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猎杀习题[无限]》
1. 车票
深夜十一点,拿上血红色的特殊车票,背上了装满东西的双肩包,做好了万全准备后祝慕翎准时出发了。
这次出行倒是一路畅通,没再遇见什么“意外”,像是知道她要来赴约似的一路绿灯,非常顺利地到了火车站。
刚下车,周围环境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夜幕笼罩下,古老而破旧的火车站静静地矗立着,昏黄的灯光在淡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响,人类全部消失,只有偶尔吹过的冷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嘶,好冷……”她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裹紧了外套,心跳得有些快。
明明是六月盛夏温度却如此异常,场景也不是她所熟悉的繁华火车站,看来在她持票下车的那一刻起,周围就被替换改变了。
祝慕翎一步步走近,脚下的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老旧火车站大门紧闭着,但当她靠近到一定范围时,沉重的铁门自己打开了。
年久失修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在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张开的深渊巨口欢迎着她的到来。
走进火车站的大厅,里面也是空的,只有她一个人类。
天花板上悬挂着昏暗的吊灯,灯光摇曳不定投射出诡异的阴影。一排排的破旧长椅落满了灰,墙壁上时钟的指针也一动不动。
“叮咚——”
“真理亘古长存,逻辑迷雾,谬论无所遁形!”
“欢迎来到【真理游戏场】。”
不远处,检票闸机静静地伫立着,但却亮起,微弱的光芒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略微刺眼。
大厅的喇叭里传出了机械一样僵硬的女性播报音,一字一顿地催促着她的行动。
“请按时登录,检票上车。”
祝慕翎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走向检票口,手中的车票在上面一扫,机器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声,然后绿灯亮起,闸机打开了。
“亲爱的玩家,恭喜您注册成功,编号为79536,祝您游戏愉快!”
走过闸机,下了楼梯,便来到了站台。
站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辆古老的绿皮火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布满了铁锈,窗户玻璃模糊不清带着深色的红,像是血液溅在上面干涸后的样子。
整趟列车只开了一道车门,其他门都关得紧紧的,门内传出微弱的灯光,召唤着她。
祝慕翎紧张地攥紧了血色车票,心跳得有些快,一咬牙踏上火车。
车厢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座椅上的布料已经褪色,扶手也有些松动。灯光昏暗而闪烁,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座位上空无一人,整个车厢只有她自己。
不,应该说是整趟列车都只有她自己。
车票上没有写座位号,她不敢贸然随便坐在哪个座位上,便只能大着胆子乱走起来。
一路逛到了车头驾驶室的位置,透过门上模糊的玻璃望去,驾驶员的座位上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无人驾驶的古怪列车。
祝慕翎不禁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逛着,这次踱步去了车尾。
在最后一个车厢的尽头处,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机器,新得和周围老旧的一切格格不入,外壳干净地一尘不染,没有薄灰。
“扭蛋机?”祝慕翎微微挑眉,不禁诧异一声。
机器上贴着一张A4纸,纸张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向她招手。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红色字迹,字体凌乱得像是孩子的涂鸦。
【远道而来的新人,快来抽取属于您的游戏技能吧!】
扭蛋机上有一个“投币口”,看这口子的大小,正好能把车票塞进去。
祝慕翎思索了几秒,试探着将票顺着口子塞进去了半张,顿时,一股吸力传来,车票“唰”地被吸了进去。
随着车票的投入,扭蛋机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内部的机械装置开始运转,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彩色的扭蛋在透明的管道中滚动着。
不一会,一枚蓝色的扭蛋就从出口滚落出来。
她捡起扭蛋,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扭动扭蛋的盖子,盖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张写着字的纸条,字迹泛着淡淡的光。
【您抽到的技能为:小明会说谎】
【数学课本三大金刚之一的小明,是个毛手毛脚不是打翻墨水丢失东西,就是看错题目数字的倒霉孩子,擅长用谎言逃避挨揍】
【玩家可说出有关自身的谎话,若听见谎言之人相信,信任值在50%以上,则成真(每场一句,效果可继承至下一场)】
祝慕翎的手指摩挲着纸条,脑子飞速运转。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这技能看起来倒是还可以,很有用的样子。正当她思考之际,车身突然微颤摇晃了一下。
23点59分,火车准时启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咣当咣当地运行起来,逐渐加速,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与此同时,祝慕翎面前的扭蛋机也一寸寸消失,手里的纸条也跟着化为了飞灰,就像从未出现过似的,了无痕迹。
她不禁心下一沉,这玩意竟然是限时的。
好险!
还好她来得早提前上了车,并且胆子大到处探索发现了机器,否则就错失了这次抽取技能的机会,直接两手空空上战场了。
午夜12点整,随着一声提示音后,中年人低沉沙哑沧桑的播报声,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响起。
死寂的语气,怪异的语调,听得祝慕翎心底略感发寒。
【各位乘客大家好,欢迎乘坐本次列车,列车已准时发车,可随意入座】
【本次终点站目的地:鸡兔村】
……
诡异的开始要从三天前说起,祝慕翎收到了一个快递,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她书桌上的奇怪快递。
包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来源,不晓去处。
纸箱的外表普通而不起眼,上面贴的单子没有寄件人的信息,但最奇怪的是收件人竟也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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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是怎么穿过防盗门送进她家的?门被撬锁了?
她皱着眉头打开手机查看监控录像,却不想,家里的摄像头拍下了离奇的一幕。
昏暗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唯一的光源便是书桌上暖色调的台灯,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随着进度条的拖动,突然,画面中出现了一丝异样。
书桌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凝聚出一小股黑色的雾气来,包裹传送瞬移凭空出现在了雾中。
随后,黑雾散去,归于平静。只剩快递静静地躺在桌上,等待着来人打开,神秘而恐怖。
祝慕翎的心脏咯噔漏跳一拍,抬手揉了揉眉心,顿觉头疼。
很好,她怕是撞鬼了……
家里这个摄像头的安装只有她知道,不存在监控被篡改的可能性,所拍摄下的画面是绝对真实的。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都是真相。
祝慕翎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带上了几分探究,略带警惕地拿着剪刀拆了它。里面空落落地放着一张纸质火车票和纸条。
火车票的纸张微微泛黄,带着一种陈旧的质感,票面的颜色是血红色的色调,黑色的字体有些扭曲。
这是张很奇怪的票,没有日期,没有站点,没有车程长短,甚至没有座位号,只孤零零地写了个发车时间。
纸条上也只简单地写了一句话。
【恭喜您被玩家25718邀请,请携带车票于任意车站乘车登录游戏,感谢您的配合!】
晚23:59的火车,持票上车,准时发车。
祝慕翎有些心累,还有一周就要高考,去年就因考前生病而缺席,如今复读一年又倒霉地考前遇见这种事,她是跟高考犯冲吗?
不过,车票上没写日期,就算真的要赴约的话,晚几天也是可以的吧?
祝慕翎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与侥幸,将票暂时搁置到了一边没有管,想要拖一天是一天。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拆开快递的第一天,一切如常没有希望,可从第二天开始,世界就变了。
清早,坐电梯下楼上学,结果电梯当场故障中途停运。
好不容易被救出来,刚出楼门,就遇见花盆从天而降,直直地砸到了她的脚边,清脆的破裂声格外清晰。
祝慕翎看着脚边的花盆惊出了身冷汗,头皮发麻。但她这人天生一身反骨,没忍住逆反心理,叛逆不信邪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结果下一刻,就又碰见了失控的电动车,擦着她的身子飞过,差点撞在她身上。
祝慕翎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叹了口气,扭头认命地折返走楼梯回了家。
车票在催促她前往目的地,刚才所发生的事都是明晃晃的威胁,生命威胁。
今天是电梯故障,花盆砸脚边,失控车擦肩而过。明天就会是坠梯,高空坠物爆头,出门就车祸。
意外死亡太容易了,普通人根本无法与超自然未知力量对抗。
那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走——赴约。
2. 鸡兔村
祝慕翎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的瞬间呼吸急促得像刚经历了场噩梦,眩晕感如潮水在脑袋中翻涌,几秒后才渐渐散去。
她刚刚还在火车上,正找了个座位坐下忐忑着,结果不出十分钟,就猝不及防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就是现在,环境又是一变,不禁叫她有些不安。
祝慕翎上车时所背的装满物资的双肩包已然不见,身上空空如也,很没安全感。
她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目光快速扫向四周捕捉信息,观察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是间破旧狭小的农村土屋平房,一眼望去能将整个屋子的景象尽收眼底。
墙面斑驳,泥土已经剥落了许多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地面是夯实的泥土,甚至不是水泥地,坑坑洼洼的不平整。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农具和杂物,灰扑扑的上面布满了灰尘,看起来许久没人用过了,要不是仔细观察都注意不到它们。
祝慕翎下了床,快步朝农具走去,迫切地想手里抓点东西。
铁锹、锄头这种大型的农具沉重且不方便携带,也不是她能玩得动的,便一眼看中了镰刀。
放置在那的镰刀是割韭菜的,小巧不大,用来防身刚刚好。
祝慕翎今天所穿的衣服也是方便运动的宽松款,外面一个外套里面是半袖,她果断将镰刀塞进了后腰,藏在了外套下,心里总算多了几分安全感。
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仅有个破旧的木桌,木桌的表面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失去了原本的光泽,上面摆放着一盏小油灯。
那是个结构有点像酒精灯的油灯,体积不大,小瓶子里面的油已经所剩无几,浅浅一层,但还在坚、挺地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双肩包没了,不知道身上其它东西还在不在,她随身携带了点零食来着。
她动手检查着自己的身上,摸索着,摸向衣服裤子的口袋。
不出所料,都空了,手机钱包之类的也不在兜里,全身上下携带的东西都被清空。
但她摸到了不属于她的新物件。
裤兜里装着一张纸条,字迹跟之前所受到的一样,歪歪扭扭,上面只有寥寥几句不知所云的话。
【您本场的身份为母鸡,所属阵营为鸡阵营】
【技能:每天可选择一名玩家,知晓对方是否为鸡阵营成员】
【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努力活下去吧!】
祝慕翎看完这些字后,若有所思,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她思考之际,“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突兀,吓了她一跳。
她还没张口回答,门外的人就推着门要进来,门栓没有落下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的,他们推门的动作很急,急到有些冒犯。
这么急……有意还是无意?
祝慕翎目光一凛,当即手腕一翻,纸条沾染上身旁木桌上油灯的火苗,动作十分果断干脆利落。
纸张被瞬间点燃,火苗迅速蔓延,顷刻间便把东西烧成飞灰落了一桌子,阅后即焚。
上面说要隐藏身份,那自然是没有任何证据最好。
只要纸条不存在便不会被他人看见,就那几个字又不是记不住,这地方如此诡异要绝对谨慎才是。
烧完东西,祝慕翎一口气将油灯吹灭,将一切归于平静,想了想,她顺手将小油灯塞进了自己的兜,万一能有什么用处呢?
年久失修的门开起来有些费劲,被大力地推了两次才推开,三道身影仓促地走了进来,两男一女。
祝慕翎这边已经烧了个干净,没留下任何把柄,不怕对方想干点什么。
三人为首的是个文质彬彬,看起来沉稳可靠的青年,他一身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
后面跟着个瑟瑟发抖瘦猴一样的男人,以及一位看着挺和蔼可亲的卷发中年妇女。
唯一奇怪的是,中年妇女的眼睛是红色的,那种充血的泛红,跟小说里丧尸似的,很是奇怪。
黑风衣青年的目光扫过屋中的少女,看着她有些防备过度应激的表情,顿时心下了然,“第一次进副本的新人?”
祝慕翎迟疑了两秒,还是点了头,随后不动声色地开口想要套话,“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青年顿时露了怜悯的表情,略带感慨地叹了口气,“先出来集合吧,看看这场到底有多少个新人,一起解答你们的疑问。”
祝慕翎不再说话,跟着三人出了屋子,一双眼睛不断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他们身处在一个不小的农村院落里,整个院子呈圆形,十间不大的土屋围绕在院子里。
每间屋子的门上都刻了号码,祝慕翎所在的屋子是五号。其他人还在屋子里没有出来,黑风衣青年继续去喊其他人出来集合。
很快,十位形色各异的玩家聚集在院子中。众人眸中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警惕、惧意、无措……各怀鬼胎。
有些人的眼睛颜色是正常的黑色,有些人则是像中年妇女一样泛红,是红眼。
这里会对人的眼睛颜色进行更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发生了变化,难怪刚才的屋子里没有任何能反光的东西……
院落中央立着块巨大的牌子,木牌上面刻着小字,众人默契地凑上前去看上面刻了什么。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鸡兔村!】
【你们的身份是旅行至此的游客,玩家可向正确的村民投宿,以获得食物及线索,每户村民仅接待一名游客。】
【本场存在两种通关方式,任选其一达成即可】
【方式一:存活,并解决村子里的诅咒】
【方式二:存活,并赢得阵营战】
【当兔阵营玩家全部死亡时,鸡阵营存活玩家通关。当鸡阵营玩家全部死亡时,兔阵营存活玩家通关。】
【以下为鸡阵营成员技能配置:】
【小鸡:没有任何技能的普通玩家,共四人】
【公鸡:死去时会“打鸣”,向所有玩家播报凶手,一人】
【母鸡:每天可选择知晓一名玩家是否是鸡阵营成员,一人】
【鸡妈妈:每天可选择“保护”一名其他玩家,该玩家今天将处于不死状态,不可连续两晚选择同一玩家,一人】
【技能可随时在心里使用,会有系统提示音提醒是否使用成功】
【兔子阵营为三人,技能仅同阵营人知晓】
【玩家可随意对其他玩家发起公投,投票后若票数大于一半,则该玩家淘汰】
【游戏限期120个小时,到期未结束则全员抹杀!】
祝慕翎看完了这么一大长串的规则,心中渐渐有了一些头绪,大致理解了这个游戏。
要么团结合作完成NPC的任务,要么自相残杀到通关标准,两种方式任选其一,在规定时间内能完成就行。
理想状态下,自然是大家一起完成任务出去……但她猜一定不会很理想。
“这踏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瘦猴看字看得头大,忍不住骂骂咧咧,他也是新人,心里不免害怕焦虑与烦躁。
尤其是规则上说会死人,没有人会想死。
黑风衣青年适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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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嗓音低沉带着三分郑重,“在场应该不少新人,我简单解释下吧。”
“这里是无止境的生存游戏,一月一次,通关可暂时回到现实,失败则死亡,没有尽头至今无人彻底脱离。”
“你们是被拉进来的新人,成为新玩家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被选中,另一种是被老玩家诅咒邀请。”
“前者是直接拉入不可避免,而后者会收到快递,门票、车票、购物卡之类的,只要赴约就会进入游戏。”
这正是祝慕翎进来的方式。
快递里附带的纸条清晰地写着邀请人的编号。是谁?什么仇什么怨,要拖她一起下地狱?
“不过,把媒介给别人的话是可以躲过的,只要对方去赴约了。”
听到他这话,瘦猴立马脸色一白想到了什么,不禁爆了粗口,“草,那演唱会票是我老婆递给我的,贱人!”
“总之,已经被迫进来了就无法改变,只能活下来。”黑风衣青年劝慰着,希望这批新人没事不要想不开,“把副本过了,活着出去,多活一个月是一个月。”
“规则都看完了吧?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先来。”他清了清嗓子,安抚人心地率先开口道:“三号,孙阳,抽到的身份是小鸡,已经通关了三场的老玩家,还算有点经验。”
“大方说就行,完成npc的任务就能通关,没必要搞什么阵营战自相残杀,都说出来反而能互相信任。”
自发地顺时针发言,他身旁的卷发中年妇女理了理头发,温声细语地说道:“我叫秦慧芳,这里应该是我年纪最大,你们叫我秦姨就行,一号,也是鸡阵营的。”
她没说自己的身份具体是什么,也没说自己是否是新人,行事谨慎。
戴着眼镜的少年拘谨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左手紧抓自己的衣角,抿了抿纯很是紧张,“六号,林宇,小鸡身份,大四学生,新人,请各位前辈多指教。”
说着,他还鞠了一躬,不愧是大学生怪有礼貌的。
“二号,周悦,已过两个副本,我是有技能的鸡阵营成员,具体是什么就先不说了。”一身运动装的少女靓丽,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张扬自信地说着。
她身旁的高个大叔开始发言,这位男士的身高鹤立鸡群,在十人中十分显限,保守估算得有一米九。
男人的肌肉线条很是明显,一看就是常年健身锻炼,脖子露出的皮肤处,还有两道淡掉的蜿蜒疤痕……
什么人才能伤在大动脉附近?
