，竟直到现在才完全释放！” 厚积薄发的药力推动着修为气息不断上涨，让紫霜秋娴惊叹不已。 “琴瑶妹妹，你感觉如何？” “姐姐说得没错，永恒圣殿的秘制丹药的确了得！” 琴瑶嫣然一笑，深有同感。 终究是位面顶级势力的顶级丹药，效力着实非比寻常。 期盼已久的蜕变，已近在眼前。 一旦迈入永恒境巅峰，她们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拖姜天后腿，可以在捧月小会上放手磨砺，迅速积累位面级别的实战经验，乃至在不久之后，成为姜天的得力臂助。 “夫君，我们准备好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眼含期盼。 姜天点头一笑，回以鼓励的眼神：“开始吧！” 轰隆！ 轰鸣乍起，紫霜秋娴和琴瑶的蜕变已然开始。 …… “小傲，你真的不能再打了，再硬撑下去……你会死的。” 某片幽静的星空中，钟殊然忧心忡忡地对浑身是伤境况惨烈的傲无尘说道。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无需再冒着陨落的风险，去争取更多的胜场。” “更多？” 傲无尘咧开嘴巴，淤血从嘴边止不住地滴落。 惨笑摇头道：“你错了，我不是在向谁证明自己，我追求的也不仅仅只是一两个胜场，而是在回应我的道心，我那颗恒久不灭的强者之心！” “呼！” 钟殊然皱眉叹息，神色复杂至极。 “小傲，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的想法。即便你不是在向姜天证明自己，也要面对现实，你的伤势……真的太重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忧虑。 傲无尘继此前断臂之后，肉身再遭重创，根基已经开始动摇。 本该立即闭关疗伤，直到彻底痊愈。 强行出战，随时都有陨落的风险。 但他却还在死撑，硬是扛着陨落的风险完成了又一场大战。 结果伤上加上，且又增加了一场败局。 “你应该明白，这样的坚持毫无意义。”他说。 傲无尘咳着血，摇头惨笑：“我只想证明，我傲无尘不是孬种！我只想让其他位面的人看一看，来自永恒位面的傲无尘，亦有与入场武者拼杀的力量！” “认识这么久，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秦雨柔面带不屑，摇头冷笑。 “愚蠢？” 傲无尘恼羞成怒，双拳骤然握紧，险些忍不住出手。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一种羞辱。 是把他的努力拼搏无情地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的行为。 这些话若出自钟殊然或姜天之口，他怕是要一拳砸了过去，看在秦雨柔乃一介女流的份上，才强忍怒气没有动手。 “秦雨柔，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他看着对方，冷冷说道。 “你在威胁我吗？” 秦雨柔笑了，笑得轻松惬意，毫不在意对方的激烈反应。 或者在她看来，这本就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骄傲倔强如傲无尘，若是能生生忍下这样的“羞辱”，才真的会令人奇怪。 “威胁也好，警告也罢，总之，这样的话不要再说第二次！” 傲无尘对着秦雨柔狠狠挥动手臂，拳面上有血色异芒在闪动，那是血脉灵力快要压制不住的反应。 秦雨柔看得眉头紧皱，眼神不由得转冷。 “生气了？”傲无尘狼狈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嗤，那也给我憋着！” 这一刻，他仿佛找回了颜面，有了掌控局面、占据主动的感觉。 尽管这种感觉十分牵强，但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与微妙的时刻，却让他十分受用。 他不再跟秦雨柔纠缠，因为他知道秦雨柔还有很多劝阻的话要说。 但他一句也不想听，因为那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他最需要的是肯定与鼓励。 不，他甚至不需要鼓励，因为在他看来，此刻的鼓励更像是安慰和同情。 他只需要肯定，若是得不到肯定，那便保持沉默。 无论是秦雨柔、钟殊然，还是姜天。 当然，也许还有他的老冤家白剑尘。 “小白，你今天没还，实在令人遗憾啊！” 傲无尘想起那道同样骄傲倔强的身影，心中难免感慨。 但随即，他却撇起了嘴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嗤！还好你没来，要不然，怕是会……比我更狼狈！” 说到这里，傲无尘忍不住笑出声来。 “哦？”秦雨柔看着他转身迈步的背影，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傲无尘，你都这副德性了，还拿白剑尘来调侃？白剑尘的确没来，但他要来了，怕是也不会比你更狼狈了。” 论及修为境界，几人同处一档。 论及真实战略，几人难分伯仲。 白剑尘若是在场，表现未必输给傲无尘，甚至只要运气不太差，多半会比傲无尘表现更好。 但这样的话，落在傲无尘耳中，却仿佛是最大的嘲讽。 “怎么，我拉小白当垫背，你吃醋了？” 第9080章 玉剑 “你在说什么胡话！”秦雨柔沉下了脸，嘴角那充满调侃意味的笑容一瞬消失。 这样的玩笑，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在她修行早期，因为身材和容貌过于出众，时常被别人调侃。 但每一个调侃她的人，都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教训。 自那以后，她的凶名便传播开来，时至今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调侃过。 而今天，傲无尘又犯了她的忌讳。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但你也给我记住，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 秦雨柔兴致显然不高，心情也很差。 她和钟殊然、傲无尘相约来到位面道会会场，除了磨砺修为和增长见识。 彼此心照不宣的更重要的目的，其实是要追随姜天的脚步，见证他的成长，不被落下太远。 可位面道会还没开始，一个捧月小会便抻量出了双方的差距。 她对付不了的强敌，姜天轻松碾压。 她被抢走的宝物，姜天随手拿回。 双方的差距，以他们不愿接受的速度和距离被拉开。 这让她心中，很难高兴起来。 她的心里，也憋着一股子火气，想要找人发泄。 奈何捧月小会上没有几个弱者，而心中的骄傲，也让她不屑去找弱者出气，那样只会让她显得很无能。 她只能隐忍。 而现在，傲无尘却用倔强和愚顽，一次次冲击着她那颗暴躁的心。 她已经不想再忍了。 但眼前之人毕竟是傲无尘，受了重伤的傲无尘，是友非敌。 若在平时，她可以拿对方撒气，出手再重，对方也扛得住。 但现在，不是时候，情况也不对。 “我不想跟你计较，快从我眼前滚开！”她说。 傲无尘清晰地感受到了她那即将爆发的怒火，于是移开了他那古怪的眼神。 “好吧，看来你开不起这个玩笑，但我还是要说，你不要看扁了我，很快我就会向你证明，我不比小白差！” 傲无尘向她挥了的挥拳头，迈步离开。 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侧过身，用眼角余光看着对方，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别误会，我不是要跟小白比较，我只是有些奇怪，小白和我……嗯，再加上姜天吧，到底谁在你心中地位更高些？” “当然是……”秦雨柔正恼火着，脱口便答，但话说一半就变了脸，气极而笑。 “呵呵，哈哈哈！小傲，今天你是真的皮痒了，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但你硬是不要，那就别怪我了。” “你……不要乱来！” 那如同剑芒般的冷笑声，让傲无尘心头一寒，来不及多想便疾步横闪。 但已经迟了！ 嘭！ 秦雨柔一掌拍出，躲避不及的傲无尘被震飞到百丈开外。 数口淤血接连喷出，气息起伏动荡，紊乱不堪。 “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许是因为出了气，秦雨柔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秦雨柔！你在做什么，你想让他死吗？” 钟殊然看不下去了。 傲无尘伤得那么重，还被下此重手，万一出现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你心疼了，想替他找补回来？”秦雨柔笑对钟殊然。 对方却摆了摆手，道：“我不跟你打。” 这么多对手任他挑选，跟秦雨柔较量实在是下下之选。 无论谁胜谁败，都会让他们在面对其他对手时胜算更低，对他们二人全无益处，也不能为永恒位面争光。 “咳咳！”傲无尘左手伸到背后，用手背揉着剧痛之处，右手擦着嘴角的血渍。 摇头道：“你误会她了，这一掌……咳咳，倒是让我畅快不少。” “那也太冒失了。” 钟殊然摇摇头，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秦雨柔当然不会下死手，也不至于在这种关头下手太重。 这一掌或许替傲无尘清晰了体内淤积的伤势，打通了淤堵的脉络，但风险太大。 稍有差池，后果便难以想象。 “说到小白，这家伙就算不愿露面，也该给个传讯才是。” 秦雨柔也有些奇怪。 白剑尘绝不是低调隐忍的性子。 哪怕在万界法会上败给姜天之时，也放下了狠话，说要找回面子。 如今位面道会开始在即，他绝不该错过捧月小会这种机会。 为何直到现在都没露面？ “小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钟殊然问道。 傲无尘想了想，终是按捺不住了。 “罢了，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只是一个约定罢了，况且也到了预定的时间。” “少废话，说重点！”秦雨柔催促道。 傲无尘右掌一翻，拿出一枚拇指长的剑形法器。 灵力轻轻一催，便有耀眼的剑芒缭绕其上。 “万界法会之后，我与小白有过约定，要在位面道会上聚首。但在这之前，他要去某个陌生的位面寻找一种对剑道修行极其重要的异宝。” “什么异宝？”秦雨柔和钟殊然异口同声问道。 “他没说清楚，只是告诉我，那种异宝在咱们永恒位面根本找不到，所以需要去另一个位面寻找。” “他连哪个位面也没说？”秦雨柔撇着嘴，满脸鄙夷之色。 “没有。”傲无尘斩钉截铁。 “好吧，看来那件异宝对他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甚至不愿约咱们去充当帮手。”钟殊然不无遗憾地感慨道。 万界法会之前，他和傲无尘、白剑法、秦雨柔虽然相识，但关系远不像现在这么密切。 万界法会之后，姜天手下败将的共同身份，让他们有了某种“惺惺相惜”的特殊感觉。 无形之间，关系便密切了许多。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剑尘仍然选择独自远行，可见那异宝不仅很珍稀，而且极其特殊，且不容出错。 为何这么说？ 联手寻宝把握当然更大，难道不好么？ 理论上来讲，当然更好。 但那只是理想的局面，客观来说，价值越高的宝物就越珍稀。 而秉性越古怪的异宝，讲究便越多。 人多固然是好事，但有时候也是一种障碍。 假如那件宝物秉性古怪，那么近距离接触它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第9081章 永恒道印 因为人多意味着变数增加，某些具备特殊灵智的宝物，往往会在特殊情况下自行或被迫认主。 若宝物归了白剑尘，倒还好说。 若机缘巧合下归了别人，白剑尘岂不气得吐血？ 也许是出于这样的顾虑，白剑尘才选择独自远行，且对关系密切的好友，都守口如瓶。 只给了傲无尘一个模糊的讯息。 “可按照约定，无论成与不成，他也应该给个信儿了。” 傲无尘看着眼前的玉剑法器，紧锁的眉眼上，浮现一抹担忧之色。 “他这么做，是连后路都没留啊，咱们爱莫能助。” 钟殊然摇头叹息。 一不知道地点，二不知道异宝的情况，就算白剑尘受困，他们也无从援手。 傲无尘点点头：“这是他自己的机缘和造化，咱们管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管好自己吧。” 秦雨柔瞪了傲无尘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三人便要各行其事。 钟殊然和秦雨柔还要继续挑战，他们状态正佳，战意正盛。 傲无尘当然也要，但不是现在。 他的伤势的确有些重，尽管嘴很硬，自己却也知道亟需疗伤。 “你们甩不开我的，等着吧！” 傲无尘挥了挥拳头，给二人一个“挑衅”的笑容，就要收起玉剑，闭关疗伤。 就在这时，异变忽生！ 那玉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并发出“嗡嗡”异响。 白光大作，剑锋遥指某个方面便要飞走。 “怎么回事？” “是小白传讯？” 钟殊然和秦雨柔立即冲了过来，急切追问。 傲无尘一把抓住玉剑，灌注灵力，仔细感应。 轰！ 一道白光出现在他的神海之中。 不是别的，竟是一座玉白色的剑阵。 阵中有一柄白色长剑虚影，与白剑尘惯用的佩剑别无二致！ 那长剑剧烈颤抖，哀鸣不止，遥遥指向某个方向。 而在剑锋所指的尽头处，呈现出一幅疾速变幻的星辰图。 速度之快，让傲无尘难以分辩。 “情况不对！” 他大感不妥，一刻也不敢耽搁。 右手一摊，放开玉剑。 这枚小剑化虹而出，如流星般没入星空。 “在那边！” 轰！ 傲无尘顾不得身上有伤，一步撞入虚空，疾追而去。 “你们也来……” 他的余音在星空中回响，急切而沉重。 钟殊然和秦雨柔对视一眼，循着傲无尘的踪迹果断追出。 大半个时辰之后，三道身影在某片陌生的星空中现身而出。 而在他们前方，悬停着一枚白玉小剑。 此剑盘桓掠动，吞吐的剑芒，自行结成一座十余丈大的剑阵。 不多时，便有一道剑虹跨越星空而来，准确无误地飞入剑阵之中。 只是这剑虹光芒略显黯淡，气息看似雄浑，实则消耗颇重。 嗡！ 剑波乍起，星光大作！ 一道似真似幻、如金似玉的长剑，随之成型！ “是小白的剑剑？”秦雨柔瞳孔微缩，面露震惊之色。 “不太对劲！” 钟殊然脸色难看，欲言又止。 傲无尘不敢迟疑，一步踏入阵中，左手抓过白玉小剑，右手探向那柄长剑。 不料却一探而空！ “不是法器真身，是遁空而来的剑髓！” 傲无尘脸色难看至极，脸色接连变换，仿佛在推敲和权衡着什么。 旋又道：“准确地说，是剑髓的残体！” “剑髓残体？” 秦雨柔并非剑修，对这件事情的了解不及身边二人。 钟殊然沉声道：“这是法器为了传讯消息，拼上本体根基造成的消耗，某种程度上，等同于是以自毁为代价发出的传讯。不用说你也明白，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之下。” “这么说，小白他……”秦雨柔欲言又止，无比担忧。 “未必！”傲无尘摇头道：“能够发出急讯，说明他还有希望！”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吧！” 钟殊然气息鼓荡，就要循迹前往。 傲无尘拧眉道：“非到万不得已，小白不会用这种方式求救，以咱们的情况……” 钟殊然打断道：“不必多说！我和秦道友先行前往，你回去向姜道友求援！” “姜天他……”秦雨柔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位面道会开启在即，捧月小会如火如荼。 后者对姜天意义不大，但若因此而错过道会，损失将无法估量。 在这种情况下，姜天愿意离开会场，出手救人吗？ “不行！”傲无尘摇头道：“这枚小剑只有我能催动，还是让秦道友回去求援，我跟你先赶过去寻他！” “只能这样了，行动吧！” 钟殊然一刻也不想再等。 每拖延一刻，白剑尘生还的希望就减少一分，他们必须要快！ “用不着。”秦雨柔摆手道：“值此特殊关头，姜天愿不愿去且两说，但向他求援这件事情，没必要这么麻烦。” 说罢便在二人疑惑的目光中，双臂齐挥，向前轰出一道繁复的拳印。 “这是什么手段？”傲无尘目瞪口呆。 “莫非是体修以永恒极意加持肉身之力，引发力量共鸣的永恒道印？”钟殊然瞳孔微缩，吃惊不已。 “没错！”秦雨柔傲然道：“以我肉身之力催动此印，便可在道会会场上前番出手之地同步显化拳力印记，此时姜天必有察觉，后面的事情……就看缘分了。” 钟殊然和傲无尘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姜天若愿来，自会循迹而来。 他们也无需留下更多的线索，因为星空遁行和追索目标这种事情，姜天只会比他们更加擅长。 若是不愿来，即便亲往求助也是多余。 “小傲，咱们走吧！” “跟我来！” 傲无尘捏诀轻催，玉剑立即吞纳剑髓残体，随即光芒大作，破空遁行。 三道身影争相迈步，随之而往。 …… 轰隆隆！ 镜月位域中心地带轰鸣大作，令群修为之惊愕。 “这力量并不算太强，声势却惹人注目，这是什么手段？” “这是体修加持永恒之力和不灭之力轰出的印记。” “这是一种特殊的传讯手段，它没有确切的目标，却是给有心人最紧急的提醒！” 镜月位面中心区域，一时间嘈杂四起。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位体修传讯的目标是谁，究竟有何深意？ 第9082章 传讯 “是她，我想起来了！”一位老者大声呼喊，引来众多关注的视线。 “是那位来自永恒位面的女体修，捧月小会近来出手之人里，只有她拥有这样的力量。” “没错，我也记得那位姓秦的女子。” “她是在向谁传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传递讯息？” “莫非她陷入困境或者遭遇强敌？” 疑惑的声音在星空中传开。 这里距离姜天所在的界面并不太近。 但这特殊的动向伴着种种嘈杂，很快传递到了姜天那边。 “那边好吵，不知发生了什么？”薇雨有些好奇。 “莫非是有强者出手了？” 姜天饶有兴趣地看着来处。 虽然不在会场的最中心，此时距离道会开启也还有一段时间，但作为一名入场武者，而且还是永恒位面的头号决选妖孽，他时刻都在留意那边的动向。 如此规模和范围的异动，在捧月小会上是相当罕见的。 一定发生了某件特殊的事情，才会引发这种情况。 姜天当然也有些好奇，但他无需亲自前往，自有诸多手段能够探查。 最有效的，当然是星劫之躯。 但现在，他并不觉得有必要动用那种手段。 他身负星河剑体，可以用这特殊的体质感应远处的变化，从中一窥端倪。 他坐拥法则之躯，亦能用虚空极巅法则和星辰极巅法则，稍作窥测。 此时，他选择了后者。 镜月位域中心地带，嘈杂愈演愈烈。 大批武者四直打望，寻找着来自永恒位面女体修潜在的传讯目标。 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目标并不在附近。 转眼间，某种奇异的法则力量扫过这片星空，捕捉到了那特殊的波动。 “肉身之力，永恒之力以及……不灭之力？这是体修发动的印记，是她！” 那熟悉的力量波动，在姜天神海中显化为一道清晰而具体的身影——秦雨柔。 “体修？秦雨柔，她怎么了？” 薇雨感到意外。 秦雨柔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有意为之。 毫无疑问，她是要引起姜天的关注，她在向姜天传讯！ “不清楚，但一定有问题。” 姜天思绪飞转，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 非是迫不得已、情况紧急，秦雨柔一定不会这么做。 “需要我去看看吗？” 薇雨深知，紫霜秋娴和琴瑶的蜕变尚未结束，而且正值关键时刻。 她与秦雨柔谈不上任何交情，但姜天与对方同为永恒位面决选妖孽，自是有一些交情在的。 姜天看向两位道侣，她们的蜕变不容打断。 但能让秦雨柔如此急切的事情，显然也非同小可。 极有可能是他们遭遇了特殊的危机，或者发生了某个不得不向他求助的事情。 “朱魂，你去探明情况，切记不可莽撞逞强！” 姜天右手挥动，在星空中开出一道法则通道。 “明白！” 事非寻常，朱魂不敢迟疑，脚步一迈，便消失在通道之中。 “公子，她一个人行吗？” 薇雨似笑非笑，神色有些古怪。 姜天想了想，道：“的确不够稳妥。” “我也过去吧。”薇雨跃跃欲试。 却见姜天右手一挥：“不必，我自有安排。” “噢？” 薇雨有些意外，也有些失落。 她本想跟着过去，展现一下自己的手段，但姜天显然没这个打算。 紫光一闪，一道星劫之躯遁入星空。 …… 寂静的星空中，一位青袍老者盘膝而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双眸微闭，身下有青光太极图缓缓转动，不时有玄妙的波动传出，化为淡淡的星空涟漪荡漾开去。 他的身旁躺着一个年轻人，白袍染血，衣衫残破，昏迷不醒，生死未知。 这里距离镜月位域中心地带不算太远，隔空望去，甚至能够隐约看到位面道会的会场。 当然看不到任何细节，入目所见只是一颗颗微缩如砂粒般的光点。 看似不远，实则并不太近。 轰隆！ 忽有啸声传来，由远及近，速度惊人！ “来了！” 青袍老者双眸微睁，看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白衣青年，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方才两人交手之时，白衣青年眼看无法脱身，便强催佩剑遁空求援。 没想到，还真等来了援手。 “看来你们交情不差，只不知这次来的，又是何等妖孽？” 青袍老者心中不无期待，眼神里却透出淡淡的轻蔑。 位面道会即将开启。 此时云集在镜月位面的武者，除了那些拿到入场券的超绝妖孽，便是那些憾失入场资格的绝顶天才。 前者固然天资强大，后者却也不容低估。 毕竟位面道会的入场资格竞争实在惨烈，胜负只在一线之间。 诚然，那些入场武者在近来的一段时间里，因为强大的资源保障，修为进境必定很快。 但那些淘汰之人天赋亦然强大、根基亦不逊色多少，倒也不至于被甩开太远。 而在这些人里，就有许多是他的猎物。 “前面有人！” “大家当心！” 三道身影狂遁而来，在醒目的青光太极图前止步。 钟殊然、秦雨柔和傲无尘现身的同时，犀利的目光已然扫过那青袍老者，继而落在昏迷不醒，横躺虚空的白衣青年身上。 “果然是他！” “白剑尘？” 钟殊然和傲无尘急切呼喊，试图唤醒对方。 “镇定！”秦雨柔皱眉道：“他还没死，只是伤势太重陷入昏迷，或者被这老者封印了神魂。至于究竟如何，咱们救下他自会知晓。” 三人迅速达成一致。 这青袍老者盘坐在青光太极图上，眼神冰冷，身旁躺着昏迷不醒的白剑尘，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不用说，刚才正是他逼得白剑尘用法宝求援。 “是你伤了他？” 钟殊然沉声质问。 青袍老者嗤笑：“你们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何必废话？” 钟殊然咬牙切齿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嗤！你们这些人，多半都没拿到入场券吧？作为被淘汰的失败者，有什么底气在老夫面前叫嚣？” 第9083章 出手 “住口！”傲无尘最受不得这个。 相比钟殊然的沉稳镇定，以及秦雨柔的无奈接受，傲无尘始终对那场落败耿耿于怀。 万界法会之后他闭关苦修，疯狂磨砺，就是为了来到道会会场上证明自己。 但无论他击败多少其他位面的天才妖孽，最终他仍要向姜天挑战，赢回自己当初丢掉的尊严，也弥补自己受创的强者之心。 可现实太残酷！ 来到镜月位域之后，他胜少负多，甚至还接连受创。 比起钟殊然和秦雨柔，境况惨烈了许多。 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实力就比两位同伴差了多少，主要还是运气不够好。 倘若换几个对手，结果也许会有不同。 但现实经不起假设，已然落定的败局无法更改，他只能直面现实，面对自己明显逊色于钟殊然和秦雨柔的表现。 可他心中的傲气从未减少半分，反而因为数场落败，越发激起了变强的信念。 但不得不说，青袍老者的眼光相当毒辣，一眼便看出他们的成色。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三人的实力，都跟白剑尘不相上下。 白剑尘都没拿到入场券，他们自然也很难。 只是，青袍老者这句话，却激起了傲无尘那颗好胜之心。 “小白受到的伤害，我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轰！ 傲无尘气息狂涨，悍然出手。 赤色星河乍然浮现，恐怖的气息径直轰向青袍老者。 作为天髓古星域的最强妖孽，他在万界法会上原本的目标便是夺魁。 白剑尘，曾是他认定的劲敌之一。 钟殊然和秦雨柔也是，但他们几人都先后败于姜天之手。 至于另外几个同样被他视为劲敌的成名妖孽，则因为各种原因错过，留下难以弥补的遗憾。 今天，他在捧月小会上屡次受挫，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面对青袍老者，开闸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 天髓古星域的力量，化为赤色星河轰向青光太极图。 看那阵势，仿佛要连人带图一并毁灭。 但青袍老者的实力，却超出预料。 只是右手一抬，便有青光如剑划空而过。 嗤！ 轰隆！ 赤色星河应声而破，傲无尘感受到了生死危机，脸色大变。 “不好，快躲！” 钟殊然厉声惊呼。 “来不及了！” 秦雨柔却意识到局面的险恶。 紧握的右拳在她开口之前已先一步轰出。 轰咔！ 狂暴的肉身之力与那道青光撞在一起，炸成一片巨澜。 星空扭曲塌陷，骇人的余波急剧扩散，逼得三人连连倒退。 站定之后，距离青光太极图竟又远了百丈多。 “此人底蕴深厚，不可小觑！”钟殊然沉声说道。 “他是哪个位面的强者？”傲无尘一时看不透对方底细。 “不清楚，但务必多加小心！” 秦雨柔眉头紧皱，心中有些忐忑。 虽然交手仅一合，虽然是傲无尘主动发起的进攻，但青袍老者随手一道剑光，便将他们同时逼退。 这意味着对方的修为在他们之上，甚至可以说优势很大。 “姜天，会来吗？”钟殊然问道。 “也许。”秦雨柔并不能确定姜天会不会前来。 毕竟她只是引动也残留在镜月位域的力量残迹，并未直接传讯求助。 对方若是距离不远，应该能察觉到那边的异样。 至于会不会做出她想要的回应，她也无法预料。 “他若不来，难道咱们就置小白于不顾，就这么算了？” 傲无尘话中带着火气。 当然不是冲姜天去的，而是为他自己的挣扎和受挫而窝火。 如果实力够强，还会寄希望于姜天来援？ 如果修为够高，直接踏灭青光太极图，杀了青袍老者，便能救下白剑尘。 可现在，他们三人联手都没把握。 “你们三个，一个剑修都没有吗？” 青袍老者一击过后，并未继续出手。 而是冷冷看着三人，眼神不屑至极。 “剑修？”钟殊然愣住。 为何必须是剑修？ 傲无尘和秦雨柔也有些诧异。 青袍老者的目标，是剑修？ 二人下意识地望向白剑尘，心头莫名一跳。 没错，白剑尘就是剑修。 如此说来，青袍老者的目标，确是剑修无疑。 而他们三人之中并无纯粹的剑修，熟识之人中最强的剑修，便是姜天！ “他想要引诱剑修前来，他在钓鱼！” 钟殊色脸色无比难看。 “是吗？” 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朱魂自虚空中遁出，站在几人身旁。 “朱魂！是你？” 秦雨柔看着朱魂，眉头微蹙。 钟殊然的神色同样有些古怪。 傲无尘则欲言又止。 “怎么，看到我，你们很失望？”朱魂笑问。 三人神色都有一瞬间的尴尬，但面对朱魂，倒也没有什么好伪装的。 “不错。”秦雨柔肃然道：“我制造镜月位域肉身之力残迹共鸣，就是为了通知姜天。” 朱魂点头道：“看来一切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这里的局面很棘手，否则你也不会用那种方式提醒他。” “他……来了吗？”秦雨柔问道，旋即摇头轻叹，自嘲地笑了笑。 “是他让你来的，但这人实力很强，咱们联手也未必能压制。” “是吗？” 朱魂嗤笑，瞳孔中突然泛起幽芒。 “魂术！” 秦雨柔心头暗凛。 朱魂出身魂族，魂术是其引以为傲的天赋，亦是其最强大的手段。 而神魂是所有武者最为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创，任你战力再强也难以施展。 倘若朱魂突袭得手，眼前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甚至能一击灭杀这强大的对手。 “魂术？不自量力！” 面对朱魂的魂术攻击，青袍老者未作闪避。 魂术的战场，乃是在神魂之海。 除非能像姜天那样星跃瞬移，否则肉身上的挪移和躲避毫无意义。 朱魂的魂力化为一柄利剑，瞬间侵入青袍老者神海。 轰！ 巨响声中，神海上空被划开一道狰狞的裂口。 整个神魂海乍起狂潮，层层巨浪随之蔓延。 朱魂试图以这一击，让青袍老者失去抵抗之力，并顺势将其灭杀。 但青袍老者的脸上，却露出不屑的笑容。 第9084章 围攻 这样的表情，同时落在钟殊然、傲无尘和秦雨柔眼中，让他们暗呼不妙。 一般来说，武者在遭遇神魂攻击时，要么阵脚大乱，要么无心他顾，如临大敌。 而青袍老者这般反应，说明神魂攻击并未让他乱了方寸。 他在抵御攻击的同时，能够保持镇定，甚至还有余力观察对手。 朱魂见此也是心头暗凛！ 跟随姜天以来，她的修为突飞猛进。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今她的战力已稳稳领先于钟、秦、傲、白四人。 但这青袍老者，竟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虽然这一击尚无结果，但她的信心却已经受到冲击，已然意识到这个对手非她所能拿捏。 但恰是这样的感觉，激起了她那颗倔强的武者之心！ 凭什么？ 姜天她打不过，薇雨她也难压制。 但她的实力的确有了巨大的进步。 一个素未谋面的青袍老者，真能把她难住吗？ 若是那样，她这数月以来跟随姜天的磨砺和修行，又算什么？ “魂傀之术！” 朱魂果断变招。 青袍老者巨浪起伏的神海之中，乍显异象。 一缕与朱魂模样神似的魂力乍现倏隐，消失在层层巨浪之巅。 而与此同时，神海上空又闪现另一道身影。 那是青袍老者的神魂缩影，或者可以说，是青袍老者的神魂意志具现。 朱魂那刚刚消失的魂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青袍老者面前，五指大张，直按天灵。 但那青袍老者显非庸人，在朱魂出手之际，以剑指直刺其手臂，果断出手反击。 轰！ 闷响传出，两人的交手已然分出高下。 朱魂的速度终究快了一线，在对方剑指刺中魂影手腕的前一瞬间，按在了对方的天灵之上。 强大的魂力悍然入侵，宣告魂傀之术功成近半。 接下来，只要她的魂力全面侵入，便能借由这道青色魂影掌控对方的神海、肉身，乃至将其化为魂傀。 “呼！魂傀之术果然霸道！” 朱魂轻轻吐出一口闷气。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她的内心不禁对姜天生出一丝感激。 若非姜天发现并无私分享魂傀之术，今天她怕是真要栽在这里。 这么想着，朱魂便要分化神魂之力扫荡老者的神海，探究他的来历与隐秘。 但她的心底，却警兆乍起！ “哼！区区魂傀之术，下三滥的手段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今日我定不饶你！” 老者的声音乍然响起，强大的意志充斥整个神海上空。 层层青光蓦然浮现，化为波涛般的光纹，将朱魂侵入的魂力全面包裹。 “不好！” 朱魂心头猛地一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自信，也大大低估了对方的手段。 强横霸道的魂傀之术，竟被对方轻易破解。 从始至终，竟连一点威胁都没有。 对方仿佛是在看戏一样，坐看她入侵，坐看她施法，然后随手一击，便将她按于掌下。 “爆！” 朱魂眼中幽光闪烁，试图引爆魂傀。 这便是魂傀之术的可怕之处，就算不能成功入侵、掌控对方神海，亦可在必要之时引爆杀敌。 但她旋即发现，她发出的自爆指令并未变成现实。 入侵对手的那道魂力，已被强行切断了联系。 魂傀失主！ 朱魂心头一沉。 魂傀失主，对她其实并没有直接的损害。 她不会因此而遭受反噬，于她庞大的神魂之力也不会造成太大损耗。 但问题在于，魂傀之术在这场特殊的较量中完全失效。 她的攻击，全面失败了！ “竟然未被反噬，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魂修。” 青袍老者多少有些意外。 魂魂之术固然了得，却也有着强烈的反噬风险。 朱魂理当被反噬而伤却能安然无恙，说明她在魂术一道有着超乎常人的修行和造诣。 而当魂傀之术被破，朱魂这张最强底牌，便已无用。 虽然她的硬实力几乎不输薇雨，比之钟、傲、秦、白四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在青袍老者面前，却也无济于事。 “不要逞强，我们联手灭他！” 眼看朱魂处境不妙，钟殊然果断开口。 对方是为了帮助他们而来，他们当然不能让朱魂独战强敌。 “合我四人之力，谅他占不到便宜！” 秦雨柔气息鼓荡，准备出手。 傲无尘明白，四人里面，自己才是那个拖后腿的人。 但他也并未退却，誓要与对手死战到底。 “尔等既非剑修，老夫本无兴趣，但既然执意求死，那就成全你们！” 青袍老者右手隔空一按，巨大的青光太极图蓦然显化。 庞大的威压向当头罩落，四人身躯骤紧，血脉灵力随之凝滞！ “当心！” 钟殊然暴喝一声，右拳悍然轰出。 轰！ 巨响乍起，金光肆虐。 作为神源星域的强者，神源金光曾经是钟殊然引以为傲的手段，甚至是压箱底的底牌。 但在万界法会输给姜天之后，他便返回族地，拼命苦修。 吞纳巨量神源金光，祭炼为神源光域。 此刻他轰出的一拳，并非万界法会时的神源金光，而是全面强化后的神源光域。 这本是用来压制对手的制胜一击，此刻却只是用来抵挡青袍老者的镇压。 但只凭他这一击，显然抗衡不了这陌生的强敌。 在他出手的同时，秦雨柔爆发肉身之力，双拳齐轰。 轰咔！ 巨响声中，虚空层层崩塌，强横的肉身之力演变为恐怖的涟漪荡漾开来，欲要瓦解那青光太极图。 但这两位位面级妖孽的联手出击，竟完全扛不住对手的压制。 巨大的青光太极图裹携着浩荡的威压，悍然轰落。 笼罩二人压力急剧攀升，直让二人脸色大变，骇然欲绝。 “不好！” “坏了！” 钟殊然和秦雨柔已然有了惨败的预期。 但与此同时，傲无尘与朱魂的攻势也已爆发。 傲无尘毫不迟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悍然喷出。 赤色天髓瞬间演化为一道巨大的星河，自上而下反压青光太极图。 朱魂则催生出九道魂傀，对青袍老者展开神魂强攻。 第9085章 人选 青袍老者对此毫不忌惮，反而很是轻蔑。 无论是钟殊然、秦雨柔的联手狂攻，还是傲无尘的上下夹击，他都不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四人唯一有可能对他造成一点威胁的，只有朱魂而已。 但朱魂的底牌莫过于魂傀之术，而他已经领教过种手段，内心毫无忌惮。 青光太极图向下镇压着钟殊然和秦雨柔的冲击，向上顶着赤色天髓的压制。 青袍老者神魂海中青光弥漫，将九道入侵的魂傀重重围困，并幻化出九道青色身影展开疯狂的绞杀。 钟、秦、傲、朱四人的出手，皆是不遗余力。 朱魂在发动神魂攻击的同时，还以强大的硬实力出手，试图打破僵局。 对于朱魂的实力，钟、秦、傲四人心中不无感慨，只是此刻无暇分心。 但他们已然有了清醒且强烈的意识，相比他们三人，朱魂的实力已有明显的优势。 这便是跟随姜天修行的好处吗？ 是否他们的路子，选错了？ 万界法会之后若是像朱魂那样紧跟姜天，现在的战力，绝不会比朱魂差。 可想归想，若真的回到万界法会之时，他们恐怕也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他们都是位面级天才，很难放下超绝妖孽的架子，去自降身价，跟随在姜天身旁修行成长。 至于朱魂，她是因为输了赌约，才被迫签下魂契。 但也因祸得福，成就了今天的修为。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合他们四人之力，不是仍然打不过青袍老者吗？ 想到这里，钟、秦、傲三人心中的遗憾便随之消散。 朱魂跟随姜天左右，固然有了巨大的提升，但他们自行苦修，也没被落下太远。 而当务之急，则是击退这陌生的强敌，救下白剑尘！ “爆！” 朱魂并不与对手多做纠缠。 九道魂傀显化的瞬间，她便果断将其引爆，试图搅动老者的神海。 但这样的图谋，并未达成。 青袍老者凝聚的九道青色魂躯，以惊人的速度击灭杀了九道魂傀，击破了朱魂的攻势。 “同样的手段反复使用，你自己不觉得尴尬吗？” 青袍老者在激战之余，甚至还有心思嘲讽朱魂。 钟殊然、傲无尘、秦雨柔手段尽出，却也无法撼动对方，甚至都很难找出一个可钻的空子。 “太极青光，给我镇！” 轰！ 伴着一声巨响，傲无尘上方骤然显化出另一幅青光太极图。 一瞬间便碾碎了赤色天髓，将傲无尘狠狠击落。 “噗……啊！” 傲针尘惨叫着撞入下方的青光太极图中。 但他迎来的并非受伤之后顺势的退却。 他无法退却，因为下方的青光太极图挡住他的下坠之势。 更有狂暴的威压向他反震而来，让他伤上加伤，瞬间昏迷！ “小傲！” 钟殊然双目通红，厉声嘶吼。 四人联手，也算是一支强悍的力量。 他们一度想要借此阵势击退乃至击杀青袍老者，虽然这并不容易实现。 迫于形势，他们只能面对现实，想要借联手之势击退对手，救下白剑尘。 但现在看来，这样的目的恐怕也很难达到。 哪怕有朱魂这强大的助力，依旧无法改变被动的局面。 “怎么办？” 秦雨柔也有些绝望。 她已经尽力，钟殊然当然也是如此。 傲无尘是四人中的短板，但这块短板并不惜力，也做到了他能够做到的极致。 此刻甚至生死不知！ 剩下的三人，还有可能翻盘吗？ 难！ 太难了！ 但也不是毫无可能。 除非……有人不惜代价拖住对手，与对手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这不是秦雨柔一个人的念头，而是所有清醒着的三人的共识。 他们的联手，不仅仅是力量的叠加，更是心神意志的统合。 在这样的战斗中，他们进退如一，攻防相宜。 对战局的判断以及心中的念头，都高度默契。 秦雨柔能够想到的，钟殊然当然也能想到，而且无分先后。 至于朱魂，她同样也有这样的念头。 但她并不认为，现在就是舍命相搏的时机。 因为她的实力比二人高出一筹，也许还有极端情况下的选择。 “我来！” 钟殊然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也明白己方选择不多，甚至无路可退。 若要在四人里面选出一个牺牲者，傲无尘当然是最合理的人选。 这个念头虽然有些残酷，却也是最理智、最现实的选择。 但傲无尘已然昏迷，便无法成为那个牺牲者。 剩下的三人里面，朱魂实力更高，亦不合适作为牺牲者。 秦雨柔与他旗鼓相当，两者皆可。 但身为一名男修，他岂能让秦雨柔这一介女流顶在前面？ 眼看形势急转直下，他果断做出决定，要与青袍老者舍命相搏。 “想跟老夫同归于尽，嗤，你在做什么美梦？” 青袍老者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也明白钟殊然才是那个“理想”的人选。 傲无尘本来也行，但重伤昏迷恰恰让他失去了选择的可能。 于是乎，这个残酷的壮举，只能由钟殊然来完成。 除非他想让秦雨柔和朱魂二人顶在前面，自己坐享其成。 轰隆隆！ 接下来的一切，并不出乎他的预料。 亦不出乎朱魂与秦雨柔的判断。 钟殊然不退反进，迎着青袍老者悍然前冲，气息狂涨，摆出搏命的架势。 朱魂本想劝阻，但眼前这种局面，她实在不好说什么。 秦雨柔深知钟殊然是在主动牺牲，内心唯有震撼和敬佩。 钟殊然与青袍搏命，无论是两败俱伤还是同归于尽，场面必定是石破天惊，恐怖绝伦。 贸然靠近，极有可能惨遭重创。 但她并未退却，并未远离！ 因为她不能退！ 她要尽最大努力，保持对青袍老者的压力，从而为钟殊然提供助力。 她的拼杀，就是对钟殊然最好的掩护。 一旦她提前收手，青袍老者压力稍减，钟殊然的搏命之举，就成了送死！ 所以她没有退却，而是继续向前，全力猛攻。 强大的肉身之力在星空中化为层层巨澜，顶着青光太极图的压力，疯狂冲击青袍老者的防御。 第9086章 同归于尽 反观青袍老者，只用一只右手与钟殊然缠斗。 左手随意施展，便将秦雨柔的狂攻化解。 青光太极图，替他化解了大半的压力，让他可以轻松应对三人的攻击。 朱魂的魂术，已然证明对老者并无威胁。 此刻也只能凭借略胜于同伴的硬实力发起攻击，但效果始终差强人意。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轰！ 青袍老者右掌一按，击退了钟殊然。 “该死！” 钟殊然狂怒咆哮，恨自己力有不逮。 “我来！” 秦雨柔毫不迟疑地接过了这个担子。 钟殊然被老者针对，想要近身都难。 而她则借此时机靠近老者百丈之内，是几人中距离老者最近的一个。 除了她，没人能给对方造成威胁。 “我来助你！” 朱魂再施魂傀之术。 非是她愿意重复这样的手段，而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压制青袍老者。 虽然这样的手段一再被对手化解，但至少还能牵制些许对手的精力，为同伴的进攻争取机会。 一十八道魂傀同时出现在老者神海，却不等对方反击，直接自爆开来！ “爆！” 轰隆隆！ 炸裂的魂光，在神海中掀起狂潮。 “狂妄！” 青袍老者厉声怒喝。 这样的攻势，并不能真正伤及他的神魂，却会给他带来不容忽视的袭扰。 迫使他消耗更多精力来平息神海风暴，并防范对手进一步的攻势。 倘若他置之不理，或许神海也不会有大碍，但对手却会乘势而动，给予他更加狂暴的神魂打击。 原本平平无奇的出手，便有可能演变成改变胜负甚至决定生死的重击。 强横如他，这样的险也冒不起。 他在神魂战场压制朱魂攻击的同时，秦雨柔已然近身到三十丈内。 这个距离已然十分危险，只要秦雨柔足够决绝，便能给他造成巨大的威胁。 再进一步，便有同归于尽的可能！ “镇！” 老者暴喝一声，神海之中青光弥漫。 有密密麻麻的青色雷电扫荡而过，将朱魂掀起的神魂巨浪生生撕裂。 神海狂潮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疯狂暴涨，将上方的神魂巨浪碎片全部吞没。 “好手段！” 朱魂震惊不已，暗叹对手的果决。 主动掀起神海狂潮，以吞噬对手制造的神魂巨浪。 这需要极大的自信、把握和勇气，以及强悍的判断力。 一旦出错，便会自伤自误。 若被对手抓住机会，甚至会在顷刻间扭转战局。 但青袍老者并未给朱魂那样的机会。 荡平神魂巨浪之后，他再一次镇压了朱魂的攻击。 而后神海中青光弥漫，结成一道巨大的青色屏障，阻止对手的神魂攻击。 若是一对一，朱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无需刻意设防。 但现在情况不同。 钟殊然、秦雨柔都想与他死拼，朱魂哪怕稍稍分散他的精力，都有可能让局面倾覆。 这几个陌生武者的悍勇，让他感到忌惮。 他不能再给朱魂机会，不能再让自己置身险境。 但他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出现了！ 就在他抹平神魂攻击的同时，秦雨柔已然爆发出强横的肉身之力，将他牢牢锁定在这片虚空。 “肉身法则领域，给我压制他！” 秦雨柔爆发出极限战力，以强横的肉身法则展开压制。 强如青袍老者，也不敢大意。 双掌齐撑，幻化出青光太极图进行抵挡，试图将秦雨柔逼退。 朱魂眸中寒光乍现，准备趁机出手。 却见脚下青光乍现！ “不好……” 轰！ 话音未落，青光太极图已然爆发，她的身影从这片虚空中被抹去。 “嗯？” “朱魂！” 钟殊然和秦雨柔大吃一惊，以为朱魂已死，但心中不无疑虑。 以青袍老者的实力，一对一的确有可能杀死朱魂。 但在一对三的情况下，恐怕也很难做得如此轻易。 这么看的话，朱魂未必会陨落。 很可能是被青光太极图封印或者强行传送到了某片虚空，暂时离开了这里。 但这并不能让他们感到轻松，反而让他们意识到局面的险恶。 这是自交手以来，最险恶的时刻！ 白剑尘尚未救出，傲无尘重伤昏迷，生死不知，朱魂被青光太极图封印。 尚存的战力，唯他们两人而已！ “一起上！” “来吧！” 钟殊然和秦雨柔明白，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唯有合力死拼，方有可能改变结局。 他们要一起，跟青袍老者同归于尽！ 轰、轰！ 钟殊然周身金光暴涨，神源光域急剧扩张。 但此时的神源光域已非原本的纯金之色，而是夹杂着一抹猩红的血色。 这是融入了本源精血的神源光域，是最终的搏命手段！ 轰轰轰！ 秦雨柔的娇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原本还算曼妙的身影变得扭曲可怖，如同一座险峻的山峰屹立在星空。 狂暴的肉身威压随之弥漫开来，化为层层法则涟漪。 两人一左一右，顿成合击之势！ 青袍老者实力再强，也须得同时面对两人的搏命手段。 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你们若死了，小白怎么办？” “嗯？” “小傲，你？” 钟殊然和秦雨柔惊呆了！ 这是傲无尘的声音。 他竟已苏醒过来！ 而刚刚苏醒的他，却已经到了青袍老者的身后。 他咧嘴狂笑，神情有些狰狞。 但那目光中尽是惨烈与决绝。 若必须有人做出牺牲，他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这一点钟殊然清楚，秦雨柔清楚，他自己更明白！ 所以他假借昏迷之机，悄悄靠近对手。 此刻终于找到机会，能向对手发动致命一击！ 钟殊然和秦雨柔深知，击退青袍老者并非完美之策。 最好的结局，就是在击退对手的同时保全自己，然后才能带白剑尘离开。 但刚才那种局面下，他们别无选择！ 白剑尘昏迷不醒，傲无尘生死未知。 朱魂惨遭封印，去向不明。 他们唯有以死相拼！ 非是他们悍勇，而是形势所迫，他们没有第二个选择。 就算他们不想拼命，青袍老者也不会留手。 同样是死，唯有那样才更有意义。 第9087章 终于来了！ 可现在，傲无尘的突然苏醒，让局面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他们或可退却自保，任由傲无尘拉对方同归于尽。 “就凭你？哼！” 青袍老者冷笑着拍出一掌，将傲无尘震飞出去。 钟殊然和秦雨柔心头一沉，刚刚燃起的希望，随之破灭。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我？” “小白？” 当此之时，白剑尘也醒了！ 他的伤势比傲无尘更重。 若是一对一，根本做不了什么。 但在几位同伴的狂攻与牵制之下，在这特殊的时刻，他却有了重创对手的机会。 就算不能与对方同归于尽，只要能给青袍老者造成些许伤势，或许也能拉开反攻的序幕。 “找死！” 青袍老者本不想太早击杀白剑尘。 毕竟这几人里，唯有白剑尘符合他的要求。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白剑尘虽然伤重，但实力不容小觑，若是以命相拼，他绝不敢大意。 “以我为饵，引诱位面级妖孽前来搏杀，你的计谋绝不会成功！” 白剑尘周身剑光炽烈，一身修为和精血尽数爆发，化为一柄绝世之剑斩向青袍老者。 “压制他！” 钟殊然已来不及阻止。 面对白剑尘以性命爆发出的最后一击，他能做的唯有配合。 他与秦雨柔合力压制青袍老者，以便为白剑尘创造一击必中的条件。 青袍老者的眼神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他的脸上再不复见此前的轻松和轻蔑，除了狰狞，便是狠厉。 “就凭你们，也想翻盘？” 青袍老者双掌齐按，两道青光太极图同时降临在钟殊然和秦雨柔身上，将他们困在原处。 脚步一迈，直面白剑尘。 “别以为你是剑修，我就不会灭了你，这是你自找的！” 青袍老者右手并剑指直刺前方。 嗤、轰！ 恐怖的剑啸随之而起，虚空层层崩塌，毁灭的气息笼罩白剑尘。 “不好！” “小白？” 钟殊然和秦雨柔脸色狂变，难掩心头的震撼。 隔着虚空，都能感受到这力量的不凡。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实力比他们更强的永恒境巅峰。 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么简单。 这位来历未知、身份不明的青袍老者，实力几乎超脱了永恒境的极限，即将达到半步不灭境的层次！ 这显然便是对方蔑视他们这等位面级妖孽的底气所在。 “不！” 眼看白剑尘被剑啸吞没，而自己已来不及援手，傲无尘双目赤红，发出疯狂的嘶吼。 没办法，青袍老者的实力太强了！ 合他们四人之力，都奈何不了对方。 这一刻他甚至有了残酷的觉悟——倘若五人皆在巅峰状态，联手围攻或能稍稍与之抗衡，但也难言取胜。 而在有两人受伤的情况下，想要跟对方周旋，都做不到！ 这真是残酷的觉悟，这也是严酷且无法回避的现实。 青袍老者的剑意到处，毁灭的气息肆虐虚空，白剑尘重伤之躯，必死无疑！ 他们紧急来援，非但救不了白剑尘，反而加速了对方的陨灭。 可恨！ 可悲！ 可叹！ 傲无尘心中涌起滔天的恨意，恨自己实力不济，拖了后腿。 与此同时，他也悲从中来。 倘若他没有受伤，倘若他在全盛状态，联手钟、秦、朱三人，未必不能击退强敌。 但现实经不起假设，时间也无法重来。 因为他们的出手，青袍老者一怒之下悍然灭杀白剑尘，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给我死来！” 傲无尘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 赤色天髓疯狂外溢，一身血脉精华化为赤焰疯狂燃烧，整个人近乎癫狂。 “小傲？” “傲无尘！” “你在干什么？” 钟殊然厉声狂呼。 秦雨柔大声怒斥。 朱魂挣脱虚空封印，目睹此景也不禁为之怒吼。 白剑尘被剑意席卷，残迹未灭，却注定无法复生。 傲无尘却又被怒火支配，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这次救援实在过于惨烈。 就连青袍老者，都被傲无尘身上的狂暴气息给惊呆了，眼中浮现一抹忌惮之色。 但这忌惮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屑的冷笑。 “这么急着赔他去死，老夫如你所愿！” 青袍老者右掌抬起，当头便按。 轰！ 毁灭的气息再次爆发，眼看就要把傲无尘吞没。 却在将发未发之际，右手乍转，朝着白剑尘那边猛然轰去！ “嗯？” “他在干什么？” 钟、秦、朱三人都惊呆了！ 白剑尘重伤之躯，根本扛不住刚才那一击，此刻必已陨灭。 青袍老者却为何突然掉转方向，往那边狂轰？ “不对！” 钟殊然眸光乍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他？” 傲无尘也反应过来。 眼看就要步白剑尘后尘的他，对青袍老者的意志感受最为强烈。 这一掌本该将他灭杀，却在电光火石之间转向。 说明什么？ 说明青袍老者感受到了更大的威胁，而这种威胁，远大于钟、秦、朱三人！ “姜天？”朱魂多少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姜天不会出手，因为此事已经交由她来处置，没想到竟在此刻赶来。 “你终于来了！” 秦雨柔眼眶有些泛红。 她太激动了！ 看到朱魂现身的那一刻，她也以为姜天不会再来了。 毕竟这数月以来，朱魂实力大涨，已然领先他们一筹。 既然派出了朱魂，姜天本尊多半不会再插手。 毕竟他那两位道侣也在闭关修炼，寻求突破。 作为位面道会的会场，镜月位域如今汇聚了众多位面的天才妖孽，可谓强者环伺，危机四伏。 稍有差池，便会后悔莫及。 所以姜天多半不会再前来援手，而朱魂的出现，一度让她看到了希望。 毕竟这是一个实力领先于她，也领先于钟、傲、白三人的同辈妖孽。 姜天让她前来，或许便是要展示这数月以来的修炼成果。 可现实击破了她的想象，朱魂的到来未能扭转被动的局面。 众人的反复挣扎，也终于激怒青袍老者，让他痛下杀手。 第9088章 惊叹 当滚滚剑啸淹没白剑尘的瞬间，她的内心涌起深深的无力。 钟殊然、朱魂也感到绝望。 傲无尘同样绝望，却抱定必死之心，欲与青袍老者同归于尽。 因为他明白，在白剑尘陨灭之后，他们几人更无存活之理。 此刻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才能换取同伴的脱困。 他要用自己这重伤之躯，换钟殊然、秦雨柔和朱魂活命！ 若无这样的决心，他们全部都将步白剑尘的后尘。 横竖是死，那便要死得有意义、有价值！ 他傲无尘拖了大家的后腿，那便用性命和毕生修为，填补这个亏欠。 青袍老者右掌轰出的瞬间，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难以改写的结局。 对手骤然的转向，让他震惊错愕。 旋即意识到，形势已生巨变！ 毫无疑问，那个巨变，能且只能源自于姜天！ 在这一瞬间，他和几位同伴的心中闪过同样的疑问——姜天来得是否太迟了？ 白剑尘，是否已经陨灭？ 轰！ “找死！” 骇人的巨响和青袍老者的怒吼几乎同时响起。 以酷烈的势头回荡在这片陌生而惨烈的星空之中。 本该抹杀傲无尘的恐怖掌力，在这一刻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阻挡。 那是法则之力！ 虚空极巅法则，以及——时间至尊法则！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有了瞬间的延缓，两道法则之力化为一道坚实的屏障，化解了青袍老者的攻击。 而与此同时，在钟、秦、朱三人身旁，一道白光乍然闪现。 不是别人，正是白剑尘！ “小白！” “太好啦！” “你终于来了！” 钟殊然和秦雨柔兴奋呼喊。 朱魂内心感慨之余，却也有多多少少的失落。 这次出手，本该是她表现的大好机会，也是她证明自己实力拔群、可堪寄望的机会。 但事实证明，她的实力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面对这陌生的青袍老者，面对这近乎于半步不灭境的异位面强修，她的手段仍然孱弱。 若是一对一，她恐怕早已陨灭，根本撑不到姜天援手。 “咦？” 想到这里，朱魂忽然心头一跳，表情却变得怪异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会等不到姜天援手吗？ 错！ 大错特错！ 事实上，姜天很可能早就已经到场，只是隐匿于虚空之中，默默观望，并未急于出手。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方才的异动。 刚才在她几无所觉的瞬间，封印她的青光太极图突然有了一丝松动，使她能够挣脱出来。 当时情况紧急，并未多想。 现在看来，定是姜天在暗中出手！ “我真是糊涂了。” 朱魂摇头苦叹，一时感慨颇多。 姜天早就来了，而且一直在暗中掌控着局面。 在她被封入虚空时，不动声色。 而在青袍老者重创白剑尘、再灭傲无尘的瞬间，终于开始出手。 “我……我没死？姜天，是你？” 白剑尘还没从陨落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事实上，被青袍老者擒下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有了陨落的觉悟。 但蝼蚁尚且贪生，作为有远大志向和抱负的永恒位面超绝妖孽来说，他还有着更大的畅想和更高的期待。 他的道途不应断绝于此，所以他在最后关头拼尽全力，以法宝传讯求助。 也算他运气不错。 距离位面道会正式开启尚有月许之时，同位面的几位朋友已然来到了会场，得以及时感知他的处境。 只可惜，钟、秦、傲以及朱魂的到来，未能让他脱离困境。 反而因为他的冒险行为激怒青袍老者，令对方痛下杀手。 在此之前，青袍老者对他是有所顾忌的。 不是顾忌他的修为，也非在意他的背景。 而是在意他的剑修身份！ 他虽然不知对方究竟有何图谋，但显然“剑修”的身份，才是对方生擒他的根本原因。 至于更多的隐秘，他并不知晓，也无暇细想。 方才青袍老者出手之时，他自知必死，却已无力挣扎。 但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他的身外，将他牢牢包裹。 于是在他震撼的注视之下，青袍老者足以将他灭杀的攻势，蓦然止步！ 在他眼中，如同老牛拉破车一般迟缓不灵。 那迅疾无比的毁灭之力，仿佛陷入了泥泞！ 下一刻，光影变幻，他被传送到了另一片虚空。 视线凝定，他便来到了钟、秦、朱三人身旁。 他明白，他得救了！ 出手之人是谁，他并未看清。 但他并不需要看清，因为在他心中出手者有且只有一人，正是姜天！ 在他即将陨落的瞬间，姜天现身、出手，挡下强敌的狂攻，救他于必亡。 同时，也让傲无尘免于陨灭！ 等于在同一瞬间，救下了两人！ “姜天！” “姜天！” 钟、秦、傲、白四人惊呆连连。 尤其秦雨柔，近乎喜极而泣。 他们深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但姜天在现身的同时，仍是好整以暇地给他们投来安慰的目光与和淡定的笑容。 他们心中，忽然有了巨大的底气。 仿佛有一座坚不可摧的靠山，矗立在他们身后！ “姜天？剑修！” 青袍老者一击未果，并未急于出手。 他盯着姜天，已然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无形剑意。 那是他前所未见的深沉与霸道！ “星辰剑体？不对……是星河剑体！” 青袍老者惊呼出声。 星辰剑体，已然是十万人中无一的强大剑道体质。 无论在哪个界面，都是不可多得的顶尖剑道妖孽。 而星辰剑体下一步的蜕变，就是星河剑体。 这种体质比星辰剑体更加珍稀，无论在哪个位面，都堪称可遇不可求！ 然而并非所有的星辰剑体，都能蜕变成星河剑体。 这需要机缘和运气，还需要种种严苛、复杂的条件。 更需要身具星辰剑体的武者，在成长过程中始终秉持这种体质和道途，不让更多的杂质渗入。 说起来似乎容易，但实则难度极大！ 在武者成长过程中，随着一次次修为突破以及机缘和机遇的降临，受到的诱惑会不断增加。 第9089章 且试锋芒 星辰剑体固然强大，可一旦遇到更加强大的机缘和宝物，难保不会产生动摇。 许多人的道途，便因此而更易！ 而一旦更易道途，星辰剑体便将退居其次，很难再占据主导地位。 蜕变为星河剑体的机会，也就随之丧失。 将来就算还有机会再遇蜕变，成功几率也是低到发指。 眼前之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星河剑体！ 那种纯粹、深沉、精悍、霸道的剑道意志，不会人。 这个名叫姜天的异位面妖孽，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哈哈哈哈！好，好啊！” 青袍老者仿佛忘记了出手被阻的事实。 拈须大笑，笑声近乎癫狂，眼中流露着贪婪与狂热。 “姜兄当心！”白剑尘忍着体内的重伤，提醒对方。 “此人实力可怖，且对剑修抱有极大的恶意，应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错！白剑尘若非剑修，恐怕活不到现在，而我们若是剑修，多半已经被他生擒。”朱魂说道。 “无妨。” 姜天轻轻摆手，沉着淡定。 “多亏姜老弟，我等才能摆脱困境，可你的同伴……” 白剑尘出于实力和感激，已然对姜天改口。 钟殊然年纪稍大，一时却有些拗不过来，仍然以老弟称之。 “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姜天淡然一笑，并不解释。 钟殊然的视线却瞥向朱魂，欲言又止。 后者淡淡点头，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 钟殊然于是明白，眼前这姜天，想必不是本尊。 应是一道“星劫之躯”。 但不是本尊又如何？ 以他的眼力，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在场几人里，恐怕只有朱魂具备些许判断力，毕竟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不是白给的。 “星河剑体，法则之力？等等！” 青袍老者盯着姜天，又有了疑问。 从星辰剑体到星河剑体的演变，他了然于胸。 但对方分明还具备强大的法则之力，虚空法则甚至已达极巅级。 法则之力本就强大，本就能够压制诸般力量。 而身负虚空极巅法则的姜天，其道途本该倾向于虚空之道。 这种转变，往往不由个人的意志来决定，而是力量本质使然。 武道世界，强者为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当武者身上同时具备两种以上的力量时，最强大的力量会自然而然占据主导。 这便是力量体系的自然演化，更是武道界的规则使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若要克服这种状况，须有大意志、大毅力才行。 但若摒弃更强的力量，退而求其次选择稍弱的力量，轻则打乱自身修为体系，重则道途崩殂，惨遭反噬，甚至因力量冲撞爆体而亡！ 他并不知晓姜天何时获得了法则之力，亦不知这种法则何时演变为极巅级。 但法则的演变，需要经过原生法则（常规法则）、至尊级、极巅级等几个阶段。 以虚空极巅法则为例，姜天从获得这种法则开始起，必定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将其升华为极巅级。 所以，从最初获得法则之力开始算起，时间必然已经不短。 对普通武者来说，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而观姜天的年纪，也不过五十之数，甚至可能只有三十左右。 如此年轻的岁数，无疑会大大压缩法则之力蜕变的过程。 也就是说，姜天可能是在三十年、二十年甚至十年左右的时间里，将虚空法则修炼到了极巅级。 而如此惊人的法则蜕变速度，哪怕是那些身负虚空血脉的顶级妖孽，也很难做到。 姜天却完成了这样的壮举，而且并非以虚空法则为道途之基，委实令人震撼！ 青袍老者为何能如此肯定？ 原因无他！ 只因姜天若以虚空法则为根基，在同样的时间里，星辰剑体将无法蜕变为星河剑体。 可现在不仅身负虚空极巅法则，同时还具备星河剑体。 这说明，姜天并未在这两种力量的拉锯中迷失。 他的道途，仍是以星辰剑体为支撑！ 而其修为体系，竟未被两种力量搅乱。 “简直不可思议！” 青袍老者深深呼吸，眼神越发狂热。 仿佛他眼中的姜天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稀世异宝。 “呵呵，哈哈哈哈！好一个星河剑体，好一个剑道妖孽！如此，也不枉老夫在此守候一番。”老者狂笑不已。 忽然望向钟殊然等人，目光轻蔑至极：“你们可以滚了。” “你……” 钟殊然气恼无比。 秦雨柔脸色也不太好看。 白剑尘脸色苍白，沉默不语。 刚刚回到这边的傲无尘眉头大皱，眼含杀意。 朱魂因怒而笑。 “你还没死，我们怎能离开？我们还要见证你的陨落。” “哈哈哈！狂妄无知，自以为是！” 青袍老者狞笑怒斥。 “你们对老夫的力量一无所知，刚才不过陪你们戏耍。这个人，才值得老夫打起一点精神，认真对待……” “设下陷阱，等待剑修？” 姜天眸光闪烁，陷入沉思。 剑修在武道界并不罕见，大多以攻击力见长。 此等武者虽然战力强悍，但作为一个较常见的群体，很少被人刻意针对。 此时此刻，他不禁想起了几个“故人”，继而联想到那几位“故人”身后的势力。 姜天凝视老者，冷冷道：“你和养剑家族，是何关系？” “养剑家族？”青袍老者咧嘴一笑，却让人看不透深浅。 “你若胜过老夫，自会知晓，你若不能，自会死矣。” “且试，锋芒！” 姜天并指一挥。 剑道极巅法则对青袍老者展开疯狂绞杀。 “这样的手段也想伤到老夫？做梦！” 青袍老者冷笑不已，眼神却越发明亮。 “但不得不说，你的实力让老夫越来越有兴趣。” 身为星河剑体，还坐拥剑道极巅法则。 姜天的价值，又提升了一大截！ 濛濛青光在他身外盘旋，如同一件青色护甲，威力强大的剑道极巅法则，竟难以突破这层防御。 看似激烈的绞杀，迟迟未能建功，片刻便被老者挥手驱散。 第9090章 法则领域 “凭你的实力，还奈何不了老夫。” 青袍老者冷笑连连，手掌按落的瞬间，青光太极图已然罩定姜天。 “当心！” 朱魂脸色骤变。 刚才青袍老者正是用这种手段将她封入虚空，若非姜到到来，她怕是现在也难脱困。 如今故技重施，着实让她揪心。 而一旦姜天被困，他们将再无逃生的希望。 “镇定！” 青光太极图笼罩中的姜天，神色依旧平静，用淡定的语气安抚朱魂的担忧。 但在青袍老眼看来，他却是身处囚笼，在劫难逃。 “给我镇！” 青袍老者五指握合，青光太极图光芒暴涨，恐怖的压力如同狂涛怒浪，层层叠叠压向姜天。 凭借这种手段，他不知灭杀过多少对手，乃至越阶斩杀过不少强敌。 自问镇压姜天，不在话下。 没错，这位年轻妖孽有着令人震惊的剑道天赋，同时还兼具数种强大的极巅法则。 但这并不能改变此战的结局，反而会让他的收获更大。 因为这样一个剑修，足以让他开出更高的价码。 相比之前的白剑尘，姜天可以算是一条大鱼，一条足以让他和买家都深感满意的肥鱼。 有了姜天，白剑尘便已经无足轻重，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放过白剑尘。 毕竟白剑尘也算得上是一名天才剑修，天赋资质、修为战力虽然全面逊色于姜天，却也不容低估。 轰隆隆！ 太极图疾速盘旋，层层青光如同海潮源源不断扑向姜天。 但下一刻，这些青光却全部变得迟滞起来，仿佛陷入泥泞，又像是老牛拉破车。 “时间至尊法则！” 青袍老者脸色一沉，面如寒霜。 到目前为止，姜天已然展现出数种法则。 分别是虚空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以及时间至尊法则。 两种极巅级法则，已然让他惊讶。 眼前的时间法则虽然未达极巅，却已是至尊级别，却让他更加惊叹。 要知道，时间法则的诞生本就是极其艰难。 但凡能够领悟时间法则之人，在同阶交手中往往占尽上风，甚至有着碾压级的优势。 试想！ 同样两个武者交手，其中一方能够迟滞对方的进攻，那便等于有了一个时间宝轮，某种程度上简直可以予取予求。 在掌控时间法则的人眼中，对手就像是行走在他划下的规则之中，时刻都要遵循他刻下的尺度。 身怀如此强大的法则，便等于是随时随地开辟自己的主场。 同等级别的武者，根本无法相抗。 交手之时，前者直接立于不败之地，后者简直必死无疑！ 刚才他还有些奇怪，姜天为何能轻易扛下他抹杀白剑尘的一掌。 虚空极巅法则固然强大，却也不应该那般轻松惬意。 现在已然明白，除了虚空极巅法则和剑道极巅法则之外，姜天最大的倚仗显是时间至尊法则！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镇！” 青袍老者心头的震惊尚未退去，姜天已然展开了反击。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蓦然浮现，毫无征兆便将青袍老者置于其中。 “你、不、会、得、逞！” 青袍老者厉声嘶吼，心中却遽然一惊。 他已然发现，他的声音、举手投足乃至血脉灵力，都被这强大的法则镇压。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战力势必大打折扣。 这片被时间至尊法则笼罩的区域，便是姜天的主场！ 而在姜天的主场中，姜天将占尽主动，他一开始便落在下风。 这样的较量，毫无获胜希望。 “噢？” 此时的姜天同样感到诧异。 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他了如指掌，强如青袍老者也无法摆脱这种压制。 但正常来讲，身处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中的对手，应该感受不到自身的时间尺度变化。 这便是时间法则的神妙之处。 对外界的围观者而言，他们能够明显感受到青袍老者的行动、言语、攻防的迟滞。 但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这种变化是跟随时间尺度同步减缓的。 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中，只有法则之主姜天本人能够感受到快慢变动，对手本该毫无察觉。 而等到对手察觉不妥之时，便是时间法则的镇压已然结束，交手结果已然水落石出。 而那时，一切已成定局。 但现在明显不对！ 青袍老者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时间尺度的变化，且做出了惊诧、畏惧的反应。 就连那忌惮的表情，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 这意味着，对方确切地感受到了时间法则的力量，明确感知这座领域中时间尺度的不同，以及对自身处境和战力的影响。 这在以往的对手中，几乎从未出现过！ 这意味着，青袍老者在某种程度上，拥有比以往那些对手更加强大甚至堪称超脱和凌驾级别的力量。 换言之，青袍老者绝非一般的永恒境极巅强者，而是水准更高的存在。 但显然还未达到不灭境。 因为那种级别的存在，修为太过恐怖，根本不可能、不会也不需要跟他们这种级别的存在近身缠斗。 若是遇到那种对手，别说钟、秦、傲、白、朱这些人，就算是他也早已陨灭。 但从刚才他替白剑尘解围时的感受来看，青袍老者的实力并未超出他的极限。 由此不难判断，青袍老者的修为水准，的确超出了永恒位面的永恒境极巅之上。 这是一名水准近乎于半步不灭境或者准不灭境级别的存在，但距离那种境界，还有着些许差距。 若是万界法会时期的姜天，遇上这种级别的存在必定会落在下风，而且是大大的下风。 但现在的姜天，已然进阶永恒境中期，修为大涨，战力今非昔比。 面对青袍老者这等强敌，哪怕只是一道星劫之躯，亦毫无畏惧。 轰！ 青袍老者周身青光暴涨，恐怖的威压骤然扩散，竟生生抵消了时间至尊法则的影响！ 当然，只能抵消一部分法则之威。 因为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无法完全消除。 因为那是姜天开辟的法则领域！ 是姜天划下的尺度、定立的规则。 里面的一切都要受姜天支配和掌控。 第9091章 毫无悬念 青袍老者身处其间，如同一条猛龙纵横于怒海之中，劈波斩浪。 但这座“怒海”，却是姜天开辟的领地。 这是姜天的主场！ “时间至尊法则，涨！” 轰！ 法则之力急剧攀升，青袍老者的攻势瞬间被压制。 他的挣扎被遏止，反击的势头被镇压。 他的动作明显减缓，那一身凌驾于钟、傲、白、朱之上的强大法力也被限制。 他的心头，第一次有了绝望。 虽然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却让他寒毛乍起，心神如遭雷惊！ “青、光、太、极图，涨！” 青袍老者气息狂涨，奋发反击。 他的身形、速度、血脉灵力乃至声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凭借青光太极图的强大力量，他悍然硬扛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强烈镇压，试图扭转局面。 作为一名修为接近半步不灭境的大能强者，他很清楚时间法则的可怕。 假若陷在这座领域中太久，他将失去挣扎之力与反抗之能。 他将被对手彻底压制，再也无力反抗。 而他绝不允许自己陷在这种境地，他必须奋起反击，击破时间法则领域的镇压，击碎姜天的图谋！ “给我涨！” 青袍老者周身爆发出源源不断的青光，如同一颗青色骄阳，令人难以直视。 他的声音恢复正常，他的行动不再迟缓，一身血脉灵力也疯狂涌动。 一切正朝着向他有利的方向发展，而他扭转被动的时刻，近在眼前！ “嘶！” “不好！” “坏了！” 钟、秦、傲、白、朱五人脸色皆变，心头巨震。 他们眼看着姜天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镇压强敌，一度以为交手即将结束而姜天必胜。 却又在下一刻，眼睁睁目睹强敌极力挣扎，摆脱绝境。 倘若时间至尊法则都压制不住对手，还有什么，能够奏效？ “姜天，你胜不过老夫！” 青袍老者厉声嘶吼，言语间流露出必胜之心，浑身上下散发着狂暴的气息。 姜天便在此时，回应他的咆哮。 “就算时间至尊法则压不住你，那又如何？” 姜天笑了。 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拉锯时刻，他竟然笑了！ 在如此强大的对手面前，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钟殊然等人一时惊呆。 但见姜天大手一挥，再次按落。 “光系法则，镇！” “什么？” 青袍老者脸色一变。 却见一股无形的法则之力于时间至尊法则之中弥漫开来。 这种法则极其强大，且在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加持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骤然铺开。 光系法则！ 对一切有形之物和有形之力具备强大的镇压之威。 在铺开的过程中，便已全面接触那耀眼的青光，并将其牢牢压制。 “这不可能！” 青袍老者厉声狂呼，脸色大变。 时间至尊法则，已经足够强大。 换做任何人，都未必能扛住刚才那如潮般的镇压。 但他却凭借雄厚的底蕴和强悍的修为，生生扛住了对手的压制。 眼看即将扭转局面、反败为胜，对手却祭出了更加强大的光系法则！ 相比时间至尊法则，这种法则尚处于常规级别，即非至尊，更非极巅。 但就是这样一种常规级别的法则，却是比时间法则更难诞生、更难获取、更难掌控的强横力量！ 光系法则，能够压制一切有形之力和有形之物。 无论是人、妖、魔，还是灵符、法宝、法阵，都难逃它的压制。 这一刻，青袍老者内心闪过一丝绝望。 时间至尊法则他或许还能硬扛，大不了付出些许代价，拼个两败俱伤挣脱困境。 但光系法则，却带来了更大的威胁。 这种可怕的法则，将他拼命的本钱都无情压制。 那耀眼如骄阳般的青光，正被光系法则层层瓦解，迅速消融。 他的力量迅速回落，无法再张扬，无法再鼓荡。 “好一个光系法则！” “这实在是可怕的力量！” 钟殊然感慨万千，傲无尘神色变换。 秦雨柔黯然不语，但眸光火热。 白剑尘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五人之中，唯有朱魂相对镇定。 因为她比这些同伴，更加熟悉姜天的手段。 甚至亲身经历并见证过光系法则诞生的过程，对这种力量已不意外。 而让她震撼的是，姜天一道星劫之躯，便能坐拥如此惊人的战力。 姜天本尊，究竟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若是本尊前来，这青袍老者，是否早早便已伏诛？ “毫无悬念。”朱魂说道。 钟、傲、白、秦等人闻言一愣，虽有些许不同的看法，却也难以说出反驳之言。 看得出来，姜天面对青袍老者是有明显优势的。 但青袍老者，也并未毫无抵抗之力。 在姜天祭出光系法则之前，青袍老者就险些挣脱了时间至尊法则的压制，扭转战局。 此刻虽然凭借光系法则重新掌控了局面，但谁知青袍老者有没有再次扭转的可能？ “就算这样，你还是赢不了老夫！” 青袍老者蓦然喷出一口精血，化为一团青色血焰剧烈燃烧。 轰！ 巨响骇人！ 青色血焰在燃烧的同时疯狂扩散，以惊人的速度充满整个法则领域。 原本强势的光系法则，一时竟不能将其镇压！ “他的实力太强了！” “他到底是哪个位面的强者？” 本以为大局已定，没想到又生波折，钟殊然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现在看来，青袍老者恐怕没那么容易被拿下。 姜天虽有众多手段，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真正管用的恐怕也不多。 “光系法则领域，镇！” 无情却霸气笃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时间至尊法则全然退去。 先前压制对手的光系法则，突然有了玄妙的变化。 从一味铺展的状态，化为一座真正的法则领域！ “什么？” 青袍老者大吃一惊！ 姜天祭出光系法则之时，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已存续良久。 他本以为，对手是以两座领域展开双重镇压。 却没想到，第二种法则只是正常展开，并未爆发出最强的力量。 此刻时间至尊法则退去，转而由光系法则领域接掌战局。 他受到的压制，急剧攀升！ 第9092章 星劫魂傀 隆隆！ 沉闷的轰鸣响起，听起来却令人无比压抑。 就连旁边观点的几人也眉头紧皱，下意识里向后退却。 “什么声音？” “这力量……好生怪异！”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光系法则领域的特殊功效。” 朱魂的回答，解开了些许疑惑。 光系法则领域镇压了对手的反扑，在瓦解对手力量的同时，也让随之而起的轰鸣不断消隐。 于是众人便听到那令人压抑、不适的奇怪鸣响。 “青光太极，合于吾身！” 轰！ 伴着一声狂暴的嘶吼，战局再起变化。 “姜天，且看你我，谁人先死！” 青袍老者开始拼命了。 青光太极图乍现倏陷，如同一座阵法被纳入体内。 他的气息瞬间达到某种恐怖的层次，顶着光系法则的镇压，直扑姜天。 “要拼命吗？”姜天冷笑，满脸不屑。 “你做不到！” 瞳孔中紫光乍现，姜天发动了星劫魂傀！ 嗡！ 青袍老者神海中立时出现一道紫色人影。 却让他大感不屑。 “魂傀之术？找死！” 青袍老者狞笑连连。 这样的手段，在跟朱魂的交手中早已领教过，且被他无情破解，对他毫无威胁。 姜天的举动，可谓正中下怀。 在生死一线的时刻，用这样的手段来攻击他，可见姜天已然技穷。 接下来，他只要灭掉这具魂傀，整肃神海，强化防御，便可全力出手，生死一搏。 嗡嗡嗡！ 一道道青色身影随着他的念头而凝聚，将那道紫色魂傀团团围困，并发起毫无迟滞的围剿。 呲啦！ 雷声响彻神海上空，星劫魂傀上方银光骤现。 巨大的银色魂环骤然荡开。 灭世魂光，扫荡神海！ “嗯？” 青袍老者大吃一惊。 还没来得及反应，灭世魂光已然扫过。 如他这等强者，于神魂之道皆有很强的防御和修复之能，否则也无法扛住朱魂的神魂攻势。 但他终究低估了姜天的手段。 星劫魂傀与朱魂的魂傀之术并不一样，而且差异极大。 其特点便是快、强、利！ 快如星跃！ 强如星劫！ 利如魂傀！ 当这三种特性融于一体，星劫魂傀的威力，便已超乎想象。 所以在侵入神海的瞬间，灭世魂光已然展开。 作为孽雷、灭世魂光、魂纹与神念的融合体，星劫魂傀以其超乎想象的速度，在青袍老者神海中展开攻势。 灭世魂光展开的瞬间，围拢在四周的青色魂影陷入动荡。 但青袍老者的神海，毕竟是它们的主场。 灭世魂光的威力，并不足以将它们灭杀。 但星劫魂傀的攻势，也不止于此！ 咔嚓！ 黑芒乍现，孽雷如黑云席卷。 所到之处，青色魂影尽数溃灭。 黑色雷霆如巨龙横空，几乎将这座神海撕裂。 “啊！” 青袍老者抱头惨叫，气息紊乱不堪，已现崩溃之兆。 “这……” 眼看正在拉锯的战局，突然变成一边倒，钟殊然等人顿时惊呆。 “姜天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在捧月小会上，他们刚刚见证了姜天的手段。 看得出来轻描淡写，出手惬意至极。 在那种状态下，他们只能感受到姜天实力强大，真实战力却难以测度。 现在却发现，姜天的战力远超他们想象。 如此强大的对手，竟在短短片刻间被他反制，气息剧烈波动，一身修为近乎崩溃，委实让人震惊。 “不……不要！” 青袍老者挣扎之余，已然开始求饶。 他的气息越发狂暴，让钟殊然等人深感忌惮，唯恐姜天一时手软，被对方翻盘。 但姜天当然不会手软。 非但没有放松攻势，还在孽雷压制对方神海的同时布下玄妙的魂纹。 “你……你在干什么……嘶、啊！” 青袍老者惨叫连连，话不成句。 修为气息在剧烈的动荡之后迅速下滑，彻底失去了反击之力。 姜天本想搜魂，但为防触及隐秘的禁止导致对方自爆，果断放弃这个打算。 这样的亏他吃过好几次，曾经的教训让他不敢大意。 所谓魂纹，便是以神魂之力布设的玄妙纹路。 它并非徒有其形的装饰，而是蕴含着强大魂力，如同法阵一般的特殊印记。 魂纹一经发动，便覆盖整个神海。 夺舍已然开启！ “不！” 青袍老者心知大势已去，极力挣扎咆哮。 但很快便被掌控了神魂，两眼翻白，神情木讷，陷入呆滞。 “结束了！” 朱魂感慨不已。 “这……这就结束了？” “姜天的手段，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大！” 钟殊然和秦雨柔面面相觑，震撼不已。 原本他们以为，姜天会毫不留情灭杀这个强敌。 但在交手过程中，也难免付出某些代价。 毕竟这青袍老者的强大，他们有着切身的体会，更有着痛苦的领悟。 姜天再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击杀对方。 可事实却超出预想。 眼前的状况，也推翻了他们的预判。 姜天是以碾压级的优势，拿下了这陌生的强敌。 这是一场，震撼人心的较量。 “魂傀变成血肉傀儡，姜天，你赚大了！” 朱魂看着姜天，又望向那具青袍傀儡，眼中满是艳羡。 “我的确该杀了他，但若那么做，就太可惜了。” 姜天淡然一笑。 青袍老者实力惊人，确是一个危险的对手，灭杀当然是第一选择。 但作为即将参加位面道会，尤其在捧月小会上见证了异位面强者的超绝妖孽，姜天心中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如此强大的存在，若能化为傀儡傍身，对他的综合战力将是极大的补强。 位面道会本身便风险难测，而万修云集、诸多位面强者纷纷到场，更让这种风险变得空前巨大。 姜天纵有星劫之躯，也是丝毫不敢大意。 就比如今天这种状况，他虽然知晓同位面的道友遇险，却也不敢以本尊来援。 一是为了保护道侣，二是为了防备其他未知的风险。 对他来说，道侣进阶固然重要，同伴的安全也非小事。 但说到底，位面道会才是他此行的第一任务和最重要目标。 第9093章 输不起 如果这个目标无法完成，他将面临无法弥补的损失和遗憾。 因为这是他踏足武道以来，水准最高、对手最强、眼界最为开阔的一次盛会。 在此之前经历的无数次生死、风险和机缘造化，都是为了这一次的绽放。 这不仅仅是对他以及同级别武者的修行检验，更是他修行之路上最不可错过、最至关重要的一次磨砺、锤炼与自我挑战、自我升华的机会！ “姜天，这么做真的稳妥吗？” 秦雨柔仍然有些担心。 毕竟青袍老者的强大，在她心目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看着栩栩如生的青袍老者，她的心中充满忌惮。 哪怕这老者看似已经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确是神魂寂灭的状态，她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不必担心，他自有分寸。” 朱魂替姜天做出回答。 身为一名魂族，除了姜天本人之外，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回应秦雨柔的疑问。 “如此说来，确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 钟殊然也有同样的担忧。 但在得到朱魂印证之后，便也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说实话，换做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未必敢做这样的选择。 纵是朱魂，恐怕也会顾忌三分。 但姜天却毫不迟疑地留下了这具傀儡，可见他的眼光和胆略远迈常人。 “姜天，这老者身份未知，这件事情也绝不简单。”白剑尘提醒。 “没错！此人对剑修极其看重，还用小白为饵钓咱们前来，一定是有更深的图谋。”傲无尘说道。 青袍老者不止一次表示对普通武者兴趣缺缺，只对剑修另眼可看，而且以生擒为目的。 这样的举动，着实怪异。 而身为永恒境级别的强者，大家皆有深厚的阅历，由此不难做出某些猜测。 “对了，你刚才说的养剑家族，是什么势力？”白剑尘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姜天摇头。 朱魂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心中却是思绪如潮。 养剑家族，曾经与她所在的家族有过某些瓜葛，而目的正是为了对付姜天。 为了斩杀姜天，对方曾经深入混沌星海，最终却被姜天反杀。 至于养剑家族的具体状况，姜天的确所知甚少。 因为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家族应该不在永恒位面之内。 而在位面道会即将开启的现在，在各位面强者云集的镜月位域中，是否有机会见到养剑家族的强者呢？ 对朱魂来说，这是一个悬念。 对姜天来说，恐怕也是某种期待。 “你为何不搜魂？”秦雨柔问道。 “搜魂？”姜天摆手道：“这种级别的强者，神魂自有防护，我能擒下炼成傀儡已是很大的收获，强行搜魂只怕适得其反。” “也是。”秦雨柔点点头，放下心中的疑惑，同时心头暗凛。 搜魂的难度，其实大大低于夺舍。 但能让姜天忌惮的存在，处置起来的确要保持十二分的谨慎。 “等等，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怎么敢断定夺舍过程中，他就不会自爆呢？” 面对秦雨柔的问题，姜天笑而不语，只是下意识地看了朱魂一眼。 “我先回去了，你们尽快返回，不要耽搁时间。” 说罢紫光一闪，携青袍傀儡消失在星空。 “朱魂，他刚才是何意？”秦雨柔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也想知道，姜天到底想说什么。” 钟殊然满脸期待。 “你们真的想知道吗？” 朱魂扫视几人，神色古怪。 “当然！” “快点说吧，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吗？” “朱魂，你跟随姜天才几个月，就把我们这些老朋友给忘了吗？呵，你还真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白剑尘笑骂，言辞豪放。 “去！”朱魂啐了他一口，说道：“既然你们想听实话，那我也不瞒着了。” “快说，我等不及了！”众人立即催促。 朱魂道：“在我看来，姜天也未必有绝对的把握。因为的确如你们所想，夺舍的难度其实要比搜魂更大，而面临的风险并不会变低。但姜天还是果断行夺舍之举，原因当然是他明白搜魂更加敏感，而夺舍或许还有那么些许的可能。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说了半天，都是些废话！”秦雨柔大为不满。 “朱魂，你要不要听听你究竟在说什么，这些道理，我们难道不明白吗？” “你知道我们想要知道什么，所以，你最好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几人围着朱魂，不断追问。 朱魂忽然笑了，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嘲讽。 “算了，我本来真的不想说，但既然你们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姜天当然知道这么做的风险，也明白可能产生的后果。他之所以不怕，是因为这不是他的本尊，而只是一道星劫之躯！他，输得起，而咱们，却输不起！你们明白了吗？” 啪！ 秦雨柔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原来如此！” “嘶！” “好险！” “好个姜天，我……” 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三人脸色发白，大为后怕。 朱魂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姜天来的不是本尊，而是一道星劫之躯。 就算夺舍失败跟对方同归于尽，对本尊也没多大损失，更不会有任何反噬。 其实无论搜魂还是夺舍，对姜天来说都是一样。 只不过因为搜魂自爆，而一无所获，还要搭上星劫之躯，损失更大一些。 而夺舍一旦成功，至少还能保留一具实力强大的傀儡。 两者权衡，换做他们恐怕也会这么做。 只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做选择，所以才会感到困惑。 而现在明白了姜天的权衡之后，他们心中却不禁为之后怕。 “啐！姜天这是不顾咱们死活啊！” “亏我还把他当成朋友，甚至追赶的目标！” “回去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聊聊’！” 钟殊然、傲针尘和白剑尘各自握紧拳头，战意升腾。 嗤！ “你们都别装了！” 秦雨柔笑了。 明知道打不过姜天，他们几个还在这里信誓旦旦，好像凭借这股怒气，真的就能教训姜天一样。 第9094章 轻敌 朱魂淡然一笑：“他若真不在乎你们，会亲自赶来么？” “亲自？” 傲无尘本想反驳，却又语塞。 姜天本尊的确没来，但星劫之躯无分真假，说是“亲自”也不算错。 “咱们走吧！” 秦雨柔一掌劈开虚空，抬脚迈入。 “都怪我，险些害了大家。” 白剑尘无比自责。 若不是为了救他，几位同伴也不会面临生死之劫。 “说什么呢？”傲无尘大眼一瞪：“换做是我，你会来救吗？” “当然！”白剑尘连连点头。 “那不就对了！” …… 嗡！ 紫光乍现，星劫之躯去而复返，回归本尊。 “如何？” 薇雨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颇为好奇，盯着姜天追问。 星劫之躯与本尊魂血同源，无分彼此，之前那场交手的种种细节，早已被姜天同步感知。 薇雨其实早就想询问，但怕姜天分心耗神，才等到现在。 此刻星劫之躯回归本尊，可见那边的局面已然平定，她无需再有任何顾虑。 “是一个陌生的强者。” 姜天右手轻挥，释放出青袍老者。 此前，他将对方禁锢在紫玄界的独立空间带回。 这个强大的对手，在之前的交手中已被抹去了神魂，彻底沦为一具魂傀。 但这具魂傀，并不足够稳妥，亦非无懈可击。 看到青袍老者的瞬间，薇雨瞳孔猛缩，脸色立变！ 一身战意瞬间爆发，几乎就要下意识地出手攻击。 但当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之后，便轻吐一口闷气，放下了戒备。 “吓！好强的气息，此人的实力，绝不在我和朱魂之下！” 薇雨的说辞，实在有些委婉。 她已然感受到这青袍傀儡的强大，战力之强，要明显胜过她与朱魂。 “是的。”姜天淡淡点头：“钟殊然、秦雨柔、傲无尘、朱魂以及白剑尘五人联手，都险些被他反杀。” “这么强？” 薇雨大吃一惊，脸色都有些难看。 她对自己一向充满自信。 离开姜天那段时间里，是她人生最痛苦的体验之一，与当初飞升上界之后被作为炉鼎买来卖去的那段经历不相上下，痛苦之处甚至犹有过之。 但正是那样的磨难，让她的实力飞速提升，心智也得到了极大的磨练。 曾经的她习惯了依赖姐姐、依赖姜天，依赖亲人的庇护生存。 与姜天重逢之前，她以“太初玄风”的身份渡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时光。 而在两人重逢之后，她神魂归位，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痛苦与惶惑。 在姜天的安抚和鼓励下，她迅速冷静并清醒起来。 种种苦难的经历告诉她，唯有自身强大才是王道！ 纵是姐姐复活，假若自己不够强大，仍是白给。 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她发狂般修炼。 时至今日，一身修为已然达到个实力最巅峰，与朱魂不相上下。 她甚至觉得，若与朱魂联手，战力也许能逼近一道星劫之躯！ 至于姜天本尊的高度，她当然不敢奢望。 非是她不够自信，而是她清醒地知道，姜天的极限有多高，实力有多强。 就拿眼前这件事情来说，若非为了保护两位夫人，她一定会自告奋勇前往处置。 看到姜天派出朱魂，她心中颇不是滋味儿。 在她看来，若与朱魂联袂出手，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物，都应能成功解决。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太轻敌了。 这个青袍老者哪怕已经沦为魂傀，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那强大的压迫感，让她感觉深不可测！ 一瞬间她便明白，若非星劫之躯出手，事情非但难以解决，甚至还会越发险恶。 而要靠星劫之躯出手解决的强敌，她纵与朱魂联手，也难以应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位面道会果然名不虚传！” 薇雨思绪起伏，由衷感叹。 位面道会尚未开始，镜月位域中心地带聚集的，是来自各位面的武道强者。 但这次道会的主角，如姜天一般最顶尖的那批位面级妖孽大多都还未现身。 而在这种情况下，青袍老者竟然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实力，此人的身份，恐怕绝不简单。 “公子，他究竟是什么人？” “不清楚。”姜天摇头：“我以魂傀之术将他镇压，并未搜魂。” 刚才出于种种考虑，他放弃了搜魂，自然不知对方的来历和身份。 薇雨有些意外，看着姜天欲言又止。 她能想到的事情，姜天当然更不会忽略。 必定是出于稳妥考虑，才放弃了搜魂。 鉴于老者的强大实力，姜天的选择并无问题。 实力越强的武者，就越重视神魂防御，强行搜魂要么引发神魂反噬，要么就会迫使对方自爆。 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薇雨对此了然于心。 “那还真有点遗憾。” “倒也不是不能一试。” 姜天淡然一笑，手按青袍老者天灵，尝试搜魂。 “公子当心！” 薇雨眼角一跳，连忙提醒他注意防备。 青袍老者毕竟实力强大，底蕴浑厚。 虽已沦为魂傀，但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藏着某些禁忌秘术？ 倘若因为搜魂而触发了禁秘，会不会引发巨变？ 想到这里，她连忙向旁边站开一步，将两位夫人挡在后面。 “不必紧张。” 姜天笑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盘坐之地，距此千丈开外。 就算真有什么变化，他也来得及处置。 但薇雨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这是她的本分，总不能在明知有风险的情况下，还要让姜天去承担。 姜天的实力固然强大，但她还是要担起她应负的责任。 这次搜魂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几乎刚刚开始便中止了。 “如何？”薇雨追问。 “不出所料，他的记忆已然湮灭。”姜天不无遗憾地说道。 这个结果，本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实在并不意外。 “嘶！好险，公子英明！” 薇雨倒吸一品凉气，心中不无后怕。 虽然这次尝试一无所获，但这个结果恰恰证明姜天的选择是对的！ 青袍老者的神海之中果然隐藏着秘密禁制，在他脱身无望、被镇压神魂的那一刻，抹去了记忆，以免被搜魂。 第9095章 探海 倘若姜天当初一念之差，选择搜魂，非但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还会直面对手自爆的凶险。 “以如此隐秘的手段遮掩神魂，此人身份必不简单！”她说。 “没错，我怀疑他跟养剑家族有些关联。” 与养剑家族的仇恨，早在姜天掠取星河剑髓之时便已经结下。 当初扶摇女帝祭炼太初星门，兴奋之余带他遨游星空，偶遇星河藏剑之地。 彼时的他，并不知晓那星河剑髓的来历，只将其视为不可多得之机缘，吞噬一缕补益自身。 殊不知，那却是养剑家族强者，秘密寄养在永恒位面的星河之剑。 所谓有因必有果。 从那时起，他便与养剑家族结下了因缘。 于是便有了混沌星海之行时，养剑家族三位高手前来袭杀的险遇。 但时至今日，他对养剑家族依旧知之甚少。 而青袍老者刻意针对剑修的事实，触动了他敏锐的记忆。 直觉告诉他，兹人兹事，很可能与那神秘强大的养剑家族有些关联。 但鱼与熊掌难以兼得。 在刚才的交手中，他几番权衡放弃了搜魂的打算，将对手炼为魂傀。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会放弃对养剑家族的打探。 道途遥远，来日方长！ 如今的他，已经走出永恒位面，来到镜月位域，站在了位面道会的会场上。 不久之后，将与来自数十个位面的超绝妖孽同场较量，感受异位面天才的强大手段。 那时，也许会找到某些线索，甚至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 当然，也必然会面临难以预料的风险！ 毕竟他还没出永恒位面，便与养剑家族结怨。 而位面道会的开启，相当于将他推向了明处。 也许在他探清养剑家族底细之前，对方便先一步盯住了他，对他展开行动。 但这并不会让他退缩，更不可能让他畏惧。 该来的早晚要来，回避、退避、恐惧毫无意义。 他能做的，便是迎难而上，直面艰险！ 无论对手是谁，他都要以最坚决的姿态、最强大的手段坚决反击。 将一切威胁，抹除！ “养剑家族！” 听到这个名字，薇雨心头暗凛，脸色立变。 混沌星海之行，她已经接触过养剑家族的强者，对他们的实力也有了初步的认知。 那是一群强大的剑修，那是一个可怕的势力！ 追杀姜天的三人，若是放在永恒位面中，绝对能掀起惊涛骇浪，乃至惊动永恒圣殿。 这般人物，其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强大，实在不难想象。 “他们既能到达混沌星海，说明距离永恒位面并不太远，极有可能就在这次道会的数十个位面之内。公子千万当心！” 薇雨对养剑家族异常忌惮，那样一个神秘的势力，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姜天却并不在意。 自从踏足武道之时起，他经历了无数次险境，越阶斩杀无数大敌，掀翻过无数势力。 远的如司天监，近的如光明联盟，乃至永恒圣殿的某些强者。 曾经的诸多家族、宗门、商会势力也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如今却已不足挂齿。 再强大的敌人，再神秘的对手，都不会让他退缩。 结束这短暂的交流之后，薇雨继续为两位夫人护法。 她们的气息稳步提升，不断逼近永恒境巅峰，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多半能一鼓作气，直达目标！ 姜天虽然也在守护她们，却并不需要时刻关注。 他的视线，转身青袍傀儡。 青袍老者虽然已经被他降服，但只是初步化为魂傀。 对姜天来说，这并不足够稳妥。 因为对方的气血未灭，除开神魂变化之外，仍然可以视为一具完整、鲜活的血肉之躯。 若是遇到特殊的神魂修者，或者实力更加强大的存在，未必没有可能恢复神智。 虽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但姜天也不会掉以轻心。 尤其随着境界的提升和脚步的远行，他遭遇的对手越发强大，面对的势力越发深不可测。 这样一具强大的傀儡，必须消除所有隐患才行，否则还不如直接毁灭。 “来！” 姜天再次开启魂傀之术。 星劫魂傀在青袍老者的神海中跃然浮现。 这一次，没有青色魂影迎接魂傀的到来，巨大的神海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这当然是青袍老者神魂被镇之后的状况，看上去也不存在任何隐患。 但对姜天来说，这只是初步的掌控。 哪怕他已经布下了大批的魂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魂傀之术，起！” 嗡！ 星劫魂傀脚步一迈，“咚”地一声扎进了神海腹地，一抹幽幽的紫光随之而隐。 下一刻，看似平静的神海渐起波涛！ 那是姜天，在以魂傀之术全面祭炼这具傀儡。 只有经历这样全面、彻底、深入根基的祭炼，才能抹除一切神魂隐患，才能将其化为一具完全可信的傀儡。 在修炼魂傀之术以前，姜天或许不会这么做。 但正因为他亲自修炼并深入改造过魂傀之术，并且在此之前曾与寒阳星域的魂傀修士有过一场激战，所以才深知神魂一道的凶险。 面对这实力强大的青袍傀儡，绝不能抱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论及战力，他当然要胜过这青袍傀儡。 但论及境界，对方比他高出不止一档，眼界和阅历更不在一个层次。 且拥有异位面的神秘背景，不得不让他保持十二分的小心。 青色海水无处不在，紫色星芒被沉重的色泽淹没，原本耀眼的光芒，已然透不出太远。 星劫魂傀在青袍傀儡的神海腹地游动，速度难言迅疾。 姜天的心神系于星劫魂傀之上，默默探索着这片陌生之地。 他的神念远超常人，早就掌控了如孽雷、灭世魂光这等强大手段，乃至修炼了魂傀之术，在神魂战场中击杀了无数强敌。 但说到对神海的探索，却还有着很大的空白。 武者皆有神海，且大同小异，有着根源性的雷同。 这也就使得绝大多数人，在努力修炼各种功法、武技的同时，却往往忽视对神海的探秘。 第9096章 魂纹 在这方面，姜天也有着同样的欠缺。 他对于自己的神海了如指掌，但对于其他对手的神海，了解却远不够多。 除了在搜魂之时有过必要的探查之外，几乎从未在真正意义上全面探寻、仔细审视过。 今天，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对青袍傀儡的神海展开全面的探索。 青袍老者的记忆，早在被他镇压神魂的那一刻便已消失。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座神海中真就是一片空白，毫无秘密可言。 实力这般强悍的存在，且对魂傀之术有着相当的抵御能力，自身魂力极其强大，能够对外来的神魂手段进行围剿和反击。 这说明，青袍老者在其修行生涯里，一定深入接触并认真修炼过神魂之术。 而这等存在，想要在神海中隐藏某些秘密，实在不难。 紫色星芒笼罩着星劫魂傀在神海中不断探索。 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片繁复的魂纹。 这些魂纹烙印着姜天的意志，如同一座徐徐铺开的大阵，将青袍傀儡的神海逐步接管。 这种接管，与之前的魂傀攻击并不相同。 星劫魂傀虽然抹杀了青袍老者的意志，却无法尽窥神海的真容。 于不同武者而言，神海虽然大同小异，但其范围却天差地别，相去甚远。 以姜天为例，他的神海范围就远超常人。 因为他那远超常人的神念，必须要有同样级别的神海与之匹配。 如果一个武者的神海太小，而神念太多，结果便是神念流失，不得其所而归。 倘若神海太大，而神念不足，结果便是神魂孱弱，不堪一击。 假如后者强行探索前者的神海，很有可能便会迷失其中，面临神魂之困。 姜天拥有远超常人的神海，亦有与之匹配的海量神念。 这样的底蕴，让他能从容探索，不至在青袍傀儡的神海中迷失、受困。 当然，就算他的神念真的不如对方，也不会伤及本尊的神魂。 因为此刻潜游在青袍傀儡神海中的不是他的原魂，只是一具星劫魂傀！ 而星劫魂傀的好处也在这一刻凸显——无惧迷失，进退只在瞬息间，纵便陨灭也无伤本尊。 “这是什么？” 星劫魂傀忽然停了下来。 在青袍傀儡神海之底的偏僻隐秘之处，看到了某个特殊的存在！ 整个神海的外形，就像一个巨大的卵泡。 它的边缘是一层巨大柔韧的屏障，表面凹凸不平，布满大大小小的沟壑。 它包裹着神海，给予最温柔的呵护。 这层屏障之外，则是一道坚固的壁障。 二者一起保护着神海，以便承载神魂，容纳神念。 此是为，神魂居所。 而在青袍傀儡的神海之底，星劫傀儡有了特别的发现。 在那柔韧的神海屏障处，有几道不规则的物件。 乍看仿佛飘摇的海草，扎根于神海屏障之上，末端有着特殊的灵纹，呈暗灰色，与神海边缘屏障那黯淡的色泽巧妙融合，难分彼此。 若非星劫魂傀威力强大，若非寄附的强大神念细细探查，实难发现这处古怪。 星劫魂傀周身紫光闪耀，照亮了那黯淡的灵纹。 “是魂纹！” 星劫魂傀看到的画面，同时呈现在姜天眼前。 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灵纹，姜天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这些灵纹与他常用的魂纹风格差异很大，若在以前，他或许看不出什么。 但在魂族查阅过诸多魂典，且接触魂傀之术，并将其改造并成功修炼为星劫魂傀之后，如今的他眼界已然不同。 虽不知这些灵纹的底细，却已猜到它们的功效。 这显然是暗藏在神海深处的某种隐秘禁制！ 但显然不是用来应对外来刺探的神魂攻防手段。 因为他早已抹掉了青袍老者的神魂，将其炼成傀儡。 这些魂纹若是用来自保，早就应该发动才是，绝不会默默潜藏在神海之底。 换句话说，青袍老者已被灭杀了神魂，这隐藏手段却并未起效，说明它的目的非为自保。 既然不是自保，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去！” 姜天一声令下，紫色星芒大涨，照亮了四周。 星劫魂傀立即对这片神秘的区域展开细致搜索。 很快，一幅规模颇大的魂纹，便呈现在眼前。 “果然是一座纹阵！” 事实正如所料。 这些魂纹结成一座纹阵，玄奥古拙，颇为奇特。 既是纹阵，而非简单的魂纹，必定是有某种特殊的功效。 而设下这样一座纹阵，显然是有某种特别的目的。 透过星劫魂傀的探查，姜天发现这纹阵并不完整，末端全部扎根于神海屏障之中，难窥全貌。 姜天立即驱使星劫魂傀，施展魂傀秘法进行探查。 半个时辰之后，完整的纹阵呈现而出。 比之前所见，整整大了数倍！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还能是什么呢？” 姜天沉思片刻，恍然大悟。 这座纹阵，应该是某种特殊的标记。 没错！ 这是巧妙隐藏于青袍老者神海之底的魂印标记。 至于是青袍老者主动构建，还是被其他人强行烙印，亦或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这便不得而知。 但它的作用，已不难推断。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到现在为止，姜天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但他怀疑对方与养剑家族有关。 而养剑家族的情况，他知之甚少。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停止探查。 关于养剑家族，他只能寄希望于在位面道会再做打探。 或者在位面道会进行期间，就有可能遇到养剑家族的强者。 而那时，双方或许免不了有一番较量。 而青袍老者神海中的秘密，或许便会随之解开。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也想用魂傀之术激活这座魂阵，以便观察后续动向，但转念便掐灭了念头。 以青袍老者的实力，不难想象其背后势力之强大。 而姜天近期的第一要务，是位面道会。 至少在位面道会结束之前，都不宜做那样的试探，以免为自己招来巨大的麻烦，甚至让道侣和同伴陷入难以想象的危机。 第9097章 现实 关于青袍傀儡，虽然还有些许疑问，但这次探查的结果，让他满意。 至于后续事宜，暂时只能寄望于位面道会来解决。 为了消除隐患，姜天借助星劫魂傀将那座纹阵封印，以便隔绝它的力量，使之无法与外界沟通。 但话说回来，他对这魂阵的功效终究不够了解。 这么做是否真正有效，是否仍有隐患，还要交给时间来验证。 做完这些之后，姜天收回了星劫魂傀。 对青袍傀儡的探查和祭炼，告一段落。 姜天本想把这具星劫魂傀交给薇雨，但看着守护两位道侣的她，却又改变了主意。 青袍傀儡的隐患虽已基本消除，但仍有一定的风险。 而考虑到青袍傀儡本身的实力，及其神秘未知的背景，贸然交给薇雨绝非稳妥之计。 无论是青袍傀儡自身出现异变，还是会引来其背后的神秘势力，都非薇雨所能应对。 谨慎权衡之后，姜天决定把青袍傀儡留在身边。 唯有等一切隐患彻底消除之后，再做决定。 回想先前那场交手，姜天心中感慨颇多！ 青袍老者的实力的确很强，强到凌驾于钟、秦、傲、白、朱五人之上。 就算还没达到半步不灭境，也相差无几。 而姜天则是得益于超强的越阶战力以及强大的底蕴和杀技，才将对方成功压服。 当然，姜天的优势其实远比看上去还要大。 因为击杀青袍老者的是星劫之躯，非其本尊。 若是本尊出手，优势还会更大。 但从这场交手中，姜天还是看到了自身的欠缺。 比如，法则之力。 面对青袍老者这样的强敌，虚空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乃至时间至尊法则，都难以做到强势碾压。 最终借助光系法则，才将对手牢牢压制，继而完成了击杀。 此次位面道会，云集镜月位域数以十计的位面级妖孽。 青袍老者实力虽强，但绝不会是即将登场的对手中最强的一个。 姜天出身的永恒位面，在镜月位域的数十个位面中，只是中游水准。 甚至在中游位面里，也未达顶尖。 毫无疑问，那些中游顶尖位面的同辈，实力必定在钟、秦、傲、白、朱等人之上。 换言之，那些同辈的实力，应与青袍老者相差无几。 就算达不到青袍的层次，恐怕也相差无几。 中游顶尖位面尚且如此，上游位面乃至上游顶尖位面的同辈，又当如何？ 毋庸置疑，那些妖孽的实力只会更强。 追平青袍绝非难事，甚至有可能更胜之！ 这绝非夸张之言，而是姜天基于自身修为、眼界以及武道阅历做出的推测和判断。 位面道会中云集的都是位面级强者，每一个都是所属位面的超绝妖孽。 他有理由相信，在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中，很有可能会遭遇与自己同等战力的存在。 甚至遇到战力更强的人，亦不稀奇！ 看起来，他的种种经历堪称武道奇迹，但这却是在永恒位面的有限条件下达成的壮举。 而那些上游乃至顶尖位面，想要培养出与他同等级别的天才，显然要比他所在的永恒位面更加简单。 从这个角度推测，这次位面道会遭遇更高级别的强者，几是必然。 而以此战中星劫之躯的表现来看，想要获胜难度相当之大。 即便本尊出手，也难言乐观。 姜天深知，自己的战力与境界息息相关。 没有哪一种方法，比提升境界效果更高、见效更快。 但境界是随随便便就能提升的吗？ 当然不是！ 他拥有远超常人的战力，包括越阶战力也远迈同辈。 这带给他强大底气的同时，却也让他的每一次进阶都变得远比他人更难。 永恒境中期他才刚进阶不久，想要冲击后期境界，短时间内并不现实。 青袍老者的出现，仿佛是一面镜子，让他能对道会的局面做出一番展望。 虽然他身上仍有诸多底牌，但他相信那些上游乃至顶尖位面的同辈，未必不会有同样强大甚至更加强大的手段。 故而以他现有的战力，想要在道会上拿到太好的战绩，难度实在太大！ 这并非他心存怯懦，也并非他不够自信。 自从踏足武道那天起，他一直都对自己充满信心。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盲目自大，罔顾事实。 客观来说，以他的实力，同级别位面中很难遇到真正的对手。 他有足够的自信，击败中游上等位面的同辈，甚至战胜中游顶尖位面的天才。 但面对上游位面，尤其是顶尖位面的超绝妖孽时，却毫无把握可言。 武者的根本是实力，而实力的来源除了刻苦的修炼，最重要的便是资源。 上游位面的资源，远胜中游位面。 这便决定了那种位面培养出的武者，实力注定要高于中游位面。 这个结果，不是意志强大便能单方面改变。 这是镜月位域数十个位面的武道现实，甚至放眼更为广大的位域，乃至放诸整个武道世界皆准的铁律。 在上游位面特别是顶尖位面的同辈面前，他绝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亦不能只靠信心和勇气，便自以为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他是天才，难道别人就不是了吗？ 他有底牌，别人难道没有？ 上游位面和顶尖位面的资源、宝物，难道会弱于永恒位面？ 不！ 当然不会！ 所以，他必须要面对现实。 面对他自踏足武道之日起，从未面对过的残酷现实——在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中，他即将挑战的对手将是空前强大、极其难缠、极度危险，甚至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可怕存在！ 面对那样的对手，他纵有必胜之心，却也绝无必胜之把握。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唯有提升实力。 修为境界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那么以其他任何可行的方式提升实力，便成了当下的重点。 在先前的交手中，他发现了法则之力的局限。 面对青袍老者尚且差强人意，遇到上游、顶尖位面的同辈，这种困境将会更加凸显。 距离道会开启，已不足半月时间。 第9098章 助力 在这十余天的时间里，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实力，解决这块短板。 法则之力的强弱，主要与境界有关。 既然境界暂时无法改变，那便只能从法则之力本身寻求提升。 “法则领域，开！” 轰！ 伴着一声巨响，融合了一十二种法则之力的领域霍然开启。 姜天盘坐其中，感受着诸般法则之力。 五行、风系、虚空、雷系、星辰、剑道这十种法则，乃是极巅级。 时间法则，为至尊级。 光系法则，为常规级，亦即初级法则。 一十二种法则在领域中翻滚如潮，姜天以法则之躯全面、彻底、深入地感受着法则之力。 这些法则时而迅疾狂暴，时而缓慢沉重，诸般秉性极致展现。 强化法则之力，并非只凭一个念头便能实现。 如果那么简单，如时间、光系法则早就突破到了极巅级。 法则之力的强化，需要实质性的力量支撑。 姜天最先想到的，便是五行极巅法则。 五行法则，乃是诸般法则的基础和源头。 只要它们得到提升，除开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之外，余下诸般法则也会水涨船高。 五行法则之中，最先强化的便是木系极巅法则。 姜天唤出太乙灵木，手握这根墨绿色短棍，将自身的血脉灵力灌注其中。 庞大的灵力，能够轻易激活这根先天神木。 但现在并非实战对敌，而是闭关修炼，自我提升。 所以并不需要它展现出令人震撼的力量。 姜天一边灌注血脉灵力，一边极力安抚着太乙灵木，让它不至于全面爆发。 但灵木的躁动，却是无法免除。 墨绿色短棍被他握于右掌之中，剧烈挣扎，不断跳动。 只要他稍稍松手，就会冲天而起，伸展出无数墨绿色巨藤。 墨绿色云气翻滚如潮，八字法诀也会随之展现。 那必定会引来各方的关注，乃至引起众人的狂热争抢，对他有害无利。 此刻他极力安排着太乙灵木，不断灌注并持续接收回转的血脉灵力。 借由这种循环，滋养木系极巅法则，提升它的品质和强度。 半日时间过去了。 木系极巅法则停止了变化，达到了某个瓶颈。 对姜天来说，这当然不够。 按照他的想法，木系极巅法则提升越多越好。 但那注定只是幻想，法则之力的提升，一点一滴都是不容忽视的进步。 半天时间能有这般进境，已然很是不错。 木系极巅法则的提升，已经带动五行极巅法则发生了变化。 火系极巅法则，已然沸腾！ 姜天并非就此停手，而是唤出金天赐和火儿，助他一臂之力。 “火儿、金天赐，全力释放你们的火系力量，助我强化法则之力！” “是，主人！” “好的，姜天阿爹！” 轰！ 千丈火莲蓦然展开，火儿显化莲躯，将一身火系天赋催发到极致。 唳！ 金天赐则显化金乌之躯，不遗余力喷吐金焰。 前者的焰光乃赤红之色，后者乃纯金之色。 两者盘旋掠动，如同一道赤金太极图。 姜天盘坐其中，全力催发火系极巅法则，吸纳两者带来的助益。 这一幕恢宏壮观，让薇雨震撼不已。 但她随即意识到，这边动静太大，很容易引发外界的关注。 于是她四下打望，想要为姜天做些什么。 “不必担心。” 姜天看出了她的念头，淡然一笑。 “我已用虚空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时间至尊法则以及光系法则设下屏障，防止外界窥探。” “公子英明，这样我就放心了。” 薇雨再无顾虑，继续为两位夫人护法。 眼下，保护两位夫人便等于是保护姜天，为夫人们护法，便是为姜天护法。 作为姜天的侍女，她责无旁贷。 轰隆隆！ 唳！ 正所谓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循环，生生不息，法则之力，愈演愈烈！ 火儿和金天赐不遗余力催发着火系力量，助长姜天的火系极巅法则徐徐攀升。 “能为主人强化法则之力，实为我之殊荣！” 火儿盘坐于数千丈火莲的莲心之上，如是说道。 他的眼中有莲影在旋转，周身释放出熊熊道莲之火，浩荡不息，蔚为壮观！ “没错，但咱们实力有限，带给阿爹的助益远远不够。” 身为纯正的金乌血脉，金天赐一向骄傲自信。 但在姜天面前，他却规规矩矩，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倨傲之心。 原因无他，一来他的生命虽非继承自姜天，某种意义上却是姜天所赐予。 为了帮助他的母亲完成血脉祝福，姜天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关键时刻，还用自身收藏的金乌真血，为他助力，恩同再造。 在帮助姜天这件事情上，他当然不会有任何保留。 但与此同时，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事实——以他的实力，其实很难对姜天做出太大的贡献。 今次若非为了强化法则之力，姜天根本不会让他出手。 火儿也是一样。 而在施法过程中，他们却隐隐察觉到周遭的异样。 “这是什么地方？”金天赐问道。 火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一处陌生之地，已不在永恒位面之内。” “离开永恒位面了？”金天赐一愣，却又变得惊喜起来。 “我听琴瑶阿母说过，姜天阿爹最近要离开永恒位面参加位面道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莫非就是道会会场所在的镜月位域？” “噢？”火儿闻言不免有些尴尬。 这些情况，他是不了解的。 虽然隔着虚空、星辰、时间和光系四重法则的禁制，他依旧能够代表道莲之躯感应周遭的大致状况。 但说到位面道会，却是所知甚少，对于姜天的现状和动向亦没什么发言权。 在这件事情上，他很难不羡慕金天赐，却又真的羡慕不起。 因为两人的身份，有所差别。 他虽是先来者，却奉姜天为主，乃是姜天的仆从。 金天赐虽是后来之人，却认琴瑶为阿母，姜天为阿爹。 某种意义上，颇有“准少主”的意思。 第9099章 请求 经常跟在琴瑶身边，知晓一些“内幕”情况自不为怪。 而这些，却是火儿的“短板”。 短暂的沉默之后，火儿点了点头。 “想来便是了。” 位面道会对姜天至关重要。 在道会即将开启的档口上，姜天自不会乱跑。 所以这片给他陌生感觉的星空，应该便是道会会场所在之地。 “火儿，你在想什么？” 眼看火儿依旧沉默，金天赐忍不住追问。 火儿瞥了他一眼，多少有点无语。 “没什么。” “不对！”火儿笑道：“你骗不了我，因为你的表情已经把你出卖了。你一定有什么心事，而且不方便对我说。看来你很为难？让我猜猜，你到底在想什么？” “够了。”火儿被说中了心事，不禁有些恼火。 打断金天赐，道：“还是说回正题来吧。” “正题，你是说咱们的实力？” 说到实力，金天赐也不含糊。 虽然他是后来者，而且年纪极轻。 但利益于姜天的助推和琴瑶的呵护，他的成长极其迅速。 一身实力，已能跟火儿平起平坐。 成长如此神速，主要源于他那令人艳羡的血脉传承。 但他血脉传承中的最关键时刻，却是由姜天助他实现。 于他而言，姜天堪称功德无量。 “没错。”火儿蹙眉道：“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咱们能带给主人的帮助马上就要到达极限，恐怕用不了几个时辰，咱们的任务就要被迫结束了。” “你说得没错，可咱们的实力，又不能凭空提升，还真是个难题！” 金天赐懊恼不已。 他何尝不想自己更加强大？ 火儿当然也想不断突破。 但修为提升何其艰难？ 二人一是道莲化形，一是金乌血脉，成长速度已经无比惊人。 但即便如此，在姜天面前，感觉还是远远不够。 “火儿，你年纪比我大一些，有什么好办法吗？” “……”火儿忍不住皱起眉头，白了他一眼。 “金天赐，论及化形之后的年纪，我其实比你大不了多少。” “那你为何让我叫你前辈？”金天赐大眼一瞪，金色焰光在眼角荡漾。 “咳……算了，这不重要，你还是说重点吧。” 他摆摆手，不想与火儿计较。 毕竟都是跟随姜天的人，没必要伤了和气。 就算真要分个高低，也不是用打嘴仗的方式，而是用实力来较量。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火儿撇嘴。 “若非跟着主人，我现在恐怕仍无法化形，你也一样。咱们的成长速度已经让无数人为之艳羡，你还想要更多吗？” “可是咱们的实力真的会拖阿爹后腿啊！” 金天赐深感郁闷。 没错，他和火儿的成长速度堪称恐怖，但也得看跟谁比。 在姜天面前，他们可一点都骄傲不起来，也没有骄傲的资格。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每一次离开紫玄界，都能感受到姜天的成长和实力变化。 无论时间间隔多久，都是如此！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情。 今天姜天借助二人的天赋淬炼法则之力，他们在兴奋骄傲的同时，也强烈意识到自身的不足。 如果他们的实力再强一些，如果他们的天赋再高一些，便能给姜天更大的帮助。 现在这样，不免惭愧。 “立竿见影的玄机妙法我想不到，但有一个方法却切实可行，而且效果不会太差。” “什么方法？”金天赐顿时瞪大了眼睛。 “位面道会！” “我明白了！” 听火儿这么说，金天赐顿时反应过来。 甚至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满脸惭愧之色。 “这个方法，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金天赐跟在琴瑶身边，时常受她的教导，对于位面道会的情况也有了些许了解。 道会正式开始之前，各位面强者已提前到来，并根据长久以来的默认规则，开启了捧月小会。 此会非是官方举办，与位面道会并无直接关联。 但因为早就形成了惯例，所以在武者们看来，捧月小会就是位面道会的前奏，或者说预演。 是道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更是那些未能拿到道会入场券的武者们证明自己的舞台。 火儿正色道：“我虽跟随主人已久，但一直都受主人庇护，其实并未做出太多贡献。” “这一点，我也一样。”金天赐深感惭愧。 火儿跟随姜天时间较长，肯定做出了不少贡献。 而他在降生之后，便跟在琴瑶身边，由琴瑶教导和照顾，对姜天的回报寥寥无几。 他们都明白，姜天不是他们出手，是一种必要的保护。 但这种保护，也会让他们失去很多磨练的机会。 对他们的成长，是不利的。 “捧月小会上高手云集，是咱们的大好机会！” “既然如此，咱们一起向主人争取。” “好！” 二人达成一致，立即向姜天请命。 “主人！” “阿爹！” “何事？”姜天望向二人，目光悠悠。 “还是我来说吧。”火儿郑重道：“火儿跟随主人已久，却极少能为主人出力。今日虽有机会，但自知实力有限，难成大功。目下正值位面道会开启前夕，我和金天赐，想借这次机会，多多实战，提升修为。还请主人允准！” “请姜天阿爹允准！” 二人望着姜天，满脸期盼。 “你们的想法很不错，我也可以答应你们，但不是现在。”姜天笑着说道。 “啊？” “为何呀？” 二人有些按捺不住，心中不免郁闷。 他们带给姜天的助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下滑，甚至已经可有可无。 姜天还不放他们离开，难免让人郁闷。 “这件事情我之前也想过。”姜天淡然开口。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姜天当然早就想过。 之所以没让他们出手，主要是因为捧月小会人多眼杂。 而火儿和金天赐一为道莲化形，一为金乌血脉，皆非凡躯。 贸然出手，必定会引人关注，惹人垂涎，继而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对二人的保护，也是姜天对形势的准确判断。 第9100章 大机缘 他的身边还有两位道侣，以及薇雨、朱魂这些同伴，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不宜节外生枝。 除了他们，钟、秦、傲、白这些同位面的道友的现身，也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虽然这些情况多少也在意料之内，但终究会牵扯他的关注，分散他的精力。 捧月小会的鱼龙混杂，有的人只为切磋较技，但还有很多人恃强凌弱，毫无原则底线。 若把火儿和金天赐放出去，变数只会更多，麻烦只会更大。 “除了参加捧月小会，其实还有另一种提升实力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两人又惊又喜，火热的眼神死死盯住姜天。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姜天笑了。 在此之前，他其实已经准备让二人回归紫玄界。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火系力量的滋养，正在相对淡化。 也许不用半个时辰，这种助益就会消失。 与其枯等，还不如果断切换下一种法则，继续修炼。 但火儿和金天赐的请求，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五行之中木能生火，你们一为火系道莲，一为金乌血脉，想要提升实力，倒也不难。” 姜天的话，让两人充满期待。 下一刻，让他们惊喜的一幕随之到来。 姜天右手一挥，原本已经收起了太乙灵木，再次浮现！ “太乙灵木！” 火儿瞬间便明白过来。 姜天是要用这根威力惊人的神木，提升他们的火系力量！ “三大先天神木之一，原来如此！” 金天赐亦是无比激动。 太乙灵木的威名，他早就不止一次从琴瑶那边听闻。 但因此物收藏在紫玄界中，且被界灵严密看管，他们根本接触不到，寻常也难得一见。 没想到姜天竟然要用这根奇木，辅助他们修炼！ “这可是大机缘，感谢主人恩典！” “多谢阿爹！” 二人连连致谢。 姜天却不再多说，果断催动太乙灵木，滚滚木灵气狂涌而出，化为墨绿色云气积聚于四重法则围拢的道场。 五行之中木能生火。 太乙灵木乃先天神木，其木系力量超乎想象。 以此来滋养火灵力，委实效果惊人！ 在太乙灵木的滋养下，火儿显化的数千丈莲躯加速转动，赤焰随之狂涨。 赤色莲瓣贪婪地吸纳着墨绿色云气，继而释放出恐怖的赤焰。 金天赐显化的金乌之躯，同样张开尖喙，大片大片地吞噬着墨绿色云气，助推血脉天赋突破极限。 轰隆隆！ 唳！ 赤焰和金焰愈演愈烈，在突破了原有的极限之后，带给姜天强大的反哺。 “火系极巅法则，涨！” 姜天全面汲取二人提供的滋养，火系极巅法则稳步提升，不断变强。 “太好啦！”火儿兴奋不已。 “还是阿爹有办法！”金天赐感慨万千。 火儿大笑：“有办法是其一，能拿得出先天神木助阵，才是关键！” “是啊，此等奇木可不是谁都能拥有，更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木系力量虽能对火系法则有所助益，但寻常的木系法宝，根本扛不住道莲之火和金乌真焰的煅烧。 在这特殊的场合下，很难奏效。 而作为三大先天神木之一，太乙灵木的力量极其强横，足以为二人提供支撑，并让他们将这种支撑转化为对姜天的助力。 而太乙灵木的威力远不止于此！ 倘若全力释放，甚至会极大压制道莲和金天赐的力量。 所以姜天并未完全放开太乙灵木，依旧是按捺着它的力量，以有限的幅度来催持。 所谓欲速则不达，他何尝不想汲取更多的反哺和滋养？ 但一切还要从实际效果来考虑。 太乙灵木若全面放开，火儿和金天赐必受压制。 他们虽然都已迈入永恒境，但还远不中太乙灵木的对手，或者能在一定程度上对抗墨绿色藤条以及墨绿色云层，却扛不住八字法诀的恐怖力量。 若任由太乙灵木肆虐，二人轻则受伤，重则陨灭而亡！ 而在助力姜天的过程中，火儿和金天赐也有了巨大的收获。 借由太乙灵木的强大滋养，他们的火系力量在不断提升，逼近瓶颈！ 两人早已迈入永恒境，但在永恒境中并非顶尖强者，仍是初期境界。 今次修炼，对他们实在是一次难得的机缘，足以抵上他们数月、数年甚至十数年的苦修之功。 “这就是先天神木的力量吗？” 身为火系道莲，火儿本身便是奇迹般的存在，是造化垂青，大道所钟。 他的力量虽为火系，根源上却为木之秉性。 因为道莲的本源，便是木灵一属。 所以他的力量与太乙灵木更加契合，不仅在将墨绿色云气转化为火系力量的过程中汲取好处，甚至能省却转木为火的过程，直接汲取木灵力的滋养！ 对他来说，后者的效果也许会更好、更直接，更能助长本源。 但他并未摒弃前者，甚至还在刻意压制自己，避免直接汲取过多的滋养。 因为那么一来，他为姜天提供的助力，将大幅减少。 这与姜天的利益不符，也违背了他的初衷。 金天赐则无法直接汲取灵木的滋养。 哪怕将墨绿色云气吞入腹中，也要由腹内的金焰将其转化为火灵才行。 这是他相对于火儿的短板，却也让他的力量更加纯粹。 时间在流逝。 两人的力量持续攀升，带给姜天的滋养也在同步提升。 然而，姜天终究不能全面放开太乙灵木的力量。 所以在一个时辰之后，这次由三人联手的修炼，告一段落。 “主人，我想，现在我可以去参加捧月小会了！” “阿爹，我也想去！” 火儿摩拳擦掌，金天赐蠢蠢欲动。 “不可妄动。” 姜天果断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在这次特殊的修炼过程中，他们的实力都有了巨大的提升，双双迈入永恒境中期。 而以他们的天赋，足以支撑起强大的越阶战力。 换言之，他们的实力其实已经不比薇雨、朱魂她们差多少，与紫霜秋娴和琴瑶已然相差无几。 第9101章 玄龟现 若是对上钟、秦、傲、白这几人，不说碾压，至少也有很大的胜机。 对于两位年轻妖孽来说，这已经相当了得。 但他们的绝对实力，终究还不够强大。 以钟、秦、傲三人做对比，在捧月小会上他们举步维艰，一不留神就会吃瘪。 在这种情况下，姜天怎么能放任他们自由行动？ “先回紫玄界，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们大显身手的。” “那要到什么时候？”金天赐有些急了。 金乌一身血脉和力量都极其纯粹，而强大的焰威也造就了这个族群火爆的性子。 而他毕竟也也还年轻，虽然跟随琴瑶接受了不少教导，但哪怕面对姜天，情急之下仍然有些暴躁。 而姜天只一道淡淡的眼神，便将这躁动压下。 被姜天看上一眼，金天赐那流转金乌血脉的身躯，竟遍体生寒，心头大凛！ “阿爹，我错了！” 金天赐连忙认错。 “我绝不敢冒犯阿爹，亦不敢违逆阿爹的命令，只是……我太渴望变强了！” “你的想法，我同样也有，火儿、大阿母和你琴瑶阿母、薇雨姑姑同样都有，任何一个人都有。” 姜天的语气异常平静。 他看着金天赐，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属，不是只有你才渴望变强。” “天赐儿明白！”金天赐连连点头，姿态无比恭敬。 “但想变强，并不意味着不计后果，盲目出手。”姜天说道。 “天赐儿谨遵阿爹教诲！” 姜天又道：“此次道会云集镜月位域数十个位面的大能强者，捧月小会的层次虽相差颇多，但也是强者如云，深浅难测。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贸然出击无异于自取其辱。” “差距竟然……这么大吗？”火儿忍不住问道。 姜天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把握击败薇雨吗？” “金天赐，你有把握击败你琴瑶阿母吗？” 二人面面相觑，苦笑摇头。 “在此之前肯定不能，现在，也许有一定希望。” 这是二人共同的回答，也是他们基于事实做出的判断。 姜天并不否认这些。 点头道：“你们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所以为何会怀疑我的判断？” “主人，我们错了！” “阿爹，天赐儿知错！” 二人连连致歉。 “好了，你们先回去，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唤你们出来，让你们去磨砺。” “火儿遵命！” “天赐儿遵命！” “去吧。” 姜天将二人送回紫玄界，至于具体时间，他并未约定。 因为现在还不具备足够的条件，至少也要等到两位道侣闭关结束才行。 “土系极巅法则，开！” 嗡！ 低沉且悠扬的宏声荡漾开来，土系极巅法则散发着土黄色奇光，充斥于四重法则构筑的领域之中。 木生火，火生土。 木、火两种法则已然过强化，现在轮到了土系法则。 而说到土系力量，姜天身边同样有一个强大的助益，那便是吞山玄龟。 虽然这头老龟才进阶二十五级不久，但它的血脉极其强大，曾经背负九窍山，又吞噬过星河暗礁。 加之体形庞巨，一身妖力着实非比寻常。 “吞山玄龟，来！” 哞！ 浑厚的啸声响彻虚空，吞山玄龟金黄色的身躯，出现在姜天对面。 “主人有何吩咐？” “释放你最根本的力量，助我修行。” “最根本的力量，老龟明白！” 吞山玄龟长啸一声，周身金光疯狂暴涨。 一身土系血脉瞬间激发，强大而浑厚的土系力量疯狂滋长，并化为层层金色波动荡漾开来。 同样是金色，吞山玄龟与金天赐的力量截然不同。 后者是金乌血脉，金色火焰。 前者则是强大的土系力量升华蜕变而成。 土系力量的释放，有助于姜天强化同属性法则之力。 但只有这些力量，当然不够理想。 所谓火生土，先前火儿与金天赐留存下来力量，在四重法则笼罩的领域内并未消散。 此刻恰恰成为了土系力量的助力。 轰隆隆！ 两大火系力量留存在这片虚空中的精华，与吞山玄龟释放出的力量自行结合。 两者秉性相合，相辅相成，甚至无需刻意催动。 在两种火系力量精华的加持之下，吞山玄龟释放出的金光剧烈燃烧，有如沸腾。 但升腾的金焰很快回落，焰光熄灭，凝为金云。 这已是雄浑且纯粹的土系力量，蕴含着吞山玄龟最根本的血脉之力。 姜天当然不是要吞噬吞山玄龟的精华来进补，那么做对老龟太不公平。 他只是以吞山玄龟的力量为引子，辅以两种强大的火系力量催化，生发为大片的金云。 “土系极巅法则，融！” 姜天双掌合于身前，缓缓搓磨。 土系极巅法则便与厚重的金云融为一体，无分彼此。 而这强化之后的力量，又被他迅速吞纳，回归本体。 土系极巅法则的力量，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这一过程，远比之前的两种法则都更快。 吞山玄龟的使命已经完成，被姜天送回紫玄界中。 接下来，是金系极巅法则。 这种法则，刚硬强横，主攻伐之道。 要如何才能将它强化？ 这个问题，当然难不住他！ 姜天心念一动，十余件道器在身前一字排开。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锣、锤、钟、镗不一而足。 紫玄界内的法宝、法器、丹药、天材地宝早已堆积如山。 这十余件道器，只是他斩杀诸多强敌得到的战利品中的九牛一毛，闲置多时，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场。 “涨！” 姜天双掌齐挥，十指如拨琴弦。 滚滚血脉灵力立即注入这些道器之中，将它们的威能尽情催发。 轰隆、咔嚓、轰！ 狂暴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刀光剑意、枪芒戟影、钟声镗啸顿成煌煌大观。 雄浑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如同一座恐怖的杀阵。 而由十余件道器结成的杀阵，放诸哪个位面，都是极其可怕的力量，纵是永恒境极巅强者陷入阵中，也是非死即伤。 但对姜天来说，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第9102章 道器的辉煌 “金系极巅法则，涨！” 吟！ 金鸣乍响，宏声大作！ 金系极巅法则乃主攻伐之力，此刻在姜天的催动下加入了这十余件道器组成的杀阵。 极巅法则之力和道器之威汇聚成一道恐怖的杀潮，在四重法则围拢而成的领域内疯狂激荡。 姜天催动法则之躯，全力感应着四周的变化。 对他来说，十余件道器的威能高低，并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金系极巅法则的力量变化！ 而在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法则之力在不断攀升。 只是，速度还不够快！ “慢，太慢了！” 十余件道器汇聚的力量固然狂暴，但对见惯了各种大场面、斩杀过无数越阶大敌的姜天来说，其实算不得稀奇。 转眼间，他开始用金系极巅法则去灌注这些道器。 嗡嗡、砰！ 喀嚓嚓、轰！ 轧轧轧！ 顷刻间，种种异响充斥于四重法则围拢而成的领域内，听去令人头皮发麻。 姜天非但不惧，反而露面兴奋之色！ “不错，再来！” 吟、轰隆隆！ 他极力催持法则之力，以近乎疯狂的势头，对这十余件道器展开极限的灌注。 而在片刻的异响之后，这些道器已经开始剧烈震颤，乃至摇晃不定。 它们，已然逼近承受极限！ 道器固然威力强大，但因其炼制材料和炼制手法以及自身品阶、成色的差异，而有所不同。 这十余件道器乃是姜天斩杀对手所得，且大多并非新品，亦非全盛状态。 以正常的手法极限催动，都有可能会受到些许力量反噬。 而姜天不仅以血脉灵力狂催，更是以金系极巅法则去强行灌注，令其威能在达到极限之后持续攀升。 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道器自毁！ 说直白点，就是自爆！ 对于任何一个武者来说，道器自爆都是极其可怕的事情，避之而不及。 但对姜天来说，却是他提升法则之力的一种巧妙手法。 没错！ 他身负一十二种法则，这些力量皆受法则之躯统御。 想要提升，难度极大。 境界突破，是最理想的方式。 但现在的他，暂时没有突破境界的条件，只能直接强化法则之力。 而说到金系极巅法则，这些蕴含着庞大金系力量的法宝，便是最理想的工具。 但只以它们的常规威力，对姜天并无帮助。 甚至其极限威能，也只是杯水车薪。 但若以金系极巅法则强行灌注，情况则大不一样！ 金系极巅法则，本就是统御攻伐的伟力。 与这些道器的威力，先天契合。 但金系极巅法则的力量终究太过强大，若以此强强行灌注道器，将会直接形成冲击和反噬。 强度稍逊的，会迅速崩溃。 秉性暴烈的，会引力自毁。 其中的风险，自不必说！ 换做别人，这样的举动绝不敢轻易尝试，甚至连念头都不敢兴起。 但姜天一经想到，便毫不犹豫地加以实施。 而且不是一件两件，而是一次动用了十余件道器！ 道器自爆的威力，一件已是极其可怕，更何况是十余件交织在一起。 而且还是在灌注金系极巅法则的情况下，以超越极限的威能被逼自爆。 个中的狂威的凶险，自不待言！ 但姜天并无丝毫犹豫，一鼓作气将金系极巅法则狠狠灌注进十余件道器之中。 嗡嗡、轰隆隆、咔咔、轰！ 四重法则围拢的领域剧烈动荡，一件件道器在姜天前方震颤、哀鸣。 它们不堪，它们不想，它们不愿！ 若放诸外界，放在任何一位永恒境极巅强者手里，它们都是威震敌胆的强大杀器。 但在今时今日，却被姜天无情催持，直逼自爆自毁的境地。 “我也不想如此，奈何时不我予，只好委屈你们，助我壮大实力！” 姜天感受到这些道器的悲怆之意，不禁为之动容。 “你们的形体虽然会消殒，但你们的力量、你们的精华，将会与我融为一体，成为我实力的一部分，成为更加强大的金系极巅法则之力！” 姜天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荡漾开来，又像是一只温柔却刚强的手掌抚过十余件道器。 它们竟有了一瞬间的安静，仿佛在回应姜天的意志。 但在瞬间的静寂之后，却是更加激烈的爆发！ 轰咔！ 嘭隆隆！ 喀嚓嚓、轰！ 恐怖的巨响此起彼伏，它们已经感受到姜天的意志，仿佛听懂了姜天的述说，又高度认同姜天的想法。 于是以毫无保留的姿态，以更加狂暴的势头，向自己的极限发起最狂暴的冲击。 轰！ 第一件道器悍然自爆！ 这是一柄金色长刀，它的表面有着华丽的刀纹，古朴而狰狞，沧桑而逶迤。 它的力量早已达到极致，但道器的意志让它不忍自毁。 它在硬撑，它在等待！ 等待那或许是万中无一的回转的可能。 倘若姜天悔悟，倘若姜天停手，它便能摆脱万劫不复，摆脱自爆自毁的结局。 只是没想到，它等来的并非姜天的退却，也不是回转的讯号。 而是姜天那无情却慷慨的安抚。 与其说是安抚，倒更像是一支壮行曲，一道冲锋的号角！ 它明白，它的命运已经无可改变。 它只能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行，在它法宝生涯的最后一刻，竭尽全力，爆发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轰！ 狂暴的轰鸣响彻四重法则围拢的领域，顷刻便迎来金系极巅法则的冲击和压制。 它在整个法宝生涯中从未展现过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完全扩散，便被强大的金系极巅法则裹挟。 而它身为道器所诞生的意志，也在湮灭之前，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激烈与壮阔。 原来，它的威能不止以往那样！ 原来，它还能有如此辉煌的爆发！ 只是这瞬间的爆发，便倾尽了它的全部。 而它已来不及感受更多。 悲壮、慷慨与激烈，交织在它法宝生涯的最后时刻。 它已……无怨，无悔！ 隆隆、轰！ 金系极巅法则，转眼便吞没了它的自爆之威。 它那极致却短暂的辉煌与壮阔，已然结束。 第9103章 疯狂进补 但作为十余件道器中第一个自爆的存在，它却替后续的同道，吹响了爆发的号角！ 吟……轰隆隆！ 第二件自爆的道器，是一柄蓝色长剑。 它的威力丝毫不逊于那柄宝刀。 它在自爆的时刻，释放出恐怖的剑意，那凛凛的狂威，仿佛夺尽了浩荡星辰之光！ 它的一生，历经过十几位主人。 每一任，都对它极其爱惜，极致呵护。 每一任，也都没有不惜代价地催动它，似乎不愿透支它的潜力，损伤它的根本。 于是乎，在这漫长的法宝生涯里，它也留下了一次又一次的遗憾。 身为一柄道器级别的宝剑，它不能尽情挥洒，不能畅快杀敌，不能极致释放自己的威能，这让它很是郁闷。 但这种憋屈，却又无处宣泄，无人可诉。 作为一件法宝，尽管已是道器级别的存在，它却也无法违逆主人的意志。 而在今天，它那从未宣泄过的郁闷，却被彻底释放。 它自爆了！ 先是被一股从未感受过的血脉灵力灌体，后是被超乎想象的金系极巅法则灌注。 这两股力量，让它的威能瞬间达到极限，并越过了那道原本无法与不该越过的界线。 从而让它的威能，以毫无保留、无拘无束的方式极致绽放。 自爆之威，烈如火山，势如海啸！ 强大的剑意充斥虚空，仿佛在向这片区域的见证者，展现自己那无坚不摧的意志。 但很快，它的力量和意志，便被更加庞巨的金系极巅法则所吞没。 有那么一个瞬间，它有了本能的抵抗。 作为一件法宝，尤其是剑类道器，它也有自己的骄傲，它也很自负。 在遭遇到强大力量的挑战之时，会进行自保和反击。 但只一个瞬间，它便意识到这股力量的本质。 金系极巅法则！ 这正是催促它最终自爆的那股力量，源自于一个更加强大、无可抗拒的意志。 它当然很强，但对方更强。 它当然可以抗拒，也并未放弃抵抗。 但那道意志，摧毁了它的抵抗，将它的全部都催化为极致璀璨的毁灭之力。 它见证了自己的命运，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它，无憾矣！ 轰隆隆！ 金系极巅法则吞没了第二件法宝的自爆之威。 却有奇异的色泽与狂暴的乱流向四周倾泻。 这样的阵势，让即将自爆的另外十余件道器感到震撼。 那些胡乱倾泻的乱流，威力竟全都在它们的极限之上！ 这些力量，是它们平素达不到的层次。 为何现在，却被无情扔掉，弃如敝履？ 难道那样的力量，还不够强吗？ 下一刻，它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当那些乱流被以疯狂倾泻的方式抛弃之后，留存下来的更加精纯、更加强大的力量精华，以惊人的速度融入进金系极巅法则之中，成为了金系极巅法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 十余件道器齐齐震颤。 它们明白了！ 它们见证了！ 明白了姜天所言非虚，见证了刀与剑两位同道最精华的力量，融入金系法则之力的过程。 更已预见，这些力量最终被姜天所吸纳，成为其修为体系一部分的结局。 姜天所言，非虚！ 他兑现了他的慷慨，实现了他的豪言。 这一刻，十余件道器再无牵挂，齐齐释放出全部的力量，自爆开来。 轰、轰、轰！ 恐怖的巨响在四重法则围拢的领域内绽开，十余道伟力激烈回荡，反复交织。 化为最精纯、最强大的力量精华，主动投向金系极巅法则的怀抱！ “法则之躯，涨！” 轰隆隆！ 姜天尽情催动法则之躯，吸纳金系极巅法则的反哺，将雄浑的力量引归入体。 法则之躯的气息在攀升，幅度却相当有限。 这并不出乎姜天的预料。 以他现在的实力，区区十余件道器合力围攻，也没有太大威胁。 同理，这样的力量被引爆带来的法则反哺，效果同样有个限度。 但他会就此止步吗？ 当然不会！ 因为紫玄界中，还有更多的法宝、法器。 “再来！” 轰隆隆！ 姜天大手一挥，数十件道器浮现而出，在他身前排成数排。 这些道器同样形态不同、色泽各异，气息也各不一样。 它们来自不同的对手，收获自不同的时期。 但在今天，它们都有共同的命运和结局——以超越极限的威力，以最宝贵的精华融入金系极巅法则，反噬姜天的法则之躯！ 而无论是形态、色泽、气息、品阶、成色有何等区别，它们都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金系道器！ 没错！ 它们都是最纯粹的金系道器，拥有最狂暴的金系力量。 主攻击，重杀伐！ 姜天双掌齐挥，血脉灵力疯狂灌注，将这些道器催动到极致。 它们的力量，一瞬间便爆发开来，达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随之而来的，便是金系极巅法则的灌注！ 它们的力量已然达到极致，本来无法再接受其他。 但金系极巅法则与它们的力量有着高度的共性，有着根本上的亲近和雷同。 当这些力量全面融入其中，它们的威能瞬间打破极限，冲破道器封印，释放出超越极致的力量！ 轰咔、轰轰轰！ 恐怖的巨响此起彼伏，合为一道浩荡的宏声。 数十件道器自爆的狂威，纵是四重法则围拢而成的领域，都无法完全压制。 身在域外的薇雨脸色立变，骇然大惊！ “公子？” 她无比担心姜天的安危，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查看究竟。 但她却不敢！ 亦是不能！ 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已经足够强大，以她的实力难以打破。 而能让此等领域出现动荡，说明内中积聚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其恐怖的层次。 就算她能强行进入，也会惨遭重创，顷刻陨灭。 而她明白，这一切异动，皆是由姜天主导！ 此时此刻，她只能默默为姜天祈祷，希望他保持清醒，不要冒险，不要被这恐怖的力量反噬重创。 轰隆隆！ 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动荡不止，身处其中的姜天，却怡然无惧。 正以最大兴奋，享受着金系极巅法则接纳自道器自爆的慷慨反哺。 第9104章 法则之鞭 “法则之躯，吞！” 轰隆隆！ 金系极巅法则之力持续攀升，效果让他欣喜不已。 不等这一波反哺结束，他又唤出了上百件道器。 以血脉灵力疯狂灌注，并毫不迟疑地用金系极巅法则，将它们引爆。 轰隆隆、咔嚓嚓！ 呲啦……嗡嗡嗡！ 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突然疯狂震颤，传出可怕的异响。 “撑不住了？” 姜天有些惊讶。 虚空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都是极其强大的力量。 时间至尊法则就像一道缓冲，能在最大程度上缓解道器自爆的冲击。 光系法则的作用，是消除无谓的光影冲撞。 他要强化的是金系极巅法则的力量，至于那些扩散开来的有形之力以及道器自爆释放出的乱流，并不在他吸纳的范围之内。 原本在他看来，这四法合一的屏障足以压制一切动荡，现在看来，他是过于自信了。 面对一百多件道器自爆掀起的狂潮，四法合一的屏障已然被撼动。 若不加固，随时都会崩溃。 “法则之力，涨！” 姜天一边加固法则屏障，一边吸纳着法则反哺。 这一次，金系极巅法则之力的提升幅度更加明显。 “不愧是道器，再来！” 轰咔！ 顷刻间又是一件余件道器自爆开来，金系极巅法则如怒海狂涛，激荡不休。 法则之躯极力吞纳着力量反哺。 前后投入三百余件道器之后，金系极巅法则的提升陷入瓶颈。 姜天并未留恋刚才的激烈与壮阔，趁着金系力量和法则风暴尚未散去，果断转换法则。 “水系极巅法则，开！” 轰隆隆！ 顷刻间，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内交织蓝碧色异芒。 此为水系极巅法则之光！ 在天寂古星河中与混沌星海中，他都感受过磅礴的水系力量。 在更早时期的五行星域中，更是接触过纯粹由水系力量组成的星域，在那里重创大妖“祸水”，得其尾须，后融合土系蜈蚣大妖之复足，炼制成法则之鞭。 虽然那件法宝炼成之后便被搁置，少有用武之地，但这并不影响它的价值。 而在姜天志在提升法则之力的今天，法则之鞭终于派上了用场！ “来！” 姜天唤出法则之鞭。 轻轻一抖，磅礴的水系力量骤然爆发，在水系极巅法则的加持下，顿成海啸之势。 法则之鞭的主材料，来自五行星域大妖祸水之尾须。 而那头大妖最强大的血脉天赋，便是“祸水”。 彼时的大妖刚刚渡过永恒之劫的前奏，还未真正达到永恒之境。 但它的力量已然极其强大，若能成功迈过永恒之劫步入永恒境，它的力量将会急剧攀升，达到更加恐怖的层次。 但在它力量蜕变的关键时刻，遇到了姜天，尾须被夺，惨遭重创。 此后本可潜藏深海默默恢复，却又遇到鱼小藻，最根本的血脉神通“祸水”被对方所夺，从而彻底陨灭。 夺取“祸水”神通的鱼小藻，修为进境异常恐怖，一度帮助姜天解困，此后不知所踪。 想起“祸水”大妖以及当初五行星域的种种经历，姜天心中不胜感慨。 但现在显然不是感慨的时候。 他抛开这些杂念，全力催动法则之鞭，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水之灵力。 这些源自于祸水大妖的力量，极其精纯、强大。 原本它的品阶和威力有所欠缺，但以姜天现如今的修为，以其强大血脉灵力催发，威力水涨船高，今非昔比。 再加上水系极巅法则的加持，它的力量很快超脱了自身的局限。 轰隆隆！ 海啸巨浪肆虐不休，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内，尽成水之世界！ 法则之躯贪婪地吸纳着反哺而来的滋养，力量步步攀升。 实际上，当木、火、土、金四种力量迭次蜕变之后，水系极巅法则的提升只是水到渠成。 但姜天仍然奋尽全力，以法则之鞭催发这种力量。 因为他明白，等待五行法则循环往复，坐享其成，比不上主动出击、全力发动！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反哺而来的力量的不同。 “这股力量……” 水系极巅法则，他再熟悉不过。 正常的水系法宝，他也并不欠缺。 而在此时此刻，他却感受到某种特殊的力量在滋长。 看起来，它像是水系极巅法则提升带来的微妙变化，实则却没这么简单。 他的视线很快锁定法则之鞭！ 那早已被他祭炼成为一体的祸水大妖的尾须，此刻仿佛分解开来，化为一条条恐怖的巨龙，在巨浪中咆哮。 但真正的法则之鞭并未解体。 他看到的，只是祸水尾须延伸出来的力量。 而那种力量，在他有限的几次动用法则之鞭的过程中，从未被展现过。 这一刻，他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五行星域的那片海域，置身于祸水大妖的领地之中！ 他忽然意识到，祸水尾须的力量，从未真正爆发过。 哪怕几经祭炼，又有大五行辛木炼精的点化，仍然蛰伏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那些如巨龙肆虐的力量，带给他强烈的冲击，如同“祸水”复活，再度来袭。 姜天不得不正视那种力量，因为这与他急于进补的水系极巅法则，有着明显的不同。 “当初夺取尾须之时，祸水大妖伤而不死。” 姜天陷入深思，俄而似有所悟。 “莫非祸水断须之前，将一部分力量封印在了其中，或者根本没来得及收回？” 这个念头让他很是惊诧！ 祸水大妖在与他的交手中惨遭重创，按说应无余力保留。 但实际上，也许没么简单。 因为彼时的祸水大妖是拖着重伤之躯在他面前逃走，说明对方还有一定的力量，只是迫于形势，权衡取舍之后放弃了以命相搏。 又或者为了保留冲击永恒境的机会，所以才有所隐忍权衡？ 而尾须触手本是祸水大妖的最致命的杀器，在那场集体“猎妖”行动中灭杀了诸多大能强者。 虽然最终尾须被他所夺，内中却蕴含着祸水大妖的血脉之力。 若同时保留另外一些特殊的力量，也并非全无可能。 第9105章 祸水未灭？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一动！ 五指按落，以水系极巅法则压制法则之鞭。 他想要看看，祸水尾须中蛰伏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水系极巅法则疯狂积聚，爆发出极限威能。 巨龙般的“虚影”备受压制，近乎消散，不得不退回祸水尾须之中。 “竟然退缩了？” 姜天眉头紧皱，大感诧异。 法则之鞭虽以是众多尾须全力祭炼而成，但这些东西早就脱离祸水本体，虽保留强大的灵性却已并非活物。 何况那些灵性也在复杂的祭炼之后，抹杀了其原生意志。 哪怕祸水未逝，就算两者重逢，法则之鞭也不可能为祸水所夺，为它的原生主人所掌控。 但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在水系极巅法则的压制下，那些“巨龙”般的虚影为何返回如此灵敏，甚至还有明显的自保行为？ 究竟是法则之鞭的灵性使然，还是祸水大妖残存的意志在作祟？ 又或者，还有什么未知的原因？ 姜天心头闪过种种念头。 此时此刻，他还无法确定这种状况的真实原因。 但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不能改变他提升法则之力的初衷！ “水系极巅法则，再涨！” 轰隆隆！ 法则之力再次发起进攻。 而事实上，水系极巅法则的力量并未停留在某一个仍在持续增长，法则之鞭受到的压力也在持续攀升。 此次法则蜕变，从木系极巅法则开始，历经木、火、土、金四种五行极巅法则的蜕变，已经在事实上形成了五行法则体系的整体蜕变。 就算没有法则之鞭，就算没有此刻的亲手推动，水系极巅法则的蜕变也已是水到渠成。 但两种方式，还是有明显区别。 坐等其自行蜕变，任由其自由发展，虽然也会获得不错的效果。 但亲自主导并强行推动这种变化，效果显然更强！ 此时此刻，姜天便是在用第二种方式，强行推动水系极巅法则的提升。 在水系极巅法则的不断压制之下，那些巨龙般的虚影已然全部退回到了法则之鞭内部。 这一刻，姜天感到无比失望。 但就在他以为这次尝试要以失望而告终之时，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轰隆、嗷吼！ 随着一声狂暴的巨响，姜天又听到了一声霸气的嘶吼。 这声音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 不是别的，正是祸水大妖的咆哮之声！ “祸水？” 姜天瞳孔猛缩，大为震惊。 若非当初与祸水缠斗，听过无数次这样的咆哮，他一定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但现面，这嘶吼声接连不断，确是祸水大妖的咆哮声无疑！ 难不成，祸水大妖将自己的血脉意志乃至神魂，藏在了这些尾须触手之中。 扛过大五行辛木炼精的祭炼之劫，直接此刻借助水系极巅法则的滋养，涅槃重生？ “不对！” 姜天心头巨震，按捺着内心的震撼继续聆听，很快发现了古怪。 这霸气的咆哮和嘶吼，确与祸水大妖如出一辙。 或者换句话说，这声音的确来自祸水大妖，如假包换。 但细听之下，与当初真正的祸水大妖的嘶吼声，还是有微妙的差别。 当初的祸水大妖，吼声霸气而狂烈，颇有不可一世、无视一切的感觉。 此刻的嘶吼之声，却多了一分无情。 这种无情，不是目空一切、自问无敌的豪迈，而是毫无情绪的淡漠。 而倘若祸水大妖复活，在如此凶险的局面下，能否保持淡漠？ 当然不能！ 且不说祸水大妖能否借助这些血脉和灵性复活，就算能，也绝无可能逃脱姜天的压制。 就算当初的祸水大妖成功渡过永恒之劫，成为一头真正的永恒级祸水，也绝无可能与今日的姜天抗衡！ 这绝不是一厢情愿的分析和推测，而是对无可争辩的事实的阐述。 姜天深知这一点，所以对祸水大妖从无畏惧。 更何况，他的血脉之力对所有妖物都有着源自神魂的镇压之效。 “血脉之力，开！” 吼！ 威严霸道、狂躁暴戾的嘶吼蓦然响彻。 异变，随之发发生！ 所有外放的巨龙般的虚，竟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法则之鞭，被打回原形！ “原来如此！” 姜天脸色微沉，抬手握住法则之鞭，血脉之威疯狂灌注。 轰！ 吼吼！ 痛苦的咆哮声随之响彻，法则之鞭剧烈颤抖，几乎就要脱手而出。 但在姜天的血脉意志镇压下，却又逃无可逃。 片刻的挣扎之后，法则之鞭陷入沉寂。 随之而来的变化，也被姜天感知——法则之鞭的气息，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 从现在起，它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纯粹的法宝。 已被彻底抹除了祸水大妖蛰伏在尾须中的意志。 然而姜天却陷入沉思，脸色阴晴不定。 被大五行辛木炼精深度炼化过的尾须，竟然还能蛰伏祸水意志这么久。 谁敢保证，这短暂的血脉镇压，就能完全彻底地抹除祸水的残存意志？ 虽然姜天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异样，但要知道，这件法宝初成之时，也有同样的感觉。 谁能保证，这一次就是真的？ 这短暂的压制，让水系极巅法则蜕变的进程，都为之暂停。 但这种停滞，并未打断姜天的思绪。 “法则之鞭，涨！” 轰！ 血脉灵力疯狂灌注，法则之鞭再次爆发。 巨龙虚影如先前那般再次浮现，给他的感觉却已不同。 此时此刻，他几乎能够肯定，法则之鞭确已不存隐患。 但心中那份担忧，总是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大五行辛木炼精，来！” 姜天拿出当初历经生死搞来的珍稀材料，重新祭炼法则之鞭。 过程并不漫长，甚至可以说极其短暂。 大五行辛木炼精在木系极巅法则的压制、火系极巅法则的烘托以及土系极巅法则的调和下，顷刻融入法则之鞭。 这次祭炼，终究不同于法宝的初次祭炼。 作为一件早已炼成的法宝，这一次只相当于补充祭炼，或者应该称之为“进补”。 以大五行辛木炼精进行的一次滋养和补充。 第9106章 噬灵香 它的过程极其短暂，也未遇到任何障碍。 而姜天再次感应它的气息，并未发现任何变化。 看起来似乎可以放心了，但他心中仍有着隐忧。 大五行辛木炼精固然珍稀，但并不意味着这次祭炼全无隐患。 因为上一次祭炼，也是有大五行辛木炼精的参与，且事后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但隐患却真实存在，且在刚才爆发。 若非他的修为早已远胜先前，若是在重伤状态下，谁知道祸水会不会凭借蛰伏的意志暴起反噬？ 而这绝非只是猜测，而是事实！ 这个事实，让姜天无论如何都不敢忽视。 大五行辛木炼精已无助于解决问题。 还有什么，能够消除法则之鞭的隐患？ 姜天很快想到了一件东西——噬灵香！ 没错，正是吞灵鼠的粑粑，位面罕见的奇珍异宝。 此物于炼器之奇材，于炼器一道堪称圣物级别。 因其极难获取，可遇不可求，所以一经现世，便会引发激烈的争抢。 在永恒位面的武道界有一个传言，任何一位高高在上、浑身傲骨、高不可攀的炼器大师，只须看到一点点噬灵香残渣，就会为之疯狂！ 与之相应的一句话便是——只要能拿出一本点噬灵香，便能让最高傲的炼器大师，为你做任何事。 噬灵香的价值，其实无需赘述。 因为在整个永恒位面里，姜天都从未找到过噬灵香。 而他手中，恰恰不缺不东西！ 因为这是噬灵兽的粑粑，而他恰恰有一头这样的灵宠。 只是，吞灵鼠并不经常“制造”这种东西。 没错，这等灵宠虽然贪吃，号称能够吞噬万物，却只吃不吐，极少排泄。 仅有的几次，都是在紫玄界中。 而姜天也借助这独一无二的条件，收获了一批噬灵香。 “来吧，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威力！” 大五行辛木炼精已然无用，姜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他右手一挥，凭空拉开炼器之阵。 将法则之鞭投入其中，接着洒入噬灵香。 嗡！ 银光乍现，化为耀眼的银色光雾落了下去。 这光雾看似轻飘飘地，却不受任何力量阻挡，迅速落在了法则之鞭上。 “给我融！” 姜天左手催动炼器之阵，右手催动焚器真火，对法则之鞭展开祭炼。 结果比他想象的更加简单！ 银色光雾迅速渗透过法则之鞭内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它的气息。 不到半个时辰，法则之鞭的气息便稳固下来。 这次祭炼，宣告结束！ “好快！” 姜天心中又惊又喜，但还有一些忐忑。 噬灵香的祭炼并未遇到丝毫阻碍，但法则之鞭的状况，会不会出他所愿那般呢？ 他抓过刚刚祭炼完的法宝，注入血脉灵力仔细感应起来。 结果并未让他失望！ 至少以这种方式，他完全感应不到这件宝物的异样。 按下心头的忐忑后，他立即灌注血脉灵力，激活法则之鞭。 轰！ 法则之鞭光芒大作，源自祸水大妖的尾须在他的引导下，再次爆发出狂暴的水系力量。 法则之鞭的威力，当然不只是水系，更有土系以及金系，以及在祭炼过程中融入的巨量法则之力。 但在今天，在这里，姜天需要的只是它的水系力量。 轰隆隆！ 碧蓝色奇光在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内狂涌，水系力量被他催动到极致。 转眼间，又有一道道巨龙般的触手虚影显化而出，却与之前有所不同。 这些巨龙虚影气息无比纯粹，在姜天的催动下灵动异掌，却并未夹杂丝毫祸水大妖的残意。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 姜天终于放下心来。 转而全力催动法则之鞭，提升水系力量的极限。 “水系极巅法则，给我涨！” 轰隆隆！ 法则之力急剧暴涨，源自法则之鞭的滋养也不断融入，两者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推动着水系极巅法则稳步提升。 半个时辰之后，水系极巅法则的力量与另外四行法则之力达到同等层次。 五行极巅法则体系已然完备，紧接着，便开始了法则体系的自我循环。 轰！ 木、火、土、金、水五行极巅法则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在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内，演变成为一个巨大的循环体。 它们的力量，再次突破极限，向上攀升！ “法则之躯，给我吞！” 姜天全力吸纳着五行极巅法则带来的滋养，法则之力不断壮大。 五行之力乃是世间诸力的基础和根源。 五行法则，同样也是诸般法则的基础和根源。 它的循环和反哺，带动着法则之躯其他几种法则随之演变。 最先响应的，是风系极巅法则！ 风系法则，是由五行法则直接演变出的力量。 雷系也是如此！ 所以在风系极巅法则之后，便是雷系极巅法则的变化。 两种法则迅速攀升，朝着更高的极限迈去。 紧接着，便是星辰极巅法则！ 星辰极巅法则，虽不是由五行极巅法则直接演变而成，但究其根源和本质，却是土系法则的延伸。 而在星辰极巅法则之后，便是虚空极巅法则。 这种法则，与风系有一定关联，但更多是姜天早年修炼“化空大阵”得来的造化。 在五行极巅法则的带动下，风系、雷系、星辰、虚空迭次演变，不断攀升。 历经一个时辰，来到了同等高度！ 接下来，便是剑道极巅法则！ 剑道极巅法则的根本，一部分是金系极巅法则，另一部分，则是星辰极巅法则。 如今，后两者皆已完成进补，但剑道极巅法则并未自行演变。 原因为何？ 其实很简单！ 因为剑道极巅法则，不仅仅是金系极巅法则和星辰极巅法则两者的融合。 而是由星辰剑体催生出的法则之力。 它需要星辰剑体的推动，才能持续演变。 但如今的剑道法则已达极巅级，星辰剑体也已晋升为星河剑体，单靠剑体推动，亦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巨大提升。 “金系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三法合一，方能获得蜕变之机。” 姜天自然懂得其中的关键。 第9107章 闭关结束 这三种法则他都具备，想要发动只需一个念头。 但在这三种力量之外，他仍需要一个引子。 这个引子或许不是必须的，但却能让这次进补，达到超乎预期的层次。 “赤雪剑髓，现！” 轰！ 姜天并指一挥，红白交织的剑芒蓦然浮现。 赤雪剑髓，在他身前盘旋掠动，发出欢快的剑吟！ “老友，久违了！” 姜天眼中满是热烈之色。 在他的修行早期，便已经相遇。 此后陪他征战诸方，从下界来到上界，又到如今走出位面。 助他斩杀过无数强敌，历经无数生死险境。 对他而言，是近乎本命法宝的存在！ 如今，在他即将踏上位面道会的档口，在他极力强化法则之力的关头，这位老友，又有了关键的用武之地。 “金系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涨！” 轰！ 三重法则同时爆发，金、白、紫三色异芒疯狂交织，如同一片怒海在肆虐激荡。 而姜天，更于此时开启了星河剑体！ 轰隆隆！ 紫色星芒疯狂爆发，在他身前铺成一条巨大的星河。 星河剑体的力量也加入了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中，在三重极巅法则肆虐的怒海中咆哮激荡。 在如此狂暴的领域内，赤雪剑髓畅游无阻，越发兴奋。 它拖曳着红白交织的剑芒，如同一支玄妙的精灵游走不定。 所到之处释放出强大的星辰剑意，让法则大潮愈演愈烈。 很长一段时间里，赤雪剑髓都是姜天引以为傲甚至是压箱底的法宝。 但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姜天有了更多更强的底牌，对赤雪剑髓的依赖也逐步减少。 以至于在最近的较长一段时期内，这件近乎于本命法宝的宝剑，被他封印于右手食指之中，罕有用武之地。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剑髓的损坏不易修复。 混沌星海之行，他在月华的指引下遇到了凌尘仙子。 可惜那并非凌尘本尊，只是一具不灭灵壳。 但正是那次相遇，让赤雪剑髓一举复原，重回全盛状态！ 如今，姜天已经能够重握剑髓，痛快杀敌。 但说实话，以姜天现在的手段，其实很少有能用到它的场合。 论杀技，有星劫之躯、星劫魂傀，还有如灭世魂光等等强大手段。 无论一对一，还是一对多，都拥有强大的瞬杀手段。 在实战交手中，赤雪剑髓已非必须。 但姜天始终坚信，赤雪剑髓仍有用武之地。 不是剑髓不够强大，而是他的修为所限。 越阶对敌，几乎贯穿于他的整个修炼生涯中。 一对一的情况，也相对较少。 很多时候，都是一对多的反围攻、反围杀。 而随着修为的提升，以及剑体的演变，他相信赤雪剑髓总有一天还会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赤雪剑髓吞吐红白二色剑芒，以它自身的威能和剑意反哺剑道极巅法则。 星河剑体则统御星辰极巅法则，继而加持赤雪剑髓，推动剑道极巅法则不断攀升。 赤雪剑髓、星河剑体、星辰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四者完美结合，相辅相成，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共同推动着剑道极巅法则，向更高层次迈进。 时间流逝。 五行、风系、雷系、虚空、星辰、剑道，这十种极巅法则，先后完成了蜕变。 余下的，便是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 而接下来的情况不出姜天所料。 这两种法则，并未跟随整个法则体系而有所提升。 时间法则在至尊级稳固如初，不受影响。 光系法则更是不为所动，毫无反应。 无奈之下，姜天只能带着些许的遗憾结束修行。 散去四重法则构建的领域之后，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薇雨视线之中。 另外一边，还站着紫霜秋娴和琴瑶两位道侣。 “过去多久了？”他问。 “从公子闭关开始，已过两日时间！”薇雨说道。 姜天点头起身，一步瞬移，来到三人面前。 看着紫霜秋娴和琴瑶，他点头一笑。 “秋娴、琴瑶，恭喜你们迈入永恒境巅峰！” “夫君客气了！”紫霜秋娴满脸笑容。 “天哥客气了，我们这点进境跟你相比，还是差太多了。” 琴瑶感受着姜天的气息变化，眼中满是惭愧之色。 姜天笑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迈过了那道门槛，达到永恒境的极限。接下来，只需好生积累、不断磨砺，便能期待那一步的蜕变！” “那一步？” “不灭境！” 紫霜秋娴和琴瑶美眸相对，心头却是巨浪涌动。 虽然已经达到了永恒境极巅，但距离真正的永恒境极巅还有些许差距。 她们的底蕴和修行都还不够。 永恒境极巅，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境界。 而是对永恒境巅峰强者，修行到极致的一种象征性的描述。 唯有达到永恒境极巅之后，才能去探索不灭之境。 但世间无数永恒境巅峰，又有几人能够达到极巅层次？ 永恒位面那么多永恒境强者，可并非每个人，都能达到极巅之境。 至于不灭境，那就更加遥不可及了。 那个境界，她们现在还不敢去想！ “不要有压力。”姜天淡淡道：“至少从境界上来说，我还落后你们一个半境。” “噗嗤！”紫霜秋娴笑了：“夫君真会说笑，你的战力远胜于我等，根本已经凌驾于整个永恒境之上，只需按部就班修炼、进阶便够了。” “是啊。”琴瑶叹道：“不像我们，即便已经站在了永恒境巅峰，却还不知要修行多少年，才能迈入那不灭之境。” “不会太远的。”姜天摇摇头。 “等我下次进阶，与你们一起参悟、修行，寻找不灭境的进阶之道。” “我等着！” “天哥，全靠你了！” 二人无比期待那个时刻。 说实话，姜天的战力的确超乎想象，但修为境界的确有所欠缺。 倘若姜天能够在境界上追平她们，大家就都站在了一个起跑线上。 虽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平等，而姜天的战力届时又将领先她们不知多远。 但只要有姜天带动，她们的修行便可一日千里，突破重重关口，直指不灭境！ 第9108章 道会将启 “公子，你和两位夫人都已闭关结束，接下来，我可以出战了吧？” “当然可以！” 面对薇雨的请求，姜天果断答应。 事实上，他对薇雨一向充满信心。 因为如今的薇雨，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初那个轻佻任性的小姑娘。 她的修为不逊于朱魂，甚至可能更强。 以这种实力，或许扛不住道会入场妖孽的冲击，却也足以在捧月小会上打出较为不错的战绩。 “还有我们！”紫霜秋娴连忙说道。 “对呀天哥，你可不能偏心薇雨一人啊，我们也要雨露均沾！” 琴瑶吐着舌头，向他眨眼睛。 姜天点头大笑：“好好好，你们都能出战，不过必须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能盲目行动。” “公子放心，我不会让两位夫人冒险的，若有必要，我会出手！” 薇雨很清楚自己的职责。 参加捧月小会是其次，保护两位夫人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但以她的实力，实在难保两人万全。 所以她才等到姜天闭关结束，才提出要求。 “快走吧，我等不及了！”琴瑶摩拳擦掌。 “夫君，我也想尽快验证自己的战力。”紫霜秋娴跃跃欲试。 “好！” 姜天脚下轻轻一点，星遁开启。 四道人影顷刻消失在原处，下一瞬，他们已重回道会会场。 距离道会开启已经不到十天，捧月小会仍在进行。 最近几天，与会位面的武者们陆续到来，使得捧月小会也热门了不少。 “今天多出了不少人，整个捧月小会的水准都跟着提升了不少！”薇雨眼睛一亮。 紫霜秋娴点头道：“毕竟是道会临近了，那些位面级妖孽正陆续到场。” 琴瑶蹙着眉头，郁闷道：“我们好不容易进了半阶，想要试试手，捧月小会的整体水准竟也变强，这不是欺负人吗？” 姜天笑了。 “这还只是捧月小会，若是位面道会又当如何呢？” 紫霜秋娴抓着琴瑶的手，笑道：“没有压力怎么提升，妹妹不用怕，咱们尽量谨慎些便好。” “让姐姐见笑了，我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郁闷罢了。” 是啊，好不容易才攒足了一点本钱，本以为能够大展身手，没想到对手整体变强，难免让人郁闷。 琴瑶苦笑不已。 但闭关已经结束，她没有退缩的理由。 “来吧！让我看看，捧月小会上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水准？” “对了天哥，金天赐这小家伙跟我说，想要借道会的机会磨砺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果小金子可以的话，火儿我想也可应该磨炼一下。”紫霜秋娴说道。 这个问题，姜天当然考虑过。 但因会场人多眼杂情况复杂，暂时搁置。 现在，他已对捧月小会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各路妖孽中，不乏有人展现实力、展露底蕴。 捧月小会虽然不是道会官方所组织，亦不受官方保护，但终究与道会有着难以分割的关联，所以各方武者出手大致都有分寸。 而且这种状况，随着道会日期的临近，越发明显。 就比如姜天初来之时，白虎位面车太玄公然打击、欺辱秦雨柔那种事情，迅速减少。 显然各方武者对道会官方以及各位面的超绝妖孽，都有着足够的敬畏和忌惮，不想在那些真正强者到来之后表现得太过张扬，以免招致灾祸。 所以，尽管这几天人多了不少，但捧月小会的整体状况，反而是比之前更加平稳了。 “那些强大位面的入场武者，多半是不屑参加捧月小会的。” 姜天这句话，多少有些无奈。 是那些人不愿展示自己的实力吗？ 并不全是。 作为位面道会的入场武者，各位面的天才们当然乐于展现自己的强大实力。 但他们的舞台，是位面道会。 这也正是那些实力强大的位面，不会太早到场的原因。 而排名越高的位面，来得越晚。 这种情况早已形成了惯例，也已经成了位面道会不成文的规矩。 那些强大位面的入场武者，之所以不太热衷捧月小会，只因他们看不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对手。 因为捧月小会上的武者，绝大多数都是没能拿到入场券的淘汰之人。 姜天一行人的到来，吸引了颇多的关注。 这种关注并不是针对他本人，因为在这里，他还是一个无名之辈。 这种关注更多是因为他身边的几个女子。 紫霜秋娴、琴瑶、薇雨，个个都是绝色。 很快，朱魂他们也来到近前。 实际上，早在几天前她便已经返回，得知姜天闭关，便没有打扰。 而是跟钟殊然、秦雨柔一起，在捧月小会上磨练。 至于傲无尘、白剑尘两人，则一直在飞舟上闭关疗伤。 在这种强者云集的地方，飞舟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可以视为一方领地。 而在捧月小会这种场合下，大家都有最基本的自觉和自知之明。 为了避免招灾惹祸，极少有人会去强占飞舟、侵犯他人领地。 此时傲无尘和白剑尘仍在飞舟内疗伤。 他们之前伤得太重，都差点丢了性命，不是短短内天就能彻底复原的。 经过近三天的疗治，伤势稍稍恢复，二人正靠在舷窗前，向外打望。 眼看钟殊然、秦雨柔、朱魂他们三个四处挑战，心中煞是焦急。 但他们深知自身状况，实在是冒不起风险了，只能咬牙忍耐，争取尽快恢复。 “我看姜天就是故意的，他若是早出手，咱们哪用得着伤成这样？” 傲无尘大发牢骚。 白剑尘连连点头：“没错，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但你也不用恼火，等咱们伤好了，我马上去找他，向他讨个公道！” “找他，讨公道？”傲无尘瞳孔微缩，满脸警惕之色：“你该不会……是要告我黑状吧？” “怎么，你怕了？”白剑尘笑问。 “谁怕谁是……咳咳，那可是姜天，你难道不怕吗？” 傲无尘干笑一声，实在没办法嘴硬。 白剑尘这小子说得出做得到，要是真跑到姜天面前告状，自己少不了要挨一顿收拾。 第9109章 紫霜出手 当然，能被姜天收拾，也是一种“机缘”。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跟姜天切磋。 但想到跟姜天的巨大差距，傲无尘又熄了那种心思。 “进阶不灭境之前，我应该不会跟他交手了。” “不灭境之前？”白剑尘眼皮一跳，忍不住嗤笑：“姜天若是先一步进阶不灭境，你岂不是永远没机会了？” “就算他先进阶又能怎样，到时候同阶挑战，我难道还怕他不成？”傲无尘大眼一瞪，无所畏惧。 嗤！ 白剑尘冷笑：“姜天若是先行进阶，你觉得你还能找得到他吗？” “为何不……呃！” 傲无尘张口结舌，一时沉默。 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强如姜天，如今便已经站在了道会的会场上。 将来一旦进阶不灭境，多半不会返回永恒位面。 他的脚步，将会到达更加遥远的、未知的地方。 而那时，即便自己能够进阶不灭境，想要找到姜天，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两人相对沉默，渐渐又有了特别的默契。 彼此对视，肃然道：“位面之海！” 镜月位域，涵盖永恒位面在内的数十个位面。 看起来已经很大，但相对于更广阔的位面之海，其实只是沧海一粟。 像镜月位域这样的存在，位面之海中不知有多少个。 而且镜月位域的规模，也不是最大的。 他们虽然没去过其他位域，但也听到过一些传言。 尤其这段时间来到会场之后，更是增加了不少前所未有的见闻。 “以咱们的实力，恐怕还没走出镜月位域就已经遭遇不测，更遑论横渡位面之海？”傲无尘慨叹。 “位面之海固然浩瀚无边，但你可听闻过‘时间长河’？”白剑尘忽而问道。 “时间长河？” 傲无尘脸色一变，瞳孔猛缩。 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说过！ 时间长河，并不是一条位置固定的河流。 它是无比令人向往的存在，但极其神秘，甚至堪称恐怖难测。 “关于它的传闻有很多，有些甚至能说出它的位置，但没有哪一个能被证实是真的。”白剑尘说道。 “如果那么好找，恐怕就不叫‘时间长河’了。”傲无尘感慨万千，皱眉道：“我甚至怀疑，它到底存不存在，又或只是一种幻想？” “不清楚。”傲无尘摇摇头：“但我听说，不灭境大能可以踏入‘时间长河’！” 白剑尘沉默了片刻，忽然眼皮一挑：“也就是说，‘时间长河’有入口，有可能就隐藏在位面之海中？” 傲无尘看了他一眼，道：“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位面之海大到难以想象，时间长河又非世俗之河，谁能准确找到它的位置，谁又能准确锁定它的入口呢？” “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两人相对叹息，心情复杂至极。 眼看着姜天实力越来越强，他们却被越甩越远。 而现在，姜天即将迎来道会的洗礼，经历磨砺，大踏步成长。 他们却身受重伤，被迫在这飞舟中闭关治疗，眼睁睁看着同伴在四处出击，磨砺修为。 心中实在有一万个不甘。 “先别想这些了，先把伤势恢复过来，才能再谈其他。” “没错！” 二人不得不抛开杂念，关闭舷窗，全力疗伤。 “姜天，看来这次闭关你收获不小，不打算出手吗？”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变化，秦雨柔很是惊讶。 姜天淡淡道：“暂时还没看到值得我出手的目标。” “好吧。”秦雨柔吐出一口闷气，望向另外三人。 发现紫霜秋娴和琴瑶已在短短两三日内达到永恒境巅峰。 这样的进境，着实让她惊讶，但她并不眼馋。 因为她看得出来，两位道侣的实力提升，大多要归功于姜天的托举，自身的苦修可能连一半都占不到。 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从跟随姜天以来，紫霜秋娴和琴瑶的实力就突飞猛进。 但说实话，这两人显然缺乏磨砺，境界上也差她半筹。 “不经历实战，是很难成长的，修为根基也不容易稳固。” 这句话，当然是对姜天说的。 但落在紫霜秋娴和琴瑶耳中，也是不免尴尬。 “你说得对，所以我带她们来寻找对手。” “噢？”秦雨柔笑了：“看来这次，我能一饱眼福了。” “什么一饱眼福？”钟殊然活像个木头，瞪着眼睛问道。 秦雨柔嗤笑：“如此两个人间绝色出手，难道不能大饱眼福？” “原来……”钟殊然多少有些无语。 秦雨柔本身也是个女子，容貌也相当惊艳。 只是因为身为体修，所以身材壮硕不输男修。 仔细想想，她这么说倒也没错。 因为跟姜天的道侣相比，她的身材过于“醒目”。 哪怕跟朱魂相比，也显得过于壮硕了。 “不要浪费时间，来吧！” 朱魂没心思听这些，迅速挑选对手，开始了一场对决。 钟殊然向姜天致意后，也冲了出去。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先打一场？”秦雨柔看向紫霜秋娴和琴瑶。 没等她们开口，却被姜天拒绝。 “不必了。” “怎么，害怕了？知道她们不是我的对手？” 秦雨柔笑了，脸上洋溢着骄傲之色。 “不。”姜天笑道：“她们的实力其实不比你差，我是怕你，丢了面子。” “绝无可能！” 秦雨柔大眼一瞪。 