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式与中式恐怖的适配性》 1、第 1 章 唉。 我跟个怨鬼似的失魂落魄漫步在陌生街头。 夹道的牌匾夹杂着少量我能看懂的汉字,入耳快而含糊基本不明含义的对话让我本就混沌的脑子一阵胀痛。 我穿越了。 穿越前人还在华国,如今被空投到了霓虹一个不知名的街道。 希望只是地点发生了错乱吧,我这么祈祷着,开始东张西望四处搜寻是否有看起来稍微友善一些的面孔,能够搭上话提供我通讯设备和霓虹这边的远亲联络的。 “あの、すみません、携帯……(那个,不好意思,手机……)” 还未等我操着从动漫里自学而来的蹩脚散装日语,走到一名抱着粉发小男孩的少妇前贸然开口 【轰!!!——】 爆炸的巨响猝不及防冲入我的双耳,险些没能将我脆弱的耳膜直接击穿。 “……” 同着嘈杂起来的人群一同扭头,我便看到大老远某个看起来尚在施工的建筑顶端正冒起滚滚白烟。 啊,这浓重的非日常感…… 不是吧? 我心底一阵没谱。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不仅地点发生了变化,该不会直接就穿越到了异世界吧? 最好不要和我说是柯南的世界,那样我真的会谢! 虽说如此,还是有些好奇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巧的是刚才被我企图搭话那个头顶有个奇怪缝合纹身少妇(好潮哦)怀里的小男孩,此时正对着他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往事发处张望。 他好像真就借助那做得像玩具一样廉价感的道具看到了什么,回过头操着小奶音和他一脸淡定的母亲叽里呱啦一通描述。 「すげぇ!!!かっこいい!!!」 好厉害,超酷…… 呃,尽力了,我只听懂这两句。 心里想着这粉毛小男孩莫不是看到了某个黑皮的秋名山车神驾驶着飞车从火海窜出,我满脸明视地直勾勾盯着那还在兴奋和妈咪比划的小孩。 我:盯—— 小孩:…… 事实证明这小伙子能处,被我看了一会儿后,略微羞涩地缩了缩脖子,旋即乖乖巧巧朝我递出了手里的儿童望远镜。 他笑着甜甜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懂,大概是问大姐姐是不是也想看。 我赶紧点点头一个劲地对他说着“害害害阿里嘎多”,然后不再客气接过那只望远镜,朝爆炸方向眼巴巴望去。 “…” 气死牛顿的黑皮帅哥倒是没有看到,进入我视野范围的赫然是俩瘦瘦高高、貌似穿着动漫里常见束领款黑色制服的男子高中生。 一只白毛,一只黑毛 他们如履平地在那裸露出钢筋的建筑高层上蹿下跳,抬腿勾拳,挥臂结印,正看起来相当激烈地…… 和空气斗智斗勇。 我:…… ??? * 被大量的问号淹没的一段时间后我总算开始冷静思考。 如果排除霓虹本土的高中生中二到了会偶尔跑去几百米以上的施工建筑跳钢管舞这种情况,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没准这一回我真的穿越到了异世界。 那两个暴打空气的怪人那会儿其实是在和我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厮杀战斗。 …… 那么问题来了,我穿越到的是哪部漫画又或者动漫里? 其实心底已经差不多有个模模糊糊的大方向了。 之前有段时间大火的、基友总是强力对我安利但我始终都处于“下次一定”状态迟迟没有入坑的…… “嘭。” 啊,好痛。 又怎么了? 肩膀被撞了一下,我从失魂落魄的沉思状态回神。 一抬眼发现自己正不知何时不知不觉远离了人群,走到了个稍微安静偏僻的小巷当中。 「おいおい、この女!!!!」 弹舌程度相当夸张的高声怒喝在我身边炸响的一刻,险些没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那句的意思好像是“喂喂,你这个女的”……记得是动漫里女主遇到不入流小混混找茬小混混经常会挂在嘴边的名台词。 我战战兢兢偏头,果然和一张十分霓虹本土尖嘴猴腮的混混脸正对上。 真可怕… 随便道个歉绕开算了,虽然本来就是他自己先撞上来的…… 只是才一看清面前状况,我几乎是一下子惊恐地瞪大了眼。 要是一个也就算了,几乎将我身前路尽数堵住的,是五六个丑得参差不齐的霓虹男性。 救命啊! 都异世界了你们就不能别长那么随意了行吗? “#$%!” 那个率先碰瓷还先发制人的弹舌瘦猴看起来本想趁着气势再张嘴骂些什么,谁知他在对上我正脸时整个人微微一愣。 我猜测可能是因为他对我一吓就哭这事感到疑惑。 可没办法啊,我是严重泪失禁体质,什么人冲我大声吼话或者稍被磕着碰着就憋不住眼泪一直掉下来了,也不是我真的想哭的。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后路已经被围上来的人同样堵死了,那个最开始说话的猴男甚至抓住我的肩膀,一脸兴奋和着旁边的同伴说着什么。 「うあっ、めちゃくちゃ可愛いっす!」* 「ですよね!」* 「確かに…」* 对面好像说了什么简单的对话。 但由于现在我大脑宕机已经什么都理解不了了,只知道拼命躲开一个看起来要摸到我脸的黄毛,瑟瑟发抖将自己缩成一团。 “不、不要啊!我其实……” “我是男孩子来着!!你们不要过来!” 紧张之下我扯谎都忘记了要切换成散装日语,搞得面前所有人全部面面相觑一脸困惑。 “%#&她刚刚说了啥?”“*不知道……”“&@#华国人?” ↑混混们好像大致讨论了一下这样的内容,又说了点什么,几张凑近的脸便忽然朝我齐刷刷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 “你滴,大妹砸!不要怕滴干活!” “我们,很友好滴,喝一杯滴干活!” “哈依哈依!一杯,就一杯滴干活!” 我:…… 神经病啊! 这些人有毒吗?? 显然是瘫上事了,毕竟是这个国家,搞不好会被拉到奇怪的地方干奇怪的事,我才不要! 崩溃之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暴起一脚便就往最近一人的下三路猛蹬而去。 “!!!” 被我偷袭的家伙“嗷呜”一声捂住裤子猛一深蹲。 看着高度刚好,我直接一脚踩上他的背部,借力跳下,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前飞快从人墙钻空脱逃,直往小巷外头冲去。 背后一片暴怒的骚乱。 听不懂那些家伙喊了些什么,不过估计是“该死的”、“快追”、“别让她跑了”之类的。 不管了! 我一边使上800米最末冲刺的速度一个劲迎风落泪夺路狂奔,绝望的是脚步声还是离我越来越近…… 我真的觉得我这穿越穿得真是糟糕透了! 连个世界观都没搞清就要栽在炮灰、还是最低级的炮灰手里了! …… 没一会儿,就有个跑得最快的家伙逼至近前,一把抓散了我一只扎成团子的头发。 发丝被拉扯到生疼,散开的发带飘落掉到脏污地面。 眼看着一只抬起的掌面正要朝我脸颊落下,在这一瞬我的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阵失控的怨恨。 我的发带…… 那是我从别人那处收到的…重要礼物! 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只是区区一群看着活不过三集的路人脸角色而已…… 既然这样就赶紧识相地去死别出现在我面前啊! 【叮铃…】 而就在我毫无意义地发泄着内心一刹那汹涌的负面情绪时,一道突兀的铃音自着空旷的巷中清脆回响。 它这出现的时机过于诡异,差点都叫我以为只是高度紧张下产生的某种幻觉。 可是周遭的温度确实在一瞬间不正常地冰冷了下来,一阵叫人直起鸡皮疙瘩的阴风从我脚踝穿过。 “噗嗤”几声,我听到从背后传来什么东西插入皮肉的声响。 紧接着是后颈感受到的、如同雨滴坠落下时的触感…… 我猛地停下脚步,忽然就这么中断了逃跑的举动。 违和,如同潮水涌来的违和将我裹满了。 雨滴,不可能是温热的。 而且,我原本嘈杂怒骂声不断的身边、身后——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寂静? 寂静得…… 令人不安。 好奇令我无法再迈前一步。 鬼使神差地便这么回过了头。 而下一刻,一声无法抑制的惊叫几乎从我痉挛着的喉咙倾泻而出。 “啊!!!——” 在一叠不知从哪飘来的鲜红盖头将我的脑袋乃至视线整个遮蔽以前,我看到了…… 口鼻被密密麻麻符纸封住、四肢被金簪以巫蛊小人一般的姿势钉死在小巷左右皲裂墙壁上的那几人 他们目眦欲裂、满脸惊恐,失焦的双目紧盯自己肚子上像是被什么野兽利爪掏出的大洞,尚在蠕动的内脏自豁口流出,红红白白的液体洒了一地。 阻抗我和他们之间的,无数根交织勾缠像组成隔离带般将他们围住的血红色细线上坠着无数只细小的黄色铃铛。 那些铃铛无风自动,就那么诡异地不断泄出一连串叫人头脑胀痛的密集铃音—— 【叮铃】【叮铃】【叮铃】… “救——” “救命呜啊啊!!” 刚刚那是…… 什么东西啊!! 都不知道自己是乱入了是什么片场,我拼了命地扒拉开罩在我脸上的绸缎质感的红布,再不敢回顾眼前场景一眼,连滚带爬站起来就往巷子外边跑。 “嘭!” “呜啊!” 不幸的是,才没跑几步便埋头撞上一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人影。 我吓得半死,哆嗦地抬起已经哭湿成一片的脸,好在对视上的只是一个脸色处于惊异和困惑之间的金发少年。 他那端正的长相让我第一时间感觉他是好人,条件反射拽住人有些眼熟的制服想要呼救—— “有有有有鬼鬼鬼鬼鬼…救救救救救!呜!啊啊啊啊啊!!!” 没等我成功驯服打结成一团嘴里掉链子的舌头,这时,巷口尽头一个喊着“等等我啊娜娜明”还是什么奇怪名字的锅盖头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等出现在巷口,那人先是抬眼看了一下巷子里血呼啦擦的血腥场景,又看看死拽住他同伴袖口不放看着像是在碰瓷的我,略显憨憨地歪一歪头: “啊咧?” “■■前辈和■■前辈又忘记放【■】了吗?” 2、第 2 章 “冷静下来了吗?” 贩卖机旁。 那个用手机打字加以辅助、介绍自己名为“灰原雄”的锅盖头少年,这会儿用着最为简单并尽量放慢语速的日语问。 我点点头,捧着手里他给我买来的罐装热饮暖着手指,想了想,还是神色不安地道: “请问,那几个人……” 虽然我只蹦了几个最简单的词句,但他显然还是听懂了我的意思。 “放心好了,”他温和抬手揉一揉我的头,回的依旧最简单的短句,“他们身体,没事的。” 我含着泪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场面也一度混乱,但我总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认为那些小混混的遇袭可能与我有关。 当时发带被扯掉的一瞬我的心底突兀涌动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负面情感,那个时候在内心几乎是偏激地对他们作出了“去死”的诅咒…… 再尔后,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回应了我一般,对着即将朝我逼近的混混们作出了残酷的一击。 不过这个仅仅只是猜测。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要蹲局子就不好了),我是断不可能将之老实告知面前这两名【咒术师】的。 实际上—— 在惊吓过度被灰原雄和那个金发的高中生七海建人带到安全地带平复心情路上 那个时候处于余悸未消情况下的我,目之所及看到了一个和以往所视浑然不同的世界。 简单来说,因为感受到了类似于“死亡的威胁和恐惧”的氛围,我变得可以暂时目睹到混迹在人群中那些长相畸形的谜之生物。 像是现在,在我视野范围内十点钟方向和八点钟方向便有一只大眼仔和歪脖子怪,分别扒拉在儿童滑梯和路灯顶端涎水直流地盯向这边。 两个线索。 一个是在危机关头(重点)可以看到奇异生物(诅咒/咒灵); 另一个是存在着路人视角中殴打空气的怪人(咒术师); 几乎可以肯定我目前所穿的世界是那个先前大火的热血少年漫《咒术回战》了。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知道,这俩面对奇异生物能够一脸淡定、带我过来途中随手捏爆路人肩膀上吓到我怪物的少年们身份也是【咒术师】的原因。 我居然穿进的真的是这部动漫… 比较后悔的是,当时的我没有听基友的规劝入坑《咒回》,要是短时间无法再穿回去的话…… 凭对方给我无意间科普的这世界的高危程度,想必今后的日子怕是会过得相当艰难。 因为现在没有确认自己身上存明显的能力(术式),真心不太想卷入这些能力者。 当时我只将自己一脸惶恐地扑向七海建人的行为连日语带比划地解释成了……“一拐进巷口便看到了血腥的一幕”、“害怕是不是附近有杀人魔”。 而等他俩听了我的阐述、叽叽咕咕讨论了几句什么「すずのね」*什么「げんかく」*后(我不记得是什么单词了),似乎真信了那几个混混的穿肠破肚也与我毫无瓜葛 我这也才能像是个被卷入的无辜群众那样被他们好心地带到这里,耐心安抚情绪。 “对了,这个。” 正当我有点发呆盯视着自己沾了一些小血点的鞋尖时,刚刚起还在稍远一些方向拿着手机联系着什么人的金发少年七海建人忽而拿住一个轻飘飘的长条东西递了过来。 他垂眼看着嘴皮掀动着好像说了句“是你的东西吧”这样的问句。 我抬头确认过后,轻轻“啊”了一声,旋即从他手里接过。 “是的,”我感激地说,“谢谢你!” 是我落下的丝带。 他还记得要捡回来还我,果然异世界里长得好看的都不是坏人! 将沾了点灰尘的发带叠好,我把头上没散的另一只也拆下来,小心翼翼地收到身上那条棉布白裙的口袋。 七海建人对我听起来别扭发音的道谢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想了想,旋即又问了我一句什么。 我没听懂。 有点无助地眨眼,呆呆看他。 见对方有些为难地皱皱眉,好像是生气了,有点可怕,我一激灵,差一点又没把自己急哭。 旁边灰原雄看我一眼,胳膊捅了捅他的同伴。 “娜娜明,你吓到她啦。” “这句我听懂了。” 我着急忙慌补救。 七海:“……” 没有办法,七海建人又只好切换了英文。 惊讶的是他那一口英文超级标准流利,完全没有那股把啥都能说成日语的大佐味儿。 感谢之前总在课上点我的美女外教!我之后总算是和七海建人较为顺畅交流了起来。 对方问我家在哪有没有靠谱的朋友接或者需不需要他们送。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我是个穿越者现在看来还是个黑户(),只表示“自己已经不要紧了等脚不软了就麻溜离开”。 见我手里热饮喝完,灰原雄又跑去附近甜品店给我买来一袋甜甜圈。 应该是现烤出来的,抱起来还是热的,按照他比划的意思大概是“吃点甜的东西或许会比较容易冷静平复”,还提到了“妹妹”这个单词。 我猜测他八成说的是自己家里有个妹妹就是这样放松心情一类的,又说了一句话我实在听不懂了,见我茫然的表情,他也开始兴致勃勃地用着日式英语憨憨地翻译了下: “放心吧,在你真正冷静下来之前,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 天使! 妈妈我看到天使了! 我稳住还抖抖的手,勉强拿稳嘴里咬了一口特别特别甜的巧克力酱浓郁的甜甜圈。 刚想对这样友善待我的他们牵扯出一个笑容,抬头便瞧见他俩脸色一瞬变得无措。 “咦咦咦?别……别哭哇!是不合胃口吗!我再去给你买其他的?” “没事吧?还能看到那些?” 我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抬起胳膊要用袖子擦泪。 七海建人已经拿出纸巾递到了我面前,我赶紧抓过往脸上胡乱擦了起来。 人果然是一被关心照顾就会忍不住破防的生物,我又泪失禁了。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狼狈,披头散发像个鬼不说,铁定还满脸泪痕嘴角沾着巧克力酱什么的。 而就在我低着头想要从另一个口袋翻出镜子对着整理一下自己时,突然两个黑影悄无声息自我头顶落了下来。 旁边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双双仰脸,看清对方后礼貌地唤了两声什么什么前辈 我还没抬头确认谁过来了,怀中便察觉猛然一空。 一只不知从哪伸来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已是探入视野,相当随意拽走了原本放在我膝上的纸袋。 我:? 这么不客气的吗? 等旁边灰原雄大呼着“啊!■■前辈好过分”,我抬眼看去,那从我这里虎口夺食的白发少年已是一面叼住了一只从纸袋拿出的粉色甜甜圈,一面拿着他眼前架起的怪异墨镜对准了我。 这富有个人特色的墨镜加上离谱的颀长身材……有点熟悉。 我睁着眼睛,和少年那俩漆黑的小圆片互瞪,想起来又转过头,去看站在他一旁视线刚好也转向我的一个奇怪丸子头。 啊,想起来了。 这好像是那两个高空建筑上的钢管舞……咒术师组合。 不过,本来第一印象就很奇怪了,没想到近看更怪。 盲人墨镜染发男和刘海怪人灯笼裤什么的,果然能在百米高空跳钢管……祓除咒灵的,品味也不一般。 “咦?你……”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此刻的表情未加管理出卖了内心的吐槽,那个染发版的霓虹阿炳盯着我看着看着倏然倾身靠近。 在他把脸凑到与我水平方位一个十分不可思议距离的同时,竟是就那么毫无顾忌地突然伸出大手,张开来一下子箍住了我的两颊。 我:“!” 这是要干嘛? 我莫非和他仇家撞脸了? 突然这么一下子被吓得毛都炸了,奈何这人气场太强我看着也打不过,于是一动也不敢动 只能无济于事闭上眼,身体紧绷任由对方将我的脸又抬高些,攥着下颌一会儿转动向左一会儿转动向右进一步地仔细端详。 我…不会真和他仇家撞脸了吧!? “喂喂,■……” 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出言制止了下。 很快我便感觉自己紧闭的左眼下方皮肤被用着指腹轻且快速地微触了一触,下一刻箍在脸上的力道总算被彻底撤掉。 他放开了我,身体也重新退回安全距离,抱着甜品袋子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完全不像嘛。啧,我还以为……” 后面的没太听清。 不过睁开眼之后我发现可怕的是:不仅是这只莫名其妙的白毛,就连他旁边那个黑发丸子好像也一副若有所思看了我很久的样子。 …什么啊? 两个人因为身高缘故自带的威慑力都太强了,我完全不敢与他们对视,几乎是一被释放便本能地往七海和灰原身后躲了起来。 这一回我是真想哭了。 因为总感觉他们比那两只大眼歪脖子怪还要可怕。 “真是的,学长你们……” 灰原上前一步又帮我挡了一下,和不放心回头看我一眼的七海用着日语同他们又交流了些什么。 …… 好在,这两个怪家伙只最后又瞄了我一眼便彻底失去兴趣,很快勾肩搭背跑去贩卖机挑饮料了。 “抱歉哦,”灰原雄见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又跑来和我解释了下,“&%#学长他们没有恶意的。” “啊,对了,&@%甜甜圈我再给你买一份。” 我摇摇头说不要紧,冲他晃晃我手里拿住的那个只咬了一口的巧克力的,表示我吃一个就够。 * 这之后,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分别给我留了电话号码,说是万一再遇到怪东西可以试着联系他们。 看到我一脸惊恐的表情又安慰说可能概率很小,不必太过担心。 …… 和他们分别后我再度陷入到了迷茫不知所措的状态。 只是眼神放空了几秒,肚子“咕”一声叫了起来。 虽然我客气地说我只吃一个甜甜圈就够不代表我真的不饿。 而且刚刚那只没礼貌的白毛墨镜吃到的那款草莓味,说实话我还挺想尝尝看的。 回忆了一下方才灰原雄跑去的那家甜品店,我很快便沿着大致方向找到了目标。 只是当我站在擦得光洁如镜可以映照出我脸的玻璃外门前,发现了某个不得了事情的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双手揉了把自己的脸,瞳孔地震: 我…我怎么变丑了!? 也不算是变丑,就是感觉好像降级了一个画风整张脸变得像是路人一样毫无特色了。 我内心悲凉得一比,心说不要吧,损友们一律赞同我颜值全是用智商换的说法,现在看来我岂不是这两个东西一个没有了吗? 救… 难道和路人脸小混混呆一块是也会同样变成路人脸? 还是说那群人其实也是咒术师来着,使人变丑就是他们的术式? 那这种术式也太阴毒了吧喂! …… 而我只是崩溃了一会儿,很快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 红盖头…… 对了! “那个时候”罩住过我整张脸的红盖头! 说起来那个怪玩意是从哪里来的? 当时是不是也遗落在巷子里了,后来七海建人为什么没有和发带一起归还给我? 难道是没有捡到? 我左右瞎走了两圈,刚要用我路痴脑袋回想之前事发的巷口,便感觉下垂的指尖传来某个相当熟悉的触感。 凉凉的,绸缎特有的滑腻…… 低头一看,险些没有吓到再次腿软。 便见自己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此刻赫然多出来一方如血鲜红的盖头。 “!” 极力压下惊叫着将其甩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冲动,忍住浑身的寒意,我强迫自己往上又仔细确认了眼。 那鲜红缎面、在顶端和边缘用金色丝线绣出来的精致而复杂的纹路,四角边缘分别缀住的颜色同样鲜红的流苏装饰,很明显就是那条巷子里我仓促一瞥留下印象的红盖头。 所以说…… 这是我的那个什么所谓的“术式”吗? 徒、徒手变出红盖头? 不确认,再看一眼。 不确认,再看一眼。 而不论我再怎么拿在手中翻转把玩,始终没从里边变出半只鸽子或者新娘来。 到最后,我咽了咽口水,几乎是抱着冒险试试的想法,重又鼓足勇气将红盖头再一次盖在了自己头顶,遮住了整个脸庞。 ………… 无事发生。 等了一会儿,将头上的红盖头摘下。 抬起眼,再度望向镜中。 “!” 不敢置信看着眼里自己的样子,我覆上双手用力捏了捏。 ——变回来了! 不再是丢入人群中再也看不见的一张脸,从橱窗倒映出的几个经过我身边放慢脚步有意无意瞥向这边的行人就能证明。 我抬手抚了扶自己左睫毛偏左下方,那颗最有标识性的泪痣,在之前自己路人脸照镜子的时候这颗泪痣好像是消失了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再一次给自己盖了一次红盖头,等了几秒又给揭开。 路人脸。 盖上,再揭开。 恢复原貌。 盖上,揭开。 路人脸。 盖,揭。 恢复原貌。 ! 原来如此!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个不出意外就是我的术式…… 但是不管怎么看也太鸡肋了,完全没有屁用啊! 3、第 3 章 「美味しくなれ~萌え萌えキュー~~」 我太难了。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生存,我在当初灰原雄买下甜甜圈的甜品店里担任了兼职。 “虽然你不算特别可爱倒也还过得去。” “刚好最近店里有个孩子和男友瞎搞意外怀孕要去堕胎,那么就由你暂时代替她的位置吧。” 当时,在仔细打量了听得一副目瞪狗呆的我路人版本的脸蛋后,顶着挑剔目光的老板娘如是说着许可了我在店中打工的事宜。 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不是一家普通的甜品店,而是家服务生都需要打扮成女仆装猫耳娘,背后戴着小翅膀对着客人餐点比出爱心、再施加所谓“变得好吃的爱的魔法”念出一长串羞耻咒语的女仆咖啡厅。 哦对了。 羞耻的台词便如开头。 说实话在得知这句“咒语”确切意思以前,我还是能够面不改色流水式地面对客人说出的。 而在得知开头那句需要被大声且尽可能可爱地念出来的“咒语”的意思是“变得好吃起来吧~萌~萌~q~”以后…… 我:…… 你还是杀了我吧!!! 这到底是什么社交恐怖分子才能说得出口的啦? 海底捞都没你们这么玩尬的! 而好在,我并不是店里最受欢迎的女仆,脸蛋漂亮又说话好听的女孩子大有人在。 也正因如此让我松了口气的是,自己并不常被食客们点到,这才得以让我逃离面对陌生人上演尴尬演出的可怕流程。 “要收工咯?今天轮到我们最后关门。” “……小琪琪?” 正在我拿着近些日子攥到的钱新买的手机,埋头疯狂背诵日语单词时,店里一个最近与我合租同一公寓的女孩子抬高声音提醒。 咦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我知道了!” 虽然已经有很努力在背单词了,但身边人叽里咕噜说起话时有的时候我也还是会走神跟不上。 不过好在和我同居的这位松坂砂糖是个相当随和且体贴的性格,在因语言和文化不通引起的麻烦方面对方帮了我很多。 “啊,小琪琪,那个是算湿垃圾里面的哦?” “……呜!抱歉!” “没关系的,放着我处理就好,你先去把桌面擦拭一下吧?~” “谢谢砂糖酱!” 没错。 直到现在我还搞不懂垃圾分类…… 感觉这都成了最近自己一大非常严重的压力来源了! 如果可以,请把我的脑子也干脆当成垃圾塞进分类箱里去吧谢谢! …… 不久,当砂糖利落地处理好垃圾又去清洗客人最后使用过的餐具刀叉时,我已经擦好桌面回归完椅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不是我不想帮她清洗餐具,因为总是打碎餐盘餐具砸脚什么的,对方微笑地表示只要我好好坐着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她:没关系的哦,笨手笨脚本来也是琪琪在店内的一大卖点嘛~(笑) 我:玉玉了。 而砂糖做事也的确非常利索,旁人插手.指不定还会打乱她的步调变成拖后腿的存在。 这会儿,举着手机里就像当初背诵英语单词“abandon”一样总停留在第一页的日语单词表,走了神我呆呆地看着洗水槽前一阵忙活的粉发美少女。 嗯,砂糖酱哪里都好……就是这头粉毛,叫我有点慌。 毕竟动漫的刻板印象告诉我们:粉毛里十个有九个不好惹,还有一个特别不好惹。 不过迄今为止都没出什么事,我俩也都相安无事。 除了每天使用一次红盖头加固一下身上的术式在店里保持路人状态避免被叫去羞耻营业,最近就连之前那些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再出现在面前了。 而事实证明人不要轻易立flag…… 就在我堪堪产生了那种“什么啊,原来在这个高危的世界里我不是也能远离麻烦悠哉生活嘛”的错觉时,那种名为“诅咒”的害人精再一次不打招呼地轻易击碎了我的日常。 * “那是……什么东西?” 收拾着大约过了十数分钟,当我和砂糖都感觉店内吊灯的光线有些不对劲时,一大滴粘稠腥臭的黏液便已几乎是贴着我们的鼻尖从头顶坠落。 “啪嗒。” 带有腐蚀特质的液体很快在店长最珍视的地毯灼烧出一个大洞。 在发觉阴影自小扩大有什么东西正从天花板向着我身体压来之时,我来不及思考,一把将身边仰头惊呆的砂糖推到安全的沙发,捂住脑袋朝旁就地一滚,躲过了来自咒灵的最初偷袭。 【咚!】 庞然大物落地砸出巨大声响,伴随着粉尘乱飞的效果,我在“滋啦滋啦”电路遭到破坏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窥见了怪物的身影—— 大量肉块堆砌而成的像是刨冰又像是蛋糕的形状,其中如同点缀蜡烛般插满无数少女身上取下的残肢断臂 每一支小腿都笔直伶仃,每一支大腿都柔软娇嫩,手臂上的皮肤更是透白莹润,没有一处是我可以昧着良心说一句“不好看”的 前提是它们若是长在正常女孩子身上,的话。 慎爷狂……不对这是什么鬼造型!! 【【萌え萌え?萌え萌え?】】 诡异的声线不熟练地模仿着女仆猫耳娘卖萌时的台词,硕大却速度并不缓慢的畸形怪物蠕动着朝我逼近。 ! 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即使腿都软掉了我也还是拼命奔跑。 比较总有一种要是再不快点动起来的话,总有种最后连自己的四肢也会成为对方身体一部分的强烈预感! 然而…… 【唰——】 无数双手朝我飞来。 【嘭】 我顺势平地摔,躲过头顶的第二波袭击。 第三波很快就来,我的双脚被抓住收紧,挣脱不开…… 死定了! 再起码让我挣扎一会儿吧! 哪有一打照面就结束的啊这样一来你们还凑不凑得了正常番一集的20分钟啊喂! “小琪琪!” 眼前刀光一闪。 正当我就要被那双延伸出来的手攥住脚踝拖往那只巨大诅咒张开的大嘴以前,一把不知从哪而来的锃亮菜刀已是“咚”一下精准无误砍断了缠绕我足腕的怪手。 我:“……!”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 粉毛家族均狼灭! 这菜刀使的,准头也太给力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砂糖的狗!! “谢谢你!砂糖酱呜呜呜!” 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我一直滚到在千钧一发精准投掷菜刀将我解救的砂糖脚边,满脸是泪爬起来抱住她大腿汪汪直哭。 “你不要紧吧?”她下意识地像往常一样抬手摸摸我头,凝重问,“还跑得动吗?” 她接受得好快! 不过我不行了…… “跑……不动,腿软了!”我说,“但是可以用滚的!目测比跑快!” 砂糖:“……” 我没有夸张,腿确实跟废了一样动不了。 倒好像也不完全是被吓软的原因。 这时一低头发现自己刚才被那两只从咒灵身上飞出的怪手抓到的脚踝,留下了明显断裂状的一圈淤青。 我:。 吹弹可破也不是这么吹弹可破的! 那个诅咒对我做了什么! 不仅如此,我还看见自己的皮肤正以那块淤青为起点,如同瓷器被敲击后留下的裂纹正在迅速沿着大腿一路往上蔓延。 “好、好痛!” 察觉到随之一同蔓延的强烈痛感,我痛呼一声,将原本把我利落背起一边往后丢着餐刀将怪手一个接一个钉死在地毯上的砂糖吓了一跳。 “这是……” 她低头显然看到了我一瞬间乌青开裂像是死了好久的双腿,也一时愣住。 “砂糖酱,你%$&*把我放下来自己快跑吧!我看我这号八成是废了&#$%d&” 我疼得面色扭曲哭得稀里哗啦,这时也才来得及顶着模糊成一片的视野拿出手机寻找外援。 果然自古求救必被打断。 不知最后那定位发送出去没,手机便被最先一只追上来的怪手夺走机身被像是碾压粉笔一样瞬间粉碎。 混、混球!! 那是我新买的手机!! 没等我咬牙切齿完,看起来已经不打算和我们玩猫捉老鼠游戏的诅咒已是用着好几双美腿飞来猛踹向我们。 我和砂糖被迫解体往不同方向分头滚去。 我这边晕头转向骨碌碌滚了好几圈一脑袋撞到放着自己猫猫包包的沙发脚上,包里的东西被撞得倾倒出来砸了我一头,偷偷带过来的红盖头这时也恰好跟死人布似的盖住了我整张脸。 提前入土为安了吗这是…… 挣扎着坐起掀掉脸上的盖头,但不知什么原理原本看起来好像准备冲着砂糖去的诅慎爷快乐灵,这时居然不知为何突然转移目标、舍近求远用着全身百八十双手脚连滋溜带窜地十分丑陋地朝我爬来。 ! 你不要过来啊! 对面阴暗的爬行姿态把我给丑疯了。 我心中大骇,急中生蠢,吓得一个激灵又把红盖头给自己盖上了。 鸵鸟行为。 “……” 只是心里一寻思就觉得我盖上什么都看不见好像更加可怕,于是不过一秒又给揭开了。 而因为我这一举动,原本还迅速朝这边逼近的诅咒很明显愣了一下。 我好像看到它那张满是肉褶子和美女腿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想起来了,我的盖头是可以迅速变脸的! 于是,我—— 拿着手里的红盖头,盖上,掀开,盖上,掀开,盖,掀,盖,掀。 诅咒:…………… ! 好家伙,这傻狗还真被我整不会了。 它像是卡不过一样呆子一样歪头打量原地窸窸窣窣徘徊,我好歹暂时拖住了它。 【轰——】 一声巨响。 还没反应是什么动静,面前诅咒整大只已是被从旁飞来的冰淇淋机砸成了凹陷下去的一团。 我扭头,是砂糖! 少女好臂力! “琪琪!快往窗边滚!你那里要塌了!” 徒手又朝诅咒扔了几个甜品柜和几套桌椅的松阪砂糖为我争取时间,隔着咒灵庞大身体的阻挡朝我大声提醒。 我迅速确认了下头顶果然摇摇欲坠并且此时正疯狂往下掉碎石的天花板,又瞅了瞅自己和腿根皮肉部分几乎融断的双腿,好痛,一寸也动不了,想了想,最终死心地、认命地…… 默默拿起了包里掉出的折叠伞,撑开,淡定遮在了头顶。 这是我…… 最后的体面了! 松阪砂糖:??? 距离太远,就算是个球我也滚不到窗口或者门边了,砂糖除非和诅咒一样长了那么多腿否则还能跑过来捞我一下…… “快走吧,砂糖酱!”我说,朝着被坍塌逼至门口的砂糖挥手道别,“记得每年多给我烧几只纸猫猫就行呜呜呜q口q。。” 她:“???” ………… 上次那个,果然是错觉吧? 并没有一个及时出现的“背后灵”赶来帮我化解危机。 只希望接到定位找来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能够挖出我最后被压成爆浆的我的尸体。 脑海里想着这些,转悠着手里握住的伞柄,听着伞面频率越来越快的碎块砸击声,我万念俱灰地祈祷。 【喵~~】 而,就在我快要被着轰然压倒下来的天花板砸到前,我的耳边,竟是传入一声嘹亮而清晰的…… 猫叫? * * 实际上,当五条悟收到那个两个一年级不熟的学弟消息的狂轰滥炸差不多同一刻,刚巧在附近察觉到不对要去看看状况的他就已经在往事发地赶了。 可当他用上最快速度抵达时,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印象里甜甜圈味道很不错的咖啡厅在他面前轰然坍塌,一只体态丑恶叫人看了很不舒服的咒灵从下挥舞着浑身白花花的触肢挺立起来,增长膨大。 五条悟“噫”了一声,刚要抬手祓除,这时他眨了一下眼。 滑落下来一些的墨镜后,总是被半遮挡或者全遮挡的苍蓝色眼睛里蓦地映照出了一只巨大的、几乎盖过他整个瞳孔的…… 猫咪? 【喵~~】 那只不知从哪冒出来体型比咒灵大上足足几倍的巨大化白猫,发出一声甜腻又悠长的叫唤,用着像是吞月天狗的气势,圆胖似气球的身体划过天幕此刻恰好挂住的满月,“嗷呜”一口吞掉了那只从坍塌咖啡厅中堪堪显形的咒灵。 “喂喂!不是吧??” 似是感到新奇,白发dk的脸上涌起既兴奋又好奇的笑容。 他三下两下跳到那只疑似式神的巨大化白猫面前。 可还不等他伸出手蹦起来感兴趣地一把捞住它的尾巴,对方像是幻化法术用光的狸猫那般“嘭”一下在眼前化成了脚边一个小小白白的东西。 “嗯?” 五条悟见状定睛垂眼往下看,好奇地拿鞋尖踢了踢废墟里那个等比缩小的笑面白猫,惊异。 “…纸扎的?” 随后,他像是“看见”了什么,猛然回头。 转身迅速锁定了一块石板下压住的某片白色裙裾的一角。 大踏步走过去,少年皱着眉有些不确定地蹲下来,眯眼确认。 果然那片白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裙裾,而只不过也是一片轻飘飘的白纸而已。 五条悟随手掀开那块压住那个东西的石板,定睛一看,下边出现一只被压得皱巴巴的纸人。 ——那东西被做成一个穿着衣裙罩衫的少女模样,有一张惊艳到诡异的面庞,双腿部分确是和身体触目惊心地撕裂分开。 “这是…” dk歪头皱眉,又看了眼那似乎完好时应该还做得蛮精致的纸人。 怎么感觉,好强烈的…… 既视感? 4、第 4 章 我是被一阵嘈杂的人声吵醒的。 入耳是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细碎低语,像是有无数个男男女女冲着我作4d环绕混乱呢喃…… 什么鬼? 衡o中学早自习? dna动了,还是很难受那种。 我一脸抑郁地从软和的单人床上爬起,低头一看手边亮个不停的手机,这才发现是有人来电。 好怪,信号不佳么? 手机铃声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 刚醒脑袋还有点不清白,我暂时无法深入思考,扫了眼备注是“灰原君”,总之先接辶—— “琪琪酱!你还好吧!我和娜娜明现在不在东京暂时赶不回来!已经叫那边的五条前辈过去了!” 通。 “你没有受伤吗?有没有遇见他?不要害怕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说别看前辈那样他其实是个好人!!” …… 刚接通便传来少年叽里呱啦一通语速飞快的一连串话 虽然日语听力较于最初穿越那时有所提升,我也还是足足呆了十几来秒才连猜带蒙弄明白那边说了些什么。 “我…我……” 可是虽然听懂归听懂,但目前混乱的状况叫我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压了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袋彻底清醒的我终于惊觉到有哪里不对。 等下! 我现在在哪来着? 毛毯、枕头、抱枕。 身下很明显是我这些天一直以来休憩的床。 自己是怎么从即将坍塌的咖啡厅一转眼回到和砂糖酱一起合租的这个公寓的? ……对了! 砂糖酱! 记忆彻底复苏,我“啊”了一声,也不顾通话那头又紧张地问了些什么,一下子跳到床下,光着脚便哒哒哒迅速走到了室友的房间跟前。 打开门,仍穿着外出常服的粉发少女同样埋在被褥里沉沉睡着。 那副样子就好像对方只是打工回来累到连衣服也没有换下,往床上一倒便就这么大大咧咧沉入梦境。 “……咦?小琪琪?” 或许察觉到身边有人,我还未发出声音,砂糖便已经敏锐地揉着眼睛将脸从枕头分离艰难起身,醒了。 她在低头看见自己没换睡衣便睡下的状况也略有些惊讶,但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咖啡厅的事情……砂糖酱不记得了吗?” 我犹豫着,还是试探性地上前询问。 可不太出乎意料的,回应我的只有少女茫然而迷糊的表情。 “记得什么?” …… * 第二天一早,我和灰原雄跟七海建人在约定的地方碰面。 是上次那个他们带我过来冷静的贩卖机旁。 舌头下压着二人给我带来压惊的水果硬糖,我就坐在长椅上,一脸不安朝他们比划着发生在我身上不同寻常的事情。 “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我很害怕。” 我向着坐在我旁边的灰原雄最后总结,因为贫瘠的语言水平不足以表达出内心不安的情绪,我还不自觉将身体凑近了些,企图借此表示自己此刻全然的无措慌张。 “啊,那个……” 和上次的热情体贴略有些不同,这次的灰原雄明显冷淡许多。 他一手撑在长椅椅面,甚至在我靠近时不着痕迹地让身子往后挪了一些,脸也转向一边。 我看到他这一举动立刻就更不好受了,本就管理不好眼泪的我立马眼眶通红,声音也一下子带上哭腔。 “你、你不相信我吗?” 他今天是真的冷漠。 我做错什么了吗? 甚至都不愿意用正眼看我和我讲话,是觉得我因为这点事就怕嫌弃我太懦弱了? “……” 考虑到这个可能,我有些焦躁咬碎了抵到牙下的糖,低落消沉了。 “不、不是的!” 可能见我闷声不吭积蓄眼泪的样子,灰原雄连忙摆手否认,急得一脸通红张口解释: “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今天好像,也太……” “什么?” 我皱着眉,追着转向他依旧维持着别扭姿势刻意扭向一旁的正脸,盯住他举止怪异乱飘的眼睛,企图从中判断他下一句话的真伪。 “太漂……呜!” 话没说完,他忽然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直接打翻了手里的苏打汽水。 “?” “笨蛋……” 七海建人在旁边轻叹了声。 他抬手扶了一下额,示意我别理灰原了,将详细的情况直接告知于他。 令我安心不少的是,对方依旧是像之前对待我的态度那样既不亲近也不疏离,看来并未对我表现出来的软弱产生额外情绪。 我一下子勇气大作,于是当着他的面将我包里那个疑似自己凭空变出来的红盖头拿出来给他们看。 “就是这个,”因为全然信任他们,所以没有多想直接给人演示,“这个应该是我的术式?我盖上它再揭下来可以……” 我说着,将红盖头往自己脑袋上一盖又一揭。 看到两个人瞬间扩大的眼瞳我知道我的术式奏效了。 于是再次重复这个动作,又一次快速演示了遍。 “哇哇!我知道这个!” 灰原雄看呆得也顾不上收拾被饮料打湿的制服了,眼睛亮晶晶,小海豹鼓掌。 “你知道是什么?!” 我一听或许有门,赶紧追问。 他:“这个就是你们那个华国表演里边的‘变脸’吧!好厉害!” 我:…… “完全不是啊!!” 我跪了。 还是七海建人靠谱一些,他正色问: “你的这个,红……什么的,是凭空释放出来的吗?” 我点点头。 确实是我徒手变出的。 金发少年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儿,又问:“能收回去吗?” “收……收回去?”我懵住。 