他的自我介绍解答了祝慕翎心中的疑问。
“四号,王国强,现役警察,鸡阵营,新玩家。”男人吐字清晰,一字一顿道,像是回答长官命令似的,干脆利落一板一眼。
发言还在继续,他身旁的长裙女人扬起了嘴角,弯了弯眉眼,“苏姚,八号,四场老玩家,身份是可以让人当天处于不死状态的鸡妈妈。”
她这么一开口,所有人立马支楞了起来,目光热切了许多,看香饽饽似的看着她,愈发火热。
“想活着的,可以跟我混,我带你们通关。”女人的态度很是轻佻,漫不经心地看着其他人。
她也确实有狂的资本,开局拿了手好牌,一手值得所有人讨好并保护她的好牌,而且她还是老玩家经验丰富,就更值得交好了。
祝慕翎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好兴致,但没办法,按站位顺序轮到她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她要开始装逼了。
“五号,祝慕翎,新人,鸡阵营。”
“武术体育特长生,擅长柔术和散打,曾获市级散打比赛青年组冠军。”
3. 红眼睛
说谎立人设,什么时候效果最好,最容易被人信任?
在人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这个阶段,人们没有其他的依据来判断话语真假,只能凭借言语和表现来形成初步的印象。
彼此完全陌生,过往、性格、能力一无所知,此刻只要你足够自信,说得够坚定够斩钉截铁,基本上别人就会信上三分。
但凡有一半的人相信她所说的屁话,她就可以用自己在扭蛋机里抽到的技能,将这句话变成现实。
对于她这样一个孱弱的高中生来说,在这个充满诡异气息的地方,如何才能拥有一些安全感呢?
毫无疑问,给自己增添一些武力值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
她当然不会放过自我介绍这个好机会。
不过,也不能吹得太过,总得有可信度,所以她只敢吹个市级……要不是因为这个,她高低吹个省级国家级,直接变身绝世高手。
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祝慕翎立马在心中尝试使用技能,当即,一个半透明的弹窗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窗口随着目光一起移动,其他人看不见。
弹窗上面列着她刚才说过的谎话,后面跟着一个括号,里面写着信任值百分之五十。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这个信任值具体是如何计算出来的,但这个数值刚好够她使用技能了。
她像刚才那样默念着,确认使用,叫其生效。
顿时,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体内的阴霾在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充满活力的状态。
身体变得充满力量,衣服下隐藏着的软肉变成了薄薄的肌肉。与此同时,战斗技巧与招式也如同潮水般涌入脑袋,并且还附带着肌肉记忆。
从外表上看,整个人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实际上,芯子里已经焕然一新。
这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祝慕翎略带激动地在心里感慨着。
“骗人的吧?你这小身板高,怎么可能?”站在她旁边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露出了怀疑不相信的目光,脸上带着几分傲慢,目光在祝慕翎身上扫来扫去。
这小姑娘顶多就二十岁左右,个头也才一米六出头,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男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笃定地认为她肯定是在吹牛瞎说,“姑娘家家的,都这个时候就不要装了,放心吧,哥哥们会保护你的!”
说着,他表情还略带猥琐地吹了个流氓哨,态度轻浮,丝毫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祝慕翎刚刚获得了新的力量,正愁没有机会感受一下效果呢,没想到这人就犯贱送上门来,正好给了她试验的机会。
这不动个手都对不起她的技能。
她沉默了两秒钟,果断出手了。
祝慕翎的动作快如闪电,双手迅速地抓住胖子的胳膊,接着一个转身,巧妙地借助腰部的力量,以一种令人惊叹的爆发力将中年胖子狠狠地摔过肩头。
胖子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毫无抵抗之力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气。
妙龄少女徒手暴摔二百斤胖子的威慑力,谁懂?
场面实在是太美了,让人目瞪口呆。
就连警察叔叔王国强,都不禁微微挑眉,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小姑娘的反差感太强,一时间有点遭不住。
祝慕翎微微扬起嘴角,慢悠悠地收回手,对效果非常满意,这肌肉记忆可真顺手。
“大叔,现在信了吗?”她温柔和善地笑了笑,眸子里满是真诚,用最纯真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她只是试验了一下,没太用力,男人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不会有什么事。
空气死寂几秒,胖子哀嚎着扶着腰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摔了一身土甚是狼狈。
胖男人黑着脸,怒火中烧,气血上涌,嘴里飙着脏话,抬起手就想给祝慕翎一巴掌。
巴掌还未落下,就被祝慕翎抓住了手腕,手上用力一扭,接着迅速抓住对方的手指,狠狠地向反方向掰去。
胖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接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疼!疼死了!快放手!我错了!错了!”
祝慕翎这才不紧不慢地松开了手,双手插回兜里,礼貌微笑。
男人他这下彻底老实了,光速抽回了手,鹌鹑般缩了缩头,对祝慕翎避如蛇蝎地后退三步拉开距离,肚子上的肉都微微颤抖,眼中尽是畏惧之色,不敢再嘴贱手贱了。
正好自我介绍也轮到了他,胖男人边拍着自己身上的土,揉着手腕手指,边憋屈地说着:“赵敦,十号,鸡阵营,老玩家。”
见证了这一手,众人知道了祝慕翎的实力,自然也对她多了几分看重,日后就算有摩擦,也会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过。
“七号,吴明,小鸡。”七号是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精英男,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寡言少语惜字如金,很简短地就结束了发言。
最后一个是瘦猴,他站在一旁,烦躁地踢着地上的石头,情绪有些不太稳定地闷声开口,“九号,叫我瘦猴就行了。”
“我的身份是公鸡,谁敢动我可是会播报的,都别惹我!”男人嚷嚷着,警告着众人。
他爆出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个聪明的做法。
兔阵营的玩家如果想靠阵营战胜利的话,就会为了隐藏身份避开先对公鸡动手,也就是说,他前期一定不会遭到刺杀。
鸡阵营三个有技能的玩家,有两个都爆了身份,只剩祝慕翎自己还在隐藏,她思索着,今天该用技能窥探哪个玩家的身份。
十位玩家全部轮流介绍了一遍,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是兔阵营的,都说自己是鸡。
看来大家也不傻,知道要好好隐藏身份,黑风衣青年孙阳想忽悠大家实话实说的方案就这样失败了。
天色暗了两分,看来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按照规则上所提示的,他们首要的任务应该是找村民投宿,度过这个夜晚。
“天快黑了,我们先出去看看吧。”孙阳提议道,方案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于是,众人朝着外面走去。
玩家们自觉抱团,男的凑成一堆,女的也聚在了一块走,人多才勉强有点安全感。
苏姚走在祝慕翎的身边,语气轻挑,像是在赐予施舍一样,带着上位者的姿态,“要和我组队吗?”
祝慕翎能打,而她能让人不死,这么一合作,那不就是完美的工具人打手组合吗?
她的通关思路就是找两个同阵营且能打的玩家,一起组队横扫副本,保护自己的安全。
祝慕翎向来能屈能伸,虽然对方的态度不是很好,但为了活命也能忍……只是,她并不觉得跟着对方会利大于弊。
苏姚的技能注定了她就是一个行走的靶子。
如果兔子阵营想靠杀戮获胜,那她势必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对面会绞尽脑汁想要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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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她玩脱死了,她的队友也不会有好下场。
而自己那能查身份的技能,也是兔子阵营的心腹大患,两个心腹大患凑一块,搁这叠buff呢?
在局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她还不想蹚这个浑水,先避一避是最好的选择。
“姐,我是新人,有点害怕,您等我看看外面情况考虑一下呗,我怂……”祝慕翎放软了语气,可怜巴巴地说着,演技拉满。
苏姚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了,扭头朝着壮汉警察走去,先勾搭其他人去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地出了院子,随着最后一人双脚踏出,院子变得透明起来,没过几秒就消失掉了。
出生点会不见,这是众人没想到的。新人们的心更凉了,当恐怖片变成现实,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祝慕翎挑眉,不动声色地伸手摸了摸后腰,镰刀没有消失,顿时放下心来。
这游戏真是,无时不刻都在筛选,而且没有回头的机会。
院外的村子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
狭窄而蜿蜒的小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延伸向未知的远方。两边是破旧不堪的房屋,在黯淡的光线下,这些房屋显得阴森恐怖。
红眼睛的村民和黑眼睛的村民各自成群,默不作声地走在路上,三三两两地走着,脚步匆匆。
他们泾渭分明,互不相让,眼中满是敌意。当双方的人擦肩而过时,空气中都充满了紧张与压抑。
两种眼睛颜色的村民相互排斥,仿佛有着深仇大恨。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就要他们自己探索了。
“我们是不是要按自己眼睛的颜色,去向村民投宿?”中年妇女秦慧芳东张西望地说着。
玩家的眼睛颜色有两种,村民的也有两种,大家都不是傻子,很轻易地就想到了这一点。
当即,互相检查将眼睛颜色统计了下来,告知了颜色。
祝慕翎、警察王国强、黑风衣孙阳、卷发妇女秦慧芳、男大学生林宇,这五人是红色眼睛,其它人是正常的黑眼睛。
“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分开找村民投宿,熬过今晚,明早再集合探索吧。”黑风衣青年指挥道,众人默认了他的方案。
快黑天了,谁知道天黑之后还在外面游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赶紧找个安全的住所苟过黑夜,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祝慕翎在村子里悠闲地闲逛着,精心挑选着自己的寄宿家庭。
院子都是栅栏没砌墙,在路上往院里看去,基本上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一家三口,孩子发出毛骨悚然的哭声与尖叫,声音凄厉无比,但旁边的父母却无动于衷,依旧木讷地劈柴。
另一家,一老两小,家中老人一双浑浊的红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而年轻的夫妇则神色慌张,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祝慕翎边走边观察,发现就没几家人看起来是正常的。
最后,她经过精挑细选,选择了一对老年夫妇的家庭,全家只有他们两人。
万一NPC变成怪物,老年人也好杀一点吧?祝慕翎的谨慎可谓是非常全面。
她理了理衣服,抬手敲响了这对夫妇的院门。
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步履蹒跚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满脸笑容很是欢迎地打开了门。
祝慕翎露出了乖巧的表情,柔柔弱弱地开口,“爷爷奶奶,我是村里新来的游客,能在您家借住一晚吗?”
4. 夜晚
“当然可以了!”两位老人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热情洋溢地将祝慕翎迎了进去。
村子里的房屋都是一院有两栋,估计就是为了方便接待借宿人员的。
两人将祝慕翎带进了大屋,让她坐在椅子上,屋子里的桌上点着和她出生点房间里一样的一小盏油灯,旁边还放着盒用来点火的火柴。
“稍等啊孩子,我俩这就热菜做饭去。”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慈爱,要不是所在地不对,还真以为他们是什么慈祥老者了。
两人钻进出了厨房,厨房里传来阵阵忙碌的声音。
祝慕翎眸色微深,打开了火柴盒,里面还剩下二十几根的火柴,她直接顺走揣兜了七、八根,拿了一小半。
她从屋子里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镰刀和油灯,但没有打火的装置,现在看见了火柴自然要打包带走。
很快,菜就热好了,两位老人端出了三菜一汤来摆在了桌子上。
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色香味俱全,玩家的伙食待遇还挺不错的。
只有汤,没有水,甚至用的餐具也是不能反光的材质,丝毫不给玩家检查自己眼睛的机会。
祝慕翎也没客气,规则上写着让他们以这种方式获得食物,那这些吃的肯定没有问题。
她拿起筷子开始进食,边吃边跟两位老人说话,打听着情报。
祝慕翎委婉地开口,装作游客好奇的样子,试图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我看咱们村子好像有些特殊,有没有什么故事啊?”
两位老人像是被触发了关键词的程序,顿时来了情绪,脸上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我们鸡兔村,自祖上就靠养殖鸡和兔为生,靠此发家致富。”老爷子的声音充满了自豪,仿佛在回忆着村子的辉煌历史。
“祖上有训,如果繁殖出纯红色毛发的兔子,那是兔神降世,不可杀生,需放归山林。”老奶奶接着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敬畏。
“但村子里有些人忘了本,说这是封建迷信,甚至为了证明祖训无用,手起刀落就将那只特殊的兔子给宰了。”说到这里,老爷爷捂着心口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第二天,神明就显了灵,相信兔神的人变成了红色的眼睛,获得了神的庇护,而那些黑眼睛的,则受到了诅咒……”
两位老人一副他们活该的样子,呸了一声,随后贴心地叮嘱道:“晚上外面要是有什么动静,千万别离开屋子,吹了油灯别有光,装作没人,天亮就好了。”
祝慕翎乖巧地点头,往嘴里扒着饭,继续追问道:“听起来真神奇,这个诅咒有解开的办法吗?”
“老祖宗当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留下了解决办法,但……集其那些东西太难了,去的人都有去无回。”老头摇着头摆摆手,还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
祝慕翎眸子微敛,继续套话道:“什么东西啊?我们外地人对这些东西怪好奇的,讲讲呗。”
“废弃屠宰场的黑色屠刀,山顶教堂的特殊十字架,荒废医院的某种药,林中牧场的金鸡,集齐这四样就能解决诅咒。”两位老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非常合格的npc。
“你们这些游客,在村里溜达的时候记得绕着这几个地方走,都是禁区。”老爷子嘟嘟囔囔地直摇头。
祝慕翎又拐弯抹角地问了两句,发现套不出什么新信息了后,便歇了心思。
饭也吃完了,线索也拿到了,祝慕翎对今天的进度很满意,吃饱喝足放下了筷子,“谢谢两位的招待,天快彻底黑了,我今天住哪?”
两位老人带着她去了院子里的另一栋房子,屋子里干净整洁,各类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应俱全。
桌上燃着油灯,墙上挂着钟表,床铺都已铺好,拎包入住。
不过,没有镜子,也没有装水的盆这种洗漱用具,为了不让玩家看到自己的眼睛颜色,这副本可谓是煞费苦心。
送走了npc,祝慕翎立马将那有些老旧的门栓“哗啦”一声落下,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她的目光在屋子里快速扫视,最后落在了那张看起来颇为沉重的大方桌上。
体能上来了,搬个桌子轻而易举,她把大方桌搬了过去堵住门,将进入屋子的途径彻底堵死,筑起防线。
随后,丝毫不敢懈怠地开始逐个检查屋子里的每一扇窗户,握住窗户的把手,仔细地关好锁好。
不知道夜晚会遇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只能尽量谨慎一些,多做一些防范措施,好让自己多一些安全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那架老式钟表,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当指针指向八点的时候,外面突然起风了。
风呼啸着刮过,发出令人胆寒的呜呜声,那声音就像是恶鬼的哭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突然,沉重的拍门声毫无预兆地传来,那动作急促而猛烈,一下接一下,就像是催命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在祝慕翎紧绷的神经上。
几乎与此同时,窗户也被拍打得砰砰作响。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急切地想要闯进来,每一下都带着恶意。
祝慕翎的心瞬间提起,心脏跳得很快,她紧紧地靠在被大方桌堵住的门后,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那两个npc老人说,要吹掉油灯,让它们认为屋内没人才行。
可信吗?