这两个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朵，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别说一对一，就算她们两个联手，我也不惧。” “是吗？”姜天笑了。 “紫霜，你来跟她打一场。” “全凭夫君安排。” 紫霜秋娴敛衽一礼，然后站了出来，直面秦雨柔。 “秦姑娘，手下留情！” “哼，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不过拳脚无眼，我又是体修，万一擦着碰着你也多担待些。” “这是自然。” 紫霜秋娴笑着点头。 事实上，秦雨柔对她并无明显敌意。 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主要是对姜天的那份不服，更是对位面道会那场对决的念念不忘。 两人的较量立即展开。 第9110章 重大决定 秦雨柔攻势大开大合，展现出体修的强势与霸道。 紫霜秋娴则在身前立起一道道紫色掌印，抵挡着对方的狂攻。 秦雨柔一开始未尽全力，她担心出手太重，不好收场。 但交手仅仅数合，她便发现紫霜秋娴防御惊人，并非她想象中那么弱。 初时看似慌忙，但很快展现出令人意外的从容。 于是乎，她开始加重出手。 “当心了！” 秦雨柔拳掌齐施，爆发出体修的强悍战力。 结合强大的身法，在虚空中穿梭，来去无影。 如此一来，威胁骤增！ 轰咔！ 一道巨拳轰破紫云，狠狠砸向紫霜秋娴。 秦雨柔脸色微变，暗道不好。 这一下怕是要把紫霜秋娴重伤了，可谁让对方不躲？ 她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心急，却也已经来不及收手。 但她更知道姜天的分寸，若真有太大的危险，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无论是紫霜秋娴退却，还是姜天出手，都只意味着一个结果——她赢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吃惊！ 轰！ 云层爆散，紫霜秋娴却也隐入纷乱的云絮之中，不见了踪影。 “虚空法则？” “非也，此乃云系法则！” 紫霜秋娴的声音随之响起，却在另一片紫云中传出。 “云系法则？” 秦雨柔大感诧异。 她知道姜天身为法则之躯，具备一十二种强大法则。 其中十种已达极巅级，另外两种一是至尊，一是初始法则。 但据她所知，并没有一种云系法则。 那么紫霜秋娴这云系法则，究竟是什么？ “这是风系、雷系与虚空法则相互融合带给我的感悟。” 紫霜秋娴倒也不藏私，直接道出了法则的由来。 “原来如此！” 风系、雷系与虚空法则催生出的新法则，便是云系法则。 这显然与紫霜秋娴的血脉天赋有些关系，是她自身的修为体系，承接姜天所带来的机缘，从而诞生了云系法则。 “其实也没什么，相比夫君那些强大法则，我还是差得太远了。” 说话间，两道云层前后夹击而来。 秦雨柔双拳齐轰，将其破开。 跃身而出之时，却被一道云层旋涡吸住。 “好算计！” 她娇叱一声，双掌齐旋。 磅礴的肉身之力在身前炸裂，硬生生将云层旋涡撕开两扇巨门。 却并未遁身而入，而是双掌猛合，爆发出一声恐怖的巨响！ 轰咔！ 巨大的涟漪荡漾开来，撕裂了云层旋涡，也撕裂了四周的紫云，令紫霜秋娴布下的陷阱无法奏效。 但就在这时，一柄紫色巨剑却携着醒目的紫色雷电当头劈落。 秦雨柔抬头，眯眼，冷笑。 右手握拳，猛然轰出！ 嘭！ 巨响声中，拳影与紫剑炸成一团乱流。 紫霜秋娴还欲再攻，秦雨柔却果断退后。 “就此打住吧，这么比下去，再过几个时辰恐怕也难分胜负。” “秦姑娘的确实力更强，秋娴这次算是占了侥幸。” 紫霜秋娴明白，对方是不好下重手。 这说明两人的实力差距不大。 若硬要分个胜负，少不得真刀真枪，但那么一来风险就太大，稍有不慎便会重伤加身，实无必要。 “我的确低估了你，难怪姜天敢放心让你们出战。” “其实也不是很放心。”姜天笑着摇摇头：“所以我要亲自为她们挑选对手，以免战局失控。”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了。” 秦雨柔摇头一笑，开始物色新对手。 紫霜秋娴和琴瑶则在姜天的示意下，分别向一位青袍妇人一位蓝袍老妪发起挑战。 半日下来。 紫霜秋娴五胜两负。 琴瑶四胜两负，另外一场对手主动罢战，算是平局。 此时，一位男子来到姜天身旁。 不是别人，却是圣殿妖孽，方松。 “美人相伴，笑看群雄，姜兄好雅兴！” “方兄不去挑战，怎么跑这里来了？”姜天问道。 早在赶来镜月位域的飞舟上，他们已经有过一番短暂的交流。 方松是圣殿妖孽中，少有的不摆架子的妖孽。 “捧月小会的比试也就这样了，我实在没什么兴趣。不如你人二人，切磋一场？” 方松饶有兴趣地盯着姜天，发出邀请。 “没这个必要。”姜天果断拒绝。 “位面道会是位面间的较量，咱们作为同位面的武者，还是把实力留到会场上。” “此话不假，只是无聊。” 方松摇摇头，难掩内心的失望。 “不过很快咱们就不无聊了。” 看着一脸迷惑的姜天，他道出了实情。 四圣尊对这次道会的前景十分紧张，于是派出十位圣殿妖孽外出打收集捧月小会的战况，以作参考。 甚至还命两位圣座各方打探，收集情报。 结果不容乐观，甚至比预想中更糟糕。 经历谨慎商议，四圣尊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什么决定？”姜天问道。 “容我卖个关子。”方松神秘一笑：“半个时辰之后，去圣殿飞舟集结，到时你就明白了。” 看着方松离去的背影，姜天陷入沉思。 能让四圣尊如临大敌，看来这次道会的整体状况，要比他看到的更艰难。 他虽然也参加过捧月小会，但最近这几天主要在闭关修炼。 捧月小会的状况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四圣尊作为带队首领，经历多方打探，掌控的情况更加全面。 只是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安排？ 但无论做何等安排，效果都很难让人乐观。 因为永恒位面的阵容已定，临时的安排和运作，又能有多少效果？ “你们继续！” 姜天大手一挥，示意两位道侣继续出手。 捧月小会的效果相当不错，尤其对紫霜秋娴和琴瑶来说，每一场实战都是不可多得的磨练。 “既是圣尊召唤，夫君还是早些准备为好。” 紫霜秋娴深明大义，不想因为自己的历练耽误了姜天的正事。 姜天却淡然一笑，不以为意。 “无妨，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你们打好几场，不要浪费时间，去吧！” “那就有劳夫君了！” 紫霜秋娴不再多说，当即和琴瑶一起寻找下一个挑战目标。 半个时辰转眼即过。 第9111章 圣尊召见 在这段时间时，紫霜秋娴打了四场，两胜两负。 琴瑶打了三场，两胜一负。 “天哥，是不是有些迟了？” 琴瑶满脸惭愧之色，颇为自责。 同样的时间城，紫霜秋娴打了四场，还比她提前结束片刻。 她只打了三场，却落在了后面。 “不必在意，咱们现在过去，完全来得及。”姜天摆手笑道：“走吧！” 姜天虽然这么说，紫霜秋娴和琴瑶却不敢托大。 因为召集大家的是高高在上的三圣尊。 那可是永恒圣殿中地位最崇高、权力最大的人物之一，更是此次道会之行的带队者。 这样的人物召集大家，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议。 “两位姐姐不必紧张。”薇雨笑着摇摇头：“公子乃是永恒位面头号决选妖孽，无论圣尊大人有何要事，怕是都要等公子到场才能开始商议的。” “话虽不假，但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圣尊大人，重权在手，实力深不可测。” 紫霜秋娴不无顾虑。 姜天一路走来，不知掀翻过多少家族、宗派以及联盟势力，亦不知踏灭过多少实力强大的界面。 按说从未怕过谁，也从未对谁卑躬屈膝，但永恒圣殿不同。 那可是永恒位面实力最强、底蕴最深、权力最大的势力，整个位面都在它的掌控之下。 姜天虽强，却也没有资格托大。 或许姜天的实力，已经无惧几大圣座，但跟圣尊相比恐怕还有些差距。 而永恒圣殿真正的主人和幕后大能，乃是不灭境位面之主！ 在那种级别的超级大能面前，姜天也只是一个实力有限的晚辈后生。 “她说得对，你们真没必要紧张。”朱魂摇头嗤笑，颇是不以为然。 “圣尊虽强，但说到底也还停留在永恒境，而且带队这位还是四位圣尊里面排名最末的一个，他的实力，自然也不会比前面三位更强，怎么也得给姜天一点面子的。” “朱魂姑娘慎言！”紫霜秋娴脸色微微一变。 显然对圣尊很是忌惮，或者说对永恒圣殿保有深深的敬畏。 “据我所知，圣尊的实力明显强于几位圣座。但抛开实力不说，咱们对圣尊保持敬畏，也是应该的。” 琴瑶瞥了朱魂一眼，心中忍不住腹诽。 这位魂族妖孽，怕不是因为落选道会，从而对永恒圣殿萌生出某种不满。 要不然，怎么敢说出如此豪放的言论？ 眼看朱魂仍是不服，她连忙打断。 “咳！那毕竟是圣尊大人，代表永恒圣殿带队而来。至少在道会结束前，咱们都要听他的安排。我看大家还是少说几句，免得有些话被人添油加醋传出去，不好解释。” “嗤！”朱魂冷笑道：“姜天虽然参加道会，而且还是本位面的顶尖主力，却并非圣殿弟子，不受圣殿辖制，你们未免过于谨慎了。” 看得出来，她明显不太服气。 但面对紫霜和琴瑶的双双规劝，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可她的眼神，仍然瞟向姜天，仿佛在寻求某种共识。 姜天并不回避她的眼神，却面无表情，不作更多回应。 脚下轻轻一点，星辰极巅法则化为一艘星辰之舟，载着众人星遁而走。 转眼后，一行人来到了三圣尊所在的圣殿飞舟旁边。 “你们在这此稍候。” “去吧，夫君！” 姜天脚步一迈，来到圣殿飞舟之上。 此时，甲板上聚集着数十名武者，包括陈乾、方松、冰颜等十位圣殿妖孽在内。 随着姜天的到来，永恒圣殿的入场武者已经到齐。 “星辰极巅法则，瞬移之术！” “这就是传言中姜天的绝技吗？” “果然有些门道！” 参加过万界法会的人，大多都见证过姜天的出手，对姜天了解颇多。 反倒是十位圣殿妖孽，对姜天的手段不那么熟悉。 又或许在他们看来，姜天虽是决选头名，却还不值得他们投入过多的精力去刻意关注。 没办法，这便是圣殿妖孽的自信。 他们长期接受圣殿不惜代价的培养，实力凌驾于同阶之上，修为傲视整个位面，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格。 但星辰之舟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众人的高度关注。 尤其是星舟上紫霜秋娴、琴瑶、薇雨和朱魂四位女子，皆是绝色，实在没办法不引人注目。 对于朱魂，这批入场武者大都认得。 而另外三人，却相对陌生一些。 没办法，此次道会之行姜天十分低调，一路上并未让道侣和同伴们露面。 因为这次圣殿带队的出征，而非自行组队的探秘出游，所以在从永恒位面赶来镜月位域的路途中，并未让同伴们露面。 而在抵达镜月位域之后，大家忙于备战，有人在捧月小会上寻找对手，有人在圣殿的飞舟上默默修炼，有人则就近觅地闭关，几乎无心他顾。 此后姜天在捧月小会上有露面并有过出手，但仍未受到太多来自本位面的关注，反而是外位面的目光更多一些。 为何如此？ 原因其实很简单。 捧月小会虽有一个“小”字，但其实并非指场地的范围和宽窄。 而是在位面道会这顶级盛会面前，以其有限的水准和与会武者的层次，当不得一个“大”字。 但若说起规模来，捧月小会其实不见得比位面道会小太多。 无论是与会武者的数量，还是比试场地的范围和规模，都不比真正的道会差多少。 位面道会受限于成熟且严格的规则限制，各种规程都有明确规定。 这便使得，它的场地规模往往被严格限定在某片相对明确的区域内。 反而是捧月小会这种非官方的武会，机动灵活，限制更少。 参加小会的武者，可以任意选择交手时间和地点，无需受道会官方规则制约。 总的来说，位面道会水位更高，种种规则以及比试地点也相对明确。 但人数早已固定，只会减少，不会增多。 捧月小会则不一样，人数可多可少，理论上来说，再多人也能容纳。 这便造成一种情况——同位面的武者理于在捧月小会上分散开来，短时间内见面的机率便相对较小。 第9112章 长话短说 而正式的位面道会则不一样，因为人员本就相对集中，而且每一场较量都是万众瞩目，所以更有秩序。 姜天这几天面临的情况便是如此。 在永恒位面，无论是万界法会的决选妖孽，还是永恒圣殿的十位保留名额，都对他充满兴趣。 但来到镜月位域，正值捧月小会如火如荼的档口上，大家自不可能把太多精力放在他身上。 因为他们要趁机观察其他位面的潜在对手，以及借捧月小会的挑战磨砺自己。 就连一向殷勤的符万青，这几天都不见人影。 此时，永恒位面的武者们全部集中在一起，难得有了片刻的清闲。 随着姜天的到来，大家都盯住了那艘星舟。 “朱魂我认得，那三人又是什么身份，看起来跟他很亲密的样子？” “这你都不知道，万界法会白参加了吗？”符万青满脸骄傲地指着星舟道：“靠前两位是姜天的道侣，另一位是他的侍女。” “那朱魂呢？”有人问。 “朱魂？”符万青笑道：“你难道没听说，她在万界法会败给姜天，无奈认主的事情吗？” “原来如此！” 众人议论纷纷，姜天却充耳不闻。 因为十位圣殿妖孽中的方松，正在舱厅门口向他招手。 “姜天，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吧。” 方松脚下不停，说罢便径直走进舱厅。 “你们也都来吧，不要浪费三圣尊的时间。” 另外九位圣殿妖孽已经在舱厅中等候。 紧随方松的，便是以姜天为首的决选妖孽们。 舱厅内部恢宏大气，远比众人想象的更加宽阔。 因为舱厅本身便是一座大型空间法阵，所以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看上去大得多。 这便是圣殿的底蕴，也是圣尊出行应有的排场。 位面道会不仅仅只是年轻妖孽们的较量，更是各位面综合底蕴的展现。 在道会会场上，除了位面级妖孽的武力竞争之外，还有诸多默不作声的竞技场。 比如飞舟、飞殿、飞辇等遁行法器的无声却直观的比较； 各位面为入场妖孽们准备的资源供给、备战条件等等。 有必要说明的一点，是随行人员。 以永恒位面来说，作为中游非顶级位面，除却带队的四尊和两位圣座，以及五十三名入场妖孽之外，还有一批圣殿长老和弟子，数量为三十人。 与永恒位面排名相当的位面，大致也是如此。 排名更高的位面，有的带了五六十人随行。 那些上游位面，随行武者动辄都在百人以上，只有少数特立独行的位面只带了少量随行。 大多数顶级位面和少数上游顶尖位面，甚至还带了不少修为较低的年轻弟子感受道会的氛围。 不得不说，这样的手笔着实令人羡慕！ 因为同样的事情，放在中游顶尖位面都很难做到。 不是不想，而是本位面的顶级资源数量有限，首先要保障入场武者们的需求。 对这种位面来说，多出来的随行人员已是很大的负担，没有更多的精力、资源和人手去保护那些低阶武者的安全。 但同样的事情，放在上游顶尖位面以及顶级位面上，便不是问题。 它们有着足够的信心做好保障，也有足够的底蕴加以支撑。 对它们来说，这便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本来自身的水准和底蕴就很高，再有一批批年轻武者前来开阔眼界，接受道会熏陶，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而那些中下等位面并无这等底气，也撑不起这样的消耗。 加之自身资源有限、底子薄，在长久的竞争中保住现在排名已是勉强，实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姜天步入舱厅。 目见恢宏壮观，俨然便是一座大殿。 三圣尊高踞主位之上。 三圣座、六圣座于其下，分坐左右。 十位圣殿保留名额，在殿内有特设坐席。 而以姜天为首的四十三人，则全部立于殿中。 不过此时，十位保留名额也并未落座。 姜天发现，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三圣尊的脸色，也颇为凝重。 “禀三圣尊，人已到齐。” 六圣座淡声开口，仿佛唤醒了沉思中的三圣尊。 “既然已经到齐，本圣尊就长话短说了。” 三圣尊扫视全殿武者，神情越发凝重。 “根据两位圣座和圣殿弟子外出探查的情况，此次道会的前景，不容乐观。” 话音落定，殿内响起一阵嘈杂。 对于这个论调，大家其实毫不意外。 因为这本就是永恒圣殿对道会的预期，同样也符合与会妖孽们的心理展望。 诚然，这些年轻妖孽各有各的傲气，但却明白现实的残酷。 永恒位面毕竟只是一个中游位面，且在中游位面里也占不到顶尖。 以这样的底蕴，想在道会上打出太高的战绩，简直就是妄想。 而且过往的战绩，也一次次给出了证明。 永恒位面的历史上，难道没有比他们更有雄心的妖孽吗？ 有！ 当然有！ 那些妖孽们，难道不想获得前所未有的突破吗？ 当然想！ 但从古至今，乃至有道会纪录以来，永恒位面的妖孽们，有哪个做到了？ 很可惜，没有！ 这便使得，众人对三圣尊的发声固然有所异议，却也难于反驳。 “三圣尊召我等前来，应当不是为了打击我等信心的，有什么话，还请直说吧。” 陈乾缓缓开口，淡漠中透着倔强和自傲。 作为圣殿妖孽，他常年受圣殿供养，占据一个保留名额。 对自身实力极其自信，早就立誓要在道会上打出名堂。 虽然他也明白本位面的排名和状况，但他心中仍深藏着不屈与不服。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显微妙。 方松等九位保留名额，深知他的性情，倒也不以为意。 剩下的四十余名入场妖孽，感受却颇为不同。 陈乾身为圣殿弟子，竟敢对三圣尊如此直接？ 这多少，有些无礼了。 三圣尊看向陈乾，双眼微眯。 有心想要压一压这位圣殿妖孽的傲气，却终是忍住了。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他也许会当面斥责。 但这话从陈乾口中说出来，他其实不好再去苛责。 第9113章 压力 永恒位面的前景本就不太乐观，现实本就残酷。 大家的心气，本就有些沉抑。 他若再去按压，着实不妥。 “我相信，参加过捧月小会的人，已经初步见证了对手的成色。” 三圣尊缓缓扫视众人，目光深沉威严。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道会上的对手，会比他们强出很多、很多。在那样的对手面前，你们以为，你们能取得怎样的成绩？” 殿内沉默，一时无人应答。 就连陈乾，仿佛都被问住了。 “呵呵，对手再强，又能如何？” 方松笑了。 “上游位面和顶级位面的人，咱们大概是打不过的，下游位面的人不是咱们的对手。以咱们的底蕴，保住排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作为圣殿保留名额的方松，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一时间，众人侧目。 “我说错了吗？” 方松迎着那些质疑、不满甚至是愤恨的目光，摇头嗤笑。 “以我之见，大家还是现实一点，不要好高骛远，想要去挑战什么奇迹。应该务实一些，在保证现有排名的基础上，力争更进一步，走得远些。” “方松说得虽然不太好啦，但现实大致也这是这样了。”另一位保留名额点头说道。 “这，就是你们给本圣尊的答案吗？” 三圣尊扫视全场。 这样的答案，显然并不能让他满意。 但就连他自己都说了，现实情况比预想中更加艰难。 “保住排名绝不是问题，咱们也不能太保守了。” 冷冽的声音响起，冰颜开口了。 作为保留名额之一，圣殿培养的超绝妖孽，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极强的自信。 “所谓事在人为。本位面多年未有突破，今次我等当力争，向中游顶尖位面发起冲击！” “中游顶尖？” “这难度可着实不小啊！” “咱们减员这么多，本来就有额外的压力，再想有所突破，太难了！” 殿内响起几声小小的惊呼，显然这种论调让人感到惊讶。 “冲击中游顶尖，你知道难度有多大吗？”方松冷笑，脸上尽是自嘲之色。 “还是务实一点，在保住现在排名的基础上，挑战中游上等位面吧。运气好的话，能将本位面的排名提升三两位，就功德无量了。”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方松、冰颜二人，意见不同。 陈乾虽未明说，但倔强之情却昭然若揭。 显然这几个保留名额，其实都有自己的心理定位和小目标。 就在这时，姜天打破了沉默。 “没用的话不必再说，三圣尊召我等前来，想必是有所安排。” “不错！” 三圣尊看着姜天，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 那眼神，仿佛是一种鼓励和期许，却又像是流星般划过。 最终，却归于沉寂。 作为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姜天的实力是经过实战验证的。 但万界法会的与会者，并不包括圣殿的十位保留名额。 所以，姜天的实力，又是相对有限的。 永恒位面为何要设置保留名额？ 原因或许有很多，但最根本、最重要的一条，无非就是圣殿对法会筛选出的妖孽，并无绝对的信心。 这一点，不是现在才没有，而是一直都没有。 而且这种定位，是经过历次位面道会验证过的，从无例外。 这位年轻的妖孽，万界法会上一鸣惊人的小子，能改变那令人压抑的惯例吗？ 不！ 三圣尊暗自摇头，甚至忍不住在内心自嘲。 不是他不相信姜天，而是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错。 就算有人能打破桎梏，代表永恒位面打出奇迹，也不会是姜天。 因为在以姜天为首的这批人之上，还有十个保留名额。 方松、冰颜、陈乾……这十人哪一个都有可能，但绝不应该是姜天。 三圣尊忍不住轻叹。 姜天确有姜天的长处，也的确用超强的表现征服了万界法会上的所有对手。 但他来得太晚了，他出现的太迟了。 作为一颗位面级武道新星，他哪怕早上三十年、二十年甚至哪怕十年出现在圣殿的舞台上，也绝对有重点培养的价值！ 如果他早来十年，有很大希望顶掉一个保留名额，成为圣殿最看重的弟子。 可惜，他来得太晚了。 而位面道会，又仅人猝不及防地改期举办。 这一切种种，都让他的潜力大打折扣。 或者说，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成长发育。 就算他没有早来十年，倘若道会不曾改期，那么也有将近三年的时间让他全力成长！ 只要圣殿肯下血本，姜天在三年内达到永恒境后期乃至巅峰，必定不成问题。 那时的姜天，战力能有多强？ 参考他在万界法会上的表现，以及现如今的修为进境，实在给人以莫大的期许。 但这终究只是假设。 现实并未给予这样的条件。 本来可以拥有的机遇，也随着道会改期而消失掉了。 这让永恒位面本就不太乐观的道会前景，雪上加霜。 所以，三圣尊在到来镜月位域之后，才会立即调派人手，外出查探对手的情况。 一时间，他竟有许多话想要跟姜天探讨。 但冰冷的现实，让他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把希望寄托在姜天身上，实在是一咱天真的幻想。 如果连十个保留名额都指望不上，永恒位面只能认命。 三圣尊按下心头的杂绪。 肃然道：“实际情况比你们看到的更加复杂。种种迹象表明，与本位面排名相当的几个对手位面，为这次道会下足了血本，力争要挣脱中游位面的泥潭，挑战上游位面的门槛。换句话说，咱们永恒位面是他们必须要击败的对手，只有把咱们踩在脚下，他们才能攀向更高的排名！” “没错，如青虹位面、天武位面、真火位面等几个老对手，准备充分，虎视眈眈。青虹位面甚至放话出来，遇到咱们的武者，见一个打一个！在他们眼中，咱们已经被他们踩在脚下，成了他们的垫脚石了！” 六圣座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第9114章 星空秘境 “据我所知，有几个位面甚至跟上游位面做出交易，用某些代价向对方换取珍稀资源，为他们的武者壮大底蕴。” 三圣座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越发压抑，甚至有些紧张。 永恒位面的排名本就不高，在中游位面里也只是中档水准。 若再被对手这般针对挤压，前景的确不妙。 “我想知道，咱们永恒位面如何应对？”姜天问道。 六圣座看着他，道：“这正是本次集会，要说的事情。” 众人的视线，随着六圣座一起，望向三圣尊。 “鉴于目前的情况，若只按原计划出战，怕是排名难保。为了保证排名并力争突破，经过本圣尊和两位圣座的积极运作，现与另外几个关系较好的中游位面达成共识，要在道会正式开始之前，来一场为期数日的实战历练！” “实战历练？” “不是有捧月小会吗，两者有何区别？” 众人议论纷纷。 若想实战磨砺，捧月小会便是最直接的选择，也无需特别筹划，直接出战便是。 小会上的对手有高有低，有强有弱，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相当灵活。 甚至还有机会遇见道会上的入场武者。 “若只是如此，区别当然不大。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除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位面之外，我们还共同争取到了一个上游位面的帮助！” “上游位面？” “是哪个位面？”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大吃一惊。 能得到上位面的帮助，情况自然不同。 要知道，捧月小会上的武者水准整体较低。 就算能遇到入场武者，也大都是中下游位面的人。 那些上游位面的妖孽，很少参与进来。 “是苍穹位面！” 三圣尊沉声说道。 “苍穹位面？” “原来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苍穹位面的确是上游位面，但在上游位面中，却几乎是垫底的存在。 虽然整体实力大大高于永恒位面，却也多少让人感到失望。 “姜天，关于苍穹位面……” 此时，符万青对姜天窃窃私语，向他告知那个位面的状况。 听罢所说，姜天心下了解。 但殿内的气氛，仍然有些微妙。 “怎么，你们还嫌苍穹位面太弱吗？” 三圣座冷笑。 “它的排名，比白狼和蓝冰位面高出数位，那两个位面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撼动它。” 没办法，寻找陪练这种事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永恒位面底蕴有限，跟另外几个位面共同出资，请求苍穹位面参与这次历练。 付出相当大的“诚意”才让对方勉强答应。 “这是我们能为你们争取到的最好的陪练了，你们要珍稀这次机会，尽可能提升自己。”三圣座说道。 “圣座大人，恕我直言，这样的历练，怕是对咱们的最终战绩不会有多大的提升。”方松摇头，不抱太大期望。 三圣座肃然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但能让你们提前感受上游位面同辈妖孽的战力，适应道会的强度，也是一次宝贵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敢问这场试练地点何在，何时开始？” 姜天不并关心其他细节，只渴望一场足够强度的试练。 因为他刚刚结束闭关，正好需要一些实力强劲的对手来检验。 “就在今天！”三圣座说道：“我们将与那些位面联手开辟一处星空秘境，以便进行这场试练。” “大家切记，星空秘境并非幻境，而是与现实紧密相连，内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们看到的界面，就在镜月位域附近，只是以特殊的虚空法阵与其勾连。而你们在这场试练中的一切收获，都归你们自由支配。” 三圣座说罢，望向六圣座。 后者肃然道：“我再强调一下规则，原则上来说，这场试练只分胜负，不分生死，除非对手执意死战。当然，我说的是几个兄弟位面的对手，至于苍穹位面……他们的实力普遍比咱们高出一截。遇到他们，你们不要过度恋战，眼看不敌，能退则退，能逃就逃。虽然我们请求对方，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下死手，但你们千万别不知好歹，自寻死路。” “此次历练为期五日，共同参与历练的位面有双极、飞仙、青光……五日一到，虚空大阵会把你们全部送回。” “这是你们在道会正式开启前，最后的备战机会！” “立即出发！” 嗡！ 三圣尊大手一挥，飞舟上灵光乍现，永恒星门已然开启。 众人鱼贯而入。 姜天走出舱厅，散去星舟，将道侣和同伴一并收进紫玄界。 “姜兄，此次试练情况复杂，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符万青抓着姜天的胳膊，异常殷勤。 “好啊。”姜天点头一笑：“那你可要跟紧了，别走散了。” 符万青一愣，旋即大喜！ “哈哈哈哈，姜兄放心，我一定紧随左右，寸步不离！” 高兴归高兴，但他对姜天如此痛快答应下来，还是深感意外。 一向喜欢揶揄他的姜天，今次竟然这么好说话，难不成转性了？ 嗡！ 两人并肩步入永恒星门。 眼前一晃，便来到了一处陌生的星空之中。 左右望去，一道道身影正在陆续浮现，除了本位面的人，亦有其他位面的武者。 显然这些人，便是另外几个位面前来参加历练的妖孽。 姜天拍拍符万青的肩膀，笑道：“符万青，让你跟紧点，你怎么还是走丢了？” 符万青大眼一眯：“开什么玩笑……” 嗡！ 话没说完，姜天便已消失无踪。 符万青愣了片刻，拍腿大骂。 “好你个姜天，跟我来这一套，别让我抓到你，否则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嗡！ 紫光乍现，姜天以星跃之术，来到一个陌生的界面。 这样的试练，他当然不会带着符万青这跟屁虫。 方才现身之处的武者，他已经用神念扫视过。 实力大都在他之下，没有交手的必要。 他要找的，便是苍穹位面的对手。 这才是他参加此次试练，唯一的意义。 第9115章 目标明确 事实上，这场试练从来都不在计划之中，乃是三圣座和六圣座共同提议，由三圣尊拍板所定。 因为按照原有的计划，出发之前的那场“最终试练”，便是位面道会正赛开始前的最后一次集体试练。 来到镜月位域之后，除了按照个人意志自由参加捧月小会之外，原则上并不建议跟其他位面的妖孽过多接触。 尤其是排名相近以及排名略高的那些位面，因为它们都是永恒位面的直接竞争对手。 哪怕是双极、飞仙、青光等几个关系不错的位面，本质上也是竞争对手。 只是因为那些强大位面带来的压迫感，才让它们有了弱势位面同气连枝的特殊友谊。 这种关系本就没有强大的约束，亦无盟约限制，自然谈不上多么稳固。 一旦某个位面排名出现大幅变动，必将从中脱离，甚至成为众矢之的。 而不必要的试练，会提前暴露各位面的实力，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说，这是一场本不应该存在的试练。 只是迫于道会的状况和现实的压力，各方才共同商议、一拍即合，一起组织了这场试练。 但不得不说，此次试练请来的假想敌，的确极具针对性。 苍穹位面，在上游位面中排名近乎垫底。 但即便如此，这个位面的整体水准和武者实力，也比中游位面高出一截。 这样的差距，使得中游位面的武者们很难撼动，更无力将他们掀翻。 但作为试练对手，恰好能给这几个位面带来足够的压力，让他们提前感受道会的强度，打磨自己的扛压力和竞争力。 要知道，位面道会不是一对一的擂台较量，而是数十甚至数百名武者的群体化竞争。 一对一的比试，或许有很大的偶然性，以及不小的运气成分，结果很可能出乎常人意料。 群体化的竞争，却极大程度上消除了偶然性和运气等因素的影响，最终结果，更加贴合各位面整体水准、武道底蕴。 而位面排名，便是水准和底蕴的直接体现！ 镜月位域有大大小小数十个位面，但漫长岁月以来，排名大都相对固定。 这片位域的整体武道格局，也很有少太大的变化。 每一个位面所在的排名，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历届道会上，位面排名变动超过三位，便是很大的成就。 这一点，参加过捧月小会的姜天，以及钟殊然、秦雨柔、傲无尘、朱魂有着极其深刻的感受。 白狼位面的车太玄，能够轻松击败秦雨柔。 蓝冰位面的欧阳娇，一个照面击败钟殊然！ 傲无尘的表现，甚至比二人更弱。 朱魂相对较高，则是因为姜天的托举和提携。 而钟、秦、傲这些人，在永恒位面万界法会中，只差一线便能拿到入场资格。 倘若他们当初遇到的不是姜天而是别人，大概率会拿到一场入场券，以入场武者的身份来到会场上。 至于轻松碾压车太玄，打得对方望风而逃的姜天，其实没有多少可比性。 他在永恒位面之内，便是独步同辈的存在。 在同位面的武者心目中，除了十个保留名额，根本没人能跟他竞争。 故此，他战胜车太玄，也只是让当场的围观者为小有惊诧，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 说回这次星空秘境的试练。 作为上游位面，苍穹位面的排名虽在上游末尾，但用来压制永恒位面、双极、飞仙、青光这些个位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倘若没有这等把握，以及这些中游位面联手奉上的好处，苍穹圣殿的那位副殿主，想必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对于星空秘境，参加试练的大多数武者都有几分新奇。 但对姜天来说，这实在没什么好在意的。 身为星河剑体，拥有强大的星跃、星遁之术，他游走过的星域、游历过的界面，恐怕比这里的所有同辈都多。 很早之前他便接触过星辰风暴，畅游过狂暴的星河。 他曾深入天寂古星河，感受个中的奇诡壮丽，探查远古遗害、时之游鱼……此后进入混沌星海，追寻种种特殊机缘。 相比之下，一处星空秘境，实在算不得奇异。 而他并不想浪费时间。 所以刚一落脚便甩开了符万青这块狗皮膏药，开始寻找异位面的目标。 他的目标是谁？ 是双极、飞仙、青光等中游位面的同辈吗？ 当然不是！ 他的目标群体只有一个——苍穹位面的同辈妖孽！ 而与此同时，也有人在寻找着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来自永恒位面的三位妖孽，方松、陈乾和冰颜。 他们本也无意针对姜天，只因方松一句话，便勾起了兴趣。 “如无意外，位面道会开始之后，咱们基本不可能跟姜天交手，但我对这个强势崛起的同辈，实在有些好奇。” “既然如此，跟他打一场就是了。”陈乾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他心目中，永恒位面的头号妖孽，非他莫属。 而他的对手，也不会是姜天这种角色。 至少也得上中游顶尖甚至是上游位面的同辈强者。 但不得不承认，对于姜天这个一朝崛起的超新星，他确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 “他的战力的确强于一般同阶，若有机会，我也想跟他过过手。” 冰颜冷冷说道。 “那就看谁运气更好些，先一步遇到他吧。”方松笑容玩味。 而陈乾和冰颜看似冷傲，实则并非木头。 修为到了这种高度的人，哪个会是木讷之人？ 久居圣殿修行，又岂会没有心智城府？ 方松虽未明言，但意思很明确——姜天实力再强也有限度，一旦硬仗，便足以带来巨大的消耗，不可能接连扛住三人的猛攻。 所以，谁先遇到就是谁的。 后续无论是谁，都没必要再出手。 因为那样的较量，已经毫无意义可言，既探不清姜天的底蕴，也显不出他们的本领。 “少啰嗦！” 陈乾一步迈出，消失无踪。 “你这么散漫拖拉，怕是遇不上他了。” 冰颜冷冷看了方松一眼，也化冰影消失在虚空。 第9116章 星虚印索 方松却并不着急，而是拿出一件空间法器，注入灵力，在星空中感应着什么。 这件法器呈八角形，通体乌黑，表面点缀着密集的星芒，看起来颇为神异。 玄妙的虚空波动缓缓荡开，内中还夹杂着精纯的星辰气息，显然功效非凡！ 转眼间，一道灵光在法器上亮起，一道干咳之声随之传来。 “咳，方师兄……” “少废话，立即开启传送！”方松两眼放光，已然迫不及待地。 但那边却迟迟未动，还有了短暂的沉默。 “符万青！你在干什么？” 直到方松再次严厉追问，法器对面的人才尴尬开口。 “方师兄，我跟丢了……不，是他把我甩开了！这个姜天，实在可恶！”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符万青，你真是个饭桶！” 方松气得大骂。 为了先一步锁定姜天，验验对方的成色，他私下买通符万青，让对方跟紧姜天，再以这星空阵盘及时传送。 如此一来，任他陈乾和冰颜再快，也必定抢不到他的前面。 但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方师兄息怒，这……这可也由不得我呀！” 符万青叫苦不迭。 姜天要走，岂是他能留住？ “哼！我错信你了，废物！”方松仍不解气。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素来的散漫和淡定？ 简直就是一个暴脾气！ “咳，方师兄别生气，其实小弟也非一无是处。我以独门秘法，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特殊的印记，只要你依此追踪，不难找到他的去向。” 说罢，一道特殊的灵印透过法盘传了过来。 看着那寸许大小盘旋起伏的灵印，方松瞳孔微缩，眼角一挑！ “星虚印索！你竟然通晓此等秘术？” 星虚印索，乃是极偏门的追踪之术。 这种术法，施展之人要颇费些工夫。 但接收之人，却无需费事，只要抓过印诀，神念一扫便知究竟。 “嘿嘿，符某别的本事没有，一些个奇门巧术还是有所了解的。” “呵呵，总算没太让我失望，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 “哈哈，以后就多倚仗方师兄了！” 符万青结束交谈，将法盘收回储物戒，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作为永恒位面的入场武者，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知之明。 虽然他也算同位面中的顶尖超绝，但跟姜天以及十个保留名额相比，却是差了很多。 所以他时时处处谨小慎微，一步一行如履薄冰。 就比如这次道会前后，他不仅想尽办法讨好姜天，还在其他超绝妖孽那里多方下注。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 必须得上实力比他强，潜力比他高的人才行。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他。 比如陈乾和冰颜这种冰傲性子，一句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无，他根本无法靠近，更难以讨好。 而方松这种散漫随和的性子，便成了他的突破口。 恰好，方松对他也有所求，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小小的合作。 此时。 方松已经抓下那道星虚印索，按照符万青注入灵力展开追踪。 实际上，他是有些担心的。 担心符万青的手法太过拙劣，而被姜天识破。 但星虚印索却并非寻常法门，乃是受圣殿管制的秘法，寻常妖孽根本接触不到。 符万青如何得来这秘法，他暂时无心去探究，但以这样的手段追踪姜天，倒也不失为妙计一招。 神念透入星虚印索片刻，他便有了微妙的感应。 虽然并不强烈，但对于姜天这样的妖孽来说，已是难得。 “姜天，别跑太快，我来了！” 方松一步迈出，满怀兴奋地追了上去。 …… 姜天一行人进入星空秘境的同时，三圣座和六圣座也已经走进永恒星门。 入场武者们需要试练，而三圣座和六圣座也没闲着。 他们一个守在星空秘境入口处，防备万一。 一个进入星空秘境，手握永恒星盘实时掌握妖孽们的行踪，以防出现重大变故。 同时现身的，还有另外几人。 他们是来自双极、飞仙、青光等位面的强者，和三圣座、六圣座一样，位高权重，身份尊崇。 此时，永恒圣殿的飞舟上。 三圣尊坐在恢宏的舱厅里，右手一划，划开了一面虚空之镜。 “独孤道友，此次试练对我永恒位面的战绩非常重要，还请道友多多费心！” 镜中现出一位老者的面孔，此人神采奕奕，目光如渊，深不可测。 看向三圣尊的眼神疏离淡漠，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不是别人，正是苍穹位面之苍穹圣殿的副殿主，独孤傲。 “老夫已经提醒那些年轻人，认真对待这次试练，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独孤傲的态度颇为冷傲，三圣尊却不着恼。 没办法，对方实力在他之上，所在位面也远强于永恒位面，且此次临时试练乃是有求于人，所以对此见怪不怪。 “此次试练，有几人需要特别关注，他们是……” “你是说，你们圣殿培养的十个保留名额吧？”独孤傲打断道。 “独孤道友知道他们？” 三圣双眼微眯，多少有些意外。 这场试练虽是双方商定达成，但在这之前，对于双方弟子的情况并无细致沟通。 而作为上等位面的首脑人物，独孤傲竟对中游位面的人选如此了解，着实让三圣尊意外。 独孤傲冷冷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 但鉴于双方临时合作的关系，终是不好太驳脸面。 原本像双极、飞仙、青光、永恒这等中游位面，与他们很难有什么交集。 一来双方整体底蕴差距较大，在道会的舞台上都不是彼此的真正对手。 再者，就算这些个位面实力的有所提升，也不可能威胁到苍穹位面。 所以理论上来讲，双方其实没必要花费精力，去刻意关注对方的人选。 而对独孤傲来说，有些话根本无需赘述。 这几个位面为何要找他临时试练？ 原因很简单——它们察觉到此次道会的情况变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才不得不寻找强大的对手，让所有入场武者提前适应这种变化和氛围。 第9117章 不重要 而对这几个位面来说，苍穹位面实力很强但又不算太强，既能给它们带来巨大的压力，又不至于彻底浇灭它们心中的想象，的确是理想的试练对手。 对于人选的话题，独孤傲显然没什么谈兴。 “这次道会情况有些复杂，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苍穹位面，也有很大的压力。” 独孤傲如是说道。 这句话，三圣尊其实不太好回答。 苍穹位面有压力吗？ 当然有，而且从来都是有的。 这一点，除了最顶尖的那几个位面之外，其他位面全部都有。 但苍穹位面的压力再大，又能大过这些个中游位面吗？ 当然不会。 中游位面对上要承受巨大压力，对下面临巨大的挑战，夹在中间其实相当难受。 苍穹位面再不济，也是上游位面的一员。 只要认真遴选，正常发挥，不出太大意外，总能保住现有排名。 想了想，他摇头一笑。 “独孤道友谦虚了，相对于在下，你们苍穹位面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不败之地？”独孤傲似乎想要反驳，但谈兴实在欠缺。 瞥了他一眼，便欲中止交谈。 “没有别的事，道会见吧。” “且慢！”三圣尊连忙叫住他，肃然道：“还有一人，需要独孤道友略费心思。” “还有谁？”独孤傲眉头微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并且毫不掩饰这种情绪。 “这个人！”三圣尊右手轻挥，在身前凝聚出一道人形虚影。 独孤傲看着这个年轻男子，漠然问道：“他有何特别之处？” 据他所知，永恒圣殿的人选里面，最强的就是十个保留名额。 这人的实力，难道比那些人更高？ “他是新近崛起的后辈，说起来，倒也没有太大的殊异，只是我永恒圣殿，对他比较看重。” “比较看重？”独孤傲眯眼看着他。 两人视线交错，气氛仿佛有些怪异。 短暂的沉默之后，独孤傲淡淡点头。 “老夫自有分寸。” …… 星空秘境中，紫光乍现。 姜天施展星跃之术，降临在一处灵气浓郁的位面之上。 刚刚落脚，便被不远处的三个武者盯住。 “青光，飞仙，摩诃，还是永恒位面？” 三人遥对姜天，蠢蠢欲动。 从他们淡漠的眼神便能看得出来，并不太看重这个对手。 单纯只是好奇，姜天来自哪个位面。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姜天的表情竟然比他们更加淡漠，连嘴巴都懒得张开。 此时的姜天，正在打量周遭的状况。 更远处还有几道身影，但都在疾速飞掠，显然对他们这几人并无兴趣。 这处界面灵气条件不错，可惜没有他感兴趣的对手。 他迈动脚步，便要离开。 那三人彼此对视，各自轻叹。 “怎么，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莫非是想直接挑战苍穹位面的高手？” 这样的问题，姜天同样不屑回应。 但越是如此，对方就越是忍不住追问。 “阁下别着急走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观阁下的境界似乎只有永恒境中期，以这样的修为竟能入选位面道会，你的位面难道挑不出人来了？” 说起来，倒不是他们看不上姜天。 毕竟都是中游位面的人，谁又能比谁更加高贵，谁又有骄傲的资格呢？ 但面对这个永恒境中期的年轻人，他们还是忍不住好奇。 究竟是哪个位面，连这等修为的人都带上来，参加镜月位域的巅峰武会？ 姜天本不想理会他们，但见对方一再追问，也只好按下性子。 “双极位面，是吗？” 从刚才对方的问话中，姜天便已经明白了这几人的身份。 除开飞仙、青光、永恒、摩诃位面，亦非实力强大的苍穹位面，那么这几人只能是双极位面的武者。 双极位面的排名，只比永恒位面高一位。 理论上来说，两个位面实力相当，对方并无多少优势。 “不错，正是我们！” 对面三人笑了。 “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到底是哪个位面的？” “这不重要。”姜天漠然说道。 “不，这很重要！” 对面三人中为首的一个青袍男子身材异常壮硕。 盯着姜天，面带冷笑。 “试练已经开始，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击败的第一个对手，到底来自哪个位面！” 三人脸上露出默契的笑容。 “谁先来？” “不如咱们抽签决定。” 三对一，围攻当然不妥。 因为这是为道会准备的试练，意在强化个人战力，感受对手的实力以及道会的竞争氛围。 联手围攻有违初衷，于道会而言毫无意义。 于是乎，三人身前出现一个灵签阵纹。 此阵只有寸许大小，也不具备什么威力，唯一的功效便是用来抽签，结果当然是随机的。 “快点抽签！” 壮硕男子迫不及待，灵签阵纹已经开始运转。 “不必这么麻烦。” 灵签法阵刚刚开动，姜天的声音便已经响在耳边。 “嗯？” “你偷袭？” 三人脸色齐变，下意识里便祭起防御姿态，并准备全力反击。 这一次，他们不用争了。 因为是对手主动冲上来，完全不给他们挑选的机会，那便怪不得他们。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乍然响彻，三人的气息急剧攀升，展现出位面级妖孽的强大修为。 但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雄浑的威压便当头罩落。 轰！ 唔、哼、呕！ 沉闷的巨响声中，三人全部倒飞出百丈开外。 一个个闷哼怪叫，心下无比骇然！ 作为位面级超绝妖孽，他们一路击败无数对手，才走上了道会的舞台。 此次试练，信心十足，傲气满满。 但没想到，一个照面之下，竟被同级别位面的对手一招击败！ 这人究竟是何等修为？ 战力为何如此强大？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有同样的念头——这位异位面的同辈，绝不是什么永恒境中期，一定是和他们一样的永恒境巅峰！ “岂有此理！” “在道会舞台上，还要隐藏修为？” “太过分了！” 三人忍不住破口怒斥，发泄心中的怨愤。 但他们更想看一看，对手究竟是用怎样的手段将他们击败。 第9118章 留步 他们并非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他们不得不接受。 一对三瞬间碾压，哪怕再来几次，结果恐怕也不会改变。 他们已然感受到对方的强大，已然明白自己不是对手。 既然无法扭转败局，那么至少也要知道，对手是用怎样的手段将自己击败。 他们强忍着剧痛和翻滚的血脉灵力，极力想要看清对手四周那激荡的灵力，看清那片沸腾的威压。 但当视线凝定时，他们却只看到一片空无！ 那个异位面的年轻人，竟已在瞬息之间收敛的气息，让他们一无所获！ “不可能！” “这么快？” “我们……我们什么都还没看到呢！” 三人相顾骇然，心头巨震。 他们承认自己打不过对方，承认不是对手。 但作为同级别的妖孽，位面顶级天才，至少也该能看清对方的手段。 这点信心，他们还是有的！ 可那年轻的对手竟于完败他们的瞬间，收敛了气息，连出手的痕迹都不让他们看清。 实在太惊人了！ “你……你到底是谁，来自哪个位面？” “难不成，你真是苍穹位面的高手？” 三人看着姜天，心头巨浪翻滚，眼中满是震撼。 曾经的自信全然不在，此刻有的是震撼、忌惮，以及深深的敬畏。 这个人太强了！ 强大到瞬间击败他们三人。 虽然对方出手有些突兀，但这丝毫不影响最终结果，更不影响他们对双方实力的评判。 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疑似来自苍穹位面的年轻妖孽，实力全然碾压了他们！ 哪怕他们准备充分，哪怕真的联手围攻，也必定不是对手！ 因为对方是以碾压之势获胜，而能在瞬息之间收敛痕迹，说明实力仍有很大保留。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胜机可言。 “不重要。” 姜天懒得理会他们。 话音未落便迈入虚空，消失在三人眼前。 “强，太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看十有八九是苍穹位面的顶尖高手！” “不用猜了，一定是的！” 三人面面相觑，额头狂冒冷汗。 作为位面级超绝妖孽，他们对自己一向充满自信。 但与此同时，也承认位面之间的差距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刚刚的年轻妖孽，瞬间碾压他们三人，却并不下重手，亦无心恋战。 除了苍穹位面的妖孽，还能是谁？ “上游位面的战力，竟然如此之强吗？”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的震撼久久不退。 他们心情沉重，脸色也很难看。 “苍穹位面的妖孽都这么强，上游顶尖乃至顶级位面的人，又该有多么可怕？” 嘶！ 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还好对方下手不狠，否则他们三人不死也得重伤。 “不行！快快发出传讯，提醒咱们的人，遇到苍穹位面的妖孽千万要谨慎！” 嗖嗖嗖！ 三人立即发出传讯，将自己的遭遇告知同伴。 片刻间，双极位面的妖孽们便收到了来自同伴的传讯示警。 “什么？” “以一敌三，瞬间碾压，甚至连出手痕迹都抹掉！” “嘶！苍穹位面的妖孽，实力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吗？” 双极位面的妖孽们全都惊呆了，内心涌起深深的震撼。 有人甚至寒毛倒竖，心中充满畏惧。 但与此同时，也庆幸这只是一次约定好的试练。 若是真正的寻宝探秘，他们必将面临生与死的残酷考验。 “大家当心点，遇到苍穹位面的妖孽，都躲着走。” “等等！”有人疑惑道：“苍穹位面再强，也不至于每个人都强大到如此地步吧？” “咦，说得有理！” 众人纷纷点头。 苍穹位面的确很强，但说到底也只是上游位面排名近乎末尾的存在。 这样的对手，本位面的前辈，在以往的道会上不是没遇到过，差距似乎也没这么大。 “这还用问吗？这人一定是苍穹位面实力最强的妖孽之一！” “没错，肯定是这样！” 嗡！ 话音未落，又有传讯到来。 这一次，竟然是一幅人像。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身姿挺拔，表情淡漠，目光深邃。 “是他！是这个人！” “大家都看清楚，这位苍穹位面的妖孽，一旦遇上记得躲远点！” 消息在双极位面的妖孽中火速传开。 此时已经到了另一个界面的姜天并不知道，他的画像已经被双极位面的每一位妖孽记下。 他那强大的战力，也成了这些人心目中的阴影。 没过多久，姜天来到一处冰封的中型界面上方。 不远处有两对武者在交手。 其中两人的服饰，与他刚才遇到的双极位面的武者如出一辙。 另外两人服饰不同、气息各异，显然是不同界面的武者。 但从战力来看，应该没有苍穹位面的人。 因为那四人交手的场面势均力敌，修为相差无几，没有任何一方拥有明显优势。 对这样的交手，他完全不感兴趣。 抬脚迈步，便径直掠过。 “咦？” “是他！” 正在交手的双极位面的武者脸色骤变，心中打了一个激灵。 而跟他们交手的飞仙和青光位面的两位妖孽，此时也不禁愕然。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停手了？” “他是谁，值得你们如此大惊小怪？” 打到一半突然停手，站在那里盯着路过的年轻武者。 这般反应，着实让人惊诧。 “他是苍穹位面的妖孽，实力非常强大！” “苍穹位面？” 飞仙和青光位面的两位妖孽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你说他是苍穹位面的妖孽，但在我印象中，苍穹位面没有这种武袍啊？”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原本双方激战正酣，此时却都没了战意。 看着路过的姜天疑惑不解。 “怎么会搞错？” “不会错的！只有苍穹位面的高手，才有以一敌三瞬间碾压的实力，不然还能是谁？” “什么？” 飞仙和青光位面的两位妖孽也惊呆了。 但他们的反应，却让双极位面的二人感到意外。 瞬间的对视之后，突然有了惊人的默契！ “阁下请留步！” 第9119章 一对一 “我二人对苍穹位面的同道仰慕已久，今次试练机会难得，既然在此遇上了，那便请道友赐教！” 机会难得，相请不如偶遇！ 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为了试练修为，提前感受道会的压力吗？ 如今苍穹位面的高手就在眼前，岂能错过！ 他们迅速拦在姜天前方，请求对方出手。 见此情形，双极位面的二人不禁心动。 “有他们二人助阵，咱们岂能错过机会？” “四对一，可以一战！” 姜天的强大，他们早就在传讯中得知。 若是单独遇上，只能任人拿捏。 但现在四对一，还有两个外位面的妖孽分担压力，简直是大好机会。 “我们也来，四个人一起，定能给他点压力！” “没问题！” 四人迅速达成一致，准备联手与姜天一战。 对于这样的对手，姜天本无兴趣。 因为对方不是苍穹位面的人，实力注定不会太强。 但既然对方有意阻拦，执意出手，他自然也不客气。 他要寻找的是苍穹位面的高手，自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来吧！” 姜天右掌一按，恐怖的威压骤然轰落。 四个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凌空震落百丈。 等他们稳住身形，抬头观望之时，姜天却已经消失无踪！ “这……这么强？” “太可怕了！” 四人陷入久久的震撼。 此前未竟的较量，也无心重启了。 感受过姜天带来的恐怖压力后，他们明白，自己再怎么试练，在道会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前景。 这种挫败感，实在太强烈！ “那道传讯，果然非是虚言！” “苍穹位面的高手，委实可怖！” 双极位面的二人吐露着内心的感受，心中一片震撼。 “什么传讯，你们在说什么？” 飞仙和青光位面的二人疑惑不解，听出对方话中另有深意。 经过先前的交手以及共同被碾压的境遇，加之试练相对宽松的氛围，双方俨然有了朋友般的感觉。 双极位面的二人本不想多说，但在这种情况下，隐瞒已无必要。 于是便向对方告知，此前接到传讯的事情。 二人听罢恍然大悟，紧接着也有了示警的自觉。 “不行，我们也要向我们飞仙位面的同伴传讯示警！” “随便遇到一人便如此艰难，我们青光位面也须得小心谨慎，亦需要重新评估与苍穹位面高手的差距。” “上游末尾位面的实力已然如此惊人，本届道会的前景，恐怕也要重新评判了。” 嗡、嗡！ 二人各自发出传讯，提醒所在位面的同伴。 姜天在星空秘境中不断游走。 却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令双极、飞仙、青光这三个位面妖孽忌惮的存在。 …… 某个狂风席卷的界面上空，两群武者正在对峙。 不，用两群来形容并不恰当。 因为其中一方有四人之多，另一方却只有一人。 这四人，来自青光、飞仙与摩诃位面。 对面立于风暴之巅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 他叫陆于飞，来自苍穹位面。 看着对面四人，他眉头微蹙，心中很是纳闷。 而对面四人看着他，却也是神色各异，气氛古怪。 “你们在干什么？”陆于飞大声质问。 本是为试练而来，这些人却为何一副畏畏缩缩的架势？ 这样的心性，还配称是位面级妖孽吗？ “你真是苍穹位面的妖孽？” “这还能有假？” 陆于飞深感无语。 他和一众同伴奉副殿主之命前来试练，本就有些无语。 作为上游位面，他们的对手应该是同级别乃至排名更高的位面。 但据说这几个中游位面联手，拿出丰厚的“诚意”，说动副殿主大人答应了这次试练。 说实话，这样的安排，他和同伴们颇有腹诽。 但没办法，作为苍穹位面的武者、苍穹圣殿选拔出来的妖孽，只能听从安排。 好在独孤傲还不算太糊涂，并未让本位面的妖孽倾巢而出，只挑选了一部分人前来。 作为上游位面的高层，对这些中游位面有着深深的不屑。 在安排人手方面，当然也会有所敷衍。 另一方面，作为上游位面的苍穹位面，此次与会妖孽数量大大超出中游位面，根本不需要派出全部人手。 而在人手挑选上，副殿主也很精明。 选出的人，都是苍穹位面中实力偏弱的存在。 那些最强大的妖孽，要么在闭关备战，要么去寻找实力相当的对手切磋。 因为对那种级别的妖孽来说，参与这样的试练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而对如陆于飞这样实力稍弱的妖孽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浪费？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这些中游位面的妖孽们，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耐心。 “不想跟我打？呵呵，告辞！” 陆于飞本就不屑跟这些人交手。 见对方犹犹豫豫，心中更是嫌弃，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对面四人中的三人站了出来。 其中两人来自青光位面，另一人来自飞仙位面。 “阁下且慢！我们不是不想打，而是畏惧阁下实力，一对一我们必败无疑。我们打算四人联手，与你一战！” “四人联手！你们在开玩笑吗？” 陆于飞眉梢一挑，不禁冷笑。 这番反应落在眼中，却让对方坚信他的实力强大。 要不然，何以如此傲气满满？ “等等！” 摩诃位面的妖孽站了出来。 这是一个光头，身材肥胖，气息浑厚。 穿着一身宽大的黄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念珠。 “你们迟迟不出手，就是为了这个？” 他踏出几步，与身后三人拉开距离。 “此次试练，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谁要跟你们联手？我要一对一与他一战！” “一对一，你怕是不知道……” 来自青光位面的武者刚要提醒，却被同伴打断。 “阁下既然有此自信，那就跟他打吧，我们绝不阻拦。” 说着还使眼色，拉着同伴退到一旁。 飞仙位面的妖孽见此情形，也跟着退了下去。 四人联手，当然更稳妥一点。 但这位摩诃位面的妖孽，显然还不知道苍穹位面高手的厉害。 既然他想一对一，那便让他出手。 也好趁机观察一下陆于飞的手段。 第9120章 围攻 “总算没让我太失望。” 陆于飞点点头，对摩诃位面的胖僧表示认可。 “道友当心，小僧要出手了！” “且来！” 轰！ 巨响乍起，黄沙忽现，掀起狂烈的风暴，如怒潮向对手席卷。 “不错！” 陆于飞淡然一笑。 摩诃位面虽然只是中游水准，但这胖僧的实力，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若同在苍穹位面修行，绝对会是强劲对手。 但现在嘛，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陆于飞右手竖掌，向前一推。 嘭！ 雄浑的掌力瞬间驱散了黄沙风暴，携着未尽的余威轰向对手。 “好强！” 胖僧脸色一变，丝毫不敢怠慢。 以双掌全力迎击。 “无量狂沙！” 轰！ 梵音阵阵响彻虚空，两只巨大的金色佛掌挡在身前。 掌根厚重，金色佛指根根饱满粗壮，给人一种不可逾越之感。 甚至还散发着佛门的庄重和威严。 “摩诃位面的妖孽，果然了得！” “这实力若是一对一，十招之内我难胜他。” 青光位面的二人默默观察，心中暗自惊诧。 飞仙位面的妖孽脸色阴晴不定。 对他来说，苍穹位面的高手自然难敌，但这摩诃位面的胖僧，也非易与。 “很好。” 陆于飞的赞叹声再次传来。 竖立于前的金色佛掌，如同两扇关闭的金门，阻挡着他的攻势。 但他只是将身一旋，便合身而撞。 “给我，开！” 轰咔！ 巨响声中，看似坚不可摧的金色佛掌轰然炸裂。 胖僧构建的防御，彻底崩溃。 庞大威压绕飞于身，陆于飞身躯未至，胖僧已如断线风筝倒飞。 噗！ 胖僧飞出数百丈，眼中满是震撼之色。 他本以为，他有机会跟对方拉锯抗衡。 却没想到，对方的优势这么大，让他连周旋片刻都做不到。 “小僧败了，阁下手段高强，令人敬佩！” “承让。” 陆于飞徐徐收功，笑着望向另外三人。 “你们呢？” 青光和飞仙位面的三位妖孽，此刻着实心底发怵。 若是生死较量，他们必定转身就逃。 但即便只是试练，此刻也很头疼。 机会宝贵，不出手，便是巨大的浪费。 若要出手，少不了吃点苦头。 但他们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三人联手，终究好过一人！” “看来这一次，我必须动用一点压箱底的手段了。” “来吧，我等联手，与阁下一战！” 轰、轰、轰！ 三人气息暴涨，齐齐迫向对手。 其中一人挥刀猛劈，重重刀影如同天河飞瀑，煌煌刀威疯狂下压！ 另一人执蓝色宝剑，斩出层层剑浪，气势吞天！ 第三人双拳齐轰，有万千拳影如战阵冲锋，令虚空为之震颤。 面对这样的攻势，陆于飞也不禁脸色微变。 一对一，他谁都不惧。 但一对三，他必须小心应对，不能丢了苍穹位面妖孽的尊严。 可对面三人全都铆足了劲儿，他若硬扛，实非明智之举。 于是乎，他将身一旋，庞大的威压化为白色飓风悍然前撞。 同时借势后退，准备绕开正面攻击去到侧面出手，瓦解联手之势，将对手各个击破。 但就在这时，那万千拳影遮蔽的战阵之中，忽有一重骑武将爆杀出来！ 此人手持长枪，身跨银驹，速度奇快！ 在战阵掩护下，距离本就极近，攻势骤然发动，着实让人猝不及防。 “嗯？” 陆于飞惊呼一声，脸色立变。 一对一他的实力完全碾压，但一对三，他的优势被急剧缩减。 三人联手的攻势，本就极其迅猛。 此刻在攻势掩映下奇招突现，着实惊出他一身冷汗。 “退！” 他双掌齐拍，抵挡战将的冲杀。 顺势后掠，准备拉开距离，再行反击。 不料这时，那重重刀瀑忽起异变！ 竟然在他眼中，凭空消失了！ “不好！” 陆于飞实战经验丰富，此刻顿知情况不妙。 那刀瀑原来只是虚招，只是一种掩护。 意在吸引他的关注，分散他的精力，以便完成真正的攻击。 惊呼声尚未落定，他只觉身后杀意袭体。 一股透心凉的凛冽杀机，将他笼罩！ 陆于飞大惊之余，已经顾不得身前的攻势。 只好将身一旋，反转方向，直面背后的杀意。 只见一挂刀瀑轰然劈落，而在下劈的过程中，凝为一线锐利的刀芒。 寒光凛凛，直透心神！ 轰！ 巨响声起，陆于飞身躯震颤，有惊无险地挡下了这一击。 还没来得及庆幸，背后的攻势已然袭来。 剑潮和战将双双杀至，他已来不及做出防御。 只能硬着头皮将身一旋，强行脱困！ 轰、咔嚓！ “唔……噗！” 两声异响接连响起，一道人影斜刺而飞，于数百丈外狼狈显现。 陆于飞，连中两击，悍然落败！ “嗯？” “这……” “我……我们……” 攻击他的三人愣住了。 看这架势，他们……赢了？ 三人面面相觑，感觉难以置信。 不对呀！ 不是说苍穹位面的妖孽，个个实力超强，动辄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四吗？ 为何这陆于飞，没费太大力气就被击败了？ “陆道友，这虽是切磋，但你也无需考虑我们修为低下，不必压制实力，保留过多！” 其中一人如是说道。 “是啊！我们几个位面付出巨大代价，请你们苍穹位面的高手一起试练，为的是打磨战略，提前感受道会的强度，只要不死人，你尽管出手就好！” “陆道友，你就别装了！我们早就知晓，你们苍穹位面的妖孽，个个都能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四，而且还能以碾压级别的优势获胜。你真没必要跟我们太客气！” 另外两人这般说道，一个比一个更加急切。 “你……你们……” 看着对方那着急上火的样子，陆于飞脸色僵硬，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若非感受到对方的真诚，他必定以为对方是在调侃他，甚至是在羞辱他。 可惜真的不是。 对方是真的希望他拿出更强的手段，带给自己更大的压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意留手，在他们的联手围攻下节节“败退”。 第9121章 谁懂 他很想说，你们真的误会了。 但这样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尤其当对方说出“苍穹位面的妖孽个个都能以一敌三，以一敌四”这样的吹捧之语后，他的脸面实在是挂不住。 没错！ 在他心目中，苍穹位面的武者也应该拥有那样的实力。 应该轻而易举，就能碾压这些中游位面的同辈。 苍穹位面中，也许的确有人做到。 可惜，他不能！ 但他能在这样三个满怀期盼的对手面前自损脸面吗？ 当然不能！ 但他的实力，终究不能因为对方的误解和吹捧，而陡然提升。 这一刻，他着实有些骑虎难下。 若要说实话，必定会被对方嘲笑，乃至引来对方更加猛烈的联手围攻——既然你没那个实力，人家还会跟你客气吗？ 若要硬装，他着实底气不够。 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思来想去，他没别的办法，只能咬牙支撑，苦战到底。 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那句老话的含义——赶鸭子上架！ 他便像是那被赶上架的鸭子，进退两难，上下不得。 但天才总有天才的傲气，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被别人这么架着，他注定很难下得来台，所以他心中又气又恼，怒火已在燃烧。 迎着对面三人急切的目光，陆于飞脸色猛地一沉，将心一横！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气息狂涨，咬牙冲了上去。 一身修为、毕生所学，尽在这一刻爆发而出。 除了几件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不曾施展，所携带的灵符、法宝全部蓄势待发，在他的极力催动下轰向对方。 “嘶！” “陆道友，你终于要认真出手了！” “这才是苍穹位面的妖孽！” 对面三人脸色皆变，震惊之余却也忍不住狂喜。 若是一对一，他们必定脆败、完败，乃至惨败，也不可能逼出对方的真正实力。 但现在，对方终于不再保留，使出了真本领。 虽然这么一来交手的风险陡然提升，但却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场面啊！ “苍穹位面的妖孽全力出手，咱们不能再有任何保留了！” “跟他拼了！” “陆道友，我们虽然实力不如你，但也不会坐甘愿认输的！” 轰、轰、轰！ 三人气息疯狂暴涨，全部爆发出了极限战力。 刀瀑、剑潮、杀阵再次浮现，且比刚才烈度更高，气势更狂！ “该死！” 陆于飞心头巨震，忍不住怒骂起来。 这些人出手是真不含糊，真把他当成以一敌三的妖孽来打。 但他自家自道自家事，刚才那一合都没扛住，这一合更加不能。 可战局已开，便不再受他掌控。 此刻的他已经别无选择，倘若转身退避，必定会被三人的强大攻势淹没，后果难料。 他只能直面攻势，选择硬扛！ 虽然这么做绝不乐观，他只期望最终的结局，不要过于惨烈。 “我跟你们拼了！” 轰隆、喀嚓嚓！ 一对三，双方裹携着狂暴的巨力疯狂对撞！ 骇人的巨响随之而起，紧接着，四道人影全部倒飞而出。 噗噗噗！ 唔……哼、哇！ 吐血声、闷哼声接连不断。 四人都受了伤，也都很狼狈。 青光和飞仙位面的三位妖孽，伤势着实不轻。 他们被巨力震飞，踉跄落地，已失站位。 短时间内，已然无力发动新的攻势。 这让他们心头大凛！ 陆于飞实力那般强大，倘若趁此机会再次来袭，他们根本无力抵挡。 这一刻，深深的忌惮涌起，三人心中都很焦虑。 但当他们望向数百丈外那人之时，却都愣住了！ “嗯？” “这……” 在他们心目中，仍该保持着强大战力，乃至本该趁机发动强攻的陆于飞。 竟然……竟然浑身浴血，武袍破成条块状，姿态比他们还要惨烈！ “怎……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三人面面相觑，感觉不太对劲。 苍穹位面的妖孽，不是个个都能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四，而且还占据碾压之势吗？ 怎么这位陆道友，竟然被他们三人打得如此凄惨？ 看这样子，是他们三个赢了？ “陆道友，你……” 气氛不禁尴尬起来。 三人看着陆于飞，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苍穹位面的妖孽，是以高手的姿态参与到这场试练中来的。 几个中游位面的武者，也是抱着学习、历练乃至仰望、致敬的心态跟对手较量。 但这次碰撞的结果，却大大出乎预料。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难道是……消息有误？” “不应该啊！” 三人面面相觑，相互印证。 作为飞仙和青光两个位面的妖孽，他们的确都收到了同伴的传讯。 在传讯中，言之凿凿地提醒他们，苍穹位面的武者有多强大，什么以一敌三随手碾压，以一敌四轻松获胜。 这样的讯息，在他们心目中造就了对方不可战胜的顽固印象。 但眼前的结果，明显不符合预期。 三人就算反应再慢，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 且不管其他人有没有那种实力，至少眼前这位陆于飞道友，是不具备的。 “咳！陆道友承让。” “我们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实非有意将你重伤。” “别……别说了！” 陆于飞脸色铁青。 身上的伤势虽然不轻，但远不足以致命。 只要精心调养，应不至于影响道会的较量。 真正让他恼火的，是对方的姿态。 一开始把他视为不可战胜的对手，现在又用这种姿态来安慰他。 这种感觉，谁懂？ 他本想就此离开，但想到对方刚才的描述，心中实在憋不住。 “我问你们！谁告诉你们，我们苍穹位面的妖孽，个个都能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四的？这种话，到底是谁说的？” 这句话他刚才就想问，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的立场，不方便说出口。 现在较量也败了，脸面也丢了，终于可以抛开顾虑。 “陆道友不必怀疑，这是我们飞仙位面的同伴发出的消息，绝无虚假！” 第9122章 找到你了 “我们青光位面也是一样，有人亲眼见证过你们苍穹位面的妖孽压着四个对手打，而且是瞬间碾压！” “真有此事？” 陆于飞大吃一惊！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的言论是在吹捧他，给他面子，现在终于明白并不是那样。 究竟是谁，拥有那样惊人的实力？ 虽然有些夸张，但现在看来，恐怕未必是假！ “你们可有证据？”他急切追问，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 对面三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古怪。 面对陆于飞的追问，倒也无意隐瞒。 毕竟对方陪他们激战一场，还因为这小小的“误会”而受了不轻的伤。 告知实情，无可厚非。 何况这本就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情报，说了也无妨。 “这是那人的灵力画像，陆道友且看！” 嗡！ 青光位面的妖孽右手一挥，一道寸许高的人影随之显化。 这是一个陌生的青年，身姿挺拔，表情淡漠，眼神冷傲。 陆于飞的脸色却黑了下去！ “这不是我们苍穹位面的人！你们确定没搞错吗？” “不是？” 对面三人也懵了。 他们认定的高手，竟然不是苍穹位面的人？ “他的身份或许有待确认，但这灵力画像经过我们两个位面验证，不会错的！” “那就怪了，他到底是谁？” 陆于飞摸着下巴，疑惑不解。 忽然扭头望向他的手下败将，那位摩诃位面的胖和尚。 “你，认得他吗？” “你看他像吗？”对方两手一摊，甩了甩残存的僧袍，满脸无辜的样子。 “……” 陆于飞脸色一黑。 很显然，那人不是。 因为摩诃位面的武者大都身穿僧袍，灵力画像上的青年，形象相差太远。 “不是飞仙和青光位面，也不是摩诃位面，那就是双极和永恒位面之一了。” 他摸着下巴，苦苦思索。 片刻后看了一眼对面三人，转身踏入虚空，不告而别。 他要去找人！ 找谁？ 当然是找那个灵力画像上的妖孽。 但星空秘境这么大，想要找到某个具体的人，并不太容易。 可他心中自有定计。 在排除刚才那几个位面之后，他未必一定要找到那个青年本人。 只要找到双极和永恒两个位面的任何一名武者，便会得知那人的身份。 星空秘境是临时开辟的，总不至于，那人是偷偷混进来的无关位面的人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便开始寻人。 …… 就在姜天的威名在数个位面妖孽中传开的同时，来自本位面的关注也在并未消停。 “总算找到你了！” 方松来到某处陌生的界面上空。 按照星虚印索的指引，姜天便在此落脚。 姜天遁术强大，行踪飘忽不定，他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才追了上来。 这处界面被横飞的大潮覆盖，景象异常狂暴。 但对方松这等位面级妖孽来说，混乱的环境，根本不算什么。 他右手轻轻一按，下方的大潮发出嘭地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空洞随之呈现。 脚步一迈，掠进其中。 “姜道友，我找你找得很辛苦，这一战，你若不肯赏脸，那就太对不起我了。” 方松看着对面的人影，一身战意蠢蠢欲动。 站在对面的姜天笑了。 “符万青那家伙，原来是你指使的？” “非也。”方松摇头一笑：“是他主动找上我，向我兜售你的情况。” “这小子真够无耻。” 姜天深感无语。 心中盘算着，再见到他，一定得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这样的情报，他怕是卖了不止一个人吧？”姜天反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以他的风格，我想你猜得大致没错。” “这小子！” 姜天忍不住咬牙。 符万青这小子左右逢源，八面玲珑，鬼心思极多，很擅长钻空子，着实让人恼火。 “闲话少说，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方松笑着走向姜天，准备出手。 姜天摇头一笑：“如果没有这场试练，我也很想跟你切磋，但现在，你还是先找到我再说吧。” “找到你？” 方松一愣，脸色随之沉了下去。 对面的姜天，已然消失无踪。 他上当了！ 上谁的当？ 当然不是符万青的当，因为星虚印索的确给了他指引，让他找到了姜天。 但这个姜天，并非本尊，最多只是一道星劫之躯。 可就算是这样，姜天也无意与他交手。 巨大的遗憾在心中盘绕，方松感觉非常郁闷。 姜天为何不跟他交手？ 也许是觉得没必要，也许是不想浪费时间。 但真正的原因，却有些伤他自尊。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强大！ 如果他足够强大，姜天恐怕求之不得要跟他切磋。 哪会像现在这样，对他毫无兴趣？ 对方松来说，这是一种漠视和“冷落”。 在姜天眼里，他或许是弱者。 他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定义！ “既然这样，那就先击败苍穹位面的妖孽，再来找你！” 方松转身迈步，消失在虚空。 …… “告诉我，他是谁？” “这不是你们苍穹位面的妖孽吗？” 深邃的星空中，陆于飞抓住一个双极位面的武者，让其辨认眼前的灵力画像，却得到这样的答案。 “胡说！苍穹位面没有这个人，他到底是谁，告诉我？” “没这人？” 对方眼前瞪得比陆飞于还大，满脸惊愕。 陆于飞很是恼火，一松手，对方吓得转身就逃。 现在他基本确认，对方并非双极、飞仙、青光、摩诃四个位面的武者。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永恒位面！ “区区中游位面，竟有如此妖孽？” 陆于飞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永恒位面的排名一般，底蕴平平，他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位面如何能够培养出这等妖孽。 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 也许另外几个位面的情报并不准确？ 所谓“以一敌三、以一敌四”只是以讹传讹？ 转念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不会的！ 一个位面的消息也许有误，但当四个位面都传播着同样的消息时，大概率是真的。 “永恒位面？我来了！” 第9123章 恐怖防御 陆于飞在星空中疾掠，寻找所见到的任何一个陌生武者。 排除那些位面之后，他要找到永恒位面的武者进行确认。 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永恒位面的武者。 一番追问，终于得到了答案。 “永恒位面头号决选妖孽，姜天？” 陆于飞若有所思。 虽然已经确认了身份，但他还是感到不解。 眼前被他盘问的这位永恒位面的妖孽，实力比刚才那几人还要弱一点。 但这样的实力，在永恒位面的决选妖孽中竟然排名中等偏上。 窥一斑可见全豹。 任何一个位面中，所有入场武者的水准，大致不会相差太多。 差距两三成，已是巨大。 达到一倍以上，几乎匪夷所思。 若以此人来推测，姜天的实力几无可能达到以一敌三、以一敌四的高度。 这让他疑虑重重。 但有人冒充苍穹位面妖孽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容忍。 既然身份已经确定，接下来便是寻人的事情了。 他立即向同伴传讯，提醒关注此人，一旦遇到，务必拿下。 …… 接下来，这场试练的重点开始转向。 苍穹位面的数十名妖孽，开始着力寻人。 嗡！ 星空中有紫光闪烁，姜天停在了某个岩浆肆虐的界面之上。 在这处界面中，他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火系力量。 立即唤出火儿和金天赐进行探查。 对他来说，这场试练主要是打磨战力，提前感受道会的强度。 但星空秘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各种机缘和天材地宝，并非虚假。 这样的好处，他当然不会错过。 而作为火系道莲和火中之灵，这两个小家伙对火系力量的感知远超常人。 让他们来探查这处界面，最合适不过。 “主人稍候片刻，我们去去就回！” 火儿和金天赐遁入岩浆肆虐的界面中，展开搜索。 姜天站在茫茫星空之中，默默等待。 前方异芒乍现，虚空剧烈动荡。 两个气息强大的妖孽，现身而出！ “小子，终于找到你了！” “冒充我们苍穹位面的妖孽，你想干什么？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绝不轻饶！” 二人迅速逼近，质问姜天。 “苍穹位面，冒充？” 姜天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冒充苍穹位面妖孽了？ 但对面二人来势极快，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时间。 “敢做不敢当？哼，想要冒充我们苍穹位面的妖孽，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 “听说你有以一敌三、以一敌四的本事，我来验一验你的成色！” 其中一人抬掌便轰，虚空被他打得层层崩塌，异象迭起。 姜天面无表情，心中却自有评判。 单从这记出手，便能感受到苍穹位面妖孽的实力，大大高于永恒位面的平均水准。 上游末尾已是如此，排名更高的位面自然更加强大。 他心中默默叹息，对永恒位面同伴们的道会前景，已然有了悲观的预期。 但于他本人而言，这并不算什么。 他并未做任何闪避，任由对方的掌力来袭。 “竟然不躲？好大的胆量！” 出手的苍穹位面妖孽十分惊愕。 他虽然携怒出手，但并没打算将对方置于死地。 但这一掌的威力他心知肚明，姜天若是全力躲避，最多场面狼狈，落些轻伤。 但若敢硬接，必定会被重创。 甚至当场陨灭！ 他也没想到，局面会是这样。 眼看掌势已成，无法收回，他只能默默叹息。 “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 轰！ 巨响乍起，狂暴的掌力淹没了姜天的身影。 苍穹位面的武者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 “这小子，也太狂妄……嗯？” 话没说完，他忽然愣住了！ 掌力还未散尽，姜天的身影再次浮现而出。 他仍然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莫说身上无伤，就连武袍都没有半点损坏。 “你的防御竟然如此之强？” 苍穹位面的武者震惊不已，甚至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他虽然没尽全力，但这一掌威力也不是中游位面的妖孽能够轻易抵挡。 姜天硬扛这一掌却毫发无伤，着实让人震惊！ 姜天却懒得跟他废话。 只把脚步向前一迈，也不见如何出手。 自有一股庞然之威，撞向对方。 “不好……” 轰！ 苍穹位面的武者脸色骤变，话没说完就被雄浑的威压震飞。 “快来帮我！” 惊骇之余，他向同伴求助。 紧接着，却听到了一声异响。 噗！ 这是吐血声，而且还很熟悉。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同伴！ “嘶！” 他蓦然回头，望向自己的同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 仅仅一个照面，他和同样一起被震飞。 他受了伤，同伴竟然也被震得吐血！ 这就是姜天的实力吗？ 在此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永恒位面的妖孽，能有这样的战力。 但现在，他信了！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因为体内的伤势还在扩散，他不信不行！ 此时此刻，二人心中骇然至极。 他们错判了形势，大大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他们也终于相信，这个名叫姜天的妖孽，的确拥有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四的实力。 因为他们两人在苍穹位面中虽然不是最顶尖，但面对中游位面的同辈，都有以一敌二的自信。 换言之，两人联手足以战胜四名中游位面的对手。 而姜天甚至都未刻意出手，只凭一道威压便将他二人同时碾压。 此等战力，说是以一敌四毫不夸张。 甚至未达极限，仍有保留！ 这一刻，他们终于相信了传言非虚。 对于姜天，也有了深深的忌惮，甚至是恐惧。 他们不敢再出手，双双倒掠，观察着姜天的动向。 唯恐姜天趋势出手，将他们重创，乃至灭口！ “别这么紧张。” 姜天双手倒背，仍是一副淡漠姿态，缓缓收回了外放的威压。 “你不打算……继续出手？” 二人惊疑不定，想不明白姜天的举动。 明明占尽优势，为何却不继续攻击了？ “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你刚才也没下死手，我为何要斩尽杀绝？” 第9124章 重大威胁 “这……” 面对这样的回答，二人一时语塞。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姜道友，你的实力让我二人佩服，但你如此强大，为何硬要冒充我苍穹位面的妖孽？” 这个问题，在中游位面武者们来说，或许不是什么问题。 在实力足够的情况下，谁不想把自己标榜得更高一些？ 谁不想借上游位面的名号壮一壮自己的声势，出一把风头？ 但对苍穹位面来说，这个问题却有必要问清细节。 因为他们怀疑，姜天这么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何时冒充你们的人了？”姜天无语至极。 “你……没有？” 二人满脸狐疑，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冒充你们有意义吗，我需要这么做吗？” 姜天面带冷笑，连连摇头。 看着他那不屑的眼神，两人脸上火辣，感受到莫名的羞辱。 但正这种羞辱的感觉，让他们相信了姜天的所说。 是啊！ 姜天实力这么强，全无必要去冒充谁。 反而是以其真实身份，更容制造反差，出尽风头。 “看来是好事者以讹传讹，咱们也跟着误会了。” “陆于飞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起消息的源头，二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陆于飞传讯提醒，他们和另外一些同伴不会来找姜天的麻烦。 作为苍穹位面的高手，谁会去刻意找一个中游位面妖孽交手吗？ 这场试练，是几个中游位面花费巨大代价请他们来的。 他们的姿态本就是高高在上的高级陪练，若非有特别的原因，谁会房间追逐中游位面的武者？ 这一刻，他们心中别提多恼火了。 恨不得马上找个人打一顿，狠狠发泄。 眼前虽有一人，奈何他们打不过。 看着一脸淡定的姜天，他们顿生退意。 “这件事情，看来是我们搞误会了，今次对姜道友有所冒犯，是我们不对，在这里向道友致歉。” “我们告辞！” 二人准备离开，却被姜天叫住。 “慢着。” “姜道友还有何事？” 二人心头大凛。 姜天是要找他们麻烦，算后账吗？ “试练的规则无需多说，你们要守规矩才行。” “试练规则……” 二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有气却不敢出。 试练规则约定，非有必要不分生死，但在分出胜负之后，落败一方需要交出储物戒。 这也正是苍穹位面答应前来参加试练的原因。 五个位面拿出的“诚意”，只是给独孤傲这位副殿主的。 这些妖孽纡尊降贵来到星空秘境中，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便是获胜之后的储物戒。 虽然中游位面的资源相对有限，但作为上游末尾的苍穹位面武者，资源竞争其实也很激烈。 而这样一场优势在握的试练，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收获大把资源，何乐而不为呢？ 在这之前，他们也击败了好几个对手，分到了几枚储物戒。 但现在，他们却败给姜天，被对方索要战利品。 没办法，这便是试练规则，他们无法拒绝。 但就算没有这样的规则，他们也无力抗拒。 因为姜天的实力太强，他们没有拒绝的资格。 “输给姜道友，我们心服口服！” “这两枚储物戒，拿去吧！” 二人心中其实憋闷，但姜天的实力无可撼动，也只能认栽。 “姜道友，说实话我们……嗯？” 交出储物戒之后，二人意犹未尽，心中仍有许多话要说。 姜天却已经消失无踪！ “这就走了？”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憋闷至极。 很显然，姜天根本没心思跟他们攀谈，更不愿做更多的交流。 拿了储物戒，一句话都懒得多说便走。 “陆于飞！你把我们坑苦了，我要找你算账！” “算账的事情缓缓再说，更要紧的是另一件事情！” 两人里面，终有一个保持清醒。 “什么事情？” “姜天的实力如此强大，已经对咱们苍穹位面产生威胁，咱们必须要做出应对才行！” “咦？对呀！” 啪！ 那人猛拍额头，恍然大悟。 刚才只顾着憋闷尴尬了，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他们的确是败了，脸上无光。 但对于苍穹位面来说，他们的面子重要吗？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天的实力太强，已经能够威胁到苍穹位面的道会前景。 在道会的正赛上，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对手，前景都不妙。 想明白这一点后，二人立即发出传讯，警示同伴。 “我们已经找到姜天，并与他交手，他的实力比想象中更强，合我二人之力，亦不是他对手。 此人已对我苍穹位面产生威胁，各位道友务必谨慎处置！” 传遍发出，苍穹位面的妖孽们都惊呆了。 “以一敌二，击败我苍穹位面的妖孽，他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陆于飞同样感到吃惊！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以一敌三、以一敌四那么简单了。 现在是以一敌二，击败了两个苍穹位面的同道。 比起之前的描述，更加夸张！ 某处河流纵横的界面上，一位眼神冷冽的高个青年跃入星空。 “永恒位面，竟有如此妖孽？” 另一处星光璀璨的星空中，一个身着重甲、头宽脸大的青年目光如炬。 “中游位面的妖孽，实力如此之强，我来会会你！” 雷霆密布的星空中，一个白衣青年挥剑斩杀一头万丈巨妖，隔空抓过巨大的银色妖丹，一手捏爆，吞入腹中。 隆隆、喀嚓嚓！ 狂暴的雷电在他的武躯内肆虐，他的气息稳步提升，愈来愈强。 “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一群废物！” 这几人，是苍穹位面参加此次试练的一线高手。 但他们对中游位面的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那种级别的对手的储物戒，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于是乎，他们便撇开对手，在星空秘境中自行游历。 只等试练结束，再行离开。 对于之前有关姜天的传讯，也是毫不在意。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第9125章 消息传开 那个名叫姜天的永恒位面妖孽，竟然以一敌二，击败了自己的同伴。 虽然那两人的实力在他们中不算最强，但也足以说明，姜天已经拥有与他们较量的资格。 一个排名不高的中游位面，竟然能培养出这样的妖孽，着实让他们惊讶。 为了验证虚实，他们果断停止游历，向同伴提供的方位赶去。 “姜天，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会狠狠教训你！” “姜天，你的实力若真有那么强，我一定拿出必要的手段，让你臣服！” 苍穹位面的数十位妖孽，在这一刻如同捕猎的队伍，开始追逐姜天。 …… 此时的姜天，已经来到某片混乱的星域内。 这里有大范围的星辰碎片遮蔽，轻易不会被打扰。 他便在这片星域深处的废弃界面上，炼化刚刚到手的收获。 不得不说，上游位面的资源，的确比中游位面更强。 这两枚储物戒中，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丹药和异果，充满了异位面的气息。 一经炼化，便感受到卓著的功效！ “不错！” 姜天眼中流露着兴奋之色。 这些丹药的异果，他是第一次炼化，所以并不存在任何功效下滑的问题。 对他的血脉灵力，有着较为明显的提升。 堪称难能可贵，只是数量太少，远不够用。 与此同时，他还找出几件来自异位面的道器级别法宝，以及数套威力不俗的阵器。 这些东西，他并不打算收藏。 因为紫玄界中有用没用的宝物，早就堆积如山。 其中绝大多数，扔进去之后都变成了摆设。 而刚刚收获的这些，他不打算再以那样的方式收藏。 他将这些法宝和阵器一字排开，直接以法则之力加以炼化。 “法则领域，开！” 轰！ 恐怖的巨响声中，几件道器、数套阵器悍然自爆。 自爆的狂威，被法则领域禁锢在有限的区域内，异象迭起，骇人至极。 “吞虚诀，给我吞！” 姜天以吞虚诀强行吞纳，尽情吸纳着灵力滋养。 不得不说，来自异位面的道器和阵器，效果相当不错。 他的法则之力和血脉灵力徐徐攀升，至少也能节省月许苦修之功。 这样的效果，对别人来说已经很好。 但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虽然距离永恒境后期又进了一小步，但距离真正突破还差得远。 但这次进补，却给他带来了惊喜——来自异位面的滋养，功效大大强于本位面的资源！ 无论是丹药、法宝还是阵器，都可化为他的养料。 这让他感到兴奋，也让他迫不及待。 他需要更多，来自异样面的滋养！ “走！” 姜天结束修炼，掠出这片星域。 他要寻找更多的苍穹位面妖孽，而在这段时间里，对方也在找他。 这是一场双向的奔赴。 而这样的奔赴，注定事半功倍。 星空秘境范围很大，但姜天拥有星跃之能，且有众多星劫之躯，效率急剧提升！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九道星劫之躯，遭遇了十五名苍穹位面妖孽。 “姜天，终于找到你了！” “姜天，你逃不掉的！” “姜天，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强？” 同样的情景，在星空秘境不同的地点同时上演。 对姜天来说，这仿佛是同样场景的复现。 但对苍穹位面的妖孽来说，却是自己展现实力、建立功绩的好机会。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对来自同伴的传讯提醒存有疑虑——这个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真有那么强的实力，能压制他们这些高手吗？ 大战在多处星空同时爆发！ 苍穹位面的妖孽们急于击败姜天，姜天同样不想浪费时间。 星劫之躯的战力，只比本尊稍逊。 在这场多点齐爆的较量中，他以惊人的速度，同时获胜！ “留下储物戒，你们可以走，否则，后果自负。” “你……” 苍穹位面的一个个妖孽，在不同的星空，于同一时间成为了姜天的手下败将。 其中几场较量，还是以一敌二。 他们当然不服，但又能如何？ 姜天的实力太强，他们无力翻盘，再打已无必要。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留下储物戒，带着震惊与悔恨离开。 “刚刚遭遇姜天，他的实力好强！” “我遇到姜天了，他的手段好惊人！” “姜天的实力，比我想象中强出很多！” “姜天太强，我们两人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道道讯息火速传开，苍穹位面的武者在交换情报，提醒同伴注意这个强大的对手。 这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不值得骄傲。 他们本也不想分享，但这不是寻常的试练，而是道会前的最后一场练兵。 若不及时传递敌情，其他同伴怕是要吃更大的亏。 但当这些情报传开之时，他们却都惊呆了！ “什么？” “为何会这样？” “有没有搞错？” “怎么会有这么多姜天？” 嗡、嗡、嗡！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们开启了密集的交流。 而传递来的灵力画像，都指向同一位年轻妖孽。 没错，那正是姜天！ 但为何他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各个不同的地点？ “分身秘法，这一定是某种强大的分身秘法！” 有人迅速做出判断。 虽然结论惊人，却是不容反驳的事实。 接下来，苍穹位面的妖孽们几乎陷入疯狂。 所有人无论是否跟姜天交过手的，全都开始追踪姜天。 而对于曾经的手下败将，姜天自然毫无兴趣，因为那些人，已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双向的奔赴还在继续。 苍穹位面的妖孽们不再顾及任何试练规则，三对一、四对一的情况不断上演。 甚至还有五对一的交手！ 但无论对手有几人，姜天始终能够获胜。 而在积攒了一批储物戒后，他施展星跃之法避开对手，果断闭关炼化。 以这样的方式，实力稳步提升！ 而与此同时，双极、飞仙、青光、摩诃，乃至永恒位面的武者们也都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惊！ “什么，姜天击败了苍穹位面的妖孽，而且不止一个？” 第9126章 闭关进补 “少说也有十几个人败给他了？” “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这是苍穹位面的高手亲口说的！” 几个鼻青脸肿的永恒位面武者聚在一起，向另一群人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这里汇聚了好几个位面的同道，但谈论的焦点只有姜天一个。 众人的反应只有一个，那便是震惊，乃至震撼！ 他们被苍穹位面的武者当成出气筒暴打，从而得知姜天的惊人战绩。 一开始，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但随着被暴打的次数增多，他们不得不相信了。 因为苍穹位面的妖孽们，已经气急败坏，也毫不避讳败给姜天的事实。 而根据众人的对质，姜天击败的苍穹位面妖孽，达到十几人之多！ “怪不得苍穹位面的人，疯了似的找他。” “他的实力，真有这么夸张？” 众人围着永恒位面的武者，反复追问。 “姜天的实力的确很强，他是本位面法会的头号决选妖孽，但在我们永恒位面中，圣殿培养的十个保留名额，才是真正的强者！” “话虽这么说，但那十个保留名额，真能战胜苍穹位面的妖孽吗？” “恐怕……没这么简单。” 就连永恒位面的妖孽们自己，也开始动摇了。 姜天的强大毋庸置疑，那可是经过万界法会实战验证的。 但一直以来，以陈乾、方松为代表的十个保留名额，才是他们心目中的顶级强者。 可现在，面对这密集且惊人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动摇。 客观来说，那十个保留名额再强，也未必能击败上游位面的同辈妖孽。 苍穹位面的排名，虽然只是上游末尾，但也比永恒位面高出一截。 永恒位面培养出的妖孽，对方同样能够培养。 而苍穹位面培养出的妖孽，永恒位面却未必能做到。 所以理论上来讲，即便是那十个保留名额，也未必能击败苍穹位面的同辈。 偶尔一两场，或许有可能，但大范围、大优势获胜，可能性实在太小。 这样的质疑，在双极、飞仙、青光、摩诃几个位面中迅速蔓延。 他们的想法跟永恒位面的妖孽一样，很难相信、更难以接受姜天有这样的实力。 但再多的质疑，也敌不过苍穹位面妖孽们的气急败坏。 此刻，那个上游位面的妖孽们已经完全抛开了试练，一门心思地寻找姜天。 奈何姜天突然不见了踪影，整个星空秘境，几乎乱成一团。 这些中游位面的妖孽们，现在全都躲着对方走，唯恐被当成出气筒。 即便如此，一不小心遇上，也免不了一顿收拾。 “姜天突然消失，该不会是伤势过重，躲起来疗伤了吧？”有人猜测。 “很有可能！” 在这一点上，众人很能达成共识。 姜天击败苍穹位面十几位妖孽或许有待验证，但他受伤却是大概率的事情。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完全打乱了试练的进程。 五个位面的妖孽们，根本不敢再靠近苍穹位面的武者，免遭痛殴。 而此时，永恒位面的某些妖孽，也在极力寻找姜天。 “这么多消息相互印证，看来他的确做出了惊人的事情。” 方松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处心积虑追踪姜天，都没能找到。 再次听闻姜天消息之时，却被深深震惊。 “你跟他交手了吗，他真有这样的战力？”陈乾罕见表现出关切。 “没有。”方松摇头苦笑：“我虽然追上了他，但他却懒得跟我交手。” “你追上的，怕不上一具分身吧？” 一向冷傲的冰颜，罕见地出言调侃方松。 “不要浪费时间了，咱们得尽快找到姜天！” 素来散漫的方松，此刻极其少见地有了紧张的表情。 “呵，你就这么急着跟他交手？” “当然！”方松反问冰颜，面带冷笑：“你难道不想吗？” “我当然也想！” 冰颜眼中战意盎然。 本来她对姜天并没有太强烈的兴趣，并不执意要跟对方较量。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姜天现在是她眼中的头号目标，她急于找到对方，来一场正面交手。 方松却神情严肃：“不只是跟他交手，而是跟他一起，冲出苍穹位面妖孽拉包围圈！” 陈乾表示认同。 “没错，现在他是苍穹位面的众矢之的，同时也是咱们必须要保下来的人。” “姜天若真有那等实力，倒也值得咱们这么做。” 冰颜也清醒过来，不再执着于对姜天的质疑。 而是站在同位面妖孽的立场上，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位面之内，他们和姜天都是对手。 姜天若真有那样的实力，对他们是前所未有的威胁和冲击。 但在位面之外，在道会的舞台上，姜天将是本位面的中流砥柱！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接受，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关键只有一点——姜天到底有没有那样的实力？ 现在，便是印证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咱们走！” 三人齐齐迈步，遁入虚空。 而在星空秘境的其他地方，另外七个圣殿保留名额，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与方松等人早就达成共识，且不断传遍联络，共同寻找姜天的下落。 奈何姜天隐匿极好，他们一时无法找到。 …… 此时的姜天，正在某个陌生且偏僻的位面中炼化到手的资源。 十几枚储物戒在他身前一字排开，随着姜天的催动，一件件道器级别的法宝迭次飞出。 一套套威力强大的阵器、灵符、丹药、异果、天材地宝尽数浮现。 法则领域已然开启，将这些宝贵的资源全部混溶一体，化为强大的滋养。 “法则之躯，吞！” “吞虚诀，给我吞！” “血脉天赋，开！” 轰隆隆！ 姜天手段齐出，以数种不同的方式吸纳这丰厚的滋养，场面近乎疯狂。 他的血脉灵力、法则之力徐徐攀升，朝着永恒境后期稳步迈进。 不到半个时辰，闭关结束。 十几枚储物戒，几成空壳。 姜天将它们收进紫玄界中，回顾这次短暂却颇为效果的闭关。 “效果不错，但还差了些火候。” 第9127章 疯狂吸纳 永恒境中期，他才进阶不久。 短时间内想要迈入后期，难度极大。 虽然他的战力远超同阶，已经凌驾于永恒境极巅之上。 但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他却没有骄傲的资格。 跟苍穹位面妖孽的交手，已不下十几场。 在这些较量中，他对这个位面对手的整体实力，已经有了清晰的感受。 这些人的平均战力，明显高于永恒位面。 抛开个体战力与运气成分不说，随机捉对厮杀，永恒位面处于绝对的下风。 至于那十个保留名额，他虽然没有直接交手，但按照他的预估，应该也好不了太多。 毕竟他跟那位九圣座，是有过一番较量的。 而那时的他，有些手段并未施展。 现在的他，战力又比那时更强。 假设十个保留名额，战力略强于第九圣座，跟现在的他相比，也仍将处于明显的下风。 考虑到苍穹位面来的只是一部分人，而且都是实力中下的妖孽，那些顶尖妖孽战力必定更高，他的压力还是不小。 “上游位面，端的是不容小觑！” 姜天心中思绪如潮。 虽然他击败了十几个苍穹位面的妖孽，但对道会的前景，依旧不敢过于乐观。 就算他能战胜苍穹位面全部的妖孽，面对上游顶尖位面的妖孽，也不会有任何优势。 而一旦遇上顶级位面的高手，压力会更大！ 一切种种，都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不够，远远不够！” 姜天越想越觉得艰难。 镜月位域汇聚数十个位面，永恒位面已是中游水准。 但跟上游位面，尚有明显差距。 顶级位面，更不用说。 他的积累仍然不够，而时间，却在不断流逝。 距离道会开启，只剩下七天时间！ 以现在的方法进补，虽然能够获得有限的提升，但效果终究有限。 他需要更加有效、更加激进、更加疯狂的方式来提升修为！ 捧月小会？ 那些武者的底蕴，怕是还不如苍穹位面。 而以目前这场试练的规模和水准来看，他就算击败所有的苍穹位面妖孽，提升也很难让他满意。 他需要更多的滋养！ 他需要更多的资源！ 姜天脑海中，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苍穹位面，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中游位面了。” 姜天结束姜天，以数十星劫之躯，在星空秘境中同时展开星跃，搜寻对手。 很快，正在寻找他的十个保留名额全部惊呆了！ “姜天，站住！” 方松拦下了姜天，无比急切。 “我不管你跟苍穹位面的妖孽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他们在疯狂寻你，为大局计，你必须马上离开，提前结束这场试练！” “姜天，不要逞强，道会才是唯一的重点。你已经让苍穹位面的妖孽们记恨，再不离开，要吃大亏！” 方松、陈乾、冰颜力劝姜天，让他提前结束试练。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果你们真想帮我，那就去找那些苍穹位面的妖孽，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等他们。” “你……你说什么？” “姜天，你真是不知好歹！” “不可能的！真要那么做，等于是害了你，我们岂不成了永恒位面的内奸？” 三人大为气恼，这姜天怎么不识好人心？ “我没开玩笑，你们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离开。” “不可能！除非你把我打败！”方松直面姜天，义正辞严。 “好说。” 姜天并未犹豫。 他动了！ 直奔方松，合身撞来。 “你来真的？” 方松没想到姜天真的对他出手。 惊讶之余却也并不迟疑，双掌齐竖，化出两道巨掌悍然推出。 作为保留名额之一，　他受圣殿悉心培养，所有资源不计数量供给，造就了强横的实力。 此前遇到苍穹位面的几位妖孽，数战并不落在下风。 此刻面对姜天，他亦有足够的信心与之一战。 至于姜天击败的那些人，在他看来也许是苍穹位面中恰好实力不那么强的。 总之，他未必就弱于姜天。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一道人影暴退。 方松败了！ 他看着姜天，难以置信。 两人的剧烈碰撞，姜天竟然立于原地，而他却被震飞很远。 “这么强？” 陈乾和冰颜大吃一惊。 之前对姜天了解不够，这一次却是亲眼见证。 “你们也要试试吗？”姜天问道。 “不必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乾表示拒绝。 冰颜只是摇头。 方松的实力与他们不相上下，一个照面被姜天震飞，足以说明双方的差距。 他们再出手，只是自讨没趣。 “我们帮你，但风险你要清楚！” “谢了！” 姜天拱手致意，三人立即转身遁入虚空。 按照姜天的请求，帮他寻找苍穹位面的妖孽。 而实际上，姜天并不指望他们。 之所以提出要求，主要是怕他们碍事。 苍穹位面的妖孽已经红了眼，但对他来说，等待斩获的储物戒，却只剩下三分之二。 哪怕全部炼化掉，也不可能让他获得太大的提升。 而试练的时间有限，所以他要用疯狂计划改变既定的局面！ “苍穹位面的妖孽，全都来吧！” 轰、轰、轰！ 一场场遭遇在星空秘境的各种接连爆发。 姜天以数十道星劫之躯或主动出击，或守株待兔，与苍穹位面的妖孽们爆发密集的较量。 有些人，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 但为了苍穹位面的尊严，却再次向他发起挑战。 结果可想而知，姜天又多了一批手下败将，斩获数十枚储物戒。 而此时，参加试练的苍穹位面妖孽，几乎全部败于他手。 数十枚储物戒，成了他的战利品。 他也毫不迟疑，收敛星劫之躯，星跃而走，再次觅地闭关！ “吞吞吞，给我吞！” 轰鸣乍响！ 数十枚储物戒中的异位面法宝、丹药、阵器、异果等一应资源，被他以法则领域和强大手段全部炼化，并疯狂吞吸。 他的血脉灵力、法则之力乃至肉身强度，徐徐攀升，朝着永恒境后期继续迈进。 这样的进补，无疑是畅快的，但可惜的是，资源数量依旧有限！ 第9128章 马屁 数十枚储物戒，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自试练开启以来，他的实力已经有了较为明显的提升。 但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结束闭关之后，姜天再次以星劫之躯游历秘境。 但这一次，他不再跟任何一个手下败将较量。 他只发出一道声音——苍穹位面，无人？ “苍穹位面无人？” “苍穹位面无人！” 听到这个消息，苍穹位面的妖孽们怒火沸腾，目眦欲裂。 “狂妄，太狂妄了！” “区区中游位面小辈，岂敢如此猖狂？” “找到他，打败他，让他臣服！” 苍穹位面武者们齐声怒吼，战意沸腾。 但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交给谁来做？ 谁有能力，击败姜天？ 这片星空中汇聚了数十人，几乎是参与此次试练的全部人手。 但这些人，都是姜天的手下败将。 其中不乏三对一、四对一甚至五对一的较量。 有的人甚至还败了不止一次！ 再去挑战，未免有些太不要脸。 他们自己，都提不起那样的念头。 “谁？” 三道自星空中浮现。 一个眼神冷冽的高个青年。 一个身着重甲、头宽脸大的男子。 一个白衣仗剑，目蕴雷丝。 “高玄、雷重、林迈！” “你们终于来了！” 看到这三人，苍穹位面这些灰头土脸的妖孽们眼眶都红了。 这三人是他们的同伴，也是这批人里实力最强的三个。 他们一开始就只是来划水，不想为试练出力，主要是想寻找意料之外的机缘。 但现在，因为试练之中的巨变，他们不得不现身。 “看你们这点出息，那姜天，莫非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高玄看着众人，满脸鄙夷。 “那姜天，真的很强！” “不是很强，是极强！”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就算你们对上他，也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众人纷纷诉说着姜天的强大，这种姿态，让三人越发不满。 “告诉我，他在哪里？” “就在那边！” 刷！ 众人齐齐指向某片星空。 那里有一抹紫光乍现。 “走，咱们去会会他！” 三道身影一瞬间消失，转眼间，来到了紫光闪现的星空中。 “你就是姜天？” “你说苍穹位面无人？嗤，你可真是狂妄得紧！” “我们三个，你随便挑，立决胜负！” 他们三人，要维护苍穹位面的尊严。 但姜天，并没给他们一对一的机会。 “一起吧。” 话音未落，姜天已然出手。 紫色掌印携着磅礴的威压轰落，三人脸色大变，各自气息狂飙，一瞬间激发极力战力，展现最强状态！ 而这时，他们惊讶地发现，姜天那狂暴的攻势，竟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为何会这样？ 他们感到惊诧，也有些想不明白。 本该是摧枯拉朽，快如惊雷，却自行收缓。 是为哪般？ 下一刻，姜天的攻势如约而至。 轰咔！ 巨响声中，狂暴的威压狠狠轰在三人身上。 将他们催动到极致的战力一举镇压。 噗噗、哇！ 三道身影齐齐倒飞，留下三道血花，狼狈败退！ 嘶嘶！ 苍穹位面的武者倒吸凉气，心中的期望顷刻粉碎。 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恐惧。 他们中最强的三个，联手竟然敌不过姜天！ 还是一边倒的碾压！ 还是瞬间秒杀！ 面面相觑，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震撼。 后背冷汗涔涔，心底生寒！ “你……” 苍穹位面的三位高手，仿佛用了片刻时间，才接受了现实。 他们没有挣扎，也没有继续出手。 因为毫无必要。 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们都没有丝毫的机会。 继续出手，也不会改变。 这个对手过于强大，强大到与他们几不匹配！ “这真是一个怪物！” “难怪他会说……那样的话。” 三人心情沉重，脸色无比难看。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明白姜天为何敢说“苍穹位面无人”。 的确，参加试练的这批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换言之，姜天一人，便有能力将永恒位面拉到上游末尾的高度！ 这是相当惊人的事实，这是极其恐怖的实力！ “苍穹位面，无人乎？不，苍穹位面还有高手！” “叫人！快快叫人来，击败他！” “不败姜天，试练不止！” 三名妖孽立即传讯，向星空秘境外的苍穹圣殿高层求助。 …… 星空秘境之外。 苍穹圣殿监督此次试练的长老，正在跟几个中游位面的高层谈笑风生。 “此次试练，多亏了孤独副殿主赏脸，否则我们去哪里找这样的陪练？” “这次道会，我们双极位面若能创造佳绩，大半的功劳，要归功于苍穹位面！” “下次位面道会，我看还要请贵位面多多帮扶，在这里，先行谢过啦！” 双极、飞仙、青光、永恒以及摩诃位面的高层，向对方连连致谢，好话说尽。 苍穹圣殿的长老，也很享受这样的吹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喜欢听这样的恭维呢？ “呵呵，好说好说。” 这位苍穹圣殿的长老满面红光，笑容亲切中夹杂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疏离之感。 “别的不敢说，我们苍穹位面，绝对是上游位面中最热心的。换做别人，你们付出再多代价，恐怕也是请不动的。” “那是那是，我一直都对苍穹位面心怀景仰！” “没错，就连我们圣殿殿主，都对你们心怀仰慕！” 众人又是一顿吹捧，令对方极其受用。 就在这时，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嗡嗡！ 一声声异响接连传出，竟是苍穹圣殿长老的传讯法盘被激活。 他拿出法盘，定睛一看，瞳孔猛缩，满脸笑容顿时僵住！ “怎么会这样？” 看着对方震惊的模样，中游位面的高层们面面相觑，惊诧不已。 永恒位面的三圣座眉头紧皱，试探着问道：“柯长老，究竟何事如此紧急，莫非是试练出了问题？” 永恒位面乃是中游位面，前期减员严重，道会前景本就有些黯淡。 若再出现变故，情况将更加不妙，他对此着实担心。 却见那位柯长老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向他看来。 “永恒位面？” 第9129章 急令 “是的，在下正是永恒圣殿第三圣座。” “哼！”柯长老怒道：“你们好胆，竟然敢欺骗我苍穹位面，这件事情，没完！” “欺骗？”三圣座脸色微沉。 “我永恒位面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阁下何出此言？” 没错，永恒位面只是中游位面，排名远不及苍穹位面。 遇到对方的殿主、副殿主，永恒位面这边都要以礼相待。 面对苍穹圣殿的长老，甚至都要礼让三分。 这是实力和排名带来的权威，是永恒位面不得不保持的低调与隐忍。 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就能肆意抹黑，口出恶言。 话说回来，作为一个排名不高的中游位面，永恒位面哪有胆子，敢去欺骗苍穹位面？ 但他当然看得出，对方并非无端羞辱，而是事出有因。 “星空秘境到底出了什么变故，阁下最好把话说清楚。” 他急于追问，对方却不再理他。 无奈之下，三圣座只能向秘境中监守的六圣座传讯。 可六圣座的回答，是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那为何，柯长老会如此暴躁？ 明白了！ 他明白了，秘境中的变化，六圣座恐怕还不知晓。 他立即发起第二次传讯，紧急提醒。 “苍穹位面宣称试练有变，请六圣座立即查明情况，告知详情！” 星空秘境内，收到传讯的六圣座脸色阴晴不定。 试练出问题了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并未收到本位面妖孽的任何求助和示警。 所以在他看来，一切正常。 他和三圣座一内一外，共同监督这场试练。 三圣座在外掌控大局，他则在秘境内担当监守。 所谓监守，便是在秘境中值守，以备不时之需，应付某些紧急情况。 他所在的位置，距离秘境入口不远，并不需要深入秘境。 毕竟试练武者加起来足有数百名之多，他一个人，注定不可能掌控所有。 而到现在为止，并无异样发生，亦无求助示警。 这意味着，秘境深处，众多武者交手的试练场上，发生了某些他尚不了解的状况。 想到这里，他立即拿出法盘，向方松、陈乾等人传遍询问。 而得到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 “姜天击败了……所有的苍穹位面妖孽？” 这个消息，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作为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姜天给过太多人惊喜，一身实力从来不容小觑。 但在他看来，对方的战力撑破天，也就能达到十位保留名额的层次。 就算略高一线，也不可能击败苍穹位面的所有妖孽。 可若传讯属实，那便意味着，他严重低估了姜天。 永恒圣殿的所有人，也都大大低估了这位散修妖孽！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耽搁，立即催动法盘，通传三圣座。 “怎么可能？” 三圣座一时无语，震撼莫名。 此时方知，柯长老为何会发怒。 换做是他，被一个中游位面这样“戏弄”，反应也许更加激烈。 此时的柯长老，正左手托着法盘，右手急切传讯。 “独孤副殿主，试练情况有变！永恒位面中有超级强者出现，本位面妖孽全部落败，请立即调派强援，予以回击！” “什么？” 收到传讯，独孤傲大吃一惊。 区区中游位面，竟有此等妖孽？ 那姜天，竟以一人之力击败了参加试练的数十个苍穹位面妖孽？ 不对！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就算传讯属实，这大概率也不是姜天一人之功。 必定还有永恒位面的其他妖孽，乃至另外几个位面的妖孽联手所为。 这个想法，在他心头打转。 他觉得，这五个中游位面为了把这次试练效果最大化，一定是提前达成共识，联手协作，共抗苍穹。 若是这样，“姜天”的战绩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他转念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的！ 就算五个中游位面的妖孽联手，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击败数十名苍穹妖孽。 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就算敌不过五个位面的联手攻势，难道不会暂避锋芒吗？ 而只要在秘境中拉开距离，开始周旋，苍穹位面的妖孽，便能夺回主动。 反观五个中游位面的妖孽，一旦分散开来，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苍穹妖孽们的对手。 无论如何，此事必有古怪！ 这一刻，他甚至想要回问详情，但他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非寻常，情况紧急！ 作为苍穹圣殿的副殿主，此次试练的直接负责人，他必须迅速决断，不能贻误战机。 而他同样相信这些妖孽以及监督长老的判断力——若非确有必要，绝不会紧急求助！ 无论有什么原委，有什么内情，局面已经不容置疑。 他立下决断，开启传讯法盘！ “吉长老，立即抽调顶尖妖孽前来助战，不得有误！” 吉长老，便是另外一场试练的负责人。 那场试练，是几个上游位面之间展开的热身试练。 并不像星空秘境这样封闭，却也在一处僻静的星域展开。 对苍穹位面来说，那样的试练，才是真正有助于提升道会战绩的磨练。 而跟中游位面的约定，只是一次白捞好处的镀金之旅。 换句话说，来到星空秘境的妖孽们，只是为了那几乎是白拿的好处来的。 他们并非苍穹圣殿的主力，对道会抱有一定期望，但也没有绝对的信心和把握。 在道会开启之前，白拿一些好处，何乐而不为？ 但没想到，局面竟然突生巨变。 这是苍穹圣殿，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也让这场轻松惬意的镀金之旅，变成了一场挑战尊严的事态。 作为上游位面，苍穹圣殿必须给予强有力的回击。 受损的尊严、丢掉的脸面，要加倍讨回来！ “所有人即刻停止试练，赶往独孤副殿主处增援！” 吉长老收到传讯也很震惊。 那场本该平静无波的试练，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值得副殿主大人下此急令？ 但他没时间细细琢磨，更不敢怠慢。 果断召集人手，前往助战。 “且慢！” 命令发出，却被另一人拦住。 “吉长老，试练正在进行，你要反悔吗？” 第9130章 难缠 质问他的，是玄雷圣殿的长老，雷景天。 玄雷位面，同样是一家上游位面，排名比苍穹位面高出两位。 “吉长老，你在搞什么？” 另一位老者也提出质疑。 他是山海位面的长老，水亦尘。 三方位面一起约定了这场试练。 此刻，近三百名妖孽，在这片星域中分散各处，自由切磋。 面对二人的质问，吉长老脸色不太好看。 但独孤傲的命令，不能违背。 “抱歉了，二位，我们副殿主紧急召唤，吉某也不敢抗命，只好如此了。” 说罢便激活法盘，向这片星域中的武者们传讯。 收到传讯的苍穹圣殿妖孽们深感诧异。 副殿主为何突然发出召集令？ 眼下还有比这场试练更重要的事情吗？ 质疑归质疑，他们并不敢违抗命令，当即便要脱身而走。 “停！现接圣殿急令，拿我等前往集结，这场切磋，到此为止吧！” “各位道友，若有缘，咱们道会再战！” 有人迅速脱离战场，向外飞遁。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脱身。 反应过来的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妖孽们，立即将他们截停。 “道友留步！” “这是试练，不是儿戏，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不存在吗？” “想要离开，也不是不行，先打赢我们再说！” 一度暂停的交手，继续进行，甚至比刚才更加激烈。 苍穹位面的妖孽们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三个位面中，苍穹位面排名最低。 玄雷比他们高出两位，山海高出三位。 这的确是极好的热身陪练，可以让他们提前进入道会的状态，感受道会的强度。 以便在道会的正赛中，发挥出全部的战力。 他们也不清楚，副殿主为何突然召唤，但过不了对手这关，他们显然无法离开。 一场场激战迅速爆发。 而此时的交手双方，心情已然不同。 先前众人心态平和，出手较有分寸。 现在气氛焦躁，出手已无轻重。 短时间内，只有十余人脱离战团。 “这么少？” 吉长老眉头大皱。 这点人，没办法向副殿主交差。 但他却不敢迟疑，一旦被雷景天和水亦尘阻拦，一个人怕是也走不了。 “走！” 不等两位长老反应，吉长老立即将他们传送离开。 “吉长老！你强行破坏约定，必须给雷某一个交代！” “山海位面向来信守承诺，你苍穹位面如此肆意毁约，水某绝不答应！” 轰、轰！ 二人气息暴涨，联手压制吉恒。 若是实战交手，吉恒倒也不惧。 他或许打不过二人，但他若想离开，二人须是拦他不下。 可问题是，他不能走。 他是试练监督，身负重担，他若走了，弟子们极有可能成为对方的发泄目标。 种种后果，他承担不起。 “二位冷静。”吉恒苦笑着摊开双臂，示意自己不会出手。 “这是独孤副殿主的命令，吉某实在不敢违抗，要不咱们商量一下，将试练延缓一两天？” “试练非是儿戏，岂能说改就改？” “这么多人，是来陪你玩的吗？试练已开，不可更改！” 见二人态度坚决，吉恒深感无奈。 独孤副殿主的命令，不能违抗。 但以一敌二，他自问不是对手。 那些被拦在这里的妖孽们，现在无法离开。 就算有人击败对手，脱身出来，也还要经过雷景天和水亦尘这一关。 怎么办？ 吉恒思来想去，只能放低姿态，恳求对方。 “试练并非儿戏，但我家副殿主的命令也非虚假，二位的心情我也明白。实在不行，吉某稍作补偿，这场试练就此结束，如何？” “绝无可能！”雷景天说一不二，直接拒绝。 水亦尘却双眼微眯，神色古怪。 “吉长老，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让你们副殿主紧急召唤？” 同为上游位面，他们彼此并不陌生，甚至多有了解。 他很好奇，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此乃本位面内部事务，恕我无可奉告。” 吉恒拒绝解答这个问题。 “不对！”水亦尘摇头一笑：“独孤副殿主的性子我很清楚，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打断试练。我想，你们那边一定发生了某些紧急情况。若是能如实告知，我和雷长老，或许可以考虑通融一二。” 雷景天眉头一皱，便要反驳。 水亦尘向他眯眼示意，让他淡定。 “哼，水长老说得对，你若能告诉我们实情，我们可以考虑放人。” 吉恒陷入沉默。 二人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但他打断试练，却是失礼在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强人所难呢？ 这么做，或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至于跟二人交手、死拼，并无可能。 非是他怕了二人，而是三个位面间关系一向不错，他若贸然动手，引发误会和冲突，担不起责任。 无奈之下，他只能缓转气氛。 “二位所说，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但实不相瞒，个中原由吉某也并不了解。” 水亦尘和雷景天眉头皆皱，彼此对视，双双冷笑起来。 “哼！看来你们苍穹位面，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让我猜猜看，会不会是你们，在其他地方发现了宝物和机缘，所以想要甩开我们，前去独占？” “我看很有可能！”雷景天补充道：“从眼前的情况来看，那机缘并不简单，否则你们也无需召集全部人手。” 在二人看来，他们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若无重大宝物或者机缘，独孤傲会冒失信的风险召回人手吗？ 自然不会。 “既然有好处，那你们也不应该独吞。”水亦尘笑着摇头：“吉长老，好好考虑考虑我们的要求吧，否则你的人，无论如何是走不了的。” 吉恒知这二人难缠，情况紧急，不再犹豫。 “二位的要求，我无权决定，且容我禀报独孤副殿主，由他定夺！” 嗡！ 说罢激活传讯法盘，将二人的要求告知对方。 “老夫跟他们谈！” 独孤傲大手一挥，直接在法盘上显化那张老脸。 “雷长老、水长老，不要浪费时间，你们直说，如何才能放人？” 第9131章 传送 “我们没有别的要求，要么按原计划完成试练，要么告诉我们，你为何突然召回人手？” 面对这个问题，吉恒心中着实没底。 但没想到，独孤傲却十分爽快。 “好！老夫便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的另一场试练，出了点状况，不得不召集人手，前去解困。” “解困？”水亦尘嗤笑：“难道不是召集人手，寻找机缘宝物吗？” “当然不是！”独孤傲摇头大笑：“老夫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们。” “看来，是有别的状况发生。”水亦尘望向雷景天。 二人视线交汇，彼此的想法心照不宣。 独孤傲虽然给出了回答，但并未涉及具体情况。 倘若所说属实，那么苍穹位面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雷景天说道：“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独孤副殿主，想不想听？” “尽管说来！” “你们的人可以回去，但我们的人也要一起过去。如此既不耽误试练，又不影响你的计划，可谓两全其美。” 吉恒满脸愕然。 没想到脾气暴躁看似粗人的雷景天，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但事情的决定权，已不在他手中，他只能等待独孤傲的答案。 “事关本殿机密，此事恐怕不妥。”独孤傲也有些迟疑。 “既然如此，雷某也不为难，试练继续吧！” 雷景天大手一挥，便要停止对话。 水亦尘也冷笑着抬起手，准备做同样的姿态。 “慢着！”独孤傲无可奈何，只能痛下决断。 “老夫答应你们了，但你们两家，每一家只能来十人，不能再多！” “若是如此，你们的人也要留下一半。”水亦尘说道。 “够了！”独孤傲大手一挥：“立即开始传送！” “独孤殿主果然痛快！”雷景天大笑。 “老夫是副殿主！” 对于自己的称谓，独孤傲特别强调，并命令吉恒发起传送。 但并不允许水亦尘和雷景天同往，他们也并不强求，因为这里的试练仍需要监督。 而他们派出的弟子，将会见证那处秘境的情况。 但这些弟子也不能毫无监管，于是他们各自指派了一名长老随行，以防意外。 片刻后，这二位长老和数十名妖孽来到星空秘境之外。 驻守在此的苍穹圣殿长老，已提前接到命令，此时便向众人说明情况。 不出意料，众人皆惊！ “什么？” “中游位面的妖孽，竟然击败了大批苍穹位面的高手？” “那种级别的位面，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妖孽？” “他到底有什么手段？” 众人疑惑不解，对姜天大为好奇。 此时，永恒位面三圣座神色颇为古怪。 面对众人的反应，他颇有一种自豪之感。 但与此同时，又对姜天的处境感到担忧。 对于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妖孽的加入，也是深感意外。 这批人的气息，明显强过秘境中苍穹圣殿那些人。 而他们的目标，却都一致。 姜天将要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数十名妖孽，来到星空秘境。 他们的目标，只有姜天！ “传送！” 嗡！ 秘境中发起传送，此次前来的三十余名苍穹圣殿妖孽，顷刻消失在眼前。 玄雷圣殿和山海圣殿的二十名妖孽傻眼了。 这次发生在星空秘境内部的传送，并不包含他们。 那是苍穹圣殿以特有的法器完成的传送，将他们排除在外。 “苍穹圣殿的人，好生奸诈！” “这是要把咱们甩开啊，我怀疑他们欺骗了咱们。” “没错！中游位面，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妖孽，他们一定是找到了重大的宝物或者机缘，需要较多人手前去收取。” “还好我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追踪印记，否则真要跟丢了。” “不要浪费时间，立即追上去！” 玄雷位面和山海位面的人，当然不是傻子。 来这里之前，雷景天和水亦尘便已经暗中有过交代，让他们见机行事。 他们借助追踪印记，很快锁定了苍穹圣殿妖孽们的位置。 “在那个方向！” “追！” 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不能乱杀人。 这是独孤傲发出的告诫，亦是雷景天与水亦尘的共识，更是几方防止结仇的必要手段。 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还属于“试练”的范畴，不必见诸生死。 至于“试练”的具体内容，那就见仁见智了。 …… 嗡！ 星空秘境中奇光乍现，数十名武者现身而出。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苍穹位面的妖孽。 应独孤傲之命，前来增援同伴，围击姜天。 “奇师兄、宗师兄、禹师姐，你们终于来了！” 众人刚刚现身，高玄便迎上前来。 作为第一批进入秘境的妖孽，他负责此次传送的接引。 星空秘境范围很大，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目标，当然不能漫无目的地传送进来。 须有人摘引才行。 高玄，便负责完成这个任务。 原本这种事情，随便一个同伴便能完成，但出于稳妥考虑，便在高玄、雷重、林迈三名先批试练的最强妖孽中选出一人。 而看着眼前传送而来的人数，高玄却皱起眉头。 “怎么只有你们这些，其他人呢？” 与他一起先期来到星空秘境的人，大概只占苍穹位面妖孽的三分之一。 他与另外两人联名向独孤副殿主求助，措词也足够严谨，对方不可能不重视。 中游位面异军突起，有超绝妖孽以一己之力压服苍穹位面整个秘境试练阵容的事实，绝容不得任何轻视。 独孤副殿主的反应也没让他失望，传讯发出没多久，便迎来了强援。 但赶来增援的人数，却远低于他的预想。 剩下的一半在哪里？ 那些人，会不会在赶来的路上？ 此次传送而来的妖孽们，气息皆不弱于高玄。 原因无他，只因这些人以及尚未到来的那些人，才是苍穹位面真正的中坚力量。 当然，苍穹位面也不敢过于托大，在试练人选的安排上，也是有过一番斟酌的。 所以先批到来的人里面，亦有高玄、雷重、林成这样的顶尖妖孽。 第9132章 钓鱼 但不得不说，跟眼前这些人相比，先批到来的那些人，整体实力要逊色不少。 “他们为何姗姗来迟，究竟何时赶来？”高玄再次追问。 传送阵中领衔的三人，神色却有些古怪。 奇德昭、宗淦、禹灵，他们是这批人中的最强者。 实力要比高玄、雷重、林迈这三人，高出不少。 面对高玄的追问，奇德昭摇头轻笑。 “副殿主虽然有令，但你知道的，玄雷和山海位面可不是那么好应付。” “他们从中作梗？”高玄闻言大怒。 “没办法，他们提出条件，迫于无奈，副殿主只能答应。”宗淦摆摆手，姿态颇为淡定：“你们说的那人，到底有多强，比你和雷重、林迈如何？” 对于他们这批增援者来说，察敌便是第一要务。 准确获知对方的实力、手段等种种情报，便能做出针对性的布置。 当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无论情况是否周详，无论对手怎样，他都有信心战而胜之。 堂堂上游位面的妖孽，若是连一个中游位面的同辈都压不住，这一身修行，岂不都到狗身上去了？ 但看得出来，虽然他第一时间便开口询问，实则对姜天这个对手，并不真正看重。 而高玄的反应，却比他郑重得多。 “这个人……”高玄眉头紧皱，脸色一片尴尬。 平心而论，作为跟雷重、林迈同级别的妖孽，他的实力要逊色于眼前三人。 不过在此次试练之前，他对自己的定位，并不保守。 内心深处，亦不乏挑战对方的勇气。 原本，他是想找机会挑战对方的。 但因为试练的变化，他与对方划分开来，无缘交手。 而现在，他的底气已不像往常那么足了。 因为姜天的出现，某种程度上动摇了他的信心。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宗淦笑问，眼神里，似有若隐若现的嘲讽。 高玄当然受不了这个，双拳紧握便要反驳。 话到嘴角边，却摇头苦笑，满脸惭愧之色。 “惭愧啊，宗师兄！这个人实力的确很强，强大到我跟雷重、林迈三人联手，都机会全无！” “真有这么强？” 宗淦这话，明摆着就是不信了。 高玄本想解释，但看着对方的表情，却懒得再多说。 姜天强不强，是经过实战印证的。 来至星空秘境的数十名同伴，都被他击败。 数十枚储物戒、大量法宝、丹药、珍稀资源被掠夺。 对方虽未下狠手，未造成人员损失，但对苍穹位面这种上游位面，实在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但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得亏是发生在试练场，而非道会的正赛上。 否则苍穹位面的脸，真要被踩在地上，狠狠蹂躏了！ 但对高玄来说，跟宗淦斗嘴抬杠，显然并不明智。 他两手一摊，索性不再争辩。 “宗师兄的实力当然不容置疑，但请相信我，若无绝对的必要，我们不会急着向副殿主大人求助。” 说出这句话之后，高玄的脸色难免有些涨红。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值得骄傲的说辞。 奇德昭和禹灵彼此对视，都能听出高玄言语间流露出的不满。 这是针对宗淦的情绪，但只能意会，不便明言。 两人虽有察觉，却只是心照不宣。 “呵！我会找到他，验证你说过的话。” 宗淦冷笑一声，不再多说。 数十人走出传送阵，一个个踌躇满志。 无论高玄所言是否含有虚夸成分，但他们作为强援救场，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作为苍穹位面入场妖孽中实力最强的一批，他们当然拥有过人的底气。 “不要浪费时间，找到他，击败他，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奇德照说道。 “更要让他明白，我苍穹位面，不是他那等中游位面妖孽，能够挑衅的。”禹灵神色漠然。 “你们……”高玄脸色复杂，欲言又止。 他下意识里便要劝一劝对方，在真正遭遇姜天并感受到对方的战力之前，不要这么想当然。 但他已经碰过一次钉子，自然不愿再弄个灰头土脸。 “他的行踪应该不难寻找，因为他从来都不低调。我甚至怀疑，他是有意放出行踪，等咱们的人上钩。” “等咱们上钩？”宗淦嘴角一撇：“他当这是钓鱼吗？究竟谁是钓者，谁是鱼？” 高玄很想说，当然是咱们。 但这话，他实在不好说出口。 姜天以强势姿态，创下惊人战绩，从而迫使苍穹位面武者紧急求助。 然后稳坐星空秘境，等待对手前来。 这难道不是钓者姿态吗？ 而相对于姜天，他们这些闻讯而来的人，岂不正是即将上钩的鱼儿？ 道理虽是如此，但话却不能这么说。 因为哪怕在他看来，姜天也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挫败。 因为以奇德照、宗淦、禹灵为首的这批人，比先批来到秘境的人，实力强出许多！ “一起前来的，还有玄雷和山海位面的二十人，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带路！” “各位请跟我来！” 奇德昭大手一挥，高玄立即引路而行。 …… 正如高玄所说，姜天并未隐藏行踪。 因为不需要，而且他迫不及待想要迎接更多的对手。 至于本位面的妖孽，他实在下不去手。 虽然试练规则，并不限制本位面的妖孽交手。 但永恒位面这批人手里，实在没有更多入他法眼的资源和宝物。 抢夺同行者的储物戒，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但若以效果论，几乎是白费功夫。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去做。 位面道会于他而言，虽终是个人的旅程。 但于永恒位面来说，却是力争上游、打破桎梏的机会。 他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影响整个位面的目标，拖垮整个位面的脚步。 所以他的目标，只能是参与试练的另外几个位面。 而同样地，双极、飞仙、青光、摩诃这四个中游位面的妖孽，也不是他理想的对手。 这几个位面排名有高有低，但都与永恒位面相差不大，抢夺对手的储物戒，同样不会带来太大的效果。 第9133章 金煞龙灵 对他来说，真正的目标便只剩下一个——苍穹位面的妖孽！ 此时，数十道星劫之躯在星空秘境中畅游。 原本有上百道，但在他击败苍穹位面的对手之后，如今已成了秘境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没有了对手，太多的星劫之躯便无必要。 甚至现在的数十道，都显得有些多了。 姜天之所维持这些数量，一是等待苍穹位面的人到来，二是尽可能地搜寻所到之处的界面，尽可能地不错过机缘和异宝。 这不，在一个金系力量充斥的位面中，星劫之躯遁入地底，取出一道金煞龙灵。 此物通体散发着神秘的金光，观之如龙，睛爪皆具，活灵活现。 但与真龙并无任何关系，只是外形雷同。 而它的本质，便是由极其巨量且足够强大并极致纯粹的金系力量在极其严苛的环境下孕育而成。 对于金系血脉和修炼金系功法的武者，有莫大的好处。 同时也是各位面顶级炼器大师和顶级炼丹师们求之不得的异宝！ 无论用于修炼，还是炼器、炼丹、布阵，都有超乎想象的价值。 但这种东西，因其秉性刚烈加之灵性太高，往往极难收取。 哪怕水准高超的炼器师、炼丹师以及阵法师，想要采收亦是毫无把握。 种种原因，使得金煞龙灵在位面间，成为了奇货可居的异宝。 不过对姜天来说，收取金煞龙灵，却并不怎么费力。 一来他身具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法则之力。 其中十种，已达极巅级。 金系法则，更是五行极巅法则体系中的重要一环。 这种力量，他早就如臂使指，随心所欲。 再加上强大的血脉吞噬天赋，更让他毫无顾虑。 而“吞虚诀”的存在，让他足以应付任何意外之外的变数。 “法则之躯，开！” “金系极巅法则，涨！” 嗡！ 金光弥漫虚空，姜天仿佛一颗人形骄阳，释放出庞大的金系极巅法则。 金煞龙灵有所感应，当即便要遁逃。 作为极具灵性的存在，它在这处界面中孕育极久。 对于外来的威胁，自然有着极高的警惕。 若是实力稍弱的对手，它会毫不犹豫地抹杀、吞噬。 但眼前这个对手，带给它巨大的威胁，让它明白自己无法抵抗。 遁逃，便是唯一的选择。 可惜在姜天面前，它逃不掉。 金系极巅法则疯狂弥漫，将它的退路截断。 强大的极巅法则之力，结成一道壁障，将它圈禁在万丈方圆之内，并迅速收紧。 金煞龙灵盘旋挣扎，几次想要冲破壁障逃走，都被生生拦回。 而仅仅片刻的拉锯，它的活动空间，已只剩下不足千丈！ 它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对手不是它全力逃遁便能躲避。 于是乎，它掉转方向，选择直面目标。 砰隆隆！ 金煞龙灵似龙，但终非真龙。 它的咆哮声，并不像龙族的嘶吼，更像是金系法宝发出的碰撞。 它携着奇异的怪啸扑向姜天，欲要爆发极限力量，将对手重创。 作为孕育它的界面，这里有着它最熟悉、最亲切的环境。 整个界面的力量，皆可为它所掌控。 这一刻，它掀动金系大潮直扑姜天，势如海啸！ 但姜天并不理会外围的攻势，只盯着不断缩小的金系极巅法则壁障。 待到这壁障只剩下百丈之时，他双臂齐张，以疯狂的速度直接吞纳！ “来！” 轰隆隆！ 法则之力疯狂倒涌，竟要将未经炼化的金煞龙灵，直接吞入腹中。 对他来说，这东西并不需要预先炼化。 先行吞噬入体，再以法则之躯徐徐炼化，才是理想的办法。 但金煞龙灵并不甘心被吞噬，它是漫长岁月孕育的灵物，或许再过一段岁月，就有可能诞生真正的灵智，乃至化为人形。 那时，它便有了独立的人格，亦有了明确的道途。 而它的道途，其实早就已经确定，在它孕育之初便已被塑造。 金煞龙灵，当然只能走金系力量的途径。 金系力量的升级体系，便是它的辉煌大道！ 而金系法则，便是这条大道上的必经之路。 它早已诞生出金系法则，甚至已经蜕变至至尊级别。 距离极巅，只差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因为姜天的到来，似乎难以完成。 而现在不能完成，它将永远没有机会。 因为它的道途，已到尽头。 姜天的出现，截断了它的前路。 现在不变，更待何时？ 砰！ 巨响声中，金煞龙灵炸成一片璀璨的金光。 金系至尊法则急剧攀升，竟于一个瞬间，完成了向极巅法则的蜕变！ 这是天地孕育的真正自然纯粹的金系极巅法则，是金系力量的巅峰展现。 金系力量，主杀伐。 破坏力与火、雷并称，更甚于风系力量。 而在蜕变为极巅法则的瞬间，金煞龙灵的气息也急剧暴涨，仿佛有了跟姜天一决生死的力量。 砰隆隆！ 它发出金系力量独有的咆哮，化为一片恐怖的金云，充斥百丈虚空。 这片小小的空间，本不该容纳如此狂暴的力量，本该被它一瞬撑爆。 但姜天构建的壁障，竟生生禁锢住了金煞龙灵催生的风暴！ “法则之躯，镇！” “血脉吞噬，开！” “吞虚诀，给我吞！” 轰隆隆！ 姜天双臂齐挥，三计齐施。 法则之躯吞吸金系极巅法则，并以火系极巅法则镇压，令其服服帖帖。 血脉天赋开启，紫色血脉长龙直击金煞龙灵之首，全力吞噬其精华。 吞虚诀同步展开，意在吞噬百丈虚空中疯狂暴涨的金系法则风暴。 三招齐出，三管其下，金煞龙灵引发的暴动，迅速平息！ “不错！” 姜天对金煞龙灵带的的滋养赞叹有声。 这次进补，直接作用于金系极巅法则，间接带动整个五行极巅法则体系迭次攀升。 继而让他的法则之躯，再次强化。 效果甚至比之前那次闭关，更加显著！ 对他来说，这亦可视为一次小小的闭关。 而当这道星劫之躯回归本体之时，便会将这巨大的收获携带而回，反哺本尊。 姜天身形一晃，来到金系界面的上空。 第9134章 多谢 金煞龙灵被他吞噬之后，这处界面灵性大损。 虽然金系力量依旧充斥其间，但至少未来的千年之内，对他这种级别的武者不会再有太大的助益。 而当他准备离开之时，前方的星空突然扭曲。 “找到你了！” 冰冷的声音传来，三道年轻的身影映入视线。 “苍穹位面？”姜天盯着对方，感受到苍穹位面所特有的武者气息。 在这星空秘境中，他跟数十位苍穹位面妖孽交手，对这种气息已经相当熟悉。 “不错！” “姜天，你的试练，到此为止了！” “这一次，不会再有所谓的‘奇迹’。” 三人并不啰嗦，说话间已然站成三才阵势，把姜天困于其中。 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但显然也不敢托大，一上来便是联手围攻。 “如此，甚好。” 姜天笑了。 他刚才还在感慨，这次进补意犹未尽，转眼便有苍穹位面的人送上门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姜天大笑一声，以星劫之躯发动攻击。 强悍的金系极巅法则，将他染成一尊辉煌的金色人影。 恐怖的力量，如同怒海狂涌，又似天穹崩塌，倾落而下。 “不好……” 轰！ 噗！ 巨响声盖过了吐血的闷哼，一道人影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金光又在另外两人身前晃成一道巨大的人形线条。 嘭、嘭！ 那两人，也倒飞了出去，齐齐吐血，气息暴降。 嘶嘶！ “这……这么强？” “简直可怕！” 三人面面相觑，一合便丧失了出手的勇气。 这样的姜天，他们绝然不能敌。 这样的姜天，也难怪高玄、雷重、林迈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联手都打不过。 难怪独孤副殿主，要发出急令召唤他们，不惜打断别处的试练，也要赶来增援。 原来这个人，恐怖如斯！ “姜天，你应该知道，这只是……一次试练。” 三人里为首的那个，沉声说道。 另外两人，紧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反应。 仿佛一个不对，就要逃遁。 但他们真能逃得掉吗？ 姜天刚才的出手，已然展现出惊人的速度。 想要比快，他们怕是快不过姜天！ “多谢三位盛情。” 姜天悠然一笑，金光一敛，就此消失。 “嗯？” “他说……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有着巨大的庆幸。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 这次交手，让他们感受到姜天有多么强大。 这样的对手，若执意杀戮，他们恐怕在劫难逃。 但姜天却让人意外地瞬移而走，还留下了一句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咦？我的储物戒！” “我的也没了！” 三人忽然反应过来，他们的储物戒，都被姜天夺走了！ 储物戒里，虽然不是他们的全部身家，但也是这次试练以及道会之行的所有储备。 因为这短暂的交手，都成了姜天修炼的资粮。 这让他们深感郁闷，也无比愤怒。 他们下意识里想要追赶，却被理智唤醒，打消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能不能追上，若是真要强追，他们也打不过姜天。 万一对方认真起来，他们还能有好？ “传讯，快！” 嗡、嗡、嗡！ 他们反应也算不慢，三道传讯立即发出，告辞同伴姜天出现的位置。 但对同伴来说，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为姜天从未遮掩过行踪。 甚至一直都在显露行迹，以吸引苍穹位面的新援。 …… “姜天，你走不了啦！” “挑衅我苍穹位面，你必须付出代价！” “我知你修行不易，兼且本次只是试练，而非生死较量，只要你留下随身宝物，到秘境出口处自行认负，我等便可放你一马。” 五名苍穹位面的妖孽，联手拦住了姜天。 相比其他同伴，他们的手段算得上温和。 但这样的盘算，却让姜天嗤之以鼻。 “想要劫掠我的资源，你们还不够份量。”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出手吧！” 五位苍穹位面妖孽立即联手狂攻。 一时间法宝、灵符、阵器齐发，拳掌刀剑疯狂肆虐。 比高玄、雷重和林迈更加狂暴的攻势，朝着姜天疯狂倾泻。 星空扭曲动荡，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但姜天，只用一道法则领域，便将他们的攻势扛下。 与此同时，星劫之躯几乎不分先后地同时出现在五名对手身前、身侧与身后！ “不……” “……好！” 几人甚至连惊呼都喊不完整，便被姜天同时击中。 嘭嘭嘭、轰隆！ 巨响声中，五道人影同时飞出。 而他们的储物戒，则被姜天全部夺走。 “各位，谢了！” “姜天，你休走！” 姜天的道谢，对他们更像是一种羞辱。 他们听出姜天的动向，急于拦截，洗刷耻辱。 但没等他们说完，姜天便已携储物戒消失无踪。 …… “还有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的妖孽？” 某片星空中，姜天刚刚击败一个落单的苍穹位面妖孽。 听到对方交代的情报，面露喜色。 “你们苍穹位面，待我不薄啊！” “不……不是我们引来的，是他们纠缠不休，执意前来！” 那人红着脸辩解道，唯恐姜天把这笔账算到苍穹位面头上。 “不要误会，我是真的很感谢你们。” 姜天笑了。 原本以为只有苍穹位面的妖孽来援，现在又多出了另外两个上游位面，且排名都更高。 不难想象，那两个位面的修炼资源，必定在苍穹位面之上。 最不济，也是跟苍穹位面同一档次。 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一桩！ “你自由了。” 姜天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见姜天并不为难，对方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着被夺的储物戒，欲言又止，无奈逃离。 …… 嗡！ 紫光乍现，一星劫之躯回归本尊，带回了金系极巅法则的滋养。 轰！ 星劫之躯合于本体，金系极巅法则迅速攀升，带动五行法则体系同步增长。 “收获不错！” 姜天大为满意。 打开几枚储物戒，毫不迟疑地炼化起来。 第9135章 迫不及待 而在另外一片星空中。 星劫之躯，遭遇了十余位苍穹位面武者的围困。 “你就是姜天，那个击败高玄、雷重、林迈的永恒位面妖孽？” “没错，就是他！” 高玄迫不及待地指着姜天，脸色却难免尴尬。 “我没问你。”宗淦无视高玄的回答，他要的是姜天的回应。 高玄脸色铁青，有怒难发。 终究是底气不足，不好反驳对方。 “咱们又见面了。” 姜天笑对高玄。 这个手下败将，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还带来了十来个援手。 被姜天点名，让高玄很不自在。 姜天无视了奇德昭、宗淦和禹灵，却独独与他打招呼，这似乎是一种殊荣。 又何尝不是一种尴尬？ 但不得不说，宗淦刚落了他脸子，转眼却遭姜天无视，也的确有些尴尬。 这不，宗淦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站在旁边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宗淦身上勃发的战意。 这位自视甚高的苍穹位面顶尖妖孽，已经按捺不住了！ “姜天，我承认我打不过你，这一次，也不是我要跟你较量，这是我们苍穹位面高手的反击。” 高玄并不嘴硬，言语间也有些无奈。 这是独孤副殿主安排的反击，他只是个带路人。 他不必再跟姜天交手，接下来，是奇德昭、宗淦和禹灵这些人的事情。 这处战场，已经与他无关。 高玄说着，便要向后退去。 宗淦一再落他脸子，他巴不得对方也栽个跟头，当然不会也无必要夹在阵中出手。 “你已经被他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有苍穹位面顶级妖孽的样子？” 宗淦仍不放过高玄，回头斜瞥着他，面带嘲讽。 “你大可站远一些，免得等下一不小心，被我等波及。” 这一次，高玄有些忍不住了。 “宗淦，你我皆为圣殿武者，位面级妖孽，你休要对我阴阳怪气！” “不服？”宗淦笑了：“那你来呀，等咱们打过一场，我再去解决姜天。” “你……” 高玄并不惧怕对方，只是姜天在前，他不想节外生枝。 “宗淦是吗？跟前面那些人相比，你太啰嗦了。” 姜天并无耐心听他们拉扯。 出言打断对方，直接叫阵。 “我且一试！” 宗淦排众而前，抢先出手。 “宗师弟小心！” 奇德昭眉头一皱，连忙提醒。 宗淦的实力的确在高玄之上，但也并未拉开太远的差距。 客观来说，高玄、雷重、林迈三人联手，大致与宗淦势均力敌。 而姜天能击败三人，说明实力至少不在宗淦之下。 有如此战绩对比，宗淦单打独斗，未免有些冒失。 苍穹位面这次增援，是要找回面子。 联手围攻，当然不太公平，甚至不那么光彩。 但为了捍卫位面的尊严，他们也顾不了太多了。 毕竟这是试练场，不是道会的正赛，胜负才是重点，公不公平尚在其次。 “来吧。” 姜天的回应，似乎有些勉强。 他直面迫不及待的宗淦，只抬掌一按。 轰！ 紫色掌印轰出惊人的巨响，雄浑的威压，令宗淦身躯巨震，向下直坠。 “嗯？” “这么强！” 奇德昭和禹灵对视一眼，身旁则响起同伴们的惊呼之声。 一个照面压制宗淦，没有绝强的实力和巨大的优势，绝难做到。 宗淦已是他们中的顶尖妖孽，姜天的实力，竟然超出这么多？ 这真的只是一个永恒境中期武者吗？ 众人神色凝重，震惊的情绪在心头蔓延，气氛异常凝重。 这一刻，他们终于开始相信高玄的话，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中游位面的同辈妖孽。 而宗淦，自不服气。 “对战方启，胜负未知！” 他厉声怒喝，强行挽回颜面。 周身气息狂涨，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火系血脉，极焰之躯！ 轰！ 金焰熊熊，焚破虚空。 宗淦仿佛化身火神之枪，自下而上，斜刺姜天！ “极焰神枪，这是宗淦压箱底的手段！” “竟然一个照面，就被逼出了这一招，对手真是了得！” 奇德昭和禹灵神色凝重。 他们很想出手围攻，但深知宗淦的性子。 此时加入，只会让宗淦更加暴躁。 无奈之下，只能等待这次交手，见诸分晓。 要么宗淦被姜天逼入死角，自知无力翻盘。 要么宗淦把姜天压制，省却他们出手。 他们在等待那个时机！ 而极焰神枪的攻击，瞬如流星！ 眨眼不到，便洞穿了姜天的身躯。 “哈哈哈哈！中游位面的所谓超绝妖孽，就是这种档次吗？” 宗淦狂笑不止，极尽张狂。 一击便挑翻姜天，乃至将对手重创。 他的实力，毋庸置疑。 以往这个时候，同伴都会欢呼庆贺。 但这一次，他忽然发现，同伴们竟都保持沉默！ “嗯？” 宗淦虽然有些自大，却并不傻。 他立即意识到不妥。 回头一看，本该被他重创的姜天，竟然消失无踪。 “他在哪里？” 总不会，被他一枪洞杀，形神俱灭了吧？ 不可能！ 这个念头，被他自己否定。 哪怕是高玄、雷重、林迈这样的对手，也不至于被他一击杀得形神俱灭。 强如姜天，就算被他重创，也应该发出几声惨叫，洒下几蓬血雨才对。 却为何此时，不见踪影？ “这就是你的实力？” “嗯？嘶！” 姜天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宗淦瞳孔猛缩，脸色大变！ 想要出手，却已经迟了。 一只紫光缭绕的手掌，看似轻飘飘地按在他的前胸。 嘭！ 巨响声中，宗淦周身火焰熄灭，吐血惨叫着跌落虚空。 “宗淦，你太冒失了！” 奇德昭上前将他接住，咬牙叹息，眉头紧皱。 “我……”宗淦心中不服，但无话可说。 他还想再战，但伤势颇重。 他有心反驳，但奇德昭说得没错。 这一战，他输在实力，更输在盲目自大，贸然出击。 若老老实实跟众人联手，断无可能败得如此狼狈。 “蠢货！” 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愤怒，禹灵对宗淦无比失望。 “你说什么？” 宗淦脸色骤寒。 他与奇德昭、禹灵乃是同级别的天才，是苍穹位面这批人中的顶尖妖孽。 亦是此次增援，应对姜天的主力。 第9136章 无话可说 在本位面的同辈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备受敬仰。 今次虽然遭受挫败，但他在本位面中的身份地位却没有根本变化。 禹灵如此羞辱，他绝然不能接受。 “我说错了吗？”禹灵却并未被他吓到。 事实上，他的愤怒对禹灵来说一文不值。 因为双方都是本位面的顶尖妖孽，就算动起手来，禹灵也是不惧。 但对宗淦来说，这样的羞辱，而且是当众的羞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受。 “禹灵，在我面前，你没有狂妄的资格！不服？跟我打一场！” 宗淦气息暴涨，姿态异常张狂。 “嗤！打不过姜天，就想拿我耍威风吗？” 禹灵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极冷，眼神极致嘲讽。 “就算你能赢我，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你不比姜天差，说明你刚才没有败给他吗？更何况，你未必胜得了我！” “闭嘴！来战！” 宗淦怒不可遏，一步踏前，气息狂涨，便要出手。 却在此时，一道身影骤然闪现，将他挡下。 “大敌当前，你竟然还想内斗？” 奇德照冷冷看着宗淦，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你的脑袋，难道被打成了浆糊？” “你……”宗淦脸色铁青，嘴角剧烈颤抖。 禹灵挤兑他也就算了，奇德昭竟然也不给好脸色。 “奇德昭！你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明明是她出言不逊，你为何只把责任归咎于我？” 败给姜天，宗淦已经无话可说。 再打一场，也无力翻盘。 但禹灵的羞辱和奇德昭的一边倒的指责，却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暴怒。 “禹灵没有问题，你的面子也不值钱，圣殿的尊严才最重要。” 奇德昭却不动怒，也没有与他动手的意思。 宗淦为何可气，甚至可恨？ 原因无他！ 因为他只顾个人表现，不顾及整体利益。 明明该是合力围攻，他却贸然出击。 如此冲动倒也罢了，可他并未拿下他必须拿下的胜利，甚至都没能与姜天打成平手。 这一合，对姜天毫无消耗。 却让宗淦受伤落败，损失战力，也让己方颜面受损。 围攻未开，先折一将。 这实在不是什么令人喜悦的事情。 奇德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如果你连这句话都听不懂，那请随便，我无话可说。” “你……” 宗淦咬碎钢牙，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 在他看来，这对男女同样可恨。 简直没把他当人看！ 他恨不得疯狂暴打禹灵和奇德昭，以泄心头之怒。 但他终究不是傻子。 修为达到这种地步，在苍穹圣殿修行已久的位面级顶尖妖孽，又有哪个真是傻子呢？ 宗淦不过脾气暴躁，自视太高，但他并不真傻。 在这样的关头，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也明白了自己不该一错再错。 他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暴起的灵力与徐徐落下。 禹灵说得没错，他的确很“蠢”。 实际上，他也已经后悔了。 后悔刚才过于冲动。 后悔自己贸然出手，败给了姜天。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不会强出头。 他会跟禹灵和奇德昭一起围攻姜天。 那样当然欠缺一点光彩，但结果必定是好的。 正如奇德昭所说，在圣殿的荣誉面前，他个人的脸色毫不重要。 见他已经熄火，奇德昭也不再言语逼迫。 宗淦并非不懂利害，只是脾气太暴。 过度指责，并非好事。 “姜道友，得罪了！” 奇德昭没有太多言语。 只将手一挥，与十余位同伴一起，围攻姜天。 禹灵容貌极美，站在星空中，如同一颗璨星。 她默默打量着姜天，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虽然直接的碰撞尚未开始，但她很清楚，一对一绝不是姜天的对手。 因为她的战力，与宗淦不相上下。 而宗淦的落败，已经证明苍穹位面的同辈中，恐无一人是姜天的对手。 这样一个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何能坐拥如此惊人之战，竟能以如此明显的优势压制宗淦？ 这委实令人称奇。 而姜天并不浪费时间，在众人堪堪立足之际，主动进攻！ “真龙之力！” 姜天双臂齐挥，拳掌并出。 紫色掌印如星云爆发，紫色拳影如流星瞬爆。 强横的攻势，一瞬间便击飞出数道人影。 “不好！” “坏了！”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奇德昭和禹灵还是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二人齐声惊呼，想要改变进攻的节奏。 他们已然明白，终究还是低估了姜天！ 哪怕见证宗淦之败，哪怕十余人联手围攻，哪怕毫无保留。 但仍不能，有效压制姜天。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人联手，都未能触及姜天的极限。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姜天的战力究竟有多强？ 击败宗淦，并不太难让人接受。 但面对十余名水准相差无几的圣殿妖孽围攻，竟然还能在第一个照面爆发压倒性的优势。 尽管这一瞬，奇德昭、禹灵以及另外几位同伴并未落败。 他们这边至少还有半数战力，保持全盛。 但在人员齐整的情况下，都被姜天半破于瞬息。 剩下的半数，难道还能更强？ 不可能了！ 奇德昭虽然自信，禹灵固然理智且足够冷静，却也绝不认为剩下这些人，还能扭转急剧倾斜的战局。 姜天半破围攻之阵，只是瞬息之功！ 战力并无明显损耗，其人也是轻松惬意，丝毫未见颓势。 这意味着，姜天的战力未达极限，仍有巨大的余裕！ 这巨大的余裕，便是容错的空间，便是十足的把握，便是应对一切变化的底气。 而这样的余裕，奇德昭没有，禹灵没有，另外几位同伴同样没有。 “要败了！” 这是奇德昭和禹灵内心共同的念头。 这一瞬，二人似乎心有灵犀。 只是这灵犀一瞬的感悟，并不令人惊喜。 姜天制胜的攻击尚未到来，他们已经陷入巨大的挫败之中。 姜天的战力，难道真得强到如此地步？ 不！ 平心而论，二人并不认为，姜天的战力领先他们太远。 第9137章 倒也不必 虽然姜天能够破掉他们的联手围攻，但并不意味着姜天的战力，就比他们所有人叠加还要高！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们皆是位面最顶尖的妖孽，每一个人都站在了永恒境的最极巅，只差一步甚至半步，便可冲击不灭之境。 十余人叠加，甚至能跟半步不灭掰掰腕子。 可惜武者联手的战力，并不是简单的数字叠加。 两个武者的战力，并非一加一等于二。 受限于功法、阅历、眼界、感悟、决心、意志等种种因素，在实战配合中，联手作战的武者，其总战力往往会有一定折扣。 同样地，十人联手，战力也并不等于十倍。 就像十个永恒境加在一起，也敌不过一个不灭境。 姜天的战力，不可能比他们十余人的总战力更高。 但可惜的是，他们十余人联手，同样也不能爆发出理论上全部相加的总战力。 而这就给姜天留下了空子！ 尤其是这种身法奇快的妖孽，在应对围攻之时，优势会更加明显。 在围攻阵势下，速度越慢，出手就越迟。 出手越迟，劣势就越大。 而且这种劣势会急剧累加，于瞬息间爆发，结下惨败的苦果。 但在姜天身上，这种劣势并不显见。 反而是他那超乎常理的速度，让他拥有了常人无法企及的优势！ 姜天虽只一人，但面对十余人围攻，却也应对从容，毫不费力。 说时迟那时快。 诸般念头如闪电一般，在奇德昭和禹灵的心头掠过。 下一瞬，姜天的攻击已然临身！ 澎湃的掌印、狂暴的拳影——真龙之力！ 数声轰响，合作一声。 奇德昭和禹灵以及另外几位同伴，接连倒飞出去。 唔、噗……哇、哼！ 吐血声、闷哼声接连响起，气氛一片死寂。 亲眼目睹宗淦的落败之后，他们并不敢低估姜天。 但实际交手起来，才发现自己仍然有些轻敌。 “快！太快了！” 奇德昭脸色凝重，心头有着巨大的震撼。 修为达到他们这种层次，就算遇到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妖孽，多少也有还手之力。 哪怕遇到某些绝强妖孽，也能周旋片刻，断不至于这般脆败。 而在姜天面前，他们却惨遭团灭。 此人的战力，何以强横如斯？ “你们，难道比我强更吗？” 宗淦的声音响起，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按理说，他本不该嘲笑自己的同伴。 但此时此刻，他实在忍不住。 他刚才忍着没有动手，已是极大的克制。 现在目睹同伴全败，心中的情绪，怎么都压制不住。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 说具体些，前后也不到十个呼吸。 从禹灵对他嘲笑，奇德昭的指责，到姜天大破围攻之阵。 整个过程，不到十个呼吸！ 这样的事实，让他震撼。 这一次，禹灵没有开口。 奇德昭也保持沉默。 他们就算想反驳，也无话可说。 “姜天，好手段！” “永恒位面的妖孽，领教了！” 尽管心中极其不甘，奇德昭和禹灵还是向姜天致意。 身为这个级数的存在，他们当然看得出来，姜天出手并未使出全力。 否则他们绝不会只是受些轻伤这么简单。 要么重伤，严重的甚至会当场陨落！ 这不是虚夸，而是他们切身感受的事实。 他们联手围攻，而姜天对每人都只有一掌或一拳。 无论优势有多大，都不曾追击。 这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想象的克制！ 换做他们置身于姜天的处境，恐怕怎么狠厉怎么来，怎么惨烈怎么打。 但姜天，却仅止于胜负。 说明他对这次试练，有着清醒的认知。 对己身战力有着巨大的自信和底气。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却也意味着巨大的蔑视。 没错！ 姜天对自己的强大显然有着清醒的认知，从而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对他们来说，这是必须要取胜的一战，虽然他们并未做到。 但对姜天而言，这一战或许只是轻描淡写，轻松惬意。 巨大的反差，让奇德昭内心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禹灵看姜天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甚至带着深深的迷惑。 她想不明白，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何以拥有如此惊人的战力？ 论资源，苍穹位面大大强于永恒位面。 论武道水准，苍穹位面亦然领先。 无论从哪个方面，苍穹位面都有着很大的优势。 但这样的个位面，却也没有诞生出如姜天这般强大的妖孽。 永恒位面，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姜道友，我希望在道会的正赛中，再相遇。”她说。 “倒也不必。” 姜天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让禹灵脸色微红。 是啊，谁会在意一个手下败将呢？ 不，不是一个，是一群！ “今天的交手，事出无奈，但我还是希望，能在正赛中堂堂正正与你较量一场。” 奇德昭也很期待。 哪怕明知道会败给姜天，他还是想要一场单对单的较量。 那对他的武道之路，或许会是一种特别的磨砺。 此时此刻，他眼中的姜天，已经胜过了许多上游位面的成名劲敌。 而在击败他们之后，姜天也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了苍穹位面迫不及待想要战胜的对手。 但未能前来增援的同伴们，能够做到吗？ 这个问题，奇德昭心里没底，禹灵更是不愿去想。 那些人里，有几个实力与他们不相上下，甚至还有些微的优势。 但哪怕算上那些优势，想要击败姜天也绝不容易。 “这次试练，到此为止！” “姜道友，告辞！” 尴尬的场面，并不会一再持续。 奇德昭和禹灵道别一声，便要离去。 “慢着。” “姜道友，还有什么吩咐？” 奇德昭止步转身，有些困惑。 却见姜天淡然一笑：“留下你们的储物戒再走。” “储物戒？” 奇德昭脸色僵硬，自然是不愿的。 但姜天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作为胜利者，有这样的资格。 更不用说，苍穹位面这边还是多人围攻。 这样一场耻辱式的落败，无论对手提出怎样的要求，他们都没话好讲。 第9138章 条件 众人看着奇德昭，非常期待他说出反驳的话来。 但很可惜，奇德昭没有。 他默默摘下储物戒，双手轻托，以灵力奉送到姜天面前。 众人无奈叹息，也都照办。 唯有禹灵，眉头紧皱，不曾动作。 “嗯？”姜天看着她，眼神冷漠。 “姜道友，可否换个条件？” “比如呢？”姜天问。 看得出来，禹灵并不愿意交出储物戒。 而在奇德昭等人全都照办的情况下，她还在迟疑，只能说明，她的储物戒里或许有不便示人的东西。 这让姜天无比好奇。 到底是什么，让这位苍穹位面的顶尖妖孽，如此这般？ 禹灵很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跟姜天讨价还价的底气。 但想要保住储物戒，只能如此。 “我可以把道会正赛的所有奖励都给你。” “正赛奖励？”姜天笑了：“你拿得到么？” 禹灵的实力，他已经感受过。 在正赛上，根本不可能走得太远。 最坏的情况下，也许什么奖励都拿不到。 这样的许诺，毫无意义。 以禹灵的实力，就算能拿到一点奖励，也绝对不会太多，更无可能拿到最后的顶级奖励。 禹灵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不拿出一点诚意，很难打动姜天。 “我可以用五颗涅灵丹交换！” 话音未落，旁人脸色尽变。 “五颗涅灵丹！禹灵，你疯了吗？” 奇德昭眉头大皱。 虽然他知道，禹灵没那么容易说服姜天，很难保下这枚储物戒。 但五颗涅灵丹，还是让他和同伴们感到震惊。 “姜道友有所不知，涅灵丹乃是我们苍穹圣殿秘制丹药。参加这次道会，我们每人只得两颗，而且大多已经炼化掉。五颗涅灵丹，她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凑齐，绝对比她手中这枚储物戒份量更重！” 他看得姜天的眼神里，甚至有着浓浓的羡慕。 “我对这丹药一无所知。”姜天说道。 看对方这反应，涅灵丹显然是极强的丹药。 可他并未见过，无法确定这丹药的价值。 但尴尬的是，在场之人竟然一颗也拿不出来。 禹灵苦笑道：“苍穹圣殿下发的丹药，我们都已经炼化，现在实在拿不出来给你。” “那就不要说了。”姜天向她伸手，索要储物戒。 “姜天，我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请你认真考虑一下。五颗涅灵丹的价值，绝对远大于这枚储物戒。” 姜天笑了：“既然你能拿五颗涅灵丹来交换，说明它在你心目中的价值更高。所以我很好奇，这枚储物戒里，到底有什么？” “你……”禹灵脸色一僵，没想到姜天会这么难以说服。 “不过，”姜天悠然道：“如果你能拿出另外一种东西，我或许可以考虑。” “什么东西？”她问。 “烨魂果，五颗！” “什么？” 哗！ 禹灵脸色变了，奇德照和其他同伴也是大吃一惊。 “姜天，你的条件太高了，我做不到！” 禹灵并不多想，因为她根本拿不出来。 烨魂果乃稀世异果，因其过于稀缺，价值并不在涅灵丹之下。 姜天开出这样的条件，似乎是有意为难。 “没有吗？”姜天摇摇头：“三颗也行。” “三颗……也没有。”禹灵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但转眼即逝。 莫说三颗，一颗她也拿不出来。 “烨魂果真有这么稀缺？” 姜天多少有些郁闷了。 他其实并不指望一下子就能找到烨魂果，但也没想到连苍穹位面的妖孽，都如此为难。 看来这种东西，远比他想象的稀少。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说了。”姜天伸手道：“拿来吧！” 禹灵下意识地捂住了储物戒，但看向姜天的眼神里，却有深深的忌惮。 打又打不过，换又换不了。 她如何抗拒姜天？ “姜道友，你若能答应她，除了刚才的条件外，就算奇某也欠你一个人情。” 奇德昭也在替她求情。 但姜天，不为所动。 禹灵万般无奈，感受到了自修炼以来，最大的憋屈。 这枚储物戒不拿出来，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奇师兄不必再说，我给他就是了。” 禹灵咬牙摘下储物戒，但在递给姜天之前，却又施加了一道特殊的血脉禁制。 “这是干什么？”姜天皱眉。 “姜道友，这枚储物戒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要求，但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在道会结束之前，请为我保留赎回的可能！” “噢？” 姜天闻言一愣，心中却在暗笑。 对呀！ 这样的条件，他为何没想到？ 来镜月位域之前，他曾经答应帮朱魂寻找烨魂果。 也对这种异果的珍稀程度有所准备，但他却忘了借力于人。 禹灵的请求，给了他提醒。 “就这么定了！” 姜天果断答应下来。 这倒让禹灵很意外。 “请姜道友记住这个约定，至少在道会结束之前，不要打开它。” “我不接受这个约定。”姜天果断拒绝。 他可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明明他是获胜一方，岂能由对方说了算？ “现在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你无权提出更多条件。而且你最好快点找到烨魂果，否则我怕我等不及，打开它。” 听到姜天的回答，禹灵却笑了。 “恕我直言，我施加的血脉封印，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够打开。” 这一刻，她笑得异常自信。 姜天战力虽然强大，但想打开这枚蕴含血脉禁制的储物戒，绝非易事。 “是吗？” 姜天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转身消失在星空。 “真有那么重要吗？”奇德昭看着禹灵。 他并不清楚那枚储物戒里究竟有什么，但若无必要，禹灵绝不会这么做。 烨魂果虽然不是什么位面绝品，但要寻到三颗，难度绝不会太小。 “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禹灵不愿多说，奇德昭自然也不好多问。 但在他看来，禹灵拿回储物戒的希望并不大。 “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之后，禹灵忽然问道。 奇德昭摇头：“没办法。” 他们说的，当然不再是储物戒和烨魂果，而是这次行动的挫败。 第9139章 碰撞 这样的结果，他们很难向独孤副殿主交代。 可他们并没有好办法。 再好的说辞，也改变不了落败的事实。 “还好没有那两个位面的人在场，否则这下真是颜面尽失。” 宗淦走上前来，脸色同样很不好看。 此一时彼一时。 刚才落败之时，他虽然出言嘲讽，但现在心情却跟同伴一样沉重。 没能完成任务，回到不好交代。 但他们还要面对另外两个位面二十名妖孽的压力，这让他们很头疼。 “封锁消息，不要让他们知道！”奇德昭说道。 “没用的。”禹灵摇头叹息。 秘境中汇聚了多达八个位面的妖孽，消息不可能瞒得住。 玄雷和山海位面的二十名妖孽，早晚会知道他们落败的事实。 “尽量避开他们，能瞒多久算多久！”奇德昭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禹灵和宗淦当然知道他的目的，会心一笑，直奔秘境出口。 他们本想就此离开，好让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妖孽们了解不到真实情况。 毕竟这一战并无旁人见证，只要他们不说，对方暂时不会知晓。 至于姜天说不说，他们管不了。 但运气似乎并不垂青他们。 很快，他们就遇到了玄雷位面的两位妖孽。 “奇德昭、禹灵，你们要离开秘境吗，这么说，你们已经击败了姜天？” “看来那个人，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强。” 来到星空秘境后，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妖孽第一时间搜集消息。 从中得知，苍穹位面的人之所以紧急求援，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那人名叫姜天，来自永恒位面。 这样一个中游位面的天才，竟然能击败数十名苍穹位面妖孽，属实令人震惊。 但随着奇德昭、禹灵这批人的到来，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 看样子，那个姜天已经受到了教训。 要不然，奇德昭他们不会这么快离开。 “是你们？” 奇德昭眼中异色一闪而逝，嘴角掠起一丝冷笑。 他和这些人当然很熟，因为半个时辰之前，还在另一处秘境中有过接触。 这两个玄雷位面的妖孽，一个叫雷杰，一个叫雷莫，实力并不在他之下。 此刻，他表现得极为轻松，脸上甚至挂着得意的表情。 仿佛就像对方猜测的那样，轻松击败姜天，完成了这次并无悬念的任务。 禹灵一如往常那般冷漠，并不给这两人好脸色。 但细心的雷莫，还是察觉不妥。 “不对！” 他的视线从奇德昭和禹灵身上移开，落在宗淦身上。 他对这三人都比较了解，尤其是宗淦。 本该趾高气昂的宗淦，此刻却眉头微紧，眼神闪躲，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雷莫看着宗淦，冷笑道：“看来那人也并不简单，想来是有人吃了苦头。要不然，一张脸怎么跟苦瓜似的？” “你在说什么？” “莫名其妙！” 奇德昭和禹灵十分默契，反应也恰到好处。 仿佛真的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又或是对这种挑衅感到不屑。 但有人，却感到恼火。 宗淦脸色一沉，便要反驳，但他忍住了。 他明白，这个时候个人的脸面不重要。 他若愤怒反击，必定露馅。 对他来说，这样的口舌之争已无意义。 他现在琢磨的，是如何战胜姜天，假如在道会正赛相遇的话。 但他反复推演，都想不到办法。 他仔细观摩过姜天击破围攻的一幕，明白自己不会有机会。 但他就是不服！ 身为上游位面的顶尖妖孽，他怎么能输给中游位面的对手？ 他有些期待在正赛中相遇，以强势表现击败姜天。 但他明白，这基本没有可能。 于是他心底里又在祈祷，不要在正赛遇到姜天，那样他就不必在公开场合下丢脸。 此刻面对雷莫挑衅式的问话，他没能压制住第一反应。 好在他头脑还算清醒，并未去回应对方。 可他的表情变化，已经落在了雷莫的眼中。 “连一个中游位面的天才都打不过，真是个废物。换做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雷莫的冷笑，仿佛一把尖刀刺入耳中。 宗淦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爆发。 但他的反应，却越发印证了雷莫的猜想。 雷莫与雷杰对视一眼，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宗淦，你真的输给了姜天？