好像真没试过! “如果是由你自己释放产生的话,那么就应该不归于咒具范畴,”七海建人继续分析,“而你的术式看起来似乎和‘那位’前辈的咒灵操术有些类似,看样子都是唤出些什么用来战斗的类型。” 咒巨? 咒灵操……? 呃,什么? 我被他一大段话搞晕了,前面名词弄不懂,只记得最后一个词。 “战斗?”我懵住,犹豫,“我…没用红盖头战斗过呀?” 如果在咖啡厅那时给千脚观音表演变脸拖延时间也算在里面的话…… 七海建人似乎是读出我脸上大写的疑惑,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将一张显然是夜里拍摄的图片递到我眼前。 “这是你的东西吗?”他问。 我不明所以,伸头往他手里的屏幕看上一眼。 “咦?” 照片里,赫然是个看起来笑得一脸开朗、蹲在一片废墟里朝向镜头比“v”的白发墨镜男。 我一囧。 这不是那个谁……嘛。 “这不是我的……呃,东西?”我赶紧摇头否认,“我不认识这个东西。” 七海建人:“……” 金发少年脸上显出无奈。 旋即他手指指了下白毛少年所蹲脚边的某块白色物体,示意我重点在那。 我这才仔细定睛一看。 发现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只白森森、圆滚滚的…… 纸扎小猫? 因为猫猫是那种薄脆的纸扎的,所以在夜里的月光下被照得格外森白吓人。 但是仔细一看那个被做成笑脸形状、还用了红墨水点缀胡须和小眉毛等简约笔划的纸扎猫,冷静瞅着莫名又感觉透出点可爱来。 “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我的呢?”我问,低声喃喃,“不过…我也不太确认。” 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像穿越前网上人们口嗨着“我死了请务必烧给我”的那种猫猫版纸人,但是我在现实还真没亲眼看过也没买过…… 隐约倒是记得以为自己快要被砸死那时对着砂糖口嗨了那么句“记得烧给我”,不过貌似后者现在已经完全忘掉就是了。 “……” 迟疑间,七海建人扫我一眼,手指操作一下手机,又翻出一张新的照片。 我看去。 “这、这是什么!…好讨厌!” 看到新的那张时我一下子寒毛竖起,双腿哆嗦,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手机里是一张废墟中被压得瘪瘪的纸人。 倒不是那被压得扭曲的身体和脸叫我如此惊悚,而是我居然发现那只纸人的发型乃至身上所穿的衣服,貌似都和我昨天晚上在咖啡厅那时穿的一模一样。 ——根本就是个按照着我的样子翻版出来的纸人! 也太不吉利了吧! 更令人细思恐极的是:仔细一看我还发现那只纸人大腿往下还像是被人撕坏了一般,同身体部分并没有连接起来。 且在纸人那涂成白皙肤色的小腿之上,数道荆棘一般的青黑色裂纹攀附着纸做的皮肤一路向上 “你还好吧?” 见我脸色差劲,灰原雄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询问。 七海建人这时也将手机从我眼前拿开,只是默不作声看着我的表情。 我盯着自己现如今完好如损白皙光滑毫无伤痕的双腿,抿着唇,捏住身侧的裙角稍微沉默地缓了下。 平复下来后我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仓皇惊恐,甚至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这个莫名和我长得一样的纸人说不定昨晚实际上还替我挡了一灾。 因为若不是代替了我的它的话,那么现在那个躺废墟里断了肢、被压瘪到不成样子的…… 说不定就是我本人了。 “这两张照片是昨天赶到现场的前辈拍的,得知我们来的路上代理校长将他发给了我,”见我身体不再颤抖看着没那么怕了,七海建人这时开口解释: “根据那位拍摄的前辈所说,昨晚他的确看到了这只纸猫变幻成类似式神的模样,并一击祓除了那只毁坏了咖啡厅的三级咒灵。”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看向我。 “如果当时现场留下的纸人确实是你释放出来的话,那么正如万俟桑你所猜测的——” “你的确是咒术师没错。” * 虽然我本人还是一头雾水,也完全无法主动控制那些可能帮我战斗、替我挡下伤害的纸猫猫和纸人一类的术式,但出于安全考虑避免再对上诅咒时束手无策,怂不啦叽的我决定加入组织寻求庇护。 是的,没错。 原本想要是觉醒了牛逼的术式能保护自己就好了,要是没觉醒在这个世界当个普通的非术师也不错。 但因为自己时灵时不灵的术式处于这牛逼和鸡肋之间,所以我不得不前往动漫里据说是培育咒术师的、名为“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地方。 “放心吧,你才刚觉醒术式不久,不能顺利掌控很正常,”七海建人宽慰我,“被教导练习一段时间应当就能熟练了。” “没错,我们学校有天元大人设立的结界,”灰原雄也安慰,“琪琪酱不必担心在里面会出现突然冒出来伤人的咒灵。” 天元大人……结界…… 我很勉强地消化着这两个第一次听到的名词,条件反射想去摸兜里的手机翻阅电子词典。 而当我发觉自己伸进口袋的手传来不对劲触感时,一下子悚然僵在了当场。 “怎么了?” 灰原雄问,七海建人也看过来。 我握住手指碰到的“手机”,将之捏住从兜里抽出。 一台质感怪异的翻盖手机赫然出现在我们三人眼前。 ……那是纸做的。 5、第 5 章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了一会儿。 数秒后。 我:“……呜。”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噼里啪啦掉起了泪。 总…… 总是突然来这么一下的 这谁顶得住啊。 所以说我是揣着这个纸手机就这样走了一路吗? 这也太阴间了吧! “啊,别哭别哭,稍微等一下哦!” 灰原雄手忙脚乱帮我去找纸巾,一直面无表情我印象里也总是面无表情的七海建人这时转过来,默默扫了我一眼,突然—— “……噗。” 我:? 灰原雄:? “娜娜明你笑什么?” 灰原雄替我问出疑惑。 “不,没什么,”金发少年似是察觉自己失态,快速掩住嘴将脸别过去,“我只是觉得,被自己的术式吓哭什么的,稍微有点……” 他抖着肩膀,似乎又闷笑了起来。 我:“……” 好过分! “好过分!”灰原雄简直是我的嘴替,他替我打抱不平,“琪琪酱已经够可怜了,娜娜明你怎么能这样?” “抱歉。”七海建人不笑了,灰眼睛看向我,一脸诚恳,“不该笑你。” 我抬眼盯着他,看到他努力绷紧却依旧在微微抽搐的唇角,也没忍住: “——噗!” “咦咦?” 灰原雄看着我俩,我和七海建人这时同时别过脸以手遮嘴。 “对不起,”我边擦泪边受不住也跟着咧嘴,又哭又笑的,“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好笑!” 但是真的好吓人嘛! 被这么一打岔,我心情恢复不少,不再觉得手里拿着的纸手机令人恶寒了。 七海建人建议我尝试集中注意,试试看是否可以让纸手机重新变回能够正常使用的状态。 想起来我真正的手机昨天晚上在咖啡厅那时就已经被粉碎了,今天早上用的准确来说是我术式“复刻”出来的手机,那个时候甚至直到现在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我尝试着按照七海建人的说法,“想象着身体中的咒力凝聚在手上”(瞎搞)一类的,开始“噫噫噫噫”瞪着握住的纸手机释放不存在的念力。 也不知是我真的掌握了窍门还是很偶尔地瞎猫撞上死耗子,瞪了半晌,我居然做到了! 手里质感奇怪颜色也阴间褪色的纸扎手机,立刻在一团红光笼罩过后,变成了先前正常手机的模样,又能正常使用了。 “好耶!” 我和为我高兴的灰原雄默契击了个掌。 声音有点大,这在霓虹电车中是很失礼的行为,立刻有人不悦地看来。 “对……对不起。” 我缩了缩脖子,往两个比我高大的少年身后躲了躲,那些转过来的人神色一瞬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有个看起来穿高校制服的男生还不知为何忽然走过来,冲我晃了晃手里拿住的手机似要说些什么。 没等我认真去听时刻准备翻译,灰原雄已经“抱歉抱歉”地扶着我的后背将我往更里处的七海建人那边推了推。 男生“啧”了一声叽咕着什么走掉了。 虽然还有人在紧盯着我不放,对于吵闹的事情似乎还耿耿于怀。 反正我脸皮厚,也道过歉了,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低头又往七海建人的遮挡下缩了缩,旁若无人地玩手机。 其实这个年代要比我穿越前的年代稍前一点。 这时甚至不是智能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 只有一些聊天软件或者简单小游戏罢了。 而正在我盯着手机里霓虹本土一种叫做“line”至今也不是很熟悉界面的聊天软件发呆时,猛地我瞥到手机桌面上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企鹅软件? 咦? 在异世界的霓虹也是可以下载国内的企鹅的吗? 这个我不是很懂,我迟疑地点开它,眼睛瞬间惊异扩大。 熟悉的界面,熟悉的列表,更不敢置信的是此刻我登录的居然还是我穿越前的账号! 我赶紧点开自己列表顶置的基友聊天界面,切换成中文输入法打字发去消息。 【我:宝!!!你还在吗!!?】 对面网瘾少女名不虚传,果然就跟住在互联网上似的瞬间秒回。 【小缘:咋?】 我:!!! 居然回了?? 这合理吗?? 对面那家伙真的没有被掉包吗!? 出于谨慎我又试探了她几句,发现不管是说话语气还是常用表情包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于是我瞬间泪奔了,比我得知自己拥有术式那会儿还要激动。 我激情打字。 【我:呜!宝!!我和你说!!】 【我:我太惨了我!!我穿越了啊!】 【我:我穿到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咒术回战》里面!现在正在和七海建人还有灰原雄准备去咒术高专!!】 对面“对方正在输入中…”飘了好久,半天才发来一条—— 【小缘:抱一丝哈,刚刚被爹咪压到头发教训他时把小惠弄醒了,哄孩子回复得有些慢了】 我:……? 我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她在想桃子,怒回—— 【我:不是啊!!我是说真的啊!我真的穿越了!】 然后偷拍了一张身边七海建人闭目养神的侧脸照,发送。 【发送失败】 嗯? 试了好几遍都没有成功。 没办法我只能又详细地将我这些天的经历和她说了遍。 结果对面…… 【小缘:你没事儿吧?】 还发来了一堆“没事就吃溜溜梅”的表情包跟一个医院定位。 我欲哭无泪。 好吧。 仔细想想如果穿越前那会儿对方如果有天给我发来“我穿越了”之类的什么消息,那我的第一反应也得是我基友疯了然后百度附近最好的精神病院…… 于是我放弃了费尽口舌让她相信我这边匪夷所思的事实,只试探地问了句“我父母那边怎么样”。 我一个大活人,妙龄少女,下楼喂小猫的时候平白无故消失了(对不起就是这么突然),连个手机都没带,这么久不回家,二老不可能一点不着急吧? 【小缘:伯父伯母啊?他俩好着啊,就是有点想你】 就一点点啊? 【小缘:对了,他们说你去旅游了,话说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小缘:算了,回来记得给我捎土特产就行!】 我:? 我心说我都旅游到异世界去啦!! 唉。 看来虽然我穿越到了这里,那边世界居然还给我套了个合理的理由,就连父母的记忆也被改写。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消失。 细思极恐。 和基友又聊了一会儿,除了心情好一些了,没什么要紧事我就打算下线了。 结果她忽然叫住我,提起一件事。 【小缘:唉!对了】 【小缘:上次我和你说的我们一起做的那个以你为女主原型的游戏,你还记得不?】 …? 我努力在混沌的脑海内翻找记录,不多时还真给我找着了隐约的印象。 【我:记起来了,那个中式恐怖游戏?】 然而刚打完字我就手指顿住了。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一直都遗忘了某个很重要的事情…… 【小缘:对呀,就是那啥啥】 【小缘:我俩最终敲定名字是《纸人消灾》的那游戏!】 * * 一直等到我被带去代理校长面前接受入学考试(听灰原雄透露只是走形式的),我还在想着基友和我提的那个自制的中式恐怖游戏的事。 其实她忽然提起这个是告诉我一声她弃坑了 但实际上她不提我都以为这鸽子早八百年前就弃坑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穿越前的那个年代,辅助制作游戏的ai已经非常发达了,基本上你想要自己制作一款游戏,只要手动确定好npc的性格,再往里添加剧情发展的大纲和一些关键词,简单掌握一些基本代码再简单调/教一下,就能自己整出一款剧情和设定都比较完备的游戏了。 而当时和基友一起沉迷了几款中式恐怖游戏的我跟对方一拍即合,决定自己也动手自割腿肉整一个出来玩玩。 而觉得我“泪失禁”和“特别怂”体质和恐游特搭的基友,在取得我的同意后,决定直接就将我的照片、性格、身高、三维等各方面数据全部录入她自制的私人ai,直接作为女主角原型制作游戏。 反正最后弄出来也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玩,她并不在意女主角的原型是我。 我也有些好奇几乎是以自己为主角的中式恐怖游戏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索性就这么快乐地决定了。 代码之类的自然是技术宅的基友搞定,除了提供自己的数据,我只要时不时想起来往ai里添加一些想到的符合“中式恐怖”的要素就行。 “嗯……比如,红盖头、绣花鞋、鬼新娘?” “可以可以。” “鬼打墙、僵尸、水猴子!” “安排!” “纸人、纸童男、纸童女、纸猫猫、纸手机……啥都可以纸!” “不错!全都搞里头!还有吗?” “呃,暂时想不到了,你也想几个!” “那……黑白无常、红白撞煞、鬼门大开?” “好棒!这些听起来都超有大招的感觉!” “是吧是吧,哎嘿!” …… 救命。 那个时候有多快乐,这个时候就有多想哭。 因为我感觉自从自己来到这边所遇到的怪东西……也就是疑似自己“术式”的东西,刚好和之前我提供给基友的要素对上了。 红盖头、纸人、纸猫猫、纸手机。 光是这些都已经让我有些抵挡不住了,要是之后再来一些什么鬼新娘、僵尸、水猴子、黑白无常…… 我人麻了呀! 可恶!! 早知道就不答应对方当那个什么女主角原型了! 而,正在我气鼓鼓埋着头给基友发了一堆狂轰滥炸炸.弹表情包发泄得起劲的时候,恰巧叫我等在这间办公室的代理校长也拉门走了进来。 我抬头,刚巧对上七海建人和我透露的这个名为“夜蛾正道”男人的正脸,心中大撼。 !!! 这个老师,好…… “…” “万俟同学?你在做什么?” 见我看见他一瞬身体遵从着dna指导的本能举动,夜蛾老师皱了皱眉,用照顾我的简单且慢速的日语问我。 “老、老师……”我老老实实道,尽量让自己声音不哆嗦,“我的,给您。” 夜蛾正道作了个介乎于“?”和“……”的表情,垂眼盯着我恭恭敬敬双手奉上的东西,嗓音微沉: “我们学校不禁手机,不用给我这个。” 我一紧张,发挥失常没有听懂前面半句,只听懂了后半句。 ……不用给? 我低头,沉吟。 这话的意思是…… 他不稀罕? 于是我只能小心翼翼说: “可是老师,手机已经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我……我还没有钱包可以给您。” “?” 夜蛾正道闻言,转头看向玻璃窗上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脸,沉默了。 6、第 6 章 五条悟视角: 某天五条悟暑假返回位于富良野的分家避暑时,偶然间在庭院中发现了一款特殊的游戏。 这款游戏似乎在被制作时灌入了咒力,它呈现出来的游玩形式有点像数十年后相当普遍的全息游戏,支持玩家直接“进入”游戏、并在剧情中沉浸式体验。 五条悟不知道这么个好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应当是旁系的哪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兄弟姊妹们弄到手的吧,连壳面都没拆,看来是新买来准备靠其打发暑假的。 不过他才不管那是谁的,只要他捡到了就是他的了。 于是那天,迫不及待地拿着游戏回房,dk怀揣着好奇跟那么一点的期待顺手打开了游戏。 刚一登入界面,五条悟便被迎面弹出的整屏方块字体弄得有点懵。 中文? 拉开介绍,这才发现这款游戏制作组果然是华国的。 游戏主要是围绕架空民国时期的主控玩家“我”(男女可选)和一名路途偶遇的少女而展开剧情,带有一点中式恐怖和解密要素。 这倒是引起了五条悟的兴趣。 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这种类型,基本上玩的也都是galgame一类、还都是挚友夏油杰推给他的。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语言调了一下后,五条悟便让自己的意识顺着游戏上附着的咒力牵引,很快沉入其中。 游戏一上来他需要和那名叫做“万俟琪”(中半途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主搭档,共同探索某个偏远且拥有诡异传说的村庄。 五条悟原本想着,自己平日里祓除见识过那么多长得稀奇古怪的咒灵,这什么“闹鬼”啊、“恐怖”啊什么的对自己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 但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在游戏里呆得时间一长(特别还是代入感超强的全息体验),他便清楚地意识到中式恐怖和其他国家的恐怖氛围有着明显的差异。 他发现这种东西就像是高数,你越是了解,越是能够窥见他的独特和瘆人,寒意渗透到骨子里来,如影随形,挥都挥不去。 …… 等到五条悟在游戏世界里被那所谓的中恐“渗透”了整整一个暑假死掉无数周目后出来,他整个人已是到了街上看见女孩子红色的裙角都会觉得莫名背后发凉的程度。 一直没注意游戏实体封壳的dk之后又稍微看了一眼,它发现这款游戏叫做《纸人消灾》,而介绍语是: 【中式恐怖了解一下?】 五条悟:谢谢。 完全了解了。 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比划) 觉得需要冷静一下,并且认为自己找到了“为什么华国没有咒灵”的原因的最强暂时搁置了游戏。 * 可是,即使因为这么个游戏导致dk有段时间疑神疑鬼、不敢乱指月亮、不敢屋里打伞、不敢把筷子插米饭上,五条悟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无法割舍地再次登入了游戏。 主要是冷静下来后…… 他想老婆了。 没错,当初被分配给身为玩家的他搭档的那个名叫“万俟琪”的女主(虽然出现方式现在想想也十分诡异),现如今已经成了五条悟心目中最爱的纸片人老婆。 按照传统套路身为女主角的纸片人们通常都会拥有一张绝世惊艳的脸,这款游戏的女主角也是一样,五条悟第一次看见万俟琪时就连他觉得她很漂亮。 对方是那种单看五官完全可称稠丽甚至算得上媚妩的长相,却又偏偏生着一张稍显幼态的脸型。 成熟与稚气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碰撞在一起没有引起丝毫违和,反倒相融得意外和谐。 左眼下方那颗娇媚的泪痣更是给这角色增添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奇幻色彩。 对于万俟琪,身为御姐爱好者的五条悟接受良好。 不过,就冲她这么个微微带着婴儿肥轮廓柔软的娃娃脸蛋,和小鸟似的娇小身材,他觉得自家那更偏好萝莉的挚友夏油杰绝对也无法抵抗…… 考虑到这点,这款游戏五条悟决定只自己偷着玩。 绝对绝对绝对不要让对方知道。 而除去完美的长相,游戏里万俟琪的性格同样是无可挑剔。 一起探索时五条发现她基本上优哉游哉的,没什么脾气,性子偏软,好多时候呆呆的,若是没有触及到底线也会任由他这么小小欺负一下反应不过来(虽然感觉是bug),比如拽拽辫子揪揪小脸什么的,系统是支持这种简单的亲昵互动的。 只不过这揪脸的次数也不能揪多了,在没有建立足够的信任下好感会下降,降到数值归零会强行进入一人探索的支线。 五条悟:? 拜托!自己本来每次登录这个游戏就是来和老婆贴贴的好不好? 他当然不能接受老婆跑路的线路!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制作组的强烈恶意,五条悟是真的很容易打出失去老婆的结局。 毕竟万俟琪除了性子设置得意外地软且好拿捏,还有个胆子比兔子都小、完全不符合恐怖游戏女主角的设定。 探索过程中什么都能把她吓到,一点点小的动静都能让她扑到玩家怀里啪嗒啪嗒掉眼泪,身体承痛能力也弱得要死。 每每五条悟心痒痒有猫挠控制不住想和她亲近一些而拉近距离,小学男生般手贱扯扯她梳成的两只花苞苞,戳脸颊,她都会因为发丝被牵扯到又或者脸被弄疼了用瞬间湿润的眼瞳可怜兮兮地看过来,看似无害,实则头顶好感度哗哗狂降。 无情。 她就像只漂亮的纸娃娃,碰不得,戳不得,吓不得,连拉拉小手都会害怕把她弄疼。 五条悟觉得要现实里遇到这种他绝对妥妥烦死。 但因为是虚拟纸片人有次元壁隔绝滤镜加持的缘故,她就是他最棒的娇娇老婆! 除此之外,但如果这个角色仅仅只是个漂亮、哭起来特好看、永远爱而不得的娇气包和没用花瓶,五条悟倒也不至于一遍遍重刷疯狂惦记。 他玩游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设定里是普通外乡人、游戏里也没有术式这种设定,因此总是遇到各种危机。 而每一次危险时刻,总是这个爱哭又胆小、比他还柔弱的女孩子,替他挡下灾祸。 明明她比谁都要害怕,可是但凡五条悟在没有把她气走又或者吓走的支线里,代替玩家死掉的总是这个会哭着把生路让给他的小姑娘。 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五条悟当然知道,这不过是这个游戏设置好的固定程序罢了。 女主角的存在没准本身就是照应的游戏名中没有生命的“消灾纸人”(非人类),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玩家挡刀、争取下玩家一条生命顺利通关什么的。 虽然知道是假,被刻意设定成这样,最初嚷嚷着“我不吃这一套”五条悟每次看到万俟琪寄掉的结局时和死亡cg时,嘴里“呜呜呜老婆我的老婆”地嗷嗷叫唤。 游戏制作组貌似真的很擅长pua他;d 虽然也曾摸到客服质疑过为什么一直打不出he结局每回不是他死就是女主死的,对面只机械地回复“游戏尚未制作完成,您当前体验模式为试玩版,正式版本敬请期待”一类的固定模板,像极了人工智障。 不过……算了。 暂时没有he也没关系! 毕竟只要能够无限重开,无限与老婆初遇,无数次看着她对他笑,无数次感受着她的手在某一时刻悄悄拉上他的手,光是反复反复登入游戏不断地重刷这些相处时的经历,就够装备上恋爱脑傻三年的五条悟傻乐上好一阵了。 论在恐怖游戏里扣糖吃是有什么毛病.jpg 而就在dk以为这个日久生情下硬生生被他完成恋爱游戏的恐怖游戏他还能再重刷一年时,某天他的手机中收到一条来自华国自称制作组发来的短信: 【尊敬的玩家您好,由于我们不想填坑了所以决定跑路,《纸人消灾》也将于近期全速下线,届时一切数据和游戏记录将被清空(包括本条信息)】 ——它下线了。 这个游戏它!居!然!下!线!了!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不论后来五条悟在网络又或是翻墙去搜寻《纸人消灾》相关信息和制作组时,愣是找不到和之有关的半点蛛丝马迹。 它好像就随着那个从手机里莫名其妙出现又自动消失的提示短信一般,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尽数抹去,连带着被五条悟塞在枕头底下的游戏封壳,除了他的脑海里,不管是国内外论坛还是都没有出现任何有关它的一丁点讨论。 【404notfound】 【404notfound】 ……草。 五条悟给彻底整不会了。 这,难道也是你们中式恐怖的一环吗? 不过他后来猜测造成这种原因的,可能是最初被施加在游戏上的咒力所致。 有关该恐游的一切是被当初施术者施加在上面的某种术式给直接抹消了。 而这样做的目的,保不准是为了刻意营造出一种“我明明玩过为什么最后居然告诉我这个游戏从最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叫人即使在那个炎炎夏日都脊背一凉的氛围。 五条悟:…… 行吧 消暑神器。 * 就这样,五条悟失去了他的老婆,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当悲伤。 甚至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思念游戏里的纸片人老婆,他居然在出一个任务时,误将某个乍一眼长得和万俟琪有些神似的女孩子错认成了她本人。 唐突地莽上去仔细确认后,五条悟以失望告终。 虽然眉眼和脸蛋轮廓的确有几分相似,但那女孩的长相太过普通了。 根本不是他老婆朝人望来那种给人以“忘却呼吸”、“感觉像被人迎头来了那么一闷棍”印象的貌美级别。 既没半点冲击性,眼角也没有标志性点缀的爱哭痣。 倒是被他攥着脸一动也不敢动也不反抗的小模样有点那味,怂叽叽的,再一rua可能就要哭了 只不过,就算再怎么相像,五条悟清楚她也不是她。 一个纸片人也不可能真的破次元壁出现在现实。 …… “唉。” “唉。” 教室,五条悟任由自己像只摊开的面饼趴在几乎无法容纳住他的“小巧”课桌上,蹭住的一侧脸颊被桌面挤压出一个章鱼小丸子似的鼓包。 刚唉声叹气完他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呆毛和脑壳一同竖起来,转向旁边困惑地、同样也朝自己迟疑看来的丸子头少年。 五条悟;“你怎么也叹气?” 名为“夏油杰”的黑发dk,也就是同五条悟臭味相投的好友,此刻明显也是一副凑巧了的忧郁模样。 夏油杰:“我老婆没了。”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五条悟:“好巧,我老婆也没了。” 说着也跟着叹了口气。 ““唉…”” 两人再次同时叹气。 “……” 坐在两个人前面单独一排的家入硝子扭过头,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两个要死不活的同窗。 只觉得八成是这两人打了什么galgame又被里边的女npc捅死了什么的,没有放在心上。 “对了,”她忽而提起一件事,转了转手里的水性笔,道,“夜蛾今早和我说,貌似今天会转来个新同学来着。” 夏油杰:“男生女生?” 五条悟:“啥时下课?” “女生,”家入硝子又转了圈笔,笔尖点点桌面的草稿纸,“你们记得么,就前不久你们和一年级一起任务的那次,学校让我用反转术式治疗的那几个混混。” “有印象,”夏油杰点头,撑着脸看去,“听说他们实际上并没受太重伤,但一口咬定内脏都被掏出来死过一次的那些人吧?” “好饿啊。”五条悟掀开桌肚开始捣捣鼓鼓找糖,小动作不断。 “没错,”家入硝子停止了转笔,抱臂,靠在椅背上,“而且他们所有人还一致表示自己是被一个体型高大的红衣女人所伤,总之精神状态很是异常。” 最后这些人居然还因为集体崩溃齐齐自杀了的样子,遂又牵扯出一桩未破的少女失踪案什么的,关于这些,jk就并未再说下去了。 “哇,草莓味的耶~”五条悟找到了唯一的口粮。 “嗯,所以呢?”夏油杰挑了挑凤眼,“这和你刚刚说的转校生有什么关联。” “没啥,就是和你说一声,那个之后被你们找死也找不到的红衣咒灵,是真实存在的,”家入硝子说,“而那只疑似拥有幻术能力的咒灵,貌似就是转校生的术式搞出来的。” 夏油杰微微一愣。 这么说,对方和他一样的咒灵操使? 而就在这时,原本对转校生话题丝毫不感兴趣的五条悟停下了摸索糖纸豁口的动作,似有所感看向门口,表情一怔。 “唰”一声,教室前门的木质拉门被人从外猛然拉开。 满脸威严的夜蛾正道昂首阔步走来,径直站到正中央位置,双手撑住身前讲台。 “一件事,今天班里有位转校生,”他简短地说,旋即冲着门口点点头,“进来吧。” 由于家入硝子方才那番话的缘故,夏油杰这时已经饶有兴致地望向了教室前门那个微微晃动了一下的白色裙裾。 毕竟除了他自己,他还没见过第二个咒灵操使,一点不好奇对方是假的。 而显然这时他没有注意到,一旁之前还有几分困恹的白毛同窗此刻倏然扩大了墨镜后头的六眼,完全精神了起来。 五条悟:“老……” 家入硝子:“老?” 随着夜蛾话落,将一头柔软乌发以发带束成两只低低团子的少女抬步走入。 家入硝子抬头,在被那张只是看到就感觉被人当头敲了一棍、漂亮到不似人类的脸蛋冲击到屏息怔然时,后面两个笨蛋dk同一时刻“唰啦——”一声弄出了不小动静。 夏油杰:“老……” 家入硝子:“老?” “悟,杰,你们在做什么?” 夜蛾正道看了眼很明显被倏然的动静吓得一激灵飞快闪现到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皱眉瞪向自家那两个莫名其妙同时站起并同步带倒了各自椅子的问题学生,不悦道: “都给我好好坐……” 然而呵责的话语还未完全脱口,少年们高亢又带着震愕的嗓音齐齐将之淹没了: “——老婆!!” 夜蛾正道:? 万俟琪:!!! 家入硝子:…… 好家伙。 这两个人现在都已经进化得这么社交恐怖分子了吗? 但是,此刻的五条悟已经顾不上女同窗扭头过来一脸嫌弃的表情了 他将脸缓缓转向几乎是同时朝他转来的黑发挚友,看见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瞪大的眼睛与脸上显而易见的惊愕。 五条悟:“?” 夏油杰:“?” 二人:“好巧,你也玩?” …… 见鬼。 他们口中的老婆,该不会是同一个老婆吧? 7、第 7 章 【接第5章】 好在夜蛾老师只是长得凶悍一些,其实还是挺那什么…… 铁汉柔情(?)的。 从他面无表情随手拿出一只安抚玩偶递到我脑袋边上这种事就能看出。(好反差萌嗳) 只不过…… 我盯着那个被我抱在手中跟个死人似的半死不活垂着脑袋、外貌能够参加年度丑东西竞赛的绿蛙星人 嗯,是看久了晚上会做噩梦的程度呢。 不过毕竟是一片好心,我还是将视线从这个略带有精神污染特质的玩偶上挪开,鼓起勇气抬头正视向面前坐下的夜蛾正道,小心翼翼冲他露了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老……” “吱——” 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噪音,脸庞硬朗的壮汉教师咳嗽一声将视线转开与我拉远距离。 我:“?” 你那连带着椅子后退一大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有点方,这反应,我被讨厌了? 该不会是刚刚太过紧张导致脸上出现了什么失控表情吧? 幸好夜蛾老师并没有为此事计较,他很快恢复到了最初的严肃状态,抛出一个在我看来相当奇怪的问题: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 这什么脑筋急转弯吗? 我觉得对面长得也不像是那种会开玩笑的幽默人,所以老老实实说: “是……七海君和灰原君他们建议我来的?因为说可以锻炼我术式的缘故。” 似乎不是满意答案,夜蛾正道摇了摇头。 “我是问你自己的想法,”他顿了顿,戴上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墨镜,重新看向我,一字一顿: “你来到这个学校,想要得到什么?想要变成怎样的人?” 为什么总感觉中二兮兮的? 你们纸片人的脑回路我是真不懂。 但是我一寻思,反正以自己现在贫瘠的口语水平也说不出什么热血沸腾的话来 于是我捏了捏手里丑玩偶的绿脑袋,简单直白地说出了在电车上定下的那个小目标—— “我想……以后最起码不要被自己的术式吓到。” 夜蛾正道:“?” * 又聊了会儿。 可能是见再继续下去我都要被那张戴上墨镜更像黑.道大佬的脸吓哭了,夜蛾老师总算放过我,确认年龄后直接将我带到了学校二年级的教室。 讲实跟着他穿过走廊时,我都大口深呼吸吸气呼气做好了面对台下四十来双眼睛当众介绍自己的准备了 然而真正看到教室里寥寥三个人头时我还是愣了一下。 人那么少的吗? 对哦,毕竟这里不是国内,而且动漫里人少也有可能纯粹是因为作者懒得设定懒得画。 我于是很轻易接受了这个事实,与此同时也松了口气。 而正在我在夜蛾老师边上乖乖站好,就等着他一句话下令便开始说出早已在腹中准备好的转校生话术前,余光中台下两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噌”一下竖起。 【嘭】 座椅砸击地面发出突兀巨响,把眼睛原本直勾勾看着教室后方黑板的我吓得就地一弹,条件反射躲到了伟岸的夜蛾正道身后。 什么玩意儿? “——” “—” 后者用明显在压抑着火的声音对着下面说了些什么,这个不是重点。 因为接下来我耳中传入两道融合在一起的声音,喊出的内容险些以为我是不是漏背了那个词的另外一种意思。 他们——也就是那教室里竖起来的两个学生,竟是对着讲台上站着的八尺猛汉激动唤出了一声嘹亮的…… “——老婆!!” …… 我:“!!!” 班上一片寂静。 我嘴张成“o”型,瞪大眼一脸惊恐抬头看向已是战术黑脸的夜蛾正道。 这……是哪门子师门不幸道德沦丧的魔幻场面?? 还、还是说 夜蛾老师平日里被学生们私下所取的外号就是【老婆】? 这么反差萌的? 那我以后也能喊吗? 佩服对方的起绰号勇气,我这时才想起从高大教师身后又冒出点头,有些好奇地看向现在正被他一通三倍速臭骂的两名壮士。 这么一看发现居然还是老熟人。 又是那对墨镜男和灯笼裤的奇怪组合…这个动漫是只有这两个角色了吗? 怎么感觉总是拿出来反反复复用的? * 数分钟后。 一黑一白那两个终于是被讲台上老师喷了一脸口水灰溜溜扶起椅子坐好。 我则走到班里唯一一个女生旁的空位上正襟危坐,小学生一样双手交叠搭在桌面,双腿并拢抬头挺胸。 因为来到新的环境,我都不太敢视线乱瞟正眼和人对上,只余光分辨出那是一名留着深褐色短发的女孩子,从我拘谨地站在台上到走下来已经有意无意叼着笔扫了我好几眼了。 而趁着台上夜蛾正道回过头用粉笔在黑板板书时,短发女生将身子微微倾过来一些,压低声音小声对我道: “刚刚的事别在意,他们没有恶意的,就俩傻子。” “?” 我没有听懂她指的什么,但是因为鼻尖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一股好闻的香味,应该是沐浴露或是洗发水的味道,还带着温度,不由有些脸红。 脑袋晕乎之下于是局促地胡乱点了头。 对方又盯着我看了眼,尔后轻轻叹口气。 “总感觉很容易被那两个……欺负。” 她飞快且低声咕哝了句什么没大听清,顿一下,旋即再度对我道: “我是家入硝子,い-え-い-り-しょう-こ,叫我‘硝子’就成。” 边说边在稿纸上刷刷写出来,还贴心在上标注了平假名。 看来在此之前她已经知道我并非本地人,夜蛾老师之前谈话时也说今后有事可以找班里的女同学帮忙。 估计对方已经提前和她说明了。 “我……我叫万俟琪,”以表诚意,我也拿出自己带来的一只小熊自动铅笔,在她的稿纸上边念边写: “mo-qi-qi,硝子叫我‘琪琪’就可以了。” 紧张地缩回自己的位置,看了看她凑过去似乎在仔细记下我字迹的动作,小声而谨慎地补充: “啊,这个你待会可以擦掉。” “……噗!”家入硝子却突然笑了,她将视线从稿纸上挪开,转头,重又看向我,“没关系的,都是同学,不必那么拘谨。” 因为我刚刚有在看着她的侧脸,这个时候对方忽然转来,我没来得及躲开,正巧与家入硝子正脸对上。 脸上分布毛细血管较浅的我一下就脸红了,感觉到整个脸蛋包括耳尖都微微发烫。 ……好漂亮! 我一面惊呼眼前少女明艳的长相,一面稍有点惊奇地发现在对方眼角下方竟是长着一颗和我差不多的泪痣。 唯一区别是位置截然相反,我的在左边,而她的则生在右边。 我:! 有、有点开心! 我居然和美女存在一个重合属性! “不过,”没有注意到我内心的小雀跃,家入硝子接着说,“琪琪维持这副样子,倒也想当可爱就是了。” 失神间,微微发烫的面颊传来被轻轻捏住的触感,对方竟是伸手过来试探地轻轻揪了一小下我的脸。 我:…! 呜呜呜美女姐姐喊我名字捏我脸了! 姐姐手好白手指好好看笑起来好甜!! 我和姐姐的第一个孩子要叫家入平安!!! 8、第 8 章 “咳!” 或许是见我们已经将讲台上的某教师完全无视,夜蛾正道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作为提醒: “先上课。” 他垂头扫了我一眼,下一句话好像是对我说的。 “我语速会慢些,你能听懂多少尽量听多少。” 我赶紧点头如捣蒜。 家入硝子也重新叼上了笔,身体靠回椅背恢复到了慵懒舒展的状态。 她将桌前我没有的课本推到我桌上,点点头示意我可以随意拿去用不要紧。 我小小声说了句谢谢,低头看了眼蚊子乱飞的日语教材,表情转为呆滞。 好…好想睡觉! 才堪堪产生这个念头,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一声叫了出来。 …… 因为那些事导致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太尴尬了! 好在旁边已经神游到老家去的家入硝子没有听见,夜蛾老师也正在讲台说得激情四射。 正在我松了口气,一手按上腹部稍加用力抵住、祈祷着它不要继续叫唤时,身后突然传来几声不和谐的响动。 “?” 我脊背绷直,心里寻思莫不是后面两个怪人在作妖,比如课堂上闲得无聊在玩拇指相扑什么的…… 刚想将座椅挪前一些避免被波及到,旁边已是“哐当”一声轻响,凭空出现的一只桌子被并拢在我的桌旁。 我心下一惊,回头仰脸,正巧对上高高站着的白发少年垂头朝我落下的目光。 “哟。” 见我看来,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好像是在打招呼。 但我只觉得他更像是来找茬的,只能一言不发朝他礼貌点点头。 随后回归课本假装继续看书。 其实我心里都已经开始砰砰打鼓了,被吓的,脑海里努力思考我是有哪里惹到他了…… 不应该吧,难道是因为当时他之前从我这拿走过一次甜甜圈,所以现在理所当然又想找我上供一次? …可怕。 日剧里的校园霸凌果然不是演的啊! 台上的夜蛾老师似乎也注意到了白发少年更换座位的突兀举动,皱着眉问了他些什么,后者却一副理直气壮说“因为后面看不见想好好学习”。 ——我合理怀疑他是瞎掰的。 就冲他那头乱翘的呆毛,很明显彰示着之前几节课都是睡过去的事实。 但夜蛾老师终究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因为他已经半恼地喊着家入硝子的名字,企图唤醒我左手边那位撑在笔杆上秒睡的姐妹了。 这个班里可还真是……卧龙凤雏的。 就当我强迫自己无视掉旁边白毛少年身上飘过来存在感极强的糖霜味道,不去看那偶尔扫过来两眼就像被猫盯上厕所主人般的强烈视线,打算努力看懂教科书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兀侵入了我的领域。 “!” 什么情况? 我僵住身子,脖颈一动不敢动,只眼睛挪去看着那个放置在自己桌边的又宽又白、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背。 还没等我反应他要干什么,那手便五指微张,很快缩回。 等再定睛看去时,我桌子的一角已是多出来一颗红色外包装的水果糖。 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转脸,有些不确信看向一旁正一副好学生样子,撑住脸拿着笔在几乎崭新课本上圈记着什么、仰头看向老师认真听课的少年。 他完全没有看我,就好像刚刚把糖果放在我桌面上的行为也只是心血来潮随手为之。 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墨镜后头密长翘起的睫毛,那是霜雪一般的白色。 不仅如此,这人还似乎长着双相当超脱现实美丽颜色的蓝色眼睛。 我被惊住,这才意识到对方那头白毛可能压根就不是染的事实。 果然是二次元啊。 暗搓搓收回视线,面上不由又是一阵脸红。 ——大家都长得好好看! …… 可能因为实在是感觉太饿了,再对着桌子上那一整页的天书我说不定真的要低血糖晕过去。 