她稍微迟疑了两秒,一咬牙,还是熄了方桌上摇曳燃烧的油灯,顿时,整个屋子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随着光亮的熄灭,外面的动静也跟着消失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祝慕翎不禁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没事了,可以睡个安生觉了,她转身伸出手,摸索着想要朝着床的方向走去,但还没迈开腿,余光就通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隔壁的房子。
两个npc老人所居住的屋子,隐隐约约传出昏暗的光来,这说明他们的屋里还在燃着油灯。
不对,不对劲……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祝慕翎当机立断收回了脚,果断从兜里摸出根刚顺来不久的火柴来。
火柴只要和粗糙的物体摩擦,就能点燃,而木桌子那偷工减料未经打磨的桌腿就挺粗糙的。
祝慕翎将火柴擦燃,火光亮起,将桌上的油灯重新点燃。
顿时,看清了屋中现在的情况。
人形的黑色影子顺着窗缝门缝缓缓地爬进来,那黑影看起来阴森恐怖,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钻进了小半个身子,要不是她重燃得果断,怕是对方进了屋子她都不知道。
那些黑影们一接触到烛光,立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发出了尖细的惨叫。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它们扭曲了两下,疯狂地往后退去,转眼间就逃命般退出了屋子。
气急败坏的拍门声再次响起,那些黑影进不来,就只能靠砸门来泄愤。每一下砸门声都震得屋子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门就会被砸开。
祝慕翎一阵后怕,如果刚才自己就那样被蒙骗,放心地上床睡觉。那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会悄无声息地一点点钻进来,然后在黑暗中无声地干掉自己,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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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家居住的屋子桌上只有燃烧的油灯,没有火柴。
也就是说,一旦听信了npc的鬼话吹灭了灯,就算是发现了不对劲,也没有重新点燃的手段。
她能活下来全靠自己足够谨慎,把火柴顺了,才顺利重燃油灯,否则她也会陷入绝境。
也不知道其他玩家那边怎么样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许……第一夜就会有粗心大意的人挂掉。
这里真是一步一个坑,惊心动魄地刺激。
怪不得每个屋子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油灯,原来这玩意是防怪物的。
油灯燃烧着,火焰在灯芯上摇曳着,里面的油看起来很充足,应该能燃上一夜,她这回可以放心睡了。
祝慕翎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了下心神,这才脱了外套轻轻地爬上了床。
镰刀放在了枕边,有任何异动她可以第一时间摸到。
陌生的环境,砸门的怪物,焦虑的神经,一时间有些失眠,祝慕翎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才总算困倦来了睡意,迷迷糊糊地在噪音下睡着了。
……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的村子,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一切都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死寂之中。
突然,一声公鸡的打鸣声打破了寂静,声音划破了尚在沉睡的黑暗,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其他公鸡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也纷纷开始打鸣,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在村子里回荡。
这些鸡鸣声尖锐而别扭,全然不似寻常公鸡打鸣那般带着生机与活力。每一声鸣叫都像是一个毛骨悚然的音符,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乐章。
村子里的人原本正在各自的睡梦中,或安稳,或不安,尖锐的鸡鸣声无情地将他们从梦中拽出。
祝慕翎捂着耳朵从床上坐起,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时间整整好好早上六点。
鸡鸣声足足响了五分钟,这才逐渐安静下来,整个村子恢复了死气沉沉的安静。
祝慕翎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下,高中生向来早起,对于六点就被吵醒这件事还算接受度良好。
怪物已经彻底离开了,外面的黑暗刚褪去不久,天蒙蒙亮,桌上的油灯还燃着,但只剩了个底了。
祝慕翎将它吹灭,拧开,把里面剩余的油也倒进自己从出生点带出来的那盏油灯里,搜刮带走。
她刚穿好外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镰刀塞进裤腰里,准备出门看看,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孩子,醒了吧?我们来给你送早饭了。”门外,老爷爷和善的声音传来,和昨晚无异。
祝慕翎将堵住门的桌子挪开搬回原处,随后打开了门。
两位老人站在门口慈祥地笑着,老奶奶的手里端着餐盘,盘子里是简单的豆浆油条和包子。
他们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但在看到祝慕翎的时候,脸色不知为什么骤然一变。
充满笑容的脸瞬间变得冰冷僵硬,脸上的肌肉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般,每一块都透着一种不自然的紧绷感。
眼睛也猛地瞪大,眼珠像是两颗毫无生气的红色玻璃珠,突兀地往眼眶外凸着,嘴角也诡异地向上咧着,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尖锐牙齿,嘴几乎要咧到耳根。
干枯的手臂抬起,手指如鸡爪般弯曲着,向她的方向伸去,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两人的口中齐刷刷地发出低沉而沙哑的诡笑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嗬嗬嗬,黑色,叛徒。”
祝慕翎利落地后退两步,头皮发麻。
5. 借宿费
祝慕翎瞬间敏锐精准地捕捉到了对方破碎语句里的关键信息。
黑色……
对方是看到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她身上有什么自己看不到的异样?
眼睛的颜色。
既然这个游戏设定了一个玩家无法观察到自己的情况,那么这个设定必然不可能只被使用一次。
昨晚一切正常,今早却出现了变故。
眼睛颜色八成是每天刷新的,对方正是看到颜色不对,才将她判定成为了敌方,才触发了攻击机制。
祝慕翎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向着老头踹去,试图用武力冲包围。
她这一脚带着十足的力量,然而,另人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只是身子摇晃了两下,甚至连后退都没能后退。
这么抗揍?
打不过,这样硬碰硬行不通。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npc不会那么容易对付的心理准备,所以准备了备用方案。
祝慕翎非常果决,猛地攥紧了拳头,毫不犹豫地挥拳朝着着自己眼睛附近打去,带着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精神。
“唔!”她闷哼一声,这一拳带来的疼痛叫她身体微微颤抖,咬紧了牙关,生理性的泪水流下。
效果斐然,遭到殴打的双眼迅速变化,充血变成了红色,与那些红眼的村民有了相似之处,她就这样勉强混入其中。
原本想要攻击祝慕翎的两人动作戛然而止,就像卡机一样,他们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生锈的脑子艰难地判断着,卡了好几秒后,两人缓缓收回了手,认下了祝慕翎这个“同类”。
他们眼中的癫狂渐渐褪去,那原本扭曲得如同恶魔般的面容也恢复了正常,重新变回了慈祥和善的样子,又是慈眉善目的邻家老人了。
老爷爷和老奶奶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脸上重新带上和蔼的笑容,将饭菜稳稳地端了进来放在桌上,还热情地说道:“刚做的,新鲜着呢,快吃。”
祝慕翎是疼得笑不出来了,没了和他们飙演技装乖的心情,抬手揉了揉刚被自己痛击的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在这里受伤比现实世界里的疼痛轻一些,有一种痛感被削弱的感觉。
饭已经端了上来,不吃的话怪浪费的。
她略带憋屈地在两位老人的注视下坐下,如同嚼蜡般顶着熊猫眼艰难地吃着这顿饭。
刚吃了一半,一道机械音就毫无预兆地在脑袋里响起。
【恭喜您顺利活过昨夜!】
【请选择一位玩家查验他的身份,五分钟内给出答复,过期不候】
昨晚她尝试使用技能的时候,提示音提醒她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使用技能。
如今,可算是等到了。
祝慕翎看向钟表,正好早上六点半,看来这技能会每天早上出现,她如果没活到早上,鸡阵营就不会有验人信息了。
她应该查谁的呢?
祝慕翎的脑海里就像放映电影一样,将每位玩家都过了一遍。思考着,最后决定查验武力值最强的警察。
一来,不太清楚别人的实力,如果被查验的玩家死在昨晚就不好了,而警察应该能活下来。
二来,他的战斗力应该是最高的,如果是同阵营的同伴,那祝慕翎也能放心两分,多个可信的强大玩家。
思索片刻后,祝慕翎在心里答复。
【查验四号玩家王国强】
系统安静了三秒,给出了查验信息。
【他的所属阵营为鸡阵营】
听到这个结果,祝慕翎略微松了口气安心多了,不是敌人真是万事大吉。
饭后,该去按照昨日商量好的找其他玩家集合了,祝慕翎站起身来就要告别离开。
却不想这个时候,两位老人开了口,“小姑娘,借宿可是要交借宿费的。”
和蔼的老爷爷说着,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却吐出了令人心底发寒的话语,“不要钱,只要你身体的一部分就行。”
老奶奶也笑着补充道,呲着牙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却无比阴森,“胳膊、腿、心、肝、肾、手指,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身体的一部分。”
“不主动交的话,我们可就自己拿了。”话罢,还不忘阴测测地威胁两句。
刚躲过一难,又来一难,祝慕翎的脑细胞在燃烧。
她沉默了两秒,手指轻敲桌面,随后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什么部分都行?”
两位老人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美味的食物,让祝慕翎感到十分不舒服。
她抬手,精挑细选地捏住了一根自己头上发尾分叉的头发,然后用力拔了下来,满脸心痛地放在了桌上,“就它吧。”
你就说是不是一部分吧?!这可是从头上刚拔下来的,绝对新鲜。
她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少头发啊?愿意拿出一根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否则,她不介意拔腿毛来应付。
对方成功被祝慕翎搞无语了,看没有骗到她,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不情不愿地将那根可怜兮兮的头发收了起来。
虽然荒诞,但确实符合规则。
两位老人黑着脸将她送了出去,装不下去了,就连应该说的“欢迎下次再来”都没说出口,不想再看见她。
祝慕翎看他们吃瘪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挥手告别,回应她的是“啪”地一下紧闭上锁的院门。
……
玩家们约定在村头集合,她朝着目的地走去。
步行了十几分钟后到达了集合地点,已经有四位玩家等在这里了。
黑风衣青年孙阳、鸡妈妈苏姚、卷发妇女秦慧芳和元气少女周悦,加上刚到达的祝慕翎,已经聚齐了五个玩家。
大家都完好无损,虽然身上有些凌乱,起码没有缺胳膊少腿。
祝慕翎的目光扫过他们的眼睛颜色,有人的颜色变了,有人却没变。
看来这眼睛颜色的变化是随机刷新的,会有幸运儿没发生变化,早上就没遭殃。
而她是非酋倒霉蛋,就摊上了那一劫。
祝慕翎顶着通红的眼睛,眼眶还有点青地站在那,顿觉自己有些尴尬。
孙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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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她的窘迫,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好心地开口安慰道:“没事的,一会它就自己恢复了。”
“在副本里,人的痛觉会降低,恢复速度会加快,而且只要通关前不死,出了副本后再重的伤都会恢复如初。”他耐心地为新人科普着。
祝慕翎心下了然,果然,她之前没有感觉错,痛觉确实是降低了。
否则以她的承受能力,那一拳下去怕是要疼得要命。
“再等一会,再没来的,八成就是凶多吉少了。”黑风衣青年看着偌大的村子,望向蜿蜒的小路,无奈地叹了口气。
六点鸡鸣声就响起,吃个早餐再赶过来,一个多小时要是没来,人基本上就只剩死亡的可能性了。
众人略带焦灼地等待着,万幸的是,很快就有身影出现了,他们从远处朝着这边走来。
大学生林宇的眼镜上黏着两颗黑色的眼珠子,这两颗眼珠子挡住了他自己的眼睛,他就用这样奇特的方式蒙混过关。
他这是把村民的眼睛给挖了?
警察王国强毫发无伤,他的步子迈得很稳像座移动的小山,给人一种安全感。
精英男吴明则是少了根手指头,胡乱地用衣服上扯下的布包扎上,浑身上下略带狼狈,脸色惨白,精神状态不太好。
而二百斤的胖男人和瘦猴,等了又等,也没等到他们前来集合。
两人永远留在了第一夜,消失在了这个充满危险的副本之中。
十个人,仅一夜就少了两个,只剩八人。
祝慕翎不禁有些恍惚,昨天还在跟他们说话,跟她动手的人,转眼就……生死之间,倒是叫她有几分恍然若失了。
不过,更令人痛苦的是瘦猴的身份是公鸡,而他死掉了。
鸡阵营少了一个有技能的玩家,只剩下她和苏姚。
孙阳将自己刚才安慰祝慕翎的话,对着后回来的几个人又说了一遍。
精英男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紧盯着自己手指的目光终于舍得移开了。
差点以为自己要留下残疾,还好不会,这死副本还挺人性化的。
“我们先来汇总一下线索吧,看看从NPC那得到的消息是否一致。”黑风衣青年指挥提议道。
众人开始整理NPC的口供,这一信息互通还真发现了出入。
红眼睛那边说,黑眼睛杀了红兔子,所以被诅咒,而他们是被庇护的神眷者。
但黑眼睛这边说,红眼睛供养邪恶的红兔子,结果被反噬,所以才背上诅咒眼睛变红。
他们各执一词,互相敌视,咬牙切齿地憎恨着对方。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对于解决诅咒的方法,他们给出的答案是一致的。
说的都是那几个地点,那几样东西。
这样的话,就很好入手了。八个人分四队,正好两两一组去探查四个地方,拿到关键道具。
那么,问题来了。
在有兔子阵营玩家隐藏在群体里,不知道会不会在行动过程中,一咬牙痛下杀手的情况下。
该怎么分配组队呢?
6. 屠宰场
众人面面相觑,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地方,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信任就成了一种极其奢侈的东西。
没有任何一个鸡阵营的成员,会放心自己和兔阵营在一块,都想离他们远远的。
但兔阵营那边又不坦白身份,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就沦落到了现在这个避无可避的情况。
一时间,死一般的寂静。
祝慕翎抬手揉了揉眉心,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要两个人一组了,改成四人一组行动吧,每天去两个地方,理想的话两天结束探索。”
虽然这样会在危险的环境中待久一点,但起码减少了互相猜忌怀疑的不安心状态。
四个人一组,从概率上来说,总不可能倒霉到一组里有三只兔子吧?