你连中游位面的天才都敢输？” “这次道会，我看你还是别参加了，免得丢人现眼啊！” 二人欺脸嘲讽，彻底激发了宗淦内心的愤怒。 “给我闭嘴！” 身为一名武者，宗淦不是没有隐忍的能力。 但那并非他的本性，他的脾气素来火爆，他的隐忍，很有限度。 对方如此贴脸挑衅，他忍不了，也不能忍！ 他气息暴涨，一步上前，直与雷莫当面。 轰咔！ 雷莫与不含糊，气息暴涨与他对撞。 两道威压在虚空撞出巨澜，双方各种震退。 雷莫退了三步。 宗淦退了六七步都还没稳住。 “咦？” 雷莫愣住了！ 宗淦的实力按说与他不相上下，撑破天也只有些微差距。 本该势均力敌的碰撞，没想到宗淦会如此不堪。 这般表现，实属反常！ “你受伤了？” “原来如此！” 雷莫和雷杰彻底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宗淦果然是败了！ 要不然，怎会如此狼狈？ “败了又怎样？”宗淦此时涨红了脸，终究是不好抵赖，索性也不再伪装。 他被奇德昭指责过，还被禹灵羞辱过。 此刻又面对玄雷位面两位妖孽的挑衅。 但相比之前的挫败，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 无论是奇德昭的指责和禹灵的羞辱，还是此刻雷莫与雷杰的贬损，他都不真正在乎。 他在乎的是，自己竟然敌不过一个中游位面妖孽的惊人事实。 但话说回来，奇德照和禹灵，不是一样也败了么？ 而且还是在围攻的情况下脆败，说起来比他还要不如。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 但这笑容，在雷莫和雷杰看来着实有些诡异，让人很不舒服。 “你在笑什么？”雷莫怒问。 “我笑你们自以为是，不知深浅。” 第9140章 猜测 “满嘴胡言！” 雷莫厉声怒斥，感觉莫名其妙。 说他们自以为是倒也罢了，“不知深浅”四字却又从何说起？ 以他对宗淦的了解，此时的宗淦本该恼羞成怒，暴躁如雷才对。 因为他眼中的宗淦，一向是对胜负和荣辱无比在意，稍经挑逗便会恼火的暴脾气。 怎么好像对这些，全然都不在乎了？ 什么时候，宗淦的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没错，我是输了，我的确输给了中游位面的妖孽。但你们，呵呵，谅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罢竟不停留，甩开众人径直转身遁去。 看着那道“潇洒”的身影，雷莫皱眉不语。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望向奇德昭。 “你们是不是吃了大亏？那个中游位面的妖孽，真有那么厉害？” “嗤！你也太看得起他，也太小看我们了。” 奇德昭摇头嗤笑。 “我们这么多人奉命前来，若还拿不下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干脆自断道途算了。” 面对奇德昭赌咒般的话，雷莫和雷杰将信将疑。 禹灵也笑了：“区区一个姜天，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宗淦生性冲动，吃瘪实属正常。可惜你们动作有些慢了，没能看到那场好戏。” 说罢并不停留，直接转身遁走。 “不对，我感觉不太对劲！” 雷莫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的确有些古怪。”雷杰蹙眉道：“宗淦一反常态，奇德昭和禹灵态度也耐人寻味。他们真的击败了那人？” “我看未必，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太夸张了！”雷莫陷入自我矛盾。 “是啊！” 雷杰眉头紧皱。 按理说，奇德昭和禹灵一行人，不太可能拿不下姜天。 因为相比宗淦的怒火中烧，他们两个都很镇定。 “奇德昭、禹灵此行，志在维护圣殿尊严，联手对敌，应是必要之选。” “没错，他们的实力并不比咱们差，联手围攻不太可能让姜天钻了空子。” 二人的分析，绝不能说没有道理。 姜天毕竟只是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 而位面排名，便是综合实力的最直接、最准确的反映。 它是由一个位面的资源状况、武道水准决定，不是个别妖孽能够改变。 换句话说，姜天或许能在一段时间和局部范围内创造“奇迹”。 但当苍穹位面的强援到来，当这些强援有足够准备、有针对性地出手之时，奇迹便失去了诞生的条件。 简而言之，宗淦或许会冲动坏事，但奇德照、禹灵二人，都是沉着、冷静的性子，不太可能马失前蹄。 “如果咱们猜测属实，那问题出在哪里？” 雷莫总感觉，奇德昭一行人有些怪异。 “这也许不难猜测。”雷杰眯眼道：“他们也许在用这种看似古怪的方式，掩盖某些事情。” “他们在掩盖什么？”雷莫问。 雷杰肃然道：“我猜他们，多半是在这片秘境里，发现了什么机缘宝藏！” “言之有理！” 雷莫眼前一亮，顿时兴奋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奇德昭一行人的姿态，便有了最好的解释。 同样也能解释，宗淦为何自揭其短，一反常态地承认自己落败。 但此时此刻，一个选择却摆在了二人面前。 “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机缘宝藏，咱们是要跟上去，还是在秘境中做一番必要的搜寻？” 雷莫眉头紧皱。 如果那机缘宝藏，已经被奇德昭等人所得，跟上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如果对方尚未得手，那就有必要做一番搜寻，最差的结果，也能分一杯羹。 “不必纠结。”雷杰肃然道：“他们从那边过来，咱们两个前往他们来处，做必要的搜寻，同时传讯其他同伴，去出口处等待他们。” “如此甚好！” 二人立即发出传讯，然后朝着奇德昭等人的来处遁去。 无论选择哪个方向，都有可能选错。 所以他们选择两头兼顾。 收到传讯的同伴，此时已经掉转方向，直奔秘境出口。 …… “他们会信吗？” 前往出口的路上，禹灵问道。 “信不信并不重要。”奇德昭摇头一笑：“就是要让他们疑神疑鬼才最好，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遇上姜天。亏，不能只咱们一家吃！不过我的想法也许是多余的。” “噢？”禹灵疑惑。 “你难道没发现，姜天似乎很乐意跟咱们交手？” “的确，他似乎是有意借此机会掠夺修炼资源。”禹灵点点头，忽然面露惊容：“难不成，他想在道会开始之前，有所突破？” 姜天的战力已经如此之高，放在上游位面中，也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若再突破，战力岂非要逼近不灭境？ 这个念头，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太难了。”奇德昭摇头一笑，毫不担心。 姜天的战力的确令人震惊，但越是这样，对资源的需求就越大。 以永恒位面的底蕴，恐怕很难拿出足够多的顶级资源供他修炼。 姜天急于掠夺储物戒，或许便是佐证。 “战力越高越难突破，道会当前他承受不那进阶失败的风险。我相信，他不会自误。” 禹灵想了想，感觉他说得有道理，转念一笑：“这么说，我倒是不担心玄雷和山海位面的人了。” “不担心？”奇德昭笑容古怪。 “没错。”禹灵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我真的很想看看，雷莫和雷杰他们吃瘪时的震惊模样。” “那你怕是看不到了。”奇德昭大笑。 而当他们接近出口的时候，却被五名武者拦住去路。 “是玄雷位面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 奇德昭和禹灵发现，这些人似乎来者不善。 但他们不应该去寻找姜天吗，怎么却跑到这里来堵截？ “奇道友、禹道友，咱们废话少说，你们找到的机缘至少要分我们一半，否则，咱们只能大战一场了。” 玄雷位面虽然只有五人，但皆是全盛状态。 苍穹位面这边虽有九人，却气息浮动，大都受了伤，交起手来占不了便宜。 “什么机缘？”奇德昭感觉莫名其妙。 第9141章 例外 禹灵却是明白过来，也许是雷莫与雷杰两人误会了什么。 但也有可能，是玄雷位面的人故意找茬。 “机缘我们没有，要战便战！” “同为上游位面，你们真以为实力比我们强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战！” 一场混战，立即展开。 …… 陌生的星空中，姜天迎来了两个陌生的对手。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玄雷位面的雷莫与雷杰。 “你就是姜天？苍穹位面的宗淦，就是败在你手上？” “气息的确不弱，不，应该说是很强！” 二人看着姜天，感觉很是意外。 在他们的想象中，姜天能够战胜宗淦已经算得上是奇迹。 不出意外的话，在那之后便会败给联手围攻的奇德昭、禹灵等人。 而能让奇德昭那批人大多受伤，说明姜天哪怕面对群攻，也有很强的应对之力。 但一番围攻下来，姜天自身也定然也消耗极大。 最终，才会败于奇德昭和禹灵之手。 这在他们看来，应该便是两方遭遇的正常走向，而最终结局只有姜天落败一种可能。 所谓“姜天击败所有苍穹位面妖孽”这种说法，从一开始他们就持怀疑态度。 苍穹位面显然是在借用这种说法，来掩盖某个事实。 而那个事实，便是他们猜测中的机缘和宝藏。 但眼前的姜天，却让他们感到迷惑。 此人气息雄浑、状态稳固，全然不像消耗过大的样子，身上甚至都没有半点受伤迹象。 这与他们的预判大相径庭。 莫非他们真的错判了？ “你们不是苍穹位面的人？” 姜天看着二人，眼前一亮。 每个武者，因为血脉、肉血、功法以及境界等种种因素，导致气息各有不同。 但同一个位面的武者，大致会呈现了某种微妙的相似的特征。 这一点，对于位面级别的妖孽来说，并不难察觉。 这两人的气息，跟苍穹位面那批人有着明显的差别，显然不是同一位面的武者。 “你说得没错，我们是玄雷位面的高手！” “现在，让我来感受一下，你那足以击败宗淦的实力吧。” 雷杰先一步出手。 此番来到星空秘境，虽然抱有种种心思。 但说一千道一万，参加试练的目的便是为了备战即将开始的位面道会。 这样一个对手，也算难得。 更能让他验证一下宗淦和奇德昭等人所说是否属实。 “如此甚好。” 姜天大笑一声，右掌拍出。 轰！ 巨响声中，雷杰闷哼一声，倒震而出。 一口淤血到了嘴边，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唔……咳咳！你……”雷杰满脸骇然地看着姜天，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虽未尽全力，但至少也动用了八成以上的修为。 就算真的不敌，至少也不会有太大的劣势，事实却完全超出预料。 如果一合定胜负的话，他已经算是惨败了！ “你在干什么？” 雷莫大声质问，又惊又怒。 本来应该他先出手，雷杰抢在前面也就罢了，竟然还马失前蹄，一个照面败退。 在他看来，这显然是雷杰为求抢先，准备不足所致。 加之雷杰未尽全力，败给姜天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对面之人，可是击败过宗淦的妖孽。 “他的实力……” 雷杰气息起伏不定，一句话还没说完，雷莫已经冲了出去。 “急于求胜，自酿败果！” 雷莫一边前掠，一边怒斥。 “给我看好了，看我如何败他！” 雷杰脸色一变：“不可轻……” 轰！ 话音未落，巨响轰然。 一道紫色拳影轰开雷莫的防御，在他胸前炸裂。 雄浑巨力将他胸口砸得下陷，一口淤血狂喷而出，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百余丈。 噗……哇！ “你……你怎么不早说？” 雷莫震惊于自己的落败，却更加恼怒于雷杰的迟钝。 “我他娘的倒是想说，可也得有时间啊！” 雷杰气得大骂。 他当然想提醒同伴，但根本来不及。 一来雷莫出手太快，没给他解释的时间。 二来他自己也还没从瞬败中反应过来，情绪过于激荡。 再者姜天出手的速度太快，让他们两人来不及做更多的交流。 一掌一拳，瞬败二人。 姜天的表现，着实让他们震撼！ “这战力……难怪能击败宗淦！”雷杰说道。 “不，没那么简单！”雷莫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姜天只是击败了宗淦吗？ 从刚才的交手来看，姜天以一敌二却还有着极其巨大的优势。 虽然两人不是联手围攻，但比起围攻的强度也差不了太多。 姜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碾压式速胜，说明他的战力还有很大的保留。 想到奇德昭和禹灵一行人的模样，雷莫心头悚然一惊！ “难不成他们……都败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 二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以一敌多，击败奇德昭和禹灵为首的众多妖孽，以一己之力大破联手阵势而取胜。 换做他们，断然做不到！ “此人，好可怕！” 二人再也生不出抵抗之心。 而他们好奇的是，作为中游位面的永恒位面，究竟是如何培养出这样一个战力逆天的妖孽？ “姜天，我不相信你是永恒位面的本土武者，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个位面？” “为何这么说？”姜天问。 雷莫肃然道：“永恒位面若是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天才，恐怕早就培养出来了，也不用再在中游水准苦苦挣扎。” “也许我是个例外？”姜天嗤笑。 “例外？哼，那太难了！” 雷莫大摇其头。 倘若真有意外，那也不应该出在中游位面。 那些资源丰厚、水准高超的上游位面，更适合出现“例外”。 “想多了，我就是永恒位面土生土长的武者，也许只是运气比别人好些罢了。”姜天摇摇头：“反倒是你们这些上游位面的武者，全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强大。” “你……”雷莫与雷杰下意识里就要反驳，可在姜天面前，他们却没有反驳的底气。 他们若真的强大，会被姜天轻松击败吗？ 第9142章 联手围攻 当然不会！ 这只能说明，他们不够强大。 但面对中游位面的其他妖孽，他们仍然是强大的。 所以姜天的出现，的确是一个意外，是不合常理的存在。 “你的实力的确强大，败给你，我们无话可说！” “姜天，希望咱们在道会正赛上……不要遇到！” 距离道会正赛只剩下不到十天，就算他们发了疯地修炼，也不可能追上姜天。 正赛遭遇，必败无疑，他们当然不想再遇到姜天了。 “我无所谓。”姜天淡然一笑。 对他来说，遇到哪个对手其实都一样。 比他弱的，一战可胜。 比他强的，那便要拿出全部的力量发起挑战。 “领教了！” “告辞！” 二人说罢便要离开，却被姜天叫住。 “就这么走了吗？”姜天笑道：“是不是应该留下点什么？” “留下……什么？” 二人一愣，旋即便看到姜天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储物戒上。 这样的要求，他们当然不情愿。 但不情愿又能怎样？ 打又打不过，逃也难逃得掉，只能就范。 留下两枚储物戒后，二人立即转身远遁。 “姜天！你不要得意太早，我们玄雷位面还有很多超绝妖孽，实力都在我们之上，他们会给你教训的！” “你说什么？” 嗡！ 紫光一闪，人影乍现。 姜天来到急于逃遁的雷莫和雷杰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嘶！ 二人倒吸凉气，脸色骤变！ 快！ 太快了！ 他们全力遁行，姜天却一瞬反超。 还好他们刚才没想着逃跑，否则必定会吃苦头。 “储物戒我们已经交了，你还想干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姜天，你也不必耍花样，有什么坏心思直接使出来吧！” 雷莫和雷杰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怒视对手。 姜天笑了。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节省一点时间，让你们的同伴，能够尽快找到我。” “什么意思？” 雷莫和雷杰大感迷惑。 “我的意思是，不用让他们漫无目的地搜寻了，直接传讯，让他们到这边来，不好吗？” “你是认真的？” 雷莫与雷杰眼前一亮！ “当然。”姜天点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二人内心一阵狂喜，迫不及待地发出传讯。 嗡！ 正在秘境出口附近，与苍穹位面妖孽激战的五人，以及在星空秘境中游历的三人，全都愣住了。 “雷莫和雷杰发现姜天足迹，请咱们前去援手！” “他们两个实力可不差，难道还拿不下姜天？” 众人一时惊疑不定。 奇德昭却笑了：“我猜，不是他们发现了对方的足迹，而是吃了大亏。你们若是害怕，就别过去。” “闭嘴！” 玄雷位面的妖孽们齐声怒斥。 此番混战，他们人数虽少了一倍还多，但战局却是占据上风。 原因无他，只因奇德昭、禹灵这些人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 虽然都不足以致命，但明显影响出手。 只要再给一点时间，他们必定能大获全胜。 但现在，时间已不允许！ “雷莫和雷杰不会轻易传讯，咱们速去增援！” “走！” 呲啦啦！ 雷光拉开一座巨大的阵纹，众人立即传送，前往增援。 片刻之后，雷光大作！ 耀眼的雷光阵纹承载着五名玄雷位面的妖孽出现在陌生的星空中。 紧接着，另一座雷阵亮起，三道身影随之显现。 而对面不远处，雷莫和雷杰心头一松，连忙呼叫。 “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姜天？” 八位同伴冲了上来。 本以为还要费点工夫寻找姜天，没想到对方就在那里站着，双手倒背，面色淡然。 他们顿时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如果雷莫和雷杰强势出手，姜天必不能以这样轻松惬意的姿态面对。 但如果雷莫与雷杰败了，对方还能让这二人传讯求援？ 雷莫吐出一口闷气，摇头道：“我们的确打不过他，你们也要当心！” “什么？” 雷莫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 合二人之力，竟然打不过一个姜天。 这么说，他们得到的那些情报、听到的那些传言，并非虚假？ 在同伴面前，雷莫和雷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若是碍于脸面不说实话，同伴只会吃亏。 二人便将刚才的情况描述一遍，听得同伴震惊不已。 “一个照面碾压你二人，就算放在上游位面中，也是顶尖水准！” “我实在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就让我们三人，验一验真伪！” 刚刚传送而来的三人纷纷踏前，便要出手。 “不可！” 雷莫厉声制止。 别人不知道，他和雷杰可是深有体会。 就算当时联手围攻，他们依旧会是惨败。 两人是如此，三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所以，就算这三人联手围攻，也打不过姜天。 “以我们的经验，就算你们三人联手，也必输。” “让我们来！” 先行传送来的五人已然等不及了。 在中游位面的妖孽面前，堂堂玄雷位面的十位高手，竟然瞻前顾后，左思右想，实在有失玄雷风范。 既然三人不够，那便五人联手！ “五人联手……够吗？” 看起来，人数的确不少。 但彼此对视的雷莫和雷杰，心中却仍有莫名的担忧。 仿佛这样的阵势，仍然不够稳妥。 但那五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发起围攻。 个个气息狂涨，不遗余力出手。 身为上游位面妖孽，联手围攻一个中游位面同辈，当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但有雷莫和雷杰的落败在先，还有苍穹位面的大规模惨败，区区五人联手倒也不算什么了。 他们有信心，以无可阻挡之势碾压姜天。 一雪雷莫和雷杰落败的耻辱，也可变相羞辱苍穹位面。 同为上游位面，且排名较为接近，苍穹位面人人落败，玄雷位面仅以五人联手之势获胜，孰强孰弱，无需多言。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星空，五位玄雷位面妖孽站成五行阵势，合击姜天。 “法则领域，开！” “极雷真躯，给我吞！” 第9143章 惨败 这一次，姜天没有以拳掌出手。 而是开启法则领域，并催动极雷真躯加以应对。 围攻他的五人里面，有三人乃是极其强大的雷系血脉。 另外两人血脉有所不同，但修炼的功法中，雷系力量占极大比重。 在这样的对决中，他的雷系极巅法则，能够获得可观的滋养。 “极巅法则领域！他是极雷真躯？” “不好！” 原本信心满满的五人，瞬间脸色大变。 法则领域对他们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以他们的实力，并不难摆脱这样的压制。 可极雷真躯大不一样！ 这是一种在玄雷位面都极其罕见、极难成就的雷系体质。 在这次参加道会的同伴之中，也只有三人具备。 没想到出身于中游位面的姜天，竟然具备这种雷体！ 呲啦、喀嚓嚓！ 刺耳的雷鸣响彻，在法则领域的全面压制和极雷真躯的疯狂吞噬下，他们的力量急剧下滑。 原本志在必得的攻势，成为了姜天的养料。 在这样的压制下，他们显然占不了便宜。 “此人不可力敌！” “快退！” 眼看无法获胜，五人争相退避。 但姜天岂会让他们轻易退走？ “法则领域，镇！” 虚空极巅法则、风系极巅法则双双爆发，将五人生生逼回领域之中。 他们不得不继续出手，以极限的雷力对抗姜天，甚至动用灵符、法宝加以攻击。 姜天催动极雷真躯，疯狂吸纳着雷系滋养。 此时此刻，他也心存遗憾。 若是本尊在此，便可借助狂暴的雷力淬炼雷盾，令这件新近炼成的法宝吸纳滋养，提升威力。 但这毕竟只是一道星劫之躯，并未携带雷盾，只能将这个念头抛开。 呲啦啦、轰咔！ 短短片刻间，五位玄雷位面的妖孽便气息大降，全部受伤，无力再战。 而此时，法则领域和极雷真躯所能吸收的滋养，也急剧下滑。 这么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 姜天准备停止出手。 但就在这时，旁观的三人也加入战团。 “我们也来！” “一起镇压他！” 轰、轰、轰！ 轰鸣乍起，八人联手，开始合击姜天。 至于雷莫和雷杰两人，并非不想出手，而是实在拉不下脸来。 他们已经败了。 而这毕竟只是一交试练，并非生死搏杀。 作为姜天的手下败将，他们若再加入，这次交手的性质，恐将滑向危险的边缘。 而若陷入生死大战，他们真能占到便宜吗？ 这个问题，对雷莫和雷杰来说，是不确定的！ 围攻一开始，他们也寄希望于五人联手，制服姜天。 但仅仅片刻间，五人便陷入巨大的劣势。 这让他们明白，自己这边无论如何也占不到便宜了。 但随着另外三人的加入，他们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这一丝希望，却也随着局面的变化而迅速破灭。 八人联手的攻势，依旧被姜天压制。 法则领域和极雷真躯依旧占据碾压之势。 八人联手未能改变局面，反而给姜天带来了更多的滋养。 “收手吧！” 雷莫看不下去了。 作为现场唯二的旁观者之一，他必须阻止事态继续恶化。 他有责任和义务，防止同伴们恼羞成怒，将一次风险可控的试练，变成生死的搏杀。 但他却不知道，八位同伴其实有苦难言！ 他们也想停手，但姜天不许。 因为姜天还在催动极雷真躯，疯狂吞噬他们的雷力。 好在这种局面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们的力量明显下滑，姜天停止出手。 散去法则领域，收停极雷真躯。 只用一道威压，将八人全部震飞出去。 噗噗噗、哇！ 八人之中，有五人鲜血猛喷。 另外三人强忍着没有吐出血来，但个个脸色惨白，明显受了内伤。 “八人联手，顷刻惨败，这太夸张了！” 雷莫脸色难看至极。 雷杰亦是摇头叹息。 八位同伴也是震惊骇然，气氛一片死寂。 但作为上游位面的妖孽，他们终究不甘落败。 八人彼此互望，瞬间达到了某种残酷的默契。 这一战，玄雷位面不能败，也败不起！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挽回尊严。 哪怕打破试练规则，也在所不惜！ 轰、轰、轰！ 令人不安的轰鸣接连响起，八人各自气息狂涨，赫然激发了血脉潜能。 “不可！万万不可！” 刷！ 雷莫骤然前掠，挡在了八名同伴与姜天之间。 “各位，这是试练，并非生死决斗，实无拼命的必要！” 他沉声力劝，脸色凝重至极。 八人联手，都被姜天反压。 就算拿出搏命的力量来，也未必就能杀得了对方。 就算同归于尽，也绝不划算。 而一旦围杀失败，等待他们的将是难以想象的惨烈和难以弥补的损失。 “雷莫，你说什么？” “个人的成败不足挂齿，但玄雷位面的尊严，不重要吗？” “刚才你不参与围攻，可以理解。但现在，咱们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你非但不站出来反击，还要阻止我们出手。你的道心，被他打碎了吗？” 众人将满腔怒火朝着雷莫发泄，但雷莫并未被吓退。 “各位！试问你们真有必杀姜天的把握吗？” 雷莫开启音域，与众人交流，把姜天置于其外。 “如果没有，这么做便毫无意义，甚至还会引发道会方面的不满。但就算是有，你们可曾想过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真的清楚，他的极限有多高吗？” 面对雷莫的劝阻，众人心头的怒火为之一凝。 没错！ 他们的确想跟姜天死拼，灭了这个令玄雷位面蒙羞的中游位面妖孽。 但诚如雷莫所说，他们并无必胜的把握。 而以姜天所展现的实力，一旦开始反击，玄雷位面这边必定伤亡惨重。 “还有一个问题更加严重，如果这次围杀失败，必将给咱们玄雷位面平白结下一桩大仇。而经过道会淬炼的姜天，将会比现在更加可怕。这个问题，你们想过吗？” 说到这里，众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是啊！ 如果杀了姜天，顶多被道会官方鄙视，至多引来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 第9144章 山海大阵 但如果没能杀死，让对方逃脱掉，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平白结与这样一个大敌，玄雷位面的妖孽们，以后在位域间行走都将充满风险。 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报复，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雷莫说得没错，他们并无成功围杀的把握。 重点更在于，就算成功围杀，己方付出的代价也会极大。 而这将会直接影响到他们在道会上的表现！ 实际上，现在已经影响了！ 在刚才的围攻过程中，他们已经损失了大量的雷力精华，助涨了姜天的修为。 这将让他们在道会上的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好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只要立即撤离，小作闭关，凭借玄雷圣殿提供的顶级资源，不难在道会开始前恢复过来。 “虽然让人窝火，但雷莫说得对！” “是啊，咱们不能因为一时的荣辱，而影响了道会大计。” “说到底，道会才是第一要务啊！” 众人纷纷清醒过来，不再执着于眼前的得失。 “可他，会罢手吗？” 这其实是八人共同的担忧。 但对雷莫来说，却不是问题。 他摇头苦笑，道：“他若想下死手，我和雷杰早就陨落。他若真想杀人，会中途停手吗？” “说得没错。” 众人面面相觑，无力反驳。 姜天明显占据优势，若想杀人，只须顺势出手。 而他们作为劣势一方，根本没机会组织什么反击和报复。 “雷莫，还好你是清醒的！” “如果不是你，我们怕是真要犯下难以弥补的过错。” 众人彻底清醒过来，当即对雷莫道谢。 “不必如此。”雷莫摇头道：“山海位面的妖孽，想来还没跟他遇上。你们觉得，那些人会不会比咱们更清醒？” “咦？” “说得对呀！” “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想到山海位面的十位妖孽，众人不禁眼前一亮。 山海位面的排名，比玄雷还要高一个位次。 两个位面的整体实力，其实相差无几。 那些人自视甚高，若遇到姜天，未必能够保持克制与冷静。 想到这里，众人就更不能出手了。 若是在这里犯了糊涂，误了自己不说，还平白让山海位面的人看了笑话。 “这样的‘机会’，当然要留给山海位面才行！” “罢战，咱们走！” 众人立即做出选择，准备离开。 雷莫却摇头苦笑：“恐怕没什么简单。”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雷莫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左手。 “他贪图的，是各位的储物戒。” “岂有此理！” “我看他敢？” 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捂住了手掌，生怕储物戒被夺。 雷莫却只是摇头叹息。 这些人纵然不愿，但又有谁能抗拒得了姜天？ 他撤去音域，转身直面姜天，仿佛一个犯错的人等待审判。 “姜道友，我们输了。” “留下储物戒，可以走了。”姜天说道。 除了雷莫与雷杰之外，另外八人脸色都很难看。 有人紧握双拳，有人咬牙切齿，有人额头跳青筋。 但终究没人再冲动，因为他们已经想通了利害。 留下八枚储物戒之后，迅速传送而走。 姜天收下这些储物戒，直接星跃遁走。 他要将刚刚吞噬的雷力，反哺本尊。 …… 同一时间，在另外一位陌生的星空中。 山海位面的十位妖孽，正在跟姜天对峙。 与玄雷位面不同，他们的行动统筹更加严密。 十人一度分散开来，寻找目标。 但在找到姜天之后，便立即汇合。 因为他们的方案早已确定，绝不单打独斗，直接选择围攻！ “苍穹位面的排名，只比咱们低三位，实力并未弱了太多。那么多人都被击败，只能说明，你确有过人之处。”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现在，我似乎明白你为何能够创造奇迹了。” 山海位面的两位年轻妖孽，站在另外八位同伴中间，直面姜天，侃侃而谈。 哪怕面临十位强敌，姜天依旧保持镇定。 这样的心态，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观其修为气息异常浑厚，更非中游位面妖孽所能做到。 这姜天，实力很不一般！ “欢迎各位的到来。”姜天面带笑容，向对方致意。 “但姜某时间宝贵，容不得浪费，那么各位，咱们开始吧！” 姜天笑着踏前一步，就要出手。 “自信过头的家伙，我看你是信心膨胀，不知天高地厚了！” “今日你难逃一败，身上的宝物，也会尽归我们所有！” 山海位的的武者们自恃强大，对姜天只有必要的戒备，并无任何畏惧。 苍穹之败，或许败在人员分散，加上实力有限。 必然中，实有偶然。 至于玄雷位面，他们并不关心，因为那跟山海位面没有多大关系。 因为这里的试练，不会影响到位面排名。 所以，山海位面的人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找到姜天，击败姜天，探清他的秘密。 此时，十位山海妖孽气息暴涨，出手围攻。 姜天的反击很简单。 只脚步一迈，星跃于包围卷外。 “嗯？” “嘶！” “好遁术！” 山海妖孽脸色皆变！ 下一刻，便迎来了一道道紫光闪耀的掌印。 雄浑的力量，将他们逼向包围圈之内。 仿佛是他们被姜天包围，而不是他们包围了姜天。 “击败他！” 有人狂吼一声，招呼同伴全力出手。 轰！ 十人包围圈里，虽然已经没有姜天的身影。 却有海啸声骤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滚滚大潮疯狂肆虐。 水系极巅，法则大潮！ “山海大阵，海啸龙吟！” 轰隆！ 吼！ 大潮乍涌，巨龙腾空！ 一道蓝色水龙自潮中冲出，跃然于圈外，以庞大的身躯，咆哮着反包姜天！ 如此山海十人、姜天、蓝色水龙形成三层叠阵。 而内外两层，皆由山海妖孽操控。 姜天似乎已经落在下风。 “来得好！” 姜天却大笑。 开启血脉异象，与其对抗。 吟！ 紫龙腾空，霸气无双。 两条巨龙，当即陷入缠斗。 这一幕，多少有些出乎山海妖孽们的预料。 这意味着，水龙的攻势已被姜天所阻。 他们需要更加强势的手段，来压制姜天。 第9145章 吞噬阵基 “山海大阵，山临怒潮！” 轰隆！ 巨响再起！ 十人围成的阵势中，有巨峰自海潮中钻出，向姜天砸落。 “滞！” 姜天以时间至尊法则迟滞巨峰。 却并不急着去攻击对手，而是对这受阻的巨峰，生出深厚的兴趣。 这巨峰由十名山海妖孽合力催动，似假实真，似真又假，却散发着真实不虚的威压，着实令人称奇。 这让他想到最近祭炼的六窍山，以及遗失的三窍山。 三窍山踪迹全无，尚不知何时才能寻回。 六窍山却是在他手中。 不，应该说，在本尊手中。 这具星劫之躯，并未携带。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座奇峰产生兴趣。 时间至尊法则阻滞奇峰的同时，他以星辰极巅法则和土系极巅法则渗透其中，感受奥妙。 十位山海妖孽，自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松。 眼看巨峰攻势受阻，果断催动海啸外扩，向姜天施压。 星劫之躯一分为二。 一道跃向巨峰，继续探索奥妙。 另一道则催动法则领域，压制十名对手。 “这巨峰颇为玄妙，但这海潮，也是不凡。” 第三道星劫之躯显化于蓝色海啸之中。 水系极巅法则大潮，蕴含着极其丰沛的法则之力。 却与他惯用的法则领域，有所不同。 论及狂暴之处，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滋养，他当然不会错过。 木系极巅法则之力甫一开启，蓝色海啸便应声回落。 “快阻止他！” 十名山海妖孽察觉不对，立即展开反击。 催动蓝色海啸压制姜天，却收效甚微。 转而分出三人，联手围攻。 此时的姜天，三道星劫之躯各有任务。 第一道，在水系巨龙围拢的区域内，操控血脉异象与之对抗，同时防备十名山海妖孽遁逃。 第二道，跃然巨峰之上，催动星辰和土系两种极巅法则，深入感受它的力量。 第三道，置身蓝色海啸之中，吸收法则反哺。 三名山海妖孽的围攻，对他并无压力。 他挥动拳掌，便击退对方。 但他同时发现，水系极巅法则被他吸取之后，回落的蓝色海啸中，依旧蕴含着极其惊人的力量。 但那种力量，似乎不易被激发。 这是什么力量？ 就在这时，阵中传来狂笑之声。 “聪明反被聪明误，姜天，这是你自找的！” 山海妖孽们笑声未落，蓝色海啸骤然一沉，爆发出惊人的禁锢之力。 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紧紧攥住他的身躯，将他往下拉。 “原来如此！” 姜天并不惊慌，反而有所明悟。 这力量极其沉重，但并非来自什么阵法催动，而是蓝色海啸本身的特性。 而这种特性，却与他曾经祭炼却久未动用的某种法宝秉性相合。 “星玄重水！” 姜天眼前一亮，心中已有定计。 他要将这种力量，融入星玄重水，让那件久未动用的异宝，焕发新生！ “吞虚诀，给我吞！” 轰！ 吞虚诀的力量一经释放，整个蓝色海啸便消失一空。 第三道星劫之躯，就此脱困。 而十位山海妖孽却身躯巨震，全都跌了一个踉跄。 “阵基消失了！” “他用了什么手段？” “这怎么可能？” 围攻他的三名山海妖孽惊呆了。 蓝色海啸是山海大阵的阵基，是整座大阵最重要的部分。 蓝色巨龙和那座巨峰，都是由它的力量显化、催动。 失去了它的支撑，二者无以为继。 蓝色巨龙发出一声悲吼，一瞬崩塌。 上方那座巨峰，也是摇摇欲坠。 姜天也没想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嘭！ 伴着一声巨响，被星辰和土系两种极巅法则渗透的巨峰，全面崩塌。 但在碎裂的巨峰中，他捕捉到某种奇异的力量。 那力量与山海大阵的禁锢之力颇为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若能将融入六窍山，必定会让那件宝物威力大增。 可惜巨峰崩塌太快，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悟。 “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收获不小！” 紫光一闪，姜天在崩塌的巨峰碎屑中飞落下来。 三道星劫之躯，合为一道。 但这只是第一波收获，接下来，才是他原本的目标。 “各位，谢了！” 山海妖孽们惊疑不定，搞不懂姜天为何向他们致谢。 但下一刻，却见姜天右脚一踏，法则领域威压暴涨。 接着拳掌齐施，将他们一一击飞。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或挂于胸前或悬于腰间的贝壳状储物戒，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好！” “该死！” “储物戒被他夺了！” 山海妖孽们破口大骂，脸色铁青。 原来姜天的目的，是储物戒。 而此刻，他们似乎忘了姜天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其实是倚仗强悍的实力。 所幸他们反应不慢，下一刻便回过神来，一个个面露惊骇之色，内心则是无比震撼。 “你的战力……为何这么强？” “中游位面，不可能诞生你这样的强者！” “你到底来自哪个位面？” 位面道会明确规定，每一个参会者，都必须是本位面的原生武者。 或者从外位面迁移而来，在本位面从零开始修炼之人。 若被发现从其他位面临时雇佣强援，则整个位面的成绩全部作废。 排名也一降到底。 这是任何位面都无法承受的代价。 所以自位面道会开启以来，所有位面都小心翼翼，严格遵守。 山海位面当然也不例外。 但在姜天身上，他们似乎看到了某种本不应该存在的可能——强如姜天这般，绝不是永恒位面能够培养出的妖孽，也许他的身份和来历，另有古怪！ 若能证实这一点，永恒位面的道会前景，直接归零。 乃至这个位面将会面临无法承受的打击，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你们想多了。” 轰！ 姜天一道威压，将对方全部震飞。 有人鲜血狂吐，有人气息紊乱，有人咬牙苦撑。 但无一例外，都很狼狈。 姜天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别走！这场较量，还没真正分出胜负！” 姜天并不理会，直接星跃而走。 只留下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第9146章 融合祭炼 “一群手下败将，没资格让我停留。” “你……噗！” 那人怒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 众人一阵怒骂，心中煞是不甘。 但愤怒归愤怒，冷静下来之后，他们意识到姜天的确是他们战胜不了的对手。 “永恒位面，怎么会诞生这样一个妖孽？” “原因暂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如何应对？” “难道要把这件事情，带到道会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异常压制。 若把这场惨败的阴影，带到位面道会上，对他们的战绩将会是巨大的影响。 他们将会时时想起今天的惨败，让自己心态失衡。 怎么办？ “传讯！叫人！” “把他们都叫来，我就不信，这个姜天，真就不可战胜！” 山海妖孽们并不服输。 毕竟这次只来了十个人，他们还有大批高手，在镜月位域的其他地方试练。 等那些人到来，姜天必有一败！ 而与此同时，玄雷位面的武者们也带着全体落败的结果，回到了星空秘境的入口处。 “全都败了！怎么可能？” 得知试练结果，玄雷圣殿的长老大吃一惊，纵然城府不浅，却也无法保持镇定。 前来增援的这批人，是玄雷位面实力最强的妖孽。 奇德昭、禹灵、宗淦三人，更是出征道会的顶尖人选。 这样的阵容，竟然全部败于姜天之手。 算算时间，前后也才不到一个时辰，属实夸张！ “那姜天，难不成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而这个消息，却让苍穹圣殿的吉恒长老眼前一亮！ 玄雷位面的惨败，并不能让苍穹位面收获什么好处。 但至少能够证明，丢脸的不止苍穹一家。 也能够印证，姜天实力超强的事实。 说起来，这的确让他震惊。 但此时，仍不忘给玄雷位面的伤口撒上一把盐。 “姜天当然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但你们玄雷位面，怎么拿他没办法？” “谁说没办法？”玄雷位面的带队长老眉头一拧：“我们还有高手！”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们。” 吉恒冷笑。 这场试练是由苍穹位面与双极、飞仙、青光、摩诃、永恒共同约定。 秘境也由各方联手掌控，玄雷位面虽强，但想要进入也得征得独孤傲首肯。 玄雷圣殿长老大眼一瞪：“你们苍穹位面，难道就能咽下这口气？” 败的不止玄雷一方，若以数量论，苍穹位面败得更惨。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吉恒并不与他纠缠，只道：“你们若还想来人，须我家独孤副殿主点头，否则绝无可能。” “我即刻传讯水亦尘大人，谅你们独孤副殿主，也不会拒绝！” 玄雷位面的带队长老立即发出传讯。 而与此同时，山海位面的妖孽们也走出了星空秘境。 只是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一看便是吃了瘪。 “看来山海位面，也没能拿下姜天。” 吉恒的心情越发地好了。 山海位面的带队长老一看这阵势，二话不说直接传讯叫人。 出乎意料的是，独孤傲并未从中作梗。 反而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双方的要求。 “一次试练而已，不必当真。但你们两家若都意犹未尽，老夫自当做个顺水人情。” 独孤傲笑着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于是乎，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的大批妖孽，纷纷涌入星空秘境。 但两家并不糊涂，只派出了剩余大概三分之一的人手。 显然他们在急于击败姜天挽回颜面的同时，也在防备某种最坏的可能。 而对独孤傲来说，这其实是双赢的选择。 在印证姜天实力的情况下，让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的人前去围攻，将会对这三方造成巨大的消耗。 “在这种情况下，姜天必败无疑，看点就在于，玄雷和山海两家谁的消耗更大。但无论如何，对咱们苍穹位面都大有好处。” “副殿主大人妙计！” 独孤傲身边的长老竖着大拇指，满面堆笑。 …… 星空秘境中。 一道道星劫之躯接连回归本体。 姜天的气息稳步攀升，尤其是法则之力，不断增强。 姜天张口吐出一道星辰般的水滴，正是星玄重水！ 此宝祭炼已久，曾经助他击杀无数司天监和五行仙宗强者。 但随着他的境界提升，已经被搁置了许久。 只因星玄重水的威力，已经跟不上他现在的战力。 若不提升，只能沦为鸡肋。 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提升星玄重水的办法，可惜一直都没有收获。 如今，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材料。 “火儿，金天赐，你二人速速助我祭炼！” 姜天一声呼唤，二人立即行动。 “星玄重水，蓝色海啸，合！” 轰隆隆！ 数千丈火莲立即显化，三足金乌振翅而飞，唳鸣声声。 焚器真火亦然加入。 一场轰轰烈烈的祭炼，就此展开。 祭炼过程，姜天无需过多理会。 因为火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此时的姜天右手一挥，数十枚储物戒悬浮于前。 被他一枚枚地打开，取出里面的丹药、法宝、灵草、异果等诸般宝物。 所有堪用的资源，一概被他卷入法则领域之中，开始全面炼化。 轰隆隆！ 巨大的能量洪流，融入他的身躯，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他的气息，随着时间推移稳步提升！ 几个时辰过去了。 姜天进补结束。 火儿和金天赐的祭炼，也已完成。 星玄重水，在融入山海位面的蓝色海啸之后，变得更加深沉，份量更重！ 这位老“朋友”，又能在姜天手中焕发新生。 而回想此次试练，姜天也是颇为满意。 到目前为止，他的实力提升颇为可观。 尤其是玄雷和山海位面妖孽的到来，让他的实力获得了超出预期的增长。 虽然暂时还难以破境，但对道会的前景，却是很大的助益。 “玄雷和山海位面的人，还会来吗？” 姜天内心非常期待。 距离道会开启，只剩下几天时间。 若能抓住这段时间全力进补，他在道会的前景，还能更好。 依他的判断，山海位面来人的可能性更高。 第9147章 方向 玄雷位面尚且难料。 至于苍穹位面，大概是不会再来人了。 一来对方剩下的人已不太多，二来有前面两次失败的教训，那位独孤副殿主应该知道适可而止。 而实际上，现在停手已经迟了。 这次增援，本身就是个错误。 当然那只是苍穹位面的错误，对姜天来说，却是多多益善。 …… “封锁消息，绝不能让别的位面知道！” “我怀疑姜天身上有大秘密，务必将他拿下，若事出非常，可当场搜魂、取宝！” 山海位面的长老，下达了秘令。 星空秘境的惨败，对山海位面的声望有着巨大的影响，不宜泄露。 当务之急是击败姜天，消除潜在的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玄雷位面的妖孽们，也进入星空秘境。 双方拉七十名武者，涌进星空秘境。 随着他们的到来，这场以苍穹位面为主导，汇聚双极、飞仙、青光、摩诃、永恒位面妖孽拉试练，已然换了主角。 眼看形势不对，双极、飞仙、青光、摩诃位面立即暂停了试练。 永恒位面出于谨慎考虑，也开始收摄人手，防止遭到报复。 至于姜天，三圣座和六圣座经过秘密议，并未召回。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尚无败绩。 而他们也想看看，姜天到底能折腾到什么地步。 试练进行到现在，主角已经变成了玄雷与山海，还有守株待兔的姜天。 “姜天，玄雷和山海位面近七十位妖孽已经来到星空秘境，务必当心！” 六圣座出于谨慎考虑，还是发出传讯提醒。 但并未得到姜天的回应。 此时的姜天，仍在消化之前的进补。 连番交手下来，他感觉玄雷、山海这等上游位面的妖孽，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强。 甚至可以用很弱来形容。 这跟位面排名相符吗？ 或许是他太强大了。 但这种心态出现的瞬间，姜天便意识到自己无可避免地有了骄傲情绪。 对一个武者来说，自信是好事，但骄傲未必是。 他虽然战力超强，手段不凡，且拥有种种强大底牌。 但说到底，他终究是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 还没有跟真正的上游位面以及顶级位面妖孽交手过。 现在骄傲，为时尚早。 六圣座的传讯，固然是一次善意提醒。 但对他来说，却是令人兴奋的状况！ “玄雷和山海都来了，但显然不是全部。” 姜天思绪转动，默默揣测着对方的权衡。 很显然，在吃过亏之后，那两个位面虽然急于扳回，但也做好了意外的准备。 这些上游位面，比他想象的更加谨慎。 “来吧，时间宝贵，来得再快些吧！” 嗡嗡嗡！ 紫光连闪，一道道星劫之躯，朝着秘境出口的方向展开星跃。 对手在寻他，他也在寻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以最快、最激烈的方式见面。 尽快完成那必须的一战！ 星空秘境入口处，一道道身影接连闪现。 他们正是紧急驰援而来的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妖孽。 其中玄雷位面来了二十几人，山海位面则来了三十余人。 两者都想尽快拿下姜天，于是争先恐后地在秘境中搜寻。 这次传送，双方都没有预先的准备，先来者先入。 两个位面的妖孽们交错前行，唯恐落在后面，使得站位颇为混乱。 但作为位面级妖孽，他们还是有着远迈常人的素养。 进入秘境之后，立即分行两边，自行列队为两个阵营。 “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姜天，不能让山海位面的人抢了先！” “立即行动，抢在玄雷位面之前找到他！” 两个位面的武者们相距只千余丈，彼此的呼喊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目标明确，此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倒也无需做任何遮掩。 这注定是一场激烈的追逐，更是一场残酷的较量。 谁也不甘落于人后。 但想要找到姜天，恐怕还须费一番工夫。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远远传来，吸引了所有的人视线！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话音传来的同时，远处紫光乍现，疑似有两道人影同时出现。 “两个姜天？” “那是他引以为傲的星劫分身！” 在这次试练开始前，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妖孽们，并不知道永恒位面有“姜天”这个人。 但现在，两个位面的妖孽们，都已经熟知这个名字，并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他们渴望找到姜天，与之交手，感受对方的战力，并最终将其击败。 虽然同伴反复告诫，此人战力超乎想象，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但作为位面级妖孽，尤其是上游位面的顶尖强者，他们那颗武道之心，很难把姿态放得太低。 他们并不怀疑情报的可靠性，但每个人都有挑战姜天的信念，并期望自己是那个打破“奇迹”的人！ “都是分身，本尊何在？” 有人提出疑问。 “他的分身之术极其强大，根本难分真假，好像每一道都是本尊。” “那怎么知道，哪个才是他的本体？” “这有些困难，恐怕只有击败他，才能真正确认。” “那还犹豫什么？出手吧！” 短暂的权衡之后，玄雷和山海位面的武者们迫不及待地冲向姜天。 但那两道紫光却左右一分，各自遁向一边。 “往哪边？” 有山海位面的武者喊道。 “没区别！” 两个姜天，他们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本尊，亦或都只是分身。 但无论是本尊还是分身，其实都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必须击败对方，才能继续追索，直到找到本尊。 既然如此，往左往右都一样。 “这样的对手，实在让人头疼，难怪之前那么多人都被他击败。” 山海位面的妖孽们意识到情况的复杂性。 两道身影，是否本尊都无从分辨。 但就算抓住其中一道，将其击败，后续还不知要面对多少道分身。 姜天看似只有一人，但若有数十道这样的分身，岂不相当于一支数十人的位面级妖孽阵容？ 这种情况只是想想，便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而在他们权衡之时，玄雷位面已经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第9148章 时间法则 玄雷位面直奔右边那道紫光而去！ “去左边！” 山海位面的人立即向左追踪。 实际上，姜天本尊若在，完全可以催动星劫之躯，跟这数十人来一场疯狂的混战。 他有那样的信心和勇气。 但这毕竟只是一场试练，并非位面道会的正赛。 在这场试练中，他已经展现出了足够惊人的实力，某种程度上已经暴露了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在正赛开始之前，需要适当“低调”。 当然，所谓低调也只是相对而言。 以他截止到现在的战绩，已经足够引起一番轰动。 好在这里是星空秘境。 参与试练的各方出于尊严以及种种因素，不约而同地选择低调隐忍，对他的影响相对有限。 否则若是消息完全传开，还不知会有多少位面的妖孽争先恐后地赶来。 那么一来，局面将会迅速失控。 道会正赛尚未开始，恐怕就要掀起一场难以想象的风波。 这与道会官方的意志相违背，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实难估量，于各方，皆无好处。 不得不说，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做法，的确是多方权衡之后的理想处置。 姜天以两道星劫之躯，将两拨对手分割开来。 他并未遁出太远，因为星跃太快，对手很容易跟丢。 两道星劫之躯，各自停在了一片陌生的星空中。 玄雷位面的二十多名妖孽，追了上来。 “姜天，今日你必有一败！” “不必啰嗦，来战！” 玄雷妖孽携怒而来，志在雪耻扬威。 姜天的目的则是储物戒。 于是乎，目标明确的双方迅速拉开战局。 玄雷妖孽们显然不敢托大。 二十余人联手，顿成围攻之势！ 姜天也不含糊。 法则领域果断开启！ 真龙之力轰然出击，逼得对方一上来便爆发全力。 玄雷位面的妖孽，大多以雷系血脉为主，剩下的非纯正雷血的武者，修炼的亦多是雷系功法。 其灵符、法宝也以雷系为主，其他为辅。 这样的对手，太适合极雷真躯进补，对雷系极巅法则亦有莫大的好处。 呲啦啦、喀嚓！ 狂暴的雷鸣响彻星空，法则领域已然铺开，将二十余名对手覆盖。 星空中雷光四溅，狂潮乍掀！ 玄雷位面的二十余名妖孽们并不畏惧。 作为位面级妖孽，他们修炼到这种层次，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大战。 几乎每个人，都有不止一次越阶斩杀对手的经历。 除了不灭境大能之外，他们绝不惧怕任何对手。 此时雷力爆发，各自施展最强有力的手段。 但姜天的肉身强度、雷体力量以及法则之威，仍是大大超乎想象。 一时间，竟让他们难以近身。 而在他们强行近身的瞬息间，极雷真躯已然吞噬了巨量的雷力。 待他们靠近之时，骤然逆转，释放出恐怖的雷威！ 轰轰轰、喀嚓！ 星空中响彻恐怖的雷澜，姜天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力量，令众人为之胆颤。 法则领域中，雷系极巅法则如巨兽咆哮。 狂暴的法则之力肆虐激荡，令众人以雷力为主的攻击威力备股压制，一降再降。 但这二十余名妖孽，也不是白给的。 当即便有十人疯狂前冲，近身缠斗姜天。 喀嚓嚓、轰！ 一时间雷光暴耀，肆虐狂威。 星劫之躯固然强大，但为了吞噬雷力的滋养，却不得不坚守在法则领域之中。 众人的攻击被法则之力大大压制，但还是有些许力量倾落在他的身上。 好在这些力量，在触及姜天身躯之时，被时间至尊法则延缓。 带来的伤害，无足轻重。 “果然有用！” “攻击还不够，继续加强！” 眼前的事实证明，姜天并非无懈可击。 只要靠近他，全力出手，总有一些力量能够击中目标。 而只要这样的攻势不断累积，姜天终会落败。 于是乎，二十余人全部顶着法则领域的压制和极雷真躯的冲击，靠近姜天。 险，是必须要冒的！ 若能冒险取胜，一切也都值了！ 轰轰轰轰轰！ 狂暴的雷鸣响彻不绝，二十余名玄雷位面妖孽爆发极限战力，不顾一切地轰击姜天。 “很好！” 姜天不惊反喜。 他等的就是这种局面，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极雷真躯一改先前的力量外放，转而开始疯狂吞吸，将众人释放的雷力肆意掠取，吞入体内。 “他疯了吗？” “找死！” 玄雷位面的妖孽们大吃一惊，一时红了眼。 根据苍穹位面和五个中游位面的约定，星空秘境之行，本为试练，绝不涉及生死。 玄雷位面加入，算是意外。 在道会将启的档口上，若非特殊情况，亦不会生死相向。 这是对道会官方的尊重，也是对位域秩序的服从。 哪怕姜天击败了他们太多人，他们也并未想着杀死对方。 苍穹位面的态度，也是如此。 如今苍穹位面淡出了试练，将这片星空，留给玄雷和山海位面，为他们创造机会打赢姜天。 他们也在极力把握这种机会，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围攻，只为达到唯一的目的——取胜！ 回到眼前的激战中来！ 以他们二十余人联手的狂威，姜天哪怕战力再强，也要暂避锋芒。 没想到姜天非但不避，反而选择直面！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难道他真的以为，能凭硬实力，与这二十余名位面级妖孽正面对抗？ “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有人厉声斥责。 不是他们违背道会官方意志，而是姜天自己不知深浅，不顾死活。 就算道会方面查问起来，他们也不难交代。 而说到底，永恒位面终究只是一个中游位面。 道会官方，未必会认真追究这件事情。 而在如此激烈的较量中，一旦开始出手，便不容迟疑，否则便是自误！ 玄雷位面的妖孽们已经抛开顾虑，准备将这次极限合击，贯彻到底。 但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他们的力量在靠近姜天之时，突然变慢！ “又来了！” “这是时间法则！” 作为位面级妖孽，他们当然看得出这是什么。 第9149章 星遁 时间法则，是极难获取的力量之一，但并不意味着没人能够获取。 玄雷位面，便有这样的妖孽。 只是那位同伴，并未来到星空秘境，未能参与到这场围攻中来。 但得益于那位同伴的帮助，他们大都感受过时间法则的威力。 那实在是世间最玄妙的力量之一！ 好在他们并不太陌生，亦无需惧怕。 雷力的狂攻还在持续，时间法则虽然玄妙，却也不能压制一切。 只要他们持续推动，总有一刻会把姜天击倒。 但接下来，他们却看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些好不容易冲破时间屏障的雷力，在即将击中姜天的身躯时，竟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 凭空消失的雷力，并非被极雷真躯吞噬。 雷体虽强，却也并非万能。 以姜天目前的境界，所能承载的雷力相对有限。 那些雷力，为何会凭空消失？ 答案只有一个——光系法则！ 被时间屏障延缓的雷力，在光系法则面前直接湮灭。 法则领域压制、极雷真躯吞噬、时间屏障迟滞……二十余人合力的狂攻，经验层层消解，到达姜天体表本就所剩不多。 剩下的部分，全部被光系法则湮灭。 “雷系极巅法则领域，开！” 姜天猛然催动，法则之力急剧提升。 二十余名玄雷位面妖孽惊恐地发现，法则领域的雷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不好！” “快退！”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 他们自以为对姜天的战力足够高估，实则还是大大低估了对手，也太过高估了自己。 虚空极巅法则骤然荡开，令他们脚步一滞。 就在这时，他们手中的储物戒全部被紫光点亮！ 星跃！ 姜天以星跃之法，将星辰极巅法则系于二十余人的储物戒之上。 只将力量轻轻一收，这些储物戒便来到了他的手上。 看似复杂的出手，完成只在一瞬间。 虚空极巅法则轻轻一荡，将众人全部推出法则领域。 “各位，谢了！” “姜天，休走！” 玄雷妖孽们气急败坏，还欲出手。 姜天却已携储物戒星跃而遁，径直回归本尊。 “不错！” 看着星劫之躯带回的储物戒，姜天眸光大亮。 却不迟疑，开启法则领域，将内中的资源全部取出，堪用者全部炼化。 隆隆！ 姜天的气息徐徐提升，法则领域功不可没。 这样的修炼方式，能够极大节省时间，将效率提升到惊人的程度。 …… 而在另外一片陌生的星空中。 姜天正与三十多名山海妖孽对峙。 “山海位面以水系功法为主导，辅以种种强大手段，着实令人向往。” 姜天面带笑容，环视众人。 三十多名山海妖孽将他围成一圈，密不透风。 但没等对手开始围攻，姜天的攻势已然发动。 “法则领域，开！” 水系极巅法则之力瞬间铺开，众人如陷汪洋。 但对山海位面的妖孽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三十余人里有十人不进反退，开启山海大阵，将法则领域反包在内。 姜天感受着大阵的澎湃力量，不禁点头赞叹。 同样是山海大阵，先前那十人催动，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先前那场交手中，十人既要催阵，还要跟他正面对抗，导致阵法威力有所折扣。 而现在，三十余名山海妖孽中，分出十人全力持阵。 剩下的二十余人，可以毫无顾忌全力围攻。 孰强孰弱，无需多言！ 催动法则领域的姜天，看起来像是汪洋牢笼中的困兽，落败在所难免。 但下一刻，法则领域中忽现神秘青光。 姜天开启了木系极巅法则！ 五行体系之中，木克水，水生木。 木系极巅法则一经开启，水系法则的力量便受到极大压制。 但姜天本身并不受影响，因为真正受压制的，是笼罩着法则领域的山海大阵。 “法则压制！” “山海大阵，九龙啸海！” “山海大阵，万山镇海！” 山海妖孽们立即催阵。 九道海啸冲天而起，化为九条蓝色巨龙，咆哮于阵中。 与先前那座山海在阵中的孤龙有所不同，这九条巨龙，气息明显更强。 它们是以山海位面万倾海深处妖龙之血融合龙魂炼化而成，灵性极高。 一般的力量很难将它们压制。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与此同时，有一座座巨峰显化。 每一座的气息，都比上一次山海大阵中的巨峰更强！ “很好！” 姜天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以化龙诀催持血脉异象，与九道蓝色巨龙缠斗。 血脉巨龙释放的威压，对蓝色巨龙形成强大的压制。 “他竟能压制九龙啸海？” 持阵的山海妖孽大吃一惊。 九龙啸海并非鲜活的巨龙，而是融合龙魂与龙血灵性极高的巨物。 在以往的交手中，极少有被压制的情况。 他们顿时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姜天身上。 “此子竟是龙族血脉！” “难怪战力如此强大！” 龙族血脉是世间最强的血脉之一，但在位面妖孽这种层次上，倒也并非绝对。 能修炼到这种级别的，哪一个不是万中无一的超级天才。 姜天虽能压制九龙啸海，但他们还有“万山镇海”可为倚仗。 但下一刻，万山镇海的攻势，也陷入迟滞！ 所谓万山，当然只是一种形容，山海大阵催生的巨峰，约有一百余座。 只见姜天将头一抬，凌空镇落的一座座巨峰，便被紫光尽数侵染。 它们的坠落之势骤然一缓，仿佛被无形之手托住。 下一刻，紫黄二色异芒将它们重重笼罩。 “星辰极巅法则、土系极巅法则！” 山海妖孽们大感不妙。 这两种极巅法则，与巨峰的秉性极为契合。 姜天这是要以法则之力，强行破解大阵的攻势。 “全力发动，镇压他！” 轰隆隆！ 十名同伴狂催阵法，试图冲破姜天的阻挡。 但下一刻，那一座座巨峰竟凭空消失了！ “嘶！” “这怎么可能？” “它们去哪里了？” 这一幕直把众人看得头皮发麻。 第9150章 战力逆天 由山海大阵催生的巨峰，乃是阵法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实战交手中或许会被击碎，或许会坠落下来，复归大阵。 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凭空消失过。 而且一座不留！ 这样的力量，实在超乎他们想象。 在他们看来，除非是不灭境大能来了，才有可能实现这种壮举。 姜天当然还不具备不灭境的力量。 他是以星遁之术，将山海大阵催生出的巨峰，全部带走！ 轰隆！ 姜天本尊对面紫光乍现，一百余座巨峰星遁而来！ “吞山玄龟，来！” 哞！ 金光乍现，老龟被他唤出。 “给我吞了它们，融入六窍山！” “是，主人！” 老龟的身躯急剧暴涨，将一座座巨峰张口吞下。 以其强大血脉和磅礴妖力炼化，并将一缕缕精华送入六窍山之中。 姜天本尊则按部就班，继续炼化一批批修炼资源。 …… 蓝色巨龙被压制，山海大阵失其山。 十余名山海妖孽催持的阵法，威力丧失大半。 置身阵中的二十余名同伴虽然惊怒，却也不敢迟疑，立即扑向姜天发起近身狂攻。 而近身交手，姜天最是不惧。 他脚步一迈，遁入虚空。 下一刻，一道道星芒包裹的掌印，一只只紫色缭绕的拳影，印在了他们身上。 嘭嘭嘭嘭、轰！ 密集的巨响声中，一道道人影被姜天击飞。 没办法，姜天的速度太快了！ 他的数十次出手，几乎不分先后，瞬息而发，瞬息而落。 二十余名山海妖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全部击飞。 下一刻，紫光如星芒点亮！ 二十余枚储物戒全部落入姜天之手。 “各位稍等。” 姜天悠然一笑，一步迈入虚空，消失无踪。 “嗯？” “他……逃了？” “‘逃’？” 山海妖孽们面面相觑，空守着一座大阵，气氛却异常尴尬。 姜天的确消失了。 但那是逃吗？ 他明明占据优势，需要逃吗？ 但若不是逃遁，为何突然离开？ 莫非姜天的力量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再打下去就要露馅？ 众人心头涌起种种疑惑。 此时的姜天，却携一枚枚储物戒来到了本尊面前。 右手一挥，一枚枚宝戒如同雨点般洒落。 星劫之躯与本尊对视一眼，转身迈步，消失在虚空。 嗡！ 下一刻，姜天去而复返。 山海大阵中发愣的妖孽们，群起狂攻。 “别管什么大阵了，一起上！” 事实已经证明，山海大阵压不住姜天，他们自以为有效的阵势，形同虚设。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用硬实力狂攻。 水系力量和法则之力如同狰狞的巨龙，一瞬间交织肆虐。 山海大阵本是为压制姜天而设，却几乎没有半点效果。 最终的倚仗，还是硬实力！ “你们已经败了，还要继续打吗？” 姜天本来可以一去不回，但他料定山海妖孽意犹未尽。 所以星劫之躯去而复返。 而实际上，他也是意犹未尽。 因为山海妖孽们都保持着全盛的战力，对他来说，亦是一场不可多得的锤炼。 “一派胡言！” “狂妄自大！” 山海妖孽们当然不承认自己失败。 他们虽然被姜天击退，并被夺走了储物戒，但他们还没发动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击。 这样的交手，当然不能算完。 姜天的质问让他们暴怒，攻势更加疯狂。 “法则领域，镇！” 姜天开启法则领域，压制对手。 同时借助木系极巅法则，转化对方以水系力量和水系法则为主的攻势，反哺自身。 木系法则急剧攀升，水系力量备受压制。 山海妖孽们的攻势，刚刚达到巅峰，便开始急剧滑落。 “这么下去毫无希望！” “怎么办？” 最终的结局，已能清晰预见，而且就在不远。 他们已经走在了条落败的路上，继续前行，只是自欺欺人。 “引爆大阵，不惜代价击败他！” “好！” 危急关头，众人想到了最激烈的办法。 引爆大阵，让这座未见效果的阵法，完成它本该完成的使命。 姜天却冷笑：“引爆大阵，什么大阵？” “嗯？” 众人惊愕不解。 却见姜天张口一吞，一度被他们抛弃的山海大阵，就此消失无踪。 姜天竟然将整座大阵，都给吞了！ “不好！” “坏了！” 山海妖孽们脸色大变，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 这么一来，他们连引爆大阵的机会都没了。 只能继续以硬实力与姜天缠斗。 但没了大阵的帮助，他们哪还能翻盘？ “着！” 伴着一声暴喝，姜天那紫光包裹的拳影，如流星轰坠。 三十余名山海妖孽，全部被他击飞。 噗噗噗……哇！ 吐血声、惊呼声、惨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姜天却无意停留，脚步一迈，遁入虚空。 “他……走了！” “呼！” 三十余名山海妖孽惊怒交加，心中却满是后怕。 姜天离开，他们当然不甘。 但姜天若不离开，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在战局落定的情况下，姜天若不走，他们的处境必定更惨。 “此人的战力，简直逆天！”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位面道会的格局……恐怕要变了！” 众人带着苦涩和不甘，无奈离开。 …… 嗡！ 星劫之躯复归本体，带回了山海大阵。 虽然只是一座残阵，力量大幅下滑，阵势并不完整。 但对姜天来说，却是不容错过的宝贝。 他再次唤出火儿和金天赐，让他们重新祭炼星玄重水。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数十道星劫之躯陆续返回。 有的手持星核般异果，有的带回冰晶般的星髓，有的带回锈迹斑斑的古宝，有的将机缘吞纳于内只等反哺……当然也有空手而回的。 “在道会开启之前，能有这些收获，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姜天并不贪心。 他当然也想突破境界，以永恒境后期的修为登临道会的舞台。 但这种想法并不现实，他只能尽量强化当前的战力。 好在这次试练效果相当不错，让他获得了满意的提升。 距离位面道会的正赛，已只剩下三天。 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 星空秘境之外，突然迎来一批好事者。 第9151章 刮目相看 他们服饰不同，气息各异，显然来自不同的位面。 既有中等位面的武者，也有上游位面的妖孽。 苍穹位面长老吉恒脸色微沉，接下众人。 “各位，此乃我等六个位面约定的试练场所，试练尚未结束，请各位不要打扰。” 永恒位面三圣座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们一直严格保密，消息是从哪里泄漏出去的？ 苍穹位面？ 玄雷亦或山海？ 这三个位面，都有可能。 毕竟姜天的战绩过于夸张，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威胁。 虽然在道会正赛上，姜天与这些对手不可能一一对决。 但以这样的实力，完全有能力抬高永恒位面的排名。 而这样一个妖孽的存在，足以让任何位面为之忌惮。 而双极、飞仙、青光、摩诃几个位面，也都有嫌疑。 因为这几个位面与永恒位面排名接近，姜天存在，将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把姜天置于不利境地。 但话说回来，消息如何走漏已不重要，也没时间再去追究。 为今之计，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激化，避免更大的麻烦。 “吉长老、各位，我想这次试练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即结束吧！” 吉恒稍作沉吟，望向另外几个中游位面的长老。 “各位觉得呢？” 双极、飞仙、青虹与摩诃四个位面，心情其实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他们不希望试练继续，以免姜天继续逞威，制造更大的影响。 另一方面，又希望继续进行，好让闻风而来的各位面妖孽给姜天施加更大的压力，打破这个“奇迹”。 “咳，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老夫以为，完全可以继续。” 双极位面的长老开口表态，明显不怀好意。 “哼，你们的人都撤出来了，拿什么继续？” 三圣座毫不客气，一句话堵住了对方，连带着另外三个位面的长老，也是无话可说。 没错。 如果试练继续，他们的人也要进入。 否则针对意味就太明显了。 但如果真那么做，永恒位面三圣座和六圣座便有可能暗中授意，让姜天针对这几个位面的武者。 那么一来，对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各位若是没有意见，我看这次试练就到此为止吧。但如果你们有信心对抗这诸多位面的高手，就当我没说。” 三圣座把话撂下，然后等待对方的回答。 “罢了！这次试练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再纠缠了。” “吉长老，到此为止吧！” 五个位面全部表态，吉恒也没有理由反对。 “既然如此，那便到此为止。各位，咱们道会再见！” 吉恒收摄人手，驾舟离开。 另外几个位面，却无人挪动。 他们都在等。 等什么？ 当然是等姜天！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姜天走出了星空秘境。 跟他一起现身的，还有永恒位面六圣座，后者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这次试练，姜天给了他们太大的惊喜！ 方松、陈乾、冰颜等十个保留名额，看姜天的眼神，全都变了！ 震惊中夹杂着疑惑，疑惑中透着震撼与敬畏。 道会尚未开始，这个年轻妖孽，已经战胜了一批批他们无法战胜的对手。 毫无疑问，姜天已然是永恒位面中毫无争议的第一人！ 而此时的姜天，气息与试练之前已有明显的不同。 更加深沉、浑厚，给人的感觉越发深不可测。 “姜天，恭喜！” “姜天，你让我刮目相看！” 陈乾和冰颜向他道贺。 “姜道友，回去以后，务必要多多指教！” 方松则含笑开口，约定返回位面之后的事情。 “各位言重了，一切好说。” 姜天拱手回应，颇为淡定。 “此地不宜留，咱们走！” 三圣座和六圣座此刻多少有些紧张。 试练的消息已经走漏，姜天已经藏不住了。 现在就被各位面赶来的妖孽盯住，再不走必定会被各方争相挑战，甚至联手围攻。 姜天或许不在乎，但作为圣座，他们却不能不谨慎思虑，当即决定驾舟返回。 回去之后，他们要把试练的结果禀报三圣尊，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这么让他走了？” “区区永恒位面，也敢在咱们面前摆谱，真是给脸不要脸！” 看着远去的飞舟，星空秘境外聚集的武者们颇为恼火，不少人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不然呢？”一位身穿道袍面相平和的中年武者摇头嗤笑。 “难不成，你们还敢强拦？” 此言一出，有人便被激怒。 “为何不敢？” 那人直视道袍中年，厉声驳斥。 “我玄极位面强者，难道还怕他一个中游位面妖孽吗？” “这位道友好气魄！”道袍中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透出一丝揶揄：“这里好像没人拦着你，要不，你去拦他？” 一道道视线顿时汇聚在了玄极位面的武者身上，有深沉凝重，有冷眼观望，有人面带戏谑。 “可他毕竟走了。” 玄极位面强者的语气依旧强势，却凭空弱了三分气势。 非是他不敢，而是位面道会规矩森严，哪怕他是上等全面的妖孽，也不能肆意挑战任何一个中等位面。 尤其是在该位面的高层，已经做出撤离决定之后，更是不可强追。 否则不仅会为个人召来麻烦，还会为所在位面招惹事端。 这一点，在场武者心知肚明。 但现在讨论的，显然不是规矩问题。 “他刚才没走，你为何不拦？” “我……”玄极位面的强者脸色铁青，有些下不来台。 但那口舌犀利的道袍中年，并不打算放过他。 摇头一笑，面带玩味道：“刚才他没走时，你不出手，也不说话。现在他走远了，你却在这里叫嚣。你叫给谁听啊，我们吗？” “你闭嘴！”玄极位面强者大怒。 道袍中年脸上笑意却越发浓烈：“你说他走了，但他并未走远，你现在追上去完全来得及。你怎么不去追，是害怕，不敢吗？” 轰！ “来战！” 玄极位面的强者彻底怒了，双掌一提，狠狠扑向道袍中年。 第9152章 态度 “战就战，怕你不成？” 道袍中年挺身还击。 “咱们也别闲着，哪位道友与我一战？” “我来领教阁下手段！” 轰隆隆！ 雷光交织，虚空塌陷。 憋闷许久的情绪顷刻爆发，星空秘境外异象乍起，乱作一团。 …… “你说什么？” 永恒位面的临时行宫里，三圣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来禀报的三圣座和六圣座二人。 “姜天横扫双极、青光、飞仙、摩诃四方妖孽，甚至还击败了苍穹、玄雷以及山海位面的众多强者？” “千真万确！” 三圣座连连点头，难掩兴奋。 “此事已由苍穹、玄雷、山海三方共同证实，绝无虚假。若非我二人果断撤回，还会有更多上游位面的妖孽闻风而来！” 六圣座虽然也很兴奋，眼神里却多出几分深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三圣尊陷入沉思。 “如此说来，陈乾、冰颜、方松他们，已然被姜天甩开了吧。” 三圣尊喃喃自语。 言语间并无询问之意，而是在对自己阐述并明确一个事实。 姜天的表现，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让人意外。 对于这位散修出身的年轻妖孽，他从未低估。 但也并未想到，对方会在这场试练中，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实力！ 而有鉴于位面排名，一直以来，永恒位面对道会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十个保留名额身上。 为了培养这些人，圣殿付出了难以计量的代价。 而当初为了遴选出这些人，永恒位面其实共同培养了更多人，付出了无法估量的代价。 最终，只有这十人走了出来，寄托圣殿全部的希望。 而现在，姜天站了出来，站在了这十人之前。 这当然是一个惊喜，是超乎想象的意外，是近乎颠覆性的变化。 这是好事，但三圣尊需要时间适应这种变化，以及由此而来的后续的种种变动。 “让姜天来见我！”他说。 三圣座和六圣座多少有些意外。 姜天创下的战绩足够惊人，虽然只是一场试练，并不计入道会正赛，但对永恒位面的意义显而易见。 这样一个妖孽的出现，必将改写道会格局，乃至搅动位面池这趟浑水，让永恒位面的排名大幅跃升。 三圣尊的召见，并不让他们意外。 两人对视一眼，六圣座立即转身。 “我去唤他。” “等等！” 三圣尊再次发声，却将他叫住。 “他在试练中可曾受伤，返回之后是否已经闭关？”他问。 六圣座想了想，道：“姜天气息稳固，修为精进，至少从表面看来，他并无受伤迹象。至于是否闭关，我想有可能。” “道会开启在即，他闭不了大关，圣尊若有要事，直管召唤。”三圣座笑道。 “不必了！” 三圣尊摆手，撤回了命令。 “让他闭关，而且要造足声势！” “闭关，造声势？” 三圣座和六圣座皆有疑惑，但转瞬明了。 三圣尊是有更深的考虑，这么做，是要对外摆出一个姿态。 姜天横扫四个排名相近的中游位面，不算什么。 但击败苍穹、玄雷、山海三个上游位面的众多妖孽，却是惊人壮举，必将引发巨大的关注，甚至引发许多不怀好意的猜测。 在这种情况下，永恒位面必须示弱。 “圣尊大人的意思是，对外宣称姜天受伤，被迫闭关修养？” “不错！”三圣尊点头。 “明白！”三圣座说道：“可被他击败的那些妖孽，会相信吗？” 在星空秘境中，姜天击败了以百计的对手。 那些人深切感受过他的强大，领教过他的手段。 对于他有未受伤，想必会有最直观的判断。 此时放出他因伤闭关的消息，必定会引发质疑，甚至抹黑。 “他们信不信并不重要。” 三圣尊笑了。 与姜天交手过的人，当然会质疑消息的真实性。 但只有最后一批跟姜天交手的人，才了解姜天的真实状态。 但正如三圣尊所说，真假并不重要。 有人质疑更好，真真假假，才更耐人寻味。 “把圣殿最好的疗伤丹药和修炼资源赠与姜天，让他好生修养，尽可能地不要耽搁道会正赛。”三圣尊大声说道。 此次出行，他们携带的资源相对有限，但就是这相对有限的资源，要全部供给给姜天。 因为站在道会战绩的角度来说，永恒位面所能依倚重的只有姜天一人，其他已可忽略。 “明白！” 三圣座和六圣座二人立即出殿，直奔姜天。 两大圣座同时出面，携丹带宝，亲切慰问。 这般姿态，让本位面妖孽们很是无语。 他们并非嫉妒姜天……好吧，他们的确有些羡慕嫉妒恨。 但他们却没办法不服气，他们心服口服。 实力胜于一切，姜天的表现摆在那里。 哪怕三圣尊颁下敕令，让姜天接任第九圣座的空缺，恐怕也没人能反对。 “姜天受伤了？鬼才信！” “他明明那么强，强大到超乎我的想象！” “这小子太能藏了，要不是这场试练，我还蒙在鼓里呢！” 数十位永恒位面的妖孽聚集在姜天的住处之外，满脸羡慕地看着两位圣座到访。 姜天本欲出舟迎接，却被两人抢先一步按在了舱厅里。 “姜天，你‘伤势’不轻，切不可乱动啊，好好‘养伤’！” 三圣座面带笑容，大有深意的目光在姜天身上来回游荡。 姜天有伤没伤，他很清楚，但做戏要做足。 “受伤？”姜天一愣，旋即笑了。 为了遮掩耳目，竟营造他受伤的假象，圣殿高层也是用心了。 “姜天，你好好‘养伤’，这是三圣尊让我们带来的丹药，还有一批修炼资源，虽然不多，但也是三圣尊的一点心意。” “我的‘伤势’并无大碍，多谢三圣尊赏赐，多谢二位圣座关心，姜天在此谢过。” 姜天收下这些礼物，并向对方致谢。 六圣座摇头一笑：“不，这不是赏赐，是赠予。” “噢？”姜天有些意外。 理论上来讲，他和这些入场妖孽以及陈乾、方松这些保留名额一样，都是圣殿武者，后生晚辈。 第9153章 嘲讽 既是晚辈，在圣尊和圣座面前，自然要执晚辈之礼。 他虽非圣殿弟子，但作为参加道会的同期妖孽，自然也是一介晚辈。 三圣尊位高权重，送他丹药和修炼资源，自然是一种赏赐或奖赏。 六圣座的回应，无疑显得有些刻意。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永恒圣殿对姜天的态度，有了重大的转变，而且非常明显！ 重大到，连三圣尊都要主动表示，两位圣座都要刻意说明，免生误解。 更意味着，姜天对于永恒位面之道会前景的意义，今非昔比！ 而这转变，源自于姜天有且已经展现出的超强实力。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天拱手一笑，收下了这笔赠予。 他是在永恒位面的万界法会上，拿到了入场券，从而来到镜月位域，代表永恒位面参加这巅峰聚会。 但真要说起来，他与永恒圣殿的关系，着实有些微妙。 原因无他，只因九圣座！ 永恒圣殿理当而且必须代表本位面最广大武者的利益。 在这个意义上，它与此位面的武者是高度一致，与拿到入场券的道会妖孽更是无分彼此。 但永恒圣殿并非铁板一块，内部关系亦产错综复杂的。 九圣座在圣殿经营多年，位高权重，权势滔天。 与姜天的恩怨，看似个人行为，实则有否更深的原由可挖，尚且难说。 因为这件事情，姜天注定无法无条件信任圣殿高层。 这一点，姜天和圣殿方面心知肚明，无法淡化，也无需解释。 三圣尊此时的做法，无疑是在为消除那微妙影响做出努力。 至于是否有用，恐怕只有姜天自己清楚。 “姜天，本座就不废话了。”三圣座看着姜天，语重心长。 “你在星空秘境中的战绩，已经引起了轰动，也招致各方的警惕和敌视。为保万全，我们会对外宣布你受伤的消息。这既是圣殿高层的考虑，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无妨。” 姜天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对他来说，“受伤”与否其实并无影响。 即便他真的受伤，只要还能坚持战斗，就不可能退出位面道会。 而在道会正赛上，无论他受伤还是全盛，对手都不会留情。 星空秘境的战绩，已经为他招惹了大批强敌，他面对的压力，注定大增。 这种遮掩和伪装，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但对圣殿方面，确是必须要做的。 因为曾经寄托在十个保留名额身上的希望已然破灭，姜天接过了永恒位面的大旗，而且有很大可能获得远超预期的战绩。 哪怕是押宝，永恒圣殿也要全力投入！ “就这样吧！”三圣座说道。 “姜天，”六圣座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还有三天道会就要开启，不管你有未受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务必全力准备，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圣殿方面已经做得足够多，我没有更多的要求了。”姜天摇摇头：“就算有，你们也未必拿得出，时间也来不及。” “你呀你！”六圣座摇头一笑，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 事关道会前景，他说的当然是真心话，但姜天所说也是事实。 以姜天现在的实力，一般的资源和宝物对他意义不大，而能入眼的东西，短时间内很难搞来。 此时说再多，也只是徒壮脸面罢了。 “就这样吧，你好好准备，我们告辞。” 三圣座和六圣座告辞离开。 姜天则在飞舟中，与几位同伴各自修行。 星空秘境之行，他本来不抱什么期待。 最终的结果，却让他收获满满。 得益于实战滋养以及资源推动，他的境界大跨步逼近永恒境后期。 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再给他月许左右的时间，全力闭关，大有希望冲破瓶颈，进阶成功！ 现在这短短三日时间，却是不宜冒险。 眼下要做的是整肃修为，凝炼灵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极限，准备即将到来的连番激战。 位面道会，开启在即！ …… 道会开启前的最后三日，镜月位域中心处的会场越发热闹起来。 以往这个时候，与会武者最大的关注点无非是那些上游位面乃至顶级位面的阵容，以及这些位面中超绝妖孽们的动向。 与此相关的一件法宝、一部功法，甚至一颗灵果、一枚丹药，都是众人热议的话题。 这一次，情况也是一样。 但在众人热议的话题里，却有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变化。 某个来自中游位面的年轻天才，被不少上游位面的妖孽反复提及。 “那人的手段着实不容小觑，我们的人就是太过自信，才吃了暗亏。” “什么暗亏，你们那也叫暗亏？那是大亏，是完败！” “你……你胡说什么？” 一群年轻武者聚在一起，气氛有些激烈。 其中几人仿佛被人拿住了短，一时争得面红耳赤。 而他们的争吵，也引来更多上游位面妖孽的关注。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中游位面妖孽？” “一个中游位面的武者，值得你们如此失态么？” 作为上游位面的妖孽，他们心中自有傲气。 在他们看来，除了同级别位面以及顶尖位面的武者堪与一战外，其他中游及以下位面的武者根本不值一提。 在他们眼中，中游及以下位面的武者，简直就是半个小辈。 而现在，一群上游位面的同道，却因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争论不休。 属实怪哉！ “那个中游位面的小辈到底是什么人物，值得你们如此大惊小怪？” “他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存在吗？” “你们可是上游位面的妖孽，什么时候眼界这么低了？” 不明情况的上游位面妖孽们来到近前，质问这些同道。 此时他们已然发现，正在激烈争吵的上游位面妖孽，主要来自苍穹、玄雷和山海。 还有另外几个上游位面的妖孽在现场，但只是围观较少插言。 众人争吵越发激烈，以至于没人理会旁人的问话。 “十几人联手围攻，却被姜天反杀，你们玄雷位面还真是了得！” 第9154章 重视 “闭嘴！”对方大怒：“数十名天才全部败于他手，你们苍穹位面也不遑多让！” 争吵的两方，正是玄雷和苍穹位面的妖孽。 这几人并未参与星空秘境的试练，有些话更能说得出口。 反而是那些亲身经历过试练的妖孽们，回来之后羞于见人，闭关不出。 试练结束之后，道会会场周边传言四起，让他们极其被动。 原本不想理会，但在不断风言风语和不断堆积的压力下不得不出面表态。 但这滩水，却越搅越浑了。 现场哄笑不止，众人看热门不嫌事大，都在不断起哄。 而在这些笑声里，却有几张略显压抑与克制的面孔。 他们不是别人，竟是山海位面的妖孽。 “笑什么？” “你们山海位面也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有脸在这里笑？” 苍穹和玄雷两个位面的武者们迅速调转方向，将矛头瞄准了对方。 山海位面的妖孽脸色难看，急怒之下也是毫不客气。 “论排名，我们山海位面在你们之上，论实力、论底蕴，你们两个都比我们差，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是吗？” 苍穹和玄雷位面的妖孽对视一眼，纷纷冷笑。 “既然你们山海位面这么厉害，那为何跟我们一样，都成了姜天的手下败将？” “听说你们连‘山海大阵’都用上了，但还是被他反杀，我想知道，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啊？” 两人故意把声音响得极响，拉得老长，生怕别人听不到。 山海位面的妖孽脸色涨红，越发恼火。 星空秘境的试练，他们几人虽然没有亲自参加，但个中的事实，过后也向同道和长老们了解过。 在那场试练中，他们的人的确动用了山海大阵围攻姜天。 本是志在必得的胜场，却不想惨遭反杀。 这让他们震惊，也让他们感到一丝不安甚至是惶恐。 山海大阵是什么？ 那可是山海位面最顶尖的阵法，是极其强大的合击之术。 他们又是什么人？ 他们是山海圣殿层层淘汰，精心遴选出的位面级超绝妖孽，代表山海位面的武道极巅。 这样一批人，操持威力强大的山海大阵，竟被姜天一力击破。 非是亲眼目睹，他们根本不敢相信。 可不相信也没办法。 同道失望、落寞、羞愧自责、愤恨与不甘的表情，落在他们眼中。 他们明白，在那场本不该参加的试练中，他们的同道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耻辱！这是我们上游位面的耻辱！” “看来这件事情确定是真的了？” “既然有你们三个位面的消息互为佐证，但我还是很难相信，一个中游位面的天才，真能达到那等高度！”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几声感叹。 上游位面的几位天才走了进来。 他们是玄极、掩月、天煞的妖孽。 这几个位面排名，高于苍穹和玄雷，更在山海位面之上，但相隔并不太远，算是同一水准。 原本他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但当他们听闻姜天的表现，得知种种细节，方才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 姜天能够击败苍穹、玄雷、山海位面的大批妖孽，自然也能击败他们的天才。 这个事实，让他们感到吃惊，也让他们感到不安。 “各位道友先不要争吵，我且问一句，那姜天真是以一己之力，击败你们众多同道的吗？” 一位玄极位面的妖孽问道。 试练行将结束之际，他们原本也想凑个热闹，只是被各方回绝，未能如愿。 现在想来，他们幸亏没有进去，否则多半会和这三个位面一样，成为大家眼中的笑话。 但推测归推测，那种事情毕竟没有真实发生。 上游位面的傲气和尊严，让他们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在他们看来，没有发生的交手，结果便无从断定。 谁敢说姜天一定能打赢他们的妖孽？ 谁敢说他们若加入那场试练，不能镇压那个妖孽，打断那个奇迹呢？ 面对他的质问，苍穹、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妖孽们全都沉默。 事实早已摆在那里，他们想要否认也没用。 但这多少有些羞辱意味着事情，他们又如何肯痛快承认呢？ 这不仅是他们个人的荣辱，更是位面的尊严啊！ 他们冷着脸，并不回答。 玄极位面的妖孽皱眉道：“我无意冒犯各位道友，只想知道各位先前所说，是否都是实情？” 如果姜天真有那么强，那么在道会正赛上，必定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劲敌。 他需要对姜天的实力，有一个较为准确的判断。 所以他在向对方要答案。 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位面的妖孽们，脸色都很难看。 对他们来说，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一再追问。 因为答案已经摆在那里，他们甚至处于默认的姿态。 但玄极位面的妖孽，非要问出一个答案。 某种意义上，这便是对三个位面的羞辱，甚至是挑衅！ “是不是实情，我没有义务向你印证！” “想要知道姜天的实力，你们去挑战他呀！” 说罢，三个位面的妖孽们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玄极位面的妖孽双眼微眯，嘴角噙着冷笑。 从对方这反应，他便知道情况多半并非虚夸。 “这么说，姜天的实力真的很强！” “这个对手，咱们必须要重视起来，否则会吃亏的！” 玄极位面的妖孽，当然不愿承认姜天比自己更强。 苍穹、玄雷、山海三方妖孽恐怕也有这样的想法。 可实战已经做出了无情的验证，至于那场试练的细节，已经无需再去探究。 作为玄极位面的妖孽，只需明白一条：姜天无惧围攻，完胜三大位面妖孽，自己必须保持警惕，就够了！ 关于姜天的消息，在镜月位域越传越广。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在意。 比如排名靠前的几个上游位面，以及实力更强的少数几个顶尖位面。 他们并不在意哪个位面的妖孽有多么突出，他们只在意自己，能否如以往那样打出最耀眼的战绩，稳稳站立于道会的最巅峰。 第9155章 冲击不灭 “中游位面妖孽能够如此强势击败上游位面强者，还真是古来罕见之事。看来那个姜什么天，的确有一点手段。” “哈……无妨。”一位白袍青年用手拍拍嘴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脸上带着漠视一切的微笑。 “中游位面从未真正崛起过，我倒很想看一看，他能否带给我一点点惊喜。” “我说，”一个眼神冷冽的冰山女子淡淡道：“你们把目光放在一个中游位面的武者身上，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夸张吗？”另一个金袍青年摇头一笑：“他的表现，完全可以放在上游位面妖孽之列，咱们认真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期待道会正赛与他相遇了！”冰山女子如万年寒星打造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 与这些道会妖孽相比，各位面的高层，则又是另一种反应。 试练结束之后，苍穹、玄雷、山海三个位面全都召开了紧急殿议，商讨应对姜天的办法。 “目前看来，此人对咱们来说几乎是无解的。” “试练不分生死，差距尚且如此之大，若是生死之争，恐怕会更夸张。” “也就是说，咱们拿他没办法了吗？” “这难道……还有疑问吗？” 沉默。 苍穹、玄雷、山海三大位面的临时行宫里，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对其他位面来说，姜天的实力强弱，只停留在传言的层次。 他们只能隔山窥虎，分析猜测。 但对这三个位面的高层而言，他们却有实打实的第一手实战资料！ 返回之后，他们召集所有参加试练的妖孽，进行了详尽的问讯。 得到的情况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姜天的表现仍有保留，这个来自永恒位面的妖孽，在一次次围攻中表现得自信从容。 料想他的实力仍有很大的余裕！ 而这，足以将他的上限，推至更高！ 换言之，秘境试练中击败三大位面众多妖孽不是他的极限。 “不出意外的话，道会的正赛，才是他带给所有人震撼的真正舞台！” “永恒位面，藏得好深啊！” “难怪他们会如此热衷这样一场试练，这么说来，咱们都‘上当’了？” 所谓“上当”，当然只是一种形容。 永恒位面或许有意借此机会，试练姜天，给各方一个颇具份量的“惊喜”和震慑。 但苍穹、玄雷、山海这三大位面，又何尝不抱有借此机会，敲打一下中游位面的心思呢？ 双方都有各自的目的，可惜在这场微妙的较量中，永恒位面出尽了风头，占据绝对上风！ “事到如今，不承认也没用，姜天的实力的确独步于中游位面水准之上！” “我们必须面对一个事实：姜天不是咱们的对手，他是排名更高的上游位面妖孽的劲敌！” “倘若在正赛中遇到他，可以不必硬拼死扛。” 苍穹、玄雷、山海三大位面的高层，都做出了冷静的判断。 但与会妖孽们，却未必会这么想。 这涉及到武者的尊严，以及道心。 位面道会是什么场合？ 这是镜月位域数十位面最巅峰的竞技场。 来到这里的武者，是来捡软柿子捏的吗？ 当然不是！ 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想要展示自己的实力，磨砺自己的修为，挑战更强大的对手。 在一场场激烈的大战中，击败一个又一个目标，从而站上道会舞台的最高处。 他们的战绩，将直接关系到位面的排名。 无论对个人还是位面，他们都有全力拼杀的动力。 姜天的实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领教。 但如果在正赛中遭遇，他们仍然会拼尽全力，一较高下！ “各位长老不必担心，以正赛的规则，我们的人不可能全部跟他交手，是胜是败，就看届时的表现了。” “我跟姜天并未交手，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强，但我相信，我未必不能战胜他！” 面对年轻妖孽们的雄心壮志，三大位面高层颇感欣慰，但与此同时，心情难免复杂。 试练的结果，已经证明姜天近乎“不可战胜”。 这些妖孽心气再高，恐怕也难创造“奇迹”。 当然，若有“奇迹”，他们自然会为之欣喜，为之欢呼。 但现实是残酷的，位面道会这种巅峰盛会，并不相信运气，更相信底蕴与实力。 “大家都放松些，咱们大可不必把目光都盯在姜天身上。” “是啊，咱们的劲敌，从来都是排名更高的上游位面，什么时候，连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都让咱们如此纠结了？” “原计划不变，全力争取更高排名！至于姜天……看运气吧。” 有关姜天的话题虽然火热，但也只持续了一天左右。 道会开始前的倒数第二天，一个消息不胫而走。 “听说了吗，某上游位面的妖孽，据说已窥探到不灭境的契机，极有可能会在道会正赛中尝试破境！” “道会正赛中，冲击不灭境？” 听闻消息者无不哗然。 位面道会虽是镜月位域的巅峰聚会，汇聚了数十位面最最顶尖的妖孽。 但在道会正赛上临阵突破，而且还是冲击不灭境这种事情，还是让人匪夷所思。 因为参加这场盛会的妖孽，实力虽有高低强弱之分，但大家都是所在位面的超绝妖孽，实力大致都在同一个水准。 每一场对决，都胜负难料。 每一场较量，都艰险莫测。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惨遭重创，甚至身死道消！ 想在实战中突破，需要极大的勇气、信心、胆略，更要有万无一失的把握。 但有闪失，追悔莫及！ 可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怎么可能有那万无一失的把握？ 但有一丝机会，谁会坐视对手踩着自己尊严进阶？ 这样一个消息，着实让人震惊。 “临阵突破，对我等武者来说并非罕见之事。” 有人慨然长叹。 作为位面最顶尖的超绝妖孽，这些人的修行之路便是一部史诗般的冒险历程，越阶杀人、绝境反杀者不计其数。 第9156章 猜测 其中太多人，都有过生死关头临阵进阶的经历。 但那是面对生死考验，别无选择。 但位面道会不同。 这里是位面级超绝妖孽的竞技场，是位面最顶尖天才较量的舞台。 这里的比试要分胜负，或也要分生死，但在生死之外，终究还能有进退之选。 非有绝对的必要，不会有人在这样的较量中甘冒奇险临阵进阶。 “但在道会正赛上进阶，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若是在永恒境之内突破，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可那是不灭境，临阵突破，几无可能！” 有人如此断言，态度异常坚定。 不灭境是什么？ 那是永恒境之后的下一个大境！ 武道界有言，“永恒未必不可灭，不灭才是真永恒”。 足见不灭境的份量，及其成就之难？ 不灭境真的很难成就吗？ 当然！ 永恒境，本身便已极难。 但对这些站在位面最极巅的妖孽来说，永恒境不过是他们道途中的一处风景。 今天能够来到这里的人，哪个没有永恒境的实力？ 哪个不是从那个境界迈过来的？ 但哪怕回头再看，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永恒境的进阶并不简单。 所谓永恒之劫，一个“劫”字便是最生动的写照。 强如姜天，进阶永恒境，也颇费了一番工夫。 在这个问题上，姜天恐怕也给不出轻描淡写的回答。 即使充分充分，永恒境武者想要迈入不灭境，也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否则永恒位面不会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不灭境大能，位面之主的位子，也不可能太稳固。 那些上游位面的不灭境大能，数量当然更多。 顶尖位面，则更胜。 但说到底，永恒境武者想要迈入不灭境，非要有万全的准备，亦必要有一定的运气垂青，方能得偿所愿。 相比永恒境的进阶，不灭境的难度大了何止百倍？ 否则如永恒位面这种地方，为何迄今为止，都只有屈指可数的不灭境强者？ 除了位面资源和底蕴的限制之外，不灭境的进阶过程，本身便是一道巨大且凶险的门槛。 足以让万千永恒境武者折戟沉沙，将他们挡在不灭境的巍峨大殿之外。 “正常情况下，冲击不灭境已是千难万难，何况是在道会的正赛上？” “但有半点闪失，进阶者都承受不起，其结局必将是身死道消，功败垂成！” 众人几乎都持这样的观点，这也是最符合逻辑和情况。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话虽如此，但如果那人在击败对手的前提下，临阵突破呢？” “噢？” 此言一出，众皆侧目。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巧妙。 这样虽然也算临阵进阶，却没有了对手的威胁。 但道会官方，会给予相应的便利吗？ “我相信，道会官方会给予进阶所需的时间和空间，甚至在必要之时，提供某些力所能及的帮扶。” “不灭境成就极难，倘若真的有人临阵突破，道会方面没有理由去打断，也不该去阻拦。” 众人虽然对困难有着足够的预判，却也对道会官方的反应，持乐观态度。 “位面道会是什么？这是我镜月位域的最高舞台，举办盛会的目的，就在于弘扬武道，怎么可能会打压进阶？” “是啊，道会官方的确没有理由阻止和破坏任何一名与会妖孽临阵突破，但这仍然不会降低进阶的难度。”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赤裸裸的残酷现实。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灭境那么容易成就，各大位面就不会只有那么一点屈指可数的不灭境了。 换个角度来看。 位面间的排名为何要通过位面道会来排序，而不是通过位面间的直接较量甚至是位面战争来解决？ 原因很简单，也很冷酷——中下游位面实力太弱，底子太薄，根本扛不住上游位面强者的碾压。 位面战争一旦开启，便不可能只局限在某个境界之下。 战争本身就是不理智的，是不讲道理的。 永恒境，是各大位面不折不扣的中紧力量，中流砥柱。 战事一起，必然会动用这种级别的力量。 而这种级别的力量碰撞，在达到白热化之后，必然会惊动各自位面的不灭境。 一旦不灭境出手，位面便有崩灭的可能。 镜月位域的家底，只有这区区数十位面。 只需一场位面战争，便可损失惨重。 底蕴削弱的位域，必将被其他位域觊觎。 而一旦遭到进犯，镜月位域将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挡。 这是整个镜月位域位面之主的共识，也是长久以来各方的默契。 而如此种种，皆可反衬出不灭境成就的难度。 如果把不灭境比作种子，把永恒境比作根苗。 那么每一个不灭境的结成，都需要无数棵永恒境的根苗作为基础。 这样的种子，不容浪费。 这种级别的强者，不可轻动。 但在道会正赛上临阵进阶，真的可行吗？ 无论在谁看来，这都是极其疯狂的举动。 “疯狂！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即使在自己所在的位面，突破也难如登天，谁有胆量在道会现场突破？” “放出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众人按捺着心头的震惊，开始追寻消息的源头。 “据说是某个上游位面的超绝妖孽，具体是谁，并不清楚。” “上游位面太多了，应该是排名最高的那几个位面。” “不用说，必定是冲霄、金刚、擎天、逐日、血炎……这几个位面中的一个。” “现在猜测其实没什么意义，等道会开始，自然就会知道了。” “哼，我想他也太过自负了，敢在道会正赛中突破，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也许，他根本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呢？”有人问道。 “这不太可能，他既然敢放出这样的豪言，必定是有极大的把握。就算不能一举成功，至少也能在正赛中开启进阶通道才对。” “这是自然，他至少得能打开进阶之路，才算初步兑现豪言。” “依我看，他也未必有那么大把握，否则怎么会隐藏身份呢？” 第9157章 强者自强 敢在正赛中临阵突破，实力自然高人一等，表现必定极其强势。 这样的人，是藏不住的，对方也从来没打算隐藏实力。 “等着吧，过了明天，道会就要开启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 “拭目以待！” 众人摩拳擦掌，想要见证那壮观的场面。 但对他们来说，最根本的还是自己的表现。 他们是来参加道会的，不是只来看热闹的。 他们每个人都是主角，而非路人。 虽然有些人已经提前被“淘汰”，但谁都有一颗最强之心，期待自己打出精彩的表现。 “希望我不会遇到姜天。” “那个人，我再也不想跟他交手了！” 苍穹、玄雷、山海位面的妖孽们默默祈祷。 祈祷自己不要在正赛中遭遇姜天，否则那将会是一场结果早已注定的毫无必要进行的比试。 …… “夫君，你准备好了吗？” 姜天所在的飞舟上，紫霜秋娴柔声问道。 琴瑶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姜天，唯恐问得太多，扰乱了姜天的心神。 哪怕她很清楚，姜天不可能被她扰乱，但她还是保持最大的谨慎。 “倒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随时可以出战。” 姜天面带笑容，无比淡定。 星空秘境试练之前，他或许还对道会存有一些想象和疑问。 试练结束之后，他心中的疑问已然消解，想象也开始落地，化为现实。 经此一役，他的实力得到强有力的验证——三大上游位面，不是他的极限！ 在那场试练中，他并未动用全部的力量。 更未动用那些压箱底的法宝。 而他在试练过程中，还疯狂进补，实力大幅精进！ 如此种种，都让他的备战达到了超乎想象的效果，远比他闭关自修要好得多。 对他来说，这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试练。 “看来夫君很有信心！”紫霜秋娴美眸轻眨，脸上写满期待。 “但请恕妾身多嘴，苍穹、玄雷、山海三家虽是上游位面，排名却不算太高，跟那些靠前的以及顶尖位面仍有明显差距，夫君切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 姜天笑着拍拍她的手，又对琴瑶轻轻点头。 来到镜月位域之前，他自以为做好了准备。 但此时想来，显然是不够的。 而这场预料之外的试练，抬升了他的实力，填补了他的短板。 让他能够以全盛状态，面对即将开启的道会。 “姜天，你的热度看来还是不够啊！” 朱魂看着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言语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涩意味。 “何如？”姜天望向她。 朱魂嗤笑道：“关于你的话题一度火热，但只维持了一天，就被另一个消息盖过。” “什么消息？”薇雨追问，眉头微皱。 朱魂道：“外面全都在传，上游位面的某个妖孽放出风声，要在道会的正赛中冲击不灭境！” “什么？” “在正赛中冲击不灭境！” 薇雨大吃一惊，紫霜秋娴和琴瑶脸色皆变。 “这消息是真的吗？” 对她们来说，这太惊人了。 正常情况下，准备充分都极难成功，竟然有人敢在道会正赛中临阵进阶，简直疯狂！ “不清楚，但他们都在议论。”朱魂吐出一口闷气，说道：“今天讨论的全都是这件事情，已经没人关心你家公子了！” 她看似无意却有意地瞥向薇雨，翻出一个白眼。 薇雨此刻却懒得跟她拌嘴，脸色阴晴不定，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临阵进阶不灭境，这不仅需要极大的胆略，还要有超强的实力支撑。换句话说，那人至少已经具备半步不灭境的实力，那岂不是说……” 薇雨话说一半，下意识地望向姜天，脸上写满了不安。 “岂不是说，对方的实力，已经凌驾于绝大多数入场武者之上？” “半步不灭境，天哥之前不是交手过？”琴瑶说道。 姜天却淡定地摇摇头：“先前跟我交手的青袍老者，只是接近半步不灭，并非真正的半步不灭。” 这个回答，让薇雨的脸色更白了。 半步不灭境有多强，她们并不清楚，但大致可以想象。 青袍老者的实力，在她看来已经很恐怖。 真正的半步不灭，又将是何等强大？ 姜天在这次试练过后，虽然有所精进，但真能跟那种级别的存在抗衡吗？ “我必须提醒各位，那可是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的半步不灭境！” 朱魂抬高了声音，似乎在警示着什么。 紫霜秋娴心头一跳，她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寻常位面诞生出的半步不灭境，跟上游位面诞生出的半步不灭境，实力绝不可同日而语。 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实力只会更强。 姜天虽然实力强大，但说到底只是永恒境中期。 面对半步不灭境的上游位面强者，是否有机会获胜？ “从这次历练的情况来看，公子应该有能力应对。” 薇雨的话，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 她似乎在说服自己，不要为姜天担心。 她的底气，便来自于一天前结束的那场试练。 朱魂摇摇头：“我觉得你们应该祈祷。” “祈祷？”紫霜秋娴和琴瑶一愣。 薇雨则有些恼火，脸都沉了下来。 “祈祷什么？”她问。 朱魂嗤笑：“祈祷那人，不要是顶尖位面的妖孽！” 此言一出，三女陷入沉默。 如果只是上游位面，哪怕排名靠前位面的半步不灭境，姜天或许都有可能应对。 但若是顶尖位面的强者，姜天的压力会更大。 想到这里，她们的心中便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似的。 “不必想那么多。” 姜天笑着摇摇头。 “无论对手是谁，无论他有多强，都是我必须要面对的挑战。难不成因为对手来自顶尖位面，我就主动认输吗？” 他来位面道会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跟和他同一水准的位面级妖孽切磋较技的。 对手越强，他的收获就越大。 星空秘境试练，让他对上游位面的妖孽有了初步感受。 即将开启的正赛，才是他真正的试金石和历练场！ “强者自强，无需多想。” 第9158章 希望 道会开始前的最后一日，关于临阵冲击不灭境的话题，也被冷落。 取而代之的，是道会最强妖孽之争。 “今次道会最强妖孽，会是谁？” “最后的赢家，会是哪个？” “哪个位面，会成为镜月位域的魁首？” 这诸般疑问，都萦绕在众人心头。 与之相比，什么异军突起的姜天、临阵突破的传言，仿佛都只是哗众取宠。 位面道会的最终目的，是决定位面排名，遴选出同辈最强的天才。 无论是入场妖孽还是前来观摩的武者，所有人的心，都被镜月位域永恒境内第一人的名号归属紧紧牵动。 “我看，多半会是那个宣称临阵破境的神秘妖孽！” “上游位面的超级天才，的确有这种可能。” “上游位面尚且如此，顶尖位面又当如何？” 镜月位域之中，无数武者围绕这个话题热议不休。 先前放出消息要在道会正赛中临阵突破的天才，疑似为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妖孽。 与之相比，顶尖位面的同辈实力只强不弱。 最终登顶的，恐怕非顶尖位面的妖孽莫属！ 而与此同时，有关顶尖位面以及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的种种消息，也在疯传。 只是消息太多也太杂，且来源往往难以确定，委实真假难辨。 …… 永恒圣殿的临时行宫里。 三圣尊看着前来禀报的两位圣座，表情严峻。 “姜天准备好了吗？”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三圣座缓缓点头道：“我想，他已经准备好了！” 六圣座肃然道：“现在的姜天，是最强的姜天，咱们的希望，比原本大得多！” “不错！” 三圣尊缓缓点头，并不否认这一点。 一直以来，永恒位面的希望都寄托在圣殿重点培养的十个保留名额身上。 姜天的出现，带来了令人惊喜的变化。 他用超强的实力，证明了自己。 证明他才是永恒位面最当倚重的头号天才。 事实上，在离开永恒位面前来镜月位域之时，圣殿高层就萌生过同样的疑问。 因为那时的姜天，已经在最终试练中展现出惊人的战力。 “姜天初显锋芒，是在万界法会上。而在万界法会之后，他的实力并未像咱们预料中那样陷入停滞和缓慢的积累阶段，而是不断以惊人的速度提升、变强！”三圣座言语间，充满了感慨。 “是啊！”六圣座点头道：“最终试练时，我就有强烈的感觉，他的实力怕是要反超陈乾、方松那批人了。但那时，只是一种预期和猜测。” “我也是这么想的。”三圣座微微颔首：“以我当时的判断，姜天最快将会在道会结束之后，实现对他们的反超。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他了。” 两位圣座相对苦笑，心中感慨万千。 三圣尊对此深有同感。 “曾经我也以为，姜天能进入圣殿高层法眼，便已是极限。现在想来，他参加的每一次武会、每一场试练，甚至每一次跟强者的较量，都会成为他进步的阶梯，成为他变强的跳板。此等妖孽，属实令人惊叹！” “所以，圣尊大人对姜天的战绩，有着怎样的预期呢？”三圣座笑问。 三圣尊的右掌，在宝座的扶手上轻轻摩挲，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毫无疑问，我永恒位面停滞不动的排名，应该会有不小的提升了！” 位面排名，取决于道会正赛的成绩。 但并不是某一个人的成绩，而是某个位面所有妖孽的总成绩。 每一位妖孽在正赛中获胜，都会获得位面积分。 当正赛全部结束之后，所有位面将会以总积分重新排名。 而在位面道会的历史上，永恒位面的排名极其“稳固”，从来都只是中游水准。 而且在中游位面里，也排不上前列。 捧月小会虽然不是官方举办，但来到镜月位域之后，两位圣座没少关注各方的情况。 甚至就连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秦雨柔这几个淘汰者的战绩，也在收集之列。 诸多情报汇总之后，三圣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大圣尊说过，此次道会之行的任务，是保证排名不掉，然后力争提升一到三位。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则难度不小，但这是早前的想法。 来到镜月位域之后，他发现，原有的想法已经站不住脚了。 种种迹象表明，永恒位面想要保住原有的排名，难度极大！ 说直白一点，永恒位面的排名，几乎注定要掉落了。 以三人较悲观的预期来看，掉落的幅度，大概是在一到三位。 对永恒位面来说，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十个保留名额的实力，他们很清楚。 那些人，并不足以扭转局面，因为他们不具备力挽狂澜的实力。 但姜天的表现，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微渺的光芒。 姜天并未过多参与捧月小会，但他偶尔间的出手，却展现出较为超然的实力。 但捧月小会是什么档次？ 那是明显且大大低于道会正赛的非官方比试，是私下的较量。 是许多上游位面高层甚至年轻妖孽眼中不入流的把戏。 上游位面的强者们，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而像永恒位面这样的位面，却还要从中搜集情报，认真分析。 强弱位面间的差距，由此可见一斑。 姜天在捧月小会上偶然出手带给他们的那一点光芒，实在扭转不了悲观的预期。 因为以既定的条件，永恒位面想要保住排名，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乎，三圣尊联合双极、飞仙、青光、摩诃四家位面，耗费巨大代价，邀请苍穹位面展开星空试练！ 所谓临阵磨枪，便是他的目的。 指望一场试练全面提升座下妖孽们的实力，当然并不现实。 但通过这样一场试练，通过与上游位面妖孽的实战交手，却能让本位面的妖孽们提前感受道会正赛的强度，深切感受上游位面妖孽的强大实力。 多多少少，也能对正赛起到一点积极作用。 而这，便是三圣尊对星空秘境试练的全部预期。 第9159章 任务 可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场本该“风平浪静”的试练，却被姜天搅得狂澜四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震惊，让他们愕然，也带给他们巨大的惊喜。 三圣尊和两位圣座从来不曾想到，姜天会在这场试练中，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实力。 他们恨不得这就是道会正赛，恨不得姜天斩获的每一次胜利，都记入道会的账簿。 虽然这只是幻想，但姜天表现，让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可能，从而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他们期待姜天，在道会正赛上打出惊人的战绩，打出比星空秘境试练更耀眼的成绩。 从而带动永恒位面的排名，向上提升！ “别人很难指望得上了，唯有姜天，才是永恒位面的希望！”三圣尊慨然说道。 “的确如此！”三圣座连连点头，又道：“但靠他一己之力，能拿到多少位面积分呢？” “这应该不难计算。”六圣座笑了。 位面道会的与会者，就那么几十个位面。 每个位面的名额，是固定的。 但像永恒位面这样人员折损的情况，也经常会发生。 总的来说，道会正赛的出场人数，不会满额。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以满额的人数来做出预估。 “道会正赛分为三个阶段：同水准位面竞争、进阶比试和最终较量！” 六圣座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语气都变得严肃了不少。 第一个阶段，上游、中游、下游位面，依各自水准排名，进行同档竞争。 胜出者进入第二阶段，也就是进阶比试。 这一阶段，采用挑战制。 入围的妖孽，可以向任何对手发起挑战。 对手要么迎战，要么认输淘汰。 而在这样的比试中，几乎不会有人自行认输。 因为那事关武者的尊严，正关系到位面的荣辱，哪怕有伤在身，也要战斗到最后。 第三阶段，也就是最终较量。 这一阶段的入围武者，不再区分位面档次。 所有人随机抽签，经过一轮轮淘汰决出最终胜者。 也就是整个镜月位域的，最强妖孽！ 这个位置的份量，无需言语点缀。 而自位面道会有纪录以来，拿下这一战绩的，几乎都是顶尖位面的妖孽。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会落入上游位面妖孽之手。 至于中游以下位面的妖孽，根本不用去想。 因为他们做不到，因为他们的位面给不了他们足够的支撑。 因为在那样的位面底蕴下成长起来的他们，注定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武者一生，生死磨砺，苦修逆炼，本是不断创造奇迹的过程。 但在这里，不存在奇迹！ 因为能够来到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堪称“奇迹”。 但当所有的“奇迹”汇聚在一起，最终只能有一个真正的奇迹。 余下所有人，都将成为奇迹的注脚。 注定要被最终奇迹的光芒所笼罩，匍匐在他的阴影下，感怀慨叹。 “第一阶段，对姜天毫无难度。” 六圣座掰着指头，认真分析。 “第二阶段，只要他反应够快、主动出击，避开上游位面的强敌，过关应该不成问题。就算遇到上游位面的对手，也有很大希望晋级。” 说到这里，六圣座的表情已经严峻起来。 “恐怕没那么简单。”三圣座皱起眉头，道：“姜天在星空秘境中‘得罪’了那么多人，一定会被惦记的。苍穹、玄雷、山海三个位面但有机会，一定会向他发起挑战。” “这三个位面的妖孽，我认为不成问题。”六圣座相对乐观。 “但若排名更高的位面，甚至是靠前的上游位面妖孽呢？”三圣座问道。 “但愿不会吧！那些人的目光，难道只会盯住一个中游位面名声不显的姜天？” 六圣座摇头说道，但他自己都没太大底气。 对于这个问题，三圣尊亦有自己的观点。 在他看来，上游位面的人，不可能把目光都放在姜天身上。 上游位面的妖孽一个个自信过人，他们更愿意挑战同级别或者更强的对手。 不会无缘无故挑战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那对他们来说是掉价行为，有损颜面。 “只要能扛住苍穹、玄雷、山海三个位面的挑战，便大有希望过关。姜天真正的压力，应该在第三轮！” 第三轮，也就是最终较量！ 经过前面两轮的淘汰，剩下来的都是顶尖强者。 因为此时，中下游位面的妖孽大多已被淘汰。 晋级第三轮的，大多是上游位面的妖孽。 而这轮的对决是随机抽签，无法挑选对手。 一旦遭遇排名靠前的上游位强者，落败恐怕在所难免。 但对姜天来说，来到这一步就已经完成了任务。 倘若运气好些，再拿下一两个胜场，便超额完成了任务。 “不必多想。”三圣尊打断了两位圣座的思绪。 “综合种种情况来看，只要不出意外，姜天有很大机会晋级第三轮。就算他在第三轮的第一场挑战中落败，那么他能够拿下的位面积分，至少也应该能让咱们的位面排名，提升一位！” “恐怕没那么简单。”三圣座摇头道：“姜天或许能闯进第三轮，别人呢？” 位面排名，靠的不是某一个人的战绩，而是所有妖孽拿到的总积分。 姜天再强，也帮不了别人。 就算他战绩再耀眼，其他人如果早早淘汰，最终拿到的位面积分也是屈指可数。 在姜天取得较为理想成绩的情况下，永恒位面的排名很有可能不升反降！ “我想，你们过于悲观了。” 三圣尊曾经也持悲观态度，现在不一样了。 “至少在第一轮，咱们的战绩不会太差。” 第一轮，也就是同档位面间妖孽的竞争。 在中游位面上，永恒位面占据中游水准。 这便注定了其他妖孽的战绩，不会太好，但也不会太差。 而那十个保留名额，本来就是冲着提升位面排名来的。 只要他们十人能够打出较为理想的战绩，永恒位面的积分，便有保证。 “所以说，除了姜天之外，咱们的希望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寄托在十个保留名额身上。” 六圣座摇头苦笑，言语间透着无奈。 第9160章 星舟 十个保留名额，原本是全部的希望所在。 如今姜天担起了最大的希望，那十人便退而求其次，承担起保底的任务。 他们要拼尽全力，为提升位面排名，争取尽可能多的积分。 “即便有这样的预期，圣尊大人，这次道会的任务，依旧十分艰难，不容乐观！” 三圣座肃然道：“是否召集所有妖孽，进行道会前的最后动员？” “不要浪费他们的时间！” 三圣尊果断拒绝。 “这是位面道会，不是位面大战，他们只需要备战，不需要动员。” 因为道会改期，备战节奏已经被打乱。 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为这些妖孽们争取备战时间。 虽然最后这一天多的时间，改变不了什么，但过多打扰只会起到反作用。 …… 镜月位域中心区域的某片星空中，一艘星舟静静悬浮，通体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这艘飞舟，自然便是姜天以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星辰之舟。 准确地说，是由星辰极巅法则凝聚而成，谓之法则之舟。 但在姜天静静盘坐的舱厅之内，却是另一幕景象。 这里并没有如飞舟外表那样的璀璨和光亮，反而是一片虚空，如果直接置身于茫茫星空之中。 姜天在舱厅中盘膝而坐，双眸微闭。 身外萦绕着的，是无形无色的时间至尊法则。 距离道会正式开启，还有一天时间。 他在利用这段时间，参悟时间至尊法则。 星辰极巅法则凝聚的飞舟本该堂皇璀璨，但一切光芒，都被光系法则屏蔽。 姜天身外流动的，是纯粹的时间至尊法则。 时间法则，是世界最强大的法则之一。 它极难获得，极难提升、蜕变。 对姜天来说，这种法则的源头，来自于原天圣钟。 在以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口宝钟都是他最大的倚仗。 却在他跨界之初，被迫自爆损毁。 彼时他一度以为，原天圣钟就要彻底离他而去。 却没想到，圣钟虽陨，力量未灭。 原天圣钟的强大力量，以“时间”的方式潜藏在了他的体内。 与紫金莲台一起，每每在他最危急的时刻，助他力挽狂澜，转危为安。 时至今日，时间法则已然从最初的原生法则形态，蜕变为至尊级，威力有了极大提升。 但对姜天来说，这显然不够。 远远不够！ 法则之躯统辖一十二种法则，其中十种已达极巅级。 余下两种，时间法则为至尊级。 光系法则为常规级，亦即初级。 光系法则的诞生，缘于混沌星海的探秘之旅。 这种力量得来实为机缘巧合，其蜕变、晋升的难度绝不亚于时间法则，甚至更高。 姜天虽勇于进取，急于变强，但对这种法则却暂时不抱太多幻想。 更希望将已达至尊级的时间法则，早日提升到极巅级。 这对他来说，更加现实。 说到对时间法则的感悟，他绝不缺乏。 非但不缺，反而是为此绞尽脑汁，投入了尽可能多的时间和心血。 但就像“时间”本身所具备的含义那样，时间法则在好不容易蜕变为至尊级之后，便又进入到“稳固”时间。 换句话说，便是停滞。 时间至尊法则达到之后，几乎不再有任何演进。 对姜天来说，这当然不是喜闻乐见之事。 他希望时间至尊法则尽可能快地蜕变到极巅级，从而可以将法则之躯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光系法则之上，促成期待已久的蜕变。 但在时间至尊法则晋升之前，光系法则的蜕变显然只能停留在幻想层面。 “何为时间？” 思绪之浪，在姜天脑海中涌动如潮。 作为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之一，“时间”二字代表亘古不变的玄妙存在。 它如同无形的流水，从来都在按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向前流动。 在它未被武者确切感受并掌控之前，它不被任何人、事、物所左右。 而自踏足武道以来，姜天已然迈过二十余载时光。 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二十余载或许已算很长。 但对于武者哪怕是一个低阶武者来说，二十载也只是弹指一挥间。 在同样的时间里，有的人还在低微的境界上挣扎。 有的人甚至还未真正推开武道之门，修行之路始终无法步入正轨。 有的人，则已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机缘、磨砺与挑战，站在了位面之巅！ 姜天，便是这样的人。 短短二十余载时光，他便从当初天宝城姜家弃子，走到了位面的巅峰，来到了镜月位域。 站在了位面道会的舞台上！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他，实力已全然不逊永恒圣殿圣座级强者。 放眼整个位面，在与那位神秘莫测的位面之主相遇之前，或许只剩下四大圣尊，站立在他的前方。 但四大圣尊，终非不灭之境。 这四位大人物，理论上来说，也应是永恒境极巅。 但以姜天现在的见识和阅历来判断，那四人，应该已经达到了半步不灭的高度。 否则同样的境界，他们很难有足够的震慑力和说服力去压制九大圣座。 也没有足够的份量，去代行位面之主的权威。 由此反推，便可佐证姜天的判断。 四大圣尊，十之八九应是半步不灭的水准。 可永恒位面终究只是中游位面，且在中游位面里都排不进前列。 客观评判，四大圣尊的实力，应该很难敌得过上游位面的最顶尖妖孽。 这个判断似乎有些惊人，但姜天并不为此感到惊讶。 因为位面的底蕴和武道水准摆在那里，实力不是凭空得来的。 四大圣尊在永恒圣殿久掌大权，享受种种珍稀资源，接触圣殿最高端、最隐秘的传承，实力自然很强。 但再强，也无法超脱位面本身的桎梏。 他们的境界还未到不灭境，他们的实力，距离位面之主还有些远。 半步不灭，便是对他们实力最准确的判断。 廿余载，弹指一挥间！ 姜天脑海中思绪如潮，自幼时起的种种修行记忆，仿佛化为无数道剪影呈现在眼前。 第9161章 时间 如今的他，身负蛮血神龙至高血脉。 坐拥真龙之躯、法则之躯、极雷真躯、星河剑体、星劫之躯等种种逆天体质。 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跌宕起伏的修行经历，按说也必然有着远超常人的修行体验。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的。 但对他来说，有一样东西，仍十分欠缺。 没错，正是时间！ 他修行至今，也仅只二十余载，年纪不过三十余岁。 这样的年纪，在凡人里已步入中年。 但在武者哪怕是低阶武者中，仍是后起之秀，是不折不扣的少年郎。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天宝城，没有激活紫玄珠，没有踏上武道之路。 他现在或许只是一个“颇有实力”的中低阶武者，或者空有天资却不得机遇的令人遗憾的“可造之材”。 但他毕竟迈过了这么多坎坷，走过了这么遥远的修行路，站在了永恒位面的武道之巅。 然此时回望，他却意识到时间的缺憾。 相比那些动辄修行数百、上千乃至数千年的永恒境老怪，区区二十余载光阴，委实太短暂。 在那些老怪物面前，他就像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孩，对时间的体验还处于懵懂状态。 或许这也便能够解释时间法则为何演进艰难。 但他无需自卑与自惭，因为时间法则始终是世间最难以获得和掌控的力量之一。 他接触过的无数永恒境强者中，也只有寥寥少数人能够具备。 与他相比，那些人对时间法则的感悟和掌控相去甚远。 在这种情况下，他有什么好惭愧的呢？ 可话说回来，他的自信不能总建立在相对于弱者的优越感上。 没错，他到目前为止遇到过的任何对手，在时间法则这一特殊的力量上都无出其右。 但他的目标是跟弱者比较，自我陶醉吗？ 当然不是！ 他要变强！ 他要加速时间法则的蜕变，让这种强大的力量从至尊级晋升到极巅级，乃至更高！ 而他更有清醒的认知，时间法则的缓慢进境，已然拖慢了法则之躯的成长，且必将在更长的时间里拖累他的整体进境。 时间法则究竟如何提升？ 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难在这种力量本身就极难获取，极难蜕变。 简单则是说，时间的力量与时间同在——姜天其实不需要额外做任何努力，只需在时间中去感悟时间，随着修行的不断加深，岁月脚步的不断前行，他终有一天会感悟到时间极巅法则的召唤，完成那伟大的蜕变。 但那是正确的道路吗？ 很难说是错误的路线，但相比努力进取的方式，显然是一条远道，或者歧途。 他要的不是在岁月中等待，他要主动探索、勇猛进取。 他不想等待时间极巅法则以姗姗来迟的姿态慢悠悠地来到他的面前，而是要主动出击、全力探寻！ 而探寻时间法则，同样需要时间。 这便是时间之于武者所永远无法绕开的死节。 说回现实，区区二十余载的修炼时光，对姜天来说实在太少了！ 如果他已修炼千年、数百年甚至哪怕百余年，对时间法则的感悟也必定比现在更深。 可他毕竟只修炼了短短二十余载，年纪也仅有三十余岁。 在修行时间上，无法跟那些永恒境老怪相比。 所以，他只能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对时间法则本身的感悟当中来，在对法则的细细品味中探索前进之路。 于时间和经历上，他并无优势。 但他胜在年轻，时间是他的朋友，未来也会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时间至尊法则！” 姜天喃喃自语，抬手在虚空中轻捻。 仿佛抓住了一缕“时间”。 他的指尖，有玄妙的韵律在流动，无形，无质，却有力量于其间展现。 时间至尊法则，对任何永恒境对手来说，都堪称强大。 但对他而言，进境过于缓慢。 他急于改变这种现状，急于让时间法则蜕变、进阶。 但这种突破，实在很难。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开！” “法则之躯，涨！” 嗡、隆隆！ 姜天全力催动时间法则，将时间的力量极致展现。 他将自己置于时间至尊法则结成的领域之中，双目闭合，仿佛无相无我，融入虚空，化入时间。 法则之躯所涵盖的一十二种法则中的一十一种，此刻仿佛都陷入沉寂。 唯有时间至尊法则充斥他的全身，流经他的脉络，浸润他的骨骼，涤荡他的心神。 姜天以前所未有的沉浸和虚寂空无的心态，感受时间至尊法则。 感受这种力量带给血脉灵力的种种变化，感受它对自身修为体系的微妙影响。 如同将手指探入潺潺的溪水，又像是在用指肚认真感受丝绸的纹路。 仿佛在攀登最雄伟的山峰，又仿佛在探索生机勃勃的草原。 像是在感受夏天的烈阳，又像是在感受彻骨的冰霜。 世间万物，各有其形。 但无论有形还是无形的存在，皆与时间有关。 天地山河，花鸟鱼虫，都被时间之手推动前行，在岁月长河中留下自己独有的印记。 生发，壮大，毁灭，腐朽。 冰冷，炽烈，急促，柔和。 辉煌，灿烂，卑微，丑陋。 万事万物，无论高低贵贱，轻重美丑，在时间面前，皆为平等。 但世间有形之物，终有高低、大小之别。 世间鲜活之物，亦有快慢、美丑之分。 世间无形的存在，如心念，如思想，如灵魂，虽位处隐秘，却也无法摆脱时间的约束。 “强弱、好坏、快慢、大小、高下、长短、寒热……一切的一切，都在时间的舞台上存在，在时间的规则里运行。” 姜天心头思绪如潮，一时颇多感慨。 而诸多感慨，如大浪淘沙，有的转瞬即逝，有的跃然而出，驻留在心头。 他感觉有某种东西，似乎要萌发而出，但又触之不及，寻之无迹。 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却也让他有着难言的烦躁。 这种感觉，在他的修行历程中极其罕见，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 姜天于是警惕！ 第9162章 莲台 但他随即意识到，哪怕这样一丝近乎于杂念和负面念头的情绪，与其他万事万物万般念头一样，都在时间里游走。 他渐渐归于平静。 日月变幻，沧海桑田。 星辰幻灭，位面轮转。 时间能够造就一切，也能让一切磨灭。 在这无形无质却无可抗拒的神秘之手面前，究竟什么才是永恒？ 这个念头飞闪而过的瞬间，姜天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永恒境”。 这正是他现在的修为境界，也是位面道会上所有妖孽所共处的修行阶段。 要入永恒，须先渡永恒之劫。 永恒之劫，他早已渡过。 那的确是一个大关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在他看来，渡过那道关口便算是触及永恒。 但那只是当时的感受，包含着渡劫成功的喜悦和力量蜕变的冲动。 现在想来，恰恰应了那一句“永恒未必不可灭，不灭才是真永恒”。 “永恒”二字无可避免地与时间关联，但永恒境并未真正的永远恒久。 迄今为止，被姜天灭杀的永恒境武者，少说也有数千名。 这恰恰说明，“永恒境”只是一个境界称号。 时间的感悟，仿佛永无止境。 姜天沉浸在感悟之中，欲要寻找一个向上的突破口。 但时间至尊法则，就像是一片茫茫星空，无边无际，看不到方向。 思绪之潮在心头不断地翻滚，过往的每一道记忆都在脑海中迭次呈现。 曾经真实的经历，许多足以载入武道史册的壮举，还有许许多多在无人察觉处生死一线的凶险……一切种种，在这特殊的时刻，竟都变得光怪陆离，有了一抹虚幻离奇的神秘色彩。 哗……轰隆！ 一朵浪花高高飞过，又被后续涌来的巨浪无情吞灭。 在那浪花崩溃的瞬息间，姜天看到了奇异的倒影。 那是一抹紫色幽光，还有一道灰色掠影。 间中还夹杂着一缕蓝色的奇光。 那是什么？ 姜天微微蹙眉。 一闪而逝的记忆，对他来说绝不陌生，但却感觉有些遥远。 “遥远吗？” 他喃喃自语，已然被扑灭的浪花，仿佛又活了过来。 不，不是仿佛，而是真实复现！ 时间至尊法则，在这一刻全力运转，姜天的心神骤然紧绷起来。 强大的法则之躯，自行调动全部的法则之力，顺应他的意志完成这一复现。 此刻的他，竟然感觉到吃力！ 时光倒流？ 不！ 这不是真正的时光倒流，而是以时间至尊法则的强大力量推动的局部范围内的微妙的“时光逆转”。 逆转的并不是姜天正在走过的时间段落，而是被他遗落在记忆之河中的一朵浪花。 一朵已经崩溃，且刚刚崩溃的记忆花朵。 姜天初时没有在意，或者没来得及探查究竟。 此刻借助法则之躯的强大力量逆转记忆中浪潮，复现那朵奇异的浪花！ “看到了！” 姜天瞳孔猛缩，心神颤动。 这一刻，他看到了那三种奇异的颜色。 紫色幽芒、灰色掠影！ 蓝色……奇光！ 并不陌生，却的确有些“遥远”。 但他正在努力调动心神意志，将“遥远”拉到眼前。 记忆的思潮，在他脑海中爆发。 初时如涓流，瞬间变潮涌！ 仿佛将记忆之河挖穿了河堤，一瞬决口！ 那紫色幽芒仿佛定格在这瞬间，化为一座巨大的莲台。 正是他一度遗失的紫金莲台！ 那灰色掠影也骤然清晰，是与紫金莲台一起遗失的黑白色小钟！ 那蓝色奇光又是什么？ 那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个法躯，一个鲜活的人——莲儿！ 轰！ 三股记忆在姜天脑海中碰撞，如同火山爆发。 姜天的心神，在这一刻有了奇异的撕裂感。 原天圣钟，在他跨界而上之时，被强敌逼迫自爆。 憾失至宝的痛楚与仇恨，他至今铭记！ 但在后来的某个机缘巧合的时间里，他发现原天圣钟的力量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以另一种莫名的方式留在了他的体内，机缘巧合下演变成了时间法则。 紫金莲台，在他第一次前往五行星域的途中，与青衫永恒交手之时被毁。 尽管对手在不久后被他灭杀，但紫金莲台的陨灭，成为他另一个巨大的遗憾。 但这两者的损失，以及种种记忆，都不及那道蓝色奇光。 那蓝色的是何等存在？ 当奇光凝为具象，当蓝色化为“真实”，显现出的，却是另一座莲台！ 巨大的蓝色莲台，充满了勃勃生机。 那气息，竟与姜天有着莫名的关联。 亲切，却疏离。 亲近，却遥远。 与紫金莲台不同，蓝色莲台承载着姜天的另一段深刻的记忆。 这座莲台不是别的，正是莲儿的法身，蓝色道莲！ 最初的相遇时，莲儿还是清虚莲台，尚未展现道莲之姿。 彼时的清虚莲台深陷困境，是姜天助其摆脱危难，渡过难关。 世事沧桑，时光荏苒。 在修为提升的路途中，姜天遭遇过种种凶险。 其中一次险些丧命，是莲儿将他救了回来。 莲儿因此根基大损，后被扶摇女帝带走蕴养。 但天意无常，造化弄人。 扶摇女帝的一次遇险，导致莲儿被强者掳掠，至今不知去向。 扶摇女帝自知愧疚，几次拒绝了姜天同行的邀请，转而独行星空，追寻道莲。 这些记忆，在姜天脑海中盘旋不去，愈演愈烈。 姜天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扎进时间长河里，去到莲儿遇险之前，将强敌抹杀，消弭厄难。 但终究不能！ 哪怕他是法则之躯，哪怕他拥有至极级的时间法则，依旧无法真正逆转时光。 沉默良久，这段记忆被他缓缓按下。 他虽然自信果决，却终非冲动之人。 他更清楚，以现在的实力，还无法将心头的冲动变成现实。 与莲儿的重逢，还要等待。 而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明日便将开启的位面道会。 他在做什么？ 他在闭关凝神，做道会开始前的最后准备。 何以分心？ 当然不能分心！ 他按下心头的思绪，松开心神之手，放走那道记忆。 第9163章 老友 哗！ 记忆的潮水涌来，再次吞没了那朵浪花。 姜天选择暂时按捺。 按捺曾经的记忆，按捺内心的冲动，按捺对莲儿的想念。 但下一刻，一道奇光却在他心头掠过——道心莲诀！ 那是当初有关莲儿的一段记忆。 当初莲儿遇险，几乎快要陨灭。 是他用道心莲诀加上种种努力，不惜代价将莲儿救回。 现在想来，仿佛就在昨天。 他当然不可能凭借这门法诀，轻而易举地找到莲儿。 但他却由此，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原天圣钟本体自爆以后，都以虚影的方式留存在他体内。 而承载原天圣钟的，正是紫金莲台。 如今，莲台与圣钟的力量皆失。 但在不久前的某一次历险之中，他发现莲台和圣钟的力量并未像他认为的那样消失一空。 他的体内，疑似还有两者留存的隐秘的力量！ 这当然有些离奇，但却是事实。 他按下种种思绪，开始运转道心莲诀。 这门法诀，当初是为救治莲儿专门修炼。 此刻施展，不为奢望寻回莲儿，而是意在唤醒紫金莲台，继而尝试唤起原天圣钟的力量残留。 会如愿吗？ 姜天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并未等待。 行动是最直接的途径，是最好的手段。 “道心莲诀！” 姜天双手结莲台法印，许久未用的道心莲诀缓缓运转起来。 眼前并无道莲让他唤醒，亦没有莲儿当面与他沟通。 他的目标，是自己的气海。 那里曾是紫金莲台蛰伏的所在，必定被莲台的力量深刻影响，有其力量残存其间。 道心莲诀尝试沟通这种力量，尝试唤起紫金莲台。 一时间，并无反应。 这并不出乎意料，姜天并未罢手，只是不断催动，默默等待。 尝试许久，仍然无果。 姜天不禁皱眉。 难道一切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这样的尝试注定失败？ 可惜眼前没有道莲与他沟通，待他唤醒。 “道莲？” 姜天眉梢一挑，忽然笑了。 莲儿的确不在身边，但谁说身边没有道莲？ “火儿，来！” “主人有何吩咐？” 赤光乍现！ 一身赤芒的火儿被他唤了出来。 此子着一身火焰莲衣，名为“道火莲袍”。 恭敬地站在姜天面前，等待命令。 “即刻现出道莲之躯，只我差遣！” “是，主人！” 火儿双手结印，数千丈巨大莲躯蓦然浮现。 俨然一座火莲道场，灵台法座，于姜天身下缓缓旋转。 姜天运转道心莲诀，与火系道莲默默沟通。 火儿是在他的帮助下化形成人，他的意志，便是火儿的法旨。 但这一次，他不是在帮火儿修炼，亦不是要汲取火儿的力量壮大自身。 事实上，火儿的力量现在远逊于他，并不能带给他有效的滋养。 火儿感受到道心莲诀的力量，在巨大的莲躯内涤荡。 那是宏伟浩荡的力量，无可抗拒的意志。 “主人要做什么？” 他想不明白，只能兀自猜测。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必定与姜天的备战有关。 因为位面道会马上就要开始，在这紧要的关头，姜天不会做无关之事。 道心莲诀的力量在火系道莲体内不断扫荡。 而在姜天体内，在他的气海深处，同样有莲诀的力量在荡漾。 他将火系道莲的种种反应，拟化于气海之中，尝试引发紫金莲台的共鸣。 紫金莲台当然已经不在，但它的力量还有神秘的残留。 借助火系道莲对道心莲诀的回应，或许便能触动紫金莲台残留的力量，引发莲台的反应。 而这当然不是姜天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是要追寻原天圣钟的力量残留。 尽管对他来说，时间至尊法则已经相当强大。 在与永恒境极巅强者的较量中，都能无往而不利。 但相比当初几乎横扫一切的原天圣钟，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当初的原天圣钟，可是能越阶镇敌，无条件、无差别地碾压对手。 现在的时间至尊法则，或许比那时的原天圣钟力量还要强大，却无法达到类似当初那样的效果。 诚然，现在的对手个个都是永恒境巅峰和极巅，甚至已是半步不灭境。 但他的目的，仍是要在这个境界复现近乎于当初原天圣钟对彼时对手无条件、无差别的镇压。 此为，最终目的。 除此之外，还有对时间至尊法则的强化与提升。 但在最终目的实现之前，他要先找到并唤醒原天圣钟残留的力量。 至于能达到怎样的效果，他现在也无法断定。 但毫无疑问，要先找到并唤醒才行。 “紫金莲台，现！” 姜天对紫金莲台的催动，绝不陌生。 曾几何时，只要他心念一动，紫金莲台便能瞬间显化。 但在与青衫永恒的那场大战之后，他失去了几乎全部有关于紫金莲台的力量。 他的意志，无法像以前那样通过那座莲台来展现。 此刻，他便要借助火系道莲的力量与秉性，唤醒气海中的同类。 而实际上，就算没有火儿的辅助，他或许也能强行唤醒紫金莲台的力量残留。 但他要的，不仅仅只是一点残力，而是全部！ 这么做当然有些贪婪，他不知道能否成功。 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便要全力尝试。 嗡！ 气海之中有幽光浮现，渐渐就要凝成一座虚幻的莲台模样。 那幽光色调黯淡，隐隐泛着一缕紫芒，却又有赤色流光穿梭其间。 那是源自火系道莲的力量。 虽然它们没有直接进入姜天体内，但借由道心莲诀的意志，还是以某种微妙的方式投射进来。 “紫金莲台！” 姜天再次呼唤曾经的“老友”。 曾几何时，只要他一声呼喊，一个念头，紫金莲台便会应声而出。 原天圣钟端立其上，担当他压箱底的法宝。 但现在，他却连复现莲台，都无法百分百确定。 紫金莲台孕育的过程，与他的血脉不可分割。 火系道莲的投射再多，亦不代完全代替紫金莲台。 而且姜天还发出一个“危险”的征兆，若只单纯借助火儿的力量，他在气海中唤醒的将有可能是另一个“火系道莲”。 第9164章 重聚 换言之，如果不加以甄别和转化，他将无法实现目标，最终白忙一场。 道心莲诀再次转动。 火系道莲投射来的力量，被他以血脉之力包裹。 继而产生某种玄妙的变化，成为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力量。 当然，所谓的熟悉与陌生，只是针对火儿来说。 对姜天而言，这种力量再熟悉不过。 正是近乎于曾经的紫金莲台的力量！ “紫金功台，现！” 姜天发起第三次召唤。 气海之中，紫光莹莹。 仿佛有紫色迷雾倒卷而来，在气海上空迅速凝形，化为一座模糊的莲台。 已具紫金莲台之雏形！ “不错，很好！” 姜天大为兴奋。 这说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他的目标即将实现。 “血脉之力，融！” 姜天调动血脉之力，加速紫金莲台的凝聚。 同时注入大量血脉灵力，进行辅助。 时间至尊法则也被他调动起来，加速这个过程。 紫金莲台，与星辰之力有关。 曾经的他，是星辰剑体。 如今的他，已是星河剑体。 而星河剑体的力量，与剑道极巅法则息息相关。 姜天调动这诸般力量，共同加速紫金莲台的凝聚。 在当初遗失莲台与圣钟虚影时，他从未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复现前者。 但现在，这个想法却成为了现实！ 轰！ 气海之中宏声大作。 紫金莲台，成功凝聚！ 巨大的莲台暴耀着紫色星芒，将整个气海染成了紫金之色。 紫色气海，仿佛化为紫金色星海，俨然一片紫金色星空！ 盘踞其中的血脉灵力，都被赋予某种庄严神圣的气息。 “紫金莲台，聚！” 紫金莲台已然凝聚，但姜天的动作并未停止。 他以血脉灵力、时间至尊法则、星辰极巅法则与血脉之力共同灌注紫金莲台，令它的莲躯不断充实。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日！ 半日之后，紫金莲台凝聚完成。 姜天又以时间至尊法则，凝聚圣钟！ “原天圣钟，聚！” 嗡嗡！ 时间至尊法则本是无形之力，此刻却以“有形”的方式疾速汇聚。 对原天圣钟，姜天可谓了如指掌。 它的血脉灵力，曾经一次次在圣钟内部流动，激发圣钟的力量镇杀强敌。 对于圣钟力量的运转方式，再熟悉不过。 但那毕竟不是他从无到手亲手炼制的法宝。 对其炼制过程、材料、内设阵纹、灵纹以及种种细节，并无根本了解。 此刻以时间法则强聚圣钟，纵有其形，难有其质。 虽则如此，但以时间至尊法则的强大，以及他操控原天圣钟时的深刻体会，或也能做到八九不离十。 “法则之力，涨！” “圣钟，聚！” 嗡嗡嗡！ 时间至尊法则不断汇聚而来，显化为原天圣钟曾经的样子。 单从外形而言，与当初已然难分彼此。 但姜天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让他困惑甚至是惊诧的问题——时间的力量在凝聚成圣钟之后，却又开始流逝！ 看似强大的时间至尊法则，无法像他想象中那般恒久地维持在圣钟的形态。 法则之力，随着时间在流逝。 “时间至尊法则，在时间中消磨？” 姜天喃喃自语，眉头微锁。 时间至尊法则，当然并非不能被消耗。 但在他过往的施法过程里，并没有如此明显的异状。 他本以为原天圣钟的凝聚会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现在看来，并没那么简单。 时间至尊法则，为何会在凝聚圣钟的过程中，以远超常理的速度消耗？ 这个问题，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但现在不是追究问题根源的时候，重点在于如何成功凝聚的圣钟，“寻回”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看家法宝。 这，才是眼下唯一的目标！ 问题已然浮现，如何应对，如何破局？ 这个问题，并未将他难倒。 片刻的权衡和斟酌之后，姜天果断施法。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镇！” 嗡！ 时间至尊法则如同万流奔涌，铺开在身外。 姜天却并不急着凝聚圣钟，而是观察法则之力的动向。 消耗仍在持续，那种力量不断流逝，但也并非没有变化。 相比之前，流逝的速度有所减缓！ “不出所料！” 姜天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 这种变化符合他的判断，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需要法则之力能够稳定持久甚至是恒久地留驻在他所凝聚的圣钟之内。 从而达到无限接近于真正的原天圣钟的威力和功效。 现在这样，相去甚远。 “再来！” 转机已在眼前，变化已然发生。 姜天顺势发力，乘胜追击，继续催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 以领域之力束缚、压制时间至尊法则，延缓其流逝速度。 圣钟的凝聚，并非瞬息可成。 对于这一点，他有足够的耐心，亦有恒定的意志。 可位面道会，并不会等待他的闭关。 道会开始前，留给他的时间，已不足半日！ “道会行将开启，公子还在闭关。” 星舟的舱厅之外，薇雨看着紫霜秋娴，欲言又止。 微蹙的眉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担忧。 “天哥直到现在还在闭关修炼，毫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也让我……有一点紧张。”琴瑶说道。 “只有一点吗？”紫霜秋娴笑了。 她的视线，让琴瑶脸颊微红，稍显尴尬。 眼眸转动，紫霜悠悠地望向薇雨。 “你天哥自有分寸，不必为他担心。” “薇雨当然不敢怀疑公子的实力，但……”薇雨吞吞吐吐，似乎有话难以启齿。 “怎么？”紫霜秋娴笑容愈浓：“你是不是想说，夫君如此沉浸闭关，某种意义上，意味着他对道会战绩的担忧和对自身实力的不自信？” “我……我可没那么说，紫霜姐姐言重了！”薇雨眼皮一跳，连忙否认。 紫霜秋娴笑而不语，却把目光投向琴瑶。 “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琴瑶抓起她的手，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有同样的担忧，只是我信天哥，相信他也能在道会上创造奇迹。” “也能？” 第9165章 担忧 薇雨的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琴瑶作为二夫人，对姜天自然无有二心。 但她的言辞间的细微处，还是透露出某种无法掩盖的担忧。 何为“也能”？ 是也许还能？ 还是同样也能？ 毫无疑问，姜天曾经创造过一次次奇迹。 在琴瑶看来，这次也许还能继续曾经的辉煌。 但她微妙的用词，却透露出内心的迟疑。 这是什么地方？ 是镜月位域，位面道会的会场！ 这里云集了整个位域、数十个位面的最绝顶妖孽，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的巅峰竞技场！ 这里的竞争，将会超乎想象的激烈，甚至空前惨烈。 曾几何时，万界法会已经让她敬畏、震撼。 但在即将开启的位面道会之前，却不值一提。 琴瑶的态度看似明确，但言语间却隐隐透出内心的忐忑。 “两位妹妹不必想太多。” 看着二人各怀心思的模样，紫霜秋娴摇头轻笑。 “自我与夫君结识以来，他都从未让我失望过。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会。” “我也一样！”琴瑶重重点头。 她对此其实深有同感。 自她与姜天相遇的那天起，对方就不断创造一次次奇迹，带给她一次又一次震撼。 万界法会开始之前，她也曾为姜天担忧，担心他扛不住永恒位面超绝妖孽的冲击。 但事实证明，姜天不仅扛住了各种妖孽的冲击，还以更加强势的表现勇夺头名，成为了万界法会决选第一人！ 自那里起，她对姜天的信心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说到底，那终究只是在本位面之内的较量。 离开永恒位面，来到这镜月位域之后，姜天面对的是更加强大的对手，与有别以往的新格局。 在如此众多且强大的对手面前，在全新的格局之下，姜天还能延续曾经的强势吗？ 对于这个问题，她很想说是。 但她的内心，却没有如足够的底气。 这可是镜月位域啊！ 汇聚多达数十个位面。 这些位面还分为上、中、下三个档次。 而在上游位面前面，还有几个顶级位面。 那些位面的超绝妖孽们，从一出生就在无比优越的环境下长大。 享受着最强大神秘的传承，接受无数珍稀资源的滋养，面对无数同样强大的对手的考验。 在这样的环境下淬炼出来的天才，会比永恒位面这种中游位面的天才差吗？ 当然不会！ 而这种种客观事实，都中对琴瑶和薇雨无形的压力。 紫霜秋娴相对淡泊，心态也比较坦荡。 她悠然道：“我明白你们的心思，这里毕竟是镜月位域，咱们永恒位面也只是中游位面。抛开个人感受，从理论上来讲，夫君或许很难与上游乃至顶尖位面的妖孽抗衡。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 听到这里，薇雨便和琴瑶都有些诧异。 盯着紫霜秋娴，欲言又止。 “没错！”紫霜秋娴稍稍收敛笑容，肃然道：“一直以来，咱们都习惯了他一次次地创造奇迹。但这一次，我想咱们要有应有的准备，不能给他造成额外的压力。你们懂吗？” “明白。”琴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声音中难掩落寞。 “我期待公子创造奇迹！”薇雨的嘴巴更加倔强，但底气明显不太足。 姜天一路走来，创造的都是奇迹吗？ 其实不然！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能够战胜的对手，必将被他战胜。 而他无法战胜的对手，也必无胜理。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姜天创造的其实不是奇迹，而是自身实力的真实展现。 但对紫霜秋娴、琴瑶和薇雨以及关注姜天的所有人来说，他的每一次胜利，却都可视为不折不扣的奇迹。 “我也相信，夫君能够再创奇迹！” 紫霜秋娴笑着点头，星辰般的眸子里仿佛流动着满满的希冀。 ……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再涨！” 嗡！ 姜天不断强化法则输出，抬升领域之力。 在法则领域的中心处，一尊圣钟悬浮在他身前，缓缓转动，吸纳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时间法则。 而在他的身下，则有一座巨大的紫金色莲台，以为法座。 莲台，圣钟。 姜天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时光，手握强大法宝，逆伐无数强敌。 借助道心莲诀，紫金莲台已然重塑。 但原天圣钟，终已殁失本体。 一度存续的，只是圣钟的力量精华。 此刻倾力凝聚的，也只是近乎于圣钟的法宝。 但这绝不等同于寻常的法宝。 因为寻常法宝无论炼造之法有何不同，最终都有一尊真实存在的本体。 而正在凝聚的原天圣钟，则是由法则之力捏合、凝聚。 这样的宝物，当然也可以拥有本体。 但它的根本基础，实为法则之力。 法宝法宝，法则之宝！ 姜天眼眸微动，对正在凝聚的圣钟，有了微妙的顿悟。 于是大手一挥，叱咤如雷。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落！” 轰！ 时间至尊法则，裹携强大的力量，顷刻融入圣钟内部。 法则之力流逝的速度，显著下降！ “不错！” 姜天眼前一亮，却并未沾沾自喜。 相比先前的法则流逝，这的确是一种进步，甚至是一种突破。 但进步的幅度相对有限，突破也并不太远。 他还要继续努力，继续夯实“原天圣钟”。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被他牢牢按在了圣钟内部。 磅礴的时间法则，如同怒海大潮疯狂涌入。 这件法则之宝，融纳的法则总量急剧攀升，它们在领域之力的禁锢下，变得沉静而稠密。 此时的圣钟初具其形，堪堪能让姜天感到满意。 但法则之力的灌注，并非顷刻可成。 时间至尊法则之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圣钟汇聚。 此时的圣钟，其实已经能够催动。 只是它的力量还未到巅峰，还能继续强化，直至极限。 姜天不免有些感慨。 相比当初的原天圣钟，现在这件法则之宝的威力，应已大大超出。 即便原天圣钟本体重现，恐怕也达不到他面前这尊圣钟的极限威力。 第9166章 躯壳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原天圣钟本体毁灭，冥冥中或许自有天意。 圣钟本体不灭，便无法被紫金莲台承载而深藏于气海之中。 姜天也就难以时刻感受时间的滋养和韵律，从而诞生出时间法则。 一切相辅相成，水到渠成，仿佛都是因果。 曾经的原天圣钟，面对的是境界较低的对手，因为那时的姜天修为也很低。 如今的姜天，修为远胜以往。 原天圣钟本体若还在，能否扛得住他的倾力催动？ 这个问题，姜天也不敢断定。 当初的原天圣钟，本就不在全盛状态。 而那时他境界较低，哪怕全力催动，甚至强灌血脉之力，也不会损伤圣钟本体。 现在则不一样。 他的修为有了巨大的进步，或者说质变。 以如今的力量强催原天圣钟，或许也会导致圣钟的损毁。 总而言之，原天圣钟本体已殁。 就连凝聚残存之力的圣钟虚影，也在与青衫永恒的交手中湮灭。 他无法执着于寻回本体，亦不能再去追寻残迹。 能够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凝聚一座全新的圣钟。 时间法则，是世间最强大的法则之一。 何况这种力量，已经达到至尊级。 以这种法则凝聚的圣钟，要用什么来封印躯壳？ 虚空之力，星辰之力，光系法则？ 不，这些都无法有效封印时间之力，无法充当圣钟的本体。 唯有时间至尊法则本体，才能担此重任。 而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则作为一种具体的手段，担负起这个使命。 换言之，姜天正在凝聚的，其实就是一种特殊形态的法则领域。 它以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为根基，融纳巨量法则之力，最终凝聚为圣钟之形。 当然，只有这些力量仍是不够的。 时间至尊法则和它的领域一样，都是无形无色的状态。 法则之宝，亦为法宝。 既是法宝，便要有其形态。 假若无法具形，又与单纯的法则之力何异？ 无有形体的束缚，催动起来甚至还更便捷。 但作为法则之宝的“原天圣钟”，必须要有本体！ 姜天已然确定，要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作为圣钟的本体，或谓之躯壳。 思绪流转，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 究竟什么，堪为圣钟之躯壳？ 姜天想到了寂灭净土。 那是一种极其强大的法宝，是他如今压箱底的宝物之一。 寂灭净土拥有毁灭性的威力，只有在最危难之时，才会派上用场。 但寂灭净土的力量，本身是把双刃剑。 用之不当，有害无益。 以它来充当圣钟躯壳未必不能，但现在却并非理想的时机。 至少在真正了解、彻底掌控寂灭净土之前，不宜妄动。 排除寂灭净土之后，还有何物可用？ 那种东西，最好是与时间力量有关，且拥有真实的本体。 这样的材料，还真不好找。 因为按上述标准，其本身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异宝！ 思绪流动，姜天想到了赤雪剑髓。 但这个念头立即被他掐灭！ 赤雪剑髓做圣钟载体？ 不可能！ 圣钟虽然强大，虽然曾经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重宝。 但赤雪剑髓伴随他一路崛起，却是近乎本命法宝的存在。 两者的份量，很难说哪一个更高。 不！ 其实无需回避。 在姜天内心深处，赤雪剑髓的份量，就是要略高一筹。 或许是先来后到，或许是并肩斩敌、共同成长的经历，又或者是念旧。 有朝一日，赤雪剑髓或许会承载时间之力。 但无论如何，不可能被改造成圣钟的载体，被抹杀掉它原本的意义。 姜天于是想到了六窍山。 山有九窍，其中三窍遗失，至今未能找回。 剩下的六窍，被他炼成法宝，交由吞山玄龟蕴养。 将六窍山改变成圣钟本体，并非不能接受。 但六窍山乃是力之重器，胜在力量强大，主攻伐和压制。 与圣钟的禀性，并不契合。 理想的圣钟载体，最好能够契合这种力量，相得益彰。 甚至于……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之间，无有损害。 可这太难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成全圣钟又能顾全本体？ 姜天摇头轻叹，对此不抱太大希望。 然星空之浩瀚，武道之广博，这样的材料必定存在。 这一点，他确信。 但那只是想象，或是一种展望，而非现实。 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需要的是眼睛便能解决问题的材料。 看着眼前缓缓转动的圣钟，姜天思绪如潮，一时难以平静。 与时间有关，且能够承载圣钟力量的材料，其实极难寻找。 但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所谓的“圣钟”，本质上就是一座时间至尊法则领域。 无非就是力量更加庞大，凝聚更加紧密罢了。 在实战交手中一旦遭遇强敌，很容易被扰动，甚至被打散。 这个问题若不解决，他这半日所做的一切，便是无用功。 紫金莲台？ 姜天灵机一动，望向身下的莲台法座。 以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正是紫金莲台承载了原天圣钟残存的精华之力。 若把圣钟封印到莲台之中，或许会是极佳的选择。 但还是那个问题，莲台本身与时间之力并不契合。 曾经的紫金莲台，也只是作为原天圣钟的基座，起到承载作用。 若将两者融合，未必是上上之选。 想到这里，姜天不禁苦笑。 道会马上开启，他闭关修行，是为最后备战。 凝聚圣钟，实为一时兴起。 但正是这一时兴起的念头，却让他陷入巨大的纠结，耗费他太多心神。 实在不行，他便只能按捺搁置，暂时放下纠结，转而全力投入道会的较量中去。 但他一路走来，面对困难，从未有过退缩。 这一次，难道要做出妥协？ 或许他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安慰自己并非不尽力，而是条件所限。 但真的可以吗？ 姜天摇头，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圣钟凝聚至此，若要回头，那便前功尽弃。 时间虽只半日，但他消耗的力量和因此而得的感悟，却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 第9167章 大材当用 最重要的是，他绝不能让这半日的修炼，流于虚无，化为泡影。 “一定有什么，能够作为它的本体！” 姜天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寻找理想的目标。 良久，眼前一亮！ “有了！” 姜天想到了一件东西。 此物较为可塑，且与时间力量契合，几乎是完美的选择。 但那东西的价值，恐怕并不比圣钟差，甚至更高。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是一个需要极度谨慎的选择。 但姜天，没有太多犹豫。 “来！” 大手一挥，一道碧光落在他的掌心，化为一方碧色锦帕。 三生道木！ 很早以前，姜天听过许多关于三生道木的传言。 也因为那些传言而加入寻宝的行列，与各方强者你争我夺，历经生死考验最终拿下重宝。 但那时他所得到的，并非是真正的三生道木。 而是紫霄神竹。 只是他并不知晓真相，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把紫霄神竹当做是三生道木。 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一桩机缘的出现，让他得到了碧色锦帕。 此后又经历诸多波折之后，才对这两件异宝产生质疑。 最终发现，曾经以为的“三生道木”竟是三大先天神木之一的紫霄神竹。 而曾经不明身份的碧色锦帕，才是真正的三生道木！ 长时间的错认，偶然间的机缘造化，让这两件重宝皆归他所有。 或许正是应了那一句冥冥中自有天意。 一路走来，姜天收获机缘种种，异宝诸多。 三大先天神木，皆在其手。 三生道木，则为先天灵木。 它的价值仅次于先天神木，潜力无法估量。 但真要说起来，太乙灵木、太初魔藤、紫霄神竹和三生道木这四种奇木，在他的修行生涯里，并非占据同样的份量。 他曾经最为倚重，且直到现在还视为压箱底重宝，时而在危急状况下动用的，主要是太乙灵木。 此木威力惊人，底蕴超乎想象。 不仅有碧色巨藤，还有碧色云气，镇压强敌。 更有“太乙弥天，万法归原”的八字法诀，能够镇压万法！ 如此种种，使得太乙灵木成为他面对难以战胜之强敌时，最为倚重的手段。 太初魔藤，则次之。 它的力量，目前要稍逊太乙灵木，且会被紫霄神竹克制。 但这并不代表，它是弱者。 恰恰相反，它的特殊秉性和超强威能，让它成为完全不逊于太乙灵木的压箱底重宝。 许多太乙灵木都未必能镇压的对手，用它出手，往往能产生奇效。 至于紫霄神竹，主要用来克制阴邪之力。 因为秉性与太初魔藤相克，所以两者几乎不会同时出场。 但总的来说，紫霄神竹建功的机会，要更少于前者。 说回三生道木。 它的出场机会，就更少了。 最该铭记的一次，便是在万界法会的那次出手。 彼时姜天面对来自天寂古星河的星河船夫，一度几乎陷入绝境。 在万分危急之时，是三生道木立下奇功，助他反败为胜。 这便是此宝，目前最为高光的时刻。 而在绝大多数时候，面对绝大多数对手，它其实都无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姜天不免有些自得。 别人苦苦寻找却求而不得的惊世重宝，在他手里却成了闲置之物。 若让别人知道了，必定会无比眼热，甚而引发一场血腥的争夺。 现在，这件长时间赋闲的重宝，有了新的用场！ “三生道木。” 姜天喃喃自语，目光在碧色锦帕的神秘灵纹上流连。 将它派在这样的用场，当然是一个点睛之笔。 但这么做，是否值得？ 会否让三生道木蒙尘，或者屈材？ 这个问题，姜天并不能无视，必须得谨慎权衡。 思绪在脑海中打转，种种念头开始碰撞。 用，还是不用？ 用，则契合三生道木的秉性，能将他精心祭炼的圣钟威力提升至他所能提升的极限。 但与此同时，还要认真面对潜在的风险。 三生道木的价值，当在这尊圣钟之上。 让它来迁就圣钟，充当一件炼器材料，甚至只是用来“妆点”法宝的躯壳。 是否太过大材小用？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是明摆着的。 但若不用，还能有什么，更加契合圣钟吗？ 没有！ 至少眼下，姜天找不到，甚至也想不到。 虽然他已经站在了永恒位面的修为极巅，前行之路上，只剩下位面之主那种大人物。 但他仍有自知之明。 他清醒地意识到，自身的阅历和眼界还相当有限。 位面级妖孽又如何？ 头号决选大能又怎样？ 他在永恒位面一路走来，所见所闻，也极其有限。 放诸镜月位域这种场合，说一句“井底之蛙”也并不为过。 更何况镜月位域并非武道的终点，外面还有其他位域。 而由无数位域共同组成的位面之海，更是难以想象之幽远宏阔。 在位面道会的舞台上，他当然仍保持自信，但却绝不敢盲目自大。 这种意识，随着他的修为不断提升、脚步不断远涉，而越发清晰、强烈。 永恒位面最强大、最珍稀的材料，他尚且不能全知。 镜月位域汇聚的数十个异位面的武道状况，又如何能够尽皆知晓？ 这片位域的其他位面中，或许大概率能找到合适圣钟的材料，甚至比三生道木更加优越。 但他现在并不知晓，且也并无充足的时间去寻找。 好高骛远，是一大弊病。 作为历经艰险一路走来的他，对此有着无比清醒的认知。 曾经面对一次次生死考验，面对一个个修为境界远超自己的强敌时，他无法将破局反杀的希望，寄托在自身所不具备的事物或手段上。 无论对手有多么强大，局有多么险恶，他所能依靠的唯有不屈的意志和自身的力量。 三生道木，必须用！ 就算会造成一些损耗、付出一些代价，也要用。 因为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他还没有骄傲的资格。 他是挑战者，不是守擂者！ 永恒位面，没有赋予他岿然不动的底气。 第9168章 当有其名 他无法像上游位面和顶尖位面的超绝妖孽那样，以不败者的身份和立场，坐等各路妖孽的挑战。 他要做为一个新人和变数，去冲击更加强大的对手。 现有的种种手段，并不足以保证他走到最后。 此次星空秘境试练，让他感受到上游位面妖孽的战力。 但那几个位面的排名，终究比较靠后。 他虽然打出了奇迹，引发各方震惊。 但绝不能因此而骄傲，更不能被冲昏头脑。 没错！ 他的实力的确能够碾压如苍穹、玄雷、山海这种上游靠后水准的位面妖孽。 但遇到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妖孽时，压力必将不同。 顶尖位面，更不用说。 所以哪怕做再多的准备，也不为过！ 脑海中念头闪过，姜天已然做出决断。 掌心一震，碧色锦帕便如同一幅华卷美图，飘摇而起，覆于圣钟之上！ 无需刻意雕琢，三生道木便包覆在圣钟之上，凹凸起伏，展现出玄妙的轮廓。 三生道木通体的神秘灵纹，在这样的变化下，更多出了几分神秘色彩。 如此种种，让姜天眼前一亮！ 三生道木本身，便蕴含强大的时间力量。 圣钟则是由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塑形，并由巨量时间至尊法则填充而成。 这庞大且与三生道木秉性相合的力量，一经接触便开始紧密勾连，展开融合。 “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 姜天喃喃自语，眼中闪动着莫名之色。 对炼制圣钟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他应该对此感到欣慰。 但于三生道木而言，却难说。 如此顺利的融合，会对三生道木带来何等影响，会让它有怎样的损耗？ 这些问题，难以预测。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姜天只能按照下定的决心，全力催成这件法宝。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再涨！” “三生道木，合！” 姜天双手轮转，掐出一道道印诀。 有炼器印诀，有法则印诀，还有法则之力的巨量灌注。 当然更少不了血脉灵力的滋养。 圣钟虽非当初的原天圣钟，亦有别于寻常的实体法宝，但毕竟是他精心祭炼的重宝。 认主仪式，自然是要有的。 但并不需要在法宝炼成之后，再去刻意为之。 而是在祭炼成型的过程中，便将他的意志地烙印其中。 让他的意志，成为圣钟的一部分。 无法剥离，不可分割！ 塑形的过程按部就班。 圣钟的外形，安全按照当初的原天圣钟来打造。 法则的灌注、灵力的滋养、意志的融入，有条不紊，徐徐而图。 半日时间转瞬将过。 位面道会，即将迎来开启的时刻！ 而在这样的关头，姜天仍在雕琢他的法宝。 圣钟已然塑形成功，三生道木全面融入圣钟，成为这件崭新法宝的一部分。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在三生道木的包裹下，稳如磐石。 三生道木因塑形而弯转曲折的灵纹，也给这件法宝，彼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 “如此，不妥。” 姜天摇头轻叹。 三生道木终究还是太显眼了。 似这等敏感特异之物，非到必要之时，都不能显耀于人前。 所以，在三生道木之外，还需要一层遮掩。 但那一层，绝不仅仅只是普通的遮掩。 寻常的手段，根本契合不了这件全新的圣钟，也承受不住圣钟磅礴的力量。 他需要一种同样强大，能够与圣钟和三生道木相匹配的手段，来遮盖道木的灵纹。 这样的材料，何物方能胜任？ 无需去寻，他自己便有。 “光系法则，落！” 姜天大手一挥，有神秘幽光若隐若现，覆于其上。 三生道木的灵纹在光系法则落下的瞬间，有了微妙的闪烁。 似是不甘被掩盖的挣扎。 显然它虽被捏合为圣钟的躯壳，却并未改变自身的秉性和原有的意志。 但这件法宝正在被他的主人雕琢，无论是圣钟还是它，都要服从主人的意志。 这一点无需挣扎，也不能抗拒。 于是道木灵纹只瞬间闪烁，仿佛圣钟被微微点亮，旋即便被光系法则所掩盖、包裹。 圣钟正从道木覆盖的华丽外形，一点点变得不可见。 光系法则，本身便是无形之力。 它本无形，亦可有形。 静默时如暗夜深渊，无所察，无可见。 显耀时如炽阳璨星，无所掩，不可遮！ 光系法则每勾勒一丝，圣钟便黯淡一分。 直至完全消失，隐没于虚空，不再可见。 “成了！” 姜天缓缓吐出一口闷气。 略微紧绷的心神，终于迎来了短暂的松弛。 此时的他，终于能够以淡定的姿态，欣赏这件精心之作。 事实上，他的身前一片虚无。 圣钟以三生道木为皮，又被光系法则笼罩，目视难见。 就算有人修炼瞳术，在光系法则的阻挡下，也难以看穿。 姜天自然不同。 一来他身具法则之躯，光系法则本就是他力量的一部分。 二来他坐拥幻目以及幻瞳，能够辟除迷障，勘破虚妄。 更有虚空极巅法则和星跃、星遁，乃至吞虚诀等诸般强大手段，对圣钟的掌控可谓随心所欲。 圣钟既成，当有其名！ 此圣钟，非彼圣钟。 曾经的原天圣钟，早在他踏界之时自爆而毁。 此后残存的力量，虽然几经波折，促成了时间法则的诞生。 但说到底，曾经的原天圣钟，已经湮灭。 如今的圣钟虽全面继承了外形，却终不是曾经的原天圣钟。 此钟乃是由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初塑形体，内中填充巨量时间至尊法则。 又以三生道木为皮，令其得以具形为钟。 复以光系法则加以遮掩，令外人难以探查。 如此种种，便让此钟成为超乎想象的重宝。 集攻伐、压制于一体，实为一件恐怖的杀伐利器！ “此钟由法则凝聚而成，是为法则之钟；此钟由三生道木塑形为躯，当冠以三生之名；此钟覆以光系法则，亦可称之为时光之钟。” 姜天的思绪流转不定。 对于圣钟的命名，有着种种奇思妙想。 时间法则、三生道木、光系法则，在这场伟大的造物中，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第9169章 道钟初成！ 用哪一个来代称，似乎都是对另外两者的亏欠。 但若严格来说，光系法则在这场炼造中的份量，相对较轻。 时间法则和三生道木，则无分高下。 此宝虽以前者为核，但若无后者塑造，便无法成为一件真正的法宝。 “既如此，便谓之‘三生道钟’！” 原天圣钟，已成为过去。 现在的圣钟，威力更胜前者。 姜天将其定名为，三生道钟！ “三生道钟，起！” 姜天大手一挥，这件异宝便将浩瀚无形的力量铺开在虚空。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被三生道木牢牢禁锢，挣扎难出。 如果一头困兽，在备受压抑之下瞬间狂躁。 庞大的法则之力叠加激荡，化为恐怖的法则涟漪疾速外放。 “不错！” 姜天眸光大亮。 那澎湃的涟漪，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强大。 这片涟漪笼罩下的虚空，时间仿佛凝固！ 他将一件梭形道器灌注灵力抛入其中，以观其效。 不出所料，这件威力强大的重宝，被时间涟漪完全压制。 其本体无法移动，就连外放的力量，也寸步难行！ “很好！” 姜天大为兴奋，仿佛重回下界时光。 仿佛看到自己手持原天圣钟，镇杀诸多越阶强敌，让那些对手空有强大修为，却要陷入眼睁睁等死的绝境。 三生道钟，至此方成！ 它的力量，远超当初的原天圣钟。 但必须承认一个事实，曾经的原天圣钟，是在海族秘地中历经了数十万年的消耗，力量早就远离巅峰。 加之当初的姜天境界较低，能够激发的威力也相对有限。 倘若原天圣钟能够保留到现在，威力也必定跟当初大不相同。 但对姜天来说，追溯过往并无意义。 道会行将开启，他将走上修行至今最巅峰的舞台，与镜月位域数十个位面最强大的妖孽展开较量。 今日之闭关，结果可谓圆满，甚至超出预期。 因为他在闭关之前，并未预先打算要祭炼任何法宝，只想梳理一下自身修为，让自己在最圆满的状态迎接明日开启的挑战。 但在闭关过程中，因为对时间至尊法则的思索和探寻，以及对原天圣钟和紫金莲台的追忆，让他获得冲动和灵感。 继而带着这种冲动和灵感，开始凝聚圣钟。 又在凝聚圣钟的过程里，受困于圣钟躯壳之材料，几经权衡将三生道木派上用场。 最终，便有了眼前这尊三生道钟。 道钟的威力，要高于他的预期，值得欣喜。 但重器初成，未经实战。 对于这件法宝的秉性与威力，他还需要深入、全面的感受。 姜天左手张开，三生道钟落于掌心。 血脉灵力徐徐注入，道钟的力量便随之发散开来。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被禁锢在三生道木雕琢而成的躯壳里，如同一头恐怖的时间巨兽，躁动不安。 它的力量不断外延，但在姜天淡定的操控下，却并未引发剧烈的异变。 姜天将道钟的力量限制在不足百丈的范围之内。 舱厅里，更有他布下的时间、虚空、光系等诸多屏障。 他为何要如此谨慎？ 原因无他，只因道钟初成，威力难测。 加之三生道木的融入，更让道钟威力拔高了上限。 星舟上不只有他一人，还有两位道侣、薇雨和朱魂。 一旦道钟的力量失控，或者爆发远超他预估的异动，他未必能完全掌控局面。 若因此波及同伴，必将追悔莫及。 在道钟涟漪笼罩范围之内，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比正常状态高出三倍不止。 但对姜天来说，这并不算是惊喜，只能说在意料之内。 “只是这样吧？” 姜天笑着摇摇头。 三生道钟的威力，当然不止于此。 三倍以计法则之力，就算没有三生道钟，他也能不费太大力气催生出来。 方法也很简单，只需开辟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将巨量的法则灌入其中，任其自行积聚、自我加压，便可迅速达到三倍的力道。 三生道钟的意义，自不在此。 姜天此刻只是稍稍注入血脉灵力，便将时间至尊法则的强度提升到三倍。 若再持续发力，将有几何？ 嗡！ 姜天并未等待，而是直奔结果。 血脉灵力提升一倍，三生道钟的力量再次延伸，强度急剧攀升！ “不错。” 姜天缓缓点头，神色却极其淡定。 这同样在他的预判之内，只能说并不失望。 说是惊喜，其实算不上。 而随着不断的催动，三生道钟的力量还在攀升。 姜天双目微闭，沉浸在静默的感受之中。 道钟的力量极其强大，足以镇压他一种走来所遇到的任何一名对手。 但对他本人来说，却毫无影响。 仿佛只是一缕清风，一道柔和的阳光，或毛毛细雨，一片薄雾。 他仍未动用全力，甚至这还只是三生道木躯壳包裹下的圣钟的力量，并未掺杂三生道木的威能在其中。 若再融合三生道木的力量，又将是何等光景？ 这个念头，让姜天心头一动！ 他不禁想起当初的万界法会，想起彼时与来自天寂古星河的星河船夫生死大战时的惊险场面。 那个时候，“三生道钟”的想象远未出现，甚至连一丝捕风捉影的萌芽都不曾萌动。 那时的他，绝然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一尊名为“三生道钟”的法则之宝，代替他那尊恐已永失不得的原天圣钟。 