又坚持了会儿,悄悄看了眼又背过去板书的夜蛾老师,我迅速拿过桌面上白毛给我的水果糖 摸索到那个看起来原本要撕开但是中半又停住没有撕开的豁口,拆开包装迅速将糖果投入了自己口中。 很好! 看来我上课偷吃的特技并未退步,夜蛾老师没有发现。 我动了动舌头,高兴地把在嘴里含住的硬糖推到一个不会让腮帮鼓起被轻易发现的位置 感受着口腔里一瞬间蔓延开来的浓郁草莓甜香,心情愉悦地在座位上晃荡起双脚。 吃了会儿,我忽然想起什么,又偷偷瞅了眼抬上背过身去的夜蛾,将头转向位置右方。 没想到一转脸就对上少年那张此时也正对向我的脸,似乎还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一愣。 对方墨镜好像相比之前落下来了不少,就那么随意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那双色彩不可思议绮丽漂亮的苍蓝眼正朝我亮亮地看来 我竟是在那之中读出了一种少女见到被投喂的小猫接受了自己小鱼干后才会浮现的那种“啊!吃了吃了!”的惊喜情绪。 “……” 被自己这个怪异的想法弄得有点迷茫,不过此时倒也真的有点相信灰原和硝子所说的“这个人没有恶意”的讲法。 面前的白发少年似乎看起来就那么心情不错地卡在座位之中,将椅子腿微微悬空多动症儿童一样地摇晃,完全笑起来大概会特别张扬带着少年气的脸上这时只勾起一点弧度。 他那种绷住唇角而微微露出一丁点小得意的样子就好像在问“怎么样?我选的糖,味道还不赖吧?”……一类的。 想到这我突然就觉得他有些可爱了,不禁也弯起了唇角,对他笑了笑,说出了原本想说的话语: “谢谢你。好甜呀。” 可是…… 【咣咚——!!】 卡着椅子摇着摇着的少年整个人忽然直接摔翻到了地上去。 “?” 他这意外的翻车叫台上板书的夜蛾和又快睡着的硝子全都掉转脑袋朝他看来。 “■■■!你又在搞什么东西!?” 前边老师的怒喝压过了我身后另一位男生隐隐传来的闷笑。 我一脸同情地看着地面上因社死而红透了整张脸的白发少年,弯腰帮他捡了一下掉到我脚边的墨镜。 “你没事吧?” 顾及着上边看起来都要脑袋冒火的夜蛾老师,我在归还墨镜时凑过去悄悄问了一小声。 “没……没事。” 他迅速抓过我手里的墨镜,胡乱往脸上一扣,这个时候尴尬得脸耳朵都红了,扶住椅子重新坐下。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重新回归课堂后,我用余光瞄了一眼我旁边那个又变回怪里怪气盲人阿炳模样的家伙,又回想了一下刚才对方面部毫无遮挡时候的正脸…… 长成那样,说成是“九亿少女的梦”也丝毫不过分吧? 不愧是纸片人。 良言一句三冬暖,想着这个时候说出来可能会让他开心一点忘记刚才的社死。 于是等少年不高兴地垮着脸趴桌上重新开始听课,我拿起手里快要沦为摆设的自动铅笔,刷刷在问硝子借来的稿纸上写下夸夸。 在检查了一遍语法没有错误,单词也没有写错后,我悄悄地,学着对方之前的样子,不动声色把小纸条推到他的桌面。 【你长得好好看,家里基因真好。】 “……” 【唰!】 这一回,朝着纸条扫上一眼的白发少年再一次突兀站起。 我:? 怎么了? 他尿急么? 抬头看去,这个身材高挑的大个子已是插着兜,板着张脸,面无表情往教室前门走去。 ——这么急? “■■■!你要去哪!?” 同一时刻,黑板上将粉笔“啪”一声写断的夜蛾老师黑着脸扭头。 忍无可忍冲那个开门的背影怒喝。 “罚站。” 对方头也不回地说。 旋即走出去,带上了教室的门。 夜蛾正道:“?????” 9、第 9 章 晚上。 带着我去学校小超市买到一些必需品的硝子中途接到一通来电,非常抱歉地告诉我她必须得去一趟什么实验室。 “那边出了点问题可能今晚我不回这里了,”她苦恼地说,“真的很对不起哦,明明答应要帮你收拾寝室了。” 我摇摇头跟她说没关系,然后挥挥手道别了行色匆匆的对方自己抱着买来的用品往女生宿舍而去。 原本一路上我和硝子聊聊笑笑还没有察觉,现在的天色已经蛮暗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年级的人也像我们班这么少又或者大家根本不留宿,我抬头,瞅着偌大几层楼的女寝,竟是放眼看去一个灯没亮全部黑漆漆的。 虽然知道学校里已经相对外面是很安全的地方了,但此时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凉飕飕。 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每当这种时候平日里作死看的恐怖片画面全部涌入脑内。 我一直走到最暗的女寝入口停下脚步,忽然心里发慌然后怎么也不敢上去了。 巡视一圈这并不算特别现代化的日式风格建筑,也摸不准这楼道黑漆漆的到底是没开灯还是根本就是灯坏了。 鬼使神差地往旁边男寝看了眼,我记得灰原在line上说今天他们一年级是都要出任务在外边住的,但是看起来男寝那边还是有一两格亮着的隔间。 “!” 忽然地,我看到三层楼一扇窗户前站了个人影…… 头发披散下来的状态,是背对着室内着光站的,看不清人脸,只是这时在我的阴间滤镜下有种格外恐怖瘆人的感觉。 噫! 刚要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不再去看,突然那个人影好像看到我般,下一刻缩了回去。 落在窗户上的影子消失不见了。 见状我松了口气。 看样子应该是个活人,比一动不动杵在那里直勾勾盯着这种状况要强。 我吐出口气,收回视线正打算一鼓作气跑进女生宿舍那漆黑的楼道,这时一道笔直光束从我身后射来。 心下一惊,我忙回头。 抬眼便看到刚才站着人影又消失的窗口,此刻那人又重新站了回来,正举着手里好像是手电筒的东西朝我所在的方向照着。 迟疑地往旁边挪了挪,手电的光束也随着我挪动而挪动。 “…?” 可能是对方见我不确认的样子,抬手朝我比了个向上的手势,我立刻理解了那人是叫我放心上去他会帮我打光,一下子感动得险些没把泪飙出来。 谢谢你!好影子! 而后来那个窗口的好影子就真的一直在帮我照明了,那道光束跟着我的移动而移动。 好在我选的楼层也并不高,也是三层,所以同在三层的对方可以很轻易一直帮我照到自己寝室门口甚至对准我门上的锁扣直到我掏出钥匙插上拧开。 终于安全抵达,我率先开了房间的灯,然后对着还站在窗口的那个影子鞠了一躬,日剧里他们都是这么表示感谢的,我有学有样。 寻思着应该传达到意思后我又朝他挥了挥手,见他把手电关上同样朝我挥挥手,这才关上门自己进到寝室。 真是好人呐。 也不知道住在那里的是哪个年级的哪个学生…… 我一面想着明天问问硝子再好好感谢一下,一面迅速铺好床被,简单整理好寝室。 忙活一通后就有点出汗,时间也不算早了,打算洗个澡便早早睡下。 我没有使用浴缸泡澡的习惯,一般都冲凉,于是散下头发按照基本步骤在花洒下清洗。 一个人懒得穿内衣,洗完用浴巾擦擦便直接套上一条睡觉穿的轻薄吊带裙搞定,动作十分迅速。 洗过还带着水汽的发丝间传来略微湿润的好闻的啤酒花香,那是从硝子身上闻到的那种味道。 因为被她带去超市的路上出于好奇问了下,便得到了她同款洗发水的安利。 哎嘿,这样一来就是同样的味道了,我美滋滋地想。 但总归感觉还是今天白天从硝子身上闻到的比较好闻…果然不管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洗衣剂香水啊一类,都是用在别人身上比较香。 头发吹得半干,我草草披肩上,就打算出去取走换下的脏衣服洗了再吹第二遍。 才一打开密布水珠的门,我便愣住了。 原本被我随手搭在洗衣机上的裙子内衣消失不见,仔细一看旁边原本放着胖次的清洗小盆里也空空如也,我一下蒙住。 第一反应觉得是不是自己又玩手机玩忘了随手丢哪了,可是在寝室里狂找了一圈,我都没找到 直到耳朵捕捉到有种“滴答滴答”往下滴水的声音,仔细听了会儿,顺着可能传来的水声找过去,这才寻到瓷砖被打湿得湿漉漉的阳台。 站着那儿下意识地抬头,看到我所消失不见的所有衣物,便那么以湿润滴水的状态出现在头顶的晾衣杆上。 甚至我可以很明显地闻到一股很干净的洗衣粉特有的清香,很显然是被好好清洗过了的。 什……什么鬼? 霓虹也有田螺姑娘? 这是不可能的。 我站在那里整个人直接傻掉了。 我洗澡的时候分裂出了替身使者提前把衣服洗好了? 显然这种可能性要比“某个变态闯入我房间并捡走我的脏衣服又勤勤恳恳洗干净晾好”的猜测要更加离谱。 我空茫地在阳台站了几秒,忽然就有一种诡异而又发寒的感觉…… 想到这点,我的视线不由转向被我随手丢入寝室小沙发的猫猫背包。 走过去,打开。 果然…… 原本一直被放在里边的红色盖头现如今已然消失。 该不会…该不会…… 其实我之前就有种预感了,那个红盖头是第一次时无缘无故飘到我头顶的。 比起是我凭想象随手变出来的,我更感觉它可能是从原本拥有它的主人头顶飘下来的。 什么样的人盖着那种红盖头啊…… 在华国现在基本上都是西式婚礼了,在霓虹这种东西更不会出现。 所以,那个东西,该不会是……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时就感到一阵阴风又那么从我脚踝边上擦过去了。 忽而就有种非常非常强烈的,既视感。 那天巷子里体验到的一瞬后背发凉的感觉又攀上来了,像是有一双冰凉的手拂上了我的背脊,一路向上触碰到脖颈,直触耳根。 【叮铃…】 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铃音,很轻。 但正是凭借这点,我立刻知道,是“她”来了…… 那个如果存在于中式恐怖元素的游戏中,与“红盖头”这种东西最搭的某个角色。 我虽然胆小,但是好奇心重。 难听地说,就是既菜又爱玩。 这种偏偏应该死不回头甚至奔向阳台一跃而下都要好上不少的状况,我偏偏作出了最糟糕的选择。 我回头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她—— 那个一袭红衣红裙红色绣花鞋、甚至盖上了原本属于她红盖头全身到脚都是红通通的…… 鬼新娘。 她就那么静静地、甚至可以说是乖顺地站在寝室最不起眼的角落,双手揣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虽然脸部被鲜红色的盖头完全盖住,但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在那底下有那么一双毫无活气的眼睛,正直勾勾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晚风吹进室内,吹起她鲜红的裙角。 也吹动微微撩起的裙摆下方、她那毫无血色纤细脚踝上红绳系住的铃铛。 【叮铃…】 【叮铃……】 当这铃音再度响起的一瞬,我的ptsd也彻底发了。 我无法忍住这原本只存在架空的东西如此彰显强烈存在感地就站在我的眼前、出现在现实中。 不管她此刻有没有恶意,是否会对我发动致命的一击…… 于是我被吓哭了,并且落荒而逃。 …… 所以当对面那个我依旧不知道名字的白毛同窗洗完澡出来吹风透气时,抬眼便看到了我一副视死如归准备往阳台翻的场景。 “喂!你!——” 以为我是想跳楼(其实我只是想去隔壁),他差点没吓飞手中那只他刚被他拧开小旋盖的零食 然后下一秒竟然是用着比我更快的速度从男寝那边阳台的护栏翻出,三两下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直接跳到了我这边。 “你这个笨蛋!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只感觉我的胳膊被抓住了,被他整个人重又拎回到了阳台。 但是鬼新娘那红通通的鬼影显然还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才不要回来! 什么也不管了,我呜呜大哭着一下子飞扑过去,熊抱住面前几乎可称是我救命稻草精神支柱的少年,死死不松手。 “喂!搞什么啊!” “别像这样突然抱过……噫!” 10、第 10 章 独属于人类的温度和对方身体那种很常见很常见沐浴后会有的带着热气香味叫我安心上不少。 皮肤和皮肤紧紧相贴的触感、脸颊埋过去时隐约感受到的凹凸轮廓、胸腔砰砰鼓动的心跳,这些都叫我有种重回阳间的感觉! 37c的体温,真是太令人心安了! 可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慌,鸡皮疙瘩一点没消,我不能忍受和那种东西呆在同一屋檐! “喂喂喂!搞什么!” “别像这样突然抱过来……啊噫!!” …… 完全无视了被我抱住之人的抵抗并企图将我从身上扒拉下来的行为,只是使出了吃奶的劲,用力收紧他,乃至将双腿也勾着整个人全都挂上去。 “求求你了!带我去你那吧!‘那个’还在!” “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呆在这里!我怕!我好怕呜呜呜&#$%……” 或许是见我真的已经害怕到一种癫魔口齿不清的程度,原本还在我熊抱里不断挣扎被强迫的猫咪一样炸毛乱叫的少年稍微平静了下来。 他先是满足了我的要求,连带着挂在他身上的我一起跳回了自己寝室的阳台。 之后又走入室内,关了门,拉了窗帘,才将哭得一脸稀里哗啦还没冷静的我扯下来,顶着张臭脸蹲下,盯着我满是不屑又夹杂着一丝无奈问: “所以,你在寝室发现什么了?蟑螂?” 我坐在他好像比自己宿舍要软好多的床上,已经缓下来了点,但还是不敢放人走。 手抓着他被我勒出褶皱的衣角,哆哆嗦嗦只是摇头。 “……”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垂着眼,似乎是有那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我抬起来的脸的。 我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这种满脸糊着眼泪的状态肯定很糟糕,刚有点不好意思想要抬手擦一擦,没想到这人却比我更快一些 在我还没将头低下便已经伸来了两手,温热的掌心包住我两侧的脸颊,拿着大拇指指腹和曲起的食指替我蹭去了沾湿在睫毛和眼眶最后一点滚出来的水分。 “冷静一些吧,你,”他偏了点头,挑眉将唇角勾个微小的弧度,似有点哭笑不得地说,“老子在这儿呢,怕个什么?” 我眨眨眼睛看着此刻就算有墨镜遮挡,也看得出半截蓝眼睛无比温柔动作也无比柔和的他,忽然就觉得他有点像我爸爸。 “那个,我……” 因为被这一抚慰的动作哄得平复下来了些,我张了张嘴,刚想告诉她我寝室那个鬼新娘的事 结果一张口没说几句,便惹得原本神色温和的dk频频皱眉—— “刚刚,嗝,我的,嗝,房间里,嗝,有个……嗝,就是我的,嗝,术式,嗝,她……” 我满脸通红,打嗝打得胸腔也有一点难受,仰头无助地看他。 张嘴刚想问问我能不能喝点水时,一个小小的管子状的东西已经被他塞在了我的嘴巴里。 “weiderinjelly,”他说,语气有点凶,“白葡萄味的,你跳楼那会儿我刚打开。” 就着对方拿住那包零食的手,我试探性地叼着那只小管子,吸了一口。 好像是这边产的一种叫能量果冻的东西,没有吃过这个……不过入口感觉也就和旺旺吸吸果冻差不多,顶多加了什么可以补充能量的东西。 味道好像还不错,我一面小小抽一下身体间或打个嗝,一边努力吸着从那小细管汲取到的果冻,鼓着脸嚼好了再吞咽。 就那样维持着像是被他投喂的姿势抬头吸瘪了整袋包装。 白发少年最后试探着要将吸管从我嘴里拔出,怕抽出时磕到我牙齿还一手捏了下我两颊。 我被他手指压到腮帮,下意识张开一些嘴,松了口,他拿走我喝光的包装,捏了捏,随手丢到脚边的垃圾桶里。 喝掉一整袋果冻后,好像终于不打嗝了。 而这个时候我也终于冷静下来,呆呆地看着第一次涉足的男生寝室,还有眼前站着的居高临下看我的高大少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鲁莽…… 因为之前被吓得完全丢了魂,不知怎地就莫名其妙被他单独带到房间里来了,而且还很没有男女意识地像那样紧抱着他挂在他身上。 不仅如此,我发现了一个更加糟糕的事情…… “喂,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可面前白毛却好像丝毫没有发现这点,仍就是一脸孩子气地歪着头,挑挑眉,嘴上问着: “没打嗝了啊,现在说吧?” 不知怎地,看他那坦坦荡荡望过来的眼睛,和胸口那片被我弄得皱巴巴的衣料,我的脸一下通红起来。 也不管是不是礼貌了,当即转过身,一把拿起床上被他随意堆砌的被子,跟裹粽子似的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 他看来是真被我迷惑到了,一脑壳问号地看着我,也不知想哪去了,声音还有点抖,警惕地问: “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羞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声音比他更抖: “我、我里面没穿…你不要盯着我看……” 对面的表情先是疑惑,可很快就像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好似是被雷劈傻了一样彻底呆住,身体还往后仰了仰,震愕得一比。 “!!!!” 随后我便就那么看到他一下子从额头一路往下红到了脖颈。 “呜,对、对不起……” “你道个鬼的歉。” 将脸分别转向不同方向,一时间,我们两个都很尴尬。 然而这种状况显然不是更糟的。 因为不知何时已是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家伙站在了那间本就虚掩的门边。 手上还拿着游戏手柄,应该是跑来窜门找白毛玩的他的朋友,我将脸转向那个方向时,视线刚好正对向他。 是班里那个眼睛很小喜欢穿灯笼裤的少年,看表情显然也听到了我那句的暴言。 他此时就那么也相当尴尬地站在那里,然而比起尴尬,脸上更多的,显然是对于目前房间里这种奇怪场面的惊愕。 “你们……我……” 他看了看衣物褶皱一脸不自在的dk,又看看床上包裹被子满脸红透的我 支吾半晌,终于还是露出一个礼貌的苦笑: “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11、第 11 章 “你确认没有看错吗?” “学校里若是出现了未登记的咒灵,校方是会收到警报的。” “而且悟的六眼也没看到异常吧?” “完全没。” 一番解释后黑发dk总算是解除了对我们方才尴尬的误会,两个人认真替我考虑起有关鬼新娘现身的状况来。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我这么激动地说道,差点没将挥舞起的过长袖摆甩起来抽自己脸上。 现在的我身上套着一件白毛同学从衣柜里随手翻出的备用制服。 因为是男款的缘故且他的个子本就高得离奇,导致这条原本穿在他身上只是上衣的衣服我穿起来像是往身上挂了个大麻袋。 光是下摆长度就到我膝盖那里,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可能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导致我坐在那里被屋里那两个男生有意无意扫了好几回…… “而且跟你们想象得可能有些不大一样,”我继续一边说,一边低头将过长的袖口往上一面卷着,道,“因为没准被我用术式召唤出来的东西,或许并不属于‘咒灵’的范畴。” 毕竟那些在我们国内可是称为“鬼”啊! 因此不同体系的规则想必并约束不了他们……吧。 而且只要他们想的话,大概任何人都无法看到他们的存在或是用物理手段攻击到(会穿过去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更慌了,就连坐在床上都感觉床底下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捞我脚踝,赶紧把脚缩上去并拢双膝一把塞进了身上那套麻袋一般的男式制服里。 而下一刻我发现当我维持这个动作时,旁边的白发dk不知为何歪着头若有所思瞅着我看。 我一惊,以为是他介意我这样会把他衣服给强行撑大脱线,赶紧将蜷里边的双腿又放出来,这回老老实实并腿坐好。 “……对不起哦。” “什么?” “那个,就是……” 见我还是很不安的样子,两个男生对视一眼,黑发少年转去熟门熟路给我倒了杯温水,白毛则离开了下回来时往我怀里强硬塞来一堆糖果零食。 “咦?给我的?” “拿着。” “谢谢……” 我喝了一口水,就抱着那些零食,感觉好多了。 现在就开始顾虑今天晚上到底要怎么回寝室睡觉。 好在这两个高中生虽然怪了点,但心地还是蛮好的,被我拜托了一下后没怎么想便同意了帮我去女生宿舍看一看。 他们在学校的大群里简要问了下,发现这个时候整栋女生寝室果然就只有我一个人…… 其他女生要不就是和硝子一样有其他事情要么就是外勤做任务去了。 我估计要是自己再早点得知这个消息怕不是连洗澡都要放几遍《好运来》。 想想,就只有我和一个女鬼待在整栋女生宿舍什么的…… 也太恐怖了吧!! * 三个人走阳台那条路,以最短脚程回到我的寝室。 这里还是和我走之前一样,晾晒的衣物往下滴水,自头顶啪嗒啪嗒落下水珠来。 他们两个都被砸了几滴到肩膀上,下意识地要往头顶看一眼,被迅速反应过来跳起来的我“哇啊”地一声甩起袖子蒙在了眼睛上。 “怎么了!出现了吗!?” 黑发dk看也没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抬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做了个护住的动作将我拽到他的背后,警惕四顾。 “没……不是啦,”我见他这样有些讶异又有点感动,攥着衣角羞赧地解释,“我晒了贴身的衣服……你们先不要往上看。” “…”对方愣了一下,旋即披散黑发下的耳尖有些发红,“抱歉,是我疏忽了。” 奇怪的是被我糊了一巴掌的另一人却是格外安静,我瞅了眼将唇瓣抿住一语不发的他。 本来以为凭借我从硝子那听来对这人的性格描述他会立刻炸起毛来质问我没事干嘛暴扣他脸,却没想到这会儿他只是一声不吭埋头走近我的寝室认真搜寻起来。 两个少年很快走入。 趁着他们注意不在这边之时,我赶紧收掉被挂在阳台那图案无比幼稚的内衣和胖次,迅速团好塞进了垃圾桶里。 贴身的衣物被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经手碰过,不管是出于卫生还是其他什么,反正我是不敢穿了。 做完这些后我不敢一个人在阳台久待,赶紧也溜进室内迅速找到那两人缩回他们身边,一左一右各拽住一个衣角。 “呃……那个,小琪琪?” 黑发少年有点哭笑不得地看向我。 我抬头回了一个“?”的表情。 “你这样扯着我们,”白发少年也看起来一副很无语的样子,垂头看我,“我们没办法分开来找啊?” 我反应过来,连忙“哦哦哦”地松开一人的衣摆,又如影随形紧紧地贴在没松的那人背后。 本来以为现在这样就可以了,白毛那只难伺候的又不乐意了。 “喂!为什么选他不选我啊?” 他不知怎地竟是在这种小事上产生了奇怪的胜负欲,开始阴沉着脸嘟嘟囔囔: “明明同桌什么的,衣服什么的,都是我先来的吧……”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老白学家了,这个世界也有那游戏? “……你是小学生吗,■。”他的黑发同伴也忍不住吐槽。 “啊对了,”我这时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看看这只,又看看那只,“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有些奇怪的是,明明我当时没有自我介绍,下课也直接被硝子带着出去吃饭买东西去了根本没和他们交流,这两人应该不会知道我名字才对。 但是……刚刚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黑发的确实是喊了我的,并且不知为何还喊得十分顺口亲近? 更怪的是经我这么一提,他俩这时才齐齐露出个恍悟的表情。 “我是夏油杰,”黑发dk随手拿过我桌上的自动铅笔,在硝子直接给我拿去用了的被我画得乱糟糟的稿纸本上一处空白处唰唰写: “げとう-すぐる,你和以前一样……咳,我是说,你叫我‘杰’就行。” 他说着,垂睫飞速扫了眼向稿纸上的某处字迹。 “五条悟,”白发dk抢过笔来笔走龙蛇在夏油杰那清秀的字体旁也唰唰写,“ごじょう-さとる,不准记混了!” 这样就算是认识了。 我也总算不用再在别人喊五条悟的名字时空耳成杀头鹿杀头鹿了。 “对了,你们以前是不是其实……” 而当我正想再问些什么,这个时候寝室里的灯却是猛然一灭。 ! 我“啊——”地一声十分应景地叫了声,紧闭双眼随手扯了条胳膊便死死抱住。 没等我反应此人身上为何如此冰冷是不是肾虚之时,对方便将我一把搂住,我整个人双脚离地,跟浮空漂移似的被他带着迅速挪动了个位置。 “琪琪!快松开她!” “喂!笨蛋!那不是我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声音似乎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同时响起,我心下猛然一惊。 如果此时他们都不在我身边的话…那么现在我旁边的这人是…… 我战战兢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眼前一片漆黑,只模糊看清一个貌似比两名dk任何一个都要高大上不少的黑影。 接近两米。 这离谱的身高……红盖头底下的难道是夜蛾吗? 而还没等我从某种跳戏的脑补回神,整个寝室瞬间被不知从何打来的昏暗红光照亮。 再然后,我借着这诡异又说不出瘆人的光线—— 看到了缓缓朝我掀起盖头一名长相妖媚的女性、那半笼在阴影下苍白而面无人色的脸。 没有眼白一整个眼眶里边全是眼黑的瞳仁黑溜溜地紧盯向我,被血一般鲜红色膏脂浸润的唇瓣缓缓勾起 竟是对我露了个近乎旖旎和诡艳之间的笑。 我:…… 大脑死机中。 电源关闭。 脑海走马灯闪过记事起到现如今的画面,我眼前一黑,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12、第 12 章 “居……居然就这么晕过去了?那不是她的术式吗??” “你想晕吗?” “倒也……红彤彤的我看了想吐,这玩意儿该不会是要进行sancheck吧?杰你感觉怎么样?” “我也……果然不太想一直盯着看!” “可恶!” 五条悟捶了面前被无数符纸糊住坚不可固的玻璃门。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他们不知怎地便被驱逐出境般瞬移到了阳台外头。 头顶依旧是往下滴落滴答滴答的液体,但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头也不用抬便得知—— 此时挂在上边的早已不是进来时今天同窗女生身上那套略显孩子气的雪纺连衣裙 这时上头飘荡的,赫然是件像是个人形般被高高架起的鲜红嫁衣。 并且嫁衣最末端不断滴落的,分明是猩红粘稠的血液…… 鬼森森的。 “没用的,悟,这道门似乎是幻觉。” 夏油杰阻止了准备释放咒力强行突破的五条悟,指了指头顶缠绕在晾衣杆周勾缠密布的红线,和从刚刚起便接连不断发出连续铃音的金色铃铛。 由灌入耳朵的铃音直接在脑内所产生的幻觉,这一切那一切,不可思议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让人看了不舒服的东西,其实全都是不存在的景象。 “难道就看着她被……!?” 白发dk再次用力地在那道似乎无可突破的结界外围锤击,不死心地瞪着里边被那巨大人影抱入怀中早已昏迷的少女。 是的,巨大人影…… 借着同怪异铃铛和血色嫁衣一同出现的、充斥满整个寝室的红光,他们看清了那个全身赤红的鬼新娘。 将近两米的巨型身高,全身裹在刺目又鲜艳的红颜色中,鬼魂一样能够双脚离地像是拖动图层般简单实现迅速漂移。 并非诅咒,也非怪异,他们想,这就是华国那边的艳鬼吧。 不知道对方那时对万俟做了什么,总之那家伙竟是出奇地安静,连哭都没来得及哭出一声便利落地昏了过去。 任由那个连自己术式都没搞清楚也毫无自保能力的笨蛋和那样危险的未知生物单独处于同一空间,五条悟根本无法想象后果将会怎样。 “别急,悟,你仔细看,”夏油杰随手揭开一片阻挡视线涂着繁复线条的黄色符纸,指了指寝室内发生的状况,“她似乎没有要伤害她的打算……” 当真如此。 非但没有泄露出杀气反而此时看起来特显迷茫的血红色新娘顶着重新盖好的盖头,左右看看,面对着怀里看了她一眼忽就晕倒过去的女孩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大约被按下暂停键地停滞了足足十几秒,这个生物才像是度过了那段反应的时间,像猫咪回收指甲将尖利呈深黑色的手指回缩 旋即用着重新恢复成细腻白皙模样的双手将与自己高大身材相比就像小动物一般大小的少女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放平在了沙发。 五条悟见状松了口气。 可是这时头顶的铃音忽而变得急促响亮起来,似乎在提醒着女人的离开。 正是这时,原本一直背对他们的女人猛地转来,红盖头下凄厉阴冷的视线似在二人身上狠狠刮过。 “被…被瞪了!” “好不舒服……” 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体迅速窜起寒意的刹那,周遭已是一道混乱的气流扫过,再定睛看去,所有的异态已是全部恢复到了原状。 阳台晾晒的白裙仍就散发着清淡洗衣服的清香,连成一片水迹与碎裂的玻璃布满一地。 猫儿一样将自己藏在过大制服里的女孩在沙发里蜷缩着睡着。 唯一不同的是,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根鲜红的蜡烛。 而那些原本被她从dk寝室抱来随手堆在上边的零食糖果,全部变成了用盘子装好摆放整齐的…… 供品。 * * “喂喂!你不是也玩过吗?那蒙头女人究竟什么来头有印象吗?” “嗯…说起来那个时候,完全没在好好探索剧情线呢……我通过的线路没有出现那种扮相的角色。” “哈?那玩意在第十个事件里就已经在背景里闪了啊!你该不会从头到尾就只想着怎么拿下我老婆吧!要你何用!” “你没有资格说我吧?还不是一见到那孩子就跟脑子离家出走像个傻冒一样,于是现在的状况是想强行凹高冷人设?别笑死人了,噗。” “闭嘴啦!……不过话说回来那游戏,根本就是个巨坑吧!想着是不是压根没有解明结局,结果后来果然跑路了啊!” “确实,仅凭我们玩过的内容并无法派得上用场提供什么有效建议。” …… ………… 好吵啊。 明明现在身体是一种很舒适的松软状态,我感觉再有一会儿就能进入到熟睡的阶段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耳边有两只蚊子在接连不断地嗡嗡鸣叫 你方嗡罢我方嗡,吵得我一下子便睡意全无,烦躁地“唰”一下掀开被窝起身。 “吵!死!啦!——” 吼了那么一嗓子表示不满后,紧接着我便被眼前场景震慑了。 两个干站在我面前高大威猛的男生带着微微被吓住的表情看来,落下的影子将此刻的我完全笼住…… 我对这奇怪的状况一时不知所措。 ??? 为、为什么会有异性出现在我睡觉的地方啊! “呜哇,起床气还挺大……”白毛的那只似是低声感慨了一小下,旋即拿手肘捅捅旁边一人手臂,“喂,你吵醒她啦。” “闭嘴。”被捅到的那只黑毛似乎不想与他展开对话,俯下身用着那种安抚受惊小动物的语气温声道,“小琪琪,你刚刚晕过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 晕过去了? 我……? ! 经由对方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意识消失之前的全部事件,“噌”地一下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从屁股底下的沙发弹起,不管不顾张开八爪鱼的架势一把勒住眼前少年。 “呜啊啊啊啊!杰!” 现在! 只要是37摄氏度的东西就能让我感到安心!! “要、要呼吸不过来了,”被我挂住的黑发dk苦笑着抱怨了句,却也还是相当好脾气地环抱住我,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背安抚顺毛,“好啦,不怕不怕,乖啊乖……” “喂!你!”一旁明显愣住几秒的白毛dk很快回过神来,环绕着我俩作跳脚炸毛运动,指着自己一脸质疑,“就没看到我也在这儿吗!?” “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被他的高声和气势吓得一哆嗦,无缝连接上了昏迷前的恐惧,瞪大眼睛惊恐地浑身哆嗦开始结巴: “我我我我我之之之之前前前看看看看到了了了她……” “你之前看到她什么了?”五条悟听到这,脸色凝重起来。 “别着急,慢慢说。”夏油杰也扶住我的肩膀,像是靠这给予我些勇气。 “我!”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慢声音起码叫自己上下牙关不再打颤,道,“我看到她红盖头底下是夜蛾!好可怕!” 五条悟:…… 夏油杰:…… “那的确有够可怕的!!!” 他俩瞳孔地震。 13、第 13 章 “不不不!不是夜蛾!我脑抽说错了!” 对不起夜蛾老师! 我简直想抽自己这不听使唤的嘴巴子一掌,急忙修正,将新娘子的可怖样貌描述了一遍。 …… “哈?” 结果他们居然就露出了个“就只是这样而已吗?”的索然无味表情。 “为什么你们能这么淡定啊?这难道还不可怕吗!”我震声: “她直接揭下盖头露出脸来吓我嗳!?这还不足以说明作为我的术式她已经失控了吗?” 我不要被那些鬼东西一个个冒出来杀掉啊!! “等一下,小琪琪。”夏油杰将我放回沙发上握住我伸出去还想要继续扒拉他的手,挨着我坐下嗓音耐心道: “你冷静想一想,那只咒……呃,那只女鬼,是不是自从你感觉到她存在并到后来出现为止,实际上都没有做出过任何有伤你的行为?” 我眨了眨眼泪摇摇欲坠的眼睛,张口欲言。 “精神攻击不算,”夏油杰打断我即将脱口的委屈控诉,猜测: “我估计对方的本意并非吓你,更确切来说她掀起遮蔽物可能只是单纯想让你仔细看看她。” “这……?”我吸吸鼻子,现在混乱的状况完全无法理解,只能呆呆发问,“这是什么意思?” “笨蛋,这也看不出吗?” “……什么?” 见我转头问她,说话的五条悟这个时候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本就不大的位置被他这么一塞变得有些拥挤。 但他丝毫不在意,手臂还吊在靠椅上二郎腿大爷似的翘起一晃一晃,转过头用那种吓唬小朋友的表情对我龇牙咧嘴: “就是说你的鬼姐姐——把我们赶出去是因为不想让我们呆在你身边啦。” “走的时候还给你留了一堆伴手礼,明显就在拿你当女儿看待嘛,喏。” 我越听他那欢脱愉快的声线越是觉得哪里有鬼。 果然,顺着他一偏头努嘴所示的方向看去,我这才发现那以一种诡异的整齐架势将这间寝室的茶几摆放得满满的瓜果肉类。 !! 看见这阴间东西,内心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我一个就地起跳从两个dk间直接踩着他俩的大腿窜上沙发,又“咣当”一声大头朝地直摔下去。 “喂!你不要紧吗……好响。” “小琪琪!?” 搞什么! 捂着自己撞红的额头我一阵飙泪。 这些…… 这些不是给死人摆的食物吗? 就连烛台和供香什么的都有! 那位姐姐怕不是想把我直接送走呀! 精神攻击简直够了…… 在我将自己缩在身上那件混杂着洗衣粉和糖霜味的制服里努力扮演鸵鸟强制冷静时,两个dk也不知何时从沙发前头绕了过来,陪我一起蹲着似在安慰。 “好啦,你要真不信我们的话,把那家伙重新叫出来问问就知道了。” “是啊,虽然那时看起来很危险,不过我和悟都没有受到实际性的攻击,后来仔细想想对方确实没有恶意,对吧?” “啊。除了最后被狠狠瞪的那一眼以外……” 道理我都懂…… “但你俩别一直摸啦!”我拽下那两只搁我脑袋的大手,炸毛,“我才洗的头!” 会油啊! 不过,冷静下来用脑子想想,我这也才发现他们好像分析的并没有错。 那个鬼新娘……甚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如果没猜错的话,还从那群小混混手底下庇护了我。 还有就是这一次,虽然出现的莫名其妙,但好像不管是替我清洗衣服还是留下供品,这些好像,至少在她的角度看来…… 都是出于好意? 越往这方面思考我越是快要将自己都说服了。 仔细回忆一下,如果除去那时的阴间打光和我恐惧滤镜的加持,小姐姐那张只是肤色比较苍白的脸凭良心说都是相当好看的。 并且那个时候她还冲我笑了,这时回想起来笑容中也并无明显的恶意又或杀气…… 啊。 难不成,对方真的其实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 “那要是这样…要是这样……”我突然抬起头,求助地看向面前两个dk,“我岂不是彻底误会她了?……我得向她道歉还有道谢才行!” “你真的没问题么?”五条悟推了把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戳了戳我手臂,满脸怀疑,“抖得那么厉害……” “倒是也不急于一时啦,”夏油杰捏捏我握着他一起抖个不停像帕金森发作的手,提出现状,“再说小琪琪目前也不能准确地确定‘它们’出来的时机不是么?” 这么一说确实…… 不管是之前咖啡厅里击杀多腿诅咒的纸猫猫,还是庇护了我一命的替身纸人,和那位看心情出来的姐们,好像都不是我轻易就能控制唤出的。 想到这,我不由将视线掉转向据说是术式和我差不多是召唤类的夏油杰身上。 “杰平时发动术式的时候,是怎样的?” “嗳?我吗?”黑发dk眨了眨眼,笑得有些勉强,“这个……我也不太好说,感觉上就是‘嗖’地一下,然后再‘哗’地一下,这样子?” 我:…… 这么抽象吗? 我不死心,又将视线投向另一边一脸“问我问我快问我”表情非常浮夸、拳头抵唇不断轻咳的家伙。 “那么悟呢?你平常要是施展术式是怎样的?要不要念出咒语一类的?” “哈?那种东西老子才不需要!”一被问道,他像只开屏的白孔雀,双手交叉抱臂脑袋仰得老高,“一般情况‘咚’地一下,‘轰——’地就结束了!” 我:…… 这人以后当老师的话他的学生大概都会哭吧。 根本不得要领,算了,指望他们我还不如自己动脑。 首先,我唯一算是成功的案例是在电车里当着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那次,将回归于纸形态的手机依靠意念(?)变回了真实。 想到这我凭着那时的感觉试着召唤了一下在我眼里最不可怕的纸猫猫…… 不行,完全感应不到,好像失败了。 可能是要召来个巴掌大小的手机比较简单,像那种可以用来战斗的又或是像鬼新娘那种有自主意识的大型鬼怪,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是天方夜谭。 见我一副思索不得要领的苦恼模样,这个时候夏油杰也试着帮我拓展思路。 “琪琪,你成功让‘它们’出来的那几次,甚至说今天,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闭、闭着眼洗头算不算?” “咦?” “喂,”五条悟这时像想到什么,忽然凑过来,墨镜下的蓝眼睛盯着我问,“我赶去咖啡厅那时,有在你的纸人边上发现一把被压坏的伞。” “是……那是我的,”我将身子往后缩了缩,避开这个过分漂亮的家伙凑那么近一张脸,“请问怎么了吗?” 他摸了摸下巴,有点不确认问:“你们华国人是不是说什么伞不伞干嘛的不吉利?” 我:!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 “是说——在室内打伞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我惊喜道。 话脱口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虽然那个时候撑开伞是为了阻挡头顶落下的碎石(因为砸到脑袋有点痛)……倒是完全没想起在屋子里打伞会招鬼来一说。 于是那个时候的纸人和纸猫猫都是因为我这一举动阴差阳错召来的? …… 不管怎么说思路显然已经有了,我顺着这个方向回想下去。 最起初召来鬼新娘是被小混混们堵到了一个巷子里。 虽然我相信科学坚持马列主义对牛鬼蛇神一类的说法不是很了解,但还是有听老一辈的人们念叨过那些有的没的讲法。 比如有关巷子,说是特别是死巷,在风水学中属于非常不吉利的地方,那里往往通风不良、气息阻滞,容易集中煞气导致阴气过盛*…… 那种微妙的地方会招来一些不太妙的东西好像也不是特别不能理解? 所…所以,我施展出自己术式的方法就是,需要完成一些不吉利的举动增加buff是吗? 室内和巷子这种地方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除这两个以外还有一个自己能想到的会招来鬼魂的做法就是往米饭上插筷子了。 啊这。 是不是以后我出去任务要随身携带一个装饭的碗和两根筷子啊? 