所以最差的局面就是二对二,就算出了事,再怎么也有个队友可以依靠,不至于孤立无援。
孙阳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赞同,认可道:“人多探索那些地方的时候,也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一下,遇到危险时也能相互照应。”
“方案可以,但具体该怎么组呢,人选怎么分配?抽签吗?”精英男吴明一双眼睛像灵活的小老鼠般四处打量,有意无意地看向苏姚。
生死攸关的副本里,谁不想和拥有特殊技能的“鸡妈妈”一起行动呢?只要有她在,队伍里就会有一个不死玩家,哪怕轮不到自己头上也能沾个光,这无疑是多了一层活命的保障。
苏姚微微仰着下巴,双手环胸,狭长的眼眸中透着一抹不屑,那眼神仿佛在说她是众人争抢的焦点是理所当然的。
她薄唇轻启,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不管你们怎么分,反正我要和警察王国强一组,我俩已经商量好搭伙了。”
她的话语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石子,瞬间在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
两人已经结盟,一个有特殊技能,一个看着就能打,而且他们肯定都是鸡阵营的,无疑是强强联合,其他人自然都想加入他们这一组。
队伍的位置就只剩下两个了,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分配自然也要讲究均衡,不能把能战斗力强的都放一个队伍里对不对?”黑风衣青年孙阳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就苏姚和王国强带一队,我和那个学武术的祝慕翎带一队,剩下的四个人抽签吧。”
他的分配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在眼下这种情况,还没有到弃车保帅的地步,均衡分配有利于大家一起活下去,所以众人自然是表示赞同。
抽签也是公平的,剩下就看是谁倒霉了。
没有纸笔之类的东西,于是众人便随便就地取材,用石头来抓阄了。
四人的眼神中都带着紧张与期待,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被分到相对更安全的一组。
最后的抽签结果出来了,元气少女周悦和男大学生林宇被分配到了祝慕翎一队,剩下的精英男吴明和卷发妇女秦慧芳,则幸运地加入了苏姚的队伍。
任务地点有四个,废弃屠宰场、山顶教堂、荒废医院、林中牧场。反正哪个地方都要去探索,任务地点就也用抽签来决定了。
苏姚抽到了荒废医院,而祝慕翎他们队则是倒霉地抽到了废弃屠宰场。
屠宰场光听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好地方,让人忍不住担忧。
看到结果的周悦脸色微白,身体一晃,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屠宰场……不会还有残留的什么尸体在里面吧。”
一想到那种场景,她的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涌,想要呕吐。
林宇也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拍了拍周悦的肩膀,安慰着脆弱的漂亮姑娘,“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呢,不会有事的。就算真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能一起应对。”
临走前,众人互相对了下各自眼睛的颜色,毕竟今晚投宿还要用到这个信息。
今天还能和平地站在这里唠嗑,但是随着一天天人数的减少,明天可就不一定还有这么和气的氛围了。
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副本里,每过一天危险就会增加一分,而信任也会变得脆弱一分。
两组人分道扬镳,各自朝着自己任务目的地走去。
他们没有地图,只能靠自己去找,但索性村子不大山也不大,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目标。
四人朝着废弃屠宰场的方向前进。
越靠近那里,空气仿佛越发寒冷,一股淡淡的臭味也越来越浓烈,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捂住人的口鼻,让人感觉十分难受。
周悦忍不住捂住鼻子,身体也不自觉地靠近林宇,仿佛他身边是唯一安全的港湾。
林宇有些拘谨地直了直身子,面对女孩子的靠近,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终于,那座废弃屠宰场出现在眼前。
大院斑驳的外墙上满是污渍,像是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恐怖故事的见证。
大门半掩着,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让人毛骨悚然。
祝慕翎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门轴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众人走在院子里,突然,一只老鼠从脚边窜过,它的速度极快,像是一道灰色的闪电。
周悦吓得蹦了起来,虽然她极力忍住没有叫出声,但脸色变得更白了。她伸手拽住了林宇的袖子,身体往他身边凑了凑,寻求着安全感。
林宇有些上头,试探着给了她一只手,周悦立马顺势牵了上来紧紧握住,少年的心跳不禁快了几分。
“嘘!”孙阳示意大家警惕一点保持安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扫视着四周。
众人都屏住呼吸,慢慢地往里走,每一步都迈得很轻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未知的危险。
很快就穿过了院子,到达了屠宰场建筑的厂门。
门上有两个按钮,左边是红色的按钮,右边是黑色的按钮,显然是叫他们二选一。
贴着张有些风化的纸,纸张已经变得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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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化为齑粉,上面写着进门答案的提示。
【A:左边红色的按钮是正确的】
【B:这两条中只有一条是错的】
【门前埋有地雷,按错开门按钮会触发厂子的保护机制,地雷立马爆炸,请谨慎操作!】
周悦的身子抖了一下,有些害怕地挽住了林宇的胳膊,瑟瑟发抖,“这怎么还考脑筋急转弯啊?”
这是一道逻辑推理题,祝慕翎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着思索的光芒,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衣服布料。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首先,假设A是正确的。
如果B也是正确的,那B说“这两条中只有一条是错的”,就与A和B都正确这个假设矛盾了。
如果B是错误的,“这两条中只有一条是错的”为假,那就意味着两条都是错的,或者都是对的,由于A正确,那B不正确的话,就也是矛盾的。
第二种,假设A是错误的。
如果B是正确的,B说“这两条中只有一条是错的”,最终A错误,B正确,这个结果是合理的。
如果B是错误的,由于假设A错误,这种情况就是两条都是错的,最终也是合理的。
所以,A只能是错的,那么正确的按钮就是右边的黑色按钮。
祝慕翎抬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对着黑色按钮摁了下去。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啊,确定吗?你别瞎按啊!”周悦略带惊慌地说着,拉着林宇后退了两三步,生怕门口埋的雷就地爆炸,炸到她。
祝慕翎眼皮都没抬一下,懒得搭理她。
这种简单的逻辑推理题,对于她这种经常动脑子的高三生来说,就像做日常练习题一样,轻轻松松手拿把掐,解题速度超快。
空气寂静了三秒,屠宰场那厚重而斑驳的大门“咔嚓”一声,缓缓打开了。
随着大门的打开,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血腥味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率先冲击着众人的鼻腔,那是一种铁锈混合着某种粘稠物质的刺鼻气息,仿佛无数生灵在这里被残忍屠戮后的血腥记忆被瞬间释放。
紧接着,腐烂的味道如影随形,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像是积压多年的尸体在阴暗角落慢慢腐朽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张无形的、散发着恶臭的大网,将众人紧紧笼罩其中。
这两种味道相互交织、混合,形成了一种极度恐怖和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
“呕……”周悦有些反胃恶心,差点吐了出来,还好硬是忍住了,这味道实在是太刺激了。
黑洞洞的走廊如同巨兽张大的咽喉,无尽的黑暗仿佛是实质化的浓稠墨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让人的视线只能徒劳地在黑暗边缘徘徊。
突然,一双红色的眼睛在这如墨的黑暗深处一闪而过,红得滴血,伴随着轻微凌乱的脚步声,不禁叫人头皮发麻。
废弃了多年的地方,里面……还有人?
7. 鬼打墙
里面的动静只持续了两三秒,就重新归于平静,恢复了原本令人胆寒的死寂,到那双眼睛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周悦紧紧抓着林宇,畏惧地看着里面的黑暗,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睛里满是抗拒,不情不愿地小声道:“真的要进去吗?这么黑,还臭……”
林宇紧紧握住周悦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可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只能说是勉强抱团取暖。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壮胆,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闭了嘴。
孙阳皱着眉头,有些焦虑地原地转了个圈,“屠宰场废弃了,内部没有通电,没光。”
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加重了周围黑暗的重量。
抹黑前进的话,那真是太考验心脏了,悄无声息地死在里面,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人发现。
“要不先回村子里找点能照明的东西吧?向村民借火搞几个火把。”周悦怯生生地开口建议道,话语中已经心生退意,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被黑暗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祝慕翎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群没用的登西,还得她出手。
祝慕翎将手伸进了宽松的外套兜里,在兜里摸索了两下后,掏出了一盏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的小油灯,以及一根火柴。
“不用费劲回村了,我这里有。”说着,祝慕翎拿着火柴头在墙上轻轻一划,“嗤”的一声,一道微弱的火苗冒了出来,瞬间点亮了周围一小片黑暗。
她将火苗凑近油灯的灯芯,灯芯迅速被点燃,昏黄的火焰缓缓跳动起来,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做的准备,如今这不就用上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指望她。
油灯里面的油应该够烧上几个小时的,这玩意儿可比什么火把要好,它可是能辟邪使怪物退散的。
虽然不知道在白天管不管用,但总归是个靠谱的心理安慰。
孙阳惊讶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有人能想着把这玩意儿顺出来,而且还剩了这么多油,“好好好,这下可以放心进去了。”
这下便没有了再退缩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进。
众人在院子里各自捡了根木棍,木棍表面粗糙有些地方还带着毛刺,不是什么顺手的好武器,但握在手中总归能带来些安全感。
祝慕翎谨慎地搬来了几块大石头,每一块石头都沉甸甸的,她吃力地将它们抵住了敞开的门,确保门不会在自己进去之后被随便关上。
众人手持木棍、拿着油灯,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屠宰场,昏黄的火焰光在黑暗中摇曳着,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四周的墙壁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湿漉漉的,仿佛是被鲜血和某种不知名的液体长期浸泡过一般,味道如同实质化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作呕。
脚下的甬道蜿蜒曲折地向未知的深处延伸,每走一步,回声就在甬道里幽幽地回荡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让人脊背发凉。
走在最前面的是祝慕翎,她举着油灯,灯光在脸庞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她的脚步很轻,轻得就像一只猫在潜行,眸子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细节。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孙阳,他双手紧紧握着木棍,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
周悦和林宇抱团走在队伍最后,周悦紧紧抓着林宇的胳膊,身体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眸子左顾右盼,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林宇虽然也很紧张,但在妹子面前还是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手中的木棍握得手指都有些发白。他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况,确保没有什么鬼东西跟着他。
走廊里倒是挺安全,没遇上怪物或者人,但是他们遇到了新的问题。
四人在走廊里左拐右拐,走了十几分钟却没遇见一扇门,好像这里是死路的迷宫一样,兜兜转转。
每一条甬道看起来都差不多,墙壁上的污渍和地面的坑洼仿佛是同一副毫无变化的画卷,让人渐渐失去了方向感。
“怎么感觉这个路口这么熟悉,我们是不是遇见了鬼打墙……”周悦指着这个出现次数格外多的三岔路口,轻咬嘴唇开口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是担忧。
林宇也有些慌张,但还是安慰道:“别怕,也许是我们不小心走错了。”不过,他的声音也缺乏底气,更像是掩耳盗铃的自我安抚。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隐隐觉得不安。
孙阳皱着眉头,手中的木棍砸在年久失修风化的墙上,“咚”的一声,砸掉了一小块墙皮,算是做了个标记。
墙皮掉落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
一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标记就重新出现在前方的路上,不管他们沿着哪条甬道如何走,那个路口总是会再次出现。
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他们始终在这个相同的区域里打转,无法逃离。
“兜圈子了。”孙阳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头疼地开口。
他们开始后退,往回走去,却也是同样的结果,依旧是在这个没有门的长廊里原地打转。
哪怕尝试回到进入屠宰场的大门处都做不到,被封死在了区域里。
“你们谁有相关游戏道具吗?或者是派得上用场的技能,看看怎么才能出去。”孙阳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那越来越强烈的头疼,询问众人道。
林宇迷茫地眨了眨眼,不解道:“那是什么东西?”
“第一次登录副本的时,在登录地点会有一台藏起来的扭蛋机,如果遇见了并投币,就能抽取一个基础技能。”孙阳眼眸微敛,颇有耐心的解释道。
“每次通关后,游戏也会下发奖励,会给一些拥有神奇效果的道具卡。”
林宇茫然地摇了摇头,对此一无所知,“我是新人,没有道具,上车的时候没敢乱走,也没看见扭蛋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沮丧,耷拉下脑袋,感觉自己拖了大家后腿。
“同上。”祝慕翎一摊手,面不改色地说谎,言简意赅地附议。
有技能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暴露,人心隔肚皮,这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孙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个新人真是指望不上,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周悦也在心里暗骂一声,但面上却不显,嗓音轻柔地开口,“我来吧,我这好像有一个道具能用上,是破除幻象的。
说着,她抬手虚空一抓,一张纯黑色底色,背面爬满金色的纹路的卡牌出现在她手里。
卡牌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金色的纹路像是活物一般在黑色的底色上波光粼粼。
打了个响指后,卡牌消失,变成了一个老式照相机,很是神奇。那照相机的外壳有些磨损,散发着一种复古的气息,镜头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周悦手持着她那台老式相机,手指紧张地搭在快门上,将相机镜头对准周围,眼睛透过取景器谨慎地观察着。
一行人继续前进,周悦则负责通过照相机看哪条路出了问题是幻象,每走几步,她都要仔细地观察取景器中的画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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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变化。
步行了几分钟后,当镜头扫过某条走廊尽头那堵墙时,周悦的心跳陡然加快。
在众人的肉眼看来,那是一堵再普通不过的墙,灰色的墙面看起来坚实无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在相机那小小的取景框里,那堵墙却神奇地变成了一条路,一条通往未知深处的甬道。那甬道在取景框里散发着一种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召唤着他们。
“就是这了!”周悦指着那堵墙壁,激动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终于找到了破解困境的关键,不用困在这里了。
她重新端起相机,镜对准那堵墙,手指按下快门,随着“咔嚓”一声,相机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就在快门按下的瞬间,墙上泛起了一阵微弱的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扩散扭曲着。
那涟漪在墙面上波动着,打破了墙壁原本的平静,让人感觉那堵墙似乎不再是实体。
孙阳上前两步轻触墙壁,他的手指碰到了冰冷而坚硬的墙面,却摸到了墙,使劲推了推,也是纹丝不动,根本不像是幻像的样子,进不去。
他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这要怎么进去呢?”
周悦耸了耸肩,无奈道:“这就不知道了,照相机只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不会给出如何操作的答案。”
众人紧盯着那堵墙,绞尽脑汁试图找到进入的方法。
祝慕翎挑眉,摸了摸下巴,“既然睁着眼进不去,那我们试试闭着眼?”
老一辈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遇见鬼打墙时,睁着眼睛出不去,闭上眼睛就能出去了。
她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但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那我先来试试吧。”祝慕翎缓缓闭上双眼,然后朝着那堵墙的方向慢慢走去。她的脚步有些迟疑,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众人紧张地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当快要撞到墙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身体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堵墙,就好像那堵墙根本不存在一样,身影消失在墙的那一边,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成功了!”周悦惊喜地叫道,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原本紧张的面容也变得轻松起来。
孙阳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舒展了眉宇,“那我们也赶紧跟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长廊。
三人闭上双眼迈着大步,当他们穿过墙的那一刻,一阵轻微的寒意掠过身体,随后便听到祝慕翎轻声说,“没事了,睁开眼睛吧。”
他们进入了一条新甬道,一行人继续前进左拐右拐,很快便看到了第一扇门。
那扇门看起来破旧不堪,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生锈的铁皮。
门上挂着“分割车间”的牌子,牌子上的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
祝慕翎缓缓伸出手,握住分割车间那冰冷的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将门推开。
门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随着门的缓缓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像是有形的浪潮,瞬间将众人淹没,让人忍不住想要转身逃离。
众人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眼睛却惊恐地瞪大了。
在那昏暗的车间里,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如同闪烁的鬼火一般。
那些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无数双来自地狱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油灯微弱的光芒,他们看清了那些眼睛主人的样貌……
8. 激战
宽敞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阴森气息的分割车间里,阴森如同实质化的雾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让人的皮肤不由自主地泛起鸡皮疙瘩。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地全是红眼的兔头人。
兔头人的身体扭曲怪异,身体像是人类的身体,却覆盖着一层粗糙的毛发,杂乱无章。兔子般的头颅上两只长长的耳朵耷拉着,耳朵上的绒毛似乎也因为周围压抑的环境而变得黯淡无光。
最为恐怖的是它们那一双双红色的眼睛,里面透着嗜血的光芒,隐藏着无尽的杀戮欲望。
它们的身上穿着一些破破烂烂的布条,布条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和污渍,勉强遮住了身体的部分部位,像是曾经是人类时的衣物,但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原本这些兔头人都各自待在原地沉睡,可当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后,它们受到了惊扰,纷纷机械般地转过头来。
沉睡的怪物被他们唤醒了。
那齐刷刷的动作,就像一群被同一个指令操控的木偶,让整个场面更加惊悚。它们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站着的一行人,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感,仿佛在打量即将被吞噬的猎物。
一时间,车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油灯的火焰在不安分地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啊——!”
周悦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尖叫打破了某种禁忌,终于想去捂她的嘴也来不及了。
听到人类动静的兔头人们开始躁动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
怪物们蜂拥而上,扭曲怪异的身体迅速地朝着门口的众玩家冲来,密密麻麻的身影仿佛一片汹涌而至的恐怖浪潮。
它们嘴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吼声,目标明确,就是要将这些闯入者撕成碎片然后拆吞入腹。
“卧槽,跑啊!”孙阳忍不住爆了粗口大吼一声,唤醒了愣在原地的众人。
祝慕翎反应极快,猛地伸手用力拉上了门,将门重新锁了回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耽搁。
油灯对于这些怪物来说没有驱散效果,否则它们也不会冲上来,看来只能当做普通的照明设备使用了。
随着门“砰”地一声关上,那一群冲来的兔头人狠狠地撞在了门上,门板发出一阵剧烈的摇晃,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撞破。
门后的兔头人们疯狂地抓挠着门,那尖锐的爪子在门上划出一道道令人惊心的痕迹,发出刺耳的声响,如同用指甲刮擦黑板,让人的牙根都忍不住发酸。
随后便是门把手被操作的声音,扭动的响声格外清晰,它们竟然会开门?!