思绪回转，姜天一时百感交集。 关于三生道钟的灵感，完全是他在这次闭关中临时获得的感悟。 在时间至尊法则及其领域的基础上，辅以三生道木这世间难寻的材料，最终雕琢而成。 一开始的想法，只是重塑原天圣钟，或者将时间至尊法则打造成近乎于原天圣钟那样的法宝。 以便在即将开始的位面道会上，助他击败各路强敌。 现在，这个目标已然轻松达成，甚至超额完成。 三生道钟的力量，哪怕不完全催动，也足以让他应对迄今为止所遭遇过的任何对手。 但在位面道会上，这样的强度够吗？ 当然不够！ 第9170章 若有轮回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接触那些对手，也并不了解那些对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但就此刻道钟展现出的力量，必定无法压制道会上即将遭遇的所有对手。 哪怕将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催动到极致，恐也不够。 那时，便要倚仗这尊道钟的最重要部分之一的三生道木！ 道木于此钟仅为躯壳。 却又绝不仅仅只是外表！ 它雕琢了圣钟的轮廓，使之得以具现原天圣钟之形，弥补了姜天心中的部分遗憾。 但它绝不只是一只瑰丽的“花瓶”，而是本身便具有无限潜能、超强威力的先天灵木！ 很久以前姜天便清醒地知道，三生道木的价值和潜力绝不逊色于原天圣钟。 这一点，在原天圣钟自爆之后，更不存在任何疑义。 而现在，哪怕它已经与时间至尊法则一起，捏合成了强大的法则之宝。 其本身所具备的价值与潜力，也并无半分消磨。 三生道钟，系于时间法则的力量，已经有了充分的展现。 继续催动下去，便是三生道木主导的时刻！ 而姜天只是在闭关感悟，并非实战。 所以，三生道钟不便全力催动。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件法则之宝进行更加深入、细致、持久的感悟。 嗡嗡！ 三生道钟的涟漪不断涟漪，仿佛一只只无形的手，柔和地抚过姜天的身躯，摇摆着他那一身苦修而来且集种种机缘造化的力量。 道钟涟漪的每一次起伏，仿佛都是一次轮回。 没错！ 此时的姜天，有一种在轮回中迈步的感觉。 这已不是时间至尊法则所能达成的效果！ 那种法则固然强大，但他的修为还未达到足够的层次，暂时还不能将时间法则提升到拢动轮回的高度。 但这样的场面，他并非没有经历过。 他不仅有过这样的经历，还深切感受过“轮回”的力量，并借助那种力量镇杀一位大敌——星河船夫！ 是的，他的思绪，再一次回到了万界法会与星河船夫的那场遭遇战。 彼时的他，对天寂古星河一无所知。 对星河船夫也毫无了解。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自认为了做好了准备。 但真正实战起来才发现，对方的手段让他完全陌生。 一时摸不透路数，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落入对方布设的陷阱。 彼时的他，已站在生死的边缘。 是三生道木扭转了局面，将他从陨落的边缘拉了回来。 并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助他反败为胜，击杀了对手！ 这样的战绩，足以证明三生道木的威力。 今日之雕琢，更能彰显三生道木的价值。 但这显非道木之极限！ 更远的未来，当姜天的修为继续成长下去，站在更高水准的武道层次上，三生道木的威力，还会以更加灿烂的方式展现。 “世间果真有轮回吗？” 姜天喃喃自语，思绪万千。 以迄今为止的经历来看，他是不怎么相信轮回之说的。 哪怕他身为法则之躯，掌控强大的时间至尊法则，本该对时间之说有着远迈常人的感悟和想象。 但结合自身的经历来看，他其实并不太相信轮回。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经历任何一次具体可信的轮回事件。 也没有见证任何一位强者，以轮回之名重现世间。 那些打着“轮回”之名兴风作浪的人，往往都是拉大旗当虎皮，借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姜天本人，是不怎么相信轮回之说。 但三生道木的存在，却让他产生疑惑。 “三生道木”之名，便充满了神秘难言的色彩。 而他少有的几次催动此宝对敌，也都展现出有别于时间法则的另类功效。 这又让他不得不冷静思索，世间是否真有可能存在轮回之事？ 如果真有，那么“轮回”应是什么样子？ 姜天一时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思绪仿佛化为一叶孤舟，跟随着道钟的涟漪，越飘越远。 …… “姜天，你在干什么？” “夫君，该醒了！” “天哥，快醒醒啊，道会开始了！”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焦急的呼唤，一声接一声地响在耳边。 那是紫霜秋娴、琴瑶、薇雨和朱魂的声音，都很焦急。 她们不停地呼唤，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姜天。 但姜天并无回应，仿佛被困在了感悟的状态。 “姜天，我是符万青啊！你要放弃道会了吗？” “姜天，我乃六圣座，命你立即停止闭关回归现实！” “姜天，我是三圣座，你必须立刻、马上醒来，代表永恒位面出战道会正赛！” “三圣尊，他似乎没有听到，怎么办？” “再给他半刻钟时间，若是还无反应，那就……强行唤醒他！” “强行唤醒，可后果……” “大战当前，沉浸不醒，后果由他自负！” 一声声嘈杂响在耳边，姜天听到了这些声音。 但又好像只是一种幻觉。 他想要做出回应，却又无从回应。 好像被困在了某个奇异的状态，无法与外界连接。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游走在时间之上，像是一个过客，无法对那些呼唤做出回应。 “这就是……轮回吗？” 又一道声音响起，却是他自己的声音。 这声音并非响在耳边，而是回荡在他的心神中，脑海里。 姜天在沉思。 仿佛忘记了位面道会，忘记了一切。 记忆了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和目标，也记忆了雕琢三生道钟的目的。 他仿佛忘记了一切，化身为过客，游走在时间之外。 或许，这便是轮回的感觉。 “不，不是！” 姜天坚定地推翻了这个念头。 这是轮回吗？ 不是的，不会的。 如果真是轮回，他当有更多的记忆。 而他的记忆，停留在位面道会开始前的最后闭关阶段——道钟初成，他在感悟，备战。 这记忆清晰、具体且强烈。 这让他明白，自己还能主导神魂，还能掌控记忆，还能驱动心神。 他并未迷失，他是清醒的。 但刚才那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谁在呼唤他？ 第9171章 震惊 “姜天，你在干什么？” “夫君，该醒了！” “姜天，我是符万青啊……” “大战当前，沉浸不醒，后果自负！” 姜天想到那些声音，它们便又一次回响在耳边。 他的念头，仿佛是一只无形之手，拨弄着时间的指针。 姜天微微皱眉，旋即双目猛睁！ 轮回？ 不！ 姜天用力地摇摇头。 那些声音虽然重现，却像是第一次响在他的耳边。 但显然不是！ 因为他记得那些声音，他有对那些声音的记忆！ 既有记忆，便不是真正的轮回。 他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带着忆有的记忆，重听那些声音。 轮回，不该是这样的。 这显然不会是轮回。 但姜天，却忽然有了某种玄妙的感悟——他的念头，仿佛能拨动时间！ “再来！” 姜天一念起，那些声音再次复现。 语气、声调，甚至停顿间的呼吸都完全一样，毫无瑕疵！ 这已经不是记忆复现那么简单。 这声音并非来自于他的记忆！ 他是真的又一次听到了这些“全新”的声音。 但这显然是矛盾的！ 这自相矛盾的状况，让他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不是轮回，但应是有别于时间法则的更玄妙的力量展现。” 是什么呢？ 姜天的疑惑旋即自行解开。 三生道木！ 这是三生道木的力量在作祟。 又或者说，是三生道钟的力量在进一步展现。 拨动时间、重现这些声音和记忆的不是他的念头，而是三生道钟的强大力量！ “道钟的力量，竟连我都险些迷失？” 姜天心中有了一丝警惕。 如果道钟的力量，会让他本人也深隐其中，那便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双刃剑。 这有违他雕琢三生道钟的初衷！ 这会让他失去对局面的完全掌控。 三生道钟的力量，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展现。 哪怕这重宝能够拨动轮回，或者在某种程度上触及轮回，也要在他的掌控下进行。 他必须拥有对这件宝物的绝对掌控权，否则局面会失去掌控，一切有可能滑向危险的边缘。 对他自己是否有利，是衡量这件宝物的第一把标尺！ “血脉灵力，收！” “三生道钟，落！” 姜天撤回血脉灵力，停止对道钟的催动。 从刚才的经历来看，道钟的力量也许大大超出他的预估。 以至于让他这道钟的主人，都在不知不觉间迷失。 倘若此时有人对他出手，他岂不是万分被动？ 而事实又如何呢？ 他是否真的迷失了许久，以至于同伴和永恒位面的同道都看出了不对。 甚至还延误了位面道会开启的时间，需要别人来唤醒？ 不会的。 应该没那么严重。 姜天笑着摇摇头。 他看到时间涟漪正在倒卷，三生道钟的力量正在回溯。 仿佛一道道海潮向他扑来，又前赴后继地没入道钟。 时间在回溯，道钟的力量在回收。 姜天停止感悟，眨了眨眼睛，打量四周。 还是在星舟上，还是在他闭关的舱厅里。 他收起道钟，便要起身，走出舱厅。 但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让他耳熟的嘈杂。 “姜天，你在干什么？” “夫君，该醒了！” “天哥，快醒醒啊，道会开始了！”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姜天，我是符万青啊！你要放弃道会……” 姜天脸色遽然一变！ 传入耳中的声音，让他感受到巨大的震惊。 他立即就在迈步走出舱厅，但迈出的脚却猛地停住。 刷！ 左手一张，三生道钟浮现而出。 右手按住道钟，仔细感受它的轮廓和质地。 并未动用血脉灵力，他并不打算催动道钟。 只是在查看道钟的状态，看自己是否沉浸在幻觉之中。 “不是幻觉！” 姜天眼皮猛抬，思绪却如巨浪涌动在心头。 既然不是幻觉，那为何如此真实？ 那些声音，他刚才就听过不止一遍。 语气、声调乃至言语间的呼吸和停顿，都丝毫不差。 他一度怀疑刚才是幻觉，但现在可以确定，那不是！ 非但不是幻觉，而且还是无比真实的事情。 刷！ 他收起道钟，走出舱厅。 只见外面围了十几道身影。 有两位道侣、薇雨、朱魂，还有符万青等人。 但却有一些关键人物，并未到场。 “公子！” “夫君？” 紫霜秋娴等人一脸错愕。 “姜天，你……” 符万青瞪大了眼睛，刚刚开口便被姜天打断。 “圣座他们呢？” “圣座？什么圣座？” 符万青一愣，旋即冷笑。 “呵呵！你姜天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闭个关磨磨蹭蹭。我们叫你你不应，还想要圣座来请？” 符万青斜眼看着他，脸上尽是挖苦的表情。 姜天并不在意。 因为他明白，这恐怕是符万青仅有的能够略占上风的时候。 换个场合，换个时间，他定要加倍奉还，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姜天，位面道会开始了，你在发什么愣？” 符万青提高了声音问道。 姜天只是看着他，摇摇头。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符万青憋得难受。 “姜天，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符万青上前一步，急切追问。 “放眼整个永恒位面乃至镜月位域，我符万青可是你最好……不，唯一的莫逆之交！你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姜天毫不客气地摆摆手。 他在想什么？ 他当然在想两位圣座和三圣尊。 在想那些来自对方的声音。 刚才的记忆里，他一次次听到对方的谈话。 三圣尊严厉的语气，让他意识到情况的微妙。 但现在，怎么只有这几人？ 两位圣座和三圣尊的声音，难道只是幻觉？ 好吧，就算那些是幻觉。 但眼前这些人的呼唤，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的呼唤与他的记忆分毫不差，不可能是幻觉！ “三生道钟，一定是它！” 姜天心头暗凛。 刚才他沉浸在道钟力量的感悟之中，“提前”听到了这些声音。 但关于两位圣座和三圣尊的部分，却并未出现。 第9172章 时间倒流？ 这或许便是一种瑕疵。 但抛开这点瑕疵，三生道钟的力量，的确引发了某种他从未遇到过的怪状。 是时间倒流了？ 还是他借助道钟的力量，提前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听到了未来出现的声音？ 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无法确定。 但他宁愿相信是后者——也即他通过道钟，提前窥探到未来。 虽然这未来很短暂，但毕竟也是一种奇景。 哪怕只有短短一个瞬间，在实战中也有石破天惊的功效！ 但如果是前者？ 那就更恐怖了！ 时间倒流，那是他哪怕拥有时间至尊法则都无法企及甚至难以想象的手段。 他若拥有那样的力量，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那意味着他可以随时拨动时间之轮，回到他想要的时刻。 也意味着他在实战交手中，可以犯无数次错误。 而只须轻轻拨动三生道钟，便能弥补！ 若真是这样，那么三生道钟，便是一件逆天杀器。 比当初的原天圣钟，强大十倍百倍不止！ 当初的圣钟，只能压制、禁锢，无法真正让时间逆流。 那么现在的三生道钟，是否可以？ 想到这里，他便有种再次闭关的冲动。 甚至哪怕只有短短片刻时间，以便让他验证道钟的奇效。 但他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因为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六圣座便到了！ “姜天，你还在闭关……嗯？” 六圣座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天不禁有些激动！ 听到了！ 他听到了刚才就已经听到的声音。 但怎么，不太一样？ “拜见六圣座！” 众人纷纷致意，符万青最是殷勤。 六圣座只是淡淡点头，并不多言。 众人自行让开一条通道，六圣座迈步而来，凝视姜天。 “哼！姜天，你现在的架子，跟你的名声一样大了！” “不对。” 姜天摇头，轻轻撇嘴。 众人脸色微变，暗自吃惊！ 六圣座亲临，姜天怎么敢如此傲慢？ “你说什么？”六圣座也对此感到诧异。 天才自有天才的傲气。 作为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大能，姜天的确有骄傲的资格。 在星空秘境试练中大杀四方之后，更有了足够的本钱。 但这并不像是姜天固有的风格。 今日之姜天，缘何如此怪异？ 六圣座所说的，并不是姜天想要听到的。 姜天想要听到的，是他刚才已经听过不止一次的那些质问。 但显然没有，也不会再发生。 这让他意识到，他对三生道钟力量的推想，或许并不正确。 而更大的出入，则是三圣座并未到场。 眼下只来了六圣座一人，更没有三圣尊莅临。 “没什么，只是一些感悟罢了。” 姜天摇头说道。 “感悟？”六圣座有些无语。 但这个回答，让他挑不出毛病。 姜天正在闭关，跟他对不上思路，实属正常。 他若连这个都要怪罪，那就真有一种刻意为难和针对的意思了。 更何况，如今的姜天已经承担起整个永恒位面对道会的希望。 哪怕他贵为圣座，也不能不考虑对方的份量。 “既然你已出关，那就别啰嗦了。” 六圣座大手一挥。 “位面道会已经开始，数十个位面的妖孽已经提前到场，唯有你……我们永恒位面的姜大妖孽，还未现身！” 六圣座嘴上说“不啰嗦”，言语间却明显带着怨气。 很显然，在三圣尊那里，他或许承受了一些本不该有的压力。 “姜天一时痴迷感悟，耽误了时间，还请六圣座多包含。” “废话少说，走吧！” 六圣座转身便要掠出飞舟，却猛地回头，盯着姜天。 “你先！” “好好好！” 姜天连连点头，收起星舟，迈开脚步，直掠会场。 …… 镜月位域的中心区域，便是位面道会的会场。 姜天与众人姗姗来迟，连带着永恒位面的使团，都成了此次道会的别样“风景”。 “那是哪个位面，怎么这么拖沓？” “是顶尖位面，还是哪个上游位面？” “竟是何等天才，敢如此傲慢？” 一道道视线落在姗姗来迟的队伍上，疑惑、不满、质疑、愤慨皆有。 “顶尖位面的人的确很尊贵，但你看他们像吗？” “上游位面的人都已经到场，就算他们来，也不会是从那个方向。”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排除了种种猜测。 很快他们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支中游位面的使团！ 而且只是使团的一部分，并非全部。 “搞什么鬼？” “竟是一支中游位面！” “胆敢如此傲慢，谁给他们的胆子？” 会场上响起一阵怒斥声，众人的怒气在滋长。 此次位面道会，聚集了镜月位域数十位面的最强妖孽。 而此中最强者，自是那几个顶尖位面。 他们向来高高在上，实力、地位无可撼动。 纵是上游位面，在他们面前也不敢托大。 一个中游位面，胆敢如此傲慢，众人岂能忍受？ 来自各方的非议和指责，已经让永恒位面的妖孽们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当然与他们自身的实力有关。 如果他们是上游位面乃至顶尖位面的天才，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甚至还能冷笑着反驳回去，顺势再踩对方一脚。 可他们不是。 他们只是中游位面的妖孽，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毫无优势可言。 想要反驳，委实底气不足。 于是乎，一行人的气氛备显压抑。 所以难免地，众人看姜天一行人的眼神，也就有些古怪了。 如果是在万界法会期间，或者刚刚来到镜月位域的时候，不用外人多说，恐怕永恒位面的妖孽们已经对姜天群起指责。 但在星空秘境的试练之后，姜天声名鹊起，已是不折不扣的永恒位面第一妖孽。 莫说实力如符万青这般的妖孽们，就算陈乾、方松那些个保留名额，也是缄默不语。 但他们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些微的不满，只是把那些腹诽的话都压在了心底。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沉得住气。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在姜天实力强大的份上，保持沉默。 第9173章 来迟 “姜天！” 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引得姜天身边一行人抬头观望。 紫霜秋娴、琴瑶脸色有些尴尬。 薇雨则眉头微皱，似有不满。 朱魂则好奇地望向开口之人，那个面若冰山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永恒圣殿十大保留名额之一的冰颜。 “明知道会开启，却还姗姗来迟，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你是何人，胆敢对我家公子说三道四？” 姜天尚未回应，薇雨已经沉不住气了。 作为姜天的道侣，紫霜秋娴和琴瑶或许要忍辱负重，照顾大局，不便多说。 但作为姜天的侍女，她却可以毫无顾忌地维护自家公子，回应他人的攻击。 “你又是何人，敢在这里胡乱插嘴？”冰颜毫不客气地回应薇雨。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姜天的同样，准确地说是一名侍女。 一名，颇受姜天信重的侍女。 但她冰颜又是什么人？ 从小在永恒圣殿长大，一路修行至今，在圣殿内部以及外部的竞争中，从未输给过哪一个对手。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都有着极其清晰和明确的认知。 始终认为自己修行的目的，就是要成为位面头号妖孽，在位面道会上，打出自己的威风，创出永恒位面的威名。 在这样的心态下一天天修行、成长，造就了她傲气不群的心性和冰山般的气质。 纵是姜天本人开口争辩，她也不会有半点客气。 一名侍女，怎么敢？ 此言一出，顿时让永恒位面的妖孽们侧目而视。 “冰颜，你冷静点，少说几句。”方松微微蹙眉，低声劝说。 他当然也对姜天的迟来有些腹诽，但这是什么场合，现在是什么时候？ 道会已启，万众瞩目。 整个位域数十位面最最顶级的妖孽和一干超级强者在场。 永恒位面因为姜天的来迟，正承受其他数十位面的白眼和众多妖孽的非议。 此时冰颜就算不帮姜天说话，至少也应该保持沉默，不再让本位面的高层面对更多的压力。 但冰颜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 她只是冰冰瞥了方松一眼，然后又看向姜天。 “好一个姜大天才！明知道会开启，却闭关闭到这个时候，还要圣座大人亲自去请才肯过来。真不知你是成心，还是有意？” 此时，带队的六圣座的脸，也已经沉了下去。 他非常恼火！ 但他恼火的不是姜天来迟，不是他亲自去请，而是冰颜的口无遮拦。 “够了！”他灵力传音，提醒冰颜。 冰颜却仿佛没有听到，张嘴还要再说时，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好啦。” 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先一步带领其他妖孽来此的三圣座。 他的脸色看起来还算正常，但微眯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丝的不悦。 姜天当知道会的份量，所以绝不应该迟到。 但闭关过头这种事情，却也远不算是什么致命失误。 只是关系到自家位面的面子。 若在平时，在本位面之中，或许不值一提。 最多引来几句调笑，姜天亦可笑而置之。 但在位面道会这样的特殊场合下，在数十位面的指责与非议中，情况难免有点复杂。 “道会开启的档口上还在闭关修炼，说明他是在全力以赴地备战，尔等无须多言。” 听闻此言，冰颜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三圣座一眼，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两位圣座都在帮姜天打圆场，这充分展现出姜天的份量。 曾几何时，她作为其中一员的十位保留名额，肩负着永恒位面对道会的全部期望。 但现在，这种期望似乎已经提前落空。 而原本的担子，落在了姜天身上。 圣座的态度，实在不难理解。 但二人之上的三圣尊，又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冰颜不禁笑了。 她的眼神透着无奈，笑容里多少夹杂着一丝苦涩。 三圣尊还能怎么想？ 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或许也在恼火姜天的来迟，但势必更加清楚姜天现如今的份量。 所以他看似没有发声，但六圣座和三圣座的态度，其实已经折射出圣尊大人的意志。 没有圣尊大人的授意，他们二人岂能表现得如此宽宏大度，轻描淡写？ 而她也冷静下来，深知自己的确不该多说。 刚才她之所以没忍住，也许是因为全场的压力，都落在了永恒位面这边。 但还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姜天近来的强势表现，夺去了她身为其中一员的十大保留名额的风头呢？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因为答案，就藏在她的内心深处。 “拜见三圣尊、两位圣座！姜天醉心修行，来迟一步，还请多多包含。” 这看似谦虚的话，在不同的见证者看来，却有着不同的滋味儿。 此言一出，就连现场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甚至刚才还不时响起的对姜天的指责和对永恒位面的非议的声音，都跟着落了几分。 “姜天是在道歉吗？” “听起来是，但又好像……没什么歉意啊！” “呵呵，看得出来，星空秘境那场试练让了攒足了本钱，以至于在面对本位面的高层之时，也有不折腰的底气。” “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来晚得呢？” “这怎么……咦，嘶！你别说，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经过先前的短暂沉寂，众人的非议声竟不减反增。 姜天看似在向三圣尊致歉，但他的言辞却有些耐人寻味。 一般来说，若是诚肯致歉或者真心悔过，多半会主动表态，恳求责罚之类。 但姜天只是说“多多包含”，这便意味着，他并不打算因为这件事情而承担什么责任。 而事实上，永恒位面的高层，也的确是宽宏大量，并不与他计较。 “这有什么好琢磨的？” 一位剑眉青年摇头嗤笑。 他来自排名靠前的中游位面，深知实力的重要性，更明白如姜天这样的人物，对永恒位面的份量。 “永恒位面有仗于姜天，这便是他最大的本钱。今天别说他只是迟来片刻，就算他是在睡大觉，我想永恒位面的高层也不会愚蠢到责罚他。” 第9174章 后悔 “是啊，那么做会把他惹恼，若他一气之下出工不出力，甚至撂挑子，你猜那些高层的脸色会不会好看？” “无须多说，实力决定地位！” 刚才还在对永恒位面非议有加，指责不断的人，此刻几乎都掉转了方向，转而为姜天的行为寻求合理化的解释，并主动给出合理化的解答。 听到这些话，三圣尊不禁笑了。 这其实，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大家都是聪明人，刚才的指责和非议，主要源自于永恒位面的排名和底蕴。 自家位面是什么水准，他最清楚不过。 中游中档的实力，实在没有托大的资格。 哪怕自家能挤进上游位面，像苍穹位面那位的排名和底蕴，也不至于被那般非议、群嘲。 但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此事因姜天而生，却也因为姜天的到来而自行化解。 倒也让他不得不佩服，姜天的能耐。 “哼！迟到就是迟到，还有什么借口好讲？” 一声冷哼蓦然响起，引得全场为之侧目。 开口之人，是一位身穿宽大道袍的老者。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看到袍子上那纵横起伏的山海道纹，便已明白过来。 山海位面的大能强者，山海圣殿三大副殿主之一的海通天。 “依道会规则，在道会正式开启后，未能及时到场者，可予剥夺入场资格！” 嘶嘶、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位面道会的名额，得来艰难。 若真予剥夺，那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打击。 对永恒位面也将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尤其是他们的希望，已经全部寄托在了姜天身上。 若是姜天因此失去道会资格，永恒位面高层怕是要悔断肠子了。 不出所料！ 永恒位面的三圣尊和两位圣座当即就变了脸色。 “山海位面的道友，慎言！” 开口的是三圣尊。 他甚至抢在了三圣座和六圣座的前面，迫不及待地为自家妖孽辩解。 “姜天只是稍稍来迟，道会正赛毕竟还未开启，严格意义上讲，他并不算迟到。既未迟到，何以剥夺其资格？” 噫！ 此言一出，现场虚声四起。 不少人都面露鄙夷，摇头嗤笑。 “嗤！堂堂位面高层，竟然用这种摆弄口舌的方式护犊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这你还有明白吗，姜天也许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天才了。” “是啊，星空秘境的试练想必你也听说了，若是没有姜天，永恒位面的前景怕是一片黯淡，当然要保他了。” “什么星空秘境，这个姜天……很厉害吗？” 有人仍然一头雾水，并不知晓个中的状况。 “你连姜天都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有人忍不住反问。 “呵呵，抱歉了，这几天我一直在闭关备战，没关注外面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好吧，我来告诉你实情，这个姜天是永恒位面的头号妖孽，这个位面前几天联合另外几个中游位面，共同邀请某个上游位面展开了一场……” 一些不明情况的妖孽在同伴口中了解到姜天的战绩，一时神色各异，反应不一。 “什么，苍穹、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各有数以十计的妖孽败在他的手上？” “不可能！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吧？” “一个排名不高的中游位面妖孽，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解，或者根本就是谎言！” “是不是谎言，你应该问那几个位面的同道，跟我争辩有用吗？” 刚刚得知姜天战线的武者们，一时争执不下。 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这是他们几天前就已经耳闻的事实。 并且不乏有人向那几个上游位面查证，早已击碎了心头的疑惑，留下的是深深的震惊。 “这还用问吗？你看山海位面海通天的反应，不应该了然了吗？” 一位老者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争执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 是啊！ 一个上游位面的圣殿副殿主，为何会在这种场合下，公然针对一个中游位面的年轻妖孽？ 有私仇？ 两者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既无私仇，那必然有怨。 怨从何来？ 自然便是星空秘境的试练！ 原本玄雷和山海位面，并不在这场试练的邀请名单之中。 哪怕时间倒退回去，永恒位面联合另外四个中游位面发出邀请，他们也未必会来。 不仅不会来，甚至还有可能给邀请者几记白眼，顺带嘲讽奚落一顿。 就算苍穹位面，也是看在高额报酬的条件上，才勉强答应下来的。 修为达到这种地步的人，哪一个都是心智极高、城府深沉的人物，一瞬间便想到了许多。 不少人都望向苍穹位面的使团，试图印证自己的猜测。 于是便看到，苍穹位面高层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果然如此啊！” “现在看来，咱们还真小瞧了姜天。” “一己之力击败上百名上游位面的妖孽，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事情基本已无悬念，众人也已经开始接受姜天的强大。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姜天如何达成了那等战绩！ 要知道，哪怕是上游位面的顶尖妖孽，想要在一场试练中击败上百名来自同级别位面的同辈妖孽，也是一件惊人的壮举。 出身于中游位面的姜天，究竟是如何做到了这一点？ 此时此刻，苍穹位面高层的脸色，是无法掩饰的阴沉。 后悔了！ 他们后悔了！ 尤其是答应试练邀约的独孤傲副殿主。 他后悔自己接受了邀约，并派出了大量的妖孽去参与那场历练。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无论对方拿出多大的诚意，他都不会接受邀请。 虽然这并不会改变姜天的实力强弱，也不能会改变他们的排名和水准。 但有些事情，发生和不发生，意义完全不同！ 如果没有试练中的惨败，苍穹位面还是高高在上的上游位面。 面对中游及以下位面，拥有绝对的心理优势。 这种优势，虽不能化为巨大的真实战力，但至少可以让自家妖孽在道会正赛中保持轻松和强大的心态。 而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第9175章 宏影 在星空秘境的惨败之后，苍穹位面的妖孽对姜天已经产生了某种恐惧感。 好在仍有少数妖孽并未前往星空秘境，他们对姜天并不服气。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就算去了，也只是给姜天的脸上再添一抹金。 面对如此现实，独孤傲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玄雷位面和山海位面的人，脸色同样都很难看。 姜天的强大，已经对他们形成了一种阴影。 他们看到姜天，又怕又恨。 害怕自己在正赛中与他相遇，落得惨败，恨不得将这个人轰出道会会场。 “我说姜天，你的名头，现在比咱们整个位面都大。” 陈乾忍不住出言调侃。 冰颜眸光冷冽，不置可否。 陈乾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姜天，我明白你的压力，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现在整个位面的希望都扛在你的肩膀上，你一定要全力出手，打出最好的成绩！” “你们也一样。”姜天笑道。 “我们？”陈乾摇摇头，笑容有些苦涩。 “曾经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说也罢。” 作为永恒圣殿精心培养的十个保留名额，他们一直都是位面的希望。 哪怕姜天在万界法会上碾压群雄，位面对他们的期望也从未变过。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姜天强势崛起，展现出惊世之姿，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一肩挑起了整个位面的希望。 他们无需再背负最大的压力，但也难免自惭和落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一时的强弱并不代表永恒。” 姜天的话意味深长，让陈乾眸光一亮。 是啊！ 一时的强弱并不代表永恒，他们都还很年轻，未来都充满希望。 “说得好！”陈乾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未来充满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对了，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和顶尖位面，都有哪些？” 姜天的注意力，回到位面道会的赛程上来。 陈乾愕然！ 冰颜也是一愣。 方松眼皮一挑，不禁大笑。 “姜天啊姜天，你让我说什么好？” 别的天才，早在道会开始之前，甚至早在万界法会开始之前，就开始关注位面道会的对手。 许多人在那时，便已经对镜月位域的数十个位面如数家珍。 姜天可倒好！ 人都到了位面道会的会场上，竟然还没关注过与会位面的情况。 “看来你的准备的确不够充分，我来跟你说吧……” 方松刚要开口，却被一道宏声打断。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众人的神海之底。 一经响起，便让众人心神激荡，血脉灵力都有一种近乎沸腾的奇异之感！ “位域之钟！这是道会正式开启的号角！” 六圣座的表情顿时肃穆起来。 方松摇摇头，眼神里充满无奈。 有心给姜天介绍一下各位面的情况，奈何时间已不允许。 就在位面之钟响起的同时，一道宏伟的身影，出现在会场上方的星空中。 这身影少说也有数万丈之高，如同一片璀璨的星云凝聚而成。 只须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他的磅礴与浩瀚。 那宏伟的力量携带着某种震撼人心的意志，与他的声音一起铺开在镜月位域中心处的道会会场之上。 “镜月位域数十位面的小辈们，欢迎你们来到位面道会的会场！” 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刺耳，却有一种雷霆炸裂于神海的震颤。 “不灭境大能！” “祂是哪位大人？” 年轻妖孽们全都抬头望向那道身影。 事实上，他们无须抬头也能看到。 但抬头仰望，却是所有人第一时间的本能反应。 显然在他们看来，能发出这样一道宏声且拥有如此宏巨身影的存在，值得他们去高高仰视。 而能让这么多永恒境极巅甚至半步不灭境同时为之震撼的存在，除了不灭境大能，还能是什么？ 不灭境强者，放诸镜月位域的任何一个位面中，都是位面之主的级别。 像永恒位面这样的中游位面，不灭境强者的数量，估计不超五指之数。 而在镜月位域的上游位面中，不灭境强者数量会更多，据说排名最低的上游位面中，也有十人左右。 不要小看这十人之数。 哪怕只多出一个不灭境大能，在位面战争中，就是极具震慑力的存在。 若多出两个以上，那便可以说是压倒性的优势。 而若多出五人以上，两个位面之间根本不可能交战。 因为弱势一方根本不敢对那样的位面产生念想，若敢动念，必死无疑！ 眼前向众人致辞的，正是这样一个强大到令人仰望的存在。 姜天此刻也在仰望。 他不得不仰望。 因为那声音和那宏巨的身影，让他生出本能的战栗。 对方当然没有敌意，但这样的声音和这样的身影的存在，本身便是碾压性乃至毁灭性的力量。 如何能不引人敬畏？ 一向自傲的陈乾，以及冷若冰山的冰颜，此刻也在抬头仰望。 他们的表情都极度庄严，眼神里透着虔诚。 就连一向放荡不羁的方松，脸上惯常的笑容都消失无踪。 姜天的视线扫过几人，望向不远处的位面高层。 不出所料，三圣座和六圣座亦在抬头仰望。 至于三圣尊，此刻的姿态倒让他稍感意外。 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显然这种级别的　强者，对他来说并不算太惊奇的存在。 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想要接触到不灭境的位面之主并非难事，且他自身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高的层次。 已经可以对那个境界，做出较可预期的展望。 而在姜天身边，紫霜秋娴、琴瑶、薇雨和朱魂，全都都瞪大了眼睛。 朱魂的娇躯，甚至都在颤抖。 她们内心的震撼，全都无法掩饰。 不灭境大能，在她们的修行生涯里，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能不震撼，怎能不颤动？ 姜天的视线从三圣尊身上移开，再次望向不灭境大能。 他稍稍抬头，仰望那道宏伟的身影。 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灭境大能。 但眼前这道身影给他的感觉，却有些怪异。 第9176章 并非本尊 怎么个怪异法？ 若以他内心的反应来形容，这道身影及其发出的宏声，带给他的感觉并不如当初跨界而上界，一指点爆他肉身的“虚无之手”。 没错！ 当初跨界而上时，那只“虚无之手”跨界而来，一指点破他的肉身。 若非有原天圣钟、紫金莲台以及紫玄界的诸般庇护，他必定会形神俱灭，身死道消。 那次恐怖的经历，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记忆。 至今都无法忘怀。 而现在，他面对这道不灭境身影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烈。 这是否意味着，他的实力变强以后，面对强者的心态，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姜天的心神有些游离。 仿佛从这宏大且令人震撼的场景中跳脱出来，思索自身的种种经历，并下意识地做出对比。 而在一番斟酌之后，他发现问题并非如此。 他此刻的感受，与他的修为变化并无太大关系。 因为他的修为再怎么变化，当初“虚无之手”留下的印象，都未有任何改变。 倘若“虚无之手”再一次降临，他或许还会感到战栗和恐惧。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虚无之手”的层次，很可能高于甚至远远高于不灭之境！ “竟有那么强吗？” 心中的念头，让姜天感到不可思议。 当初他跨界而上时，境界相比现在低得可怜。 “虚无之手”带给他的震撼和恐惧，实在不难理解。 但现在，面对这不灭境大能的威严，他的感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他默默按下对“虚无之手”的回忆，再次抬头，将视线投向那道宏巨的身影。 必须承认，不灭境的强大，有些超出他的预想。 不灭境的力量和延伸的意志，他并非第一次接触。 早前有万界法会时余天齐奉位面之主敕令转赠的不灭意志。 后来有混沌星海中凌尘仙子不灭灵壳留存的不灭真意。 这样的力量，他接触并吸收过不止一道，对他的修行有着巨大的好处。 而现在这道身影所展现出的气势，远强于以往之所遇。 “好一个不灭境大能！” 姜天由衷感叹。 如同永恒境战力有高低之别，不灭境同样也有强弱之分。 这道不灭境身影所携带的威压，远强于凌尘仙子的不灭灵壳。 更大大强于余天章转赠的永恒位面之主的不灭意志。 “这……这就是不灭境……大能吗？”琴瑶颤抖着说道，言语间充满了敬畏。 “不。”姜天摇摇头，“这只是不灭境的力量投射。” “什么？” 琴瑶脸色一变。 紫霜秋娴和薇雨也都娇躯一震，对姜天的回答感到震惊。 如此宏巨的身影，如此恐怖的意志，竟然不是本尊，而是力量投射？ “若是本尊，又当如何？”朱魂眼中泛起骇然之色。 姜天摇摇头。 “真正的不灭境大能，我们都没亲身接触过。但我想，如果是不灭境大能本尊亲临，咱们怕是没办法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的。” “有那么可怕？”朱魂倒吸凉气，骇然不已。 不灭境大能，当然极其强大。 但她和身边几人，也都站在了永恒境的极巅之上。 姜天的战力，更是超越极巅，在她看来应该达到了不灭境以下的某个极限。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对不灭境有如此惊人的评价。 由此观之，不灭境的强大，到底达到了何等地步？ “这可是位面道会，难道还不值得一尊不灭境亲临吗？”薇雨问道。 “一来在场之人未必承受得住，二来实无必要。” “噢？” 紫霜秋娴、琴瑶、薇雨和朱魂全都看着姜天，眼含困惑。 姜天淡淡道：“位面道会虽是位面最巅峰的较量，但说到底只是永恒境的竞技场。如今道会初启，不灭境大能亲临意义不大，还会给这些人造成不必要的压力，甚至是冲击。” “这倒也是。” 紫霜秋娴点头苦笑。 “不灭境大能亲临，我等势必承受不住。竞争尚未开启，若先受了伤，势必大大影响道会的进程，也会扰乱道会应有的结局。” “没错。” 姜天缓缓点头，对此深表赞同。 “此次位面道会，云集了我镜月位域数十位面的永恒境极巅强者，你们是本位域未来的希望，也是各位面未来的中流砥柱。希望你们放手一搏，打出最高光的表现！” “前辈！”一位中游位面的长老蓦然开口。 他的声音无比恭敬，他的姿态极度虔诚。 “嗯？”不灭境宏影微微垂眸。 登时便有一股深不可测的威压，降临在那个位面所在的使团上。 仅这一道目光，便让那里的妖孽们脸色微变，气息浮动。 嘶嘶！ 众人仿佛承受不了这样的注视，纷纷倒吸凉气，身影晃动。 开口询问他的位面长老脸色一变，大感不妥。 但话题已开，无法撤回。 况且现在改口，也是对不灭境大能的冒犯。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发问。 “晚辈乃是御虚位面御虚圣殿的副殿主，想要知道此次道会改期的原因，前辈可否告知？” “道会改期一事，”不灭境身影稍稍沉吟，便道：“事关重大，暂时还不能告知于尔等。” “这……”御虚位面的副殿主眉梢一挑，下意识里便要追问。 但旋即察觉不妥，连忙恭敬地低下了头。 这可是道会的主持者，镜月位域位高权重的不灭境大能。 能给他正面的回应，已经算是很大的面子。 他哪有资格，再去追问对方？ 而这番话，也在现场引发了一阵小小的嘈杂。 显然，这位不灭境大能的回应，不是给御虚位面这位副殿主一人的，是向所有与会位面共同的告示。 “改期原因，现在还不能说？” “这是何意？” “道会可以改期，我等照令前来，难道还不能知道原因么？” “如此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众人猜测纷纷，但这些话并非对不灭境大能的报怨，而是彼此间的交流。 有些人更是在灵力传音，不敢发出动静，唯恐冒犯到对方。 “你二人怎么看？” 第9177章 规则 永恒位面这边，三圣尊向两位圣座发问。 视线微动，扫过姜天。 “还有你，姜天，你怎么看？” 面对三圣尊的询问，两位圣座不敢怠慢。 这毕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之一。 未来有希望先他们一步，接任位面之主的存在，着实怠慢不得。 二人对视一眼，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早就达成了共识。 “回禀圣尊，我等以为，应是有某种让位域高层都无法回避、无法更易的原因，才迫使他们们做出道会改期的决定。” “姜天，你呢？” 三圣尊再次问道。 姜天直视圣尊，肃然道：“我的想法与两位圣座一样。” 三圣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改期之事，在道会历史上极其罕见。而仅有的改期之举，皆是因为某种不可抗拒的原因。” “不可抗拒的原因？” 三圣座和六圣座彼此对视，眼中都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这么说，位域层面上，有某些变故发生了？”姜天说道。 这句话，引得两位圣座侧目。 他们并非有异议，而是对姜天的回答表现赞赏。 “应是如此，至于是什么，我这个级别暂时还接触不到。” 强如三圣尊，位面最高层之一的大人物，都还接触不到改期的秘密。 这只能说明，事情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这么说，位面之主大人应该知道某些内情。”姜天说道。 “嗯？”三圣尊视线转动，直视姜天。 微眯的双眼中，透出某种威严和审视。 “位面之主自有祂的意志与考量，我等不可妄自揣测！” 这是一种提醒，更是一种警告。 “晚辈知晓。”姜天淡淡点头，却不惶恐。 位面之主必定知晓某些内情，却为何没有向圣尊透露？ 或许意味着位域层面发生的变故，较为复杂，影响巨大，暂时还不宜对外传播。 面对这样的“提醒”，三圣座和六圣座表情微妙。 他们或许有心想帮姜天开解几句，但碍于身份，却不便开口。 不曾想，姜天却笑了。 “但我想，圣尊大人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姜天！” 三圣尊眸光微冷，仿佛要动怒。 姜天却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位面之主大人不可能完全瞒着你们。” “你，好大的胆子！”三圣尊沉声说道。 姜天摇头：“我只是在跟圣尊大人交谈，并未揣测位面之主的意志。这难道也有问题？” 三圣尊笑了：“你不要以为实力强大，便可以漠视规则，放恣僭越。” “规则？那都是强者制定的。” 姜天淡然一笑，不再多说。 三圣尊深深看了他一眼，亦不再苛责。 勇气与胆略，以及敢于打破常规的意志，是天才必不可少的特质。 永恒位面的数十妖孽，都保持沉默。 唯有姜天在追问原由，他的话的确有些多，但别的妖孽真就不好奇么？ 当然不是！ 大家都想知道原因。 不仅限于永恒位面的妖孽，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 “位面道会的规则，我想各位已经清楚，但按照惯例，老夫还是要在此正式告知。本次道会的竞争，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同级别位面的较量；第二阶段……” 宏声不断传荡，如同一道道不可抗拒的意志轰进心神，响在众人耳中。 正如事先所知的那样。 位面道会的第一阶段，是同级别位面的较量。 在这个阶段中，上、中、下三档位面，在同档次之间展开竞争。 胜者进入第二阶段。 这一阶段的较量很简单，只打一场。 败者淘汰，胜者过关。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照顾那些中下游位面，避免他们的人在第一阶段过多、过早的淘汰。 虽然最终的结果大致一样，但能进入第二轮，对他们来说机会反而大增！ 因为第二轮的规则，按照惯例是指名挑战。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事先物色好自己的对手。 挑选一个实力不那么强悍，自己较有把握的目标来挑战。 但这样的对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香饽饽，所以他们要把握机会，抢先出手才行。 第二阶段中，无人挑战或者不打算挑战别人的武者，将会由道会官方随机抽取对手进行挑战。 这样的规则，颇有些听天由命的意味。 但大多数武者，都不会被动等待。 但凡有一点把握的人，都会在这一关里掌控主动。 这一阶段的比试，共有三轮。 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尽可能淘汰那些中、下游位面实力较弱的武者。 以便让更多实力更强、经得起考验的妖孽，进入最终阶段。 同样也是避免道会的第三轮，出现强弱过于悬殊的状况，从而拉低了道会的水准。 而相对来说，这一阶段的比试也是极其艰苦的。 因为三轮较量中间，修整的时间都很短暂。 而且每过一轮，竞争的激烈程度都在提升。 按照以往的情况，许多人根本撑不到第三轮，便已伤重无力再战。 而有的人，勉强撑过三轮之后，也只能托着伤重之躯勉强晋级最终阶段。 但以这样的状态晋级，最终的结果显然难言乐观。 第二阶段的三轮较量之后，胜者挺进第三阶段。 也就是最终阶段。 这一阶段的规则，将是完全随机抽签。 所有的妖孽不限轮次，直至决出最终的胜者，也就是整个镜月位域的最强妖孽！ “位域最强妖孽，究竟花落谁家？” “不知道，但那样一个称号，只是想想便足以让人窒息！” 永恒位面的妖孽们窃窃私语，彼此交流着。 按照本位面的排名，能够进入第三阶段的人，也许不到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而姜天，便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但因为星空秘境试练中名声大噪，他已经被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上游位面盯上。 第一阶段的随机对决，或许问题不大。 但第二阶段的三场挑战，他必定会遭到三个位面的强势阻击。 就算能挺进最终阶段，境况也绝不会太好。 至于位域最强妖孽？ 呵呵，那根本想都不用想。 诚然，永恒位面的妖孽们在星空秘境试练之后，对姜天的看法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即使他们再怎么高估，也不会认为姜天有能力拿到“位域最强”的称号。 第9178章 诱人奖赏 因为那个称号的难度，实在是太大，大到无法想象。 姜天有可能历经艰险，闯进第三阶段。 但最终阶段的较量，主角注定都是排名最前的上游位面，以及有限几个顶尖位面的妖孽的舞台。 那几乎是他们的专属领地，中游位面的妖孽，从来没人能够创造奇迹。 更何况，是在道会改期的情况下，中游位面的妖孽们，机会就更小了。 “道会若是按照原本约定的期限举办，咱们或许还有运作的时间。” “是呵，圣殿许诺的那些资源和异宝，至少有三分之一尚未兑现，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到改期之事，陈乾和方松等人万分遗憾。 他们在圣殿培养下一路成长，享受顶级资源无数。 但为了备战位面道会，圣殿方面还是为他们筹备了大量的位面级别的珍稀资源。 前期有不少，已陆续兑现。 但还有更加珍稀的一部分，尚未到达。 永恒圣殿，为此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但随着道会改期，那些资源已经无法兑现，他们的备战，被迫止步于当前。 “还好有姜天，否则咱们位面恐怕连闯进最终阶段都很难。” “这么悲观，可不像你啊，方松！” 陈乾看着方松，满脸诧异之色。 方松在修行上一直比较懒散，很多事也都看得开，始终保持乐观心态。 像现在这样的论调，着实罕见。 “面对这样的对手，没办法保持乐观。” 方松摇头一笑，并不回避这个问题。 形势比人强，实力不容争辩。 他当然也想闯进最终阶段，甚至力压群雄，登顶位域最强。 但他深知自己实力不够。 至于运气……没有足够强的实力支撑，指望运气那纯属妄想。 位面道会不相信运气，这里是实力的竞技场，而不是运气的赌桌！ “和以往一样，前面两个阶段不会有任何奖励，只有晋级最终阶段的才会有基础奖励。但与往届不同的是，在最终阶段每前进一轮，奖励都会翻倍。” 那宏巨的身影，在向众人讲述着比试规则。 闻言者无不震惊。 “第三阶段每赢一场奖励翻倍？” “以前可没这样！” “这次道会的奖励，还真是诱人啊！” 全场嘈杂不止，众人都很兴奋。 无论实力强弱，奖励提升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能不能拿到，那就看临场发挥了。 “肃静！” 宏巨的身影按下全场嘈杂。 继续道：“以上只是基础奖励，在此基础上，取得道会前十六名的妖孽，将会有专属的层级奖赏！” “还有专属层级奖赏？” 哗！ 全场惊呼，所有人都为之热血沸腾。 刚才的奖励已经极其诱人，却仅仅只是基础奖赏。 而最终的十六强，会有档次不同的专属奖励。 “层级共分五档，奖励逐级提升，都是位域最顶级的资源和宝物，绝对是尔等修行生涯中，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和造化！” 哗！ 全场越发轰动。 基础奖励已经足够诱人，层级奖励还又分了五档。 众人的心已被撩动起来，恨不得立即横扫全部对手，夺下基础奖励和那最诱人的层级奖赏。 “五档奖赏，也就是说进入十六强为一级，八强是第二级，四强第三级，进入决战是第四级，最终的胜者位域最强妖孽，则独揽大奖！” “最终的奖赏会是什么？” “不清楚，但毫无疑问，它的价值绝对超乎想象！” “会是……进阶不灭境的机缘吗？”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嘶嘶！ 众人倒吸凉气，震撼莫名。 进阶不灭境，是每一个永恒境极巅妖孽的梦想。 但哪怕是这些已经站在位面极巅的妖孽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永恒境武者想要进阶不灭境，始终都是艰难了！ 没人敢说，自己有把握突破不灭。 但若有了位面道会的奖赏，不灭境的突破，也许便从崎岖变为坦途！ “无论如何，我都会闯进第三阶段，至少也要拿到基础奖励！” “若能闯进第三阶段，我会不惜代价向前迈进！” “但有机会，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冲击那最高奖赏！” “拼上性命？呵呵，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不要做那不切实际的美梦。” 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众人交头接耳，热议不止。 此刻他们也顾不得不灭境大能的威严，内心的狂热，让他们按捺不住自己的嘴巴。 而那位不灭境强者，也并不跟他们计较。 因为这本就是位面道会的一部分，亦是位面道会举办的意义之一——无数位面级妖孽，为了不断提升的奖赏而狂热冲动。 唯有如此，方能刺激位域武者们全力修行，从而抬升整个位域的武道水准！ “我宣布，位面道会正式开启！” “镜月位域的妖孽们，请拿出你们最强大的力量，打出你们最强势的表现！” “我谨代表位域道宫，预祝你们每人个，都能在道会的舞台上，取得最理想的成绩！” 不灭境大能的宏声在会场中回荡，化为一道道奇异的力量，涌入众人的气海。 轰、轰、轰！ 一声声轰鸣接连响起，这是不灭境的意志，在众人体内推动着血脉灵力向上抬升的反应。 “我的力量，正在变强！” “我也是！” “这是道会官方，送给咱们的礼物吗？” “我等叩谢大人恩典！” 众人仿佛乘着不灭之舟扶摇而上，任由自己的力量不断变强。 姜天的力量也在攀升，但他的反应较为镇定。 这是普惠性的力量，是道会官方的赠予，并非某个人的专利。 他的力量和别人的力量都在抬升。 这种机缘，对道会的最终结果不会有太大影响。 大家都在变强，相对实力还是一样。 最终靠的，还是自己的努力。 但在道会之外，这种提升却是可遇不可求！ 这是位面道会，送给众人的第一份礼物。 份量，着实不轻！ “看，那是顶尖位面！” 符万青遥指对面的星空。 那里有几个使团，如同璀璨的星辰高高在上。 第9179章 御虚 位面道会的会场很大，哪怕是这些永恒境极巅的妖孽们，也无法用目力完全看清。 而隔着那道不灭境的宏影，众人的视线就更加难以穿透。 姜天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该遇到的对手，早晚都会遇到。 再多的观望，也不可能让他感受到对方的真实战力。 就让即将到来的一切，在道会的舞台上真实发生！ “位面道会，是你们的舞台。接下来，老夫便将这座舞台，交还给你们！” 随着不灭境大能的身影淡去，位面道会，正式开启！ 而与此同时，有九道气息雄浑的身影，取代那位位域道宫的大能，出现在会场之上。 “我等乃是位域道宫长老，奉道宫宫主之命，主持并监管此次道会！” “第一阶段比试，正式开启！” 为首的老者一声令下，九人分为三个阵营。 脚步迈动的瞬间，便在星空中开辟出三个战场。 上、中、下游三档位面，各自被划归在对应的战场中，准备展开第一阶段的对决。 “等等！顶尖位面呢？” “当然是在上游位面的战场之中。” “那他们岂不是拥有碾压级的优势？” “这是自然，谁也改变不了的。” 众人对顶尖位面极其关注，但显然在这一轮里，他们很难有机会观摩对方的较量。 道会战场过于宏大，在各自位面所属的区域里，他们看不到顶尖位面的较量。 就算能够看到，恐怕也不敢分心。 因为那些人实力再强，也与他们无关。 而战胜自己的对手，才是他真正应该做的！ “开始吧！” 陈乾眼中寒光闪烁，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这是一轮只能胜不能败的较量。” 冰颜踏出了笃定的脚步。 “我来称一称，同档位面妖孽的份量。” 方松笑着向前走去。 “等我回来。” 姜天只是淡淡地向同伴们示意，然后瞬移而出。 所有人在星空舞台上站定，然后由主持比试的位域道宫长老，动用道会法盘，随机抽签。 嗡！ 法盘在星空中投射出巨大的虚影，如同一座巨大的祭坛。 一道道光束降下，分别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同样颜色的光束，便代表对阵双方。 但无需他们去走向对手，而是在光束临身的瞬间，便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们摄至同一处虚空。 嗡！ 光束化为巨大的舞台，在他们脚下铺开。 镜月位域的星空，有着足够宏大的场地，供他们展开较量。 这也正是位面道会，要将舞台设置在位域中心处的原因所以。 若是换个地方，无论设置在哪个位面中，都将造成巨大的灾难。 以这些妖孽的战力，第一轮的出手，就将毁灭无数界面，引发剧烈的位面动荡。 而那也必将惊动位面之主，招致对方的镇压。 正因如此，镜月位域的数十个位面之主共同约定，将位面道会的舞台，设置于此。 嗡！ 金色光束乍亮！ 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姜天与他的对手，挪移到辽阔的星空之中。 金色舞台在他们脚下铺开，然后淡化。 最终化为一道宏大的金色光圈，将他们交手的区域限定。 依道会规则，先行踏出战场者，判定为淘汰。 姜天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雄壮的中年男子。 “永恒位面，姜天。” “天元位面，尤昊！” 尤昊方脸大耳，浑身上下散发着狂暴之气，给人一种极其凶戾的感觉。 这是他血脉意志的外放，并非刻意催动，而是天生自带的威压。 轰！ 话音未落，尤昊脚下便铺开一道血色鸿沟，仿佛要将这片星空撕裂。 而鸿沟的尽头疾速延伸，直指姜天。 “血脉意志？” 姜天面色淡淡，眸光微动。 尤昊的血脉之中，夹杂着狂暴的妖族气息，气势相当了得。 但对姜天来说，这实在不值一提。 蛮血神龙血脉，能克一切妖族。 姜天只须随意出手，便能将对方镇压。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用神魂攻势，攻击对手。 “灭世魂光，镇！” 轰！ 银色魂环乍现，一瞬间便轰入对方的神魂之海。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姜天感到意外。 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魂海的模样。 却只听到尤昊的狂笑，散发着阴森暴戾的气息。 “桀桀！哈哈哈，姜天，你是魂系血脉吗？” “其实，不是。”姜天淡淡说道。 “既然不是，那你为何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呵呵，你当然不知道，我的血脉乃是传说中的‘吞魂兽血’！” “没听过这种传说。”姜天漠然回应。 “哼！没听过？那现在，你已经听过它了！” 尤昊的声音如同妖兽的咆哮响彻这片漆黑的空间。 灭世魂环能够绞杀神魂，是极其强悍的手段。 但对姜天来说，却只是一块敲门砖。 轰隆隆！ 尤昊的力量急剧攀升，这片漆黑的神魂空间，是他的主场。 更是他制胜的战场！ 他在催动强大的传承自妖族的血脉之力，发动神魂攻势，反吞灭世魂光。 漆黑妖雾瞬间淹没了银色魂环，眼看就要将其吞灭。 就在这时，一只紫金色的幼小的胳膊，却从漆黑之处伸了出来。 “嗯？”尤昊的神魂空间里，响起疑惑的声音。 那只伸出的小手上，泛着道道银光。 竟然是九道银环！ 而每一道银环，都是缩小了无数倍的银色魂环。 那是九道灭世魂光！ 星劫魂傀只用一只手，便撕开了妖雾的笼罩。 五指一张，向前直探。 尤昊的神海中发出沉闷的巨响，接着便有刺目银光荡漾开来。 化为巨大的银环，急剧扩张。 “不好！” 尤昊脸色大变，惊恐呼喊。 银色魂环所到之处，漆黑妖雾在退散。 这针对神魂的攻势，压制了他的血脉天赋，让他引以为傲的攻势，处于全面下风。 “灭世魂光，镇……” “等等！” 姜天准备展开制胜一击，却听到了尤昊的求饶声。 “我……我认输！” “怎么，连一次神魂打击，都不想承受么？” 姜天多少有些意外。 第9180章 胜负已分 尤昊刚刚还表现得不可一世，现在却直接认输，反差着实不小。 “没这个必要了。” 尤昊苦笑不已，主动散去妖雾，关闭神魂战场，把姜天“送”了出去。 “噢？” 紫金光芒如流星飞逝，回归姜天神海。 尤昊的举动，让他感到意外。 看来这个有着妖族传承的对手，也不是完全不堪一击。 至少在他占据主动的情况下，还能主动关闭神魂战场，并未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但说到底，这对战局毫无影响，也完全改变不了尤昊的颓势。 充其量，也只能让姜天小有感慨罢了。 “你若不在神魂层面迎击，或许也还能有少许周旋之力。” “我……”面对姜天的评价，尤昊苦笑摇头。 姜天并不知道，神魂战场其实已经是他所拥有的最强手段。 他的肉身当然强悍，硬实力也很了得。 但在姜天面前，唯有神魂希望最大。 只不过，这种他所倚仗的手段，距离姜天还是太远了。 远到还没形成真正意义上的较量，便让他感受到莫名的恐惧，不得不提前认输，以避免无法承受的结局。 “天元位面尤昊，败！” “永恒位面姜天，晋级！” 哗！ 镜月道宫的长老宣布比试结果，引得周遭一片哗然。 他们没想到，比试才刚刚开始，许多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姜天竟已经过关了！ 事实上，镜月道宫的长老也很意外。 他也没想到，这场比试会在一瞬间分出胜负。 诸如这种情况，以往只发生在上游位面对阵中游位面，或者中游位面对阵下游位面的对决之中。 因为只有拉开档次，存在明显武道差距的场次，才有可能出现如此悬殊的结果。 所以在第一阶段同档次位面的对决中，极少会有速胜和脆败的情况。 尤其是同为中游位面的妖孽，底蕴说高不高，说差不差。 随便拉出一个人，其修为、战力、眼界和阅历，甚至胆略和勇气都相差无几。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几乎必定会陷入鏖战，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但姜天这一场情况明显不同，两者同为中游位面妖孽，御虚位面的排名甚至比永恒位面更高。 然而来自永恒位面的姜天，却瞬间碾压排名更高的御虚位面妖孽，实在让人感到吃惊。 “太快了！这也太快了！” “这人是谁，战力竟然如此之高？” “这……这中游位面妖孽的战力，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面对姜天这场瞬间结束的战斗，不仅中游位面的高层感到惊讶，下游位面更是震惊。 “你们的反应也太慢了，难道不知道，他就是姜天吗？” “谁，姜天？” “姜天是……嗯？等等！” 有人原本满脸迷茫，但听对方这么说，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你……你是说，他就是那个……永恒位面的姜天？” “没错！他就是那个在星空秘境试练中，传说以一己之力击败了上百名上游位面妖孽的姜天！” “嘶！” “现在看来，传言果然非虚呀！” 众人望向姜天的眼神，全都变了。 关于星空秘境试练的种种，其实在这几天里一直都在传播。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此保持关注，更不是所有人都有激烈的反应。 永恒位面毕竟只是一个中游位面，姜天也只是其中一员，是在此之前寂寂无名的年轻后辈。 绝大多数位面关注的始终是那些底蕴雄厚、水准高超的上游乃至顶尖位面，以及那些名声在外如同星辰般璀璨引无数人向往的领先同辈甚至凌驾于同辈的最最超绝的妖孽。 哪怕姜天一度打出些许威名，也注定不会有太多人去关注这样一个成长在中游位面的“小有名气”的小天才。 但今天，在位面道会第一阶段对决刚刚开始的一个瞬间，姜天给了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精彩一击！ 这个来自中游位面的年轻妖孽，先于所有人，拿下了第一个胜场。 这也是本次位面道会开始以来的，首胜！ 同样也是一场压倒性的、毫无争议的完胜、大胜！ 这样一场胜利，自然引起所有中游位面和下游位面的警觉。 “呼！还好，还好咱们同为中游位面。” 某中游位面的高层长长吐出一口闷气，右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华丽座椅的扶手，排解着内心的不安。 “是啊，第一阶段的同档对决，只有一场而已，咱们的妖孽，不用再面对他的压力。” 另一个中游位面的高层同样深感庆幸。 第一阶段的对决，只有一场。 这或许也是位面道会官方，给予中下游位面的最大的怜悯与照顾。 以他们的水准，本不该在如此规模宏大的激烈竞争中走出太远。 但若规则过于严苛，比如第一阶段便设置十几轮较量，那么中下游位面的结局可想而知。 以他们有限的武道水准，注定走不出太远，很快就会在上游位面强者的打击下，大批淘汰。 而现在，第一阶段只有一轮比试，而且还是限制在同档位面之间，获胜便可晋级。 这么做，极大保留了中下游位面的武者进阶的几率。 换句话说，等于中保送中下游位面一半的武者，进入下一轮的对决。 而对这些中下游位面来说，位面道会的全部意义，也就仅限于前两个阶段。 因为这是他们仅有的能够参与进去的对决。 哪怕他们的总人数更多，但几乎没人能够顺利通过前两个阶段的考验从而晋级第三阶段。 这不仅仅是惯例，更是历届位面道会反复证明的事情。 哪怕算不上铁律，也近乎于一种规则。 它已经深深烙印在中下游位面的高层心目中，以至于这样的位面，参加道会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尽办法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位面排名。 从而在位面发展和后续的利益瓜分上，能够占据少许的主动。 中游位面的高层们已经见证了姜天的战力，此刻内心充满了庆幸。 第9181章 志在必得 他们的妖孽，无需再面对姜天的重压，将有半数，能够晋级第二轮的较量。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 所谓的半数晋级的，只是一个数量上的意义，而并不是一个绝对公平的事实。 为何？ 很简单！ 因为第一阶段只有一场对决，无论谁胜谁负，都会有一半淘汰，一半晋级。 从数量上来说，的确有一半的人能够进入第二阶段。 但至于谁晋级谁淘汰，那就要看个人的实力了。 这个阶段的对决是随机抽签，随机匹配，无法挑选对手。 面对实力强大的对手，弱者只能被淘汰。 而那些实力不够的中下游位面，只能承受这种痛苦。 最终晋级更多的，仍然只是排名靠前的中游位面。 无论规则再怎么“公平”，实力最弱、排名最低的下游位面，永远只能是陪衬和别人的垫脚石。 面对姜天瞬胜的壮举，中游位面的人在庆幸。 下游位面的人，也在感慨。 “所幸这是分档的对决，咱们的人无须面对中游位面的强者。” “是啊，否则咱们最好的妖孽，恐怕都会在第一轮中淘汰。” “呵呵，那样的话，　后面……还有什么指望呢？” 下游位面的高层们从来不避讳这个事实。 尽管这让他们很痛苦，很郁闷，但没办法，掩耳盗铃毫无意义。 无论何时何时，他们都必须承认并而且自家位面排名太低，底蕴太弱、实力太低的现实。 但不管怎么说，中游位面所承受的压力，已经随着姜天的晋级，而暂时告一段落。 下游位面也只是顺带着被惊出一抹冷汗，却也只是有惊无险。 但某些上游位面的人，此刻脸色却比他们更加难看。 “好一个姜天！” “这就是他的真正实力吗？” “不得不说，比我想象的……更强！” 此时，关注着姜天的几道目光略显阴沉。 这些目光的主人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没错！ 他们正是来自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位面的高层。 在星空秘境的试练中，他们全都吃了大亏。 三家合计逾百位的妖孽败于姜天之手，不仅成为了道会开始前数十位面最大的谈资，更成为他们心目中难以洗刷耻辱。 “堂堂上游位面，焉能被中游位面的小辈挑衅？” “但你已经看到了，他的确拥有超人一筹的实力。” “那又怎样？” 三家位面的高层彼此交流着，有人无奈苦笑，有人则万般不服。 若说反应最大的，当然还属山海位面。 作为三个位面中排名相对最高的一家，他们绝不甘心吃下这样的闷亏。 更不愿意当着整个位域同道的面，吞下那样的耻辱性的惨败。 “姜天在星空秘境中的表现，某种意义上，等于将咱们三家，提前踢出了位面道会的终决，让咱们失去了最后的竞争机会。这样的结果，你们能甘心吗？” 山海圣殿副殿主海通天，脸色阴沉如墨，眼神仿佛两把飞剑，随时夺眶而出，择人而噬。 “当然不甘心！”苍穹圣殿独孤傲眉头大皱，很是愤怒地以视回怼。 “不甘心是肯定的，可就算再来一次，你们有把握压制住他吗？” 玄雷圣殿长老雷景天摇头嗤笑，眼神里满是自嘲。 “谁说一定压不住？” 海通天怒道：“别忘了，我们山海位面实力最强的几个人，并未参与那场试练！”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独孤傲和雷景天相对而视，看似倔强的笑容里却有着深深的无奈。 “哼！我看你们的胆子已经被他吓破了！” 海通天大袖一拂，怒道：“复仇姜天，指望你们是不行了。还是看我山海位面，在道会正赛中击败姜天，　一雪前耻。顺便，也为我上游位面正名吧！” “谁说不能指望我们？”雷景天并不服输。 虽然他对姜天的实力感到吃惊，却也并未放弃复仇的希望。 道会未启，玄雷位面颜面尽失，这口气，身为玄雷圣殿副殿主的他怎么可能咽得下？ 而想要挑战姜天，道会第二阶段的比试，正是时候。 在星空秘境的试练中，姜天强势出手，失败各种天才，做好了冷酷的铺垫。 那么道会正赛的第二阶段，便是他们复仇的机会！ “我玄雷位面，绝不会让他晋升最终阶段！二位，拭目以待！” 雷景天用最郑重的语气，许下豪言。 “这可未必由得了你，我苍穹位面也不是吃素的。” 独孤傲的脸色，其实比另外两人更难看。 因为这场试练一不应该发生，但因为他贪图以永恒位面为首的五个中游位面的报酬，所以才派出了几十名妖孽出战。 原本也只是想应付一下，他甚至跟那些年轻人说，出手不要太重，让对方感受到自家的实力然后知难而退即可。 可万万没想到，永恒位面出了一个姜天！ 此子以一己之力，强势击败所有参与试练的苍穹位面妖孽，让他措手不及。 而在震惊恼火的情况下，他再次做出错判——指派更多妖孽进入星空秘境，试图击败姜天，挽回颜面。 因为他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哪怕在姜天已经取得惊人战绩的情况下，依旧未能真正意识到对方的份量。 以至于后续派出的妖孽，再次折戟沉沙。 “哼！你们两家也别怨谁，因为……这都是你们自找的！”独孤傲嘴角有些抽搐，但还是将心中的怒火与嘲讽，慷慨地送给了对方。 “哼！这件事情，的确也怪不得你。” 雷景天心中当然很不舒服。 任谁被对方嘲讽贬低，能开心呢？ 但他却也无法反驳对方。 因为的确是他的好奇心，造成了那场惨败。 如果当时没有盯上苍穹位面，没有紧跟着他们进入星空秘境，自然不会有那场耻辱性的惨败。 “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海通天却并不纠结。 大手一挥，仿佛抹去了已经发生的耻辱。 “下一轮的对决，姜天这个人，交给我们山海位面了！” 第9182章 自信 “你说了不算！” “哼哼，想收拾姜天，你得先过我们玄雷位面这一关。” 三方争执不下，互不相让。 与姜天交手的机会，只有在第二阶段。 他们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都志在必得，都盯紧了姜天。 一旦第二阶段较量开启，他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发起挑战。 至于这个对手将归属于谁，就看谁更坚决、更快！ “我说，一个姜天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你们好歹也是上游位面，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旁边传来嗤笑之声。 那是几个上游位面的熟人，对他们发出的调侃。 “赤霄位面，玄极位面！” “你们没跟他交过手，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天的表现你们已经看到了，面对这样的对手，你们的人有把握稳胜吗？” 独孤傲、雷景天、海通天齐声反驳，恼火不已。 面对赤霄和玄极的嘲讽，他们站在了同一阵线。 “这样的对手算得了什么？落在我们赤霄位面手里，轻松拿捏。” “呵呵，我们玄极位面也就是来得晚了些，要不然，星空秘境的奇迹，早就被击碎！” 当初星空秘境试练的消息火速传开，玄极位面作为知情方，火速赶往秘境入口，试图参与其中。 但因为永恒位面及各方察觉情况不对，为免事态扩大，引发不测局面，果断中止了试练。 这让玄极和另外几个位面错失了加入的机会。 不过对姜天来说，这或许是不小的遗憾。 星空秘境试练，对他来说是极好的磨砺。 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 以战砺身，疯狂吞纳对手带来的滋养，肆无忌惮地掠取对手送上门的修炼资源。 位面级的修炼资源，他在永恒位面也享受过一些。 但跟这一场历练相比，却差了太远！ 后续加入的玄雷和山海且不说，单就苍穹位面妖孽带来的“贡献”，便比他在永恒位面拿到的最好的资源还要多出十数倍不止！ 整场试练下来，他收获大量位面级资源，还感受到了超百名上游位面对手的真实战力。 收获岂止于大？ “第二阶段的挑战，姜天是我们必须要击败的目标，你们两家，最好别跟我们抢！” “我们三家都还不够分的，你们就别跟着掺和了。” 苍穹、玄雷和山海三家发出告诫，以防对方搅乱了局面。 但赤霄和玄极，并不接受。 “呵呵，第二阶段的规则是自由挑战，谁先发起谁先来。这件事情，你们可说了不算。” “你们也别急，咱们几家公平竞争。姜天会败于谁手，就看各家的运气了。” “你们……别太过分！” 双方争执不下，气氛一度紧张。 但也仅限于言语间的争执罢了。 作为位面的高层，非到必要之时，非有不可化解的仇怨，他们还不至于在这种场合下动手。 而此时，已然晋级的姜天，一个瞬移，回到了永恒位面的备战区域。 “太快了！” “姜天，恭喜你！” 三圣座和六圣座向他道贺，难掩内心的惊喜。 “姜天，下一轮，你要做好充分准备，应对苍穹、玄雷和山海位面最强妖孽的挑战！” 六圣座从未忘记星空秘境的试练，认真提醒他注意防范。 “我自有分寸。”姜天点头一笑。 那三个位面的回击，必定会来。 第二阶段的较量共有三场，他不可能避开对方的挑战。 但在星空秘境之中，他都从未败过，现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须知他的战力，已比秘境试练时更强！ “除了他们，你更要小心其他上游位面的对手。” 三圣尊也在提醒姜天。 苍穹、玄雷、山海三个位面，在他看来其实威胁不大。 真正需要警惕的，是排名更高的上游位面。 那些人在得知姜天的战绩之后，未必不会主动发起挑战。 第二阶段有三场较量，谁也无法断定姜天的对手来自哪个位面。 第一阶段，姜天轻松过关。 甚至连衣衫都没多出一道褶皱，灵力都没有任何起伏。 第一阶段的所有较量全部结束之后，才会开启下一阶段的较量。 此时的他，有相当充分的时间备战第二阶段。 “出来吧！” 姜天回到大手一挥，将火儿和金天赐唤了出来。 “咦？” “这两个小家伙……” 看到姜天身边出现的两个孩童，三圣座有些诧异，六圣座忍不住开口询问。 “金乌和道莲。”姜天淡然开口，并不多说。 两位圣座彼此对视，微眯的双眼里，都透出震惊之色。 金乌血脉，是世界最罕见的血脉之一。 但在这个时代，在永恒位面级别的强者中，真正纯粹的金乌血脉极其罕见。 观金天赐这一身血脉气息无比纯正，着实让人震惊。 身为道莲的火儿，潜力亦不在金乌之下。 而且道莲化形，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无怪你境界不显，战力却如此惊人。” “不愧是机缘造化，大道垂青啊！” 两位圣座面对姜天，不惜溢美之辞。 姜天笑容淡淡，不置可否。 “火儿拜见主人！” “拜见阿爹！” 火儿和金天赐郑重施礼，然后站在了姜天身前。 紫霜秋娴、琴瑶、薇雨和朱魂正在观战。 第一阶段的对决，虽然档次分明，但都激烈精彩。 对她们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场面。 “这是位面级的较量，机会难得，多看看吧。” “是，主人！” “是，阿爹！” 二人躬身领命，不敢怠慢。 “火儿、天赐儿，到这边来。” 紫霜秋娴和琴瑶连忙招呼他们，一起观战。 位面道会的对决，水准自不必说。 哪怕是上游位面的较量，也都是位面极巅的水准。 当然，火儿、金天赐以及紫霜秋娴她们，跟随姜天已久，见惯了极巅强者与超绝妖孽的对战。 下游位面的较量，说实话还真未必能入得法眼。 她们关注的，更多是中游位面的比试。 至于上游位面和顶尖位面，一来相距较远，未必能看得真切。 二来水准太高，对她们的意义未必比得上中游位面。 第9183章 关注 而姜天之所以没有提前唤出火儿和金天赐，主要是担心他们的身份。 珍稀如道莲和金乌这等堪称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哪怕是在位面道会这样的场合中，也还是相当敏感的。 两位圣座的言辞，或许有一点赞赏乃至恭维的成分。 其他一些中游位面高层的反应，则就毫不掩饰，直透本心。 “快看，是金乌，居然是金乌血脉！” “什么？” 随着两个“孩童”的出场，众多中游位面的高层以及随行者全都看了过来。 “果然是金乌血脉！” “还有一尊道莲，还是化形的道莲！” 众人发出阵阵惊呼，显然都很惊诧。 但也有人不以为然。 “嗤！金乌血脉有什么好稀奇的，在场数十位面中，少说也有半数以上能找出这种血脉。” “找是能找得出来，但如此纯正的金乌血脉，你确定真能轻易找到吗？” “噢？” 有些人对所谓金乌血脉表示不服，忍不住出言嘲讽。 但在旁人的提醒下稍作观望，顿时被震惊了。 那金乌血脉的纯正，超乎他们想象。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所谓的金乌血脉不是一个修炼已久的老者，亦非什么中年，甚至不是青年天才。 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孩童！ “好一个金乌血脉！” “其血脉气息竟然如此强大！” “在我的位面，我见到不止一道金乌血脉，有一次甚至还跟对方交过手，但它们的驳杂不纯，实力难以入眼。” “没错，这样的血脉我也遇到过，跟姜天身边那孩童相比，简直百不足一！” “如此纯粹的金乌血脉，潜力简直难以估量！” 众人的视线，几乎全都吸引。 在道会会场的另一边。 有一尊形似骄阳，边缘处环绕着烈焰金纹的华丽座椅。 一位身穿金袍的老者姿态随意地斜坐在上面，望着对面正激烈交手的上游位面的妖孽们，眼神颇为淡漠。 仿佛这精彩激烈的对决，全都难以入他法眼。 就在某个时间，他突然坐直了身躯，望向永恒位面这边。 看清那浑身上下散发着奇异金芒的孩童之时，瞳孔收缩，精神一振！ “金乌血脉！而且是金乌真血血脉！” 与此同时，不远处另一个位面的某个身穿赤袍的中年武者，也猛地掉转视线，远隔星空会场，望向姜天旁边的孩童。 “我感受到了同类血脉的气息，而且还很强大！” “是谁？” “在那里，在那人身边！” “那人是谁？” “一个叫姜天的近来崭露头角的中游位面天才。” 刷刷！ 一道道视线争先恐后地投射而来，隔着星空坐场，扫过姜天，最终落在金天赐身上。 嗡嗡！ 异响乍起，金天赐有了异样的反应。 “怎么回事？”金天赐脸色忽变，大感不妥！ 姜天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不禁脸色微沉。 “是血脉共鸣引发的异动，看来关注你的人还不少。” “阿爹，怎么办？” 金天赐有些不安。 跟随琴瑶以来，他早已明白金乌血脉的份量。 其实就算琴瑶不跟他讲，他在修行过程中，也早就感受到自身血脉的不凡。 加之他的血脉觉醒，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姜天的帮助。 换句话说，姜天可以视为他血脉启蒙者，以及头号恩师。 当他一次次见证姜天的强大之后，自然明白自身血脉的不凡。 这让他哪怕面对火儿这道莲化形的奇异存在，亦从不自惭，更不会因为一时的修行起伏而自卑。 然而此刻，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在云集了整个位域数十位面的巅峰舞台上。 作为姜天追随者之一的他，一经出场便引发各方关注，从一个本不起眼的配角，成为众人一时关注的焦点。 这种感觉让他兴奋、骄傲，但随之而来的血脉异动，却也让他大感不安。 “阿爹？” 金天赐越发忐忑，已经无法保持镇定。 他很想让姜天把自己送回紫玄界，他觉得，姜天阿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但没想到，姜天却摆手一笑，不以为然。 “不必担心。”姜天笑道：“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还没有人敢对你公然动手。” “这……”金天赐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姜天说得也太直白了些，完全道出了他的想法，且直接戳破他内心的担忧。 他当然害怕自己的血脉异动，为姜天以及永恒位面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姜天显然毫不在乎这些，执意让他公开亮相，观摩道会的对决。 “主人都不担心，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火儿拍拍他的肩膀，予以安抚。 作为姜天身边来历不凡、潜力超强的存在，两人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 火儿与姜天相遇更早，按理说关系应该更深更牢靠才对。 并且火儿的化形，都是由姜天一力主导、亲自推动的。 但金天赐的血脉祝福，亦是由姜天亲自完成。 甚至在此过程中，毫不吝啬地送出他体内蕴养已久的金乌真血。 某种意义上，金天赐称姜天为阿爹，一点都不为过。 更何况还有琴瑶这个阿母教导。 两人的关系，很难说谁跟姜天更近一些。 甚至可以说，金天赐在某种程度上要隐隐略高一线。 所以两人看似和气，但他们内心深处，都有着强烈的竞争意识和微妙的界线。 而现在，他们跟随姜天来到了位面道会的会场上。 站在镜月位域的最高舞台，他们即将见证的是整个位域最最极巅的对决。 这不仅会让他们大开眼界，更会让他们的武道认知和水准得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增益。 简而言之，这对他们有着巨大的好处。 而此时，火儿按捺两人那微妙的竞争气氛，主动予以安抚。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完成了一位大哥对小弟的照料和提点。 金天赐当然感激，他也应该感激。 “谢谢你，火儿！” “一家人，不必客气。” 火儿悠然一笑。 对他们来说，位面道会的对决，每一场、每一刻都是不可多得的场面。 每一个画面，每一次碰撞，都不容错过。 第9184章 觊觎 火儿无暇多说，金天赐也不敢过多走神。 短暂的交流过后，他们继续聚精会神地关注道会对决。 而在星空会场的另一端，来自某个上游位面的强者们，已经对这道血脉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我的感觉不会错，这道血脉极其纯正，潜力超乎想象！” “如此强大的血脉，当然只能由我们玄阳位面掌握！” “呵呵，道友冷静。说到金乌血脉，我想我们斩月位面才是他最理想的落脚之地。” “嗤！你确定他会接受你们的招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花落谁家呢？” 几个上游位面都对金乌血脉充满兴趣，于是互不相让。 但很快，便被另一道声音盖过。 “现在说这些都还早，道会结束之后，再来定夺吧。” “也许不用等那么久。”一位老者笑着摇摇头，表情看起来颇为古怪。 姜天实力虽然不弱，但终究也只是中游位面的妖孽。 哪怕他近来打出些许威名，也只是踩着一批并不十分强大的对手而得。 等二阶段的较量马上开始，姜天能否顺利过关都是未知数。 而只要姜天遭到淘汰，他们便可立即出手，向其索要金乌血脉。 姜天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 金乌血脉的价值超乎想象，怎么可能拱手送出？ 但这些上游位面自有办法。 他们坐拥丰厚的资源和超强底蕴，无论姜天提出怎样的条件，都能够满足。 但如果姜天不识相，不愿合作，那么他们便要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至于是什么方式？ 呵呵，武者之间，还能用什么方式呢？ 当然是实力至上，强者为尊。 如金乌这等罕见血脉，自然是强者得之。 一个失败者，没有资格掌控强大、骄傲的金乌血脉。 潜力无限的金乌血脉，也只能追随胜利者，以期在不久的将来，兑现自己那难以估量的血脉潜能。 第一阶段的比试，虽然只有一场。 但因为几十个位面都在参加，且同时进行。 每个位面底蕴不同，每个武者实力不一，快慢有别，所以整体上时间拉得很长。 如姜天这样瞬间分出胜负的，只是少数。 大多数人遇到的都是实力不分上下的对手。 毕竟都是同一档次的位面，又是同一境界的对决，并不都会场面悬殊。 永恒位面这边。 姜天过关之后，三圣尊和两位圣座的视线，便集中在十个保留名额身上。 方松运气不错，抽到的对手是排名比永恒位面低五位的红莲位面的一位女天才。 此女出手便是一尊红莲法座。 乍看起来，仿佛是火儿的火莲之躯。 但论及真实战力，却比火儿强出许多。 不过在方松面前，此女并无任何优势。 方松施展奇异遁术，在巨大红莲不断开阖的莲瓣间游走，如同鬼魅，飘忽无定。 红莲位面的女天才迟迟占不到上风，越战越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被方松抓住破绽，一举击败。 “红莲位面，莲心儿，败！” “永恒位面，方松，胜！” 嗡！ 交手刚刚结束，方松便一步迈入虚空，来到了姜天身旁。 “姜天，咱们的实力，真的差这么多吗？” 他的脸上，没多少获胜的喜悦。 更多的反而是某种难言的沮丧。 这种表情，在他脸上从来极少看到。 他仿佛一直都是那种胜负不挂在嘴边，更不放在心上的人。 但在今天，他却是少见地表现出在意。 姜天沉默了片刻。 淡淡道：“道会结束后，咱们可以切磋。” 方松一愣，连连摆手。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那么认真做什么？” 姜天瞥了他一眼，不再回应。 理论上来说，一轮定胜负的比试，也只需要一场比试的时间就够了。 但因为排名和实力相近的原因，导致第一轮对决时间最长的一场，足足耗费了几个时辰之多。 交手双方，是两个下游位面的妖孽。 他们的战力哪怕在中游位面武者看来，也是乏善可陈。 但道会的规则就是这样，只有第一轮的所有对决结束之后，才会开始下一轮的对决。 这是所有位面的尊重，避免如下游位面这样水准较低的位面，陷入尴尬境地。 但话说回来，这样的照顾，并不能改变某个位面的真实水准。 当然，也不是每一次道会，拖在最后的都是下游位面。 恰恰相反，大多数时候，在第一轮对决中拖在最后的，都是中游甚至是上游位面。 在水准相近的较量中，对决双方都无明显优势，往往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而一场淘汰制的比试，双方都犯不起错误，只能以最为稳妥的方式出手。 当这种情况达到极致，所谓的对决，就变成了一场重守不重攻的又臭又长的拉锯战。 这种场次的较量，往往没有任何观赏性，也没有太多可借鉴之处。 纯粹就是耐心的比拼，和谨慎的对决。 谁更稳重、谁犯错更少，谁就更能笑到最后。 谁若贪功冒进，急于求胜，往往适得其反，成为落败的一方。 此时，两个下游位面的妖孽，正在展开这场“拙劣”对决中毫无新意的又一次碰撞。 但这也只是一记虚招，是双方无数次试探中的又一次重复。 不少人看得昏昏欲睡，甚至开始报怨道会的规则。 但更多的人始终保持冷静，面无表情地等待比试结束。 更多的人，已经不再关注比试本身。 尤其是那些已经过关的武者们，不少人甚至在闭目养神，备战下一轮。 此时的姜天，同样不再关注这冗长乏味的较量。 而是跟身边的同伴们低声交流着。 “姜天，第二阶段的比试马上开始，你做好准备了吗？” 三圣座有些不太放心。 他提醒姜天，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投入太多精力。 在位面道会的赛场上分神，是很危险的。 第二阶段原则上并不区分位面档次。 也就是说，上、中、下三档位面之间，可以相互挑战。 但高层次位面的妖孽，几乎不会主动挑战低层次位面的对手。 第9185章 自有分寸 所以历次位面道会的第二阶段较量，几乎都还是同档位面的竞争。 只是经过第一轮的淘汰赛，所有武者的实力水准更加接近。 这一关难度大大提升，也许一次不经意的失误，便会葬送大好局面。 姜天淡淡道：“第二阶段的对手，多半都是那几个上游位面的人，不难应对。” “话虽如此，但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位面中最强的妖孽，实力极其了得，万不可掉以轻心！” 三圣座的话其实相当委婉。 他的本意其实是在提醒姜天，星空秘境中击败的对手，跟道会正赛中并不是一个概念。 哪怕那些对手来自同一个位面，也并不能等同视之。 如果姜天轻敌大意，很有可能会吃亏。 而若姜天惨遭淘汰，永恒位面最大的希望，将会破灭。 最终将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仅存的希望放诸在十个保留名额身上。 尽管那十人，原本就是永恒位面的希望所在。 但因为姜天展现出超然的实力，所以三圣尊已经把真正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退而求其次，回到原点，已是万万无法接受的局面。 “三圣座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多加谨慎！” 三圣座自知不便多说，只好言尽于此。 漫长的半个时辰过后，那对下游位面天才的较量终于结束。 谁胜谁负没有几个人关心。 所有人只知道，第一阶段的比试全部完成。 接下来，便要开始第二阶段的较量。 “一个时辰之后，开始第二阶段对决！” 镜月道宫长老的宏声，在会场中回荡。 对于姜天这种晋级很早的人来说，这一个时辰可有可无。 但对晋级较晚，并且有伤在身的妖孽来说，却是不可多得。 他们抓紧最后的时间，服药疗伤，恢复状态，备战下一轮的挑战。 “感觉如何？” 姜天看向火儿和金天赐，问道。 “位面道会的水准，的确超乎想象。但恕火儿直言，刚才所见之对决，无超乎于主人之水准者。” “火儿，你怎么学会拍马屁了？” 金天赐翻了翻他的金瞳，很是无语。 “我只是实话实说。”火儿一脸严肃，毫无谄媚之色。 “……”金天赐想要反驳，但看了看姜天，终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反驳火儿不打紧，若是扫了姜天的面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他生性骄傲，眼里只有姜天和琴瑶阿母等少数几人，但他可不是傻子，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问的是你们自己的感受。”姜天纠正道。 他要的当然不是对方的马屁，而是对方观战的收获。 “收获颇多，一言难尽。最重要是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差距，我想我必须加倍，不，我要用十倍、百倍于以往的努力来修行了！” 火儿无比严肃地说道。 “我的血脉虽然强大，但在位面道会这种舞台上，感受到了只有差距和武道的广博！” 金天赐的修行之路并不复杂，只需按部就班地修炼再修炼，不强强化再强化血脉既可。 火儿其实也是如此。 作为道莲化形之体，注定了路数相对固定，但相比金天赐以血脉为主的道途，他的局限还是略少一些。 “你们呢？”姜天又问。 这一次，他询问的目标当然是两位道侣和薇雨、朱魂她们。 “位面道会的水准太高了，我和琴瑶妹妹，就像是井底之蛙。” 紫霜秋娴和琴瑶苦笑不已。 她们的天资，在永恒位面其实也不差。 尤其是跟随姜天之后，在对方不惜代价的珍稀资源滋养以及不遗余力的亲自推动下，她们的修为有了惊人的进境。 但也恰恰因为姜天的保护太好，导致她们失去了独自面对风险的机会。 境界虽然不低，但这一身修为，还是缺少足够的磨砺。 甚至跟薇雨相比，都要逊色一筹。 至于朱魂，她与姜天的关系，与另外三人都不太一样。 某种程度上，她是“被迫”与姜天结下契约，内心其实一直都不太服气。 虽然近来早已被姜天的种种壮举所征服，但她心中原有的执念，并未被消磨。 那种摆脱契约限制独自修炼成长的愿望，反而越来越强大。 “不灭境，是我唯一的目标！” 按照契约，朱魂唯有进阶不灭境之后，才能抹除神魂契约，复归自由。 这是姜天给她的承诺，也是她心中最大的希望。 “当然。” 姜天对此毫无异议。 朱魂蹙眉道：“但你也别忘记，你欠我的烨魂果。” “烨魂果不是问题。” 姜天笑了。 他承认，在永恒位面时低估了烨魂果的珍稀程度。 但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他有信心找到那等异果。 事实上，星空秘境试练中，他也并未放弃寻找。 但让他稍感意外的是，烨魂果这种东西，三个上游位面的妖孽们竟然也没有。 如此一来，他只能把目标放诸在道会上。 期望在道会正赛中，能有机会拿到烨魂果，或者哪怕是相关的线索。 第一阶段的比试结束之后，绝大多数妖孽，无分上、中、下游位面之人，都在全力备战下一阶段的对决。 但也有一些人，表现得极其淡定从容，平静无波。 这些人，自然便是那些第一阶段轻松过关者。 他们在对决中轻松获胜，即未受伤，也未损耗太多力量，更未触动修为根基。 对他们来说，第一阶段的较量相当于一场热身。 而真正的较量，将会在第二阶段开始。 因为第二阶段的三场对决，他们将会迎来真正的对手。 当然，在这一阶段中，他们仍有机会规避强敌。 比如他们主动向对手发起挑战，专挑那些实力较弱的目标，从而避免与真正的强敌硬碰硬。 对于绝大多数武者来说，这都是明智的选择。 因为这样能让他们最大程度上保存实力，以便应付后续的较量。 而从第二阶段开始的每一场对决，其紧张激烈程度以及风险，都将远超第一阶段。 因为这一阶段同样是淘汰制。 并非输掉全部三场才会淘汰，而是只要输掉其中一场，就会被淘汰出局。 第9186章 惹不起 换言之，在第二阶段的三场对决中，他们同样犯不起任何错误。 犯错，就要出局！ 这种代价，没人付得起。 然而，局面并不会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愿来发展。 他们可以挑对手，对手当然也会挑他们。 并非每个人，都能挑选到实力弱于自己的对手。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第二阶段的对决中，他们既是猎人，也是猎物。 既可挑选弱于自己的对手，也将会被强于自己的人盯住。 但对一些真正自信的人来说，他们是羞于挑选弱者的。 他们往往更愿意给自己增加一些难度，挑选实力相当甚至更强的人来打。 这样的胜利，将是毫无遗憾的胜利。 这样的战绩，含金量更足。 第一阶段的较量结束后，中游位面的妖孽，已然认清了姜天的实力。 事实上，他们想回避都不行。 姜天的表现过于亮眼，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出手之时，他的对决便已经结束。 如此迅疾的较量，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也让中游位面的同辈，彻底记住了这个强大的对手。 “这个人，咱们惹不起！” “记住，第二阶段的比试，除非他主动挑战咱们，否则咱们一定不要去招惹他！”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某个中游位面的长老摇头嗤笑，脸上带着自嘲的表情。 “姜天早已被那几个上游位面盯上，咱们就算想要挑战，也不会有机会的。” “上游位面？等等！”旁边的另一位老者眉头一挑：“第二阶段的较量，不是仍然按位面档次来进行吗？” 按照以往的惯例，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较量，都是在同档次位面间进行。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避免前面的比试出现过于悬殊的场面，从而大大降低对决的水准和观赏性。 另一方面，也是对中下游位面最大限度的照顾。 试想，如果前两个阶段的对决，全部都无档次之分。 那么上游位面和顶尖位面的妖孽，一定会是摧枯拉朽，横扫全场。 而在两个阶段共四轮的较量过后，中下游位面的妖孽，很可能一个不剩！ 进入最终阶段的，将只有上游和顶尖位面的妖孽。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极大概率出现的状况！ 更因为这取决于位面道会入场券的名额划分——上游和顶尖位面，排名越高者所持入场券数量越多；中下游位面，排名越低者入场券数量越少。 比如永恒位面，满打满算也只有九十九张入场券。 更不用说，因为道会开启前的种种变故还内部消耗了数十人，更是雪上加霜。 遍观整个位域，共有数十位面。 中下游位面数量占优，但名额平均较少。 上游和顶尖位面数量较少，但平均名额更多。 这便使得道会入场券数量，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而受限于实力，中下游位面注定无法跟上游和顶尖位面抗衡。 若不在规则层面加以照顾，中下游位面的人，基本不可能闯进最终阶段。 这也是整个位域早就习以为常的规矩。 但这一次，似乎要被打破？ “道会官方，要打破这个惯例吗？”那人关切地问道。 “以前或许不会，但这次……多半会！”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人追问。 老者神秘一笑：“因为他们想要对星空秘境中发生的一切做出回应，他们想要洗刷姜天带来的耻辱。” “你确定？” “等着瞧吧！” 苍穹、玄雷、山海这三个上游位面，原本对中游位面保有巨大的优势。 更有一种强位面之于中档位面的神秘色彩。 但在星空秘境历练之后，这种优势被击碎，原有的神秘色彩也被驱散。 对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桩耻辱，更是一种极其不好的讯号。 这意味着，上游位面对中游位面一直以来的碾压性的优势，已不复存在！ 从星空秘境开始，从姜天起，上游位面不可战胜的光环，破灭了。 此后，所有中游位面都将燃起击败上游位面的勇气，都将拥有以弱胜强的信念。 这种信念或许不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位面的强弱，但人心一旦解禁，便如同困兽挣脱了枷锁。 长此以往，中游位面的实力必将伴随着它们的野心而膨胀。 而为了实现这种野心，他们将想尽办法、不惜代价成长壮大。 直到有一天，将这种野心和想象，化为现实！ 这种想法很天真，很狂妄吧？ 难道不能实现吗？ 当然能！ 而且已经有人实现了它。 正是姜天！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心头巨震。 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替那些上游位面捏一把冷汗。 “如此说来，姜天的胜利，还真是意义非凡啊！” “是啊，他为长期以来备受压制的我等中游位面，点亮了一盏明灯！” “他出现的意义在于，位面档次的划分，很可能会成为一种模糊的界限。” “说得对！”一位老者蓦地站了起来，满脸激动地说道：“那道始终套在咱们中游位面脖子上的枷锁，已经被姜天砸开一道缝隙，砸出一道裂痕！” “是啊！从现在起，从姜天出现开始，那道枷锁已不再稳固，不再牢不可破！” 众人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家位面也拥有了挑战上游位面的可能。 虽然这更多只是一种梦想，短时间内注定难以实现。 但对他们来说，将曾经想都不想想的事情，变成清晰可见的目标，也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且慢！道会的规则一向严苛，他们真能说动道会官方，做出改变吗？” “严苛？嗤，你以为，道会的规则真是那么不可撼动吗？姜天都打赢上游位面数以百计的妖孽，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没错，这正是改变将至的征兆！” 这番话，引得众人啧啧有声，感慨万千。 中游位面出了个姜天，便打破了上游位面长久以来的压制。 亦有可能，改变道会第二阶段的固有规则。 “天才的意义，就是打破常规，创造奇迹。毫无疑问，姜天就是那个天才！” 某个中游位面的长老，如是说道。 第9187章 三次机会 “天才”二字，当然是响亮的称号，甚至是耀眼的光环。 但在位面道会这种场合，在镜月位域这等层面上，这两个字难免有些褪色。 比天才更强的，是妖孽。 但位面道会是什么？ 这是整个镜月位域，数十位面最强妖孽的巅峰聚会！ 在这里，天才二字甚至都羞于被拿上台面。 妖孽二字，也只是平常。 参加道会的人，哪一个不是所在位面的超绝妖孽、最最极巅潜力不可估量的绝世强者？ 用“天才”二字来形容，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视为对他们的贬低！ 但此时，却无人反驳这位长老的话。 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天才”实在是一个陌生且别扭的称号。 但姜天以一己之力，打破了上游位面的垄断，改写了中游位面一胜难求的耻辱纪录。 这便是“天才”二字，拥有了在道会层面被正式提及的可能！ “是真是假，一个时辰之后自会揭晓。” 那位长老不再多说，只留给众人一抹神秘的微笑。 …… “姜天，你千万要小心那几个上游位面的报复！” 六圣座对第二阶段的对决深感担忧，不得不再一次提醒姜天。 “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们不惜付出某种特别的代价，甚至自降身份，也要在第二阶段发起最猛烈的阻击。” “何苦？”姜天笑了。 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焦虑和震惊，有的只是淡定从容。 那笑容，甚至很是不屑。 “我不是危言耸听，他们既然做好打算，必定是有一定把握。” 六圣座毫不掩饰内心的担忧，沉默了一瞬间，再次提醒。 “位面道会的正赛，绝不等同于星空秘境的试练，这一点，你必须正视，绝不可自我麻痹！” 姜天淡淡道：“圣座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在星空秘境中故意放水，辱没自家名声？” 六圣座眼角一跳，摇头道：“看起来似乎没有这种可能，但你万万不可低估一个上游位面的底蕴，更何况是三个。” “圣座大人不必担心，我自会应付。” 姜天摇摇头，显然没把对方的警告真正放在心上。 这让六圣座感到不安，但他知道姜天的性子，更明白大战在即，说得太多只会起反作用。 但他其实并不知道，姜天为何这般反应。 实际上，姜天并非对此求之不得，反而有些厌烦。 苍穹、玄雷、山海三家虽是上游位面，在星空秘境试练中或许也有所保留。 但以他在试练中的切身感受，对这三个位面已无任何忌惮。 第二阶段的较量，他更渴望挑战更强的对手。 而不是跟这些反复验证过的手下败将所在的位面，做毫无新意的纠缠。 正所谓轻舟已过万重山！ 苍穹、玄雷、山海三个位面，已经是他跨过的大山。 再跨一次，对他毫无意义。 但如果这三座大山重新挡在他前面，他也绝不介意从容迈步，再跨越一次。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跨越，将会由整个镜月位域来见证！ 那三个位面处心积虑要阻击他，要洗刷耻辱，可曾想过重蹈覆辙？ …… 而在上游位面的阵营里，苍穹、玄雷、山海三家此刻正在讨论有关姜天的话题。 “客观一点讲，最终阶段的对决，咱们几乎不可能拿到最高战绩。” “没办法，顶尖位面的妖孽过于强大，咱们的底蕴……终究不够啊。” “既然如此，那便在第二阶段完成咱们的反击！” “既然无法做到最好，那便要洗刷掉仅有的耻辱。” “姜天必须击败，星空秘境的耻辱，必须当众洗清！” 三家位面都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的机会，也仅限于第二阶段。 因为只有这一阶段，才有挑战的机会。 而最终阶段，则是随机抽签，无法挑选对手。 就算他们和姜天全都进入最终阶段，也大概率碰不到一块儿。 所以，第二阶段便是他们雪耻的唯一机会！ 但正因为三家都抱定了这个想法，所以如何实施，才需得思虑。 “理论上来讲，每个位面都有三次挑战他的可能。” “是这样，但实际上只要一次就够了！” 苍穹位面的两位长老说完，便将目光投向副殿主独孤傲。 后者缓缓点头道：“不错，无论胜败，第二阶段只把握一次机会就好。” 独孤傲的心情，其实也很矛盾。 若从星空秘境的情况来看，他其实是不太想让座下妖孽们去挑战姜天的。 因为结果，在他看来大致可以预估——结果当然是不太乐观的。 但在位面道会这样的场合下，面对座下这些心高气傲的年轻妖孽，他能否决众人的意志，压制众人的请愿吗？ 不能！ 为何？ 一来挑战强者，是武者的本能。 修行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变强，挑战更高，越来越强，从而达到极巅，乃至超越极巅。 没有什么，比踩着一个强大的对手登顶更让人兴奋。 姜天这样的对手，谁都想去挑战。 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捏着自家的脸面。 一场万众瞩目的公开的较量，正是捍卫脸面、夺回尊严的最好机会。 只要能在一对一的较量中打败姜天，星空秘境发生的一切便无足轻重，乃至很快被人遗忘。 上游位面，依旧还是那个不可战胜的存在。 二来，他若制止座下妖孽反击，便等于是一种示弱。 无形之中，仿佛是在承认自己的人不如姜天。 乃至承认作为上游位面的苍穹位面，比不上中游的永恒位面。 这将是对本位面妖孽的普遍打击，将严重挫伤自家的士气和锐气，得不偿失。 所以，他宁愿冒可以预判的风险，也要成全座下妖孽的心愿。 回到刚才的话题。 第二阶段的比试有三场。 理论上讲，每个位面都有三次机会。 但三个位面都志在必得，所以任何一个位面，都不可能独揽三次机会。 客观来说，三家平分这三个机会，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而若在这样的挑战中再次落败，对自家的打击，将会远远超越星空秘境那场试练。 第9188章 为大局计 星空秘境败局虽惨，但毕竟只是一场封闭试练。 而在位面道会的正赛上公然落败，是要被写进道会史册的耻辱纪录。 两者的意义当然不同，但这个险不得不冒，且必须要冒！ 一败，或属无奈。 再败，不可接受。 三败，便是愚蠢至极的选择。 没人能够承担这样的责任，独孤傲也不能。 所以苍穹、玄雷和山海三家，根本无需商议，便已经达成了平分三次挑战的默契。 而这也就决定了出手的人选——必定是本位面头号妖孽！ “余博，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副殿主放心，我定会击败姜天，一雪前耻！” 余博身材高大，剑眉斜飞入鬓。 眉心一道白色竖痕印记，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作为苍穹位面头号妖孽，他本来担负着冲击顶尖位面妖孽的重任。 星空秘境试练，他未能前往，成为了莫大的遗憾。 今天，为了挽回位面的尊严，为了夺回丢掉的脸面，他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因为他，责无旁贷！ “副殿主大人，让余博出手我看没必要吧？” 另一位妖孽摇头不已。 他叫寒江，在苍穹位面中与余博齐名。 但据说在私下的较量中，他曾半招落败。 而从那以后，他便未再与对方交手过，也不再主动发起挑战。 “让余博保留力量，去冲击顶尖位面。姜天这个人，交给我就好了。” 寒江郑重说道。 “你，有把握吗？”独孤傲问道。 “如果余博不能，那我同样不能。如果余博可以，我必定也可。” 寒江的回答，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有这样的实力，也有这样的底气。 但对独孤傲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多选题。 “没这个必要。” 短暂的权衡之后，他否决了寒江的提议。 这让寒江感到意外。 以他不弱于余博的实力，阻击姜天还不够吗？ “副殿主，有些话我想必须要说清楚。” “讲！”独孤傲以最大的耐心，给予对方说话的机会。 “或许您并不认为我能击败他？如果是这样，那么余博同样很难获胜。” 这个问题，让独孤傲皱起了眉头。 他很想反驳，但他心底，其实也有这样的担忧。 这便有些艰难，但他只能沉默。 而他的沉默，对于在场的长老和其他妖孽，亦是一种压抑。 江寒同样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立即打破了沉默。 “我并不认为我一定能稳胜，但如果我败了，余博还能继续前进。如果我赢了，我们两个都能以最强势的姿态去挑战顶尖位面。如此，两全其美！” “他说得有道理。” 余博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独孤傲看着他，缓缓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种审视的目光，亦是一种诘问。 余博作为他任命的挑战者，肩负雪耻重任的头号人物，为何竟会赞同江寒？ “从大局考虑，江寒的方案更为稳妥。”他说。 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与江寒有着高度的共识，并不存在顶尖妖孽间的意气之争。 这说明，两人完全是站在位面利益的角度来考虑，而非只为自己。 独孤傲陷入沉思。 对他来说，余博是毫无争议的头号选择。 但他同样明白，余博原本担负的是更高的任务。 江寒并非最佳人选，但也没有比江寒更适合替代余博的人。 而当两位妖孽，同时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便不能不认真权衡了。 “姜天的确不是咱们原本的目标，他只是……一个意外。” 独孤傲的声音有些低沉，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感受到了上游位面的底气。 没错，姜天这个人，原本并不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星空秘境的试练，也只是一次临时的邀约，可有可无。 但当试练开始，一切就不同了。 姜天的表现，让他们震惊。 消息稍稍传开，便又引来了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的插足。 但也好在有这两个位面的加入，否则苍穹位面将会成为那场试练中唯一的笑料。 多出两个位面分担压力，总归要好一些。 虽然这并不能让独孤傲的压力减轻。 “你们的提议，的确更符合原本的计划。” 独孤傲绝不糊涂。 姜天虽然打了苍穹位面的脸，但苍穹位面的全部精力，不可能都放在姜天身上。 他们仍然应该坚持原有的目标，毕竟那个目标，本就在姜天之上。 如果把全部的精力、最强的妖孽用来对付姜天，那么冲击顶尖位面妖孽的重任，将落在江寒一人身上——余博就算能赢，也很有可能会在姜天的强势抵抗下付了受伤的代价。 面对姜天，余博和江寒或许没什么差别。 但面对顶尖位面的对手，余博的希望，总归大上那么一线。 哪怕只是一线，也有可能是奇迹的开端和萌芽。 而余博一旦败给姜天，那么苍穹位面将面临全面失败。 这个代价，比他的面子更重。 “既然如此，就让江寒出战！” “善！” 余博和江寒相视而笑。 实际上，两人心中同样在权衡，同样难以取舍。 姜天这样的对手，让他们感到新奇，感到手痒。 殊为难得。 但苍穹位面此来，可不是为了跟姜天较劲的。 作为上游位面，他们必须要挑战顶尖位面的对手，寻求某种突破。 而现在，机会就在面前，岂能因一个姜天而掉转方向，改变原有的目标？ 好在独孤傲顶住了来自自身失误造成的压力，和他们一样选择顾全大局。 “副殿主、各位同道，江寒未战，胜负不敢断言。但我无论如何，不让姜天轻松迈过我这一关。” “保重！” 余博深深看着他，给予最真诚的祝愿。 姜天的战力，他们已经有所了解。 这样的对手，就算能够战胜，也绝不会轻松。 某种程度上，甚至可能比余博挑战顶尖位面强敌，更加艰难。 所以余博在此郑重提醒，或许他已经预见到江寒为阻击姜天，可能会付出的代价。 江寒笑着摇摇头：“你才更应该保重，也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9189章 无谓 “哈哈哈哈，放心，我会和你一样，全力以赴的！” 天才都有天才的傲气，更何况是位面级超绝妖孽。 但面对姜天这个对手，两人并没有狂傲之态，却有着必胜的勇气和信念。 另一边。 玄雷位面雷景天，也做出了安排。 “这一轮的挑战机会，是咱们付出重大代价才换来的，你们必须击败他！” “雷长老放心，这个任务，包在我身上！” “还有我！” “应该让我来！” 雷景天对面站着数位年轻妖孽，全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出战。 但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只能有一个人选。 “凌锋，这个任务，由你来完成！” 雷景天直接决定了人选，并不给众人争抢的机会。 身穿银色雷袍的凌锋踏前一步，信心满满。 “雷长老放心，姜天遇到我，必败！” 喀嚓嚓！ 凌锋身上雷鸣乍起，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虚空在他身外层层塌陷，却被他的意志约束，并不向外蔓延。 这让他银色雷袍之外，仿佛穿上了一层漆黑的战甲。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层黑色是虚空毁灭的痕迹，避之唯恐不及。 玄雷圣殿最强妖孽有三，且不分高下。 凌锋是其中之一。 相比苍穹位面，他们的选择面大了一些，前景似乎也更好。 山海位面情况则又不同。 他们最强的妖孽有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叫海渊，女子名石磲。 单从数量来看，似乎比玄雷位面还要少一人。 但他们的实力，却隐隐高出一线。 因为在山海位面中实力比他们稍弱的两名同辈，曾跟玄雷位面的两名最终妖孽交手，打得难分胜负。 而那次较量，并无凌锋在场。 由此便不难推断，山海位面的最强战力，应该比玄雷略高一线。 “姜天无足轻重，咱们的目标不该因他而转移。”海渊淡淡说道。 他的气质，就像他的名字那样。 潜藏于海底，蛰伏于深渊。 对于姜天这样一个意外，他选择无视。 这让本位面的其他妖孽感到气愤，但想到他惯常的做派，便也见怪不怪了。 “我不介意在晋级之前，顺手给他一点教训。” 石磲虽是女子，面容却殊异常人。 她的嘴唇有着砗磲般夸张的曲线，脸颊却如常人一般。 若掩住嘴唇，看起来极美。 但若露出全貌，则会让初见者为之惊愕。 她似乎比海渊更能代表山海位面的气质——那一身厚重如山的血脉气息，毫不吝惜地展露于外，隔着老远便给人一种无可撼动的感觉。 她的修为路数，也正是偏重于防御。 自她入道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同辈的天才，能够破开她的防御。 海渊据说也没做到过。 这或许便是她在海渊面前，也毫不谦逊的底气所在。 “我看你也没必要跟他纠缠。” 海渊摇摇头。 “咱们全部的力量，都应该释放给顶尖位面，在一个中游位面妖孽身上证明自己，未免有些荒唐。” 海渊的态度异常坚定，对姜天毫无兴趣。 石磲却是不然。 “管好你自己。” 她的语气，也像她那引以为傲的防御一般，让人甚至生不出反驳的欲望。 “就让石磲出手吧！” 海通天大手一挥，做出决定。 在星空秘境吃了那么大亏，不给姜天一点教训是不行的。 海渊不在乎，不代表山海位面不在乎。 “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也会有不少机缘。” 石磲那怪异的嘴角开合，极美的脸颊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随着第一轮对决的结束，姜天这个名字及其表现，也被越来越多上游位面所关注。 “瞬息制胜，一招过关！” “这个人，看来的确很有手段。” “难怪那三个位面会纷纷落败。” 在此之前，哪怕听到苍穹、玄雷和山海落败的消息，大多数上游位面也不以为然。 在他们看来，中游位面偶然冒出一个耀眼的天才，也不足为怪。 而他们更觉得，在星空秘境中大放异彩的姜天，很可能动用了某种秘术和秘宝，或者透支了潜力。 这么做实在是很蠢！ 在那样无关紧要的试练中，战绩再好又有什么用？ 但在第一阶段较量结束后，他们发现姜天的确很不一般。 “他再强，也注定只是昙花一现，跟咱们不会有任何关联。” “是啊，那几个位面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阻击他的。” “我本来还期望他再创造一次奇迹，现在看来，应该没可能了。” 第二阶段有三场较量，苍穹、玄雷和山海若都发起阻击，姜天怎么也不可能过关。 既然注定不能过关，这样的对手便不值得浪费他们半点精力和时间。 “对了，那个放出风声，要在道会正赛中冲击不灭境的人查到了吗？” “没有。” “也许只是故弄玄虚，也许确有其人，但真正想要做到，实在太难。” 不灭境的进阶，本就极难。 哪怕准备充分，机率也不会太高。 在道会正赛中尝试破境，风险则更是无法估量。 不仅要面对对手的攻击，还要面对进阶过程中本就存在的风险，这样的举动，实在疯狂。 但凡有一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去做。 可位面道会的参与者，都是整个位面最超绝的天才，一个个都是千锤百炼、创造奇迹的存在，未必不分有更大的奇迹出现。 “且待超绝，撼极巅！” 作为同等级别的存在，这些位面级妖孽并不保守，亦不缺乏对奇迹的期待。 他们也想看一看，到底什么样的人物，敢在道会正赛中冲击不灭境大关。 …… 一个时辰的休整，很快过去了。 第二阶段的较量，正式开启！ “各位！” 中游位面这边，监管比试的三位道宫长老立于星空，朗声呼喊。 “第二阶段的规则，你们已然了解。但这一次，规则有了些许调整。所以，我等须得在重新宣示。” “本阶段的对决共有三轮，每一轮，都是淘汰制。胜者晋级，败者出局。” “在这三轮对决中，你们中的任何人，可以向任何对手提出挑战。拒绝接战者，视为淘汰，挑战者将直接晋级……” 第9190章 变动 长老们话声未落，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 “这规则……有变化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是啊，这不是跟之前一样吗？” 众人此刻战意盎然，迫不及待想要展开较量。 有人早就盯准了自己的挑战目标，恨不得一鼓作气晋级过关，实在没有太多心思，听长老宣读早就了然于心的规则。 “前辈，这规则早在第一阶段开始之前便已经告知，跟往届并无不同，重复宣读，实无意义。” “既然规则已经明确，那就没必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是尽快开始吧！” 众人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却见那样长老悠然一笑。 “莫急，且听老夫，把话说完。” 道宫长老朗声道：“之所以说规则有所调整，乃是因为这一轮的比试，将会有几个上游位面，参与到中游位面的对决中来。” “什么，上游位面参与到我们中游位面的对决中来？” “这不对吧？” “这符合规则吗，以前有这样的先例吗？” 中游位面的妖孽们大吃一惊，但他们身后的位面高层，却是神色各异，气氛颇为古怪。 “大家静一静，关于规则的调整，结果已定，不会再更改。” 道宫长老的态度很明确，显然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 是通知，而非商量。 众多妖孽神色各异，大多都紧张起来。 但也有一些人，交头接耳，脸色阴晴不定，若有所思。 而与此同时，中游位面的妖孽们，也都收到了自家位面高层的传音。 “不必惊慌，他们不是冲咱们来的。” “镇定！不是所有的上游位面都来搅局，只是一部分，而且目标不是你们。” “都给我冷静，他们是冲着别的位面来的，你们只要不主动招惹，就不会有问题。” “低调点，尽量避开他们就是了。” 诸如此类的传音，响在一个个中游位面妖孽们耳中。 很快，绝大多数人都镇定下来。 但也有几个位面，反应颇为古怪。 青光、双极、飞仙、摩诃，这四个位面的妖孽们显然也已经跟位面高层沟通过，对这种情况有了某些了解。 但其实在这之前，他们就听到一些风声，有了预判。 “冷静！那几个位面不是冲咱们来的，咱们用不着紧张。” “呵呵，当然了，他们明显是冲着那个人来的，跟咱们毫无关系。” “这下，有好戏看了！” “呵，我想知道，永恒位面的高层，现在是什么感受？” “嗤！你以为他们事先不知道吗？他们肯定早就听到了风声。” “那又如何？就算他们事先知道，也没办法避开这些强敌啊！”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是他们自找的麻烦，也是他们注定要面对的考验。” 这几个位面的妖孽们，亲历过星空秘境的试练，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 所以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他们甚至已经猜到是哪几个上游位面参与到了中游位面的对决中来。 “苍穹、玄雷、山海，无非就是这三个位面。” “是啊，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但我觉得，事情未必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 “无论是星空秘境，还是刚才的对决，姜天的战力皆有目共睹。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认为，上游位面向他发起挑战，真能占到便宜吗？” “嗯，不得不说，还真有点悬念！” 众人的眸子纷纷亮了起来，满脸好奇之色。 有人甚至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哼哼，姜天若能过关，便是中游位面的奇迹。” “你别说，我也很想看一看，那些上游位面吃瘪的样子！” “错！那不是中游位面的奇迹，而是它永恒位面的奇迹！”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 是啊！ 星空秘境一场试练，试出了姜天的威风，壮大了永恒位面的威名。 但对青光、双极、飞仙、摩诃这四个位面来说，却并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 在这场试练开始之前，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以同为中游位面的几个兄弟位面为目标，大肆出击，让自家的妖孽们放开手脚，为道会正赛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而面对苍穹位面这强大的存在，他们当然也要挑战，但要注意方式、分寸和目的。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让自家位面中实力靠前的妖孽们，感受一下上游位面妖孽的超强战力。 是的，只是去感受，而不是要拼死拼活！ 这种想法当然是美好的，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永恒位面的姜天，在试练中夺尽了所有人的风头。 不仅完全盖过了四个兄弟位面，甚至还以令人震惊的表现，狠狠打脸苍穹位面。 而这样的表现，也令人惊诧地吸引了玄雷和山海两个上游位面的关注。 而最让人震撼的事情，便由此开始！ 姜天以他惊人的战力，打出一场场令人震撼的表现。 在那场试练中，顶着三个上游位面的压力，击败了数以百计的同辈妖孽！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整个星空秘境试练的所有风头，都被他一人夺尽！ 以至于本该占据更多份量的另外四个中游位面，在有关于那场场试练的话题中，完全不再被人提及。 它们无论是从数还是规模，都应该占据最大的分量。 却因为姜天的惊人表现，沦为了被人遗忘的注脚。 不，在所有关于那场试练的话题中，它们甚至连注脚都当不上。 所有人提及那些话题，都只会围绕姜天一人来进行，甚至加他所在的永恒位面都罕少被人挂在嘴边。 “那甚至也不是永恒位面的奇迹，而是……姜天一个人的奇迹！” 这句话，众人无力反驳。 因为这便是那场试练的事实。 姜天用他那疯狂的表现，震撼了整场试练。 震惊了四个兄弟位面，激怒了三个上游位面。 同样也让永恒位面的两位圣座和一位圣尊，感到瞠目结舌！ 虽然这带给永恒位面高层的，必定是前所未有的狂喜。 但这也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 第9191章 反对 曾经的姜天，也许只是一个不那么重要的角色。 但在星空秘境试练之后，他已然成为永恒位面最最重要的倚仗，没有之一！ “对永恒位面来说，姜天已然至关重要！” “是的，这样一个人物，注定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在位面道会的舞台上，他会一帆风顺吗？” “难，太难！” 众人震撼于姜天的实力，但更畏惧上游位面的底蕴。 如苍穹、玄雷、山海这三家，在上游位面中，只是排名下游的存在。 它们的底蕴和实力，当然远强于中游位面，但在上游位面中，只是弱者。 上游位面的真正强者，是那些排名靠前的位面。 它们的底蕴远强于这三个位面，培养出的妖孽，自然也更强。 击败姜天，简直毫无悬念。 更不用说，还有实力恐怖的顶尖位面！ 那样的位面，就连上游位面都要保持敬畏。 区区一个姜天，算得了什么？ 没错，在星空秘境试练中，姜天的表现的确令人震撼。 击败数以百计的上游位面妖孽，是一桩不折不扣的奇迹，能不让人震撼吗？ 这样的姜天，的确令人敬仰！ 但所谓的奇迹，终究是有限度的。 姜天的战力，不可能无限拔高。 他的修为，更不可能无限强大。 从星空秘境试练的情况来看，他或许能跟上游位面里排名中部的同辈妖孽较量。 但绝难跟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妖孽抗衡。 他的极限，不可能超越那些底蕴超强、排名前列的上游位面。 若是遇到顶尖位面的妖孽，将会毫无悬念地完败、脆败、惨败！ “姜天再强，相对于整个位面道会来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没错，在最上游乃至顶尖位面的妖孽面前，他只是一朵小小的水花，挥手可平。” 青光、飞仙、双极、摩诃这几个位面的妖孽们议论纷纷。 永恒位面的高层们，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消息果然不假！” “我就知道，那些上游位面咽不下那口气的。他们既然敢来挑战，必定是有足够的准备。这一轮，姜天恐怕……” 三圣座和六圣座眉头紧皱，忐忑不安。 三圣尊相对镇定。 “无需过度担忧，以姜天表现出来的战力，这一轮仍有很大机会过关。” “可还是太危险！” 三圣座皱眉叹息。 “三个上游位面处心积虑发起阻击，难度必定超乎想象。他一个人，真能扛得住吗？” “就算真扛不住，你们有办法帮他吗？” 如此反问，让两者无言以对。 “你们当然帮不上。”三圣尊笑着摇摇头：“既然如此，那你们再怎么担心，都是没用的。” “三圣尊说得对，我们也是太紧张了，关心则乱嘛。” “这一阶段的三场较量，希望他能顺利过关。” 永恒位面的三位高层，难免为此伤神。 永恒位面的其他妖孽们，也为姜一捏了一把汗。 “那些上游位面，果然还是不肯放过他。” “放过他？你太天真了，那可是上游位面的尊严，换做是我，也会不惜代价发动反击的。” “你们说，姜天能过关吗？”有人问。 “若以星空秘境的战绩来看，姜天过关似乎不应该有半点悬念，但那毕竟只是一场试练，而三家上游位面，最强的妖孽几乎都没来。” 说到这里，众人的心情难免复杂。 从试练的人员安排，完全可以看出上游位面的敷衍和傲慢。 只是因为姜天的强势表现，才改变了局面，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而玄雷和山海位面，原本是来凑热闹的，没想到也成为了那场奇迹的注脚。 不知道这两家的高层，会不会后悔？ 玄雷和山海位面后不后悔不知道，但苍穹位面肯定是后悔的。 面对道宫长老的宣示，有人提出了质疑。 “我反对！” 此人乃是位面高层，他的态度相当坚决，姿态也很强硬。 “历届位面道会，第二阶段都是按位面档次划分，让上游位面提前参与，必定会打乱格局，这对我等中游位面殊为不利，甚至是巨大的打击。”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永恒位面的带队之人，三圣尊！ 作为永恒位面此行的头号人物，在这特殊的时刻，面对这特殊的状况，他必须站出来维护自身利益，为自家位面争取最有利的局面。 这一点，他责无旁贷。 哪怕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呼喊，可能不会有任何效果。 “我也反对！” “我们中游位面，实力和底蕴本就比不了上游位面，如果第二阶段就让它们参与进来，我们的部署和安排，势必会全盘打乱！” “位面道会岂是儿戏？道宫方面，难道没考虑过这些影响吗？” 与三圣尊一同发声的，还有另外一些中游位面的高层。 但并不是全部。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那几个上游位面，是冲着姜天来的。 现在的变化，与他们无关。 有的人看不过，担心自家利益受影响，便跟着发声反对。 但大部分中游位面，都在回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一点，我们当然考虑过，也劝阻过。”为首的道宫长老淡淡说道。 “但经过我们的劝说与深入沟通，他们决定为此付出重大的代价和让步，以便换取参与第二阶段对决的资格。” “这种代价便是，他们主动放弃领取参与第二阶段与中游位面对决的所有奖赏，并且把这部分奖赏，全部转赠给接受他们挑战的妖孽。” 位域道宫的长老们显然早就预料到对方的质疑，不紧不慢地给出了解释。 “他们竟然舍弃了道会奖励，难怪道宫方面会答应。” “但这么一来，咱们还是太吃亏！” 中游位面的高层们，仍然不愿接受。 “是啊！他们所谓的放弃，其实只是一种形式，而以他们的实力，多半会顺利过关。反而是咱们有机会过关的妖孽，却会因此抱憾终生。就算拿到对方的奖励补偿，又有何用？” 这样的声音，不止一道。 第9192章 压力 中游位面的高层们，怎么想都觉得吃亏。 位域道宫的长老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 解释道：“并非那几个位面的全部妖孽都会参与进来，只是其中的极少数，或者说极个别人。” “噢？” 听到长老的解释，众人明显不那么紧张了。 “看来他们只是针对姜天，而不连带别人。” “若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星空秘境中发生的事情，早就在中游位面高层间传开。 此刻上游位面前来搅局，若只针对姜天，于他们并无影响。 他们心底，甚至还有些喜闻乐见。 于是乎，那些无关位面的高层，都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就连跟着三圣尊抗议的人，也都陷入沉默。 这种情况早就在三圣尊意料之中，他并无太大反应。 对那些位面，也并不怨恨。 毕竟换做是他，与己方利益无关的事情也不会强行干涉。 此时，全场的气氛甚至有些诡异。 但永恒位面，显然已经拒绝不了这样的安排。 “敢问长老，是哪几个位面？”三圣尊问道。 “他们是苍穹位面、玄雷位面和山海位面。” 道宫长老淡定回应。 这一阶段的较量，其实玄极位面也想插上一脚。 但略加权衡，自认为并无必要，于是便放弃了这种打算。 诚然，在星空秘境试练时，玄极位面也很想加入其中。 包括另外几个上游位面，当时也是颇感兴趣。 但他们毕竟没有参与进去，也没在姜天身上吃亏。 现在实无理由，强行出手。 毕竟这是位面道会，不是名为“姜天”的超新星妖孽挑战赛。 “姜天，你的压力……可不小啊！” 三圣尊的视线落在姜天身上，语重心长。 话音未落，姜天已然成为全场的焦点。 众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观察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而三圣尊这么做，看起来似乎并无必要。 但其实，是他刻意为之！ 为何？ 这么做，当然会给姜天造成压力。 但姜天会在乎吗？ 会为这种压力所累吗？ 当然不会！ 姜天是谁？ 他是永恒位面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 从那个时候起，从他进入永恒圣殿高层视线起，便展现出远迈常人的强大心志。 他能从一介散修，顶着万界法会各方妖孽的压力登顶，便不会被些许外在的压力所影响。 法会结束之后，他本该进入一个相对缓慢的成长期。 但后续的种种，尤其是跟九圣座的恩怨，证明姜天的成长速度竟然不降反增。 其以某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迅速成长，顶着道会改期的不利影响，在赶来镜月位域之前，便已经具备了抗衡第九圣座的惊人战力！ 虽然那场较量，并未完全彻底地在两人之间展开。 第九圣座自然也有许多压箱底的恐怖手段，只是都没来得及施展，便被圣尊级别的强者镇压。 从而使得姜天，也未能展现出他真正赖以保命的神秘底牌。 但哪怕抛开那些外力，剥离圣尊的干涉，三圣尊也并不觉得姜天一定会死在第九圣座手里。 “有些事情看似偶然和意外，实则蕴含着某种必然。” 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哪怕换一种方式，换一些条件，也还是会发生。 注定要出现的结果，也未必会改变。 三圣尊看着姜天，看着这个即将面对三大位面最强烈反击的年轻妖孽，眸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姜天，靠你了！” “圣尊大人请放心，我自会尽力而为。” 姜天的回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意外。 面对来势汹汹的三个上游位面，他表现得太过平静。 真不知道是底气十足，无视风险，还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强装镇定？ “姜天，我是不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一道耳熟但有些怪异的声音响了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符万青。 “恭喜我什么？”姜天反问。 符万青笑道：“如道宫长老所说，这几个打破规则前来挑战你的位面妖孽，要把他们的道会奖励转赠给你，你当然值得恭喜了。” “……”姜天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我能拿几份奖励？” “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好拿满三份，这样我就可以……咳咳！” 符万青眼中泛着贪婪之色，险些说漏了嘴。 他已经想好，姜天多得的这几份奖励，过后他要想办法弄一点过来。 姜天笑着摇摇头：“如果我一份都拿不到呢？” “怎么可能？” 符万青大摇其头。 “我相信你的实力，就算拿不到三份，至少……也能拿一份！” 拿一份，意味着姜天在这一阶段的对决中，第一场就惨遭淘汰。 如此一来，他便能收到挑战者给予的奖励补偿。 “我看你是利令智昏，连最简单的账都不会算了。” 姜天无语至极。 “我若度过此关，只会拿到本就属于我的奖励，不会有半点额外的奖励来拿。” 啪！ “对呀！我……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符万青愣了一下，随即猛拍额头，哭笑不得。 他只顾着算计姜天多拿的奖励，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算错了账。 姜天若连胜三场，也就意味着挑战他的上游位面妖孽不会有任何奖励可拿，也就不存在转赠一说。 那样的话，他还怎么跟姜天索要？ “你确定三场都能打赢？”他问。 “你觉得呢？”姜天反问。 符万青眼珠乱转，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姜天在星空秘境试练中的表现他心知肚明。 但上游位面发起的阻击，也绝对不容小觑。 苍穹、玄雷和山海这三个位面既然不惜打破规则也要阻击姜天，说明把握极大。 因为一旦失败，便是自取其辱。 而在道会正赛上被姜天击败，其影响远大于秘境试练。 这种风险，上游位面当然不会不去考虑。 而在考虑风险的前提下，还决定这么做，定然是有相当的把握。 姜天一定会遭到最猛烈的阻击。 诚然姜天的实力绝不容低估，但面对接连三场上游位面妖孽的强势阻击，他真能场场过关吗？ 第9193章 群起反对 符万青几经权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他也希望姜天三场皆胜，但站在客观的立场冷静分析，可能性实在不大。 这三场较量，注定场场都是硬仗。 姜天就算能打赢一场，也极有可能付出受伤的代价。 而带伤去打第二场，过关的可能性会大大下降。 好，就算他还能创造奇迹打赢第二场，此时的伤势必定会更重，消耗会急剧加大。 带着这样的状态去打第三场，必输无疑！ “不会的！”符万青摇摇头，心情有些复杂。 “我当然希望你三关皆过，但现实一点讲，三个上游位面的全力阻击，绝不是那么容易抵挡的。他们一定会派出最强的妖孽，能过一关，你便兑现了大家的期待。若能过两关，就算是奇迹再演！而第三关……太难了！” “所以，你觉得我至少会拿到一份来自上位面对手的补偿？” “当然，也只能有一份。”符万青苦笑。 只要输一场就会被淘汰，姜天当然也只能拿到一次奖励补偿，不可能更多。 这会儿工夫，他已经账理清楚了，不会再算错。 “那就拭目以待。” 姜天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夫君，以手强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紫霜秋娴相信姜天的实力，但在位面道会这种级别的舞台上，她心中其实没底。 “天哥，倘若对手太强，千万不要逞强！” 琴瑶深知上游位面的强大，并不会被一次试练冲昏头脑。 对她来说，姜天若被淘汰，也只是一时受挫。 以其强大天资，过后并不难修行回来，没必要争一时胜负。 激流勇退，总比惨遭重创、根基受损来得强啊！ 但她更清楚姜天的性子，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退缩。 “公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再创奇迹！”薇雨郑重说道。 姜天悠然一笑：“你猜，我能赢几场？” 薇雨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相信，任何人在公子手上都讨不到便宜！” 姜天大笑。 “哈哈哈！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更不会，让我自己失望！” “且慢！” 三圣尊再次开口，质问道宫长老。 “在下以为，仍是不妥。” “有何不妥？”道宫长老反问。 三圣尊肃然道：“就算上游位面的挑战者，愿意转赠我方单场的奖励。但以这样的代价来改动道会规则，未免还是太儿戏了。这不仅是对我一家的影响，往后若都这样，那道会规则，岂非形同虚设？” “说得对！” “如果都这样，捡软柿子来捏，以后随便哪个上游位面，都可以用这种方式绕开强敌，晋级最终阶段。” “若他们都这么做，咱们中游位面，岂不是连最终阶段的边都摸不到了？” 三圣尊的质疑，引发重大反响。 原本以为事不关己的中游位面高层们，全都紧张起来。 苍穹、玄雷和山海三家阻击姜天，甚至针对永恒位面，他们都不在乎。 因为那跟他们无关。 但若留下这样的先例，以后上游位面群起效仿，对于中游位面，将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甚至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面对如此严重的后果，他们无法再保持沉默，纷纷质问。 “我想，各位是误会了。” 道宫长老的反应，却异常平静，眼神里甚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轻蔑。 身为镜月道宫长老，他眼中的位面，当然有轻重之别，高下之分。 上游位面底蕴雄厚、实力超强、水准遥遥领先，当然是位域中举足轻重的力量。 中游位面虽然也有些份量，但终究实力不够，无法赢得足够的尊重。 至于下游位面，那就更加入不得道宫法眼。 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或许只是用来凑数量、撑场面的。 “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位面，付出的不仅仅只是挑战者一人的代价，而是……整个位面在第二阶段比试中的，全部奖赏！” “什么？” “他们竟然……放弃了第二阶段的全部奖赏！” 会场上一片哗然，中游位面的武者们全都惊呆了。 位面道会的第一轮资深，对他们都极其重要。 因为那是来自镜月道宫的资源和宝物，是位面层级上不可多得的异宝。 那三个上游位面的做法，简直就是壮士断腕。 “为了阻击姜天，他们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实在让人震撼！” “没办法，他们丢掉的脸，一定要在这个阶段夺回来。” “是啊，如果此时不出手，最终阶段很可能没有机会。” 没有阻击，姜天大概率晋级最终阶段。 而最终阶段是随机抽签，无法指名挑战。 苍穹、玄雷和山海三家，很可能会与姜天无缘。 从而也就无法洗刷在星空秘境中留下的耻辱。 所以这个阶段，他们志在必得。 只是代价，太大了！ 这个回答，让三圣尊和其他中游位面的高层，陷入沉默。 三个上游位面等于是放弃了第二阶段的所有奖励，换取了阻击姜天一人的机会。 这样的代价，连他们都感到震撼。 似乎，也很难再有反对的声音了。 至少在三圣尊看来，永恒位面是不可能为了阻击某个人，而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但这样的念头，只在他心头闪现了一瞬，便被他轻飘飘地抹去。 “我以为，仍是不妥。” “何如？”道宫长老望向三圣尊，眼神里带着审视的意味。 三圣尊肃然道：“那三个上游位面，是冲着我永恒位面而来，而如果姜天战败，却也只能拿到一份额外的补偿。这对他并不公平，对我永恒位面，更不公平。” 短暂的沉寂之后，其他几个中游位面也相继发声。 “言之有理！我们将因此次规则变动，承受现在以及未来的巨大风险和损失，但我们却并没有与之相应的回报。” “我们，表示反对！” “我反对！” “我也反对！” 一个个中游位面，相继站了出来。 他们不是在维护姜天，更不是在支持永恒位面。 而是在维护自身的利益。 或者说，因为无法得到足够多的利益，而拒绝接受规则的变动。 第9194章 分配 道宫长老大笑！ “你们反对的，是利益的多寡，而不是规则的变动。而本长老要告诉你们，这是道会监管长老的决定，是道会官方的通知，而不是征询和商议，更非请求！” “……” 此言一出，全场沉默。 是啊！ 位面道会是由镜月道宫举办，道宫长老担当监管之职。 以往的历次道会，虽然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但道会的规则，从一开始便由镜月道宫来制定。 “道会的规则变与不变，何时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监管长老的命令，何时需要你们来同意或者拒绝？” 道宫长老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起来。 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漠、疏离与威严霸道。 三圣尊的脸色沉了下去，眉宇间仿佛聚起一团乌云。 身为永恒位面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他久居尊座，位高权重。 从来都是一呼万应，万人景仰的存在。 但今天，在镜月位域，在这位面道会的会场上，在镜月道宫长老的面前，他却没有傲慢的资格。 更没有，自高自大的底气。 因为他身份再高，也只是永恒圣殿的一位圣尊。 而对方虽然只是一位长老，背后却是统辖整个镜月位域的道宫高层。 更是位面道会官方指派的负责监管道会的代表。 无论对方做出什么决定，他其实都无法阻拦，无力抗拒。 除非他想带着整个位面的妖孽，退出道会的对决。 但那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 因为那么做，不仅会让这一届的妖孽失去道会历练的良机，更会让永恒位面错失至少数百年的机遇。 而数百年时光，对于永恒位面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台阶。 若是迈得上去，便可紧跟位域的发展，保持位面排名及武道水准不至于滑落。 若是踏空坠落，便会错失数百年时光，从而在位面竞争中掉队。 镜月道宫一怒之下，很可能会取消永恒位面的排名，继而收回现有的种种扶持和待遇。 那么一来，永恒位面将在数十个位面的竞争中彻底掉队。 能否参加数百年之后的下一届位面道会，仍要看道宫的脸色。 对于一个极力挣扎才能保住现有排名的位面来说，这是巨大的灾难，是无法承受的代价。 倘若永恒位面的整体实力滑落到下游位面的水准，未来将再无可能重新崛起。 对于永恒位面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作为永恒圣殿的三圣尊，他没有这个权力，也不能这么做。 莫说是他，就算大圣尊在场，也绝不敢做这种事情。 甚至四大圣尊全部聚齐，也绝扛不下这样的祸事。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他敢那么做，只要他敢触怒道宫长老，无需镜月道宫降罪讨伐，永恒位面的位面之主，就不会放过他。 道宫长老一言盖压全场。 刚才还群起抗议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的心头，都有着巨大的敬畏，与后怕。 道宫长老的威严，比他们想象的更重。 但与此有关的事宜，显然并未说完。 “道会的规则变动，本长老已经告知与尔等。” 道宫长老扫视全场，眼神异常淡漠。 那种高高在上甚至遥不可及的气势，让人敬畏叹服。 “接下来，是位面奖励的分配问题。” “嗯？” 众人相顾无语，一时愕然。 奖励分配，不是已经宣示过了吗？ 不就是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位面的挑战者，将本该由他们得到的奖励，转赠给被挑战者姜天吗？ 难道还有重复的必要？ 道宫长老这等人物，当然不会那么啰嗦。 所以一定还有什么规则，并未讲透。 众人于是凝神倾听，甚至连嘈杂声，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道宫长老朗声道：“除了挑战者转赠的奖励，三家位面剩余的奖励，两成由永恒位面接收；余下则由所有中游位面共同瓜分！” “什么，三家在第二阶段的全部奖励，由永恒位面独占两成？” “换句话说，这相当于永恒位面一家，独得一个上游位面奖励的六成啊！” “夸张！这也太夸张了！” 哗！ 一度沉寂的会场顿时哗然。 三个上游位面让出此阶段的全部奖励，已经很让人震惊。 现在这种分配方式，则更令人震撼。 这意味着，永恒位面无论输赢，都将收获巨大的利益。 “三家上游位面共同的两成，相当于一家上游位面的六成，永恒位面运气太好了！” “这一次，他们真是吃得满嘴流油啊！” “我们为何没有这样的运气？” 永恒位面虽然只拿两成，却是一家独得。 其他位面虽然得了八成，却至少是十几家共同瓜分，平均下来每一家只半成左右。 巨大的差距，无法不让他们眼红。 但他们有资格抗议吗？ 没有！ 如果仍要拒绝，可能连这些好处也拿不到。 三圣尊的心情，一时难以平静！ 他也是没想到，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位面为了阻击姜天，竟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更没想到，道宫方面会如此慷慨地将三家让出的奖励，全部分给中游位面。 但换个角度来想，他忽然又觉得吃亏。 因为这些奖励的根源，都是由姜天而起。 那三个上游位面是为阻击姜天，才拿出这么大的代价。 按理说，永恒位面应该拿得更多，甚至全部占尽才对。 但那可能吗？ 当然不行！ 此事当然由姜天而起，但若好处被永恒位面一家占尽，别的中游位面必定眼红，而后群起反对，事情必定横生波折。 虽然道宫方面拥有无上权威，但如果惹了众怒，则于大局无益。 道宫是掌控整个位域的道宫，而不是永恒位面一家的殿堂，不可能只代表永恒位面的利益。 拿出八成奖励来平分，便是道宫消弭异议的对应。 此即是平衡术。 白得的好处，当然不会有人拒绝。 面对唾手可得的好处，其他中游位面如果再强行反对，那便是愚蠢之举。 不仅会得罪三个上游位面，还有可能触怒道宫长老。 第9195章 对手 拒绝了到手的好处，还有可能给自家位面招灾引祸，无论怎么看都得不偿失。 “道宫的命令，我们无法抗拒，三圣尊，愿你座下妖孽，能打出精彩表现。” “不管结果如何，永恒位面能够吸引三大上游位面联手阻击，已是奇迹！” “虽然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但若姜天真能打破三家的围墙，我们飞仙位面，也会衷心为你们欢呼！” 有了道宫许诺的奖励，这些中游位面态度顿时来了个大转弯。 对于永恒位面的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姜天能够度过这道关口。 “若是没有把握，三个上游位面会不惜代价联手阻击吗？” “当然不会！他们对姜天志在必得，这么做自然是有一定把握的。” “姜天的奇迹，想来便到此为止了。” “是啊，那毕竟只是一场试练，而现在，是道会的正赛。” “我看倒也未必，以姜天方才的表现，难说会不会创造奇迹！” 大部分人，已经不怎么看好姜天。 但也有人，对姜天保持期望，期待他能再一次打出惊人表现。 “这个调整，我们接受！” 三圣尊不得不做出回应。 他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而且此刻也已经没有理由再去反对。 实际上，他已经在规则调整的不利影响下，争取到了能够争取的最大利益。 从这个角度来说，永恒位面并非失败者。 “既然各方都无异议，那么第二阶段的挑战，现在开始！” 道宫长老大手一挥，挑战正式开始。 话声未落，三道身影如同惊雷闪电般，出现在会场之上。 “姜天，我要挑战你！” “姜天，你的对手是我！” “我要挑战永恒位面姜天！” 这三人，自然便是来自苍穹、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妖孽。 苍穹位面顶尖妖孽，江寒！ 玄雷位面最强妖孽，凌锋！ 山海位面最强妖孽，石磲！ 三人个个气质卓然，如果三颗璀璨的星辰闪耀于星空。 灼灼光华，令人难以逼视。 中游位面的武者们，不禁连声赞叹。 “果然都是大手笔！” “凌锋是玄雷位面最强妖孽，与他实力相当的虽然还有另外两人，但谁人出战都是一样，显然玄雷位面志在必得。” “石磲的战力，据说不弱于海渊，而这两人无论是谁，都是令人畏惧的存在。这一关我实在很难想象姜天将如何应对。” “倒是苍穹位面的安排，似乎略有些保守了。” “噢？” 一道道视线落在江寒身上。 “你或许有所不知，苍穹位面头号妖孽名叫余博，江寒的实力虽然也不逊色多少，但终归略差一线。” “苍穹位面，为何做这样的安排，难道它们自以为底蕴胜过玄雷和山海？” “当然不是！” 三个上游位面中，苍穹位面排名相对最低，其底蕴和实力当然不可能比另外两家更强。 但既然这么安排，便有它们的道理。 “也许苍穹圣殿认为，派出江寒就够了，没必要非得让余博出手。” “以或者，他们对此战的结果，已经有了某种预期？” “噢，你认为，是怎样的预期呢？” “这个问题……当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众人的议论，都在围绕三个妖孽展开。 至于他们共同的对手姜天，反而被撇在了一边。 “三个对手，姜天要选谁呢？” “选谁不都一样？” 有人随口说道，但随即遭到反驳。 “你的意思是，姜天至少能赢两场？” “那当然……咳，算我没说！” “哼！”对方笑道：“上游位面的顶尖妖孽，实力超乎想象，注定姜天每一场都将是苦战。第一场他若拼尽全力，或许能侥幸过关。但第二场呢？” “是啊！以并不全盛的状态迎接第二场对决，十有九输！” “第三场，我看基本不用想了，姜天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第二场止步。” “这还是乐观的预期，若是运气差些，第一场也许就被淘汰了。”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感谢他。”有人感慨道。 “是的，若不是他，咱们这些位面，哪有机会白拿那些奖励？”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便备感欣喜。 不管姜天是胜是败，三个上游位面让出的奖励，他们这些位面都拿定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都是获得者。 “三选一。” 面对三人争相挑战的局面，道宫长老如是说道。 这种情况，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姜天很有可能在第一场被击败。 也就是说，谁拿到第一场的挑战机会，谁就能夺回自家位面丢掉的尊严。 这样的机会，当然都会全力争夺。 但这三位妖孽都在第一时间发声，他也没办法直接指定。 “当然是我！” 江寒踏步而前，当仁不让。 “我苍穹位面，是星空秘境试练的第一对手，某种意义上讲，是我们成全了姜天的‘奇迹’。而这个‘奇迹’，当然也应该由我来终结！” 江寒的说辞，可谓慷慨激昂。 道宫长老也并不反驳，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无条件认可。 “你说得很好，但这不是你拿下第一场挑战的理由。” 道宫长老用公平公正的目光，扫视三人。 “你们必须分出一个先后，才能展开正式的对决。” 三人都想抢在前面，如何分先后？ 江寒、凌锋与石磲一时争执不下。 “且住！” 道宫长老大手一挥，按止了众人的争执。 三位妖孽仍在理论，但他们的声音，已经无法传荡。 道宫长老用他那强大的力量，压制了他们的动静。 “鉴于你们难分先后，那就把这个问题，交给姜天。” 刷刷！ 一道道视线落在姜天身上，等待他的选择。 “对我来说，都一样。” 姜天面无表情，语气也异常平淡。 在别人看来，他将面临道会开始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但对他来说，这样的考验，他在星空秘境中已经面对过上百次，早就没了新鲜感。 三个对手争先恐后，都想第一个与他对战。 但他并不打算挑选对手，因为对手无需挑选。 第9196章 对战 道宫长老双眼微眯。 姜天的回应，让他意外。 若是这样，他便不得不替姜天做出选择。 或者说，替那三位妖孽，排个先后。 “谁先谁后呢？”他心中默默想到。 然后，便听到了姜天的声音。 “或者，他们三个可以不分先后，一起来。” “嗯？”道宫长老眼皮微抬，不禁有些惊诧。 姜天的意思是，要一挑三？ 对面三位妖孽也纷纷动容，但并非惊喜，而是不屑。 “以一挑三？大言不惭！” “姜天，是什么给了你狂妄的底气？” “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壮势，实为哗众取宠，只会让你输得更惨。” 三位妖孽纷纷摇头，对姜天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位面道会从来没有这样的规则，道宫长老也不可能答应这荒唐的要求。 姜天的说辞，注定只会换来他们无情的嘲讽。 此时的姜天，却陷入沉默。 他已经给出了回应。 至于对手怎么做，道宫长老怎么安排，那便是对方的事情，与他无干。 “位面道会的任何场次，都是一对一的较量，没有一对多的先例，也不符合道会的基本规则。” 道宫长老直接否决了这种可能。 然后望向三人，说道：“姜天无意挑选对手，所以，还是要你们三人，分个先后。” “怎么分？”三人齐问。 “很简单，抽签。” 道宫长老手掐印诀，在三人面前凝聚一座丈许大小的圆形法阵，示意三人开始抽签。 这是目下最现实也最公平的办法。 三人并无异议，于是将手按在了法阵之上。 嗡！ 阵光开始运转，并瞬间加速到模糊不清的状态。 然后速度骤减，现出一枚旋转的指针。 当它停止旋转的那一刻，指向谁，谁便获得第一场对决的资格。 众人并未等待太久，抽签法阵的指针，很快停止了旋转。 在所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它停在了石磲的面前。 “山海位面石磲，获得第一轮挑战资格。姜天，你是否接战？” 道宫长老转向姜天，做例行的询问。 姜天若不接战，便等于主动认输，立即淘汰。 “战！” 姜天的回应毫无悬念。 而江寒和凌锋的失望，也立即浮现在脸上。 “石磲，你运气不错，但我真心祝愿你，败给姜天。” 凌锋如是说道。 石磲若胜，姜天将被淘汰。 他所在的玄雷位面，将错失挽回尊严的良机。 “别做梦了。” 石磲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嘲讽意味。 显然对这场较量，充满信心。 “我也不希望你获胜。所以，你还是输掉为好，这样我们就有机会继续挑战他。当然，我更希望你留给我们一个，全盛状态的姜天。” 江寒的说辞，更像是在许愿。 莫说石磲本人觉得可笑，就连那些观战者都忍俊不禁。 “你们注定不会如愿的！” 石磲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转身踏前，直面姜天。 “姜天，你的道会之旅，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姜天的回应异常平静，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与其争辩。 “海磲大阵，开！” 石磲大手一挥，星空异象乍起。 一只庞大的砗磲虚影蓦然浮现，巨口开合，不由分说便把姜天吞入腹内。 嘶嘶！ 观战的武者们没想到她的出手会如此霸道，一个个脸色皆变。 “听说山海位面的超绝妖孽，每一个都会借助位面底蕴，配合自身血脉修炼出独一无二的战技。现在看来，石磲的战技，便是这海磲大阵！” “此阵气息磅礴，给人一种牢不可破之感，姜天显然对此毫无准备。” “山海位面的传承，更多是以压制和禁锢为主，石磲显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姜天一上来便落入被动，恐怕再难翻身。” 石磲的攻势过于霸道，带给众人深深的震撼。 在他们看来，姜天已然处于全面的被动。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怎么反击，都是事倍功半。 想要在对方掌控的大阵中翻盘，实在太难！ “海磲大阵！这是不给咱们留半点机会啊！” “好一个石磲，好一个山海位面！” 咔、咔！ 苍穹位面江寒和玄雷位面凌锋眉头大皱，恼火不已。 他们本来还指望姜天击败石磲，然后再与自己交战。 虽然姜天多半会付出受伤的代价，而自己也将被人扣上胜之不武的帽子。 但不管怎么说，都将完成位面的使命。 可现在，这种机会也许不会再有了。 石磲的攻势过于惊人，毫无防备的姜天，已陷入不利境地。 “这也怪不得别人，都怪咱们运气欠佳。”江寒叹息道。 凌锋看了他一眼，想要反驳，最终却点头一笑。 “是啊，不得不承认，换做你我，只会比石磲更加急切。” 面对姜天这种对手，　他们当然不会有任何保留。 一上来就会爆发最强的攻势，不给姜天半点翻盘的机会。 石磲的做法虽然让他们恼火，但也是必然。 此时，永恒位面的武者们，都为姜天捏了一把汗。 三圣座和六圣座双拳紧握，心头忐忑不安。 三圣座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暗自嘀咕，担心姜天能否扛住对手的狂攻。 “山海位面的手段，竟然如此奇异！” 紫霜秋娴无比揪心。 海磲大阵的磅礴威压，隔着老远都让她感到窒息。 面对这样的强敌，她的心中只有一阵阵的绝望。 “天哥一定要挺住啊！” 琴瑶下意识里握紧了双拳，心中七上八下。 “我相信公子，两位姐姐镇定点！” 薇雨嘴上强硬，其实也有些心虚。 她对姜天始终充满信心，但这并不能拉低对手的实力。 一上来便被对方占了主动，姜天还能翻盘吗？ 此时的姜天，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海！ 四周是嶙峋的海底怪石，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海沟壑。 更有无穷无尽的海水，自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但这些海水，并非普通的凡水。 它们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赫然是某种重水！ “山海位面的最强妖孽，果然有着非比寻常的手段。” 第9197章 阵威 姜天置身于奇异的海底，忍不住心生感慨。 但他并不沉浸在感慨之中，因为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处境。 明白自己正在跟一位位面级的强敌交手。 星空秘境的战绩，固然堪称奇迹。 也让他的信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他并不会因此而轻敌大意，更不会纵容自己的傲慢。 “幻目，开！” 姜天开启幻目神通，试图望穿这片虚幻。 但视线一扫，他便收起了幻目。 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象。 这里的山与海，沟壑与重水，皆非虚假。 它们都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石磲激发的海磲大阵，非是以幻象制胜，而是真实法宝释放的真实威压。 想要一眼照破，并无可能。 环顾四周，姜天看不到任何破绽。 他正置身于一座真实的深海，正承受重重重水带来的恐怖压力。 即便以他的超强肉身，感受也绝不轻松。 不得不说，山海位面最强妖孽的手段，的确非同一般。 石磲的战力，明显高于星空秘境试练中的那些对手。 但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因为石磲的实力并未超出他的预料，亦没有超脱于山海位面的整体水准和层次。 其在山海位面的同辈妖孽中或许处于顶尖地位，但对姜天来说，不足为虑。 海磲大阵带来的重水压制，姜天毫无畏惧。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视而不见。 “水系极巅法则领域，开！” 轰！ 伴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姜天开启了强大的法则领域。 在这领域中，他便是主宰，他掌控一切。 看似强大的重水威压，瞬间便消失无踪。 他如闲庭信步一般，感受着海磲大阵的变化。 他的应对自然躲不过石磲的感知。 几乎在水系极巅法则领域展开的同时，石磲便做出回应。 海磲大阵边缘处忽有明光乍现，仿佛这片海底世界，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口子看起来无比狼狈，仿佛是海底大妖的森然巨口。 而随着这道口子的出现，一道又一道磅礴的巨潮瞬间倒灌而来。 轰！ 海磲大阵却并不等待更多海潮的灌注。 转眼便在剧烈的轰鸣声中闭合。 在那狰狞裂缝消失的瞬间，重水的威压急剧攀升，片刻之间暴涨三倍！ “噢？” 姜天有些惊讶，但更多却是欣喜。 先前的重水威压固然很强，但对他来说并不是太大的压力。 这一刻的暴涨的威压，才让他真正感受到些许份量。 而他的应对也很简单。 无须权衡，无须思忖，仍是继续催动法则之躯。 “水系极巅法则领域，涨！” “法则之躯，给我吞！” 轰隆隆！ 三倍于前的重水威压，带来他生平罕见的压力。 必须承认，如此强度的威压，对他的肉身算是相当不错的锤炼。 但也仅此而已。 就算他不开启法则领域，不动用法则之躯，也能在这种环境下安然立身，甚至来去自如。 但以肉身硬扛这样的压力，当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姜天更没有找虐的习惯。 他只是看重这重水的压力，顺势而为，借其锤炼自身。 水系极巅法则领域不断蔓延，迅速占据海磲大阵近半的空间。 石磲心头暗凛，于是越发施压。 海磲大阵中的重水，名为玄海重水。 这座大阵的很大一部分力量，便来自于此。 但它并不只靠这些玄海重水来对敌，除此之外，还有显化于此的一座座海底山脉的威压加持。 姜天从一开始便已经发现，海磲大阵并非是什么幻阵，而是由真实法宝催生的具备真实威力的法阵。 这些山脉，山脉上隆起的巨峰，以及充斥周遭的重水，都有着巨大的威压。 它们的力量融合在一起，成为海磲大阵不可分割的阵威。 石磲来自上游位面，是位面级的妖孽。 这座大阵，亦是位面级的法阵。 它所具备的，亦是位面级别的威力。 这种层次的力量，对于水系极巅法则领域，有着不容忽视压制。 饶是姜天以法则之躯催持，仍然感受到法则领域运转明显迟缓，备受压制。 但他对此并不畏惧，反而乐意见之。 因为他正借助海磲大阵的重水之威，来锤炼水系极巅法则之力！ 隆隆！ 水系极巅法则领域在重重重压之下，荡起层层涟漪。 这些涟漪并不只是光线的变化，更非是无意义的幻象。 它们是法则之力在重压下的挣扎与反抗，是法则之力在强大的外力压制下收缩、挤压、徐徐抬升的征兆。 这便是姜天的目的之一。 海磲大阵这种位面级的法阵堪称可遇不可求，若不借助此阵强化法则之力，必定会留下不小的遗憾。 而他，不想留下那样的遗憾。 海磲大阵的力量还在攀升，重水的威压越来越大。 但石磲却已经发现，无论她怎么催动大阵，似乎都不能有效压制姜天。 哪怕她已经把重水的威压提升到三倍以上，姜天仍未表现出落败的迹象。 这个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虽然一开始就已被她困在阵中，难得脱身。 但似乎从一开始，就保持着令人费解的镇定。 “他，不怕吗？” 石磲深感诧异。 海磲大阵是她的成名绝技，也是她独一无二的手段。 就算海渊陷身阵中，也会如临大敌。 这不仅仅是阵器的器威，更与她的血脉和修行息息相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换个人来催动，哪怕同样是山海位面的超绝妖孽，甚至换成海渊前来，也未必能发挥出此阵的最强威力。 正如姜天所见，海磲大阵的确不是什么幻阵。 亦非简简单单由法宝的力量所凝聚。 它是在山海位面最凶险的禁忌海域，撷取的一片真正的海底！ 包括其中的山脉、重水，全部都是从那片海域中生生取出，搬进了海磲大阵初始的容器！ 而后经过山海位面水准最高的上百位炼器大师联手祭炼，终成大器。 只须轻轻催动，这座阵器便能展现出恐怖的威压。 而这当然不是极限。 海磲大阵的极限，唯有融合她本人的力量，由她本人亲自催持，才能解封。 而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有展现那种力量。 第9198章 沉默的较量 “你还能，坚持多久？” 石磲并非不急于战胜姜天。 但正因为她对海磲大阵充满自信，才会好奇姜天的极限在哪里。 她抬手一按，继续施压。 海磲大阵的重水之威，提升到五倍！ 轰隆隆！ 沉闷的轰鸣如同巨兽在低啸。 随之暴涨的威压，真实不虚地落在姜天身上，如同一层层枷锁套了上去。 他的体表紫光微显，但又敛去，仿佛只是幻象。 这是真龙之躯被触动的反应。 虽然反应不是很大，但也让姜天稍稍动容。 “隔着水系极巅法则领域，还能让我感受到压力，不错！” 姜天对这阵法越发好奇。 但他也提升了水系极巅法则领域的强度，以及，法则之躯吞吐法则之力的速度。 嗡嗡！ 水系极巅法则在他的身体内外反复循环，完成持续不断的洗练。 他像是在一位高级陪练的帮助下，淡定地打磨着自己的力量。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样的状况还在持续。 重水的威压，已然达到七倍之高！ 石磲震惊之余，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七倍的威压，已然接近海磲大阵的极限。 但看起来，姜天似乎并未失去自保之力，他竟然还能支撑！ 若非对此阵驱使由心，掌控自如，石磲甚至都要怀疑，姜天是不是已经被碾死在阵中。 而对那些观战者来说，这场对决同样有些奇怪。 甚至诡异！ “这场对决，为何这么慢？” “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没结束吗？” “不仅没有结束，甚至还如此静谧，这太不正常了！” 永恒位面这边，三圣尊和两位圣座视线交接，神色各异。 紫霜秋娴、琴瑶、薇雨、朱魂等人，亦是忐忑不安。 在她们旁边的火儿、金天赐，毫不掩饰内心的忧虑。 而傲无尘、钟殊然、秦雨柔、白剑尘这几人，则在不远处为之揪心。 苍穹、玄雷两个位面的高层，也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他们心底里，其实并不希望姜天败给石磲。 因为那样一来，江寒和凌锋便将失去复仇的良机。 但换个角度来讲，他们也并不希望姜天获胜。 或者准确地说，他们不希望姜天完胜、大胜。 因为姜天若能以完胜石磲，便大有可能击败江寒和凌锋。 那么一来，他们的复仇计划将面临重挫。 所以他们的心情，是很矛盾的。 而最为关注这场对决的人，还是山海位面的高层。 “半个时辰了，战局看起来毫无变化，这不太正常！” “海磲大阵已然开启，姜天未能有效躲避，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不太放心，毕竟，夜长梦多。” 对于海磲大阵，他们当然很有信心。 尤其是姜天在不明根底的情况下，一开始便陷身阵中，注定很难翻盘。 但按照他们的预期，石磲掌控大阵，应该可以完成一场速胜才对。 为何半个时辰过去，还是看不到变化？ “镇定，要有耐心！”一位长老沉声说道：“姜天绝非泛泛之辈，这是两位位面级顶尖妖孽的较量。除了力量的对抗，更多是意志的消磨，他们都需要时间！” 这样的论断，无人能够反驳。 因为这老者所说，都是修行的真理，更是永恒境极巅强者的经验之谈。 “不管怎样，至少石磲掌控着主动。” “没错，海磲大阵的力量，仍未到达极限，姜天就算还能挣扎，也很难翻盘了。” “可以说，石磲一只脚已经站在了胜利者的位置上，现在需要的只是必要的时间，和足够的耐心。” 到目前为止，海磲大阵所释放的都只是法阵本身的力量。 石磲的力量，还未真正开启。 他们无法断定，姜天能否将石磲逼到极限，但石磲出手越晚，说明姜天的反击力度就越有限。 换言之，石磲的赢面就更大。 而对决的对方，又是何种状态？ 此时的姜天，当然不急。 石磲都不急，他急什么呢？ 他正借助七倍的重水威压，锤炼水系极巅法则。 为何只是水系极巅法则，而不开启其他法则？ 因为强大的外部压力，来自于海磲大阵的重水。 所谓水乳交融，水与水最亲近。 海磲大阵的重水和他的水系极巅法则，虽非同出一源，但终究禀性一致。 用这样的外力来打磨自身的“内力”，事半功倍。 姜天有着足够的耐心，等待石磲变招。 毫无疑问，时间站在他这边。 而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释放真正能够左右胜负的力量。 半刻钟过后，石磲如他预料中，沉不住气了！ “想要磨时间，死撑？” 石磲眼神冰冷，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没用！” 她竖于身侧的左掌蓦然抬起，在身前与右掌相对，缓缓聚合。 她的动作异常缓慢，仿佛双掌之间的虚空里，有着亿万钧的阻力。 咔嚓、轰隆隆！ 可怕的异响在她双掌间传出，有奇异的幻象，一闪而逝。 若有目力超强者，或修为极高之人，或许能够看到，那瞬间消失的幻象，其实是一座座在不断挤压中聚合、崩塌的山峰！ 而在她出手的同时，海磲大阵中也出现相应的变化。 那铺展于海底的巨大山脉，正被某种宏伟的力量推动着向内聚拢。 “聚拢”二字只是简单的形容，或在石磲的掌间有似真似幻的模拟。 而实际的过程，却是震人心魄，惊天动地！ 轰隆隆、咔嚓！ 海磲大阵中响彻恐怖的轰鸣，一座座山峰自四周聚拢而来，相互挤压、碰撞，撕裂了空间，摩擦出雷电，激起重水大潮，引发恐怖的水爆！ 海磲大阵之中，姜天所在之处，有恐怖的涟漪在聚合。 它们的力量，比最初的重水威压高出九倍不止！ 那狂暴的雷电和扭曲空间的力量，更散发着毁灭般的气息。 “现在认输，或可保命。” 石磲冰冷的声音响彻大阵之中。 以其法阵之主的意志，无视一切轰鸣和巨响递进姜天的神海，回荡如黄钟大吕！ 第9199章 发力 “这是道会的对决，不是生死仇杀。” 石磲的声音，带着某种高高在上的傲气也怜悯。 “你应该感谢你在星空秘境中保持的克制，否则我的进攻，绝不会止步于此。” 面对她的威逼，姜天笑了。 他摇摇头，用淡定的眼神望着异象横生的海磲大阵。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收起你的自以为是，让我感受你真正的力量。” 姜天的话语，有着超乎想象的平静。 这让石磲感到惊讶，也让她感到羞怒。 因为在她听来，这更像是姜天的反讽。 “不知好歹，不自量力！” 石磲缓缓聚拢的手掌，仿佛越过千山万水的阻隔，终于艰难地聚合在一起。 海磲大阵中的山脉，如巨龙厮杀，裹挟着雷电和重水狂潮狠狠撞在一起。 轰！ 恐怖的轰鸣，甚至从海磲大阵中传递出来，传进了每一个观战者的耳中。 石磲立身之处，空间都开始扭曲。 如此微小的变化，在武者交手中根本不值一提。 但于此时此刻，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因为这场对决的力量，原本被强大的阵器约束在封闭的空间里。 此刻延伸出的力量虽然微小，却是极其可怕的象征。 苍穹、玄雷位面的高层瞪大了眼睛。 永恒位面三圣尊和两位圣座脸色微变！ 紫霜秋娴和琴瑶惊骇不已。 薇雨脸色微白，深感担忧。 石磲自交手以来一直从容淡定，却是第一次主动强行发力。 显然她已经失去耐心，要主动结束这场较量。 海磲大阵之内，随着石磲的骤然发力，重水狂潮已然消失。 姜天立身之处，被层叠的山峰遮蔽。 但在这片巨石深处，却有一团百丈大小的“圆球”徐徐转动。 这是水系极巅法则撑起的领域。 在这领域中，还有巨量的重水融入。 它们共同构成了这片水系空间。 而姜天，就在这片空间的中心处！ 他催动法则之躯，默默感受着反复循环的水系极巅法则的变化。 “效果还算不错。” 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这次特殊的“闭关”感到满意。 而与此同时，水系极巅法则中融合的重水，正在徐徐消失。 它们虽有深沉厚重的力量，便终究不同于水系极巅法则，无法恒久存续。 更因为石磲以巨峰发起的攻击，让它们无法再主导战局。 它们正在退去，正在徐徐消失。 它们无法完全融入水系极巅法则，但在法则领域内滞留的部分，却是经过持续的浓缩与蜕变，是不可多得的精华。 “星玄重水，去！” 姜天张口一喷，星玄重水夺口而出。 庞大的威压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将法则领域的变化压制。 那正在退去、徐徐消失的重水，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不禁开始颤动起来。 “融！” 姜天右手上托，左手下按。 双掌交错，将星玄重水与海磲大阵的重水精华徐徐融合。 这是海磲大阵带给他的，另一个好处。 先是法则提升，后是重水强化。 这场交手虽未结束，他已收获颇丰！ “他在干什么？” 石磲本以为，姜天已遭重创。 此时却察觉到海磲大阵深处的变化，并不完全由她掌控。 姜天似乎仍在以法则领域强撑。 但败局已定，颓势难挽，强撑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服输吗？那就让你彻底服气！” 轰！ 石磲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气息。 仿佛有一片海域，在这片星空中显化。 有巨浪，有海崖，还有恐怖的雷霆在肆虐。 这一切种种，皆化为掠影，轰入紧紧闭合的海磲大阵之内。 融入到死死围困着姜天的层叠巨石之中！ 轰咔！ 伴着一声恐怖的巨响，巨山彻底崩塌。 连带那片空间都化为扭曲的黑洞，消弭于无形！ 咚！ 海磲大阵中，传出空旷的回响。 给人的感觉，异常可怕！ “不好！” “坏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脸色大变。 三圣尊瞳孔微缩。 三圣座和六圣座都站了起来。 “冷静！” 有人在呼喊！ 这是薇雨的声音。 “公子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被她所伤？” 她极力提醒众人，不要失去信心，更不能乱了阵脚。 “我相信，公子一定能翻盘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也不清楚姜天目前的处境。 毕竟海磲大阵这种手段，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来自山海位面的最强妖孽，她也不知根底。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石磲真的很强，很强！ 强到让她出战，几乎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咔、嘣嘣！ 海磲大阵中的异响越发骇人，石磲身外的空间越发扭曲。 看起来，姜天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甚至可能连保命都成了奢望。 而在海磲大阵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面对石磲的疯狂施压，已经收缩到区区十余丈大小的水系极巅法则领域骤然崩溃。 空间急剧坍塌，而姜天却并未急着遁离。 他仍在这片崩溃的空间里，无视那疯狂冲击而来的毁灭气息。 他的身外有一道模糊不清的黑色掠影，看起来像是一片黑色怪雾。 偶尔还擦出一缕雷光。 那当然不是什么怪雾，而是星玄重水疾速运转，留下的痕迹。 在水系极巅法则领域被碾压崩溃的档口上，他仍然在催动星玄重水融合海磲大阵的重水精华。 其实他完全可以遁离这片险域，但他仍在坚持。 因为他不想浪费这些重水精华，想要把这次机缘，全面转化，收为己用。 终于，那扭曲的空间和毁灭的气息不再给他半丈的立锥之地。 星玄重水也被压迫得扭曲变形，几乎快要化为一个人形罩子贴附在他的身上。 而姜天也在这一瞬间，向前迈步。 同时张开嘴巴，蓦然一吞！ “星玄重水，收！” 轰！ 可怕的轰鸣响彻海磲大阵腹地，那片先是由水系极巅法则领域支撑，后又被星玄重水疾速运转痕迹撑起的被压迫到不足半丈的空间，终于毁灭。 而姜天，仍未离开海磲大阵！ “嗯？”石磲眉头一紧，既震惊又诧异。 第9200章 山之重 让她震惊的当然是姜天在这种险恶环境下的坚持与自保之力，更是那种从容不迫，山崩于前而淡定自若的胆略。 让她诧异的，则是那片空间已经被海磲大阵毁灭，姜天本无理由继续留在那里，为何还恋栈不出？ 此时的姜天，在审视。 审视什么？ 当然是海磲大阵！ 这座阵法的威力，让他感到吃惊。 同时也有某个念头，在他心中蠢蠢欲动。 咔咔！ 海磲大阵的层叠巨峰，在碾爆空间之后，便开始退却。 如同一块被碾压到极致的海绵，在海水的灌注下开始不断膨胀。 一张一弛，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 姜天的目光落在这些急剧膨胀的山峰之上，视线延伸，又望向随之而动的海底山脉。 那些山脉也在不断延伸，从视线可及的近处，伸向视线尽头。 仿佛一条条巨龙，在奔行。 这样的阵势，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因为更加宏大、更加恐怖的阵势，他都见过。 但不得不说，作为一件阵器级别的法宝来说，海磲大阵的威力的确让他赞叹。 而他此刻想着的，则是与之类似的另一件东西。 嗡！ 姜天右手一翻，唤出一个物件。 此物有六个尖角，像是一套笔架，落于他的掌心。 不是他物，正是六窍山！ 山有九窍，此为其六。 曾经的九窍山，被他炼制了三窍，成为三窍山。 那件宝物，在他第一次前往五行星域途中与青衫永恒交手时遗失，至今都未寻回。 而后，他又将剩余的山窍，炼制为六窍山。 此刻，他手托六窍山，扫视着海磲大阵中如巨龙奔行的山脉。 这些山脉可聚可分，威力惊人。 某种意义上，与六窍山颇为契合。 当然，单论变化的形式与妙用，六窍山或许还要逊色一筹。 因为六窍山虽然威力强大，但最多也就是变化大小，并不具备像海磲大阵中这些山脉那般的奇功妙用。 六窍山包括以前的三窍山，其威力只突出一个字——重！ 这是一件以“重”为根本的宝物，用来攻坚破防，最为合用。 而海磲大阵中收纳的海底山脉和重水，同样也具备“重”之秉性。 后者，已被他用于强化水系极巅法则，并增强星玄重水。 而前者的价值，尚未被他取用。 “既然如此，不妨一试！” 姜天右手一抖，将六窍山蓦然掷出。 轰咔！ 巨响乍起，整个海磲大阵爆发出令人不安的轰鸣。 “找死！” 察觉到变化的石磲勃然大怒。 催动大阵，再次狂攻。 重水大潮再次掀起，海底山脉去势立止，如同暴怒的巨龙扭头反攻。 这一次的攻势，远比上一次更强！ 刚才是重水与海底山脉轮番的攻击，姜天尚且有见招拆招的时间和从容。 这一次，却是两者同时爆发，不给姜天从容应对的机会。 不难看出，石磲是真的怒了。 这种愤怒即来自于姜天试图破坏大阵的狂妄之举，更来自于此前狂攻无果的近乎挫败的感觉。 石磲本以为海磲大阵拉开的瞬间，胜负便已砥定。 却没想到姜天不仅没被击败，甚至还在大阵之中玩起了虎口拔牙的把戏。 面对这样的对手，她岂能不怒？ 六窍之山如同流星般轰入海底，狠狠砸在一座疾速扭动的山脉之上。 那道山脊如同巨龙的龙躯，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碾过海底，搅动重水，拨弄大潮，看似无敌。但在六窍山降临的瞬间，却被恐怖的力量拦腰断为两截。 “噢？”姜天并未感到欣喜，反而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这一幕，其实并不太出乎意料。 海底山脉的威力虽然强大，但跟六窍山比，坚固程度定然逊色不少。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堪一击。 这让他兴致大减，右手一张，便要抓回六窍之山。 而当他五指抓下的瞬间，却双眼微眯，即将握紧的五指，仿佛定在了身前。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已然断开的海底山脉，竟然如同真正的龙躯一般，断而复合！ 那道海底山脉，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自愈！ 转眼间，便恢复如初，继续扭曲搅动，向他呼啸而来。 “原来如此！” 姜天的眼中泛起一道亮光。 同时发现，那六窍之山，竟被这巨龙般的山脉强行拖动着，一并向他奔来。 “不错！” 姜天点点头，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喜色。 随即右手紧握，向回一拉。 “回来！” 轰咔！ 刚刚愈合的山脉巨龙，再次拦腰而断。 六窍之山如流星般遁空而来，在重重重水中划下一道壮阔的白迹。 轰！ 姜天右手握住六窍山，感受到它并无变化的重量，左脚迈步，瞬移出阵。 海磲大阵的重水海洋，依旧存在。 但重水的威压，却比大阵初启之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因为姜天吸纳了数量可观的重水精华，使得大阵中的重水力量有所下滑。 他不再执着于留在阵中，而是跃出大阵，直面石磲。 “他出来了！” “嗯，竟然没受伤？” “大名鼎鼎的海磲大阵，竟然压不住他？” 围观的武者们震惊不已。 姜天脱困他们并不十分奇怪。 毕竟在这种级别的较量中，如果没有巨大的实力差距，很难将对手直接按死。 姜天在付出些许代价的情况下脱身而出，算不得什么奇迹。 但他的状况，全不符合众人的预料。 他没有受伤，气息也没有下滑，甚至身上的武袍也并不凌乱。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在刚才的较量中并未吃亏。 说白了，他在海磲大阵的禁锢和重压之下，竟能全身而退！ “了不起！” “现在，我绝不怀疑他的战力！” “能在山海位面最强妖孽的法宝中从容脱身，他的实力，相当不凡！” “我想，我终于相信星空秘境试练中的那些传言了。” 众人震惊于他的表现，对他赞叹不绝。 呼！ 紫霜秋娴、琴瑶大口喘息，紧绷的心神终于放了下来。 薇雨脸上满是惊喜，但紧握的双拳，还是折射出她内心的紧张。 第9201章 还在阵中 朱魂则有些吃惊，但很快摇头一笑，满脸无趣。 “我就知道……哼！” 类似的一幕，在姜天身上发生过太多次了。 此刻她回想起万界法会时的一幕幕，还有后来天寂古星河之旅，乃至混沌星海的种种经历。 每当她以为姜天快要受困，快要逼近极限之时，奇迹总会发生。 方才她虽然也有些担心，但姜天“故技重施”的表现，还是让她感到无趣。 “就不能来一点点惊喜吗？” 朱魂摇摇头，视线掠过气息狂暴的石磲，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 “毫发无伤，脱阵而出，难道他……真能赢？” “不得不说，石磲这一战有些拖沓了，这不符合我对她的印象。” 此时，苍穹位面和玄雷位面的高层们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的心情依然矛盾。 既担心姜天受挫，又担心他反败为胜展现出远超预估的战力。 无论哪种情况，对他们显然都是不利的。 但对阵先后是由抽签决定，不是他们能掌控的。 要怪，也只能怪运气不够好。 “石磲远未达到极限，姜天现在的表现，或许只是昙花一现！” “再等等，沉住气！” 苍穹与玄雷位面的高层们，以最大的耐心观望战局。 “海磲大阵的威力，不过如此。” 姜天语气淡漠，颇有一种强者的俯视。 这种感觉，让观战者感到诧异，更让石磲为之愤怒。 “在山海位面的妖孽面前，你还没有居高临下的资格。你以为你已经脱身？错！” 石磲双手开合，星空中有神秘的力量在汇聚。 “你，还在阵中！” 轰咔！ 巨大的砗磲虚影，如幻象般张开在星空。 比之先前，大了十倍不止！ 再次将毫无反应的姜天吞入其中。 而这一次，石磲不再只是隔空催动。 其脚步一迈，撞破虚空，蓦然出现在砗磲之顶。 盘膝而坐，双手与身下如巨城般的砗磲融为一体。 仿佛她原本就是砗磲的一部分，只是因为修炼化形，才脱壳而出。 而有了石磲融入的海磲大阵，也获得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那气势，是完整、是浑融、是无缺。 是无敌！ 轰隆隆！ 十倍于前的海磲大阵剧烈晃动，一道又一道巨澜肆无忌惮地铺开在星空。 观战的武者们脸色立变，惊呼声、赞叹声响彻不息。 “原来这才是海磲大阵的真实威力！” “咱们都低估石磲了！” “我就说，堂堂山海位面的最强妖孽，怎么可能让对手轻易逃脱？” “面对这样一座大阵，姜天岂有幸理？” 众人的惊呼和赞叹在星空中传递。 苍穹和玄雷位面的高层，脸色却沉了下去。 “我看她是故意的！” “这就是石磲的最强战力吗？” 两个位面的高层隔空对视，都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不是预感，已经是切实的感觉！ 在这样的阵势碾压下，姜天还有什么机会翻盘？ “石磲，不要啰嗦，立即给我拿下！” 山海圣殿海通天大声呼喊，给石磲下达了必胜的命令。 石磲并未用言语回应。 此刻的她，已然跟海磲大阵融为一体。 她的全部心神与力量，都用来操控身下这座大阵，压制姜天。 一击制胜，是她的目标，根本无须他人提醒。 “我本不打算亲自出手，但你的实力的确给了我一点意外的惊喜。而你的结局，不会有任何变化。” 石磲的声音，在海磲大阵内部响起。 姜天的回应，也随之而来。 “刚才的力度的确不太够，这一次，勉强能让我满意。” “狂妄无知，你马上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石磲大怒出手，阵威节节攀升。 一度被姜天消耗的重水精华，如巨浪般狂涌而来。 海底山脉急剧抬升，如同巨龙冲天而起。 不同于先前的重水开路、山脉压阵的梯次攻势，这一次是两者同时爆发，合力碾压！ “来吧！” 姜天本也以为，这一战的收获便止于刚才的脱困。 但石磲亲自出手，给了他又一次惊喜。 水系极巅法则领域再次展开，星玄重水直接融入其中，疯狂地吞纳着重水的精华。 “你不怕，被撑爆吗？” 石磲的声音带着嘲讽意味。 海磲大阵是搬来一片海域祭炼而成。 阵中的海水，皆是重水，几可视为无穷无尽。 姜天想用区区法则领域来吞吸，实属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而海底山脉的攻击，更会让他无情碾压，让他在顾此失彼中阵脚大乱，一败涂地。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水系极巅法则，由百丈扩大至千丈。 再由千丈，扩至万丈！ 极巅法则的强大力量，给予重水惊人的压制。 星玄重水疾速运转，如同一条黑色异龙，吸噬重水精华的速度急剧攀升！ “不好！” 石磲心头一震，大感不妙。 战局并未像她预想中那样发展，姜天的应对大大出乎意料。 真正让她不安的，是姜天在如此局面下镇定从容的姿态。 而她的攻势看似强大，却直到现在仍未伤到姜天一根寒毛！ “海磲大阵，涨！” 石磲将自身法力疯狂注入阵中，灌进身下这巨大的砗磲阵基。 姜天感受到了威压在攀升，如同置身于一座无法脱身的囚笼。 那种窒息的感觉，一次次袭来，但他岿然不动，如星辰般静立。 轰隆隆！ 十几道海底巨山如巨龙般向他扑来，展开疯狂的绞杀。 换做别人，也许只是看上一眼，便要心惊胆战，下意识地逃离。 但姜天只是右手虚握，向前一掷。 “破！” 轰隆！ 六窍山洞破重水巨浪，划出一道壮阔的痕迹。 恐怖的力量击穿一条又一条山脉巨龙，将它们拦腰断开。 足足八九道山脉崩断，六窍山的攻势才稍稍延缓。 “哼！不过如此！” 感受到战局变化的石磲，不禁冷笑。 姜天手中的法宝威力的确很强，但似乎在灵性上欠缺不少。 这不，仅仅击穿了半数的山脉巨龙，便后续乏力。 接下来，毫无疑问就要被她俘获，成为她的战利品之一。 “收了它！” 石磲下达了命令。 第9202章 不惜代价 其中一道山脉巨龙的“头颅”蓦然张开，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把速度和威力下滑的六窍山一口吞了下去。 而姜天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右手隔空，轻轻一点。 “再破！”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猝然而起，刚刚吞没了六窍山的巨龙，身躯骤然破裂。 一道金光如流星般洞穿而过，将后续的几条山脉巨龙一一撞破。 那是姜天以星辰极巅法则，加持的六窍之山。 它如同一柄利剑，又像是一颗金色流星，将剩余的山脉巨龙一一斩断。 “合！” 石磲的攻势并未停止。 随着她一声令下，断开的山脉再次聚合，继续发起狂攻。 “山有九窍，此为其六，六窍山，分！” 姜天左手掐诀，右手隔空点去。 六窍山乍然分开，化为六道金光，疯狂出击。 嘭嘭嘭、轰隆！ 一座座山脉巨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拦腰斩断。 而在六窍山的一次次冲击中，姜天感受到微妙的变化。 这些山脉巨龙的气息，正在下滑！ 虽然下滑的幅度不大，但只要维持这种趋势，海磲大阵便算废了一半。 至于姜天本人，则催持万丈大的水系极巅法则领域，操控星玄重水肆无忌惮地吞吸海磲大阵的重水精华。 星玄重水的气息越来越强，威力越来越大。 六窍山对山脉巨龙的破坏，也在消耗着海磲大阵的威力。 这样的拉锯，对石磲显然不利。 她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必须做出决断，哪怕付出某种惨烈的代价！ “山海位面的尊严不容亵渎，这一战，必须要拿下！”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山海位面唯一的机会。 她已经感受到姜天战力有多么惊人，一旦让他度过此关，苍穹和玄雷更加难以阻拦。 而更恐怖的是，她并未窥探出姜天的极限！ 这样一个惊人的妖孽，一旦闯进最终阶段，又将会打出怎样的奇迹？ “不行！必须阻止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石磲身上肩负着山海圣殿的使命，更担负着整个位面的尊严。 她有必胜的觉悟，也有不惜一切代价的胆魄。 为此她不惜与姜天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就在她笃定念头的同时，姜天却动了！ “可以了。” 姜天的声音依旧淡漠。 他本人已经不在海磲大阵之中，而是来到了道会舞台所在的星空之上。 “嗯？” 石磲大呼不妙。 姜天若在海磲大阵中，她便有必胜的把握。 但对方脱离大阵，她的实力并无优势，局面更是超出掌控。 “给我回去！” 石磲再次开阖大阵，试图禁锢姜天。 但这一次，她失败了。 “不必挣扎。” 姜天摇头，面无表情。 “海磲大阵从来都困不住我。” 若非为了汲取重水精华，以及检验六窍山的威力，他不会跟对方纠缠这么久。 而在吸足了重水精华之后，他已不打算再跟对方拉扯。 这场对决，是时候结束了。 “这不是你的主场，是位面道会的较量！” 石磲不甘就此落幕。 催动大阵，强吞星空！ 哗！ 道会会场上响起一阵惊呼，众人只见眼前一黯，姜天再次消失无踪。 “被吞了！” “石磲看来是要两败俱伤了！” “这一次，他还能脱困吗？” 话音未落，众人便看到会场所在的这片星空，仿佛正在急剧变小。 这里的一切，连带着他们这些人都在疾速收缩，于瞬息间化为一道渺小的掠影，悬停在会场的中心处。 海磲大阵，现出它的全貌。 但竟只有百丈大小！ 众人的心神有了瞬间的恍惚，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仿佛海磲大阵收缩的过程，只是幻影。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幻影。 而是真实发生的变化！ 石磲将海磲大阵的威力催动到最强，然后又在瞬息之间，将其压缩到不足百丈的空间之内。 一尊百丈大的砗磲悬停在星空之中，如同星辰孤岛。 一度脱困的姜天，已被她禁锢其中！ 石磲本尊却不再融入大阵，而是隔空催动。 一股毁灭的气息，自百丈砗磲之中弥漫而出，四周的虚空开始扭曲。 但不同于之前向外扩散的虚空涟漪，此刻不断扭曲的虚空，竟然是由外而内，裹挟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向海磲大阵倒灌。 “她这是……要搭上整座大阵，也要拿下这个对手了！” “如此一来，姜天怕是再难挣脱，不死……也得重伤！” “好狠辣的手段，好决绝的念头！” “没办法，她身上扛着山海位面的尊严，这一战她不能败，只能胜！” “万一败了呢？”有人问。 “如果她败了，那么她或许会失去一切，山海位面，也将彻底丧失它们的尊严！” 这样的代价，的确不是石磲能够承受。 山海位面不惜耗费巨大代价，让最强妖孽发起的阻击若是功败垂成，对这个位面来说，将是难以想象的打击！ 为了阻击姜天，山海位面不惜撬动规则，让石磲加入这一阶段与中游位面的妖孽交手。 而若没有这个决定，她本该跟上游位面的某个对手交战。 以她的修为和底蕴，以及海磲大阵展现出的恐怖力量，只要不遇到排名太靠前或者顶尖位面的对手，过关的可能性绝然不小。 所以，石磲不能输，山海位面更不能输！ “姜天，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强！” 石磲发出深沉的呼喊，仿佛在为这场对决定调。 海磲大阵是她引以为傲的法宝，甚至是压箱底的手段。 她当然舍不得搭上这件宝物。 可位面的尊严和使命，让她别无选择。 姜天的实力更已证明，没有足够大的代价，无法让他停下前进的脚步。 海磲大阵的气息，走向毁灭！ 星空中一道道涟漪倒灌而来，助长它毁灭的力量。 而在海磲大阵内部的姜天，此刻正面临前所未有的重压。 “这就是你的最强手段吗？” 姜天眼中多出一抹凝重。 在石磲的催动下，整个海磲大阵的力量急剧浓缩。 第9203章 毁灭 大阵的总阵威，其实并无本质变化，但随着大阵的收缩，使得庞大的阵威，积聚在更小的空间之中。 这便让姜天面对的威压，变得更大。 而海磲大阵不断吞噬的星空涟漪，也在持续推高大阵的力量，朝着超越大阵自身极限的方向迈去。 海磲大阵虽强，但终有极限。 而一旦超越极限，结果可想而知！ “想要让我，跟大阵同归于尽？” 姜天笑了。 哪怕面对如此危险的局面，他依旧保持着从容与镇定。 海磲大阵已然开启的自毁的进程，但对他来说，这并非绝境。 “六窍山，去！” 姜天再催六窍之山，试图用这件重宝，击破重重海底山脉交织而成的壁障。 这本不算什么奢求，只是六窍山威力的正常展现。 但这一次，情况有了变化！ 那些海底山脉巨龙，疯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超乎想象的坚实壁障。 六窍山仅仅破开它们的表皮，便速度暴降，举步维艰，如陷牢笼。 姜天对此却视若无睹。 右脚向前，隔空一踏。 轰！ 纵横交错如群龙盘绕的海底山脉轰然巨震。 土系极巅法则，开启！ 强大的土系法则之力毫无阻滞地渗透地海底山脉之中，并向六窍山疯狂灌注。 一度陷入挣扎的六窍山，在重重围困之中摇摆晃动。 顷刻之间，便挣脱了重重山脉的束缚，向上抬升。 但姜天并未再次催动它发起强攻，而是隔空一抓，以星跃之法将其收回掌中。 在这场对决中，六窍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但关于六窍山的力量，姜天却有了新的灵感。 没错！ 海磲大阵力量雄浑，其炼化的海底山脉，可为六窍山提供难得的滋养。 但想要汲取这种滋养，并非顷刻之间能够做到。 姜天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需要些许时间，需要梳理和凝练。 收起六窍山之后，姜天并不停留。 直接转身，迈步欲走！ “你走不了了！” 石磲狂躁的声音响彻大阵。 一道道重水涟漪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试图将他留住。 石磲并不指望重水涟漪能够困死姜天，只需将它困住片刻，再倾心海磲大阵的阵威，便能将把姜天重创。 姜天迈出的脚步，有了明显迟滞。 他的身躯被重水涟漪禁锢，仿佛套上了无数重枷锁，举步维艰。 但他并未发动什么强势的反攻，只是淡然一笑，周身泛起紫光，转瞬消失在大阵之中。 “我说过，你困不住我。” 姜天的声音与他的身影，一同出现在海磲大阵上方。 此时的海磲大阵，气息已然极其恐怖。 所有人都不怀疑，无法脱身的姜天，将会被石磲重创，甚至……万劫不复！ 但当姜天的身影映入视线，当他的声音响彻星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他竟然……脱身了！” “看起来，仍是毫发无伤，这怎么可能？” “海磲大阵如此凶险，他怎么做到的？” 观战者们发出阵阵惊呼，惊叹于姜天的壮举。 “海磲大阵竟然压不住你？” 石磲的脸色变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不惜代价全力催持的大阵，竟然完全留不住姜天。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毁灭大阵的准备，舍弃这件压箱底的重宝，也要让对手于此止步。 但没想到，姜天似乎轻轻松松便挣脱了。 “虽然它困不住我，但不得不说，实为难得一见之异宝。” “嗯？”石磲闻言心头一震，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 她下意识地质问姜天，但话音未落，姜天已然出手。 “这件宝物留在你手里，只会埋没，不如给它换个主人吧！” 姜天长笑一声，抬手向下抓握。 轰！ 神秘的虚空之力横扫而过，石磲极力催动的海磲大阵，就此消失无踪！ “嗯？” “嘶！” “强夺大阵！” “他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吗？” 场间一片哗然。 石磲更是震惊狂呼：“还我阵来！” 海磲大阵是朝着毁灭的方向在催动，姜天一度置身其中，对此心知肚明。 这座阵法本就威力无穷，一旦爆发出毁灭之力，威能将超乎想象。 姜天明知如此，还强夺阵法。 如此惊人之胆略，究竟是何等底气在支撑？ 此时的海磲大阵，已然被收进紫玄界中！ “界灵，看好它！” “主人放心！” 紫玄界乃是封闭空间，与外界并不互通。 海磲大阵被收入其中，便隔绝也外界的联系，石磲这法宝之主，亦不能操控。 某种意义上来说，此刻的海磲大阵已成无主之物。 “空间法宝？” 石磲狂怒之余，却也万分疑惑。 姜天与她乃是同级别的武者。 不，严格说起来，姜天的境界要低于她。 因为她是永恒境极巅，山海位面最强妖孽。 而姜天只是永恒境中期，连后期境界都尚未到达。 海磲大阵无法被寻常的空间宝物吞纳，姜天动用的一定是某种极其特殊的空间法宝。 否则不可能隔绝她与法宝的感应。 姜天并未直接毁灭海磲大阵，但此时此刻，她对海磲大阵的感应已经完全消失。 这意味着，那件法宝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回归了。 但她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只要击败姜天，便可夺回法宝。 海磲大阵，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姜天，来战！” 石磲咆哮着冲向姜天。 两只蟹钳般的紫蓝色法宝出现在手中，双臂高举，交叉挥动。 咔嚓、轰！ 恐怖的巨响随之而起，一只巨蟹虚影蓦然出现在姜天身前，挥动双钳，疯狂绞杀。 “破！” 姜天并指一挥，有紫色异芒疾斩而过。 这是紫色星河剑意，更是剑道极巅法则凝聚的剑影。 而巨蟹的出手，让他想起了巨妖手骨。 两者大小差异极大，却有某种异曲同工的妙用。 只是这只巨蟹的力量，比起现在的巨妖手骨，却是差了许多。 而姜天无需动用巨妖手骨，只以星河剑意加持剑道极巅法则，便可从容斩破。 咔嚓、砰砰！ 伴着两声惊人的巨响，巨蟹的双钳应声而破。 石磲脸上看不到惊惧之色，反而眼神越发疯狂。 姜天却不等待对方出手。 脚步一迈，瞬移而前！ 第9204章 胜负 嘭！ 紫光包裹的拳影，轰向石磲。 对方脸色乍变，举起双钳架在身前抵挡。 却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双钳生生被姜天砸碎。 狂暴的巨力狠狠轰在她的双臂之上，继而落在她的胸口。 噗……哇！ 石磲惨叫一声，吐血倒飞而出，如同一颗蓝色流星在星空中划下猩红的痕迹。 “我……咳咳，我还能……再……再战……咳咳！” 石磲被轰出数千丈远，却还在星空中挣扎起身，试图再次出手。 山海位面的观战席上，海通天摇头叹息。 微闭的双目缓缓睁开，沉声道：“不必了！” “副殿主！” 石磲望向那边，身躯僵硬。 她的气息在剧烈起伏，显然伤势很重。 若再出手，只有死路一条。 姜天也表现出足够的克制，没有立即追击，否则就算海通天开口，怕也保不住她一条性命。 “第二阶段第一场，永恒位面，姜天胜！” “山海位面，石磲，败！” 监管长老宣布比试结果，为这场较量划上一个句号。 咳咳……噗！ 石磲强撑着颤抖的身躯，猛地吐出一口淤血，就此昏死过去。 嗡！ 人影乍现。 来自山海位面的武者急忙上前，将她带了下去。 而此时各位面的观战者们，才忽然惊醒过来！ “败了，石磲竟然败了！” “坐拥海磲大阵，还败得如此惨烈，只能说，她的对手太强了！” “好一个永恒位面，好一个位面级妖孽！” 这些赞叹，主要来自中游位面。 他们与永恒位面是竞争者，亦是兄弟和战友。 在同档位面的竞争中，他们是对手。 但在底蕴超强的上游位面面前，却有着同样的立场。 他们本不认为姜天能够获胜，但事实让他们震惊慨叹。 “好样的！” “姜天，干得好！” 永恒位面这边，三圣座和六圣座忍不住惊呼。 他们其实早该呼喊，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这样一场胜利，对他们实在是巨大的惊喜。 为了避免误判，为了避免尴尬，他们还是隐忍克制，等到监管长老彻底定调，等到一切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改变之后，才发出自己的声音。 三圣尊并未发声，但他内心同样兴奋。 姜天没让他失望，在第二阶段的第一场对决中，成功击败山海位面妖孽，捍卫了永恒位面的尊严。 不！ 这么说，其实都太保守了。 姜天不仅仅是捍卫了永恒位面的尊严，而是创造了奇迹，壮大了永恒位面的威名！ “三圣尊，恭喜呀！从现在起，你们也是能跟上游位面平起平坐的位面了！” “恭喜永恒位面，姜天有表现证明，你们已经拥有跟上游位面正面抗衡的实力，真是可喜可贺！” “永恒位面了不起，在下佩服！” 众人的道贺纷至沓来，充满了喜气。 但三圣尊心中，却自有权衡。 他并未沾沾自喜，更没被这场胜利冲昏头脑。 众人的道贺，是真心吗？ 当然是，至少有一部分真心在里面。 但完全是由衷而发吗？ 那可未必！ 姜天的表现，震惊了全场。 他用无可争议的表现，狠狠打了山海位面的脸，在众人共同见证下，为自己正名。 也为永恒位面，打出了全新的威名！ 星空秘境的上百场胜利，曾经让三圣尊和两位圣座深感震撼，也让他们对姜天的期望拉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说到底，那终究只是一场不公平的试练。 包括山海位面在内的三个上游位面的妖孽，本就带着轻蔑和优越感参与其中。 从这种角度来看，姜天哪怕连场获胜，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侥幸成分。 而位面道会的正赛，意义则完全不同！ 石磲不是意外巧合才碰上姜天，她是带着山海圣殿副殿主海通天的使命来的。 她的唯一目的，就是击败姜天，夺回山海位面在星空秘境中失去的尊严。 她要用自己无可争议的表现，来向整个道会的与会者们证明，上游位面，始终是不可挑衅、不可撼动的强大存在。 为此，山海位面付出了整个第二阶段全部的奖励。 而这样的代价，却未能让他们如愿。 在与姜天的一场鏖战过后，他们收获了一场完败，甚至是惨败。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结果更让人愤怒，甚至是……绝望！ 山海位面应该绝望。 但它们会绝望吗？ 其实不会！ 因为出战的石磲，虽是山海位面最强妖孽。 但并不是最强妖孽中，公认实力底蕴最强的那一个。 这个位面的头号人物，是海渊！ 石磲的战力号称与他不相上下，但实际上，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微妙的差距。 “我早说过，不该让石磲出战的！” “若是换成海渊，这场恐怕就是另一个结果。” 山海位面这边，有长老在低语。 他们难以接受落败的事实，于是心生抱怨。 “是吗？”海通天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阴沉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二人眉头一紧，但还是忍不住向他抱怨。 “事实胜于雄辩，石磲的出手让咱们收获一场惨败，换成海渊，结果必定不同！” “早前的权衡，终究是错算了。” 两位长老对此耿耿于怀。 石磲和海渊的实力看似只差一线，但这场对决的结果，却完美诠释了最强妖孽与头号强者的差别。 或许就是那一线的差距，才使得山海位面算计落空，功败垂成。 “哼！都给我醒醒吧！” 海通天沉声怒斥。 “石磲的实力，或许比海渊低那么一线，但你们也看到了，她是在手握海磲大阵的情况下惨败、完败。换做海渊，就算比他能强一点，又能带来多少改变？” “不试过……怎么知道？” 两位长老仍然嘴硬，但心中，其实已经动摇。 因为他们从石磲落败的那一刻起，便彻底丧失的底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就算真的派海渊出手，多半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之所以向海通天抱怨，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甘与不满。 说白了，如果这一场败的是海渊，他们或许一句话都不会说。 第9205章 极限何在 因为那已是山海位面的真正极限，落败只能证明实力不济。 而现在，他们空留遗憾，却恐怕永远都不能再弥补了。 “夫君赢了！” “我就知道，天哥一定行的！” 紫霜秋娴和琴瑶双手紧握，为姜天庆贺。 薇雨一直攥紧的拳头，此刻终于放松下来。 “哼，我早说过。” 朱魂撇嘴，仿佛很是不屑。 但复杂的眼神，却已经折射出她内心的想法。 而在不远处观战的傲无尘、钟殊然、秦雨柔、白剑尘等人的心情，却是即激动又复杂。 他们见证了姜天的壮举，目睹了中游位面的奇迹。 但也深深感受到，他们与姜天的差距，正在越拉越大。 万界法会之后的他们，立志要用疯狂的苦练来拉平这种差距。 现在的他们却已明白，这种差距在他们有生之年，也许都没办法拉平了。 甚至还会越来越大！ “我真心为他庆贺，但他的表现，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隔阂与疏离。”钟殊然如是说道。 “没办法，这个人……呵呵，咱们永远追不上了！”傲无尘苦笑不已。 他们是想放弃吗？ 当然不是！ 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但现实却告诉他们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在追逐姜天的路上，越追越远了！ “他竟然战胜了石磲，而且……还是完胜！” “此子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苍穹位面独孤傲与玄雷位面雷景天彼此互望，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震惊与迷茫。 他们三家不惜代价阻击姜天，立志要挽回尊严。 但三家排名最高的山海位面，却在第一场遭遇中，收获完败。 接下来，便要轮到他们了。 还要继续吗？ 两人的对视的瞬间，闪过同样的念头。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也是不可避免的思绪波动。 但这个念头，转眼便被他们掐灭。 开玩笑！ 付出的代价无法收回，他们必须前行。 无论姜天有多强，他们必须在这一阶段全力出击，只求一胜！ 石磲就像一个标尺，初步度量出了姜天的战力。 而苍穹和玄雷两个位面的出战者，能否比石磲更强？ 答案是否定的，或者说得好听些，是并不肯定的。 因为他们的位面排名，都在山海位面之后。 理论上来讲，他们的最强妖孽，不可能比石磲更强。 “这一场……”独孤傲看着雷景天，欲言又止。 “当然是我们来！” 雷景天毫不迟疑。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代价已然交了出去，那便只能果敢前行。 “愿你……得胜！” 独孤傲没有强争。 他知道，这一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场轻松的对决。 他没有跟对方争抢，他选择成全对方。 而这么做，对他当然是有好处的。 从姜天的表现来看，这一场面对凌锋，胜机仍然不小。 而姜天一旦获胜，将在第三轮面对苍穹位面江寒。 但经验丰富两轮的消耗，姜天的战力势必有所下滑。 对于最后一轮出战的江寒来说，是巨大的利好。 苍穹位面，或许会站在山海和玄雷的肩膀上，摘下那颗耀眼的胜果。 雷景天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的想法与对方不同。 他不想等待，不愿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对手的消耗上。 再者说，经过第一场消耗的姜天，能否迈过第二场的关口，尚且难说。 谁又知道即将进行的对决，谁胜谁负？ 凌锋的实力毋庸置疑，作为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是玄雷位面真正能够拿得出手的理想选择。 这一战，不容退却！ 但在对决开始之前，他心中仍有些许悬念尚未揭开。 “咳，老友，你说，姜天有没有受伤？” “嗯？” 听到他的询问，独孤傲不禁侧目。 沉默一瞬，摇头道：“你若胆怯，不如让我苍穹位面先行出战如何？” “独孤道友误会了，我只是在讨论一种可能。” “我看难说。” 独孤傲摇头不已。 姜天有未受伤，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而作为局外人，这些观战者们虽然都实力强大，却也看不破隐藏在对方身体之中的细微状况。 “姜天有没有受伤我不清楚，但石磲确实伤得很重。” 独孤傲想了想，给出这样的回答。 “……”雷景天很想骂人，但他还是忍住了。 摇摇头，结束了对话，转向监管长老。 “第二场，我玄雷位面出战！” “苍穹位面可有异议？”监管长老问道。 “没有！”独孤傲并没有使绊子，痛快点头。 “第二场对决，半个时辰后后开始！” 监管长老说道。 这对姜天来说，当然是必要的。 他刚刚鏖战一场，颇有消耗，急需休整。 而对凌锋来说，倒也无妨。 因为出战的顺序，并不影响他获胜的目标。 只是目睹石磲的惨败之后，他的压力也有了无形的增长。 “这一战，凌锋能拿下吗？” 玄雷圣殿某位长老低声说道，毫不掩饰内心的担忧。 方才这一战，姜天展现出超强底线，表现令人震惊。 此战的过程和结局，比他预想中更让人不安。 凌锋当有与石磲正面对决的实力，但客观来讲，最多也就是平分秋色。 作为玄雷圣殿的长老，哪怕他更希望凌锋获胜，也还不至于自欺欺人地认为凌锋比石磲强行多。 好吧，他心里的确有这样的念头。 在他看来，凌锋凭借一身雷系血脉和玄雷圣殿的雷系传承，至少在灵动性上要大大超越石磲。 因为后者的功法路数以禁锢、压制为主，注定了灵动性不足。 而那种路数最大的缺陷更在于，一旦对手挣脱了禁锢和压制，再想获胜便难度大增。 但凌锋不同！ 作为玄雷圣殿的得意弟子，位面级雷系血脉和超强雷系功法的传承者，他最大的特点便是灵动迅疾。 凌锋自血脉觉醒以来，与绝大多数对手的较量，往往都不超越三合。 而与同级别妖孽的较量，也极少达到十合以上。 他的血脉和传承注定了他的特点就是闪击、速胜。 像石磲那样与姜天鏖战近一个时辰的状况，绝不会在凌锋身上出现。 第9206章 第二轮 这便是凌锋的独特优势，更是玄雷圣殿的希望所在。 但分析归分析，作为玄雷圣殿长老，他可不是自以为是的傻子。 凌锋再强，也不会让姜天变弱。 这一战到底能不能拿下，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所以他才忍不住跟雷景天交流。 雷景天面色肃穆，看不出在想什么。 但他深邃的目光，却仿佛预示着这场对决并不会简单。 石磲已然战败，山海位面的谋划已经落空。 就算该位面的其他妖孽和姜天都能闯进最终阶段，也还要看抽签的运气。 “山海位面只剩下一个海渊尚且能战，你觉得他……还有没有机会呢？” “海渊？”玄雷圣殿的长老一愣。 姜天能否迈过凌锋这一关都难说。 现在讨论海渊，不是言之过早了吗？ 这么想着，他便要纠正雷副殿主的说辞。 但念头稍转，脸色却僵住。 “您……您是说……”圣殿长老一时如鲠在喉，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雷景天面无表情，语气有些冰冷：“有什么不好说的吗？你认为，凌锋会比石磲强多少？我玄雷位面，又比山海位面强几筹？” “这……”圣殿长老依旧不敢乱说。 如果说凌锋与姜天的对决尚有一定悬念，那么这两个问题，尤其是后面那个，其实是没什么悬念的。 凌锋的路数胜在狂暴灵动，而石磲强在防御和禁锢。 两者好比最锋利的矛与最坚固的盾，很难说谁优谁劣。 而玄雷位面排名比山海位面低了一位，这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根本不容狡辩。 雷景天给出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心，随着他的思绪一起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不该问。 虽然哪怕再来一次，他恐怕还是会忍不住。 但能在这样一个时刻问出这样的问题，足以折射出他内心的纠结、紧张与患得患失。 “一场对决，谁敢说自己必胜，他姜天敢吗？” 雷景天如是说道。 圣殿长老依旧沉默。 未战之前，谁敢言必胜？ 所谓的必胜，往往只是口号，是鼓舞士气的说辞。 而真正必胜的把握，将口号变成现实的胜果，靠的是超强、绝强的实力支撑。 哪怕面对石磲，凌锋也难言稳胜。 面对击败了石磲的姜天，难道就行？ 石磲在第一场对决中便被淘汰，已经结束了道会之旅。 她留下的，恐怕只有不甘。 而在这场对决之前，玄雷位面凌锋和苍穹位面江寒，各自都已拿下了一个胜场。 他们当然不可能枯等与姜天的对决！ 位面道会不是为他们而开，规则也不是为他们所设。 这一阶段的较量共有三轮，他们与姜天的对决，只能在这三轮里依次进行。 第一轮，是石磲挑战姜天，他们二人另寻对手交战。 结果并不出所料，他们以绝对优势碾压中游位面对手，轻松过关。 这一轮到了凌锋出手，江寒自然要另寻挑战者。 这一轮的所有武者，都是第一轮的获胜者，实力皆然不俗。 江寒面对的阻力，要稍大一些。 但对他这种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来说，仍是轻描淡写。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第二轮对决，拉开帷幕。 轰咔！ 伴着一声巨响，江寒先声夺人，击败了来自玄虎位面的对手。 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姿态过关，他得以完全保存自身实力，以最强的状态面对姜天。 当然，在即将开始的对决中，最关心结果的还是永恒位面。 但此时的三圣尊，以及两位圣座，却比之前轻松不少。 “姜天击败石磲虽然耗时颇多，但对他的消耗却很小。” “是啊，这一战我相信他的赢面依旧很大。” 星空秘境试练之后，他们认清了姜天的价值，也认清了他的实力。 但试练的表现，并不等同于正赛战绩。 所以在跟石磲交手之前，包括交手过程中，他们的心一直是紧绷的。 因为姜天是永恒位面最大的希望，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希望，稍有闪失，这个希望便会破灭。 直到监管长老宣布石磲落败的那一刻起，他们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也因为那场对决，对姜天的信心提升了一档。 此刻面对玄雷位面的凌锋，他们已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 “玄雷位面的排名，比山海位面低了一名，理论上来讲，凌锋的实力不会比石磲更强。所以姜天过关，应该不会太难。” “话虽如此，但凌锋毕竟不等同于石磲，每个人都有自己压箱底的手段。”三圣座态度异常谨慎。 “不必想那许多。”六圣座摆手道：“除却姜天，咱们根本指望不了谁了。” 此言一出，两人都陷入沉默。 永恒位面的希望，除了姜天之外，原本也有一部分寄托在十个保留名额身上。 他们十人身上，倾注了永恒圣殿太多的资源、心血和期望。 但随着姜天的出现，他们无可奈何地退居次席，成为了永恒圣殿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事实也并未出乎三圣尊和两位圣座的预料。 这十个保留名额在第一阶段的对决中，便有四人落败。 剩下的六人成功闯进第二阶段，包括方松、陈乾、冰颜这三人。 但在刚刚结束的那场对决中，其中两人，早早便被击败。 余下四人，方松、陈乾、冰颜情况稍好些，只是受了一点点轻伤，经过半个时辰的调理，已然无碍。 但另外两人，伤势却有些重。 虽以丹药压制并极力恢复，但马上开始的第二场对决，已是不容乐观。 一个姜天，三个保留名额，便寄托了永恒位面的全部希望。 虽然永恒位面这边，还有另外十几名妖孽闯进了第二阶段。 但同样在刚刚结束的第一场较量中，折损大半。 侥幸过关的，伤势都不轻，他们和那个受伤的保留名额一样，已不再被寄托任何希望。 也许这一场对决之后，便会结束他们的道会之旅了。 “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陈乾、方松、冰颜他们三个能走得远一些，能为姜天，分担少许压力。”六圣座语重心长，道出他的期望。 第9207章 凌锋 可位面道会是一对一的对决，并非多名妖孽联手的较量。 无论那三人表现有多好，其实都不能直接减轻姜天的压力。 所谓的分担，也只是从战略层面，摊薄姜天身上所肩负的担子罢了。 但说到底，这个期望实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两位嫂夫人，我相信姜兄这一场还会轻松过关的，你们都放松点哈。” 符万青来到紫霜秋娴和琴瑶旁边，脸上带着谄媚之色。 只是那鼻青脸肿的样子，甚是好笑。 “站远些！” 薇雨上前一步，将他推开。 紫霜秋娴和琴瑶忍俊不禁，掩面而笑。 符万青连连拱手，道：“薇雨姑娘，我跟姜兄可是生死之交。真要说起来，咱们也是挚友，你可别把我当外人。” “谁是你挚友？”薇雨毫不客气。 身后两位都是姜天的夫人，严格来说，符万青的确算是姜天的友人，或者客人。 既是友人和客人，理当由紫霜秋娴这位大夫人来接待和回应。 但对她来说，姜天与符万青只是同一个位面的同辈妖孽。 什么朋友、生死之交，那都是对方自吹自擂的说辞。 作为姜天的侍女，她绝不容许任何外人以凭借借口靠近两位夫人。 就连她本人，也要跟对方保持距离。 “油嘴滑舌的家伙，再敢靠近别怪我不客气！” 薇雨挥动着拳头，冷脸说道。 “咳，行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等姜兄打完这一场，我一定要向他告状！” “哼，你最好别打扰他，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薇雨冷笑。 “咳咳……”符万青险些噎住：“小丫头，等我跟姜兄结拜，你就要叫我一声公子。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等着！” “哈哈哈哈！”薇雨忽然笑了，挽起袖子走向对方：“不用等了，现在咱们就分个高下，来来来！” “好男不跟女斗，符某告辞！” 嗖！ 符万青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紫霜秋娴和琴瑶一左一右拉住气冲冲的薇雨。 笑道：“薇雨妹妹别这样，他虽然有些油嘴滑舌，但跟你天哥的确有一点交情。” “是啊，你真要把他打了，天哥回到永恒位面，还怎么跟他相处？” “哼！他不就仗着脸皮厚，想要硬蹭公子，给自己脸上贴金吗？我偏不让他得逞！” 薇雨当然不会去追符万青，她的任务是保护两位夫人。 位面道会强者如林，万万不能有半点闪失。 “凌锋能拖住他吗？” 苍穹位面这边，独孤傲正跟座下长老密议。 “想要击败姜天，可能性实在太小，但以凌锋的实力，给他造成些许消耗，甚至将他击伤，还是大有可能的。” 苍穹圣殿的长老从不曾小觑凌锋。 因为这个人有着强大的雷系血脉和雷系根骨，所修炼的更是玄雷圣殿引以为傲的无上传承。 以这样的底蕴和实力对决姜天，就算不能获胜，至少也能造成很大的消耗。 指望他击败姜天可能性确实不大，但只要能让姜天带伤进入第三场，那么苍穹位面江寒获胜的可能性就无限增大。 “但愿如此！” 独孤傲脸色始终都很难看。 因为星空秘境试练的事情，他不仅要承受自家位面的种种压力，还要面临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异样的眼神。 这让他无比恼火，有苦难诉。 当初他本不想答应那几个中游位面的邀约，但架不住对方抛来的好处，勉强答应下来。 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派出几十名妖孽抖一抖威风，让那几个中游位面吃些苦头，就算完成了差事。 却没想到姜天横空出世，打破了预期，颠覆了所有。 也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玄雷和山海位面的白眼，倒还好说。 但山海圣殿高层的非议，着实让他很不好受。 更让他头疼的是，等到位面道会结束，返回山海位面之后，他还要面对圣殿殿主的质问。 那时，他才真的不好交代。 实际上，玄雷位面雷景天和山海位面海通天两人，也面临着同样的处境。 星空秘境的试练，原本跟他们毫无关系。 是他们出于好奇，才派出自家妖孽参与，最终惹得一身骚。 所以，他们三人才一致决定，不惜代价阻击姜天。 而第二阶段的对决，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如今，石磲已然落败，意味着山海位面良机已失。 道会结束之后，海通天必将面临山海圣殿高层的诘问，或将为此承担相应的责任。 现在，轮到了玄雷位面。 凌锋蓄势待发，直指姜天。 一切尚有悬念！ 雷景天还有希望抵销他的责任，保住他的尊严。 排在最后的苍穹位面，则更有希望完成这个任务。 从这个角度来说，独孤傲的优势其实相当大。 但这优势目前只存在于理论层面，能否兑现，就要看凌锋的表现。 “姜天，这一战，你必败！” 凌锋一身银袍暴耀着恐怖的雷光。 身外的虚空散发着毁灭的气息，在他体表层层塌陷。 这样的景象，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忌惮。 但姜天一脸淡漠。 “玄雷位面的雷法传承，以及你这一身难得一见的雷系血脉，不错，很合我胃口。” “来吧，分个胜负！” 凌锋举步踏前，双臂一抖，两道雷霆飓风悍然轰出。 如同两道恐怖的雷龙，争先恐后地向姜天发动绞杀。 狂暴的雷力令全场为之惊呼。 就连各中游位面的高层，都为之惊叹。 但这，只是前奏！ 两道雷龙绞杀姜天的同时，凌锋的身影化为一柄雷法之剑，切开虚空，一瞬直抵姜天身前。 并毫不迟疑疾斩而过！ 呲啦、轰咔！ 嘶嘶！ 哗！ 骇人的雷鸣撼动星空，引得无数人倒吸凉气，更令全场为之哗然。 永恒位面这边。 三圣座和六圣座霍然起身，脸色大变。 “不好！” “姜天？” 二人吓得直冒冷汗。 如此狂暴的攻势，哪怕以他们的修为底蕴，看来也是心惊胆战。 “圣座大人？” 二人甚至来不及多看，更来不及多想，火速转身望向身后的三圣尊。 第9208章 雷霆万钧 三圣尊瞳孔收缩，脸色无比凝重。 但仍然保持着最大的镇定与克制，并未像两人一样失态。 “冷静！” 他是永恒位面此行的领头人，是参与此次大争的掌舵者。 他若乱了阵脚，则一行皆乱。 哪怕他也被凌锋的攻势所惊动，却也不得不压制内心激荡的情绪，保持最大的镇定。 “凌锋固然强大，但姜天也没那么脆弱，我相信，他一定能摆脱被动的！” “可是……” 三圣座欲言又止，扭头与六圣座对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三圣尊的话看似有道理，但也要结合实际场面来判断。 若是交手之前，这么说确实很对。 但现在是什么场面？ 现在是凌锋发最迅猛最狂暴的姿态，发动最猛烈的狂击。 诚然，姜天有着强大的瞬移手段，能够对任何强敌发起闪电般的攻击。 但奈何凌锋本人，就是修炼雷系传承的雷系血脉之体，是玄雷位面的最强妖孽。 客观来说，速度虽然是姜天强项，但说到底也只是姜天整个修为体系中的一环。 而地凌锋来说，狂暴、迅疾是他最根本的特点，是根植于他的血脉、融入他的根骨的最底层手段。 若是在星空尺度上比拼远遁能力，他们相信姜天更胜一筹。 但若在实战较量中比拼速度和攻击力，结果还真是难说。 就比如眼前这等场面！ 凌锋第一合，便发动了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速度快到让他们这些在永恒境极巅浸淫已久，甚至一只脚都快要站在不灭境门槛上的人都感到震惊。 对于姜天这个永恒境中期来说，冲击只会更大。 面对如此强敌，姜天真的有效应对，真的还能摆脱已然陷入的被动吗？ 这一刻，两位圣座心中都刻下巨大的悬疑。 而更让他们不安的是，这种悬疑的答案，也许用不了多久便会揭晓。 凌锋的攻势过于猛烈，注定这不会是一场如先前那般的鏖战。 亦不会是太曲折复杂的缠斗。 他们视线旁移，发现不远处的紫霜秋娴、琴瑶二人，双手已然紧紧握在了一起，身躯甚至还有一点点颤抖。 薇雨的脸上写满了紧张，连表面的镇定都难以维持。 朱魂也有些紧张，甚至想要跟紫霜秋娴和琴瑶说些什么。 但想到她跟姜天只是契约关系，这种冲动又被她掐住。 “一个契约魂奴，还真为魂主设身处地，真把自己当成主人翁了？” 她的心中闪过无声的嘲讽，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无语。 姜天需要她替自己考虑，为自己担忧吗？ 怕是并不需要，而她却在这里自作多情，甚至下意识里出现了紧张的反应。 是不是跟随姜天太久，入戏太深，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与姜天的真正关系了？ 想到这，她内心深处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对自己的嘲讽和鄙视。 认真！ 太认真了！ 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也太为姜天的处境而担忧，进入角色太深了。 她本不该这样，但不知为何，却会有那种下意识地反应。 清醒过来的瞬间，她感到惭愧，乃至恼火，甚至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她强行掐断内心的思绪，摇摇头，甩开那些荒唐的念头。 无论如何，她跟姜天的关系，与薇雨有所不同。 跟紫霜秋娴和琴瑶这两位道侣，更不能相提并论。 说一千道一万，她只是一位契约魂奴，而且是被迫签下的契约。 她必须时刻警醒自己，防止自己思想滑坡，避免自己立场不清，防止自己滑向失去自我的境地。 “嗤！他若这么容易被击败，只会让我唾弃！”她摇摇头，不屑地说道。 而在另外一边，三个上游位面的高层，却是另一种反应。 山海圣殿副殿主海通天面色凝重，心头却并不平静。 凌锋的战力，竟然如此之强？ 现在看来，他的确做错了一件事情。 在出战人选的选择上，他犯一个错误——不该让石磲出手，而应该果断让海渊出战。 石磲的路数，在禁锢压制为主。 海渊有着同样的能力，但攻击更胜！ 从凌锋这一击的效果来看，果然还是要以强攻为主，才能占据优势。 正应了那句话——善攻者凌于九天之上！ 姜天或许防御很强，但再强的防御，在足够强大、猛烈的进攻面前，都要崩溃。 这一刻，他后悔了。 可惜时间无法重来，他已经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了。 苍穹位面那边，独孤傲脸色微变，心中忍不住大骂。 “这小子……该不会真要赢了吧？”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眉头时紧时松。 如果凌锋获胜，接下来也就没江寒什么事儿了。 同样地，苍穹位面也就失去了向姜天复仇的机会。 但如果如此强大的凌锋都不能击败姜天，机会就会回到他这边。 可问题也同时出现——如此强大的凌锋都不足以战胜对手，与凌锋实力不相上下的江寒，能吗？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矛盾越发激烈。 但他转眼却笑了。 “现在想这些做什么？” 一切的悬念，他后续的安排，等这场较量结束就将揭晓。 他的焦虑和忐忑，对局面毫无帮助。 他能做的只有等，他也，只须要等！ 玄雷位面这边。 雷景天此刻精神大爽！ “好，干得好！” 他放声长啸，为凌锋助威。 凌锋这一击，着实打出了玄雷位面的气势。 也将其血脉天赋和强大传承展现得淋漓尽致。 雷龙绞杀，本就威力巨大。 但凌锋显然接受了上一场石磲的教训，并未在进攻中有丝毫的拖延。 而是以最大的谨慎和最猛烈的攻击，压制对手。 不给对手半点喘息之机，以求一鼓作气，将对手彻底压制，瞬间解决这场战斗！ 这样的凌锋，必然能够占据最大的主动。 也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让凌锋出战这一场，实在是最佳的选择。 而石磲对姜天的消耗，也着实功不可没。 如果没有石磲与姜天将近一个时辰的鏖战，姜天的状态势必更盛。 第9209章 雷狱 凌锋相当于站在石磲的肩膀上，与姜天交手。 这种无形的优势，不可多得。 凌锋的打法，也高度符合他的性子。 他本人就是以猛烈暴烈而著称，凌锋虽然不是他的嫡传弟子，只接受过他的数次指点，但在打法上似乎完美继承了他的风格，深得他的精髓。 “雷景天，让你们占便宜了。” 海通天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明显带着不甘。 石磲全力狂攻都没能拿下的对手，此刻正在被凌锋的锋芒所笼罩。 这种情形看在眼里，他当然会不爽。 “呵呵，海副殿主言重了，刚才那一场不过是热身。现在这场，才是真正的较量。” 雷景天看似轻描淡写一句话，实则暗藏锋芒。 凌锋在客观上，占了石磲的便宜，继承了石磲对姜天造成的消磨，继而有了这雷霆万钧的一次狂击。 雷景天心知肚明，却并不卖对方面子。 海通天当然没安什么好心，他是在变相贬低凌锋，踩贬玄雷位面。 以便为凌锋可能获胜的胜利，掩去一缕耀眼的光芒。 但雷景天会上当吗？ 当然不会！ 身为玄雷圣殿副殿主，此次道会之行的领头人，他当然不会掉入对方言语上的陷阱。 就算凌锋这一胜，是踩着石磲的肩膀摘取下来。 他也不会公开承认这一点。 恰恰相反，他非但不会认可石磲的功劳和苦劳，还会格外推崇凌锋的实力，宣扬凌锋的强大。 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一场大胜，完全彻底地归属于玄雷位面一家。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凌锋的狂攻，足够猛烈，足够耀眼，足够令人震撼。 此时此刻，全场都在为他而惊呼！ 那炽烈的雷光，　那咆哮的雷霆，那被雷丝湮灭的星空幻化出的种种恐怖场面，都让人为之震动。 两人交手的第一合，凌锋便展现出惊人的战力和最大的决绝。 但他的攻势，并未停止！ 他对姜天的进攻，竟还不止于此！ “阎浮雷狱，镇！” 轰隆隆隆！ 狂暴的雷鸣再次升级，骇人的巨响再次传遍星空。 一座由雷霆勾勒的巨城，浮现而出！ 上有宫殿九重，下有山峦河湖，凶禽异兽！ 这是一座巍峨雄壮的雷霆巨城，宽阔的街道上，有雷兽驾驭的雷车在狂奔。 小巷中，更有身披雷衣的行人在走动。 而在整座巨城之上，是一片由金色雷云笼罩的天空。 它的出现，仿佛重新定义了星空的属性。 在它所笼罩的范围内，一切规则、所有力量仿佛都要让步。 “什么？” “阎浮雷狱！” “这是玄雷圣殿封存万年的……不传绝学？” 哗！ 在这雷霆巨城浮现的瞬间，全场响起阵阵狂呼。 阎浮雷狱！ 玄雷圣殿久未现世的雷法传承。 有说它已断绝法脉，遗失了传承。 有说它被封存在玄雷圣殿终极禁地，永世不得出。 但直到这一刻，当所有人看到这座雷霆巨城的瞬间，才终于明白，这传承并未遗失。 它也并未被封禁，而是在等待一个真正能够继承它、驾驭它伟力的妖孽！ 而凌锋，显然就是那最佳人选！ “阎浮雷狱，是源出于领域却凌驾于领域之上的强大手段！” “据我所知，它还脱胎于威力恐怖的雷阵！” “没错，这不仅仅是雷霆之域，更蕴含着恐怖的法则之威！” “何为阎浮？”一位老者朗声长啸。 “所谓阎浮，便是主宰，亦为掌控！在阎浮雷狱的狂威之下，所有的力量都将被压制、被毁灭。纵是同等属性的力量，也要臣服！” “这岂不是说，阎浮雷狱一开，便是无解的绝极杀招？”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而且凌锋的实力越高，雷狱的威力就越恐怖！” “姜天已经落入被动，这下还如何翻盘？”有人问道。 “翻盘？哼，身处如此险境，他最大的愿望应该是保住性命！” 嘶嘶！ 全场惊呼不止，哗然声响彻不绝。 凌锋的强大，给众人带来了强烈的心理冲击。 那疯狂暴耀、刺目到无法直视的雷光，仿佛是他撼世狂威的最佳证明。 他催动煊赫的雷光和毁灭性的雷威，必将给对手造成无法抵御的重创！ “这一战，怕是没有悬念了。” “没错！凌锋的攻击力大大强过石磲，而姜天并不以防御见长，这一战，胜负几定！” 刷刷！ 一道道视线望向永恒位面高层坐席。 看到的，是一张张凝重、严峻的面孔。 三圣尊坐姿威严，却难掩内心的忧虑。 两位圣座更是早已起身，完全坐不住了。 姜天的两位绝色道侣，此刻也在为他而心揪。 旁边两位亦然绝色的女子，仿佛也花容失色。 “如此狂暴的雷力，实属我生平仅见！” “雷力已然恐怖，竟然还有雷狱阎浮！” “这一次，姜天还能挺过去吗？” 钟殊然、傲无尘、秦雨柔感到绝望。 但白剑尘，却有不同的看法。 “不要灰心，给我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虽带着不忍直视的光芒，却仍用最坚毅的语气，为姜天祈祷。 “凌锋固然强大，雷狱固然了得，但我更加相信姜天，因为他一直都是那个创造奇迹的人！” “奇迹？” 三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至极。 没错，姜天的确是奇迹的创造者。 在当初的万界法会上，有无数奇迹与之伴生。 但今时不同往日。 位面道会的水准，远超万界法会。 姜天面对的对手，也远非他们这批人能比。 想要再创奇迹，难度何其之大？ “我也希望他能创造奇迹，但这一次……” 钟殊然因万界法会一败，一度视姜天为终其一生的对手。 但当他来到镜月位域，收获一场场挫败甚至是惨败之后，他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姜天强吗？ 当然很强，非常强！ 强大到让他拼尽全力，也难以抗衡。 但在镜月位域，对手给他的感觉更加绝望。 而且这种级别的对手，还不止一两个，说夸张些，简直能有无数。 第9210章 雷霆巨城 这让他意识到，只在永恒位面的小圈子里，自己的眼界跟格局注定有限，注定无法提升。 只有走出来，站在位域的层面上，站在道会的舞台上，才能有更高的目标和更远的展望。 但这种展望，却也让他更加绝望。 因为他发现，在永恒位面时有且仅有一个的“姜天”，到了这里，比比皆是。 想要追赶，似乎都无从下手。 以至于他对未来的修炼，产生了巨大的迷茫。 他真的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超绝妖孽吗？ 他真的是独一无二的修行天才吗？ 他真的还能重回巅峰，站到与姜天同样的高度吗？ 他当然有这种愿望和决心，但好像……已经不太可能了！ 他曾经有盲目的自信，现在却只有失落和畏缩。 对于一个曾经的绝顶天才来说，这种心态几乎是致命的。 就像一块华丽的玉壁上，出现了一首细微的裂缝。 但再怎么细微，它也是一道裂缝。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致命。 直到完全毁掉这枚玉璧，一切便告结束。 曾经无比骄傲的钟殊然，此刻便面临这种困境。 他对自己失去信心，连带着对姜天，也没了自信。 面对白剑尘的评论，他摇头长叹。 “我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创造奇迹，但对手……真的太强大了！” 凌锋的攻势，在他眼中呈现出的是不可战胜。 他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甚至可能摸不到对手的衣角，就被击败、被重创、被毁灭。 姜天或许能跟凌锋近身缠斗，但凌锋会给他那样的机会吗？ 在这他心中，几乎是无解的困境。 是绝境。 秦雨柔皱眉沉思片刻，抬起头，用略显异样的目光看着钟殊然。 “不要用你的眼光来评判他，也不要用咱们的水准去估量他。他的实力从来都比咱们高，他的胆略也比咱们强。所以……我赞同小白的话，我希望姜天，再创奇迹！”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傲无尘连连点头，但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如果只是刚才的雷力绞杀，他并不认为那会是绝境。 但加上此刻的阎浮雷狱，情况则大不相同。 秦雨柔从他的语气中，都听出了违心和不自信。 摇头轻叹一声，却也懒得去争辩什么。 他们几个无论如何推断，都是外人的猜测。 真正面对阎浮雷狱压力的，是姜天本人。 身处那样的险境中，他要如何才能扭转被动，反败为胜？ 又或者……他从未像外人想象的那样陷入被动！ 反而是在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感受对手的强度？ 轰隆隆隆！ 狂暴的雷鸣响彻星空。 有关于雷霆的一切，都在这里演绎、激荡，乃至升华。 姜天并未动用任何抵抗手段。 他只是在用他的肉身，全面感受雷霆的力量。 最开始的两道雷龙，后来洞体而过的雷霆之剑，都与他的力量交织碰撞。 乃至于现在笼罩着他的阎浮雷狱，那座雄伟的雷霆巨城，正在与他发生某种真实的联系。 他如同一个旅者，行走在雷霆巨城的街道上。 感受着这里的一切，体会着这里的规则。 “阎浮雷狱，雷霆法则……” 姜天喃喃自语，仿佛在咀嚼无处不在的雷力。 对面驶来一架雷兽驾驭的巨车，风驰电掣，横行无忌。 啪、轰咔！ 驾车的车夫，挥动长鞭，甩出一记狂暴的雷鸣。 那雷电如同灵蛇，在长街上空炸响，并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击姜天而来。 嗤！ 闪电透体而过，姜天竟未闪躲。 嗯？ 那车夫明显有了一瞬间的怔愣，但随即又现出轻蔑的表情。 在雷霆巨城中，这样的情况极其罕见，甚至从来不会发生。 这座巨城中的“人”很多很多，但没人胆敢在长街上用肉身硬扛他的雷霆兽车。 这个穿着紫衣的陌生人，明显不知死活。 咦？ 等等！ 紫衣？ 手握雷鞭的车衣，有了一瞬间的疑惑。 整座雷城，都充斥着雷霆的金系色泽。 街巷里的行人，天空中的飞鸟，街角的草树，桥下的河水，都是纯金之色。 除了天空上的紫色雷云，并无其他的颜色。 这身穿紫袍的陌生人，却是为何？ 作为雷霆巨城中的车夫，他从来没有踏出过这座巨城半步。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他都了然于胸。 但今天这陌生人，着实是个意外。 他于是更怒！ 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家伙，竟敢挡道。 必须给他足够深刻的教训才行！ 啪啪啪！ 轰咔！ 接连九道鞭影甩出，九道金雷洞穿了紫衣青年的身躯。 车夫本想狂笑，笑他不自量力，笑他不知死活。 但却笑不出来。 为何？ 只因那九道雷霆贯穿的躯体，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 车夫发出震惊的呼喊。 而这声音，连他本人都震住了！ “我……我？” 车夫已然忘了驾车，任由雷兽本能拉动着雷力狂奔。 他手握雷鞭，站在车上，感受着自己的异样。 他的眼中流露出惊诧、错愕的神色，继而又是震惊、狂喜、惊恐，乃至……狂热！ 他感受到自己素来的浑浑噩噩，而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今日，直到此刻，似乎突然有了意识，诞生了灵觉！ 原来他也是“鲜活”的人，他是一个有思想、有感受有觉悟的“人”！ 这与他车夫的身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甚至不在一个层面！ 他“活了”，他第一次有了鲜活的感觉。 他感受一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意识载体，他有着真实的生命。 因为他有生命才有的感受，有疑惑、愤怒、错愕，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觉醒的兴奋勃发在心头！ “哈哈哈哈！” 车夫放声狂笑，仿佛笑破了无数次轮回中自带的沉默。 他甩开雷鞭，双脚轻点，跃下兽车。 呲啦啦！ 他扯掉身上车夫惯有的长袍，露出一身雷纹交织的雷甲。 此刻的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武者！ 他拥有一身强大的雷系天赋，以及对这座城池无比熟悉的记忆。 第9211章 解惑 他已将自己，视为这座雷城的城主！ “陌生人，欢迎来到我的地盘，阎浮雷城！” 作为这座只诞生于雷霆中的城池里的第一个觉醒者，他当为此城之城主。 哪怕再有后来人觉醒，也注定要成为他座下的仆从。 他双臂招摇，力量在急剧膨胀。 修为境界以夸张的速度不断暴涨，很快逼近永恒境。 对别人如同生死大关的永恒之劫，对他毫无阻碍，一瞬而过。 他的力量直逼永恒境极巅，成为这座城池真正意义上的最强者！ 此时的姜天，方才第一次认真打量对方。 他发现，这人的长相，有几分神似凌锋。 他并不确定这是否凌锋有意为之，或者意志渗透。 但作为凌锋催发的雷狱，具备凌锋的物质，实在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永恒境极巅，阎浮雷狱城主。” 姜天面无表情，以淡漠的口吻着对方的身份。 这让城主很是不悦。 他不喜欢被“”。 他不是什么道具，而是觉醒意识的人，这座城池唯一的主人。 他掌控着这座城池中至高无上的力量，这里的一切人与物都要向他臣服。 而这个外来者，亦当遵守由他掌控的规则。 但此刻，这外来者显然不愿遵守他的规矩，甚至还把他当成一个道具那样审视，那样轻蔑。 “外来人，你若选择臣服，本城主可赐你阎浮雷城正式子民身份，从此在这城池中生存、修行。” “噢？”姜天笑了，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 他不禁在想，这位“城主大人”，是否真的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境况。 是否知道阎滔雷狱消失之后，这里的一切就将幻灭？ “你若抗拒，那便只有毁灭！” 雷城之主手中出现一柄雷刀。 上面有着最华丽的雷纹，刀身在他手中弯出一个最狰狞的角度。 仿佛看上一眼，便会被割去神魂，抹杀性命。 呲啦！ 有可怕的雷弧在刀身上跳跃，仿佛是雷魔在狂舞。 每一次不经意的挥动，雷刃划过的虚空都现出道道白烟，那是……毁灭的痕迹！ “这件法宝不错。” “法宝？” 雷城之主对这个名字感觉有些陌生。 他刚刚觉醒，似乎还不习惯这样的称谓。 他的视线落在雷刀之上，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的物件。 仿佛这柄雷刀，是他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刚刚拿到手的兵器。 但只一瞬，他眼中的陌生便消失了。 他看着雷刀，放声大笑。 “此刀，名为雷灭刀，专灭一切不臣者！” 说罢，他便挥刀斩出。 他给过对方机会，也给了对方必要的时间去权衡。 对方没有给他想要的回应，他也不再迟疑。 “你为何那么急？”姜天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地问道。 “为何？”雷城之主为这个问题感到疑惑。 姜天淡淡道：“你的耐心，似乎差了些。” “耐心？” 雷城之主眉头越皱越紧，不禁陷入沉思。 他斩出的那一刀，未能灭杀对手。 但他此刻并不在意，或者并未去关注。 他关注的是对方的提问。 他的耐心，似乎真的很差！ 他为何那么急，为何没有耐心？ 他在思索这个问题。 “你既为一城之主，为何如此急迫？”姜天的声音，再次响起。 雷城之主越发困惑。 是啊！ 他既是一城之主，掌控整个城池的无上强者，为何如此急切地斩杀这个外来者？ 这个外来者，难道真能威胁到他么？ 他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忽然有些惊恐，有些不寒而栗。 他抬起头，看到姜天冷漠的眼神。 “让我来解开你的疑惑。” 姜天看着他，淡淡道：“因为你的时间，的确不多。” “你胡说！” 雷城之主暴怒，挥刀狂斩，对方却岿然不动。 “一来，你刚刚觉醒，所谓属于你的时间，不过才片刻；二来，你久居此城，驾驭雷车，却直到我降临的这一刻，才诞生意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何？” 姜天的问题，让他陷入沉默。 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并想到了某些可能。 乃至因为他的猜想，而感到恐惧，感到惊悚。 但在他的心底深处，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告诉他——你不该去想这些，也不需要去想这些。 这让他感到不安，为之忐忑。 他已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某种无法被他掌控的可能。 他想要回避，却被姜天道破。 “让我来告诉你事实——这座城池，是由强大雷法催生的雷境，你虽久居此城，不过是一件摆设，或者一尊‘道具’罢了。” “一派胡言！” 雷城之主大发雷霆之怒。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答案，虽然他知道，对方多半没有骗他。 因为这跟他的猜想，不谋而合。 他是谁？ 他是雷城之主，他掌控这座城池最强大的力量，坐拥此城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权势。 但他又是谁？ 他从何而来，是何身份，有何传承？ 这一切，他答不上来。 他虽为城主，但没有来处。 虽有永恒境极巅的强大力量，却找不到自己的传承。 他的力量归根结底只有一种——雷力！ 他从何而来？ 他的底细背景是什么？ 没有！ 统统没有！ 他是一个没有来处的人，他不存在任何底细与背景。 而这样的人，似乎也不该存在。 他不属于现实，所以，也并不真实。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将他淹没。 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处境。 他更像是一朵泡沫中倒映出的幻影，只为某个必然中的偶然而存在。 当泡沫破裂，他也将消失。 当那个必然被收回，他将带着偶然的秉性归去。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要诞生意识，产生灵觉？ 他为何要贪恋修为和权势？ 为何还想着掌控这座城池，抹杀来者？ 他挥刀向天，疯狂劈斩，试图将天劈出一个窟窿。 但那刀光没入雷云，只激起几声沉闷的回响。 那紫色雷云依旧岿然不动，给他的感觉，阴森可怖。 他沉默了一瞬。 而后猛地望向姜天，表情狰狞，目光狠烈！ 第9212章 化虚为实 “故弄玄虚，妖言蛊惑！” 故弄玄虚者，居心叵测。 妖言蛊惑者，杀无赦！ 轰咔！ 他舞起雷刀，直扑姜天。 却听到一句，荒唐的论调。 “但有些东西，未必不能成为真实。” 姜天嘴角，挂着一丝怪异的笑。 “什么？”雷城之主下意识地问道。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灭了对方，但对成为真实这个话题，却有着无法抗拒的好奇与冲动。 这是根植于他本能中的执念，是他抗拒不了的诱惑。 尤其当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及自己可能是什么之后，这种执念就越发强烈。 “比如，这柄雷刀。” 姜天身上紫雷暴涌。 探出一只雷光涌动的大手，朝着雷刀轻轻一握。 轰咔！ 雷光炸裂，雷澜激射！ 那只带着毁灭气息的雷刀，竟就这么被他捉住。 并轻而易举地从对方手里取过。 是的，不是夺，而是取。 取得淡定从容，取得轻描淡写。 雷城之主脸色变了！ 他极力催动雷威，试图逼退对方，夺回雷刀。 但无论他如何发力，对方始终不为所动。 他才突然想起来，对方从一开始就不曾被他的雷力所伤！ 身在雷城，却不被雷力所阻。 雷霆万钧，于其无伤！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这究竟是何方强者？ 雷城之主心中巨浪起伏，完全无法平静。 “雷系极巅法则，聚！” 姜天抓在手中的，是一柄纯粹由雷力凝聚的刀。 是的，这并不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法宝。 它在雷城之主手里，的确能够爆发出法宝的威能，匹配对方那一身永恒境极巅的战力。 但于现实意义上，它并不是一件真正的法宝。 因为它只有雷威，而无真形。 此时的姜天，正用雷系极巅法则，赋予其真实具体的形状。 不过转眼的工夫，这柄造型狰狞的雷刀，便在姜天手里化为了实体。 它有了真实的形状，有了真实的份量，更有了能够独立于阎浮雷狱之外在真实世界里的真实的威能。 “让我告诉你它的命名。” 姜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此刀名为雷灭刀，道器级别，可斩杀永恒境极巅强者。” “你……你……” 雷城之主眼皮狂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外来者，这个明显并不膺从于雷城规则的陌生人，竟然炼假为真，化虚为实。 将他的法宝，真实具现！ 炼器手法高低且不论说，真正让他震撼的，是这种化虚为实的手段。 面对这惊人的一幕，他的内心涌起巨大的恐惧。 但与此同时，却也有着莫名的冲动与渴望！ “你竟然化虚为实，是否也能……” “也能什么？”姜天笑问。 他看着对方，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眼神。 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悲悯。 “是否也能，将我……以及这座城池，化为真实？” 雷城之主无比激动。 这一刻，他的意志，已然脱离了这座城池。 某种意义上，不再被这座城池真正的主人所掌控。 如果没有姜天的到来，他也许不会觉醒。 倘若没看到对方化虚为实的手笔，他不会有这样的冲动。 但现在，姜天手里掌握着他无法抗拒的力量。 那对他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或许可以。”姜天笑道。 “那么……”雷城之主眸光乍亮，眼中仿佛燃起熊熊烈火。 “那么我，是否也能一起，化虚为……” “够了！” 轰隆！ 宏大的声音响彻全城。 这声音来自上空的雷云，仿佛天神暴怒。 嘶！ 雷城之主骇然色变，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那是他无法抗拒的感受，是他摆脱不了的反应。 他诞生于这座雷城之中，看似力量强大、权势无二，实则逃不过固有的底色。 就像他刚刚感受到的那样，他没有来处，他是虚幻，并非真实。 他身不由己，他的力量和意识以及他本人，并不受他自己掌控。 别人让他生，他便生。 别人让他灭，他便要灭。 阎浮雷狱或许有无数次的幻灭与消失，这座城池也会永远有驾驭雷车的车夫。 但谁知道下一次雷城出现时，他还会不会觉醒？ 就算觉醒，那时的“他”，还是他吗？ “一具雷傀，侥幸诞生了灵觉，竟然还想超越桎梏，在现实中转生？” 紫色雷云中，传来不屑至极的冷笑。 那声音无比轻蔑。 相比姜天高高在上的俯视姿态，更加令人心寒。 那是一种，源自神魂的嘲讽和不屑。 “可气，可悲，可笑！” 凌锋的声音，如同神旨响彻雷城上空。 雷城之主，陷入最大的恐惧与绝望。 他诞生于雷城，而雷城诞生于凌锋的力量。 按道理，他应该无条件服从于对方。 但这一刻，他那刚诞生不久的意识，却有了巨大的撕裂！ 他的灵觉和他的躯体想要无条件膺丛于凌锋。 但他的意识，却无限向往现实的转生。 他看着姜天，眼中交织着仇恨、渴望、冲动，以及乞求与狰狞。 一柄雷锤，在他手中幻化。 那似乎是他的意识在催动，但又像是凌锋的意志在主导。 雷锤散发的气息，比雷灭刀更强！ 且与雷城之主融为一体，无法分割。 此时此刻，雷锤就是城主的一部分。 城主，就是雷锤！ 随着它的力量不断攀升，对于姜天的攻击的渴望，也在急剧滋长。 终于！ 当它的力量到达某种极限，便带着宿命般的冲动，砸向姜天。 轰咔！ 巨响乍起，雷澜激射！ 雷城的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就连城池上方的虚空，都已坍塌。 但姜天，却立于原地，毫发无伤。 “这不可能！”凌锋的声音透着震惊。 雷城之主错乱的眼神里，带着震撼与疯狂。 凌锋没想到，姜天置身于阎浮雷狱之中，竟还上演了一幕化虚为实的好戏。 更没想到，姜天的到来会催生出城主觉醒这种奇事。 这意味着，姜天的力量超出他的预料。 连带着这座雷霆巨城，也出现了某种让他措手不及的变化。 第9213章 星劫魂傀 好在他依旧是阎浮雷狱的主宰，姜天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夺走他的权柄。 于是他幻化雷锤，重击姜天。 但没想到，这完全没用！ 他终于明白，他的力量，无法压制对手。 而姜天的实力，确然在他之上！ “那便毁灭！” 凌锋有着决绝的意志。 他早已做好两败俱伤的准备，就算真的无法击败姜天，他也会尽最大可能，给予对方重创。 这当然不是为苍穹位面做铺垫，而是捍卫他自己的尊严，更是捍卫玄雷位面的尊严。 他与姜天的战斗，与别人何干？ 胜或败，是他自己的事情，无关局外。 但让他震惊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你的确不能向现实转生，我也不会帮你实现那样的愿望。” 姜天的声音响起，却是向着雷城之主言说。 此时的雷城之主，思绪已然狂乱。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交织，而最深的渴望，便是转虚为实，向现实转生！ 但姜天的答案，让他失望。 于是他越发疯狂，眼神越发狰狞。 他的意志，归于毁灭。 他要握着雷锤，给姜天最强一击，完成他悲情的使命。 呲啦、轰喀喀！ 雷锤悍然轰出，携着毁灭之力砸向近在咫尺的对手。 “但换一种方式，并非不能。” “嗯？”已然轰至半途的雷锤，生生止住。 虚空被雷威湮灭，如同一张黑色大饼，摊开在他与姜天之间。 他忽然有些慌乱！ 倘若这力量波及姜天，他岂不是要错失转生的可能？ 但他想要收敛，却来不及了。 被紧紧钳在雷锤上的双手，也无法挣脱。 他焦急，他狂怒。 但下一刻，一只紫雷笼罩的手掌轻轻按下，将那张仍在疾速摊张的黑色“大饼”握成一团。 继而，握灭！ 隆隆！ 低沉的轰鸣，诠释着某种恐怖的事实。 雷城之主骇然不已，却死盯着姜天。 “你……你说什么？” 姜天淡淡道：“你的力量，或能以另一种方式转入现实，但你的意识，无法存续。” “这毫无意义！” 雷城之主虽非真人，却也有着真正的意识。 若不能转虚为实，甚至连意识都无法保留，那跟毁灭有何不同？ 姜天想了想，又道：“或许，可以保留你的部分灵觉，不能再多了。” “成交！” 雷城之主狂喜，眼神越发疯狂。 他没有来处，诞生于虚幻，注定无法得真。 但若能保留部分灵觉，至少也在真实世界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便不至于，完全落得一场空。 他的觉醒，便有了现实的意义，更化为真实的造物。 这对他来说，意义太大了！ 轰隆隆！ 他将雷锤收于身侧，一步站在了姜天身旁。 转身，仰望高空的雷云，直面凌锋的意志。 “叛了？” 雷云中传出冰冷的质问。 凌锋似乎并不太意外。 阎浮雷狱中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本不应该觉醒。 但自从雷城之主觉醒的那一刻，一切便不完全受他掌控。 对于现在的变化，他是有所预料的。 “你的时间不多。”姜天说道。 “来吧！” 雷城之主毫不迟疑。 他比姜天更明白时间的紧迫，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死死抓住。 “星劫雷傀，去！” 姜天眼中紫芒一闪，星劫雷傀遁入雷城之主神海。 雷城之主，本不该存在神海这种东西。 但当他觉醒的那一刻，神海便已诞生。 与正常人的神海，其实没有太大的不同。 当星劫魂傀遁入神海之后，雷城之主早已放弃对抗，任由对方施为。 星劫魂傀手臂一抖，九道魂环迭次展开，将整座神海围拢起来。 并在它的催动下急剧收缩，将这神海压缩成一汪黑泉。 “吞！” 魂傀毫不迟疑，将其吞下。 然后收起灭世魂光，转身遁离。 一来一去，不过瞬息间。 雷城之主的躯体，已成摆设。 星劫魂傀吞噬了他的神海，力量大幅攀升。 而雷城之主的眼眶，已然变得空洞。 他的双眼，已然无神，变成了纯粹的雷光。 姜天淡淡看了一眼，抬手一抓。 轰隆隆！ 雷城之主的躯壳如同金纸般皱起，被他以雷系极巅法则，强行融入那柄雷锤之中。 “道器级别的法宝，不容错过。” 姜天化虚为实，先后得到了两件道器。 此战收获，着实不小。 他收起雷锤，望向半空的紫色雷云。 “阎浮雷狱不过尔尔，凌锋，这一战，你输了。” “你高兴得太早了！” 凌锋发出一声狂吼。 整个阎浮雷狱开始崩塌！ 与此同时，一轮金色骄阳自阎浮雷狱长街尽头腾空而起。 一道道雷光向虚空激射，雷耀八方！ 那轮骄阳下方，赫然有一只手掌托扶。 顺着手掌望去，手臂、肩胛、躯干迭次显露，幻化成一尊体型巨大的雷霆尊者。 此人身穿雷纹编织的武袍，浑身散发着雄浑的气息，与这座雷霆巨城无分彼此。 雷霆巨城依旧在崩塌，他的出现，似乎迟了一些。 “噢？”姜天凝神望去，双眼微眯。 这人不是凌锋，亦非他的意志化身。 某种程度上，更像是刚才的雷车车夫。 与雷车车夫相比，实力似乎更强，却似乎少了某种东西。 是神韵！ 是灵觉诞生、意识觉醒才有的造化垂青的神韵。 “吾我阎浮雷城之主，雷不灭！外来人，胆敢毁我巨城，杀无赦！” 那雄壮的身影，发出雷霆般的咆哮，尽显威严霸道。 “雷城之主？” 姜天笑了。 方才的雷车车夫自称一城之主。 现在的雷袍强者雷不灭，亦然如此。 两者相比，雷不灭的气息明显强于雷车车夫。 因为他与这座雷霆巨城，更加契合。 同样是永恒境极巅的修为，他掌控的力量明显更强。 显然，这才是凌锋真正认可的雷霆巨城的城主。 更应是阎浮雷狱练成之初，便已笃定的权位。 既然雷城本就有主，那么雷车车夫，又算什么？ 姜天思绪转动，想起了曾经骄傲到不可一世的雷车车夫。 毫无疑问，对阎浮雷狱的真正主人凌锋而言，雷不灭才是正牌城主。 第9214章 雷不灭 是雷狱主人正式赋予权力，可以全权代表他意志的存在。 但正因如此，雷不灭才只是一个符合，一个“化身”，没有自我意识和灵觉的道具。 而雷车车夫虽已不复存在，但他却是在阎浮雷狱中，首次诞生自我意识和灵觉的造化之灵。 作为玄雷圣殿的传承绝学，阎浮雷狱必定不止被凌锋一人修炼过。 在其存续的漫长岁月中，在其历任传承者施展的过程里，这座雷霆巨城必定在世间显化过无数次。 以前是否有人觉醒意识、诞生灵觉，姜天无从判断。 但以他的阎浮雷狱的感受来看，那种几率应该不大。 甚至再来一次，他也未必会遇到另一个觉醒的车夫。 “一切皆是缘。” 姜天的语气中，有种世事沧桑的意味。 “可遇而不可求。” 雷车车夫的存在十分短暂。 他或因姜天的到来而觉醒，又因姜天的强大而寂灭。 但他的灵觉，却已被姜天融入星劫魂傀。 某种意义上，已经彻底完成了化虚为实、向实转生的过程。 在这一点上，他是整个阎浮雷狱从古至今，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的奇迹。 而与之相比，眼前这位名叫雷不灭的正牌城主，又当如何？ 毫无疑问，雷不灭是带着必杀的使命来的。 阎浮雷狱正在坍塌，即将自毁。 这种毁灭，当然只是一时的爆发。 无论再怎么狂暴，都不会对凌锋造成巨大的反噬，都不足以废掉他这一身引以为傲的圣殿传承。 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在较短的时间里，无法再次施展。 等到凌锋弥补当下的消耗，便又可以故技重施。 但对姜天来说，一次便已经够了。 他与凌锋的对决，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本该顷刻结束。 但因为阎浮雷狱的出现，因为雷车车夫的觉醒，姜天才有了短暂的停留。 如今，他已用魂傀融纳雷车车夫的灵觉，又先后斩获雷刀和雷锤，完成化虚为实的炼化。 此刻面对所谓正牌的雷城之主，已是心如古井。 “雷城天隳！” 咔嚓嚓、轰！ 雷不灭仰天狂啸。 右手托着的金色雷阳，便爆发出恐怖的雷柱，闪击姜天。 雷柱瞬间炸裂，掀起恐怖的雷潮，骇人的巨响撼动正摇摇欲坠的雷城。 但一切异动，却在下一刻静止！ 姜天身前出现一座紫金色雷域。 雷系极巅法则领域！ 它镇压了雷光，寂灭了雷潮，静默了雷声。 这般碾压级的力量，让雷不灭瞳孔猛缩。 他虽无自我意识，亦无真正意义上的灵觉。 但作为凌锋钦定的雷城之主，在这城池之中，却也与真人无异。 换做别人，刚才恐怕就已经被他重创。 但对姜天来说，雷力的威胁，实在不大。 因为他掌控着强大的雷系极巅法则，更有集一十二种法则于一身的法则之躯。 无惧雷霆攻击！ “给我死来！” 雷不灭的眼神变得疯狂而炽烈。 他托着金色雷阳，倾向金色雷虹直扑姜天，欲要举一城之力重创这个强大的对手。 “来吧！” 姜天不退反进，直面对方。 雷系极巅法则领域向前铺开，对方的力量瞬间便被压制。 他举步迈入其中，面无表情直视对方。 “纵是凌锋本人亲自出手，亦不能奈我何，况乎你一具雷城之傀？” “吾乃雷城之主，非是傀儡！” 雷不灭还在挣扎咆哮，却见姜天周身遍耀紫雷之光。 “极雷真躯，镇！” 轰隆隆！ 低沉的雷啸响起，无法抗拒的威压骤然铺开，将雷不灭手中的骄阳寂灭。 看着雷光尽退，有如废铜般的雷球，雷不灭骇然震惊。 这对他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整座城池，都在崩塌。 而他作为命定一城之主，手托雷霆骄阳，执掌无上伟力。 全力发动的一击，竟然被这个外来者反压，实在让他震惊。 而在雷系极巅法则领域的压制下，他的力量急剧下滑，已注定威胁不到姜天了。 但他的战斗意志并未熄灭。 作为凌锋意志的化身，他还有一整座城池的力量可以动用。 没错！ 他的攻势虽然已被瓦解，他本人也被对手压制。 但“雷城天隳”的进程还在继续，这座雷霆巨城仍在崩塌的路上。 而他所能调动的力量，并不会因为他的状态而受限。 且随着雷城隳灭的进程加深，这种力量会越来越强，直到将他与对手，一起毁灭！ “雷城天隳，灭世雷潮！” 雷不灭发出狂怒的咆哮。 整座雷城，都剧烈震动起来。 所有的建筑瞬间化为齑粉，一条又一条街道疾速崩塌。 雷城中的所有活物、死物，全部都在这一瞬间化为最纯粹的雷力。 朝着雷不灭所在之处疯狂汇聚而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外来人，给我死！” 雷不灭也已化为最纯粹的雷霆。 他已然无法发声，是爆裂的雷霆传递出他最后的意志，化为最凶悍的声音响彻于灭世雷潮。 但有一道声音，淡定地响起。 “这不是，你能掌控的力量。” 姜天面无表情，抬掌一按。 轰！ 雷系极巅法则急剧铺张，结成的法则领域对狂暴的雷潮展开压制。 但雷不灭倾雷城而发的攻击，也非易与。 单凭法则领域，竟有些压制不住。 雷系法则领域上，开始显化出一道道诡异的雷纹，那是领域行将破裂的征兆。 姜天对此却视若无睹。 只面无表情踏前一步，右脚落下的同时，周身紫雷化为万千雷丝，轰然而出！ “极雷真躯，吞！” 呲啦啦、喀嚓、轰！ 狂暴的雷鸣响彻不绝，骇人的巨响混为一道恐怖的宏声。 最终所有的响动，化为一声黄钟大吕般的狂鸣。 而所有的雷力，都如同决堤的潮水，仿佛为找到出口而庆幸。 争先恐后、不遗余力地向着那个“出口”奔腾。 如同万流归海、万剑归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倒灌进极雷真躯！ 砰砰、喀嚓嚓！ 轰隆隆！ 姜天体内传出奇异的爆鸣，那是雷力倒灌引发的异动。 第9215章 胜 极雷真躯的气息急剧攀升，连带着雷系极巅法则也被反哺，稳步抬升。 “不……” 狂暴的雷潮中，仿佛传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又像是狂乱音爆下的某种错觉。 雷不灭已然湮灭为最纯粹的雷力，混同为雷光，被极雷真躯所吞。 名为阎浮雷狱的雷霆巨城，也彻底崩塌，化为虚无。 遍身暴耀紫色雷光的姜天，如同天神现世，在雷城消失的星空中现出身影。 凌锋瞳孔收缩，心头有着巨大的震撼。 他以整座阎浮雷狱为代价，本以为能重创姜天，拿下这个胜场。 但没想到，竟连对方的寒毛都没伤到。 更让他震惊的是，姜天的气息，甚至还比交手之初更强了！ 这意味着，这个来自永恒位面的最强妖孽，从不畏惧他的狂攻。 反而在拿他引以为傲的手段作为养料补益自身。 “姜天，今日我必将你重创！” 凌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击败这个强大的对手。 但阎浮雷狱的损失，并不会对他的力量造成任何反噬。 他还保有最巅峰的战力，他完全有机会，给这个中游位面的最强妖孽以重创！ 呲啦！ 雷光一纵化惊鸿，星穹开裂如天崩！ 凌锋爆发血脉潜能，以最快的速度扑向姜天，意图发动生平以来最狂暴的攻击，给对方以重创。 这一击，注定会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他，无惧！ 整场对决，这将是他唯一能够真正威胁到对手的时刻。 他整个人如同一柄最决绝的雷电利刃，直插姜天胸腹！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片虚无！ “嗯？” 金色雷鸿洞破星空，志在必得的凌锋，却骇然一惊。 这一击，落空了？ 是的，落空了！ 他不惜代价发动的全力一击，竟然落空。 姜天明明来不及闪躲，却为何让他一扑而空？ “不对！” 凌锋心头乍凛。 想起了姜天仗以成名的强大遁术！ 在玄雷位面，他素以超强的雷系血脉和雷系根骨著称。 强大的雷法，赋予他超乎想象的速度。 一直以来，他的攻击其实都不复杂，甚至算得上简陋。 而他之所以强大，之所能在玄雷位面登顶，靠的就是超强天赋与根骨支撑下的恐怖绝伦的速度。 有超绝的速度加持，哪怕只是一记最简单的碰撞，或是最简陋的一拳一掌，都能爆发出最为恐怖的威能。 雷力，本就是世间最狂暴的力量之一！ 而他还有强大的雷法加持，那是玄雷圣殿最神秘的传承，是整个位面雷法修行的最巅峰。 凭借这超强底蕴，他哪怕只触摸到姜天的一根寒毛，也能将恐怖的力量瞬间宣泄，成为摧垮对手的悍然一击。 可这，终未实现！ 他的天赋，他的根骨，他那傲绝位面的血脉与传承，在这位面道会的正赛赛场上，在他立志要复仇姜天夺回位面尊严的战斗中，在他志在必得的对决中，一击落空！ “不好！” 这是凌锋乍惊之下的另一个念头。 与刚才那一道，无分先后。 念头乍起的同时，他便催动强大的雷法，遁空而行。 他在躲避！ 他要避开姜天的算计，躲避对方足以制胜的反击。 他的速度迅若惊雷，堪称快绝。 他并非在众人的视线中遁行，亦不在对手的视界之中游走。 他以雷力撕开虚空，游走于视线之外，遁行于虚空之上。 他自认为，姜天纵有准备，也难在如此短暂的瞬息间，将他捕捉。 但他恰恰，算错！ 轰！ 沉闷的轰鸣，伴着乍亮的紫色雷光响起。 一只紫色雷纹缠绕的手掌，看似轻描淡写地按在了他的身上。 正以惊人速度遁空的凌锋，闷哼一声，如同断线风筝般跌出星空，现出他那狼狈的身影。 噗……哇！ 凌锋淤血猛吐，身躯巨震，气息大降！ 但他甚至来不及压制伤势，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回望。 视线凝定！ 只见那只紫色雷纹缠绕的手掌之后，依次现出手臂、躯干和一道踏立星空的身影。 姜天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只道一声：“你，败了。” “我……我……噗！” 凌锋不甘，或也有些不服。 但心中的憋闷，却化为一口淤血喷出。 他很想不惜代价再跟姜天激战数合。 可他已经没有代价可付。 因为他的伤势，着实不轻。 他的力量有着明显的下滑，甚至支撑不起一次全力的出手。 沉默！ 凌锋陷入沉默，但位面道会的规则，显然不会给他等待的时间。 监管长老踏前一步，朗声宣告。 “永恒位面，姜天，胜！” “玄雷位面，凌锋，败！” 一场较量，就此落幕。 过程不可谓不精彩，甚至可以说天雷炸裂，奇光迭出。 但结果并不出乎某些人的意料，却又超出了某些人的预期。 凌锋败了。 玄雷位面没能完成复仇姜天的任务。 在星空秘境中留下的耻辱，于此刻又被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为玄雷圣殿三个最强妖孽之一，凌锋在此战中展现出的实力令人赞叹。 但跟姜天相比，明显差了不止一筹。 他拼尽全力发起惊人的狂攻，而姜天却只是轻描淡写便将他压制，整个过程表现得游刃有余。 这不仅仅是战力的差距，还有自身底蕴以及武道修行的参差。 “此子，太强！” “的确比我想象的更强！” “我也是没想到，姜天竟然强大到这等地步！” 玄雷位面几位长老宣泄着心头的郁闷。 副殿主雷景天脸色阴沉，思绪起伏如潮。 挣扎片刻，所有的不甘，化为一声长叹。 “罢了。”他说。 凌锋的结局，已经是玄雷位面这批年轻妖孽所能做到的全部。 就算换另外两个同级别的妖孽出手，也不会有区别。 这份耻辱，在位面道会上，他是注定洗刷不掉了。 “不出所料。” 山海位面这边，海通天眉头紧皱，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 两人交手之初，他也以为凌锋或能拿下姜天，并为此而担忧。 但结局证明，凌锋的实力，并不足以威胁到这强大的对手。 第9216章 变卦 石磲败了，山海位面的尊严未能保住。 凌锋同样落败，倒让他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接下来，就看苍穹位面了。 作为星空秘境试练中，三个被姜天狠狠打脸的上游位面。 这一切耻辱，皆从苍穹圣殿独孤傲的贪心而起。 如今，山海和玄雷两个位面阻击失败，那么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苍穹位面这边。 一切的悬念和纷争，又回到了起始点。 刷、刷！ 海通天和雷景天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独孤傲脸上。 “独孤道友，接下来这一场，预祝你们取得好成绩！” 雷景天满脸冷笑，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而他说完，便把饱含怒意的目光，投向了永恒位面的三圣尊。 后者刚刚从极度的担忧中摆脱，又从激荡的思绪中平复。 此刻心情正爽！ 面对来自上游位面强者的不善窥视，摇摇头，洒然一笑。 他迎着对方不善的眼神，不卑不亢，朗声说道。 “恭喜你连胜两场！姜天，接下来这一场，我想也不会有太大的悬念，希望你再接再厉，从容晋级！” 姜天与石磲交手时，他的心是悬着的。 跟凌锋对决时，他的心是紧绷的。 直到这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苍穹位面无论是谁出战，都不太可能撼动姜天了。 因为连续两场激战，彻底证明了姜天的实力。 这位来自永恒位面的散修妖孽，在这残酷的对决中，完美展现了自己的强大。 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应对来自上游位面最强妖孽的冲击！ “哼！” 雷景天显然没讨到什么好。 冷哼一声，再次把视线转向独孤傲。 “独孤道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希望你座下妖孽，能跟姜天一起，为我们献上一场‘好戏’。” “呵呵！” 面对这不怀好意的说辞，独孤傲冷笑回应。 他迎着雷景天和海通天不善的眼神，冷冷道：“我苍穹位面的事情，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说罢也不管对方如何回应，立即召来座下长老秘议。 “副殿主，江寒的战力未必弱于凌锋和石磲，可是……” “这一战，恐怕……” 长老们欲言又止，脸色都很难看。 虽说武者交手并非弈棋，不是靠纸面实力决定胜负关系。 但有石磲和凌锋两个同档妖孽的战绩在前，他们实在没办法抱太大期望。 “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独孤傲没好气地说道。 几位长老各自吐着闷气，放下心中顾虑。 “实话实说，我不看好江寒。” “不用这么委婉，他根本就没机会的。” “这是一场必输之战，打不打其实毫无意义，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打也不行了，唉！” 几位长老愁眉苦脸，接连叹息。 明知道打不过，却不能不出战，这等于是伸出脸去让别人抽啊。 “谁说不行？” 独孤傲一声冷斥，令众人愕然。 “什么？” “不……不打？” 几位长老愣住。 “如你们所说，江寒的确没有任何机会。”独孤傲咬牙切齿，言语间充满自嘲。 “知其不可胜而战，于必败中寻求一丝可能，谓之勇！但明知毫无机会，还要硬上，那就不是勇，而是蠢了！” “副殿主？” 长老们心头一震，脸色难看无比。 独孤傲大手一挥：“直说吧，这件事情责任在我，是我贪图那些许资源，才把这些后辈引入歧途，自己也弄了个灰头土脸。” 长老们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当着副殿主大人的面不敢言说。 “老夫已经做过一次蠢事，不能一蠢再蠢了。江寒是咱们苍穹圣殿的最强妖孽，他跟余博，应该冲击更多的可能，而不是为了一时的面子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副殿主所言极是！”众长老深感赞同。 姜天连胜石磲和凌锋，让他们看不到半点希望。 江寒若再出战，也是必败之局。 这样的交手，有何意义？ 除了会让自家位面更加耻辱，实在没有任何用处。 事实上，他们也是不想打的，但若主动提议，唯恐触了独孤傲的霉头。 只是没想到，这位一向极好面子智错难改的副殿主大人，竟突然转了性。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几位长老，真心为此而庆幸。 虽然此前已经确定要江寒出战，但毕竟第二轮才刚刚结束，江寒尚未登上第三轮的赛场。 一切应该还来得及！ “我决定！”独孤傲肃然道：“江寒不再挑战姜天，转而挑战永恒位面的其他妖孽！” “这……这……个决定，好啊！” 长老们惊诧之余，连连叫好。 虽说挑战别人，并不能洗刷星空秘境中的耻辱。 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永恒位面的妖孽，对于永恒位面总算是一种回敬。 至于姜天……忘了他吧！ 苍穹位面的同辈，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自找难看。 “那姜天若紧追不放，可该如何是好？”一位长老感到焦虑。 江寒或许可以放弃姜天，另选目标。 但姜天若执意与江寒交手，后者便无路可退。 因为按照规则，拒绝便是淘汰。 那么一来，苍穹位面的脸可就丢大了，还不如迎难而上，硬着头皮打一场来得好。 “不会的！”独孤傲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不会给姜天主动挑战的机会，我会让江寒在第一时间，挑选他的挑战目标！” “如此便妥了！” 长老们长舒一口闷气。 只要江寒能避开姜天，过关就稳了。 “江寒，第三轮的对手，你换一个。”独孤傲说道。 “什么？” 江寒惊呆了。 临阵改换目标，这是唱得哪一出？ 虽然姜天很强，强到让他心里有些犯怵。 石磲和凌锋的落败，也侧面证明他很难与姜天抗衡。 但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意，也让他明白了星空秘境试练中三个上游位面为何吃瘪。 而能够败在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的道会之旅，也算不虚此行。 可他万万没想到，马上就要出战之时，独孤副殿主却让他放弃挑战，改换目标。 第9217章 目标 “副殿主大人，此事恐怕不妥！” 江寒自有强大的理由拒绝这个命令。 因为挑战早在第二阶段的比试开始前，便已经提出。 事关位面尊严，更关系到独孤傲本人的声誉，岂能临阵避战？ 苍穹位面的脸面，难道不要了吗？ 可他准备的种种说辞，却都没机会派上用场。 独孤傲直接打断了他的辩解。 “这是老夫的命令，更是圣殿的意志，你要抗命吗？” “我……”江寒当然想抗命，可他不能。 若在苍穹位面的万界法会上，他当然可以放恣一些。 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位面道会！ 他是代表苍穹位面前来出战的妖孽，必须服从位面高层的安排。 哪怕这种安排，有些丢脸。 但丢的并不是他一人的脸面，独孤傲面临的压力，只会更大。 想到这里，他便也没什么不甘了，只是遗憾。 “江寒听从副殿主安排！” “嗯，这就对了。” 独孤傲欣慰地点点头。 叮嘱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发起挑战，目标是永恒位面的任何一位你有把握打赢的妖孽，切记！” “晚辈……遵命！” 江寒嘴角抽搐着，接下了这个命令。 他望向永恒位面那边，掠过姜天时，与对方视线隔空相撞。 姜天面无表情，眼神也很平静。 但在平静中，却仿佛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夹杂其中。 仿佛在等待江寒说出那句话。 但下一刻，江寒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原本面无表情的姜天，微微一怔！ 什么情况？ 苍穹位面的江寒，竟然在回避与他对视？ 这是未战先怯？ 不至于吧？ 石磲落败在先，凌锋都没胆怯，怎么到了江寒这边，就不能直面了？ 此时的姜天，还不知道自己的晋级之诱，已然横生波折。 他原本要迎战的对手，已经因为某个大人物的权衡，而发生了变化。 江寒的视线落在永恒位面的妖孽们身上，踏前一步，朗声大喝。 “我，苍穹位面江寒，挑战永恒位面……” 话音未落，场间已是赞叹四起。 有人夸赞江寒顶着压力挑战姜天，勇气可嘉。 有人则在预测他能撑过几招，或者几个呼吸。 有人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双方的对决。 如此种种，不禁让江寒脸色泛红。 也让苍穹圣殿的长老们尴尬不堪。 可诸般话音未落，江寒便惊了全场！ “我要挑战——他！” “谁？” “你……你要挑战谁？” 刷刷刷！ 一道道视线都被吸引过来。 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孔，看着江寒。 顺着他的视线，转向永恒位面的某位年轻妖孽。 结果发现，那人并不是他们期待了许久的姜天。 而是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人！ 这一幕让全场哗然。 就连姜天都愣住了！ 江寒不是要跟他交手吗？ 苍穹位面不是不惜代价阻击他吗？ 怎么临阵变卦了？ 而那个被他选中的人，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你……你要挑战谁，我吗？” 符万青迎着对方的视线，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 刚才他还在炫耀自己连胜两场，接下来只要眼疾手快，挑一个软柿子来捏，就能闯进最终阶段。 而他也同样期待江寒与姜天的对决，想要看一看，苍穹圣殿那姓独孤的老家伙被当众打脸时，脸色会有多难看。 身边几位同辈，还帮他特色人选。 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他竟然收到了来自江寒的挑战。 “你没搞错吧？你的对手明明是姜天，你指我干什么？” 符万青恨不得冲上去，把对方的手指扳向姜天。 但江寒坚定的眼神和坚毅的表情，击碎了他的幻想。 “没错，就是你！第三轮，我要挑战你！” 江寒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挑战目标，不给姜天插足的机会。 “好个苍穹位面。”姜天摇头嗤笑。 他也是没想到，独孤傲会临阵转性。 对他来说，跟谁打都一样。 但如果不是江寒，自然会轻松那么一点点。 而在江寒开口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跟对方交手了。 “符兄，祝你顺利晋级。” 姜天面带笑容，向符万青送上一个祝福。 “姜天，他是你的！” 符万青脸色涨红，气得直晃拳头。 “呵呵！”姜天摇摇头：“本来也许是，但现在是你的了，好好打，发挥出全力，不要留遗憾。” “你……”符万青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他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若要拒绝，便直接被淘汰。 硬着头皮出战，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 万一江寒发挥失常，突然落败。 万一他发挥神勇，战胜强敌呢？ 但想起江寒原本的目标，他便感到绝望。 那本该是属于姜天的对手啊！ 姜天是什么级别，江寒又是什么实力？ 那可是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岂是他这种杂鱼能比的？ 想象着对战的情景，符万青快要哭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永恒位面三位高层也感到意外，但反应平平。 而同样的决定，则不出意外引来了另外两个位面的怒斥。 “独孤傲，你在搞什么？” 雷景主大声咆哮，老脸阴沉如墨。 三家位面说好的，一起在第二阶段阻击姜天，看谁能够复仇。 他和山海位面接连落败，第三场本该轮到苍穹。 万万没想到，独孤傲这老家伙竟然临阵变卦，改换了目标。 这分明是把他们给坑了！ “独孤傲，你误我！” 海通天也怒了。 星空秘境那场试练，他们就已经迁怒于独孤傲。 但说到底，是他们自己好奇心太重，自己硬要参与，才收获那些耻辱。 这一次则不同！ 他们是在已经商量好，且己方已经出战的情况下，遭到了对方的“背叛”。 他们感觉被独孤傲给耍了，别提有多恼火。 “哼！说什么呢？”独孤傲冷笑连连。 “你们败了，就非得拉着我们一起败吗？” “你个老匹夫！”雷景天脾气火爆，指着鼻子怒骂。 “独孤傲，你是不是被姜天吓破胆了？”海通天气极。 但这样的质问，独孤傲根本不在乎。 第9218章 玄黄异火 “老夫又不是三岁孩童，说这些有什么用？”独孤傲冷笑不已。 “位面道会又没限制我们挑战谁，难道除了姜天，我们还不能挑战虽人了？” “可咱们说好的要阻击他，你突然变卦，还要脸吗？”雷景天咆哮。 “变卦？”独孤傲大笑：“没错，一开始我们是想挑战姜天，但你们两家败得那么惨，给老夫敲了一记警钟。明知道打不过还要硬上，老夫还没那么愚蠢！” “卑鄙无耻！” “你好阴险啊！” 雷景天和海通天气得咬牙切齿。 独孤傲却不再理会他们，只示意江寒，时间一到直接挑战，莫管其他。 看罢这场闹剧的姜天，已然回到永恒位面这边。 趁着第三轮对决开始之前，消化这场对战的收获。 “公子，第三场，你跟谁打？” “都一样。” 姜天无意挑选对手。 上游位面的妖孽都被他碾压，中游位面里，实在没几个他感兴趣的人。 …… 而此时，上游位面所在的区域中，一场场激战正在上演！ 其中一场，交手双方是一位长发狂舞的黑袍青年，另一位是周身缠绕着玄黄之气的魁梧男子。 两人的交手大开大合，场面异常激烈，但始终难分高下。 蓦然之间！ 魁梧男子抓住机会，绕身的玄黄之气咆哮而出，化为一头狂暴的巨龙，将对方一口吞下！ 哗！ 观战的武者们一片哗然，惊呼声响彻。 这片区域，是上游位面的赛场。 每一个人，都是上游位面的武者，眼界自然非比寻常。 能让他们为之震惊，可见交手双方战力之强。 原本不相上下的局面，因为玄黄巨龙的暴起，急转直下！ 众人望向那巨龙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忌惮。 “手握如此底牌，他竟然还跟对方缠斗十数合，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很难猜测吗？”某个上游位面的长老摇头嗤笑：“他或许只是在逗弄对方啊！” “是啊，如果一开始就祭出这玄黄巨龙，这场对决，恐怕早就结束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边倒地看好魁梧男子。 那玄黄巨龙威力惊人，一看便知非比寻常。 “那玄黄巨龙，到底是什么呢？” “据我所知，有一种特殊的存在，有着与之相似的形态！” “是什么？”众人追问。 那老者肃然道：“玄混之气！” “这么说的话，我印象中也有一种特殊的古玄气，接近于它的形态。”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蓦然开口，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那物名为‘紫炎陨火’，乃是一种威力惊人、危险至极的异火！” “等等！你说的这种‘紫炎陨火’我也听说过，不过它好像跟这玄黄巨龙并无关系。” 另一位老者摇摇头，给出不同的看法。 他遥指玄黄巨龙，说道：“此龙由气而聚，通体玄黄，气息狂暴，气势霸道。而你所说的‘紫炎陨火’，据我所知应为紫赤交杂之色，威力虽然强大，但与眼前之物有着明显的区别。想来，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的。” 这番议论，博得众人认同。 哪怕在他们看来，玄黄巨龙的真身，也更有可能是玄混之气。 一是色泽，二是气息，都更加贴近。 至于“紫炎陨火”，单是色泽就有明显的差别，硬要把两者扯到一起，实在勉强。 “此言差矣！”那老者不以为忤，反而摇头大笑。 “对于‘紫炎陨火’，你显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噢，愿闻其详！”众人凝视倾听，颇为好奇。 老者朗声道：“紫炎陨火的名字虽带有一个‘紫’字及一个‘火’字，但谁告诉你，它就一定是紫赤交杂的模样呢？” “这可不是我臆想，而是古籍中的描述！”对方据理力争。 “古籍中或许真有那样的描述，但显然未尽其详！”老者摇头嗤笑：“真正的紫炎陨火，其实变化万方，不拘一格。它最基本的形态，的确呈现紫赤二色，但它极擅吞噬纳进之能，稍有际遇，便会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与色泽。” “他说得没错！”另一位中年强者蓦然开口，面带惊容。 “在下也看过一部秘典，上面就记载了一种名为‘紫陨天焰’的怪火。此火在正常状态下呈现紫红色，可一旦接触到别的力量并且完成吞噬，便会立即改变形态，幻化出全新的色泽！” 他的描述，让众人感到惊讶。 “这么说，那‘紫陨天焰’与‘紫炎陨火’，多半是同一种存在了？” 众人不禁陷入沉思，有人则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紫陨天焰和紫炎陨火虽然名字并不相同，但都有一个“紫”字和“陨”字，也都是火焰一属。 这就注定了它们在根源上拥有近似的秉性。 而以这些大能强者的见识和阅历，自然明白，威力越发强大的异火，各类其实就越少。 因为这些东西，本就是天地造化的奇物，可遇不可求。 在这种层级上的异火，几乎不可能会有两种形态近似却又分属不同种类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从两人的描述来看，这紫陨天焰和紫炎陨火都具备吞噬外物幻化形态的奇异特性。 如此种种条件合在一起，越发能够证明它们的种属。 “如此说来，这玄黄巨龙，还真有可能是紫炎陨火了？” 证据已然摆弄，众人开始相信老者的猜测了。 虽然没有实证，但至少理论上来讲，紫炎陨火确有可能幻化成玄黄之色。 “是与不是，老夫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我想这个悬念，很快就能揭开了。” 老者拈须一笑，望向交战双方。 说时迟，那时快！ 众人的议论看似繁复，实则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 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玄黄巨龙疯狂咆哮，尽情展现着它的狂威。 巨龙的腹中，传出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啸鸣，仿佛那位长发飞张的黑袍青年，已然遭遇不测。 “哈哈哈哈，被我玄混龙气压制，你注定无法翻身了！” 魁梧男子放声狂笑，仿佛已经手握胜场。 然话音未落，玄黄巨龙的腹中，却传出一记不屑的冷笑。 第9219章 恐怖噬灵 “玄混龙气？嗤！你真以为，靠这种东西，就能拿得住我？天真！” “嗯？”魁梧男子脸色立时变了。 对方能够发声，他其实并不意外。 虽然玄黄巨龙威力强大，但这毕竟是上游位面最强妖孽间的同级别较量。 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玄黄巨龙能将对方一举寂灭。 但压制对方，总是不成问题。 并且对方在龙腹中停留这片刻工夫，多半已被重创。 但从此时的话声不难听出，对方中气十足，甚至还有些兴奋，全然不似受伤的模样。 这样的情形，着实让他震惊！ “你没受伤？不可能！” 他狠狠摇头，推翻自己的猜测。 听起来，对方似乎中气十足。 但对他们这种级别的妖孽来说，这极有可能是伪装。 位面道会的正赛，没有人会轻易认输。 超绝妖孽间的较量，更没有人会轻易低头。 这不仅仅是两位天才间的高下之分，亦不仅仅只是两个位面间同辈的较量，更是两人对于道途的追求与抗争。 胜者，或许只是迈过了一道平平无奇的关口。 但败者，却有可能被重挫道途，甚至迎来前途命运的转折！ 所以说，黑袍青年的状态，很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且他对玄混龙气有着绝对的自信，就算的确不能一举击败对手，甚至难以给对方造成重创，但击伤对方，让对方付出必要的代价，绝无问题。 但下一刻，他的猜测迎来冰冷无情的回应！ “区区玄混龙气，也想伤我？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黑袍青年的声音越发雄壮，如同雷霆在咆哮。 “我不仅不会受伤，还要借你玄混龙气，一用！” “狂妄！” 魁梧男子勃然大怒。 对方宣称没有受伤，或许有诈。 但就算对方真没受伤，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既然站上这个舞台，他便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但他绝对无法容忍，对方对玄混龙气的觊觎！ “玄混龙气，给我镇！” 吼、轰隆隆！ 魁梧男子双掌猛合，狠狠搓磨。 玄混巨龙四只龙爪猛击龙腹，巨大的龙躯如一根长绳层层缠绕起来，骤然勒紧。 龙躯中传出恐怖的巨响，如同天地崩塌。 一道道恐怖的涟漪向外扩散，令这片星空都为之扭曲动荡，甚至出现坍塌的迹象。 众人看得瞳孔收缩，眼含忌惮。 “如此狂暴的攻势，那真元位面的妖孽，怕是难逃重伤！” “在玄混巨龙腹内受伤，陨落也是不无可能。” 玄混龙气的威能众人有目共睹。 这样的手段，绝然不容小觑。 更何况魁梧男子只是隔空操控，自身并无半分损耗。 就算真元位面的妖孽强行脱困，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已经沦为对方手中的羔羊。 “这一场，胜负已定了。” “是啊，不会再有悬念了。” 众人摇头叹息，为黑袍青年而惋叹。 但让人惊诧的一幕，随之出现！ 盘环的巨龙之躯中，突然探出一只黑色大手。 五指大张，狰然一拉，便将龙腹扯开一道裂口！ 嗷吼！ 玄混巨龙发出痛苦的嘶吼，整个龙躯急剧扭转起来。 有玄黄色雷霆摩擦生成，整个龙躯释放出的气息，比之先前更加狂暴。 但那狰狞的黑手并未被碾碎，反而五指猛握，化为一个小小的黑洞，疾速盘旋起来！ 隆隆！ 低沉的啸鸣从中传出，那黑洞越来越大，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将黑洞四周的一切无情吞噬。 吼……吼！ 玄混巨龙的咆哮，甚至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但在迟疑过后，便透出越发强烈的惊恐。 “它在畏惧，畏惧什么？” “应该问，他在做什么！” 一道道视线落在巨龙裂开的龙腹之上，那道急剧扩张的黑色旋涡之中。 那只原本由黑色拳头凝成的旋涡，仅片刻便已有十丈之大。 而它吞噬周遭的速度，还在攀升！ 呲啦、咔嚓嚓！ 玄混巨龙的龙躯，扛不住这样的吞噬，成片地撕裂开来。 如同一团团玄黄之火，涌进黑洞之中。 “这是……” “噬灵之体！” “原来传说中的噬灵之体，就是他！” “真元位面藏得够深啊！” 场间一片惊呼，上游位面的强者们流露出丝丝忌惮。 “噬灵之体？” 正在出手的魁梧男子同样感到震惊。 他的脸色已经变了，无法再像先前那样狂放自傲。 相比观战者们的震惊，身在局中的他，有着更加直观的感受。 玄混龙气本是他引以为傲的手段，在此之前，碾压两位同辈妖孽，轻松过关。 但在真元位面的妖孽面前，缠斗良久，竟然丝毫优势不占。 而现在，对方终于展现出真正的底牌——噬灵之体！ 所谓噬灵之体，乃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 这种体质就好比灵力的黑洞，号称能够吞噬一切力量。 而事实也是如此，玄混龙气这么恐怖的东西，非但伤不了对方，还被对方伺机反攻，大肆吞吸。 震惊之余，他更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 眼前的吞噬，也许并非是开端。 先前在龙腹之中，对方恐怕已经完成了同样的动作。 也就是说，他视为倚仗的玄混巨龙，早在刚才就已经损失惨重，遭到吞吸，沦为对手的滋养！ “吞我龙气，给我死来！” 魁梧男子绝不接受这样的局面。 玄混龙气是他引以为傲的底牌，是他修炼已久的法宝。 岂能被对方所夺？ “你没有能力，与我对抗。” 黑洞中传出冷漠的声音。 真元位面的黑袍青年，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给我滚出来！” 魁梧男子双手乍分。 玄混巨龙的龙躯骤然炸裂，化为漫天玄黄气爆，飙散开来。 玄混龙气当然不会就此消散！ 在它飙散开来的同时，便如万流归海一般朝着魁梧男子疾速倒涌。 顷刻重聚，如龙一般绕体盘旋。 魁梧男子此刻顾不上跟对手缠斗，瞪大了眼睛查看龙气的状况。 损失的部分虽然不足两成，却也让他心在滴血。 “胆敢夺我龙气，这一战，你必死！” 他直指对方，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第9220章 强吞 “你连龙气都守不住，还妄想跟杀死我？” 黑袍青年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来战！既决生死，也分胜负！” 魁梧男子咆哮着前冲，玄混龙气绕身而流，令他的气息急剧攀升。 黑袍男子笑容微敛，凝视打量。 发出那些龙气，竟然被对方全部吞回腹中，不再外放。 “你以为这样，就能抗拒我的吞噬吗？愚蠢！” 黑袍青年双臂交叉，一度消失的黑色旋涡再度浮现。 且急剧扩张，迎向咆哮而来的对手。 轰！ 伴着一声沉闷的轰鸣，魁梧男子撞进了蓦然张开的黑洞。 “嗯？” “嘶！” “这……” 众人眼角微缩，欲言又止。 不禁下意识里为魁梧男子而担忧。 看起来，他的攻势的确狂暴。 但黑袍青年的手段明显更胜一筹。 他展开黑洞，张网以待。 而对方根本来不及躲避，便投身其中。 当然，在这种级别的妖孽对决中，胜负不到最后一刻，其实很难断定。 但不管怎么说，黑袍青年所展现的从容与淡定，显然比对手强出不止一筹。 “不好……” 黑洞中波澜乍起，随即传出一声惊恐的咆哮。 魁梧男子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莽撞，甚至已经陷入凶险之中。 轰隆隆、吼！ 狂暴的龙吟随之响起，玄混龙气再次沸腾！ 黑袍青年双臂交织出的黑洞中，赫然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影。 那是玄混龙气在疯狂肆虐的征兆。 但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随之上演！ 黑袍青年竟无视对手的挣扎与反抗，双臂收回，而那道悬于身前的黑洞，竟随着他的手臂回收，而开始收缩！ “不好！” “坏了！” 嘶嘶！ 场间一片惊呼，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看出了可怕的征兆，那魁梧男子投身于黑洞之后，非但没有改变局面，反而正在被噬灵之体的力量强行吞噬！ “快停下！” 一声怒吼蓦然响起，来自某位面高层。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魁梧青年所在的玄龙位面的长老。 魁梧青年不仅是玄龙位面的最强妖孽之一，更手握玄混龙气这超强底牌。 这样的底牌，本可让他轻松过关，闯入最终阶段大放异彩。 但没想到，在这一场中，竟遇到了身为噬灵之体的妖孽。 “镇定！” 低沉且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来自旁边的玄龙圣殿副殿主，他是玄龙位面此行的带队者，掌控着此位面在道会期间的一切。 “副殿主？” “这是道会正赛，不是儿戏。” 副殿主玄无拘缓缓摇头，眸光深沉，容色阴冷。 “可玄魁他毕竟……” “他虽是位面佼佼者，但玄混龙气不止他一人掌控。” 玄无拘给出冷酷的回答。 那位长老脸色微变，瞳孔猛缩，张口欲言，却最终陷入沉默。 放弃了！ 玄无拘这么说，便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玄魁。 那位将玄混龙气修炼到极强的超绝妖孽，已然迎来他道途的终点。 就算黑袍青年无意将他灭杀，但只要夺掉玄混龙气，玄魁的道途便已遭受重创。 在那种情况下，玄魁绝难苟活。 因为他身上担负着位面不惜代价的栽培与深造，此战若败，结局他无法承受。 真元位面的黑袍青年，会留手吗？ 未必！ 或者说，绝无可能。 噬灵之体的特殊秉性，决定了他的吞噬不会无故中止。 玄魁已然陷身死境，黑洞也在急剧收缩。 待到黑洞完全消失，玄魁再难挣脱。 “结束了。” 玄无拘摇头叹息。 说起来，玄魁还是他这一脉的后辈，并且两人的血脉关系并不太远。 可是没办法。 身为玄龙圣殿的副殿主，他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与血脉亲情，便强行干涉道会的比试。 再者说，真元位面的黑袍青年，也未必会给他面子。 那样一来，他只会更加尴尬，玄龙圣殿的威严，也会大大受损，得不偿失。 耳边传来长老的叹息，似在为玄魁叹惋。 噬灵之体催生的黑洞，终于消失殆尽。 也宣告这场上游位面最强妖孽的对决，落下帷幕。 监管长老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等待奇迹的出现。 但奇迹，并未发生。 “真元位面，丘珩，胜！” “玄龙位面，玄魁，败！” 随着监管长老话音落下，场间响起阵阵叹息之声。 真元位面丘珩，面无表情地走下战场。 而他的对手及其掌控的令人垂涎的玄混龙气，已被他全面吞噬，沦为他的滋养。 亦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逐渐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 “噬灵之体，恐怖如斯！” “此等体质，委实可怖！” “真元位面，藏得太深了！” 有关噬灵之体的传言，其实很早就有。 上游位面间早有消息传播，说是有一位噬灵之体的妖孽，在同级别位面中诞生。 只是具体身份，无人知晓。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直到众人亲眼目睹这场残酷的对决，方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也才明白他来自真元位面。 “会不会，那个宣称在正赛中挑战不灭境的人，就是他呢？” “这……会是他吗？” 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闻者无不心惊。 噬灵之体已相当可怖，若再临阵冲击不灭境，一旦成了，那还得了？ 这几乎直接就奔着位面之主的高度去了！ 当然，在上游位面中不灭境大能数量较多。 尊严不灭境，自无可能直接获得位面之主的身份。 但无论如何，一个身负噬灵之体的不灭境强者，一旦成就大境，便会自动跻身于位面巅峰。 到那时，哪怕现任的位面之主，也要给他足够的面子，凡事让他三分也不是不可能。 “噬灵之体，太强大了！” “若真的是他，我想这次道会的头号妖孽，或许可以提前决出了。” “莫急！”有人摇头道：“丘珩虽强，但真元位面也只是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罢了。你难道忘了，那几个顶尖位面了吗？” “顶尖位面，实力当然更强。但我实在很难想象，他们比之能够冲击不灭境的噬灵之体，还能强大到哪里去？” 第9221章 天海无波 噬灵之体的强大，已然深入人心。 众人已经很难想象有谁能比他更强。 “是啊！如果丘珩不去冲击不灭境，只凭噬灵之体，或许并非没人能够一战。但他若真的挑战不灭境，并且侥幸成功，那么道会最强妖孽之争，的确可以提前收场。” “上游位面尚且如此，顶尖位面又当如何？” 显然，关于道会最强妖孽之争，始终存有强烈的悬念。 即便丘珩坐拥噬灵之体，已然在这场对决中展现出他的强大，众人仍对巅峰对决，抱有更多的期望。 …… 而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处战场上。 两位同样来自上游位面的妖孽，正在展开无声的较量。 这是一个蓝裙罩体的宫装女子，和一位身穿银环怪袍的少年模样的对手。 女子的气息，看起来毫无漏洞，无懈可击。 仿佛她站在那里，便是无法攻破的代称。 而她的对手，亦不简单。 那少年一身银环怪袍，给人一种极其另类的感觉。 而他那一双黑洞般的双眼，更让人有种一眼沦陷的惊悚之感。 “灭魂法瞳！” “没想到，传说中不世出的异瞳，竟然来到了道会的会场上！” “据说被这样的异瞳看上一眼，神魂便被碎灭，不知究竟如何？” “这一点，我想他的对手更有体会。” 众人紧盯着这场静默的较量。 双方的对决，看似波澜不惊。 但在神魂层次，却已经展开了生死一线的碰撞。 宫装女子来自灵缨位面。 与银环少年那双引人忌惮的法眼不同，她的具体天赋尚无人知晓。 但能跟灭魂法瞳正面对抗，且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足见她的底蕴也是不凡。 宫装女子的神海，此刻呈现一片蔚蓝，如同无边大海。 诡异的是，这片大海却平静无波，甚至连一丝涟漪也无。 入目只有纯粹的蔚蓝色，海面上方的天空，也是纯粹的蔚蓝。 是的！ 这里的海与天，只有无处不在的蔚蓝色，没有任何一丝杂色，也没有第二种色泽存在。 这便是银环少年灭魂法瞳所见之景象。 此时此刻，银环少年的法瞳幻身，已然来到宫装女子的神海之中。 这道幻身，也显化为蔚蓝之色。 这倒并非银环少年有意为之，而是他灭魂法瞳自带的天赋。 灭魂法瞳，最擅神魂攻击。 以往他遇到的对手，几乎都是一眼灭杀。 但宫装女子的天赋有些特殊，作为灵缨位面的最强妖孽，她在神魂一道似乎有着特殊的底蕴。 这便使得银环少年纵有灭魂法瞳，也无法像击杀其他对手那样简简单单地从外部一眼照杀。 他必须深入宫装女子神海，在这静默无声战场中，与对方展开较量。 对于任何一个武者来说，神海都是极其脆弱的存在。 因为这里是神魂的世界，没有肉身那样的先天屏障，亦无强大的法宝用来催动攻防。 一旦遭到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但宫装女子主修神魂一道，某种程度上，与身负灭魂法瞳的银环少年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一般的神魂攻击，对她并无威胁。 不仅如此，对手若是贸然进入她的神海，还会被她瞬间反制。 她那强大的特殊天赋，会让她经由对手入侵的通道上溯反击，一举毙敌！ 说回这场对决，两人一为神魂之道的超绝妖孽，一是具备灭魂之能的法瞳之躯。 可谓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相比之下，宫装女子依旧是按部就班的摆弄防御姿态，像往常面对其他对手那样等待对方的入侵。 而银环少年也并不迟疑，此刻以法瞳幻身毫不费力地侵入女子神海之中。 但在来到这座神海之后，他便发现了特殊之处。 跟其他对手波涛汹涌、防备森严或者孱弱不堪的神海不同，宫装女子的神海一片蔚蓝，看上去虽然极致简单，却又因为过于纯粹而无懈可击。 入眼一片蔚蓝，他想要寻找攻击点，都不太容易。 以往跟其他对手较量时，他每每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对手的要害和破绽，一击致命。 但在这片蔚蓝色的神海之中，他看不到灭魂法瞳的着力点，看不到暴露在视线中的要害。 宫装女子的神海，竟如此殊异？ 银环少年有些诧异，但虽惊不乱。 这样的状况，对身怀灭魂法瞳的他来说，并非无解。 灭魂法瞳，确是他最大的天赋。 但他的天赋，并不仅限于灭魂法瞳。 没错！ 他并不是那种只能借助单一天赋，发动片面攻击的天才。 那样的人哪怕天赋再强，一旦暴露出短板，或者天赋受制，便会立即陷入被动，乃至露出命门，惨遭对手灭杀。 而他的灭魂法瞳，不仅仅是用来完成最终击杀，还有其他妙用。 比如法瞳幻身。 此幻身便是源出于法瞳天赋，却独立于法瞳、脱胎于本尊之外的存在。 他相当于一个哨兵，或者一个刺客。 在离体的瞬间，便与本体相互独立。 哪怕被对手发现或者反制，亦不会反噬本体。 这样的天赋，让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完成对任何目标的刺探，而无需担心会遭到反噬。 此时此刻，法瞳幻身在蔚蓝色的海天间畅游，寻找着宫装女子的破绽。 但飞来飞去，却似乎一直没有挪动，似乎一直都停留在原地。 幻身的飞遁，仿佛只是错觉！ 银环少年心头微凛。 神魂层面的较量，与肉身搏杀不同。 后者以狂暴的力量和强大的法宝为依托，能够展现出天崩地裂的威能，是力量的极致体现。 但神魂层面的对决，于外界而言呈现的是静默的状态。 而在神海内部，却有可能是惊涛骇浪，撼天动地！ 然宫装女子的神海，过于寂静。 他找不到破绽，也寻不到法瞳幻身攻击的突破口。 片刻之后，他停止“遁行”。 因为他始终无法确定，这具幻身是否真的在前行，还是在对手诡异神海的力量压制下，陷入某种神魂幻觉。 于是，他不再做这种无用功。 他右手并指，抹在大睁的双眸之上。 第9222章 神映法纹 指间有神秘的银色汁液在流淌，为他那空洞的黑瞳，赋予一道银灿灿的亮光。 嗡！ 黑瞳变银眸，蔚蓝色的海天，终于有了变化！ 不，与其说是海天的变化，倒更像是银眸带来的异动。 银眸中透射出耀眼的银辉，所到之处蔚蓝色稍稍退让，留给那银辉些许显耀的空间。 银辉所照，却是一片虚空。 蔚蓝色的本相，并非实质，而是虚空。 银环少年对此并不意外。 神魂层面的较量，向来玄而又玄。 其比任何一种幻象和幻境以及幻阵，都更加离奇玄异。 哪怕看到再光怪陆离的画面，他都不会惊奇。 他的目的，是要寻找切实的目标。 寻找能够让他击杀，或者至少能够用来攻击和压制的目标。 只有那样，他的法瞳幻身才算有了实质的作用。 否则这一切的刺探，都将是白费工夫。 “灵缨位面的妖孽，神魂造诣真有如此之强？” 银环少年向来以天赋惊人而著称。 在他所遇到的所有对手中，从未有过像宫装女子这样的诡异神海。 这让他越发不服，激起了他最强烈的好胜心。 他的幻身再次迈步，加速遁行。 同时银瞳大张，透射出极致的银芒，如同银色狂云，随处扫荡。 嗡嗡、轰隆隆！ 大片的银辉在蔚蓝色的海天间激荡，所过之处如同银色风潮，“吹散”了蔚蓝的底色。 但银辉，竟不能持久。 在他掠过后的片刻间，便被纯粹的蔚蓝驱散、消磨。 银环少年察觉到了这种状况，但他并未停留。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里探清这座神海。 法瞳幻身掠成一道幻影，若隐若现，难以捕捉。 蓦然之间，那道激射着银辉的身影停了下来！ 银色双瞳也蓦然闭合，仿佛陷入沉思。 “不对！” 法瞳幻身虽与本体相互独立，但毕竟神魂一体，心念通达。 在这个意义上，幻身便是本体，本体便是幻身。 银环少年回味着方才所见。 其实他并未看到什么，从一开始直到现在，所见皆只有蔚蓝色的天海。 而他费了这片刻工夫，也并未找出丝毫的破绽，甚至连疑点都未曾发现。 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不安。 此时此刻，他感觉一丝迷茫。 前所未有的迷茫！ 凭借灭魂法瞳，他击杀过无数强敌。 有的号称绝世天骄，有的号称超绝妖孽，有本位面的对手，还有异位面的大能。 每一个人，在他的灭魂法瞳下，都坚持不过数合。 有的一击灭杀，有的瞬息毙命。 这便得他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散发着令人神魂惊悚的气质。 但在今天，他似乎遇到了对手。 宫装女子的神海无边无际，过于空旷。 他找不到破绽，看不到异样，想要找一个神魂攻击的着力点，都是不能。 他闭目沉思，回味着先前的种种。 宫装女子与他乃是同一境界的武者，两人都是永恒境极巅。 且都是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 在这个意义上，两人并不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 最大的区别，也只在天赋层面。 而天赋层面的质素，或有相互克制，却无绝对的高下之分。 拥有神魂天赋的妖孽，肉身或许较弱，但恰恰是那些自恃肉身强大的武者，往往拥有较为孱弱的神魂力量。 在实战交手中，他们空有一身强悍的实力，却往往被对手的神魂攻势，先一步镇杀。 这样的例子实在数不胜数。 相比神魂层面的攻击，肉身的力量和法宝之威未免落于笨重。 神魂战场虽然不像外力那般显赫，却能在静默之处，毙敌于无形。 对于任何人来说，坐拥神魂天赋的武者，都是最危险的对手。 没人敢轻视这样的对手，宫装女子不敢，银环少年自己，也是不敢。 因为在他的修行生涯中，曾经遭遇过与自己拥有类似天赋的强敌。 相比那些拥有超强法力的大能，这样的对手更具威胁，险些让他马失前蹄，大道崩殂。 而今天，他又遇到了这样一个对手！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他还没有找到神魂攻击的着力之处。 这对他来说，值得警醒！ 宫装女子的防御，看起来无懈可击。 如此强大的防御，本该撑起雷霆般的反击，但直到现在，这片神海依旧静默。 却是为何？ 银环少年感到诧异。 毫不夸张地说，以宫装女子神海的神秘特性，一旦突施反击，他几乎必定会陷入被动。 只要对方出手够快，他便有可能来不及反应，直到被对方一举镇压。 “来吧，现在出你的神魂本相！” 银环少年长声呼喊，试图探查这片神海的回应。 他当然不会愚蠢到以叫骂的方式激怒对方，那是低劣的把戏。 在他们这种级别的强者较量中，实在上不了台面，也不屑使用。 他的呼喊中，携带着奇异的韵律，那是——神魂的异鸣！ 表面的声浪掩盖下，有着特殊的神纹在游动。 所到之处，全力刺探着这片蔚蓝天海掩藏下的真实境况。 但让他震惊的是，这种刺探竟毫无作用！ “怎么可能？” 银环少年脸色一变，心头掀起阵阵波涛。 这种状况，让他感到不安。 不对，不应该！ 不该是这样！ 他已经动用了法瞳之力化变的神纹，释放出独属于神魂底层的诡异力量。 没有哪个对手，能够完美化解这种力量。 宫装女子哪怕神魂再强，也该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暴露出某种隐秘的底色。 此为——神映法纹！ 没错，它是在灭魂法瞳天赋的基础上，衍生出的超强手段。 是根植于神魂天赋之上的衍生天赋，或可称之为第二天赋。 说得直白些，相当于天赋开出的花朵。 从这个意义倒推，灭魂法瞳相当于他的外显天赋，或内在天赋、根本天赋。 而神映法纹，便是在此基础上衍生出的天赋之叶、天赋之枝、天赋之花。 谓之赋外之赋，赋上之赋！ 第9223章 逆乱神海 片刻的探查之后，银环少年神色变得凝重，额头冷汗直下。 神映法纹，可以说是他隐藏于根本天赋之下秘不外宣的强大底牌，曾经面对强敌无往而不利。 但今天，却在宫装女子的诡异神海中，遭遇挫败。 强烈的不安在心头蔓延，银环少年陷入沉默。 他仿佛迷失了方向，站在无边的蔚蓝色天海之间，不知要往何处而行。 而宫装女子，仿佛已经离开这处战场，至今毫无反应。 但在神魂战场之外，令人惊悚的事情正在发生！ 沉寂已久的宫装女子，突然迈步。 一步直达银环少年身前！ 这不是在神魂战场，而是在位面道会的星空战场之上。 是真实发生的，人人可见的实质性变化！ 宫装女子像任何一个正常的武者那样，一步迈至银环少年身前。 右手虚握，扼向对方的脖颈！ 嘶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接连响起，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看似静默的较量，本该胜负分晓于神魂的战场。 却没想到，要在现实的搏杀中落下帷幕！ “不好！” 魔灵位面观战席上，传来一声惊呼。 那是银环少年所在的位面高层，在为他而担忧。 银环少年的天赋几乎全部集中在神魂层面，外在的力量，并非他的强项。 宫装女子同样是神魂见长，但哪怕硬实力与对方等同，只要在现实层面的搏杀中占据哪怕一丝主动，就有可能砥定这个胜场。 银环少年，危矣！ 而这声惊呼刚刚发出，便遭到了监管长老的眼神警告！ 对决正在进行，尤其是在这样静谧中爆发雷霆一击的关键时刻，作为交战双方的位面高层，并不宜对战局做出扰动。 天才的较量，本就是石破天惊，杀机四射。 惊呼赞叹在所难免。 但如果这样的声音来自双方所在的位面高层，就注定无法摆脱别有用心的嫌疑，从而遭到监管长老的关注和警示。 但魔灵圣殿那位副殿主并未去理会。 监管长老的确有权力对他进行警告，但这并不会改写对决本身的结果。 说白了，只要他不强行插手这场对决，便不会对银环少年的战绩造成任何影响，倘若……银环少年是占据优势的一方。 但问题是，银环少年此刻并不占优。 他的生死、这场巅峰较量的主动权，正在被宫装女子牢牢掌控。 他如何能坐视自家妖孽，败战命丧？ “你，终于来了！” 就在宫装女子那只指甲上闪烁着森冷寒芒的右手，即将扼上那细长脖颈之时。 银环少年咧嘴一笑，黑漆漆的双瞳中，陡然浮现出一抹异色。 那是耀眼的银芒，那是冷冽的杀机，那是他等待已久的，陷阱！ 面对这乍起的异变，场间不知有多少人屏住了呼吸。 而刚刚还被警告的魔灵圣殿副殿主，嘴角却掠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冷笑。 是的，他的所谓惊呼，其实只是一种伪装。 他对银环少年的手段了如指掌，知道此子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抹杀。 他之所以惊呼，只是为了造势，或者掩盖那暗藏于被动表面下的杀机。 而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银环少年，在对方手掌扼上脖颈的前一瞬间，睁开了他的双瞳。 爆发出灭魂法瞳所独有的辉光！ 嗡！ 奇异的嗡鸣乍然响彻，那灿烂的银辉，无可阻挡地照进了对方的神海。 这是源自外界的侵袭，但宫装女子，无法阻挡！ 因为这不是寻常的力量，而是灭魂法瞳，针对于神魂的攻击。 轰隆隆！ 寂静的蔚蓝色天海，乍起狂波！ 刺目的银辉，从天际透射，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海天在颤抖，蔚蓝在激荡。 宫装女子引以为傲的静谧战场，已然出现崩溃的迹象。 刺目银辉无限铺张，以无可抗拒之势占据主导。 宫装女子看似无边无际的海天主场，一瞬间便遭到颠覆。 银环少年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天为海来海为天，乾坤倒转阴阳乱。好一个‘逆乱魂海’！” 他一度产生迷茫，几乎迷失在宫装女子无边的神海中。 直到宫装女子自以为陷阱生效，迈出了真实世界的一步，探出了她那足以致命的右手。 但也正是这样的变化，给了银环少年等待已久的契机。 宫装女子递出杀招的瞬间，神魂自然有所波动。 虽然这种波动，被极好地隐藏，但只要波动存在，便有时机可乘。 银环少年在蔚蓝色天海中的扫荡，虽无实质战果，却用他的神映法纹，在悄无声息间布下了一道神符。 当宫装女子念头萌发的那一刻，神映法纹率先捕捉到神魂的异动。 于是，她的一切变化，种种即将发出的攻势，都被银环少年，早一瞬映衬于神海之中。 所以她的出手再快，也已在银环少年的观测之中。 她的一切举动，似快实慢，尽在少年掌控。 此时此刻，灭魂法瞳的银色异芒愈演愈烈，以最强势的姿态，反侵蔚蓝天海。 宫装女子的神海在激荡，她的神魂，在晃动。 当灭魂法瞳的力量全面铺开，银环少年便可不战而胜。 哪怕他不再出手，宫装女子的神海也被侵夺，无力反抗。 但在现实层面，宫装女子递出的素手，仍以其固有的速度和趋势，虚握成圆。 它执着向前，仿佛一支后军尽没的孤骑，在执行它既定的使命，在完成它肩负的使命。 无问大局，不管来处，只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它只是一只孤骑，只肩负一个任务，它只要冲击、刺杀，剪灭对方。 身后的营地是存是灭，大军是成是败，与它的任务并无瓜葛。 它只要执行它得到的军令，完成它应该完成的使命。 就够了！ “嗤！”银环少年冷笑愈浓。 那只虚握的手掌，的确极具威胁。 只要稍稍发力，便能扼住他的脖颈。 但终究，迟了一线！ 锋利的指抓，距离他的脖颈，尚有一掌之隔。 而这一掌之隔，恍如天堑般，难以跨越。 “不必挣扎，你，输了。”他说。 第9224章 谁的主场？ 这道声音，仿佛为这场特殊的战斗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但有人，不允。 有人，并不接受！ “是吗？”宫装女子始终紧闭的樱唇，轻轻开启。 呵气如兰，发出令人惊诧的声音！ 在这样的险局中，在这样的逆境里，她竟然还如此平静？ 那声音透出的不是危急下的惊慌和同归于尽的悲勇，而是……一种淡定自若甚至淡漠无情的嘲讽！ “可惜。”她的嘴角，绽开绝美却仿佛散发着剧毒的冷笑。 “你的实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伴着这声音的落下，宫装女子虚握的手环之间，蓦然闪现一抹蓝色幽光！ “嗯？”银环少年双瞳猛睁，陷入惊诧。 他本以为，对方是要用那只手掌，来扼杀他的脖颈。 却没想到，那只手掌只是这记杀招的一环。 而真正的武器，却是那只手掌本该握住的却似乎并不存在的尖刀。 而现在，那本不存在的尖刀，已然出现！ 嗤！ 一声锐鸣响彻星空。 卷屈成环的五指不再虚握，已有了实质的接触。 它握住那抹蓝色幽光，顺着早就形成的轨迹，向那顺理成章的方向犀利划过。 蓝芒为刃，循着那道玄妙的轨迹抹过银环少年纤细的脖颈。 这一战，胜负砥定！ 不！ 等等？ 胜负，尚未分晓！ 那蓝芒掠过之处，银环少年竟还带着笑容。 他的身形，顿化虚无！ 幻做一片银色碎芒，飙散开来。 “嗯？”宫装女子瞳孔微缩，发出诧异的声音。 而下一刻，一缕缕银丝，在她神海中射出。 那是灭魂法瞳，爆发的征兆。 银环少年在她神海中发动的攻势，已成泼天大潮！ 砰地一声异响，宫装女子的神海炸开。 银潮淹没了她的身影，这一战似乎已然终结，再无悬念可等。 但！ 众人关注的星空中，却传出一声孤傲的冷笑！ “哈哈哈哈！” 这分明是宫装女子的声音！ 她在笑什么？ 她在嘲笑她的对手么？ “灭魂法瞳的威力，我已领教。接下来，掀开你注定的结局吧！” “掀开？” 银环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疑惑与不屑。 何谓掀开？ 意即早已谱写，早已注定。 他与宫装女子的交手，是在前一刻才刚刚达成，这是意外的相遇。 虽有必然，但归于巧合。 后者，大于前者。 “没人能我为谱写结局，你更不能，事先算定。” 银环少年的声音有着无限的冷漠。 他绝不接受这样的判定，他的道途，亦从不由对方所掌控。 灭魂法瞳，有着寂灭神魂的力量。 宫装女子的神海再怎么广阔，魂力再强，也无法抵御他必胜的狂攻。 “错！” 宫装女子的声音里透着某种教化意味的不屑。 “此非事先算定，而是由你我二人的交手，来谱写。” “嗯？”银环少年心头一惊，感觉大为不妥。 若说事先算定，他当然会嗤之以鼻。 但若是由这场交手来谱写，他虽不会接受，却未必能跳脱此中樊笼。 “灭魂法瞳的确强大，神映法纹亦然了得，但你是否忘记，这是谁的神海，谁的主场？” “一派胡言！” 银环少年摇头冷斥。 这是位面道会的赛场，这是镜月位域的星空。 不是先前的神魂战场，不是宫装女子的神海，不是那海天不分的蔚蓝空间。 说什么神海，何谈主场？ 宫装女子，在此刻的宣告中，有着明显的错判与讹误。 他果断纠正，一语道破。 “你很自信，也很清醒，但你要不要看一看，你的清醒是建立在何等基础之上？” 宫装女子的诘问，直抵心神。 银环少年心中的不安，开始加重。 他不得不审视自我，审视自身的处境。 审视这片星空，审视这处战场，审视内外，审视诸般状况。 他和宫装女子，看起来并无异样。 两人正在交手，而上游位面的大能强者们，以及事先战罢的妖孽，正在围观。 那一张张或好奇、或惊诧、或忌惮、或期盼的面孔，是如此真实、生动。 这些，定然做不得假。 宫装女子的自傲，由何而来？ 他摇摇头，便要甩开心头的不安。 但却发现，这不安根本甩之不掉，而且还在继续加重！ “不对！” 银环少年脸色大变，心神有了瞬间的晃动。 他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 这里的一切，太过合理，太过正常。 正常到仿佛是事先演练，预先的排定。 而他早已爆发的灭魂法瞳，本该摧毁对方的神海，让对方无以自保。 却为何直到现在，还跟对方做虚与实的争辩？ “来吧，看清你的处境，看清这虚幻与真实！” 宫装女子的声音，如同雷霆滚过星空。 眼前的一切，骤然变了模样！ 银光如同无数气化的雨点，凭空消失。 那些或惊讶、或忌惮、或期盼的观战者的面孔，也如幻影退去。 所有的一切，归于虚无。 视线之内，只剩下纯粹的蔚蓝！ 那混融无界的天与海，再次以最平静的方式，呈现在他的面前。 蔚蓝色神海，一如最初那般平静。 “不可能，这不可能！” 银环少年脸色大变，心神剧烈颤动。 如果说这是宫装女子的神海，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毫无波澜。 那么刚才的生死搏杀，又是什么？ 作为一个神魂强者，他为何对此毫无察觉，直到现在才被对方所叫破？ 难道刚才，全是幻象？ 不！ 这样的结果，他绝不接受！ “灭魂法瞳的确强大，神映法纹也威力不俗，能让我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也算败得骄傲。” 随着宫装女子声音显现的，是一片带着阴翳的天空。 仿佛一片阴云，在蔚蓝色的天海中飘过，但转眼消失无踪。 “那是……”银环少年瞳孔抽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那是你灭魂法目寂灭的魂种，是我为这一战，付出的代价。” 宫装女子的言语间透着惋惜，却又有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不对！这神海……” 银环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用他那布满惊恐的眼睛，扫视这片蔚蓝色的海天。 “如你所愿！” 第9225章 神魂幻身 宫装女子声音未落，　蔚蓝色海天，已生异变。 那混融无界的天海，突然有了具体且细微的界线。 每一道，都有曼妙的外形。 乍看却像是一片密集的蜂巢，展现出秩序的玄妙。 而当这些曼妙外形徐徐转动，便有一道道身影转了过来，用淡漠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 “嘶！” 银环少年倒吸凉气，骇然惊悚。 那无数道身影，竟然都是宫装女子的模样。 “神魂幻身？” 他的内心，涌起无法抑制震惊。 原来这不是什么蔚蓝色天海，原来这无边无际的神魂空间，竟然是由无数道神魂幻身所组成！ 难怪他会掉进陷阱，难怪他自以为必杀的一击，被对方轻易颠覆。 原来……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法瞳幻身，从一开始，就处在对方最细微、最密切、最无从抗拒的神魂监视之中！ 从他与对方交手的那一刻，就已经自困囚笼。 法瞳幻身，并非本体。 但在刚才“现实”的搏杀以及灭魂法瞳的爆发，却向对方敞开了门户。 宫装女子顺势出手，直击神海　，完成反侵！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天赋。 无数神魂幻身，便是宫装女子最强大的倚仗。 这样的倚仗足以应对任何神魂攻杀，堪称无懈可击。 银环少年知道，自己再无翻盘的可能。 灭魂法瞳强则强矣，但宫装女子的神魂天赋超然一筹，凌驾于他之上。 可以这么说，若是一对一的拼杀，他必胜。 但宫装女子神魂底蕴过于强大的事实，却完全抵消了他的优势，让他相形见绌。 “我输了！” 银环少年被迫认输。 因为再战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又或者，沦为对方的傀儡，变成行尸走肉。 无论哪一种，都是他所不能接受。 “你很聪明。” 宫装女子后退一步，漫天幻象蓦然消失。 两人重回星空战场，各自立于原地，隔空对峙。 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 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大战，却已经刻在了银环少年的神海之中。 与他的记忆深度融合，此后必将伴随他的整个道途。 “灵缨位面，项贞，胜！” “魔灵位面，伏华，败！” 监管长老的声音适时响起，宣告这场对决结束。 相比这场寂静的对决，其他绝大多数场次，都打得天崩地裂，虚空塌陷。 上游位面的对决，着实不是中游位面的较量可比。 水准明显高出一筹，甚至不止一筹。 此刻的姜天，正在备战第三轮的较量。 对他来说，对手是谁都无所谓。 他正在炼化前一轮的收获，将六窍山与海磲大阵的精华，做最后的融合。 在那一战中，他击败石磲，强夺海磲大阵。 让山海位面颜面扫地，斩获重宝，令人艳羡。 而在与凌锋的交战中，他逆吞雷狱，得两件雷宝，亦是收获颇丰。 他的雷系极巅法则，有了明显的提升。 极雷真躯，亦有显著的进步。 法则之躯，同样有了不小的提升。 六窍山，此刻在紫玄界中，于界灵的监管之下与海磲大阵相互融合。 但此过程中，却异象频生，波折颇多。 哞！ 吞山玄龟远遁而来，金光乍凝，势如山岳。 “主人，还是让老龟来吧？” “可！” 姜天的声音响彻紫玄界。 吞山玄龟轻点巨大的头颅，驾驭黄金色妖躯，向前遁出。 它张开天盖般的巨口，将海磲大阵吞入腹中。 又挪动巨大的妖躯，驮起六窍之山。 轰隆隆！ 六窍山落在龟背的瞬间，发出巨大的轰鸣。 作为当初助姜天夺取并掌控九窍山的异兽，吞山玄龟的力量乃至血脉，在很久之前，便用来蕴养这件异宝。 后来九窍山虽然一分为二，遗失了三窍。 但如今的六窍之山，仍然与其灵性相通。 此刻六窍山座落在玄龟的金色龟背上，那种血脉相连、灵性相通的气息，再度勃发。 吞山玄龟腹中传出滚滚雷鸣，仿佛有某种可怕的异兽在咆哮。 那是海磲大阵被它的血脉天赋强行炼化发出的巨响。 而炼化后的精华，则被玄龟汲取着，经由它庞大的妖脉，输送到六窍山之上。 这个过程，当然会对玄龟有所滋养，但获益最大的仍是六窍山。 而这一切好处，最终都要归乎于姜天来执掌。 炼化海磲大阵这件事情，由姜天本人亦可完成，且不会有太大难度。 但现在的他，正盘坐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等待半个时辰后的第三轮对决。 他不可能拿出太多精力，分出太多心神，去处置战利品。 所以这一切由玄龟来完成，最为恰当。 永恒位面的备战区域内，姜天盘膝而座，默默整肃着自身的力量。 其实与凌锋这场对决，他并未耗费多少力气。 反而是吞噬阎浮雷狱得到的收获更大。 他的雷系极巅法则有了明显的增长，极雷真躯也明显强化。 法则之躯，同样有了可观的提升。 这一切，都让他的综合实力稳步推高。 让他在后续的对决中，胜机更大。 轰隆！ 强大的法则之力在法则之躯的内游走，如同龙行瀚海，声势煊赫。 雷系极巅法则，晋级已然颇久。 但想要突破极限，摆脱现有的桎梏，显然无法一蹴而就。 尤其对姜天这种天赋资质和战力的超绝妖孽来说，在现在的高度上每前进一小步，都可视为个人修行的大进境。 他明白，修行越到高处，越是急不得。 但正因为修为越高，他才有着越发雄厚的底蕴。 他的定力在不断增长，他的自信也在与日俱增。 他对位面道会，曾经有过无数的想象。 但当他真的站在镜月位域的星空中，来到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一切的想象，才归于现实。 其实在星空秘境的试练中，乃至在更早的捧月小会上，他对位面道会的格局，已然有了强烈的展望。 但直到他真正来到这个舞台上，与同级别的位面级妖孽交锋，一切的想象与展望，还有他的信念与雄心，才真正变成现实。 第9226章 涟漪 位面道会的水准，没有让他失望！ 但某些上游位面的妖孽，却让他有所保留。 而这当然是由他那超越常人的实力所支撑，但他的目标，显然还可以提得更高。 站在现有的位置上，他得以眺望更远的方向。 “最终阶段！” 姜天喃喃自语，视线仿佛穿越时间，跨过第三轮对决，直接来到了最终阶段的竞技场上。 那时，他面对的多半仍是上游位面的对手。 但对方所在的位面排名，必定已经名列前茅。 而随着他不断的前行，终将毫无意外地遭遇顶尖位面的超绝强者。 届时，他才将迎来位面道会的最大考验！ 又或者，对手也将迎来来自姜天的考验。 雷系极巅法则攀升的势头，已然不像先前那般强劲。 极雷真躯的气息，也渐渐趋于平稳。 法则之躯的动荡，却渐入佳境！ 嗡嗡！ 雷系极巅法则的增长，带动着其他法则迭次提升。 除时间至尊法则和光系法则外，其余十种极巅法则，都开始变强的轮动。 雷系极巅法则，虽然并不依赖于木系而存。 但从根本上讲，风与雷皆出于五行之木。 雷系极巅法则最先带动的，便是风系极巅法则的变化。 风雷交会，顿生龙吟虎啸之声！ 而这两种法则的变化，也在向五行法则迅速反哺。 于是乎，五行极巅法则，也开始抬升。 相比雷与风两种极巅法则，五行极巅法则是以一个体系的方式循环演变，共同抬升。 这为法则之躯的演进，节省了大量时间。 更为这短暂休整中的小小闭关，带来显著的效率提升。 雷、风与五行极巅法则迅速抬升，带动着星辰极巅法则与虚空极巅法则向上增长。 紧接着便是剑道极巅法则！ 当这十种极巅法则完成轮动之后，时间至尊法则终于像一个养于深闺的秀女，推开门扉，轻移莲步，徐徐而动。 如今的时间至尊法则，其实也以往也已不同。 这得益于姜天前番炼制的三生道钟，以及炼制道钟的过程本身。 道钟的成就，在某种程度上稍稍弥补了他心中的遗憾。 而那种力量的升华与凝聚，更让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得到了有效的助长。 此时此刻，在姜天的气海之上，丹田下方，一尊紫金莲台静静悬浮。 这便是他炼制三生道钟前，凝聚的莲台法座。 而三生道钟，此刻正静静立于其上，与莲台一起徐徐转动。 时间至尊法则的变化，触动了它的感应。 莲台旋转的速度有了些微的增长，三生道木塑成的道钟里，荡漾出神秘的涟漪。 这当然是时间涟漪，是姜天以巨量的时间至尊法则打造而成的道钟本体释放出的法宝之力。 它在呼应时间至尊法则的变化，并反哺姜天的法则之躯。 有那么一个瞬间，姜天似乎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 身外的一切，仿佛已不存在。 一切仿佛归于静止！ 唯有时间涟漪，在悄无声息地荡漾。 沧海桑田，星辰变幻。 时间的力量，能够改变一切，也能创造一切。 姜天双眸微闭，仿佛忘记了时间，记忆了道会，忘记了这片星空。 也忘记了这片星空里的所有武者。 他仿佛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被时间涟漪带动着，如同波澜上方悠悠的孤舟，行向远处。 前路何往，他并不清楚。 这似乎是一次没有目的地的旅程。 他的心神，跟随着时间渐渐，悠然前行。 没有刻意的期待，没有执着的目标，这样的旅程，仿佛能一直持续下去。 时间的意义，或许便是如此？ 在没有意义中寻找意义，会有结果吗？ 姜天的心头，泛起种种奇异的思绪。 关于时间长河，他早就听过这个神秘的名字。 但时间长河具体是什么，他却没有明确的认知。 他从未听说过时间长河的入口，或者某个段落在哪里。 就算那条“河流”有入口，有岸堤，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境界，恐怕也难以触及。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有一种行走在时间长河中的奇异感觉。 如果这就是时间长河，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或者说，如何进入这种状态的？ 答案似乎摆在眼前——三生道钟！ 是这件他亲手炼制的重器，将他带到这里。 而时间长河的玄妙，又有几何？ 姜天心头思绪百转，某个意识迅速变得强烈。 他要顺应这道感悟，寻找让他兴奋的目标。 时间长河，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广阔。 而以他目前所见的一切，最为广阔的莫过于浩瀚的星空！ 星空之浩瀚，无边无际，无垠无界。 如今的他，迈出永恒位面，来到了镜月位域的中心区域。 他的认知里，已然有了位域的概念。 而所谓位域，便是数十个位面的集合。 位域之外，更加广阔的单位便是位面之海。 位面之海中，有着难以计数的位面，它们集合为数量庞大的位域。 这样的尺度和范围，远远超乎他当初的想象极限。 这样的宏大，只是想想便让他震撼至极。 但跟眼前的时间长河相比，似乎又相形见绌！ 星空虽然浩瀚，视界虽然无边，但终究，能够度量。 随着他的修为提升，随着他的脚步越迈越远，总有一天，他将能畅游位面之海，寻找它的边界。 但对于时间长河，他却完全感受不到边界的存在。 时间的意义，或许因为过于宏大，而归于模糊。 那么，时间的边界在哪里？ 时间到底有没有边界？ 它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它的起始在哪里，它的终点又在何方？ 姜天踏着时间涟漪，举目四望。 想要在茫茫无际中，找到一个能够确定的方向。 但入目所见，全无不同。 时间涟漪，似乎在任何方向，都呈现同样的特质。 仿佛往哪里走，都没有不同。 这样的景象，让他感到孤独，以及莫名的寒冷。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有着永恒境中期的境界，战力却早已超越常人，凌驾于永恒境极巅之上。 第9227章 起点 只有在位面道会的舞台上，他才能感受到些许压力。 最终对决虽未到来，但他却已经能够做出某些展望。 顶尖妖孽所带来的冲击，或许也不会超越他的想象。 但就算真的超越，也未必会让他感到迷茫。 而在此时此刻，站在八方扩散的时间涟漪之上，他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空寂与迷茫。 他忽然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悟透时间的本质。 他脚下波动不止的，真是时间长河的涟漪吗？ 他所在之处，真是时间长河的一部分吗？ 他已经无法确定。 刚才的想象，似乎只能停留在猜测甚至是幻想的层面上。 他想起了他之所以站在这里的原由，想起了位面道会的短暂休整。 想起了三生道钟，想起了将他带到这里的力量。 他摇摇头，藏下心中的迷茫。 右手轻抬，唤来三生道钟。 灵力注入，轻轻催动。 八方扩散的时间涟漪，在一瞬间回涌。 他仿佛站在了时间的中心处，站在了世界的起点上！ 一种混沌初开、万物化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这种感觉，不是在发散，而是在倒退。 从他的感悟中，退回到他的心底深处，继而化为一个奇异的光点，消失于无形。 那似乎是一切的来处，而他已经无法去追寻，也难以回味。 因为那奇异的景象，已经随着时间涟漪的回涌，而不复存在。 他这段短暂的记忆，甚至都要随之一起消失。 但终究，没有消失掉。 某些记忆，停在了他的心头。 他得以回观这次意外的感悟。 时间涟漪的出现，让他灵感萌发，自以为进入了时间长河。 但当他试图寻找所谓的入口，或者弄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甚至哪怕只是找一个玄而未明的参照物，却发现不能。 于是他唤出三生道钟，消除那种迷茫。 于是涟漪回涌，一切归于来处。 他的心神，并未游离本壳。 他仍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依旧盘膝直脊，端坐在永恒位面的备战区。 但刚才的感悟，实在玄妙。 他极力回味着那种感觉，却发现留下的记忆，并不能让他身临其境。 他摇摇头，无声感叹。 炼制三生道钟，本意是弥补某个遗憾。 这件法宝的威力，也空前强大。 但刚才这种状况，却出乎他的意料。 说明道钟在其作为法宝的威力之外，还有某种连他都难以形容的妙用。 只是现在时间并不充裕，他无法做更多的探索。 只能将这个念头，留在道会结束之后。 “还有多久？”他问。 扭过头，看到的却是紫霜秋娴与琴瑶焦急的面孔。 而三圣座和六圣座，则站在她们的对面，同样焦急地望着姜天。 “姜天，你……受伤了？”三圣座问道。 “没有。”姜天微微一愣，然后摇头。 “没有？”三圣座似乎不太相信，扭头望向六圣座。 后者盯着姜天，反复打量。 “既然没有，那你刚才为何沉迷入定？” “噢？”姜天心头一跳。 沉迷于入定，这是值得警惕的状况。 不用说，他是被三生道钟的力量牵引，忘记了时间，耽误了即将开始的战斗。 “还有多久？”他再次问道。 六圣座摇头道：“已经开始了。” “什么？”姜天脸色一变！ 第三轮对决已经开始，而他刚刚还在沉迷入定的状态。 这岂不是说，他耽误了第三轮的对决？ 按照道会规则，任何一个被挑战的武者若是拒绝挑战，便会直接判负，从而遭到淘汰。 第三轮的对决已经开始，若有人向他发起挑战，而他未做回应。 监管长老，会不会直接将他淘汰出局？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但六圣座却长舒一口闷气。 “还好！还好暂时无人向你挑战，否则我怕是要动用某些非常手段，强行把你唤醒了。” “姜天，你的状态真没问题吗？” 三圣座始终不放心。 姜天实力超强，遇事冷静。 几乎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异状，难道他有什么情况，瞒着大家？ “我真的没问题，两位圣座不必担心。” “这样最好，准备开始吧！” 三圣座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不再多说。 大战当前，他也不便过度追问，以免造成无谓的消耗。 姜天似乎有什么情况瞒着他，但既然选择不说，表面上也看不出明显的异样，那就当做没有。 “永恒位面姜天，立即登场！” 监管长老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姜天点头一笑，淡定起身，一步踏入战场。 “这一轮，我没有特定的挑战目标，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上游位面的妖孽，只有石磲、凌锋与江寒来到这边，加入中游位面的挑战阻击姜天。 江寒为了避战，已经主动挑战符万青。 也就意味着，他跟这位苍穹位面的最强妖孽，无缘一战。 咦？ 对了，符万青！ 他跟江寒那一战，结果……姜天想到这里，下意识里望向不远处的星空。 那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但此刻看起来却十分猥琐。 符万青正在跟江寒交手，他爆发出极限修为，使尽浑身解数，极力……躲避对方的进攻！ “……”虽然并不太意外，但姜天仍然感到失望。 不出意料的话，符万青这一场是必败的。 虽然战也是败，不战也是败，但既然选择接战，那便应该全力出击，这样才能将对决的效果最大化。 但符万青，似乎没有足够的勇气跟对方交手。 那片星空，只留下他极力闪避的煊赫残影。 但这样的挣扎，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江寒一记重掌，符万青惨叫一声，吐血倒飞千丈，结束了这场战斗。 “不愧是上游位面的妖孽，战力就是……嗯？” 符万青强行站定，还想着夸赞对方几句。 但对方并无心思跟他啰嗦，不等说完扭头便走。 身后这才响起监管长老的裁定。 “苍穹位面，江寒，胜！” “永恒位面，符万青，负！” 话音未落，江寒却来到姜天对面。 这般举动，引得众人侧目。 第9228章 慌了 难不成，江寒要无视规则，在战胜符万青之后，强行挑战姜天？ 可他绕得过监管长老吗？ “姜天！” “嗯？”姜天看着他，眸光淡漠。 对方一度险些成为他的对手，但却临时改变了计划，也算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 “这一次，我没能向你挑战，但这并非，我的本意。” 江寒已经过关，却向姜天道出自己的立场。 “无妨，若是有缘，咱们或许能在最终对决中遇上。” 姜天淡淡说道。 就算碰上又怎样？ 对他来说，江寒已经不具威胁。 他相信江寒本人，也未必会愿意跟他碰上。 除非，是在最后的巅峰决战中。 “但愿如此！” 江寒并不示弱，做出慷慨的回应。 但他也明白，最终阶段的较量，他们基本无比。 最终阶段，是名列前茅的上游位面，以及顶尖位面最强妖孽的炫技场。 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极有可能在第一轮被淘汰。 相遇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 江寒转身退去，众人被稍稍吊起的胃口，随之落下。 姜天无意挑战哪个对手，但这一轮的对手，似乎也没人愿意主动挑战姜天。 第二阶段的对决，共有三轮。 前面两轮，大多艰难度过。 来到这一轮的武者，大部分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势。 本就打不过姜天，战力损耗的情况下，更加不愿与之交手。 他们只想寻找一个实力较弱，或者至多旗鼓相当的对手，以便争取最大的晋级的可能。 这片星空，一时陷入寂静。 但时间，显然不会这么耗下去。 等待片刻之后，监管长老冷笑一声，在星空中打出一道圆形灵纹。 这灵纹并不复杂，众人也并不陌生，是用来抽签的灵力法阵。 它的出现，让那些尚无对手的武者脸色一变，大感紧张。 于是乎，众人纷纷主动开口。 “我要挑战他！” “你，跟我打！” “就你了，来吧！” “快点，别磨磨叽叽像个娘们儿似的！” 刚才还在精心物色目标的人，此刻都争先恐后地选中一个对手，迫不及待展开对决。 这一幕，让山海和玄雷位面的高层，以及石磲、凌锋这样的武者们深感鄙夷。 也让苍穹位面的武者们，感到可笑。 而一度有些羞恼的长老们，也对独孤傲的果断感到庆幸。 若非他及时改变计划，让江寒别选目标，这个败场恐怕难逃。 与众人的急切慌乱相比，监管长老却是异常淡定，面带笑容开启了抽签法阵。 嗡！ 一道灵光蓦然飞出，投向待战的人群。 本就有些慌乱的武者们，此刻彻底乱了。 人群一哄而散，都在极力躲避着那道代表着签位的灵光。 但那灵光速度却陡然加快，精准无误地落在一个逃得最快、飞得最远的胖子身上。 光芒乍亮，胖子被定止在虚空，然后被监管长老一把抓回，扔在了姜天对面。 “就是你了。”他说。 “我……我怎么能是他的对手？”胖子心中叫苦，笑容极其僵硬。 监管长老笑道：“老夫又没说过，你能是他的对手，打不过你可以认输。” “……”胖子深感无语。 抽签结果无法改变，打是打不过的，但他也不想就这么认输。 只能硬着头皮，跟姜天交手。 “好吧，让我来好好领教永恒位面最强妖孽的实力！” 胖子鼓足勇气，准备出手。 却忽然想起自报家门。 “等等！忘了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来自浮云位面，乃是浮云圣殿的弟子，姓胡名铄。” “说完了？”姜天面色淡淡。 “说完了，开始吧！” 轰！ 话音未落，胡铄便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砸进了后方的观战区。 监管长老轻轻摇头，道：“永恒位面，姜天，胜！” “浮云位面，胡铄，败！” 至此，姜天顺利晋级。 属于他的第二阶段对决，到此结束。 他在全场的注视下，一步遁回永恒位面备战区，等待最终阶段的开启。 而此时的玄龟，仍在紫玄界中炼化海磲大阵，滋养六窍山。 “看到了吗，差距太大了！” “是啊，他的战力，早就超越了中游位面的水准，放在上游位面里，也能挤进前列。” “这样的人，就不该出现在咱们中游位面。” “这个姜天，就是来搅局的！” 中游位面的高层们，对姜天异常忌惮。 不过好在这一阶段已经结束，他们无需再担心姜天的威胁。 永恒位面这边，三圣尊长舒了口闷气，悬着的终于放了下来。 “姜天，祝贺你晋级最终阶段，你为咱们永恒位面，打开了局面啊！” “最终阶段尚未开始，圣尊大人不必着急。” 姜天淡然一笑。 晋级只是起点，并不值得庆贺。 最终阶段的对手，尤其是那些排名靠前的上游位面以及顶尖位面的超绝妖孽，战力绝非之前的对手可比。 甚至苍穹、玄雷、山海这三个位面的人，也相差甚远。 他真正的挑战，其实还未到来。 “我相信你的实力，这一次，咱们永恒位面的目标，大有希望！” 三圣尊颇有些心花怒放的意态。 永恒位面原本的目标，是在保住位面排名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向上攀升。 哪怕只是挪动一两名，也是巨大的成就。 但这并非硬性目标，更像是一种愿望。 而这个目标，原本是要指望圣殿的十个保留名额去实现。 但到目前为止，圣殿的保留名十去其七。 如今只剩下方松、陈乾和冰颜三人！ 而他们三个，在前面两轮对决中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伤势。 虽有圣殿的灵丹妙药极力治疗，但那最多让他们恢复状态。 就算恢复巅峰，也难有太大的突破。 这一轮，三人的对手基本势均力敌，局面可谓艰难。 而对他们，三圣尊已经完全不抱期望，甚至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免得失望。 三圣座和六圣座，却不敢放松。 他们紧盯着三场对决，期望三人能顺利晋级。 如果三人都能闯进最终阶段，再加上姜天这员猛将，永恒位面的排名提升将不再是梦！ 第9229章 主人的命令 “夫君，你真的没事吗？” 紫霜秋娴刚才就有些担心，只是不敢多问。 现在姜天早早晋级，她终于吐露心声。 姜天淡然一笑：“当然没事，这几个人，还难不住我。” “那就好！”紫霜秋娴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琴瑶也连连点头，放心下来。 “最终对决难度很大，公子定要万分小心！” 薇雨对现在的局面毫不意外，她更关心最终的较量。 “事在人为，现在没什么能够阻挡我。” 姜天点头一笑，向她回应。 朱魂却撇撇嘴，嗤笑道：“姜天，你还不能骄傲。最强的几个上游位面底蕴极深，他们的最强妖孽，绝难对付。更何况，还有顶尖位面呢！” “咦，顶尖位面的妖孽，怎么没有动静？”薇雨瞥了她一眼，下意识地问道。 顶尖位面的数量虽然不多，但也在此次道会的名单之内。 不过直到现在，中游位面的人，跟他们都没什么接触。 姜天摆手道：“顶尖位面自恃尊贵，连上游位面的人都不在意，自然不会主动接近中游位面了。” “哼，他们倒是清高，但不知他们的实力，能否经得住公子的冲击？”薇雨饶有兴趣，眸中绽起精光。 “嗤！你也太敢想了吧，顶尖位面个个都是位面超绝，姜天固然不弱，但跟他们，恐怕还不能相提并论的。” 朱魂面带不屑。 但说起来，她并非恶意的嘲讽，而是基于镜月位域的武道状况，以及那常年不动的位面排名而来。 以排名为代表的位面底蕴，就连圣殿高层都无法否认，何况他们这些年轻妖孽。 “我劝你也别太自信。”薇雨冷笑驳斥：“公子可是创造奇迹的人，他若真遇到顶尖位面妖孽，胜负谁又能知晓？” “哈哈哈！薇雨，你对你家公子的好感，若是能转化成化战力，我想他绝对能够横扫位面道会了！” 朱魂则一脸得意。 她跟薇雨时常拌嘴，但极少能讨到便宜，这次，总算是占了上风。 “噗……咳咳！” “哈哈哈！” 面对这样的调侃，紫霜秋娴和琴瑶忍俊不禁。 只有薇雨又羞又恼，气得直想打人。 但她唯恐惊扰了姜天休整，于是便按捺着情绪，不再发声。 紫玄界中巨响如雷，咆哮声声！ 吞山玄龟的金色妖躯，已然膨胀至千余丈大小。 如同一座金山，悬浮在紫玄界的虚空之中。 在它的妖腹之中，密集而狂暴的妖力疯狂轰击着海磲大阵，将其剥落一块块碎片，炸起一团团异彩霞光。 吞山玄龟虽有吞山之能，天赋强大，血脉异禀。 但海磲大阵终究是山海位面最强孽的重量级法宝。 它由一座真实的海域炼制而成，祭炼之时已然千难万难，且添加了无数珍稀材料，灌注了众多炼器大师和武道大能的力量，倾注了山海圣殿上下大量的心血。 这样的法宝，注定不可能被轻易炼化掉。 好在吞山玄龟，亦非凡种。 当初的九窍山何等神异，却在它的强大天赋之下，被成功拿下。 如今的海磲大阵，在它的天赋冲击下，也已经化去三成左右。 不是吞山玄龟不想加快速度，而是它已经到达极限。 姜天交代的任务，它当然不会消极怠慢，反而会极力炼化，展现自己最大的价值。 但它的力量，真的只能达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这座大阵已经被姜天反复消耗，根基有所动摇，否则单凭吞山玄龟的力量，且不说能否将它压制住，就算强吞入腹，也未必能顺利降服。 而若在没有姜天的情况下，由吞山玄龟直面石磲，不难想象，这老龟的结局会是何等惨烈！ 轰隆、喀嚓嚓！ 玄龟腹内如同一座崩塌的小世界，雷霆、风暴、奇光异彩、毁灭气息纵横肆虐。 这样的环境，简直堪比星辰风暴，甚至更加险恶！ 纵是永恒境强者被卷入其中，不死也要重伤。 但对玄龟来说，这一切却早就习以为常。 因为这是它与生俱来的血脉天赋，这是它引以为傲的妖力传承。 莫说是现在，它已经达到二十五级妖兽，也就是堪比人类永恒境强者的高度。 早在下界之时，它这超强的血脉天赋，便有过惊人的展现。 否则当初的姜天，也不会在无边海中将它带走。 回想当初的相遇，吞山玄龟心头一阵悸动。 跟随姜天，奉其为主，绝对是它妖生做出的最最正确的决定！ 若非如此，它现在还被困在那灵气稀薄、资源贫瘠的下界，与无边海中同样境界低劣的妖兽、妖禽们，做低层次的争斗。 哞！ 种种记忆在脑海中掠过，吞山玄龟由衷为自己的现状感到兴奋。 滚滚金色妖芒再次绕体而流，如同金色岩浆在汹涌。 它缠绕的玄龟巨大的妖躯，吞吸着紫玄界中浓郁的天地灵气，加速推动炼化的进程。 六窍山稳稳坐落在它巨大的龟背上，接受着玄龟强悍血脉带来的滋养。 玄龟的妖躯此刻有千丈之大，但并不意味着它只能达到千丈。 以它现在的境界，轻而易举便显化出超越万丈的妖躯形态。 但在紫玄界中，它还是保持足够的克制。 因为这是姜天的领地，这是它赖以存身的地方。 这里的主人是姜天，还有一个诞生于此的界灵担当看守。 它只能算是一个客人，或者一个寄居者，并不能肆意妄为。 过于庞大的妖躯，会释放出过强的威压，会对周遭的灵气造成巨大的影响。 会对紫玄界内部的环境，产生较大的扰动。 它并不想，出现那种情况。 而界灵，已然感受到它的克制，也看出了它的顾虑。 “玄龟，你不必克制你的力量，全力施为，尽快完成主人的命令！” 哞！ “如此甚好，界灵，多谢！” 界灵的许可，让吞山玄龟精神大振。 它当即猛吸一口灵气，千丈妖躯开始急剧膨胀。 顷刻之间，便超越万丈之巨！ 而在它迟疑着，要不要停下来的时候，界灵却示意它继续释放。 第9230章 小蠢货 吞山玄龟于是吞气如潮，在悠长的吼叫声中，妖躯再次暴涨。 片刻之后，已然超十万丈！ 轰隆隆！ 逾十万丈的巨大妖躯，如同一座金色大陆悬浮于紫玄界中。 玄龟周身散发着煌煌妖气，如金云缭绕。 古语有云，积土成山，风雨兴焉！ 玄龟过于庞大的妖躯，及其释放的金色妖气，以及散发出的雄浑妖威，对周遭近百万丈的区域，都造成了显著的影响。 尤其是紧临它妖躯的数十丈万区域，在妖气的冲击下，生成无数道雷电，炸起一团团雷光。 紫玄界的天地灵气，也被召引而来，向这边疯狂汇聚。 它们的到来，让雷电越发丰沛。 巨响声声，灵雨洒落！ 妖气席卷，化为道道飓风，穿行于雷霆风暴之中。 “不错！”界灵对玄龟的天赋，颇为赞赏。 它并不介意玄龟对紫玄界的扰动，因为它只是看守，只是界灵。 而整个紫玄界，都属于姜天。 它在帮助玄龟，完成姜天的命令。 吞山玄龟的妖躯达到十万丈之后，便不再增长。 不是不能，而是它觉得，已经够了。 它张开天堑般的巨口，吞雷光、饮飓风，将妖躯召唤而来的天地灵气，疯狂吸入。 将这一切力量，都注入到海磲大阵的炼化之中。 而在它的妖腹之内，已然残破的海磲大阵，竟也跟着膨胀。 此刻已有近万丈之巨！ 吞山玄龟此时方才真正意识到，这座大阵的底蕴究竟有多强。 它清晰地感受到，这并非海磲大阵的极限。 此时的海磲大阵无人催动，这一切变化，其实是由它的妖躯的变化所带动。 从这一点来说，海磲大阵当真灵性十足！ 如果妖躯继续膨胀，海磲大阵当然也能继续扩张。 但其实，已无必要。 炼化海磲大阵，并非妖躯越大越好。 现在这种状态，配合紫玄界的灵气条件，几近完美。 哞！ 吞山玄龟发出震天的咆哮，一身妖力疯狂运转，炼化进程，再次加速！ 砰砰砰、轰隆！ 在急剧的扩张之后，海磲大阵的整个形态，巨细无遗地展现出来。 如同一座巨城悬浮在半空，接受外力的剖析与分割。 吞山玄龟腹中的妖力狂流以及吞噬而来的雷霆、灵气，如大潮狂涌，如流星疾撞。 吸纳而来的飓风，则在妖力的碾压下，化为一块块碎片，仿佛最锋利的宝刃，对着海磲大阵崎岖不平的表面，展开切割。 一团团、无数块大阵碎片被风暴席卷，继而被摔裂成更小的碎片，最终被狂暴的妖力碾碎，被肆虐的雷霆打爆。 化为最细微的力量浑流，涌进玄龟如黑洞般的妖气之海，经过一番玄妙而迅疾的变化，度入妖脉。 玄龟的妖脉，亦非寻常！ 妖躯来到十万丈尺度之后，这些妖脉最细的，都如巨溪长河。 粗壮者，如同海流，似大江。 玄龟的妖血汹涌奔腾，发阵巨龙般的咆哮之声。 这些声响汇聚在一起，化为巨大的声潮，如同千军万马在冲杀，又似怒海狂啸，雷霆裂空！ 它们行过漫长妖脉，跨过并不漫长的旅程，来到玄龟的龟背下方。 又在妖力的推动下，源源不断地注入六窍山之中。 嗡嗡！ 六窍山绽放出奇异的金光，如同金山照耀四方。 它的气息在稳步攀升，它的气势在徐徐拔涨。 它的份量，也在同步提升。 这样的重量，本该令玄龟感到吃重。 但吞山玄龟的天赋之妙，恰在于此。 曾经它驮着整个九窍山，与那山脉融为一体，无分彼此。 此刻区区六窍，坐落在背上，于它毫无影响。 如果姜天不主动炼化，六窍山还能成为它外面的防御护甲，虽然它本就皮糙肉厚，未必需要外在的防护。 “吱吱？” 银光一线虚空裂，风暴雷潮俱失色！ 一缕银光破空而至，以极顶强横的姿态，闯入到这片虚空。 