不过,随身携带碗和筷什么的…… 这么个扮相,总感觉可以和旁边某位墨镜靓仔组成一队了,他当街算命,我去讨饭 至于夏油杰,他在旁边给我俩拉二胡伴奏渲染氛围就好,真是齐活了。 14、第 14 章 第二天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时我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个什么东西。 手感…… 手感一点也不好,部分区域的骨头有点硌人,不是一个好抱枕。 “砂糖酱,居然背着我偷偷减肥……” 不满地咕哝了一句,我闭着眼睛凭感觉将脑袋往人怀里拱了拱。 以往这个时候对方都会抱住我然后摸摸我脑袋继续哄我睡个回笼觉的,但是今天她不仅没有这么做,并且我这会儿终于是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平……平的!? 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原本一半耷拉在身上一半挂在床边的被褥雪崩似的整个坍塌。 瞪圆了眼睛,下一刻受惊地发觉这会儿被雪白被褥所掩盖的、赫然是名霜色睫毛紧闭的白发少年。 五条悟!? 他怎么睡我旁边? 顶着清晨不清楚的脑子努力回想了下昨晚的情况…… 对了,因为遇到太多事根本不敢回寝也无法一个人入睡,见我这样不是办法,夏油杰索性提出三个人一起打游戏直到天明,等白天上课期间再进行补眠。 不过因为不太会玩手柄类游戏的缘故,到了最后基本上是两个男生玩得热火朝天,我则退居二线例行背诵复习当天给自己安排的日语词句。 记忆好像是在此时中断了…… 真该说背书不愧是比褪黑素还要有效的神药吗? 好像从我打开电子词典不出几分钟便倒头睡着了。 虽然中半途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感觉自己被抱起挪动了位置,好像出于不安还紧攥住那人手臂不放。 到了后来对方安慰了我句“我们会在旁边打地铺在这里陪你的”,再然后我便觉得松了口气,重又沉沉睡着了…… 所以说我们班那两个高中生最后是把床铺让给我自己在榻榻米睡了一晚吗? 按道理是这样没错…… 不过我看了眼自己醒来的地方,同样是在地铺上,还一步小心将这只依旧睡熟的白毛当成了一小会儿的人形抱枕 考虑到自己之前有迷迷糊糊睡着不安就跑去砂糖房间和人挤挤的坏毛病,睡觉姿势也并不老实,那么很有可能是一没小心主动从上边滚下来了吧。 这事揭过,我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将窗帘拉开半边让阳光透进来又不至于照到白毛dk脸上的程度,撑开胳膊使劲伸了个懒腰。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脚边还在睡的人翻了个身,本能滚到团成一块的被褥边上,像是个孩子般一把拥住,将脸埋了进去。 我看过去,借着早晨充沛的光歪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好像不论哪个角度脸蛋都没有死角的同窗,他现在弓着身子微微蜷起身,像只大白猫一样地睡着。 被蹭得有一点翘的白毛看起来像极为柔软的羽毛那般,随着轻缓的呼吸有着微小的起伏。 我:! 不愧是纸片人,太、太有诱惑力了。 有……有点想摸。 这个念头像是个小气泡那样浮出来的一瞬,我的手便已经先于思想作出了行动,悄声放在了dk头顶。 手感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上乘。 柔软程度堪比水洗过的丝绸,且这份带点温度的触感又叫人轻易想到刚长出羽毛不久的雏鸟。 一不小心就上瘾了。 我仗着对方睡得超死,赶忙抓紧时间又悄悄在只触及表面的情况下薅动了几轮。 好软好软好软! 爽……爽了! 最后几乎是眼神亮晶晶闪闪发光地看着自己落了几撮雪白短毛的右手,总感觉有种叫我这个对猫毛过敏患者成功找到代餐的惊喜感。 因为害怕真把人弄醒了,觉得差不多满足了我便收了手,走到洗漱间拿着昨晚五条悟给我新拆的备用牙刷和小块毛巾简单洗漱了下。 等我清洗完毕走出卧室,刚一推开门便迎面嗅到股叫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咕——” 这个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声,我连忙捂住,顺着香气来源啪嗒啪嗒寻到厨房,正好撞见系着个嫩黄色小鸡围裙的夏油杰端着做好的两盘厚蛋烧笑眯眯走出。 “早上好。” 他见了我,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妈妈早上好。 我在内心回,瞪着他异常合适的围裙,瞳孔地震。 跟着黑发dk来到沙发前的那面临时作为餐桌的矮茶几前,发现除了他所端来的厚蛋烧,上边并没有摆放那种动漫或日剧里日本的传统早餐 取之而代的是就算是我也能吃得习惯的烤吐司和培根煎蛋一类。 谢天谢地!那种什么生蛋黄纳豆绊饭看着就相当魔鬼,大早上吃米饭的习惯在我看来也是完全无法理解…倒是厚蛋烧这种东西感觉起来会很好吃,我还蛮馋来着。 我没有去想这个相处不久的黑发dk为什么会刚好避开我的雷点并精准踩中我的兴趣点,在他叫我先吃着自己去叫另一只起床的功夫,我便迫不及待夹起一块形状漂亮的厚蛋烧率先吃下了。 居…居然是甜的! 有点怪,我好破灭。 鸡蛋怎么可以做成甜口呢?这样子鸡蛋真的不会哭吗…… 转而我又想起似乎盛上来的还有另一个盘。 试探地往那边拿了一个吃掉,舒坦了! 这回是正常的咸口没错! 松软滑嫩,,鸡蛋味,和我想象中的味道完全一致,这才是好文明啊! “早,哈欠——” 过了一会儿,睫毛还挂着几滴水珠看来是清洗过的五条悟也走了出来。 他哈欠连连,顶着一头被我揉乱的炸毛,困恹恹地顺势就在我对面坐下。 只往茶几草草扫了那么一眼,随手抓了个在他手上显得格外迷你的厚蛋烧,“啊呜”一口丢入口中。 “……唔!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快了还是怎么,被我盯着看的白毛dk咽下后立刻神色一变有些难受地呛咳起来。 这会儿端着茶托准备好饮料的夏油杰刚好走来,咳到脸红脖子粗的五条悟一个弹起连忙往对方那处随手抓过一杯鲜榨的柳橙汁,仰着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杰!你搞什么!?” 他大口喝完后一副“活过来了”的表情,吐出舌头对同窗大吐苦水: “厚蛋烧怎么做成咸的!?你是邪/教吗!?” 我:? 邪/教是你才对吧! * 三个人飞快吃完早餐,发现已经将近上午十点半了。 因为初来驾到搞不懂情况,我弱弱地试探问了句:“那个,上午不上课吗?” “上的,今早有两节文化课,”谁知夏油杰很坦荡说,“但见你们都起不来,想了想索性不上了。” 我:? 翘课翘得那么明目张胆真的大丈夫吗!? “没关系,”五条悟叼着甜的发腻的那盘邪/教甜蛋烧,声音含含糊糊,茶几下撑开的一双双腿摇摇晃晃,声音满不在乎: “反正任课老师没一个能打过我俩的,不会为难我们,就是夜蛾罗里吧嗦的比较麻烦,还好今天不是他的课。” 我:。 总感觉这个学校的老师好卑微啊。 我擦了把汗,想起自己在国内除了运动会还从没逃过课的贫瘠经历,有些不安。 夏油杰扫我一眼,笑笑说:“没事,现在过去还能听个半节,下完课我们带你去办事处领到服和课表。” 制、制服! 好嗳! 我一下子高兴起来。 想到硝子那套搭配黑丝相当优雅还带点小性感的包臀裙,幻想着自己也穿上类似款式时的样貌,美滋滋。 “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我说着兴冲冲拽着五条悟的袖子就要往阳台跑去。 * 被五条悟迅速扛到对面我的寝室,又将随手往我桌子上拿了根棒棒糖撕开来叼着的他迅速赶走 我哼着歌脱掉身上还穿着的对方那件长得要死的制服,掀起睡裙看了眼今天穿的胖次颜色 我打开衣柜刚要挑选对应的内衣和近似颜色的外衣,这个时候各类套装衣裙中一道夺目的鲜红立刻让我猛地收缩瞳孔。 我:! 这……这是! 我好像没有这么鲜艳几乎全红的衣服来着? 心脏猛跳,压抑下喉咙里差点涌出的呜咽和双眼泛起的湿意,我战战兢兢站得离衣柜远了些,这才敢伸长胳膊仔细扒拉。 不出所料,被我整个扒拉出拿出查看的鲜红衣物,很明显并不属于砂糖给我买的任何一件衣服…… 那是一套和鬼新娘身上那件别无二致、仅仅是尺寸小上不少的血红色嫁衣! 就……就算姐姐你真喜欢我拿我当女儿也不必送我这个吧? 是想和我穿亲子款吗qaq? 怕得要死,我还在内心哽咽着,下一刻变故突发。 指尖突然传来被火飞速燎过一般的小小烫度,我吓得一激灵,刚将手里嫁衣脱手,那件鲜艳到仿佛血染般颜色诡异的红装历时便像是张开双臂的人形、活过来那般朝我扑来。 本能地护住脑袋想要逃跑,可令人惊奇的是那件原本摸上去分明存在实感的衣物,顷刻像是幻影般就那么在接近的途中虚幻透明,最后便就那么重叠地融入到了我的体内。 “……!” 看到这一不可思议场面的我心脏怦怦狂跳。 感受了下,并没有不适或者难受的感觉,但也没有感觉更好。 我哭丧着脸呆在衣柜前惴惴不安地转了几圈,内心不断说着怎么办怎么办惨了惨了,然后才想起走到几步开外的全身镜前,定睛去看我此时的模样。 自己穿着鲜红色嫁衣红唇凤冠的样子只在镜面闪过一秒。 在我瞪大眼睛想要仔细看时,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地又切换成了自己此刻发丝凌乱吊带睡裙的模样。 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吧?……好慌啊,可别是什么煞气入体之类的。 扯着头发又原地干焦急了一会儿,发现毫无进展也思考不出什么头绪 就连昨天突发奇想找夏油杰要来筷子插米饭也没有叫出那个总是莫名其妙给我时不时爆出个装备的姐姐,我知道亲口问问她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加上这个时候手机也响了,打开看发现是两个dk询问我有没有事怎么那么久没下来,我这也才放弃了纠结。 赶紧换飞速好外出的衣服又给自己草草用随手抓过的一次性皮筋绑了两只团子,换好鞋子拿起包包仓促下楼。 宿舍大门口见到两个等在那的dk,我跑过去,接过五条悟一见我就随手塞来双拼冰棍的其中一只。 “那个,我刚才……” 看着上边有些融化迹象的冰水,忧心忡忡地舔了口,我刚想要和他们说出之前那件融入我身体的红嫁衣一事,这个时候突兀记起什么,打开猫猫背包低头检查起来。 “咦?” 看到包中物事,我低呼一声。 “怎么了?” 两个dk一左一右同时将脑袋凑来,好奇往里看。 “出现了。” 我愣愣地说。 此时赫然发现那只我从昨天起便消失不见的红色盖头没有回来。 取之而代的,现在在我包里头躺着的,是一张卡片大小朱红色的…… 胭脂花片。 15、第 15 章 胭……脂花片? 搞什么啦! 那位新娘子姐姐是把她的化妆品也打包送我了吗?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还是一阵恶寒。 我越来越搞不懂对方想要做什么了。 然而看我包里的东西,五条悟立刻“啊”地一把伸出爪子跟只见到毛线球的猫似的就要去够。 “是那个吧就是那个吧!”他像抢答智力题似的抢白说,“你们华国女孩子化妆经常会用的东西!” 我:“……” 我是该吐槽你直男好呢还是该吐槽你究竟对华国女孩子有什么误解好呢? “不要乱碰啦!很恐怖的!” 虽说如此,为了避免意外我也还是很谨慎地截住了他的手腕。 可对方修长的食指到底还是触碰上那张古代口红纸表面稍有些黏腻的胭脂,指尖立刻染上一点如血般的朱红。 他有些暖意的手腕皮肤只在我指尖停留一瞬,僵了僵便很快抽回。 我觉得他肯定是也意识到了随意乱碰女鬼的东西并不吉利。 很明显有些踟蹰地盯了盯自己手指尖残留的那点胭脂红,墨镜后头的苍蓝眼露出一点恍惚和沉思的情绪。 “这个也是突然出现的吗?”夏油杰探头过来问。 我点点头,皱起眉心中略有些忐忑。 也不知是不是这突然出现的赤目的红色带给我的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既然是这种的话就应该和你的术式相关吧?”五条悟竖起那根沾了脂糕的手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为什么不尝试着检验一下这玩意的效果呢?” “你是说……”我一愣,“让我涂上这个胭脂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bingo~” 夏油杰闻言也思索着颔了颔首:“也是,毕竟是小琪琪的术式,理论上不会对本人存在危害。” “你也说了是理论上啦……”我苦笑。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之前被红嫁衣融合后自己身上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我现在呼吸平稳体温正常一切安好,大概这么个小小的胭脂片儿就算有害也不会杀伤力大到哪儿去。 算、算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就豁出这一回还不行吗? 于是趁着这股莫名窜起的勇气还在,我直接把心一横眼一闭。 踮脚倾身,将脑袋凑去,便那么就着五条悟还伸在我眼前的手指将唇瓣微微贴上去轻轻在那上边抿了一下。 “!” “!” 两个dk可能见我难得鼓起如此勇气没有再害怕自己的术式,纷纷露出震愕加不敢置信的表情。 “小琪琪……” “你你你你你!!” 倒…倒也不用这么吃惊啦。 我要是做还是能做到的! 才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胆小! 虽然还是不敢让自己的唇瓣直接与那片怪纸相触就是了,但也还是很了不起了! 没有理会夸张到蹦出三四米外的白毛dk,察觉到唇瓣上此刻略显黏腻湿润的触感。 用着普遍让润唇膏在嘴上均匀会用的方法,上下嘴唇抿住碰触,轻轻“啵”了一下。 “……” 夏油杰好像也是个直男,根本没见过女生都是怎么涂唇膏的 整个过程全都一瞬不瞬呆呆地注视着我,脸上露出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傻,叫我怀疑他是不是也想要试试。 “怎么样?” 不过我暂时没有管他,而是将视线投掷到那只白毛dk身上,有些期待地看他。 五条悟先是愣了一下,又是挠后脑勺又是看起来相当纠结地抿唇,都快把我给急死了,才跟挤牙膏似的咕哝地憋出一句: “挺……好看。” “谁问你这个啊?”我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是问你有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的那种…呃,咒力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一类的?” 奇怪,七海建人不是和我科普说这人有什么六眼七眼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的吗? 是我理解错了? “……呃呜!”五条悟听完我说的话这也才一副醒悟过来的表情,有些尴尬地挽回形象,“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啦,我没看出有什么区别啦。” “好吧……” 我顿时遗憾地耷拉下肩膀。 “你不如试试对着什么人下令又或者说出指定的话语呢?”这时一旁的夏油杰忽然提议。 我没听懂,直接把脑袋歪了一下。 “你别这样……” 可能是嫌我这么歪看起来太蠢了,五条悟一抬手按过来,又将我的脑袋扶正。 我伸手正要去把他的手摘掉,后者已是神色难得严肃转过头去和旁边黑发dk说话了。 “杰,你是说…咒言术?” 好了。 又出现了我一个听不懂的词语。 我面如死灰就要去拿我的手机词典。 “没错,”夏油杰点点头,又将视线转向我,“总之,小琪琪你先对我或者悟说一句‘闭嘴’、‘坐下’一类的试试吧?” “哦哦哦!那么——‘滚开’、‘跪下’、‘滚远点’也试着说说看!”五条悟凑热闹似的探头过来补充。 我:? 这苍天白日的突然之间整的什么奇怪play? “……” “喂喂你那后退那一步是认真的吗?”五条悟走上前和我拉回距离,哭笑不得捏住了我此刻肯定写满了‘这儿有变态’的脸,解释: “所谓咒言术就是‘说出什么对方就会乖乖听从号令任意支配’的术式啦。这家伙怀疑你那纸玩意抹了有类似的效果。” 我顿时精神了。 这口红片没准有让对方干任何事情的能力? 这么好的吗! 在夏油杰把五条悟那搁我脸上的手打掉后,我揉了揉被揪得有点疼的双颊事不宜迟就打算当场试试。 我看了看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看过来的一黑一白两只dk…… 哎嘿嘿,命令他们做点什么好呢? 16、第 16 章 想了许久,我又看了眼这时捏在手中好久已经在纸袋里化掉的冰棍,灵光一闪,对那只白毛dk道: “悟!帮我再去买一根冰棍来!” “就这?” 结果五条悟一点都不像被操控的样子,只是挑挑眉,仰高脸看我。 “啊。” 失败了吗…… 心情一下就低落了,什么啊,白高兴一场,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次肯定得到了什么好用的能力呢。 可能是见我有点失望的表情,五条悟拍了拍我的头。 “好啦好啦,就算你不用咒言也会给你买的啦。” 我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地看了看这只白毛。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他! “你真好,悟。” 我说,抬起脸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 对方立刻不吱声了。 手掌摸了摸制服上的扣子,眼神立刻乱飘起来不再看我,很明显就是副心虚的样子。 我:? 所以这是刚答应又瞬间后悔了吗? 这个老六! “小琪琪不如试试短一些的命令呢?”夏油杰这时提议,顺便把那个小气的男人一把挤开了。 有道理嗳。 可能是我术式不熟练,才不能让长句子的命令生效。 于是我打量起面前身材颀长的黑发dk,直到盯着他苦笑着微微后退,稍稍有些支架不住我散发的强大(不)气场,这才幽幽地道出一句酝酿许久的话语: “给我。” “给你什么?” 五条悟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瞪大了眼睛从旁边探头问。 “这个啊!”我指了指自己脑袋,“我要杰把这个给我!” “抱歉,”夏油杰抱歉笑,“刘海……恐怕不能。” “你好过分,”五条悟也顿时笑喷,“居然想要杰的本体。” 什么啦! 我彻底失望了。 “我是说皮圈啦……”我闷闷地说。 看来有关我术式的猜测是彻底失败了。 磨蹭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胭脂花片到底能作何使用。 和咒灵开战前大喊一声“桥豆麻袋”飞快冲上去给人补个妆好让它杀过来时看起来不那么阴间吗? 会更阴间吧会的吧? 总之,之后又做了各种二字命令的尝试,诸如“笨蛋”、“变态”、“讨厌混蛋”等包含负面情绪的骂人话也被他们要求试了个遍(感觉我被他们耍了) 并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反馈,反而彻底耗费掉时间,硬是最后一点课也赶不上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商量了下,两个人直接带着我去办事处领制服。 * “谢谢。” 接过工作人员递给我的一个包装起来的包裹后,我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礼貌地冲人道过了谢。 那哥们好像没睡醒似的,停顿了好久我人都要扭身走了,才在我后头迷迷瞪瞪补救式地回了句“别客气”。 ……这人反射弧是真长。 走出一段,我抱着手上的包裹正要迫不及待拆开制服裙那件,一旁五条悟不知干嘛的又窜过来窜到我身边,瞅了眼身后,又回过头用滑下来墨镜后的蓝眼睛瞪着我道: “喂,你以后别随便对人那样笑!” ? 我还没问他这是整哪出,这人已经满脸不高兴地一把抢过我手里包得有些过于严实的包裹,三下两下便拆了开来,比我迅速多了。 嗯,虽然这个人平日里总是奇奇怪怪蹦出来的话也老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嘛。 拆出来一条白色长袖衬衫和一条高专色的绀色裙子。 让我有些失望的是这裙子并不是性感那挂的包臀裙,而是个看起来特别孩子气的背心裙。 提溜起来嫌弃地看了两眼…… 我:电次,其实,我也没上过学啊!(无端) …… 因为很想试试上身效果,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卫生间,我便让dk们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换好出来。 “怎么样!” 换上了新衣服总之就很高兴,我最后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跑回二人身前,还心情很好地冲着他们转了一圈。 五条悟:“咒力没变化。” 夏油杰:“你头发散了。” 两个直男! 转得有些晕晕乎乎,我小小趔趄了一下,没站稳就被其中一人抬手扶稳了。 感受到有只手替我在背后理了理衣领,又有只手抬起捏散我另一只还完好的团子。 第二只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五条悟,我一生气反手直接抓住他。 可能是我家那鬼姐姐胭脂片的质量太好了,都这么久了对方食指上的那点红色还没被完全蹭掉,我们打闹间他那手指的胭脂全弄我手背上了。 赶紧缩回手,在那小片红手印上擦了擦,没想到一时间染色得更多,擦不掉。 算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懒得管了。 而在我和五条悟闹的这么点功夫里,帮我摆弄头发的夏油杰已经又重新帮我弄好了两只丸子 我有些奇怪。 因为之前一直用的两根发带拿去洗了还没干的缘故,这两天我绑头发都是用的一次性橡皮筋,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有个就直接绷了,那么这个时候夏油杰是从哪来的橡皮筋给我绑的另一只头发? 而当我回头,这个问题的答案便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便只见先前还梳着丸子头的少年此时披散着黑发,跟我昨晚在五条悟寝室见到他那会儿一模一样。 啊,他还真把他橡皮筋给我啦? 意识到这点,我不由一阵好笑。 四舍五入也算我的咒言术生效了! 好耶! 自我麻痹间我又抬头仔细打量起面前长相清秀的少年。 直到他对我露出个询问的眼神碰碰我一边的丸子询问我是不是扎得太紧并不舒适时,我才认真地向他道出一句我内心的真心话。 “杰,你散下头发的样子好好看。” 比丸子头好看多了! 所以放弃那颗怪丸子吧说真的,严重拉低颜值啊! “……”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活动一不小心写到脸上了夏油杰顿时感到冒犯,我便看到他的整张脸似乎因羞恼而涨红了起来。 …呃! 生气了? 我对他丸子头不赞成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躲到叉着腰不知为何也在虚眼打量夏油杰的五条悟身后,我一时怂不拉几地没敢再探出脑袋。 17、第 17 章 因为上午无故翘课的缘故,下午过来的我们被得知情况的夜蛾老师铁拳制裁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头顶多了两个冒烟的大包。 就在我顶着双荷包蛋眼瑟瑟发抖盯着朝我走来的夜蛾正道等待给予我的同款“教导”时,对方抬起的大手“咚”、“咚”两下转而又敲到了旁边两个dk头顶。 “为什么!?” 他们捂着头上的冰糖葫芦大呼不解。 “怎么看也是这孩子受你们影响翘课的吧?” “???” 夜蛾正道表情威严。 我:! 逃、逃过一劫! 教训完毕。 接下来,夜蛾对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叽里咕噜地交代了些什么,很明显不是与我对话时照顾我的那种语速。 我开启考场听听力模式,努力听了好久才隐约听到什么“任务”、“第一次”一类的词汇。 脑袋已经有点迷迷瞪瞪条件反射开始走神了,这个时候对方忽又转过来,恢复了缓慢而吐字清晰的说话方式,只对我说了句: “今天他俩带你熟悉任务流程,有事问他们就行。” 说完后他老人家就急匆匆地走了。 似乎有些赶时间的样子。 “呼啊,准校长先生就是日理万机啊,”在夜蛾走后,五条悟摸着被敲打的脑袋呼出口气,“这样也好,不然又不知道要被他念叨到什么时候去了。” “所以说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做第一次任务吗?”我唯唯诺诺,扯了扯两个人的制服一角,“这……这么快吗?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控制术式!” “哎呀哎呀!实战是提升能力的最好方法嘛!”五条悟扯了扯我垮下去的一张脸,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道,“没准你多被咒灵追着打几次下来就能顺利上手了呢!” ? 听了这家伙的话我的脸色愈发苍白,想到上次那种多手多脚的怪物要多来几次甚至成为日后的家常便饭,有种现在就想申请退学的冲动。 “别紧张,悟唬你的,”夏油杰一巴掌拍掉了将脑袋凑过来好像在看我有没有哭的五条悟,安慰,“这次祓除的是我们,小琪琪你在旁边看着就行,顶多教你学会放【帐】而已。” * 再之后我就跟着五条悟和夏油杰来到了咒术高专的校门口外。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丰田在我们面前停下。 穿着一丝不苟西装制服、黑眼圈看起来就像给人罩着眼眶打了一拳的背头青年摇下驾驶座的车窗,对着我们逐一点了点头。 呜哇。 这人,总感觉是再上会儿班就要随时猝死的程度。 他真的没有在疲劳驾驶吗? “这个是辅助监督步响尚斑先生,”夏油杰对我简单介绍,随后冲对方微微一笑,“步响先生,今天也麻烦你了。” 社畜先生疲惫地小幅度颔了颔首,在见我若有所思正盯着他脸打量时,目光一顿,迅速回收。 五条悟这时已经先一步开门进了后座,夏油杰拉开另一边后座车门站着,似乎在等着我先上。 我皱皱眉,看着直视前方腰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全身有点不明显僵硬的学校司机,还是低头打开包包,在专门装糖的那个口袋窸窸窣窣翻出几枚强劲薄荷糖。 “步响先生,这个给您。” 我说出了那个强记下发音的姓氏,将拿着所有薄荷糖的手伸到车窗里,递到对方面前。 “非……非常感谢!” 可怜的社畜先生似乎是初次受到职场关怀,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我,小心翼翼接过,慎重道: “在、在下会好好供奉起来的!” 我:? 你给我吃掉啊! 还是说这是什么霓虹这边奇怪的礼节吗? 虽然有点子摸不着头脑,我还是在成功递完糖果后迅速上了车。 唉,希望社畜先生能够打起精神来吧。 真的好怕他把我们仨连人带车全都开到沟里去啊。 “喂,”正在我忧心忡忡地想着这些时,旁边坐着的白毛dk突然将脸伸过来,一脸不爽指指我还没拉上的猫猫背包,“我也要。” 你是什么小孩子吗… “你自己挑吧。” 我将包往他腿边伸了伸,打开来冲他展示我里边花花绿绿一堆糖,随口道。 “耶!” 他听完整个眉眼都生动起来。 埋下头跟个扒拉垃圾桶的猫似的,开始认真在糖堆里挑挑拣拣。 有那么开心吗? 果然是小朋友…… 我微微朝旁缩了缩,躲过他快要蹭到我脸颊上耸动的毛绒绒白发。 “可以也给我一颗吗?” 耳边这时传来夏油杰声音,可能是我躲避五条悟时靠得离他有点近,说话的气流几乎是擦着我的耳根而过。 我一个激灵本能往旁躲了躲,这时脸颊猛地与挑完糖果刚好抬起头来的五条悟鼻尖相撞。 他鼻梁架着的那墨镜被这么一磕直接飞到了我双膝之间的车位下。 “好痛!” “你……你拿吧。” 我觉得有些囧,把包丢给夏油杰后,弯下腰伸手去够五条悟被我一不小心撞掉的墨镜。 这个时候刚有些奇怪为什么明明好端端的副驾驶没人坐,自己非得被这两个手长腿长发育过好的男生挤在一起。 真的好挤。 然而这时也不知社畜先生出了什么岔子,车身猛一个拐弯,我被身体所受的惯性直接丢到了黑发dk怀里,与此同时旁边超大一只五条悟也因惯性随之压了过来。 我:! 不要吧! 这家伙重量估计跟个猛男也不相上下,我被这么一压估计得去半条命。 条件反射蜷起身子我又往夏油杰怀中缩了缩,没想到后边一只手越过我紧急伸来 直接一把摁压在了五条悟要与我近在咫尺的脸上,把他那张漂亮的帅哥脸挤到跟被压瘪的包子似的疯狂变形。 我:“噗。” 实在没有绷住直接笑出声。 “你们没事吧?” 在社畜先生一连串的“果咩纳塞果咩纳塞”声里,夏油杰把我重新扶好,我也顺手将捡到的墨镜重新戴在五条悟半边覆着个不明显五指印子垮下去的脸上。 两个人隔着我就“打脸”和“被打脸”这事拌嘴了几句,很快我们便抵达了咒灵所在的祓除地点。 * 而虽然夜蛾让他俩带我来的目的是学习参考的,但这两人打咒灵好像就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是【轰】地一下再【啪】地就解决了。 我呆呆地看着在我眼前被轰出去好几百米等落地就已经消散成烟尘的巨型诅咒,忽然有种……“好在我和他们是同一阵营”的庆幸。 得亏没有像一些穿越者前辈那样凄惨地切换种族,要是直接就穿成咒灵了我还不得直接哭晕。 “喂,干嘛一副那么傻的表情?发什么呆啊?走啦走啦,收工收工。” 五条悟拍拍我被吓呆的脸,插着兜云淡风轻地从【帐】里走出。 就好像他刚刚并不是经历了一场战斗而只是跑去拔了根小草一样的。 想到刚刚祓除场景,我连忙摆脱了他的大手,警惕拉满地一下子躲到正在把空中凝聚的咒灵球收入口袋的夏油杰身后。 “悟,被讨厌了呢……” 黑发dk扫一眼,安抚地拍了拍我扒住他后摆的手,幸灾乐祸地冲张目结舌微愣在那边的白毛笑笑。 “喂!不准躲着我!” 以为自己真被讨厌的五条悟跟个被激怒的窜天猴似的,这个时候kuakua几步抢步到我跟前,瞪着眼张牙舞爪的就要找我讨个说法。 见他怼脸冲来,我这会儿直接代入咒灵视角,人更怂了,本能地后退一步转身想跑,没迈出几步便被和我彻底较上劲了的他一把堵在身前。 “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啊?我会吃了你不成?” 他居高临下地皱眉看我,好像是真的有在认真疑惑的样子。 “你……好高。”我弱弱地说。 身高差那么多,离近了那么大一坨,任谁都想跑吧! “哈?” dk闻言,露出了个“好麻烦啊”的表情。 随后我就感到双脚猛然离地。 这人竟是在我没反应的情况下,像是举猫咪一样用着双手将我直接托了起来。 “这样总行了吧?”不顾我眼睛瞪大,他将我一直举到视线与他双眼齐平的方位,面无表情地嘀咕,“喏,一样高了,这下总行了吧?” 我:“……” 他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呀! 我刚想叫他别玩了把我放下,这时就感觉身体下方有些不对。 不……不会吧? 这个高度好像是有点高,但自己不至于被吓尿吧? 等下。 顿时预感不妙,算起来距离我上一次似乎差不多快要……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下咯噔。 偏偏这时还被举在空中完全没有自主能力,我一下子急了。 “放、放我下来!!” “咦?怎么哭了?” “喂,悟,别做太过头了。” 好在夏油杰最后是将我从五条悟手里强行捞过,放回地面。 我一落地便迅速捂住后摆,维持着正对这二人的方向,尴尬地一个劲退退退,最后蹲在地上。 “怎么了?” “不舒服吗?” 他俩这时看我是真的有事,都凑过来。 就连五条悟也收敛了捉弄的心思,拧着眉有些不确定看我。 “不是,”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感觉我好像……” 说到一半直接卡住。 该死! 那词儿我没背过啊! 五条悟这个时候已经不说话了,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退后一点看起来就想脱衣服。 “我来月经、月事、生理期…来大姨妈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在试探地直接用中文一个一个试了,而夏油杰显然一个也没听懂,一头雾水: “什么‘你回来了’?” 他这边还混乱,转而看到五条悟动作又震惊了: “悟你又在干什么?” 五条悟脱一半我都看到他人鱼线和那层薄薄的腹肌了,对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内搭,“啧”了声,见这时夏油杰刚好又凑过来阻止,顺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 这下夏油杰愈发惊恐迷茫。 他现在八成是以为他的两个同窗全都疯了。 “撒手!到底搞什么?” “少废话,外套拿来。” 这么说着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把夏油杰的制服整个扒拉了下来。 对方里面比他要多穿一条白色的长袖衬衫(话说你不热吗大哥?),不至于和他一样脱了就只剩下一条光膀。 我也不知道五条悟那边是怎么参悟的,只是感激地一把从他手里接过像是救命稻草的高专.制服 飞快用它把自己兜个严实,扯过俩袖在腰前潦草打了个结。 “你们等下!我去去就回!” 这么说着也不等尴尬继续酝酿,丢下恍然大悟脸颊变得和另只一样瞬间猴子屁股的dk二人 趁着胖次外那条安全裤彻底撑不住以前,我径直冲向记忆中存在的24小时便利店。 18、第 18 章 说起来凑巧的是,这一次的任务地点居然在我以前和砂糖租住的公寓附近。 也因此我很熟悉这段的路程,便迅速找到以往我都会用来应付午餐或是晚餐的24小时便利店。 “一共720円。” 因为赶时间,付过款后我头也不抬迅速从收银员手中接过用袋子装好的卫生巾。 不等我将手收回,一双略显冰凉的大手便将我的手给用着捧起的姿势蓦地握住了。 “万……万俟小姐,您的手,没事吧?” 我惊愕地刚要失声惊呼,一抬眼便见到个自己很熟悉的男人。 那是这家便利店打工经常担任收银的小哥今井,因为住得近经常会来光顾这家的缘故,一来二去也和他混了个眼熟。 付款时每次见他也会打个招呼或者笑笑,算是点头之交。 “没关系的,这个只是弄上去的口红而已。” 冷静下来后我才猜测对方可能是误会了被五条悟留在我手上的胭脂印记,于是随口解释了下,便要将手从他掌心抽出。 毕竟我现在是真的很赶时间! 只可惜对方不知怎的用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轻轻抽了一下我这居然没有抽回。 之后这个人便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抬起头带着一种近乎讨好的笑,嘴里飞快且絮絮叨叨起什么。 因为语速实在太快声音又很含糊小声,我愣是没听懂他在讲啥。 “好痛。那个,今井君?” 正有些苦恼,这时旁边一左一右忽然多出两个高大的影子,其中一人“啪”地一声直接打掉了那收银员还紧攥住我不放的手 接下来在我瞪大双眼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拎着我的后领将我往后一拉,自己上前直接隔在了对方与我之间。 “你好,这个麻烦结一下账。” “悟?杰?……你们好快!” 我震惊地就看到突然出现的我们班的两个dk。 可能是他们太高的缘故,一手被五条悟打出明显红印原本怒瞪过去的今井在看清二人的一瞬,碍于气势灰溜溜地重又低下头来,老老实实给笑眯眯拿来一个什么商品的夏油杰结账。 “你这家伙!” 没有回答我的疑惑,五条悟这时不知为何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瞪过来一把压瘪住我的脸: “稍微一不注意就变成这样!给老子长点心啊!” “干、干嘛啊……”我被吓到了。 什么情况? 刚掰开他手想问些什么,付完款的夏油杰已是从后走来,扶着我的背往前推着就往便利店门口走去。 “悟,先出去再说。” 等跟着他们两个顶着一众、尤其是女子高中生和大妈们的注目洗礼来到外边,夏油杰率先便将我双手的袖子往上撩了撩。 “咦?” “‘咦’什么‘咦’啦!脏死了!快消毒快消毒!” 五条悟直接从旁边抢过被夏油买来的一小瓶什么东西,这时我瞄到上边才发现是手指消毒液 “也……不至于啦。” 被这白毛直接挤出来小半瓶给蛋包饭喷番茄酱似的往双手淋了好几圈,我在夏油杰不容置喙的眼神督促下有点无语地胡乱涂抹了几下,等到消毒液彻底挥发,算是清洗干净。 “哪里不至于!”白发dk这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抬指又弹了我一脑瓜崩,“那个家伙是变态啊,你看不出来吗?” 夏油杰在旁凝重点头。 我:? 啥? 虽然今井君是长得不像好人没错啦,但这俩应该是第一次见他不用这么以貌取人吧? 见我不当回事的样子,夏油杰叹了口气。 “小琪琪,你知道那家伙刚刚说的是什么吗?”他问。 我摇摇头,这个,还真没听懂。 “琪琪小姐…你……好久都没来这家便利店了呢,是搬走了吗?还以为要再也见不到你了,差一点就难过得死掉了……” 五条悟这时黑着脸,突然换了副相当阴恻恻的声线,当场表演,显然是在模仿收银员的今井君。 “搞、搞什么啊,”我一个激灵,不仅是因为他模仿得太像,而且这副语气配上这种台词有种令人不舒服的惊悚感觉,“他真这么说的?不是你在糊我吧?” 而五条悟不管不顾,继续道: “拿的还是之前用的牌子啊?不过为什么这个月比上个月推迟两天呢?是不是最近压力大了还是没有好好休息?明明之前一直只涂唇膏,上一次用的是revlon的牛奶糖吧?突然用上了口红最近也不见人影该不会是交了男朋友吧……” 因为五条刻意将语速放慢咬字也清晰的缘故,这一回我听得很清楚。 而在听完以后,我的整张脸也因一刹涌上的寒意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如果之前还怀疑dk是否在撒谎的话,那么在听到他方才那番话后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姨妈比上个月推迟两天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他,入学高专很多行李都没带来,之前用的唇膏牌子五条悟也不可能知道…… 他会了解这些只有可能是通过那个和我算是半个熟人的收银员今井之口,而至于为什么今井会留意到这些,原因只有一个…… “没猜错的话,那个店员从很久之前就在关注你了,”夏油杰替我说出了心底不妙的猜测,一直微笑的脸上这时收敛了全部笑容,眼神甚至显得有些阴恻,“而且是不正常程度的关注。” “好恐怖!”我一下就怂了,有些无助地拽紧他们,“我下次再也不来这边了,你……你们快别说了,都快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了。” 提起这个,两个dk原本从脸上褪去的红晕一下重新浮现。 “对了,”夏油杰轻咳一声,将我往某个方向带,“现在要做的是先解决眼下情况,走吧,附近购物中心有卫生间,我们会在外面等你。” 是的,还是眼下情况比较重要。 再不赶紧换上,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 很快抵达目的地,我正要飞速踏入,意识到什么,又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怀疑的目光打量向门口的白发dk。 “那个,悟,”我试探地,问出了一个当初七海建人和我科普时就在想的问题,“你的……呃,六眼,到底可不可以看到别人上厕所和洗澡?” 话音落下,两个dk的表情都相当精彩。 “……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了!?”五条悟隔了好半天才涨红了脸,炸着毛震声道,“不该看的地方我都会刻意屏蔽掉啦!” 他又没好气补充了句:“…而且和你想象得不一样,我那又不是透视眼……” 一旁夏油杰一脸怀疑斜眼瞅他。 “哦,那就好!”我倒没太纠结,转身便跑进厕所,“那这次也拜托你好好屏蔽掉哦!” 两个在外面等着的dk好像拌嘴了两句什么,然后又超大动静地打闹起来。 我倒是不担心五条悟会用能力偷看什么的。 