玩家们心脏狂跳,呼吸变得粗重而紊乱,众人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转身顺着走廊甬道拼命逃窜。脚步声在甬道里回响,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是在与死神赛跑。
那些兔头人很快便涌了出来,甬道错综复杂,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它们也不知道猎物跑到了哪里,便分散开向每条通道追去。身影在甬道里穿梭,所到之处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玩家们跑着跑着,看到了新的门和牌子,饲料储藏室。
这里总归不会有什么活的动物了吧?
祝慕翎急急忙忙的拉开了门,四人逃难般躲了进去,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不出所料,这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生物,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储藏室。
墙边堆放着一些破旧的麻袋,麻袋上满是破洞,大抵是老鼠啃的。里面曾经储存的饲料如今只剩下一些残渣,散落在周围的地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臭味。
屋子的角落里,有几个已经倾斜的木制货架,已经腐朽摇摇欲坠。货架上还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空瓶子和生锈的容器,瓶子上的标签早已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些斑驳的痕迹。
这里没有怪物,不幸中的万幸。
所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紧绷的肌肉渐渐舒缓,坐在了地上喘着气休息。
在这里躲一会,等到外面平静下来,那些东西重新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再继续探索。
然而,他们刚放松下来不到三分钟,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握着门把手开门的声音。
妈的,为什么怪物还会开门啊?!
祝慕翎在心里疯狂吐槽腹诽。
门开了,兔头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四只怪物鱼贯而入,扭曲的身体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加诡异,让人看了就觉得毛骨悚然。
它们静静地站在门口。
玩家这边手中的油灯还没来得及吹灭,那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众人惊恐的脸上,脸都吓白了。
但怪物却站在了那没有动,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似的。
四只兔头人抽动着兔子鼻子,不停地耸动着,鼻孔张得大大的,捕捉着空气中的任何一丝气息,耳朵也微微竖起,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不断地嗅闻,兔头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它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兴奋咆哮。
它们将目光锁定在房间的角落。
那里,玩家们正蜷缩着身体,尽量屏住呼吸,可即便如此,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还是被这些嗅觉灵敏的家伙捕捉到了。
祝慕翎微微垂眸,这些家伙原来是没有视力的。靠气味和听觉来判断众人位置的。
这应付起来就简单多了。
只要骗过它们的嗅觉,让这帮怪物以为玩家是同类不就可以了?就可以在整个屠宰场光明正大的行走了。
四只兔头人冲了上来,对她们发起了进攻。
祝慕翎将油灯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照明,手探向了自己的腰间,摸出了那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镰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其他玩家也各凭本事,迎上了敌人。
孙阳掏出把锤子来,锤子的锤头看起来十分沉重,充满了力量感,作为一个老玩家,他当然也和祝慕翎一样藏了武器,留了后手。
男大学生林宇则是掏出个扳手,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将就着用也算是趁手。
这两样物品是祝慕翎没见过的,看来每个人的初始房间里,所放的工具农具都不一样。
周悦则是脸色一白,什么也没掏得出来,只能握紧手中的棍子,靠棍子抵抗攻击,等待其他人杀完怪物来支援她了。
怪物扑了过来,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想要将人一口吞下,那血盆大口里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祝慕翎看准时机,猛地侧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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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攻击,身体轻盈而敏捷,同时手中的镰刀顺势一挥。
这些兔头人没有视力,看不到她的攻击,只靠听觉的怪物可好对付多了,只是长得唬人看着多厉害的样子罢了。
镰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切入了兔头人的脖颈,按照生物书上所讲的,砍在了它的大动脉上。
刹那间,血花四溅,温热的鲜血像是被高压泵出一般,从兔头人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在空中四散开来,溅落在周围的墙壁和地面上,更是溅了祝慕翎一身。
那温热的血液带着一股腥味,沾在皮肤上让人感觉黏腻而不舒服。
你死我活的战斗,她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更何况,这玩意儿又不是人。
不搞死它,都对不起她处心积虑用技能获得的武力值。
“垃圾,去死吧!”祝慕翎咬紧牙关缓缓用力,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镰刀一点一点地深入,每推进一分,都能听到刀刃切割皮肉与骨骼的轻微“嘶啦”声。
兔头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两只原本耷拉着的长耳朵疯狂地摆动,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伴随着最后一股鲜血的涌出,兔头人的头颅被割下,“咕噜噜”地滚落在地,失去头颅的身体站在原地摇晃抽搐了几下,才轰然倒地。
祝慕翎外套上满是被溅的血液,身上充满了兔头人的气味,这下应该能骗过那些怪物了。
孙阳也处理完了他的对手,低吼着锤子一锤锤地落下,敲碎了那只兔头人的脑壳,连脑浆都砸了出来,溅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恶心的白色糊状物,场面很是残暴。
林宇那一只好像没死,被他用扳手和棍子暂时砸晕了,他先腾出手去帮周悦那个弱女子去了。
祝慕翎出于善良,帮他补了刀,将被砸晕的兔头人脑袋割了下来,动作干净不拖泥带水。
很快,四只怪物便都被消灭掉了,众人做着善后工作。
他们用兔头人的血液和毛发涂抹在自己的身上,那刺鼻的气味让他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忍受,用气掩盖自己的气味。
周悦语气里略带心疼的拉住了林宇的手,眉头紧皱满是不忍,微微红了眼眶,“都怪我,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受伤。”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眼睛里满是关切,情真意切,患难真情的样子。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说着,她从自己白衬衫上的腰间处,扯下了一块布,帮他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柔,腰处缺了块布料,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肤,青涩男大的林宇不禁红着脸偏过头去,有些害羞不太好意思。
就在众人还在打扫战场时,开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又有三只兔头人怪物钻进了屋子,他们好像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行动的,从不落单。
玩家们顿时站在原地不动了,检验着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三只兔头人用鼻子轻嗅着味道,脸上露出了略带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脑子有些卡机。
这是什么味儿,又像同类又像敌人?
领头的兔头人向前走了几步,它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它靠近了玩家们,站在了祝慕翎面前。
9. 办公室
它带着怀疑和不确定伸出了手,手指弯曲着指甲又长又尖,想要触摸祝慕翎,看看是同类还是敌人。
祝慕翎为什么会多此一举割下兔子的头?
为的就是现在,对方没有视力,那么分辨同类只靠气味、听觉和触觉。
气味上可以靠涂对方的血来糊弄,瞒天过海,听觉的话它也分不清是敌是友,靠别的方式才能具体判别。
而触觉呢?
他们和兔头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兔头。
所以她做出了冒险而大胆的行为,祝慕翎微微下蹲,将自己割下的兔头人脑袋,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兔头的毛发还带着温热的血液,有些黏腻地碰到了她的头发,但也顾不上这些不适了,调整好角度便朝着对方的手迎去。
那只粗糙且带着冰冷温度的手缓缓靠近,在触碰到祝慕翎头上戴着的兔头的瞬间,兔头人的动作明显一顿。
它的手指在兔头上的毛发间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确认着什么。祝慕翎甚至能感觉到它指尖传来的微微压力,每一下触碰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空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其他玩家也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孙阳紧紧握了手中的锤子,只要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他就会冲上去。林宇则是躲在后方,用身体半掩着周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兔头人,手心里全是汗水。
片刻之后,这只兔头人似乎确认了祝慕翎是“同类”,它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种满足的低鸣。随后,它缓缓放下了手,向后退了一小步。
祝慕翎悬着的心放下了,他生怕这家伙刚才顺着兔子脑袋往下摸,结果发现没有脖子而是人,那她可就露馅了,还好对方智商不高。
其他两只兔头人也跟着放松了警惕,紧绷的身体变得松弛下来,耳朵也不再那么警觉地竖着。
三只兔头人转身往房间外走去,没有丝毫怀疑地离开了这里。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这样是可行的。再遇上其他怪物,也可以靠这个办法蒙混过关。
“可以出去继续探索了。”祝慕翎拎着兔头人的脑袋,用袖子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血,平静地说道。
他们杀死了四只兔头人,但很可惜,孙阳的那一只被锤子砸烂了脑袋没法使用了,所以能用的就只有三个头。
“我的给你吧,我和周悦用一个就行。”林宇颇有义气地说道,他和周悦倒是亲昵。
有这好事,孙阳自然微笑着接过一口应下,连连道谢,但在心里暗暗不屑地嘲讽一句,死恋爱脑。
……
众人拿上脑袋,走出了储藏室。
外面已经不再有兔头人到处穿梭,可能它们搜查一番没有发现问题,以为玩家们已经离开了,便回到了分割车间继续沉睡了。
整个环境变得异常安静,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玩家们沿着冰冷的走廊前行,很快便到达了下一个房间——厂长办公室。
华丽格格不入的门静静地矗立在那,这是扇现代感十足的门,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门的材质看起来很厚实,表面光滑而冰冷,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泽。
门的中央是一个刷卡的电子锁装置,那是一个精致而复杂的小盒子,上面是一个小屏幕,旁边是一个卡槽,卡槽的边缘有一些细微的磨损痕迹,显示出曾经频繁使用的过往。
应该是个刷卡开门的机器。
孙阳在一旁皱着眉头,他用力地推了推门,门却纹丝不动,抬脚踹了两脚,门也毫发无伤。
门依靠电子锁的机械结构紧紧锁住,如今屠宰场断电,刷卡开锁的功能完全失效,这玩意儿彻底打不开了。
“走吧,先去找配电室,通电才能打得开。”孙阳略带遗憾地收回了手。
再次回到走廊,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配电室。
配电室的门罩是一块电子屏幕,屏幕通了电,上面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请输入屠宰场的工作时间,连续错误三次将开局防盗模式,请谨慎输入】
有员工或者村民知道他们的工作时间,这是为了防外村人的。
大家愣正在了原地,眨了眨眼。
“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工作啊?”林宇有些抓狂,抬手挠挠自己的脑袋,感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一路上走来,没看见任何告示,工作时间之类的东西,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班?
周悦被这题气笑了,不禁脑洞大开道:“这屠宰场是国企吗?一般都是国企吧,是国企的话那就是朝九晚五。”
“你说的对,可以试一试。”孙阳觉得这个答案虽然荒诞,但也有几分可靠。
反正能输入三次呢,尝试一次也不打紧,他便输入了九点到十七点。
随后,非常光荣地错误了,亮起了红灯。
“会不会是零点到零点,这种场子的机器一般全天都开着吧?只要开着就算工作时间。”林宇想到了,一拍手什么张口说道。
“反正也没什么好答案,试试吧。”周悦将答案摁了上去。
然而,机器再次报错,又亮了红灯。
已经错了两次,不能再错了,第三次如果还是错误,屠宰场开启防盗模式,就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人顿时蔫儿了下来。
祝慕翎听得直摇头,在心里感慨着他们的脑子,抬手就要往上面输正确答案。
却不想,队友慌张地拦下了她的手。
周悦开口劝着,眸子里满是焦急,“别急着输啊,万一错了可就完蛋了。”
“是啊,你的答案保准吗?”孙阳抹了把汗,也不是很信任她的样子。
最后一次机会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可不能轻易冒险。
祝慕翎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气不气,不要跟这帮人一般见识,“保对,肯定对,信我,要是错了我一人负责好吧?”
三人面面相觑一眼,不再拦她了,姑且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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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有把握,
祝慕翎摁着触屏,快速输入了答案。
这帮人真是不动脑子,整个副本就只暗示了他们两个时间点,不填这个还能填什么?
一个是早上六点,全村的鸡打鸣,外面的怪物退去,一个是晚上八点,那些怪物来砸门。
八点之前就黑天了,为什么那些怪物八点才来?六点之前早就亮天了,为什么它们六点才散去?
答案就是他们可能潜意识地按照自己的作息行动,这个时间外都在“上班”,只有下班的这段时间才会攻击人。
答案输下,屏幕上亮起了绿光,输入正确,咔嚓一声门开了。
众人终于进入了配电室。
偌大房间里是错综复杂的一根又一根电线,纵横交错。还有各种电闸,像是一个个神秘的按钮,控制着整个屠宰场的电力系统。
其他的看不懂,但总闸的闸门被特意贴了标签,标签上的字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
推上去,供了电再找到卡,就能打开厂长办公室的门了。
祝慕翎伸手握住了电闸的把手。那把手冰冷而粗糙,她微微用力,电闸却纹丝未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只好加大了两分力气。
“嘎吱——”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电闸开始缓缓移动。随着电闸一点点被推上去,先是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仿佛是沉睡已久的机器在苏醒前的低吟。
突然,一道微弱的电流从电闸处窜出,沿着布满灰尘的电线迅速蔓延。紧接着,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响起,像是鞭炮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火花在电闸盒周围闪烁跳跃。
就在众人以为电闸要失败的时候,整个屠宰场突然“轰”的一声,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引擎重新启动。
头顶上的灯泡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昏暗的空间瞬间被明亮的灯光填满。一些破旧的机器也开始运转,发出沉闷的轰鸣声,链条和齿轮相互咬合转动,带起一阵轻微的机油味。
电闸被完全推了上去,屠宰场重新通电,恢复了运作。
厂子里有了亮光,祝慕翎立马吹灭了自己手中的油灯,里面还剩下点油,节省一点是一点,万一后面还能派上用场呢?
他们在配电室稍微等了一会,外面没有动静,这兔头人也没被再次惊醒,这才放心地出了屋子。
……
四人离开了配电室,继续前进,步行了一会儿后,很快就看到了写着冰库的厚重大门。
孙阳小心翼翼地推开眼前那扇散发着丝丝寒意的大门,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顺着门缝往外钻。
通了电,里面自然也开始制冷,温度便降了下来,有些冻人。
他们进入了冷库,冷库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腐臭与冰冷混合的气味,那是一种能让人的鼻腔瞬间被冻结的刺鼻味道。
昏黄的灯光在冷库中摇曳着,勉强照亮了这个阴森的空间,面前的场景让他们惊在了原地。
放眼望去。整个冷库里全是穿着工作服的干枯尸体。
10. 冷库
这些尸体或站或躺,姿势各异。工作服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污渍,颜色已经变得暗沉而模糊。
尸体们的身体干枯萎缩,皮肤紧紧地贴在骨骼上,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木乃伊。那凹陷的眼窝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空洞无神地望着某个方向。
“翻找检查一下,看看衣服兜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是刷门需要的那张卡。”孙阳当即上前两步,蹲下身子面色如常地动手搜查。
老玩家们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早就不知道搜过多少恶心的东西,但祝慕翎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人的尸体,有些不太习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不适,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手指捏住工作服的衣角,忍着恶心摸索着尸体的衣服兜。
周悦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咬着嘴唇脸上满是不情愿的表情,但手上的动作倒是飞快,一点没耽误找证据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
林宇看到这些尸体也有些应激,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人家女孩子都上手了,他一个大男人要是怕了丢不起那个人。
整个冷库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翻动衣服和轻微的呼吸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突然,林宇的脚步毫无预兆地踉跄了一下,他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起来,眼前发黑。
他的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周围只有冰冷的空气。
紧接着,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迅速失去了血色,逐渐青紫。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开始直直地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了一小片灰尘,就那样挺挺地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眼神中的生机正在迅速消逝。
孙阳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到林宇的尸体旁,蹲下身子查看情况。
手指贴在他的鼻翼下,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空气的流动,哪怕是最微弱的呼吸波动都不存在。
他又伸手摸了摸林宇的颈动脉,那里也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这下彻底确认了情况,“他,死了……”
在众人的面前,于一分钟内暴毙而亡。
祝慕翎瞳孔猛地收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还好端端站在这的一个人,仅仅几个呼吸间都不知道为什么而突然死去。
“他的嘴唇是紫的,应该是中了毒。”孙阳查看着尸体快速地判断道,随后立马起身后退两步离他远了些,生怕自己身上也沾染到毒素。
周悦站在一旁,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像是只受惊的小动物。
她嘴唇颤抖着,捂着嘴压抑着嗓音里的哭腔,身体像风中的树叶一样发抖,“是伤口……林宇的胳膊被那些怪物伤到了,兔头人的爪子或牙齿上有毒!”