吞灵鼠在风暴中游走如入无人之境。 两只米粒大的小眼，俯瞰着下方如同一座金色大陆的龟背。 “老龟，你它奶奶的在干什么？” 吞灵鼠张口就啐。 它刚才在呼呼大睡，结果被远方的巨响扰了好梦。 于是气冲冲地飞了过来，要看个清楚。 结果近前一看，竟然是吞山玄龟这老伙在作祟。 这更让它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两兽也经常打闹，吞山玄龟经常让着它，但从来没在背地里搞过这么大动静。 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吼！ 吞灵鼠妖躯急剧膨胀，狠狠吞吸一口雷暴，对着老龟的龟背狠狠喷去。 轰！ 银色光柱无视一切阻挡，直击玄龟。 吞灵鼠的妖躯，膨胀至少有十倍之大，但仍不到一丈长。 相比逾十万丈的吞山玄龟的妖躯，也许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 若是离得远些，将只能看到一座金色巨山，而完全看不到上面悬浮的那一点细微的银光。 但体形的大小，并不代表实力的强弱。 从境界上来讲，吞灵鼠是和吞山玄龟同级别的大妖。 从天赋来说，吞山玄龟胜在吞噬，皮糙肉厚，能为别妖所不能。 吞灵鼠同样擅长吞噬，但它的吞噬是无视一切，吞而即化的吞噬。 它喷吐的妖光，更能融解一切，还能完美地破解阵法，妙用无穷。 两者的天赋，看似有些相似，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功用上也有巨大的不同。 吞灵鼠虽小，但在吞山玄龟面前，还真的不弱。 哞！ 低沉、厚重、雄浑的咆哮响起，带夹带着吞灵鼠几乎从未听到过的狂怒。 “你个小蠢货，你在干什么？” 吞山玄龟怒了！ 两妖打闹无数次，但它从来都是以长者的姿态，面对这只小老鼠。 而这样，便也造就了吞灵鼠恣意妄为的习惯。 吞灵鼠并不怕它，因为吞山玄龟根本奈何不了它。 两人的实力，其实不相上下，谁也没有明显优势，谁也不会落于下风。 所以，每一次打闹，吞山玄龟都没有真的红过脸。 但这次不同，明显不同！ “嗯？”吞灵鼠呆住。 第9231章 争执 吞山玄龟竟然在骂它？ 而且语气十分不好！ 这让它无比恼火。 愣了片刻之后，它才反应过来，几乎暴怒。 “好你个老破龟，原来你以前那种态度，都是装的！” 吞灵鼠气得大骂，它失去了以往的待遇，感觉自己遭受了委屈。 于是身躯膨胀，接连喷出好几道光柱。 可怜吞山玄龟，拖着逾十万丈的巨大妖躯，极力躲避对方的袭扰。 它并不怕吞灵鼠攻击它本体，而是怕吞灵鼠击中六窍山，坏了主人的大事。 “给我住手，你个蠢鼠！” 吞山玄龟拖动巨大的妖躯不断挪移。 它的速度本来也不慢，但现在妖躯被雷云、灵气和风暴环绕，速度大受影响。 加之它的全部力量，几乎都倾注在海磲大阵的炼化上，应对就更吃亏了。 “吱吱！嘻嘻，嘿嘿，哈哈哈哈！” 玄龟的窘境让吞灵鼠无比得意，心中的闷气顿时消了大半。 “臭老龟，破老龟，让你骂我！哼哼，刚才只是一点开胃菜，今天我必须给你一次深刻的教训，让你记住本鼠的厉害！” 嗡！ 银光乍没，吞灵鼠消失在虚空。 “不好！” 吞山玄龟心头大惊，感觉要坏事。 六窍山虽然雄浑厚重，质地凝实刚强，且经由姜天祭炼，非是寻常法宝。 但吞灵鼠的天赋实在太强，单从破坏力上来讲，连它都要甘拜下风。 这要是被击中，那还得了？ 它怎么向姜天交代？ 界灵！ 对，界灵！ 关键时刻，吞山玄龟想到了界灵，想要让对方出手阻止吞灵鼠。 “界灵，快阻止它！” “界灵？哼，我才不怕！” 吞灵鼠嘴上说不怕，心中其实还是忌惮的。 界灵是紫玄界灵性的化生，相当于紫玄界的第二主人，是姜天的看守。 它能够调动紫玄界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但它却有些不明白，一向懒得搭理它们的界灵，会响应老龟的求救吗？ “吞灵鼠，不要胡来！”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界灵向它发出的警告。 “嗯？” 吞灵鼠惊呆了！ 它不再急于戏弄老龟，而是悬停半空，望向远处虚空。 那是界灵声音传来的方向。 实际上，在紫玄界中，界灵可以说无处不在。 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方位，并不存在所谓居室的居所。 所以吞灵鼠无论望向哪边，都是一样。 但灵物的直觉，还是让它习惯于寻找一个明显的方向，锁定一个确切的目标。 “界灵，你什么时候，跟老龟成一伙的了？” 吞灵鼠不服，甚至有些恼火。 界灵是紫玄界的灵性化生，先天中立。 就算听令，也只该听令于姜天本人。 老龟算什么？ 它哪有资格召唤界灵？ 而界灵怎么也犯起了糊涂，真的响应老龟召唤？ 不对！ 情况不对！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难道趁着它睡觉的时候，吞山玄龟跟界灵偷偷达成了某种约定？ 这个念头，让它恼火。 但它转念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却让它有些炸毛！ “该不会是……主人的授意吧？” 吞灵鼠瞳孔猛缩，鼠躯巨震。 想到这种可能，它甚至倒吸一口凉气。 它错过了什么？ 因为自己贪睡，错过了主人的重要册封？ 也许姜天不久前来过这里，也许还召唤了它，但它睡着，没有听到。 老龟屁颠屁颠过来讨好，于是讨得了主人的欢心，赐予它召唤界灵的权力！ 想到这里，吞灵鼠炸毛了。 “老龟，我跟你势不两立！啊啊啊，我要吞了你！” 安静了片刻的吞灵鼠，再次爆发。 但这一次，界灵的警告却升级了。 “吞灵鼠，再乱来，后果自负！” “嗯？” 银光一顿，吞灵鼠定在虚空。 银毛裹身的它，哪怕不施展任何手段，那迎面而来的雷暴也不能伤它分毫。 在撞到它的瞬间，便自行消散，仿佛只是一道幻影。 但在掠过吞灵鼠之后，却再次显化，依旧肆虐着狂暴的威能。 吞山玄龟如何，它可以不管。 但界灵的警告，它不能置之不理。 尤其是警告升级，语气加重的情况。 此时的吞山玄龟，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它张开天堑般的巨嘴，吞吐着雷电与飓风，怒吼道：“吞灵鼠，眼开你的鼠眼看清楚，我在干什么？” “吱吱！什么？” 吞灵鼠虽然顽劣，却也还听得懂妖话。 听到玄龟的怒吼，它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于是扭头看向看去，只见重重雷云覆盖之下，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巨影。 老龟的龟背，向来是崎岖不平，说白了就是成片的山脉和巨峰。 这道巨影，又有什么不同？ 它不禁想笑，但又收住。 如果只是这样，界灵不可能干涉，更不至于发出严厉警告。 那巨影到底是何物？ 早已是二十五级妖兽的吞山玄龟，为何在疯狂吞噬雷电飓风？ 它到底在做什么？ 带着这种种疑问，吞灵鼠双眸中银光涌动，望穿重重雷云飓风，看到了巨影的真容。 “九窍之山？” 吞灵鼠惊住了。 九窍之山，被姜天遗失一部分。 如今只剩下六窍。 但这六窍，早也被姜天祭炼成了法宝，为何现在又回到了老龟身上？ 而且吞山玄龟，还疯狂吞噬雷云飓风，将妖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其上。 “这难道是……主人的命令？” 吞灵鼠问道。 “当然！否则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蠢，在这里呼风唤雨，肆虐无常吗？” “龟哥，你怎么不早点说，差点害我犯了大错！” 吞灵鼠一脸懊恼，恨不得抽自己几爪。 “现在也不晚。”玄龟冷笑着白它一眼，道：“六窍山没被你毁掉，我还有机会完成任务。等再见到主人时，我定要好好参你一本！” “吱吱！”吞灵鼠急了：“龟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此时的小鼠，懊恼至极。 要是早知道这样，它无论如何也不敢乱来呀。 此时它已然明白，吞山玄龟吞噬那些雷云飓风，是在增益六窍山的力量。 第9232章 杰作 但六窍山的变化，却让它感到吃惊。 按理说，只靠老龟吞噬的那些东西，并不足以让六窍山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而六窍山的气息变化之强，显然超出了常理。 “不对！”吞灵鼠意识到某种可能。 它的天赋与吞山玄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眼前这种情况，意味着老龟腹中，很可能另有古怪。 “你肚子里是什么？”它问。 “是主人带来的一座阵法，名为海磲大阵。” “没听说过。” 吞灵鼠摇摇头。 它并未听说过这种阵法，但能让老龟如此卖力处置，显然非比寻常。 “我在帮主人炼化它，滋养六窍山。” 老龟的解释，总算是解开了吞灵鼠心中的疑惑。 “这海磲大阵到底是什么来头，需要你如此煞费力气吗？” 吞灵鼠已经对海磲大阵产生了兴趣，忍不住追问起来。 “此阵来自镜月位域某个上游位面的顶级妖孽，乃是由一座真正的海域祭炼而成，着实非同凡响。若非主人提前将它击破，我还要费更大的工夫才行。” “这么厉害？” 吞灵鼠小眼一瞪，好奇心大盛。 它在雷云风暴中盘旋，两只小眼滴溜溜打转，思绪更是转得飞快。 “老龟，我想看看它的模样。” “闭嘴！”吞山玄龟早就有了提防，当然不会让它乱来。 “主人的任务若是不能完成，你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吱吱！我只是看看，又不是搞破坏。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鼠吗？” 吞灵鼠撅着嘴巴，看起来委屈巴巴。 吞山玄龟可不吃这一套，这可是一头跟它同级别的大妖，不是什么弱智幼鼠！ “你还是躲远点，我怕等会儿出了问题，你有嘴说不清。” “你太看不起鼠了！”吞灵鼠来了倔脾气。 “你看是这样，我就越要看个清楚！” 刚才没搞明白状况，吞灵鼠险些坏事。 现在知道了来龙去脉，便没什么顾虑了。 哪怕老龟正在全力炼化海磲大阵，吞灵鼠凭借一身超强天赋，也能来去自如。 “老龟，你不要怕，我看看就撤。” “你给我滚远些！” 老龟愤怒咆哮。 却见吞灵鼠已然消失在虚空。 它暗叫不好！ 下一刻，一团银光凭空出现在它的腹中。 轰隆隆、咔嚓嚓！ 雷潮、灵爆、飓风碎片疯狂肆虐，所有的力量，都在一片险恶的虚空中冲击着一只万丈大小的砗磲状的存在。 “这就是海磲大阵？” 吞灵鼠惊奇不已，反复打量。 此时它已在玄龟腹中，那可怕的风暴，于它无伤。 老龟亦不担心会将它炼化，因为那根本不可能。 只是担心，吞灵鼠行事莽撞，坏了大事。 “吞灵鼠，你不要乱来，有话好说，你先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吞山玄龟想要骗出吞灵鼠，但对方并不上当。 “我都进来了，你还想骗我出去？傻不傻！” 吞灵鼠得意洋洋。 就凭老龟那笨脑也想骗它，绝无可能！ 它在雷潮和风暴中穿行，无视飓风碎片的威胁，观察着海磲大阵。 很快便发现，老龟炼化的方式，问题不小！ 吞山玄龟有吞山噬岳之能，当然不容低估。 但以现在的方式炼化海磲大阵，实在有些粗暴。 粗暴也就罢了，效率还不理想。 这样的事情，若是交给它，肯定好办得多！ “咦？” 想到这里，吞灵鼠眸光大亮！ “哈哈哈哈！老龟，跪下来求我吧？” “嗯？” 吞山玄龟闻言大怒。 吞灵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果然，不能给这破鼠一丁点机会，否则它一定会想尽办法捣乱。 但以前两人再怎么打闹，吞灵鼠也没耽误过正事。 这次怎么一反常态了？ 吞山玄龟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说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让界灵呼唤主人了！” “呵呵，别急，你先听我说完。” 吞灵鼠笑着挥一挥小爪，向对方道出自己的想法。 老龟听罢雄躯一震！ “什么，你要用你的天赋，帮我炼化海磲大阵？” “没错！” 吞灵鼠骄傲地昂着头，仿佛它才是真正的主角。 老龟却有些迟疑，不敢轻信。 “慢着！你的天赋是吞噬和灭化，真能帮我加速炼化它吗？” “看不起谁呢？”吞灵鼠叉腰大笑。 “我的天赋，又不只能用来破坏！” 老龟还是不放心，摇头道：“我怕你一口妖气喷出来，海磲大阵被你烛个窟窿。非但完不成任务，还给我帮倒忙。” “不会的，你给我看好了！” 多说无益，吞灵鼠决定用事实向对方证明。 “哎！你不要乱……” 吞山玄龟心头一紧，便要阻止。 话音未落，吞灵鼠却已经出手。 啵！ 银波乍喷，将前方一团大阵碎片瞬息包裹，并开始急剧收缩。 银波中蕴含着吞灵鼠的强大妖力，甫一接触，便将大阵碎片消融，气化。 但气化后的气雾并未消失，而是被银波完美地禁锢着，最终化为一团气化的精华。 五彩斑斓，煞是夺目！ “来吧，感受一下我的杰作！” 吞灵鼠小爪一挥，这团精华便在银波的包裹下，飞向老龟气海深处。 老龟惊诧之余，也来不及多想。 锁定那团精华，感应它的轨迹，顺着粗壮的妖脉不断游走，最终冲上龟背，融入六窍山之中。 整个过程，毫无异样。 而最重要的是，吞灵鼠炼化大阵碎片的速度，比它快得多，也比他轻松很多。 “还真行！” 吞山玄龟赞叹不已。 吞灵鼠大笑：“这下，你还信不过我吗？” “来吧，再多些，再快些！” 轰隆隆、咔嚓！ 吞山玄龟催动雷云、大潮与飓风碎片，轰落更多的碎片。 吞灵鼠化为银虹冲上前去，一口银波直接将它们炼化。 但它并未停止，依旧在继续前冲。 “你这样太慢了，再有三天恐怕也不炼化不完。” 它一边说着，一边穿过雷云与飓风，来到海磲大阵的前方。 张开嘴巴，猛吸一口。 小小妖躯，骤然涨大百倍！ 然后猛地一喷！ 轰！ 银波喷涌如潮，将海磲大阵轰出一个百丈大的空洞。 第9233章 一点考验 巨量的阵质被银波炼化并包裹着，如同一条银色巨龙，游向老龟的气海。 “好一个吞灵鼠！” 吞山玄龟激动呼喊，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厉害。 这种速度，比它快了十倍都不止。 将能替它节省十倍以上的时间，让它大大提前完成任务。 “来吧，咱们全力协作，将它彻底炼化！” “少啰嗦，给我接好了！” 轰！ 吞灵鼠连吞带吐，银波如同重重大潮，前赴后继疯狂喷涌。 看似牢固的海磲大阵，就这么被它一层层地剥落、气化。 巨量的精华以惊人的速度涌进玄龟气海，然后被妖脉输送到六窍山之中。 这些精华数量之庞大，来势之汹涌，甚至让吞山玄龟的经脉都变得鼓涨，让这头素来以皮糙肉厚、身躯坚硬、天赋超卓而著称的大妖，都感到巨大的压力。 “吞灵鼠，保持这个速度就够了，不要再加速了！” 吞山玄龟连声提醒，唯恐吞灵鼠贪功冒进。 没错，吞山玄龟的血脉天赋，注定了它皮糙肉厚、妖躯坚硬超乎想象。 但那是相对于外部的攻击而言。 它的妖躯内部，可远没有外部那么强悍。 吞灵鼠若是在外围攻击，想要伤它还真没那么简单。 它那如山脉般巍峨的躯壳，足以抵抗同阶武者无法抵挡的伤害。 纵有几十上百的同阶武者围攻，它亦能支撑许久，纵然不敌，乃可靠着强大的防御强行退走。 但若伤害发生在妖躯内部，情况则不然。 吞山玄龟的血脉天赋，是防外不防内。 其实对于任何一种妖兽和任何一个武者来说都是如此。 源自内部的伤害，最难以防范，无论肉身还是神魂皆是如此。 而这同样也是武者神海极其脆弱的原因所在。 坚硬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而强大的外在防御，也最容易从内部被瓦解。 吞山玄龟的躯壳再强，也只是用来防范外部攻击。 而源自内部的破坏，却让它无从抵御，难以防范。 实际上，对于吞灵鼠进入体内辅助炼化这件事情，它是非常抗拒的。 一来这会将自己的种种要害全部暴露在吞灵鼠面前，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二来就算吞灵鼠不去搞鬼，也并不意味着毫无隐患。 就比如此刻，吞灵鼠贪功冒进，不断加速炼化海磲大阵。 炼化本身当然并无问题，无论吞灵鼠速度有多么，对吞山玄龟都不会有直接的损害。 但问题是，当吞灵鼠不断加速炼化的巨量精华冲进气海并迫不及待地寻找出口之时，吞山玄龟的经脉便经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考验。 而玄龟的经脉，从未承受过如此夸张的冲击。 一旦超越某个极限，玄龟将受到严重的内创，继而形成可怕的内伤。 届时，玄龟的整个血脉平衡将被打破，修为体系将自乱阵脚，甚至濒临崩溃瓦解。 最坏的结果，将会危及性命！ “吱吱！老龟，你整天慢吞吞地，不是吃就是睡，也该好好遛遛食儿了。” 吞灵鼠生性顽劣，甚至经常跟姜天逗乐，当然不会凭借吞山玄龟指挥。 面对玄龟的呼喊和警示，它并未收缓炼化的步伐，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仿佛故意要给老龟一点考验。 “吞灵鼠，不要胡来！” 吞山玄龟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此时此刻，它着实后悔让吞灵鼠帮忙。 但哪怕再来一次，它也无法拒绝！ 为何？ 因为吞灵鼠直接游走在虚空之中，根本无需它的同意，便能自行遁入它的妖腹。 这种超强的天赋，是它所不具备的。 它胜在皮糙肉厚，力量强大，能吞能吃，能炼化。 但吞灵鼠，更擅长虚空遁行，出没无常。 玄龟的天赋，对绝大多数人族武者和妖兽来说，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但偏偏对吞灵鼠而言，形同虚设。 “老龟，你不是说主人在征战位面道会吗，你难道不想尽快滋养这件法宝，给主人增添强大的战力吗？” “我当然想，可是……” 吞山玄龟额头流下一道道瀑布。 它的额头为何会有瀑布？ 不，那并非是什么瀑布。 而是吞山玄龟被吞灵鼠惊吓冒出的冷汗，以及海磲大阵被炼化的巨量精华争先恐后冲进气海并涌入经脉，给它带来的强大内压。 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它额头的冷汗汇聚成一道道小溪、小河，最终化为一道道瀑布倾泻而下。 但还没落到地面，便被玄龟身外席卷的妖力冲散，化作气雾散入虚空。 “怎么，你扛不住了吗？” 吞灵鼠的声音里充满戏谑，听起来既恼人又欠打。 “哼，为了主人这点苦都不愿吃，废物！” 吞灵鼠大声笑骂，洋洋自得。 吞山玄龟却是有苦难言，痛得浑身冒汗。 那种越发鼓涨的势头，渐渐有种快要把它撑爆的感觉。 它何尝不想为姜天做更大的贡献，何尝不想以最快的速度炼化完海磲大阵？ 可它的实力不允许，它的血脉天赋也并非为此而生。 眼看吞灵鼠如此不知轻重，它只好使出无奈的计较。 “吞灵鼠，别怪我，因为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吞山玄龟狂啸一声，猛地张开天堑般的巨嘴。 但这一次，它不是要吞吸紫玄界的天地灵气，而是用极致狂暴的速度和势头，制造外部的虚空旋涡。 借助旋涡的吸噬之力，将吞灵鼠吸出体外。 当然，只靠外部的吸力，并不足够。 吞灵鼠此刻潜伏于它的妖腹之中，与海磲大阵为伴。 并不十分靠近它那张天堑巨嘴，亦很难被轻易排出。 但它对此，做出了精妙的应对——在张开巨嘴制造虚空旋涡的同时，催动气海中的妖力，对吞灵鼠形成一股强大的推力。 如此里应外合，内外联手，一推一拉，两股力量共同作用，将吞灵鼠强行排出体外。 “吱吱吱？”吞灵鼠感受到这急剧的变化，顿时急了。 “好你个老龟，你不想为主人尽力也就罢了，怎么还恼羞成怒，不计后果了？” 吞灵鼠气得大骂。 第9234章 请出 它这里为姜天出力，不断加速炼化。 吞山玄龟这边却在打退堂鼓，着实让它恼火。 没等它反应过来，便被一推一拉两股庞大的力量一起送出了玄龟之口。 哞！ 吞山玄龟发出长长的吼叫，总算松了一口气。 “吞灵鼠，接下来不用你了，我老龟自己来炼化。” 吞山玄龟无比警惕地看着那只银色小兽。 在它那如巨湖大海的妖瞳之中，吞灵鼠的体形恐怕还不如一粒沙子大。 但就是这样一头小兽，却给它带来的巨大的痛苦和危险。 它可不敢再让对方帮助炼化。 “吱吱！臭老龟，主人白疼你了，这点苦你都不愿意为主人吃吗？” 吞灵鼠尖叫着大骂。 “……”吞灵鼠无语至极。 它本不想理会对方，奈何对方骂得太难听。 这要是凑巧让姜天听到，或者界灵嚼一嚼舌根，还不知道姜天会怎么想。 “鼻老鼠，你闭嘴！我当然愿意为主人吃苦，必要之时，甚至愿意献出我的妖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在我体内肆意捣乱，胡作非为！” “吱吱吱？”吞灵鼠气得打转，在吞山玄龟如巨山般的头颅面前，炫成一个银色圆圈。 “竟然用这种借口来敷衍我，还说你愿意为主人吃苦，你个臭老龟，我看错你了！” “吱吱吱！不行，我绝不能让你拖慢主人修炼的步伐，这个忙，我还就帮定了！” “不要乱来！你给我滚远……” 嗡！ 吞山玄龟脸色大变，话没说完，银波乍起。 吞灵鼠如流星没入虚空，下一刻便毫无阻碍地遁回玄龟腹中。 还是那座大阵，还是狂暴的气流以及成团成团的大阵碎片。 吞山玄龟的炼化一刻也未停止，但速度跟吞灵鼠辅助时相比，的确慢了不止十倍。 这其实也是无奈。 吞山玄龟的血脉天赋便是这样，在这一点上根本无法和吞灵鼠相提并论。 但吞灵鼠太过冒失，且它的性格中包含着与生俱来的戏谑与顽虐成分。 一旦放任它自由行动，局面很容易超出掌控。 但在这场耗时持久的炼化中，吞山玄龟注定是被动的。 甚至有些可怜。 因为它根本拒绝不了吞灵鼠的“帮助”，它也压制不住吞灵鼠的血脉天赋。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又一次强行遁入自己腹内。 啵啵啵！ 轰隆隆！ 吞灵鼠比刚才更加卖力，小小身躯急剧膨胀，不断喷吐银波，疯狂炼化。 相比先前，速度再次翻倍暴涨！ 而与吞山玄龟的正常速度相比，快了足有二十多倍！ “吞灵鼠，你疯了？” 吞山玄龟大惊失色，逾十万丈大的妖躯，剧烈震颤。 刚才十倍左右的速度，它都有些承受不住。 此刻逾二十倍的速度，它又怎堪忍受？ “吱吱吱！哈哈哈哈，吞山玄龟，我看你把你的力量全都收起来，一切都交给我吧。” “不行！” 吞灵鼠分明是要抢头功，一只鼠占尽风头了。 吞山玄龟却不能放任。 它当然不想被对方抢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真的无法承受吞灵鼠不断攀升的妖力。 扛不住那急剧加速的力量冲击。 而对吞灵鼠来说，没有玄龟的配合，它其实很难独立完成这个任务。 因为它的天赋主要是吞噬。 虽然也能炼化，但它炼化之后的精华，要么归于自身，要么散入虚空。 没办法像吞山玄龟那样通过气海分流入经脉，继而输送到六窍山之中。 也就是说，吞灵鼠若是一力为之，哪怕速度再快，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便是吞山玄龟要主导炼化的必要性。 但吞灵鼠显然不会轻易放弃，它甚至已经上头了！ 吞山玄龟终于意识到，这场炼化已经无法把吞灵鼠排除在外。 要么接受，要么退出。 它必须做出选择。 接受已是必然，但它无法承受吞灵鼠胡来的代价。 退出？ 当然万万不能！ 因为这是姜天的命令，是主人给它的任务，它不能甩给吞灵鼠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 时间在推移，压力在增加，局面渐渐失控！ 危急之下，吞山玄龟终于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再一次请你出去了！” “吱吱？”吞灵鼠大笑：“就算你请我出去一百次、一千次，我也照样还能回来，我看你还别白费……” 吼！ 轰隆隆！ 不等吞灵鼠把话说完，吞山玄龟已经开始行动。 它那天堑般的巨嘴蓦然一张，在身前形成空前巨大的虚空旋涡。 那恐怖的吸力，仿佛能将它的妖力甚至内脏都扯出来。 它忍着巨大的痛苦，将妖腹猛地一收，形成对内的强烈挤压。 轰隆、咔嚓嚓！ 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在吞山玄龟腹内形成排山倒海的异动。 狂暴的妖力被挤压，摩擦出无数道雷电，掀起雷爆大潮。 这些力量急于宣泄却无处排解，于是便自行寻找出口。 而在寻找出口的过程中，却四处碰壁，不得其门。 最终，它们顺应力量规则，经由吞山玄龟的引导，向着那天堑般的巨口处狂涌。 已经被炼化了将近一半的海磲大阵，便被这道洪流裹挟着，一同向外倾泻。 轰隆、咔嚓嚓！ 海磲大阵早就已经千疮百孔，成为一座不折不扣的残阵。 此刻不堪雷爆撕扯和妖力挤压，加速崩塌。 化为无数碎片、巨块，在妖力和雷爆裹挟中加速涌出。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紫玄界。 这道妖力、雷爆、大阵碎片为主的异流，如同一道绚丽的长虹，被生生喷将出来。 “臭老龟……你……真敢……呜嗷呜……” 吞灵鼠亦被裹携其中，猝不及防了喷将出来。 它的姿态异常狼狈，在洪流中不断翻滚，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它当然有超强的天赋，但异变突兀且过于剧烈，一切只在瞬息间完成。 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成为“呕吐物”的一部分，被生生喷出了玄龟体外。 “死老龟，我跟你拼啦！” 银光暴涨，如同一轮银色骄阳爆发。 吞灵鼠摆出不死不休的架势，要给吞山玄龟一次教训。 第9235章 谁是首功？ 对此早有预料的玄龟，猛地喷出一道雷潮。 然后用严厉的声音呵斥道：“呔！吞灵鼠给我听着，海磲大阵送给你了，你要炼化便炼化，不用再来我腹中折腾！” “吱吱吱！什么？” 吞灵鼠一听就愣住了。 再看四周如星河般绚丽且狂乱的景象，顿时明白了一切。 刚才异变过于急促，现在它看明白了。 它和那座残阵，被强行排出体外。 这么一来，它再无理由进入玄龟体内。 “嘿嘿！老龟啊老龟，你终于承认自己不行了，接下来，这个至关重要的任务，就交给小鼠我啦！” 吞灵鼠狂笑着绕阵而飞，甚至将那些正在逸散的雷潮，也逼了回去。 它不想浪费任何精华，想要给姜天最完美的炼化。 它的手段当然强大，银波如同一道巨大的光膜，将整个残阵以及环绕着残阵的一切都包裹起来，向内急剧压缩。 “哼！这一次，看你还怎么拖慢我？” 吞灵鼠扭头看着吞山玄龟，米粒大的小眼里，流露出无比的骄傲。 哞！ 吞山玄龟发出一声长长的吼叫。 笑道：“我的确不能拖慢你，但希望你，也不要浪费主人的资源。” “去！别在这里瞎操心，我才不会……” 吞灵鼠并不服输，它骄傲着呢！ 只是后面的话，它硬是说不出口了。 为何？ 只因银膜包裹下的一切精华，都无法与六窍山产生联系。 准确地说，这只是一场纯粹的炼化，而无法将炼化得来的精华，转换成六窍山的滋养。 吞灵鼠自身，并不具备这样的天赋。 “吱吱，吱吱吱！” 吞灵鼠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时急得抓耳挠腮。 “吱吱！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 吞山玄龟开口回应，悠闲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吱吱！老龟，快来帮忙！” 吞灵鼠无法再保持淡定，连忙向老龟求助。 炼化它没问题，但想要滋养六窍山，必须要跟玄龟联手。 “现在，知道我的用处了？”吞山玄龟笑问。 “吱吱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搁这废话连篇？快点动起来呀！” “吼吼吼！”吞山玄龟迫不及待。 吞山玄龟笑着摇摇头：“或许，你可以将这些精华全部吞掉，不要浪费？” “吱吱吱！好大胆子，你怎么敢？” 吞灵鼠惊呆了。 炼化海磲大阵的目的，是要滋养六窍山。 它若给吞了，岂不成了蛀虫，岂不是拆姜天的台？ 想到这里，它急得快要哭了。 “吱吱吱！老龟，算我求你，快点帮忙吧！” “呵呵，还次还跟我搞破坏吗？”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了！” “你发誓？” “我……吼吼，我发誓！你他……龟哥你快点！” 吞灵鼠急得想骂龟，但它不敢。 “呵呵，我也是，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吞山玄龟意犹未尽地摇摇头，巨嘴上咧开一抹自嘲的笑。 它的身躯急剧收缩，回到万丈大小。 不必亲自炼化海磲大阵，便也没必要维持逾十万丈的妖躯。 它张开巨嘴，对着银色光膜轻轻一吸，大阵精华便如长虹一般被它吸入腹中。 隆隆！ 玄龟体内传出排山倒海般的巨响。 那些精华涌入气海，化为一道巨大的旋涡，并迅速喷出，沿着经脉不断奔腾，最终汇聚在龟背之上，灌注进六窍之山。 时间缓缓流淌。 紫玄界中的炼化，以近三十倍于前的速度完成。 当最后一块大阵碎片被吞灵鼠喷出的银波气化之后，海磲大阵的炼化，正式结束！ “哼！老龟，我的本事怎么样？” 吞灵鼠对自己的杰作极其满意，迫不及待询问对方。 吞山玄龟却无暇理会。 它张开巨口，将最后一缕大阵的精华吞入腹中，送出最后一道滋养。 善始善终，这便是它对姜天意志不折不扣的执行与贯彻。 哞！ 当最后一缕精华，注入六窍山之后，它眼神中那深沉锐利的光芒，缓缓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那般的深沉与老寂。 若非千丈妖躯横亘如山，仿佛真就只是一只垂垂老矣的老龟。 “吱吱！老龟，你什么意思？吱吱吱！” 迟迟得到不到回应的吞灵鼠，已然急躁。 “小鼠我煞费力气帮你炼化，你却一言不发。怎么，想要卸磨杀驴吗？” 吞灵鼠感觉像是被耍了，一时气不过，飞到玄龟背上张牙舞爪。 吞山玄龟对它的禀性心在肚明，实在懒得理它。 炼化大阵的后半程虽然由吞灵鼠主导，但整个炼化的大局和最关键的步骤都是玄龟在掌控。 而对六窍山输送滋养这件事，更是由它一力承担。 可以说，吞山玄龟在这次炼化中的消耗极其之大。 因为它的天赋并不像吞灵鼠那样，喷一口银波便能了事。 某种程度上，吞灵鼠的炼化方式更像是甩手掌柜。 这是经的天赋使然，是玄龟无法比拟的优越之处。 当然，吞山玄龟亦有吞灵鼠无法比拟的优势，但对炼化过程本身来说，老龟已经尽力，已经到达极限。 大阵的炼化以及精华的运转、输送，都要借助吞山玄龟的磅礴妖力进行。 换别的手段，无法持续、稳定、有效地将这些滋养输送进六窍山。 这便注定了，吞灵鼠虽能在一段时间内占据主导地位，但整个炼化的真正掌控者，始终都是且只能是吞山玄龟！ 若把六窍山交给吞灵鼠，更大的可能，是被它那无物不噬的银波给弄伤、搞坏。 一旦出现那种状况，可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吞山玄龟摇晃着巨大的头颅，带起道道灵力涟漪。 炼化至此，它已然有些疲惫。 本不想回应对方的问话，但念及吞灵鼠对炼化的确有功，实在不好置之不理。 “不错，小鼠你这次，功不可没。” 吞山玄龟点点头，给予肯定。 “吱吱！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我小鼠的能力无妖能及。要不是我，你现在苦苦支撑，艰难炼化。” “对对，你很厉害，你很了不起。”吞山玄龟无趣地点动着脑袋，附和对方的骄傲。 第9236章 微妙关口 “哈哈哈哈！”吞灵鼠越说越兴奋：“承认吧，没有我小鼠的帮助，你一龟之力很难办成这件大事，就算勉强办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完美。” “嗯嗯，你说得对。”玄龟依旧附和，低垂的眼帘后，却是无趣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现在请你告诉我，这次炼化，谁才是首功？” “首功？” 吞山玄龟抬了抬眼皮，心道终于来了。 吞灵鼠说了半天，就在这等着它呢！ 这小东西半路窜出来，却要跟它抢头功。 真是既无语，又好笑。 “老龟，你说话呀，怎么不回答？”吞灵鼠急切追问。 “嗯嗯，虽然你是半途加入，但的确功不可没。炼化的功劳，就算……你我各半吧。” 玄龟实在懒得跟它争论。 “吱吱吱！你说什么？” 吞灵鼠不干了！ 它来之前，吞山玄龟费尽力气，炼化过程依旧缓慢如老牛拉破车。 它来之后，炼化速度十倍起步，最终甚至达到近三十倍。 是它的加入，让这场炼化以远超预期的速度完成。 没有它，吞山玄龟依旧在艰难挣扎。 所以说，它的功劳最大！ “没有我，你至少要多耗费三十倍以上的时间，等你炼化完，道会可能都结束了，你对得起主人的托付吗？” “……”吞山玄龟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没错。 在这一点上，它的确底气不足，吞灵鼠说的也都是实情。 沉默片刻之后，玄龟无奈地笑了。 “对，没错，你说的有理。首功归你了，老龟甘拜下风！” “吱吱！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 吞灵鼠小爪叉腰，大笑不止。 “小龟呀，以后我就是大哥了，你要叫我鼠哥！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有事只管听我的安排。有什么事情，鼠哥给你扛着。现在，我有一点小事要吩咐你，你去那边，帮我找找有没有合口的天材地宝，我有点馋……噢不，饿了！” 吞灵鼠毫不客气地指挥起了老龟。 可当它扭过头来的时候，老龟却驾驭金云，遁空而走，直奔原来的栖息地去了。 “啊呀呀！好你个老龟，说话不算数的家伙，不把你鼠哥放在眼里，看鼠可怎么教训你？” 嗖！ 银光乍闪，吞灵鼠遁入虚空，以比吞山玄龟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在遁行这件事情上，吞灵鼠实在有着巨大的优势。 吞山玄龟的确是比不过。 但吞山玄龟的力量和肉身强度，相对于其他绝大多数妖孽，都是不可撼动的。 “界灵，告诉主人，六窍山已经炼化完毕。” 吞山玄龟长声说道。 “对了，顺便禀报主人，这次炼化吞灵鼠直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会转达主人。” 远处传来界灵的回应。 金云和银光却已消失在紫玄界尽头。 …… 镜月位域，道会会场上。 姜天在永恒位面的待战区盘膝而坐，默默整肃修为，等待最终阶段的开启。 之前的几场交手，对他并无太大挑战。 但他却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比如雷系法则和极雷真躯的提升。 那些好处，并非顷刻兑现，而是徐徐融入，渐次萌发。 此时，经过一番休整和凝练，雷系极巅法则，已然达到了某个微妙的关口！ 姜天感觉，这种法则正在接近一次蜕变。 会否在短时间内突破，他现在并不能断定。 因为极巅法则的后续形态，他现在还未感受过。 而他遇到过的几乎所有对手，也没有超越极巅层次的法则。 不灭境当然不能计算在内。 那种级别的对手，他还没有正面交手过。 只是有数次机缘加身，感受过源自于不灭境的力量，自身也有所汲取，从中获益颇多。 但在永恒境武者中，对于法则之力的修行、感悟与掌控，几乎没人能达到他这种层次。 即便是有，也只有较为单一的法则。 极少数对手，拥有完整的五行法则体系。 更少的对手，在五行法则体系之外，还拥有其他一两种或者两三种法则。 而这等底蕴，已是极其惊人。 来到镜月位域之前，姜天一度想象着种种可能。 猜测着异位面的妖孽，尤其是上游位面的妖孽，会是何等的天资过人、妖孽超卓。 但随着星空秘境的历练、位面道会的开启，随着接触的对手越来越多，他渐渐明白，大多数对手，并不像他此前想象的那么强大。 当然，强与弱只是相对而言。 对于同样来自永恒位面的其他入场妖孽来说，任何一个上游位面的对手，都是空前强大的。 但对姜天，这个标准并不适用。 因为他的战力，从来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他的境界到现在为止，仍是永恒位面入场妖孽中最低的一个。 但他的战力，却早已凌驾于同辈之上。 乃至于面对如苍穹、玄雷、山海这三个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之时，也并未感受到太大的压力。 所以，第二阶段的对决结束后，他对自身的实力和水准，又有了新的评估。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是在武道感悟之外的一种对于自身实力和所处环境以及众多对手之间综合状况和相互关系的微妙体悟。 实力较弱的人，很难有这种感受。 因为他们的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所到之处，遍布荆棘。 所遇之人，皆是强者。 所望之地，皆是大山。 这便注定了他们内心的敬畏会不断累积，不断增加。 而当这种累积达到一定程度，他们的潜意识里，就会把自己视为弱者。 久而久之，这种感受将难以打破。 即便面对机遇，表现也会差强人意，甚至战力失常，表现远不及预期。 而在姜天身上，这样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所向无敌。 他并非目空一切。 但他从踏足武道的那天起，就有有不屈的意志和满腔热血。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他要到达武道的最巅峰，他要感受大道尽头的风景。 他要完成心中的执念，实现内心深处的夙愿！ 第9237章 最终阶段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不惧任何艰难困苦，不惜付出所有的努力，不惜挑战任何对手。 必须承认，到达镜月位域之前，他对位面道会以及道会上即将遭遇的对手，是有某种敬畏之心的。 敬畏，不等于畏惧，更不等同于害怕。 这是他对更高舞台的向往，对更强对手的渴望，对更高武道水准的期盼。 但当他真的来到这里，站在道会的舞台，感受同辈妖孽的战力，并如预想中那样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敌，那种敬畏的感觉正在消失。 但也许那感觉并未真正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在他的心中沉淀。 敬畏淡去之后，留下来的是道心的夯实与前行的笃定。 他对自己的执念更加执着，对曾经的目标，更加坚信。 雷系极巅法则，已然到达某种微妙的临界点。 但他并不急于寻求突破。 毕竟他是来参加位面道会的，不是来寻求单一法则的蜕变。 道会最终阶段，才是他此行最大的挑战。 这个挑战尚未开始，却已近在眼前！ 雷系极巅法则的增长，与极雷真躯的提升几乎是同步的。 这种超强的雷体，也已经到达蜕变的关口。 原本他以为，这种变化的征兆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 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与凌锋的对战过后，尤其是吞噬阎浮雷狱之后，他的收获比想象中更大。 第二阶段的对决，共有三轮。 每一轮对决结束，晋级武者间的实力差距都会不断缩小。 这就使得第二轮和第三轮对决的时间，不断变长。 从而也让姜天，有了更长时间的休整。 虽然这对他影响不大，因为他并未受伤，消耗也很小。 但他一直牵挂着六窍山的滋养进程。 对吞山玄龟来说，这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玄龟的血脉天赋足够强大。 但因为六窍山的秉性，炼化的速度必定不会太快。 所以，当他听到界灵的提醒时，很是意外。 “这么快！” 六窍山的强度，本就极高。 此次融合海磲大阵，会让这件法宝威力大幅提升。 对他的综合实力，也有不小的帮助。 他并未给玄龟交代炼化的期限，为此甚至做好在道会期间无法再动用六窍山的准备。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 “吞山玄龟让我禀报主人，这次炼化因为吞灵鼠的参与，时间大大加快。” “原来如此！” 姜天笑了。 在道会的会场上，对决并一路晋级，才是唯一重点。 姜天的主要精力，也都在关注着各路对手，以及准备后续的战斗。 所以他将六窍山交给吞山玄龟之后，便不再过问具体细节。 他没想到，吞灵鼠会加入进来。 更没想到，吞灵鼠的加入会让炼化进程变得如此之快。 “吞山玄龟和吞灵鼠都是好样的！” 姜天的心神沉入紫玄界中，默默感受着六窍山的气息。 融合了海磲大阵精华之后，这件法宝的气息变化比他想象中更加明显。 其威力必定大胜以往，将成为他实战对决中可堪倚仗的攻坚利器！ “可惜另外三窍至今不知所踪。” 姜天默默叹息。 若能把遗失的三窍找回来，复原九窍之山并重新祭炼，这件法宝的威力还会有巨大的提升。 当然，姜天与石磲对决的收获，不止于六窍山。 在海磲大阵中，他还强化了星玄重水。 这同样是一件攻伐利器，某种程度上要比六窍山更加犀利。 后者着重于力量碾和强势攻伐，可变换大小，但攻击主要集中于法宝自身。 前者则着重于犀利攻杀，能以一化十、化百乃至化万，可于瞬息之间实现群攻群杀。 两者可以说各有特色，亦各有妙用。 片刻，姜天收回心神，继续休整备战。 一个时辰之后，第二阶段的所有对决完成。 三个时辰之后，最终阶段的对决，正式开始！ 所有晋级的妖孽从各自位面的备战区起身，如万流归海一般，向中心会场汇聚。 他们共同注视着监管长老。 原本的九位监管长老，分成三组。 三人一组，分别对应上、中、下游位面这三个不同的档次。 但随着对决的进行，监管的安排，也随之调整。 第二阶段的对决结束之后，九位监管长老全部集合，共同执掌最后的比试。 最终阶段，因为不再区分位面档次，所以也无需再将长老们设置分组。 九位监管长老站成一排，面对众人。 领头一位老者踏前而出，朗声开口，宣读规则。 “恭喜各位晋级位面道会最终阶段的比试，这一阶段，将不设轮次限制，亦不分位面高低。所有人，将在唯一的规则之下，反复抽签、层层对决，直到决出，最后那一位最强妖孽。而那人，也即是此次位面道会的第一人。更是整个镜月位域年轻一辈的，头号妖孽！” 长老声音未落，会场上已经响起阵阵感慨之声。 此刻站在会场上的妖孽们，已是整个位域最最顶尖的超绝人物。 他们有着超强的天资，超强的战力，更有丰富的经验和超卓的眼界跟格局。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因监管长老的话，而热血澎湃。 “位面道会第一人，镜月位域头号妖孽！” “这个称号，绝对是我等修行生涯最大的褒奖！” “更是对我等修行至今的，最大肯定！” 众多妖孽们彼此对视，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兴奋激动的面孔。 他们从各自的位面来到这里，满怀对武道极限的渴求，带着登临位域绝巅的信念与勇气。 经历一场场鏖战，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了位面道会的巅峰舞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经历了无数次考验的存在。 每一个，都是位域级的超绝妖孽。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其实不分高下。 因为说到底，他们都是在各自位面，做到了极限的存在！ 唯有最最超绝的妖孽，才能到达极限。 这一点，不因位面排名和琥武道底蕴而有不同。 哪怕是下游位面中走出的最强妖孽，若置身于中游乃至上游位面中，在那样的环境下修炼成长，势必也能登临位面的武道最高峰。 第9238章 妖孽辈出 所以说，抛开位面环境和修行条件的限制，这些人，已无高下之分，优劣之别。 但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而现实，从来不会被理论所制约。 镜月位域的数十个位面，终究分为上、中、下三等。 下游位面的妖孽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了中游位面。 同样地，中游位面的妖孽再怎么挣扎，也难以抗衡上游位面。 更遑论长久以来霸占位域最巅峰的顶尖位面！ 从根底和潜质来讲，这些人的确难分高下，优劣无差。 但从现实世界的修为、战力和潜力来看，却又有着无法忽视甚至难以逾越的强弱差别。 这一点，中下游位面的妖孽们，感受最为深刻。 上游位面的妖孽，因为生来就在优渥的环境下修行成长，感受反而平平无奇。 拥有的，往往不懂珍惜。 因为他们不需要努力，就能具备那样的条件，生来就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那是他们理所应当且毫不费力就能得到的东西。 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标配，是他们的基本素质。 至于顶尖位面的妖孽，那就更是如此。 他们生来高高在上，倒立于武道之巅。 纵是上游位面的妖孽，也要矮他们三分，见了他们也须垂首低眉。 他们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骄傲之上的骄傲。 这样的现实，曾在无数岁月中，在一次又一次的鏖战中，支配着道会的结局。 但今天，在此次位面道会中，却有人，异军突起！ 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来自……上游位面之真元位面的丘珩！ 以及同样来自上游位面之灵缨位面一身蓝衣宫装罩体的女子，项贞！ 这二人皆来自上游位面，在此前的每一战中，都展现出了符合于位面层次的超强实力。 他们击败了一个个自命不凡的对手，迈过了一次次超然卓绝的考验。 他们的战绩，无可争议。 但他们的目标，却并不仅限于此！ 目前取得的战绩，只是配得上他们身份、地位的合理战绩。 而他们志在更高，志在极巅，剑指最强！ 而要挑战最强，成就最高，就必须面对顶尖位面的最强者。 必须经受，来自顶尖位面的考验！ 他们，能做到吗？ 在第二阶段的对决开始之前，这个问题其实有着很大的悬念。 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应是毫无悬念。 为何这么说？ 因为上游位面水准纵然不低，他们纵然能够打出符合他们层次的表现，也只能说正常发挥，中规中矩。 想要突破樊篱，打破桎梏，冲破顶尖位面妖孽那盖压位域的压制，实是难上加难。 但在第二阶段的对决过程中，以丘珩和项贞为代表的上游位面妖孽，却展现出了令人震撼的天资，爆发出超乎想象之外的强大战力。 正是因为这惊人的表现，众人才对他们，有了更高的期许。 他们也许真能，挑战顶尖位面的妖孽。 他们也许真能，掀翻顶尖位面的同辈。 他们也许即将，踩着顶尖位面最终妖孽的肩膀，登上位面道会的最高点。 将他们那灿烂华丽的战靴，踏在镜月位域的最巅峰！ “丘珩身负噬灵之体，理论上来讲，几乎无懈可击！” “没错！这等体质号称万物可吞，来者无拒。同阶武者，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同辈之中，更想象不到谁会能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占据主动。” “丘珩当然是强大的，但灵缨位面的项贞，亦然不可小觑！” “是啊！坐拥灭魂法瞳的魔灵位面的伏华，都败在了她的手里，这几乎算得上是第二阶段的对决中，最让人意外的一场了。” “灭魂法瞳是何等可怕的天赋，伏华本该踏神灭佛，一路高歌，却不想遇到了项贞这个超乎常理的对手。” “没办法，武道世界无奇不有，武者天赋千奇百怪。谁也不知道那些看似超强的体质，看似不可战胜的天才，究竟会在何时遇到自己的克星。” “毫无疑问，项贞便是伏华的克星，是他绕不过去的那道关隘！” 最终阶段的对决尚未开始，各位面的高层已经开始围绕这如群星般璀璨的年轻人，展开了火热的议论。 而那些或早一些或晚一点被淘汰下来的妖孽们，心中更是感叹不止。 他们心中有感慨，有艳羡，有震惊，有激动，更有深深的惭愧与不甘。 曾经他们也是这璀璨群星的一员，但因为对决失利，而被拦在了晋级的门外。 他们也想成为位面最强，他们也想登上位域之巅。 但可惜，他们的实力，不够强大。 又或者，运气不够理想。 但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没有绝强的实力，只靠运气，注定走不远。 而又谁会，会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弱者呢？ 这些被淘汰的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都把自己的失利归结为运气不好。 比如提前遭遇到某个不太愿意遭遇的对手。 若是提早一轮或者压后一轮遇到对方，或许胜机很大。 某个对手，恰好与他血脉相冲、功法相克……如此种种，虽然也是客观事实，但说到底都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借口。 就算真的换一种方式，换一个轮次，换一个对手，难道就一定能过关了吗？ 谁又能断定，另一个对手不会比之前那个更强？ 失败者，也许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成功者，却似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强！ 实力够强，便可碾压一切。 修为够高，便可无视对手。 只要能够把握每一个用场，就能走到最后！ 但说起来简单，真要做起来可就难了。 强如丘珩，身具噬灵之体，面对玄龙位面的玄魁，也并非完全无懈可击。 两人的对决，直到最后才会出胜负，间中悬念迭起，胜负难算。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位面道会这样的舞台上，其实没有哪一个人，面对任何对手都有必胜、稳胜的把握。 这是位面巅峰的舞台，这是位域级别的较量。 在这样的舞台上，谁也不敢说自己就是最强。 而要找出那个最强者，唯有让实战来检验。 让最后的结果，成为众人眼中唯一确定的答案。 第9239章 天生的主角 “等着看吧，如果这次位面道会真有奇迹，大概率将会由这二人来实现！” “相比项贞，我更看好丘珩。” “噬灵之体，的确潜力无穷！” “等等！”某位年轻妖孽古怪一笑：“如果这两人，在最终阶段遭遇，谁会是最后的胜者？” “噢？” 这个问题，把众人给问住了。 丘珩很强，项贞也很强。 那么这两人一旦遭遇，会是什么结果？ 实际上，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两人都有被看好的理由，但所谓的分析和预判，并非就是真理。 丘珩坐拥噬灵之体，理论上无惧一切攻击。 但项贞的天赋重在神魂领域，面对诡异莫测的神魂攻击，丘珩的噬灵之体，也能从容应对吗？ 这个问题外人无从猜测，恐怕只有丘珩自己才知晓。 而项贞长于神魂之术，但面对丘珩的噬灵之体，是否也会有力难施？ 这又是另一个重大的悬念，让人很难判断。 但不管怎样，这二人，的确是各位面高层共同看好的奇迹人选。 “如果此次道会真有奇迹，我想必定出自这二人之手！” “我倒是希望，他们不要过早相遇，否则注定会是一桩憾事！” “是啊，最精彩的理当留到最后，但若他们走到最后，那些顶尖位面的妖孽，又该放在什么位置？” 刷刷！ 一道道视线望向全场尽头。 在那里，几队武者姗姗来迟。 他们服饰各异，但气势皆磅礴浩荡，卓然不群。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参与此次道会的，顶尖位面的武者！ “他们来了！” “顶尖位面，当真好大的排场啊！” 众人很难不感慨。 因为顶尖位面的出场与对决，是独立于上、中、下三档位面的特别安排。 前面的两轮对决，他们并不参悟以这三个档次的竞争中来。 直到最终阶段即将开始，他们才迈着高贵的步伐，纡尊降贵，徐徐下场。 如果说早早汇聚在位场中心的数百名妖孽们，是璀璨的群星。 那这些姗姗来迟的顶尖位面妖孽们，则是群星之上的焦点！ 他们是星辰中的星辰，他们是星空中最耀眼的璨星。 他们是全场的焦点，是一切瞩目的关键。 他们生来，便是主角。 与生俱来，便带着主角的气质。 仿佛天命之子，夺尽一切眼珠，坐拥一切关注。 而这样的天命之子，却有整整一群之多！ “好惊人的气质，好强大的威压！” “这才是整个镜月位域，真正顶尖的一批人啊！” “他们是极巅中的极巅，超绝之上的超绝！” 随着他们的现身，全场武者无分高层长老还是年轻妖孽，全都不吝溢美之辞。 高层长老，对这些人更多是感慨与垂涎。 而年轻妖孽，这些同辈们更多则是仰慕和惭愧。 同样是人，同样是位面级妖孽，同样是年轻一辈。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早早被淘汰。 成功晋级的，大多也已有伤在身。 但哪怕还保持着全盛状态，在这样的一群妖孽面前，也毫无优势可言。 不！ 在这样一群人面前，谈论“优势”二字，实在是很不自量力的表现。 自己应有自知之明，应该明白对方的层次与自身的定位。 两者虽然都出身于同一位域，但实则，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修行根基、位面底蕴、修炼资源还是个人战力以及未来的极限，都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有些不甘，虽然有些难受，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些人，才是镜月位域当之无愧的主角！” “他们才真正担得起整个位域的希望，撑起整个位域的未来！” 众人心中，着实有着无限的感慨。 是啊，面对这样的人，岂能不感慨万千？ 年轻妖孽们固然惭愧艳羡，位面高层们却也思绪如潮。 面对这样一群天资超卓的年轻人，他们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 也曾意气风发，也曾志向满怀，也曾目空一切，也曾眼高于顶。 但随着修行的加深，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阅历的增长，他们的实力越来越强，却越发被现实羁绊，与曾经的想象渐行渐远。 位面级高层，难道还不够强大？ 非也！ 位面级高层，当然很强。 但强与强，亦有不同。 在年轻时代，他们的梦想是绝强，目空一切、横压当世、独断万古的强。 但在现实中，他们的实力远达不到那个层次。 莫说横压当世、独断万古，就算在自家位面里，也有太多的强手。 在他们上面，更有位面之主高高在上。 只那一人，便是他们终生难以逾越的屏障，还奢谈什么横压当世、独断万古？ “你们说，那两个奇迹，能否在他们面前，变成现实？” “也许有希望，但其实……很难！” 众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场间的气氛，有些沉寂。 刚才他们还在感慨丘珩与项贞的天资，讨论可能出现的奇迹。 此刻，却被顶尖妖孽的光环，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丘项二人固然了得，但跟这些顶尖位面的妖孽相比，又有多大胜机？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有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众人愕然注目，视线便落在某个上游位面高层身上。 苍穹位面，圣殿副殿主独孤傲！ “谁？”有人问。 但这个问题，却已无需独孤傲亲自回答。 有人抢先，替他给出了答案。 “嗤！还能是谁，我猜，他想说的是那个人。” “那个人？” “永恒位面，姜天！” 玄雷位面雷景天和山海位面海通天二人，同时抢白。 替独孤傲，说出了本属于他的潜台词。 “姜天？” “永恒位面！” “那个人？” 众人对姜天这个名字，已不陌生。 此人名声鹊起于星空秘境，一度引起小小的轰动。 但因道会的开启，关注度有所降低。 却又随着道会的进行，以其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再次博得众人的注视。 “我当是谁，原来是他。” “嗤！不就是一个中游位面名声乍起的年轻妖孽吗，又有何了不起？” “他与能跟那几人，相提并论？” 第9240章 下棋 场间响起一声声非议。 “姜天的表现，的确不能算弱，甚至也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但说到底，他的名声由来，主要归结于他的出身。” “没错！他所在的永恒位面，乃是一个中游位面，以这样的底蕴，注定不被看重。” “但他却能以此底蕴，逆伐苍穹、玄雷和山海位面的最强妖孽，引人瞩目，实属合理。” 对于姜天的表现，众人并不否认。 那一场场对决才刚刚结束，大家对此记忆犹新。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因为本就是事实。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一种反差效果。”有人摇头嗤笑。 “只是反差吗？”有人提出质疑。 难道不是因为姜天的确强大，才会博得众人的注视？ “难道不是？”那人笑得越发放恣。 “这样跟你说吧，若他不是来自中游位面，而是出身于上游位面，你们还会惊讶于他的战绩，还会对他留下特别的印象吗？” “这么说，的确是不太会的了。” 众人无法反驳对方的说辞。 是啊！ 倘若姜天来自上游位面而非中游位面，那么他击败上游位面同辈，便也只是正常表现，不足为奇。 自然也就不会引来这么多本不该有的关注。 众人一时沉默。 但忽有一道声音，正面驳斥。 “可他终非出自上游位面，而是实打实的中游位面妖孽，修为还比咱们所有人，都低了至少一个小境。敢问各位，这一点，是否属实？” “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愣了。 一道道视线望向声音源头。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甚至因为鼻青脸肿而显得颇为狼狈。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表态。 因为他说的，确是事实！ 而这番话，亦让众人无力反驳。 声音的气氛，有些沉闷，甚至有些压抑。 短暂的沉寂之后，有人开口叹息。 “不得不说，这句话丝毫不假。” “事实就是姜天确然来自中游位面，而且还是排名中档的中游位面，境界还比咱们所有人都低了一阶，这是无可否认的。” “这些事实，无不说明他的强大！” “是啊，各位试想，他若与咱们是同等境界，战力又该是何等强大？” 嘶嘶！ 这个问题，简直不能细想。 深入推敲下去，众人忍不住倒吸凉气。 永恒境中期的姜天，便能逆伐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 若是永恒境后期，岂不是真要凌驾于上游位面同辈之上，达到顶尖位面妖孽的水准？ 这个念头，让众人心头一震，怎么也无法平静了。 “符万青，你很闲吗？” 六圣座开口了。 他的眼里有着些许责备之色。 符万青所说，固然属实。 但这无疑会对姜天，造成不必要的压力。 因为在他开口之前，大多数人都在质疑姜天的水准，并未真正把他抬高到上游乃至顶尖位面同辈的高度来看。 但在符万青开口之后，众人却不得不重新思考，仔细权衡。 而直到此时，许多人才恍然醒觉，姜天的修为竟然只是永恒境中期！ 但就是这样一个境界不高的年轻人，却创造了中游位面的奇迹。 “如此说来，他创造的奇迹，还要再好好添抹一笔才是啊！” “以更低的境界和出身，击败不止一位上游位面最强妖孽，也幸亏他只是永恒境中期，否则他的表现只会更加惊人！” “这个姜天……着实了不起！” 此时此刻，众人才渐渐开始放下轻蔑和质疑，认认真真地审视姜天。 于是便发现，这个年轻人，属实不容小觑。 他的潜力有多大？ 至少不会低于现有的任何一位上游位面妖孽！ 因为他的实力，已经被玄雷和山海位面的两个最强妖孽证明。 而苍穹圣殿的副殿主，甚至都临阵改变主意，取消了挑战计划。 这样的事实，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此子的战力，至少也已经达到了上游位面靠前的水准，否则绝不至于让独孤傲临阵避战。” “你以为独孤傲很聪明吗？嗤，他要是真的聪明，就不应该挤破脑袋，掺和到第二阶段的挑战中来。” “呵，也许他一开始，就不该接受永恒位面的邀请，去参加什么劳什子试练。” “呵呵，瞧你们说的，堂堂苍穹圣殿的副殿主，真有你们想的那么蠢吗？”有人冷笑反驳。 “什么意思？”众人看着他，满脸疑惑。 那人冷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独孤傲本来就没打算让他们的人，在第二阶段的对决中挑战姜天？” “嗯？” “你是说……” “嘶！” 众人闻言纷纷惊呆，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如果说独孤傲真是这么想的，那就真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说明独孤傲不是蠢，也不是什么失误，而是瞒天过海，下了一盘大棋！ 但想想，又觉得可能性太低。 “不会的！”有人大摇其头，冷笑不已。 “星空秘境那场试练的情况我了解过，独孤傲一开始根本没当一回事，只是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才增派人手。至于玄雷和山海两家，则是察觉到苍穹位面妖孽们的异动，才出于好奇参与进去。” “这种说法，比较客观也比较理智一些。” 独孤傲是在下大棋吗？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并不是。 因为换做他们，身为上游位面的强者，也绝然看不上哪个中游位面的妖孽。 星空秘境试练，摆明了就是为了捞好处去的，随便派一批人应付就够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独孤傲想下棋，那也得看中游位面的妖孽们够不够格。 在姜天崭露头角之前，独孤傲显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预期的。 一来他不认识姜天，甚至不知道有姜天这个人，更不知晓他的根底以及战力有多高。 在一切信息皆无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凭空做出那样的安排。 “所以说，关于独孤傲是在下棋的说法，纯属臆想。” “我也这么认为。” 猎奇的说辞，当然引人注目。 但一切终究要回归现实。 第9241章 深思熟虑 现实便是独孤傲坐拥上游位面的底蕴，不可能会预判到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能有那么惊人的实力，能以一己之力碾压大半个苍穹位面。 甚至还同时击败了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的大批妖孽。 这种事情在任何人想来，都是最最离奇的幻想。 但就是这么离奇的事情，竟真的被姜天给实现了！ 姜天用他的超强实力，击败了数以百计的上游位面妖孽。 但说到底，星空秘境发生的一切，皆不为外人所知。 而知晓情况的当事人，那三个上游位面的妖孽又不会向他人透露种种细节，所以事后哪怕消息传开，也只是徒然引人猜测。 而秘境试练的结果，虽然产生了一些波动，却也没有掀起太大的影响。 以至于在道会正式开启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人再去惦记那件事。 星空秘境那场试练，似乎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插曲，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意外。 随着位面道会正赛这场重头戏的拉开，而不再被人关注和记忆。 但后来的发展，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位面道会的正赛中，尤其是第二阶段的比试中，围绕姜天这个人，出现了连番的异动。 首先引人侧目的，是以苍穹位面为首的三家上游位面，不惜放弃这一阶段的全部奖励，也要撬动规则，强行加入中游位面的对决。 而他们弄出这么大声势，耗费这么大的代价，目的却只有一个——阻击姜天！ 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起源于星空秘境。 而关于那场试练的种种传闻，也在一度被人遗忘之后的此时，才再次跃然在众人的脑海里，“复活”在众人的热议中。 三家上游位面这么做，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为了维护自家的尊严，洗刷秘境试练的耻辱，合情合理。 只是代价有点大，大到让人无法不为之惊叹。 但话说回来，阻击姜天真的需要三家上游位面一起行动，且全部付出那么重的代价吗？ 在众人看来，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真有阻击的决心，一家出手也就够了。 三家共同阻击，实在有些多余。 因为只要其中一家阻击成功，另外两家也就没了机会。 换句话说，其中两家等于是白白扔掉了唾手可得的奖励。 上游位面底蕴固然雄厚，但这是什么场合？ 这可是位面道会啊！ 这里的任何一枚丹药、一颗灵果、一件法宝法器，都是位面级的珍品。 岂是轻描淡写就能放弃的？ 再者说，如苍穹、玄雷、山海这三家虽然底蕴不俗，但在上游位面里终究也只是排名中下档次。 它们还没奢侈到可以无视一切道会奖励的程度。 但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就这么放弃了！ “好吧！但就算独孤傲真的很蠢，难道连雷景天和海通天也跟他一样蠢吗？难道说，那姜天拥有能够让对手变蠢的诡异天赋？” 有人心中疑惑难解，于是梗着脖子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嗤笑。 “当然不可能！” 让人变蠢的天赋？ 哪怕在最离奇的武道典籍里，都没有这样的记载。 有些特殊的秘法，的确能影响人的心智。 但那需要一定的条件，且也要看双方的实力对比。 像姜天这样跟对方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甚至都没有任何接触，如何能影响独孤傲、雷景天、海通天这三个大人物的心智？ 这样的猜测，当然只能被人嗤之以鼻。 “好吧！既然他们都不蠢，那为何却都做了看似很蠢的事情呢？”那人继续追问。 众人稍作沉默，有人徐徐开口，回应了这个问题。 “作为位面级别的高层，他们当然不是蠢货。但他们既然做出这样的安排，我想，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愿闻其详！”那人饶有兴趣地说道。 对方点点头，说道：“苍穹位面阻击姜天，自是当仁不让，他们也最应该且最急于雪耻。但玄雷和山海，真的有那么迫切吗？而且还是在苍穹位面已经决定出手的情况下，他们明知道自己可能没机会，却还是毅然决然地付出那样的代价，加入到阻击的行列中来。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这当然很奇怪！”众人纷纷说道。 对方再次笑着点头，道：“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异！既然他们都不蠢，却都做出了这样的安排，那只能说明，玄雷和山海两家的高层，认为苍穹位面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完成对姜天有阻击！” “嗯？” “这个解释……还真有些意思！” “难道不是吗？” 面对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那位武者面带傲色，毫不回避。 而众人，也越发觉得他言之有理。 苍穹位面已经决定要出手，玄雷和山海位面却仍执意加入进来。 这不明摆着不相信苍穹位面的实力，认定对方会失败吗？ 如果它们认为苍穹位面一定会成功，那再加入进来还有什么意义？ 一开始，众人的反应是有些好笑，不和人甚至笑出声来。 但渐渐地笑声敛去，众人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 因为对方的话，不只是分析，更非猜测。 而是事实！ 第二阶段的对决已全面结束，虽然三个上游位面出战的顺序，并非如想象中那样从苍穹位面开始。 而是从山海位面第一个出战，第二个才轮到玄雷位面。 而这诸般变故的源头，苍穹位面，却在即将发起挑战的时刻，果断选择放弃！ 在已然做出错误决定的基础上，完成了一次正确的判断，实现了一次堪称漂亮的反转。 避免了错上加错，消除了即将到来的重大损失。 独孤傲的决断力和清醒，的确值得肯定。 而跟姜天展现出的实力相比，却又算不了什么了。 独孤傲临场反应再快，为了利益不惜搭上些许脸面的表现，固然值得肯定。 但姜天力挫强敌的表现，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事情！ “如果没有独孤傲的临阵放弃，你们猜，江寒还能不能晋级最终阶段？” 这个问题，无需回答。 因为事实早就摆在了台面上。 第9242章 真正较量 石磲和凌锋的战力，全然不输江寒，甚至略强一筹，却先后败于姜天之手。 江寒即便硬着头皮出战，也注定是落败的结局。 独孤傲在一系列错误的判断之后，总算在最后关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算是稍稍保住了晚节。 而现在，已经没人再去过多关注那三个位面了。 因为刚刚结束的那几轮对决，已经告诉所有人，姜天的对手，绝非他们那个档次。 对于姜天的表现，的确有很多人震惊感叹。 但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个中游位面出身的妖孽。 虽然到目前为止的表现足够亮眼，但在即将开始的最终阶段里，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着巨大有悬念。 “关于位面道会，有句话说得很好。” “哪一句？”有人追问。 对方淡淡道：“位面道会的真正较量，其实是从最终阶段开始！” “没错！” “说得好！” “事实，的确如此！” 没人质疑这句话。 因为这是一次次位面道会反复验证过的真理。 镜月位域，在整个位面之海中算不得太大。 但也云集了数十个位面。 而在这数十个位面中，也要分出上、中、下三个档次。 每一个档次的底蕴和综合实力，可以说泾渭分明，如同一道道铁闸，将不同的位面牢牢关在它们所处的位置。 想要向前迈出哪怕一步，都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挣扎与努力。 哪怕是这样，也未必能成功。 这便是镜月位域三档位面间的真实格局。 至于顶尖位面，它们的实力当然更强。 但它们并未被明确划分为独立的一档，而是较为笼统地归入上游位面的层次。 因为它们数量很少，本身亦是从上游位面前列脱颖而出。 暂时还没有独立划分的必要。 否则位面道会的规则，还要做全盘的调整，甚至是彻底的改写。 可即便如此，顶尖位面仍是享有某些特权的。 比如对决进行到现在，他们的人才姗姗来迟，迈着高傲的步伐，挪动高贵的身躯，来到会场之上。 但他们仍然被华丽的宝光遮掩，映衬出全场主角的气质。 又因为宝光过于璀璨，而让人难以直视。 是的，在场绝大多数武者，都看不清他们的真容。 一是彼此还有些距离，再就是对方被宝光环绕，半遮半掩，一时看不清真容。 这难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高深莫测的感觉。 事实也的确如此，无论是道会安排还是它们刻意为之，都仿佛在强调它们与其他位面的差距。 “各位觉得，姜天有没有可能，跟这样的妖孽正面较量？” 有人饶有兴趣地发问，旋即有人笑着回应。 “呵呵，你是在说道会的规则吗？那当然可以。” 最终阶段的规则是随机抽签，直至决出最终胜者。 本质上还是层层淘汰制。 在此过程中，谁跟谁都有可能相遇，姜天为何不能跟顶尖位面的妖孽正面较量？ 但对方的本意，显然不是这样。 “我想，你的意思是想问，以姜天的实力，能否跟这些妖孽正面抗衡？” “然也！”对方郑重点头。 那人却摇头嗤笑：“他，凭什么？你又凭什么，以为他能够做到？” 这个回答，充斥着傲慢的味道。 但又无人，能够反驳。 “那可是顶尖位面的最强妖孽，就连排名最高的上游位面妖孽，在他们面前也异常被动。出身于中游位面的姜天，何德何能？” 这个评判，让众人陷入沉默。 是啊！ 姜天虽能逆伐苍穹、玄雷和山海位面的对手，并不代表他便能战胜排名最高的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 更不代表他有能力跟顶尖位面的最强妖孽正面抗衡。 虽然众人心中也在尝试着想象那种场面，但根本无需深入推敲，便要忍不住摇头叹息。 强！ 顶尖位面的妖孽们实力真的太强了，姜天想要跟他们抗衡，实在太人。 “对决尚未开启，你们凭什么说不能？” 倔强却带着几分不屑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纷纷瞩目。 开口的不是符万青，他刚刚被六圣座提醒过，明白在位面道会这种环境和气氛下，一个中游位面不宜太过高调。 姜天或许潜力巨大，但永恒位面排名终究不高，过于高调难免会引人侧目，甚至招致种种非议和排挤。 而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因为星空秘境试练的原因，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位面，不惜放弃大量奖励，也要在第二阶段的对决中发起阻击。 尽管阻击的结果不甚理想，甚至还让姜天越发证明了自己，也越发壮大了他的威名。 但谁也不能否认，那的确是来自上游位面的清晰、强烈的敌意，是真实不虚的、无法回避的挑战。 所幸姜天经受住了考验，以中游位面妖孽之身份，逆伐对手，连败强敌。 否则永恒位面这边，必定要遭受来自各方的奚落和嘲讽。 那样的场面，完全可以想象！ “薇雨妹妹，何必跟他们做口舌之争呢？” 紫霜秋娴看着对方，有些不忍。 作为姜天的道侣，她也明白在这种场合下要低调。 她也没办法不低调，因为位面道会强者如林。 自从来到镜月位域开始，她便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这种压力当然与她相对较弱的修为有关，但对姜天，其实也一样。 “哼！我就是看不过他们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薇雨心中的情绪，其实已经憋闷了很久。 尤其是刚刚结束的第二阶段的对决，她实在担心姜天马失前蹄。 但与此同时，她又对姜天充满信心和期望。 而姜天并未辜负她的期望，也兑现了她的信心。 强势过关，令各方为之震惊！ 而此刻，却有许多人要质疑姜天，甚至要把姜天拉到顶尖位面的妖孽面前来踩贬。 如此行径，她怎么能忍？ “紫霜姐姐、琴瑶姐姐，薇雨明白你们的心情，更知道你们的隐忍。但既然对方如此轻蔑，咱们又何必忍让？” 第9243章 真正考验 薇雨的回答，让紫霜秋娴和琴瑶心头一热。 也引来姜天的回眸一望。 紫霜秋娴和琴瑶，跟薇雨相处虽然已经不短，但说到底终究不算太长。 她们对薇雨的过往，并没有切身感受。 而薇雨此时的表现，让姜天想起了曾经的她。 那时薇风还在，两姐妹受尽苦难，饱经历练。 作为姐姐的薇风，早已知晓世间险恶，被苦难历练得沉稳持重，克制隐忍，胸怀大局。 而薇雨虽然同样经历苦难，却一直蜷缩在姐姐的臂膀下，受到姐姐尽可能多的庇护。 尤其在心理层面，这种保护更像是一对无形的翅膀，让她拥有无所畏惧的底气。 但当巨变发生，薇风不幸陨落，薇雨遭受到此生最大的打击。 此后又因诸般境遇，而性情大变。 如今即便恢复记忆，却也不有从前的任性和洒脱。 但姜天此刻的回眸，却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任性、恣意、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有些轻佻顽劣的薇雨！ 刹那间，他也仿佛重回当年。 仿佛已经看到另一道身影，很快就要跳出来对薇雨轻轻斥责，而那双暗略显紧张的眼睛里，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溺爱。 姜天的心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仿佛真的看到薇雨身后有另一道身影走了出来，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头上轻轻敲打。 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薇雨，柔声呵斥。 “公子！” 薇雨那带着怒意的眼神，对上了姜天的眸光。 却如触电般，低下了头。 她的眼中，有紧张和羞愧。 她害怕姜于的责备，哪怕她知道，姜天应该不会责备她。 她晚明白，因为姐姐的陨落，姜天对她比以往更加关切，甚至胜过当初对待她的姐姐。 但每次对上姜天的目光，她还是难以抑制地紧张。 姜天摇摇头，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表达一种宽慰——不必紧张，没什么。 薇雨感受到了这种宽慰，于是松了一口气。 而对她来说，这不仅仅只是一种宽慰，更是姜天的自信与底气。 面对即将开始的最终阶段对决，姜天表现得依旧云淡风轻，镇定自若。 若无雄厚的底蕴和强大的实力，绝然无法做到。 紫霜秋娴也注意到了姜天的目光。 她迎着那道目光，微笑点头。 又拍拍薇雨的肩膀，笑道：“看来你天哥很有信心呢，薇雨，这下你或许可以放心了。” “嗯，我相信公子，他一定行的！” 姜天的注视并不漫长。 他收回视线，望向顶尖位面的妖孽，目光淡淡，神色平静。 顶尖位面的妖孽有多强？ 现在的他，尚不知晓。 但上游位面妖孽的实力，他已有深刻的领教。 不只是在星空秘境中，更是在第二阶段的两场对决。 这样的比试，让他对玄雷和山海位面的最强妖孽有了清晰具体的认知。 相比星空秘境中那些手下败将，这二人的实力明显强出一截。 可见即便是上游位面内部，实力也有较为清晰的差距，也有强弱之别。 这种情况，跟他所在的永恒位面并无不同。 上游位面如此，顶尖位面当然也是一样。 “江寒，真正的考验开始了，全力出手，无需再有任何顾虑。” 独孤傲看着江寒，语重心长。 这位苍穹位面的最强妖孽，一度被他安排阻击姜天。 但在见证了玄雷与山海位面的失败之后，他果断调整策略，完成了江寒的晋级。 “副殿主大人放心，如果再遇到姜天，我定会全力以赴，让他知道我苍穹位面最强妖孽的厉害！” 除了江寒，还有余博。 这两人都闯进了最终阶段。 不同的是，江寒乃是轻松过关。 而号称实力略高一线的余博，却在第二阶段的较量中，留下了不轻的伤势。 原因无他，只因余博参加的是上游位面的较量。 而江寒本欲阻击姜天，所以去到了中游位面那一档。 这样的安排，使得江寒避开了同档次的对手，最终得益于形势的变化而轻松晋级。 可以说，苍穹位面最大的希望，已不在余博的肩头。 而是落在了江寒的身上。 “不！”独孤傲瞳孔猛缩，脸色立时一沉：“忘掉姜天吧！星空秘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副殿主？” 江寒愕然，并陷入沉默。 独孤傲是个急性子，脾气可没这么好，也从来不是隐忍的性格。 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他震惊。 这意味着，独孤傲已经完全不看好他跟姜天的对决。 换言之，独孤傲已不认为，他能战胜姜天，甚至于并不认为他能对姜天造成威胁。 这样的安排，当然是为了他好。 但江寒心中并无感激，唯有苦涩。 第二阶段的第三场对决，临阵变卦也就罢了，那是迫于形势，为留火种，无可奈何。 但现在都是最终阶段了，每前进一步，都是突破。 遇上哪一个对手，都不会轻松。 再战姜天，还有问题么？ 江寒不服，很想跟对方争辩一番。 但他当然也明白，这是为他好，亦是为了苍穹位面利益的考量。 独孤傲慨然一叹：“最终阶段的规则是抽签对决，无法挑选对手，但我并不希望你遇到姜天。” 这位副殿主并不多作解释，但江寒，似乎能明白对方的心情。 在已经证明不可能是姜天对手的情况下，再去跟姜天对决，无异于自找难看，自取其辱。 苍穹位面的脸，已经丢得够大够多了。 作为位面最后的希望，江寒实在不宜再去逞强。 但这是他说了算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 能否遇到姜天，要看抽签结果，或者说运气。 真要遇到，他逃不掉。 若遇不到，也未必值得庆幸。 因为闯进个阶段的对手，除了少数中游位面的妖孽，大部分都来自上游位面。 每一个人，都不好对付。 即便是中游位面的妖孽，在经历两个阶段的考验之后，其战力和对修行的体悟也大大增强。 临阵感悟、战力暴增者不在少数。 遇到中游位面的妖孽，固然胜率更高，但具体到对决的过程，真就那么轻松么？ 自不尽然！ 第9244章 轩辕撼海 江寒一时沉默。 他明白，独孤傲已不想再让他洗刷星空秘境的耻辱。 他要把眼光放在数量众多的其他对手身上，而不是只盯着一个姜天不放。 “弟子谨记！” 尽管他知道轻重，但对于未能跟姜天交手这件事情，始终心存遗憾。 他扭头望向姜天，心中则在想着，如果副殿主没有改变主意，而是让他在第三轮中按照约定跟姜天对决，究竟会是怎样的场面？ 他有没有可能，击败姜天，顺利过关？ 此时的姜天，并未回应江寒的目光。 他正望着姗姗来迟的顶尖位面队列，原本平静的眼神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 原本淡定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变化。 他看到了什么？ 他在那璀璨华丽的宝光中，感受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息。 “会是她吗？” 姜天双眼微眯，眸光乍冷。 那气息，他似曾相识。 那气息，曾留给他无比深刻的印象。 哪怕时隔多年，他也不曾忘记。 他的眼中浮现神秘的紫光，开启幻目隔空洞视。 却被一道诡异的力量阻隔。 “噢？”姜天轻轻眨眼，紫光退去。 他的幻目竟然被察觉，并且被某种力量阻挡了！ 出手之人，显然是对方位面中某个大能强者。 或是位面高层，或是随行长老。 具体是谁，他现在无法判断，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隔着这么老远便能察觉他幻目的探查，并且有瞬间阻断幻目的力量。 其修为，定然很强！ 幻目已然退去，但姜天心情，却一时无法平复。 那道气息所代表的人，曾在他的修行生涯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响。 曾带给他无可取代的帮助，亦曾让他置身险境，艰难挣扎。 此次道会之行，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击败一个又一个对手，向前向前，不断向前，直至达到自身极限！ 但如果他刚才感应到的气息，真的来自那人的话，这次道会之行，恐怕会有一段无法回避的插曲了。 而在姜天收回幻目的同时，星空对面姗姗来迟的队列中，一位老者正用诧异的眼神望着身旁某人。 “你，认得他？” “谁？” 听到老者的询问，这名气息玄奥样貌非凡的年轻女子，微微侧目。 “你知道的。”老者说道。 年轻女子稍稍沉默，却悠然一笑。 “一位似曾相识的故人罢了。” “似曾相识的故人？” 老者笑了。 刚刚他察觉到某个视线，正在扫荡自家队列。 而那道视线，仿佛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意志。 似乎是敌意，又仿佛夹杂着更多的东西，给他的感觉难以言说。 这代表着某种不确定性。 而作为位面高层，此次道会的带队者，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不只是现在，他向来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更喜欢掌控一切以及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所以在察觉异样的第一时间，他便立即出手切断了对方的探查。 而身边这位后辈的回答，不仅没有解开他的疑惑，反而让他越发好奇了。 很显然，这两人必是旧识。 而这对旧识之间，也必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恩怨和过往。 “好自为之。”他说。 年轻女子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听着。 作为顶尖位面的顶尖妖孽，她和这些同辈，注定是道会的主角。 而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即便之前表现不俗，闯进了最终阶段，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老者并不在意这位后辈跟对方有怎样的渊源。 最终阶段的对决，也是以抽签来决定，不允许挑选对手。 对方也许一上来便被淘汰，即便没有，在这么多人里想要碰上，也是小概率事件。 他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凡事总有意外，缘分的奇妙，不会按照任何人的想法去发展。 倘若这对老冤家真的遇上，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老者嘴角弯起一丝冷冷的笑。 毫无疑问，那个之前表现不俗的中游位面妖孽，将毫无悬念地落败，结束他的道会之旅。 北冥天海的妖孽，将一路高歌，直达极巅。 绝不会在那之前，被任何人挡住前进的脚步！ “各位都放心态放平，不要太在意道会的胜负。” 高傲不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眉头高耸，生具龙象。 周身气息深不可测，虽是年轻一辈，却仿佛比其他位面的长老气势更为深沉。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必定会被斥为不知天高地厚。 但这番话在此人嘴里说出来，却并没有太多人急于反驳，甚至都不得不认真对待。 但同为顶尖位面，在场之人自是不服。 “轩辕撼海，你的高调和霸气，怕是用错了地方。” “我等同为顶尖位面强者，没人会吃你那一套。” “我想，你的傲气，应该留给前面那些人。” 宝光璀璨的队列中，出言反驳者不在少数。 轩辕撼海，来自蛮海位面。 这是一个龙族主宰的位面，据说是龙族至高血脉轩辕一脉的传承者。 但也有一种流传于位面的说法指出，蛮海位面的轩辕龙族，并非轩辕一脉的真正嫡传。 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较为接近嫡传血脉的分支，撑破天，也就是在这个名字前加上“重要”二字。 至于这个分支究竟有多重要，其在轩辕龙族主脉前是何地位，那就见仁见智了。 因为没人知道轩辕龙族的主脉在哪里，代表人物又是谁。 所以尽管质疑多多，非议也不少，但对于蛮海位面轩辕龙族，大家一直都谨慎对待。 “哼！”轩辕撼海双臂环抱，毫不掩饰内心的狂傲。 这并不是他刻意高调，而是天生血脉赋予他的底蕴。 更是轩辕龙族世代传承的威严。 他也知道蛮海龙族，并非轩辕龙族的主脉。 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占尽轩辕龙族的威严。 但这又何妨？ 这丝毫不会影响他的血脉天赋，以及他那拔群出萃的强大实力。 他的眼神在相临队列的女子身上扫过，眼中的轻蔑，完全无法掩盖。 又或者不是无法掩盖，而是他不屑掩盖，无须去掩盖。 第9245章 极海未至 “轩辕撼海，我看你是自信过头了，在我面前，你没有高高在上的资格。” 来自北冥天海那位容貌不凡的女子冷笑说道。 “大家都是顶尖位面同辈，你并不比谁更高贵。至于你的血脉，那只是你运气不错，降生在了龙族。倘若你生在其他位面，你未必能有这样的底蕴。” “那又如何？”轩辕撼海并未被对方的驳斥所激怒，反而冷笑愈浓，内心的不屑完全摆到了脸上来。 他斜瞥着对方，摇头不已。 “你说的不过只是分析与猜测，但事实是什么？事实是，我轩辕撼海乃是如假包换的轩辕血脉！” “我鲲族一脉，难道就比你们低一档吗？”女子冷笑反驳。 轩辕撼海摇头大笑：“恕我直言，在远古乃至荒古时代，你鲲鹏血脉还真得向我们轩辕龙族臣服，乃至跪拜！” “轩辕撼海！” “你太狂妄！” “有本事与我一战！” 来自北冥天海的妖孽闪纷纷发声，暴怒呵斥。 但那女子，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冷笑道：“无论你有多么高傲，多么自以为是，说到底大家都是镜月位域顶尖位面的同辈。你的战力并不比我们高，你的修为也并不比我们强。你的狂妄，很可笑！” “各位若是不服，那就一较高下！” 轩辕撼海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来者不拒的架势。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不屑的笑容，展现出他那超强的自信与底气。 这种自信不是他强装出来的，而是强大底蕴的自然流露和展现。 顶尖位面当然都是底蕴超强的存在，但若非要说哪一家更让人忌惮，蛮海位面，当之无愧！ “如今这个时代，单靠血脉底蕴，已经不够。休要再提什么远古、荒古时代。你生在这个时代，就要面对这个时代的挑战，就注定不能超脱这个时代的武道环境。” 来自北冥天海的女子傲然一笑。 “轩辕撼海，你若真的遇上我，只怕难逃一败！” “嗤！”轩辕撼海冷笑驳斥：“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如果你运气够好，或许能让我亲自送你出局。” “拭目以待！” 最终对决尚未开始，北冥天海和蛮海位面的两位顶尖妖孽，便已针锋相对，展开了言语的碰撞和气势的较量。 结果自然是无分输赢，不论高下。 武者间的较量，终究还要靠硬实力。 运气当然也占一部分，但运气需要底蕴的支撑。 真正决定胜负的，始终都是硬实力。 尤其在这种相对公平的一对一较量中，在这样的大型武道聚会上，运气的成分不能说没有，但真正能够迈过层层关卡，笑着走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底蕴雄厚、修为高深、战力超强之人！ “哼，龙族又不只你一脉，你何以目空一切，目中无人？” 又是一声冷冷的嘲讽，来自震天位面的俊逸青年。 同为顶尖位面，震天位面的妖孽一向以硬实力过人著称。 这个位面的武者，在同辈中号称毫无短板。 有时候，“全面”便是“平庸”的代名词。 但在震天位面上，这个定义并不适用。 震天位面的武者的确很全面，但绝不平庸。 他们的修为往往不存在短板，他们的硬实力都很强大。 这让任何一个对手，在面对此位面的妖孽时，都很头疼。 武者较量，避实击虚，抓住机会，方得速胜。 但在震天位面的妖孽面前，这样的想法便不太适用了。 因为你很难抓住他们的短板，于是便不存在速胜的条件。 跟他们的较量，往往耗时持久，对手往往还没找到胜机，就已经被持续的消耗拖垮，不战自败。 “轩辕位面的底蕴摆在这里，战绩也无可挑剔，你说我何以目空一切，目中无人？” 面对震天位面的妖孽挑衅，轩辕撼海冷笑连连。 “至于你说的其他龙族血脉，很抱歉，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看到他们的人。” “嗯？”震天位面的妖孽眉头微蹙，露出疑惑的眼神。 镜月位域的龙族血脉，的确不止蛮海位面这一家。 事实上，在许多位面里，都有零星散落的龙族血脉。 但真正成气候的，或者有明确血脉传承的，却是少之又少。 轩辕龙族所在的蛮海位面，是本位域中最著名的一支。 而另一支有着强大龙族血脉的位面，便是极海！ “极海位面的人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震天位面的武者疑惑不解。 却听有人叹息道：“极海位面……咳，没来。” “没来？” 震天位面的妖孽顿时尴尬了。 他还想着借极海位面的存在，给轩辕撼海一点打击，没想到那个位面竟然没来。 难怪轩辕撼海如此嚣张！ “位面道会都不参加，极海位面也太夸张了，他们想干什么？” 震天位面的妖孽忍不住发泄内心的恼火，试图驱散这尴尬的气氛。 “嗤！当然是因为我们蛮海龙族到场，他们自知不敌，自惭形秽，才不敢来。” 轩辕撼海抓住机会，壮大自家的威严。 但这番话，却遭到了无情的反驳。 “呵！你也不要太往自己脸上贴金。”另一个顶尖位面的长老摇头说道：“极海位面之所以没来，真正的原因并非畏惧蛮海龙族，而是他们在道会开始之前放弃了镜月位域的名额，转而某人的邀请，加入了天火位域！” “什么？” “天火位域！” “极海位面这么做，岂不是打了镜月道宫的脸？” “真是糊涂啊！” 闻言者惊诧之余，纷纷叹息。 位面之海中有着众多的位域，每个位域规模不等。 彼此之间，也恩怨交缠。 极海位面，恰好处在镜月位域和天火位域的交界处。 历史上经常在两个位域间摇摆，但在最近十几万年里，一直都在镜月位域的统辖之下，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没想到趁着位面道会开启的档口，竟然转投天火位域去了。 “呵呵，没有一定的好处，它们当然不会那么干。” “好处？哼，我看是坏处更多吧？”有人摇头嗤笑，说话间视线瞥向轩辕撼海。 第9246章 兹事慎言 那老者笑笑，点头道：“说得对，我想极海位面之所以退出镜月位域，转投天火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某个自称龙族正统的位面的打压与挤兑！”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古怪。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不由自主、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位面的武者们。 那个位面不是别家，正是蛮海位面！ 这样的注视，让蛮海位面的高层颇为不悦。 但轩辕撼海，却不以为然。 非但不恼，反而大笑。 “哈哈哈！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现实的例证。各位若问我蛮海龙族有多强，只看极海位面的态度，就够了。” “……” 这话让众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仔细想想，却又无法反驳。 极海位面在镜月位域安稳了十几万年，为何现在转投其他位域？ 刚才那位老者说得其实一点都不差。 极海位面转投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蛮海轩辕的持续打压与挤兑。 同为龙族，彼此之间对血脉的高下极其敏感！ 蛮海轩辕一脉，在镜月位域中极其强势，且长久以来占据领先地位。 对其他非龙族位面，都持俯视的姿态。 对于极海这种龙族位面，就更加强势。 究其原因，或许是源于血脉传承的某种警惕和防范，但说到底，还是实力使然。 蛮海轩辕足够强大，所以才能把极海压得步步退缩，以至另投它域。 倘若形势反转，极海位面亦会对蛮海步步紧逼。 位面间的争斗，谈不上对错之别，只有强弱之分。 在竞争惨烈的武道界，弱便是原罪！ 一个“弱”字，便能道尽所有辛酸。 弱是苦难的源泉，所以武者人人急胜，挣扎修炼。 小到武者是如此，大到界面、位面乃至位域，也是一样。 极海位面的转投，难免会对镜月位域造成影响，削弱这个位域的底蕴。 但两个龙族位面，走掉一个弱者，总比损失一个强者要好些。 “极海位面这么做，真不怕遭到镜月道宫的打击吗？”有人问。 “镜月道宫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天火位域既然敢拉拢他们，自然会给出足够的筹码和条件。对于镜月道的反应，自然也会有所预判。” 面对这个回答，众人一时沉默。 不难想象，极海位面的跳脱背后，必定会有一系列不为人知的变化和事件发生。 镜月道宫就算明面上不做什么，背后也会有所反应。 而极海位面再强，也不可能扛住镜月道宫的反击。 但在必要之时，天火道宫一定会出面庇护极海，化解镜月道宫的发难。 “又或者，两个位域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以至于镜月道宫默许了这个事件。” “会吗？” “镜月道宫这么做，岂非有损威严？” “到底是怎样的条件，能让镜月道宫咽下这种耻辱？” 面对众人的追问，那老者却摆手一笑。 “背后的事情老夫无从知晓，也不敢乱猜，想要知道，你们去道宫问吧。” “镜月道宫？” “嘶！” 老者的回答，让众人脸色微变。 镜月道宫是谁？ 那是整个镜月位域最强大的势力，亦是位面道会的主持者和主办方。 是统辖整个位域的最高殿堂。 顶尖位面再怎么强大，也无法跟执掌整个位域的道宫抗衡，更不敢因为无关之事前去质问。 那么做，将会被视为对道宫的挑衅，后果难以想象。 “我说，既然道宫对此讳莫如深，又岂会对极海位面的跳反，置之不理？”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色变。 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涉及道宫高层的意志，非我等能够妄自揣测，还请道友慎言，莫要让我等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更不要为自家位面引祸招灾！” 老者一句话，便让这些眼高于顶、傲然不羁的妖孽们纷纷闭嘴。 显然他们也明白，镜月道宫的威严不容冒犯。 虽然不知极海位面跳反这件事情，具体有何内幕。 亦不知天火位域以及极海位面自身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暗中有过多少的活动与疏通。 但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镜月道宫的颜面不可能不受损害。 岂不见这些顶尖位面的妖孽们，都对此议论纷纷？ 如此便不难想象，镜月道宫的大人物们，对此又会是何等感受。 即便明面上没有任何风声放出来，私下里也必定不会平静，甚至有可能早就憋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谁若不知好歹肆虐讨论乃至宣扬，说不得，就有可能成为镜月道宫发泄怒火的对象。 而道宫的震怒，整个位域都未必承受得住，更遑论某个单独的妖孽。 在老者的规劝下，众人全都闭起了嘴巴。 自信如鲲族女子，高傲如轩辕撼海，亦不再多置一词。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变得低沉且压抑。 他们带着这样的沉默，来到了道会的会场中心。 宝光未退，璀璨依旧。 他们俨然高人临世，来到了众多妖孽面前。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宝光已经遮蔽不了众人的视线。 闯进最终阶段的妖孽们，全都在认真打量着他们。 “这就是顶尖位面的妖孽吗？” “果然个个气质非凡！” “这可都是镜月位域最最顶尖的同辈啊，跟他们相比，咱们又算什么呢？” 面对顶尖位面这些人人如龙的同辈，来自中游位面的武者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这种压力相当之大，大到让他们自惭形秽。 闯进最终阶段的人，几乎没有来自下游位面者。 所以在这一阶段里，中游位面的妖孽便是注定垫底的一批人。 但面对这些顶尖位面的妖孽，面对这些光彩熠熠的天才同辈，哪怕是上游位面的妖孽，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仰望之心。 没办法！ 上游位面的底蕴虽然远强于中游位面，但跟顶尖位面相比，还是差距很大。 在这批妖孽中，唯有排名最前的几个上游位面的妖孽，才有平视的勇气。 但这种平视，其实更像是一种姿态，一种同为位面妖孽的不服输的意志。 第9247章 旧识 真要跟对方对决，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优势并不站在自己这边。 是的，无论在哪个位域，顶尖位面都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位面。 上游位面的妖孽们表现再好，也只能说有跟对方较量的可能，或者说资格。 换句话说，上游位面的巅峰，几乎就是顶尖位面的门槛。 如此明显的差距，要如何追平？ 难！ 太难了！ 上游位面的妖孽们信心再强，底气再大，遇到顶尖位面的同辈，气势上仿佛也凭空弱了三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妖孽，都自认矮人半头。 亦非所有的妖孽，都默认自己比不上顶尖位面的同辈。 位面底蕴或有差距，排名或有高低。 但个人的天赋、资质、机遇和努力，却都有差异。 谁敢言说，顶尖位面的妖孽，在这诸般方面，就一定全盘领先甚至碾压上游位面的同辈？ 恐怕就连顶尖位面的妖孽们自己，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位面道会不是纸面实力的排名，而是修为与战力的较量。 谁胜谁负，孰强孰弱，终需站在会场上来一场公平的对决，才能判定！ 而在众多妖孽之中，有一人始终紧盯着鲲族队列。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天！ “人生何处不相逢，缘之一字，简直妙不可言！” 姜天喃喃自语，嘴角噙着冷冽的笑意。 眼中，却有冷光乍现！ “姜兄，别来无恙？” 鲲族队列中，那样貌不凡的女子嫣然一笑。 这一刻，她的脸上竟看不到丝毫属于顶尖位面妖孽的傲然之气。 反而洋溢着热情，甚至是某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当年一别，来去匆匆，些许记忆难免苦涩。一切皆因武道崎岖，修行艰难。个中苦楚，实不足与人道哉。” 女子摇头苦笑，满脸自惭之色，言语间充满了追忆的色彩。 仿佛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在述说着曾经的风霜。 “但我早知姜兄天资异禀，非属常人！今日一见，果然应验我的预判。不，咱们能在这里相见，足以说明，你比我想象中走得更高更远。姜兄，今日的你，着实让小妹刮目相看！” 鲲族女子拱手致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然而，旁边带队的鲲族长老，脸色却沉了下去，目光异常冷淡。 而这非同寻常的一幕，也引来众多妖孽的侧目。 “咦？” “北冥天海的顶尖妖孽，竟然跟他是旧识吗？” “怎么听起来，两人还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看样子，当年似乎……不太愉快？” 众人皆是位面顶尖妖孽，一个个精明似鬼，深沉老练，鼻子比狗还灵。 短短几句交谈，以及双方对视的眼神和表情，便让他们浮想联翩。 他们不禁在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顶尖位面的妖孽，对中游位面的同辈如此放低身段？ 而许多中游位面的妖孽，已经开始羡慕姜天了！ 他们甚至忍不住想问，姜天跟对方到底有何渊源？ 怎么看起来，像是鲲族女子更加主动一些？ 这让众人感到震惊，也勾起了他们内心的八卦之火。 “喂，有人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永恒位面的道友，咳，你们应该了解一些内情吧？” 有人开始向方松、陈乾、冰颜三人打探。 这三人，是除姜天之外永恒位面仅有的三个晋级最终阶段的妖孽。 他们都受了伤，但趁着休整的间隙，也都吞服丹药和灵果压制。 三圣尊甚至和两位圣座亲自出手，助他们驱除暗伤，恢复修为。 这样的做法，并不违反道会的规则，反而被道会官方一直提倡。 尤其对中下游位面的妖孽来说，在闯入最终阶段之后，这完全算得上是一场恢复状态的及时雨。 若是没有外力的帮助，仅靠丹药、灵果这些，恢复效果很难尽如人意。 而相比丹药、灵果这些东西，圣殿高层的助力，效果更佳。 众人好奇的探寻，若得陈乾和冰颜相当不快。 “不清楚。”陈乾淡淡说道。 “咱们很熟吗？”冰颜更是直接甩出冷脸。 她对姜天的过往并不了解，陈乾也是一样。 在万界法会上，姜天勇夺头名，创下奇迹。 那时，他的名头便已经响彻整个永恒位面。 但对于圣殿悉心培养的十个保留名额来说，这样的奇迹不过昙花一现。 姜天这个名字，或许曾经进入他们的耳朵，但他们并不会刻意去了解和打探。 但当位面道会行将开启，当他们离开永恒位面来到镜月位域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尤其是星空秘境试练之后，他们才深刻认识到姜天的强大。 圣殿高层，也将此次道会任务的希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形势已经极其明朗——十个保留名额，几无任何可能创造佳绩。 就算能侥幸闯进最终阶段，也注定拿不到太好的成绩。 对位面的排名，不会有任何助力。 指望他们，注定无法完成圣殿的目标。 但姜天身上，却有着巨大的潜力！ 星空秘境的战战绩，虽然无关道会目标，却已经证明了他拥有创造奇迹的能力。 那时起，圣殿高层便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姜天身上！ 而十个保留名额，也在那场试练之后，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和自身的差距。 同样也意识到，姜天才是永恒位面真正的希望所在。 这种感觉，无疑很苦涩。 但作为位面级妖孽，他们却也并未没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试想，他们从永恒位面一路成长起来，何尝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他们只是有些后悔，也有些惭愧。 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一点去关注姜天？ 惭愧自己在永恒位面过于自信，过于傲慢，过于托大。 早在万界法会时，他们就应该走出来，跟姜天深入接触，与他切磋，跟他交流。 好好感受这个异军突起的散修妖孽的战力。 甚而向圣殿高层提议，把姜天留在圣殿中修炼，直到位面道会开启！ 第9248章 龙族血脉 而若从那时便跟姜天一起切磋、修行，他们的战力，毫无疑问将会被提升一个档次。 可惜，他们明白得太迟了。 因为素来的自信与傲慢，错过了与姜天共同修行、一起成长的机会。 所以他们在面对姜天时，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复杂感受。 在这一点上，陈乾和冰颜，感受最强。 方松因为性格的原因，看得更开。 此刻面对众人的探寻，陈乾和冰颜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一来他们的感受相当复杂，二来这些人想通过他们打探姜天的隐秘，他们也很反感。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是真不知道姜天跟这位鲲族女子是何关系。 他们也震惊于，姜天竟然跟这顶尖位面的妖孽，如此相熟。 而且摆明了，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旧事。 甚至于，还是这位鲲族女子更加歉疚。 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 方松反应相对淡定。 他摊开双手，笑着摇摇头，回应对方的好奇。 然后看着姜天，悄声问道：“咳，姜天，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 姜天瞥了他一眼，并无言语回应。 方松挠头一笑，知道不好再追问。 但既然两人在此相认，那么当年的事情，恐怕也就不再是秘密。 也许用不了多久，那段往事就会被揭开。 这么想着，他便下意识地望向鲲族队列。 却发现上至带队老者下到年轻妖孽，全都用惊愕与好奇的眼神看着这对年轻男女。 显然就连鲲族那边，也并不知道这两人的过往。 “奇怪呀！” 方松砸吧着嘴，恨不得把姜天接住搜个魂。 虽然搞不清情况，但很多人都觉得，能让鲲族女子如此主动寒暄，无疑是姜天的荣耀。 他应该表现得主动一些，用更大的热情来回应才是。 可他竟然冷脸相对，着实耐人寻味。 眼看姜天不给好脸，鲲族女子无奈地摇摇头。 笑道：“久别重逢，姜兄何以对小妹如此冷淡？” “冷淡？嗤！” 面对这声质问，姜天笑了。 他的笑容很冷，目光更冷。 他冷冷看着对方，回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鱼道友的年纪远比我大，何以用‘小妹’自称？再者说，我跟你应该没那么熟，你这声姜兄，我更担不起！” “唉！”鱼璎悠然一叹，仿佛满怀遗憾：“姜兄既然不愿认我这小妹，小女子也不好强求什么。但我真的没想到，今时今日，能在这里遇见你。” “所以呢？”姜天问。 鱼璎感慨道：“所以，姜道友的成长速度，让人刮目相看。而以你的天资和潜力，我想此次道会，你还能再创佳绩。” 姜天冷冷一笑：“可惜最终阶段不能挑选对手，否则我绝不介意与你切磋一场。” “呵呵！”鱼璎笑了：“看来姜道友真的极其自信，而且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既然如此，我倒也希望咱们能够相遇，好让我仔细抻量抻量，你的进境。” “多说无益，道会结束之后，你我必有一战！” 姜天的眼神异常锋利，如同两把利剑，直刺对方面门。 鱼璎亦知，最终阶段的规则，很难让两人在道会中相遇。 而姜天不忘当年之事，必定会找她麻烦。 但她身为顶尖位面的妖孽，又岂会惧怕这些？ 当年的姜天，实力在她之下。 如今的姜天，实力亦未必比得上她。 毕竟两人所在的位面，相差一个档次都还有余。 姜天的极限，不可能比她更高。 “鱼璎，此人战力不凡，莫要轻敌。” 带队长老的声音，在鱼璎的神海中响起。 “呵呵，我跟姜道友一度中断的缘分，现在才刚刚接续，来日方长呢！”鱼璎笑着说道。 而这番暗藏机锋的对话，也越发让人好奇两人之间的秘密。 就在这时，高傲的声音蓦然响起！ “龙族血脉！你竟是龙族血脉？” 轩辕撼海看着姜天，两眼放光，仿佛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 “龙族？” “姜天是龙族吗？” 众人闻言不禁有些诧异。 姜天并未施展任何功法武技，气息并不外露。 旁人若有心探查，最多能够感应其修为境界和大致战力。 却无法探查到血脉层面的东西。 轩辕撼海却一眼便看出他的龙族血脉，这不禁让人感到惊诧，也心生顾忌。 众人的视线，随着轩辕撼海的目光，都落在姜天身上。 相比刚才他跟鱼璎交谈时那云山雾罩的神秘，轩辕撼海的关注，似乎更令人好奇！ “这小子还是龙族血脉，没看出来呀！” “能让轩辕撼海刻意追问，恐怕他的血脉，等级还不低。” “这是自然！”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嘈杂四起。 轩辕撼海何许人也？ 他是蛮海位面的最强妖孽，轩辕龙族的嫡传后裔。 无论他所在的位面，还是他身上的轩辕龙血，还是他的背景和身份，都让人无法不重视。 而这样的人物，竟然主动探查姜天，认出并叫破了对方的血脉。 显然绝不只是一时好奇那么简单！ “这个姜天，身上秘密还真不少！” “先是跟鲲族妖孽有瓜葛，现在又被轩辕撼海道破血脉隐秘，这个人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止这些。” “嗤！你以为，被轩辕撼海盯上，是好事吗？” “噢？” 说到这里，众人不禁越发好奇。 而一些人的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在镜月位域的顶尖位面里，流传着某些特殊的传言。 轩辕撼海所在的蛮海位面，传承着强大的龙族血脉。 但与正因为他们血脉强大，所以经常四处搜寻龙族血脉后裔。 只不过，被他们找到的龙族后裔结局难料。 有些运气好的，会被他们拉拢招揽，成为蛮海龙族的一员。 但大部分被他们盯上的，据说都没了下文。 而在弱肉强食的武道世界，身上还流淌着令人垂涎的龙血，那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蛮海位面与极海位面始终对立。 第9249章 倒也不必 极海位面脱离镜月位域转投天火位域，恐怕跟蛮海位面的长期打压排挤脱不了干系。 而姜天被轩辕撼海盯上，多半是惊大于喜。 永恒圣殿方面，恐怕也不会感到紧张。 这不，三圣尊的眼神，都变得凝重起来。 三圣座和六圣座此时也在紧盯着全场，同时灵力传音，不断与方松等人交流。 这种交流，当然是围绕姜天展开，意在打探场间的状况。 姜天的反应，让人感到意外。 面对轩辕撼海的追问，他神色平静如常，眼神一片冷漠。 直视对方的眼神，淡淡道：“蛮海位面，轩辕龙族！” “没错！” 轩辕撼海眸中精光乍放，展现出傲人的气势。 血脉传承，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底蕴，他对此毫不回避。 “你们是轩辕哪一脉？” 龙族血脉的体系极其庞大。 单是在永恒位面里，姜天便遇到过许多龙族血脉后裔。 虽然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一脉，而且很多都各自独立，扯不上什么关系。 但像轩辕龙族这样的血脉，绝然不会泛滥。 尤其当他修炼到如今的层次，来到位面极巅，站在位域的舞台上，接触到的轩辕龙脉，很可能会带来某些惊喜。 说回轩辕龙族，这支古老且尊贵的血脉，当然有主次之分。 主脉很可能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一支，但也有可能是靠近主脉的某个支脉。 因为他还没有足够多的信息支撑自己的判断，所以面对轩辕撼海，自然想问个明白。 “我蛮海位面轩辕龙族，当然是唯一的正统！” 轩辕撼海胸膛挺直，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势。 “你们之上，又是哪一脉？或者说，你们的血脉，源自何处？”姜天又问。 但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冒犯，若得轩辕撼海颇为不悦。 他脸色微沉，用冷傲的眼神看着姜天。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你的血脉源自哪一脉、哪一支？” 见他这般态度，姜天微微蹙眉。 显然处在轩辕撼海的位置上，蛮海位面轩辕龙族便是正统，便是宗脉、主脉。 而面对对方的反问，姜天反应也很平静。 “我是散修。” “散修？不可能！” 轩辕撼海有些惊讶，但随即冷笑摇头。 龙族当然也有散落血脉，但基本都能追溯到父脉和祖脉，乃至更远。 一介散修，能成长到如此地步，来到位面道会的舞台上，闯进最终阶段？ “鱼璎，你告诉我，他来自哪个位面？” 轩辕撼海显然跟鱼璎也很熟悉，毫不客气地发问，语气里甚至隐隐有种命令的味道。 鱼璎并不正眼看他，冷笑道：“你不问他，怎么来问我？”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轩辕撼海冷冷说道。 鱼璎满脸嫌弃，但似乎也有些无奈。 跟身旁长老眼神沟通之后，还是道出实情。 “永恒位面。” “永恒位面？”轩辕撼海一愣，然后冷笑。 “区区一个中游位面，纵有龙族后裔，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轩辕撼海兴趣顿失，满脸都是失望的表情，眼神变得不屑。 原本他对姜天充满兴趣，现在想想，似乎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姜天身上的确隐藏着龙族气息，那是龙族血脉的象征。 但非要说有多了不起，自不尽然。 如果姜天的龙族血脉足够强大，何需遮遮掩掩，何需避人探视？ 既然遮掩回避，说明姜天的血脉不够强大，甚至有些拿不出手。 他放弃了进一步探查的想法，当然也与身处的环境有关系。 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总要有所敬畏，有些想法是不能付诸实施的。 姜天本来也想跟轩辕撼海打听一些问题，但看对方这盛气凌人的架势，顿时兴趣缺缺。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单独遭遇，他或许会有更多的想法。 但这里是位面道会的会场，一切要按规则行事。 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太方便公开询问，他亦无法肯定，对方能否给他真实可靠的回答。 索性不再理会。 “鱼璎，关于轩辕龙族和极海龙族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姜天的传音忽然响在鱼璎神海中。 这让她有些惊诧！ 但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龙族血脉根系庞大，蔓延深远，底蕴极深。 作为一个从永恒位面走出的龙族血脉，姜天或许正在追溯血脉源头。 刚才她便看出，姜天和轩辕撼海对彼此的血脉，都有些好奇。 但双方的交谈并不愉快。 但双方先后把她当作消息源来打听，这也着实有趣。 “呵呵，姜兄现在用得着我了吗？”鱼璎冷笑回应。 “看来你应该知道不少。”姜天说道。 “当然，我们北冥天海跟这两个位面都有来往，就算没有，北冥圣殿中收藏的典籍里，也有许多关于他们的记载。你，想看吗？” “倒也不必！” 姜天悠然一笑，停止了交谈。 鱼璎一愣，脸色冷了下去。 显然姜天并没有与她沟通的诚意，这番对话只是一种试探。 而这种试探背后，却折射出姜天的某种戒备与敌意。 这让鱼璎感到莫名的忌惮！ 她并不畏惧姜天，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但姜天这番收放自如的试探，却让她打从心底生出一丝凉意。 她忍不住好奇，姜天想要做什么？ 探寻龙族血脉，当然是他的目的之一。 但想要实施这种探寻，则需要做必要的“准备”。 而这些准备，除了跟蛮海、极海两个位面有关，还有可能跟她所在的北冥天海扯上关系。 “长老说得对，这个人的确很危险！”她望着身旁的老者，冷冷说道。 而那老者却笑了，笑容有些残酷。 “他敢跟你交手吗，他敢来北冥天海吗？” “他绝不缺乏那样的勇气。”鱼璎说道。 “那就让他放手来吧！” 鲲族长老眸中闪过一道厉芒。 在镜月位域中，鲲族的底蕴不输任何一个位面。 而且他对龙族后裔，也很有兴趣。 蛮海轩辕他或许不好轻易下手，但一个中游位面的龙族后裔，他不会有任何顾忌。 倘若姜天敢来，或者敢对鱼璎有所图谋，他正好顺势出手，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第9250章 对决开启 “各位！顶尖位面已然到场，此次道会最终阶段对决，正式开始！” 九位监管长老列成一排，为首的老者照例宣读规则。 最终对决的帷幕，随之开启！ 嗡！ 耀眼的圆形阵法在星空中旋转，一枚枚颜色各异的灵签如雨点般飞射而下。 这种灵签是两两成对。 投到相同灵签者，便互为对手。 “开始了！” “方松、冰颜，预祝你二人顺利过关！” “你也是。”冰颜淡淡点头，回应陈乾的祝愿。 “姜天，看你的了，希望你……走得远些。” 方松本想说，希望你别被过早淘汰，但这显然不合时宜。 于是紧急改口，送上祝愿。 “姜天，我很好奇你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会是最终对决的哪一轮？”冰颜忍不住问道。 这个冰山般的女子，有着绝美的容颜。 但那绝美容颜上散发的气质，却是不可触碰。 在永恒位面，她哪怕在面对圣殿高层时，也从不展露笑颜。 仿佛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仿佛那张脸，早已被寒霜冰冻。 “没有目标。” 姜天淡淡回应。 “没有？”冰颜若有所思，眉头微蹙。 方松也为之哑然。 姜天不可能没有目标。 他是整个永恒位面最大的希望，是永恒圣殿任务目标的第一人选。 在这样的场合里，必定会为自己设定一个目标，朝着那个目标迈进。 怎么可能会没有？ “不愿说就算了，祝你……” 冰颜想了想，感觉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说辞送给姜天。 祝他什么？ 祝他多过几关？ 还是祝他一切顺利？ 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有些空泛，索性闭嘴。 一直少言寡语的陈乾，此时看着姜天，眼神耐人寻味。 “没有目标，也许就是最大的目标。” 他的话，同样耐人寻味。 方松和冰颜不禁对视一眼，咀嚼着话中深意。 “姜天，愿你一路顺利！” 陈乾送上自己的祝愿，转身捏着灵签，直奔对手而去。 姜天手中也捏着一道灵签。 他的灵签是金蓝色，上面还有一枚篆字符文，这是灵签的编号。 除了颜色之外，编号也是锁定对手不可或缺的标记。 但其实无需核对这些细节，因为相同的灵签会自行吸引，在落入武者手中的瞬间，便会将两个对手勾连。 “怎么是你？” 惊诧中带着畏惧的声音传来。 某个年轻妖孽手捏灵签看着姜天，毫不掩饰内心的恼火。 他甚至有些愤怒！ 好不容易闯进了最终阶段，第一轮对决就遇到了姜天。 他的运气，着实不太好！ 姜天走向这个同样来自中游位面的对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抽中我，是否比抽中顶尖位面妖孽来得好些？” “好？好个屁！” 来自御虚位面的青年苦笑不已。 这个位面的排名，在永恒位面之上。 但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姜天的战力，与位面排名无关。 这个身负龙族血脉的妖孽，一身实力已然超脱了位面的桎梏，达到了上游位面的水准。 甚至一般的上游位面妖孽，都不是他的对手。 遇到这样的对手，他简直欲哭无泪。 但姜天说得也不错。 若是遇到顶尖位面的妖孽，无疑更加艰难。 但若是运气好些，遇到中游位面的同辈呢，晋级的机会岂不是更大了？ 可惜这些都没意义了，因为抽签已定，他无法更改对手。 在此前的对决中，姜天曾经击败过御虚位面的妖孽。 那场对决很轻松，当然轻松的一方是指姜天。 现在，他又跟御虚位面的妖孽相遇了。 不难想象，这又将是一场轻松的对决。 当然，轻松的一方，仍会是姜天。 这位来自御虚位面的青年，名叫邹冲。 要不是机会难得，他甚至想直接认输。 但能闯到这一步，谁又甘心不战而败？ 拼了！ 邹冲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 “姜道友，请赐教！” 轰！ 邹冲直接燃烧灵力，激发血脉潜能。 同时开启虚空至尊法则领域，压制姜天。 同时祭出数件道器，准备倾尽全力，搏取一线胜机！ “当心了！” 姜天提醒一声，右脚举步踏前。 轰！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悍然落下，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对手的虚空至尊法则领域。 作为同种属性的法则，姜天的法则等级高于对方，完全彻底地碾压。 而那些道器，被姜天无视。 至于邹冲的血脉潜能，对姜天更无威胁。 虚空极巅法则的特性，便是不受空间约束。 姜天并未去硬扛道器和血脉潜能的冲击，选择以虚空极巅法则领域碾压对手。 嘭！ 邹冲全力开辟的虚空至尊法则领域，在一声巨响中崩溃。 他祭出的道器还在释放巨大的威压，他的血脉还在燃烧。 这是不留后手的打法，他已不能考虑晋级之后如何迎战下一位强敌。 他唯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先度过姜天这一关。 可惜他的一切盘算，都毫无意义。 在虚空极巅法则领域的镇压下，他全力开辟的领域一瞬间崩塌。 而他释放的道器，已经失去意义。 燃烧的血脉，也只是凭空消耗，丝毫改变不了他注定的败局。 “结束了。” 啪！ 一只手掌按落肩头。 雄浑的威压，将他的血脉潜能生生熄灭，并压回他的体内。 邹冲心头大骇！ 若是生死大战，他现在已经陨灭。 姜天并未趁人之危，只将他的力量按灭，便不再继续进攻。 悬浮半空的数件道器蠢蠢欲动，但终究没有砸落下来。 因为姜天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若是强砸，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 但其实他根本等不到那样的结果，就会先一步，被按压着他肩膀的姜天重创。 “我输了！” 那种有力难施的感觉，让邹冲备感压抑。 可他万般无奈，只能认输。 因为他浑身的力量，已经无从宣泄。 “永恒位面，姜天，胜！” “御虚位面，邹冲，败！” 两人的对决，于瞬息间结束。 姜天轻松过关，邹冲完败。 邹冲转身，甚至忘记收起那几件悬空的道器。 还是在监管长老的提醒下，才把它们收了回来。 他已经被淘汰，留下一道失落的背影，迈步走向御虚位面的观战席。 第9251章 低估 “这小子，连运气都这么好吗？” 姜天这边已经结束了第一轮对决。 而有的人，甚至还没开始较量。 这样的结果，让不少人感到郁闷。 可一切都是抽签决定，他们再郁闷再羡慕，也改变不了自身的处境。 永恒位面这边，三圣尊眉梢轻挑，看似严肃的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笑。 三圣座和六圣座则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还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不得不说，这小子运气的确不错。” “的确，但运气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这是他应该享受的便利。” 最终阶段的对决，时间相对紧凑。 每一轮之间，没有太多的休整时间。 但对姜天来说，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存在。 因为他的对决结束于顷刻之间，接下来，他便有充足的时间休整备战。 等到这一轮的所有对决全部结束之后，才会开始下一轮。 但对姜天来说，他恰恰并不需要太多的休整时间。 因为这个胜场，他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只是以虚空极巅法则领域轻轻碾压，便瓦解了对方的进攻和防御。 一击制胜，瞬息败敌。 如此轻松的过关方式，着实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这个姜天，实力真有这么强吗？” “最终阶段的对决还能如此轻松，只能说，咱们仍然还是低估他了。” 玄雷位面和山海位面的年轻妖孽们咬牙切齿，心中极其不忿。 在星空秘境，他们各有数十名妖孽败于姜天之手。 那绝对算得上是一次惨败和完败。 但因为一切发生在试练之中，所以他们并未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一心想着在道会正赛中报仇雪耻。 于是在第二阶段的比试中，不惜放弃所有奖励也要阻止姜天。 但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大意了。 他们低估了姜天，也高估了自己。 结果山海和玄雷两个位面先后落败。 本来也会跟他们有一样下场的苍穹位面，反而在独孤傲的及时醒悟下，保留了一个最强战力。 江寒的晋级，对苍穹位面来说意义重大。 如果没有他，指望一个受伤的余博去冲击最终阶段的强敌，把握实在太小太小。 在苍穹位面内部，余博的实力公认要比江寒略强一线。 但受伤的余博，已然很难比得过江寒。 所以江寒，才是如今苍穹位面的第一战力，承载着这个位面在道会最终阶段的一切目标。 不得不说，这看起来有些残酷。 对江寒来说，难度极大。 对苍穹位面来说，也实在艰难。 可没办法！ 若不是独孤傲及时收手，江寒也必定要败给姜天。 真要到了那一步，苍穹位面便彻底丧失了一切希望。 “独孤傲这个老匹夫，总算在一系列的愚蠢判断之后，做了唯一一次正确的选择。” “哼！别再跟我提他！” 海通天感慨万千，雷景天却气得大骂。 他再也不想提起这个人，甚至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玄雷位面和山海位面，本来完全不会有那样的损失，也不会遭受那样的耻辱。 一切只因独孤傲这老家伙利欲熏心，接受了永恒位面等五个中游位面的好处，答应了一次莫名其妙的试练。 结果就是在这样一场试练中，不仅苍穹位面自家大面积溃败，还把玄雷和山海两位面拖下了水。 最终造成了三个位面难以挽回的损失，也在这三家有关于位面道会的历史上，留下了难以洗刷的耻辱纪录。 若有可能，他们恨不得冲上去抓住独孤傲，狠狠扇他几耳光，狠狠踹他几脚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此刻，目睹姜天以如此轻松的姿态过关，他们心中尚未平复的怒气，越发地躁动了。 他们时刻都在想象着击败姜天雪耻，但理智却不断地提醒他们，自家妖孽最好不要在这一轮里遇到姜天。 玄雷和山海两个位面的排名都高于苍穹，底蕴也略强。 这使得他们的最强妖孽数量，也略多于后者。 在最终阶段的对决里，他们仍有机会。 石磲和凌锋的落败，的确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影响。 但他们，并非两家位面的唯一主力。 在石磲和凌锋之外，山海位面还有真正的最强妖孽海渊，玄雷位面还有另外三名妖孽。 那些人，寄托着他们最后的希望。 至于姜天，他们已经不愿再去挑战，不想再去触碰。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哪怕是他们的最强妖孽，也不是姜天的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挑战姜天只能是自讨苦吃。 可最终阶段的规则，并不会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随机抽签的方式，决定了一切皆有可能！ 好在最终阶段的妖孽数量仍然不少，他们的后辈遭遇姜天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后辈若能持续晋级，在后续某一轮对决中，又很有可能遭遇姜天。 万一真的遇到，他们的后辈，有可能击败姜天吗？ 想到这里，二人便眉头紧皱，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当然希望后辈败敌雪耻，但仔细想想，获胜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不！ 不是不大，而是太小太小！ 为何？ 因为姜天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受伤，而他们座下所谓的最终妖孽，都是带伤闯进最终阶段的。 虽然在此之前，已经借助丹药、灵果乃至随行长老的帮助恢复到理想状态。 但这一轮的对决，仍然难言轻松。 至少不太可能会像姜天那样轻松过关。 而根据最终阶段的抽签规则，还有一种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可能——那便是同位面妖孽间的内斗！ 是的！ 位面道会来到最终阶段，已彻底上升为个体间的对决和争斗。 换言之，本位面的妖孽亦有可能抽到同一对灵签，展开位面内部的对决。 这种情况，其实在道会的第一阶段就已经存在。 只不过，道会官方利用特殊手段，在第一阶段里尽可能地规避同位面妖孽的交手。 除非连规则都无法调和，否则同位面的妖孽基本不会在第一阶段的对决中交手。 第9252章 极寒血脉 也因为第一阶段的对决，只有一轮，所以这项规则得以发挥它最大的效果。 而这也是道会存在以来，所有位面全部认可的规则。 看似有人为操控的因素存在，却因为它能制造对所有位面相对更加公平的比试环境，而早已被写进了道会的举办规则之中，一届届地延续下来。 但在最终阶段，这项规则便不再起效。 所有人，无分男女和位面归属，都将在完全随机的情况下抽签对决。 哪怕抽签的双方来自同一位面，也要按签位展开较量。 这便保证了道会对决最终的公平、公正——第一轮就算有人为的规则限制，也无伤大雅。 此时！ 玄雷位面某最强妖孽，正在跟另一个上游位面的妖孽对决。 玄雷位面的妖孽名叫凌冬，身负极寒血脉，坐拥玄冰雷体。 说到此人，其实颇有来头。 他与凌锋同样来自凌家，年纪与凌锋一般大，辈分却比凌锋高了一辈。 按照族系关系，他是凌锋的小堂叔。 一门双杰，皆是位面最强妖孽！ 这也使得凌氏一族，成为玄雷位面中首屈一指的豪门世家。 这样的出身，让凌氏族人行走在周边位面，报出家门后，别人也都要给几分脸面。 这对叔侄，原本都被看好，同为玄雷位面的希望。 但因为凌锋败给姜天，率先出局，他的小堂叔凌冬，则承担了更多责任，也寄托了更多的期望。 此时！ 凌冬正施展他的血脉天赋“三日凌天”，与对手激战。 极寒血脉加玄冰雷体的先天禀赋，造就他冠绝位面、傲视同辈的超强战力。 与凌锋雷体所具备的狂躁、暴烈秉性不同，凌冬的力量极重阴寒！ 但却又不同于世间绝大多数的阴寒血脉，令人稀奇地在阴寒属性为根底的血脉之上，具备了强大的雷体！ 这使得他的修行路数相当怪异，在同位面中几乎没有敌手。 就连实力狂暴的同为最终妖孽的凌锋，也要忌惮他三分。 作为世间攻击力和破坏力最强大的力量之一，雷力向来以刚猛、炽烈、狂暴、雄浑而著称。 凌锋的力量禀性，便是如此。 在与姜天的对决中，他已经展现了这样的力量，尽管最终落败，却依旧不出意料地给众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凌冬的力量禀性，却与其相反。 此时他动用“三日凌天”的血脉天赋，显化出三颗雷阳，将对手牢牢罩定。 雷阳本是极其炽烈的存在，一经激发便如烈焰焚空，炽热难当。 但凌冬的雷阳，却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寒意！ 这种力量，源于他的强大血脉，是武道天赋的极致展现。 一颗雷阳便已极度阴寒，让人望而生畏。 三阳并生，威力更是强大的超乎想象。 更可怕的是，这三颗寒阳所蕴含的力量，不仅仅只是冰封，更有狂暴的雷力！ 这就更让人感到恐惧。 此时，凌冬便借助极寒之力压制对手的力量，让对手血脉凝滞，肉身微僵。 虽然肉身上的影响，远不足以致命。 毕竟对手也是同级别的妖孽，战力强大，底蕴雄厚，并非那么不堪一击。 但在这种层级的较量中，肉身的哪怕些微的迟缓，都将演变为巨大的被动。 此刻对手极力催动一身修为，抗衡着三颗寒阳的镇压。 这需要很大的消耗，但这种消耗也仅仅只能维持与凌冬的基本对抗。 而凌冬并没有这样的消耗，所以他已然占据主动，且始终牢牢把握着这种主动。 冷！ 极冷！ 极度森寒！ 这便是凌冬的对手，这位来自赤霄位面的最强妖孽的强烈感受。 他叫曹铸，是赤霄圣殿高层全力栽培的最强妖孽。 赤霄位面的功法，偏重于狂烈霸道。 曹铸的血脉几乎完美体现了所在位面的特点。 一身赤皇战血，秉性爆裂，遇强则强！ 而他的肉身体质，则是在此基础上衍生出的“血皇暴体”！ 这种体质战力极其恐怖，无需任何加持，便已傲视同阶。 若遇强手，还可燃烧血脉，借助血脉潜能让战力飙升，痛击对手。 燃血的威力自不必说，对于任何武者而言，都是特殊状况下的必然之选。 但燃血这种手段本身，有着极大的消耗和弊端。 燃血过后，武者的修为会急剧下滑，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更严重的，甚至会损伤根基，消耗底蕴。 而武者的底蕴一旦被消耗，未来的潜力便将大打折扣。 这一点，是武者共识，武道铁律，人所共知。 但曹铸的赤皇战血，却没有这种弊端！ 对于别人是终极底牌的燃血之术，对他只是一种正常的选择。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燃烧血脉，获得瞬间的战力暴涨。 而这还不是重点！ 更可怕的是，他的血皇暴体，还会对这种特殊手段有着额外的加成！ 具体来说，便是当他燃烧血脉、激发潜能的时候，血皇暴体的力量也将会随之攀升，直到彻底释放。 看起来，这似乎没什么过人之处，实则不然！ 这意味着，他能通过燃血手段，获得双重的力量提升。 一是燃血本身带来的力量增幅，少则翻倍，多则更高！ 二是血皇暴体在燃血增幅的基础上，带来的肉身、体质乃至血脉灵力的全面增长！ 这双重的力量增幅，只是说出来，便已经让人感到震惊。 若在实战中遭遇，则更加恐怖。 每一个跟曹铸交手过的武者，几乎都会留下一个可怕的印象——曹铸此人遇弱不弱，遇强更强！ 而一旦将他逼入燃烧血脉的境地，他的血皇暴体也将彻底激发，战力暴涨，化身为极度恐怖的嗜血狂人，屠神灭佛！ 此时，赤霄圣殿的长老们，正在紧盯这场较量。 “理论上来说，曹铸的赤皇战血和血皇暴体，能够完全应对甚至克制凌冬的极寒血脉和玄冰雷体。” “没错，他们都是血脉加体质的双系妖孽，按说迟几轮遇上才更好些。” “是啊，他们的提前遭遇，使得此次道会的最终对决，无论如何都将留下巨大的遗憾。” 第9253章 曹铸 赤霄圣殿的长老们，对曹铸的信心极强。 这位拥有赤皇战血和血皇暴体的超绝妖孽，从他踏入武道的那一天起，便一路创造奇迹。 无论走到哪里，都拥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强大表现。 凌冬的体质当然了得，但在曹铸面前，优势大大削弱。 何谓双系妖孽？ 说白了，就是具备双重体质的妖孽。 具体来说，就是强大血脉加超强肉身。 绝大多数武者，都只具备单一体质，要么血脉强大，要么肉身了得。 或者说，在血脉和肉身之中，一强一弱。 而这，已经能够跻身于天才和妖孽的行列。 但双系妖孽，则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 换言之，双系妖孽在血脉和肉身两个方面，都拥有超强的天赋。 这种条件的武者，没有弱项！ 但关于双系妖孽，还有另一种解释。 这种解释看似归于理论，但现实中，也的确存在。 那便是双重血脉，或者双重肉身体质的武者。 这样的人生来特别！ 因为几乎所有的武者，都只会拥有单一血脉，也只会拥有单一的先天肉身体质。 但某些极其特异的武者，却拥有双重血脉，或者双重肉身体质！ 这种武者，还分为不同的情况。 有人是生来便公然展现出双重血脉或者双重肉身，整个天赋暴露在外。 有人是生来只显露其中一种，在后续的成长和修行中，才会展现出第二种。 有人甚至一种也不显！ 这是更加特殊且罕见的情况。 这种人生来看似平平无奇，但在后续的成长和修行中，却会突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芒。 而曹铸此人，是生来便将所有天赋展露于外的存在！ 在他降生的那一刻，便有惊人的异象笼罩虚空。 以至于他刚刚生下来，便有超乎想象的大能降临在家族之中，强行将他收纳为徒。 来人的身份，让所有人为之震撼。 对方不是来自什么宗门、世家，而是来自赤霄位面的最高权力机构与是最高武道殿堂——赤霄圣殿！ 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孩，便能让整个位面的至高强者亲临招揽。 这是何等的奇迹？ 这是何等的荣耀？ 曹铸的家族……不，曹铸出身贫苦，没有没有什么家族可言。 他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艰难度日的小猎户家的丑媳妇生下的后代。 本来若是不出意外，他也将像他的老爹那样，在不为人知的穷乡僻壤里艰苦度日、艰难成长。 有朝一日，在他爹的熏陶和言传身教下成为一名乡野猎手。 但在他降生的那一刻起，整个山谷上空便布满了惊人的异象。 赤云横千万里，鸾凤狂鸣震九霄！ 这惊人的异象，惊动了他所在界面的武道势力，引来了无数武道强者的窥伺。 他们震惊骇然，蠢蠢欲动，以为异宝现世，准备争夺。 直到一束天光，如神辉般降临而下。 带着他们惶惶莫敢直视的威压，将他们压得匍匐在地，血脉凝固。 然后便是一位气息玄妙到深不可测的老者的声音。 “赤霄异象，随生而降，那个传说……终于应验了！” 没人明白老者的意思，但更没人怀疑对方的强大。 他们这些人都是界面顶尖的存在。 但当老者将其携带的天材地宝铺满那个婴孩诞生的篱笆小院之时，他们都被震撼了。 他们才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 那些东西，他们从来没见过，做梦都无从想象。 但每一件，都散发着令人震撼的气息。 哪怕是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一株紫色灵草，也让他们心惊胆战，望而生畏！ 灵草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形色各异的宝物。 那一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震撼，更明白了什么叫惶恐！ 老者当面表达收徒之意，且要立即带走婴孩。 满身伤疤看起来面目有些狰狞的中年猎户只是一个凡人，并非武者。 但他也不是毫无见识的乡巴佬。 作为这座山谷中唯一走出过大山，见识过外界繁华——虽然那只是一座小镇，绝大多数都是凡人聚居，镇上据说有三两个武者大人镇守。 但以他今日之所见来看，那几个所谓的武者大人，充其量也不如满地跪倒的陌生强者的半根寒毛。 而这位带着神光自天而降的老者，那就更是神一般的人物，他根本不敢深入想象。 吧嗒、吧嗒！ 中年猎户抽着用兽骨和野烟叶制成的土旱烟，做出了生平最艰难的决定。 他决定答应老者的要求，让对方带走刚刚降生孩子。 丑妇人当然不愿，她紧紧抱着孩子，生怕被人夺走。 但又怕伤了孩子，不敢太过用力。 只是身躯，一个劲儿地发抖。 她用凌乱的长发下那双乌黑混浊的眼睛，看着神仙一般的老者，眼里充满了恐惧。 中年猎户没有迟疑太久，他答应了对方。 因为他明白，他挡不住。 “好好活着，将来有一天，你们会听到一个让万界颤抖的名字——曹铸！” “曹……铸？” 猎户咀嚼着这个名字。 然后又听到老者对不远处跪着的一位身穿华袍的老者的叮嘱。 具体如何，他没听清楚，也没心情去倾听。 大概只听到“保他……善终……好自为之……”之类的话。 然后，老者在满地叩拜和高呼声中，抱着曹铸踏云而走。 老者走后，各种强者如潮水般涌进山谷，争相结识中年猎户，极尽讨好之能事。 “曹猎户，您了不起呀！” “生下如此一位天才妖孽，您这一生，无忧了！” “若是活得久一些，说不定您还能等到曹公子威震界面的那一天。” “这样一座小山谷，哪里配得上您呀，还是跟我们去到宗里……” “住口！” 来自某宗门的老者刚想招揽示好，便被厉声止住。 呵斥他的人，正是被那神秘老者托付之人。 老者给了他一部名为《赤霄落云功》的功法典籍，叮嘱他立即转修，可获大神通。 并吩咐他保护好曹铸的家人，直至善终。 第9254章 重击 “我受赤霄圣殿长老敕命，担当曹公子家人之守护，谁敢打他们的主意，便是跟我、跟赤霄圣殿作对，杀无赦！” 嘶嘶！ 闻他所言，众人纷纷倒凉气。 赤霄圣殿？ 那是他们做梦都不太敢想象的名字，更是他们做梦都想向往的地方。 但对于此界的绝大多数普通武者来说，却是他们终其一生都很难听闻的存在。 因为赤霄圣殿，是位面级别的武道至高异常。 莫说是此界的绝大多数普通武者，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人，也并非全都听说过。 若非这次曹铸降世，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知道这个势力。 更不可能亲眼见证圣殿长老的降临。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虽然并未得到什么实质性好处，但对他们来说，今日这场见证，却必定是他们整个武道生涯中最值得称道的奇遇。 没有之一！ “曹猎户放心，您和尊夫人的未来，包在我身上了！” 老者大手一挥，为猎户披上了武服。 又有凤袍华服，披在了丑妇身上。 不明情况的，也许会误以为是落难的公侯或妃子呢！ “来吧曹猎户，跟老夫回宗。从现在开始，无相宗，便是你的家！” “无相宗？” 嘶嘶！ 老者一言出，众人皆惊。 无相宗，乃是此界最强大的势力。 这位老者，竟然是无相宗的长老！ 难怪那神秘强者，会将曹铸的家人托付给他。 “我不姓曹。” 猎户沉默片刻，摇头说道。 “嗯？”无相宗长老一愣。 这猎户，不姓曹？ 那神秘老者，为何给那婴孩取名“曹铸”？ 他扭头望向丑妇，双眼眯起，眉头微蹙。 “她也不姓曹。” “啊？”无相宗长老摇了摇头，干笑一声，不再多问。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 曹铸的亲生父母，都不姓曹。 那或许便只有一个解释——这是那位赤霄圣殿的长老的本姓。 “无论如何，令公子的前途一片光明，阁下只需随老夫回宗，便能安稳渡过后半生。我当着众多道友的面，在此向你保证——你接下来的日子，将不逊于人间帝王！” 吧嗒、吧嗒！ 猎户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一团。 这样的机缘，哪怕是在场的武者们都很艳羡。 许多人想入无相宗，都没机会呢！ 但经过短暂的权衡，猎户却拒绝了这个邀请。 “我在山里待惯了，去不了大宗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吧。” “那怎么行？” 猎户的回应，让众人刮目相看。 却遭到无相宗长老的无情否定。 他脸色微冷，笑容不再。 “这是赤霄宫长老的命令，整个位面无人敢违抗，您……必须跟我走！” 说罢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直接祭出飞舟，载着猎户夫妇遁走。 一晃百余年。 如今的曹铸，顺利成长为位面级妖孽，不负赤霄圣殿栽培，站在了位面道会的会场上。 面对身负极寒血脉和玄冰雷体的凌冬，他一身赤皇战血沸腾燃烧。 血皇暴体，蠢蠢欲动！ 但凌冬催生的三颗极寒之阳，亦非寻常。 三日凌天的异象，释放出奇异的威压。 难以形容的奇寒之力，将曹铸笼罩。 彻骨的寒力直侵血脉，强如赤皇战血，也无法抗拒这可怕的封冻。 血皇暴体的力量不断攀升，或能抵消一部分冰寒之力。 但这对曹铸，却是极大的消耗。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就这么耗下去，凌冬或将不战而胜。 而他曹铸，将每况愈下，最终落败。 “来吧，来一场真正的决战，来一次硬实力的碰撞！” 曹铸知道不能再拖延。 他抬起左脚，向前踏出一步。 轰！ 二人所在的战场，直接沸腾！ 炽烈的血焰疯狂燃烧，那是强大的赤皇战血在沸腾。 曹铸身后，有一道狰狞的巨影显化而出，浑身缠绕着狂暴的意志。 那是血皇暴体显化的虚影！ 而凌冬，并未响应他的豪情。 只是用一双从来没有波动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曹铸。 轻轻抬手，向下一按。 三日凌天的异象，便开始下坠。 并在下坠的过程中，缓缓盘旋，威压愈来愈盛！ 咔咔！ 有诡异的破裂声响起，让人听处心悸。 不！ 不对！ 那不是破裂声，而是某种东西在凝结的异响。 “什么东西？” “看，是虚空！” “虚空已被冻结！” 观战者们骇然看到，三日凌空所笼罩的战场，已然开始冰冻。 与此同时，迈出脚步的曹铸，连同他身后那道狰狞狂暴的虚影，便被定在了半空。 “嘶！” “好恐怖的力量！” “好可怕的手段！” “赤皇战血加持的血皇暴体，都扛不住极寒血脉支撑下的玄冰雷体的力量吗？” “凌冬此人，着实可怕！”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惊骇不已。 这场对决，或许不是这一轮中水准最高的一场。 但绝对是最有悬念的场次之一！ 身负极寒血脉和玄冰雷体的凌冬，与身具赤皇战血和血皇暴体的曹铸，两人都是位面妖孽，也都有传奇般的人生。 在这样一场注定要分出胜负的碰撞中，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看起来，凌冬已然占据上风！ 三日凌天异象的狂威，压得曹铸寸步难行，想要翻盘，怕是很难。 但曹铸，从来也不是弱者。 即便面临这样的困境，赤霄圣殿的长老们依旧保持镇定。 “莫急，曹铸的实力没那么差，他的根基更加雄厚。” “赤皇战血生来强大，血皇暴体，更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看下去，你会明白的！” 在赤霄圣殿长老们的安排下，赤霄位面的武者们镇定心神，继续观战。 就在三日凌天异象落下的瞬间，曹铸一直紧闭着的双目猛然睁开！ 两眼中有狂暴的血焰，骤然暴起！ 吼！ 他身后那尊被冻结的狰狞虚影，猛地发出一声狂啸。 然后身躯一拧，赫然挣破了三日凌天的冰冻束缚。 如天柱般的双臂猛然捣出，狠狠地轰击在三颗寒阳之上。 咔嚓、嘭！ 三颗寒阳应声爆裂开来，笼罩战场的威压，瞬间消失无踪。 第9255章 冰壁 “好！不愧是曹铸！” “就这一下，凌冬怕是已经惨遭反噬了。” “这么一来，看他凌冬还如何自保？” 赤霄位面的武者们振臂呼喊，兴奋异常。 曹铸看似被动，却一击扭转局面，反被动为主动。 而当三日凌空的压制失效，凌冬又将如何应对？ 恐怕少不得，要在战局的变化中节节倒退，直到彻底失去主动，最终落败出局。 “血皇暴体，开！” 吼！ 轰咔！ 曹铸狂吼一声，须发皆张。 周身气息急剧暴涨，将凌冬施加在他身外的封禁之力彻底震散。 然后像是一个狂人般，大步踏前。 那刚刚击退了三日凌空异象的狰狞巨人，将巨大的身躯俯下，双拳齐出，轰向对手。 嘭！ 狂暴的巨响随之而起，凌冬身前却出现一面薄薄的冰壁。 看起来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却就那么令人震惊地挡住了血皇暴体巨大异象的猛击！ “嘶！” “凌冬的防御，竟然如此之强？” “那可是血皇暴体的强悍一击呀！” 赤霄位面的妖孽们震惊不已，长老们也有些坐不住了。 曹铸最强的底牌，便是血皇暴体。 其强悍的力量，足以击破任何同辈妖孽的防御。 自他入道以来，还从未遇到过任何能与他正面抗衡的同辈妖孽。 在同位面如此，在异位面也是一样。 但今天，在位面道会最终阶段的对决场上，众人却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场面。 身负极寒血脉和玄冰雷体的凌冬，竟凭借那样一层纤薄的防御，便扛下了曹铸的攻击。 这不禁让赤霄位面的长老们为之心惊！ 因为强攻便是曹铸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制胜手段。 而当这种底牌和手段无效之时，曹铸的前景将急转直下。 虽然并未遭受强烈反噬，但若这么僵持下去，落败似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镇定，不要慌！曹铸的底蕴没这么弱，他的战力还没彻底爆发。” “没错！赤皇战血支撑下的血皇暴体，威力并不止于此，他还未到达战力的极限！” 众长老相互安慰，打消彼此心中的顾虑。 然话声未落，场间异变忽起。 赤霄圣殿长老们正要放下来的心，却骤然一紧！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那硬扛血皇暴体强悍一击的纤薄冰壁，竟然不止一道！ 没错！ 那冰壁并非只有一道！ 除了正面硬扛血皇暴体一击的那道之外，还有另外一道……不，不对！ 不是一道，而是三道！ 分别在血皇暴体巨大异象的左、右、后方同时出现。 新生的三道冰壁，加上正前方那道合共四道冰壁同时发力，赫然将血皇暴体的巨大异象死死压制。 如同一尊巨大的冰棺，将血皇暴体的巨大异象死死冰封其里。 “不好！” “坏了！” “这是……什么手段？” 赤霄位面的长老们脸色皆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曹铸的手段，以强攻见长。 而血皇暴体最大的特性，便在于此。 血皇暴体的强攻，可以说是曹铸最具代表性，也最强横的手段。 一旦受到压制，曹铸的攻击力将急剧下滑。 在这种层次的对决中，实力稍稍受损，都有可能成为败笔。 更遑论底牌受制！ 赤霄圣殿的长老们都急了，恨不得冲上场去帮曹铸轰开那冰壁封印。 但他们却也明白，这种想法只能按在心底。 但凡他们表现出丝毫的异动，第一时间就会受到监管长老的警告。 而倘若他们胆敢踏进全场悍然出手，将会在瞬息之间，遭到监管长老最严厉、狠辣的无情的打击。 “曹铸，快击溃它！” “当心凌冬的偷袭！” 赤霄圣殿的长老们按捺不住内心的忧虑，下意识地呼喊出声。 结果不出所料，当即遭到了监管长老的警告。 “住口！” 嗡！ 一道无形的力量降临在赤霄圣殿观战席前，层层透明涟漪随之涌起，将他们的声音乃至视线都强行隔绝开来。 “嗯？” “嘶！” “这……” 赤霄圣殿的长老们脸色一变，观战席上的弟子们亦是眉头大皱，心中怒骂。 长老们出于关心提醒几句，说起来倒也无伤大雅。 毕竟再怎么呼喊，也影响不了交手的战局。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作弊。 监管长老的反应，似乎也太大了些。 隔绝长老们的声音也就罢了，竟然连视线都给遮蔽，这让他们如何观看后续的比试？ 而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场大战随时都有可能分出胜负。 哪怕瞬息间的遮挡，都有可能让他们错失最精彩的时刻。 “哼！再敢干扰比试，直接取消观战资格！” 监管长老的回应，铁血无情。 出于对弟子的关心和对胜负的计较，长老们惊呼赞叹实属正常。 但若直接发表与对决有关，尤其是涉及到交手双方应对方式的言论，便将触犯观战禁条。 因为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 许多时候，交手双方并非没有足够的武道见识和阅历，更非没有足够的能力处置种种危局。而是他们身在激烈的战局之中，被战局本身所钳制，又因相互间的攻防以及主被动的处境，而难以及时做出最为理性、最为有利的应对。 但观战的局外之人，天生便有一种旁观者视角。 站在这种视角上来看，双方的应对当然大有可以指摘之处——哪个应对不理想，哪一次攻防不妥当，具备一定武道水准的人，很容易便给出指点。 而这样的指点，无疑会干扰比试，影响对决的走向。 对于这种外力的介入，道会官方是严厉禁止的。 所以哪怕是第一次违犯，监管长老也给予极其严厉的处置——直接遮蔽声音和视线，让他们看不到交手的场面，让他们的声音无法有效传递给对决双方。 赤霄位面的长老们急得面红耳赤，却也不敢再强行争辩。 因为越争辩，监管长老的情绪可能就更激烈。 而一旦正面触怒了监管长老，对自家妖孽将会有更多不利的影响。 第9256章 赤臂 所以没办法，他们只能闭嘴，只能接受监管长老的惩罚。 但身旁的年轻妖孽们却是沉不住气的。 虽然已经在前面的对决中被陆续淘汰，但他们来道镜月位域是干什么的？ 除了参与道会比试之外，更大的目的其实是观摩巅峰较量、丰富武道阅历，提升个人眼界和修为。 如此重要的对决无法观看，简直就是最严酷的惩罚。 于是乎　，他们迫不及待地飞离观战席，绕开那道屏障，到附不被遮挡的虚空继续观战。 “这样也行？” “监管长老，这样的做法允许吗？” “赤霄位面的人，简直毫无规矩！” 赤霄位面年轻妖孽们的举动，当即招致众人的非议。 但监管长老对此视若无睹，算是默许了这种做法。 而这种沉默的态度，也让赤霄位面的年轻妖孽们松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监管长老无意干涉他们的绕开屏障继续观战的做法。 否则他们真是要恼恨交加，却也无可奈何了。 而这一刻，他们不禁对自家位面的长老们心生怨气。 身为圣殿长老，明知道观战规则限制，还要对曹铸指指点点，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竟然没人管吗？” 眼看监管长老不予理会，附近其他位面的武者们郁闷不已。 但有人却一语道破了关键。 “冷静些吧，监管长老是道会对决的监管，又不是会场秩序的监管。” “是啊，他们只会对干扰对决的事情做处置，至于在哪里观战，却是观战者的自由，只要不干扰对决就好。” 这样的回答，让众人无话可说。 是啊，监管长老的主要注意力，当然在对决本身。 至于场边和场外的动向，自不能消耗他们太多精力。 不过对赤霄圣殿的长老们来说，这种变通的办法并不被默许。 除非他们真想被取消观战席，免除观战资格。 否则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观战席上，接受监管长老的处罚。 至少这一场对决，他们注定没办法看到后续的细节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赤霄圣殿的某位长老摇头叹息，郁闷至极。 身旁几位长老脸色同样难看，但彼此对视，却都无奈苦笑。 他们当然知晓观战规则，也知道诸般禁忌。 但哪怕再来一次，他们也未必能免除这种失误。 因为曹铸和凌冬的对决太关键，也太精彩了。 而刚才战局的变化，更是大大超出他们的预想，他们没能按捺住下意识的反应，所以才惨遭处罚。 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在这种“静默”的状态下继续等待。 直到这场对决结束！ 但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应对之策。 比如现在，那些绕飞到别处观战的弟子们，便不断灵力传音，将对决的画面告知这些长老们。 算是尽可能地弥补了无法直接观战的遗憾，也最大程度上减轻了他们的恼火。 而他们最担心的，还是血皇暴体异象被禁锢的情况下，曹铸的处境会不会急转直下，被凌冬抓住机会一举击败？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未发生！ 凌冬当然想要一鼓作气击败对手，但曹铸并不会坐以待毙。 在血皇暴体受到四面冰壁禁锢的情况下，他做出了强势的回应！ “血皇暴体，涨！” 轰！ 在他的催动下，血皇暴体异象急剧膨胀。 但那四面冰壁自非寻常，其禁锢的空间不涨反缩，以更加强硬的姿态，将血皇暴体向内碾压。 两者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针尖对麦芒！ 血皇暴体在不断压缩的空间内沸腾自己的力量。 赤焰升腾的异象，已然扭曲变形，渐渐看不出巨人的形状。 四面冰壁的不断收缩，令空间越来越小。 而血皇暴体不断膨胀的力量，令它彻底贴合于冰壁之中，成为一个巨大的四方形赤色巨物。 好在冰壁上下两端并未被封闭，这使让血皇暴体的力量和形体，得以向两端延伸。 片刻之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血皇暴体那早已看不出人形的异象，忽然在冰壁并未封禁的两端，各自伸出一条赤焰翻滚的“手臂”！ 没错，血皇暴体伸出了它那恐怖骇人的手臂。 然后各自一分为二，在冰壁两端各自幻化出两只手臂。 双双反转，朝着冰壁抓下，并反向发力，疯狂撕扯起来！ 轰隆、咔咔！ 冰壁发出令人心悸的异响，赤焰巨手的力量越发疯狂。 虚空都被它激起恐怖的涟漪，看上去令人心惊胆战，仿佛随时可能坍塌。 “嘶！” “好强横的手段！” “不愧是血皇暴体，不愧是赤皇战血啊！” 场间响起阵阵惊呼，所有人都为这惊人的一幕而赞叹。 熟悉曹铸的赤霄位面妖孽们，对此并不意外。 没错，前一刻的曹铸还置身于巨大的被动中，血皇暴体的巨大异象受到强烈的压制，看似难以翻盘。 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这对曹铸来说其实只是寻常。 他的战力之所以强悍，不是在顺境中才能展现。 而是哪怕在看似逆境的境况下，依旧能强势爆发！ 论硬实力，曹铸在上游位面中绝对排得上号。 但了解他的人，见识过他出手的人却都明白，哪怕在赤霄位面内部的较量中，曹铸也不是最狂暴、最凶猛、最善于表现的那个人。 他的出手，其实一直都不太煊赫。 最擅长的，其实是等待对手出招，然后再以从容不迫的姿态予以破解。 这便是曹铸的风格——沉稳、内敛、低调、持重！ 而一旦反击，便是一鼓作气，一举制胜。 此时，曹铸的反击正在进行。 血皇暴体巨大异象被四面冰壁压制成一道巨大的赤色四方长条。 而在长条的两端，各有两道赤焰腾腾的手臂伸出，反向弯折，疯狂撕扯着冰壁之口。 咔咔、砰！ 那骇人的异响，仿佛预示着凌冬的手段即将失效。 而一是于曹铸打破冰壁的封印，必将迎来一次疯狂的爆发。 届时的曹铸，才会真正化被动为主动，掀起潮水般的狂攻。 第9257章 更胜一筹 不！ 现在的曹铸，其实不能说是被动。 因为这只是冰壁与血皇暴体异象的较量，是对决双方武道手段的碰撞。 而在本尊层面，两人各自踏立虚空，隔空对峙，毫发未伤。 本尊的对决，尚未开启。 而异象和武道手段的碰撞，愈发激烈！ “禁！” 凌冬的反应，却是比曹铸更加沉稳镇定，甚至堪称冷酷。 他那张几乎从无变化的脸，现在仍无丝毫波动。 只是薄唇轻启，吐出一记冰冷的咒符。 轰咔！ 看似就要被掀开的冰壁，于寒光大之中再一次向内压缩。 血皇暴体的巨大异象，再次受到强烈的压制。 上下两端共同条血臂的撕扯，看起来仿佛只是笑话。 曹铸的挣扎，也不禁让人感到窒息，也让一度为他呼喊的人，陷入沉默。 看起来，曹铸的挣扎已被压制，他的努力，即将以失败而告终。 但就在这时，他做出了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曹铸抬头，看着那赤焰腾腾的两双血臂，嘴角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口唇轻启，吐出一个“爆”字。 “爆！” 轰咔！ 话音方落，宏声乍响！ 血皇暴体被压抑到变形的异象，突然放弃了对冰臂的撕扯。 四条血臂一改先前的掀拉之势，转而延伸向下，如四条长绳般将冰壁层层缠绕。 而后在曹铸决绝的敕令下炸裂开来，崩塌了虚空，也掀起了本场对决的高潮！ “好一个血皇暴体！曹铸真是悍勇，竟然将最大的底牌都给爆了。” “这就是曹铸的风格吗？的确够疯狂！” “这的确符合血皇暴体之名，够决绝，够狂暴！” “但这代价，是否有些大？” 这样的质疑，让现场为之一静。 是啊！ 曹铸自爆掉最大的底牌，却也只是为了破除凌冬布下的冰壁屏障。 而在这张底牌爆掉之后，他如何抵挡凌冬后续的进攻？ 冰壁看似强大，实则也许只是凌冬随手而为，于凌冬而言究竟有多大的损耗，无人知晓。 倘若凌冬还能随手布下同样的手段，曹铸岂不是要陷入彻底的被动？ 这个悬念并未停留太久，因为凌冬的反击，已然到来！ “九阳悬照，极阴镇空！” 嗡嗡嗡！ 伴着一阵惊人的异响，九颗白色玄阳，赫然幻化而出。 此时众人才忽然想起了，刚才一度被血皇暴体巨大异象击飞的“三日凌天”异象。 那异象看似被击退，但并未被击溃。 凌冬在冰壁崩塌之后，并未再凝聚出第二道冰壁。 而是化三阳为九阳，以更加惊人的寒意，封镇这片虚空！ 九阳悬照的威压，远胜三日凌天。 它爆发出恐怖的寒意，是为极阴之力！ 以此奇异之力封镇虚空，令那片因爆裂而疯狂的虚空为之一凝，瞬间化为赤色冰晶！ “好一个九阳悬照！” “这极阴之力，好生恐怖！” 场间响起阵阵狂呼。 这样的景象，让众人无不惊诧。 凌冬虽被轰碎了冰壁，但他的攻势不减反增。 相比刚才的冰壁，这九阳悬照的极阴异象更加强横。 九颗白色寒阳投下九道奇寒之光，恐怖的极阴之力便将那片狂暴的虚空封禁。 血皇暴体自爆的异象被瞬息定止在虚空，化为一座猩红的巨大冰雕。 而与此同时，凌冬本尊，动了！ 他踏前一步，右手隔空按落。 轰！ 一道奇寒巨掌出现在曹铸上方，当头压下。 巨掌五指如同五道亘古冰封的山脉，释放出惊人的寒意。 咔咔！ 虚空瞬息冻结，曹铸来不及反应，便被冰封其中。 “嘶！” “不好！” “完了！” 赤霄位面的妖孽们骇然色变，失声惊呼。 如果说刚才的对决，还有胜负的悬念，曹铸还能催动血皇暴体与对方抗衡。 那么现在的场面，则变成了一边倒！ 凌冬的九阳悬照，镇压了血皇暴体的异动，将那狂暴的虚空变成一座猩红色的冰雕。 而凌冬的出手，又将曹铸本体封印，让自己完全彻底地占据主动。 此时此刻，胜负应该已无悬念。 曹铸纵有赤皇战血，只怕也无从发挥这一身战力，只能任由凌冬掌控局面，予取予求。 而占据绝对主动的凌冬，此时生杀予夺，胜负系于一念间。 只要他愿意，下一刻就能结束这场对决。 等待曹铸的，只有失败一条道。 砰！ 众人的惊呼声未落，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凌冬按落的手掌骤然一握。 那尊封印了曹铸本体的冰封，便炸裂开来，被他生生捏爆！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赤霄位面的妖孽们心神巨震，陷入绝望。 曹铸的被动，或许未必不能化解。 只要他及时应对，燃烧赤皇战血，或许还能有挣扎的机会。 但在他未及燃血之时，凌冬便捏爆了那片虚空。 曹铸就算不死，也必定会惨遭重创。 如此一来，这场对决，便真的毫无悬念了。 “这么看来，凌冬的实力显然更胜一筹啊！” “应该是了，从始至终，他都掌握着全面的主动。” “在这种级别的对决中，出现如此大的悬殊，似乎不太应该啊！” 观战的武者感慨不已。 凌冬和曹铸，一个来自玄雷位面，一个来自赤霄位面。 两家排名略有差距，后者其实更高。 但就是排名更高的赤霄位面的曹铸，却以明显的劣势，败给了玄雷位面的凌冬。 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差距，很难不让人意外。 在众人看来，凌冬击败曹铸并非不可能发生。 但应该发生在一场势均力敌的激烈甚至是恶战之后，以一线之差，勉强胜之。 或者胜在运气稍好，也都可以接受。 但像现在这样，被凌冬区区两三合轻松击败，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两人的差距，真有这么大吗？” “应该是没有，但这场对决展现出的过程，实在让人……难以言说。” 谁都知道曹铸的底蕴有多么强。 赤霄位面的妖孽们，更清楚曹铸这个人一旦爆发，战力究竟有多么可怕。 但事实却并未印证他们的预判和想象，曹铸败得似乎太憋屈了。 第9258章 九阳共镇 不，说憋屈似乎都有些言过其实了，曹铸败得其实很窝囊。 他最引以为傲的底牌血皇暴体，被对方全面压制、反复拿捏。 他的长处根本没能真正展现，便已经置身于全面的被动、彻底的下风。 这样一场落败，实在让人不是滋味儿。 “长老，结束了！” “这场对决，咱们……败……嗯？” “咦？” “慢着！” “等等！” 正向向长老们禀报战果的妖孽们，声音突然变了调！ 原本绝望黯淡的声音里，突然有了惊喜的转变。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赫然看到，曹铸那被凌冬封印并狠狠捏爆的本体所在的那片虚空，竟突然开始沸腾！ 轰！ 伴着一声惊人的巨响，被凌冬捏爆的虚空，无数冰晶瞬间汽化。 并发出咝咝的异响！ 那是冰晶碎裂汽化之后，遭遇烈焰烧灼的动静。 曹铸不是受伤了吗？ 他不是已经败了吗？ 为何此刻还能再起异变？ 所有人都瞳孔收缩，死死盯着那片虚空。 就连凌冬本人，都双眼微眯，带着好奇凝视。 曹铸的身影，暂时不可见。 但其发动的赤焰，却是炽烈燃烧，一瞬如潮！ 轰隆隆！ 火山爆发般的轰鸣响彻星空，曹铸发动了赤皇战血！ 狂暴的血脉气息急剧攀升，令人心悸的战力在急剧扩散。 “赤皇战血，这是赤皇战血在燃烧！” “曹铸没有落败，他还能战斗！” “曹铸爆发了，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赤霄位面的妖孽们振臂狂呼，喜极而泣。 他们本以为曹铸已然落败，却没想到惊喜留在了后面。 此时的曹铸，以赤皇战血沸腾那片虚空。 凌冬一手捏爆的冰晶，全部汽化。 但还没来得及升华，便被狂暴的赤焰悉数吞灭，并转化赤皇战血的给养，融入曹铸的战力之中。 而在另一片虚空，那一度被冰封的血皇暴体化成的冰雕，也在此刻……动了！ 喀嚓！ 伴着一声冰晶碎裂的异响，一度崩溃的血皇暴体，竟也化为血焰熊熊燃烧！ “什么情况？” “血皇暴体，竟然还能催动？” “曹铸的底牌，并未被击溃？” 这一幕让众人深感震惊。 在他们看来，曹铸早已陷入全面的被动，以及彻底的下风。 但现在看来，他们的结论下得太早太早了。 曹铸并未落败，也并未陷入被动和下风。 而是在以这样一种方式，展现自己的力量！ 而随着曹铸的爆发，凌冬一向冰冷的眼神里，也罕见地多出一抹凝重。 表面看来，他占据了上风，掌握了主动。 但他却明白，只有对手倒下的那一刻，这场对决才算是真正分出胜负。 曹铸看似被动，却一直没有倒下。 所以场面上的主动，并不作数。 “血皇暴体，聚！” 曹铸发出战神般的咆哮。 一度化为猩红冰雕的血皇暴体，在剧烈燃烧中重新汇聚。 甚至将封印它的碎裂的冰晶，都纳为已用！ 咝咝、轰隆隆！ 那些冰晶在汽化的瞬间，便被血皇暴体的赤焰吞没，成为了暴体的一部分。 而曹铸的本体，则催动赤皇战血，将凌冬一度捏碎的冰晶，全部吸噬一空。 赤皇战血在燃烧！ 血皇暴体在躁动！ 曹铸本尊与血皇异象，在这一刻强势复苏！ 凌冬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刚刚落下的右手，再次抬起并猛然挥落。 “九阳共镇！” 轰！ 九颗白色寒阳一刹色变，化为九颗幽黑冥日凌空！ 星空中的气息，遽然变化。 奇寒之力比之先前暴涨十倍不止！ 观战武者们一片震惊，倒吸凉气的声音响彻不绝。 九阳悬照的寒意，已经让他们恐惧。 九阳共镇的力量，更让他们惊骇。 恐怖的寒意伴着冥冥幽光降下，如幽冥神瀑洒落在曹铸炽烈燃烧的本体之上。 赤皇战血的力量，仿佛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而便是这一瞬间的凝滞，便让那冥冥幽光有了渗透的机会。 诡异的寒力，逆着战血的光焰而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曹铸本体渗透。 “极寒血脉，竟有如此奇效？” “曹铸的赤皇战血，都不能抗拒它的力量吗？” 赤霄位面的妖孽们震惊不已。 其他观战武者也都为之侧目。 赤皇战血炽烈燃烧，释放出的威压极其惊人。 在他们看来，曹铸甚至无需刻意出手，仅凭这样的威压便足以扛下绝大多数同辈妖孽的狂攻。 但在凌冬九颗冥阳的力量面前，却似乎还是不够。 没错！ 九阳悬照的白色玄阳，已然变成了幽黑冥日。 释放出的冥冥幽光，仿佛无孔不入，轻而易举便穿过赤色血焰。 眼看就要侵蚀曹铸本体。 但就在这时，曹铸那半睁半闭的眼睛，陡然睁开。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野兽般的狞笑！ 仿佛一个假装昏睡的猎人，睁开了他那双犀利的捕猎之瞳。 “来得好！”他说。 狞笑的面孔上，有狂暴的气息在释放。 那冥冥幽光，竟被他张口一吞，主动吞进了腹中！ “嗯？” “嘶！” “他在干什么？” “找死吗？” 众人看得一片骇然，头皮发麻。 九阳共镇的力量，不用说都透着阴森和诡异。 这样的力量，人人避之而不及。 曹铸却还主动吞吸！ 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众人仿佛看到曹铸被这力量疯狂反噬，不战自溃的景象。 但出人意料的是，曹铸并未被反噬。 而是在吞噬这冥冥幽光之后，一身血焰烧得更猛，更狂！ 轰隆隆！ 吼！ 曹铸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一身战意疯狂释放。 赤皇战血将他的气息拔高到极限，一尊煌煌巨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那……那是什么？” “血……血皇暴体？” 有人发出不自信的声音，但旋即又推翻了心中的念头。 而与此同时，反驳的声音也已响彻。 “不可能，血皇暴体不是在那里吗，这一定是别的某种手段！”有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啊！ 血皇暴体被封印在旁边的另一片虚空，但此刻已经从猩红色冰雕的状态，恢复如初。 并且把碎裂的冰晶全部吞噬，转换成自身的力量。 第9259章 合九寒阳 但如果说这便是血皇暴体，那么曹铸身后那道巨影，又是何物？ 众人忽然有些看不懂了！ 难不成，曹铸在血皇暴体之外，还隐藏着另一种超强的体质？ 众人对此感到震惊骇然，急于知道真相。 而就在这时，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曹铸身后的血色巨影，双臂齐挥，不远处那道刚刚吞噬了冰晶气息暴涨的血皇暴体，霍然转身，向它迈开了宏大的脚步。 轰！ 只一步，便让星空为之巨响。 而这一步之后，两道巨影悍然对撞。 “嘶！” “干什么？” “不好！” 观战的武者们脸色大变。 道会舞台范围很大，星空战场亦然广阔。 但对观战者来说，这种范围其实仍然很小。 尤其是对曹铸、凌冬这种级别的妖孽来说，稍稍发力便有可能造成力量外溢，波及附近的观战者。 当然，道会方面对此也早有防备。 会在观战席前提前布设虚空屏障，适时激发，防止众人受到冲撞。 而根本性的应对，则在于观战的武者们，也都是位面级别的强者。 倘若真有超越极限的危险发生，他们当然不会自吞恶果，自会及时躲避开来。 轰！ 两首赤色巨影对撞，在星空中激起剧烈的动荡。 赤色巨澜疯狂炸开，朝着四面八方疯狂荡漾。 这使得附近星空中几对交手的妖孽吃惊之余，立即躲避。 但让他们意外的情况随之出现！ 那些巨澜即将波及他们的战场之时，却猝然倒卷。 以更胜于来时的速度，得两道巨影倒灌。 不！ 不是两道！ 经过那惊人的碰撞之后，之前的两道巨影，已然化为一道！ 吼！ 轰隆隆！ 一道全新的猩红色的巨影，已在星空展现。 它发出令人震撼的咆哮声，大口吞噬着倒灌的巨澜，将狂暴的力量，纳入体内。 而后一双狞目猛然睁开，死死盯住了对面的凌冬。 “血皇暴体，请阁下赐教！” 曹铸那厚重里夹杂着疯狂的声音，适时响起。 凌冬此时方知，眼前这一尊，才是真正的血皇暴体。 而曹铸的本体，也早已转为赤红！ 浑身上下缭绕着猩红的赤焰，那是熊熊燃烧的赤皇战血。 而燃起的血焰，则不断注入血皇暴体之中。 这便是曹铸的血脉之力，对赤皇暴体的支撑！ 与之相比，九阳共镇的冥冥幽光，仿佛是萤火与晧月，看起来黯淡且孱弱。 而跟血皇暴体的煌煌之光相比，那过于幽暗的九颗冥阳，仿佛是阴沟里的九只老鼠，令人厌恶。 “咱们终究低估了曹铸啊！” “这一战的悬念，从现在才真正开始！” “最终的胜者，究竟会是谁呢？” 众人惊呼热议，猜测纷纷。 曹铸已然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力量，凌冬又将以何等手段，捍卫自己的尊严？ “不错。” 出人意料的是，在如此紧张甚至令人窒息的时刻，凌冬的反应，竟然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冷漠。 他的表情并无异样，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 面对遍燃血焰的曹铸本尊以及血皇暴体那巍峨巨影，他只是将手一招。 九阳共镇的森寒异象，便化九为一，融成一轮似黑似白、黑白难辨的寒阳！ 他右手抓住这轮寒阳，大步迈开，径直冲向曹铸。 抡起寒阳，赫然如锤砸落！ 轰咔！ “唔……哼！” 巨响声中，曹铸应声暴退。 竟被凌冬，生生砸退数百丈！ 吼！ 血皇暴体动了！ 它咆哮一声，携着狂怒之威扑向凌冬。 两只小山般的巨拳疯狂砸落。 此时的凌冬本尊，相比巨大的血皇暴体，如同一只蝼蚁小虫，看似乎不堪一击。 但在血皇暴体两只如山巨拳砸落的瞬间，却有一层纤薄冰晶乍然浮现！ “嗯？” “又是这招？” 场间一片惊呼，但很多人都对凌冬的应对持怀疑态度。 同样的招数，凌冬刚才已经施展过两次。 第一次，扛住了血色巨影的狂攻。 第二次，则同时幻化出四面冰壁，将血色巨影死死压制。 从而迫使曹铸做出应对，以受迫之下的血影的四条手臂，将冰壁生生缠爆。 在这种级别的交手中，同样的手段若重复施展，往往难以奏效。 非但无法奏效，甚至还会为对手所乘，发起猛烈的反击，将自己置于被动境地。 凌冬身为玄雷位面的最强妖孽，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而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还祭出这样的手段，是否意味着，他已技穷？ “咦？” “不对！” “快看！” 转瞬之间，有人发出惊呼，似是发现了特别之处。 无数道视线汇聚在那道刚刚显化的冰壁之上，一眼，便看出了它的不同。 相比之前的四面冰壁，此时这一道依旧纤薄，仿佛纸张般一戳就破。 但不同的是，这面冰壁的表面，布满了奇异的灵纹。 那灵纹有着狂放的姿态和炸裂的走向，令人见之欲狂。 “这灵纹，似乎……” “雷纹！这是雷纹！” “凌冬的血脉是极寒血脉，体质则是玄冰雷体，这雷纹自然是极寒血脉支撑下的玄冰雷纹！” “此雷纹，非寻常之雷纹矣！” 场间响起阵阵惊呼。 众人已然看破了凌冬的手段。 而对凌冬来说，这手段根本无须隐藏，也没必要遮掩。 在这种级别的交手中，观战者的反应，并不能影响战局。 而他的对手，与他有着同样的修为、战力、层次和眼界，硬要遮掩往往会弄巧成拙，所以毫无必要。 双方的交手已然过了数合，彼此互有上下，战局犬牙交错。 此时的交手，已然到了毫无花巧的阶段，是真正的硬实力碰撞。 任何一点精力和算计，都有可能形成拖累，导致自误。 所以，凌冬此刻的出手，简单直接且粗暴！ 咔！ 冰壁显化的瞬间，狂放的玄冰雷纹便已铺满。 血皇暴体小山般的双拳悍然砸至，却让人震惊的将冰壁一击而破！ “怎么可能？” “血皇暴体的力量竟然这么强？” “也许是冰壁及弱了！” 第9260章 无处可逃 众人发出震惊的狂呼，但这样的猜测，似乎难以让人信服。 就算凌冬已然技穷，冰壁此前的表现也堪称强韧。 虽然血皇暴体现在才露出真容，显出真威，冰壁的强度却也不至于有如此巨大的差别。 这种情况，竟是为何？ “快看！” “咦？” 惊呼声再次响彻！ 星空战场上，忽然有了变化。 那被血皇暴体一击而碎的冰壁，突然炸成一张雷网！ “好手段啊！” “原来如此！” “凌冬的应对，简直太妙！” 场间一片惊呼，甚至传出恍然大悟的狂笑之声。 此时此刻，众多观战者们已然明白了凌冬的算计。 原来，不是那冰壁太孱弱，亦非那雷纹徒具其形而无具其威。 实在是凌冬这一招，本就是将计就计的陷阱——他看似在以冰壁阻挡对方的攻击，实则是在用冰壁为诱饵，引诱血皇暴体来攻。 而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借这面冰壁，布设它的玄冰雷纹！ 没错！ 附着于冰壁上看起来仿佛只是一种装饰甚至是伪饰的玄冰雷纹，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亦是他真正的手段所在！ 呲啦！ 伴着一阵刺耳的雷鸣，玄冰雷纹瞬间化成一张活网急剧织张，瞬间便将血皇暴体笼罩在内。 而后急剧收缩，爆发出极寒雷力，将血皇暴体骤然羁紧！ 看似狂暴的血皇暴体，此刻浑身被缚，顿时变得狼狈不堪。 “看到了吗？这种级别的妖孽，任何时候，都绝不容低估！” “是啊！我一度以为凌冬已然技穷，现在看来，实在是太低估他了。” “位面级超绝妖孽，哪个没有超强的底牌，哪个没有逆境翻盘的自信？” “轻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惊呼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凌冬与曹铸的对决，可谓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交手之初，众人以为凌冬占据主动。 后来随着血皇巨影的爆发，众人以为曹铸即将翻盘。 但现在，大家又发现，凌冬从来没有失去获胜的可能，甚至还将计就计，用玄冰雷纹这座陷阱困住了血皇暴体，让曹铸引以为傲的底牌，大大受限。 “这场对决的悬念，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开始我就看好凌冬，后来又觉得曹铸胜面更大，但现在我又开始看好凌冬了。” “我跟你差不多，但其实……平心而论，我现在也说不准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高潮迭起的对决，让众人思绪起伏跌宕，却也让人失去了预判战局的自信。 “是啊！莫说咱们这些观战者，恐怕就连交手双方都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这样的对决，实在精彩！” “这就是位面极巅的水准，这就是位面道会的魅力所在呀！” 场间的惊呼声伴着阵阵力量碰撞的狂啸，交织成一篇宏大的乐章。 凌冬与曹铸的对决还在继续！ 呲啦啦、轰咔！ 吼！ 血皇暴体被玄冰雷网死死缠绕，无数道玄冰阴雷在它的体表爆发，将它击得通体巨震，发出疯狂的怒吼。 但它的力量，却也随着每一次雷击而被消耗。 一度狂暴的血皇暴体的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看起来，曹铸似乎真的落入下风。 但就在这时，他的本体踏前而出！ “来战！” 轰！ 曹铸一步踏出，凌冬身外乍起血焰大潮！ 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未理会雷网中挣扎的血皇暴体。 而是选择以本尊直面凌冬。 狂暴的血焰如同一座血海在沸腾燃烧。 奇异的威压，朝着中心处疯狂汇聚。 赤皇战血的力量，极其疯狂。 与血皇暴体可谓相得益彰。 但在血皇暴体陷身于雷网的情况下，曹铸却直接抛开了那种手段，选择与凌冬本尊正面较量。 凌冬此时陷身血海之中，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威压狂潮。 如同一道道灵力巨浪向他袭来，又像一只只无形巨手将他按压。 此时此刻，这处战场形成两种错落的攻防。 玄冰雷网禁锢血皇暴体，让曹铸的强大手段难以动用。 而曹铸却以赤皇战血显化的血海，对凌冬本尊展开强烈的压制。 这是一种差别化的攻击，更是一种错落的应对。 两者究竟谁能更占便宜，谁能在这错落的对局中，笑到最后？ “区区血海，能奈我何？” 凌冬冷喝一声，身外铺开层层雷网。 咝咝、轰隆隆！ 阵阵雷鸣尤显低沉压抑，这是极寒阴雷的力量，亦是他血脉意志的铺张。 在这力量铺开的瞬间，赤皇战血所化的血海中，一团团血火、一道道火苗，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滞下来。 它们的力量，已被极寒之力压制！ 曹铸的攻势，已被凌冬镇压！ “没了血皇暴体，你的力量还剩下几成？” 