因为通过相处大概可以确认硝子说的这人就是个大傻……啊不是,心理年龄还是个小朋友的事实。 大抵对于他来说,糖果或是甜点一类的诱惑力要大于一切也说不定。 在隔间换好姨妈巾,我又稍微整理加检查了下。 好在第一天量不是很多,终究没有突破安全裤和裙子的两层防御…不然弄到夏油杰的衣服上可能连我自己都会尴尬死。 冲了下水我出去洗手。 刚关掉水龙头甩了甩就要出去,这时一道女声低低从我身后传来。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是不是有人在?我没有带卫生巾,请问……” 因为看过碰瓷新闻太多,一般情况我对于这种询问帮助的事情都会犹豫。 但可能是今天的经历太让我对此时这个女孩子的窘境过于感同身受了,便没怎么思考,直接走了过去: “你好,我这里正好有,从下面递过去可以吗?” 那个刻意压低的女声果然变得惊喜: “太好了,谢谢你,你现在就在门外吗?” 我觉得她这个问题有点怪,轻轻“嗯”了一声。 而下一秒,厕所里唯一被使用的隔间紧闭的门被唰一下打开。 一个从黑暗里伸出的手拿了个什么东西,对着我脸迅速一喷 鼻尖传进刺鼻气味的同时,我的意识彻底丧失过去。 19、第 19 章 可恶! 消费他人善良的家伙最过分了! 当我在一堆散发着恶臭味道几乎可被称为“垃圾堆”的陌生室内醒来时,怒火比此刻占据在我内心的恐惧要来得更甚! 被绑架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生是怎么在两个咒术师dk的眼皮子底下将我悄无声息运送出去的 厕所内部的通风管道?窗户口?对方同样是咒术师? 还是说外面两个吵嘴吵到浑然没有意识到里边的我出了事…总之我的的确确是被掳走了。 并且这会儿出现在了一个累积了许多袋快要堆成小山打包垃圾的日式居室内。 是谁绑架了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在下瞬揭晓。 一张笑眯眯略显苍白与病态气息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万俟琪小姐,请和我结婚。” 他将一只根本就是可乐易拉罐的拉环小心翼翼捧到我的跟前,嘴里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语。 今井——那个我只知道姓氏的便利店收银员——现在看来他不仅是个铁变态,还是个变态绑架犯! 虽然不知道那个厕所里的女人与他达成何种协议将我暗算,但目前我的处境很危险这点是可以确定了的。 双手双脚均被绑住,身体还未彻底摆脱那记化学喷雾的影响此刻绵软无力。 好在衣物并没有被换过或者凌乱的迹象,身体也没有任何痛楚与不适,看来这个家伙还并没有丧心病狂到趁我昏迷期间对我下手。 而或许是从我警惕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今井微弯了那双本就有些弧度的双眼,用着一种神经质的语气慢悠悠开口: “是不是奇怪我还没有碰过你?当然要等你清醒的时候一边欣赏着你那可爱的哭出来的脸一边弄才比较兴奋啊?” “笑起来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哭起来想必更加漂亮吧?” “啊,琪琪酱是第一次吧?放心哦,不会做得太过火会尽我所能让你舒服的,那些的话用最小的档就好。” 好可怕……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粉色软件里再变态的台词不是没有看见过,但这不代表我愿意在现实亲自碰上啊! “哈啊,哈,果然…哭了啊,好漂亮…好孩子,琪琪酱是好孩子呢!” “能不能,能不能再哭得再激烈些或者再抖得更厉害一点?或者维持那种表情恶毒地骂我……” “不!请像那样踹我!踹我!踹在我的脸上!还有、还有这里!请务必!” …… 我这边已经快要吓到把眼珠子和眼泪一起流出来了,那边不知为何反倒愈发兴奋。 悟说的没有错,我就是个笨蛋。 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发现这个阴暗家伙是个变态的事实? 分明之前砂糖也凭直觉刻意和我提起不要再去那家便利店的。 而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或许是见我并没有按照他的指令行动而完全只顾得上浑身哆嗦,今井开始不耐烦地作出了靠近的动作。 他那之前触碰过、现如今叫我恶心的手颤巍巍地伸了过来。 在接受到我嫌弃又抵触的后退动作时,竟是兴奋地抖了抖,忽然用着像是求夸奖的口吻道: “对啦,先前、先前一直有戴着手套哦?因为在彻底得到你前不想让你被任何人、包括我以内的家伙弄脏嘛。” 他微笑着、像是戴着人皮/面具那样怪异地微笑着,一边说一边果真从手上卸下来一只极薄的透明手套。 然而在双手的套全都脱下时,他的声音陡然一变,眼神变得阴冷怨毒起来—— “但是啊!但是啊!!!” 声音猛地拔高,黑瞳里顷刻攀上血丝,宛如一个失控的神经病。 “但是!!明明我都那样小心谨慎了!!明明想办法让那些对你图谋不轨的家伙全都消失了!!” “为什么你还是被那两个小子……那两个混蛋趁虚而入玷污了啊!!!!” 说着,那双痉挛成爪状的大手猛然朝我脸上抓来。 我:! 发疯就发疯! 你特么挠我脸干嘛!! …… 而就在我以为这回自己铁定玩完,想着等药效过去恢复点力气也要刮花他脸报复回来时,意料之外的变故发生了。 就在癫狂的今井指甲盖距离我仅有不到一厘米的瞬间,我身上的衣物猛然闪切成了那套在寝室见过的鲜红嫁衣。 下一秒,以我为中心自嫁衣猛烈燃烧的火焰开始蔓延。 火舌卷着灼烫的高温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迅猛扑向今井,顷刻就将他的头发和那件经常穿着的黑色兜帽衫全部点着。 对方一个急退,在烈火中痛苦地嘶叫着,企图通过在地板上打滚扑灭火势。 在我身上像是作为消耗品燃烧的嫁衣瞬间化为灰烬,连带着原本将我手脚捆束的粗绳也一并燃烧。 “什么……” 只是一晃眼功夫,我就又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装束。 就好像刚刚的嫁衣和火焰全都只是幻境一般,甚至连身上一点被烫到的迹象也都没有。 已经不等我去思考明白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了,这个时候从这里逃走才是首要。 我撑着依旧无力的身子,压下泪意咬住舌尖,用疼痛迫使自己忘记恐惧扶墙站起,迈着虚浮的步伐以目前我所能的最快速度朝门口移动。 “咔哒咔哒。” 门像是被钢铁紧紧焊进门框中一般,任凭我如何按动把手始终无法打开。 被反锁了吗? 细汗从我额上渐渐渗出,胃部因过度紧张涌起一阵恶心的反胃感。 我果断放弃这个逃生渠道,转而打算寻找室内可以用来通往外部的窗口。 而就我扶着墙重新回到刚刚的地方,诧异地发现那个浑身被烧得残破焦黑的男人此刻正像狗一般还不死心地挣扎站起、双手撑地朝我爬来。 “别…别走……” 随着嘶哑的声音响起,他爬行的速度也陡然加快,鬼畜又急迫。 什么鬼片…… 我被吓得一弹,放弃了在这间填满垃圾的空间寻找窗户,慌不择路之下直接被他撵着窜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那种烧伤程度所带来的痛楚本该叫一个普通人无法动弹甚至直接昏迷。 但此刻的今井却是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健康亢奋。 他真就像是恐怖片里的男鬼似的,四脚并用以不慢于我的速度紧跟在后,飞快爬行,几乎是贴着我的脚跟一同来到了二楼。 这样下去不行! 强撑着发软的身体,我四处寻找可以用来防身或是投掷出去的硬物。 可是这里也是,除了垃圾、垃圾还是被打包成一袋一袋填满各个角落的无数垃圾。 啊!! 从今天开始我要鄙视不好好处理垃圾的人! 没有办法,只能向那只爬行的生物不断投掷着随手够到的巨型垃圾袋。 这种方法不过是暂时阻隔开我与他的距离,对方绕过障碍物之后还是会爬行着向我追来。 可恶! 残留在我身上的药效究竟什么时候过去! 感觉要是再和他纠缠一会儿,说不定我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赌一把了! 趁着今井被我投掷过去的垃圾袋中散出的豹纹胸罩遮挡视野时,我迅速跑向一件卧房将门“嘭”地关上。 猛力以发出最大动静的方法打开窗户,我将自己一只鞋从脚上拖下,胡乱丢在窗前的地板,随后用着又不至于发出声音的方式打开这间卧室衣柜的大门,快速躲了进去。 拜托了,就这样误以为我是直接跳窗逃走了吧! 仅仅是这种高度的话,就算是跳下去也是能够爬起来继续跑掉的! “……” 我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呼吸,咬住早已血腥气一片的舌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体力。 必须快点休整过来! 得想办法从这里活着出去! “吱呀——” 一片寂静中,被我用力摔上的房门这个时候被缓慢地拉开。 我可以想象到今井那副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扭曲又怪异的、腹部紧贴地面爬行过来的姿态。 那种奇异的摩擦窸窣声似乎掠过了我所藏身的衣柜,迟缓地朝着窗口方向而去。 对,就是这样! 就这样误解下去,最好从这里离开下楼追我吧! “啧,逃掉了么?” 压抑着怒气的自语自柜门外传来。 而就在我紧抱住膝盖几乎压抑不住兴奋听着对方逐渐远去的动静时…… 被黑暗包裹的柜中,一个绵软而冰冷的身体突然倒在了我身上。 20、第 20 章 什…… 什什什什么东西! 我心脏一瞬如擂鼓狂跳。 这仿佛肌肤相触的柔软细腻触感、尚能从发丝间飘过来的洗发水的味道…几乎让我肯定这个柜子里还藏着一个与我状况相同避难的女生。 但是理智又近乎叫嚣地告诉我这绝不可能。 因为柜子里除了我以外丝毫没有第二个呼吸声,身体也是一片冰凉,并且我感觉那压过来的力道分明是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难道…难道说…… 现在和我同处一个密闭空间并倚靠住我的,是…… 虽然某个猜测已经使现在脆弱神经的我快要疯掉,但为了不前功尽弃暴露位置,我还是死死咬住已是快要痛到失去知觉的舌尖 拼命忍耐直到脚步声远去,门被暴力地狠狠关上为止。 稍微又听了下动静,确认今井不在这个房间了,我这才压抑住随时要叫出来的嗓子,快速且保持安静地逃也似地从衣柜里滚出。 一身闷响这时也在我旁边响起,那个一直倚靠住我的“人”失去了支撑这回同样掉了出来。 我望过去,果不其然,那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双目圆睁七窍流血,看起来像是被人毒杀的。 她很显然要比我更早就在这间衣柜。 而可能是我刚才太过仓促,并且又被所挂衣物遮挡视线,我竟是一开始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虽然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人,但有可能是最恐惧的一刻已经过去,这时竟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了。 而在我刚要离开,忽然注意到脚边一本被我从衣柜里带出的、此刻呈摊开状态的笔记。 下意识地扫过去,其上特别插上书签的那页内容让我顷刻瞪大了双眼。 上面,不知为何张贴了一张有我出镜的、很明显是偷拍角度的照片。 红色记号笔在照片里我的脖子、四肢、腹部各个地方密密麻麻圈划并书写上了诸如“先从这里开始切开”、“注意截面要平整”、“这里放血会很快”一类的露骨标注。 忍着强烈的不适和为验证某个疯狂的猜想,我蹲下身迅速往前翻起这本笔记。 从一开始的轻微颤抖,到最后胃部痉挛。 直到整本笔记粗略翻完,寒意从我的四肢百骸向上蔓延一路通往心脏。 我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早就哆嗦个不停的双腿,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途中还磕到了衣柜一角,痛得我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呜……呕!” 再也忍不住干呕出声,再度弄出了足以暴露行踪的动静。 然而这种情况还不是最糟糕的。 随着柜身被我撞击而大幅度晃动,里边某一层存放的几个玻璃罐子一个一个骨碌碌滚下,“砰”、“砰”、“砰”不绝于耳的碎裂声音响彻一地。 视线望去,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心脏也好似停滞。 我看着从被砸碎的玻璃器皿中、裹挟着浓稠黏液就那么静静躺落在地的、等身关节人偶的人头、手足、刚好一个容器可以容纳大小的躯干。 不,不对… ——那并非人偶。 “沙沙…” 奇异的磨蹭声。 与此同时,我视线里出现了从床底下以非人之姿倒翻着缓慢爬出的今井,带着瘆人的诡笑。 “找——到——你——咯~~~” 然而,奇怪的是,比起预想之中的恐惧与绝望,想要排除掉对面这个家伙的念头显然占了上风。 “……” 我一动不动看着笑容满面用着一个癫狂姿势朝我渐自逼近的男人。 这一回没有再哭,再逃,眼神转为变得嫌恶冰冷。 就在这瞬,我感应到了和那时一样的、“被回应”的感觉。 “她”,也和我一样—— 此刻在强烈而灼烧般地愤怒着。 事情发生得很快。 我就看见原本笑得一脸嚣张变态胜券在握的今井瞳孔猛然收缩。 那张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失去了全部血色,嘴角抽搐像是冒泡泡的鱼不断吐出窒息般的白沫。 我冷漠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他如同丧家之犬那般,忽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把从地上提起、双脚离地,死命扑腾。 他是如此痛苦,但身前偏偏没有任何一人。 我将视线缓缓掉转,挪到那正对单人床摆放的全身镜中。 在那里边,赫然映照出一个鲜红的高大身影,那是此刻如同厉鬼般愤怒的血红色新娘。 她伸出的黑色指甲卡入在镜外半空中不断颤抖的今井的脖子里,红盖头下海藻一般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 周遭肆意飘洒出不稳定的黑气,看着就要那么活生生将人直接掐死。 只是,渐渐地,女人镜中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虚幻起来,她手上力道松懈,被他钳制的今井看着快要窒息的程度也有所缓解。 “咳咳……咳!” “死女人!我要……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的牙齿指甲全部拔光脑袋敲碎最后用刀分成一块一块!!!” 今井看不到鬼新娘的存在,却也好像明白原因在我,此刻满脸凶恶狰狞将他要将其大脑灼烧的怒火尽数朝我砸来。 我再次望向镜面,那之中鬼新娘高大的身影已经完全接近稀薄透明,我知道那是她的时间到了,她便要就此消失了。 但她这时在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也难得没有因畏惧避开视线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很快,被风吹起红盖头一角露出的那苍白美丽脸庞上的鲜红唇瓣忽地冲我轻轻抿住,轻而清晰地发出一声空灵的—— 【啵】 无需言语,这一瞬间,我立刻理解了她的含义。 迅速低头刚要在身上翻找…… 然而只是心念着脑海中浮现的胭脂花片却是凭空产生般出现在了我的手心。 我不再犹豫,在重新获得行动能力疯狗一样朝我扑进的今井逼近以前,拿起那枚鲜红的薄片,置于唇间轻轻抿住。 黏腻的鲜红像是血液般瞬间浸透进我的嘴唇。 而我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启合唇瓣,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嘴里有个不似我声线的冰冷女声,向着地上的那些少女的部分吐出几乎无法分辨的倍速言语—— “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哀,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尔魂尔魄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 随着咒令落下,原本散落一地的尸块全都像是被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穿起牵引着悬空凝聚起来。 还处于衣柜更深处被浸泡在福尔马林容器中的尸首也纷纷冲破禁锢,打碎厚厚的玻璃壁罐子,碎块飞舞着去往不同的方向与不同的碎肢组合起来。 不消片刻,在我的眼前,立刻晃晃悠悠缓慢站起了十来具拼合完整的身躯。 她们无意例外全都为女性——笔记中留有被偷拍照片的女性。 虽然各部早已被泡得发肿发胀,却无一例外能够从她们的身上窥到各处残缺腐烂的伤口或是被殴打过后的淤青…… 想必这些人,在被杀死之前一定经历了不少痛苦和折磨吧。 不可饶恕! 我扫视朝着已经吓呆的今井,对着虎视眈眈瞪视于他一众怨念眼神的少女,决然抬高了手—— “做掉他。” 21、第 21 章 看着一个活人在眼前硬生生被扯成碎片的场面怎么来说也是不太好受的。 虽然对方是个被杀千遍万遍也不足为惜的人渣,我也还是在一切都落幕后跑去洗手池干呕不止。 可能这个世界也遵从着某种“解决完危机后队友才会上线”的规律吧 总之在我全身瘫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挪动分毫,呆呆地回想着如今已经变成和女孩们同样状况的今井和一地因术式失效复原的狼藉时 迟迟未到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终于赶了过来,并找到了蜷缩在浴缸里双眼放空的我。 本来已经挨过最初的不适,我现在都已经是一种冷静到麻木的状态了 但是看着熟悉的两个人满脸焦急冲破房门朝我急急躁躁奔来并“嘭”一声用力撞在一起时,我也还是一瞬间没有控制住心底的情绪,眼泪不争气地夺眶涌出。 “悟!杰!” 我一把扑住被彼此激烈撞到脑袋而龇牙咧嘴的dk,什么也不顾了,抓着他们的衣袖脸埋上一人手臂就开始大哭起来: “好害怕!我好害怕啊!呜呜呜……” “他死了!是我让她们……呜,怎么办啊!我……” 两个平日里骄傲惯了的家伙可能基本上没怎么哄过人,手忙脚乱结巴了一阵,最后还是夏油杰拿出一叠随身携带的手帕,捏住一角用着柔软的力道替我轻轻擦拭。 “别怕、别怕,我们在这,已经不用担心了。” 他一面帮我擦干不断涌出又打湿手帕的眼泪,一面温和拍扶我不住颤抖的背脊,缓声安慰: “其他事情高专那边都会处理好,你无需顾虑。” “没错,老子已经查过了,”五条悟的手也从头顶落下来,犹豫了两下,覆在我头发上胡乱揉了揉,嘴中道: “这家伙最后杀掉的把你绑了的那人是个咒术师,本身也有一定这方面的能力,光是这两点就应该够他成为被处刑的诅咒师了,更何况这人还杀掉了那么多非术师女性,所以这次事件最终会由咒术界插手处理。” *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便基本上记不清了。 似乎在听了五条悟的话后彻底放松下来,也或许是我哭着哭着终于累了,那个瞬间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就这么迷迷糊糊靠在夏油杰的手臂里睡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全部由高专派来善后的专员进行处理,我则被dk们抱进辅助监督开来的那辆丰田中,被托着摇摇晃晃返回高专。 中途的时候我又被饿醒过来一次,缩了缩身子刚想就这么忍耐下去,将膝盖给我当枕头的五条悟碰了碰我的脸,递来一个袋子在眼前晃晃。 “上车前买的,吃点。” 我刚想摇头,便被不由分说嘴唇上堵上了一个牛角包。 勉勉强强吃下又被喂了一个流心团,见我红着眼眶实在摇头得厉害,五条悟这也才作罢。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夏油杰忽然转过头来,向着蔫蔫重又缩回五条腿上的我递来一个刚刚他一直在翻阅的什么东西。 “虽然有些不是时候,但还是要和你说一下。” 在他的声音里我定睛看去,发现黑发dk手中拿的正是我在今井家看到的那本分/尸笔记。 脑内还残余着当中足以令人噩梦惊醒的照片。 我本能感到发冷想要哆嗦,一手这时被人包住,五条悟那只温热宽阔的大掌握住我不自觉发颤的手指,强行止住了原本的颤抖。 我勉强平静了下来,再次抬头,这回看见那本用得已经相当老旧的记事本翻到最后一页,是我那时我没来得及看到的内容。 “如果没有你解决掉那个家伙的话,那么他下一个出手的目标就是这孩子,”夏油杰温和地说,“所以,是小琪琪救了这女孩一命哦?” “嗳!这不是那个谁吗?” 我还没通过发肿的眼睛看清那被张贴在笔记本上穿着时髦女生的面孔,旁边伸头也凑过来看的五条悟就一眼认了出来—— “《panpan》上相当受欢迎的模特平川爱理,硝子之前有买过她的海报来着。” 他的声音活泼极了,看得出是有很努力在转移我注意。 “那个,”之前一路都沉默无言的辅助监督这时也弱弱插了一句,“这期杂志的话,我正好有买哦,封面恰好是这位爱理小姐来着,我想想看放在车上哪里了……” 数分钟后,杂志很快经由夏油杰塞到我手里,我看了看封面正对镜头笑得一脸明媚、仿佛能够叫人联想起无限生机和美好东西的靓丽少女。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感染人心的笑容,突然就感觉这天所经历的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这时,我又不由想起夜蛾当初与我谈话时后来所问的一个问题。 “倘若有天需要处刑诅咒师,会不会害怕?” 他说的很委婉,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诅咒师或叛逃的通缉犯,最终只能由咒术师杀死,非咒术师没法解决。 因此,总有一天,手中术式所对准的目标,不仅仅只会是咒灵。 “如果在捕获诅咒师的过程中因难以预料的状况不慎让对方死亡或者按照要求直接现场处刑,后续都是由学校这边派人收尾,这点你不用担心。” 夜蛾平静的声音似乎依旧回响在耳边: “我顾虑的只是……你们这些仅有十来岁的孩子,心灵上因此受到的创伤。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就算上边日后给你安排此类任务,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尽量推掉。”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当咒术师,随时退出,也完全没有关系。” “这全都取决于你.们自己。” 那时的我尚未能理解夜蛾老师的顾虑,但现如今我觉得已经无所谓了。 若是时间回溯,把“让爱理既而有更多的女孩遭受侵害”和“排除今井”这两个选项重来一次摆在我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害怕的话脑子就会变迟钝,所以以后会在感到害怕之前就动手将他们全部排除的……” “我果然还是想当咒术师,不全是为了别人,不变强的话,能够让我害怕和威胁到自己的东西也就太多了……” 五条悟显然听清楚了我不自觉的小声碎碎念,抬手“嗖”一下给我头顶来了个不算太重的手刀。 “喂喂,你这家伙没事吧?坏掉了吗?精神分裂?” 他有些愕然地瞪大眼睛,对着我左右打量: “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又说些什么全都排除这种话的,眼神好奇怪,脑袋没出问题吧?” “…悟,你怎么说话的?” 前排的夏油杰听不下去,拧着眉说了他一声。 “啊?我在说实话啊?”五条不知为何又神经兮兮忽然捧起我的脸往夏油杰那边转,“你好好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 “你好烦。” 我不高兴地一把拽掉了这么个语言带师白毛的手,有点赌气不想理他。 亏得我还难得帅气地暗下了一番决心,他就这么损我的? 不过很快,我就又在一摇一晃的车厢中重新恢复困意 靠在座位上蜷缩起身子抱着杂志沉沉睡着了。 * 不知过去多久,睁眼再度醒来。 我惊愕地发现自己正被以双手反绑的状态固定在一张木椅上,身处在一个相当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除了我被固定的双臂、周围的墙与上方全都贴满了密不透风黄色的符纸,无端给人一种窒息和压迫感。 顺着脚边被灯罩笼住的昏黄烛火抬眼望去,一个看着像是半截入土的苍老老者杵着雕花拐杖,正坐在面前,直勾勾用审视一般的视线注视着我。 ……什么情况? 绑架? 又来? 22、第 22 章 我和老头四目相对,他眼角一抽,发现了我的苏醒。 仅有二人的奇怪空间有一阵的沉默,半晌—— 正当我俩同时嗫嚅嘴唇,都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摇晃猛地撼动了这个空间 我就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身边原本完好的墙壁被什么人从外砸出一个夸张大小的凹陷。 刚愕然地眨了下眼,便已经见到那突兀出现在墙壁的裂陷在下一秒神奇地回弹。 四壁就好像用某种塑性的材料制造而成的那般,在力道撤回之后墙面重又恢复了平整。 “唉,五条家的那小子……” 面前的老者和我一样扭头注视着那墙的所有变化,随后像是无可奈何般扶了扶额,用着苍老的躯体缓慢而又沉重叹了口气。 他这话让我暂且放松下不少,至少我可以确认这个人是认识五条的。 那么目前的状况绑架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而想到可能符合这位老者身份的猜测,我于是小心翼翼地脱口询问: “老爷爷,请问您就是烂橘子吗?” 老者:“……” 不知为何老人家脸上顿时露出了个十分微妙的表情。 他:“我是上任禅院家家主禅院渊种。小姑娘,你是个好苗子,勿要受到那五条小子的负面影响。” 啊。 原来他不是五条悟那家伙经常挂在嘴边问候祖宗十八代的“烂橘子”么?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被这么绑着有点不爽,但看他年龄大我也比较尊老爱幼,还是耐着脾气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烂……禅院老爷爷,那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而接下来他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开口道: “你叫‘万俟琪’吧?今年才入学不久的转校生,来自华国?” “你的术式非常特殊,虽然从目前数据来看并未完全开发,但无疑存在着十分巨大的潜能,或许和五条悟那小子的一样是及其稀缺的存在。” 我:? 这个老爷爷好爱五条悟啊。 怎么感觉半句话都要cue他一下的样子? 兴许误解了我盯过去的怪异目光,他接着道: “万俟小姐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术式天分没错,考虑到历代咒术师当中出彩的女性特例十分稀少,因此她们最大的价值便是与同等优秀的男性咒术师联姻繁衍。” 我越听越迷惑了,不由皱起了眉。 这老变态是说的啥? 听意思怎么是他想忽悠我和人生猴子啊? 有病? 他没有顾及我有些不爽起来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一直叭叭。 “想必万俟小姐对于自己为何会被控制在这间特殊询问室大概心中有数吧?下面上交的报告指出,你在这次行动中将十来具尸首直接转换为评定均在一级以上的危险咒灵……” 说到老东西的声音严肃起来: “考虑到你的术式目前存在着极大的危险性与不可控性,经由高层讨论理应将你置于长期特殊手段的监/禁与控制下。” 啥?监/禁? 我一下子听怒了!刚要开口—— “万俟小姐无需紧张,”见我神色有变,老逼登捋了捋他那蓄起的花白胡子,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慢条斯理道,“这个处理方式自然被我驳回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与你面对面的原因。” 接着,他像是用上了施舍一般的口吻: “禅院家已决定出面庇护于你,与之相对的,你需要与家族日后最有潜力的咒术师定下婚约。” “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万俟小姐会获得长久且稳定的避风所,而我们所期望的,你所拥有的术式也会通过血脉在禅院一族延续……” “等等,”打断他的话,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于是也懒得继续客套,开门见山地说,“我脑子不好,复杂的那些有的没的我都差不多基本上没听明白,不过——” “老逼登你刚刚说的那个‘禅院家最有潜力的咒术师’是谁?” “老逼……?” 震愕了一下,老逼登还是给我说了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是…“直哉”。 于是我问:“那么这个‘直哉’,他在术式天赋上能比得上五条悟吗?” 老逼登诡异地沉默了。 我又问:“他比五条悟长得更漂亮个子更高吗?” 他继续沉默。 我再试探:“他的家世要比五条悟家更好吗?” 他沉默得更久了。 我也意外了下。 搞了半天居然各方面都没有可比性么? “那既然如此——” 我说,学着他之前高高在上仰高头颅俯视角看他,语气不屑: “我干嘛要来找那个一事无成的禅院直哉,而不直接去找五条悟结婚,你真当我傻吗?” 然而,接下来这老逼登一句话就击溃了我方才树立起来的一点主动权。 “五条家么?”他说,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笑话挑着眉连摆手,“别想了,凭那小子的性格,是不会服从家族安排的婚姻的。” 是…是哦! 我一下子就萎了。 就算真的自己觉得没问题,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啊。 艹,大意了。 但是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我不死心,反问:“难道你说的那个禅院直哉就会服从家族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 老逼登游刃有余,如果这时手边有一杯茶,他肯定会优哉游哉地端起来呷上一口。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凭借万俟小姐的上乘的容貌,我想那孩子会很愿意娶你这个正室,”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侧室那种东西……” “想要几个便有几个。” 我:??? 喵喵喵? 请问我穿越的真的是21世纪吗? 你们不要太离谱! 而就在我尝试着抵抗身上奇怪符纸的压制,刚想尝试发作时,靠近对方那侧的墙壁忽地再次受到猛烈的一击。 这回空间因撞击而引发的摇晃相较之前更为强烈,展现在墙壁上的效果也更为夸张。 蛛网似的裂痕自那陨石坑一般凹陷延伸至四壁,符纸被震得摇摇晃晃。 轰,轰,轰 接连不断一下比一下可怖的撞击仍在持续,在老逼登骤缩了瞳孔 终于感觉事情不太妙决定起身挪动时,那道被施加了术法可以在短时间迅速复原坚不可摧的特殊墙壁,竟是在他面前轰然坍塌。 直接将腿脚不便的他整个压在了下边。 “老子乐不乐意……” 随着半空符纸乱飞,仍维持着最后一刻释放咒力手势的白发少年像是拨开乌云的烈阳,就那么自那碎裂瓦解的墙体现身—— “跟你个快要半截入土的老逼登有半毛钱关系啊!?” 这时的他就好像舞台剧里登场时总会高声喊着炫酷台词的主角。 全部的聚光灯纷纷投聚在他的身上,就那么踏着光线中的尘屑踏着众人惊呼般自高台降落。 少年人独有的嚣张跋扈肆意张扬。 “咚。” 平稳落地的五条悟一脚踩在那堆埋没了禅院家主的碎石堆上,一头柔顺的白发在周遭的咒术乱流中被吹得兀自乱飞 他转动着略带点冰冷与未消去怒意的苍天之瞳,自滑落一些的墨镜后向低水平位面上的我投掷视线…… 就在我差点都要因这仿佛君王降临般的气场给直接看呆时,对面上一秒还逼格拉满的dk忽地咋咋呼呼地叫嚷了起来。 “喂喂喂喂喂!!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五条悟兴致勃勃蹦了蹦,bia叽一声刚好踩到下边伸出来的一条手臂。 他扭过头,指着自己兴奋问: “老子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帅爆了!!!” 我:…… 这嘴长得有点多余。 无视掉某个孔雀开屏的dk,我垂眼看了看被压在一堆碎石下狼狈挣扎的老者,歪头眨了下眼。 “怎么?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尊老爱幼扶这老不死起来当什么圣母吧?” 五条悟摸着下巴观察着我的脸,挑了挑眉。 “不,我在想……” 我摇摇头,表情严肃一脸耿直: “你待会儿从他身上下来,能不能也让我补几脚?” 五条悟:? 23、第 23 章 “可恶!可惜你刚刚被绑,要不然就可以帮我录下来了!” 五条悟嘀嘀咕咕插着兜跳下来,伸出手一击轰碎了用两根钉子将我与地面固定住束缚的锁链,蹲下来一边扒拉我身上的符纸一边嘴上叨叨不停。 “要不刚刚那么一下再来一次?”他歪着头一脸认真沉思的样子,砸吧砸吧嘴,“我把老家伙从下边捞出来再找一间房塞进去我给重新炸了?” ……你是魔鬼吗! 见到我吐槽欲爆棚的脸,五条悟歪着头拿蓝眼睛盯了我半会儿,旋即不知怎地就咧嘴露出一个笑来。 我:? “这不挺精神的么,”他伸来大手一把将我脑袋罩住,胡乱在呆毛上薅了薅,“还以为你这回肯定又要在里边哭鼻子呢。” 闻言我愣愣地望着他。 这个人…… 刚刚在外边跟个铲土机似的那么迅猛地拆迁,难道是因为担心我在里边一个人害怕所以想要快点进来么? “悟!你真是太好了!”我感动得泪眼汪汪。 一高兴凑过去,揽着他胳膊大力抱了抱。 他真是个好人! 要是有机会穿回去,我势必要买他好多好多谷支持一下! “喂你这家伙!” 他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点炸,伸了手刚想把我推开,最后还是曲起手指用指关节在我脑袋上微微敲了我一小下。 “别对谁都那么没防备啊,你蠢吗?以后不许这样随便抱别人!” “啊?当然不会,但悟没关系的啦。” 毕竟不知不觉好像潜意识里已经把你划定成jk了。 “哈、哈啊?你那是什么意……” “喂,悟,先别墨迹了。” 打断我们的对话,夏油杰的声音这时从高处传来,我向上望,发现这人这时正从一只天上飞着的…龙,身上往下张望。 “快带她上来,一会儿高层那边的人要过来了。” “啧,真不能直接开打么?” “说什么蠢话呢?你是五条家的家主,要冷静,注意影响。” “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所以先把她带到我老家那边就好。” “行…哈?等下,你那一脸‘计划通’是怎么回事?” “你看错了。咳,说正经的……” 最后还是被夏油杰说服了,我们三人先决定去夏油偏远老家避避风头。 答应下来不会暴打烂橘子的五条悟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不爽地摸了摸后脑的白毛。 随后也不和我商量,一把将我捞过来往手臂下一夹,不知用了什么术式三下两下便跃到了距地有那么一大段距离的龙型咒灵上。 “等哪天老子也高层了,总有一天把他们全都灭掉。” 把我放下,他气鼓鼓地在龙背上盘腿坐下,嚷嚷。 这什么反派的发言啊…… “等悟以后坐上高层了,那些老家伙也早就已经入土了吧?”夏油杰下意识地和他杠道,抬手指挥着咒灵飞上更高的天空。 “杰,”我牢牢地攀在似乎可以固定得很稳的五条悟胳膊上,不确认问,“不是说高专里不能用咒灵么?” “啊,”夏油杰笑笑,一脸稀疏平常,“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违反校规了,不要紧。” 我:…… 还真是有恃无恐。 “比起这个,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五条悟气不打一处来地忽然捏住我左右两边的脸: “现在那些老不死可都在把关注点对准你身上嗳!尤其是那个禅院老头,我说他看你眼神别有用心的,夜蛾还不信!” 我“唔唔唔”地挣扎了下,将他那只铁钳一下的大手胡乱从脸上推开,哭丧着脸: “我有什么办法嘛…而且我现在背后又没有靠山。” 你们不是什么五条家就是禅院家的,有背景了不起哦? 欺负人家穿越过来的没有人罩哦? “……” “那这样!”旁边的五条悟盯着我看了几眼,随后像是痛下决心锤了锤大腿,“我回去和老头子说一声,你和我……” 我打断他的话:“不用啦。” “哈???”见拒绝得如此之快,五条悟刚才还维持的一点矜持顷刻碎裂。 “噗,”夏油杰立刻转头掩嘴,“悟,被讨厌了呢。” “为什么!!” 白毛dk炸毛得看起来头发蓬了一圈,墨镜都滑下来了,有些推销口吻地指着自己道: “我是不会娶三妻四妾的哦!?老子很男德的!” 他居然还知道守男德…… “不是那个问题啦,”我按住他双肩压下,避免他激动起来把我给撞下去,“只是觉得这样未免太委屈你了。” 刚刚在禅院家主那里说的终究是气话。 而且自己才和五条悟他们几个认识多久啊,想想也不可能让他因为这个以后就和我绑一起。 虽然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想帮我没错啦。 “你这个——笨蛋!!” 拿蓝眼睛瞪着我欲言又止再三,五条悟最终颇为气恼地鳖出这么一句。 看起来是打消了那个念头,他将双臂一抱,猛地别过了头,气咻咻: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子懒得管你了!” ? 为什么感觉好像在闹脾气? 我想了想,觉得他可能是把夏油杰那句“你被讨厌了”的玩笑话给当真了。 于是我爬过去,将脸对准向他的脸,试探道: “那个,谢谢你的好意哦。还有,我没有讨厌你的。” 见他鼓着脸不说话,想了想,我试着抬手摸了摸他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毛。 五条完全不领情,摘开我的手,又将头扭向另一边。 “别拿老子当猴哄!” 好像更生气了…… 真搞不懂他。 * 乘坐虹龙溜走暂避风头后,我们的落脚的地点是夏油杰的祖父母家。 虽然感觉很快就会被学校那边的高层找了,但意外的是不知为何那边竟是迟迟没有动静。 夏油杰认为目前烂橘子可能顾虑到我术式的危险性和不确定因素,比起想要杀掉我更倾向把今井那件事的严重性说大来吓唬我,从而达成被他们控制的目的。 非但如此,他还和我透露说其实刚入学不久的首次任务原本是上面安排我一人去做的,只是夜蛾不放心才私下叫了两个dk陪同我一起。 原本那些人打算干些什么……可想而知。 我:彳亍口巴。 说白了这些人就欺负我是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小可怜呗。 毕竟这个世界的华国境内根本没有咒灵,也就不会有随之衍生的咒术组织和相关势力。 况且我还是个黑户,证明都是砂糖给我弄的假的。 而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我一直和硝子保持联系的手机便突然响个不停。 我立刻拿起来查看,两个注意着情况的dk也一左一右把脑袋伸来。 【硝子:我靠,这什么?牛逼啊!】 【硝子:[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很明显是从一个高角度俯瞰拍的,因为隔得过远的缘故,画质还有些模糊。 但依旧可以依稀分辨出是两波人马的对峙场面。 站在左边的是看起来穿着带有家纹和服的咒术师。 而站在右边的,赫然是一群低垂头颅、死气沉沉,周身散发着森森鬼气的…… 阴兵。 