储藏室里的那场战斗,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就林宇受了一点点的擦伤,包扎了后谁也没有在意。
却没想到留下了隐患,毒素在此刻爆发了。
孙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叹了口气略带惋惜无奈地摇摇头,“节哀顺变。”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时,突然,地上林宇冰冷的尸体有了动静。
毫无预兆地,他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紧接着,手臂也缓缓移动,双腿也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林宇猛地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惊恐,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死而复生了?”孙阳怔在了能那,脸上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林宇快速喘息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嘴里忍不住爆了粗口,“卧槽,我竟然死了。”
一路上虽然有破折,但也算顺利,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而突然死去。
“这是怎么回事?又活了!”周悦的睫毛抖了抖,茫然地问着。
林宇抬手揉了揉眉心,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有些虚弱道:“抱歉,我有所隐瞒。”
“扭蛋机里我抽到了技能,每个副本多一条命,可以复活一次……”林宇后怕地拍着胸口,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要不是这个技能他就玩完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活着就好,大家都注意一下,再遇见兔头人的时候,别被伤到了,有毒。”孙阳紧绷着着脸关切地叮嘱道。
“生命只有一次,不会再有这种好事发生了,都谨慎一点。”
四人继续没完成的搜查,翻找着尸体,数量众多,得翻上一阵才能翻完。
祝慕翎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一个硬物,边缘有些粗糙,她的心猛地一跳,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物件从兜里掏了出来,原来是一本已经破旧不堪有些风化的笔记本。
那笔记本的纸张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泛黄颜色,是被时间和潮气反复侵蚀后的产物。纸张的边缘已经开始腐烂,变得毛糙易碎,但索性保存完整。
翻开笔记本,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
笔迹看起来十分潦草,像是在极度慌乱或者紧急的情况下写下的,急于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众人围了过来,眼睛紧紧盯着这本泛黄且有些腐烂的绝笔笔记。
【六月二十六日】
【厂里的老母兔生下了一只皮毛和眼睛都是红色的纯红兔子,祖辈传下来的预言应验了。】
【听说这兔子活着时可以保佑村里挣钱,死了吃下去也能永驻青春延年益寿,不知道是真是假。】
众人愣怔了一瞬,村里的那两拨村民原来都没有说实话,全都隐瞒了细节,他们的各执一词全是自己美化过的版本。
【七月二十三日】
【自从养了那只红色兔子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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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家的发财金鸡就抽了疯,老往养殖场的方向飞还疯狂打鸣,金鸡和兔子相克,可要看好了不能让它们见面。】
【八月十七日】
【什么保佑村里发财,快两个月了,一点钱没见着,反而有兔子得了兔瘟,死了好一批损失惨重。哪里有钱,这死玩意儿该不会是带来霉运的东西吧?】
【九月二十九日】
【好吃好喝供起来养了三个月,毛用没有,村里决定杀掉那只红兔子炖汤吃肉,发财是不行了,看看预言里说的永葆青春延年益寿是不是真的。】
【十月五日】
【厂长宰了那只兔子,烧了一大锅的汤,所有自愿食用的人都分到了汤和一点点的肉,有些封建老顽固说不能吃,笑话,要是真有效果,那就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
【别说,汤是真的鲜,肉也挺好吃的,比普通兔子美味多了。】
日记部分字迹还算板正,看起来很正常的,但后面所写的东西,就是无比潦草混乱的了。
下一页便是像临终遗言一样的东西,也没有写日期,字体非常乱,一个字要看上几秒才能理解的写的是什么。
【完了,一切都完了……吃了兔子肉和喝了汤的人,眼睛变成了红色。】
【确实是永葆青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了,但却是以恐怖诡异的方式达成的。】
【轻度的,除了红眼没有任何其他症状。中度的,会在特定时间内会变成半人半怪物的东西,攻击黑暗里的人。】
【而重度的人,则会逐渐变成兔头人失去理智,彻底沦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村子里乱套了。】
怪物原来是这么形成的,村里的红眼派还说是什么兔神降下的恩赐,他们是获得了神的力量的神眷者。
真是能自我洗脑安慰,都快不是人了还欺骗自己身上发生的是好事呢。
【诅咒,必是诅咒,这东西还会沿着血脉继承,刚诞生的小儿竟而是红眼。】
【老村医研究这种邪病的解药,一直没有研究出来,里面差了一位药引拿不到,大家没救了……】
【我不想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要不在变成兔头人之前,自杀吧……】
笔记本上记录到这便没有了字迹,看着冷库里这一地的尸体,他是这群员工选择了在彻底变异前集体结果了自己。
而那些其他严重但不愿意死去的,便变成了兔头人,在厂里游荡。
剩下还算人的则是生活在正常的村子里,只不过家家户户都准备了油灯保护自己,出事的便只有他们这些“游客”。
至此,整个副本的大致背景彻底理清,剩下就是按部就班地探索完该探索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笔记里所说的药引,想办法解决掉诅咒了。
众人继续搜查着,检查着整个冷库,把剩下没搜完的地方都搜了,最后在角落里,搜出了一串钥匙。
上面有两把,一把是检验检疫室,一把是屠宰车间。
11. 打鸣
随着供电系统的运转,冷库里面的温度越来越低,冻得人打哆嗦。确认没有遗漏线索后,众人赶忙离开了这里。
带上钥匙,顺着漫长的甬道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墙上挂了路标指示牌,正是对应了刚才得到的两把钥匙,检验检疫室和屠宰车间。
“咱们分开行动吧,之前浪费了不少时间,兵分两路效率高些,得赶在吃饭之前回去。”孙阳将钥匙高高抛起又接住,思索了一下提议道。
他们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全靠投宿时获得的那点食物和汤,液体的摄入本来就不足,如果再回去晚了赶不上饭,那就更渴了。
“啊?我有点怕……”周悦缩了缩脑袋,低头委屈巴巴地轻轻扯了扯林宇的衣袖。
林宇见状,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于是挺了挺胸膛,大声说道:“我和周悦一组,我们去检验检疫室。”
他偷偷瞥了一眼周悦,看到她的眼中似乎有一丝惊喜,这让他更加得意起来,男子气概得到了满足。
孙阳看了看林宇,又看了看周悦,一副我都懂的样子,笑了笑,“行吧,那我和祝慕翎去屠宰车间。你们在检验检疫室小心点,有什么危险情况就先跑路。”
周悦和林宇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两伙人在路口分道扬镳,各自向任务地点走去。
祝慕翎和孙阳朝着屠宰车间的方向走去。甬道里回荡着他们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走了一会,便来到了屠宰车间的大门前,孙阳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
然而,当他用力转动钥匙的时候,却发现钥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孙阳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可那锁依旧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
“怎么回事?是不是方向不对?”祝慕翎挑眉。
孙阳摇了摇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又尝试着换了个方向转动钥匙,可是除了听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外,门依旧紧闭。
他也不敢用太大力,怕钥匙直接断在里面,那就彻底打不开了。
“这锁是不是坏了?”孙阳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踹了两脚门锁芯也丝毫没有松动,明明插在里面正正好好,怎么就拧不开呢。
祝慕翎眉头紧皱,突然想到了什么,“把钥匙拔出来,再扭动门把手试试。”
孙阳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他拔出钥匙,双手握住那冰冷且有些生锈的门把手,用力一扭。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门竟然奇迹般缓缓地打开了。
一股浓烈的血腥与腐臭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两人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钥匙插进去打不开,没有钥匙就能打开,这锁防谁呢?”孙阳被气到了,忍不住吐槽道。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祝慕翎一眼,眸子微敛,“你怎么知道这样能行的?”
祝慕翎耸耸肩,眨了眨眼,“直觉。”
这里的一切都不按常理,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想破脑袋,很多时候都是逆向思维,虽然荒诞离谱,但就是能拦住他们这些按惯性正常思考的人。
走进车间,昏暗的灯光在头顶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车间里到处都是生锈的屠宰工具,钩子、刀具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
只不过令人难过的是,这些屠宰工具里,没有村民所说的,那把刀把刀刃都纯黑色的特殊屠刀,看来应该是被收了起来放在了别处。
祝慕翎的目光在车间里快速扫视着,突然,她的视线停在了一个角落里。
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堆形状怪异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白骨的姿势扭曲着,仿佛在临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祝慕翎和孙阳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在白骨周围寻找着线索。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衣物碎片,早已被血渍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就在这时,祝慕翎发现白骨的脖子部位有一个挂着东西的带子,灰蓝色的带子在白骨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突兀。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手指捏住带子将东西掏了出来,是一张员工卡。
卡上沾满了灰尘和干涸的血迹,但幸运的是,卡片本身保存得还算完整。轻轻擦去卡面上的污渍,卡上的名字清晰地显现出来。
“竟然是厂长……”孙阳惊讶地说道,这人竟然死在了屠宰车间。
这张应该就是能刷开厂长办公室门的门禁卡了。如果那把黑色屠刀很重要很特殊,八成会被收在办公室里面。
他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
林宇和周悦轻着脚步前进,兔头人是靠听力寻人的,万一目的地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他们动作轻点也能避免打草惊蛇。
步行了几分钟后,两人到达了检验检疫室。
林宇将钥匙插入锁孔,深呼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小心翼翼地轻轻一扭,门顺利地打开了。
一股夹杂着化学药剂和金属冰冷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那气味有些刺鼻,让人忍不住皱起鼻子。
室内各种检验器材摆满了房间,玻璃器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光,精密的仪器带着复杂的刻度和按键,全是一些他们看不懂的机器。
林宇和周悦开始分头搜索,翻箱倒柜,仔细查看那些瓶瓶罐罐的标签,希望能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可惜,一番忙碌之后,他们一无所获,这里除了冰冷的器材,没有任何与他们相关的线索,也没有他们所寻找的门禁卡。
“什么都没有,看来不在这。”林宇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但也有些庆幸,虽然这里没有线索,但也没危险,总比遇见怪物被攻击好。
“是的,回去吧,找他们汇合。”周悦点头轻声应和着,毫无收获的两人折返离开。
林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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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神色轻松了两分,脚步略快,急着与大部队汇合,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周悦眼神中的异样。
周悦脸上挂着的温柔笑容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变为面无表情,脚步很轻像是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猫,悄悄地跟在林宇身后,安静默不作声。
突然,毫无预兆地,周悦从腰间抽出把寒光闪闪的刀,刀刃反射出她冰冷的脸,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犹豫,猛地朝着林宇的后心处捅去,动作干脆利落力求一击致命。
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刺破了林宇的衣服,狠狠扎进他的身体,捅了个对穿,甚至还怕他死不透,用力旋转起刀刃来,搅碎搅烂,下手极为狠毒。
林宇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对他温柔的周悦,会突然对自己下此毒手。
血液快速流失,脸色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身体缓缓向前倒去,格外凄惨。
周悦抽出刀,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刀上血,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林宇,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就好像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下毒竟然没毒死你,害得我还要冒风险再出手一次。”周悦厌烦地踹了他一脚,再没有之前柔弱可怜、无助害怕的脆弱样,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能在游戏里活下来的老玩家,怎么会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人畜无害和善温柔?都是伪装出来的罢了。
她是兔子阵营的,系统给予了她每天一份无色无味毒药的技能和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未知的游戏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通关方式有两种,人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自然是两手抓,哪条路都不放过。
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便盯上了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林宇,一番小白花做派激起对方的保护欲,成功混在了他身边。
之前林宇受了伤,是周悦给他包扎的,那时她便在布上下了毒,到了时间后便会直接暴毙,届时,她会把一切推到兔头人身上,非常完美的计划。
反正这个工具人也没什么用,实力也就那样,体能孱弱的学生罢了死了就死了,她也用不着对方保护。
结果,没想到这小子有第二条命,硬是活下来了,没拿到人头。
此次分开行动,正好给了她再次出手的机会,人一死,死无对证,那便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冷漠地抬脚跨过林宇的身体,将刀藏回了运动服下的腰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只留下林宇在地上不断抽搐,不甘心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口中吐的血,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突然,一声播报从所有玩家脑海中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倾听。
【玩家林宇死亡,他的身份是“公鸡”,凶手为玩家周悦,特此打鸣。】
12. 诬陷
播报声音连响了三遍,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针,无情地刺入每一个玩家的大脑,在大脑里盘旋。
所有玩家都脸色一变,心中下意识的将凶手与兔子相联系。
周悦原本从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收缩,脑海里就像是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轰地一声炸开,开始嗡嗡作响。
怎么会触发打鸣?公鸡不是那个瘦猴一样的玩家吗?
自我介绍时他亲口说的,就是因为瘦猴昨晚死了,她才敢放心大胆出手,否则怎么会如此草率。
她做梦也没想到,瘦猴竟然是冒领身份,而且好死不死的,林宇顺水推舟瞒了下来没吭声,直接叫她踩了雷。
八位玩家里,三个兔子,一个已经坦白了身份的鸡妈妈,剩下四个人里选人刀,她硬是选到了公鸡,这是何等的倒霉……
周悦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了慌张的情绪,大脑快速思考着对策,试图绝地求生。
局势现在很糟,但也有破局之处,这里没有其他目击者,她可以胡编乱造。
而且这个场次的新人很多,新人也就意味着没有那么狠辣,会犹豫会心软,只要借口说得过去就不会贸然置她于死地。
周悦行动了,她的双手猛地伸向自己的衣服,用力地撕扯起来,原本整齐的衣物瞬间变得凌乱不堪,领口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一大片肌肤。
紧接着,她又将双手插入头发之中,疯狂地抓挠,原本柔顺的发丝被弄得如同乱草一般,几缕头发还散落在她那表情扭曲的脸上,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
周悦翻找着林宇的尸体,掏出了他的扳手,让扳手沾染上一些血液,伪装成搏斗后凶器的样子,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匕首。
尸体会存在五分钟后被副本清理消失掉,不会一直存在于场地。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是想撒谎说两人遇见了怪物攻击走散了,彻底将对方的死从自己身上推脱干净。
如今被播报出去,就只能伪装成对方想要非礼她,结果被她趁其不备夺了扳手反杀,这凶器和衣衫不整的自己便是证明。
反正尸体消失后地上只剩血迹,谁也不知道死法,她说是扳手砸死的就是砸死的。
周悦给了自己两巴掌,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哭着就往回跑找祝慕翎和孙阳集合,演得这叫个梨花带雨情真意切。
很快,双方便在甬道处汇合。
……
祝慕翎和孙阳在屠宰车间刚拿到了门禁卡就听见了系统播报,当即对视一眼知道出了事,立马快速朝着检验检疫室赶去。
周悦压抑着哭声,脚步踉跄,紧握着带血的扳手,衣衫不整满身狼狈地与他们相遇。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眸子里满是惊恐与委屈,可怜极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孙阳和祝慕翎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她,眼神上下打量着略带防备与警惕地问道。
周悦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上气不接下气磕磕绊绊地为自己辩解,声泪俱下地哭诉着,“林宇那个混蛋,他刚才拿着扳手威胁,想要揩油非礼我……”
“我趁他动手动脚没有防备的时候,抢了扳手砸在他的脑袋上,想把他敲晕……”她哭喘着,身体微微颤抖,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满是泪痕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凌乱的衣服上。
“结果没想到,慌乱之下力气用大了,他死了!”她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几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自责。
周悦的表演十分完美,俨然一副完美受害人的样子,楚楚可怜引人同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欺负呢。
两人跟着她来到了案发现场,死亡时间早已过了五分钟,尸体已经被游戏清理刷新掉了,只剩下地上一滩还算新鲜的血液。
周悦指着地上的血迹,哭哭啼啼地控诉,“检验检疫室里面没有线索,找你们汇合的路上,他说时间还早玩点刺激的,就要上手揩油还要亲我,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死去的林宇要是知道自己死后被这么侮辱,怕是都要气过了,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清白留不住了。
孙阳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他已经死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虽然心中对周悦的说法有些怀疑,但看她这副可怜的样子,过多追问不太礼貌。
祝慕翎看着地上的一大摊血液,挑了挑眉,眸色微深。
周悦的说辞里处处透着不对劲,就像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看似完整,却经不起仔细推敲。
人是被砸了脑袋,脑袋受创的话应该是内伤居多,会流这么一大滩血液吗?