凌冬斜瞥了受困于雷网的血皇暴体，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曹铸始终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燃烧着的血火，看起来有着别样的疯狂。 一静一动，一冷一狂，巨大的反差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至少应该比你强。” 曹铸淡淡回应。 拖在后面的左脚，也于此时踏落。 轰！ 巨响声中，被极寒阴雷镇压的血海，瞬间燃爆！ 凌冬的镇压，业已失效。 而他并不惊怒，只是握着那合九为一的冥阳，向曹铸猛砸。 轰！ 星空在巨响中崩塌，曹铸的身影已被淹没。 而极寒之力以恐怖的速度铺开，更有玄冰阴雷所化的雷网将这片区域笼罩。 “嘶！” “好可怕的手段！” “如此一来，曹铸岂非无处可逃？” 众人看得眼角狂跳。 赤霄位面那边的长老弟子更是大感不妥。 血皇暴体受制，暂时无以动用。 曹铸的赤皇血海也被凌冬攻破，可谓处处受制。 哪怕这些同位面的武者们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面对曹铸已然落入全面下风的事情。 “体质的血脉都受到压制，这一战他还有什么希望？” “不知……他还有没有翻盘的底牌？” “若他有，凌冬难道就没有么？” 赤霄位面的长老弟子们面面相觑，猜测不止。 第9261章 血皇暴体 “你的力量，似乎没我想的那么强。” 曹铸的声音突然从阴雷笼罩的虚空中传出，听起来依旧镇定，甚至还夹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不见棺材不落泪！” 凌冬冷冷回击。 并毫不迟缓地催动极寒阴雷，引爆了那片虚空。 “凌冬，你……” 轰！ 曹铸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刚刚开口，便被极寒阴雷恐怖的爆响打断。 他的声音，他的身影，连同那片混乱的虚空，都陷入极寒阴雷掀起的雷潮之中。 嘶嘶！ 赤霄位面的武者们终于坐不住了！ 许多弟子霍然起身，双手握拳，瞪眼观望。 他们急于在阴雷肆虐的星空中寻找曹铸的身影，想要看到曹铸安然无恙。 但以他们的目力，一时竟也找不到曹铸的影子。 穷尽目力，难觅其踪！ “不好！” “坏了！” “曹铸他，会不会……” 众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异常难看。 凌冬的眼中，浮现一丝残酷的冷。 他的视线从那片雷霆肆虐的星空上移，落在旁边被雷网镇压的血皇暴体身上。 “血皇暴体，很好！” 凌冬的嘴角掠起一丝冷笑。 他的眼神里，透出某种收获的光芒。 这眼神，让人惊诧。 也让赤霄位面的武者们，大感不安！ “他要干什么？” “血皇暴体？他的目标是血皇暴体！” 长老弟子们发出惊呼的同时，凌冬的脚步已然迈动。 他一步掠至血皇暴体之前，右手张开向下一按。 呲啦啦！ 极寒阴雷再次爆发，将血皇暴体狠狠镇压的同时，又将这血色巨物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而在极寒阴雷的压制下，血皇暴体也不断收缩，体形比最初小了将近一半。 凌冬似乎并不满意，还在继续施压。 他的目的已毫不掩饰。 他要夺下这血皇暴体，或带回去炼化，或细细参研。 总之，这一战他不仅要击败曹铸，还要将对方引以为傲的强大体质夺走。 血皇暴体，是由赤皇战血支撑的体质。 确切来说，这并不是曹铸真正的肉身。 因为曹铸的本尊只有一个，那便是他那道血肉之躯。 血皇暴体虽然是他的体质，但显然并不等同于他的本尊。 说白了，这其实是他在长久的修炼生涯里，以赤皇战血不断培育，且融合了他无数力量的外化之躯。 不是肉身，却胜似肉身，乃血脉同源的身外之身。 某种意义上，亦可视为曹铸的“第二肉身”。 若把它夺了去，曹铸的战力必将大打折扣。 他长久以来付出的难以估量的心血，也将付之东流。 再想重铸代价极大，可谓千难万难。 “不可啊！” “曹铸？曹铸！” 赤霄位面的长老弟子们仰天狂呼，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冲上场上阻止凌冬。 但终究不能！ 谁敢违反道会规则，轻则被监管长老出手击伤，重则当场陨命。 这一场对决的输赢，还要曹铸自己来面对。 与输赢有关的代价，也还要曹铸自己来担负。 “结束了。” 凌冬用他那如万年寒冰般沉稳的声音，宣布这场对决的终局。 血皇暴体已然被他所擒，且行将被他收纳。 就算曹铸没有被他重伤，在失去血皇暴体的情况下，也再无力与他抗衡。 更何况，在他先前的攻击下，曹铸几无可能不受伤。 即便伤势不重，也再无与他抗衡的可能。 凌身身后不远处的星空里，极寒阴雷仍在肆虐鼓荡。 这种雷力，对武者肉身以及灵力有着强烈的压制功效。 曹铸就算侥幸没有受伤，此刻肉身与灵力与必双双受制，举手投足甚至喘息都大为迟缓。 这样的状态，完全不堪一击。 凌冬赢了！ 他已经拿下了这个胜场，在位面道会的最终对决中，成功晋级下一场。 凌冬张开他的大手，向层层雷纹镇压中的血皇暴体抓去。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慢着！” 这是曹铸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极寒阴雷肆意的那片星空。 那片本已崩塌的星空，竟传出曹铸镇定的声音。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赢定了？” 曹铸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不屑。 “你以为，我已无力还手？” 曹铸笑了。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听不出受伤的迹象。 凌冬稍稍侧目，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或许你仍有战力，但注定，已非我之敌。” 凌冬说话之间，右手便顺势抓下。 眼看就要将血皇暴体抓在手中，收为己有。 但在他抓下的瞬间，却忽然愣住！ “嗯？” 他的眼神里透出疑惑。 血皇暴体的确已经被他抓握，但为何握着雷网的灵力之手，空空如也？ “你以为，血皇暴体是什么？” 曹铸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更加清晰！ 凌冬猛回头！ 但见曹铸撞破翻滚的阴雷，自那片狂乱的星空中走出。 浑身上下血焰升腾，赤血缠绕。 赤皇战血！ 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已然凝固。 他的武袍有些凌乱，也已残破。 显然他在那片崩塌的星空中，一度很是狼狈。 但现在，他已然挣脱了被动。 而凌冬，却未能如愿拿到血皇暴体！ 那血色巨影明明被他压缩大半，被层层雷网禁锢。 却为何在他捞取的瞬间，消失无踪？ “让我来告诉你，真正的血皇暴体，是什么！” 曹铸的嘴角，掠起一丝诡异的笑。 血皇暴体，在这场对决中始终占据着很大的份量。 最先，是那血色巨影。 然后，是血影与异象交撞融合。 但听曹铸的意思，那两者竟都不是真正的血皇暴体么？ 凌冬眉头紧皱，感觉有些不妥。 血皇暴体的名头，他之前略有耳闻。 但因最终阶段的对决，无法挑选对手，所以他并未深入探寻过。 而今，在这场巅峰较量中，他感受到了血皇暴体的强大。 却被曹铸告知，那两个都不是真正的血皇暴体？ 凌冬的心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却见曹铸双臂齐扬，不远处的星空忽然被赤色血影撞破！ 第9262章 始见真容 轰咔！ 有巨大的血影在爆响声中浮现，化为一道巨虹，直撞曹铸。 轰！ 巨响再起，那血色巨影赫然正是本该被凌冬镇压的血皇暴体。 但此时，那血色巨影竟然双掌齐齐插进胸膛，并左右一拉，赫然将血色巨躯拉将开来！ 露出一片赤血沸腾的人形空洞。 而后毫不迟疑，将曹铸纳入其中。 “此之为，血皇暴体之真容！” 曹铸的声音已转雄浑，带着某种狂暴的威压，仿佛在宣示他的霸道。 轰！ 血色巨影的双掌置于身侧，向内挤压。 将一度被它拉开的身躯，再次合拢。 一度略显虚幻的血色巨影，便有了真正的实质。 那是曹铸本尊，放大了十倍的模样。 血皇暴体，始见真容！ 轰隆隆！ 血皇暴体周身沸腾着狂暴的血焰，释放出的威压，令人惊恐。 凌冬如临大敌，抡起掌中的冥阳便狠狠轰出。 嘭咔！ 冥阳化为一道黑虹，砸在血皇暴体的胸口，激起可怕的巨响。 恐怖的寒意急剧蔓延，欲将血皇暴体彻底冰封。 但血皇暴体只是两眼一眨，体表的血焰便急剧升腾，如同一具血壳，将滚滚寒意隔绝在外。 而后迈动脚步，向前掠出。 曹铸之躯一步化虹，直撞凌冬！ 砰砰砰砰！ 凌冬脸色乍沉，丝毫不敢怠慢。 右手一竖，在身前立起九道冰墙。 左手结印，在冰墙布下重重玄冰雷纹。 周身阴雷暴涨，玄冰雷体彻底催发，如同雷神降世，手握巨大的雷杵，狠狠掷出。 呲啦、轰！ 巨响声中，雷杵携着极寒雷光洞穿了血皇暴体的胸膛。 曹铸本该被重创，然后输掉这场对决。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曹铸的气息剧烈动荡，但他竟未止步。 赤色雷虹来势不减，拖着带伤之躯，撞爆九层冰墙，一瞬贴面！ “不好！” 凌冬大惊，却已来不及反应。 血皇暴体贴面的瞬间，曹铸两只巨拳，直撞其胸。 嘭、咔嚓！ “噗！” 凌冬吐血倒飞，吐出一路鲜血，结为冰晶。 “唔……噗！” 血皇暴体退出虹化，回归本体。 曹铸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淤血。 他也已经受伤，那道雷杵将血皇暴体的胸口洞穿，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凌冬伤得更重，此刻已然昏死过去。 这场对决，结束了！ “赤霄位面，曹铸，胜！” “玄雷位面，凌冬，败！” 监管长老宣布对决结果。 一家欢喜一家愁。 赤霄位面长老弟子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欢呼庆幸。 而玄雷圣殿副殿主雷景天的脸色，却是无比难看。 他捏着拳头，咬着牙，两只眼睛仿佛蕴含着可怕的雷霆。 凌锋败给姜天，未能闯进最终阶段。 被他寄予更多希望的凌冬，竟也败给了曹铸。 玄雷位面的损失，实在太大！ 此次道会的目标，几乎注定无法完成。 最坏的情况，甚至可能保不住现有的位面排名。 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只因一次计划之外的试练，将玄雷位面拖下了水。 “独孤傲，你误我太深！” 雷景天咬牙切齿，心中怒火滔天。 现在这种局面，他应该怪谁？ 怪姜天太强，怪凌锋太弱？ 还是怪凌冬不够谨慎？ 说到底，一切都由那场试练而起。 玄雷位面的妖孽若是没有参与进去，就不会有那些耻辱，多半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惨败。 这里面，或许也有运气的成分。 但说到底，一切终究还是实力不济。 如果实力足够强大，又何惧姜天、曹铸这样的对手？ 又何惧独孤傲的拖累？ 这场较量，已然结束。 凌冬与曹铸的对决，可以说是一场极其精彩的较量。 但在位面道会的最终阶段，类似这样的较量，绝不止一场。 这片星空里正在进行的每一场交手，都可谓精彩绝伦，各有各的长处。 真让人目不暇接，恨不能多长几双眼睛。 凌冬与曹铸的对决，姜天并未多看几眼。 他并不否认双方的实力，亦不否认对决的精彩，但对他来说，这些精彩或许只是寻常。 他关注的，是比这场更早分出胜负的对决。 北冥天海位面，鲲族圣女鱼璎，对阵玄玄霜位面最强妖孽，黎燃！ 别看黎燃的名字中有一个“燃”字，仿佛夹杂着火热甚至狂热的气息。 但这位来自玄霜位面的最强妖孽的血脉和功法，实则完全秉承了这个位面的强大底蕴——以冰系血脉支撑的奇寒功法，便是他最大的倚仗和底牌。 在这一点上，跟玄雷位面的凌冬很像，但两者却又实实在在是两种不同的寒系血脉。 黎燃的血脉乃是寒髓冻血，而在这种体质上支撑起来的体质，则是封天武魄！ 而黎燃与凌冬甚至曹铸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体质！ 凌冬的玄冰雷体和曹铸的血皇暴体，都是伴生于血脉的先天体质。 而黎燃的封天武魄，却并非源自先天，而是在寒髓冻血的基础上，后天修炼而成！ 一般来说，源生于血脉的先天体质，都要强于后天体质。 具备先天体质的武者，当然也要强于后天体质的同阶。 但那只是理论，现实则不尽然。 早在诞生之初，黎燃的先天体质，便与他的寒髓冻血同时展露。 那种体质，名为冰原战体！ 在当年，还曾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 所有人包括黎燃的父母及其家族的祖辈都以为，这个具备非凡血脉和强大体质的婴孩，便会按照血脉的指引，一路修行，高歌猛进，最终创造难以想象的辉煌之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按照黎氏家族的族规，每一代新生的后辈，都要在三岁那年进行融血仪式。 而所谓的融血仪式，也就是将血脉和随之伴生的体质彻底绑定，铸就一行的大道根基。 为何是在三岁，而不是降生之初？ 因为初生之血脉，往往会有较大的变化，以有不稳定性。 而经过三年的深沉，血脉中可能隐藏的变数已然消除，大道之基接近稳固。 此时，便可进行融血仪式，确立将来的修炼方向。 但就在家族为他进行融血仪式的当天，黎燃的血脉突然开始暴动！ 第9263章 再掀暴动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啊？” 这一幕可吓坏了黎燃的父母，也急坏了黎氏的族人。 血脉暴动，往往发生在婴孩初降的数月之内，较迟些的也会在一到两岁之间。 黎燃三岁发生血脉暴动，着实不太寻常。 当然，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出现在少年、青年乃至成年武者修炼的关键档口上。 比如说突破的关头，或者闭关修炼的过程中。 这种状况极其凶险，一般来说当然不是好事。 而在实战交手中，某些悍勇之辈，也会主动引发血脉暴动以强提战力，逆伐强敌。 但对黎燃来说，在其三岁的年纪，在家族为他举行融血仪式的档口上发生血脉暴动，显然是一件坏到不能再坏的事情。 “黎寒，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黎燃的血脉暴动若是不能有效压制，必将对他的道途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最严重的后果，将有可能沦为废人，终生无法修炼！” “还……还有别的办法吗？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尝试！” 黎燃的父亲黎寒，看着那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两眼通红地问道。 族老摇头长叹：“能试的，我们都已经试过了，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这也许就是黎燃命中该有的定数，你……听天由命吧！” 族老拍拍黎寒的肩头，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黎燃本是黎氏一族强势崛起的好苗子，甚至被族人称为“天降之子”。 却在融血仪式的关键时刻，出现这种变故，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但事实不会以族人的意志为转移，作为黎燃的父亲，黎寒不得不直面这艰难的处境，从而深陷绝望。 “夫君，若燃儿真的无法修行，那就……做一辈子凡人，咱们也能保他衣食无忧。” 黎燃的母亲黎田氏柔声宽慰，但她的眼眶，却也同样噙着泪水。 她的修为虽然不高，但也出身于大家名门，深知血脉暴动，对一个武者的危害。 更明白在武者为尊、实力至上的武道世界里，凡人的一生，将是多么平庸，多么风雨飘摇。 黎燃若生在普通人家也就罢了，但偏偏生在了黎氏这显赫的武道名门。 其生何其幸也？ 其路何其难哉！ “做一个凡人？” 黎寒惨笑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在黎氏家族，做一个凡人，意味着黎燃甚至都进不了族谱。 在他成年之前的岁月里，将只能享受家族最低档的待遇，与族中仆人同档。 而在他成年之后，则将被“请”出家族，择地而居。 虽然黎氏家大业大，有专门的豢养家族凡人的领地，其功法之大堪比一个小国。 但在那样的环境下，黎燃的一生将彻底黯淡无光。 当然，黎寒家底丰厚，足以照应黎燃的一生。 但相比不能以武者的身份修炼成长，黎燃就算再怎么衣食无忧，这一生也注定惨淡。 “但有一丝可能，我都要倾尽全力，救他脱难！” 黎寒一夜白了头，但奇迹并未出现。 黎燃的血脉暴动，最终生生废掉了他的先天体质。 第二天一早，满头白发的黎寒，冲到夫人面前。 用癫狂的语调向她报讯。 “夫人，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的吧。”黎田氏眼泪汪汪地说道。 她当然想先听好的，但她更想把希望，留在最后。 黎寒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抓得生疼。 用粗重的呼吸告诉她：“燃儿的血脉暴动，废掉了他的冰原战体。” 咯噔！ 尽管有所准备，黎田氏仍是娇躯巨震，险些昏死过去。 但她还是撑住了，因为她要等待那个好消息。 可是冰原战体都废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能抵得上这影响一生的重大变故？ “好消息是，燃儿的寒髓冻血，保住了！” “什……什么？” 黎田氏愣在当场！ 冰原战体废了，先天体质没了。 但寒髓冻血，保住了？ “这……”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想知道，这种状况到底是好处大些，还是坏处更大。 在冰原战体已经废掉的情况下，保留寒髓冻血，对黎燃的未来，究竟会有多大的影响？ 黎寒强自镇定癫狂的心神，吐出一口长长的闷气。 说道：“冰原战体没了，当然会让燃儿的潜力大打折扣，未来的成就可能拉低大半，甚至更多。但好处便是……他可以继续成长，继续修行了！” “我……我该替他高兴吗？”黎田氏心情复杂。 黎寒惨笑道：“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当燃儿从未诞生过先天体质，只当他是一个资质不错的少年武苗吧。” 资质不错！ 这在普通人家，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但在黎氏家族这种历史悠久、底蕴雄厚的武道世界里，却意味着光芒黯淡，前途未卜。 但不管怎么说，黎田氏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无论如何，黎燃还能修炼，便不用被划归凡人，放逐到凡人领地中去。 既然注定不能成为天才，那么就接受他身为普通武者的命运吧！ 黎寒夫妇选择直面现实，接受这多舛的命运。 但奇迹，却也在变故结束之后，发生！ 黎燃血脉暴动废掉冰原战体之后的第四年，也就是在他七岁的时候。 在他以家族新生一辈的身份，参加家族祭祀大典的现场。 他的血脉，再次暴动！ “嗯？” “什么情况？” “是黎燃，他的血脉有变故！” “不好，是血脉暴动！” 哗！ 祭祀大典现场聚集了大量黎家高层，此时都被黎燃的异变给惊呆了。 血脉暴动这种情况，绝大多数武者一生都只会出现一次，尤其是那些资质平庸的武者。 黎燃经历那场变故后，资质已然沦为普通。 断不应该再有血脉暴动的情况出现。 而以他区区七岁的年纪和浅薄到难以入眼的修为，更不可能是主动引爆。 那么到底是何情况？ 原本庄严肃穆的祭祀大典，一瞬间乱了套。 第9264章 一切都好 族中高层们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愕然，有的脸色阴沉，有的面带恼怒。 “一个废物，也敢惑乱祭祀大典，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 这是黎氏家族的一位副族长，名为黎肃。 黎燃三岁之前，他对此子极其看好。 对黎寒夫妇，也是颇为殷勤，时常以副族长的身份笑脸相待。 但在黎燃三岁血脉暴动战体自废过后，他态度大变，对黎寒夫妇冷眼相看，不再亲近。 而今天，当他看到黎燃再一次出现血脉暴动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关切和疑惑，而是恼火和愤怒。 他不问青红皂白，便下令族兵将人拉走。 黎寒立即站了出来！ “不用你们拉，我自会带他离开！” 身为一个父亲，在黎燃降生之初的三年里，他曾经被族人各种抬举乃至吹捧。 言称他将是下任族长的材料，夸赞黎燃前途不可限量。 但在黎燃战体自废过后，他的地位和境遇也变得异常惨淡。 谁都知道，黎燃已经半废，潜力连原本的一半都不到。 而这样的潜力，在黎氏家族的中注定没有任何竞争力。 再巴结讨好他，又有何用？ 今天，黎燃的血脉再次暴动，身为父亲的黎寒自然也很震惊。 但他来不及震惊，因为黎肃的命令，已经有人准备执行。 他不忍看到命运多舛的黎燃被拖走，于是打算自行带走。 但黎肃的命令已经下达，上来拉人的两位族兵，却是毫不含糊。 “族令已下，谁敢阻拦？” “走开！” 曾经对黎寒卑躬屈膝的两位族兵，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 然后争先恐后地冲向黎燃，伸手便拿。 嘭、嘭！ 却见血光乍放，二人应声炸成了血雾！ “嗯？” “嘶！” “什么情况？” 全族高层立即惊呆！ 黎燃一个七岁孩童，资质半废的庸才，竟毫无征兆地将两位实力远高于他的族兵震爆？ “黎寒！你反了？” 黎肃厉声暴喝，一步冲到黎寒面前，手按天灵！ 在他看来，这突发的变故当然不是黎燃在作怪，因为这七岁少年根本没那种实力。 定是黎寒护子心切，才出手轰杀了族兵。 若在平时，肆意轰杀同族，也要被问罪。 而在家族祭祀大典上悍然出手，则罪加一等。 他掌心灵力狂吐，当即便要重创黎寒。 却听一声暴露，如同炸雷响在头顶！ “住手！” “族长？”黎肃猛回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喝止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黎氏家族的族长。 对方用冷厉的眼神看着他，脸上带着狂怒的表情。 “我……我只是在维护族律，捍卫族法！黎寒他肆意出手，轰杀族……” “够了！” 族长黎威打断了他的辩解。 “黎寒再怎么说也是家族长老，就算他犯了族律，也要交由律法长老审议处置，更别说他并未犯错。你身为副族长，对家族长老肆意出手，意欲抹杀。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族长吗？” 咯噔！ 黎肃脸色立变，一颗心直往下沉。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某些迹象，也听到某些风声，据说族长看他不太顺眼。 但他一直都没当回事。 没错，他黎肃一向行事狂放。 但那又如何？ 身为副族长，位高权重，难道有威不显，有权不用？ 在他看来，族长的些许微词，最多只是一种旁敲侧击的提醒。 并不至于威胁到他的地位，更不至于当真对他下手。 只要他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没有让人捏到把柄，强如族长，又奈他何？ 于是乎，他行事越发恣意乖张。 而今天，他过于激烈的举动，终于被族长抓了个现形。 但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他又笑了。 他犯错了吗？ 他犯了什么错？ 他不过是在惩罚黎寒杀人，在捉拿这个凶手。 这也算错吗？ “放开黎寒，你的事情，稍后再说。” 族长黎威自有分寸，自知主次轻重。 现在的重点，不是看黎肃在那里弄权发狂。 而是更应该关注黎燃的状况！ “血脉暴动本就极其罕见，更遑论在一个孩童身上发生两次，黎燃身上，定有不为人知的状况。” “族长说得对，应该立即派人查清才是！”有人长老说道。 但随即便遭到黎肃的嘲讽。 “嗤！说得好听，你上去查呀？” “我？我……” 那位长老脸色发白，煞是尴尬。 查？ 怎么查？ 两位族兵刚刚爆成血雾，他再上去搭手，不要命了吗？ “且待他状况稳定，再来详查。” 族长黎威下了定论，示意众人耐心等待。 黎肃自然不愿。 他冷笑道：“一个半废之人，值得你我如此看重？若有顾忌不敢上人，直接把他轰出去就是了！” “黎副族长！” 黎威长喝一声，阴沉着脸望向对方。 黎肃悻悻然闭口，不再多说。 放恣如他，也明白族长的威严，也知道此时不宜多说。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之久！ 一个时辰之后，黎燃的状况已然稳定。 黎肃迫不及待地便要上前查探。 却被黎寒抢在前面。 “燃儿，你……感觉如何？” 这一对视间，他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发现，黎燃的眼神，竟然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天真懵懂。 仿佛藏着许多心事，仿佛是一汪深潭，一方古井。 更最让他惊讶的，还是那眼中流露出的镇定。 一个七岁孩童，怎会拥有如此定力？ 尤其是黎燃的童年生活，时常处在别人的冷眼和嘲讽之中。 “燃儿，你……”黎寒欲言又止，心情复杂至极。 他想，许是幼年的挫折，磨碎了黎燃的心气，让他变得如此沉默，眼神黯淡。 没错！ 黎燃那不该有的深邃的眼神，在他看来更像是黯淡。 像是对未来不抱希望的一种绝望，又或者早已接受了平庸的淡定。 黎燃迎着那张焦急的面孔，摇头一笑。 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淡然道：“父亲莫再担心，燃儿，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黎寒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有人，却听在了心里。 “一切都好？嗤！” 第9265章 血魂相助 沉默了一个时辰的黎肃，终于忍不住再开嘲讽。 “哼！你一个半废之人，在家族大典上装神弄鬼，到底想要搞什么？来人……不，让老夫亲自来探一探，你的究竟。” 说罢便要上前伸手，却被黎寒强行架住。 而在双方僵持之际，让人意外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七岁的黎燃，竟然越过僵持中的二人，迈着淡定的步伐，径直走向族长。 “他要做什么？” 族中高层深感疑惑。 反而是族长黎威，饶有兴趣地看着黎燃。 直到他来到身前，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黎燃，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黎燃抬起头，直视这位高权重的一族之长。 淡淡道：“黎燃今日，有一事相求族长。” “噢？说说看。”黎威笑着说道。 黎燃退后一步，血脉气息开始勃发！ “黎燃三岁血脉暴动，冰原战体废！今七岁之年，黎燃再掀血脉暴动，原因无他，只因触摸到重铸战体的契机！” “重铸战体！”黎威瞳孔一缩，面露惊容。 “什么？” 族中高层尽皆惊动。 “废掉的战体，还能重铸？” 没人相信黎燃的话，包括族长黎威本人。 重铸战体这种事情，听起来太过玄虚，武道典籍上也没有相关的记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黎威问道，笑容渐渐消失。 小小年纪就敢欺骗族长，其心简直可诛！ 若任其成长，未来对家族必是一大祸患。 黎燃直面黎威，大声道：“我要重铸的并非四年前废掉的先天体质，而是一种更加强大的全新的体质——封天武魄！” “封天武魄？” 哗！ 黎威脸色再变，族人一片震惊！ 封天武魄，是黎家传承秘典中的神秘体质。 它并非先天体质，但它的潜力和威力却能盖压许多先天武体。 “拿出你的证据！”黎威也不废话，当即直指重点。 “证据在此！” 黎燃同样也不废话。 他的气息急剧攀升，身后浮现一尊巨大的虚影。 那是一道神秘的天幕，内中有纵横交错的异纹，给人一种铜墙铁壁般的无懈可击的感觉。 但看上去，那天幕并不稳定，不仅很是虚幻，还不断飘摇动荡，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而此时的黎燃，短暂的施法，便已经大汗淋漓，身躯颤动。 “够了！” 黎威让他停手，眼中却有着无法掩饰的震撼。 封天武魄！ 黎氏家族传承秘典中记载的超强体质，虽为后天，犹胜先天！ 觉醒这种体质的人，将来的成就注定超乎想象。 黎燃没有废，他即将觉醒的武体，甚至比曾经的先天武体潜力更强！ “如何助你？”他问。 此时的黎威，再也没有别的念头。 只想知道，如何才能帮助黎燃完成战体的重铸。 因为没有人比黎燃自己更清楚，他最需要什么。 “说起来并不复杂，但也许……有些难度。”黎燃用一种让人惊诧的老练口吻说道。 “就算再难，我黎家也要助你完成！” 黎威大手一挥，表明立场。 “好！”黎燃点头一笑，然后一指点在眉心。 再次催生血脉暴动！ “嗯？” “嘶！” “他在干什么？” 黎族高层脸色乍变。 族长黎威骇然失声！ “黎燃，你疯了？” 他虽然答应对方全力支持，但也要知道黎燃需要什么，并且要有必要的准备才行。 黎燃可倒好，他这边刚刚点头，就迫不及待地催动血脉，再掀暴动。 这实在太疯狂！ 这可是能要命的啊！ 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强催血脉暴动，不仅无法完成武体重铸，反而还会自乱阵脚，正取灭亡。 黎燃既然明白自己要重铸武体，自然也应该懂得此中利害。 为何还要做出如此离奇的举动？ “黎燃，你在找死吗？” 黎威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对方。 他明白，黎燃这么做，意味着毫无退路。 黎燃的武体重铸，必须在家族大典现场、必须在今日、必须在现在尽快完成。 否则黎燃将燃尽血脉，自爆而亡！ 轰隆隆！ 黎燃周身血气暴涨，七岁的孩童之躯，散发出令人震撼的气息。 血脉暴动！ 第三次！ 如果说三岁那年的血脉暴动，是意外的变故。 那么今日的第一次血脉暴动，是出人意料。 那么这一次，就实在有些骇人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黎燃此子，能够人为操控血脉暴动。 而他还只是个七岁孩童，修为浅薄到连家丁和底层族兵都不如啊！ “快说！你到底需要什么？” 黎威急了。 他现在的心情，比黎燃和黎寒更紧张。 重铸若成，黎家将诞生一位潜力无限的妖孽奇才。 若是不成，黎家这颗异军突起的新星，将当场陨落！ “很简单。” 黎燃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 施施然转身，指向旁边某人。 “只须，取他血魂相助。” 黎燃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说出的话和所指之人却让黎威和全体族人感到震惊。 就连他的父亲黎寒，也吓坏了！ 他所指何人？ 黎燃所指之人，竟然是副族长黎肃！ “你说谁，我？” 黎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表情里夹带着惊愕与嘲讽，眼神极其不屑。 这个七岁孩童，半废了数年的庸人，今日再掀血脉暴动，只为重铸武体。 条件却是，取他的血魂相助？ 荒唐！ 实在荒唐！ “黎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黎肃脸色猛地一沉，眼神变得狰狞。 取他血魂，只是相助吗？ 这是要他老命啊！ 七岁黎燃，要拿他的血与魂，当作自己重铸武体的养料。 “这样的话，他怎么敢说出口？” 轰！ 黎肃勃然大怒。 举步踏前，气息暴涨。 右手猛抬，五指狰狞拍落。 “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夫灭了你！” 黎氏家族族律严明。 下人和晚辈以下犯上，自当重罚。 而黎肃妄想取他血与魂铸体，这便是大逆不道，最不可饶恕的以下犯上。 依族律，可诛！ 轰！ 黎肃狰狞的右掌，携着毁灭气息悍然拍落。 第9266章 封天武魄 “我跟你拼了！” 黎寒拼死护子，奈何修为不济。 一个照面，就被黎肃震飞出去，血洒一地。 黎肃狰狞的右掌，继续拍落，眼看就要取黎燃性命。 就在这时，雷霆般的怒喝响起！ “呔！为了家族的未来，你就成全了他吧！” “族长？” 黎肃闻言大惊，再想撤身却来不及了。 他刚刚扭过头，便见一只遮天大手当头盖落。 嘭！ “啊！！” 黎肃的惨叫声，响彻祭祀大典现场。 鲜血飙飞，武魂飘荡！ “黎燃，快！” 黎威亲自出手，镇杀黎肃，助黎燃铸体。 黎燃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笑了！ 他算对了，他赌赢了！ 他刚才肆意掀起血脉暴动，展现出封天武魄的异象。 便是在向黎威展现自己的价值与潜力。 黎威若是真的清醒，自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自会选择应有的立场。 为了助他成事，些许代价，必须要付。 而黎肃，便是那个代价！ “不……” 黎肃发出最后的嘶吼。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他的血与魂被抽离，化为一白一赤两道虹光，被黎燃的血脉暴动吞噬。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黎肃已然气息全无，身死道消。 而黎燃的气息，则急剧攀升。 他已铸体成功！ 封天武魄，便是他的全新战体。 “寒髓冻血加封天武魄，是绝佳的组合，是逆天的资质！” 黎威仰天长啸，意兴勃发。 “黎燃的未来，不可限量！黎肃，莫要怪我，家族会记住你的付出。未来黎氏的盖世荣耀，也有你的一份荣光！” 黎威本也不想这么做。 当场抹杀一位副族长，且是当着全族高层的面，风险太大，影响也太大了。 但黎燃展现出的资质，让他陷入挣扎。 而黎燃强掀血脉暴动，将自己退路斩断的同时，也将他这一族之长逼进绝路！ 他知道，他不能犹豫，不能再挣扎。 必须在当前的利益和未来的潜力中间，做出抉择！ 若论当前利益，黎肃实力强大，位高权重，对族群当然更有用。 但黎肃年纪已大，再无潜力可挖，于家族的未来，并无大用。 而黎燃若铸体成功，未来的潜力不可估量，可将黎族带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那种高层，是黎氏一族从来不敢奢望的成就！ 历代先祖苦心孤诣，所为何事？ 黎氏世代苦心经营，为了什么？ 不就是期望有朝一日，家族诞生逆天之材，成就无上的辉煌吗？ 今天，这颗希望的苗子，就在他的眼前。 且已经开始不顾一切的野蛮发育，疯狂生长——黎燃强开血脉暴动，将他和自己以及家族的希望，都逼入绝境！ 而唯一的解药，便是黎肃！ 不！ 黎肃并非唯一的解药。 在场的许多高层，都能取代他，满足黎燃的要求。 但黎肃，却是黎燃指定的目标！ 且在几位副族长中，黎肃行事最为放恣乖张。 没办法，黎氏家族繁衍经营至今，已经站在了前所未有的岔路口。 身为当今家主，他需要做出勇猛的抉择！ 于是乎，他选择顺应黎燃的要求，顺应家族崛起的大势，牺牲黎肃！ 轰隆隆！ 雷霆般的轰鸣，响彻虚空。 黎燃的封天武魄虽是初成，却已经在展现那惊人的威能。 黎家祭祀大典上方的天空，已被他封印。 配合黎燃那一血寒髓冻血，整片天空如同万年寒冰。 所有人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他们的修为境界远胜黎燃，两者甚至都无法拿在一起做比较。 但这一刻，他们的血脉和灵力却都近乎凝固！ 倘若黎燃对他们有杀心，此时，便是最好的出手机会。 能够不费力气，将他们悉数抹杀！ 倘若黎燃本人实力尚幼，那最多也就需要黎寒的些许配合。 可怕！ 太可怕了！ “封天武魄的力量，委实可怖！” “寒髓冻血的潜力，也只有配合这种武体，才能激发！” “不得不说，黎燃的潜力实在太大！” “他未来的成就，简直不敢想象！” 家族高层们按捺着内心的震惊与忌惮，对黎燃的未来做出展望。 毫无疑问，黎燃赌对了，也赌赢了！ 面对这样的感慨，黎威心中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他何尝不担心抹杀黎肃会激起高层的愤懑？ 但黎燃给他选择的时间，实在太小。 他其实没有第二种选择！ 倘若黎燃就这么活生生陨落在他面前，他将成为黎家历史的罪人。 不，他将成为黎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罪酋。 因为他生生葬送了黎家崛起的希望，坐视那颗潜力无限的武苗生长勃发。 这个罪责，他担不起！ “黎燃，恭喜你铸就武体，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黎威正式向对方道贺，只是他的表情异常肃穆，脸上也不见半点笑容。 黎燃双目微闭，收回封天武魄的异象。 缓缓睁眼，淡然一笑。 “感谢家主全力支持，黎燃未来，一定不负家族所望！” “黎寒，你生了个好儿子，黎家也诞生了一位绝世妖孽啊！” 黎威看着黎寒，语重心长。 说罢便转身离开大典现场，留给众人一道耐人寻味的身影。 黎寒与黎燃，也在众人争先恐后的道贺声中离开了现场。 但随着他们的远离，身后众人，却是另一番景象。 “黎肃再怎么说，也是我黎氏家族的副族长，就这么杀了，置族律于何地？” “黎肃或许有过，但他无有明罪，远不至死。” “家主这么做，实在让人寒心啊！” 作为黎氏高层，众人难免兔死狐悲，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还说这些做什么，以后谁还会记得黎肃？” “是啊！黎氏的未来，都寄托在黎燃身上了，我看用不了多久，黎寒就有可能补上黎肃留下来的空缺喽！” “那……岂不是太明显了？” “会比今日之事更明显吗？” “……” 一句反应，让对方无话可说。 相比黎肃的死，后面黎寒父子有再高的待遇，也都不算稀奇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将会被族人们反复诟病许久的时候，一连串惊人的消息，在族中传开。 第9267章 轻描淡写 祭祀大典三日过后，关于黎肃勾结外人变卖族产、出卖族秘换取利益的种种证据，一件件地被公布，在族中引发巨大的震动。 更有语气表明，这诸般秘事，黎肃那一脉的族人都有深度参与。 消息传开，举族哗然！ 黎肃一脉当然不服，于是群体聚集，准备质问族长，乃至叫嚣要强开族群集会，弹劾黎威。 激烈的势头，引起连锁反应，乃至引发族群动荡。 族长黎威再三规劝，难止乱潮。 眼看形势愈演愈烈，黎肃一脉里甚至有声音传出，说要叛族。 黎肃万般无奈，只得下令平叛，将黎肃一脉彻底抹去。 对于站在位面道会会场上的黎燃来说，这些当然都是不值一提的过往。 现在他所取代的成就，已经远远超出当年族人对他的期望。 而他与用无数次的战绩，证明黎威当初的选择没错。 不过黎氏家族其实早已换了族长。 早在他于所在界面打出威名之时，前任族长黎威便称病退位，把族长之职让给了黎燃的父亲黎寒。 黎寒原本不想接掌家族，再三推辞。 奈何黎威情真意切，言称修行有岔，无力执掌家族，恳求黎寒无论如何也要接过大任，自己才好安心退位养伤。 黎寒于是勉为其难，登任族长。 而在位面道会的会场上，关于黎燃的修行历史以早年趣事，已经在观战席中悄然传扬。 许多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来自玄霜位面的妖孽，对他的过往津津乐道。 与此同时，也难免对他更加看好。 认为他必将在这场与鲲族圣女的对决中，成功胜出。 “黎燃的成长，可谓一步一个脚印，他的实力并非凭空获得，而是由无数次光辉战绩堆叠而成！” “他吞魂铸血的早年经历，注定了起点极高，成就非凡！” “相比之下，这位鲲族圣女据说就有一点水分了。” “噢？细说！” “传闻她并非北冥天海的原生武者，而是一个回归血脉，早期的境界相当之差，只是在回归之后，才在鲲族高层的栽培下实力大涨，直至今日……” 有人道出了鱼璎的成长历程，引起诸多热议。 “但她毕竟是顶尖位面的超绝妖孽，更是鲲族圣女，实力想来不会太差。” “可黎燃所在的玄霜位面，在上游位面里名列前茅，再加上那样的底蕴和修炼历程，我相信他比这所谓的鲲族圣女，更有把握！” 众人的议论，当然不会影响对决的走向。 而这场早在凌冬与曹铸的对决半程中，便已经结束的较量，也打破了许多人的推测与想象。 鱼璎在这场对决中展现出惊人的战力，竟让坐拥寒髓冻血和封天武魄的黎燃，无可奈何！ “天海大潮！” 鱼璎素手轻挥，便有狂滔怒浪席卷星空。 内中裹携的澎湃巨力，让观者为之震惊！ “寒髓冻血，冰封！” 黎燃右手一按，澎湃的天海大潮，立遭冰封。 但鱼璎只是冷冷一笑，便有巨鲲虚影，破冰而出，直撞黎燃。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破冰而出的巨鲲，幻化出垂之之翼，以鲲鹏之异象，搅翻万里冰封，再掀怒海狂涛！ 黎燃神色凝重。 双手齐按，激发封天武魄！ “寒髓冻血，武魄封天！” 咔嚓嚓！ 奔飞的巨鹏，与滔天的巨浪，再次被冰封在星空。 鱼璎屈指轻弹，冷冷一笑。 那滴金色鲲鹏之血，便如骄阳般升腾而起，照化冰封的星空！ 携着难以想象的威压，悬照黎燃头顶。 “你输了！”她说。 “这场对决，还没……” 黎燃当然不服。 只是话没说完，便有一只金光包裹的巨拳，击在他的胸口。 那巨拳击落的瞬间，有羽翼虚影幻化。 携着鲲之怒啸、鹏之唳鸣，撼人心魄！ 噗！ 黎燃鲜血狂喷，倒飞如断线风筝。 一路洒下寒髓冻血，化为冰晶悬浮于星空。 封天武魂亦疯狂反噬，将他神海搅得大乱，令他当场昏迷，沉睡不醒。 “北冥天海，鲲族圣女鱼璎，胜！” “玄霜位面，黎燃，败！” 鱼璎胜了！ 这场对决的结果，并不出乎姜天的意料。 让他意外的是鱼璎的实力，比之当初强了不知多少倍。 “北冥天海的底蕴，果然强大。” 姜天对这位故人的实力颇为感慨，也对鱼璎的战力，有了直观的感受。 而另一场对决中，来自蛮海位面的轩辕撼海，以令人瞠目的强势表现，击败了一位来自上游位面的妖孽。 对方的实力比曹铸更强，甚至更胜黎燃。 但轩辕撼海的表现着实令人震惊，他一按、一推、一拂，便将对手轻松掀飞。 在对手还没来得及发动有效攻势的情况下，便终结了这场较量。 一按，对手身躯凝滞，灵力不灵。 一推，对手巨震而飞，血脉燃爆，酝酿反击。 一拂，将气息暴涨中的对手直接抽飞，同时瓦解了对方正急剧攀升的血脉威压。 燃血秘术，已经是武者在极端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手段。 但就是这样的手段，在轩辕撼海面前，却连发动有效攻击的机会都无。 两人的战力差距，可见一斑！ 轩辕撼海的实力之强，令人瞠目！ “蛮海位面轩辕一脉，真真妖孽辈出！” “如果不出意外，轩辕撼海极有可能会是这一辈年轻人里面，最最强悍的妖孽！” “如此说来，此次道会的头名，非他莫属？”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顶尖位面不止蛮海一个，如北冥天海等其他几个顶尖位面，同样也是底蕴超强，其年轻一辈的潜力，无可估量！” “是啊，这真是一个天才辈出手时代，我镜月位域，亦是一个妖孽辈出的位域！” “咱们再怎么猜测，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还是把一切，交给时间吧！” 轩辕撼海这样的妖孽，当然被众人所看好。 鱼璎其实也是。 第9268章 龙族残骨 当然，相比对轩辕撼海来说，她一开始并不是最被看好的那一个，甚至现在也是。 但在她强势击败黎燃之后，众人对她的印象已经有了微妙的转变。 现在的她，在众人心目中或有能力，跟轩辕撼海正面一战。 只是若要在二人之中选出一个胜者，那自然是后者把握更大。 轩辕撼海的强大，已然无需赘述。 他的惊人表现，观战者无不看在眼里。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片星空战场上，来自上游位面真元位面，身负噬灵之体的丘珩，正以令人窒息的攻势，将他的对手步步压制！ “好个噬灵之体，我就不信你真的无懈可击！” 丘珩的对手同样来自上游位面，玄龙位面。 巧合的是，丘珩在第二阶段的对决中，曾经击败过一位玄龙位面的妖孽。 那人名叫玄魁。 而他这一场的对手，名叫虞争。 虞争自交手开始，便被丘珩反复压制。 无论他使出何等手段，诸如灵力轰击、法则之力还是灵符法则，皆被丘珩从容化解。 噬灵之体的强大，随着位面道会的不断进行，而持续展现。 看起来，丘珩的确是无懈可击。 但虞争并不信邪！ 玄魁那场对决，他曾亲眼目睹，并把丘珩的特点牢牢记在心里。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全力出手，一上来便发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身负噬灵之体的丘珩，也必定陷入被，为其所制。 但事实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当他真正面对丘珩之时，才发现战局完全不是他的想象。 丘珩的强大，并不仅仅在于噬灵之体，其硬实力同样了得。 对这一点，他有强烈的感受，更有清晰的直觉！ 可是在这场交手中，他并未逼出丘珩的硬实力。 丘珩始终以噬灵之体的强大天赋应对他的狂攻，交手十数合，消耗寥寥无几。 反面虞争，他因为急于争先，急于掌控局面，反而导致消耗过快、过大，以至于战力有所起伏。 眼看局面就要滑向危险的边缘，虞争知道，他再不爆发，就彻底没机会了。 轰！ 虞争一瞬间点燃血脉，激发了血脉潜能！ 修为气息疯狂暴涨，直逼极致，让众多观战者都为之忌惮。 “好一个虞争！” “他的血脉潜能，着实让人惊叹！” “丘珩的噬灵之体固然强大，但如果对手的攻势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他的防线将瞬间崩溃。” “可问题是，虞争真能做得到吗？” 这一战的悬念，本来应该不大。 但因为虞争此时的疯狂举动，却突然又有了悬念。 当然，丘珩依旧被更多人看好，因为他的体质太过强大。 即使虞争在全力拼争，却也很难被大多数人看好。 只是不少原本看好丘珩的人，面对状若癫狂的虞争，心中那座天平，也不禁开始晃动。 轰隆隆！ 虞争的血脉乃是狂龙怒血，越到绝境威力越大，越是疯狂，战力越强！ 他并不具备先天武体，但他却拥有后天武体中鼎鼎大名的龙魔战骨！ 虞争并非龙族血脉，但龙魔战骨，却与龙族有着极深的渊源。 这是一种由龙族远亲血脉变异而来的强大武体，亦是世间罕见的战体。 玄龙位面，其实不乏龙族血脉后裔和传承。 但虞争，的确不是龙族后裔。 正常来讲，他几乎不可能修炼出这种战体。 他之所以练成龙魔战骨，其实是因为一桩机缘！ 在修行早年的某次历练中，他误强人裹挟闯进某个上古秘境。 在那处秘境中，诸多强人争相厮杀，最终落得同归于尽。 其中一人，身上便流淌着龙族血脉，只是驳杂不纯。 但在他们厮杀的秘境腹地，却有一具巨大而神秘的残骨。 这残骨极不完整，且气息皆无，令人难以判断。 有人猜测这可能是某种异兽的遗骨，只是时间太久，早已灵力不存，丧失价值。 但在众人同归于尽之后，流淌的鲜血却被这残骨吞噬殆尽。 幸得不死的虞争骇然发现，那残骨缺失的部分，竟然开始自动补全！ 不仅如此，残骨补全的部分，还在不断延伸。 最终，演变成一条巨大的龙骨！ “竟是龙族遗骨？” 虞睁瞳孔猛缩，心神巨震。 这处上古秘境，原来竟然是龙族埋骨之地！ 而这块看似毫无价值的残骨，在吸收了数十名强者的残血之后，也幻化出它曾经的骨相。 延伸而出的是龙骨，并非真龙。 它当然不能借此复活，只是因为残骨中残存将灭的那点点龙族秉性被这数十人的残血激发，唤醒。 而真正唤醒这残骨的原因，虞争也是隔了许多才想明白——只因那数十名强者中，便有一人乃是龙族血脉后裔。 若非如此，哪怕死再多人，也无法激活这价值几乎丧失殆尽的龙族残骨。 “龙族之血与龙族残骨，竟如此神奇！” 每每念及这段过往，虞争都为之震撼。 一块价值几近于无的残骨，遇上些许淡化变异的龙族后裔精血，便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足以说明，龙族的血脉传承实在太强！ 但龙血与龙骨的融合，终究无法维持恒久。 在释放出短暂的龙族神性之后，那道延伸而出的龙骨虚影开始黯淡。 那块残骨，再次跌落地面，摔碎在上古祭坛的中央。 虞争甚至还没来得及细细那龙骨的细节，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遗憾。 但就在他打算离开时，却发现祭坛中央的碎骨堆里，却有一粒豆大的金光在闪烁！ “那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那绝非寻常物件。 因为残骨异变之前，那东西并不存在。 而残骨吸收了数十名高手的残血，延伸出巨大的龙骨幻象，向他展示了龙族血脉的神奇与强大。 最终幻象消失，却留下这么一个奇异物件，定非寻常！ 虞争按捺不住好奇与冲动，于是壮着胆子，伸手触碰。 那豆大的金光，骤然钻入他的掌心，逆血脉而上直达心房！ 轰！ 昂！ 剧烈的轰鸣和高亢的龙吟，携着远古蛮荒的气息在他体内炸开。 第9269章 噬灵之威 虞争身躯巨震，感觉肉身和灵魂都快要被撕裂。 难以想象的痛苦在他的肉身与灵魂中同时蔓延，他随即陷入昏迷。 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的时候，却于数日之后苏醒。 醒来的他，气质已大不相同！ 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英气，两眼中不时放射金光。 他更是感受到一身武骨，已然有了惊人的蜕变，他的实力也因此而有明显的提升。 从那一天开始，他的血脉中便有了龙族的神性，蜕变为狂龙怒血。 他那一身武骨，更是蜕变成为了传说中的龙魔战骨！ 从此以后，他的成长速度便节节攀升，从一个天资中等的武者，变成了一个人人艳羡的妖孽。 及至今日，他以玄龙位面最强妖孽的身份，站在了位面道会的会场上。 还以强势的表现，闯进了最终阶段的对决。 此时此刻！ 他正面对身负噬灵之体的真元位面的丘珩。 可他却发现，他那一身引以为傲的实力，在丘珩面前却如同拳打棉花，有力难施。 他的所有攻势，都被对方的噬灵之体轻松化解。 对方与他的交手，更像是一种戏弄，而非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这让他狂躁，让他暴怒。 而他的狂龙怒血和龙魔战骨，恰恰需要这样的激发！ 吼！ 虞争张口狂呼，发出龙吟般的咆哮。 他的气息急剧攀升，仿佛临阵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席卷怒龙战潮，向丘珩发起决胜的狂攻！ 胜负，在此一击！ 轰隆隆、吼！ 虞争的攻势如天崩、似海啸，尚在半途，便引发众人的惊呼。 那些看好丘珩的人，都猛地提起了心，感觉煞是不妙。 但下一刻，丘珩再一次向众人展现出噬灵之体的强大！ “万灵不侵的噬灵之体，会怕你这驳杂不纯的所谓龙族后裔吗？” 丘珩的冷笑中，透出深深的嘲讽。 噬灵之体是何等强大的体质？ 他吞杀过的无数对手中，便不乏龙族血脉后裔。 虞争只不过运气好些，生在玄龙位面，受到悉心的培养，才能走到今天，站在这个位置与他交手。 换个地方，恐怕早就成为他修行历程中的血脉养料。 他当然也承认虞争的战力很强，倘若换一个人来，虞争可能早已获胜。 但很抱歉，他丘珩今天站在这里，虞争就注定拿不到这个胜场。 “噬灵之体，吞灭万灵！” 丘珩双臂伸展，张口猛吞。 吼！ 骇人的巨啸随之响起，恐怖的吞噬之力将虞争发动的怒龙战潮，强行吞噬。 那些战潮，根本触及不到丘珩的本体，甚至还在吞噬的半途中，便自行湮灭，消失无踪！ 最终残存的力量精华，也都尽数沦为丘珩的养料。 “唔……噗！” 虞争身躯巨震，强大的力量亏空形成剧烈的反噬。 仿佛有一只只无形的厉手，又像是有一只只恐怖的钩子，将他的血脉和龙骨向外拉扯。 这种感觉，委实恐怖！ 他感觉他的肉身都快要炸裂，神魂都快要崩塌。 好在那种惨烈的状况，并未真正发生。 但他的力量，却被那恐怖的反噬之力生生拉拽，连带着他的鲜血脱口喷出。 “哇！” 再次喷出一口淤血之后，虞争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气息暴降。 已从永恒境极巅，跌落到永恒境中期！ 哗！ 全场哗然，玄龙位面的长老、弟子们更是忍不住惊呼。 位面道会的交手，罕有如此之悬殊。 而众人望向丘珩的眼神，此刻也越发充满了忌惮和警惕！ “好一个噬灵之体！” “此等天赋，着实强大！” “除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切忌不要招惹他！” “给我记住：以后见到他，有多远离多远！” 各位面的高层，都在警告座下弟子和长老，避免跟丘珩起冲突。 这样的对手如果没把握按死，那便不能得罪，否则后患无穷。 盲目招惹，不仅会给自己若与生杀大祸，更会给所在势力和位面惹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而身负噬灵之体这般逆天体质，丘珩的未来简直一片光明，而他最终的震惊，简直无法想象！ “有丘珩这样的旷世妖孽支撑，将来的真元位面，怕是有可能跻身顶尖位面之列！” “所以那个扬言要在道会现场冲击不灭境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我看……可能性不大！”一位老者大摇其头。 “为何？”旁人追问。 老者皱眉道：“噬灵之体强则强矣，但正是因为这种体质太强，注定会让他的进阶之路变得不俗。丘珩的表现足以让太多人为之忌惮，若想在会场上冲击不灭境，难度简直无法想象。” “言之有理！” “这么看来，那个放言冲击不灭境的妖孽，多半不会是他了。” “那到底会是谁呢？” 众人面面相觑，入目处皆是一道道狐疑的视线。 位面道会已经是位域最高的武道盛会，而想在这等盛会上冲击不灭境，不仅需要足够的天赋、资质和底蕴，更需要难以想象的勇气和胆量。 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胆子，敢当着数十位面巅峰大能的面，冲击不灭境关口？ “凭空猜测毫无意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便会知晓。” “呵呵，我觉得，对方很可能是在故弄玄虚，放空炮。” “我也这么认为，毕竟在这里冲击不灭境，过于夸张了。” 众人讨论的结果，最终却变成了阵阵的嗤笑。 而与此同时进行的另一场对决中，来自灵缨位面的项贞，正展现出她神魂幻身的强大威力。 她正与某位来自顶尖位面的对手较量！ 按照正常的逻辑，项贞的落败几乎毫无悬念。 就像轩辕撼海击败他的对手，鱼璎击败黎燃，以及丘珩击败虞争那样。 那位来自顶尖位面的年轻妖孽，也将毫无悬念地战胜项贞。 但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项贞以她那强大的神魂幻身手段，在神魂战场上与对手展开厮杀。 而当对手准备以硬实力将她击溃之时，却发现一切看似激烈的争斗，却始终都只发生在神魂层面！ 第9270章 对手 换句话说，从他踏上这片星空战场的瞬间，便已被项贞拉进了她轻车熟路的神魂战场。 于是在外界看来，两人的较量平静无波，甚至沉闷无趣到了极点。 因为两人隔空而立，项贞背手，对方抱臂。 就这么相对沉默着。 但在神魂层面，二人的较量却是翻云覆雨，地裂天崩！ 只不过，神魂层面的较量，外人无法探查。 若是强行探查，一来会扰动这场交手，二来自身也有被强行拉进神魂战场的风险，后果难料。 于是乎，众人便只能枯等二人的交手结束。 而项贞用令人瞠目结舌的表现，迅速终结了这场较量！ 噗！ 一道血箭狂喷而出，那位来自顶尖位面的年轻妖孽身躯巨震，连连倒退。 再次抬头时，望向项贞的眼神里面，尽是恐惧之色！ “你……”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却仿佛难以启齿。 项贞却不多说，只道一句“承让”。 这场对决，便告结束！ 这也是最终阶段对决开启以来，第一次有顶尖位面的妖孽被击败。 项贞的表现，引发了众人的惊呼。 有人再次开始猜测，她会不会是那个扬言在会场上冲击不灭境的妖孽。 但结果和刚才一样，所有的猜测，最终都归于几句打趣和调侃。 道会最终阶段第一轮的对决，在经历较为漫长的等待之后，全部结束。 其中最引为注目的，当属顶尖位面的妖孽们出场的较量。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北冥天海的鱼璎、蛮海位面轩辕撼海、真元位面丘珩等人。 他们都以绝对强势的表现击败对手。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来自上游位面的妖孽的表现，同样令人震惊。 其中最令人关注的，便是来自灵缨位面的项贞。 她是本次道会上第一个以上游位面妖孽身份，击败顶尖位面对手之人。 所有人都对她的表现感到震惊，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取胜。 遗憾的是，她与对手的较量发生在神魂领域，在肉身层面并无直接的较量，交手的赛程注定无法与外人共鉴。 关于这场对决的种种细节，恐怕只有项贞本人和她的对手知晓。 此后或许会成为道会对决的经典案例之一，在两个位面内部反复复盘、解析。 但注定不会在道会会场上公之于众。 这也将成为本次位面道会留下的永远的遗憾之一。 相比上述这些光芒四溢的妖孽，姜天的对决似乎就没那么精彩了。 他是以法则碾压的手段，击败了来自御虚位面的邹冲。 那场对决终结于瞬息之间，没有华丽的碰撞，没有长久的拉扯，甚至都没有繁复的酝酿。 当邹冲的攻势达到顶点的那一瞬间，姜天出手，比试终结！ 速度虽快，优势虽大，但相比其他场次反复拉扯、悬念迭起、声势浩大的较量，总是欠缺了几分精彩和激烈。 而在第一轮的对决结束一个时辰过后，第二轮正式开启！ 相比那些苦战过关的妖孽，此时的姜天，已经休整了好几个时辰。 “第二轮抽签现在开始，灵签法阵，启！” 嗡！ 巨大的灵签法阵开始旋，依旧是照例的随机抽签。 当闪烁着各色灵光的灵签飞入待战武者人群中时，每一位妖孽便迫不及待地寻找自己的对手。 在众多妖孽之中，有两道视线穿越人群，开始碰撞。 “姜天！” “曹铸？” 一对灵色灵签，将两人联系起来。 曹铸的对手，是姜天！ 姜天的对手，是曹铸！ 曹铸直视姜天，摆手做请。 姜天也不客气，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星空战场上。 “曹铸对姜天，这一轮应该有些看头了！” “曹铸身负赤皇战血，兼具血皇暴体，越在狂怒之时，战力越强。这样的对手，着实令人忌惮！” “是啊！一般的武者，最多也就是在极端情况下燃烧血脉，激发潜能，曹铸却无需那般，便能拥有急剧暴涨的潜力可挖！” “这样的血脉和战体，实在是绝配！” “要么你要为，曹铸何以击败强大的凌冬呢？” “虽然这两人都是上游位面的妖孽，而且位面排名都不算太高，但我感觉他们的潜力，一点也不比那些顶尖位面的妖孽差。” “没错，这两人若不在刚才那一轮遭遇，肯定都能走向更远些。” 对于凌冬的落败，许多人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凌冬与凌锋同样来自玄雷位面，是此位面的最强妖孽。 在已经结束的第二阶段的对决中，凌锋奉玄雷圣殿副殿主雷景天之命，阻击姜天，意图雪耻。 结果早已摆在了众人面前，姜天获胜，凌锋惜败。 那一战的结果，让众人对凌锋也看低了几分。 而看低他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对手是来自中游位面的姜天。 对于姜天这个人，许多观战者一度都有些看低，但在他接连击败石磲和凌锋之后，已经没人再敢小看。 见证那两场对决的人，都把姜天抬高到了上游位面名列前茅的高度。 相应地，对于凌锋的印象，也就有了些微的改观。 毕竟这可是跟姜天交手而惜败的存在，其实真实战力，或许比众人的观感要更强些。 倘若雷景天没让他去阻击姜天，或许可以跟凌冬一起闯进最终阶段并肩作战，绽放凌氏一门双杰的耀眼光芒！ 很可惜，他毕竟败在了姜天手下，止步于第二阶段，没能闯进最终阶段。 而可惜的事情，并不止这一桩。 凌氏家族一门双杰的另一位妖孽凌冬，虽然闯进了最终阶段。 但在第一轮对决中遭遇赤霄位面的曹铸，力战惜败！ 凌氏家族一门双杰的道会旅程，至此告一段落。 玄雷位面的道会之梦，也遭受重创。 想要提升位面排名，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甚至能保住现有排名不往下掉，都要谢天谢地。 在最终阶段的第一轮对决中，曹铸踩着凌冬强势晋级，已经证明了他的强大。 而现在，他抽签抽到的对手，却是姜天！ 第9271章 谁胜谁负 “真是巧了，凌氏家族一门双杰，竟然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将这两个人连接起来。” “是啊！姜天击败凌锋，曹铸击败了凌冬，这两人可谓是凌氏家族的苦主了。” “呵呵，这不是家族和宗门的较量，而是位面的争锋，应该说是赤霄位面的苦主才对。”有人笑着纠正道。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评判，凌冬的战力，的确要强于他的堂侄凌锋，这也就意味着，曹铸的战力比之凌锋高出不少。” 位面道会乃是数十个位面最强妖孽的聚会。 在同档次的位面中，任意两个不同武者的战力差距，其实不大。 而曹铸能够击败实力强大的凌冬，相比实力稍逊的凌锋，的确展现出明显的优势。 “不少”和“明显”这样的字眼，用在超绝妖孽身上看似有些保守。 但若考虑到他们位面极巅的超强战力，却一点都不嫌少！ 换句话说，若让曹铸与凌锋交手，后者怕是连反击的能力都未必会有。 所谓力强一级压死人！ 此处所说的“力”，便是武者的战力。 “这二人都击败了凌氏双杰之一，理论上来说他们拥有同档的战力，那么他们两人的碰撞，又会是谁胜谁负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说！” 众人心底里，其实是更看好曹铸的。 这毕竟是来自赤霄位面的最强妖孽。 但姜天弱吗？ 不！ 一点也不弱！ 非但不弱，甚至还很强！ 在此前的一场场对决中，他已经展现出令人震惊的实力。 及至现在，没人再敢小看他。 但若说谁胜谁负，众人还真不好妄下判断。 “这个问题看似复杂，其实倒也不是无迹可寻。”一位银袍老者说道。 “噢，道友有何高见？” 银袍老者眯眼道：“各位刚才也说了，凌氏一门双杰，凌冬的战力要高于他的堂侄凌冬，而曹铸击败了凌冬，姑且认为他的战力比凌冬高出两个细微的档次。姜天击败凌冬，说明他的战力比凌冬略高。这么看的话，我还是更看好曹铸。” 道理很简单，曹铸比凌冬高两档，无论档次间的差距有多大，两怕是只高两线之差，也可权当两档来看。 姜天比凌冬高出一档，相当于比曹铸低了一档。 照此估算，自然是曹铸赢面更大。 “账不是这么算的，你这个推断，我不敢苟同！” 当即有一位紫袍中年摇头反驳。 “凌锋的确不如凌冬，但这也不能证明，击败凌冬的曹铸，就一定比击败凌锋的姜天强。” “当然。”银袍老者毫不意外，甚至还面带笑容，认可对方的反驳。 “阁下所说确有道理，而老夫也并不敢断言，只是用最简单粗陋的方式试着做些分析。但不管怎么说，我始终更看好曹铸。” “我支持这位道友的判断！”另一位青袍老者点头道：“从那两场对决的场面，其实便不难得出结论。姜天击败凌锋那场，过程并不比曹铸击败凌冬来得简单迅快。可见姜天比之凌锋，绝不比曹铸比之凌冬优势更大。换言之，姜天若与曹铸交手，应当会处于下风，哪怕可能差距不会太大。” 紫袍中年眉头紧皱，依旧不服。 “不不，账真不是这么算的。武者交手最忌纸上谈兵，理论上的战力，往往代表不了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是武者，这一点，你们有谁会不认同吗？” 紫袍中年环视周遭，目光所及，无人反驳。 但这并不意味着，众人就接受他的看法。 “我当然不反驳你的观点，但我还是认为，这位银袍道友说得更有道理。” “多说无益，还是让结果来证明咱们的判断吧！” 在位面道会上，这样的争议比比皆是。 有些脾气不好的，甚至还会引发口角，甚至发展到武力争斗。 当然，在道会会场上他们是不敢交手的，大多也就是逞一逞自己的威风，吓一吓对方的胆量。 但也有一些较真之人，会在会场上结下约定，等到道会结束之后，再觅地交手。 甚至有人直接在散会之后的会场上，就地解决。 这样的情况，在位面道会的历史上已经司空见惯，毫不稀奇。 久而久之，甚至还形成了类似“捧月小会”那样的延伸武会。 有人给它起了一个颇为祭祀的戏称，名为“未果之战”。 “你们以为，这一场谁的赢面更大？” 苍穹位面观战席上，几位长老侃侃而谈。 “在我看来，最后的胜者，多半是……” 另一位长老张口便答，然而话没说完，便被一声怒吼打断。 “看什么看？” 这是独孤傲的声音！ 此时的他，脸色铁青，一肚子火气撒不出来。 正愁没处发泄，这些长老便撞了上来。 “副殿主？” 众长老望向独孤傲，眼含忌惮。 他们知道对方为何反应这么大，无非就是因为江寒没能闯进第一轮。 而江寒的落败，也意味着苍穹位面所有的妖孽，都在这一轮止步。 接下来的道会对决，跟苍穹位面没关系了。 独孤傲的心情，当然可以理解。 但这些长老们，难道就没脾气么？ “江寒落败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其他那几位妖孽不也拼尽全力了吗，实力不济难道要怪我们？” “自己不高兴，连话都不让我们说了吗？” 长老们小声嘀咕着，不断挑拨着独孤傲的心神。 要搁以前，独孤傲多半会怒吼一声，一巴掌拍过去了。 但此刻，他却只能按捺隐忍。 因为这里是道会会场，擅自动手，会引来监管长老的责问。 他虽贵为苍穹圣殿副殿主，但在代表镜月道宫的监管长老面前，却相当于半个“小辈”，当然不敢造次。 再者说，尽管他脾气火爆，却也明白长老们所说都是事实。 而今日这种结果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个，正是他本人！ 这就更让他有怒难撒，火气更大。 而在不远处的观战席上，玄雷圣殿副殿主雷景天，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天和曹铸。 而他的心情，怕是要比他的眼神更加复杂。 第9272章 群星璀璨 姜天和曹铸，一个击败了凌锋，一个击败了凌冬。 对这两个人，他当然不会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姜天！ 这小子在星空秘境中击败了数十名玄雷位面的妖孽，又在道会上击败了凌锋，让玄雷位面又添新耻。 他恨不得姜天快点落败。 但姜天若败在曹铸手里，他难道就脸上有光了吗？ 当然不会！ 这两个人，他都不喜欢。 最好两败俱伤才好！ “对！两败俱伤，你们两个最好两败俱伤，谁都没办法参与后续的对决！” 雷景天也是个暴脾气。 他咬牙切齿，双拳捏得咔咔响，恨不得亲自上场跟那二人大战，给他们一个教训。 可惜这样的想法，毫无意义。 充其量，也只能稍稍缓解一下他那颗极度郁闷的心。 凌锋止步于第二阶段，凌冬也惨遭淘汰，玄雷位面只剩下一位妖孽硕果仅存。 但他在刚刚结束的第一轮对决中受伤严重，虽经圣殿长老极力相助，耗费丹药、灵果大把，战力却也难回巅峰。 眼看就要开始的第二轮对决，基本注定要被淘汰。 这样的局面，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 旁边山海位面的观战席上。 海通天阴沉着老脸，心情同样很差。 山海位面原本自恃底蕴雄厚，稳胜苍穹和玄雷。 但因为石磲的落败，导致此位面只剩下海渊一人闯进最终阶段。 好在刚才那一轮，海渊发挥神勇，以令人惊叹的手段，击败了另一名来自上游位面的对手。 并且对手所在的位面排名，还名列前茅。 这对海渊和山海位面来说，算是一次壮举，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姜天，你可不要输得太早，我还等着你在后续对决中，遇到海渊呢！” 海通天的眼神异常冰冷。 他的心情并不比雷景天好多少，只比独孤傲稍好些。 若不是为了阻击姜天，石磲不会止步于第二阶段，山海位面两位最强妖孽若同时闯进最终阶段，位面排名提升的可能性会很大。 而现在，他只能指望海渊一人了。 说实话，他的心情其实相当矛盾。 既希望姜天快点被淘汰，又希望姜天能撑到后面，跟海渊相遇。 但与此同时，对于这种设想中的遭遇，他同样怀有矛盾的念头。 既希望海渊遇到姜天，又担心海渊也无法战胜对手，从而再添新恨。 好在最终阶段的规则是随机抽签，海渊和姜天相遇的可能性不大。 而随着对决的加深，姜天被淘汰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海渊当然也是一样。 所以两人遭遇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罢了！老夫跟一个中游位面的小辈计较什么？” 海通天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堂堂山海圣殿副殿主，竟然跟一个中游位面小辈耗上，还被对方左右了情绪，实属不该。 姜天与曹铸的交手，已然开始！ 对于姜天，曹铸此前有所关注，印象也比较深刻。 此战，他没有太多的试探，一上来便激发赤皇战血，显化出血皇暴体异象！ 巨大的血皇暴体，携着惊人的威压，一他一同，撞向对手。 他要速战速决，将最巅峰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倾泻到对手身上。 “好个曹铸！” “一上来就毫无保留发动狂攻，这一局，我看姜天的赢面着实不大。” “赤皇战血加持血皇暴体的威力，我们已经见识过，除非有凌冬那样的封禁式的防御手段，或能与之抗衡，其他的防御手段，怕是很难扛住这恐怖的攻势！” “这就够了吗？”有人摇头嗤笑：“凌冬的防御虽然令人窒息，但曹铸还是赢了，就算姜天能有凌冬的防御，我看也扛不住曹铸的狂攻。” “是啊！再说，姜天之前的对决可以看出，他的攻击要强于防御。这样的修为体系，恐怕正合曹铸的胃口。” “这么说，曹铸的赢面真的很大了？” 曹铸的攻势正在爆发，众人也纷纷猜测结果。 这样一场较量，可以说相当引人注目。 但也并非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关注着这场对决。 为何？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位面道会的比赛场！ 在这片星空战场上，每个人都是位面级超绝妖孽，代表着所在位面的极巅战力。 相比姜天与曹铸，那些名列前茅的上游位面的妖孽更加耀眼。 而相当于来自顶尖位面的最强妖孽，上游位面的妖孽们，却又相形失色！ 这是天才中的天才与妖孽中的妖孽主导的舞台，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竞技场。 如姜天和曹铸这样的妖孽，在他们所在的位面当然是首屈一指，引无数人膜拜景仰。 但来到这里，他们的光芒，却也无法抗拒地被来自更高级级别位面的超绝妖孽们遮掩。 说直白些，他们并不是这片战场的主角。 位面道会会场里真正的主角，始终是如鱼璎、轩辕撼海等顶尖位面的最强妖孽！ 用星光熠熠和光芒璀璨来形容位面道会，一点也不夸张，甚至还嫌保守了。 此时，第二轮的对决已经全面铺开。 而姜天和曹铸这场对决的关注者，主要来自与他们相关的一些位面。 永恒位面和赤霄位面，当然首当其冲。 苍穹、玄雷、山海等几个位面，也不能例外。 再除外，关注之人便不多了。 因为这片星空战场里，有太多的精彩对决正在上演。 有太多的场次，供他们选择。 谁会放弃那些顶尖位面妖孽出场的比试，而去关注一个中游位面妖孽和排名不算太高的上游位面妖孽的较量？ “关于这一场，你怎么看，老钟？” 永恒位面的观战席上，傲无尘把问题丢给了钟殊然。 钟殊然白他一眼，道：“还能怎么看，当然是姜天胜了，这还有悬念吗？” 傲无尘却是一脸谨慎：“曹铸的实力明显强过凌锋，姜天跟凌锋交手的过程，都有些曲折，我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秦雨柔笑了。 她看着傲无尘，问道：“你不会以为，那就是姜天的真实战力吧？” “难道不是？”傲无尘反问。 第9273章 寄语 秦雨柔摇头道：“你也太小看他了，你真以为凌锋的实力，能让姜天费那么多手脚吗？” “那他为何……跟凌锋反复拉扯？”傲无尘有些想不通。 他当然并不怀疑姜天的实力，但观姜天与石磲和凌锋的两场交手，过程都略显繁复。 这说明，姜天面临的压力必定不小，所以才会跟对方持续变招，反复拉锯。 “小傲，我看你真是糊涂了。”伤势初愈的白剑尘，此刻也忍不住摇头嗤笑。 “你难道没看见，姜天在刚才那一轮中的表现吗？莫非你认为，邹冲的实力比凌锋还要差很多？” “这……当然不可能了。” 傲无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白剑尘那仍有些苍白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道：“他当然是故意有所保留的。” “我明白了！”傲无尘终究也是位面级妖孽。 虽然一时疑惑，却也并不真的迷茫。 结合众人的评价，他已经明白姜天的目的所在。 多半是在感受对手的战力，以便适应位面道会的节奏和气氛。 这并不意味着姜天实力不够，或者对位面道会的对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恰恰相反！ 换做别人从第一场开始就要全力以赴的对决，对姜天而言，只需控制出手力量，展现出有限的战力，便可将对手击倒。 而在此过程中，姜天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感受对手强度，适应对决的节奏和道会的气氛！ 姜天不是不能以更快的速度击败对手，而是有意收敛了战力。 “是啊！如果他不那么坐，凌锋会祭出阎浮雷狱吗，他又如何夺下石磲的海磲大阵，以为已用呢？” “好个姜天！这小子……都已经这么强了，还这么贪，真让人嫉妒！”傲无尘苦笑不已。 万界法会时，他们虽然皆败于姜天之手。 但不管怎么说，那时还是跟姜天同一档次的界面级超绝妖孽。 但现在，仅仅过了数月时间，他们和姜天的差距已经拉得很大很大。 大到他们可能永远都无法追平的地步。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郁闷，甚至让人绝望！ 当然，他们对姜天的羡慕乃至嫉妒做不得假，但他们对姜天的敬佩，也是发自真心！ 作为曾经的界面级超绝妖孽，他们太明白武者修行的艰难了。 像他们几个，都有强大的出身和背景，自小便享受绝佳的资源和培养。 而像姜天这样的准散修，修行之路比他们艰难可止千百倍？ 可就是这样一个顶着千百倍压力走上来的准散修妖孽，却将他们一路反超，站在了位面道会的舞台上。 而今，在位面道会的舞台上，也同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永恒位面，幸有姜天！” “是啊，要不然，这一次真就全军覆没了！” “没有他的话都不用等到现在，恐怕早在星空秘境里，就被人挨个教训完了！” “这……噗嗤！” 众人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顾忌旁边的三圣尊和两位圣座，却是不敢太过放恣，纷纷以手掩嘴，压抑声音。 “不必顾忌本尊，你们想说什么，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吧。” 三圣尊蓦然开口。 直把几人吓得脸色一白！ 若在万界法会时期，在他们败给姜天之前，他们面对三圣座这种大人物，自然也会十分紧张。 但绝对会比现在更加镇定和自信。 因为他们自认是界面最强妖孽，每个人的目标，都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 可现在，他们已是姜天的手下败将，无比道会入场券。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作为被淘汰的妖孽，甚至本来都没资格跟永恒位面的高层坐在一个席位上观战。 是三圣尊垂怜他们，顾念他们修行不易，才让他们加入进来，并且在白剑尘重伤的情况下全力救助，让他得以迅速好转。 “圣尊大人，我们绝然无意贬低自家位面！” “作为后辈，我们很清楚本位面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我们只是感慨，姜天的实力实在让人惊艳！” 面对三圣尊的关注，几人纷纷给出解释，以平抑心中的不安。 虽然他们的讨论并非有心嘲讽谁，但三圣尊这种大人物既然做出了反应，他们自然也要拿出态度来。 但三圣尊的回应，却让他们感到意外。 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大人物，竟施施然转过头来，对他们露出和蔼的笑容。 说道：“本尊之所以让你等一起观战，实在是因为，你们才是永恒位面真正的未来所系啊！” “嗯？” “圣尊大人？” “这句话……应该送给姜天才对吧，我们怕是很难担起那样的重任。” 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和秦雨柔尴尬不已。 “不必谦虚！”三圣尊摆手道：“姜天固然强大，但他实力越强，将来留在永恒位面的可能性也就越小。你们不同，你们和这些已经被淘汰的入场妖孽一样，都是永恒位面未来的中坚力量，圣殿的栋梁之材！” “原来如此！” “我们……明白了！” 几人脸色肃然，连忙起身向圣尊致意。 他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三圣尊的表态，固然让人激动。 但他们真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吗？ 且不说跟姜天比较，他们实在已经无法跟姜天对比了。 哪怕跟已经被淘汰的入场妖孽相比，他们其实也有些掉队了。 为何？ 原因很简单，因为万界法会之后的一系列试练，以及永恒位面的补给和栽培，还有星空秘境的试练，都让那些妖孽快速成长，渐渐把他们甩在身后。 道会进行到这个阶段，如陈乾、方松、冰颜这些保留名额，以及另外一些同辈都被淘汰。 永恒位面现如今还在奋战，还有资格争取下一轮资格的人，只剩下姜天！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淘汰掉的同辈，也感受到了位面级最强对手的实力。 这些都是在永恒位面内部，永远无法得到的经验。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些被淘汰了的人，从现在起也有了位域级别的眼界和阅历。 对他们将来的修行之路，将有巨大的促进和增益。 第9274章 一击崩溃 跟他们相比，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秦雨柔这些人，显然还有无法忽视的差距。 带着这样的差距，如何能担起圣殿的期望？ 在他们看来，三圣尊的话，或许只是一种安慰。 一种对失败者的安慰！ “本尊真不是在开玩笑！” 三圣尊摇头，肃然道：“本尊真的没有开玩笑，除了十个保留名额之外，其他人的天资并不比你们好。你们虽然无缘道会正赛，但在这里也开阔了视线，有了位域级别的眼界和阅历，于你们将来的修行，好处难以估量。” 这句话，众人的确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如此。 三圣尊继续道：“所以回去之后，你们和这批同辈，将成为我永恒位面未来百年、数百年乃至数千年里最可倚重的中坚力量！你们好好修行，继续努力吧！” “多谢圣尊寄语！” “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钟殊然等人一时热血沸腾，连连向对方表忠。 “放心，圣殿那边的资源，我也会为你们争取，算是为你们这些后辈，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三圣尊语重心长，说到此处，竟似有些神伤。 “圣尊大人，可有什么……难处吗？” 钟殊然眉头一跳，心中多少有些尴尬。 如他这种自视极高的妖孽，其实并不愿意蒙受别人的所谓“恩泽”。 因为那会让他有一种近乎于弱者的感受。 但在三圣尊面前，他却明白自己没有骄傲的资格。 因为在万界法会之时，他和身边几人，便已经丢掉了骄傲的本钱。 此刻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但仍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和敏锐。 尴尬之余，似乎也体会到了圣尊的难处。 “圣尊大人，我等毕竟是万界法会的淘汰武者，连道会入场券都没拿到，我们并不奢望享受圣殿方面的资源倾斜。这件事情，圣尊大人不必为难！” “但我想就像圣尊大人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并未丢掉前行的勇气，我们依旧会尽全力，刻苦修行，不负圣尊的期望！” 傲无尘、白剑尘也是颇为动容，纷纷表态。 只有秦雨柔黯然不语，微蹙着眉头，看起来颇有心事的样子。 “也没什么。”三圣尊摆手一笑：“我虽为三圣尊，在圣殿中看似位高权重，但涉及到位面顶级资源的分配，也不是一人能够决断。不过我会尽我有限的能力，为你们尽可能地争取资源。若有机会，也会在位面之主大人面前，极力为你们争取成长的机会！” “多谢圣尊大人栽培！” “我等定会全力修行，绝不辜负您的厚待！” 几人纷纷表态，秦雨柔也跟着拱手致意，只是依旧默然。 “好好观摩这场对决吧！” 三圣尊似乎谈兴极高。 此刻竟对着对决双方，对座下这几位妖孽做起了讲解。 如他所说，曹铸经过将近三个时辰的修整，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上一场与凌冬对决的代价，对此战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战，我相信姜天仍会遇到不小的阻力，且看他，如何应对！” 三圣尊大手一挥，不再多说。 而在几人说话之间，曹铸与姜天，已然展开此战的第一次碰撞！ 轰咔！ 吼！ 伴着一声巨兽般的咆哮，曹铸极力催动的血皇暴体，携着恐怖的威势悍然击出。 姜天抬手一按，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如同一面巨镜绽开在身前。 “这是姜天击败邹冲的手段！” “上一场对决，他只此一击便碾压式获胜，这一次又故技重施了！” “这种手段能挡住血皇暴体倾力一击吗？” “难，太难！” 场间惊呼四起，众人热议不断。 因为两人所用的手段，都已不再新鲜。 曹铸重攻，姜天重防。 但看起来，曹铸似乎更加主动。 因为极力催动的血皇暴体究竟有多强，这个问题已经在他上一场的对决中，给出了答案。 极寒血脉和玄冰雷体的超强防御，都无法与之抗衡。 姜天区区一座法则领域，能行吗？ 恐怕不够！ 远远不够！ 嘭咔！ 众人的惊呼声未落，曹铸已携血皇暴体之威，巨柱般的双拳狠狠轰在了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之上。 只此一击，法则领域便告崩溃！ “嘶！” “好强！” “曹铸的战力，果然没让我失望！” 现场观战的武者们掀起一阵欢呼。 有些特别看好曹铸的人，甚至为他这一击而骄傲，忍不住热血沸腾。 “这或许是姜天的一种试探，他的实力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但从这个细节或许也能看出来，他对曹铸的力量，也是相当忌惮的！”一位老者拈须说道，言语间流露着对曹铸的赞叹。 “是啊，如果他真有信心，就去跟曹铸正面硬撼了。这所谓的试探虽然并不改变对决的盘面，却也能够说明，姜天并无正面硬扛的把握。” “看来这一战跟咱们预估的差不多，曹铸赢面更大！” “话虽如此，但姜天也不是没有机会，要知道他可是连胜石磲和凌锋的存在！” “那两个人的实力，怕是还不能跟曹铸比肩吧？” 虽然大家都来自上游位面，但曹铸所在的赤霄位面，排名要高于玄雷和山海。 再加上曹铸的赤皇战血和血皇暴体，战力高出上述几人，实在不让人意外。 “且看姜天如何反击！” “他若拿不出像样的手段，这一战怕是就要速败了！” 那些关注姜天的人，已经有些担忧了。 眼前的情形，同样也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本以为，姜天会延续前一轮的强势，一上来便悍然出手，将对方牢牢压制。 但事实跟他们的想象差距很大，大到他们的信心都快被曹铸这双拳给击碎。 “好个血皇暴体！” 姜天见证了曹铸击败凌冬的对决。 虽然并未关注每一个细节，但对曹铸的血脉和体质都有较深的印象。 这样的血脉和体质，让曹铸哪怕面对名列前茅的上游位面妖孽时，也会有正面硬撼的实力。 但若说谁的赢面更大，当然还是后者。 第9275章 逆乱 因为曹铸所在的赤霄位面，并不是上游位面中排名最高的那一个。 而经过方才这一击，他也对血皇暴体的力量，有了最清晰、准确的感受！ “嗯？” 曹铸的攻击，却有了瞬息的停滞。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的心中，有些不解。 这一击轰碎法则领域，早在预料之内。 但那碎裂的法则领域，却消失得太快！ 这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但似乎也没太大的问题。 毕竟血皇暴体倾力一击的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 看样子，姜天或许是有些大意，或者出手之时，并未倾尽全力。 “不必有所保留，免得后悔！” 曹铸提醒姜天全力出手，不要做无谓的试探。 姜天反应异常平淡。 此刻他按出的右手，紧紧握住，已然收回身前。 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在他虚握的掌心里，赫然有一片崩碎的空间！ 这片空间原本有百丈之大，此刻却不足半寸，被他抟揉于掌心。 没错！ 这片崩碎的空间，正是刚刚被曹铸击碎的那座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姜天祭出这道屏障的目的，并不是要阻挡对方的攻势。 而是如众人猜测那般的试探！ 但试探的方式和目的，众人却并未猜准。 在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崩碎的瞬间，血皇暴体的强大力量，便已随着崩溃的领域瞬移到他的掌心。 这也正是曹铸察觉到异样的原因所在！ 只是曹铸并不精于虚空法则，所以没有细究。 倘若他对这种法则有更深的了解，或许就能察觉到姜天的动作。 此刻！ 姜天五指发力，彻底碾碎了那片空间。 血皇暴体的力量，在他的掌心爆发，却未能挣脱他的五指囚笼！ 他用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将那力量带到掌心，便是为了感受血皇暴体对他肉身的冲击。 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差一点——这力量甚至都不足以撼动他那真龙之躯的掌力。 “来吧！” 姜天踏前一步，开始他的反击。 “血皇暴体，悍击！” 曹铸狂啸一声，再次出手。 血皇暴体两条巨臂在他身后舞成一道血幕，将恐怖的力量投射到身前。 随着曹铸的双拳，再次轰出！ 嘭咔！ 虚空先一步崩塌，似乎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这让众多观战者为之惊呼，现场一片哗然！ 而曹铸最引以为傲的力量，还在崩塌的虚空之后，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姜天递进！ 但就在这时，姜天却一步踏前，直面曹铸。 原本虚握的右拳蓦然松开，向前一按。 轰！ 骇人的巨响乍然而起，姜天这一按，便如雄山巨岳一般，令曹铸无以为前！ 咔嚓、轰！ 有某种异物碎裂的声音响起，听得令人心悸牙酸。 “吼！” 曹铸口中发出巨兽般的嘶吼，身躯巨震，猝然倒掠开去。 望向姜天的眼睛里，泛起一抹惊恐！ “这力量，这防御……不对！” 曹铸惊呆了。 这一击他自问并无保留，威力甚至比击碎法则领域更强。 但他的双拳却仿佛撞在了世间最最坚固的屏障上，力量在拳面上急剧爆开。 可怕的反噬之力，让他的掌面都布满裂痕！ 这在血皇暴体的实战历程中，从未有过！ 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拳，看着那布满裂痕的拳面，心中一片骇然。 姜天的力量，竟然这么强？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单以力量而论，姜天绝不在他之下。 甚至更强！ 为何？ 因为同样的力量，一方防御，一方主攻，哪怕拼得两败俱伤，也必定是主攻那方略显优势。 刚才这一击，他便是主攻一方。 姜天虽然反击，但出手比他滞后一线。 可就是这样的碰撞，姜天纹丝不动，而他却被生生震退。 甚至他引以为傲的血皇暴体的巨拳，都被震裂。 “你的力量大大超出我的想象，你值得我祭出最强的底牌！” 曹铸深吸一口气。 身后矗立的血皇暴体巨影，也对着星空猛然一吸。 血焰缭绕的巨大身材，开始膨胀！ 而随着血皇暴体的膨胀，曹铸的气息也开始攀升。 比之先前，强出将近一倍！ “嘶！” “我的天！” “曹铸的气息，竟然可以如此之强？” “太可怕了！” “没想到他还藏着如此底牌呀！” 现场惊呼四起，观战者无不震惊于曹铸的手段 这说明什么？ 说明曹铸击败凌冬时，根本就没动用这张底牌。 而若早些动用，凌冬在他面前将不堪一击！ “此非寻常之术，亦非寻常之状态，定然无法持久爆发。”一位眸光深邃的老者如是说道。 “当然！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力量，怕是能跟顶尖位面的妖孽周旋一二了。” 曹铸的气息相当惊人，但众人对他的评判，也就是能跟顶尖位面的妖孽周旋一二。 这意味着，众人对顶尖位面妖孽的定位，要明显高于上游位面。 “快看！” 有人发出惊呼，指向血皇暴体那双暴涨一倍的巨拳。 拳面上的裂痕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暗红色旋涡灵纹！ 两只拳右一正一反，给人了感觉异常古怪。 “这是什么手段？” “不清楚，从来没见过！” “看来曹铸的血皇暴体，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样，只能狂击猛打。” “或许这一击，他能带给咱们一个惊喜呢？” 众人纷纷盯紧了那双巨拳。 而在曹铸一度崩裂的拳面上，此刻也浮现同样的灵纹。 他一步踏碎虚空，朝着姜天悍然轰去！ 双拳仿佛两颗扭曲的骄阳，轰出相互逆转的恐怖巨力。 “血皇暴体，逆乱！” 轰隆、咔嚓嚓嚓！ 随着这一击的轰出，两人所处的战场轰然崩塌，并传出恐怖的巨响。 这是在与凌冬对决中，不曾使用的招数！ 曹铸在与姜天交手的第二合，便已动用！ 随着他的出手，两人身前的虚空急剧坍塌，并开始疯狂扭曲。 毁灭的气息随之荡开！ 有雷霆在生成，有法则在演化！ 雷系法则、虚空法则、风系法则，还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难以言说的特殊法则！ “噢？” 姜天瞳孔微缩，震惊不已。 第9276章 法则萌芽 雷系法则、虚空法则、风系法则，乃至随之迭次显化的五行法则体系，他都毫不在意。 但那种若隐若现、难以言说的特殊法则，却让他感到震惊！ “那是什么法则？” 姜天无比好奇。 他身负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法则，其中十种达到极巅级。 时间法则，达到至尊级！ 光系法则，乃为常规级。 这样的法则储备，这样的资质，至少在目前的位面道会上，他还没有遇到能与他相匹的第二人。 但在与曹铸交手的罅隙间，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法则气息！ 可以肯定的是，那种法则并不强大，更不完美。 确切地说，那种法则应该还处在将生未生的状态，处于萌发的前夜！ 而曹铸的修为体系，是以血脉底蕴支撑下的武体为核心。 这样的基础，决定了他战力的最大外显，便是血皇暴体的恐怖巨力。 法则之力，他当然也能掌控，但显然不是以法则为主。 因为他的血脉太强大，武体太狂暴，坐拥如此极致的力量，他几乎不可能再退而求其次，去追寻法则之力。 法则之力虽然强大，但本身也分层次。 倘若层次不够强大之处便无从展现。 而曹铸若潜心修炼法则之力，甚而打造自身的法则体系，需要的时间，注定比较漫长。 而在同样的时间里，他的赤皇战血和血皇暴体，可以更为轻松地达到更高的层次。 两者取其一，如何权衡，根本无须多言。 任是谁，都不可能舍弃血脉和武体，转而去专修法则体系。 哪怕是兼修，对曹铸这样的武者而言，也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因为同样的时间、资源和精力，放在血脉的武体上，获得的成就将远大于法则之力。 “这样的法则，是刚刚诞生，还是早就萌动？” 姜天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这个问题，当然只有曹铸本人最清楚。 但站在姜天的角度，却不难循着现有的线索，做一些合理化的推测。 “血皇暴体，逆转”一击，轰出的法则达到九种之多！ 包括雷系、虚空、风系以及随之迭次显化的五行法则体系。 五行法则体系，可以视为前三种法则附带的衍生之力，虽然它们是更加基础、更加底层的法则。 但至少在这次出手中，它们是被雷系、虚空和风系“拽”了出来，从而得以显化。 它们并非曹铸刻意召引和催发，只因作为世间最根本的五种力量，才在前三种法则出现之后，以补位的方式后发显化。 风雷属木！ 它们跟随在风系法则之后，以木、火、土、金、水的顺序，上演了瞬息勃发的五行轮转。 而在五行法则体系完全显化之后，反过来又滋养了风系、虚空和雷系三种法则。 这八种法则的瞬息显化，足以看出血皇暴体的恐怖威力。 但于血皇暴体而言，于身怀赤皇战血的曹铸来说，竟也只是附属之力！ 而姜天关注的重点，全不在这八种法则之上。 因为同样的法则，他也具备，且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他关注的重点，是在这八种法则之后，那种若隐若现、将生未生的萌动的法则。 那是什么法则？ 姜天心中思绪狂涌，忽然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他急于想要搞清楚，那种法则的真谛！ 作为法则之躯的拥有者，坐拥一十二种法则之力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到全新的法则。 当然，在万界法会时，他曾经接触到秦雨柔的肉身法则。 只是那种法则之力，在秦雨柔身上并没有足够强大的展现，也就不曾引起他的重视。 而他曾经以为，时间法则便是法则极限。 直到后来遇到光系法则！ 那时他以为，光系法则或是最为边缘却极其强大的法则之力。 但现在，他的想法受到挑战，他的固有认知几乎打破。 不！ 应该说，他法则之力和法则体系的固有认知，在曹铸轰出这一拳的瞬间，便已经被轰破！ 曹铸血皇暴体悍然一击，轰出的第九种法则，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姜天无法舍弃。 换做别的武者，此时此刻面对如此狂暴的一击，定已陷入震惊和恐惧，甚至于绝望的境地。 但对姜天而言，血皇暴体逆转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他退却。 “且来！” 姜天长啸一声，迎着曹铸这恐怖的一击，悍然迈步。 “嗯？” “嘶！” “他要干什么？” “他敢硬接？” 哗！ 观战席上一片惊呼。 众人都被姜天的举动给惊呆了！ 曹铸这一击，威力极其恐怖。 换做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姜天非但不躲，竟然还主动迎了上去？ “他要找死吗？” “许是自知必败，才如此‘勇猛’？” 观战席上呼声四起，众人震惊于姜天的反应，许多人甚至已经开始为他感到惋惜。 但也有很多人，却认为他过于鲁莽。 血皇暴体的威力有多强，上一场的凌冬已经用无可争议的事实验证过。 这一点，姜天自然也清楚。 但当曹铸爆发出更大的力量时，姜天竟然还主动迎击，这不是鲁莽是什么？ 所谓关心则乱。 此刻惊呼呐喊声最大的，莫过于永恒位面的观战席。 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和秦雨柔等人脸色乍变！ 紫霜秋娴、琴瑶两双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 朱魂眉头紧皱，樱唇紧闭。 薇雨两眼大睁，表情却紧张至极。 就连一向沉稳持重的陈乾，此刻都眉头大皱，狂呼奈何。 方松就更不用提，他早已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恨不得上去拉着姜天倒退躲避。 甚至就连一向冷冽寡言的冰颜，此刻都张开了嘴巴。 如万年寒冰霜般的容颜上，流露出震惊之色。 “这小子真要硬接？”六圣座眉头紧皱。 他不是不相信姜天的实力，而是深知曹铸这一击的可怕。 换做是他，恐怕也不敢正面硬扛，姜天却不退反进，实在让人诧异。 “这是他的对决。”三圣座摇摇头，并不多说。 姜天自己的对决，别人帮不了忙。 第9277章 连击 咔嚓、轰！ 惊呼未落，巨响乍起！ 不少人为之倒吸凉气，面露骇然之色。 有人甚至已经不敢再看，因为这声音，像极了某种硬物被撕裂的感觉。 而有人，则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惊和恐惧，骇然出声。 “血皇暴体力量极其恐怖，难不成姜天已经被他……撕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怪不了别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场间响起惊呼和叹息声。 曹铸这一击固然可怕，但姜天若全力躲避，自然能够躲开。 可他非但不躲，反而选择正面硬扛，那么无论出现任何后果，也都要全部承受。 “咦？不对！” “快看！” 惊呼声再次响起，一道道视线盯住了那片狂暴的星空。 只见在血皇暴体巨大虚影的对面，依旧立着一道人影。 正是姜天！ 他仍然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并未被曹铸的逆乱之力撕裂，甚至都没有被震退。 他以肉身之力，硬扛曹铸这一击，看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好恐怖的肉身之力！” “好惊人的防御！” 众人震惊至极，赞叹不已。 而此时的曹铸却是脸色微变，双眼大瞪。 他感受到了强大的法则之力！ 那是姜天在用法则之躯，压制这一击引发的诸般法则。 他激起的八种法则之力，全部被姜天压制！ 而他引以为傲的“逆乱”之力，也并未如他想象中那样重创姜天。 “逆乱”的恐怖力量，被姜天的双掌从容化解。 法则之力无效，他毫不意外。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血皇暴体的核心威能。 这一击的核心，始终是强大的“逆乱”之力。 是那两道覆盖着血色旋涡的巨拳，爆发出撕扯之力！ 这一击若是落在凌冬身上，就算不能将他撕成两半，也会让他惨遭重创，根基大损。 但用在姜天身上，竟然被轻松化解，实在让人惊诧！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姜天在化解这一击之后，竟没有顺势发起反击。 而是停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在等什么？” 曹铸愕然，几乎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场合？ 这是位面道会最终阶段的正式对决！ 这种级别的较量，哪怕只是瞬间的迟疑和懈怠，都会陷入被动以至落败。 姜天作为中游位面异军突起的超绝妖孽，自然清楚这一点。 却为何在这等关头，陷入等待？ 此时的姜天，刚刚用肉身力量化解了曹铸的狂攻。 又以法则之躯，碾压了八种法则的冲击。 但法则之躯的运转，并非就此停止，而是继续感受着那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特殊法则。 “姜道友当真如此小觑曹某？” 曹铸怒了。 姜天的举动，在他看来过于托大。 在如此激烈且随时可能分出胜负的对决中，在力量极致碰撞的罅隙里，竟然留下如此大的空档，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简直就是在呼喊对手，给予自己制胜一击！ 曹铸当然好奇姜天的想法，但他更知道对决的关键。 无论姜天在等待什么，或者真的只是震惊于血皇暴体的力量强度，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唯一重要且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抓住姜天迟疑的空档，给予无可抗拒的狂击。 一举拿下这个胜场！ 曹铸继续出手，悍然发动三连击。 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血皇暴体，悍击！” “血皇暴体，逆乱！” “血皇暴体，玄爆！” 轰、轰、轰咔！ 三次狂击发于瞬息，起于咫尺，姜天根本无从躲避。 而他也真没有去躲避！ 就那么站在曹铸对面，硬生生扛下了这恐怖的三连击！ “嗯？你在干什么！” 饶是急于把握机会一举制胜，曹铸也被惊呆了。 从双方前两合的碰撞来看，姜天的战力明显强于凌冬。 而位面道会进行到现在的阶段，所谓的侥幸和运气因为就像水分一样几乎被挤压殆尽。 随着一轮轮对决的进行，位面道会越来越不相信奇迹，越来越不接受运气。 现在以及后续的每一场对决，越来越依靠强大硬实力。 所以姜天绝不是凭借运气走到这一步，而是靠的强修为、硬实力，靠的是不折不扣的真实战力！ 而有如此实力的姜天，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仅以肉身硬扛他三次狂击，实在不可思议。 这完全不是姜天该有的表现。 莫说姜天，纵是凌冬、凌锋，乃至位面道会上的任何一位妖孽，也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姜天，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的观战席上，也是一片哗然！ “他在做什么？” “竟然硬扛曹铸三次狂击？” “他难道已经没有反击的力量？” “就算不能反击，总能躲避吧？” “可他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他到底在干什么？” 太多观战的武者，都理解不了姜天的反应。 就算对自己的力量真有信心，就算不想退避，也应该直面曹铸，与其对攻。 那样若胜便胜得灿烂，若败也败得慷慨。 但姜天现在在做什么？ 既无明显的防御，更是强势的反击，就那么用肉身生生扛下曹铸血皇暴体一浪高过一浪的三次狂击。 难不成是在找死？ 许多武者都看不懂，也想不通。 有人甚至心中恼火，想要破口大骂。 “这是位面道会，你若无力再战，大可认输！” “没错！攻防皆无，这样的表现，不配站在位面道会的位场上，更不配站在最终阶段的对决场上！” “姜天，你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抗议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众人的喊声也越来越大。 监管长老双眼微眯，也在全程关注着两人的对决。 他们对姜天的反应，也有些疑惑。 当然，他们和在场的位面高层一样，眼界阅历要大大优于年轻一辈。 姜天的古怪反应，他们并不十分奇怪。 “此子应该是在试探什么，或者说……想要弄清楚血皇暴体的极限在哪里？” “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这么做，风险着实太大！” “是啊，一个试探不好，就有可能惨遭重创，到那里什么都晚了。” 试探清楚又如何，摸清根底又怎样？ 第9278章 血脉悸动 就算姜天摸清了血皇暴体的极限，而代价却是以自己的落败而告终，又有什么意义？ “我想，不至于此！” 另一位监管长老也递来了意见。 他负责监管另外几场对决，但对这边的状况，也是颇为好奇。 原本他不该在这些议论中发言，但现在着实忍不住了。 “或许是旁观者清，在我看来，姜天不是愚蠢和莽撞，而是的确有着超强的底蕴支撑他的选择。” “超强底蕴？”正在监管这场对决的长老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他乃龙族血脉后裔，肉身强度自然不会太差，且他身为法则之躯，坐拥诸般法则之力。这两种条件，的确能让他扛下曹铸的狂击。但这又能改变什么？” “这也是我的疑问——就算他能扛下来，也应该顺势反击才有意义，否则只是被动硬扛，简直毫无道理！” 监管长老们并不敢轻易否定姜天，却质疑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 而此时，正在跟曹铸交手的姜天，却依旧没有发出强势的反击。 他仿佛仍然在等待，仍然在迟疑。 曹铸由愤怒，转为惊疑，甚至感受到某种莫名的羞辱。 是的，姜天的防御的确很强，强到让他为之惊叹！ 否则若是防御稍差，这次三连击，就已经终结了比试。 但姜天却依旧立于星空，镇定从容。 这至少说明，他志在取胜的三连击，并未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而姜天的防御，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强度。 硬扛三连击，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一点，曹铸自己最清楚不过。 倘若换做凌冬，在不做全力防御的情况下以肉身硬扛这三下，重伤在所难免，根基肯定被打坏。 而最坏的情况，甚至可能濒临陨落！ 反观姜天，硬扛这三下之后，却还安然无恙！ 此等强度的肉身防御，岂非人哉？ 曹铸心中涌起巨大的震撼，却也越发弄不懂姜天的目的。 此时的姜天，正沉浸在这次三连击爆发的力量狂潮之中，以法则之躯极力感应并捕捉着那特殊的法则萌芽。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姜天扪心自问。 那是一种特殊的法则，对他而言应是全新的法则。 并不属于五行法则体系的衍生，亦不属于他现有法则体系的任何一种。 换做别人，且不说能否扛下对方的连击，单是想捕捉那种特殊的力量，就很难做到。 但姜天是谁？ 他坐拥法则之躯，掌控一十二种强大法则！ 其中之一，乃是时间至尊法则！ 他已然开启时间至尊法则，在曹铸爆发连击的同时，以最大的可能让那力量狂潮留驻。 以便供他做更深入、持续、稳定的感悟和探究。 “这是……” 姜天喃喃自语，极尽法则之躯，却也探不出什么名堂。 这意味着，法则之躯的现有力量，他现有的法则体系，对这种法则无能为力。 正常来讲，此时便应该果断放弃，停止这无用的探寻。 但他却仍不想放弃！ 于是他动用“吞虚诀”，将时间至尊法则强行留驻的力量，送进所海！ “三生道钟！” 嗡！ 气海之中忽有钟声，若鸣若熄。 三生道钟在紫金莲台的承载下，徐徐旋转。 释放出更强于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将他吞送而来的萌动之力笼罩。 “咦？” 而与此同时，姜天却瞳孔猛缩，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动！ “这是？” 三生道钟的力量当然强大，强大到更胜于他的时间至尊法则之力。 但此刻让他震惊的，却不是三生道钟和它的力量本身。 而是他施展“吞虚诀”过程中，那一闪而逝的微妙反应！ 他的血脉，竟然在悸动？ “竟能触动血脉？” 姜天内心震撼不已，眼中闪过一抹骇然之色。 他这一身流水的，是何等血脉？ 是蛮血神龙血脉，至高无上的龙族血脉传承！ 曹铸是什么血脉体质？ 赤皇战血，以及衍生出的血皇暴体！ 这是以力制胜的强大武体，与龙族并无关联。 但为何会在“吞虚诀”将其吞噬的时间，引发姜天的血脉悸动？ 难不成，曹铸这一脉，祖上也与龙族有关系？ 不！ 姜天转瞬便推翻了这个念头。 不会的！ 曹铸的力量中，并没有与龙族相关的血脉记忆。 真正让姜天血脉悸动的原因，其实不难判断。 正是那种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萌动的法则之力！ “非是龙族血脉，却能引发我之血脉悸动，那这力量……想来应是血脉法则？” 这一刻，姜天心头巨浪迭起！ 在他法则之躯掌控的一十二种法则之外，曾经遇到过肉身法则。 姜天的肉身同样强大，但暂时也没有将那种法则纳和到他的法则体系。 而血脉法则，却是绝对不容忽视，更不可错过的法则之力！ 曹铸的血皇暴体，竟能轰出这样的法则萌芽，着实令人惊叹！ “好，很好！” 姜天忍不住狂笑。 血脉法则，相比五行法则体系，以及他所具备的另外七种法则，都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倘若将血脉法则纳入自身，并将其修炼到与现有法则同等级别，他的底蕴将会极具提升，综合实力亦将大幅增长！ “你在吼什么？” 曹铸两眼大睁，感觉姜天像个疯子。 武者的直觉告诉他，姜天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甚至已经有所收获。 不！ 这其实都用不着直觉，只从姜天的反应，便不难引人猜测。 其实岂止是他？ 就连观战席上的武者们，也都有所察觉。 “这小子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一定是有所收获！” “至于是什么，我也很好奇，谁能帮我问问看啊？” 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但对决尚未结束，他们这些外人当然不能胡乱参与，更不得直接干扰和打断。 强行干预，是要被监管长老出手惩治的。 最严重的，甚至会被当场镇压，身死道消。 “血脉吞噬，给我融！” 想要直接捕捉这种法则，姜天自问并不现实。 第9279章 一掌击飞 因为曹铸轰出的只是一种将生未生、若隐若现的法则萌芽。 而所谓萌芽，并不是真正的法则之力。 而是法则之力诞生之前的某种似是而非的状态。 这种东西，无法直接纳入法则之力的范围。 所以才为法则之躯所无法直接吸纳，却引发了血脉的悸动。 而他现在，便顺应血脉的悸动，开启血脉天赋，将其强行融合！ 轰！ 血脉吞噬完成的瞬间，姜天的血脉气息便有了剧烈的反应。 浑身上下气息狂荡，仿佛陷入血脉动荡。 但姜天知道，这不是血脉动荡，而是那将生未生的法则萌芽带来的扰动。 这样的扰动，对于其他武者来说可能是严重的干扰，甚至可能会带来剧烈的反噬。 但对他来说，并非不能承受！ 他是何人？ 他是姜天！ 蛮血神龙至高无上血脉传承者，自从踏入武道那天起，一路走到现在，不知吞噬了多少珍奇妖兽和武道强者的血脉精华。 对于吞噬、融合、镇压血脉这件事，他有着远迈常人的天赋。 这便是蛮血神龙至尊血脉，带给他的强大禀赋！ 他一边压制着血脉动荡，一边仔细感受着动荡之中起伏的特殊力量。 血脉法则的萌芽，不会因他的一次吞噬与融合，直接勃发。 但他却等于在自己的血脉之中，种下了一颗法则的种子。 而这颗种子，是原本就已经开始萌芽的种子。 换句话说，这几乎相当于让他直接接管了一种全新的法则。 无需长久的孕育，无需漫长的等待。 也许道会结束之后，这颗将生未生的种子，便将萌发出它的第一道嫩芽！ “血脉异动　？” 曹铸心中涌起巨大的不安。 他的眼中充满警惕。 姜天的战力已然如此之强，却还要借助血脉之力来与他对抗吗？ 不对！ 曹铸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姜天远未被逼到那个份上。 如果姜天被他的三连击给重创，或者击退，或有可能借助血脉之力获得临时的战力提升。 但现在，远无必要！ 姜天不是在借助血脉刺激战力，而是因为其他某种原因，导致了血脉的异动。 他当然明白那与他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他却不清楚。 “姜天，你到底在做什么？” 曹铸厉声质问，按捺着心中的恼火。 “你到底在我身上，得到了什么？” “跟你的交手，的确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启发，曹铸，谢了！” 姜天面带笑容，竟然向对手致谢。 这般举动，让众人为之惊讶。 却在说话之间，血脉异动已被压制。 那颗血脉法则的种子，已然种下。 接下来，姜天便可放开手脚，与曹铸一战！ “来吧，让我们用最强势的出手，终结这场对决！” “你太狂妄，也太自信了！” 曹铸的恼火，变成了怒火。 姜天这么说，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如果说现在才开始真正对决，那么刚才的几次碰撞，又算什么？ 姜天却不在意这些。 对他来说，血脉法则的萌芽，远比这场对决本身更有价值。 而他能以肉身硬扛曹铸的连击，又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终结这场比试？ 法则之力，无需动用。 因为曹铸不是邹冲，不是在以法则力量与他抗衡。 “你最擅长的是血脉支撑的肉身之力，那么我仍以肉身之力，与你较量。” 姜天踏前一步。 右脚落下的瞬间，便有恐怖的肉身涟漪荡漾而起。 如同一块被人掀动的星空巨毯，直震得曹铸身躯晃动，忍不住向后退去。 曹铸大惊之下，直接双臂交叉于身前。 吼！ 血皇暴体巨大的虚影也双臂交叉，在他身前结成巨大的屏障。 一只紫光缭绕的掌印，便于此时拍下。 轰！ 剧烈的轰鸣声中，血皇暴体交叉在他身前的巨臂，现出无数裂痕。 但那紫色掌印的力量，还在倾泻。 它透过那无数裂痕，径直侵彻在了曹铸交叉于前的双臂之上。 咔嚓！ 曹铸瞳孔猛地睁大，可怕的剧痛自他的双臂开始，向上蔓延，直侵脏腑！ “不好！” 曹铸脸色乍变，猝然倒掠。 轰轰轰！ 每一步踏在星空中，都激起巨大的涟漪，引发可怕的巨响。 如此足足数十步，在星空中留下一连串的涟漪，才强化化解了姜天这一掌。 嘶嘶、哗！ 观战席上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姜天的出手惊呆了！ “他……他的力量竟然……这么强？” “一掌就把曹铸轰飞，还让他如此费力方可化解，这力量究竟是何等恐怖？” “难怪刚才，他敢用肉身硬后血皇暴体连击呀！” “果然咱们还是太低估他了！” 众人感慨万千，热议不断。 轰隆隆！ 血皇暴体碎裂的巨臂，随着一阵赤光流转而迅速复原。 曹铸被震裂的双臂，乃至蔓延全身的剧痛，也已被压制。 但看得出来，他此刻很不好受。 脸色涨红，额头却有些发白，还冒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他受伤了！” “恐怕伤势还不轻！” 众人看到了这些细节，心中难免震撼。 看似强大的曹铸，竟在姜天真正出手之后，一掌便被震退。 双方的力量差距，绝然不小！ “如此说来，姜天强在肉身之力了？” “他的肉身力量，大大强于曹铸！” “至于能强出多少，现在还很难判断，但这一场……曹铸已经败了。” 随着一位老者的叹息，众人的视线转向赤霄位面。 只见赤霄圣殿的长老们，一个个眉头紧皱，神色各异，却都陷入沉默。 他们当然不想就此放弃。 但曹铸还有机会吗？ 没有了！ 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曹铸都没能带给姜天真正的挑战。 而在对方借助他的力量做片刻感悟并有所收获之后，只一掌便打破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御手段。 这意味着，姜天的战力至少比他强一档！ “上游位面最高水准，姜天绝对已经达到！” “果然，这个人已经不能再把他当成一个中游位面妖孽来看待了！” “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永恒境中期的武者，能有如此惊人的战力！” 第9280章 青山为柴 要知道，这可是位面道会啊！ 这不是某个位面的万界法会，而是集数十位面于一体的镜月位域的最高舞台。 这里站着的都是位面级别的妖孽，每一个都可代表所在位面的战力极巅。 而在这种极巅的较量中，姜天却只用一掌便碾压了曹铸。 其战力之强、潜力之大，简直难以估量！ 赤霄位面的高层，此刻尽皆沉默。 他们要替曹铸认输吗？ 不能！ 当然不能！ 因为这是曹铸的对决，不是他们的指派。 是否继续，还要曹铸本人来决定。 更因为上一场曹铸的对决中，他们曾经发声扰动，从而招致监管长老的警告的禁闭。 但此刻曹铸是进退，还有本质区别吗？ 没有了！ 这场对决，其实早在姜天硬扛曹铸三连击的时候，便已经终结。 有许多位面高层，也是在那时，便已摇头轻叹，为曹铸感到遗憾。 血皇暴体几番出手，都打不破姜天的防御。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用说吗？ 此时的姜天，负手而立，神色平淡。 他没有继续进击的意思，止步于星空，看着对面的曹铸。 他没有期待，也没有表现出高傲与蔑视。 只是在默默等待。 他在这一战中，获得了远胜于这一战本身的好处。 他在等待对手，做出选择。 “我……输了！” 曹铸与姜天隔空对视片刻，然后认输。 虽然他的伤势已经在恢复，战力损耗并不算大，但他知道已经完全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在他鼎盛状态下都没能撼动姜天，现在就更没机会。 强行出手已经毫无意义，认输已是必然。 “曹铸……” 赤霄圣殿的长老们咬着的牙，终于松开，但流露出的却是不甘。 但赤霄圣殿的带队高层，却并不意外曹铸的选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句话，便已为曹铸的选择定性。 现在的挣扎，无济于事，反而可能伤上加伤，以至自误。 果断放弃，才是最现实的选择。 “永恒位面，姜天，胜！” “赤霄位面，曹铸，负！” 场间响起阵阵惊呼，但听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烈。 对决开始之前，曹铸曾经被更多人看好。 因为他和姜天都击败过同为玄雷位面妖孽且修为极其接近的叔侄二人，且从那两场对决的表现来看，曹铸胜得更快、更简单粗暴，其展现出的战力自然也就让人高看一眼。 以那对叔侄为标尺，仿佛已经标出了姜天与曹铸的战力水准。 前者稍逊一筹，后者表现更强。 就算两者都未到极限，都还有潜力可挖，那也应该是曹铸赢面更大。 但其实，永恒位面高层心中早有判断。 曹铸的实力或许仍有保留，但姜天亦然如此。 而且姜天的保留，应该比曹铸更大。 所在在三圣尊和两位对座看来，曹铸的优势绝不像众人想象中那么大，姜天落败的可能性也相当之小。 甚至当两人都展现出真实战力，曹铸的劣势会很明显。 当然，对决之前的忐忑与对决过程中的紧张是不可避免的。 甚至就算姜天的纸面战力能够占据优势，总也会有意外发生的可能。 谁又知道曹铸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他的极限战力究竟有多强？ 毕竟一切都只是预估啊！ 但最终的结果，印证了他们的判断，也让他们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姜天胜了！ “呼！咱们赢了！”紫霜秋娴和琴瑶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都激动得脸色微红。 朱魂摇摇头，撇嘴道：“不得不说，他没让我失望。” 说完似乎意犹未尽，嘴角竟然还露出一丝难以压制的笑容。 “嗤！”薇雨笑了：“我家公子从来都没让人失望过，也就是有些人招子不够清爽。” “说谁呢？嗤，今天心情还好，不与你计较！”朱魂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却少见地没有继续纠缠。 这里毕竟是道会会场，正在进行的每一场对决，都值得仔细观摩。 她可没工夫，在这个时候跟薇雨斗嘴。 “这就是姜天，这就是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妖孽呀！” 钟殊然由衷感叹，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万界法会？”傲无尘蹙眉：“可这是位面道会啊！” “小傲，你没明白他的意思。”白剑尘摇头一笑，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殷红。 “什么意思？”傲无尘问道。 “位面道会尚未结束，姜天虽然潜力很大，也许仍会继续前行，但终将遭遇顶尖位面的超绝妖孽，那时候……咳！“ 白剑尘说到此处，轻咳一声，会心一笑，掩去大家皆知的尴尬。 然后道：“在咱们心目中，万界法会时期的姜天，才是最强的姜天，是不可战胜的姜天！” “我明白了！”傲无尘深有同感。 万界法会时姜天的战力，与现在或许相去甚远。 但论及在他们心目中的感受，绝对是最为强大的时期！ 不像现在，姜天哪怕表现再强，也始终面临顶尖位面超绝妖孽的压制。 那些站在位域顶端的同辈天才，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柄柄绝世宝剑。 虽然暂时还没有触及，却早已被它们散发的绝世锋芒给震撼。 那种感觉不是如芒在背，而是利剑悬顶，华云遮天！ “那时的姜天，的确给人不可战胜的感觉啊！” 傲无尘对那个时期，有着特殊的怀念。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被淘汰，他们还在万界法会的会场上与姜天鏖战。 他们还有机会拿到位面道会的入场券，他们还拥有一切的可能！ 那时的他们，眼中有着无限的希望，内心更充满了无限的渴望！ 但终究，已经过去了。 他们败给了姜天，先后被淘汰。 后续的发展也如他们预料中那般，姜天在永恒圣殿的栽培和帮助下飞速成长，修为战力与他们越拉越远。 而在万界法会结束数月后的今天，姜天的战力更是达到了让他们为之震撼的地步——当初仅仅一线之隔的对手，如今的战力已经强到超乎想象，已真正让他们感到高不可攀！ 第9281章 笑你木讷又迟钝 这种感觉，实在让他们难受，甚至让他们时而感到绝望。 “说到底，姜天的成长并非依赖于圣殿栽培，而是他自己刻苦修行的必然结果。” 秦雨柔如是说道。 “没错！”钟殊然对此深有感触：“如果他要仰仗圣殿的培养才能走到今天，那么在万界法会上，就应该败给咱们中的某一个人才对。” 这句话，当然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但当它摆在面前的时候，却让众人感到莫名的尴尬。 钟殊然当然是在肯定姜天的努力和成就，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但为何听起来，似乎总蕴含着对某些人的挖苦和嘲讽呢？ “也许……是我想多了？”傲无尘看着对方，神色古怪。 “不，你没想多，我的确有这个意思！”钟殊然非但不安慰对方，反而再加一把火。 傲无尘顿时涨红了脸：“岂有此理！来战！” “战就战！但不是现在，等道会结束之后吧。” 钟殊然摇摇头，那表情简直意兴索然。 傲无尘也熄了火。 摇头苦笑道：“跟姜天比，咱们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你为何要跟他比，这不是自讨没趣吗？”白剑尘趁机打趣，惹来一顿白眼。 “为何不能比？”秦雨柔笑道：“当然可以，而且一定要比！不跟他比，难道要跟咱们不了解的异位面的妖孽比吗？” “也许……”白剑尘抿了抿嘴，不太自信地说道：“咱们也可以跟那十个保留名额比？” “瞧你那点出息！”秦雨柔忍不住心中的鄙夷，狠狠啐了他一口。 钟殊然和傲无尘也投以白眼。 白剑尘洒然一笑：“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咱们的眼光，当然不能放得那么你！” 十个保留名额，曾经也是他们执意挑战、一较高下的存在。 但当姜天在位面道会上展现出超乎想象的潜力之后，他们已经不再把那十人放在眼里。 哪怕他们明白，他们现在仍然很难战胜那十人，但他们的目标和榜样，只能是姜天！ 也必须是姜天！ 姜天的获胜，让不少人感到意外。 或者换句话说，曹铸的落败，一时让人接受不来。 他们不是不能面对曹铸败战，而是还没有真正接受这种强弱的转变。 场间的惊呼声虽然不算太强烈，但这意外结局带来的情绪变化，还在持续发酵。 渐渐地，对于姜天获胜这个结果，众人有了更多的议论。 关于曹铸的话题开始减少，众人议论的焦点渐渐转移到了姜天身上。 “我真是没想到，姜天竟真的战胜了曹铸！” “这个中游位面的妖孽，已经创造了奇迹！” “奇迹？嗤，要这么说的话，他的奇迹不是得从星空秘境开始吗？”有人打趣道。 “星空秘境充其量只是一场试练，怎么能跟道会正赛相比？”有人反驳对方，但绝不质疑姜天的战绩。 “不得不说，我现在对永恒位面这个排名不高的中游位面，开始感兴趣了！” “大可不必如此！”一位青年妖孽摇头道：“这个位面我已经研究过了，他们的其他妖孽已经全部淘汰，姜天现在是硕果仅存的一颗独苗了。” “这么说，他显然是极其特殊的个例！” “对了，现在这一轮里，还有几个中游位面的妖孽？” “除了他，应该没有别的了！” “这个姜天，值得期待呀！” “他到底能走多远？” 众人不禁开始展望姜天的道会之旅。 最终阶段的对决是整个道会的重头戏，因为要决出最终的最强者，所以轮次注定不会少。 而现在才进行了两轮，姜天便上演击败曹铸的壮举，接下来，他还能闯过几轮？ “这个问题谁也说不准，但从这一场的情况来看，我估计他应该还有一两轮的进步空间。” “一两轮，那几乎注定要遭遇名列前茅的上游位面妖孽了。” “是啊，若在那时止步，倒也不算辱没了他异军突起的名头。” “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还能闯过几轮，也许下一轮就会被更强大的对手淘汰。” “没错，真正有价值的，还是刚刚完成的这场对决。” 众人的思绪从对后续的展望中拉回到现实。 对于刚刚结束的这场对决，许多人仍然难以释怀。 “姜天的获胜固然可无争议，但曹铸的落败，我以为还是有些轻敌大意，以及欠缺一点点运气。” “曹铸轻敌了吗，我看没有吧？”有人反问。 “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主观上小瞧了姜天，而是潜意识里没有真正把姜天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看待。” “有这种可能！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带着足够的重视，结局或许会不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现在一定很后悔！” 说话之间，众人的视线便落在曹铸脸上，想要看一看他的反应，是否如众人猜测的那般郁闷和不甘。 但他们看到的竟只有遗憾，而看不到郁闷和不甘。 “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遗憾归遗憾，他难道就没有一点不甘心吗？” “都走到这一步了，他难道就这么坦然？” 众人疑惑于曹铸的反应。 要知道，曹铸的伤势其实不太重，按理说完全还有倾力一拼的可能。 在位面道会这种比试场上，武者都会准备一些后手。 这种后手不仅仅是灵符、法宝之类的东西，更有一些强压伤势、强提战力的秘宝。 因为大家的水准相差无几，有时候优劣之势并不明显，往往只需要再努力一下、再拼搏一次便能闯过难关。 曹铸显然还有继续拼争的可能，但他却选择主动认输，彻底结束了这场对决。 “曹铸的认输，也许连他的对手姜天都会觉得意外吧？”有人如是说道。 但话音刚落，便遭到了无情的嘲讽。 “嗤！”一位老者摇头嗤笑，眼中满是不屑。 众人纷纷注目，疑惑这老者的反应。 “你笑什么？”有人问。 “我笑你们木讷迟钝！”老者笑道：“曹铸的落败很意外吗？不，在老夫看来，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获胜的可能！” 第9282章 随时奉陪 “你凭什么这么说？”赤霄位面的长老很是不服，红着脸争辩。 “你这老修，是看到结果，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吧？” 老者瞥他一眼，笑道：“其实早在对决之前，老夫就已经说过，曹铸希望不大。只是你们根本没听进去，甚至还有人反驳我。当然，就连反驳我的那些话，你们也没怎么在意就是了。” 这番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众人忽然想起，在这场对决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人对胜负做出过预测。 当时的语气，似乎对曹铸颇不看好，甚至有些不屑。 只是当场便有人出言反驳，而那些“贬低”曹铸的话，也被众人嗤之以鼻。 此刻前后对照，他们才想起那些话原来是这老者所说。 而当时反驳他的人，此刻也已经无话可说。 “凌冬和凌锋的战力，究竟能有多大差别？” 老者似乎意犹未尽，面对表情复杂的众人，侃侃而谈。 “在我看来，他们叔侄二人，战力其实相差不大！同一个位面，一门双杰，他们必定时常切磋，这便注定他们的实力不会有太大的差距。不过我明白你们的感受，你们不过是用曹铸为标尺，对比两人的实力。” 说到这里，老者摇头一笑，眼神变得不屑。 “呵呵，那我只能说，这恰恰便是你们最大的失误！” “为何？”有人忍不住追问。 老者答道：“你们先入为主地把曹铸的实力当成标杆，从而直接排除了姜天比他更强的可能。换句话说，曹铸以其有限的实力，看似丈量出了凌锋和凌冬的差距。而这样的差距，在姜天面前也许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难以转化为肉眼可见的战力表现。” “这太绕了，你不妨说得直白些！”有人催促道。 毕竟这一轮有太多的对决都在进行，他们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一场已经结束的对决上。 老者肃然道：“说白了，曹铸实力比之姜天差了太多，凌冬与凌锋的些微差距，在他这里就表现为明显的落差。换言之，你们用错了标尺，而曹铸，根本不配做那个标尺！” “你太狂妄！” “老匹夫，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如此攻击我赤霄位面妖孽，我定不饶你！” 虽然道会会场有着诸多的禁忌，但老者如此肆意贬低曹铸的行为，还是引发了赤霄位面的不满。 诸般说辞虽是个人观点，若在小范围里小声议论倒也罢了。 偏偏老者公然放言，这不仅仅是对曹铸个人的攻击，更是对赤霄位面的抹黑。 赤霄位面的武者，如何能忍？ 面对这些威胁，老者非但不惧，反而大笑。 “怎么，你们赤霄位面，连句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我乃斩月位面之人，如果你们执意要找麻烦，老夫随时奉陪！” “斩月位面？” 听到这个名字，赤霄位面的武者们脸色微沉，气焰明显有些回落。 斩月位面的排名，更在赤霄之上。 他们若要公然对付这老者，必然会招致斩月位面的敌视。 “等等！你既是斩月位面之人，为何跑到这里大放厥词？”赤霄位面的武者毫不客气地骂道。 老者洒然一笑：“那边离得太远了，老夫对这场对决更感兴趣，所以特意跑过来凑个热闹。哦对了，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对曹铸感兴趣，而是只对姜天感兴趣！” 面对老者的坦荡，赤霄位面的武者们也不好强行找茬。 毕竟在道会会场上强行出手，必会激怒监管长老，招致冷酷的镇压。 而面对这些声音，曹铸本人也只是以沉默应对。 别人，又能如何呢？ “你们也别忘了，姜天身负龙族血脉，他有这样强大的肉身，难道很奇怪吗？” 老者的话当然很有道理，但赤霄位面的人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索性不再理会。 但也有人，为此感到疑惑。 “等等！你说他是龙族血脉，那么究竟是多么高贵的龙族血脉，才能撑得起如此强大的肉身？” “这……恐怕只有姜天自己才知道了，这个问题，我也无比好奇！” 老者眯眼望着姜天，若有所思。 能让轩辕撼海主动询问，可见姜天的血脉绝不会太差。 但至于具体是什么，轩辕撼海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外人又从何知晓？ 总不能直接拉住姜天，询问他的血脉根底吧？ 如果真要那么做，也许就要面对姜天的强硬回击！ 毕竟打探血脉隐秘，对武者是极大的忌讳。 除了那些名声在外如蛮海位面轩辕龙族这样的势力，才公然对外展示血脉威名，或者某些世家武者会主动展示自己的背景之外，绝大多数武者对于血脉根底都会谨慎保守。 非到必要之时，不会公然激发，亦不会自曝底细。 第二轮的对决仍在继续。 几乎就在姜天获胜的同时，另外几场最引人注目的对决，也先后分出胜负。 北冥天海鲲族圣女，鱼璎，击败某上游位面妖孽。 蛮海位面轩辕龙族轩辕撼海，击败某上游位面妖孽。 真元位面丘珩，凭借噬灵之体的超强天赋，击败某上游位面妖孽。 灵缨位面项贞，以其神魂幻身的超强天赋，于无声无息间击败某上游位面妖孽。 那名落败的对手，来自玄霜位面，也就是黎燃所在的那个位面。 名叫黎冰！ 黎冰其的血脉天赋与黎燃相近，后者是寒髓冻血血脉，以及在此基础上自主选择并强行开辟的封天武魄！ 为了开辟这种后天武体，黎燃付出了超乎想象的代价——于三岁幼龄废掉了他同样为人艳羡的先天武体冰原战体，而在其七岁那年于家族祭祀大典上逼宫族长，吞噬家族高层血脉和神魂，强行开辟出潜力更高的后天武体封天武魄。 上演了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惊人典范！ 说回黎冰。 此人与黎燃同为玄霜位面妖孽，而且血脉相近，乃为“冰魄寒血”！ 其武体体质，则是与之伴生的先天“冻魂冥眼”！ 第9283章 冻魂 武体之中，极其罕见以“眼”为核心的武体。 其实，黎燃的“封天武魄”同样罕见。 因为绝大多数武者的武体，都带有偏重于力量的属性。 但如黎燃的封天武魄，则在某种程度上偏重于神魂之力，这了是他与项贞对抗的底气所在。 哪怕最终不敌，他的表现也强过太多的同辈妖孽。 可黎燃再强，终是废先天而强塑后天的武体。 而黎冰的冻魂冥眼，因为是血脉伴生之先天武体的原因，从而具备更强的战力。 在许多人看来，遇到黎冰这样的对手，是对项贞的一次重大的考验！ 众所周知，项贞的天赋重在神魂天赋。 其与对手的较量，几乎全部集中在神魂战场。 这也是此次位面道会上为数不多的一个，让观战者感到郁闷的存在——她和对手的较量，几乎完全无法被外界探查。 哪怕是监管长老们，也对此头疼不已。 因为没人知道项贞与对手较量的细节，没人知道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论项贞使出怎样的手段，外人能做的始终都只有一条——等待！ 等待什么？ 当然是等待交手的结果！ 当项贞和她的对手踏上星空战场的那一刻，所有人便只能看着几乎完全静默的场面，等待双方分出胜负。 而到目前为止，所有与项贞交手之人，都无一例外地落败了。 “项贞的天赋的确让人畏惧，但黎冰，恰恰不同！” “没错！此子的血脉和先天武体天赋，比黎燃更强！” “就算他跟黎燃不相上下，但在项贞面前，也比前者更具优势。” “是啊！”一位老者连连点头：“项贞的战力，几乎全都集中在神魂层面，而在神魂战场上，黎冰却比黎燃有着更高的战力和更加雄厚的底蕴。” “说得对，这一战黎冰非但没有劣势，甚至还拥有某种优势！” 众人对黎冰的天赋资质赞不绝口。 其冰魄寒血和冻魂冥眼，相对于黎燃的寒髓冻血和封天武魄，或许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在面对项贞这种对手时，却有着特别的好处。 冰魄寒血，能够直接镇压对手的神魂，让对手的神魂之力陷入迟滞，甚至彻底凝滞！ 冻魂冥眼更是个中罕见的天赋武体——只需一道眼神，便能干扰并压制对手的神魂，用在神魂战场上，威力巨大！ 而这两种天资的融合，更让黎冰在神魂层面的战力达到惊人的地步。 “冥眼，冻魂！” 黎冰嘴唇紧闭，却有低沉浩大的声音响在项贞的神海。 刹那间，项贞一片蔚蓝的神海，乍起雷鸣！ 神魂巨浪疯狂涌动，看似牢不可破的蔚蓝色神海扭曲动荡，仿佛就要崩溃。 “玄霜位面的妖孽，在神魂层面的造诣竟然如此之高！” 项贞不禁感叹。 先有黎燃，后有黎冰。 这对玄霜位面的最强妖孽，都在神魂战场上带给她巨大的“惊喜”。 黎燃已经被她击败，此刻，她正面对黎冰的狂攻。 “但只靠这些就想胜我，你未免太天真了。” 项贞嘴角掠起一丝冷笑。 剧烈动荡的蔚蓝色神海乍起狂潮，比之先前，更加狂暴！ “嗯？”黎冰不喜反惊。 因为他的神魂，并不足以掀起如此程度的巨浪。 因为他并不幻想一击致胜。 项贞这样的对手，连黎燃都束手无策，他的天赋虽然更具针对性，但所谓优劣之势只是相对而言。 他并无碾压对方的把握，所以每一次攻击，都足够谨慎。 天才自有天才的傲气。 能够来到位面道会上的妖孽，个个都是位面极巅。 但战力越强、眼界越高，在面对同级别的对手之时，反而越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因为他很清楚，在这样的较量之中，哪怕只有一个小小的失误，也有可能顷刻转变成颠覆全局的败笔。 所以他的攻势始终都有所保留——保留后续加码的可能，更保留收摄力量，随时撤峰的准备。 只要比试还没真正分出胜负，就有一切可能，他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反而若是急于求成，妄想一击制胜，结果往往适得其反，追悔莫及。 黎燃的战力，真就比项贞差吗？ 黎燃真的不具备击败项贞的能力吗？ 未必！ 黎燃之所以落败，在他看来，更可能是过度自信下的急于求成，从而导致只看前不顾后，忘记给自己保留最大的退路。 而当项贞化解了那“制胜”的攻击，黎燃的落败，已是无可避免！ 所以，黎冰的攻击，始终都保持着相当的“弹性”。 进可攻，退可守。 最差的情况，哪怕白白浪费掉这次攻势，也能守住一个蓄势反击的可能。 但现在，情况有些古怪！ “不对！” 黎冰瞳孔猛缩，心头大凛。 项贞那蔚蓝色神海的反应过于剧烈，剧烈到远远超出应有的程度。 更让他震惊的是，肆虐神海的狂潮，还在继续攀升。 速度甚至越来越快！ “中计了！” 黎冰已然意识到，这绝不是什么神魂动荡。 而是项贞借他这次出手，酝酿的顺水推舟的强势反击。 “好个项贞！” 黎冰固然还有所保留，固然始终保有足够的谨慎。 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承认，项贞对这场对决的算计，从一开始就在他之上。 而项贞于神魂层面的战斗阅历，也在他之上！ “冻魂冥眼，镇！” 镇、镇、镇！ 三枚巨大的神纹乍然浮现于项贞的神海。 带着漆黑的色泽炸开，化作三道漆黑的屏障。 这是冻魂冥眼的强大天赋，能够封镇神魂之力，化为屏障迟滞对手的攻势。 而这种天赋的妙处，更在于它引爆的力量，并非黎冰自身的神魂之力，其中大半都取自对手的神魂。 用对手的力量来反击对手，这实在是绝妙的手段。 这便使得黎冰的消耗，远比对手更小。 并且这种打法，会让对手感到憋屈郁闷，有力难施。 就像全力轰出的一拳，却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 那种有力发不出，或者用尽全力却攻击无果的感觉，简直让人郁闷得吐血。 第9284章 侵夺 “借助我的力量，阻滞我的攻势，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项贞笑了，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嘲讽。 “这里是神魂战场，这是我的神海，这是……我的地盘！” 项贞的声音遽然爆发，化为雷霆般的宏声响彻神海。 那声音炸开的同时，自有一股神秘的波动，顺着黎冰发动的神魂攻击倒溯而上，反噬其神魂！ “在我的地盘上，想借我的力量对我展开反击，你问过我了吗？我，答应了吗？” 项贞的声音越发宏大。 仿佛天神严厉的斥责，仿佛黎冰的神魂攻势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接受她的训斥。 “该死！这感觉……不对，这是神魂攻势！” 黎冰脸色忽变。 项贞的斥责固然严厉，声势固然浩大。 但在这种级别的交手中，实属正常。 而对他这种层级的妖孽来说，也全然不值一提。 但为何他的神魂反应，会如此之大？ 心中的警惕化为巨大念头炸开的同时，他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项贞暴躁的斥骂，而是项贞已然顺势铺开的神魂反击！ 项贞的反击已然到来，在毫无征兆、不知不觉间，已经具现为事实。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便已经置身于无法躲避的攻势之下，处于被动的境地之中。 “退！” 黎冰再有所保留，神魂天赋再高，此刻也不敢硬扛。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他和对手都抓住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借对方的力量攻击对方！ 一开始，是他想要借项贞的力量，攻击项贞的神海。 但项贞挥手将他的攻势化解，并于化解的同时，反手一推，顺着他的力量倒溯而来，直击他的神魂。 他想借力打力，项贞则借力为桥，沿途而上，顺藤摸瓜。 两人的算计，在这一合之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给人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之感。 但结果显而易见，这一合他已然落在下风。 项贞才是真正利益的一方！ 所以他退得果断。 他要保留实力，以便发动下一次攻击，或者防备项贞已然发动的反击狂潮。 但他能走得了吗？ “现在想走，迟了！” 项贞那孤傲中夹带着嘲讽的声音蓦然响起。 整个蔚蓝色神海，掀起滔天巨浪！ “不……” 黎冰骇然惊呼。 但他施加在神魂战场中的神魂之力，已被瞬息淹没，无法撤离。 “神魂幻身，给我碾碎它！” 轰隆、喀嚓嚓！ 恐怖的轰鸣乍然响彻，蔚蓝色神魂巨浪将黎冰滞留的神魂之力一瞬碾碎。 “啊……嘶！” 尽管血脉和武体天赋极强，黎冰还是感受到神魂撕裂的剧痛。 他的神海随之动荡，这一合他大落下风，虽未受重创，但需要些许时间来化解这种动荡。 黎冰的神海，也掀起大潮。 这不是项贞的主动入侵，而是他损失的那部分神魂之力造成了亏空，而剩余的神魂之力主动摊薄，来弥补那神魂的空缺。 这对任何一个武者来说，都是不需要刻意催动的自愈反应，与境界无关。 对于黎冰这种级别的妖孽来说，本也稀松平常。 但问题在于，他现在是在跟精擅神魂之道的同级别对手较量！ 项贞的主要战力，都集中在神魂战场。 在这座战场上，黎冰本来就不占优势，此刻既遭压制又遭反噬，虽然只是瞬息的动荡，却足以成为对手反而的突破口。 “神魂战域，开！” 轰隆！ 项贞脚步一迈，有耀眼的蓝光，如星辰风暴般狂涨！ 神魂战场急剧扩张。 一瞬间便将战场的范围，延伸至黎冰的神海边缘！ 此时的项贞，已然站在了黎冰的神海之外。 换言之，项贞所指挥的神魂层面的千军万成，已然兵临城下，来到了黎冰的神海巨城之前。 攻城之势，已然展开！ “想要攻击我的神海，没那么简单！” 黎冰虽然有些被动，也体会到了黎燃当时的苦处。 但作为冰魄寒血和冻魂冥眼的拥有者，他对自己的神魂防御，有着强大的自信。 哪怕在攻击层面受到阻滞，甚至付出了些许代价。 但在防御层面，他并不惧得谁人。 “冰魄寒血，冰封！” “冥眼，冻魂！” 轰、轰！ 他同时开启血脉和武体天赋，以双重手段封印自身的神魂。 在独属于他自己的神魂战场的边缘，筑起最牢固的神魂屏障！ 这样的屏障，纵是黎燃也要望而却步，放弃任何攻击的念头。 想必项贞，也是无可奈何。 但下一刻，他却见识到了项贞的厉害！ “区区神魂屏障，也想让我止步？” 项贞冷笑连连，眼中有着巨大的轻蔑。 “莫说这等手段，就算你燃烧神魂血脉，也不能挡我！” 项贞掀起的蔚蓝色神海大潮，如同万军齐发、万箭齐射，疯狂冲击着神魂屏障。 砰砰砰！ 黎冰筑就的屏障，立时传出令人不安的异响。 “不好！” 黎冰脸色大变。 话音未落，密集的异响，便化为一道可怕的声潮。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三道神魂屏障全部碎裂！ 轰隆隆！ 项贞的神魂大潮再无阻挡。 蔚蓝色神魂之力席卷天地，以最狂暴的姿态涌进黎冰的神海，一马平川，疯狂奔涌。 所到之处，将黎冰匆忙构筑起的神魂防御全部推平。 摧枯拉朽，无可阻挡！ 黎冰被迫收缩神魂，一退再退。 但原本的神魂疆域已被攻破，本该由他掌控的神魂领地已被侵占，他再怎么收缩，也改变不了全面被动的事实。 反而收缩越大、退得越快，丧失的领地更多。 项贞的攻势摧枯拉朽，如同汹涌狂暴的泥石流，在黎冰的神海中犁出一道道恐怖的沟壑，刻下独属性项贞的神魂规则！ 黎冰的神海开始剧痛，他感受到神魂权柄正被侵占，继而开始被剥夺。 而一旦侵占结束，剥夺完成，他将彻底交出神海掌控权。 这种状况有一个专属的词汇——夺舍！ 那个时候，他将成为一具神魂傀儡。 他将彻底丧失他的意志，灭失他的神魂，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第9285章 魂化 “项贞，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黎冰也是悍勇。 如他这等位面级妖孽，绝然无法接受神魂被俘的事实。 倘若最终要化作傀儡，他宁肯现在就自爆。 轰！ 在现实战场，他向前踏出一步。 只这一步，便逼近项贞身前，与其当面！ 而他那早已蓄势待发的手掌，如利剑一般，直刺项贞。 噗！ 蓝色光影如泡沫崩碎。 他这一击，只打破了一道幻影！ “不出所料！” 黎冰并不意外。 此刻的神魂战场由项贞来主导，而他虽然在现实层面做出反击，却难以摆脱神魂的扰动。 他这一击，早已在项贞的算计与掌控之下。 任何攻击，都逃不过神魂的驭令。 也就是说，所有的攻击，都发生在神魂命令下达之后。 哪怕他出手再快，也改变不了这个顺序。 而当神魂战场被项贞主导，他的神海被项贞侵入，一切神魂异动，更就加无法躲避项贞的监视。 轰！ 就在他一击落空的同时，一只素手已然当头盖落，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嘶嘶、哗！ 观战者们一瞬间哗然！ 这场较量一直发生在神魂战场，直到此时，才发生实质性的转变。 但一切发于瞬息之间，无论是黎冰的突击还是项贞的反攻，都在众人预料不及的罅隙中呈现。 所以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忍不住倒吸凉气，惊呼如雷。 “黎冰出手了！” “项贞算到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 黎冰现在才出手吗？ 当然不是！ 在神魂层面，两人的攻防正在拉锯，黎冰节节败退。 但在现实层面，黎冰的确是第一次出手。 而项贞的反应落在众人眼里，便是其掌控一切的强大表现。 “你赢不了的！” 黎冰的怒吼响彻星空。 “是吗？” 项贞的声音充满冷酷的意味。 她的手掌在下压，掌心蓝光乍涌，竟是要以现实层面的强攻，来击破以手的实质神海！ 何谓实质神海？ 所谓的神魂战场，只是存在于神魂领域的概念。 它不显于形，不流于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理论战场和幻想空间。 但理论和幻想，终要有所依托。 这个依托，便是武者的实质神海——也就是武者最最重要的要害，神魂藏纳之地，头颅所在！ 一旦实质神海被攻破，神魂战场也就失去了依存的空间，一切攻防无以存续，武者的神魂也将随之湮灭。 项贞的手段，果真狠辣决绝！ 但这在位面道会的战场上，实属司空见惯。 黎冰方才发动现实攻击时，也是直击要害，一旦命中项贞不死也要重伤。 最终的结果，必不会好。 项贞充满嘲讽的声音刚刚响，她那蓝光闪耀的手掌，已然按落。 砰！ 这是冰晶爆碎的声音！ 让人闻之胆寒，听之心颤。 黎冰的天灵盖，碎了！ 不仅如此！ 自天灵盖始，黎冰整个身躯寸寸碎裂，每一道裂缝中，都绽开极白色的光。 “嗯？” “那是……” 众人紧盯这处战场，心中涌起巨大的疑惑。 先前黎冰悍击项贞，未能得手，从而招致项贞的反击。 这一击本该致命，但此时的状况，却有些诡异。 “那白光……是什么？” “寒意！冻彻血脉的寒意！” 有身怀特殊体质的武者，隔着老远便感受到了这种力量。 那恐怖的寒意，在黎冰碎裂的武躯上绽放，如星辰爆裂，瞬息如潮！ 轰咔！ 黎冰的身躯炸成一片白色光潮，一瞬淹没了项贞。 “你过于自信了！” 黎冰骄傲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错！ 他之前是落在下风，被项贞几乎逼入绝境。 但他的血脉和武体是什么？ 冰魄寒血和冻魂冥眼！ 当项贞手掌按上他天灵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认为，他死定了。 神魂战场已现颓势，现实层面被拿捏要害，结果唯有败亡！ 他的肉身，也的确被项贞击碎。 但现在，却又传出骄傲的声音！ 此之为何？ “嗯？” 项贞瞳孔微缩，面露震惊之色。 她忽然意识到，她有些低估了这个对手。 本以为黎冰会在她的掌下惨败，纵然不死，也得重伤，败得比黎燃更加惨烈。 但事实却给了她一个“惊喜”，让她意识到黎冰的不凡。 那团白光如同炽烈的骄阳，硬生生将她震退开去。 而一道漆黑的身影，正自那骄阳中显化，并迈步走出。 “这是……魂化武躯！” 项贞的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 说出的话，也让全场为之震惊！ “什么？” “魂化武躯！” “所谓魂化武躯，就是武躯魂化！” “好一个武躯魂化！” 众人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感叹。 武躯魂化，听起来似乎很复杂，实际上很简单。 说白了，就是一种舍弃肉身，专修神魂的路子。 换句话说，黎冰为了将自身的血脉天赋和武体价值发挥到最大，毅然决然地舍弃了原本的武躯，将所有力量和毕生修行，都投入魂力的修行之中。 从而铸就一具强悍的魂体！ “这实非常人所选啊！” “不得不说，他的选择至少在这里，证明了价值！” “是啊！若非如此，他已然陨灭于项贞掌下！” “等等！”一些年轻武者眉头大皱，满脸疑惑。 他们听闻这些老者议论，心中不禁疑虑丛生。 “既然是武躯魂化，为何还会有真实的肉身？” 这是许多年轻妖孽都有的疑惑。 黎冰是武躯魂化或许不假，但他的肉身也并非幻象，而是真实的存在。 这一点，如何解释呢？ “这不难理解。”一位老者肃然道：“武躯魂化，并不代表彻底舍弃有形的肉身，要不然，就该叫‘武躯化魂’了。” “具体有何区别，还请阁下详说！”有人继续追问。 老者道：“武躯魂化是将天赋最大化的一种手段，是对武道极致追求的一条途径。在这一点上，黎冰的牺牲很大，但他的抉择无可厚非，反而是勇气的展现。但你们也看到了，他虽是武躯魂化，却并非没有肉身。这是因为，他在武躯魂化之后，又重炼了肉身！” “先魂化，后炼身？”有人问。 第9286章 自体重铸 “没错！”老者点头道：“所谓炼身，便是铸体！说到铸体，那就有些复杂了，但简单来说，铸体的方式不拘一格，有人以本体自铸，还可以炼器、炼丹的方式炼造，更能以某些珍稀天材异宝来塑造……具体如何，那就见仁见智了。” “阁下果然见多识广，但这黎冰是用何方式铸体的呢？” 老者看了一眼那白光中的漆黑身影，说道：“应该是本体自铸，否则早就应该被项贞所警觉。” “那他自铸的肉身，到底有没有被毁灭？” 有人看着那道漆黑身影，道出心中的疑惑。 本体自铸，当然是最理想的手段。 哪怕从未听闻这种手段的武者，也有最简单的判断。 因为没有什么，比自己原本的肉身更好的材质。 这也能最大程度弥补武躯魂化所带来的遗憾，是近乎于两全齐美的手段。 但黎冰所外显的肉身，已然被项贞打爆。 那么现在重现的这具，又算什么？ 老者看着那道漆黑身影，两眼眼睛微微眯起。 肃然道：“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的第二肉身，或者说备用武躯。” “第二肉身，备用武躯？” 众人闻言不禁惊叹。 “这么说，武躯魂化自体重铸，其实也可以视为一种修炼分身和化身的绝佳手段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老者点头。 “如此说来……”众多年轻妖孽面面相觑，眼中奇光大放：“武躯魂化不仅没有太大的弊端，反而还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了？”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修炼？” 许多武者，在修为达到一定层次之后，都有修炼分身或化身的念头。 尤其是那些大权在握，或者位高权重之人，往往都会修炼化身或分身。 甚至有人直接以化身或分身执掌明面的权势，而其本尊则在无人知晓的秘地中修炼。 而对外界来说，那坐镇于明面上的便是其本尊。 但当意外发生，哪怕化身灭失，本尊亦不会受损。 并可随时复出，掌控局面。 “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妙！” “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条修炼分身的妙途！” “妙哉，妙哉！” 作为位面级别的妖孽，众人都对武躯魂化和自体重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说来是不错，但实则没那么简单。”老者摇头一笑，眼神里夹杂着遗憾。 “首先，武躯魂化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把握练成；其次，自体重铸也有着巨大的风险。两者皆具，更是难上加难。黎冰之所以练成，主要还是归功于他特殊的血脉和武体天赋，换个人，就未必能行。” “没错！冰魄寒血和冻魂冥眼，让他可以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肉身，为自体重铸打下最坚实的基础！而强大的神魂天赋，则是他武躯魂化的关键！” 另一位老者予以肯定，展现出同样深厚的武道阅历。 “哪怕在你们这个层次，像他这样同时完成武躯魂化和自体重铸的人，也是极其罕见。这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极佳的运气。一旦失败，便会丧失本体，只能强行夺舍他人而另铸肉身了。” 作为位面级妖孽，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差别。 自体重铸，两全其美。 另铸肉身，一是面临血脉与神魂的差异，二是总归会有遗憾。 “如此看来，这条路真的是很难。” “当然了，若真有那么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要那么修炼了？” “是啊，谁会拒绝自己多几个肉身呢？” “呵呵，换做是我，定会早早用自身的血脉培养几具鲜活的分身，最后全部自体重铸！” “虎毒不食子，你这个想法有些危险啊！” “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众人不禁哄笑，紧张肃穆的气氛，为之一缓。 方才那人却还辩解。 “谁说要用后代血脉了，我知晓一种培血秘术，强造分身不行吗？” “当然可以，但你敢保证强造的分身能跟本尊达到同等高度，并且毫无弊端吗？就算能，那又需要多大的资源？” “是啊！同样的资源用在自己身上，也许进阶不灭境都有可能了，反过来看，这岂不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这不仅仅是浪费，而是一种舍本逐末的逆途啊！” 说到最后，众人忽然意识到培养分身和化身的弊端。 是啊！ 自体分身的培养，从来不是太大的难题。 尤其对他们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并不存在任何门槛。 但问题在于，想要将自体分身培养到自己这种层次，需要的资源，等同于一个武者从小到大成长的全部耗费。 有这样的资源，完全可以培养一个同样强大的后代。 或者将这些资源全部拿出来，冲击不灭境，也能提升不小的几率。 “这么看的话，对咱们来说最合适的，还是武躯魂化之后另行夺舍了？” “那就不叫夺舍了，而是叫赋魂！” 夺舍是神魂全面进驻另一具肉身。 而赋魂，却是将自己的神魂复制或者分裂，占据另一具肉身。 两者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一个是转移，另一个是复制和侵占。 好处当然是后者更大，但这同样不能代替自体重铸的优点。 “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困难的选择，若真有这等机会，还需谨慎权衡啊！” “说来说去，我看也只有一句话——能者无需纠结，一切只看机缘！” 说到这里，众人忽然感觉有些无趣。 其实还是应了老者那句话，如黎冰这种武者，天生就适合走这条路。 其他人虽然羡慕，却也未必能成，着实羡慕不来呀！ 而众人的关注的焦点，最终又回到了这场对决本身。 “不知这备用肉身，比之本尊如何？” “我想，应该不能更强了吧？” 众人纷纷猜测黎冰第二肉身的战力。 理论上来讲，第一肉身也就是本尊，或者说自体重铸的那道肉身，战力应该是最强的。 因为这是位面道会，黎冰不可能用实力差的肉身来对阵。 换言之，这具第二肉身，力量注定比不黎冰本尊。 第9287章 蓝魂 “我看未必！”一位中年武者表示质疑。 “如果第二肉身战力更差，黎冰大可直接认输了事，为何还要急于展现？” “的确是这样，所以我很好奇，这具肉身的战力，究竟有多强？” “看下去就知道了！”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在白光映照下的漆黑身影之上。 “既然逼出我这第二肉身，那么项贞，这一战只能是你死我活了！” 黎冰已然动了真怒。 位面道会的较量，从来都是真刀真枪，不存在虚伪的礼让。 但第一肉身的陨灭，显然还是让黎冰难以接受。 而从他的话也不难听出，这第二肉身的战力，可能并不比第一肉身差！ “不知你这具肉身，能在我手下撑多久？” 项贞冷笑，手上却不含糊。 按碎黎冰肉身的右掌向下一抓，仿佛将什么东西抓在了手中。 隔着百丈虚空，向对面轻轻一掷。 “嗯？” 黎冰沉声怒喝。 却有一道蓝色异芒，闪电般没入眉心。 “嘶！” “这是什么手段？” 众人震惊不已，许多人更是面露忌惮。 黎冰现出第二肉身，已然让人为之震惊。 项贞却似乎并不在意，而是从容出手。 但那蓝亡，又是何物？ “神魂层面的较量就是这样，真让人无可奈何。” 有人摇头叹息，大为郁闷。 现实层面的交手，可以直接观测，强弱分明。 神魂层面的交手，并不外显，结果只能等待。 轰！ 黎冰第二肉身的神海之中，蓝色异芒乍现！ 化为一道光芒璀璨的蓝色身影降临。 仔细看的话，并不难分辨这蓝影的长相，竟与黎冰，有八九分相似！ “嗯？”黎冰的声音，充满了杀意。 他已然看出，这是被项贞所拘的第一肉身的神魂。 当然不是全部，更不是完全的原魂。 而是保留了部分魂力，已然为项贞所掌控的神魂傀儡。 这让黎冰更加愤怒！ 他当即掀起神魂攻击，围剿这道身影。 “你我一体同源，相煎何急？” 蓝色魂影摇头叹息，仿佛真是黎冰本魂。 “装神弄鬼，给我死！” “哼，你杀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给我死来！” 黎冰催动神魂大潮，发动无情的绞杀。 虽然模样有着八九分相似，甚至对方身上散发出与他极其相似的神魂气息，但毕竟是敌非友，亦非本魂！ “那就要看看，你的能耐了！” 蓝色魂影双臂一张，炸成亿万道蓝光。 如同亿万条小鱼，在黎冰第二肉身的神海中飞散。 “你逃不掉的，我要把你一网打尽！” 黎冰越发狂怒。 他当然不能任由对方飞散，更不能坐视对方潜伏。 否则他这第二肉身，就有被强占甚至是夺舍的危险。 最终结果，将是沦为项贞的傀儡。 而那也意味着他彻底的陨灭。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每一道都有些尖细，但汇聚在一起，却如同巨雷。 “死来！” 黎冰的神海狂潮乍涌，有无数道魂念显化而出，死死追踪那些蓝光。 接下来的一幕，让黎冰感到惊诧！ 那亿万道魂念，竟然毫不费力地追上了对手。 每一道都准确无误地缠住了蓝色异芒！ “不对！” 黎冰脸色忽变，一颗心急沉直坠！ 不及多想，便将外放的魂念疯狂回收。 陷阱！ 这是可怕的陷阱！ 项贞在用那亿万道魂声，吸引他的追踪，然后将他分化的魂念捕捉。 若不立即收回，他的魂念消耗简直难以估量。 “晚了！” 项贞的声音蓦然响起！ 不是一声，而是亿万声！ 这些声音循着黎冰外放的亿万道魂念疯狂倒溯，展开潮水般的魂力反噬。 “神魂逆潮，雷起！” 项贞的声音回荡在广阔的神海之中，神魂逆潮骤然汹涌！ 一道道闪烁着蓝芒的神魂之刺，化为恐怖的大潮，向黎冰的神海倒灌。 这些神魂之刺有着雷霆的属性，迅快至极，让黎冰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是项贞以其庞大神魂之力加持特殊秘法修炼出的神魂雷丝。 单独一根，威力或许不大。 但当亿万根神魂雷丝汇聚成潮，共同反扑，那便足以给对手造成重创，甚至将对手一举灭杀！ “嘶……啊啊啊！” 反应不及的黎冰，根本无法收回所有外放的神魂之力。 而他已然遭到强烈反噬，整个神海如同被无数根纤细至极的刺针猛扎，痛苦至极。 而这一根根神魂之“针”，还携带着可怕的雷力。 每一个扎刺，都让他的神海为之战栗，都有一道劲风般的波动随之炸起。 而当这难以计数的波动凝聚成团、汇聚成潮之时，便在他的神海之中掀起了又一场大潮。 “噬魂雷潮！” 项贞的神魂之力，已然顺由那亿万根魂丝侵入黎冰的神海。 她借此攻势，再掀噬魂雷潮！ 在刚才的激烈拉锯中，项贞虽然也让黎冰付出不小的代价，造成些许神魂损耗和伤势。 但这一刻，他的神魂损耗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发生！ 呲啦啦、喀嚓、轰隆隆！ 狂暴的雷鸣响彻而起，继而化为恐怖的宏声，在黎冰的神海中传荡。 黎冰的神魂之力一损再损，原本所应具备的攻防之力也急剧下滑。 此时的他，神魂已然变得极其脆弱，且动荡之势不断加剧。 换做别人，此时很可能已经神熄魂灭，濒临陨落！ 但黎冰是谁？ 他是玄霜位面最强妖孽，战力不逊于黎燃的存在。 他拥有不逊于黎燃之寒髓冻血的超强血脉——冰魄寒血！ 更拥有黎燃所没有的强大先天武体——冻魂冥眼！ 超强的天赋，铸就他不凡的底蕴，注定也会让他拥有超强的战力。 此刻面对项贞几乎致命的攻势，他强忍着神魂的动荡和难以想象的剧痛，点燃了冰魄寒血，并强开先天武体！ “冰魄寒血，燃！” “冻魂冥眼，开！” 轰！ 黎冰周身血光暴涨，强大的冰魄寒血一瞬间点燃。 但在他身外显现的，唯有一层薄薄的血芒。 而在他那辽阔的神海之中，却有恐怖的魂焰，业已燃起！ 第9288章 再入蓝海 这些魂焰，并非是由中心向外扩散。 它们是在四面八方同时爆燃，而后朝着黎冰神海的中心处疯狂汇聚。 以这种让项贞诧异的方式，应对她的噬魂雷潮！ “嗯？”项贞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黎冰的反击，不止于此！ 下一刻，一轮恐怖的血阳，在黎冰神海的最心中升腾而起！ 它绽放着炽烈的血芒，散发出狂暴的神魂威压。 而当项贞举目凝视之际，赫然发现这并不是什么血阳，而是一道诡异的血瞳。 而这血瞳里，竟散发出令她震惊的寒意！ 这寒意直逼神魂，一瞬间铺满她的神海，让她无以抗拒！ “不好！” 咯噔！ 项贞心头一沉，意识到不妥。 注视这血瞳的，当然不是她的本尊。 她的本尊和黎冰本体一样，都“静默”地站立在星空战场之上，在所有观战者的视线之中，安然无恙。 注视那血瞳的，是她侵入黎冰神海的亿万道神魂之力所显化的神魂幻身。 之前的一场场交手，项贞都是任由对手侵入自己的神海，在自己主宰的战场将对手击败。 而这一次，她已经掌控了绝对的主动，在击伤黎冰魂力之后，将战场直接铺开在了对手的神魂领地。 正常情况下，这么做必定有很大的风险。 但现在一切尽在掌控，占尽主动的她，仿佛是一个老练的猎手，拿着带血的镰刀，准备收割颓然倒地的猎物。 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 但这一瞬间，战局又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黎冰的血瞳升腾于神海中央，如同一轮血色骄阳，照射四方。 它的光芒无比耀眼，化为无数道外放的血芒轰进雷潮之中，如同无数根擎天巨棍，探入雷海。 但它们并不疯狂搅动，所以并未让雷潮更加汹涌。 反而释放出诡异的冰冻之力，让蔓延神海的噬魂雷潮顷刻凝固！ “好一个冻魂冥眼！” 项贞的神海，亦出现动荡。 她显化于黎冰神海中的神魂幻身，都变得虚幻不实，似存似灭。 但她并未退缩，眼神也依旧坚定。 眉宇间，更显露出毅然决然的肃杀之意。 “在神魂层面，你的实力远胜黎燃，你，才是玄霜位面最强妖孽！” 项贞迎着那轮骄阳般的血瞳，给予对手最大的肯定。 她掀起的噬魂雷潮，已然被黎冰冰封。 而在这一瞬，攻守之势立转！ 黎冰在神魂受创的状态下，施展惊天反击，强行夺回了主动。 “这是我的神海，更是我的领地！” 黎冰发出威严的咆哮，准备展开他制胜的反击。 “你既然来到这里，那便要在我的力量面前，向我臣服！” 黎冰右手摊开，向前一按。 轰！ 血色魂焰倾落如天崩，一掌按压住项贞的神魂幻身。 天柱般的五根血色巨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蜷缩起来，并在指隙间显化出炽烈的血色魂光，将项贞的去路彻底封死。 刚刚还占据主动，为所欲为的项贞，一瞬，成擒！ “在你看来，冻魂冥眼是什么？”黎冰开口询问。 他的脸上，自交手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那是唯有掌控主动者和胜利者才有的笑容。 “这是你的天赋，应该由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项贞虽被禁锢，却也不失镇定。 她那飘渺不定的神魂幻身静静看着对手，将问题轻飘飘地抛还给对方。 “接下来，你将知道它的真正实力！” 黎冰嘴角掠起一个怪异的弧度，那是在胜利者的笑容之外的，另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只见他乍闭又睁，两只眼睛瞬间化为两颗血瞳。 而它们放射的光芒，又合二为一，化为一束诡异的血光，照进项贞的眼睛。 “嗯？” 项贞脸色忽变，却抗拒不了血光的照射。 这血光进入她的神魂幻身，一瞬炸开！ 项贞发出凄厉的惨叫，神魂幻身的气息狂起狂落，紊乱至极。 转眼间，她的眼瞳也变得猩红如血，光芒起起落落，如同两盏红灯。 那是，黎冰的神魂色彩！ 那是黎冰的武体天赋！ “冻魂冥眼，溯！” 黎冰并指一点，已被血瞳侵占的项贞的神魂幻身应声爆裂。 但爆裂之后却并未扩散，而是化为一道纤细的血芒，直遁神海而出。 “不好！” 星空战场上的项贞脸色乍变，发出不安的呼喊。 “嗯？” “咦！” “怎么回事？” 观战者一片惊呼！ 这是自道会开始以来，项贞第一次在现实层面表现出惊慌和被动。 她的反应看起来极其狼狈，必定是遭遇了重大挫折，甚至已经身陷险境！ “两人的交手一直在神魂层面展开，黎冰竟能把她逼入被动？” “如此说来，黎冰的血脉和武体天赋，更胜项贞！” “玄霜位面的最强妖孽，似乎都具备某些神魂天赋啊！” “这个位面，了不起！” 一开始，大多数人都看好项贞。 但此刻战局突变，项贞已显被动。 黎冰或已掌控全局，即将迎来制胜的时刻！ 而项贞所在的灵缨位面观战席上，此刻却是一片肃穆。 “我早就说过，冰魄寒血和冻魂冥眼专克神魂之术，黎冰是极其危险的对手！” “我也早就提醒过项贞不可轻敌大意，但现在看来……” “交手尚未结束，一切未有定论，现在莫要言之过早！” 灵缨圣殿高层长老们神色各异。 有人对此忧心忡忡，有人甚至对项贞的表现感到不满。 但也有人保持着强大的镇定，并不妄下结论。 只要交手一刻没有结束，项贞便还有机会！ 而在玄霜位面那边，不少长老面露兴奋之色，众多年轻妖孽更是忍不住振臂欢呼。 “好个黎冰！” “我就知道他不会输的！” “冰魄寒血和冻魂冥眼都是绝强的天赋，怎么可能落败？” “黎冰，一鼓作气碾压她，不要再给她半点反击的机会！” 众人的欢呼响彻在会场上，但并不影响神魂层面的较量。 嗡！ 项贞的蔚蓝色神海中，血芒乍现！ 带着血瞳的神魂幻身一经出现，便用那闪烁着血芒的双瞳，扫视周遭。 第9289章 出手阻拦 与其对视的神魂幻身，也被血芒侵染。 纷纷转身向外，与更多的神魂幻身对视。 赤色血瞳急剧蔓延，每一道被血芒照射的神魂幻身，都沾染了黎冰的意志。 黎冰以这特殊的方式，再一次侵入项贞神海。 但这一次来势汹汹，来者非善！ 而随着血芒的蔓延，项贞的神海也开始充斥寒意，如同一片被冰冻的世界。 血色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蓝色的疆域正在被侵蚀。 项贞的神魂领地，遭遇巨大挑战！ 但就在黎冰以为大局已定之时，冰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就是所谓，冻魂冥眼的力量吗？” 项贞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嘲讽与不屑。 “不过如此！” 嘭嘭嘭、轰隆！ 随着项贞话声传开，那被血芒沾染的神魂幻身，一道接一道地炸裂开来。 “你挡不住我！” 黎冰的意志同样强悍。 神魂幻身，只是一种载体。 当血芒侵入项贞神海，他的力量便已投射，他的意志便已延伸。 轰！ 炸裂的神魂幻身，化为一片血潮，一瞬间点燃！ 血焰急剧扩散，携带着恐怖的寒意，以比之前快逾十倍的势头，冰封项贞的神海。 “没用的！” 项贞丝毫不慌，声音里的不屑更甚。 “在我的神海，一切手段都是徒劳！” 她的声音如同法旨在传荡，指引神魂幻身展开反击。 无数道幻身化为蓝色大潮，将正在急剧扩散的血焰强行淹没。 嘭、咔嚓、轰隆隆！ 黎冰当然不甘就此落败，他强行引爆已在熊熊燃烧的血焰。 但也只将蓝色大潮掀起数十道起伏，而后便被彻底压制。 项贞的蔚蓝色神海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能入侵，固然值得称道。 但想用这种方式反夺并掌控这神海，却是难上加难。 轰隆隆！ 蓝色大潮以无可抗拒之势吞灭了血焰。 项贞素手一挥，大潮疯狂涌动，再次攻入黎冰的神海。 “这场对决结束了，你输了！” “不！” 随着项贞霸气声音响起的，是黎冰的惨呼。 冰魄寒血和冻魂冥眼的天赋，根本压不住项贞的魂力。 两人的交手在反复的拉锯之后，悬念一瞬而终。 项贞的蓝色魂潮铺开在黎冰的神海，恐怖的魂威将他的血色魂躯逼出，并毫不迟疑将其碾爆，最终化为一颗诡异的眼瞳状血晶——冻魂冥眼！ 项贞看着那颗魂晶，眼中透着兴奋。 在神魂层面，她有着绝强的天赋。 刚才所谓的被动，其实也是她欲擒故纵的计划的一部分。 若非如此，黎冰怎会放心大胆地入侵她的神海？ 对手若不入侵，她又如何能大举反侵，并彻底剿灭对手的神魂？ 没错！ 黎冰的神魂已被绞杀，现在的他魂灭道消，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位玄霜位面实力更在黎燃之上的超绝妖孽，在神魂战场的较量中落败，并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道途由此崩断！ 数位监管长老密切关注着战局的演变。 感受到黎冰的状态变化之后，瞳孔猛缩，彼此对视！ “他……” “死了！” “结束了！” 三人只一瞬间便达成了共识。 然后其中一人举步踏前，宣布结果。 “灵缨位面，项贞，胜！” “玄霜位面，黎冰，败！” 结果落定的一刻，全场为之震动。 玄霜位面的妖孽们，似乎还没察觉到黎冰的异样。 他们还以为，黎冰只是在神魂层面落败。 之所以僵立在原处，只是因为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落败，或者还在回味战局转折的关键。 但玄霜圣殿的长老们，已然察觉不对！ “不对，情况不对！” “黎冰他？” “我的煅魂钟，已经感受不到他的魂力，他已被项贞……灭魂！” 嘶！ 几位长老脸色皆变，心头直坠。 “嗯，她要干什么？” 忽然有人发出惊呼，直指项贞。 此时的她并未退场，反而迈步走向黎冰。 素手一挥，竟然要将其收纳！ “岂有此理！” “狂妄至极！” “项贞，你休想！” 轰！ 玄霜圣殿某位长老暴喝着掠入星空战场，直接站在了黎冰身前，挡下项贞探出的手掌。 “怎么？”项贞脸色微沉，目光转寒。 “黎冰乃我玄霜位面妖孽，即便战死，遗躯也该由玄霜圣殿带回，你岂敢侵占？” “我抗议！” 项贞并不与他纠缠。 果断转身，向监管长老抗议。 而这一幕，也在会场上引发一阵喧哗。 按照位面道会的规则，任何人不得干预比试。 而玄霜圣殿长老擅自离开观战席并闯入星空战场，便是对这规则的挑战。 项贞想要收下这具武躯，想要带走她的战利品。 对方不让，她便抗议。 因为她明白，对方的实力在她之上，正面冲突并不明智。 而让监管长老制裁，是最好的选择。 “抗议……” 那位宣布了对决结果的监管长老下意识里便要开口，却被打断。 “且慢！” 玄霜圣殿的副殿主站了出来，直面监管长老。 “我无意干涉监管长老的判断，也改变不了监管长老的意志，但在监管长老做出裁决之前，老夫作为玄霜圣殿副殿主，有话不得不讲！” “讲！”监管长老点头。 “此战黎冰落败，魂灭身死确是事实，若在对决中掉落异宝、损失修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都算是对手的战利品，我们的确不应阻止对方收取。但黎冰的肉身，不在此列！” “嗤！人死魂灭，便归我所有，岂容你狡辩？”项贞冷笑驳斥。 玄霜圣殿的副殿主却不与她辩驳，只是定定地看着监管长老，请对方做出裁决。 三位监管长老立即展开现场商议。 片刻之后，做出裁决。 “黎冰乃玄霜位面武者，虽然战败，但其肉身仍当由玄霜位面带走，后续若有同等状况，依此例处置！” 一句话便断了项贞的念头。 “感谢长老公正裁决！” 玄霜圣殿的副殿主一招手，先前那位长老便带着陨落的黎冰，飞回自己的观战席。 “算了。”项贞则失望地摇摇头。 第9290章 艳羡 监管长老已经做出决定，无论对她是否有利，她都只能照做。 强行争辩改变不了什么，对她与不会有更多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得罪对方，为自家位面招黑。 好在她先一步收起了冻魂冥眼，否则真要空手而回。 说起来，冻魂冥眼这种东西，对于魂修的确有着莫大的好处。 而且是位面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可遇不可求！ 黎冰的肉身，固然价值极高，但相比之下冻魂冥眼其实更为珍稀。 若两者兼得，自然更好。 而在无可兼得的情况下，冻魂冥眼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项贞更好的选择。 此时的项贞，已然回到灵缨位面的待战席上。 这里还有另外两名妖孽，是和她一样闯过第二轮对决的。 而此时正在进行的对决中，还有几名灵缨位面的妖孽正在战斗，只是胜负未知。 项贞落座之后，立即双目微闭，准备进入修炼状态。 最终阶段的对决还有许多轮次，要想走得更远，必须抓住所有的时间梳理修为，恢复状态。 而她才刚刚闭上眼，那两位同辈便已经湊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数十名已经被淘汰的妖孽也呼啦啦地来到了待战席上。 原本这些被淘汰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他们应该回到自家位面的观战席，以观摩者的身份完成这次道会之旅。 但毕竟也是拿到过入场券并在道会战场上战斗过的妖孽，他们回到曾经属于自己的位置，来到曾经停留过的区域，无可厚非。 而他们围住项贞不为别的，自然是打探项贞在这一战中的收获。 “你们干什么？”项贞被嘈杂声打断，不禁睁眼询问。 “小弟想知道，项贞姐这一战，有何收获？”一位白面薄唇气质风流的年轻妖孽问道。 项贞白他一眼，笑道：“还能有什么收获，此战获胜，就是最大的收获。” “呵呵，这话若是别人说，我自然是信的，但项师姐这么说，怕是有些牵强了。” 白面青年摇头嗤笑，不以为然。 另一名身穿青袍的方脸青年笑道：“别人我不清楚，但项师妹的风格我自认为了解，你最好别告诉我，你除了胜利之外一无所获，那绝不是你项师妹的风格！” 项贞看着方脸青年，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而她更是看到，围在她身边的数十名同辈妖孽，都是一副急于探秘的样子。 “好吧。”项贞大感无语，却也不再藏私。 她知道，这个问题若不正面回答，众人还会浪费她更多时间。 “这一战我的确是有一点收获，这个收获就是——冻魂冥眼！” “好个冻魂冥眼！” “难怪你果断放弃了黎冰的武躯，原来已经把他最引以为傲的天赋武体收入囊中了！” “冻魂冥眼威力极强，且可遇不可求，项师姐这一次，真是赚大了！” 灵缨位面的妖孽，也大都拥有魂术传承，或者修炼过魂术手段。 对相关的天材异宝及其妙用自不陌生。 听闻项贞收获了冻魂冥眼，一个个两眼放光，几乎快要流下羡慕的口水。 “项师姐，小弟知道你时间宝贵，所以不想过多打扰，但师姐能否满足小弟一个小小的愿望？一眼，我只看一眼就够了！” 那位白面青年满脸谄媚之色，恨不得抓住项贞的手向她乞求。 其他妖孽也是迫不及待，眼神火热。 “我真是服了你们！” 项贞也是无奈。 个人的战利品，尤其是这种奇珍异宝，她当然不愿公开展示。 但她却也从来不是沉默隐忍的性子，素来不怎么藏私。 此时为了应付众人的搅扰，反应也是果断。 “呐，看吧！” 项贞掌心一翻，一颗猩红色的眼瞳般的晶石出现在掌心。 白脸青年当即就要上手去抓。 却被项贞一巴掌打开。 啪！ “只能看，别动手。” 项贞冷冷说道。 “嘿……嘿嘿！项师姐果断豪爽，要是再大方一点，那就更好了！” 白脸青年兴奋地舔着嘴角，眼神越发火热。 其他人也是赞叹不已，争先恐后地凑上前来，想要看个仔细。 项贞却将手一握，切断了众人的视线。 “够了！不要再打扰我备战。” “好吧！” “项师姐劳苦功高，战绩了得，我们的确不能过度打扰。” “师姐继续备战，我们撤了！” “感谢师姐让我们观摩异宝，现在时间宝贵，我们不好多说，希望回到位面之后，能有机会造访师姐，与师姐一同参研这奇物！” 只是看上一眼，当然不够。 远远不够！ 像冻魂冥眼这种东西，原本他们是不敢奢望的。 因为这东西原本并非什么死物，而是存在于同级别妖孽身上的先天武体。 换句话说，想要拿到这种东西，就必须杀死对手，强行摘取。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摘取的能力。 即便战力与黎冰相当，甚至略有优势，最后也未必能顺利摘得冥眼。 而项贞，恰恰拥有这样的实力！ 她在一场动辄见诸生死的大战中，侵入对方的神海，成功摘下了冻魂冥眼。 个中的危险自不必说，最终的成功，而且品相还摘得如此完美，便不得不令人惊叹了。 “回去再说。” 项贞懒得纠缠，撂下一句话便直接闭上眼睛，开始备战。 作为同一位面的妖孽，众人对项贞的天赋和修为多少有些忌惮。 加之平素关系不错，自然不会再强行扰乱。 而且他们早就感受到身后圣殿长老们充满警示意味的眼神。 如果他们不知进退，继续打扰项贞，随时都会遭到对方的严厉警告。 可尽管他们自认为已很克制，这样的警告，却还是来了。 “你们，都很闲吗？” “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再敢打扰项贞他们备战，绝不轻罚！” 长老轻飘飘几句话，便把这些人都按回了观战席。 而此时的项贞，嘴角却带着不屑的笑。 回去再看？ 没机会了！ 她现在就要炼化冻魂冥眼！ 第9291章 迫不及待 刚才这场对决，她虽然胜了，看起来优势很大，实则没那么简单。 在这一战中，黎冰表现出强大的战力，与她反复拉锯，最终落败。 虽然黎冰付出了魂灭身死的代价，结果极其惨烈，但在整个对决的过程中，项贞不止一次面临落败的风险。 这让她默默提高了警惕，意识到随着轮次的加深，对手的战力也越来越强。 黎冰尚如此，下一轮的对手会弱吗？ 当然不会！ 那么下一个对手，又会有多强？ 这个问题，项贞自己无法回答。 她只能做最严峻的预估，做好最坏的打算。 冻魂冥眼于她而言，自是极佳的机缘，不世之异宝。 但对别人来说，也是一样。 甚至她这一身神魂天赋，在别人眼中也是令人垂涎。 神魂幻身充塞的蔚蓝色神海，本身便不逊于任何一件法宝。 她能强夺冻魂冥眼为已用，焉知那些陌生的对手，不会将她的神魂天赋视为机缘？ 项贞从来都很自信，但她从来都不过于自傲。 自信和自大，意义完全不同。 但两者之间的边界，却并不十分明显。 自信的尽头，便是自大。 而自大的极端便是狂妄，便是目中无人。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武者实力再高、天赋再强，也总会遇到比自己更强的人。 而狂妄自大这样的习性一旦养成，总有一天会在更加强大的对手面前折戟沉沙。 项贞绝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她抓住每一轮对决的间隙时间，哪怕只有半个时辰甚至半刻钟，也要梳理修为，全力备战。 “冻魂冥眼，炼！” 项贞将强大的神魂之力，注入冻魂冥眼，试图将其炼化。 可接下来的状况，让她大吃一惊！ 冻魂冥眼的反应极其强烈，竟将她注入的魂力强行冻结！ “这么强？” 项贞双目猛睁，不禁为之骇然。 坐拥冻魂冥眼的黎冰，都被她灭了魂。 而这冻魂冥眼，却能将她的魂力冻结，着实让她意外。 但一个脱离本体的无主之物，还能把她难住？ 项贞不禁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看样子，黎冰并未真正挖掘出你的潜力，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我用我的力量，让你彻底绽放属于你的光辉！” 