24、第 24 章 那群“人”低垂下来的脸一个个埋在阴影里,好像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到正面,跟没有五官一样。 他们全都穿着叫人觉得年代错乱的陈旧铠甲,头上则是古代军作战时佩戴的头盔,活像是走错片场。 最为标志性的一点,阴兵们的胸口存在一个圆铜镜,叫做护胸镜。 听老一辈说过最好是不要看这护胸镜。 因为如果一个人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浮现出来的清晰面孔,那么意味着他的死期将至,镜中会显示出他不久之后的具体死状。 除此以外,如果遇到大规模阴兵借道,赶紧低头,无视,远离,千万不能和他们对上视线。 如果让他们注意到,是会一不小心犯了冲撞导致被阴兵一起带去地府的。* 以前当故事听时这些就够让我毛骨悚然的了,更何况是在现实目睹,再加上硝子还拍得那么模糊,就更加阴间了。 我差点就哆嗦起来,赶紧压抑着手指快速打字叫硝子不要再拍了也别再看,躲得越远越好。 可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些的她如同战地记者,下一瞬就又给我拍来了实时照片。 这一回我再看,发现是最前排领头的两个人。 这两人倒是样子正常,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发色一个黑一个白。 没等我想到些什么,那边文字消息传来。 【硝子:没事没事,你哥说他不会波及到我,叫我拍照给你看】 【硝子:话说你真是离家出走?怪不得之前一问你就说得模棱两可】 【硝子:不过你家阵仗真够大啊,你那俩哥问了我你的情况后(放心我有添油加醋)当时就拉下脸召唤出了一堆式神(?),这会儿都要和烂橘子打起来了】 我哥? 我独生女,哪来的哥? 没等我打字,对面接下来干脆发来一个这个年代特有像素的视频。 我暂时压下疑惑,打开。 就见鬼片一样模糊的画面里,两波对战起来。 站在左边的咒术师所有招式直接阴间地就穿过了那些阴兵,紧接着他们本人就跟被电到一样,身姿很怪异地抖了几下全员迅速倒地。 全程不到一分钟。 啊这… 这么快? 接下来,我就看到那一黑一白大概和硝子假称是我哥的二人,十分恶人相的一个拿了个棍子一人拖着条链子就往那边一排排中邪似的诡异抽搐的咒术师们走去。 接下来大概就是少儿.不宜的场景了,硝子没再给我repo。 而我整个人都已经看傻了,旁边凑脑袋过来的dk也是久久沉默。 三个人面面相觑。 感觉刚才完全一边倒的战斗过程属实看了个寂寞…… * 之后不久我们便收到了夜蛾的消息。 说是一切都解决了,可以让五条悟和夏油杰把我带回。 很快我们便告别了夏油杰这两天对我们热情招待了一番的爷爷奶奶,乘着虹龙返回高专。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习惯长时间坐咒灵,我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总是打瞌睡。 不过我最后还是坚持着回到了校门,见到门口等待着我的夜蛾还有另外二人。 其中一人是之前在小黑屋里遇到的老逼登,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明显一副憔悴又焦虑的样子。 另一个人则是我没见过的长相端丽的年轻女子,偏白的肤,鲜红的唇 头上戴着的好像是苗族那边带流苏的帽子一样的繁复头饰,脖子上也配着类似的银饰。 窈窕的身材被一件缀着美丽刺绣的服饰包裹。 对方笑吟吟望过来时的眉眼生动,打眼看就是个叫人挪不开视线的大美人坯子。 “琪琪!” 奇怪的是,见我过来,女性就好像我们是老熟人一样很亲昵地喊我。 我一慌。 她也是“那种”东西吗? 自己应该装作认识的样子吗? …… 而还在我呆愣间,银饰当铃铃碰撞的少女已经径直朝我走来。 顿时我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一股说不清楚的既像香料又像花一样从未闻过的淡香。 “我是蛊娘,你可以叫我蛊姐姐。” 她小声对我说,灵动水润的眸冲我悄悄地眨了下。 我迅速反应过来,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当场演了起来,和人来了个热泪盈眶的互相拥抱。 “呜呜呜!蛊姐姐!我好害怕!他们都欺负我!” 对方很电视剧地摸着我的头安慰了几句。 随后眼神阴冷地转向夜蛾身边一语不发的禅院老头。 “跪下。” 随着话语道出,【咚】一声闷响。 我惊讶地看着接收指令的机器人一般倒地的老逼登,没来得及幸灾乐祸 便见有一大群密密麻麻毛毛扎扎的血红色虫子,窸窸窣窣从他痛苦大张的嘴里不断钻出。 !!! 这什么啊?! 我吓得一个激灵闪得老远,旁边和我一起过来的dk们也眼角抽抽。 没错。 虽然对于咒灵和鬼怪的恐怖稍微努力一把可能可以抑制或者完全克服。 但虫子不行! 虫子是真的不行!! “道歉。”蛊娘再次冷声道。 不知为何,明明语言不通,但那已经颤抖到不成样子的老人像是完全被操控的傀儡一般,立刻做出了相应反应。 “呃…呕!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万俟小…原谅…咳咳咳!呕呕、呕呕呕呕!” 他一面不断地咚咚咚磕着头,一边又因为喉咙口被不断爬进爬出的虫子触肢卡到而干呕不止。 老泪鼻涕还有白沫糊了一脸,双眼翻白表情扭曲,简直不像个人。 比死更痛苦的,大概就是这般长久的折磨吧。 …… 等地上都被他磕出一片血污了,我才拉了拉那位将那对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愉悦眯起的蛊娘,小声: “那个……有点吓人,能不能让他回避一下?” 对方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之后又跟翻脸似的朝满脸复杂的夜蛾算是礼貌地微笑了下。 “接下来还要磕满三个钟头,今天的毒发才会暂时解除,就拜托你丢到不会碍眼的地方哦?” …… 再然后老人便被夜蛾老师给一瘸一拐搀扶走了。 一路走一路血红色毛虫掉了一地。 一时,校门就剩下我、五条夏油,还有蛊娘四人。 我不安地往五条夏油那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他们这会儿竟然是一副双眼放光的样子盯着蛊娘。 还小声说了句什么…… “艹!活的ssr!” 我:? 或许是察觉到视线,蛊娘这也才注意到这边的两个dk,好奇地歪头打量他们两眼。 转而又用着那种如水一般温和的笑容岁月静好地看向我,姿态优雅地问: “这两个是你的凯.子吗?” 我:“?” 等下姐姐你是不是ooc了? “不,他们……” 不等我解释,眼前的少女这会儿已是俯身凑近,用着咬耳朵一样的气音甜甜地冲我笑着道: “要不要试试情蛊?” “可以让他们海枯石烂眼里只有你,远离则生不如死,偷腥则暴毙身亡哦?” 听着好爽……不,重点不是这个! “不用了!谢谢蛊姐姐!” 现在重要的是得好好问清有关我术式的情况! 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个会说话的() “噗嗤。” 谁知她勾唇笑了下,腮边露出两只浅浅的梨涡。 望了一眼乌云快要散去的天,蛊娘抬手摸一摸我的头。 “好啦,那些人身上全都种了个遍,这下就不会有人欺负你,姐姐也要离开啦。” “等一下!我还有……” “知道你还有好多问题想问,谢必安和范无咎那两个应该还会找上你。” 打断我的话,她摊开那留着过长指甲冰冷的手,将一个攥在手心的东西塞到我手里。 “时间已经到了,那么……” 话未毕,对方整个人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了。 此时一缕光线恰好照射过来,我眨眨眼,低头向手上扫去。 那是一只桃粉色刺绣精美的香囊,上边用红线绣着一个鲜红的“情”。 25. 晋江独发25 地府×真相×爹咪(含1…… 那之后再也没有所谓的烂橘子找我麻烦。 据说因为蛊娘在他们身体留下的蛊,这些人必须每天对着我的照片下跪磕头满四小时才能缓解当天毒发带给身体的疼痛。 每日如此。 不过…… 想象一下自己打印出来的照片像是个遗照似的摆着被一群老到半截入土的人天天跪拜。 我:啊这。 不知为何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总之生存危机算是解决了,今后我可以继续待在高专白住寝室。 不过不知是因为之前今井那事就累积了太多疲累,后来根本没休整好就被烂橘子抓去又是关小黑屋又是去了趟夏油家来回奔波的,再加上本就还处于生理期,那之后的几天我的身体状态委实不怎么好。 就算硝子用反转术式好歹帮我恢复了些,不过半会儿我还是会断断续续烧起来,整个脑子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更糟糕的是我的情况一般是姨妈期第一二天打头起并没什么感觉,到了中间特别是第三天的时候会非常不舒服。 痛,身体都舒展不开,就虾米一样蜷着一直发抖还有不受控制地流眼泪。 再加上发热什么也吃不下去,弄得专门翘课来照顾我的大家也一筹莫展。 可能因为上课集体消失的缘故,后来夜蛾老师也过来了。 我就模模糊糊地听着他们好像在我周围低声讨论着什么“术式”、“适应”、“副作用”一类偶尔清晰的几个词汇。 大脑一片浆糊什么也思考不了了,但是又真的难受也很害怕,伸出手本能地想握住些什么。 可不论哪一个都离我太远了根本够不着…… 烧得迷迷糊糊之时,我使劲地想要去抓住点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就在我快要放弃时,下一刻便感觉伸出去原本都快要无力垂下去的手被人接住握到。 温暖的体温一下子包裹住我。 好像是看出我的难受,又有另一只手扶住我胀痛的脑袋。 接下来用着那种很轻柔的力道相当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揉抚。 这下我好多了。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没了半点声音。 脸颊贴上将我握住那只大手的手背,我轻轻蹭了蹭。 又在头顶传来的接连不断近乎哄睡意味的抚摸下,总算安心下来,昏昏沉沉再一次睡熟了过去。 等我再度睁开眼,有些懵圈地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桥上。 周围很是昏暗,几乎辨不清来往行人脸上的具体五官。 只看那桥的尽头有个佝偻着背正在分发着什么的老太太。 而桥的下方是大片红色的河水。 我正感觉奇怪为什么会有那样如此鲜艳红色的河水,眯眼仔细一瞧才发现下面是大片大片几乎连成花海的红色花朵。 因为一点叶子也没有,光是红色,从人动脉里割出来的那种鲜红,这才让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片纯粹而瘆人的血海。 这里是哪? 我在做梦? 我记忆的最深处告诉我说自己绝对是知道这种地方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梦里人都比较傻,无论如何就是想不出这么熟悉又既视感强烈的地方是在哪。 还没等我想清,这时桥上的人群数量忽然激增。 我被后来不断接上的看不清脸的人开始挤着趔趔趄趄就往前边走。 直到走到那个感觉起来笑眯眯应该有张慈和面孔的老婆婆面前快要下桥之时,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上我的手腕轻易将我从后一扯,把我直接拉出人群。 “哎呀哎呀,你可不能过去哦?” 有些轻佻嗓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只抓住我的有力大手一把提溜起,放在一人背上。 “抱紧。” 另一道有点微冷的声音提醒我。 我没怎么思考,又或者说这种状态完全不能思考,下意识环圈着抱住面前的脖子,避免从那人背上滑落下来。 接着就被很顺利地带回桥的另一边。 整个途中原本拥挤在一起的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畅通无阻到不可思议。 “唉,伤脑筋,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直到我被放在一个白色的沙发上坐下,那个语调稍带点轻浮的声音才又响起。 与此同时他白花花的身影也紧接着站在了我跟前。 将我一直背过来的人往旁边挪动了一下,通体漆黑的衣物和与他并排站着的那个形成了颜色上的强烈对比,他也站在我跟前。 我这时才好像从恍恍惚惚的状态回过来一些神,想起来要抬头去看看两人的脸。 而当我看清面前两个家伙时我一下子惊住了。 穿着浑身没有一丁点黑、白色长袍的家伙,戴着高耸到一个夸张程度白色的帽子,其上写着“一见生财”。 穿着浑身没有一丁点白、黑色长袍的家伙,戴着同样高耸到夸张的黑色帽子,上面则写着“天下太平”。 就算再愚钝我也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的了。 一黑一白,一人笑颜常开,一人冷峻严肃,常备“勾魂索”与“哭丧棒”…… 结合现在还有之前在硝子手机里看到的,这两个当初装成我哥的家伙可不就是地府里的公务员——鬼差黑白无常么! 我这时也猛然想起蛊娘给我说得那句“谢必安和范无咎还会来找你”是什么意思了。 好家伙,黑白无常在人间还活着时候的名字好像就是“谢必安”和“范无咎”来着! “你…你们……” 发现这点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就被吓傻。 “你们真的是黑白无常?那两个索命的?” 我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问。 因为这两个人虽然和之前在硝子手机里看到时不一样改穿了很奇怪的衣服还戴个跟个s似的夸张帽子,但脸一看还是正常人类的帅哥脸,没有变得狰狞恐怖什么的,所以我仍就不死心地再次确认。 “嗯…” 问完,白色的那只就俯身凑近我,笑眯眯地看来,很邻家很亲和的那种笑。 然而就当我快要松下口气就等他说一声“当然不是”时,对方突然“略”地一下从那张勾起一点弧度的嘴里吐出一条直坠到脚下的红色长舌。 我:!!! 我“卧槽”地一声本能地往旁边一人身后躲,结果才动身就被对方条件反射地张手接住了。 察觉到贴上的一阵冰凉不由更加绝望。 我蠢吗!? 往哪里逃不好! 这两只根本就是同一种货色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会变成这样!太有意……哎呀!” 【咚】 “好痛好痛!我开个玩笑而已!干嘛总那么暴力!” 接下来我战战兢兢地发现自己正在被那个黑无常……就是面无表情的范无咎用着类似于安抚的动作不熟练地轻拍后背。 我:感动,但不敢动.jpg 而那个原本抱着肚子取笑我的白无常谢必安头顶无端多出个可观的大包,显然是被前者铁拳制裁了。 ……什么情况? “时间不多,废话少说。” 范无咎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我气都不敢出,认了命地待他身边 心里想着起码比那个笑面虎的谢必安要强,这人起码至少有点良心。 “唉唉唉,知道啦知道啦,”白的那只一副“你这人真死板耶”的表情很没辙地耸了耸肩,随后正常的脸重新转向我,“小琪子!” 他喊我。 “……”我犹豫。 盯着他已经把那么长一串舌头伸回去但没有鼓出个大包的嘴。 不知该不该答应。 “听好啦,”不过他好像也不在意我会不会回,直接把话说下去,“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有关‘我们’的事情——” 谢必安说,他们原本的时代尚处于民国时期。 某一天地府部分的鬼在同一时刻做了类似的奇怪的梦。 按道理说鬼是已经是不会做梦的了,但他们那时确实梦见自己的身体像活着时做梦一样,不受控制地出现在某个像是人界的村庄,干一些仿佛被安排好了的事情。 由于没个鬼所做的梦有所区别,在梦里需要干的事情也各有所差,但是他们醒后一讨论,发现自己的梦有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他们在梦里都会出现同一个少女,以及她身边总是模糊着面孔的某人。 而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接近那对二人组,不断提供他们线索去对抗并解开某个谜团。 只是不如人意的是,因为地府太暗大家就随便长长,可能他们一个两个长得实在都太可怕了 明明每次出现是为了提供线索或者予以帮助,奈何每一次都能将那二人组吓得夺路狂奔。 一开始众鬼都觉得有些无奈,梦里还不能自由活动实在无聊。 但后来他们渐渐找到乐趣,因为他们发现把二人组之中可以看得清脸的小姑娘吓哭特别好玩。 长此以往,地府有关对于这个梦的讨论→从“那俩人怎么只知道跑?”、“好无聊他们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他们是鬼还是我们是鬼?”、“这梦什么时候结束”到了→ “女儿又被我吓到啦哈哈哈女儿好可爱”、“女儿不哭不哭爸爸给你表演一个徒手挖眼珠!”、“啊啊啊不管是男是女那个臭小子都离我家女儿远一点”…… 只是有一天,他们突然不再做这个梦了。 而再一次回过神来时,众鬼们发现自己好像到了一个和原本世界有些不同的世界。 在原本的时代他们可以随意在没有太阳的时候外出吓人,或者吞噬一些弱鬼找好吃的。 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个世界他们却无法做到了。 原来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做咒术的东西,而华夏大地用着本土所有的咒力,凝成了一个铁一般拥有着巨大覆盖领域的“契约”—— 【建.国.后.不.许.成.精】 因此,鬼怪们变得无法从地府溜达去人间玩了。 不过虽然在华国境内是这样,但他们可以跑别地儿玩啊! 于是鬼怪们纷纷走出去,兴起了出国的浪潮。 可惜让他们不愉快的是:由于体系的不同,鬼怪们无法攻击并吞噬掉那些咒灵。 与之相对的,咒灵们也完全看不到他们并且身体也会穿过去。 而且能够呆在人间的时间也很少。 无聊,无聊。 没有人吓,没有小零食吃,倒是和另一个世界一样还得天天给地府打工干活,他们简直快无聊死了!! 社畜狂怒!! 而这种绝望的状况,一直到死后染上了婚服收集癖的鬼新娘好奇地想看一看白无垢,在大街上无意中遇到了那名梦里见到的熟悉少女。 鬼新娘发现自己只要靠近对方,原本打不到的攻击便变得可以伤害到那些咒灵了。 她于是先尝试解决掉了那个跟在小混混们身后准备将他们和少女一网打尽的咒灵,吞掉之后又用着幻术标记了那些混混。 她生前就最讨厌男人。 所以绝对不会让他们用最快最不痛苦的方式简单地死去。 …… “再之后应该就是你经历的,我就不再赘述了。”谢必安说,喝了一口从桥上顺过来的一碗什么东西润了润嗓。 “因为每一次我们出来都会增加你身上的阴气,所以不太敢一口气全部出来。” (我:等一下你们一口气全部出来是想吓死我吗?) “而活人若是身体累积太多阴气那么生与死的边际就会变得模糊,体现在身上轻微一些的生病啦发烧体虚卧床不起” “严重一些就是你如今这样,魂魄直接迷失到我们‘这边’来,不过这一回也是没办法的啦,再不露个脸感觉那些个老■■都要上天了,反正你全当这次发烧是全身排毒…阴气好了,醒来后多补补。” 原来如此 经由他这么一解释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全部。 不过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做那个听起来好像是我和基友咕掉的游戏的梦境。 这个恐怕和我们的穿越一样是个未解之谜了。 “那…”我举了个手,“你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谢必安问,一直冷着个脸在旁边全程充当背景板的范无咎也看向我。 “就,”我试探问,“有找到回原来世界的方法吗?” “嗯…其实区别也大差不差啦,”谢必安思考了下,歪了歪头,“只是不能随便跑出去吓人玩和开小灶而已,不过呢……” 说到着他顿了顿,突然伸手过来按在我脸上揉来揉去。 “能够这么近距离见到被我亲自吓哭的女儿简直是赚到啊!” 我:??? 【咚!】 一声巨响。 这会儿谢必安的另一边也多出来一个冒烟的大包。 范无咎在旁边冷冷地端着他的哭丧棒,莫得感情地看着那只白色的米老鼠。 “不过这回多亏了新娘子,”正经下来的谢必安将话锋一转: “要不是她的幻铃,我们真弄那么多人上去你会更加受不住,虽然排场是必须的!” 提到鬼新娘! “对了,那位姐姐……”我问道,“现在在哪里?” 我站着有点累,边问又边坐上沙发。 结果仔细一看那并不是沙发,而是那只七海手机里见过的呆头呆脑的纸猫猫。 尝试着抬手抚摸它纸做的猫猫耳,任由它贴着我手腕用纸做的大脑袋蹭来蹭去,尾巴绕着我脚踝贴贴,一边看向谢必安寻求答案。 我想问问有关帮我最多的鬼新娘的情况,如果可以想要好好道谢。 毕竟人家算起来都帮了我至少两回了。 “新娘子啊,她现在暂时不能和你见面,”谢必安说,“她煞气太大,现在这么个状况再出来一次你会支撑不住。” 我遗憾地点了点头。 看来只能等到下次了。 思考了一会儿,我又问: “那个,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以为是……不过我实在是接受他们太多帮助了。 不做些什么回报,良心上根本过意不去。 “唔,”谢必安歪头想了想,对我勾勾手,微笑,“来,你再被我吓一次,哭给我看。” “……”我也微笑,拍了拍身下小家伙的背,“猫猫,做掉他。” 【duang——】 “好吧说正经的……” 被范无咎满脸鄙夷看着的谢必安维持着单手撑脸的姿势,被巨大化的纸猫猫压在地上: “大概就是遇到那些咒灵的时候叫我们出来就行,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好像吃掉后确实会对我们有一定提升,说不定能借此找到回去的方法也不一定呢?” 原来是这样吗? “你刚刚不是还说两个世界都差不多嘛。”我吐槽。 “但是小琪子你很想回家吧?”谢必安突然认真地看着我。 我:“……” 无可否认,我有些伤感地点了点头。 虽然穿越后不管是人是鬼的大家都对我很照顾,但是我所熟知的家人和朋友到底都还在原来的世界。 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那就充满希望,好好寻找!”谢必安站起来拍拍我的肩,突然就猛灌了我一口鸡汤,“我们都会陪着你,做你可靠的靠山的!” ! 我闻言,眼眶发热。 正有些感动,可谁知对方一个兴奋脸转向旁边同样被触动到露出微笑的范无咎。 “怎么样!小爷我刚刚那番话是不是帅毙啦?一直想着一定要对女儿说说看!” 范无咎冷漠地无视了他的耍宝,只简略提醒: “时间到了。” 这么一打岔刚刚的氛围也没了,我虚着眼被范无咎示意着站在他面前,等待着他让我从这里离开。 高大寡言的黑袍男人看了看我,抬起手,见我没有缩远,这才放心地轻落在我头顶。 嘴里念动起什么飞快而含糊的咒语。 一瞬,眼前的原本逐渐已经适应的清晰场景一下变得模糊虚幻起来。 像隔了一层浓重的雾。 立刻感到身体一阵前所未有的轻盈,马上要从这里消失。 “噢,对了。”临走前,顺手挠着大猫脖子的谢必安朝我这儿抬了下头,忽然说,“你下次要再想召唤大家,用最简单的方法拿手背鼓掌就行……” “就不用真走哪都随身带着一对碗筷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他又笑岔了气。 ……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是真的醒来了。 睡在自己寝室的小床上,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已经不难受了。 尝试动弹了下,抬手刚想揉揉还有些迷蒙的眼,我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被一人握住。 我扭头,略散的黑色发丝像是侵染宣纸的墨那样在我雪白的被褥上扑开。 一小撮刘海还落到了我手腕处,贴上去有着微凉柔软的触感。 夏油杰正像那种电视里看守植物人病号那般爬卧在我床边睡着,手被他紧紧扣住。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意识模糊时任性地主动先握着他不放,我总是这样,睡觉就很不老实。 看着dk那样别扭的姿势很是不舒服地睡着,更加笃定了我的猜测 有点心虚地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因为做得比较谨慎没有惊醒他。 这只被包住的手与另一只的冰凉截然不同,带着那种肌肤相贴的体温,暖呼呼的。 我犹豫一下,趁着这份热度没有彻底消散以前包住自己另一只手,尝试将也连带焐热。 感觉两只手的温度都差不多了,我刚准备悄无声息爬下床,想了想,看着发量惊人状态下跟个禁婆似的散乱头发的夏油杰…… 还是尝试绕过去,用着快要掉到发尾的黑色发圈给他低低扎了个低马尾。 想象了一下对方正脸配这个发型的样子,我又给他两鬓也拨弄出两缕头发来,作为鬓角。 想着这样应该会比丸子好看很多,嗯,我相信我的审美,做完这些后我这也才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状态。 本来以为看起来会很糟糕,但其实也还好。 仔细一瞅就会很容易发现自己生病昏迷的时候大概是被照顾得很好的,衣服有好好换成柔软舒适的睡衣。 虽然大了点但看得出是女孩子的款式,应该是硝子的吧。 我那会儿经常会出汗,但就算现在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黏黏糊糊的不适。 应该是睡着的时候有人帮我擦拭过了。 简单洗漱了下我又去上了个厕所,发现就连……嗯……也有帮我换掉。 很干净。 内心感动的同时又不由一阵耳热。 第二个孩子就叫家入配琪好了! (认真) 不过,一想到穿越过来以后感觉自己真是在各种麻烦别人,我又微微有些失落。 我不太聪明,但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对我很好。 没有人将我偶尔不经大脑的笨蛋举止随意鉴定成是茶或者是婊从而嫌弃诟病,所有人都对我照顾有加。 这点一开始叫我惶恐和不安,但相处之后发现他们真的就是没什么坏心思也并非是抱着从我这索取什么目的的对我无条件地关怀。 确认下这种状况后我反而无法心安理得起来,并也笨手笨脚尝试回应他们也想要对那些帮助过我的人加倍加倍地报答回去。 我于是握了握拳,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这次也要回报硝子还有五条夏油他们。 我不喜欢眼泪还有刀子,内心又很脆弱,所以这也是我迟迟没有入坑《咒术回战》的原因,因为我听基友透露过,一早就知道它后面很虐 推导一下现在我身边的这些高中生估计也摆脱不了后期被发刀的命运。 而好在我还有一张底牌,那便是可以与现实那边连通上的纸手机。 这样一来我便可以通过询问基友后续剧情,用着这种剧透的方式规避一些悲剧。 上完厕所又换了一次后我就冲了水出去了,刚推开门正好撞上五条悟提溜着两个袋子猫着腰挤进我寝室的场景。 “挤”这个词就用得很有灵性…… 他真的好夸张,个子高到我怀疑是不是完全站直了脑袋会直接撞到门框上去。 说不定在我没看到的地方还真有撞到过? “哦,醒了?” “刚好,过来过来” 在我思考着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换好室内拖鞋的白发dk招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这家伙…什么时候在我的寝室放了一双他的专属拖鞋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拖鞋可能是高专上边分发的还是怎么,尺寸明显短了一截。 五条悟的脚和他身高一样十分可观,这也就导致这会儿他穿上跟着偷穿小孩鞋子的大人一样,脚后跟都露在外边了,可怜兮兮的。 而或许是我想事情时身体就比较迟钝,也可能是刚大病初愈醒过来还不能很好地掌控住身体 向着dk那处迈腿走过去时步子被绊了一下,拖鞋还在原地整个人就已经要起飞往前摔了。 “搞什么?醉酒啊?” 好在五条闪现过来扶了我一把,一手很轻松抱着我往身上带了带,我直接被他提溜起来。 他那长腿往我这撑了撑,让我直接光脚踩他拖鞋上,像这样走了几步靠近床边,把我又一捞直接丢了上去。 被丢到柔软的床上我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总感觉比之前睡起来要软上不少的样子? 直到dk端着从袋中拿出的甜品盒将我落下的拖鞋给踢过来,自己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让床以他为中心陷下去一个窝窝,我这才后知后觉确认自己的床垫不知什么时候好像被人换过了。 “这是你的床垫吗?” 光凭那不可思议的柔软度就猜到了,拍了拍坐着的床,确认地问他。 想起来之前被鬼新娘吓到跑五条悟房间那晚,自己就亲自体验过他的床。 那种松软到光是躺上去整个人都会深深下陷、舒服到分分钟睡着从此早上再也没有准时起来的可怕床垫…现如今居然转移到了我的寝室! “啊,你之前不是看起来很喜欢吗?”听了我的疑问五条悟耸了耸肩,迫不及待拆开一盒点心,“就让他们又定制了张弄过来了。”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不过好像也正是托这个床垫的福自己估计才能不舒服时也睡得跟个死猪似的睡得那么安稳。 “悟,你真好,”我于是感动地望着他,真诚道,“如果我是男生,下辈子……” 五条悟瞄我一眼,眼角抽抽,补完那个烂梗:“……下辈子一定娶我?” 我比出大拇指:“下辈子一定和你拜把子。” “……”他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你好逗啊。” 不过随后他关注点很快转移到三下两下撕开包装的甜品上了。 “将将!——是夏日限定冰乳酪戚风!” 像是炫耀刚拿到奥特曼高达玩具的小孩子,五条悟晃悠着双腿冲我展示着手里端住的一个浅黄色蛋糕。 浓郁的奶香和乳酪香一下子钻入我的鼻尖,蛋糕胚上隐隐还散出白气,光是看着都有种清凉令人食指大动的感觉。 “不过你只能看着我吃,啊哈。” 嘁。 见我半月眼,他捏捏我垮下去的一张脸,又抬手碰了碰我额头,将袋子里几些个冰淇淋拿出放入冰箱后,才坐回来又拆了几盒甜品。 真的全部都是甜品…… 坠着奶油樱桃还有糖霜果仁一类的可露丽,个头小巧五彩缤纷的马卡龙,猫爪模样的黄油费南雪,洒满蓝莓和草莓干果装饰得很梦幻的薄荷巧克力松饼 一想到以前下午没课时基友来我寝室串门一手提溜着两份烤冷面一手甩着俩煎饼果子的场景…… 莫名就觉得没准五条悟这人要比我们更懂女子茶话会。 虽然这边的甜品做的是都很好吃,完全没有踩雷点,但吃完后我还是有些怀念家乡质朴的煎饼果子还有烤冷面。 哦对,梅菜扣肉饼当然不能忘记,真的好想吃。 想到以后都不能吃了我又是一阵蔫啦吧唧。 吃到最后我吃得差不多了,纸巾擦掉了嘴上的奶油,将留给夏油杰和硝子的那两份裹上保鲜膜放到冰箱里。 不得不说夏油杰睡得是真的很死,让我怀疑他昨天晚上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睡觉。 我将被五条悟非常没有同学爱一脚踹到我床上的夏油掖了掖被子,做完这些后坐回来,看着正在解决一份比我脸还大的香草冰淇淋焦糖布丁。 下面是软duangduang奶香味巨足的布丁,上边一颗淋了圈蜜色焦糖的香草冰淇淋球,好馋,他大口吃的时候我一直盯着看,被他发现了,挖下来没动过那边的一小勺递到我嘴边。 “啊。”示意我张嘴。 我看去,墨镜后头被雪色睫毛包裹住的蓝眼睛挑高了看着我,莫名有种在逗弄小动物的感觉。 瞅那表情也知道绝对会在我伸过头去的一瞬间自己吃掉。 于是我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在人反应过来以前朝自己方向扯进一些,脑袋伸过去“啊呜”一口吃掉了勺子上方表层的一点布丁和冰淇淋。 “……” 五条悟看着完全没被我碰到勺子上的、还留着的一小层布丁底座,有点默然无语意味地打量着我一眼,好像觉得不可思议我能反过来套路他似的。 不过他倒也没大在意,趁着那颗冰淇淋球快要完全融掉塌入布丁中以前,重新拿起勺子快速解决掉了剩余的部分。 因为顾及夏油杰睡着的缘故,在屋里吃点心时我们基本上都没多说话。 直到我被五条悟带着拿了两瓶波子汽水到阳台外头吹风,我才抬头看一眼绕到我背后正研究着怎么帮我梳头的他,问出一句我好奇很久的事情。 “悟,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友好?” 真的好的就跟我亲爹似的,总要我有种他很久之前就认识我的错觉。 等下,该不会……? “啊?老子体贴善良,对谁都很友好啦。” 结果拿着梳子一脸皱眉的他只是这么说。 鬼信啊。 之后他手摁我头顶将我仰起姿势的脑袋重新扶正,修长的指尖不断穿插进我的头发又触碰过我的脖颈,时不时发出些颇有点不耐烦和不得要领的“嘶”声。 “好了没……我自己来吧?” 被他弄得痒痒得直缩,有点不耐烦。 奈何一手拿着自己的气泡水一手帮他拿着,完全腾不出手来。 直到他信心满满给我看最后弄出来的成品,看着他墨镜上倒映出来的我那一大一小甚至高矮都有着很大差别完全不对称的丸子,我:“……” 我一向不太忍心打击别人,又见五条悟露出的是那种“发现儿童套餐蛋包饭上插着小旗子”kirakira的欣喜表情,可能觉得很满意吧,也不好浇灭他的兴致,只好违心赞了句: “真……好看,啊哈哈。” 五条悟:“……” 五条悟:“你能笑得再勉强些么?” 最后那两颗丑丸子还是被五条悟给一伸手挠掉了,他摸过去的一只发圈最后也没有给我。 我看了看留下的那只,是夏油杰给我的,纯黑,没有小熊的配饰,想了想还是给收进了包里。 想起来什么,我抬头看了眼这时只晾着两只发带的晾衣绳,忘记是谁送给我的一对挺好看的丝带 拿来晾衣杆收下来,正要用它们给自己被五条悟玩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绑上,对面dk不知为何瞪大眼睛一副很惊异的表情看着我。 “你这,是从哪里……” 他伸出手指尖刚勾缠上被我抿在嘴唇上的那只发带,寝室的门便从后头被人打开了。 “咦?醒了?” 动作被中断,我们回头看去。 家入硝子拎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口换鞋。 “硝子!” 见人来,我一下子把好像要问些什么的五条悟抛在脑后,飞扑过去抱住她就开始拱。 “衣服是硝子帮我换的吗?谢谢你!” 硝子被我往肩膀上蹭来蹭去的动作弄得直喊痒,抬指轻轻戳了戳我额头,完全戳不动。 我还是抱住她不放抓紧时间贴贴,嗅嗅她身上好闻的啤酒花沐浴露的味道。 好香哦。 果然这种沐浴露还得是在硝子身上闻着最香了! “嗳?已经吃过了吗?”硝子看看被我和五条悟吃得一桌子的狼藉,又微微缩起瞳孔挑眉注视着在我床上已经醒来有些迷蒙的夏油杰,冲我晃晃手里带来的袋子,“还吃得下吗?” 我定睛一看,可丽饼。 但内陷是鸡蛋、番茄、火腿的,是咸口! 好家伙,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煎饼果子呢么! “要吃!” 我说,再一次抱住她。 “最喜欢硝子了!” 那之后一个来星期我都没有再接到外勤任务(应该我不主动提出就永远不会接到了吧),甚至夜蛾老师还特准我暂时不用上课呆在寝室好好休息。 虽然我觉得醒过来之后并没什么大碍了,大家也还是对我像对待什么娇弱的翻车鱼似的,几乎是心照不宣默认了将我养在寝室,饭点按时送餐晚上没课时会轮流带我到校园走动走动熟悉下地形全当散步…… 这种养老院退休老头一般的生活模式,再加上他们无微不至的照料,总让我有种自己得了什么不得了疾病活不了多久就要噶掉的错觉。 想着以后要帮鬼们找咒灵和适应他们,提出想要进行体术训练和咒力练习的请求也被驳回了。 可虽然这样这些天我也没闲着,还惦记着日后大家可能会被刀的事情,我尝试用纸手机联系了处于现实的基友。 巧的是我才一打开被我搁置许久的聊天软件,对方发来的一大堆消息就涌现了出来。 【小缘:喂!不是吧你?你到底去哪了?】 【小缘: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追问伯父伯母,问多了他们就跟失忆一样前言不搭后语】 【小缘:怎么回事?电话怎么打都占线,你真的去旅游了吗?不会被谁卖去缅o了吧?】 …… 【小缘:可恶,刚才学校和班级群里问了一圈,都说不清楚】 【小缘:很怪啊!太怪了!那些家伙不平常你洗发水换牌子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吗?这回你人都丢了怎么跟没事似的】 【小缘:你不会真的穿越了吧?然后狗血的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觉得不对劲??】 【小缘:难道你之前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穿进咒回了?】 【小缘:你有亲眼见到爹咪吗?有揪到他文明的胸大肌吗?手感怎么样?快告诉我!!】 【小缘:人呢??】 【小缘:快回我快回我快回我快回我快回我快回我快回我!!!】 我:。 塑料啊这人。 得知我真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惦记着他推,还问出这么狂野的问题。 整得我都不知是该先吐槽还是先拉黑好了。 【我:比起那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 打下这么一段回复发过去后,对面迅速秒回: 【小缘:菩萨!!我的活菩萨!!你总算回我了!!】 知道她又要发癫,我立刻发了个【打住】,然后叫她将之后凡是涉及到五条夏油还有硝子的剧情全部告诉我,不然其他事情免谈。 这回对面隔了好久都没有再回复,我以为她是给我找链接或者漫画图片去了。 耐着性子在床上辗转反侧等了会儿。 叮咚一声手机提示,我立刻拿起来看。 【小缘:???】 【小缘:什么鬼?为什么我发不出去??】 【小缘:有毒吧,链接截图文字语音全部不行!!】 【小缘:绝了,所以说这是被世界意识阻碍了吗?】 怎会如此! 我一下子失落下来。 不过好像也不是特别出乎意料。 毕竟当时我在电车那时拍的那张七海建人的侧脸也发不过去。 翻找了一下相册,那照片现在还存我手机里呢。 试着又给他发过去,果然失败了。 显示出一个小小的红色惊叹号。 我不信邪,毫不把对方当外人地怼脸拍了一张,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成功了。 【小缘:?】 【小缘:你在哪啊?这看着不像你房间啊?】 【我:是高专寝室!】 【小缘:!!】 【小缘:快快!再给我多拍几张】 我答应了,套上衣服起身,走到阳台随意拍了几张发送。 然后发现部分成功发过去了,一部分不小心入境了穿高□□服学生的照片则是发送失败。 ……是会透露出有效信息的就发不过去么? 我猜测。 正好这时扫到手机里le有人给我发来消息。 我打开,是五条悟。 【悟:自由训练好无聊,他们都太弱啦!】 【悟:[图片]】 【悟:[图片]】 第一张是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被打趴下的画面,两个人都看起来灰头土脸叫苦不休的。 唯一站起来的夏油杰微笑着看着他们,好像在指点着什么。 第二张是头发乱糟糟对着镜头比出中指的女孩子,穿着巫女的服装,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 我想了想,编辑着发去两条消息。 【我:悟,能拍几张自拍给我吗?】 【我:转学前的朋友想看看我新同学的样子】 等了不到几秒钟,那边不断有照片传来。 【悟:[图片][图片][图片]】 【悟:[图片][图片][图片]】 比“v”的,摘墨镜臭美的,捧脸卖萌的,无一例外,这人发过来的自拍照全都超上镜很完美。 可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后总要入境一个身体糊成残影或是脸闪成咒灵,要么就是刘海乱飞,总之看起来就是相当鬼畜的夏油杰…… 嗯,他是懂衬托的。 【悟:怎么样?够不够!】 又收到一条消息。 【悟:jjfbgdbsbnejrhfjhdd】 刚想回,就接到一串奇怪的不成文字乱码。 这…… 猜也想到大概是被夏油杰发现并制裁两人鸡飞狗跳地打闹起来了。 想象出那个画面我笑了笑,没再回,只将对方发来的图片一一保存,尝试发给基友。 【发送失败】xn 唉。 果然不行么? 