地上的出血量跟割了大动脉有什么区别,确定不是捅了心脏、腹部或者脖子之类出血量大的地方吗?
她说林宇非礼她,这话就更荒谬了。
第一次进副本的男大学生,才刚刚死过一次侥幸复活,现在仍处于高压下的生死存亡之间,这种情况下还会产生欲望想办事吗?
小头控制大头也没有这么控制的吧?难道不怕死吗?
就算想搞也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吧?走廊上就开搞?
这妥妥的更像是走在路上被人偷袭吧。
而且,林宇对她很好,一路上保护搜柔弱的周悦,帮她杀怪还因此受了伤,还动和她组队照顾她,怎么可能突然变法制咖□□犯。
周悦的说法漏洞百出,但内忧外患先解决外患,眼下这个环境不宜撕破脸硬碰硬,祝慕翎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有什么问题还是等出去了,所有玩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再说比较好,到时候直接发起公投,把她投出去。
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她这个人都失信了,如果必须要做出个决断的话,周悦必然要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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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又安慰了她两句,周悦这才停止了哭泣,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眶还红着。
她想要的结果达到了,别管对方信了几分,起码是暂时蒙混过关了。
“我们已经拿到了门禁卡,走吧,去厂长办公室。”孙阳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
队伍恢复了暂时的表面和平,祝慕翎不动声色地和周悦保持着距离,走在另一侧,生怕自己也被对方偷袭。
甬道里一如既往的寂静,一行人回到了那扇坚固的电子门前。
祝慕翎将卡片缓缓贴近刷卡区域,随着一阵轻微的“滴”声,刷卡装置上的蓝光快速闪烁了几下,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复杂的验证程序。
短暂的寂静之后,门锁内部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那是齿轮和锁芯相互咬合的声响。
接着,“咔哒”一声,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陈旧的气息从房间内部扑面而来,混合着纸张、油墨和一些难以言喻的工业味道。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推开那扇门,走进了厂长工作室。
众人打量着这个略显特殊的空间。
这里乍一看和普通的办公室没什么区别,都有着办公桌、椅子、文件柜之类的常见办公设施。只是有些陈旧,表面有一些划痕和磨损的痕迹,皮革也有些开裂。
然而,在办公室的一侧,却多了一个颇为引人注目的展览柜子。
柜子看起来精致而坚固,玻璃的橱窗擦得锃亮,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光芒,里面摆放着一件让众人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把村民们口中所说的黑色屠刀。
“可算找到了,咱们终于可以回去了。”周悦露出了笑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两分。
解密有进度,阵营战也有进度,两手抓的选择果然是没错的,她一定能活下来。
屠刀静静地躺在柜子里,黑色的刀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刀身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质感,隐隐透着一种幽冷的光泽。刀柄紧紧地连接着刀身,上面有着一些独特的纹路,神秘而古朴。
柜子是上锁的,锁身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是四位数的密码锁,没有任何提示完全不知道该填什么。
但也有个好消息,这玩意儿不限次数,可以穷举法挨个试,就一万种可能性罢了——可惜会累死。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三人面面相觑开动着生锈的大脑,回忆着一路上的见闻。
“应该会有线索才是,副本不会出没有答案的谜题,难不成要返回那些房间再搜一遍?”孙阳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头微微皱起,在脑海里搜寻着进入副本后所看见的一切数字。
祝慕翎双手环胸,盯着密码锁看了好一会,隐隐约约有了思路,眼睛微微眯起,“一般来说,设四位数的密码,会设成什么?”
孙阳愣怔了一瞬,下意识地脱口答道:“日期。”
13. 汇合
整个副本里所给出的数字线索很少,随便想想便想到了日期上,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做密码的东西了。
他们找到的日记本上写了一些日期,那么问题来了,哪一个会被设为密码呢?
不过,不重要,可以一个个试,反正本子里一共就那么几个日期,三五分钟就试出来了。
这锁好像不是防人用的,根本没难度,有点脑子的用排除法之后都能得出答案,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祝慕翎轻轻翻开本子,纸张放得太久有些脆,翻页的时候要小心点,她照着上面一条条的日期尝试着。
很快便试到了正确答案。十月五日,他们宰杀了那只特殊的红色兔子,熬成了肉汤一起分食的日子,一切怪异的开端,将这个日子设定为了密码。
整个村子的命运转折,全村大半的人都变成了怪物,还会血脉遗传。估计那些曾经参与分食的人肠子都悔青了吧,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时的贪婪竟会带来如此可怕的后果。
喜欢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确实是不老了,只是要么变成了怪物,要么变成了半人半怪物的东西,人人喊打龟缩在村子里,最后只能自我洗脑浑浑噩噩的活。
屠刀被顺利取出,刀身散发着一种神秘而令人胆寒的气息,沉甸甸的颇有分量,握在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质感。
刀刃锋利,看起来削铁如泥,祝慕翎挥舞了两下还怪顺手的,想必砍起人来也不错。
拿上任务物品,三人脚步匆匆地撤退朝外面走去,也不知道其他组的行动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顺利。
毕竟,如果解密路线行不通的话,那就要彻底撕破脸自相残杀了。
漫长的甬道走廊离开也需要时间,途经几个路口后,走在最前面的孙阳骤然停下了脚步,脸色一变,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回到了分割车间的兔头人再次出现,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甬道,堵住了前往出口的必经之路。
那些兔头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它们呲着牙鼻子轻嗅着什么,好像在寻找什么厌恶的东西,随着三人的靠近,立马像是感受到了明确目标似的,掉头朝这边走来。
三人的身上全是血液的味道,还拿着兔头人的头,刚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却依旧被捕捉到了,那就只生剩一个可能性。
“刀,这帮家伙能感受到屠刀。”祝慕翎得出了正确答案,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这刀怕是对它们有威胁,才会如此忌惮地搜寻。
怪不得要放进那样一个高质量的柜子里还锁住,这要是在外面,早被这帮兔头人给拆了。
柜子上的锁也是用来防兔头人这种没智慧的生物的,所以,对于玩家来说很轻松的就破解了。
“一口气,冲出去。”祝慕翎做出了判断,声音果断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话音刚落,她就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孙阳和周悦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丢在了屁股后面。
向外突围这种事,跑得慢跟在最后的最容易遭殃,她当然是先跑为敬,死道友不死贫道。
两人看着瞬间冲出去的祝慕翎,先是一愣,随后也赶紧拔腿跟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条件反射了,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急切。
兔头人们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叫声,纷纷朝着他们扑来。锋利的爪子在空气中划过,带起阵阵风声。
祝慕翎一边狂奔,一遍顺手挥舞着屠刀驱散它们,刀刃所过之处,鲜血飞溅,硬是开出了条路来。这屠刀切怪物跟切瓜切菜一样轻松,展现出了强大的威力。
靠声音和气味辨别敌人的兔头人,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也有些迷茫了,有些笨的甚至原地转了个圈,脑子宕机。
它们的攻击变得混乱而无序,给了祝慕翎等人更多的机会。
祝慕翎猫着腰,连杀带挤地成功突破了包围圈,挤出甬道出了厂子,身体微微颤抖,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自己将技能点在了武力值上,否则就她那孱弱高中生的体能肯定冲不出来。
那些怪物本想追着她一起出去,追杀至死,但外面艳阳高照,正是下午两点左右太阳最热最亮的时候,根本扛不住。
如果是深夜或者清晨蒙蒙亮,还能在外面待一待,这种正午它们出不去的。
怪物们拥堵在门前,止步于阴影处不敢踩进阳光里,那一双双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与不甘,身体不服地扭动着,尖锐的爪子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弥漫。
然而,无论它们如何愤怒,如何急切,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拿着那把屠刀全身而退。
祝慕翎眸子微敛,她的手受伤了,一点点的擦伤。
在刚才的激烈逃杀中,很难不被对方的爪子划伤。不光是她,孙阳和周悦也受伤了,三个人没一个健全的。
兔头人的爪子真的有毒吗?
这个疑问在她怀疑好久了,如果兔头人真的那么强大,一点点伤口就会死亡,那这个副本怕是早晚会团灭。
非常默契的,三人都没有提这件事,闭口不言,各有各的心思。
祝慕翎暗暗打量着周悦,看她丝毫不急,完全不像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的样子,顿时放心了不少。
林宇身上发生的事周悦最清楚,兔头人有真的有毒的话,那她肯定会害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淡然自若。
既然她如此淡定,那八成是没什么事,林宇第一次的中毒而亡也是她干的,中毒只是蒙混过关的借口罢了。
众人前往村头集合地点,道路寂静有些萧索,脚步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村头有一棵古老的大树,枝叶繁茂,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凉。
另一队还没有回来,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去医院的四位玩家完成任务回来。
……
林宇是在受伤后一小时左右的时候暴毙的,很快就过了应该中毒暴毙的时间段,大家依旧好端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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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这也说明了,周悦确实有问题,她的那些谎言不攻自破。
下午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前往医院的四人总算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身影出现在远处,步伐摇摇晃晃的,带来了一种沉重的气息。
虽然四个人一个也少,但着实比祝慕翎它们队狼狈多了,一个个灰头土脸浑身是血的。
其他人的伤比较轻,但精英男吴明是被破旧的担架抬回来的。
血液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腹部的刀伤很是显眼,伤口周围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担架应该是从医院里找到的,正好用来运他了,他因为失血脸色极其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张白纸,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但好歹还算活着,副本里伤口恢复会变快,也许还能活下来,不知道他能否挺过这一关。
祝慕翎早上给自己的眼睛来了两拳,变成了物理红眼。按照现实世界的恢复速度怎么也得肿个三五天,但在副本里三五个小时就恢复如初了,已经彻底消肿退红。
所以精英男还是有概率活着的,这也是众人没有放弃他,硬是把他抬回来的原因,否则早就丢下他了。
“东西拿到了吗?”孙阳的语气中带着期待,急切地张口问道。
苏姚的手中捧着个箱子,箱子的表面有些斑驳,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箱子被一把特殊的锁头锁住,那锁的形状奇特,锁眼很是奇怪。
“当然找到了……”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回道,随后略带无奈,“就是没有钥匙。”
“房间搜全了吗?不能是钥匙遗漏在医院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吧?”孙阳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
苏姚当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提高了音量,“你在狗叫什么,我一个老玩家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她对孙阳的质疑感到不满,生气地怼道:“我们这队可是有警察的,怎么会遗落重要线索?就是因为全都仔细搜了一遍确认没有,才这么慢的好吧?”
苏姚有些烦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今天的行动不是很顺利,她的心情很不好。
本来就烦,还来触霉头,真是找骂!
孙阳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也是关心吗?”他试图缓解气氛,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
“要不是因为需要仔细搜,也不会受了伤。”
苏姚懒得和孙阳一般见识,她头一偏,目光扫过周悦,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公鸡被你杀了是吧?”
她的声音冰冷而严肃,仿佛在质问一个罪犯。
周悦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神,她连忙摆手,急切地想要解释,想要用自己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证明清白,“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多说几个字,话语就被苏姚打断了。
苏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微冷不留情面,“系统,我要向玩家周悦发起公投。”
14. 投票
【八号玩家苏姚向二号玩家周悦八发起公投,请所有玩家进行投票!】
【若赞同票大于等于反对票,则四号玩家周悦淘汰,若赞同票小于反对票,则公投失败。】
系统的播报音在脑海中响起,每个人的面前都出现了一块虚拟屏幕,可进行操作按下“是”或“否”。
【请在五分钟内进行投票,过时不投者视为弃权。】
周悦的脸煞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她逐渐癫狂起来。
“不!不能这样对我!”周悦大声喊叫着,声音尖锐而颤抖,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愤怒,身体摇晃像是狂风中的一片树叶,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落。
“是他先要非礼我的!我只是在正当防卫!”周悦继续辩解着,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急切地想要让众人相信她的说法,直冒冷汗。
苏姚嗤笑一声,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他,眸子里尽是嘲讽和愚弄,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小丑。
“这副本的阵营战是狼人杀的变种,应该不会有人看不出来吧?”苏姚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如同锋利的刀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那么,一换一有什么问题吗?游戏不就是这么玩儿的吗?”她盯着周悦的眼睛,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石头,砸在周悦的心上。
按照游戏玩法,就应该是一换一打平衡。按照法律所讲,也应该杀人偿命一命换一命。
所以按理,横竖她都应该被投出去,是故意杀人也好,不是故意杀人也罢,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祝慕翎果断抬手按下了是,点击了提交,成为了第一个投票表态的人。
票型和态度也是游戏的一环,随着人员减少,互相怀疑会越来越严重,她这个隐藏起来的“母鸡”还想再藏藏,当然要努力表现得像个好身份,
“要不我们听听她怎么说吧,万一真是好人呢?也不能错杀好人啊……”卷发妇女秦慧芳可怜她,语气委婉地劝众人道,十分不忍心的样子。
周悦顿时燃起了希望,当即就要开口为自己拉票。
祝慕翎挑了挑眉,直接截胡了她的发言,“林宇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甚至你还下手了两次,就不怕他做鬼来找你吗?”
她手里有毒药,绝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阴人抹毒,把命丢了。
所以她故意阻止了周悦说话,以防某些人产生同情心,心软不投票,影响最终的结果。
祝慕翎的话一出,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具体什么纷争他们不懂,但她的队友都这么说了,这人高低有点毛病。
“我没有!”周悦崩溃尖叫,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这是她的一面之词!”
“他中毒,你说是因为被抓伤怪物身上有毒,现在大家都有伤但无人中毒,只可能是你给他下毒。”
祝慕翎的情绪稳定,条理清晰地跟她讲道理,把真相摆在了明面上,反驳着失控的周悦。
有的时候情绪也是一种手段,在狼人杀游戏时,发言的情绪不对,也会影响大家的判断和投票结果。
像她那样情绪崩溃,说话都没有了条理,显然是不行的。
周悦颤抖着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大脑一片空白,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这次不是装的是真想哭了。
孙阳叹气摇了摇头,手指轻轻点在虚拟屏幕上,也按下了“是”的票,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她没救了,保不住了,这场投票的结果已成定局。
“不要投!被投出去我会死的!”周悦害怕的颤抖着,脸上染上了惊恐的表情,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后悔。
她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怪只能怪自己倒霉,遇见了公鸡,但凡是个其他普通玩家,她都能隐藏得住活下来。
“是你背叛队伍,先动的手,一路走好吧。”孙阳也开了口,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彻底坐实了她的罪行。
她的两个队友都这么说,其他人这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难不成要为一个杀人犯开脱吗?
警察王国强皱着眉头,虽然神色不忍,但还是按下了“是”。
尽管可怜对方,但他也不能让潜在的危险继续留在队伍中,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其他玩家的生命安全负责。
剩下的玩家抬起手正准备投票。
苏姚看着其他人纷纷跟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群猪队友的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胜在还算听话,倒也还算是带得动,她自然也愿意领领路。
一道道投票声像是催命符,敲响了丧钟,周悦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脸色由白变得通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公平,不该是这样的……”
“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不接受!”周悦最后大喊一声,眼中的绝望与愤怒瞬间转化为疯狂的恨意。她猛地从身上掏出了匕首,紧紧握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都是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死?!”周悦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怨恨,肾上腺素飙升,她挥舞着刀子,朝着祝慕翎和苏姚的方向冲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祝慕翎和苏姚看到冲过来的周悦,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祝慕翎身手矫健,动作轻盈而敏捷,迅速侧身躲避,周悦的刀子擦着她的身体划过,没能对她造成伤害。
她顺势调转了刀尖,直挺挺地向着苏姚捅去,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苏姚的瞬间,她的身上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不要轻易跟老玩家动手,这道理还不懂吗?”