项贞加重魂力输出，将更多的魂力注入其中。 接下来的情况稍好一些，冻魂冥眼对魂力的镇压，似乎得到了些许缓解。 但她注入的魂力，还是不能全面掌控冥眼。 而随着一场场对决的结束，她的备战时间也在不断流逝。 她不想枯等，更不想把重要的炼化交给运气。 于是她搓破指尖，将一滴蓝光包裹的精血，滴入其中。 嗡！ 冻魂冥眼得精血灌注，瞬间起了异动！ 这冥眼血光暴涨，光华四射，甚至剧烈震颤，就要从她手中飞出。 “休要妄动！” 项贞脸色一沉，手掌紧握，遮蔽异象。 但那一瞬间放射出的光华，还是引来众多的关注。 不仅灵缨圣殿的高层和她的同辈在看，附近几个位面的观战席上，也有大量好奇的目光投来。 反而最大的，是玄霜位面的武者们。 “她在干什么？” “那好像是……冻魂冥眼？” 玄霜位面的年轻妖孽，对黎冰的冻魂冥眼天赋素来艳羡。 这也便能理解，圣殿长老为何急于收回黎冰的武躯，坚决不让项贞带走。 “长老，你们看到了吗？”有妖孽急切追问。 “冻魂冥眼是位面级异宝，放眼整个镜月位域，恐怕都难找出第二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带走！” “事非寻常，弟子斗胆，请求长老勘察黎冰武躯，确认冻魂冥眼，是否还在！” “我等向长老请愿！” 因为黎燃和黎冰的落败，玄霜位面的妖孽们心中本就憋屈。 此刻异象在前，便忍不住向长老请愿。 而人群中，却有某位妖孽阴沉着脸，眉头皱成一团。 不是别人，却是黎燃！ “我也感觉很不对劲，那血芒释放出的气息，已经牵动我的血脉，引发某种异动！” “牵动血脉！莫非是冰魄寒血？” 有人对此感到疑惑。 冻魂冥眼乃是先天武体，想要从黎冰身上剥离，本就不太简单。 那场对决分出胜负之后，玄霜圣殿长老立即上前阻止项贞，按理说，项贞应该来不及剥离冥眼。 或者，她在交手的过程中，强行收取了一部分冰魄寒血？ “究竟如何，看过就知道了！” 玄霜圣殿的副殿主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阴沉着老脸，大手一挥，下达命令。 座下长老立即拿出黎冰的武躯，开始探查。 “不好！是冻魂冥眼！” 不探不要紧，一探之下脸色立变。 “黎冰的冻魂冥眼，被她夺走了！” “岂有此理！” “该死的项贞，我跟你势不两立！” “项贞！以后别让我遇到你，否则我一定要杀了你，为黎冰报仇！” 咔咔！ 玄霜位面的妖孽们个个拳头紧握，杀气腾腾。 “冷静！黎冰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们能报得了仇吗？” 那位长老收起黎冰武躯，摇头一叹。 “现在你们打不过她，将来只怕更难。所以你们以后最好还是不要遇到这个人，倘若真的遇到……非到必要之时，尽量避开。” “长老？” 众多妖孽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极不甘心。 可他们却也明白，长老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这些人都在前面的对决中被淘汰，连黎冰都打不过，如何能战胜项贞？ “灭魂夺眼，这笔账，难道就这么算了？”有人质问。 长老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这是位面道会。” “位面道会……” 众人喃喃自语，随即陷入沉默。 是啊！ 位面道会是公平的对决，踏上战场，生死自负。 黎冰的死固然可惜，但项贞的做法未可指摘。 唯一让人愤怒的，也许就是她偷偷摘取冻魂冥眼这个细节。 但这样的细节，根本无法拿到位面道会的台面上去说。 这不是玄霜位面抗议的资本，硬要说的话，徒惹耻笑尔。 “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第9292章 期待 “那又如何？哼，以后但有机会，我定要想尽办法取她性命，为黎冰报仇！” 一对一或许打不过，但二对一、三对一甚至多人围攻呢？ 项贞再厉害，难道还能同时战胜两个以上的同级强者？ 当然不可能！ 联手围杀，便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但这样的行动，注定不能出现在位面道会的舞台上。 因为那不仅会让他们自己陷入麻烦，更会给玄霜位面招若事端。 “大家放心，这个机会，不会等太久的！” 玄霜圣殿长老的话意味深长，一众妖孽已然有所明悟，忍不住开始摩拳擦掌。 …… “没想到这么麻烦！” 项贞的眉头皱成一团。 冻魂冥眼的炼化，远比她想象的更难。 她跟黎冰交手时，其实并未感受到冻魂冥眼有多么强大，现在却发现，这东西的力量大大超出预想。 她注入的魂力被冥眼镇压，她滴入的精血，也被冥眼压制。 这东西虽然已经脱离黎冰的本体，而且黎冰本人也已经陨落。 但想在短时间内炼化它，虽然并非易事。 黎冰虽未将冻魂冥眼的潜力兑现，但终因其为先天武体，与黎冰血脉同根同源，而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 这种默契，虽然随着黎冰的陨落而结束，但黎冰在日积月累的修炼过程中施加给冻魂冥眼的影响早已根深蒂固，并不会在短时间内消除。 这也就是项贞纵然实力更强，却也无法一蹴而就将其炼化的根本原因。 “先天武体果然不是那么简单，也罢！” 几经尝试之后，项贞不得不将其搁置。 冻魂冥眼对她亦是不小的机缘，此等异宝当然不可错过。 但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炼化不顺，那也只能等道会结束之后再慢慢处置。 项贞收起冻魂冥眼，吐出一口闷气，心中自是不甘。 若能现场炼化此物，她的战力定能大幅提升，在后续的对决中也将有更大的把握。 可惜冻魂冥眼禀性特异，炼化之事并不随她的意志而改变。 只能将这遗憾暂时按捺，继续休整备战。 而在默默备战的同时，项贞也在密切关注着某些重点对手的情况。 “项贞，那几个重点关注的对手，尤其是顶尖位面的妖孽，几乎全部进阶。他们表现依旧强势，整个交手过程并无明显波动。你若遇上这些人，务必谨慎！” 灵缨圣殿的某位长老灵力传音，并已经结束的某些重点目标的对决情况告知项贞。 项贞连连点头，神色颇为凝重。 这些对手大部分来自顶尖位面，还有个别来自名列前茅的上游位面。 顶尖位面里最让她忌惮的人，有北冥天海鱼璎，亦海位面轩辕撼海。 上游位面中最让她警惕的人，是真元位在身负噬灵之体的丘珩。 她对自己的魂术极其自信，但魂术强大并不代表所向无敌。 在魂术层面之外，丘珩的噬灵之体乃是极其强大的天赋。 这样的体质，让丘珩在同阶武者中几乎无懈可击，甚至实力比他稍高的人，也很难将其击败。 更让人忌惮提噬灵之体天赋所带来的额外的好处——它不仅能让丘珩以更加轻松的姿态击败对手，更能让丘珩在获胜的同时，汲取巨量的外部养料，从而不断壮大自身。 没错！ 别人出手往往只会造成消耗，但丘珩的出手，非但不会有太多消耗，反而还会让自己不断进补，愈来愈强！ 这一切，皆源于噬灵之体的恐怖天赋。 它是吞灵而肥，理论上能将对手的任何一种攻击，转换成自身的养料，从而提升自身战力，壮大自己的修为。 这样的对手实在可怕，无法不让人忌惮。 但号称万物可吞的噬灵之体，能直接吞噬神魂之力吗？ 未必！ 至少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丘珩能够做到这一点。 换句话说，这也正是在面对丘珩之时，项贞有别于其他妖孽的优势所在。 当然，项贞未必会遇到丘珩。 因为最终阶段的规则是随机抽签，但如果两人都顺利地走下去，遭遇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 而项贞，也必须对丘珩这个潜在的劲敌，保持足够的警惕和防范。 但不管怎么说，项贞相对于别的武者，尤其是那些主修肉身、灵力和赖以法宝制胜的人，在面对丘珩时保有更大的优势和更强的信心。 这一点，谁也无可否认！ 所以项贞虽然始终保持警惕，却也并不怎么畏惧丘珩。 同样的念头，其实也出现在丘珩的内心！ 除开在场上交手的时间，他在待战席上备战之余，一直都在密切观察着各路对手。 与此同时，真元圣殿的高层，也在替他收集大量的情报。 对丘珩来说，绝大多数妖孽都不足为虑。 但有一人，却是例外！ 谁？ 自然是项贞！ 这位灵缨位面的妖孽一路败敌过关，几乎都是靠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神魂手段。 她罕少有在现实层面的出手。 在跟黎冰的对决中虽然打破了惯例，但也只是浅尝辄止。 因为她的终极手段，始终都是在神魂战场上。 她的制胜一击，注定会在神魂层面。 现实中的力量碰撞，不是她的强项，但这恰恰是丘珩最大的底牌。 所以，他对项贞这个潜在对手，有着远超旁人的兴趣。 “丘珩，除了那些顶尖位面的妖孽之外，对你潜在威胁最大的，现在看来莫过于灵缨位面的项贞！” 真元圣殿的长老将收录着情报的玉简，交给丘珩，同时郑重提醒他保持警惕。 “神魂秘法的确殊异。” 丘珩虽然有着过人的底气和超强的自信，却也并不会盲目自大，更不会盲目看低对手。 哪怕他的天赋再高，这里终究是位面道会。 这处星空战场上，汇聚了整个镜月位域天赋最强的一批人。 每一个人，在其所在位面都是奇迹的缔造者，都是亿万中无一人超绝天才！ 这是位域内的巅峰武会，没有谁，敢在这样的聚会中盲目自大。 但话说回来，丘珩对于项贞这个对手，其实也有着巨大的期待！ 期待什么？ 第9293章 谨慎面对 当然是期待与全新对手的碰撞，期待去验证二人的天赋，究竟谁人更高，谁人更强！ 噬灵之体的天赋之高，有目共睹，敢令几乎所有人为之忌惮。 但对项贞来说，这种天赋究竟可不可怕？ 这个问题，丘珩并不好回答。 因为他不是项贞，并不知道项贞的真实想法。 但他相信，以噬灵之体的强大，项贞也必定会为之忌惮。 毕竟谁也不敢言称，自己有把握战胜拥有噬灵之体的超绝天才。 丘珩也经常换位思考，把自己置于对手的位置上，反观自问——如果他是对手，会否对自己感到恐惧，甚至是绝望？ 答案几乎都是肯定的！ 哪怕是他，都对自己的天赋感到敬畏。 项贞的手段虽集中了神魂层面，却又怎么可能小觑他这样的超绝天才？ “除了项贞和顶尖位面的妖孽，还有一人，老夫认为你须得谨慎面对。” “谁？” “永恒位面，姜天！” “噢？” 丘珩双眼微眯，眉宇间锋芒乍现。 这个名字，他当然知晓。 不是因为星空秘境的那场试练，而是因为道会正赛开启以来，姜天的强势表现。 没错！ 这个来自中游位面的超绝妖孽，在闯进最终阶段的过程里，用一场场令人震惊的表现，征服了许多曾经小看他的人，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但作为上游位面的妖孽，丘珩对姜天其实不怎么在意这个人。 姜天的表现的确有些耀眼，但想要达到他的高度，实在太难。 他生具噬灵之体的超强天赋，修为战力会随着一场场对决不断提升，姜天纵然战力再强，也终有局限。 就算姜天能击败一个又一个上游位面妖孽，难道还能战胜顶尖位面的天才？ 姜天的极限，完全可以预见。 但他丘珩却不一样！ 随着道会对决的加深，他的实力会不断攀升，理论上几乎没有上限。 这样的底蕴，岂是姜天能比？ “多谢长老提醒，丘珩自有分寸。” “嗯！” 长老点头一笑，深感欣慰。 事实上，这位长老自己也不真正重视姜天。 没办法，丘珩的天赋太过强大，整个道会的会场上，恐怕都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真元位面对丘珩的期待，也自是极高。 说回项贞，此女对姜天也有所关注，但内心并无太多忌惮。 在她看来，异军突起的姜天，怎么也比不了噬灵之体的丘珩。 哪怕姜天身具龙族血脉，但也只是龙族血脉淡化乃至变异的远亲。 若真有着接近蛮海轩辕氏的血脉背景，或许能让她高看几眼，但现在，一个普通的龙族血脉后裔，着实不值得她给予过多的关注。 若是在后续的对决中遇到，她必定会是胜出的一方，对她来说这根本毫无悬念。 …… “姜天，后续的对手会越来越强，但本尊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尽力就好！” 三圣尊的传音，响在姜天的脑海。 “多谢圣尊，姜天自当尽力而为。” 姜天点头一笑，神色淡定从容。 位面道会的竞争，对他来说是在进入最终阶段才开始。 之前的几场对决，如第二阶段对石磲和凌锋，看似紧张激烈，险象环生，实则远未达到他的极限。 他之所以跟对手缠斗那么久，更多是为了看一看对手的极限，同时将对手引以为傲的底蕴，当成他的战利品，补益自身。 没办法！ 永恒位面作为一个中游位面，能够给他的资源和帮助实在有限。 而他的战力早已远超同阶，达到甚至超出了永恒位面的极限。 基于这个现实，他必须且只能自己破局，尽可能寻找更好的资源，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而位面道会，恰恰带给他这样的机会！ 之前的捧月小会，对他来说实是可有可无。 真正的机缘和提升，起始于星空秘境的那场试练！ 在那场试练中，他击败了数以百计的上游位面妖孽，在一场场强势的对决中，获得了喜人的收获。 他的战力，在那场试练中有了显著的提升。 对道会战绩的期待不断加大，最终的最终的目标也不断拉高。 而当他站在道会正赛的舞台上，这种收获也随之变大。 先是海磲大阵，再是阎浮雷狱……每一场对决，都带给他很大的收获，都为他带来喜人的机缘。 姜天的战力，在这一场场对决中迅速提升。 如果说在道会开始之前，他的目标或许是击败上游位面的妖孽。 那么道会进行到现在，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的目标已经不再局限于上游位面。 他的目光，已然放眼于顶尖位面！ 尤其是鱼璎的现身，让他在回忆过往经历的同时，也点燃了内心的豪情。 当年他和鱼璎联手跨界而上，过程里的艰险无需再言。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当时的他，跟鱼璎是有一些实力上的差距。 但借助曾经拥有的重宝以及强大的血脉之力，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而现在，他经历了无数次成长，收获了一次次机缘，战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妖孽如林的位面道会上，他要抛开顾忌，打出超越以往、超越自身、超越所有人期待的战绩。 他的目标，必将是顶尖位面妖孽水准！ 他最终的对手，也必将来自顶尖位面！ 此时的姜天，正在回味与曹铸的一战。 在那场引人瞩目的对决中，曹铸以赤皇战血加持的血皇暴体，轰出了蕴含九种法则的一拳。 也让姜天感受到了他从未感受过的法则萌芽。 而这种法则萌芽，已然被他捕获！ 现在，他不仅仅是在备战，更是在深切感受那将生未生、若隐若现的法则之力。 他的法则之躯坐拥一十二种强大法则。 其中十种皆是极巅，时间法则乃为至尊，光系法则仅为初级。 若能将血脉法则真正兑现，那么法则之躯容纳的法则总数，将达到一十三种之多！ 而对血脉法则的威力，他也是无比期待！ 如同五行法则能够压制五行之力，时间法则能够掌控时间，光系法则能够镇压一切有形之物和有形之力。 血脉法则的威力，会是什么？ 第9294章 夺签 念及此，他不禁想起了蛮血神龙的血脉异象，乃至血脉之力，尤其是血脉威压。 在他血脉觉醒的少年时期，便已经发现血脉之力对所有妖兽的压制。 而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血脉威压，也仅仅只是针对于妖兽和妖族。 这几乎在他心目中形成了固定的认知——蛮血神龙血脉就只能压制妖类。 虽然后来也有过些许的变动，但始终没有跳脱出那个樊笼。 但现在，他却有了新的灵感，开始做新的展望。 倘若血脉法则真能兑现，是否意味着，他将能在血脉层次，给予所有对手无差别的压制？ 倘若真能达到这一步，他的战力又将会是何等强大？ 试想！ 在实战交手中，他只需祭出血脉法则，便能让对手不战而自溃。 这是多么强大的手段！ 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有哪个对手，能够抵抗他的血脉之威？ 而他也将能展现曾经只对妖族拥有的碾压级优势——血脉法则一开，对手要么俯首称臣，要么就只能束手待毙！ “血脉法则，绝对是世间最强大的法则之一！” 虽然法则萌芽尚未彻底萌发，但姜天已经能够想象它的强大。 毕竟类似的力量，他本就拥有，而且现在仍然拥有着。 但他想象，血脉法则的威力，恐怕不仅仅只是他想象的那样。 也许还有更多的妙用，以及更加可怕的威力。 但究竟如何，还要等到这法则真正诞生，才能揭晓！ …… 星空战场上，一场场对决接连结束。 第二轮的较量，已然落幕。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整，第三轮抽签，正式开始！ 嗡！ 随着灵签法阵的光芒亮起，一枚枚灵签如暴雨般落下。 姜天抬手，接住了一枚金色灵签。 对他来说，对手是谁并不重要。 因为无论是谁，都是他要迈过的门槛，都是他要战胜的目标。 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大不一样！ 与姜天配对的另一枚金色灵签，此时也正在疾速下落。 它的目标，是距离姜天不远处的某个青袍妖孽。 此时，他尚不知道自己将会抽到怎样的对手。 因为在随机抽签的规则之下，他并没有主动选择的余地，只有当灵签落下来的那一刻，才会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他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准备接下属于自己的那枚灵签，然后再去看一看，自己的对手会是何人。 而在他身旁的一位金袍青年，此刻也在关注着抽签的状况。 只见一枚赤色灵签在虚空中稍作盘旋，便向他飞掠而来。 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枚灵签上，而是双臂环抱，关注着相隔不远的姜天。 见那枚金色灵签即将落下，他便咧嘴一笑，侧身撞向身旁的青袍妖孽。 “这一签道友怕是接不住，还是让詹某来吧！” “嗯？” 嘭！ 青袍青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金袍青年挤到一边。 一只金毛覆盖的大手高高举起，抢下了那枚金色灵签。 哗！ 金袍一展，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竟是一个头生金发、容貌如刀削斧凿的金袍青年。 而在此人身后，正有一枚赤色灵签紧追而来。 根据抽签规则，每人只能持有一枚灵签。 金袍青年抢下了金签，自然也就无法再抽取第二枚灵签。 此刻，这枚本该属于他的赤色灵签，也成了无主之签。 围着手握灵签的他稍作盘旋，似乎有些迟疑。 灵签法阵的签位归属，其实早在法阵开启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 灵签飞落于武者之手，只是按部就班。 而无论是灵签法阵还是灵签本身，都自带排他性。 也就是说，每一个武者只能手持一只灵签。 赤签本该归金袍青年所有，但当它感应到对方手中的金签气息，便自然而然地被规则所排斥。 这意味着，金袍青年已有签位，它便只能另寻其主。 “你为何抢我灵签？” 眼看灵签被抢，青袍妖孽大怒质问。 早有准备的金袍青年，顺势让出一步：“急什么，还你一枚便是！” “还？你怎么……” 青袍妖孽并不买账，但话没说完，一枚灵色灵签便飞了过来，转着他盘旋不止。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但只伸到一半便抽了回来。 “不是我的签，我为何要接？” 如果没有刚才的变故，他应该接下那枚金签。 现在金签被抢，变成赤签，他当然不痛快。 其实金签和赤签并无高下之分，因为全是随机配对。 但这金袍青年的无礼举动，已经惹怒了他，所以他并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我抗议，有人抢签！” 位面道会上聚集的都是各位面的超绝妖孽。 而能晋级最终阶段并闯进第三轮的，绝非泛泛之辈。 青袍妖孽直接提出抗议，把这个难题，交给了监管长老。 “大胆！谁敢抢签？” 监管长老闻言大怒，一步掠至近前。 雄厚的威压，笼罩二人。 “是他，夺了本该属于我的金签！” “噢？” 监管长老搭眼一看，便明白了。 青袍妖孽自然没有撒谎。 因为那枚赤签还在他头顶上盘旋，并未被接收。 而被其指认的金袍妖孽，则一脸镇定地握着一枚金签。 监管长老看着金袍青年，脸色便是一沉！ “玄鹰位面，詹森，你为何要抢签？” 换做别人，面对监管长老的怒火，怕是已经认错求饶了。 但詹森却并不畏惧，反而摇头一笑，果断承认抢签的事实。 “长老息怒！这金签的确是我抢来，但他不是还有赤签吗？最终阶段的对决本就是随机抽签，金签和赤签，又有什么区别？” “签位虽无高下之分，但你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签，这是事实。” 灵签法阵投射灵签之前，便已经锁定了每一个目标。 监管长老早已沟通法阵，确认了两人的签位。 也确认詹森的确抢了对方的签，当即命令他归还。 “多谢长老主持公道！” 见长老公正如此，青袍妖孽心中的怒气顿消了大半。 转向詹森，向他索要金签。 詹森却仍是不还。 第9295章 玄鹰妖孽 摇头一笑：“不是我不想还你，而是现在的签位对你更加有利。” “胡说！”青袍妖孽自是不信。 詹森向前一指：“你先看看另一枚金签在谁手里再做决定，如果你最终坚持要回金签，詹某自愿归还。” “嗯？”青袍妖孽满脸疑窦。 扭头一看，另一枚金签的得主，竟是姜天！ “怎么是他？” 青袍妖孽眉头一皱，态度也跟着迟疑起来。 姜天的表现，有目共睹。 此前的对决他也有所关注。 其所在位面的高层也不止一次提醒他关注此人。 而在上一场对决中，姜天刚刚击败了拥有赤皇战血和血皇暴体的曹铸。 换做是他，多半不是曹铸的对手。 这一轮若是对战姜天，只怕结果不妙。 “如何？”詹森笑问。 青袍妖孽转过头来，尴尬一笑。 “咳！既然金签已有其主，那弟子……也就不再强要了，这枚赤签，对我也是一样的。” 话没说完，他便伸手抓住了那枚仍在盘旋的赤签。 “……”监管长老一时无语，只是眼神变得古怪。 这青袍妖孽刚才还愤愤不平，一副讨说法的架势。 现在一看讨了便宜，态度立马转变，着实让人无语。 但身为监管长老，他代表着镜月道宫的威严，有些话自不便多说。 而诚如詹森所说，金签赤签并无本质区别，反正规则都中随机抽签。 谁与谁捉对，对道会本身并无影响。 他只是撇了撇嘴，点头道：“既然是你自愿的选择，那就这样吧。” 这一幕小小的闹剧，也引来众人侧目。 关注过姜天的人，纷纷感叹。 “这小子运气不错，避开了姜天，否则以他所在的位面排名，十有八九是要输的。” “是啊，他非但不该怪罪詹森，甚至还应该表示感谢。” “但詹森这么选，我着实有些意外。” 有人对这个选择表示质疑。 詹森实力或许不弱，但他为何要挑此前一路高歌的姜天？ 要知道，另一枚赤签的得主，虽然也来自上游位面，但那个位面的排名，比玄鹰位面略低。 跟对方交手，詹森把握应该更大。 选择姜天，虽不能说一定是错的，但必定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他有信心和把握战胜姜天？” “又或者，他看姜天不顺眼，早就盯上了对方？” “不至于吧？玄鹰位面和永恒位面八竿子打不着，这两人此前恐怕从未见过面，他跟姜天能有什么过节吗？” “谁说没有？” 某位年轻妖孽一经开口，便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一道道好奇的目光立即看了过来。 “到底什么情况，道友快跟我们说说！” “这件事情，说来有些话长。他们两人虽然没有直接的恩怨，但在位面道会开始之前，姜天曾经参加过捧月小会，击败过白狼位面的天才车太玄。” “车太玄是谁？” “白狼位面，他们的人早就被淘汰光了吧？” 众人对这个位面很是不以为然，对车太玄就更加陌生了。 “你们当然不认得他，我其实也不认得，只是偶然路过见证了那场对决，当时车太玄败得很惨，伤得也很重，极其狰狞。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车太玄跟玄鹰位面詹森，是同一血脉不同分支的远亲！” “原来如此！” “詹森这是要替车太玄出气啊！” “等等！两个不同位面的远亲，这关系是不是太疏远了，他们两家关系真有那么密切吗？”有人忍不住追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车太玄所在的白狼位面，跟詹森所在的玄鹰位面，往来一直很密切。据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玄鹰位面输送大量的奇珍异宝，以便换取詹森家族的支持和帮助！” “怪不得！白狼位面能从当初的一个下游位面，一路窜升至中游位面，原来是玄鹰位面在暗中扶持啊！” 明白了这些情况之后，众人对詹森的举动已经不再奇怪了。 不过道理虽然讲得通，但詹森作为玄鹰位面的妖孽，能够出面阻击林玄，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有些意外。 “还用问吗？车太玄和他的家族肯定拿出不少好处，否则詹森会自降身份，为他们出手吗？” “是了！在咱们看来，詹森的选择或许会面临一些变数，但在詹森本人看来，他既能踩着异军突起的姜天扬名立万，又能顺利过关，还得了白狼位面的好处，实在是一举多得，两全其美。” 一切疑惑都被解开，众人便已见怪不怪。 而在这诸般议论声中，第三轮的对决，便已拉开帷幕。 “姜天，知道我为何选择你吗？” 詹森一身金袍熠熠发光，煞是耀眼。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姜天一脸淡漠。 对他来说，詹森不是熟人，也无旧怨。 甚至位面道会上的所有对手，除了鱼璎之外，谁也与他没有瓜葛。 对手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哼！”詹森没想到对方这么冷漠。 把脸一沉，用他那只覆盖着金毛的手掌直指姜天。 “我让你败个明白！我是车太玄的堂兄，我玄鹰位面与白狼位面车家，祖上乃是同一道血脉！” “没错，就是我！” 一声怒吼蓦然响起。 白狼位面观战席上有一名白袍青年站了出来，怒指姜天。 “你是谁？”姜天面无表情。 那淡漠的声音，仿佛让整个星空战场都冷了几分。 尴尬！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好几处观战席上的武者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我就是车太玄！”对方怒吼。 “车太玄……”姜天若有所思。 这般回答，也让詹森陷入尴尬。 “他是捧月小会上与你交手的白狼位面的天才，你的记性这么差吗？” “捧月小会？” 姜天眯了眯眼睛，回想着初到镜月位域的种种。 当时他的确参加了捧月小会，但不是主动参加，而是为了替朋友出头。 “想起来了。”姜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所以这就是你要挑战我的理由？” 第9296章 三招齐发 “这就够了！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你在车太玄身上留下的伤势，我会在这场对决中加倍奉还！” “堂兄，替我狠狠教训他！”车太玄咬牙切齿。 “放心，交给我了！”詹森傲然一笑。 车太玄也参加了这次位面道会，但早在第一轮就被淘汰。 原本他有希望进入第二轮，但因为捧月小会上的伤势影响，导致他力战而败，也让他对姜天无比记恨。 于是他找到詹森，以家族的名义请对方出手，在有机会的情况下阻击姜天。 而现在，机会来了！ 对詹森来说，车太玄的遭遇他并不关注。 但车太玄送出的礼物他很难拒绝，再加上血脉的亲近，他便半推半就地出手了。 而作为上游位面的超绝妖孽，他自恃战力强大，踩着谁过关都一样。 但踩着名声鹊起的姜天过关，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而且他也有他的小算盘。 姜天虽然表现抢眼，但再怎么说也只是出身于中游位面。 那里的修炼环境和武道底蕴，注定不可能将他托举得太高，或许在之前的一轮轮对决中，姜天已经有了很大的消耗。 这一战，他或许能轻松过关。 “姜天，准备迎接你注定的败局吧！” 轰！ 詹森向前迈步，提拳便轰。 巨大的玄鹰异象，在他上方浮现。 巨翅横伸，超过万丈之巨！ 轻轻一扇，便掀起恐怖的飓风，扫向姜天。 而与此同时，詹森轰出的拳影，也已迫至姜天的面门。 咔嚓！ 骇人的巨响伴着虚空的崩塌，瞬间上演！ 场间响起阵阵惊呼，有人在为姜天担忧，有人则在为詹森喝彩。 “詹森的实力竟如此之强，这下姜天怕是有麻烦了！” “这一击的威力，已在曹铸的极限之上！” “玄鹰位面的底蕴，果然强大！” 玄鹰位面亦是上游位面，排名更在赤霄之上。 詹森的表现，并不令人意外。 但在两人激战的星空中，姜天面临的压力，远不止众人看到的这么简单。 詹森的拳头轰至面前的瞬间，虚空开始坍塌。 但这只是开始！ 虚空坍塌的瞬间，詹森右拳猛张。 金毛覆盖的右手化为金色利爪，撕裂坍塌的虚空，径直抓向姜天脖颈要害。 而与此同时，万丈巨鹰异象掀起的飓风，也左右绞杀而来。 呲啦啦、轰咔！ 飓风裹挟着雷电，将恐怖的威压尽数倾泻在那片混乱的虚空中。 两人的交手才刚刚开始，一合不到的时间里，詹森已然爆发出轰、抓、绞三记重招！ 狂暴的攻势，引来阵阵狂呼。 “三招齐出，威力叠加，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他这是想要一击制胜啊！” “如此狂暴的攻势，姜天真能扛得住吗？” “我看很难！不，是太难太难！” “他这数击相合，威力已然凌驾于曹铸的极限之上，姜天虽能击败曹铸，却也未必能扛得住如此狂攻！” 关注过姜天与曹铸对决的人，几乎都在关注这场较量。 曹铸留给众人的印象，已经极其强大，败给姜天，在许多人看来甚是遗憾。 而当詹森展现出更强的战力，这个遗憾，或许将能得到弥补！ “面对如此强横的詹森，姜天的赢面，实在不大。” “不是不大，而是很小，太小了！” 此时此刻，看好詹森的人明显占大多数。 没办法！ 交手才刚开始，詹森便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这意味着，詹森的极限会更高。 姜天能不能扛下这一击都是未知数，又如何应对詹森后续的疯狂爆发？ 詹森一上来便发动如此攻势，显然是有一击制胜的打算。 但就算不能，这也是对后续攻势的绝强的铺垫！ 试想！ 当姜天倾尽全力扛下这一击之后，等到的不是詹森的知难而退，攻势暂息，而是詹森持续攀升的狂攻。 双方的交手，将会是什么局面？ 姜天真有能力，在如此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展开有效的反击吗？ 难！ 太难了！ 在众人看来，他不仅很难展开有效的反击，甚至能否在这次碰撞中自保，都是问题！ 轰隆、咔嚓嚓嚓！ 狂暴的轰鸣响彻星空战场。 詹森这一击威力着实恐怖！ 玄鹰异象掀起的两道飓风，如同一把可怕的金色巨剪绞杀而下。 詹森的拳影肆虐不休，已将那片虚空全面崩塌。 而他那金毛覆盖的右手，裹携着刺目金光，已然洞穿崩塌的虚空，无视他自己掀起的重重风暴，狠狠扼向姜天的脖颈。 三记重招！ 三重狂攻！ 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到来！ “不好！” “坏了！” 永恒圣殿这边，两位圣座脸色凝重，直呼不妙。 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其实上一场，姜天与曹铸对决的关键时刻，他们就悬着一颗心。 虽然最后姜天获胜，但回想对决过程，他们仍然心有余悸。 尽管对姜天的敬佩与时俱增，但这场面对詹森的对决，还是让他们的心再次紧绷。 詹森的狂暴攻势，让他们无比揪心，每个人的拳头，都紧紧攥了起来，仿佛在场上激战的不是姜天，而是他们自己。 “都怪我！” 秦雨柔万分自责。 一开始她或许不明白，但现在已然知晓，詹森之所以针对姜天，原因都在她身上。 因为在捧月小会上，车太玄是将她击败，才迫使姜天出手的。 如果没有这个过节，詹森不可能盯上姜天，更不可能使出抢签的手段。 “秦姑娘不必如此，我相信夫君有能力应对这样的局面。”紫霜秋娴出声安慰。 “天哥一定会赢的，我信他！”琴瑶如是说道。 “我家公子，不会输给这个金毛的。”薇雨无比自信。 朱魂抿着嘴，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秦雨柔的脸色，并未因对方的安慰而变得轻松。 因为她明白，别人说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姜天的处境，减轻不了半分压力。 轰咔！ 就在众人热议之时，恐怖的轰鸣响彻星空战场！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于是看到了一幕惊人的画面。 只见一道紫金色奇光骤然爆发！ 化为一道紫金色掌印，向前拍出。 第9297章 金光耀目 它撞开绞杀而下的金色飓风，拍爆了詹森轰出的拳影，一掌震退了那只扼向脖颈的金毛覆盖的手掌。 “嗯？” 詹森看似狂暴的攻势，骤然停滞！ 金光倒退百余丈，詹森的右手顺势负于身后，摆出一副强者姿态。 詹森双唇紧闭，内里牙关紧咬，冷冷盯着姜天。 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咬牙切齿道：“能扛下这一波攻势，你也算没让我失望。” 詹森仿佛是在点评对手，且给予高度的肯定和赞赏。 但没人知道，他那背在身后的右手，在无人察觉之处攥紧又松开。 刚才他全力发动的攻击，被姜天一掌破掉。 紫金色掌影的力量轰在他的手上，带来的是裂骨巨痛。 他看似右手负后，姿态高傲，实则手掌的巨痛难以化解，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盖。 “拿出你最强的手段，玄鹰位面的顶尖妖孽，实力不应该只有这些。” 姜天蓦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詹森暴怒。 “你还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暴怒的詹森双臂齐张，那巨大的玄鹰异象便一纵而下，化为耀眼的金鹰战甲披在他的身上。 “嗯？” “嘶！” “好耀眼的金光！” “没想到这不仅是血脉异象，还是护体战甲！” “詹森的气息好生恐怖！” 金鹰护甲罩体的瞬间，詹森的气息急剧攀升，早已超越了刚才的极限。 他携着惊人的气势直扑姜天，仿佛要将对方彻底碾压！ 如果说，刚才的一击没能拿下姜天，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那么这一次，有太多人相信詹森将能获胜，而且是毫无悬念地获胜。 因为詹森的气息太过强大，而且有了玄鹰战甲护体，足以抵挡姜天的反击。 姜天若是还用先前那种力量出手，怕是连这套战甲都难以击破。 又如何抵挡战甲加持下的詹森的狂攻？ “让你感受我的力量！” 面对气势如虹的詹森，姜天踏前一步，不等对方靠近，右手握拳隔空便轰。 轰咔！ 巨响乍起！ 紫色拳影淹没了耀眼的金光。 詹森闷哼一声，倒飞千丈。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体表的玄鹰战甲金光剧烈起伏，气息大降。 场间一片寂静！ 众人似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一时也很难接受战局的转变。 明明是詹森更加强势，却为何姜天一击占据上风？ “姜天的力量，真有这么强？” “詹森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已大大超越曹铸的极限，姜天却还能将其击退，可见战力之强！” “也许，咱们真的要重新审视这位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了！” “虽然有些惊人，但现在看来，他的战力的确不比詹森差！” 众人的看法开始扭转。 从一边倒地看好詹森，开始转为重新审视姜天。 这位来自永恒位面的妖孽，用他超强的攻击和防御，击退詹森，扭转战局，占据了上风！ “急什么？詹森只是攻击受挫，并非是落败！” “是啊！你们不会以为，詹森的实力仅止于此吧？” 有人为詹森发声。 这声音来自玄鹰位面！ 作为詹森所在位面的同辈，不止一位年轻妖孽为他发声。 玄鹰圣殿的长老们，更是连连点头，发声力挺。 “如果你们以为这就是詹森的极限，那只能说明，你们太小看他了。” “每一个低估詹森的对手，都将付出惨烈的代价！” “走着瞧吧，被激怒的詹森，才是最强的詹森！” 玄鹰圣殿长老们的发声，为这场对决重新注入悬念。 一度感到失望的人，也重新开始有了期待。 “詹森，拿出你最强的战力来，击败这个中游位面的对手！” “这不仅仅是你们玄鹰位面的尊严，更关系到我们白狼位面的荣光！” 有人振臂高呼，不是别人，自是车太玄。 他在捧月小会上败给了姜天，全指望詹森为自己复仇。 原本其实也没抱太大期望，毕竟道会的规则限制，让詹森无法随心所欲去挑战。 而玄鹰位面的高层，又不会像苍穹、玄雷和山海那样，舍弃巨大代价去第二阶段阻击他。 毕竟是白狼位面的事情，詹森与车太玄也只是祖上血脉同出一源。 车太玄的失败，说到底只是白狼位面妖孽的个人行为，远远上升不到位面的层次。 所以这口气，未必能在道会正赛上发泄。 车太玄原本的打算，是在道会结束之后，找个机会让詹森出手教训姜天。 但对詹森来说，随着姜天的异军突起，在道会正赛上踩着对方晋级，成了一件趣事。 所以他才冒着被监管长老训斥的风险，抢夺那枚金签。 如今，他实现了他的愿望，他达成了他的目的。 他来到了与姜天对决的战场上，也拿出了惊人的表现大举进攻。 只是……他出手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第一合，被姜天扛下。 第二合，被姜天击退。 连续两合，都未能击败对手，这让他意识到，姜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孱弱。 他必须拿出更强的战力和更好的表现，来击败这个中游位面的顶尖妖孽！ “我本不想动用某些手段，因为那会让我看上去胜之不武。” 詹森摇头冷笑，眼中满是轻蔑。 “但现在，倒也没什么顾忌了。” 詹森的笑容，变得冷酷。 一开始，他并不认为姜天的战力有多强。 毕竟车太玄的实力比他差得远，姜天击败车太玄，实在不是太意外的情况。 而玄鹰战甲，说到底只是血脉异象加持下的特殊防御手段，并不是他最强大的倚仗。 位面道会的对决，虽然不限生死。 但终究不是纯粹的以命相搏和生死仇杀。 许多手段，尤其是真正的保命底牌和压箱底的某些秘法，往往不会动用。 但现在，詹森已经感受到了姜天的战力。 这个对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孱弱，且已经带给他很大的压力，并非轻而易举就能战胜。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动用某些手段，以便维护自己和位面的尊严。 更要凭借那种手段，踩着姜天，晋级下一轮！ 第9298章 领域重聚 詹森右手一握，掌间有丝丝缕缕的金光在窜动。 化为一件金色法宝，被他握于掌中！ 此宝通体金光闪耀，表面覆盖着华丽的鹰纹。 它的顶端，赫然是一只狰狞的金色鹰爪，通体散发着惊人的气息。 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虚空都开始扭曲动荡，仿佛承受不住它的威压。 如此法宝，煞是骇人！ “这是什么法宝，气息为何如此强大？” 看着詹森身前扭曲动荡的虚空，有人大声问道。 “传说玄鹰圣殿有一件以远古异兽玄鹰遗骨炼制的重宝，名为‘金翅玄夺’，莫非就是这一件？” “我也听说过这个名字，我看……多半便是了！” “传闻金翅玄夺拥有主宰虚空的力量，现在看来，着实名不虚传！” “尚未催动便能扭曲虚空，若全力催持，那还得了？” “这恐怕是身具虚空血脉以及修炼虚空之力的武者的克星啊！” “姜天便坐拥强大的虚空极巅法则，岂不刚才被它克制？” 众人惊叹不已，议论纷纷。 金翅玄夺若能主宰虚空，姜天的虚空极巅法则将形同虚设。 而虚空极巅法则，是武者进攻和遁行的利器，亦是攻防较量的重大倚仗。 姜天凭借这种手段，一招挫败过邹冲，技惊四座。 现在，遇到手握金翅玄夺的詹森，注定要落在下风。 “姜天，迎接你注定的结局吧！” 詹森咆哮着挥出了金翅玄夺。 唳！ 此宝挥出的瞬间，星空响起刺耳的唳鸣。 与此同时，有巨大的玄鹰异象随之显化！ 此异象不同于詹森先前出手时幻化的玄鹰，显得更加古朴神妙，就连它的唳鸣，都透着某种远古沧桑的韵味，令人心神都随之动荡。 玄鹰异象化为道道金光，合于金翅玄夺挥出的金光之上。 那金光如同远古玄鹰的利爪，轻而易举地撕裂星空，在两人交手的战场上空留下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缝，携着毁灭的意志抓向姜天。 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想错过这制胜的一击！ “结束了！” “这件法宝的威力太过强大，姜天必定扛不住它！” “什么虚空极巅法则，在它面前都是笑话！” “远古异种多为神禽，血脉中自带大道之力，凌驾于法则之上。” “没错！这样的力量，法则之力根本无法抵挡。” “我倒真想看一看，法则之力与它的对抗！” 有人心怀好奇，想要见证金翅玄夺击破法则之力的场面。 但这样的愿望，似乎注定无法实现。 因为姜天在明知被克制的情况下，不可能再用法则之力与之硬扛。 “嗤！你当姜天是傻子吗？” “呵呵，他当然不会做那种蠢事！” “你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了。” 场间笑声四起，有善意的调侃，亦不乏尖锐的嘲讽。 嘲讽谁？ 嘲讽那人的天真，同时也在嘲讽姜天的注定扛不住玄夺一击的无奈和被动。 这些观战者都明白玄夺的威力，身处战局之中的姜天岂会不知？ 而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还会祭出虚空极巅法则来以卵击石吗？ 当然不会！ 但，真的不会吗？ 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为之震惊！ “他在干什么？” 场间话音未落，姜天却大手一挥，祭出了一座法则领域。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开！” 嗡！ 虚空极巅法则骤然铺开，在他身前化为一道巨大的屏障，直面金翅玄夺的攻击。 砰、轰隆！ 伴着一声清脆的巨响，刚刚铺开的法则领域骤然崩塌，引起一片哗然。 “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真的动用了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法则领域崩塌的瞬间，惊呼声响成一片。 众人实在想不通，姜天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强行开启了法则领域。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没有，当然没有！” “难道是他惊慌之下，乱了阵脚？” “谁知道呢？” 交手之初，众人更加看好詹森。 而刚才的数合，姜天用他的实力打破了偏见，稳稳占据上风。 一度扭转了众人的看法。 但这次碰撞，却让众人的观感再次扭转。 他们不再看好姜天，想不通姜天为何这么做。 明知讨不得好，还用这种方式来硬扛玄夺一击，完全就是自找麻烦。 “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惊慌失措，更是一种无法原谅的愚蠢行为！” “是啊！他的战力也算可观，必定也有一些其他手段，最不济也还能后退躲避，犯不着用这种方式硬扛啊！” “问题是，这有用吗？” 当然没用了！ 如果真有用的话，众人还会是这种反应吗？ 虚空极巅法则明摆着扛不住金翅玄夺一击。 这是力量的克制，是纯粹的碾压，是早就注定的结果，根本无需尝试。 而明知如此还这么做，姜天的表现，着实让众人大失所望。 金翅玄夺轻而易举地击破了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展现出强大的克制之效。 而詹森手持玄夺，乘胜追击。 唳！ 巨大的金翅蓦然扇动，带起耀眼的金色华光，令人难以逼视。 无数枚金色羽箭，便如流星暴雨一般，以遮天蔽日之势笼罩姜天。 姜天煞费苦心开辟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在这一刻彻底沦为笑话。 众人仿佛看到，他被无数金色羽箭贯穿身躯，惨遭重创的一幕。 而詹森必定乘胜追击，借此机会一举终结这场较量！ “詹森的底蕴，终究还是更强啊！” “没错！再怎么说他也是上游位面的妖孽，而姜天终究只是中游位面，底蕴的差距，在这一刻已完全显现！” “这一场，姜天败得不冤！” “是啊，是他愚蠢的选择，铸就了惨烈的结局，怨不得别人。” 众人感慨万千，甚至提前庆贺詹森的胜利。 “不对！”一位青年剑眉微挑，摇头道：“姜天的表现，与他之前大相径庭。你们说他是惊慌失措，祭出蠢招，但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惊慌的样子。” “对呀，你要是不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另一位圆脸青年不太自信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姜天的表现有些反常，这似乎不是他应有的水准！” “也许，他有更深的谋算？”有人附和道。 第9299章 何时是尽头？ “谋算？他谋算个屁！”一位白脸青年冷笑驳斥：“这是瞬息万变的较量，这是动辄见诸生死的交锋，他就算有什么谋算，又岂敢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卖弄？” “是啊！詹森是何等人物，他可是玄鹰位面的最强妖孽，这金翅玄夺更是了不起的重宝。姜天得有多大底气，才敢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卖弄？” 为数不多的支持姜天的声音，也被更多的质疑和嘲讽迅速淹没。 众人眼看着金色羽箭遮天蔽日地轰向姜天，这一战的结局，仿佛已然落定。 但就在这时，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前一刻刚被金翅玄夺击碎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再次强行聚拢起来！ 法则重聚，领域再现！ 嗡！ 当虚空极巅法则领域的嗡鸣响彻星空战场，观战者们一片哗然！ “什么？” “怎么可能！” “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算他能重聚领域，但这根本没用啊！” 众人震惊于姜天的出手，但更疑惑他的目的。 金翅玄夺威力惊人，且对虚空法则有极强的克制之效，可以说是完全碾压。 在这种情况下，姜天重新聚拢法则领域又有何用？ 既然没用，那就是白费力气。 如果说第一次凝聚法则领域，是惊慌失措所下的愚蠢之举。 那么这一次，就是在明知无用的情况下，依旧硬着头皮重复刚才的错误。 这便是蠢上加蠢，愚不可及！ “就算不敌，他难道不会躲吗？” 刚才那位剑眉青年忍不住咆哮。 在此之前，他关注过姜天的数场对决。 他一直对姜天抱有期望。 他并不觉得，姜天真会被詹森实力碾压。 在他看来，姜天的战力完全不逊詹森，甚至可能更强！ 因为姜天已经用事实证明，他能够击败不止一位上游位面的最强妖孽。 玄鹰位面的排名虽然较高，但也没有领先太多。 姜天既能强势击败曹铸，且全程毫发无伤，自然也有可能击败詹森。 最不济，也该是势均力敌。 但现在，他有些看不懂了。 连他也觉得，姜天是在垂死挣扎，慌乱之下昏招频出。 在詹森乘胜追击，掀起狂暴攻势的情况下，仍然祭出已经被事实证明不堪一击的法则领域，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忽然对姜天感到失望。 这个他一路走来从陌生、质疑，到震惊、激动，继而敬仰、支持的中游位面天才，终于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耗尽了潜力，暴露了极限。 “能够走到这一步，你也算是尽力了。” 剑眉青年摇头叹息，心中泛起莫名的苦涩。 作为位面道会的参与者，他也曾经打出亮眼的表现。 只是在更加强大的对手面前无奈落败，沦为观众。 姜天一次次闪光的表现，曾经深深吸引着他的视线。 但这样的表现，终不能永远持续下去。 天才也有短板，妖孽也有极限。 奇迹，也有终点！ 此时此刻，姜天便来到了他亲手创造的奇迹的终点。 面对詹森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似乎已经难逃败局。 剑眉青年压下心头的苦涩，却又露出洒脱的笑容。 是了！ 如他那样，曾经雄心万丈，最终却败给了现实。 而与其说是让对手击败，不如说是败给了自己。 因为哪怕换一个对手，结局也是一样。 他的落败，是自身的实力不够，是自身的修为尚浅。 倘若他的战力再高一些，定能走得更远。 但在更远处，他就一定能大踏步前进，直至登上道会至高的王座吗？ 不能！ 根本不能！ 因为他清楚，他的战力还远远不够强大。 因为他明白，他现时的修为，已经到达极限。 在位面道会的赛场上，他已经打出了最好的表现。 在这段时间里，他已无法变得更强！ 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自己尚且如此，又凭什么奢求姜天一直高歌猛进，重重破关呢？ 剑眉青年心中思绪百转，对即将到来的结局，已经释然。 他也已经明白，他之所以对姜天有这般奢求，主要是因为在姜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所未能实现的梦想，想要在姜天身上得到延续。 他想象姜天就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尚未落败的自己，击败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对手，在位面道会上继续高光表现。 直到……登上那最高的王座，成为整个镜月位域的头号妖孽、最强天骄！ 然，路漫漫其修远兮！ 何时，才是尽头？ 何处，才是极限？ 就算姜天真能登顶位面道会，成为镜月位域的最强妖孽。 镜月位域之外，还有位面之海！ 在那样的舞台上，姜天又算是什么角色，又处在哪一个档位？ 想到这里，剑眉青年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镜月位域的竞争，都如此激烈。 位面之海的局面，更加难以想象。 那种无力感，那种茫然无措的无奈，让他感到畏惧，让他心生退缩。 剑眉青年摇头叹息，狠狠吐出一口闷气。 想多了！ 他真的想太多了！ 他的想象太过完美，他的奢求也太不现实。 姜天能来到这一轮，能跟詹森交手，已是超越他的高光表现。 哪怕在这轮中战败，亦是奇迹的一部分！ 他不该失望，他更应喝彩！ 为姜天的表现，为这个中游位面妖孽创造的奇迹而喝彩！ “尽力而为，不要留下遗憾，姜天！” 剑眉青年喃喃自语，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分出胜负的对决，写下属于他自己的句号。 他也仿佛看到姜天重新聚拢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在詹森暴雨般的狂攻面前再度崩溃。 嘭嘭嘭、轰隆！ 接下来的一幕不出所料。 姜天强行重聚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在詹森狂暴的攻势面前，再次崩溃。 这一次，场间依旧有人在惊呼，但更多则是叹息。 还有那听上去颇为刺耳的……嘲笑声。 煞费力气重聚领域，却迎来一个人尽皆知的本就注定的结果。 姜天如此这般，所为何来？ “姜天不是还有其他手段吗，怎么非得用这一招跟对方缠斗？” “这完全就是以卵击石啊！” 第9300章 细微差别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有人在大声抱怨，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愤怒。 这些人不是别人，他们来自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上游位面。 发声之人，都是被姜天击败过的妖孽。 站在位面的立场上，他们对姜天并不服气，他们始终觉得，自己值得打出更好的战绩。 但站在自身的角度上，他们却对姜天深感敬畏。 因为他们明白，哪怕再来一次、十次甚至一百次，他们仍然会败给姜天。 这样的感受，让他们形成了姜天异常强大甚至不可战胜的印象。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们曾经都为自己败给姜天而感到自豪！ 因为姜天表现越强，他们落败的含金量也就越高，他们的头，也就可以问心无愧地抬起来。 但现在，姜天的表现却让他们失望，继而愤怒！ 姜天战力强大、手段多多，为何非要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愚蠢之举！ 但姜天真的蠢吗？ 如果姜天真蠢，又为何能击败一个又一个位面级天才？ 如果姜天真蠢，那他们又算什么？ 众人心中憋着一股无名之火，恨中得冲上场去，代替姜天与詹森对战。 但，终究不能。 “没办法，詹森的实力太过强大，他的攻势无懈可击，姜天纵有再多手段，大概也只能被压制。” “我想，此刻的姜天一定很绝望。” “没错，我想我已经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了！” 苍穹、玄雷、山海位面的妖孽们叹息不已，心中的失落越发强烈。 他们都是姜天的手下败将，在位面道会上留下了莫大的遗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天在道会上走得越远，他们的脸面就越好看。 至少他们可以骄傲地说一句——击败我们的不是别人，是位面道会名列前茅的超绝妖孽，甚至是镜月位域的最强妖孽之一，姜天！ 但现在，姜天在最终阶段的第三轮对决中，便表现出巨大的劣势。 即将被玄鹰位面的詹森碾压式击败。 这对姜天的手下败将来说，同样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让他们心中存在的幻想，彻底破灭。 “都醒醒吧，姜天明显已经技穷了。” “是啊，他要是有别的手段，还会反复用如此拙劣的防御吗？” “姜天不是傻子，他只是……无计可施了。” 几个位面的妖孽们面面相觑，只能无奈地接受姜天即将到来的惨败。 而在永恒位面这边，情况却不太一样！ 两位圣座面面相觑，神色异常古怪。 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和秦雨柔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姜天在搞什么鬼？” “他明明有更多手段可用，为何非要执着于虚空极巅法则？” “搞不懂，但先别急，再等等看！” “等等！你们说，他该不会是在此前的对决中……受了暗伤吧？”秦雨柔忽然问道。 “暗伤？嘶！” 钟殊然脸色一变！ 如果真是这样，那姜天现在的表现，或许不难理解了。 姜天带着暗伤，强撑着出手，战力必定大损。 而在战力大打折扣情况下，许多手段必定难以施展。 “放心吧，我家公子不会的。” 薇雨的反驳随之到来。 “麻烦你们瞪大眼睛看看，我家公子哪里像是受伤的模样？” 作为曾经长期跟随在姜天身边的人，她对姜天的性情比谁都更了解。 这是一个遇强则强，在任何困难和对手面临都不会逃避、退缩的天才。 而且姜天的强大血脉天赋，赋予了他超强的自愈能力。 其击败无数强敌斩获的资源，更能为他提供巨大的支撑，让他不必带着暗伤继续出战。 再者说，之前的对手，又有哪一个能给姜天造成暗伤呢？ 石磲？ 凌锋？ 邹冲？ 还是曹铸？ 没有！ 这些人都是完败于姜天之手，没有哪个人，能给姜天造成短时难愈的创伤。 所以钟殊然的猜测并不成立。 “走着瞧吧，詹森撑不了多久了！” 薇雨信誓旦旦的模样，引得附近其他位面的武者纷纷侧目。 姜天在场上的表现，似乎支撑不起她的豪言。 这个中游位面的女子，何以如此自信？ “咦？快看！” “嗯？” “怎么了？” 惊呼声突然响起！ 众人望向星空战场。 只见被金色箭雨洞穿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在姜天的催动下再一次重新聚合！ “搞什么鬼？” “第三次了！” “明知道不行，还要反复强开，还说不是垂死挣扎？” 有人大声嘲讽，说话间还望向永恒位面这边，仿佛在回击薇雨方才的自信宣言。 另一道声音，却在此刻响起！ “你们有没有发现某个变化？” 刷刷！ 一道道视线随之望来，却不禁有些意外。 开口之人不是别人，竟是被姜天击败过的石磲！ 这位山海位面的最强妖孽，似乎在这场对决中看到了无人察觉的细节。 “什么变化？”众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石磲肃然道：“姜天三次重开法则领域，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撑得更久一点。” “一点？” “恕我直言，我并未看出任何区别。” “没错！虚空极巅法则领域每次重开，都在第一时间被击溃。莫说看不出什么区别，就算真有细微的差别，又有何用？” 众人并不认同石磲的看法。 就连山海圣殿的长老们，都对石磲投以诧异的目光。 “石磲，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位长老皱眉问道，心中的不悦全都写在了脸上。 作为姜天的手下败将，石磲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向着姜天说话？ 在别人群起质疑的时候，石磲却似乎在寻找对姜天有利的证明，这是什么道理？ 石磲的脑袋，是不是被姜天打昏了？ 面对长老的质疑，石磲摇头一笑，面色坦然。 “我只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分析这场对决的细节，还请长老，不要误会。” “哼，别说这些没用的！”长老摆手冷笑：“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第9301章 装不懂？ “我想说的是，”石磲缓缓点头，说道：“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在詹森的攻击面前，支撑得越来越久了。” “有用吗？”长老冷笑连连：“就算多撑十倍，也还不过瞬息之间！” “看下去，也许你就知道有没有用了。” 石磲不想再跟对方争辩。 对方显然带着怒气来的，而她也明白自己应当站在什么立场上，只能无奈收声。 “不必挣扎！” 詹森狂放的声音响彻星空战场。 他手持金翅玄夺，发动一次次狂攻，反复碾压姜天的防御。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已然在瞬息间重聚了十几次！ 每一次聚合，支撑的时间的确有所增长，但总的来说变化并不明显。 这也让所有人都在质疑石磲的判断，认为她只是在给自己的落败做找补，想要挽回些许脸面。 可渐渐地，有人看出了不对！ “领域还在重聚，时间还在拉长！” “若这么持续下去，会不会真能扛住金翅玄夺的攻势？” 当虚空极巅法则领域第三十次重开，众人的感受已经非常明显。 此时的法则领域，在整整一个呼吸的时间之后，才宣告崩溃。 而詹森的进攻看似狂暴，却直到现在，都还未取得压倒性的战果。 换句话来说，詹森看上去气势如虹，却一直在做事实上的无用功！ “这姜天，也不像咱们想的那么蠢啊！” “岂止是不蠢，换你上去，能扛住詹森数十次狂轰滥炸吗？” “也许他真能带给咱们一个惊喜？” 众人的观感变得不同，内心的想法也发生转变。 刚才谁都觉得姜天是山穷水尽，现在却有不少人期待后续的演变。 “姜天的应对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但不管怎么说，虚空极巅法则都不可能扛下金翅玄夺的攻击，这是力量属性所决定的。” “是啊！我也搞不懂他为何这么做，但现在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没有能力跟对方抗衡。” “他多半是在借这次机会，锤炼他的虚空极巅法则！”一位老者大声说道。 这种看法，引起许多武者的共鸣。 能够参与到位面道会的，都是镜月位域数十位面中的顶尖大能和超绝妖孽，对姜天的图谋其实看得清楚。 大家都是极巅强者，心思大同小异。 姜天的表现一开始的确让人诧异，但只需稍稍转念，便不难想象他要干什么了。 “想借我练手，踩着我肩膀变强？你做梦！” 詹森当然也感受到了姜天的变化，明白对方的目的。 这本是一场最终阶段引人瞩目的对决，本该是胜负一线甚至动辄见诸生死的凶险之战。 而他詹森亦是玄鹰位面最强妖孽，本该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尽管在位面道会的竞技场上，面对的都是同级别的超绝妖孽，彼此的水准很难有太大差异，却也应该让同级别妖孽保持忌惮，小心翼翼，如临大敌才对。 不想姜天却把他当成打磨练手的对象，借助他的狂攻打磨法则之力、提升领域之威。 这让他实难接受！ 唳！ 轰隆隆！ 詹森绝不相信金翅玄夺攻不破姜天的防御。 明明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从一开始便处在被克制的地位，姜天明明在这数十次的攻防中始终落于下风。 他怎么能允许这个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借着他狂暴的攻势，不断变强？ 金翅玄夺鸣声大作，暴耀的金光彻底淹没了那片星空战场。 观战的武者们惊呼如潮，玄鹰位面的长老、弟子们狂呼喝彩，声震全场。 而永恒位面的武者们则个个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如果说刚才的碰撞，他们还能亲眼见证姜天借强敌磨砺自身、提升法则之力的种种变化。 那么这一刻，他们的视线已经完全被那暴耀的金光遮蔽，已经完全无法看清姜天的身影，也完全无法判断他的处境。 这样的局面，着实让人心忧！ “姜天的压力，简直前所未有！” “没办法，那可是玄鹰位面的最强妖孽，何况他手里还有金翅玄夺！” “这件宝物对虚空极巅法则的克制，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 “这正是让我最担心的地方！” 钟殊然神色凝重。 傲无尘眉头紧拧。 白剑尘脸色发白。 秦雨柔则忧心忡忡。 姜天的法则之力虽然一直都在提升，但金翅玄夺对虚空极巅法则的压制，却并不会消失。 这件法宝的根本威能，便是如此。 它不会因为姜天的力量变化而失效。 詹森明白这一点，姜天同样心知肚明。 但就是在这样的共识之下，这对位面级别的对手，却一直在这样的状态下僵持。 不！ 说僵持其实过于乐观了！ 从詹森祭出金翅玄夺的那一刻起，这场对决便始终处在他的主导之下。 凭借这件强大的法宝，他始终占据着场面的主动。 于瞬息之间击破虚空极巅法则达数十次，而且这个数量还在急剧提升！ 直到现在，已达近百次之多！ 姜天的处境，实在是相当不妙。 而若硬要找出一点让人欣慰的变化，也只能是虚空极巅法则领域支撑的时间正在变长。 但这种变化并不剧烈，直到现在，仍然只是瞬间而破。 与最初的区别，只是一开始破得毫无征兆，而现在，崩塌的过程已经可以被观测。 这当然是不可忽视的变化，但对身处下风的姜天有用吗？ 答案似乎不言自明。 唳！ 轰隆隆！ 詹森的狂攻一刻也未停止，金翅玄夺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而姜天依旧不曾变招，始终友以虚空极巅法则领域来对抗。 “他们两个，究竟谁消耗更大些？” 一个蓝袍青年开口说道，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紧紧盯着金光暴耀的星空战场。 旁边的邹冲稍稍转头，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到战场上。 皱眉道：“很难说。” “难说？”蓝袍青年撇嘴道：“虚空法则不是你的长处吗，你跟我装不懂？” 邹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脸色有些尴尬。 第9302章 已达极限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他在先前的对决中遭遇姜天，而对手正是用他最擅长的虚空法则将他击败。 蓝袍青年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未免有些唐突。 但他却也明白，对方并不是在针对他，更不是在嘲讽他。 因为他早早退出了竞争，已经失去了被嘲讽的资格。 邹冲无奈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但他的法则等级更胜于我，所以不能简单用我的状况来估算他的消耗。” “你就按你的来说，我想知道！” 蓝袍青年始终紧盯着战场，却对身旁的邹冲并不放过，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邹冲沉默了一瞬，叹息道：“若以我的情况来说，消耗其实不会太大。” “为何？” “很简单！因为法则之力一直都在那里，并不需要重新调动，所以法则领域重聚也只是顺势而为。” “难道不需要扛住金翅玄夺的冲击和压力么？”蓝袍青年直指重点。 “当然要！但现成的法则再次聚合，总比从头开始要轻松得多。” 蓝袍青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么说，姜天的情况也是一样了。” “那倒未必！” “噢？” 蓝袍青年闻言一愣，终于回过头，面带诧异地看着邹冲。 邹冲解释道：“姜天的法则等级在我之上，而法则等级越高威力也就越强，相对而言消耗也就越大。” “等等！既然等级更高，不是应该更省力吗？”蓝袍青年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但那只出现在同种法则的对抗之中，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是。” “原来如此！” 蓝袍青年恍然大悟。 姜天此刻面对的并不是坐拥同等法则的对手，而是拥有克制优势的强敌。 金翅玄夺击碎他的法则领域，借助的不是同属的更高级别的法则力量，而是法宝本身的威能和禀性。 这是两种力量的相互相克，不是同一种力量的高下之别。 邹冲又道：“但这只是理论上的猜测，至于姜天具体是何情况，我也很难判断。” “嗯？”蓝袍青年本以为刚才的回答便是最终答案，没想到又生波折。 他再次转过头，诧异地看着邹冲，心中满是疑惑。 邹冲说道：“以我跟姜天交手的感受来看，他的虚空极巅法则数量极其庞大，而且他似乎拥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法则体系，也就是所谓的法则之躯！这会让他所掌控的法则之力，远超一般武者。而在这场特殊的对抗中，他的消耗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甚至他的对手詹森，都很难判断他的法则底蕴究竟有多强！” “这么说，胜负仍有悬念了？” 蓝袍青年喃喃自语。 而邹冲却不再多言，因为他已经无法判断，这场对决的最终结果。 若以他本人的情况来看，姜天注定要落败。 因为虚空极巅法则领域是被克制的一方。 姜天的目的虽然暴露在外——借助金翅玄夺的力量锤炼自身法则。 但被克制的事实，无法改变，更无法在短时间内被颠覆。 姜天若执着于这样的锤炼，也许终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被詹森彻底击溃，乃至重创。 那时，他将被淘汰出局。 “其实姜天手段多多，还有许多其他方式可用，为何非要偏执于这一路呢？” 邹冲有些想不明白。 他跟姜天的对决，的确是同属性法则的碾压。 姜天拥有法则等级的巨大优势，对他形成无法抗拒的压制。 他败得心服口服。 而现在，姜天却在拿自己的短处去硬撼对手的长处，虽然有那么些好处在里面，但对这场对决，却是弊大于利。 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对手的长处，一旦落败，得不偿失！ “也许，他真有信心给自己托底呢？”蓝袍青年不太自信地说道。 邹冲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并未开口。 是啊！ 姜天这样的妖孽，岂能以常理来论？ 他明明拥有种种手段，却始终执着于虚空极巅法则领域，说明他自有权衡，自有分寸。 现在他看似落于下风，却也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场面上的被动，于这场对决而言，并无实质性的影响。 这么想来，姜天其实不算是真正的被动。 而众多观战者心中都有一个悬念，在这场对决的胜负之外的悬念——姜天究竟要硬扛金翅玄夺的狂攻到何时？ 换句话说，他的虚空极巅法则，究竟要承受金翅玄夺多少次碾压式的攻击，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轰轰轰！ 狂暴的轰鸣还在继续。 詹森手持金翅玄夺，如同天神持着祂的法仗，在以无可抗拒的优势反复碾压姜天。 而姜天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地重聚虚空极巅法则，始终以这看起来不堪一击的脆弱防御硬扛对手的攻击。 交手至今，他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已然崩溃了数百次！ 金翅玄夺金光大放，仿佛天神发威般不可一世。 詹森脸上逐渐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一开始，他也有些奇怪姜天的举动。 但经过这数百次的碾压，他似乎已经看破了。 姜天或许是在借他的重宝锤炼法则领域，但这其中，必定也有某种人所不知的无奈。 或许姜天在先前的对决中受了暗伤，未能痊愈。 或者姜天只是外强中干，眼下除了虚空极巅法则已经拿不出更强的手段。 而无论真实原因是什么，都不会影响他成为最终的胜者！ “姜天，你败局已定，还要挣扎吗？” 詹森催动金翅玄夺，再一次攻破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并以胜利者的姿态，发出雷霆般的质问。 这一次，姜天没有急着重聚法则领域。 他似乎……已经到了极致？ 詹森眼中泛起一丝喜色。 数百次狂攻，反复的摧毁，终于让姜天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吗？ 金翅玄夺的威力，终究征服了这个来自中游位面的超绝妖孽吗？ 也许这场注定属于他的胜利，已经到来！ 心中这么想着，手中却没迟疑。 詹森继续催动金翅玄夺，给予姜天猛烈的打击。 第9303章 玄夺之威 唳！ 轰隆隆！ 刺目的金光再次淹没了星空战场。 这一次的攻击，比此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 他相信，姜天就算像刚才那样再一次聚合法则领域，也必不能抵挡他的狂攻。 这位来自中游位面的超绝妖孽，将会在这次攻击下重伤出局！ 但下一刻，他惊呆了！ “虚空极巅法则，聚！” 姜天已然出手。 还是同样的手段！ 但这一次，重新聚合的虚空极巅法则，却散发着莫名的陌生感。 嗡！ 经过数百次锤炼的法则力量，已然不同于最初。 带着某种陌生的感觉，聚合为全新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与先前数百次的领域不同，这一座并没有之前那种不堪一击的纸糊的感觉。 反而有种深沉如水、空虚如渊的奇异感觉。 “不对！” 詹森心头猛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发力狂催，金翅玄夺的力量，依旧毫无保留地倾泻下去。 轰隆隆！ 还是那狂暴的轰鸣，还是撼动星空的巨响。 但这一次，他想象中的法则领域崩塌的情形，并未出现！ 历经数百次锤炼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在这次重聚之后，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强韧和坚固。 竟然硬生生扛住了金翅玄夺的攻击！ 不！ 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 金翅玄夺对虚空极巅法则的克制效果还在——在这座领域的中心处，有一片激荡的法则涟漪。 那是金翅玄夺击破法则领域引发的异动。 这种异动，本该以闪电般的速度蔓延开来，并将整个领域完全撕碎。 但这一次，它们被限制在了领域的中心处，不足百丈的范围里。 更让詹森震惊的是，这区区百丈法则涟漪，竟也在转眼间向内收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 “不可能！” 詹森厉声咆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翅玄夺对虚空极巅法则拥有强大的克制之效，摧毁法则领域本该轻而易举。 但这一次，却失效了！ 那区区百丈涟漪，看起来似乎是在倔强地印证着法宝的威力，但对他来说，却更像是一种无情的嘲讽。 嘲讽他的失策，嘲讽金翅玄夺不再具备一击摧毁虚空极巅法则领域的威力。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怀疑金翅玄夺这件法宝出问题了！ 但这件法宝一直在他手中，被他持续催动，自无问题。 而唯一的变化，只能来自姜天。 来自重新聚合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詹森按捺着心头的震惊，仔细感受这座法则领域。 忽然发现，它与先前那数百座领域，有了明显的不同！ 它的气息更加玄妙，它的力量更加强大。 面对金翅玄夺，它已不再像是纸糊般脆弱得不堪一击！ “数百次的锤炼便有如此效果，不得不说，你这件法宝威力相当了得。” 姜天对金翅玄夺大为赞叹，眉宇间流露着兴奋之色。 这种法则力量，在很早之前便隐隐触及瓶颈，进入了一段微妙的时期。 但想要突破，想要获得质变，却并不容易！ 法则之力从常规级、至尊级演变到极巅级，需要经历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里的每一次质变，都需要某种机遇。 要么是机缘造化，要么是强敌磨砺，甚或生死磨练。 然而这由衷的褒扬，在詹森听来却更像是讽刺。 讽刺他狂攻无果，甚至还成全了姜天，让对方的虚空极巅法则之力不断变强，甚至快要迎来蜕变。 “但可惜，”姜天轻叹：“它的威力不能变得更强，否则，我的法则之力或许真能迎来一次临阵的蜕变。” “你……” 咔咔！ 面对这巨大的挑衅，詹森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金翅玄夺的威力他心知肚明，虚空极巅法则在这件法宝面前本该不堪一击，如同草扎纸糊。 但现在，是他数百次疯狂出手，将对手的法则之力抬升到如此强大的地步。 这场对决进行至今，他虽然占据场面的主动，但对手却获得了实质性的好处。 如果比试到此为止，他绝对是最大的输家。 好在道会的对决，不是以个人的磨砺与收获来定论。 必须要以一方的落败和另一方的胜出而告终。 他还有机会！ 金翅玄夺虽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一个照面击碎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但它对这种法则的克制之效并未消失。 接下来的对决也许难度会有所增加，但他仍然不容低估的优势。 “玄鹰位面的妖孽，没人能够阻挡，金翅玄夺的力量，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是吗？我很期待！”姜天笑了。 金翅玄夺的力量，他已经感受过数百次。 一开始的确很强，但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效果。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已经无法被一击而破，也就意味着法则之力的锤炼告一段落。 接下来，詹森将迎来一场真正的对决！ “金翅玄夺，给我涨！” 詹森狂吼一声，血脉灵力疯狂灌入玄夺之中。 而与此同时，他更是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于其上。 轰！ 唳！ 伴着一声狂暴的轰鸣，金翅玄夺化为一尊巨鹰异象闪耀于星空战场上方。 它加持詹森的血脉力量，释放出恐怖的威压。 这片虚空的规则，出现了令人不安的变化！ “嗯？” “嘶！” “星空战场的规则，正在被改写！” “好一个詹森，好一个金翅玄夺！” “我就知道，詹森的实力没那么差！” 惊呼声此起彼伏，对詹森的赞叹声一时响彻全场。 前一刻，鹰位面的长老和年轻妖孽们还在为姜天的惊人表现而震惊。 这一刻，他们却齐齐高呼，为詹森而喝彩。 “詹森这小子，总喜欢来这一手。” “呵呵，是啊，他面对强敌，总爱托大。不到最后一刻，不拿出最强战力来。” “但好在每一次都有惊无险，最后的胜利者，都会是他。” “这小子真让人无语，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在玄鹰位面，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 有太多妖孽，都曾经只差一步便能击败詹森。 但每一次，都被詹森的极限爆发而翻盘。 第9304章 不甘心 久而久之他们便明白了，詹森不是实力差，而是轻易不会动用全力。 只有足够强大的对手，才能逼他使出真正强大的手段。 姜天，显然便属此类！ “不得不说，这个中游位面的妖孽，还真是了得。” “是啊！出身于中游位面，却能闯进道会的最终阶段，还能在最终阶段里，逼出詹森的最强手段，这小子来这一遭，也算值了。” “没错！但最终的胜者，注定只能是詹森！” 玄鹰位面的观战席上传出一声大笑之声。 所有人都认定了詹森必胜，认为这场较量已经不再有悬念。 “也难怪姜天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对武道的执着，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位老者由衷感慨，引发诸多共鸣。 “是啊！不是哪一个武者，都有他这样的胆略，敢借位面道会的对决，来磨砺自身的力量。” “而且还是最终阶段的关键对决，只有获胜才能晋级呀！” 玄鹰位面相邻的观战席上，传出阵阵赞叹之声。 这些人对姜天的表现，也是赞不绝口。 哪怕这场对决尚未结束，姜天的表现，尤其是他那过人的胆略，也足以为众人所称道。 “我有些好奇，对姜天来说，这场对决的意义，究竟是胜负更大，还是锤炼更重？”有人笑问。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微妙！”旁人出声回应，引发一片附和。 “是啊！对于道会本身来说，当然是胜负更重要。” “但若在道会上落败，以后就不修炼了吗？” “当然要修炼，而且要知耻后勇，加倍努力才行！”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借武会对决之机锤炼自身意义似乎更大，价值似乎更高！” “所以说到最后，对决的胜负和自身的磨砺，哪个更重要？” “各位！我想你们都搞错了概念，恕我直言，这两个问题似乎并不冲突吧？” 有人想用这样的评判，结束这次争论。 但众人，并不买账。 “没错！这两个问题的确不冲突，但在道会对决中却很难两全其美，终究要做一个选择。” “就拿这场对决来说，姜天的确获得了法则的提升，但他所付出的消耗，又如何计算？” “如果他最终被淘汰出局，又会不会后悔刚才的选择？” “说得再直白些，如果他因为他的选择而被淘汰，便等于是犯下了无法原谅的过错。” “但如果他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否就有机会击败对手，顺利过关？” 这几个问题，让众人陷入沉默。 的确，世间难有两全其美之事。 姜天既想锤炼法则之力，着眼于未来的实力提升，又想在这场位面级别的较量中获胜，更像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道会对决，当然要以胜负为根本，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早早淘汰毫无意义。” “这是最明白不过的道理，姜天想必也清楚，除非……”一位老者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众人追问。 “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战胜詹森，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一味地选择锤炼法则之力！” “嗯？” “这……” 这个论断，让众人陷入沉默。 是啊！ 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有没有可能，姜天自认必败，所以才如此偏执于锤炼法则之力，而早早便放弃了求胜的希望？ “哈哈哈哈，你们说来说去，最终还是发现我们玄鹰位面的妖孽更加强大，不是吗？” 玄鹰位面的某位长老，早把众人的议论听在耳中，此刻放声大笑，心情大爽。 “呵呵，这位道友也别得意忘形，对决尚未结束，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有人出声反驳，但在对方看来更像是一种嘴硬和倔强。 而诚如此人所说，对决的胜负不是靠众人的判断和猜测，更不是听谁的喝彩声更大一些。 终究要靠场上交手的两人，用硬实力来见诸分晓。 唳！ 轰隆隆！ 狂暴的轰鸣响彻星空战场！ 詹森以血脉灵力和精血两种手段，将金翅玄夺的威力催动到极致。 以这样的力量疯狂碾压重新聚合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而此时，历经数百次锤炼的法则领域，终于展现出它惊人的韧性！ 面对金翅玄夺前所未有的攻击，它被撕裂了十几道裂缝。 若以刚才，本该早就崩溃。 但这一次，却并未分崩离析！ 那十几道裂缝让它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有一股力量，在与这十几道裂缝对抗。 那是姜天释放的法则之力，是历经数百次锤炼后的虚空极巅法则！ 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行修复着领域的破损，短短片刻间，十几道裂缝便只剩下不足十道。 “这不可能！” 詹森厉声嘶吼，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 他已经将金翅玄夺的力量催动到极致，却竟然无法撕裂一座法则领域！ 这实在让他震惊，也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而下一刻，姜天踏进了虚空极巅法则领域之中。 随着他的踏入，整座领域如同幻象一般光华流转，所有的裂痕一彻底弥合。 一座崭新的法则领域在他脚下生成！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在他的催动下，完全扛住了金翅玄夺的最强一击。 这宣告詹森的狂攻，彻底失效！ “来吧，詹森，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姜天的声音，更像是胜利者的宣告。 詹森下意识里便要挥动金翅玄夺，却意识到，这已然无用。 这件法宝的力量已经被他催动到极限，继续施展，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法宝不同于法则之力，威能到达极限，便无法再提升。 反而是强行催动，还有可能造成严重的消耗和损伤。 而法则之力，却有可能在反复的锤炼中徐徐攀升，不断变强。 这一刻，他的内心忽然有巨大的挫败感。 如果对决就此打住，那么他便是彻底的失败者！ 法宝尽催，力量达到极限，非但没能击败对手，反而让对手获得力量的增长。 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但他不甘心！ 第9305章 积分反超 “我堂堂玄鹰位面最终妖孽，岂能败给你这个中游位面的天才？” 詹森眼中凶光乍放。 而与此同时，白狼位面车太玄正双拳紧握，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这处金潮渐落的战场。 刚才金翅玄夺大发狂威，暴耀的金光遮蔽一切，让他难以看清。 此刻金光散去，他终于看到了对决的双方。 但局面并不如他所想，此刻詹森未能替他复仇，反而是姜天大占好处，还扭转了战局，反占上风。 “詹森堂兄，你不能败呀，你要击败他！” 车太玄大声嘶吼，恨不得冲上去跟詹森联手。 但这终究是道会赛场，不是生死较量，否则他早就冲上去了。 “闭嘴！” 詹森心中正怒，但无处发泄。 被他这一吼，正好找到了发泄口。 他咆哮着回应这位异位面的血脉亲族，一身凶威，赫然大涨！ “姜天，就算没有金翅玄夺，我照样胜你！” 唳！ 一声长鸣响彻星空，一道庞巨的虚影在上方盘旋，化为耀眼的金光，没入詹森头顶。 “嗯？” “嘶！” “那是什么？” 众人一片惊呼。 刚才金翅玄夺光芒闪耀，以至于没人注意星空战场上方的变化。 此刻异象乍起，顿时引人惊呼。 “那是詹森的血脉异象！” “原来如此！” “他要激发血脉之威，与姜天拼个胜负了啊！” 玄鹰位面武者，大都有超强的身体天赋。 詹森同样如此！ 此刻他体表金毛暴涨，原本只覆盖着双手的金色毛发，遍体横生，将他整个人，变成了一尊金毛怪物。 而他的气息，却也随之急剧攀升，达到了某种骇人的地步！ “嘶！好强的肉身之威！” “詹森果然还有底牌！” “这到底是何等体质，竟然如此狂暴？” 众人对这金毛怪物感到震惊，一时猜测不止。 玄鹰位面的某位长老大笑出声。 “此乃詹森特有的玄皇战体，那些金色毛发不是华而不实的妆点，而是他战力外放的具现！” “什么？” “战力外放！” 嘶嘶！ 众人倒吸凉气，骇然不已。 战力外放，往往显化为威压，或者引发虚空动荡。 像这样化为长长的金色毛发，将他裹成一尊金毛怪物的情况，还是极其少见。 但武道之大无奇不有，詹木这般形态，放在光怪陆离的武道界倒也正常。 至少他还保持着大致的人形，而没有变成兽、妖或者魔族一类的怪物。 “姜天，你的道会之旅，结束了！” 詹森发出震动星空的嘶吼。 浑身金色毛发疯狂飞张，迈着踏裂星空的步子，悍击姜天。 嘭咔！ 虚空被他的金毛巨拳一拳崩碎，恐怖的涟漪急剧扩散，甚至触动了星空战场上的防护禁制。 而身处其间的姜天，自然无法躲避。 他若强行退出星空战场，便自是主动认输。 若他不想认输，便只能在星空战场上，硬扛对手的狂攻。 “原来你的极限，就是一尊金毛怪？” 姜天冷笑不已。 车太玄的作派，他早已领教。 本以为詹森会好些，没想到也都是一路货色，两人的嘴一个比一个硬，但实力嘛……不过如此。 这场对决的价值，已经兑现。 詹森对虚空极巅法则的锤炼，再无精进可能。 姜天无心纠缠。 迎着金毛覆体的詹森，一掌拍出。 轰！ 一声巨响，詹森如同一颗金色流星倒震而出，直接撞在了星空战场的防御禁制上。 但那恐怖的巨力，却去势不止，将他硬生生按进禁制屏障。 并生生撞穿屏障，飞出了星空战场。 嘶嘶、哗！ 观战者们一片哗然。 按照道会的规则，任何一方无论以任何原因离开星空战场，都判定为落败。 而詹森离开星空战场的原因，是姜天的掌击。 这意味着，姜天以无可争议的方式击败了玄鹰位面的对手！ 而这个结果，着实出乎太多人的意料。 先前的数百次拉锯，姜天长时间的被动，詹森的强势攻击……一切种种，仿佛都预示着姜天的道会之路即将结束。 但没想到，姜天在完成对法则之力的锤炼之后，仅用一击，便终结了对手。 “这就是姜天的实力吗？” “老夫着实没想到，他竟比詹森，强这么多！”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要再把他当成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来看待，他已经具备了上游位面顶尖妖孽的水准，甚至已经能够挤进顶尖位面同辈的行列！” 这样的声音，来自一个个上游位面的长老。 他们对姜天的判断，一路上升。 直到现在，他们不得不剥离姜天固有的身份，选择以全新的视角来重新评估。 “永恒位面，姜天，胜！” “玄鹰位面，詹森，败！” 监管长老立即宣布结束，难掩心中的震惊。 而在白狼位面观战席上，车太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本以为詹森会替他雪耻，没想到也成了姜天的手下败将。 他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他发现以他的力量，这辈子都无法完成复仇。 甚至哪怕和詹森联手，也无法战胜姜天。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这一场，咱们的位面积分，便足以反超白狼位面了！” 永恒位面观战席上，三圣尊面带笑容，喃喃自语。 “恭喜三圣尊，咱们的任务，提前完成了！” 三圣座也吐出一口闷气。 永恒位面此次前来的任务，便是提升位面排名，哪怕只提升一位，也算完成目标。 原本的希望，寄托在那十个保留名额身上。 但他们全部淘汰出局，所有的希望和压力都落在了姜天身上。 而姜天不负众望，用强势的表现击败詹森，完成了位面的头号任务！ 接下来，唯一的悬念，便是他还能在后续的对决中再拿几个胜场，最终将走到何等高度。 “我早就说过，这金毛怪绝不是公子的对手！” 薇雨骄傲四望，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热情的笑脸，还有一幅幅敬畏的表情。 “亏他还煞有介事的抢别人的签，最后不仅成全了公子，自己还出了大丑，着实可笑！” 第9306章 岂能不服 薇雨似乎意犹未尽，谈兴颇高。 紫霜秋娴相对冷静，对于这场胜利，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场面再好还是结果更重要，只要夫君能够顺利过关，我也就放心了。” “姐姐别太谦虚，天哥的实力远不止于此，这种货色还不值得他郑重出手。” 相比紫霜秋娴，琴瑶则自信洋溢，更为高调。 她对姜天的实力一直很有信心，虽然詹森的底蕴也是非凡，但当她看到姜天始终只用一种手段硬扛金翅玄夺的攻击之时，心中便已有数。 所以整个交手过程中，她都一直保持淡定，并未发出太大的声音。 因为她知道，姜天是有意在锤炼法则之力，若只为取胜，一击足矣。 “位面级别的陪练，真让人艳羡啊！” 朱魂一时感慨万千。 她全程见证了这场对决，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姜天的力量变化。 相比个人闭关苦修，借助道会对手来锤炼法则之力，无疑是绝佳的办法。 在不到一刻钟的短短时间里，姜天的获准，怕是能抵得上正常修行的月许甚至数月之功！ 这样的机缘，她若也能拥有，那该多好？ 可惜她在万界法会上便已经淘汰出局，没能拿到那张期盼已久的入场券。 而对于她这个年纪的武者来说，这一次错过，也就是永远。 三百年之后的位面道会，她无法再参加。 因为永恒位面的万界法会，只允许每个武者参加一次，况且那时她的年纪也不合适。 三百年，或者用不了三百年，她便要冲击不灭境。 一切种种，都决定了这次位面道会，是她武道生涯中唯一的一次。 可她毕竟是错过了！ 而对于姜天拿道会对决锤炼法则之力的举动，她其实既羡慕，又有些羡慕不起。 为何？ 因为她很清楚——没有足够强大战力和足够雄厚的底蕴，绝然做不到姜天那种大手笔！ 试问，哪个妖孽不想用位面级别的陪练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提升自身战力？ 但这种锤炼，本就有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后果便难以想象。 姜天有足够的信心扛下那种风险，这是就是虚空极巅法则领域连续数百次崩溃，他始终都能淡定从容地执行内心的计划，直到金翅玄夺达到极限，直到詹森对他无能为力。 换做别人，行吗？ 当然不行！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位面道会九成以上的入场妖孽，都不具备姜天的实力，都没有姜天的底气，无法承受这样的风险，也就无法完成这样的锤炼。 朱魂更是如此！ 作为万界法会时便被淘汰的妖孽，她的实力虽然也已达到位面级，但终究不是位面最顶尖的层次。 跟随姜天数月以来，她收获了种种机缘，实力有了巨大的提升。 面对奋发苦修的钟殊然、傲无尘、白剑尘和秦雨柔这些人，她可能具备明显的优势。 但这样的战力，拿到位面道会上来，还是不够看！ 这一点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她自己便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所以她才会对姜天感到艳羡，因为姜天站在了她无法站立的舞台上，拥有她不曾拥有的底气，做了她无法做到的事情。 “怎么，你不服？”薇雨的目光落在朱魂脸上，带着几分锐利的审视。 朱魂扭头看着这位经常与自己拌嘴的女子，很想说出反驳的话。 但这一次，她无话可说。 “如此强大的姜天，我……岂能不服？” 朱魂摇头苦笑的样子，让薇雨略感意外，旋即却悠然一笑。 以前的朱魂，一直都很嘴硬，尤其喜欢与她争论。 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既不反驳，也没有半句争辩。 她当然明白，这不是朱魂对她的态度有了重大转变，而是姜天的实力使然。 姜天以实际行动击败了詹森，引全场为之惊叹，也让朱魂无话可说。 “你明白就好。” 薇雨本来都准备好跟对方争辩一番，此刻却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玄鹰位面已经迈过，下一个，会是谁？” 六圣座按捺不住内心的感慨，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别抱那些不切实际的期望。” 三圣座摇摇头，给他泼冷水。 “到目前为止，姜天的战绩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但他终究还没经受过真正的考验。” “真正的考验？你是指那几个名列前茅的上游位面，还是那些个……无可匹敌的顶尖位面？”六圣座反问。 “不必后者，前者足够了！” 三圣座嘴角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姜天的战力的确了得，目前的战绩也超出咱们的想象，但我并不认为，他真有能力威胁到那几个名列前茅的上游位面的同辈妖孽。” 六圣座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摇头道：“也许，你的想法过于保守了。” 在此之前，谁想过姜天真能闯进最终阶段？ 谁又敢想象，姜天在最终阶段里连胜三场？ 且不说最终阶段的较量，哪怕是第二阶段三个上游位面的强势阻击，都让永恒位面的武者们忧心忡忡。 好在姜天痛过来了，用他无可争议的表现，粉碎了对手的图谋。 基于这样的事实，他觉得，应该把眼量再放高、放远一些。 “通过刚才这场对决，你应该看得出来，姜天的战力仍有很大保留，击败詹森，对他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六圣座认真提醒道。 “我当然明白！”三圣座面带冷笑：“但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姜天表现越强，他的对手就会自行变弱吧？” “你这个逻辑……实属无稽之谈！”六圣座眉头大皱，有些不悦。 三圣座的修为不在他之下，甚至还要略强，按说眼光应该更好。 基于现有的战绩，应该继续看好姜天，甚至更加看好才对。 但这番交流下来，对方的判断却让他深感失望。 “三圣座，我想你还是要把胆量放开一点，否则姜天若再过几轮，只怕会惊爆你的眼球。” 六圣座这句话，已不掩饰内心的嘲讽。 第9307章 不在此列 三圣座却不以为意，笑道：“不要想得太远，接下来的对手一个比一个更强，姜天只要能再打赢一两场，这一趟也算超额完成任务，实在不必对他有更大的奢望了。” “呵呵，那就走着瞧！” 在此之前，三圣座对姜天的前景其实也是较为看好的。 但从这一刻开始，两人的意见却出现分歧。 六圣座固然有些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三圣座的看法之所以出现这般看似突兀的转变，实则是有原因的。 原因便是最终阶段的对决，每前进一轮，压力都会大幅攀升！ 如曹铸这般的人物，已是引人惊叹。 但在最终对决中，也早早止步。 而詹森这样的妖孽，实力更胜曹铸，却也被姜天力战而胜。 接下来姜天还能走多远，的确是个不小的疑问。 “后面的对手，的确不太一样了。” 六圣座展望着后续的对决，心中忽然也有些惆怅。 进入最终阶段的妖孽，本就经过了两个阶段的筛选。 而到现在为止，最终阶段也已经进行了三轮较量。 剩下来的武者，水准愈趋接近。 就拿这一轮的妖孽来说，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詹森这种级别，试问哪有弱者？ “我相信姜天，仍能带给咱们惊喜。我是说，真正的惊喜！” 钟殊然望向六圣座，意味深长。 “真正的惊喜？” 六圣座双眼微眯，仿佛有些动容。 但毕竟是堂堂圣座，气度远比这些年轻人更加从容。 他点头一笑，按下内心的思绪。 “我也希望是这样！” 事实上，姜天一路走到现在，已经带给了永恒位面太多的惊喜。 哪怕就此止步，也没人能说他是失败者。 第一阶段的对决，可以忽略不计。 那既不影响位面排名，又不足以证明姜天的战力有多高。 真正让他展现实力的，是第二阶段的对决。 原本这一阶段，也不会有多少悬念。 但因为苍穹、玄雷和山海三个上游位面的强势阻击，从而变得悬念迭生。 而姜天也用他的强大战力，打出了令人信服的表现。 先后击败山海和玄雷两大位面的两位最强妖孽，直接吓退了苍穹位面的独孤傲，迫使其临阵改变策略。 这一阶段，姜天的表现，颇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但说到底，姜天击败石磲和凌锋，其实也并不太让人吃惊。 因为他早在星空秘境的试练中，便已经击败了上述三大位面的百多名妖孽。 石磲和凌锋固然实力了得，但相比同位面的同辈们，也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姜天的获胜，某种程度上完全是可以预期的。 尤其是永恒圣殿的三位高层，对第二阶段的对决虽然有那么地许的紧张，但他们心底，其实并不太担忧。 “在星空秘境中，姜天已经用上百战胜利，证明了他的战力。这第二阶段的对决，咱们绝不应该再质疑他。” 这便是六圣座在第二阶段开始前，所下的论断。 当时的三圣座比他更为谨慎，言语间并不敢说得太满，始终保持着某种观察和姿态以及不确定性。 但结果证明了六圣座的判断，也证明了姜天实力。 可是在其他位面看来，姜天闯进第二阶段，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而当位面道会来到最终阶段，一切便和运气无关了！ 能够闯进这一阶段的人，个顶个都是所在位面的顶尖人物、最强妖孽。 经过两个阶段的筛选和淘汰，还能站在这里的人，战力都是位域顶尖。 除却顶尖位面的妖孽之外，其他人谁也不敢说自己拥有多大的优势。 随便拎出两个人，都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而已经完成的三轮对决中的绝大多数场次，也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许多场对决，都是苦战而胜。 落败的一方是惜败，获胜的一方大多也是险胜。 可姜天，不在此列！ 他所参与的对决，过程虽然也有些许的僵持和拉锯，但最终的胜负却异常清晰。 比如曹铸，倾尽全力，仍然败给姜天。 在的有人看来，曹铸或许是憾负。 但实际上，曹铸本人却并无半点遗憾。 因为他，没有遗憾的资格！ 有太多人都在替他惋惜，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哪怕再来一百次，哪怕每一次都让他恢复到全盛状态，他依旧会毫无意外地败给姜天。 姜天的实力，已经完全达到了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他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 再比如这一场的詹森，战力比曹铸更强，所在位面的排名也比曹铸更高。 但同样还是败给了姜天。 他为何而败？ 当然败在实力不够！ 但论及这场对决的细节，却颇有咀嚼的价值。 许多人直到对决结束，都还渲染在金翅玄夺的强大威力中，对那件法宝久久无法忘怀。 的确！ 金翅玄夺带给詹森太过煊赫的表现，在整个对决过程里，将他的战力完成了一次极致的展现。 但抛开这件法宝的加成，詹森本身，却并没有太多值得称道之处。 而当众人渐渐清醒过来，深刻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之时，才忽然意识到姜天的强大。 “这场对决……当真值得回味。” “我看更值得复盘，而且很有必要进行一次复盘！” “是啊！姜天作为胜者，表现已经没什么挑剔之处，但我想詹森，却值得分析一番。” “整场对决中，詹森的表现都极其强势，但这种强势究竟是他的战力支持，还是法宝的加成更多？” “毫无疑问，是法宝的加成更多些！” “金翅玄夺，这件重宝表现太亮眼，若是没有这件宝物，姜天绝不会跟他拉锯那么久。” “没错！姜天并未掩饰他的目的，只是在借金翅玄夺的力量锤炼法则之力，而在达到目的之后，便迅速终结了这场比试。” “这么说，咱们还是太高看詹森了？” “这还有疑问吗？” 众人彻底回过神来。 对于这场比试的感受，也变得大不一样。 第9308章 少之又少 “毫无疑问，姜天仍有巨大的潜力可挖，但他的潜力究竟能有多大？” “这是第三轮，接下来的第四轮，对手必定更强，他的潜力还能兑现吗？” “恐怕……很难说。” 众人惊叹于姜天的表现，但也仅止于这一场。 诚然，姜天在这场对决中仍然有所保留，战力并未被逼到极限。 但他所保留的潜力，是否能让他在第四轮的较量中继续占优，却没人敢断言。 因为第四轮的对手，肯定会比这一轮更强。 姜天击败了詹森，进入第四轮。 而他即将面临的对手，同样也是在这一轮中获胜的超绝妖孽。 而他的对手在这一轮中击败的对手，未必弱于詹森，甚至有可能更强。 这意味着，姜天极有可能迎来位面道会开启以来最大的挑战。 他固然有潜力可挖，但他即将迎来的对手，难道就没有吗？ 而当同样强大的两位妖孽展开碰撞，谁又将是最后的胜者？ 种种悬念，萦绕在众人心间，让人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下一轮的比试。 “现在想这些，有些远了。” “是啊，第三轮的对决还有许多场次尚未结束，继续等待吧！” “一切交给时间！” 众人按下心头的思绪，继续观望正在进行的较量。 随着一轮轮的淘汰，这一轮的对决烈度更高，大多数场次持续的时间也更长了。 这是对决双方实力接近的表现，更是道会重头戏所在。 那些瞬间分出胜负的对决，固然引人惊叹，但对绝大多数观战者来说，效果极其有限。 唯有那些真正势均力敌，历经苦战和反复拉锯决出胜负的对决，才能给人更多的启发。 整整三个时辰过后，这一轮的对决才全部结束。 而在这三个时辰的时间里，姜天一直在梳理修为体系，凝炼虚空极巅法则。 这种法则在金翅玄夺的攻击下近乎达到了极限，距离全面蜕变只差一线之隔。 但这一线，仍然不易突破。 “金翅玄夺的力量还是有限，詹森的修为，也还是差了些。” 那件宝物与詹森的血脉息息相关，只有詹森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换个人催动，威力会大打折扣。 这也正是他并未出手夺取的原因所在，否则他绝不介意带着那件战利品，另寻陪练，打破法则极限。 “夫君此战，感觉如何？”紫霜秋娴满脸关切。 “结果如你所见。” 姜天淡然一笑，轻拍她的手掌。 紫霜秋娴的关切，是在他梳理完成之后，也就是这场对决结束的三个时辰过后。 此时，第四轮的对决即将开启。 为了尽可能地不打扰姜天，紫霜秋娴才等到现在。 琴瑶也走上前来。 她同样明白，随着后续对决的强度提升，姜天的每一点时间，都要优先用于备战。 “天哥，后面的对手越来越强大，你千万当心，若真的遇到太难缠的对手……莫要逞强。” “放心就好。” 姜天拍拍她的胳膊，眼神却无比坚定。 “姜天，你的表现着实让我们惊喜，也提前完成了圣殿的目标。接下来的对决，圣殿已经给不了你任何帮助，你务必小心谨慎，没有必要，切莫冒险。” 相对于战绩和位面排名，六圣座似乎更关心姜天本人。 事实上，在姜天闯过第二阶段对决，进入最终阶段的那刻起，永恒圣殿已经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为了完成道会目标，圣殿方面原本准备了大最的位面级资源，也从其他位面筹措了一批本位面所不具备的珍稀资源。 但受限于位面排名和位面底蕴，这样的准备也是有限度的。 而这种种准备，几乎都在道会进入最终阶段的那一刻，消耗殆尽！ 而更加残酷的事实是，消耗这些资源的人，主要是那十个保留名额和另外数十名妖孽。 姜天本人所耗用的资源，少之又少！ 为何？ 原因无他，只因姜天到目前为止都不曾受伤，也就不需要耗费大量的丹药、灵果、异草等资源进行调养和恢复。 他在每一场对决结束后，几乎都是默默闭关，梳理修为。 反而其他人，虽然已经全部被淘汰，但几乎每一轮对决过后，无论能不能晋级，大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 自然也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丹药、资源进行恢复。 当然，永恒圣殿准备的资源相对有限，最宝贵、最紧要的资源必须留给那些已经晋级并且还有希望走得更远的妖孽使用。 这也就使得资源的分配，一如圣殿高层在万界法会之前预期的那样，主要由十个保留名额所消耗。 可惜那十人仅有三人闯进最终阶段，而且全部在第一轮对决中淘汰。 永恒位面最终所能依靠的只有姜天，而能为他提供的帮助却已达到极限，六圣座有这番肺腑之言，也就不难理解。 “多谢圣座大人提醒，我自有分寸。” 姜天拱手致谢，然后走向星空战场。 如项贞、丘珩、鱼璎、轩辕撼海等引人瞩目的妖孽，也都毫无意外地进入这一轮。 所有妖孽聚齐之后，第四轮的抽签立即展开。 嗡！ 灵签法阵轰然运转，一枚枚颜色各异的灵签如彩虹飞落到一百多位妖孽手中。 位面道会入场券逾万张，经过前两个阶段外加最终阶段前三轮的淘汰，如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 而这两百人，已经能够代表整个镜月位域年轻一辈的最高水准！ 他们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水准有多高，或许难有一个准精的衡量和描绘。 但只要看看被他们淘汰的那些人，这批人的实力就可见一斑！ 曹铸、詹森、伏华、黎冰……这一个又一个名字，都曾是星光熠熠的存在。 但在一轮轮对决中，却都沦为了这一百多名妖孽的手下败将，甚至是他们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 那一场场无可置疑的胜利，证明了这一百多人的价值。 他们无愧于位域顶尖！ 而现在，这一百多名位域顶尖妖孽，即将展开愈发激烈的较量。 第9309章 如你所愿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无论已经结束的对决有多么激烈，从现在开始的一轮轮对决，才是位面道会的重头戏，才是真正的精彩比拼！ 嗡！ 青光一闪，一枚青色灵签被姜天握在手中。 与此同时，一缕青色光丝遥遥飞出，与另一枚青色灵签隔空相连。 顺着光丝望去，姜天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实际上，位面道会进行到这一步，他所能看到的注定都会是陌生人。 而唯一的例外，便是鱼璎！ 这个老熟人的出现，其实也很让他意外。 他从未想到过，会在这里，在这种场合下跟对方遭遇。 虽然跨界之后的若干年里，他一直都在回想当初跨界之时的种种经历，时常也希望遇到对方，跟对方算一算当年欠下的账。 但他自己也明白，武道之大，想与当年的故人重逢，实在太难。 比如苏婉，比如云湘涵。 这两位曾经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子，虽然在跨界之后偶有相遇，但又在极短暂的时间里失散。 不是他不想留住对方，而是武道太大，变数太多。 每个人的身份、背景、际遇皆不一样。 由此凝聚而成的道途，自都不同。 而不同的道途，最终虽然都会指向大道的极巅，但那如同大江大河的漫漫长旅，却会在它奔行的过程里，有着千差万别的风景。 所以姜天在很长一段时间来，已不再奢望还能重遇当初心念的故人。 而在位面道会这种场合遭遇故人的机率，更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无论怎么设想、如何推算，在这里遇到故人的可能性都太过渺茫。 但就是这种极其渺茫的事情，却真实发生了！ 只是来到他面前的故人，并不是他最想见到的那一位。 这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惊喜。 但不得不说，能在这里遇到鱼璎，对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机遇。 让他能有机会弥补当初的遗憾，解决一个多年来的夙愿。 青色光丝牵系的那头，不是鱼璎。 而是一个身穿白袍的异位面的陌生青年。 此人也顺着光丝望向姜天。 目光落定之时，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姜天面前。 “永恒位面姜天？你的表现相当不错。” 这名陌生青年并不像别人那样小看姜天，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反而一照面，便夸赞起来。 “作为一个中游位面的妖孽，你能在位面道会上打出这样的战绩，着实令人敬佩。” 姜天对此不以为意，淡淡道：“阁下虽为上游位面妖孽，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值得称道。” “彼此彼此。”白袍青年淡然一笑：“遇到你，我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警惕呢？” “何来此言？”姜天反问。 白袍青年淡淡道：“你是闯进这一轮的唯一一个中游位面妖孽，按说遇上你，我的理论胜算更大，理当高兴才是。但实际上，你一路奇迹般高歌猛进，着实不容小觑，我或许更应该警惕你才对。” “位面道会无弱者，任何一个人，都值得被郑重对待。” “你说得对，那就视你在这一轮中，打出你期望的表现。当然，我也会全力出手，在这轮对决结束之后，拿到我想要的结果！” 白袍青年笑容收敛，握紧了灵签。 “霸天位面，高顺，愿姜道友不留遗憾！” “永恒位面，姜天，必定如你所愿！” 两人的照面，就此结束。 而当所有的灵签落入妖孽们手中，所有人也都确认了自己的对手。 最终对决的第四轮，立即展开！ “第四轮对决，开始！” 随着监管长老一声令下，上百名妖孽如同上百颗星辰，两两对峙于星空战场之上。 真正的对决尚未开始，无数观战者已经感受到了有别于先前的气氛。 “这一轮的对决，更紧张刺激了！” “没错！虽然对决还没真正开始，但我已经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在弥漫！” “这一百多人，都是实打实的位面巅峰、位域顶尖啊！” “他们都是经受过一轮又一轮残酷考验的妖孽天才，身上既肩负着所在位面的希望，更代表着整个镜月位域的将来！” “他们将来的成就，直接关系到镜月位域的武道水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就是镜月位域武道发展的风向标！” “不！他们不是什么风向标，他们就是镜月位域的未来本身！” 对决尚未展开，场间的感慨声已然响成一片。 道会进行到现在，所有的下游位面早已被淘汰。 而所有的中游位面，也都被淘汰个精光。 姜天，是这一百多人里面唯一的一个特例！ 他现在不仅仅代表永恒位面，更代表着整个镜月位域的中游位面。 甚至那些个下游位面，也前所未有地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 没办法！ 现在的姜天，寄托着他们唯一的心理安慰。 下游位面和中游位面不支持他，还能支持谁？ “上游位面固然强大，顶尖位面固然高不可攀，但只有姜天，才代表咱们中下游位面。” “是啊！位面道会进行到现在，除了他，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再支持谁。” “姜天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延续此前的奇迹，打出更加精彩的表现啊！” “想法当然是美好的，但现实却太艰难！” 众人当然希望姜天继续打出高光表现，为中下游位面发声，一吐他们心中的郁闷。 但现实是残酷的，不会因为他们的想法而改变。 随着道会的进行，姜天现面临的压力急剧增长，晋级的难度空前加大。 再想创造奇迹，的确难上加难。 “永恒圣殿的道友，有什么难处只管说，我们但凡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没错！缺什么丹药、资源、天材地宝，只管开口就是了，千万别跟咱们客气！” “姜天现在扛着咱们中下游位面的唯一一杆大旗，他不能倒下，我们希望他继续前进！” 一道道视线汇聚在永恒圣殿三圣尊身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热忱。 第9310章 霸天域 “各位的好意本尊心领了。”三圣尊淡淡拱手，脸上却带着一抹怪笑。 话锋一转道：“但各位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吗？” “这……咳咳！” “嗯咳！虽然的确不算太早，但我们的确是有诚意的。” “只要我们有的资源，只要我们能拿出的宝物，我们绝不含糊！” “为了姜天，为了咱们中下游位面的尊严，我们豁出去了！” 众人尴尬之余，却也把话说得更加漂亮了。 三圣尊冷冷嗤笑：“各位的‘好意’在下心领，至于你们的资源和宝物，就不必拿出来了！” 第四轮对决马上就要开始，轮间的休整已然结束，现在纵有再好的宝物，也派不上用场了。 再说姜天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受伤，就算拿出丹药和天材地宝来也没用。 这些人的心情，他虽然能够理解，无非就是自家妖孽全部出局，心有不甘，且一时难以接受。 等到接受了事实，发现留下来的中下游位面妖孽只剩下姜天一人，便又产生了某种幻想。 于是乎，说些漂亮话，表个慷慨激昂的姿态，以“中下游位面同道”的身份自我标榜，以便在姜天可能获得的胜利之后，分得几分荣光。 这样的想法，他自然看得通透。 但只凭几句话就想白做好人，他自不会买账。 说到底，这些人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人真的想拿出家底喂给姜天，便宜了永恒位面。 说白了，他们也只是吆喝吆喝，鼓噪一下气氛，希望能借姜天的战绩，给自己冲一冲晦气而已。 至于实质上的帮助，真到需要的时候，他们恐怕又要畏畏缩缩，拿不出来了。 “不过各位尽管放心，姜天是我永恒位面的天才，他作为中游位面妖孽的身份不会改变。他拿下的每一个胜场，各位也都与有荣焉。” 三圣尊这番话看似说得真诚，实际上，也不无调侃意味。 众人听在心里，也是感觉莫名的古怪，但又实在挑不出理来。 毕竟是他们硬要往姜天身上凑，想要从姜天身上分一点荣光的。 现在人家三圣尊点头，他们难道还能反驳不成？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第四轮对决已然开启。 率先出手的，是霸天位面高顺！ “霸天域，开！” 高顺一声长啸，二人所处的星空战场，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分割成一个单独的世界。 而当这模糊的感觉退去，姜天立即发现了古怪之处。 这片名为“霸天域”的空间里，天地灵气已不复存在。 就连外面的星光，都难以透入！ “隔绝灵气，禁绝星光，形成强大的压制，好一个霸天域！” 高顺笑了：“面对姜道友这种奇迹缔造者，高某若不拿出竭泽而渔的勇气和手段，又如何敢站上这座舞台？” “只凭这点手段可不够，我倒要看看，你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姜道友，得罪了！” 高顺脸上笑意骤敛。 他的霸天域中并无法则之力。 根据霸天圣殿长老提供的情报，姜天坐拥强大的法则之力，甚至还拥有调和、御使法则之力的法则之躯。 除非法则等级能够碾压，否则寻常的法则之力，对姜天毫无效果。 霸天域本是高顺的底牌之一，非到必要之时不会轻易开启。 但在这场对决中，他一上来便拿出这种手段，可见对姜天的重视。 更能看出霸天圣殿的情报，带给他的支撑和优势。 霸天位面，是所有上游位面中排名前三的存在，底蕴雄厚，水准极高。 同时闯进这一轮的，还有另外几位同位面的妖孽。 他们与高顺的实力不相上下，抽签之前，都盼着自己能够遇到姜天。 而高顺成了那个幸运儿。 “不错！高顺一上来便开始霸天域，没有轻敌，也没有托大，他毫无折扣地执行了事先商定的作战计划！” “轻敌和傲慢会毁掉一切，孺子可教也！” “对上姜天，虽然也会有一点悬念，但只要高顺自己不犯大错，结果就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霸天圣殿的长老们面带笑容，淡定观战。 在他们看来，高顺无疑是有优势的，而且还比较明显。 一是位面排名带来的强大底蕴，二是修炼环境长期积淀的优越性。 三是圣殿长老为他搜集的情报，几乎巨细无疑地呈现出姜天的战力和特点。 有这样的强大支撑，高顺只需按部就班，按照事先与长老们制定的预案执行下去，便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霸天域的最大好处，便是在这座领域内的对手，没有丝毫的天地灵气来源，甚至无法借助星光弥补自身的消耗！” 根据霸天圣域收集到的情报，姜天身负星河剑体，有着一身磅礴的星河剑意。 而他的遁术以及种种强大手段，都与此息息相关。 只要隔绝了星光，禁绝了灵气，姜天便成了无源之水，一身灵力无论有多强，也只会陷入持续的消耗。 而在对手不断消耗的情况下，高顺不需要急于拼杀。 只要不断跟对手周旋，便能将对手的力量耗干。 等到对手力疲之时，便可抓住机会一击制胜。 当然，这是较为保守的预期。 倘若高顺实力占优，姜天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亦可发动猛攻，一举制胜！ 而高顺并不盲目自大，既没有高估自己的实力，更没有低估姜天的战力。 霸天域开启之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对姜天发起最猛烈的攻击，而是发动有限的攻势。 意在消耗与试探！ 对他来说，任何一次攻击，都是对姜天的消耗，也是霸天域功效的完美发挥。 无论对手是防御还是反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小小的胜利。 而当这种小胜不断累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便会迎来真正的胜势。 届时对手的剧烈的消耗下不堪重负，便是他发动制胜一击的时刻！ 轰隆隆！ 高顺双掌齐拍，轰出一道道奇异的攻势。 他的掌印在霸天域中炸开，释放出压制和化解灵力的特殊威能。 第9311章 压制与消耗 姜天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手段，不得不说，着实有些新奇。 而他并不急于取胜，更不介意陪对手过热，感受霸天域的力量。 “来！” 姜天手掌一翻，拍出一道紫色掌印。 让他惊讶的一幕随之上演！ 他拍出的掌印，在触碰到高顺的古怪掌力之后，竟然只爆发出一半左右的威能。 剩下的一半，被那古怪的掌力凭空消耗。 “竟有如此怪招？” 姜天双眼微眯，不禁越发好奇。 这样的力量，在他遭遇的所有对手中，都极其罕见，甚至绝无仅有。 这让他想起了“吞虚诀”，还有不久前得到的“寂灭净土”。 前者是在紫玄界的修复过程中得到的强大秘法，更与他的强大血脉息息相关，号称无物不吞。 后者虽然到手仅短短数月时间，却已展现出令人震惊的威力，无论是灵力还是宝物亦或对手的攻击，触之即消，擦之即没！ 高顺的掌力虽然达不到这两者的程度，但在某种意义上却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再来！” 姜天双掌齐拍，再次拍出两道紫色掌印，力量更是提升了一倍。 结果不出意料，触碰到高顺的怪掌之后，这两道掌印的威力仍然只剩下一半。 而这种程度的攻击，对高顺并无威胁，既可轻松化解，又能从容躲避。 “没用的。”高顺大笑：“在霸天域的范围之内，你的所有攻击都会受到压制，你的战力，将只剩一半！” “是吗？” 姜天笑了。 霸天域的威力的确不凡，换做别人或许已经乱了阵脚。 但对他来说，远非绝境。 姜天一步踏出，开启了虚空极巅法则领域。 试图用领域的力量，对抗霸天域。 但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大吃一惊！ 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刚刚开启，便受到强烈的压制。 大量的虚空涟漪骤然浮现，整个领域都在剧烈动荡，非但无法压制对手，还会带来巨大的反噬。 “好一个霸天域！”姜天不禁重视审视这种手段。 高顺狂笑：“本质上来讲，霸天域也是一种领域类的手段，只是它的威力远高于一般的领域。所以，你引以为傲的虚空极巅法则领域，对我毫无用处。” “那就试试别的！” 姜天毫不惊异。 法则之躯统御的法则多达一十二种，且他在与曹铸的对决过程中，又感受到了血脉法则的萌芽。 不久的将来，或许会兑现那种法则，让自身的法则数量达到一十三种之多。 而对眼前这场对决来说，一十二种法则，足以应对种种复杂状况。 霸天域当然是一种领域类手段，对于虚空极巅法则领域的压制，其实并不太出乎他的意料。 姜天撤回虚空极巅法则，果断开启了雷系极巅法则领域！ “镇！” 轰咔、呲啦啦！ 狂暴的雷鸣响彻霸天域，一道道雷澜疯狂激荡，如同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惊天巨石。 高顺并不硬扛，而是在霸天域内闪身躲避。 作为他引以为傲的手段，霸天域的威力远胜一般的领域，他在这片空间内，拥有近乎瞬移般的能力。 雷力的攻击虽然狂暴迅疾，却也很难将他有效锁定。 结果便是雷澜肆虐不止，雷光煊赫异常，效果却并不理想。 姜天也已发现，雷系极巅法则领域的力量，同样受到霸天域的压制。 在所有的力量中，雷力向来以狂暴、激烈和破坏力著称。 但在霸天域的压制下，它的力量只能达到原有的一半。 “不必白费力气了，在霸天域内，你注定会落败！” 高顺的声音飘忽不定。 显然他也明白雷力过于狂暴，须得谨慎应对。 霸天域虽然强大，但若真被雷力锁定，短时间内遭到雷潮的密集攻击，或将陷入被动。 而一旦被姜天抓住机会，便有可能趁机翻盘。 那样的结果，他绝不能接受！ 接连尝试两种法则领域之后，姜天没有再开启诸如火系、风系、剑道等诸多法则领域。 因为他明白，这几种法则同样会面临霸天域的压制。 霸天域正如它的名字那样，将这片虚空垄断，让高顺的力量成为此间的主宰。 在这里划下特殊的规则——高顺的力量，占据主导地位！ 身处霸天域之中，想要打破这种规则，无疑是难上加难。 若是换成别人，此刻或许已经绝望。 但姜天，始终保持镇定。 “在你看来霸天域或许无敌，但对我来说，未必！” “噢？”高顺眼皮微抬，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 霸天域是他最强大底牌，凭借这种手段，他不知击败过多少强敌，其中许多都是硬实力胜过自己的存在。 姜天会是那个例外吗？ 当然不会！ 在他看来，姜天或许创造了一场场奇迹，打出一次次惊人的表现。 但那是因为没遇到他，两人如果早点相遇，姜天的奇迹也早就终止，被他淘汰出局。 “星劫之躯！” 姜天一步踏出，自位面道会正赛开启以来，第一次使出了分身手段。 三道星劫之躯瞬间出现在高顺身旁，将他团团围住。 高顺对他们的气息感到震惊！ 因为这三个“姜天”竟然无分真假。 他看不出哪个是分身，仿佛这三个都是。 但世间不可能有三个姜天，其中两道肯定是假的。 但他虽惊不乱！ 霸天域的强大威力，带给他超强的底气。 他只冷笑一声，右脚踩着虚空原地一转，整个人便凭空消失！ 轰隆隆！ 星劫之躯的三道攻势洞穿他的残影，交撞在一起，爆发出剧烈的轰鸣。 层层巨澜随之荡漾，但在霸天域的力量下迅速受到压制。 就像先前的雷系极巅法则领域一样，引发的异动也只有正常状况下的一半左右。 “想躲？没那么容易！” 姜天冷斥一声，果断开启“幻目”神通。 紫光在眸中流转，这座战场立时变了模样。 本不存在于视线中的种种，瞬间浮现而出。 只见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自在虚空中窜动。 那自然是高顺的身影！ 第9312章 时间之力 即便在霸天域的遮掩下隐入了虚空，他仍然保持足够的谨慎，并不在某个固定的位置持续逗留。 在虚空中闪躲遁行，不断变换方位，以防被姜天锁定。 但他却不知道，他的行踪已经被“幻目”神通锁定。 姜天对着某片看似无人猛拍一掌，正中那道模糊身影。 嘭地一声！ 身影炸裂开来，却未有半声惨叫传出，甚至都没有半点惊呼之声。 “噢？” 姜天不禁有些诧异。 忽然意识到，这仍是高顺的伪装！ “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姜天笑了。 他的确低估了高顺的谨慎，刚才被他击溃的身影，竟然只是一道伪装。 而真正的高顺，此刻还隐藏在霸天域的某处。 “瞳术手段？” 高顺的声音随之响起，却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无法透过声音准确捕捉。 而哪怕是如此飘忽的声音，也一直在变换方位，给人迷幻的感觉。 “还好我早有防备，否则怕是真要中招。” 高顺的声音里透着骄傲。 霸天域的威力，其实并不像姜天想象的那样仅以压制和化解为主。 除了压制化解之外，它真实改写了这片空间的规则。 这也正是它无分虚空和雷系法则，都能一概碾压的原因。 相应地，“幻目”神通自然也会受到规则的影响。 姜天那双能够看破虚妄的“幻目”，在这里却仿佛失去了方向，不再像以往那样犀利有效。 对别人来说，这恐怕已是绝境！ 无法找到高顺，更不能将对手锁定，纵有再强的战力，也没有目标可以攻击。 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棘手，都将无计可施。 但姜天，并不急恼。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霸天域的威力的确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他打出的攻击，包括法则领域乃至“幻目”这样的手段，都受到干扰。 他捕捉到了高顺的身影，同样也只是一种幻象。 能够欺骗“幻目”的手段，他这一路走来还真是罕少遇到。 而今天，他却遇到了！ 不得不说，位面道会的对手，含金量的确很不一样。 而无法找到对手，无法锁定目标，他的攻击便如同无的之矢，空有力量，却很难产生效果。 “霸天位面无愧是排名前三的上游位面，但这一场，你赢不了！” 姜天的声音仿佛一种宣言，在霸天域中荡漾开来。 高顺闻言大为屑，嘲讽道：“姜天，你先找到我，再来说大话吧。但在你找到我之前，也许你已经陷入颓势，面临无可挽回的败局。” “那就试试看！” 轰！ 姜天一步踏出，狂暴的巨澜在脚下荡开。 “嗯？” 高顺自四面八方传出的声音，有些惊讶。 这一脚蕴含着虚空极巅法则的力量，比刚才的法则领域更加令人忌惮。 而在这力量之中，还蛰伏着另一种特殊的力量——时间至尊法则！ 它的加入，使得霸天域对虚空巨澜的压制，也变得迟缓起来。 姜天双目大睁，凝视虚空巨澜的变化。 同时神念大开，感受着力量的波动。 一切细节和种种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呈现在神海之中。 而他的嘴角，却弯起一抹惊喜的弧度——霸天域的力量，对时间至尊法则并无影响！ “很好！” 姜天已然找到了破解之法。 时间至尊法则，是霸天域无法左右的力量。 这意味着，他将能以此为突破口，反制对手！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涨！” 嗡嗡！ 强大的时间至尊法则骤然铺开，在姜天的催动下急剧伸展，疯狂蔓延。 瞬间便占据大半个霸天域！ “时间至尊法则？” 高顺一向骄傲自信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惊慌。 霸天域的力量的确非常强大，但他更清楚霸天域的局限。 时间法则，正是霸天域为数不多的短板之一。 好在他以往遭遇的对手，就算有人修炼时间法则，也并未将这种法则修炼到太高的层次。 但今日之姜天，显然不同！ 姜天不仅修炼了时间法则，更将这种法则修炼到至尊级别。 “至尊级的时间法则，的确不好对付！” 高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霸天域的力量，对其中的一切都有压制之效。 理论上来讲，对时间法则也应该有此效果。 但真正的情况却，时间法则作为一种极其特殊的力量，会对任何它所接触到的存在进行压制。 霸天域会压制时间法则，时间法则同样也会反压霸天域，以及这片空间里的一切。 而至尊级别的时间法则，压力效果更大。 但霸天域对时间至尊法则的压制效果，却并不会随着法则之力的增强而变大。 换句话说，时间至尊法则的等级和威力越强，霸天域的压制效果也就越弱。 “涨涨涨，再涨！” 姜天一催再催，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不断扩张，几乎覆盖了整个霸天域。 而在法则领域触及霸天域的边缘之时，高顺的优势将大打折扣，直到彻底消失。 “霸天域，给我涨！” 高顺不敢迟疑，果断扩散霸天域，以应对时间至尊法则的冲击。 但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妙就妙在它那压制一切的威力。 霸天域的外围，的确在扩散。 那是时间至尊法则尚未触及的区域，尚且不受时间力量的压制。 但在时间至尊法则笼罩的区域内，这种扩散的速度却变得异常缓慢，甚至慢得肉眼可见！ 而时间至尊法则带给姜天的反馈，则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这片区域内的一切事物，包括一切或狂暴、或激昂的力量！ 而高顺作为此战的唯一对手，并不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范围之内。 “那么……” 姜天嘴角笑容更浓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些尚未被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覆盖的区域之中。 向前一迈，瞬间幻化出四道身影。 “星劫之躯，战！” 四道身影同时出现在四方形的霸天域的四个边缘处。 那是时间至尊法则尚未触及的地方。 霸天域在急剧扩张，时间至尊法则也在扩张。 而这两者，都有极限！ 第9313章 胜负将分 当霸天域达到极限，高顺将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冲击下无处可躲。 而陷身于时间至尊法则的压制之下，高顺的肉身、力量、法宝以及种种攻防和防御手段，都要膺服于时间的尺度。 在那只名为“时间”的无形妙手之下，处处受制，无所遁形！ 此刻幻化出的四道星劫之躯，便是对高顺发动的制胜打击。 当他们中的任何一道，精准锁定高顺本尊之时，这场引人瞩目的对决，也将迎来它注定的高潮！ 那时的高顺，将不再享有太大的优势，他将被迫与姜天展开硬实力的碰撞。 “理论上来说，高顺的战力不会比姜天差，所以即便霸天域被攻破，他也未必会输掉这场对决！” 霸天圣殿的某位长老如是说道。 “高顺的实力真有这么强，他真有这样的把握吗？”另一位长老眉头微蹙。 “如果他真有这么强，为何会在坐拥霸天域的情况下，被逼到如此地步？”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霸天圣殿的三位长老中，有两人表示担忧。 但为首那位长老却摇头一笑。 “你们难道忘了，霸天域真正的效果，以及高顺的核心优势是什么吗？” “当然是压制和消耗，而且重在消耗。但交手才刚开始不久，对手便找到了应对之法，高顺的战术怕是难以奏效。” “不得不说，这个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的确有些难缠！” 霸天圣殿的长老们看着霸天域中的战况，对那道名为姜天的身影，感慨良多。 实际上，自位面道会开启以来，高顺一直都是碾压式获胜。 第一阶段、第二阶段，乃至此前的三轮对决，高顺始终毫发无伤。 而最大的倚仗，便是其引以为傲的霸天域！ 这种手段脱胎于领域，却又更强于领域，是霸天圣殿多年潜研的镇殿传承。 在它的范围之内，高顺几乎拥有绝对的优势！ 霸天域本身就会压制和消耗对手的力量，而作为领域主人的高顺则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有些许增幅。 而在霸天域的威力之外，高顺只要稍稍引导对手进行激烈的攻防，便能将这种压制和消耗不断放大，使得对手消耗加剧，迅速陷入无可挽回的败局。 任何对手置身于霸天域中，几乎都会感受到无解的压制。 然而时间至尊法则的力量同样强大，并不会因霸天域的压制而失效，甚至可以无视霸天域的压制，更不会被霸天域的力量消耗。 “此子坐拥时间法则，高顺这次怕是遇上对手了。” “最终的胜负，还是要靠硬实力的较量，高顺现在的打法，并不奏效。” “即便如此，那又何妨？” 霸天圣殿的三位长老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成共识。 霸天域这张超强底牌，对姜天几乎已经失效。 那么抛开这张底牌之后，姜天和高顺便只能用硬实力来分胜负。 那么论及硬实力，是高顺更胜一筹，还是姜天更强？ 有关这场对决结果的悬念，从此刻起，才真正在众人心头萌发。 而在此之前，霸天圣殿的长老和弟子们，几乎都地边倒地看好高顺。 而现在，姜天却展现出了他超脱于霸天域力量的手段。 这一刻起，好戏才真正开场！ 嗡嗡！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还在扩张，而四道星劫之躯，对高顺形成直接威胁。 四个姜天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边缘外来回穿梭，高顺则在不断扩张的霸天域边缘区域内来回躲避。 两人再次陷入拉锯，但这样的局面并未持续太久！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镇！” 嗡！ 姜天大手一挥，时间至尊法则领域骤然扩张，将四方型的霸天域的一边瞬间填满。 高顺若还停留在这片区域内，必将无所遁形！ 但不出姜天所料，当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将这片空间占据之后，并未发现高顺的踪迹。 他不在这里！ 而与此同时，另外三道星劫之躯也纷纷出手，将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范围铺满霸天域的边缘。 三个姜天疾速穿梭，紧盯着所在区域的变化，只待高顺现出踪迹，便给予最猛烈的打击。 然而左、右两片区域被覆盖之后，高顺依旧不见踪影。 此时的霸天域仅剩下的最后一片盲目，即将在下一刻被时间至尊法则领域所覆盖。 而身在这片区域内的星劫之躯，也已做好攻击高顺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突然响起。 不是别人，正是高顺！ 他的确藏身在这片区域内！ 也许他一直藏身于此，又或者他是在另外三处区域被覆盖的瞬间，潜遁而来。 但对姜天来说，并无区别。 借助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力量，他找到了高顺的藏身之地。 接下来，便要展开他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胜负将分！” 姜天双掌齐拍，猛轰那片区域。 高顺仍在极力躲避，但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已然铺展开来，让他无处可躲。 此时的霸天域，与时间至尊法则领域全面重叠。 对高顺和姜天来说，他们的处境已完全一致。 优势与劣势，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意义。 但硬要说起来，还是姜天优势稍大一点！ 因为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目标，而高顺此刻已然失去了藏身的遮蔽。 如果不出意外，他马上就会被姜天的攻势所淹没。 和先前一样，姜天的出手，威力仍会被霸天域压制一半。 但有时间至尊法则的加入，情况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时间至尊法则，会迟滞霸天域的力量，却不会压制他的出手。 这也将让姜天的攻击所受到的压制，明显减轻，大概只有原来的一半左右。 也就是说，姜天的攻击，将会受到两成半左右的压制。 而仍将有七成半左右的力量，爆发它们的威力！ 或许这一击未必能就分出胜负，但对高顺来说显然是不利的。 这意味着姜天已经在实质上扭转了局势。 “你的算盘，打不响！” 高顺的啸声蓦然传开。 就在姜天的掌印争相轰至的一刻，本已被时间至尊法则覆盖的霸天域，乍起变化。 第9314章 极限 原本四方形的边缘，骤然鼓涨，变成一片圆形的区域！ 这种变化，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让姜天都陷入瞬间的怔愣。 而圆形的霸天域，着实比四方之形拥有太多的空间和余地。 高顺的身影一瞬间消失无踪，他隐入了霸天域刚刚拓展的空间里。 不再受时间至尊法则的限制！ “不错，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姜天眼中紫芒闪动，再次以“幻目”神通扫荡全新的霸天域。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覆盖的范围之内，已无高顺的踪迹。 而变换为圆形的霸天域，覆盖范围也比之前大了三倍不止！ 想要在这片区域内迅速找出高顺的位置，似乎不太容易。 但四个姜天却同时向前迈步，一瞬间幻化出九道身影！ 九个姜天，九道星劫之躯！ 他们同时催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一瞬间将霸天域再次覆盖！ “不好！” 高顺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本以为霸天域的变化，会让姜天陷入迟疑，甚至束手无策。 没想到姜天的反应，竟然也如此迅疾。 “霸天域，再涨！” 高顺不敢迟疑，再次催动霸天域进行扩张，以便为自己争取藏身之地。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并未占到实质性的便宜，但他的计划始终在稳步推进——姜天每一次出手，都是一种自我消耗，都会让他离胜利更远。 而高顺只要保持并延续这种态势，必将获胜最终的胜利。 但姜天，并不这么认为！ “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 霸天域和时间至尊法则都有极限，高顺不可能将它无止尽地扩张下去。 而他也已经发现，随着空间的不断扩张，霸天域的力量正在淡化。 虽然这种变化不太明显，但却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高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的想法却与姜天不同。 “霸天域和时间至尊法则领域都有极限，覆盖的区域截止大，你的消耗就越大。姜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高顺，你对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 姜天冷笑不已。 高顺说得没错，但他的判断同样没问题。 霸天域和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确都有极限，范围越大力量相对越稀薄，同样范围内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小。 作为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主人和催持者，他的消耗当然会越来越大。 但高顺又何尝不是呢？ 作为霸天域的主人和操控者，霸天域的范围扩张得越大，高顺的力量消耗也就越大。 虽然姜天是头一回接触这种手段，并不知晓其种种细节与根底。 但武者的手段和路数，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 都是以自身血脉、肉血、天赋、灵力和功法为支撑。 法宝、法器当然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说到底，这些都会对武者造成消耗。 唯一的区别，只是消耗的大小与快慢不同而已。 霸天域对他的确有压制，他每一次反击的消耗也不容忽视。 但高顺在他的攻击下不断做出应对，又岂会轻松？ 而对姜天来说，他之异于常人的一个巨大优势，便是血脉灵力总量极其庞大！ 相应地，他的法则之力储备也同样庞大。 这样的底蕴，让他无惧对手的攻击，无愧实战的消耗。 高顺纵有霸天域这种强大手段，但若真要拼底蕴、拼消耗，未必能占到便宜！ “高顺，不如咱们赌一赌，看是我先找到你，还是你先把我的力量耗光！” “哼，当然是我占优势，因为这是我的霸天域！” 高顺始终保有强大的自信，坚信自己才是最终的胜者。 现实似乎也在佐证他的判断，给他有力的支撑。 自从对决开始以来，他一直在避实击虚，未与对手做正面的缠斗。 姜天先后祭出三种法则之力，都只是在场面上做些挣扎，并未获得实质性的战果。 现在更是动用了九道分身，虽然真假莫辨，极显精妙，但连他的皮毛都没挨到。 这意味着，他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他仍在牵着对手的鼻子走！ 这样的事实，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给我涨！” 嗡嗡！ 九个姜天不遗余力地催动法则领域，将暴涨了数倍的霸天域再次覆盖。 高顺不得不继续催动，将霸天域的范围再次扩张一倍。 而霸天圣殿长老和弟子们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霸天域不是这么用的，它的极限快到了！” “不！这不是霸天域的极限，而是高顺的极限。” “有区别吗？” 霸天圣殿的长老们面面相觑，气氛略显沉闷。 高顺的方法便是消耗对手，等待制胜的时机。 这是极其高明的战术，能够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战力。 在竞争愈趋激烈的最终阶段里，这样的战术无疑是最明智的。 会让高顺带着巨大的优势，闯过一轮轮的关卡，直到打出他的最高战绩。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长老们隐隐担忧，也让弟子们感到不妥。 没错，霸天域的范围扩张，的确能让高顺进退自如，获得更大的空间优势。 但与此同时，却也会让霸天域的力量进一步稀释。 如果没有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一切都还好说　。 但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冲击下，情况无疑变得复杂。 “高顺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先前便有些担忧的圣殿长老，此刻已经坐不住了。 “霸天域虽有助于消耗对手，但现在已经不是单方面的压制，而是两者之间的消耗。” “没错！换句话说，高顺已经不再具备单方面的优势，这场对决重新回到了均势！” 霸天圣殿的弟子们听到这些话，不禁陷入沉思。 作为排名前三的上游位面中的妖孽，他们的武道天赋和悟性都是极强。 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霸天域主导战场之时，高顺都没能获得明显的优势和太好的机会，当局面重回均势，高顺的处境又当如何？” “不必怀疑，他恐将陷入被动！” “这下……怕是有麻烦了。” 众人的眼神里，写满了忧虑。 而高顺与姜天的对决，也在此刻有了变化。 第9315章 嘘声 当霸天域的力量不断淡化，其压制效果已不明白。 而时间至尊法则的威力却并未明显下滑，它的反压制效果，反而越发清晰！ “不好，霸天域已经名存实亡！” “高顺若再执着于霸天域的“优势”，将只能陷入巨大的劣势！” “再这么下去，高顺要吃大亏呀！” 霸天圣殿的长老们都坐不住了。 旁边的年轻妖孽们甚至纷纷站起身，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此时，九道星劫之躯突然向同一片虚空汇聚。 仅一瞬间，便团团围住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正是高顺！ 在时间至尊法则充斥的范围之内，霸天域的力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消耗姜天目的并未达成，反而让他自己陷入了被动境地。 “给我出来！” 轰轰轰！ 九个姜天同时出手，紫色掌影疯狂拍击那片虚空。 霸天圣殿观战席中惊呼四起，长老们脸色变了，年轻妖孽们更是纷纷惊呼，仿佛看到高顺被重创的一幕。 但下一刻，一道半透明的光罩突然在高顺身外显化，把姜天的攻势，生生化解大半！ 剩下的小半攻势，虽然透入光罩，却被内中的高顺，轻松化解开来。 “呼！霸天域的力量，你看到了吗？” 高顺吐出一口闷气，眼神里却有一闪而逝的后怕。 刚才他的反应哪怕慢上一线，恐怕都要被姜天终结这场比试。 危急时刻，他果断变招，强收霸天域回护自身。 扩张了数倍不止的霸天域，变成一座十余丈大小的屏障，将他牢牢护住，让他免遭重创。 “还真是难缠的手段。” 姜天摇头轻叹，多少有些遗憾。 本以为这一击便能制胜，没想到对手反应极快，及时收回霸天域，化解了他志在必得的一击。 遗憾归遗憾，意外归意外。 他不得不承认，高顺本身的实力相当不弱。 目前的局面，也符合对方的位面底蕴。 不过，霸天圣殿的长老和弟子们却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霸天域对姜天并未起到预想中的作用。 高顺这张最引以为傲的底牌，事实上已经失效。 他将不得不谋求与姜天正面较量，以硬实力拿下这场对决。 “论及硬实力，姜天弱吗？” “弱？他要是弱，能走到这一轮吗？” “位面排名已经不重要了，每一个闯进这一轮的妖孽，都绝不容小觑！” “高顺面临的是一场真正的硬仗，但愿他能顺利过关！” “一定会的！退一万步讲，只要高顺收紧霸天域，紧防不出，姜天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相比圣殿的长老，霸天位面的弟子们显然信心更大。 但他们的态度，终究影响不了这场对决的胜负。 决定对决结果的，只能是正在交手的两人！ 对决仍在继续，直到它分出胜负的那一刻，才会停止。 而哪怕明知霸天域已经失效，高顺却也不敢将它撤去。 因为霸天域是他的信心与底牌。 是他进退自如，无所畏惧的最大支撑。 即便霸天域的主要威力已经难以兑现，却还能为他遮掩身影，为他的闪遁腾挪提供强有力的庇护和支撑。 霸天域幻化由心，可大可小。 收缩之时，可以化为防御屏障，抵挡对手的攻击。 扩张之时，能垄断大范围的空间，供他隐遁闪转，自由攻防。 换句话说，霸天域存在的意义从压制和消耗对手，变成了为他自己托底。 他若撤去霸天域，便等于是拆了自己的台，而且是自己最坚实有力、最放心可靠的台面。 换做是谁，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对姜天来说，霸天域的失效，却是极大的有利条件。 交手之初，无论是肉身力量还是血脉灵力，亦或法则之力，都受到霸天域的强烈压制。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实际威力。 而这点威力，对高顺这种级别的强者来说，仿佛只是挠痒痒，根本毫无威胁可言。 直到他祭出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终于抵消了霸天域的压制，让对手最大的底牌形同虚设。 当然，时间至尊法则并非专为克制霸天域而生。 平心而论，这种法则并不能完全压制霸天域，亦无法彻底地克制霸天域。 但它的存在，却有效的抵消了霸天域的压制，让姜天的出手不再面临巨大的消耗，能够爆发出理想的威能。 换句话说，霸天域的压制和消耗，让姜天陷入一场极不公平的较量。 等于是对于绑住他的手脚，跟他打。 在那种情况下，对手不必跟他正面硬撼，只需闪转腾挪，甚至直接隐匿起来，不断周旋，坐看姜天出手，直到姜天自我消耗，灵力不济，战力下滑，然后再出来收割。 而时间至尊法则的作用，在于消除了这种不公平的环境。 让姜天能够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与对手展开硬碰硬的较量！ 借助硬实力正面交手，姜天最为不惧！ 自从两人交手开始，他第一次迎来了公平的战场环境。 而丧失了最大优势的高顺，就算还有一身巅峰的战力，又能奈他何？ “高顺，要么抛开霸天域放手与我一战，要么等我打碎你这乌龟壳，送你一场惨败！” “姜天，你不要太猖狂！” 高顺以狂吼回应姜天的挑衅。 作为上游位面排名前三的霸天位面的最强妖孽，他生性冷傲。 在本位面中一向都上眼高于顶，对于外位面的同辈，更是从来不曾放在眼里。 如今面对中游位面出身的姜天的挑衅，自然不服。 但他却也明白，霸天域哪怕效果不如人意，却也不容放弃。 他对自己固然很有信心，但若没了霸天域的支撑与庇护，正面硬扛姜天的攻击，难免吃亏。 “就算没有霸天域，我也一样胜你！” “那你出来与我一战。” 高顺在霸天域中疯狂叫嚣。 姜天的回应，则引来观战席上一片嘘声。 这声音来自各个方向，既有霸天位面的人，也有中下游位面的人，当然后者人数更多。 只是各个位面的武者们起哄的对象是谁，那就见仁见智了。 第9316章 无惧消耗 “你以为高某是傻子吗？” 高顺并不上当。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或者自己的倚仗何在。 既便霸天域的效果远不及预期，无法再以主动、强势的姿态去压制和消耗对手。 但换个角度讲，以这种龟缩的方式，仍然还能带给对手持续不断的消耗。 具体来说就是，姜天想要击败他，就必须用更加猛烈的方式来攻击霸天域。 而收缩之后的霸天域，不啻于任何一件防御法宝，姜天想要攻破势必煞费力气。 而时间持续越久，姜天的消耗就越大。 这样的消耗，虽然有些被动，但也只是场面不那么强势、不那么高调而已。 至于效果，其实没什么本质区别。 只要姜天的力量消耗到某种程度，以逸待劳的高顺便能强势出手，用他那始终保持着的全盛的战力，给予姜天制胜一击。 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他绝不会放弃这种策略！ “你以为，你能扛得住吗？” 姜天笑了。 高顺的策略看似有效，实则正中他下怀。 霸天域的强度的确很高，尤其是收缩之后，或许比吞山玄龟的防御还要强。 换做别人，也许真没太好的办法攻克它。 但对姜天来说，这是问题吗？ 当然不是！ 而且从来都不是！ 姜天是谁？ 他是集种种逆天机缘和至高无上血脉于一身的超绝妖孽。 他自下界一路走来，不知遭遇过多少远胜自己的强敌。 但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他都从不退缩。 他始终迎难而上，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敌，创造一次又一次奇迹。 在位面道会上，他用一场场胜利烙下自己坚实的脚印。 走到现在，依旧是奇迹的创造者！ 虽然在真正了解他的人看来，他此前的一场场胜利，只是他战力的合理兑现，未必算得上奇迹。 但对于位面道会上的无数陌生的观战者而言，姜天拿下的一个个胜场，就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高顺赖以庇身的霸天域，此刻收缩到不足十丈大。 坚固得仿佛将一整个位面都裹在了自己身外，为他抵挡外来的冲击。 换做别的对手，此刻必定深感无力。 因为那防御的确太坚固，太难以攻破。 但对姜天来说，高顺的龟缩，却是极其愚蠢的选择！ “让我来看看，这霸天域究竟有多强？” 轰咔！ 姜天双拳齐出，一记记流星般的紫色拳影轰在霸天域之上。 激的紫色涟漪，淹没了星空战场。 此时的光影和声潮，比之先前霸天域全面铺展之时，更加煊赫。 不过对姜天来说，这也只是寻常。 因为他动用的只是肉身力量，他在用他的真龙之力，轰击霸天域。 他其实也很好奇，这座收缩之后的“龟壳”究竟能承受何等强度的攻击。 所以他用实际行动来验证。 结果让他感到惊讶！ 全面收缩的霸天域，竟真的扛住了他的上百次狂攻。 他果断停手，感受霸天域的变化。 结果更加吃惊！ 历经上百次真龙之力轰击后的霸天域，始终气息圆融，牢不可破！ “果然很强！” 姜天不禁感叹。 难怪高顺如此自信，原来这防御手段的确超强。 甚至可以说，完全不逊任何一件重量级法宝。 所谓法宝，也要灵力催动才能起效，面对猛烈的攻击也会有损耗。 当攻击起出极限，便会彻底损毁。 而霸天域作为一种源自于领域却超脱于领域的手段，等于是怀揣一件永不损毁的法宝。 只要高顺实力稳固，霸天域便能永远奏效。 这样的防御，任是谁都会感到头疼！ 实力底蕴稍差的武者，遇到高顺这样的对手，恐怕只能扭头便走。 但凡走得慢些，被对手的霸天域困住，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霸天域的威力也太强了，这么下去，姜天的消耗简直难以想象！” “姜天能把坐拥霸天域的高顺打到龟缩防守，也是实力的证明！” “这么说没问题，但姜天终究要解决对手的防御，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钟殊然、傲无尘和白剑尘感慨不已。 姜天变被动为主动，确是实力的体现。 但到目前为止，战场的变化也只停留在场面上，而没有实质性的胜负契机出现。 姜天必须解决从场面到实质的关键一步，拿到那把获胜的钥匙！ 而在霸天圣殿那边，却是另一种气氛。 “不出所料，高顺已经把握了霸天域的精髓！”一位长老如是说道。 但这般论调，却让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长老，高顺明明是被对手逼入被动境地，好像根本没占到便宜吧？” “虽然咱们都希望高顺获胜，但也要认清事实啊！” “高顺现在明摆着只能防御难以还手，我担心这么僵持下去，究竟是高顺先露出破绽，还是姜天先露出败机？” 霸天圣殿的弟子们自不是傻子。 他们中的不少人也都修炼了霸天域，只是在同辈之中，高顺对这种手段的领悟和掌控略胜一筹。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战局的判断。 换做他们置身于高顺这种状态下，也难免会感到焦急。 虽然高顺并无太大消耗，但姜天又何尝不是呢？ 交手之初，姜天的确陷入全面的被动，看起来消耗很大。 没错！ 姜天的消耗确然不小。 但姜天此刻的表现，却根本不像是一个剧烈消耗的状态呀！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姜天的灵力储备相当丰富，底蕴极其雄厚，并不惧怕短时间内的剧烈消耗。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看到姜天的出手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这是底蕴雄厚的象征，更是信心十足的表现。 换做别人，在占据主动的情况下，必定要虚实结合，量力而行，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实力。 而姜天却一鼓作气，轰出上百记拳影。 难道他真的无惧消耗？ 还是说到现在为止，还没看透高顺的战术？ 不！ 这种级别的妖孽，当然不可能那么愚蠢。 姜天其实早就看透了高顺的战术，所以才用时间至尊法则领域的对抗和反击。 第9317章 九躯共击 如今他的反击已然奏效，却为何又回到蛮力轰击的老路上？ “自信一点！”霸天圣殿的长老沉声说道：“霸天域最大的优势便是压制与消耗，而收缩之后的最大特点，便是极致的牢固，极度难以攻破。姜天的攻势如此狂暴，消耗必然更大，只要高顺再支撑一段时间，极大可能迎来获胜之机！” “没错！武者对决，比的不是场面高下，也不是谁的喝彩声更多，而是最终的胜败。场面再好，若是最终落败，也毫无意义。反之场面再差，只要能够获胜，之前的一切也就是最好的选择。” 霸天圣殿的长老们，比年轻妖孽们看得更通透。 场面的好坏与过程的曲折，统统比不上最终的结果更有说服力。 “呼！” 高顺默默吐出一口闷气。 说一点也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姜天的出手迅疾狂暴，爆发的力量让他都感到心惊。 他很担心霸天域扛不住对手的狂轰，在某个瞬间崩裂甚至崩塌。 若真到了那一步，他消耗对手的战术将彻底失效。 他将被迫挺身而战，以硬实力和对手正面对攻。 他当然不缺乏那样的准备，但那对他来说，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却也有越发强烈的感觉——这么下去，霸天域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他并不缺乏正面迎战的准备。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竭尽所能，最大限度的消耗对手。 只有那样，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位面道会要的是结果！ 而他执行的是经历过无数次考验的战术和策略，不是什么临时起意的无奈之举，更非天才的意气之争！ 强势之时压制消耗，被动之时收缩防御。 两种方式都能消耗对手，甚至第二种还能让对手心浮气躁。 这便是高顺使用过无数次的行之有效的克敌之术！ “肉身之力对付这种特殊的防御，终究还是差了点。” 姜天回味着刚才的出手。 真龙之力弱吗？ 当然不弱！ 换做任何一个对手，在正面较量中硬扛真龙之力，都有一招落败乃至惨遭重创的风险。 问题不在于真龙之力。 而在于急剧收缩之后的霸天域，防御力实在太强。 真龙之力的尝试，已不必再继续。 他果断换了一种方式，继续攻击。 “星劫之躯！” 轰轰轰轰！ 九道星劫之躯，围着不足十丈大小的霸天域展现狂轰。 高顺瞳孔收缩，心头大凛！ 九个姜天看似不多，但在他的视线和感应中，却仿佛无处不在！ 而在霸天域的反应里，更是同时面对数十甚至上百次猛烈的攻击。 相比刚才的真龙之力，星劫之躯的攻击更加密集。 带给高顺的压力也更大！ “霸天域，给我撑住！” 高顺眼皮猛跳，好几次几乎忍不住要出手化解姜天的攻击。 但那么一来，霸天域的存在也就没了意义，他龟缩防御消耗对手的战术也就宣告失败。 而他也终于不能再完全坐视对手攻击，须得耗费些许力量，来催持霸天域，以防被姜天轰出破绽。 好在九道星劫之躯的攻击，并未击破霸天域。 高顺心头微松，血脉灵力自齐撑的双臂中涌出，周游霸天域，弥补消耗，消除隐患，以备下一波攻击。 “还不够么？” 姜天着实有些惊讶了。 真龙之力攻击无果，他其实并不意外。 霸天域的防御若真的那么脆弱，高顺也就不可能走到现在。 霸天位面前三的排名，恐怕也就名不副实。 但正所谓盛名无虚。 排名前三的霸天位面，以其超强的底蕴，撑起了这个位面超强的武道水准。 高顺的霸天域，自然也展现出它应有的强度。 但话说回来，九道星劫之躯，当然远非姜天的极限。 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显化出几百甚至上千道。 但位面道会的对决，毕竟不是生死的仇杀，有些手段，没必要太过交底。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 “再来！” 九道星劫之躯再次发起狂攻。 位他们的攻势，却让高顺感到诧异。 同时也让众多观战者感到疑惑。 “他在干什么？” “同样的手段，又来了一次？” “这样有用吗？” “姜天不可能犯这种傻吧？” 众人疑惑姜天的出手，却更疑惑他这么做的动机。 刚才的出手，已经证明这么做无用。 那么再来一次的目的，是什么？ “不用问，姜天一定有他的谋算！”钟殊然如是说道。 “这是自然，他绝不会做毫无意义的试探。”傲无尘点头。 “但我实在没看出来，这次出手跟前一次有何不同。”白剑尘双眼微眯，似乎还在寻找他想要的证据。 只是星空战场的光影过于煊赫，根本没办法近距离观测。 剧烈的轰鸣响彻星空战场！ 九道星劫之躯轰出的狂暴攻势，不分先后地同时爆发。 高顺虽然有些忌惮，却也并不太担心。 收缩到不足十丈的霸天域，强度超乎想象，并且这样的攻击刚刚已经扛下一次。 这一次，应该也没问题。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脸色大变。 九道星劫之躯拳掌齐出，落在霸天域上的攻势，却与前一次有所不同！ 这是九种不同的力量！ 有真龙之力、雷系极巅法则、火系极巅法则、金系极巅法则、星辰极巅法则、剑道极巅法则、时间至尊法则、纯粹的血脉灵力！ 这些力量已经让高顺眼花缭乱，但还有一种力量，却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夹杂在另外八种力量之中，似乎毫不起眼。 但给他的感觉，却比那八种力量更具威胁！ “那是什么力量？” 高顺眼角抽搐起来，心头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真龙之力他已经领教过，这种力量固然强大，却还不能轻松破开他的霸天域。 雷系极巅法则姜天已然尝试过，效果同样是差强人意。 至于火系、金系以及纯粹的血脉灵力，对他来说更算不上实质性的威胁。 第9318章 藏而不用 毕竟论攻击力和破坏力，这几种力量比之雷力还要逊色少许，自然威胁不到霸天域。 倒是星辰极巅法则和剑道极巅法则，似乎威胁更大一些，但在急剧收缩、专注防御的霸天域面前，效果也只是聊胜于无。 霸天域收缩之后不仅防御更强，对渗透其中的力量压制也更大。 就连一度抵消了霸天域威力的时间至尊法则，此时也是功效大减。 所以在高顺看来，姜天多半已是技穷，只能用蛮力和诸多手段的尝试来碰运气。 但第九道星劫之躯爆发的神秘力量，却带给他无法忽视的威胁！ 那种力量他从未感受过，到底是什么？ 此时的姜天，在密集而狂暴的攻击过后，毫不迟疑地收起了一道道星劫之躯。 “嗯？” “咦？” “他在干什么？” “明明攻击无果，却又迅速撤回分身，这是……准备认输了吗？” “认输当不至于，也许他意识到难度太大，对手太强，所以要改变出手策略？”有人分析道。 “还能怎么改变？”旁边的武者大摇其头并不认同前者的说法。 “在霸天域内，他已经尝试过许多方法。在霸天域外，他又有了不止一次以及多种力量的尝试，接下来还能怎么变？我实在想象不到。” “是啊，单以防御而言，霸天域是太过强大的防御手段，也许只有顶尖位面的那些超绝妖孽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姜天这次看来真的遇到硬茬儿了。” “一内一外，一攻一防。前者兼具压制与消耗的双重功效，后者则以超强的防御专注于消耗对手，换做是谁，都会无比头疼。” “高顺龟缩不出，我实在想不到姜天还有什么好办法。” “是啊！除非他再次闯进霸天域内，与高顺正面较量，但那又回到了先前的老路上，他还是会面临巨大的压制与消耗。” “姜天不是能应对霸天域的压制吗？”有人问。 毕竟在之前的较量中，姜天一度抵消了霸天域的压制，逼得高顺全力收缩，转为防御态势。 “是又怎样？大不了再来一个不分胜负的循环罢了，但在这样的循环里，你猜谁更占据优势？” “当然是高顺！”旁人替他做出了回答。 “是啊！这场对决拖得越久，对姜天越是不利，因为他的消耗每时每刻都在加大，而高顺只需等待机会就够了。” “这么说，姜天看似摆脱了压制，但实际上还是被动的一方了？” “面对执掌霸天域的高顺，他什么取得主动了？”有人摇头嗤笑。 没错，姜天的确摆脱了大范围的霸天域的压制，能够置身于域外，发起一波波的狂攻。 但他的消耗，始终无可避免。 而高顺只需要维持霸天域的运转，静待对手现出败机。 从开始到现在，高顺的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谁优谁劣，还用说吗？ 此刻姜天狂攻无果，立即收起星劫之躯的举动，便像是一种无奈之举——既然狂攻无用，维持再多的分身，又有何用？ 众人仿佛已经看到了姜天的颓势，也感受到了他的无奈，更能想象他面对高顺这种对手时的头疼。 但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高顺已然感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威胁！ 没错！ 正是第九道星劫之躯释放的那种陌生的力量，带给他真正的威胁。 看似无懈可击的霸天域，竟在那种力量面前，无声消融！ “那究竟是什么手段？”高顺大声问道。 姜天并未做言语的回应。 第九道星劫之躯动用的力量不是别的，乃是光系法则！ 没错！ 这种比时间法则诞生更晚的法则，被他轻轻挥出。 那看似无懈可击的霸天域，便被消融出一片数寸大的空洞！ 这力量着实太强，强到让高顺为之惊恐。 姜天竟然掌控着克制霸天霸的力量！ 但他为何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刚才那繁复甚至略显凌乱的攻击，又算什么？ 试探，还是迷惑？ 高顺心头巨浪迭起，对于陌生力量的恐惧，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危机。 这样的攻击若是再来几次，霸天域怕是要彻底消融。 而一旦失去了霸天域的庇护，他将只能跟姜天正面硬撼，决一胜负！ 但现在的状况，让他感到疑惑。 姜天竟然收起了星劫之躯，只剩下本尊在域外与他对峙。 这位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竟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 高顺不解，搞不懂姜天打得什么算盘。 “霸天域，并非无懈可击。” 姜天摇头一笑，并未继续光系法则的攻势。 光系法则，对他来说是一张底牌。 非到必要之时，他并不想大肆张扬。 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击，只是一种尝试。 结果让他十分满意，尝试便也到此为止。 “姜天，你未免太过自傲了！” 高顺按下心中的忌惮，却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滋长。 姜天似乎找到了破解霸天域的办法，却藏之不用，实在是一件让人困惑的事情。 难道姜天认为，他还有更好的办法应对霸天域？ 时间至尊法则？ 不！ 高顺已经领教过这种力量，最多也就是跟霸天域相互抵消，无法让姜天在短时间内占据胜势。 大不了再来几个循环，消耗更大的必然是姜天。 而他距离胜利，会越来越近。 但姜天有这么傻吗？ 当然不会！ 那么接下来，这位来自中游位面的妖孽，又将以何等手段，应对霸天域？ “你若撤去霸天域，还有与我正面较量的机会，否则你可能会后悔。”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高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姜天。 自己不去攻破霸天域，却让他主动撤回，这是什么道理？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高顺既惊愕，又无语，还有些狂躁。 若不是刚刚感受过那陌生力量的威胁，他必定以为姜天在说胡话，或者故意激他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 但现在嘛，他当然不会上当。 不仅不会上当，他还想到了某种可能！ 会不会姜天也没有完全掌控那陌生力量，所以只能做有限的尝试？ 第9319章 瞬杀 “一定是这样，否则他有什么理由，弃之不用？” 高顺越发坚信这个猜测。 放着克制性的手段不用，除非姜天是个傻子。 既然不是傻子，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姜天不能随意动用那种力量，或者说那种力量极其有限，不足以完全攻破霸天域。 想到这里，他便放心了！ “哼，收起你的算盘，少做那种美梦！” “看来你不打算要那种机会，既然如此，那就结束吧。” 姜天不再恋战。 出于对霸天域的深厚兴趣，他才反复几次亲身领教其威力。 现在找到了克制之法，已无必要拖延时间。 “这是两个人的对决，不是你一人说了算！” 高顺冷笑连连。 “你这么急着结束，是不是快撑不下去了？既然你想快，我偏要你慢下来！” 高顺仿佛看到了胜机。 在他所有战胜过的对手中，至少有七成以上，都是扛不住霸天域的压制和消耗，不战自溃。 剩下的几成，则是陷身困境，急于寻找破解之法，反而自乱阵脚，最终惨败。 姜天显然也是这种情况！ 高顺坚信自己的判断。 只要再坚持片刻时间，姜天的颓势将更加清晰。 那时，才是他全面反攻的大好时机！ “来吧！” 轰！ 高顺极力催动霸天域，筑起最强大的防御屏障，等待姜天的攻击。 “来了！” 姜天大喝一声，握起他的右拳，作势欲捣。 整个人，却倏然消失！ “嗯？” 高顺瞳孔猛缩，心头大惊。 姜天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浮现的同时，他惊恐地发现，他的身上竟然亮起了耀眼的紫光！ 那紫光并不归属于他的修为体系，亦非什么法宝毫光。 而是他刚刚见识过的，独属于姜天的光芒。 紫色星辰之光！ 这耀眼的光芒，不止一次伴随着姜天的出手，闪耀在星空战场。 曾经也被霸天域压制。 这一刻，忽又亮起！ 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内心的不安却已变成了恐惧。 强烈的恐惧告诉他，此战的胜负时刻，已然到来！ 而他却连对手都不知所处。 这是太坏的处境。 主动并未站在他这边，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有效防御！ 刹那间，思绪千回百转。 防御？ 高顺蓦然惊醒！ 他一直都拥有最强的防御，那收缩到不足十丈的霸天域，便是整个镜月位域都赫赫有名的防御屏障。 姜天以此前的种种尝试中从未将它攻破，现在应该也是不能。 但为何他心中的恐惧，却急剧攀升？ “姜天？” 高顺发出不安的咆哮。 身上的紫色星芒，却越发耀眼！ “情况不对！” “高顺当心！” “姜天在哪里？” 观战席上惊呼四起。 霸天圣域的长老和弟子们脸色大变。 尽管不在场中，尽管只是旁观者，他们也都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甚至是莫名的恐惧。 高顺明显有些慌了！ 他明明有着位面级的防御手段，却对此刻的突变不知所措。 姜天消失了！ 他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需要思考吗？ 不！ 当然不用！ 姜天的目标有且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高顺！ 高顺在哪里？ 他在霸天域中！ 他在收缩到不足十丈，防御力达到极致的霸天域里。 等待……对手的攻击！ “坏了！” 霸天圣殿的带队长老发出一声怒吼。 他已经猜到了姜天的打算，他也想提醒高顺做出正确的应对，但他不能！ 欢呼喝彩，或者担忧的声音，皆属正常。 但他若隔空指挥、干涉对决，那便是严重的违规。 轻则被监管长老责罚，严重的话，可能会让高顺直接判负！ 所以他只能按捺的内心的焦急，等待这场对决，陷入他最不想看到却又已经无法避免的局面。 轰！ 紫光大亮！ 姜天终于出现！ 他的身影，出现在霸天域中，直面高顺！ 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巨响。 姜天那只紫光笼罩的右拳，毫无迟滞地轰在了高顺的胸膛。 咔嚓！ 噗……哇！ 高顺惨叫一声，在胸骨坍塌的异响声中，吐血倒飞。 嗡……嗡！ 霸天域闪了两闪，在艰难的挣扎中无奈的熄灭。 高顺倒飞出星空战场的边缘，已然昏迷。 嘶嘶！ 观战席上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众人震惊于高顺的落败，竟然如此干脆利落。 连一丝挣扎都无！ 更震惊于姜天的获胜，竟然如此畅快！ “瞬移破敌，这是瞬杀技！” “借助星辰之力发动的瞬移，委实让人无从防范！” “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发起攻击，高顺都躲不掉，这一局，高顺是注定要输的。” 观战席上响起阵阵赞叹之声，有人尝试着从实战层面做出分析。 而霸天圣殿的观战席上，是一张张震惊错愕、愤怒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脸。 霸天圣殿的妖孽们都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跟姜天一较高下。 但扪心自问，把高顺换成他们，又能如何？ 他们的实力，难道就比高顺更强？ 他们上场，难道就能扛住姜天的瞬杀技？ “把他带回来！”霸天圣殿的长老一声令下，已然有妖孽飞了出去。 把昏迷不醒的高顺，带回了观战席。 待战区是不用去了，因为高顺的道会之旅已经结束。 接下来，可以安心修养了。 但关于这一战的分析和讨论，才刚刚开始。 “即使是瞬杀技，也是在霸天域的范围内发起攻击，难道不受霸天域的压制？” “受压制又怎样，你没看到高顺根本反应不过来吗？” “他的确没反应过来，姜天实在太快了，但霸天域不可能毫无反应！” “霸天域有反应，高顺来不及应对，结果也是一样。” “不！你们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姜天发动的瞬杀技，在进入霸天域的瞬间会受到强烈的压制，而收缩到如此范围的霸天域压制效果更强，会让他的攻击大打折扣。理论上来讲，高顺是有机会做出应对的。” “的确如此！可高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又说明什么呢？”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忽而有人笑了。 第9320章 残酷修行 “呵呵，我想我明白了！” “何如？”众人追问。 那人笑道：“显然是姜天的攻击足够强悍，所以才能扛着霸天域的压制，带给高顺无从抵御的攻击！” 众人面面相觑，难掩心头的震撼。 “那他的攻击，到底能有多强？”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答案是确定的，姜天的出手，必定连霸天域的压制也算了进去。 那绝不是一次正常力度的攻击，否则必不足以一击制胜。 姜天算准了霸天域的压制，留出了足够的余裕。 而这种留有余裕的能力，便是姜天战力强大的证明！ 那么问题在于，姜天究竟留出了多大的余裕？ 他的战力究竟有多强？ 他的极限……在哪里？ 这个问题在众人心头发酵，让他们无比震撼。 倘若没有霸天域，姜天以这样的方式击败高顺，也足够让人震惊。 而在顶着霸天域的情况下，他还能如此强势获胜，就更加令人震撼了！ “时间法则！能让高顺反应不及，他必定动用了时间法则！” “我没看出时间法则发动的迹象，你的猜测未必准确。” “就算他的力量留有余裕，瞬移的速度，难道不会延迟？” 霸天域的压制是全方位的，就连法则之力都不能幸免。 时间至尊法则领域，也只能跟霸天域相互抵消。 在霸天域内，姜天瞬移的速度势必受到影响。 但他还是快到让高顺反应不及，那他到底有多快？ 种种疑惑在心头翻滚，众人的思绪久久不能平息。 但这一切，随着监管长老的宣声，而告一段落。 “永恒位面，姜天，胜！” “霸天位面，高顺，败！” 监管长老的声音，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而在玄鹰信面的观战席上，却有一人悠悠醒转。 不是别人，正是詹森！ 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找姜天。 当他得知姜天刚刚击败霸天位面高顺之时，眉头紧皱，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异常难看。 沉默良久之后，他忽然开口说道：“鲲族血脉！” “什么？” 玄鹰圣殿的长老满脸诧异地看着詹森，以为他在说胡话。 “你说什么，什么鲲族血脉？” 詹森吐出一口长长的闷气，说道：“我在姜天身上，隐隐感受到了鲲族血脉的气息，要不然，我岂会如此轻易落败？” 玄鹰圣殿的长老脸色一变！ “他不是龙族血脉后裔吗，怎么会有鲲族血脉的气息，你确定吗？” “当然！我与他近距离交手，感应绝不会有错！” 玄鹰位面的修行路数，与远古灵禽玄鹰渊源极深。 金翅玄夺，便是以玄鹰遗骨炼制。 玄鹰的血脉极其强大，却也会被某些特殊的血脉压制，其中便有鲲鹏一族。 “难怪你手握金翅玄夺都胜不了他，有这样的血脉支撑，你败得不冤。” 玄鹰圣殿的长老摇头叹息，心中无奈至极。 詹森的实力的确很强，哪怕与高顺对决，也有晋级的可能。 但遇到身负鲲族血脉且战力强大的姜天，落败也就很难避免了。 “身负龙族血脉和鲲族血脉，还与北冥天海的圣女是旧识，这个姜天，究竟是什么来头？” 玄鹰圣殿的长老喃喃自语，心中有着种种困惑。 根据他的了解，姜天在道会开始之前，从未离开过永恒位面。 而北冥天海离永恒位面很远。 他和鲲族圣女，怎么认识的？ “此子来头必不简单，将来遇到务必小心，没有把握，莫要轻易与之结仇！” “我等明白！” 虽然很不甘心，但长老的告诫无从敢质疑。 姜天能战胜詹森，击败高顺，一路过关，单是这份战力便足以让人忌惮。 如非必要，谁会招惹？ “一招星跃便击败对手，姜天，你前面的时间，是在故意挖坑吗？” 钟殊然看着得胜归来的姜天，大笑调侃。 “位面道会对别人是难关和考验，你却拿对手当陪练，这等手笔和气魄，真真羡煞旁人啊！” 傲无尘舔着嘴角，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 “姜天，恭喜你！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该多好？” 白剑尘的眼神有些古怪，那羡慕嫉妒根本藏不住，语气更是充满了酸涩的味道。 “行了，咱们必须承认，想要追上姜天已经不太可能。最现实的办法，就是道会结束之后，让姜天跟咱们好好切磋一场，让咱们的战力实现大幅度增长。” 秦雨柔苦笑不已。 “老朋友的忙，当然要帮。” 姜天笑了。 能在道会上打出这样的战绩，已经超出了太多人的意料。 位面道会之后，他多半不会在永恒位面内停留太久。 以他现在的层次，永恒位面注定留不住他。 所以他与这些老友相处的时间，每一刻都极其宝贵。 他非常理解对方的想法，也明白对方的感受。 作为万界法法上的决选妖孽，钟殊然、白剑尘、傲无尘、秦雨柔这些人，本来都有机会参加道会，却因为先后败于他手，都失去了那张志在必得的入场券。 落败之后，他们并未灰心丧气。 而是发奋苦修，甚至比姜天更早来到道会会场上，磨砺修为。 只可惜，错失入场券，也让他们错失了太多的机缘。 无论怎么苦修，战力都无可避免地落后于拿到入场券的同辈。 现实是残酷的！ 曾经与姜天打得有来有回的超绝妖孽，在捧月小会上受尽欺辱。 这种感觉太过苦楚，这种落差，足以让人发疯。 而作为万界法会头号决选天才，永恒位面走出来的头号妖孽，姜天感叹他们的际遇和处境，并不吝啬给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离开永恒位面！ 但如钟殊然这些人，以及和他一起参加位面道会的那些人，其中相当一部分都将成为永恒位面的中流砥柱。 给他们些许帮助，便是回馈永恒位面，也能弥补道途中的某些遗憾。 “姜天，你时间宝贵，就不要跟我们一起浪费了，赶紧去休整备战！” “对呀！下一轮的对手肯定更强，不要浪费时间，快去吧！” 钟殊然和傲无尘的催促，却让白剑尘有些尴尬。 挠头笑道：“我只顾着跟你聊天，都忘了事情的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