将这个情况和那边说了一下,我俩又正经地探讨了一番,最后决定试着钻世界意识的空子。 【小缘:之前尝试了,爹咪这个词是可以发出来的,但是■■■■不行,你那边看是屏蔽掉的对吧?】 【我:是的,被黑色的糊住了,这是那个角色的名字吗?】 【小缘:对的,他是■■家的■■■■,有一个叫做■■■的■■,是个胸很大的牛郎,这段话你那边看到的是怎样的?】 【我:胸很大的牛郎……】 【小缘:呵,女人,还好意思讲我,你的眼里不也只有胸部么?】 【我:鬼】 和她像这样又猜哑谜似的聊了一通,最后我总算在满屏【发送失败】和■■■屏蔽下悟出一点东西。 【我:也就是说最后五条和夏油身上的刀子和这个胸很大的牛郎有一点关系?所以现在我需要提前去找到他打探一下敌方情况?】 【小缘:没错没错!快去快去!!】 【我:?】 【我:我怎么觉得你在驴我呢?真的不是夹带私货你自己想去吗?】 【小缘: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说谎!这刀就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我大喜过望。 【我:那我现在直接过去把这人做掉是不是后面的刀子就没有了?】 【小缘:?】 【小缘:你不傻白甜么?怎么黑掉了?】 【我:很胆小,危险的人全部杀光才敢睡】 【小缘:年轻人煞气不要那么重总想着打打杀杀咱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关起来,手链脚铐项圈眼罩嘴上再来个防咬器嘿嘿嘿嘿】 【我:这位女士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你裤衩都上街打人了】 …… 和基友又聊了一会儿制定下具体计划,我就打算去附近一圈的牛郎店开始找起碰碰运气了。 用纸手机询问了一下加上的谢必安,他说可以去看看情况。 至于做掉的话…最近几天他们动静太大,要收敛一些,不然霓虹这边的地府是会发现不对劲惹上麻烦的。 我表示理解。 开不开打先暂时不管,总之能弄到情报知己知彼还是没有错的。 想着我手上还有蛊娘留给我的情蛊,倒是可以试试。 只是问题来了,光顾那种地方不点男人就是坐坐也还是要消费酒水的。 那儿喝的又不比外头,以我现在的财力没准人没找着,钱包先空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想到这里我直接询问了轮到今天陪我散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有关祓除工资的事。 “你之前杀掉被评判为诅咒师那人的事情估计下个月通缉奖金才会打到账上。”夏油杰摸着下巴沉思,随后关切问,“怎么了吗?是有什么困难?” “你很缺钱?”五条悟这时也抽出嘴里吃了一半的pocky,探头过来问了一嘴。 “没……没有。”我连忙说。 总不能告诉他们我要去牛郎店所以急需钱吧? 又害怕被多问看出端倪,我随口扯理由糊弄: “就是过来得比较仓促没带什么衣服,要是不发下来我最近就暂且换洗着穿制服也行。” 两个dk闻言看了看我最近穿习惯总是套着的高专.制服,若有所思想了一阵,互相对视一眼后,夏油杰笑着对我道: “这样,我和悟上个月祓除咒灵的奖金都给你,刚好这几天上面会打钱下来。” 五条在旁点头,又咔咔咔继续吃饼干。 “啊?”我听了连摆手,简直可以说是受宠若惊,“我怎么可以要你们的钱?再说都给我了你们要怎么办?” 这两人善财童子吗? 夏油杰还想再说些什么,五条悟这时右手握拳忽然敲击了一下瘫开的左手。 “对了,”他将手里拿着一直在吃的整袋pocky往我怀里一塞,“等着。” 说完就转身对着高专绿化带的一处左右打量了下,忽然走过去弯腰,手伸进一处修剪得还算规整的矮灌木里掏了两下。 再之后,在我和夏油杰都瞪大眼睛惊愕的目光下从中变戏法一般抽出了张黑色的卡片。 “喏。” 随后他就像是丢来一片微不足道的薄纸那般将那卡隔着老远往我这随手一丢。 我一慌张手直接抓空,还是身后的夏油杰抬手接下,看了眼,随后用着一言难尽的表情递到我眼前。 “这个难道是……是我想的那个吗?” 我像只没有见识的蛞蝓,嘴巴张成“o”型拿住那张我只在网络上因好奇搜来看过的黑色卡片,惊了。 “应该是吧。” 五条悟浑不在意,好像心里小饼干的地位都更重要些,他插兜走回来拿过交我手里保管的pocky,抱着边啃边说: “上个月出来临时接到个紧急任务来不及回寝就插这儿了,今天才想起,也不太用,你要的话就拿去。” 我:“……” 我要再大胆点现在就直接跪滑喊他爸爸了真的! 26. 晋江独发26 甚尔×营业×被抓包(3…… 虽然那天我还是没有要五条悟的卡就告别回寝了,不过睡觉前我换下外套的兜帽里发现了那张不知被什么时候偷偷塞进来的黑卡。 上面还大喇喇贴着写有密码的纸条。 这…… 【小缘:都给你了就拿着呗,反正对他来讲也不算什么】 【小缘:而且你这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要有负担啦】 好吧,大不了暂且用着,之后变强了再拼命做任务赚钱还五条悟好了。 顺带一提我现在尝试用谢必安交给我的方法鼓掌,已经基本上可以成功召唤出一些小东西了。 比如烧给死人的纸钱金元宝什么的。 可惜的是我亲自试过了,这个根本不能当真钱用,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升级(?) 唉,穷。 等到第二天晚上,五条夏油都有任务,今天硝子来陪我。 和她简单说了声不太舒服晚上想早点睡,吃完她带来的晚餐后对方便叫我好好休息带了垃圾退出去了。 好时机! 现在溜出去正好。 当然,要一个人单打独斗我也不可能没一点保护措施。 除了纸手机还在身边以外,之前在今井事件用过一次的胭脂花片也没有和红盖头一样消失。 我想着估计还有一段使用时间,毕竟先前的红盖头也陪了我大约一个来月之久,在此期间我能用它来保护自己。 说起来这些天我呆在寝室闲着无聊,也差不多摸清了胭脂片儿的使用门道。 每次我用过它给唇瓣着色后,嘴巴就跟开了光似的可以自然而然念动出许多方便的咒语(虽然大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除了上次的赶尸术法,我研究出来的最简单一个使用方法就是利用它让最普通的白纸化为带属性的符纸。 比如在书写任务报告的笔记本上撕下大小差不多的纸页,随手用水性笔写上个“电”,怎么潦草怎么像鬼画符怎么来。 而等到将胭脂花片涂上嘴唇,指尖捏起这制造出来的五毛钱经费简陋ver符纸后,脑内就会灵光一闪自然而然接上电波嘴里咒语脱口而出—— “丹天火云,威震乾坤,上慑妖气,下斩邪氛,飞电烁烁,扬风无停,急急如律令!” 像是这样叽里呱啦一通不知从哪传入大脑的词句后,原本平平无奇就只是张白纸烂字的虚假符咒很快在手中变幻为朱砂红字的黄色符咒。 那个被我随手写下的“电”也活过来如真龙般在纸面蜿蜒扭曲成一个繁复看不懂的符号。 伴随着噼里啪啦电流交织的响声,往往这时真正的雷电便会被我凭空召来。 不清楚原理,解释不清本质,总之当时觉得可以这么尝试就试着尝试了,最后发现可以成功。 不仅是雷电,火焰、飓风、冰雹、小范围的漫天大水也能用同等方法召唤出来。 只要搭配一张涂过胭脂花片的念动咒语的嘴,再简陋的纸片也能生成具有一定力量的符纸。 唯一的副作用是召唤出来那些会让我的身体感到疲惫。 过量使用的话是真的分分钟倒头就睡。 并且醒来之后需要进食大量富含能量的食物,比如甜食,或者肉类。 否则实在无法填补饥肠辘辘仿佛空无一物的肚子。 应该是还没有适应吧,毕竟我之前的身体是柔弱的华国女子高中生。 体育老师经常生病连体育课都不大上的那种…… 不过,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五条悟之前当着我的面能吃下那么多甜点了。 估计他的术式也挺消耗能量,也或许大部分的咒术师都是这样。 是说飞快撕了几页纸粗粗做了好几张属性的符塞入随身携带的猫猫包包后,我便罩上一套不起眼的黑色带兜帽外套准备出门了。 十多分钟了还没走出高专所在的山头,我快要被累死。 这时又想到谢必安跟我说的需要召唤他们时就用手背鼓掌…… 嗯,死人才会用手背鼓掌,很不吉利(虽然好像是这边的禁忌,不过大概入乡随俗?),因此也能召唤他们。 想着唤出个纸猫猫进行代步应该不至于耗费我多少阳气和精力吧? 我尝试着在脑内构想那只可以变得很大的憨厚纸猫形象,鼓掌。 拍拍。 有些忐忑地这么胡乱拍了两下后,等了大概那么十来秒,果然听到夜里传来一声响亮的猫叫。 “喵” 再之后我便感觉脖颈被什么东西从后面蹭了蹭。 回头,对上一只大脸笑眯眯,头顶的尖尖耳正朝我一动一动的大家伙。 “猫猫!” 抱住那颗纸做的大头,摸啊摸。 “真乖真乖真乖!” 没有猫毛实在是太友好了! 听着它又对我“咪咪”唤了两声,亲昵地歪脸过来贴了贴,随后用嘴将我后领直接叼住,脑袋一昂轻轻一甩。 我整个身体便这么被它直接稳稳甩到宽阔的背部。 “谢谢你!猫猫,”我很快手忙脚乱将自己在巨型化的纸猫猫背部坐好,正要指挥,“接下来要……” 只是话语还没落,它就好像完全了解我的想法,毫无偏差朝着我脑海既定的方向轻盈灵敏迈步而去。 有了代步的方便纸猫,我比预想地要快上不少离开高专那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 等到差不多觉得会有人和烟火的地方,我叫停了猫猫。 它心领神会,用着探上来的尾巴环绕住我腰,将我平稳又慢速地从猫背上放下。 “辛苦你啦。”我拍拍它低下来讨要蹭蹭的头,又揉揉脸,对它道,“可以回去了哦。” 它维持着笑眯眯画上去的笑脸冲我温吞“喵”了一声,似做告别。 旋即身形一闪,整只猫化作一道白烟原本接近两米的巨大身体消失在我眼前,只化作一只巴掌那么大小的纸扎小猫。 捡起脚边那只小纸猫,我翻来翻去看了看,东摸摸西摸摸。 满足完好奇后就随手将它放进随身的小包中,当做护身符。 …… 十分钟后我来到一家咖啡厅前,远远地看到电线杆处好像贴了个寻人启事类似的纸张。 刚走过去想仔细看看,一个人便从身后一把搂住了我,味道香香的,很熟悉。 “琪琪酱!” 是砂糖的声音。 我一下子将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抛在脑后,回过头忙抱住和我一样带着惊喜表情的粉发少女蹦蹦跳跳。 “砂糖酱!你来啦!我好想你哦!” “我也好想你!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很好,新同学都对我很照顾,砂糖好吗?” “我也很好哦!” 两个人手拉手无意义地转了几圈,再之后这个旧日同居的好友松阪砂糖便将我带进身前那家咖啡厅内。 “这是我现在打工的地方,这几天都是我最后收拾关门,随便坐吧” 她给我上了一盘两个挺大的草莓大福,又拿了一瓶要用开瓶器才能打开的那种玻璃瓶装的可乐。 徒手打开后在我震愕的表情下在我对面笑呵呵地坐下,撑住脸看向我。 “小琪琪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呢?” 将饮料退给我后她直奔主题。 我颔首点头。 正要开口,突然脑袋一懵,诡异地忘光了原本计划好要询问的内容。 等等。 我是要来拜托砂糖给我介绍什么地方来着? ? “啊,抱歉,稍等一下!” “没事的” 隐约记得可能纸手机里有线索,我打开。 发现和基友的历史聊天记录竟然不知何时全被清理干净了。 奇怪。 除非手机爆满,我一般都没有清理记录的习惯的,怎么会…… 正当我的背后升腾起一股别扭的寒意时,视线忽地转向桌前摆着的砂糖给我端上来的两只粉嫩嫩的草莓大福。 我“啊”地一声脑袋过电这会儿立刻想了起来: “……胸部!” 砂糖:“胸部?” “对!我是来找胸部的!”我如醍醐灌顶。 刚刚被阻塞的记忆立刻回笼,很激动地兴奋又重复了一遍。 “……嘛,嘛啊。” 然而在见到对面粉发少女维持笑容不变的微妙眼神后,我猛地后知后觉自己的话不经大脑。 “不不不!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 “我懂我懂。毕竟琪琪也到这个年龄了呢,会感到好奇是很正常的。”可是砂糖像是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笑眯眯: “是要向我询问附近可推荐的牛郎店对吧?这个我熟悉。” 啊…… 算了。 虽然过程有点崎岖,但好在最终目的是达到了的,我也懒得解释了。 于是挂上一副牵强的笑容:“啊哈哈,是的,我最近……蛮感兴趣的。” 我着重加重了一下基友告诉我的特征: “特别是胸.部.很.有.量的人夫牛郎。” 没错。 虽然砂糖是那种不论从外表还是学业都无可挑剔的优等生美少女,但实际上和我同居那时我就知道她这人比较开放和爱玩。 男朋友像衣服那样隔差五换一个,周末基本上不回家好像也是陪男友去了,像是夜店和牛郎店这种地方也去得很多。 要找那个罪魁祸首发刀牛郎,想必从她这里入手询问起来的话会快上不少。 “嗳”见我狂野的描述,松坂砂糖声音拉长不少,“没想到琪琪的xp是这一挂的喔?我还以为你们华国女孩子都比较保守呢。” “是……有一些原因的啦。”我挠挠脸。 心说不不不,保守这个词最起码在我基友身上是半点体现不出来的。 临下线前她甚至要我好好瞅瞅爹咪穿的什么颜色的裤衩,到底是角还是四角派。 “是吗?”她笑了笑,伸手过来摸摸我头,“玩一玩打发寂寞倒是可以啦,不过要千万记住绝对不可以太过沉迷哦?毕竟要是遇到真爱以前花太多钱到那些骗子上就太不值得啦。” 我闻言,歪歪头做了一个“?”的表情。 真爱? 据我了解这倒不像会从以前的砂糖口中冒出来的词。 “砂糖酱,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越看越觉得有猫腻,我盯着微微偏着头似乎在心不在焉想着什么的粉发少女。 她此刻的脸颊泛起些微红晕,眸中也闪动着某种我看不懂的不可思议光芒。 “咦?被看出来了吗?” 听我问到,松阪砂糖立刻抬手很惊讶地摸了摸脸。 “当然了,”我实话实说,“因为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似的,心情很好啊?” 何止,简直可以说是情绪高涨也不为过。 “唔,实际上……” 粉发少女没有否认我的猜想,只是微微垂眼。 低头将一缕侧发撩至耳后之时,脸上露出了一种我之前从未在其身上看到的娇羞。 她抬起眼,随后像是夜里绽开的昙花对我不自觉绽放出一个灿烂笑容。 “实际上我已经找到我的‘真命’了哦?我们目前一起同居来着。” 我:“咦?” 是这样吗? 好难得。 因为我知道以前砂糖对男友的态度就是很随意很敷衍的“玩玩而已”。 有或者没有,一个或者几个都无所谓…… 结果没想到居然一下子遇上了让她决定一心一意专心对待的男生。 “那很好啊!”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我不由脱口而出。 毕竟总觉得之前对方那种状态有些让人害怕。 虽然作为不了解当事人情况的我也不好多说。 我人比较笨也说不出具体是怎样,就是模模糊糊觉得砂糖疯狂换男友好像不是因为花心,而是因为有…… 更深层次的原因。 很复杂。 不过既然她没主动说,我也不会多问,以免对她造成困扰。 可虽然如此,还是有点担心她这次专一的对象存在“是个渣男”的可能性。 犹豫着忍了忍,我还是试探问: “砂糖酱的现任男友,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呀?”松阪砂糖唇角不自觉带上微笑,竖起一根纤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抵在唇间,“可能和小琪琪你想象得不太一样哦?” “是个比我小、很柔软也很爱撒娇的孩子,每天回去一定会等在门口非常元气地迎接我,只要看到那孩子,一天的疲劳都能瞬间消除呢。” “每天都想着要能再努力一点、赚更多的钱永远保留住那份笑容该有多好啊。” 我:艹。 年……年下吗? 听描述好像还是个光吃软饭不工作的小奶狗? 真的没问题吗? 又一想到之前在高专寝室联系砂糖时,听到她提起最近一人打份工,所以只有晚上才能抽空见面…… 我:姐妹你现在好像个为了养活家里好吃懒做坏男人而怒打份工的恋爱脑嗳? 或许是见我担忧又纠结的表情,砂糖“噗嗤”一笑,伸手戳戳我的脸: “你不用担心啦,我们两个现在很幸福哦!” 又纠结了半晌,看那一脸幸福满满的表情,我还是只能祝福他们。 “只要砂糖酱觉得好那就没问题啦,”我说,“那你俩要一直好下去哦。” 砂糖酱比我聪明那么多,应该不会被男人骗的吧? 不会的吧不会的吧? 就算被骗了,以她的武力值,怎么看也该是对方比较危险,没准还会成为失踪人口被关小黑屋也说不定。 (点头) 这么想着,就总算放心下来一些,说起了正事。 “不过最近以胸部著称的有名牛郎……”砂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倒是印象里还真有这么号角色。” 她给我报了一个听起来就很花里胡哨的店名,又告诉了我具体位置 在再询问“只是玩玩而已吧?”“不会太乱来吧?”后,这才拎好包包锁了店门,表示她这就准备回去了。 “要回去陪小男朋友吗?”见她这么迫不及待我有些惊讶。 唉,本来来之前都以为可以让熟悉那边情况的她带着我一起去找人呢。 没想到这回砂糖是动了真心,真的好爱她男友啊。 “抱歉哦,虽然我也很想陪琪琪你一起没错啦,但是真的很担心也很想现在就快点见到小盐。”松阪砂糖对我双手合十。 “没关系的啦!本来就是我麻烦你在先,”我连忙摆手,“而且也耽误了你晚上的时间,你快回去吧,我这边没有问题的。” “那下次再约哦?下次见,琪琪” “嗯嗯,下次见。” 就这样,我和坠入爱河的砂糖酱告了别。 喝掉手里剩下的最后一口可乐将瓶子放入门口的回收篮,这才从咖啡厅走到大街上。 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我又打道回来去瞅之前我被砂糖打断没来得及看的贴示。 没想到我这时回到电线杆那处,发现上边原本张贴的纸页已经不见了。 是牛皮小广告什么的被刚刚先我一步走出来的砂糖随手撕掉了吗? 我没有在意,拿着手里记下地址的纸条,趁着时间还早迅速向那家牛郎店找去。 距离不远,不消十分钟我就到了。 这一带好像是挺乱的,光是路上我就遇到好几个凑上来自称“星探”,给你介绍“轻松赚钱还日结”好工作的怪家伙…… 我吓得拼命捏住口袋里藏住的符纸扭头就溜。 好在这些人最后没有对我动粗,被我无视逃开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追上来纠缠。 不然反击过头我也掌控不好力道,一不小心电死或是烧死几个防卫过当了也很麻烦。 “呼。” 松了口气,最后,我总算是来到那家隔老远就能用牌匾灯光闪瞎我眼的男公关店,卸下头顶兜帽,迟疑地看着门口等候的服务生,试探开口: “那个,请问……” “您您您您您您好!欢……迎迎迎迎迎迎!” “?” 那个原本默不作声也不知是不是把我当可疑人员大老远就看着我的家伙,在我摘下兜帽这时一个猛然抬高音量将我给吓了一跳。 随后见我被他吓到退后的样子,连忙不断鞠躬,这也才想起来替我拉开门。 “……” 对于这边总是一惊一乍的霓虹人我委实有点接受无能。 不过看他这给我鞠躬都鞠出残影来了也挺不容易的,我没有过多计较,问出了我原本想问的问题: “请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胸最大的牛郎?” 或许我那时一门心思就只有打探这个可能会造成我同窗便当的危险男人的情报问题,并不知道这样直球地问出来时的场面会有多尴尬。 “……” 直到我看见面前这站门口接待客人的小哥一副略微吃惊上下打量我的眼神,这才通红了脸仓促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我没有!” “我只是第一次过来玩所以很紧张,胸部大的男人让我想到妈妈很亲切所以想着从这类开始慢慢来会比较好……” 尼玛,越解释越奇怪了。 我到底在说什么…… 可好在对面小哥很是上道,虽然表情看起来更加古怪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拆我台 甚至相当体贴地应和了一句“我懂我懂”并在这之后装作无事发生营业微笑着为我引路。 我:? 你怎么也懂了? “一位客人,这边请。” 他彬彬有礼对我笑。 算了,还是感谢他那么善解人意。 进入到目前这个点还不算拥挤的店内,我好奇地打量着昏暗室内装饰的五颜六色刺瞎人眼的胡乱打灯,跟两两被男人们围绕着喝酒或时髦或地雷扮相的女性。 可怕……好想现在就逃走。 可惜基友和谢必安那边都有时差,一两天甚至几个星期联系不上都是正常的,现在我就联系不上,不能通过和他们聊天分散注意。 于是我只能为自己打了打气,捏住了装得满满当当符纸的包包。 总要迈出这一步的,我心想。 就像独自面对今井那时一样,不可能总是躲在什么人的庇护之下。 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不被随随便便炮灰,必须要让自己尽早能够独当一面才行! “胸部……咳,是要指名toji先生对吧?” 将我带到一处空余沙发坐下的接待小哥蹲在我面前,变戏法般拿出一本名册,直接翻到第一页。 我抬眼看过去—— 【1800万円pyer】 【6个月连续2000万円pyer】 【2005年年度销售≈指明数no.1】 【toji】 ……toji? 冬至? 应该是这个牛郎的花名,好朴素。 原本以为最起码会出现“小樱花”或者“basarakg”一类令人更加羞耻(划掉)震撼的称谓呢。 顺带一提我比较心水右京橘。 (划掉) 阅读完文字转去看下方的配图。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面料略薄的深黑短袖,胸口和手臂鼓胀的肌肉好像都将之强行撑大,轮廓清晰可见 发型是那种略带刺感垂落下去的黑色短发。 刘海半遮下的瞳孔则是接近冷调的幽绿色,扫视过来对准镜头时的状态莫名叫人联想到危险的黑豹。 我:是…是看起来一拳能打我十个的程度耶? 说真的,比起和基友一样对着他发花痴,我更想撒腿就跑。 光是看到照片就会腿软,现在简直无法想象之后对上真人。 稍微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要、要不干脆现在就溜掉好了? “小姐,”或许是见我许久没有吱声,接待小哥好奇地朝我偏头看来,“您说的是这……咦?您不要紧吗?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对面便已是手忙脚乱四处摸索起来并给我递来一叠纸巾。 抬手摸一摸眼角的濡湿,我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我刚刚竟是光看到照片便已经被这位爹咪先生给帅得热泪盈眶了。 “我没事,只是觉得价格太贵不禁流泪,”我接过纸,佯装淡定一面擦拭眼泪一面诚恳问,“那个,我是畜生,请问可以免单吗?” “哈哈,小姐您真幽默。”服务生维持着营业笑容就揭过了我飙出来的烂梗。 很快便跟受过良好训练一样十分礼貌地微笑道: “是这样的,toji君是我们这里的蝉联头牌来着,价格上确实是会稍微……如果是第一次来只想尝试下的话,建议小姐您可以暂且指明其他普通的类型。” 他还真是滴水不漏,比一紧张就只会说烂话的我临场发挥稳多了。 “没关系,”又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我还是决定这趟出来还是不能空手而归,不就一个胸……男人吗?怕什么! 于是坚定道:“我就要他。” 最起码要套出这家伙的破绽和弱点吧! 按照谢必安说的,拿到头发或者随身物品什么的也让那边之后用其他方法解决,蛊啊降头术一类,对,不能空手而归! 于是,在接待人瞳孔微缩的注目下,我颤颤巍巍用着双指夹出兜里五条悟那张无限额度黑卡,按照基友告诉我的真挚话术含泪道: “没有这对胸部,那么我一些,一些美好的品德,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掉,拜托了,请让我务必见他一面吧!” “需要砸多少钱都没问题!这是我全部的诚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话乃是真理。 虽然最后好像被那个一步回头带着复杂目光走掉的服务生当成了奇怪的家伙,但目的是达到了,我终于花重金砸来了想要见到的人。 toji——翻译成人名也就是“甚尔”。 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 和一个身高体型都比自己超出太多的异性坐在同一张沙发,甚至能够通过空气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和气息…… 是真的!非常可怕!! “万俟…小姐,对吧?” “是、是是是是!” “?” 一不小心就反应过度了,我着急忙慌压住自己颤抖个不停的双腿,像是接受训斥的学生那般战战兢兢抬头看去。 “用不着这么紧张。” 以略带困惑视线敛眸扫上我几眼的黑发男人似乎感到颇为好笑地勾起带着一道疤痕的唇角。 发觉我尽力缩小身体拉远距离后没有再职业习惯地越靠越近,稍稍退远后几乎是对我展露出一个满开的笑容: “你付钱了,今天你是老板,想做什么都行”(十万伏特开朗笑.jpg) 我:…… 好闪! 那轻松明快好像可以少奋斗十几年的语气,简直都叫我怀疑转换成文字末尾是不是要加上一个波浪号。 和照片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样! 我悟了,这大概就是小缘说的,‘不是他想营业,是你实在是给得太多了’吧。 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跑火车。 “那个胸……啊不是,甚尔先生,”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面对眼前那名即使有感觉到在尽量展露出温和一面气场却依旧足以令人畏惧的男人,弱弱道,“可以…试着先从随便聊聊天开始吗?” 套话。 我最先要做的是巧妙而又不着痕迹地套出有关这个男人的情报。 “当然没问题。” 他再度对我露出完美的微笑,算得上俊秀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愈发迷人又闪亮。 嘛。 这下可以确定了,在他眼里我的面孔果然和万元钞票上的福泽谕吉重合了。 “看起来甚尔先生是亲切的人呢,啊哈哈,真、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虽然内心慌得一比还满肚子的吐槽欲望,但我还是勉强维持了表面平静尽量圆滑地嘴上说道: “感觉您身材很好的样子,平常是会进行什么额外的锻炼吗?” 既然日后能够威胁到身为咒术师的五条和夏油那两个强到离谱的家伙,那么最起码这人绝对不可能是纯粹的普通人。 要么是伪装成软饭牛郎的诅咒师,要么就是夜蛾在文化课介绍的那种通过黑网接收暗杀咒术师任务的职业杀手也说不定。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偶尔会找人陪练,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而已。”甚尔微笑说,低头注视我的眼神愈发柔和。 就好像只是简单的聊天这种需求让他愈发确定我是个令人满意的有钱大怨种。 但是……陪练? 是说除了他,最终导致五条悟夏油杰那两个赛亚人翻车的很有可能根本就是一个团伙? 不行,情报太少了,要再套出点。 好在我生了一张不太聪明的脸,就这么顺着多问一些也不会引起怀疑吧? 于是我也假笑着,鼓起勇气又多问了一嘴,伸出试探的脚—— “陪练?请问有没有靠谱的人选?可以推荐我一下么?”为了不引起怀疑,又尽量无害眨眨眼,示弱地补充: “自从一个人生活后去哪里都非常不安,稍微也想学上一些防身术什么的……” “比较随机,我记不住他们的脸,”男人扫我一眼,服务态度依旧十分友好,“你要是想学,下次我可以教你。” 我懂。 那是另外的价钱对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我还是装作相当高兴地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吗?那就太好啦,甚尔先生真是温柔的人呢,”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新买的正常手机: “可以交换一下le吗?明天也想再见面,到那时,由您来教我更多吧?” “当然,没问题” 甚尔回以愉快且灿烂的笑容,我们顺利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样,就已经是极限了。 之后我又找了个理由叫甚尔帮我拿酒,支开他,在沙发上摸索一阵摸到他的几根黑色头发。 为以防万一又花钱问他要了他们店的一个特殊服务——要求他涂上口红然后将唇印摁在他的牛郎花片上收下 还额外说想作为收藏满眼桃心地要走了他西装口袋里喷着香水的手帕。 甚至连蛊粉都偷偷下他酒里了。 不过好像目前看着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时效还没到? 如果成功了大概之后会一直联系我的,大约是这样。 好了。 这么一番下来,也算是不枉来过一趟吧? 索性我便打算今晚先溜,之后再战了。 随着时间快要抵达九点、到店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喧杂声和喝酒起哄开香槟塔的声音接连不断仿佛海底捞现场,让我愈发有赶紧逃离这里的冲动。 又没有灵魂地尬聊了几句,觉得现在离开也不会让对方觉得待的时间果断引起怀疑我便打算先撤了。 “我是角派来着,颜色的话,今天是紫色……嗯?这就准备走了?不再多坐会儿吗?小姐。” “嗯,是的,不了。” 等下,他上一句说了什么来着? 唉,算了,反正我也忘记自己问了什么了。 那不重要。 我浑浑噩噩地起身,抱住一直紧攥在手中不放装满我整袋防身武器的包包,有点无精打采: “这里好吵,我不太适应,今天也有些累了,不介意的话今后请和我约到外面见面吧,要加钱我也会付的。” 听我这么说甚尔果然心情又不止上扬了一个度,就连原本营业的笑容也愈发真诚了几分,服务也更加到位。 他一直将我像是对待家里给小白脸赚钱的勤劳夫人那般送到门口,又微微俯身替我拉开略微沉重的店门。 甚至询问我需不需要他送上一程。 看看已经十分浓重的天色,我犹豫了下,刚想要答应,这个时候包包里的手机猛烈地震动起来。 我本来以为可能是进我寝室发现我不在的硝子给我打来电话。 刚手忙脚乱地掏出来想要接通,却是发现压根不是来电,而是有人给我过快地发了过多消息以至于提醒声“滴滴滴滴滴”地连成一片。 什么情况?发这么多? 我记得我没和病娇交换过联系方式吧? 打开le就发现被标注了一个墨镜符号的联系人发来的30条以上消息的狂轰滥炸。 是五条悟? 他怎么……? 我看了眼旁边有意避开视线注重保护客户隐私的甚尔,这才稍稍站开一些点开消息。 【悟:你!现!在!在!哪!里!?!?】 【悟:人呢?为什么不回我?】 …… 【悟:电话听不到?周围很吵?】 【悟:你在那种地方对吧?】 …… 【悟:我和杰过去了!】 【悟:现在就来!】 …… 【悟:你最好别想跑!给我当面解释清楚!】 【悟:想糊弄过去是没用的!我知道你现在在哪!】 【悟:这里收得到你那边的消费记录!!!!】 …… 【悟: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拿我的钱居然就是去做这种事的?】 【悟:别给老子装消失!!不好好认错我不会原谅你!!!】 我:! 我:!!! ……啊! 被发现了!! 消费记录…… 我是蠢吗? 用着五条悟的卡,这边的消费信息当然会传到对方绑定的手机号上去啊。 要完了!会被打死的! 要是让那个家伙就此误会成我是拿着他给的钱去找其他男人的话…… 我的人生就和那些咒灵一样完玩了! 并且像我现在这种情况完全解释不清啊! 我要怎么和他说明未来便当和甚尔的事情?会被世界意志干扰的吧? “嘭——” 由于我整个人已经慌了,导致没有拿好手机直接重重摔砸在地。 一旁原本双眼放空发呆等待的甚尔这时听到动静,下意识朝声源方向瞥去。 虽然我速度已经够快地蹲下并将聊天记录正面朝上的手机迅速拾起熄屏了,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和明显变得微妙的绿眸,很显然是看到了什么…… 但是我不死心,只是含着快要被急出来的眼泪哆哆嗦嗦探头问: “你……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对吧?” 黑发男人愣了下,看着有点无奈地摇一摇头: “很遗憾,不凑巧的是我视力不是一般好。” 全部看到了…的意思吗? 啊!!! (土拨鼠尖叫.gif) 惨了! 自己不是富婆的真相也终究暴露了吗!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真的急哭了。 也不知是一想到最后可能要被找上门来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小丑耍的五条悟暴打 还是想到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眼前牛郎不会再理会根本就是穷鬼的我…… 好崩溃。 明明到刚刚为止一切都很完美。 我也顺利搭上了让我的同伴们日后可能遭到背刺的罪魁祸首,但是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就在我以为得知真相的甚尔会一瞬卸掉营业微笑和温柔假面就这么转身离开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了我的肩头,并在那安慰性质地拍了一拍。 “小姐该说抱歉的对象,应该不是我吧?”他叹了口气,然后用那种见怪不怪的口吻,“不过,我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并不是您的错。” 我:? 咦?嗯……? 他好奇怪。 突然之间的在说什么? 可那就是我的错啊? 我隐隐约约觉得我们两个的频道好像有哪里不对,又不太确认。 只能呆呆地木头一样立着看向他,任由男人拿着门口接待员看眼色递过来的纸巾替我轻轻拭去睫毛沾染的泪珠。 “小姐……夫人您是,再也无法忍受家里不尽人意的丈夫才会想要到我们这边寻求慰藉的吧?我可以理解。” 我:? 我:??? 你理解什么呀? 你不要理解啊! 而且我怎么突然一下子升级为“夫人”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不是的!他不是我的……” 我刚要否认,没想到一着急直接打出一个哭嗝。 “!” 赶紧尴尬得满脸通红一把将嘴捂住,也因此失去了解释的最佳时期。 “不是?……算了,那不重要。” 甚尔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这种情况也自然而然将我的心虚理解成了另一种心虚 十分遵守牛郎素养地温和摸了摸我的头,安慰并表示站队道: “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情我会替您保密,没有任何人看到您出现在这里。” 他说着,扫一眼静站在门口的接待员。 后者接受到对方面对我时截然不同的凌厉眼神,不由自主微微打了个寒颤。 随后相当识趣地一语不发,合门进入了店内。 “如果小姐信得过我的话——” 说着,他从不知哪里拿出来一柄像是匕首的东西,放入我的怀里。 旋即两指轻轻捏住、见我没有反抗转而换走了我手中颤抖握住的黑卡: “我可以帮您想办法瞒过您的未婚夫。” 你好你好,我是万俟琪。 如你所见,我现在像只偷腥的隔壁老王灰溜溜地趁着过来的五条悟六眼足以捕捉到我以前,狼狈钻进小道逃跑。 显然那个叫做甚尔的牛郎是通过聊天记录上那番近似指责的话语将五条悟误会成了我的什么人,那种情况我也一时没法和他解释了。 总之听对方的说法是打算拿走五条悟交给我的卡,继而看到上面密码装作私自刷用…… 这样一来便可以伪装成:卡是我外出时不小心弄丢的→我其实并没有来到牛郎店也不存在拿他钱点牛郎这事儿。 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前提是甚尔并不会打破约定就此将卡里的钱全部取走的话。 不过原本贴在上边写有数字的纸条已经事先被我撕下来了,他光是要那卡也没有用,而且…… 我看着最后他塞到我手里来的似乎是要我作为走夜路防身武器的匕首,总感觉这东西不论从材质和形状上看都不是普通匕首的感觉? 难不成很贵重吗? 所以当时他才想用这个换走了我手里的黑卡,表示他并没有想要驴我而是真心帮我的诚意? 那么他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因为之前已经处理过很多次这种类似情况,因此相当熟练? …… 唉。 大晚上的,脑袋转不过来了。 算了,我放弃思考。 默默看了眼五条悟那边还在气急败坏不断弹出的消息和夏油杰发来的几条关切我安全的询问。 心虚地选择暂时无视,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埋头赶路。 “嗡——” 这时手机一震,又有一条消息进来。 是没来及改备注“溺毙在你温柔の眸会所-toji”,甚尔发来的。 我迅速点开查看,对方说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找了靠谱的替罪羊应付了这事,黑卡按照办事的人所说也已经还给了找过来的五条,还附上了清楚的照片证据。 本来还稍微有些担心五条悟和未来可能会刀他的人见面会不会提前被他打,不过按照甚尔那边的说法好像二人并没有面对面遇上。 好吧。 就先这样吧。 今天晚上我是真的已经被各种事情搞得疲惫不堪了,都怀疑自己是否有力气走回学校。 我决定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召唤出纸猫猫代步。 四下看了看,我刚要尝试召唤,忽然一阵让我眼前发黑大脑昏沉的眩晕感顷刻间蔓延上来。 连忙扶住巷口的墙壁才叫自己没有趔趄地直接栽倒。 呃,今天应该是已经到极限了…… 果然体力什么的还是跟不上,纸猫猫也应该是无法召唤了,想着干脆先走到外面打车回去。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巷子的出口处一通人声嘈杂。 心下烦躁,我小心翼翼在尽量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探头看去 又来了,丑得参差不齐的一群小混混乌泱泱的八九十个聚集在那,看样子是喝醉了酒。 一个两个的全都走路摇摇晃晃神志不清,好像下一秒遇上就会拿起手里的酒瓶给你脑袋上来那么一两下开个几瓢。 好恐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我手伸进包包,捏了捏里边备好的符纸和胭脂花片。 要怎么办,纸猫猫不行,这种状态勉强使用术式的话应该会难以吃得消。 若就这么走过去,以我奇怪的总是被人捞到欺负的怂蛋体质,想必绝对会被他们逮到并就此缠上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能发信息给dk们让他们知道我在附近,但是我又必须要从这里走过去。 要怎么办…… 算了,不管了! 我豁出去了! 与其总想着别人来拯救或是求助他人,不如自己拼命想出办法进行自救。 短暂思考一下,我咬咬牙,握紧挎包上的带子坚定了一下决心。 抬头又看了看眼前路灯坏掉状况下可视度不足以支撑看清自己面容的状况 抬起手毅然决然拆掉了自己梳理好的两只丸子,让头发呈现出披散的状态 又用无情铁手胡乱在头顶一阵扒拉,极力营造出一种“我刚从井口或是电视机里爬出来”的凌乱氛围。 3、2、1—— 在心里默念。 数到0时身体打折下弯,我双手撑地,四脚并用以一种蟑螂之姿速度飞快地爬了出去。 “我,那是什么?” “鬼、鬼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计划很成功。 我这在黑暗夜色下的花哨登场果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那些喝得神志不清的醉鬼纷纷大叫着往远离我的方向出口的尽头撒腿就跑。 原本走几步看着还会歪歪扭扭的十来人,此时愣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就窜没影了。 危机解除。 松了口气,我左右看看没有正常人围观,这才放心地从地上站起。 拍拍手上沾染的灰尘,这就准备继续正常走路。 只是,走着走着。 身前的不远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我心下一惊。 是还没有走远的酒鬼吗? 