苏姚轻笑着,抬手召来道具卡片使用了道具,她的周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防护屏障,无懈可击。
周悦的刀捅在了透明的屏障上,未能刺入半分。刀与防护屏障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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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告着周悦最后的挣扎也是徒劳。
每一样保命道具都很珍贵,获得起来也很难,她一般只能拿到些辅助类的道具,就像之前出现过的照相机,保命道具从未拿过。
周悦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么珍贵的东西她说用就用了?
如果是她的话,宁可挨上一刀也不想浪费保命道具。
“暴殄天物!”周悦泄了气,双手紧紧握着刀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眼神空洞无神,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
警察王国强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周悦的手腕,用力一扭。周悦吃痛,手中的刀子掉落在地上,随后被他一脚踹远。
“你冷静点!”王国强大声喝道,试图让周悦恢复理智。
但周悦根本听不进去,她哭着挣扎着想要再次捡起刀子,已经彻底精神失常了。
她不想就这样被淘汰,她想要活下去,可说什么都晚了。
【投票结束,赞同票6票,弃权票1票,反对票1票。】
【赞同票大于反对票,公投成功,四号玩家周悦淘汰。】
机械音如同无情的审判,宣告着她的失败和死亡,判处死刑。
随着系统的播报,周悦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笼罩住周悦,让她无处可逃。周悦张开嘴,想要发出最后的呼喊,但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在光芒的笼罩下,周悦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的在众人面前灰飞烟灭,彻底变为尘埃。
又是一条人命消失了,死去就是真的没了。在这场残酷的游戏中,生命反倒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王国强心痛地闭了闭眼睛,作为一名警察,他真的很想保下所有人,但世间安得双全法,只能理性判断做出取舍,总有人要牺牲。
一时间,气氛有一些压抑低迷,处死一个人大家的心理压力都很大。
只有苏姚这种老油条,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丝毫没受影响,仿佛刚才做刽子手的不是她似的。
这种场面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与其浪费时间对他人的死亡产生怜悯,不如想想自己怎么才能活下去,伤春悲秋只会浪费生命。
苏姚悠哉地蹲下身,十分满意地捡起了周悦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收为己用。
玩家被淘汰或者死亡时,随身携带的东西会一起消失,这种脱手不在身上的才会留在副本里。周悦之前收了林宇的扳手在身上,此次便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祝慕翎敛眸,没去跟她抢匕首,她已经有镰刀和黑色屠刀了,没必要再去争引人瞩目的匕首,省得再被人盯上。
她摁了摁有些头疼的太阳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张口打断了他们低沉的情绪。
“投票有问题。”她沉默半晌,略微压低了声音。
“在场一共七个人……是怎么投出八票的?”
15. 母鸡
赞同票六票没问题,是在场六个玩家投的,反对票一票也没问题,是周悦自己投的。
但这个弃权票是哪来的?
突然多出的这一票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起来,众人面面相觑。
苏姚抿了抿唇,作为经验丰富的老玩家,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把戏,“第一晚,瘦猴和那个胖子没来集合,我们默认他们死在了晚上。”
祝慕翎被点醒,“有人还活着,只是躲在角落,等着坐享其成。”
等到其他玩家破解了副本,解决了诅咒,躲到最后的那个人,也会跟着一起通关。
祝慕翎不禁想到了小组作业,一个组里干活的人努力奋斗,结果交作业的时候,白嫖党再冒出来说加他一个。
“消极怠工不出力,要是都待在屋子里苟且偷生,那大家一起死算了。”躺在担架上的精英男气虚地控诉道,紧握着拳头,人都被气精神了。
他在外面拼死拼活受了一身伤,差点丢了命,结果那个家伙不知道在哪睡大觉,该死的!
“就是,这也太不公平了。”秦慧芳附和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确实不要脸。”孙阳也赞同地附议。
但还真拿那家伙没办法,村子几百户人家,总不能一家家找过去,为了逮他浪费时间。
苏姚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十分不屑道:“总有他出来的时候,还能躲一辈子不成,等到结算的时候,什么都没捞着可别哭。”
通关后,系统下发奖励的时候会根据副本表现评判,表现越好的玩家获得的奖励越稀有。
有了道具,在下一场中活下来的概率就更大些,才能正向循环。所以大多数玩家都会努力奋斗,为了获得更好的生存机会。
他这种做缩头乌龟的做法,倒也是少见。
“别管他的死活了,探讨点别的吧。”孙阳终止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话锋一转,“除了这个装药的箱子,你们在废弃医院里还找到其他线索了吗?”
“我们除了屠刀还找到了日记。”孙阳知道索要之前先分享的规矩,很有诚意地将日记掏了出来。
大家翻看起来,一个个传阅共享已知信息。
王国强沉稳镇静地开口,讲述着他们得到的信息,“我们得到了解除诅咒的具体方法。”
“箱子里放置的是解药,解药差一位药引,药引是金刚不坏生物的血液。解药彻底完成后投入村尾的水井,诅咒就解除了。”
他所说的线索和日记上所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对上了,事情逐渐变得明朗,只差一点点就能彻底解开。
“就这些,没了。”王国强说完闭了嘴,他这人比较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主要是苏姚懒得说,精英男没力气说,还怕中年妇女说不明白,就只能轮到他上了。
玩家们很快便传阅完了笔记本,进入下一话题的讨论。
“鸡阵营的‘母鸡’还活着吗?不是有查验人身份的能力吗,咱们把兔子逮出来,让他们自己一队吧。”孙阳提议道,眉宇间尽是担忧。
他的队伍里刚出了个周悦这个叛徒,这谁不后怕和上火,当然会想把其他危险分子揪出来。
全场一片死寂,祝慕翎依旧没站出来。
她这高危职业露头秒,没验到兔子当然不会站出来,就算要站,也要等明早再验一个人后再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没人,也许早就死了也说不定。”精英男恹恹地说道,他受了伤,心情很不好,说话语气也跟着冲了起来。
“明天怎么办?还剩两个地方,要再分开吗?”秦慧芳询问道,眼里带着畏惧与担忧,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就场上剩下六个人,精英男行动不便伤势太重,肯定是没法参与了,那就只剩下五个人。
如果再分开,就是三和二,人少死亡率就高了……而且,今晚未必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这个问题明早看看情况再说吧,先各凭本事熬过今晚的。”孙阳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担忧。
尤其是精英男,他那个伤势,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今晚。
苏姚也是这么想的,“明早还是在这集合,到时候再商议明日的行动路线。”
“行了,时间不早了,先去找人家投宿,熬过今晚再说吧。”苏姚摆了摆手,示意解散。
大家各找各的人家去了,重伤没法动弹的精英男则是被王国强背了起来,帮他找。
祝慕翎被打红的眼睛早就不红了,恢复了黑色,找的投宿家庭自然也是黑的。
她走在崎岖的村路上,抱着兔头人的头,挑选着今天的幸运投宿目标。
出屠宰场的时候,她把头也带出来了,万一有什么情况需要再次假扮兔头人呢?她这我是有备无患。
黑眼睛村民看她手里拿的是这玩意,可不得了了,非常热情地想让她光临自家借住,她无奈地一一拒绝,按照自己的标准继续寻找着。
红眼睛的居民则是像看到了煞星一样,满脸吃屎的表情,远远地绕着她走,看见她就跑。
突然,毫无征兆的,一股凛冽的杀意从身后方传来而来,祝慕翎的神经瞬间紧绷,头皮发麻,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她侧身一闪躲过了致命的偷袭,锋利匕首削断了那一缕秀发。
她看不见来人,对方是透明隐身的,但看这断落的头发,持的应该是刀子,就像周悦的那把……
祝慕翎的心跳急剧加速,一阵后怕,差一点她刚才就要被砍脖子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扔掉了手中的兔头,从腰间掏出了镰刀来。
战斗一触即发,对方不断发动着凌厉的攻击,每一招都带着狠辣与决绝,仿佛要将祝慕翎置于死地。
祝慕翎故意被对方划伤了一道——刀子沾了血液,便有了痕迹,攻势不再透明看不见。
祝慕翎眼神一凛,迅速稳住身形,掏出镰刀来,与透明人展开激烈的对招,格挡并反击,武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偷袭一旦失了先手,就没有机会了,刺客要是能光明正大的打过,就不会干刺客了。
祝慕翎的武力值点到了市冠军,动作敏捷而果断,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一阵交手下来,对方反被祝慕翎的镰刀刺伤。
而且,技能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可能一直隐身下去,他得在失效前离开,否则万一祝慕翎一嗓子大喊出他的名字,他就算得手,也会跟周悦一样为她陪葬。
对方理智地选择了撤退,狂奔着逃掉了,擦去刀子上的血迹彻底隐去了身影,只剩空气。
祝慕翎捡起兔头,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警惕地望着透明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着人选。
苏姚和王国强是鸡阵营的,除非认为自己是兔否则绝不会下手。
精英男都那样了,动弹不得,也没这身手,剩下秦姨、孙阳、躺尸人中的一个,这仨中必出一个兔阵营。
明天的验人就从他们三个里挑。
祝慕翎找了个单亲妈妈带娃的家庭选择了投宿,女人和儿子十分欢迎她的到来,做了一大桌子菜。
她渴得先喝了两碗汤,玩家摄入水分的方式只有汤,早上喝的那点早没了,嘴唇干干的。
吃饱喝足后,祝慕翎懒散地回到房间。
房间里跟昨晚一样,桌上放着小油灯,摇曳着弱弱的光亮火苗,但她一眼就发现看不对劲的地方。
里面的油少了,昨晚的那盏油量能燃一夜,今天这个少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它在凌晨的时候燃尽,怪物会在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悄然进来。
解决方法倒是挺简单的,到时间烧点屋子里的东西维持光就行了,只要能发现油量的不对劲就不是问题。
她抱着桌腿,用镰刀刮着木屑,收集了大量可燃的木屑,扔进了灯油中当灯油的替代品,这些木屑足够多燃到天亮了。
应该没有其他坑了,祝慕翎仔细地检查了整个屋子,确认没有其他遗漏后上了床。
今夜,也是一个平安夜。
……
赵敦吃饱喝足,拍了拍肚皮,放下了碗筷。
今天,他在屋子里躺了一天,惬意极了。
游戏刚开始的时候是最危险的,到收尾时反而安全不少,所以他向来在刚开局的时候躲起来混吃装死。
反正有人替他负重前行,等他们把危险探查打扫得差不多了,他再出去蹭个参与度。
住在村民家的代价也很小,住宿费一根手指就能打发,怎么也付得起,通关出去了就会恢复也无所谓。
反正他不图多高的通关奖励,蹭点是点,活一天是一天。
他靠这个方法已经过了两场副本了,这是第三场,一如既往的好用。
桌上的油灯少了油,他也看出来了,立马将吃饭时菜里的油填进了油灯中,无论是菜籽油还是橄榄油,都是能当做灯油燃烧的。
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洋洋自得地感叹聪明如我,随后钻进被窝,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安稳度过一夜后,随着公鸡此起彼伏的打鸣声悠哉悠哉地起床,穿上了衣服,坐等早饭。
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一对和蔼的夫妇面带微笑,小心翼翼地端着精心准备的早餐走了进来。
丰盛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赵敦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伸展了一下身体,正准备惬意地享用这顿早餐。
当夫妇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赵敦的眼睛上时,他们脸上的笑容如同被寒霜冻结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睛的颜色会每天刷新,参与了集合的玩家都知道,而赵敦这个宅在家的自然错过了这个消息。
原本温和善良的夫妇脸色阴云密布,他们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眼神死死地盯着赵敦,如同被激怒的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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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疯狂地向赵敦扑去,露出獠牙和爪子攻击他。
赵敦大惊失色,连滚带爬踉跄着惊恐地躲避,不明白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他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逃跑,脚步慌乱而不稳,时不时被地上的石块或杂物绊倒,但他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来继续向前奔逃。
夫妇在后面狂追不舍,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他好不容易到了院门,然而,当他伸手去推院门时,却绝望地发现门被锁住了,他根本出不去。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赵敦也顾不得其他了,使劲拍门大声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希望附近有其他玩家住,能顺手救了他。
他一边拍门一边不断回头张望,看着那对疯狂的夫妇越来越近。他们的面容狰狞,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夫妇近了他的身,张牙舞爪地就要咬他,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流光从门外飞了进来,落在赵敦身上。
下一刻,赵敦眼前一花,他身形一闪被瞬移至了门外,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从危险的境地中脱离了出来。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赵敦脱力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眼神中依旧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那对夫妇并没有追出来,想来他们的攻击范围仅仅局限于院内,只要逃出来了就会安全。
苏姚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嗤笑,抬脚用力地踹了旁边之人一脚,眼神中满是鄙夷,“废物东西。躲着不干活还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狈,真是个蠢货,救你都浪费了我的道具。”
站在她身旁的保镖队友王国强板着脸,尽显警察威严,严肃地开口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去集合吧,你也该出出力了。”
死里逃生的赵敦连连点头,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之色,心有余悸地说道:“去去去,必须去。”
他是暂时不敢再在村民家了,跟着其他玩家才有安全感,怪物太可怕了,他没什么道具哪里敢再待下去。
……
祝慕翎眼睛的颜色今天没有变化,早上过得很是安生,风卷残云般迅速吃完了早餐,便朝着村口走去准备集合。
【恭喜您顺利活过昨夜!】
【请选择一位玩家查验他的身份,五分钟内给出答复,过期不候】
在前往村口的路上,系统准时出现,向她询问今天查验的目标。
同阵营的玩家首先被排除在外,精英男受了伤,就算他是兔子阵营也没什么威胁。
如此一来,那就只剩下秦姨、孙阳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躺平人了。
孙阳跟祝慕翎还算熟悉,目前在行为上也没太大的毛病,所以暂时先不查验他。
经过一番思索,祝慕翎决定验验秦慧芳。
【查验一号玩家秦慧芳】
【她的所属阵营为鸡阵营】
祝慕翎愣怔了一下,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自己这究竟是什么运气,都排除成这样了,竟然还是一个兔阵营的玩家都没摸到?非酋真是伤不起。
不过,秦慧芳竟然是鸡阵营的……这也就意味着,孙阳、躺平人和精英男之中必定有一个或两个是兔阵营。
想到这里,祝慕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村头,大家已经陆陆续续地到齐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热烈地商量着今天的安排。
精英男到底是没了,他身受重伤,自然也没心思去检查房间。所以,也就没有发现油灯里的油少了。
王国强早上去看他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液。
赵敦作为昨天没有参与集体行动的异类,受到了众人的注目礼,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大家对他的态度都不是很好。
他也不恼,这种嫌弃的目光也不是第一次接受了,翻车后没挨打已经是这批玩家有素质了。
苏姚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色淡然地开口通知道:“今天的安排是,我和王国强前往山顶教堂去拿十字架,剩下的四个人去林中牧场找金鸡。”
“今天的不死名额,会用在你们四个其中之一,具体是谁你们自己商量吧。”她又摆了摆手,示意四人自己安排。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苏姚和王国强是确认绝对靠谱的,只有两个人,就确保了他们那边不会出事。
剩下的四个人的队伍里,可能会有一个或者两个兔阵营的玩家,但有不死名额在,鸡阵营就会安全许多,也算是一种平衡。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个不死名额应该给谁呢?
四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都蠢蠢欲动想争一争,毕竟谁不想活?
祝慕翎打算爆身份了,她张了张嘴就要开口准备一举拿下。
就在这时,低着头的孙阳却先她一步举起了手,沉稳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我的身份是‘母鸡’。”
“现在公布这两天的验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