电线杆似的他们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好像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顿住,我犹豫着刚想要后退。 就见其中身材高些的那人突兀用着比我刚才还非人的速度迅速朝我这边逼近了过来。 头上毛发迎风乱炸,啥也看不清的大黑脸中央还亮着两抹诡异的冷蓝色幽光。 我:什么鬼东西? 你不要过来啊!!! 被吓得什么也顾不上了,我一扭头,拔腿就跑。 27. 晋江独发27 陪练×笨蛋dk×再约会…… 我一直跑,那鬼玩意儿还在后头一直追,有愈靠愈近的架势,搞得我满心绝望。 此时脑子里什么巷口的诡异少年夜间杀人魔的怪谈啊已经轮了个遍。 我……我不要死啊!! 结果还是没多远就被从后面拎后领逮到了,就在我要嗷地一嗓子哭着喊出“好汉饶命”时,幸好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喂!笨蛋吗?瞎跑什么!?大晚上的是想摔成狗啃泥吗?” 我回头。 “悟…还有杰……” 什么啊。 “是、是你们,太好了……呜呜。” 我那口气总算是完全松了下来。 不去想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快就找来了,我也不顾白毛少年瞪着墨镜后的眼睛朝我没好气打量来打量去,赶紧哆哆嗦嗦挨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就这么将身体全数松懈下来。 或许是因为见到他们过来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一下子因为肌肉卸力而立刻腿软,没有站稳眼看着就要拽着五条悟被我扯下来的一只袖口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喂喂喂!衣服!衣服!你……” “没事吧?你还好吗?” 好在被后脚跟着走过来的夏油杰从另一边抬手扶了把,白毛dk那都滑落下香肩一半的制服才没被我彻底扯下,我也没真的坐到地上。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趁被问责以前我赶紧先一步认怂,随即顺带解释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弄丢了悟给我的卡,所以一直找到现在……” 对不起,为了我的小命,我只能撒谎了。 闻言,夏油杰看了行头狼狈的我一眼,没有说话。 可能这代表他对我的拙劣谎言呈保留意见,稍微单纯一些的五条悟好像压根没怀疑我,又加上甚尔那边做的小动作,好像直接信了。 “哈?你傻吗?就为这点事大晚上的到处乱跑?”他蹲下身十分没好气地逮住我脸就是一阵使劲的拉扯外捏,凑来瞪我蓝眼睛外包裹的雪色睫毛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啊??” 手上这会儿用了点劲,还在不断拉拽,脸都要给他扯成包子了。 “对不……呜,好痛,你轻、轻一点……” “我!就!不!——!” “我错了……呜呜,好痛,真的对不起!” “够了,悟。” 最后还是夏油杰看不下去伸手拦了下,替我挡开了已被揉捏到满脸苦相连生理眼泪都被痛出来的我。 “切。” 趁着五条悟还在瞪我但却已放手的功夫,我赶忙抓紧时机躲到了更为安全一些的夏油杰身后,充满幽怨又责难的眼神瞪着他。 只是我刚这么做,便感到头顶有一点些微的力量压了下来。 我:咦? 突然背后一凉。 黑发dk不知什么时候起已是将大掌覆盖了上来。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力道好像比之前他总是摸摸头安慰我时要大上那么一丢丢。 莫名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僵硬着脖子,怂不啦叽小心翼翼抬起头,正好对视上一脸比平常还要和善上不少的笑容。 黑发dk此时维持着那样虚浮在表层的微笑的状态,散发着比瞪眼生气的五条悟还要可怖气场笑眯眯垂头朝我看来。 噫。 他这个样子……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我缩成一团,求助的目光看向旁边这时候有些幸灾乐祸、唇角勾着点弧度歪头看来的五条悟,开始后悔相信这个和前者半斤八两的狐狸dk了。 ……我是有多蠢才会觉得他会比五条悟要相对安全一些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打是打不过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双手合十连忙跪滑道歉。 “嗯,说说看?”乱糟糟的头发被头顶罩住的大手拨弄了两下,又用了点力往下摁了摁,介于压制和抚摸之间,夏油杰用着比平常更要温和的声线慢悠悠道,“小琪琪你今天,是哪里做错了?” “我…我……” 我哽咽了一声,被吓得愣是哭都不敢哭了。 站直身体唯唯诺诺,还踮着脚讨好似地抬起脸努力蹭了蹭dk搁在我头顶的掌心,尽量一副乖巧的样子唯唯诺诺、老实认错: “我不该弄丢悟给我的东西,也、也不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们直接跑掉?” 五条悟:“……” 夏油杰:“……” 两个人愣过一下,互相对视一眼。 随即相当同步地作了一个扶额的动作。 “完全不在重点啊。”白发dk摇着头叹气。 “啪哒。” 夏油杰则是直接赏了我一个新鲜的脑瓜崩。 “痛!” 我龇着牙叫苦不迭,小声抗议: “你们好过分……” 好烦,这俩货就会仗着比我强欺负我。 不知为何之后夏油杰好像气消了点,没有再露出那种魔鬼般的死亡微笑。 他很罕见地像是五条悟那样显得有些没有距离感地轻轻拍一拍我的脸,之后用着告知的语气很蛮横道: “明天早些起来,已经和夜蛾老师说了,从明天开始由我和悟分别指导你的体术跟术式训练。” ……啊? 哈? 那甚尔这边要怎么办? “怎么?老子亲自来教,你不乐意吗?” 见到我明显迟疑的表情,白毛少年插着兜弯腰过来,威胁式地将脸凑到我的面前,一手握住我散掉的头发,提起来左右揪了揪。 好像我只要说一个“不”字,下一秒他那墨镜都能直接怼我眼睛上。 “不……不是,我可乐意了,啊哈哈,”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没有灵魂地鼓掌,棒读,“哇啊,好棒,好期待。” 五条悟:“……” 五条悟:“你能高兴得再假一点么?” “总之,这一个月我们都会,十.分.有.空。”夏油杰在旁边和善地补充道,微笑,“所以,请多多指教咯?小-琪-琪” “……” 闻言,我脸上的苦相更加浓重了。 这人是黑掉了吗?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啊? 感觉自己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很好过的样子…… ………… 最后我还是乘着夏油杰的虹龙和他俩一起回去了,不用自己走路真是太好了。 至于甚尔这边的话,就还是…暂且推迟一下日后等这两人没空的时候再考虑溜出来见面吧,只能这样了。 反正距离事发小缘钻空透露的二年级,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在那之前做出改变想办法扭转掉既定的剧情,就都还来得及,我这么想着,又迅速释然下来。 没错,不要急,慢慢来。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就好好锻炼体力练习术式,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更能掌握鬼怪…… 人是要有理想和上进心的,我要变得比这两人还强,直到可以随随便便把他们欺负到哭出来为止! “喂,你在傻笑什么?” “什么都没有,哼哼……” “看起来琪琪是真的很期待呢,放心好了,我和悟接下来会好好教会你各种事情的。” “……” 魔鬼吧夏油杰…… …… 一月之后。 “咚。” 沉闷的响声在训练室的木质地板响起,头发有一半散下的少女被与之衬托下,体型格外高大的少年钳制在地。 万俟琪被对练情况下毫不留情的同窗摔到地面摔得有些过狠了,一时晕头转向的呼吸都有些上不来。 “……呜。” 难受地扭开脖子,她低低呜咽一下,很快便有不受控制的泪水啪嗒啪嗒从眼睛里落出。 “啊,”夏油杰从专注教导的状态下脱离,抱歉地眨了眨眼,“有摔到吗?” 他伸手将自己身下像是因累瘫而全然软绵地躺倒的黑发少女一把扶起。 在注意到对方衣禁凌乱小脸红/晕,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又是哭又是气息过快的模样,愣过一下,稍稍有些喉咙发干地上下滚动了下喉结。 糟、糟糕。 刚刚关注点全然放在指导动作上,压根忽视了其他。 现在看来,好像稍微有些过头了。 “抱歉,是我太粗/暴了,还站得起……” 女孩子那副脆弱折损的样子实在令人不忍对其继续训练。 黑发dk再次伸手刚想将可怜兮兮连上下睫毛都被迅速打湿的对方从地面牵起,下一瞬后背却猛然传来一股重量—— 紫色的眸子微微收缩,眼前原本泫然欲泣委屈至极模样的少女红唇忽地仰起阴冷的弧度。 在夏油杰反应以前身形如同樱落般散开,化作遮蔽视线的烟雾。 “!” ……上当了? 下一刻dk便就感觉到扑到背上的袭击者利用双腿双手死死缩住自己身体,企图尝试利用自身重量跟身体形成的枷锁将其带倒制服。 “呵。” dk无奈地轻笑一声,笑眯眯转身抬手,几个无法捕捉的动作一瞬间便把真正的万俟琪再一次擒拿制住。 “呜……啊哇!” 这一回被dk一个反手压倒在地的少女,嘴里发出更为惨烈的呼叫: “痛痛痛!……会痛啦!杰!” “是是” 虽是这么以温和的声线低低应着,被暗算成功首次近身的夏油杰还是略微有些不爽地决定给对方多点教训。 他摁住地上小鸡崽一样兀自胡乱扑腾少女的双腿和双手,俯身凑近了用一种相当危险仿佛质问的口气问: “小琪琪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教过对方这种鲁莽的进攻招式啊。 “是…是有看到你和悟这样对打啦。” 被固定得死死的少女放弃了挣扎,只维持着被dk压制锁住无法动弹的姿势,老老实实回答: “感觉很有效果的样子就想试试来着……果然失败了么。” “啪哒”的一声和善笑着的夏油杰松开压制给其来了个毫无反应时间闪开的脑瓜崩。 “当然会失败了,”他用一种既无奈又好笑的语气,“你那么小一只,怎么可能撼动大树啊?” 终于被解放而揉动着手腕和大腿缓解痛楚的万俟琪哭兮兮地翻身起来。 吐吐舌,眼睛切换成想要吐槽的半月形: “居然把自己比作大树什么的……好臭屁。” “啊?”夏油杰脸上笑容加深。 “没、没什么!”万俟琪一秒怂,一下子被吓到湿润的眼睛看似无辜地眨啊眨,“我是说杰果然好厉害!” ……这家伙。 总是这样子。 夏油杰眼角抽抽,抬起手装作又要弹人脑瓜的架势。 少女“哇啊”地一声相当鸵鸟地双手抱头。 好在只在之后头顶传来了轻轻抚摸留下的柔和触感。 “以后别再对和自己体型相距太大的对手使用‘人枷’,这样你只会处于劣势。” “……知道了。” 被这么一提醒万俟琪脑袋才绕过弯来。 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身高体重差得不是很多,因此该手段有可能成功将对方顺利制服。 而以她根本不够看的重量夏油杰根本就是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的,这样莽上去只是白送人头。 “但是看见你们‘唰’地一下闪过去,在‘啪’的一下真的好帅气!” 回想起二人对练时利落又热血的一幕,少女凑过来拽拽dk衣角,试探: “不如杰站着不动让我至少成功地试一次吧?好想学这个!” 夏油杰:“……” 而在求知若渴的对方一副“就教教我嘛教教我嘛”的迫切眼神攻势下,无奈只能拆分动作手把手示范。 “先这样……再……” “呃呜!” “抱歉……这种程度呢?还受得住吗?” “痛痛痛!请……请再温柔一些。” “在对敌人说什么呢……稍微给我有些紧张感” “明明是你先问……啊噫!骨头要断了!” “抱歉。” “停停!已、已经是极限了!身体对折成这样会死掉的!” “是是……” 脑思考在“正经老师”和“糟糕的男子高中生”之间拉扯,愈来愈多的亲肤接触即便是夏油杰都有些觉得难顶。 室内的空气仿佛升高了……分明先前还没有这么明显来着。 而就在被细致教导了一番的少女眼看着能够将这种美式摔跤技巧尝试得像模像样、并在黑发dk一次彻底走神中将之成功压制绊倒时 一道莫名掺杂着几分不知名情绪的声音幽幽从场外传来: “哈?老子就买个冰棍的功夫,你俩就又弄成这样?” 几乎是以纠缠之姿跌倒在一起、彼此均一副吃痛表情的夏油杰和万俟琪同时转头。 叉开腿猫坐在地上的白毛少年闲闲甩着手里用塑料袋装住的几根棒冰 墨镜之下的眼神幽怨,一脸的面无表情正直勾勾盯向这边。 “说什么蠢话呢,悟。” 整个人以被压姿势的夏油杰平躺在地,认命似的抬手撩了撩自己交手中早已散到不成团样的黑发: “没看到我们在对练吗?” 手和脚还与dk乱七八糟交馋贴住的少女似乎挣扎一番,仓促着就想要从对方身上下来。 动弹了下发觉自己为了达成获胜目的已经消耗得一点力气不剩,最后非但没能分开反而体力不支在起身途中又往人身体摔了一次。 “……唔!” 其下同样体力已经各方面都已是极限的黑发dk,不知被压到哪无意识哼了一声。 “啧。” 五条悟虚眼幽幽扫视了下耳根和双颊都染上奇怪绯色,鬼知道到底有多少运动过后的成分还是其他什么……恶狠狠地几乎是从紧咬的牙关挤出一句: “你最好是有在教她正经东西。” 说着也不顾少女微弱的小声抗议,起身上前一把从身后搂抱小猫一样将对方从某个看着已经快要不行的家伙身上抱开。 “累……突然一下子动不了了……” 咸鱼一样双脚离地被一米九的少年举起左右查看的万俟琪放弃了抵抗。 刚才一番过量的运动下来,现在忽然停下让她仿佛一下子抽去对身体的支配,以至于她的整个四肢都在以哆嗦和颤抖抗议。 体术训练实在太耗体力了… “肯定是你们刚才镐得太激烈啦,”检查完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以后,五条悟这才将少女放置在光洁一处的地板,不爽,“好歹等我过来一起啊,这算什么嘛。” 最后一句话不知为何说得小声又委屈,以至万俟琪并没听清。 刚将视线转去对准dk,后者便已看着气鼓鼓随手拿出买到的棒冰,撕开包装泄愤地咬下大半。 “悟,”从地上坐起的夏油杰重新扎好丸子,受不了这鬼天气似的拉大了制服的襟口,“也给我根。” 五条悟闻言从袋子里随手拿了根冰棍儿,也不丢给他,只是转过身逗小动物似的在盯来的少女眼前晃了圈。 “想要吗?” 后者没有理他,伸了手直接去够,被咬住冰棍嘴角还能弯起弧度的五条灵敏躲过。 “叫声‘悟大人’,这根就是你的了。” 看着面前少女总是一副懵懵懂懂在自己面前小动物一样呆呆没有防备的模样,突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思,dk微眯了眼,没脸没皮道。 “悟,你这家伙……” 夏油杰无奈地扶了扶额,正不知要说什么好。 “悟大人,请给我那个,拜托了。” 可谁知万俟琪相当没有骨气地朝人伸出手,语气也相当诚恳听不出半点不愿。 甚至因为太过有气无力声线显得格外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要换了个人说不定真会很受用。 “……” 可对于本来满心期待会收到对方炸毛反应的五条悟来说,对面的反应叫他完全没有成就感,简直索然无味。 他歪着头沉思了那么一两秒,在向着看不下去就要起身过来的挚友脸上砸去一根对方喜欢的口味后,又好奇地重新打量起面前同样疑惑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少女。 这笨蛋……真的不会生气的吗? “我已经说了,”万俟琪见五条悟根本没有实现承诺,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弱弱提醒,“所以,可以给我……” “啊,那样好没意思,我改变主意了,”五条悟说,忽然一副兴奋的样子将那张漂亮的脸蛋凑得很近,“你不如亲我一下,这样……好痛!” 话没说完,已经被幽幽绕到身后的黑发dk抬手敲下一记重击。 “给我适可而止些吧,你个人渣。”夏油杰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就算这家伙认为他抢先偷跑了,也不至于提出这种没有下限的要求吧? “喂,你做什么啦!刚才那一下很痛嗳!” “狗屁,你明明有开无下限。” “哈?老子刚刚根本……!” 然而还未等五条悟炸着毛跳起来与好友算账,转头的一瞬忽而感到身边一人的体温倏然凑近。 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已是传来某种一触即离的柔软触感,很快分开。 “啊。” “啊。” 被偷袭的五条和偷袭者的万俟同时发出一声意料之外的轻呼,两个人就那么呆呆地愣在那里。 就连近距离目睹了眼前莫名上演一幕的夏油杰也一时发不出声音。 训练室内沉寂许久之后,半晌才传来某人结结巴巴被惊愕到几乎不成语调仓皇的炸毛音——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白毛dk不敢置信地指着面前有些想不明白样子碰着自己唇瓣的少女,“你蠢啊!!??叫你亲你还真动嘴啊!!??” “对、对不起!”总算意识到自己做了无可挽回事情的万俟琪慌忙道歉,“因为你之前总是开着那个术式和我练习,所以我以为这回一样,觉得没有关系就……” “哪个傻子没事一天24小时开着那耗费体力的玩意儿啦!!” 已是从脸红到脖子的dk捂着脸颊一阵狂退,退到将身后被波及到的挚友一同撞飞出去好远隔着好一段距离才指着少女一阵炸毛瞪眼。 “而且!谁告诉你开着就能随便亲老子了!?你整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全身上下煮熟虾子一般的自家笨蛋挚友,又看看开始无措抱歉并且真的有在反省自己的少女,夏油杰满头黑线,一脸无力吐槽。 性别颠倒了吧…… 这两个笨蛋。 “琪琪?我来看你咯?” 同一时刻,训练室的门恰巧被人从外推开,叼着细烟的短发少女拎来一袋冰棍饮料出现在三人眼前。 “嗯?你们都傻杵着干什么?应该已经练完了吧?”她扫视过表情千秋各个奇怪的同窗,最后视线落到仍维持着抬手捂脸状态下受惊的某只白毛,“五条你脸怎么跟猴子屁股似的?” “闭嘴啦!!” “……嘶。” 对于白发dk过于强烈的反应,家入硝子撇了撇嘴表示不满。 但她显然不打算和两个恶劣同窗过多言语。 只是简单朝那边看起来靠谱点的黑发dk挥一挥手,旋即一把捞走已经自觉从五条悟买来的冰棍里挑出一只喜爱口味的少女,便果断告辞离开。 “人我带走了,二位请自便。” …… “哐”一声合门响动,偌大的训练室一时只留下dk二人。 “哈啊——!我是真的受不了她了!!” 万俟琪一走,按着心口似乎气到绞痛的五条便一屁股坐下,继续炸毛: “那家伙是怎么做到又笨又总能每次恰好在奇怪的地方上莫名其妙成功气到我的?” “完全就是悟你不好吧……”夏油杰已完全换上了鄙夷的眼神,“随随便便轻浮地说出叫人家亲你什么,很变态嗳。” “哈??正常情况不该是一拳揍来然后被我闪开气到发抖吗?我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就想看看她对我生气啦,谁知道她会那样啊!” “你果然是个糟糕的家伙啊……各种层面上。” “别扯到我身上啦!不是在说那家伙的事情吗?她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总是一副呆呆笨笨很容易被骗的样子,是怎么安全地长到那么大的啊?” “你是老妈子吗?倒是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让我很想罩着揍上两拳呢。” “喂!!!从刚刚起你就一直在闹什么别扭啦!” “没什么,纯粹看你不爽罢了。” “喂,杰,发现你今天有在针对我耶?是又想打架吗?” “呵,倒也不是不行呢。” ……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我刚走出,身后的门里就传来一阵打斗的夸张响声。 又在对练吗…… 那两个人? 真是好刻苦啊,明明都已经那么强了,却总感觉五条和夏油无时无刻不在切磋训练来着。 就是偶尔的动静是真的非常大。 “又来了,”就连一旁的硝子也扶了扶额露出满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她拽一拽我胳膊,脚下加快了步子,“以防被波及,我们赶紧走吧。” “好哦。” …… 现在距离我从牛郎店回来被抓包的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一月。 而这些日子我还真就如同夏油杰当初所说,被他们两个在训练场足足折磨了整整一个月。 虽然一开始会因为被异性教导,总是想着万一身体接触会不会非常尴尬,但实际上做起来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怎么关注这方面,我也逐渐释然了。 特别夏油杰每次一到训练的时候进入状态就好像换了个人,像是那种平日里展露出来的温和完全消失,人会变得非常认真,甚至在动作要求上变得严厉到近乎苛刻。 魔鬼教师。 有的时候和他面对面练习起来一对上那对一下子变得没有半点人情味的眸子,会产生类似于“严肃起来的样子果然好可怕”、“要是不认真对待没准真的会被教训”、“不好好专注练习而脑子里产生奇怪的想法是不行的”这样的念头…… 随后自然而然也就忘记了那点难免会发生的肢体和皮肤接触,一直提心吊胆强迫自己适应对方的强度努力练习。 也因此总是这样的绷紧状态,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相当疲惫了。 不过好在托对方的福,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近身格斗技巧和体能体术方面确实有了很大的突破提升。 不说原地升级成大猩猩或者哥斯拉一类,但最起码不是刚开始的废宅战五渣了。 大体上对付几个普通人好比最起初经常会刷新出来的小混混这种npc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五条悟……虽然说的是让这个家伙教会我如何感受支配咒力能够随心所欲释放出术式没错啦,但是他教人的能力…该怎么形容呢? 和夏油杰相比根本就像是后者脑门上那撮多余的刘海一样派不上丝毫用场。 示例: 他:“哈?我说过了啊,这不是很简单吗?你只要在脑海里想着‘咻咻’,再‘轰’一下,不就自然而然可以放出来了么?” 我:? 完全不能理解! 要抽象也得讲个程度吧! “你的‘苍’也是硝子教的么?”当时也看不下去夏油杰也在旁边吐槽。 “没办法,手借我一下!” 他这么说着,大大咧咧一把捞住了我的手,指尖挤进来和还压根没反应过来的我顺势来了个十指相扣。 “!” ……干什么啊这家伙! 我刚一个激灵本能地感觉到被冒犯,下一刻颇为意外地察觉被像那样紧扣住的手实际上并未传来肌肤相贴的触感。 “喏,现在像这样阻隔在我们之间的,是‘无限’哦。” 五条悟似乎对我微微瞪大眼睛被他术式吸引住的样子很是受用,用着活泼的嗓音高高兴兴地解释,墨镜后孩子气扩大一些的蓝眼睛里似乎溢满了小屁孩特有的得意。 “你可以简单把它理解成我利用术式将自己和外界生成了一层彻底隔开的膜一样的东西。” 我只是“哦、哦”地点头应着,眼睛盯着那个像是在炫耀“我很厉害吧”这样一副感觉的家伙,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 “哼哼,看好了哦!” 而或许是我虚心求教的态度叫他觉得心情更佳,他挑挑眉猫猫嘴一耸一耸好像进入到了一种好为人师的状态: “接下来我要把它撤掉,你注意感受这段期间我对咒力掌控的微妙变化!这样比较直观。” 所以说…这到底是要怎么感受啦? 脑子正想着这些,我下一刻感觉到自己被dk隔着那层膜握住的手被对方收紧捏了捏。 随后—— 一种很难形容的力量在我指尖触碰到的范围演变消散。 接下来便感受到自己手指与掌心的肌肤相当顺利地和另一人的部分肌肤紧密贴合了起来。 由于那一瞬间的变化实在过于新奇和微妙,以至于我都忘记自己的手现在正以一种十分暧昧的方式被勉强可称算得上男生的家伙那样牵住。 “好厉害!刚刚那一瞬间我好像有感觉到!” 这么说着,我非但没有松开好像在往外回收的五条悟的手指,反而为了更直观地感受到那种咒力变化的感觉用另一只手也主动扣上了对方空闲下来的手掌。 “可以再来一遍吗?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了,想要再确认一下!” 这么说着,我眼神迫切地看着面前因我逼近的脸而稍有后退趋势的五条。 “等一…手……” 他不知为何忽然很不自在地偏过了脸去,苍蓝色的瞳孔在被雪白色睫毛包裹眼眶里相当动摇地剧烈震动。 瞳孔开始绕圈圈,眼睛表面竟是肉眼可见地蒙上了一层朦胧水雾。 “?” 正当我以为自己是不是花眼看错时,以某种不可思议速度将整张脸涨红的dk突如其来地炸了毛。 “你你你你你你是笨蛋吗啊啊啊啊啊!?!?” 他一下子跟被什么虫蝎咬到似的将自己的双手从我手里抽出,拔高声音忽然对着我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 “干嘛突然像这样莫名其妙就上来抓老子的手啊!?” 我:? 突然莫名其妙过来抓别人手的是你才对吧! 反客为主? 话说起来为什么这家伙一副和刚才气场完全不同的感觉啊? 我是踩到他什么雷区了吗? 虽然对自己的脑子不是很有自信,但见对面仍就是一副骂骂咧咧指责我不好不该随意摸他手甚至提出要给他买甜点补偿才原谅我的样子(这才是目的吧),自己还是稀里糊涂情况下稍微反思了下。 …难道是因为这家伙有洁癖的缘故? 你看,毕竟是那种术式嘛…… 仔细推演了下我想我应该能够理解了。 因为五条悟有洁癖→所以时常会开着“无限”阻隔开外界和他人→会破例在我面前解除只是为了示范→没想到被我得寸进尺在光溜溜的状态下触碰到了皮肤→因为嫌弃于是愤怒炸毛 总结:嫌弃我。 ……! 原、原来是这样! 捋清楚这点后我完全意识到了自己愚蠢的错误。 明明是那样为了教导我而暂时卸掉了保护措施温柔的五条君,还要被不了解情况的我残忍地玷污…… 虽然我本身不是很懂洁癖们的真实心理啦,但好像那种人就是没有办法地会对被人接触感到非常不适吧。 “实在是……万分抱歉!” 那个时候相当认真地好好道歉了。 “甜品我会买的,其他责任我也会负起来的!” ——在那之后接连一个星期给他买了各种清洁喷雾和消毒手套。 但他好像更加不高兴了。 虽然五条悟可能存在一点轻微洁癖这事我大体上已经了解到了,但是不知为何我发现他之后再面对我或者其他人时都会不由自主将脸贴得很近完全没什么距离感。 是因为还开着“无限”那种东西的缘故所以有恃无恐吗? 有的时候他将脸凑过来几乎是稍微再靠近一些就能很不妙亲到的距离和我说话,我抬眼看着他低下来近到几乎可以看清上边细小绒毛小婴儿一样看起来相当柔软的脸,总有会有种禁不住想要伸指头过去戳戳看的冲动。 太完美了吧?这么纸片人的吗? 不过就算这么做也只会被一层膜给隔开吧,说不定还会被误认为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每次想到这点我就干脆放弃了。 再之后他偶尔也会代替夏油杰的职位和我进行对练,这种时候每次手腿贴上我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无限”的存在。 不过说来奇怪的是每次被他轻轻松松围绕场地被溜到累得半死,趴在地上很没形象呼呼喘气时,对方总是伸手过来往我脸上捏过一把的时候却又没感到有“膜”的存在。 好怪啊这人,真的好怪。 他这洁癖难道还是会仰卧起坐的? 我又细想了一下之前相处的时候,好像也总是他总喜欢跟个无聊的猫似的伸手过来要么挠你一爪子要么很碍事地贴你一下,那种状况都没开无限来着,好像又不是真的有洁癖。 只许自己去招惹别人……一旦被他人自动碰到就会感到冒犯继而炸毛吗? 完全就是双标吧这家伙! 从某些方面来讲还真是和闹别扭的猫咪一样。 这么可爱的吗? 这么说来好像似乎是可以代餐嗳,有赚到。 毕竟我只对动物毛过敏…… 所以今天在被提出“亲亲看”这样的要求时,不自觉就想要顺势看看要是真的被别人像这样亲到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既然都那么有恃无恐提出来了,还一副玩笑的口吻,肯定是事先开好无下限了吧。 这么想着,我没大在意地就对着那张距离刚好的脸尝试亲了一小下。 ……嗳?不会吧?真的碰到了? 这么发觉到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到了。 接下来对方果然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毛也炸了脸也愤怒到一种程度地涨红。 虽然我一方面感到再次冒犯而抱歉,一方面又很想吐槽既然自己没做好防护措施又为什么要实现说那种话嘛? 这样一来不就完全成了那种明知道会被人摸屁股还要在你面前用屁股又要对着你咪咪叫唤摇晃尾巴不断诱惑你的蠢猫猫吗? 这哪只两脚兽看了不会忍不住上前呼噜一把啊? 或许是这个类比叫我都觉得好笑,又或许是自作自受的五条悟最后那个反应实在是太搞笑了,我这会儿和硝子走在一起时没忍住都忘了控制表情。 “怎么了?”同样叼着一只我从五条悟那拿来冰棍的短发女生好奇地看来,“你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嗯”地沉吟着想了一下,随后笑着回复道: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悟和杰他们两个,虽然有时候的确有点奇怪,但实际上都是很不错的人呢。” 没想到我这么总结了之后硝子却很惊讶地将嘴直接翕长成“o”型,结果脸嘴里原本叼住的冰棍都掉到了地上还没有察觉。 “天呐!”她抓住我的双肩用力摇晃,神色担忧,“那两个家伙趁我没在的时候到底对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清醒一点!” 我:“……?” 我那之后被硝子带到寝室。 因为二人之前约定好要一起研究料理,她最近又比较忙,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敲定了今天着手实施。 而虽说是一起研究,我是负责吃的那个。 硝子她可能是经常使用手术刀的缘故,切菜的手法也相当老练,我只要在旁边看着有时候递一下食材和调味料就行。 干烧虾仁、蟹肉蛋、天妇罗饭团、焗烤通心粉、枫糖浆松饼,搭配甜酒,两个人缩在寝室享用了一番丰盛而简单的家庭料理。 “太好吃了!” “真的吗?那么看来大成功。” “嗯?” “因为基本上都是夏油那个家伙之前教的啦。” “杰么?” “嗯,以前偶尔食堂伙食不好时,那小子会给大家开小灶,次数多了也就记下来了些。” “原来如此……” 不过高专提供的饭菜有的时候确实过于单一了,非常敷衍的清汤寡水鲑鱼萝卜,这也才有了我这一个月以来对硝子的不断哭诉以至于她最终决定给我亲自露上一手。 酒足饭饱后,两个人一起收拾了残局,清洗完餐具后又挨在一块打了会儿游戏,就在我们商量着要不要约上学校的学姐出门逛街度过下午的时光时,硝子的手机忽然接到一条来信。 “啊。” 看到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可恶,实验室那边几个咒灵的解剖数据出了问题,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她对我说着,想了想,又歪头道: “我想想看哦,不过应该耗不了多长时间,要不等我忙完我再回过头来找你?” 我倒是都可以的。 因为毕竟今日已经和魔鬼教师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请过假了,下午和晚上的整个时间都要用来留给硝子。 反正不用训练。 “那就这么决定啦,”她拍拍我的头,挥了挥手就要换鞋离开,“刚好今天歌姬和冥冥她们也闲了出来,晚点我一起联系了大家找个地方碰头,你们之前都还没有来得及见过的吧?” 确实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以后就只见过同班三人,就连入学前有过几面之缘的灰原跟七海都很少有碰面。 看来咒术师的大家实在是很忙,要找个时间凑在一块并不是那么容易。 就算是五条和夏油也是据说向夜蛾提出申请,将一部分任务打包丢给了一年级生才抽出空来指导我练习的…… 在和硝子挥手暂别后我就被留到了她的寝室里,对方表示冰箱里还有磅蛋糕和剩余的一部分甜酒,要是还吃得下的话可以随便拿着吃。 哼哼! 区区磅蛋糕和甜酒,现在的我光是训练半天下来或是多使用几次术式,就算是一头牛也吞得下,并且还不用担心发胖。 看来这便是作为咒术师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了吧。 硝子走后,我一个人看了会儿电视,又爬去冰箱拿了个蛋糕一面吃一面刷着手机,清理消息时刷到一个我许久都没聊过天的联系人……toji,谁来着?好耳熟…… 点进去划拉了几下历史记录,我一个鲤鱼打挺猛然从沙发里坐起,胸很大的牛郎君! 我怎么又把他给忘了? 可恶啊,又是那个一直阻拦我的世界意识在作祟吗? 这时也记起先前对方还有个东西在我这里来着,一把防身匕首,还没还。 想起来我一下子从硝子寝室的阳台翻出,三下两下翻到自己寝室的阳台,找到出门常会背上的猫猫背包,果然在里边找到了它的身影。 一个月前我对于咒术界有关的知识还不是特别了解,现在我拿出来一看,总觉得这武器的材质和散发出的光泽,有点像是咒具的感觉啊? 是我错觉吗? 应该不是咒具吧? 因为我知道咒具都是很贵的。 就算最不起眼的咒具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学校虽然可以租到这些用来祓除没错啦,但是损坏了的话也是要从工资里扣的。 那个家伙,而且还是个牛郎,就算有也应该不会把这种贵重的东西交给一个才认识一点的陌生人的我吧? 刚好想着这个时候时间可以自由分配,硝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找我,也没有夏油杰和五条悟出来阻拦,我立刻点进聊天框给甚尔那边发去个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可以约着见面。 请客的同时顺带将东西交还给他。 顺便…… 我也想试试自己一个月以来的战斗成果。 当然不是当面撕破脸皮和人对打起来,我才没有那么蠢。 已经差不多想好了不被对方发觉又能悄然无息试探对方的方法,召出不久之前新解锁的“那个”的话,大概行得通。 总之先试试。 说起来还有一点奇怪的是,难道之前下在他身上的情蛊没有成功吗? 不然为什么到现在他好像都没怎么着急来找我? 说好的远离痛苦不堪,偷人暴毙身亡呢? 关于这点,我也有必要再去确认一下。 再约他一次好了。 28. 晋江独发28 游乐园×鬼傀儡×试探…… 大体上牛郎白天的时间都是空余的,因此要私下里约上还是比较简单。 这种情况大概对于他们来说纯粹就是赚外快了吧,嗯,我会付钱的。 没有再用五条悟的卡,因为这段时间我也收到了一定工资,并且有一小部分存款。 虽说之前的钱还暂时欠的没有还,但总之约这一次还是没有问题的,够用。 至于之后我会另外想办法。 就这么一路思考,我乘搭电车来到约定地点。 那是一家我精心搜索的最近即将拆掉的废弃游乐园。 场地够大,且缺少人烟。 像这种承载着一些孩子美好回忆被拆掉之后总会滋生遗憾的地带,或多或少孕育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咒灵并不稀奇吧? 没错,我打算利用这点浑水摸鱼让我的决胜武器去和他对打。 当然只是探查实力的试探。 怂.jpg 至于约见到那处的理由也自然很好解释—— “和父母还生活在一起的小时候经常会被带到这边玩,如今要被拆掉了想要过来看最后一眼,一个人的话要去废弃的地方总感觉有些害怕,甚尔先生可以陪陪我吗?” 像是这样的话术,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了,并且合情合理,对方暂时没有产生怀疑,(商讨好价格后),欣然答应了我。 …… “好久不见了,甚尔先生。” 当然,或许是因为我心里有鬼。 再次见上那个强壮得跟个俄罗斯毛熊似的男人,这一回腿肚子哆嗦着好像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一个月不见……气场和威慑力依旧不见半点削减。 就算在高专和俩个同窗对打练习了那么久,心理素质有所提升,我也还是要拼命忍耐住才能够让自己不至于不争气地“汪”一声大哭出来转头跑掉。 这种一看就能徒手把我天灵盖拍碎的男的,小缘到底馋他哪一点啊…… 不过虽然是约在这儿,废弃的游乐场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地方。 将之前的匕首归还后,我只是战战兢兢地不远不近和约见的男人保持了短距离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四处逛了逛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便把人带到园内一处尚且还可以使用的贩卖机前。 “谢谢甚尔先生今天陪我过来哦,想要喝点什么吗?” “咖啡就可以。” “好噢。” 这么说着,看似毫无防备地转过头,实则已经默默召唤出了一早便提前备好的鬼新娘分.身。 说是分.身,那是因为根本不是具有鬼新娘本人意识的本体,因此就算交起手来失败了也不用担心会被干掉。 要形容的话算是戏曲人偶一般关节处能够被牵线控制的……该说是咒具还是什么? 总之就是那样没有生命体征的东西,偶尔有一天就莫名其妙出现在寝室里了,还把当时分明已经产生了一点抗体的我吓了好大一跳。 不过得知新娘子每次出场都对我没有恶意反倒每一回都会像是亲切的姐姐辈角色一样帮我这点,在度过最初的吃惊和毛骨悚然后,我还是迅速接纳了这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接近两米的巨型人偶。 甚至后来还给取了名字——鬼傀儡。 还挺像这么回事的对吧? 不过虽然这玩意是有线牵引才能动起来的构造没错啦,但自从我和五条悟的握手手那时感受了一番所谓“对咒力的微妙掌控”之后,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灵感,原本束手无策的状况突然就解决了。 像是打通了任督六脉,能够直接通过身体与鬼新娘人形之间的丝缕“连接”,从而像是人偶师那样进一步通过“感应”和“看不到的线”操控她的行动。 这种感觉我也不好形容,总之能让她依靠自己想法动起来的目的倒是顺利达到了,虽然最开始有些同手同脚的,投入到打架什么的也完全不行 但是后来随着和夏油杰对练一日一日增长姿势的过程中,我又发现!这个我所控制的人偶好像只能轻松地作出那些我非常熟悉的某类动作。 比如如果我并不会“人枷”这招,自己无法亲自掌握要领并理解透彻的话,就算再怎么看过多少遍五条悟和夏油杰使用这招,将动作熟记于心,自己的身体肌肉没有尝试过、没有记下,那么被我所操控的鬼傀儡无论如何是凭想象也做不出这点的。 于是我拼命地学习,就算很累会被累倒,也就算会被夏油杰每次轻松制服,也不放弃(到了对方都觉得我有点傻的程度),缠着他让我教一些有用的没用的招式。 而虽然夏油杰说了以我的体型无法使用人体枷锁绊倒制服不放海的他,但这并不代表新娘子的体型不可以呀! 人家可是将近两米和夜蛾有得一拼的长腿大姐姐呢! 比五条悟还足足高了十厘米。 再加上本身素质比起人更接近她本体的种族“鬼”,就算认真起来对上体术大师的夏油杰,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吧? 咳咳,说了那么多,终于来到关键的时刻。 画面回到现在。 就这样,在我转头过去摁下冰咖啡和弹珠汽水这两个选项,等待饮料落出时…… 我让听从我命令的鬼傀儡悄然无息地从贩卖机伸头,朝着自己头顶伸出了指甲锋利的爪子。 没错。 为了尽可能洗清嫌疑,总之就是要甚尔相信傀儡的袭击与我无关,姑且让傀儡对我本人作出攻击行为比较好。 但是就是不知道对面会不会看得到和咒灵相似的鬼傀儡并出手救我了…… 不管了,总之先试试! “唰——” “啪!” 啊…… 他果然看得到吗? 虽然听声音好像只是一巴掌拍在了贩卖机上威吓了一下,但光冲这家伙能够看得见这点,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他就是那边的人没错了。 毕竟谢必安说,好像他们鬼但凡只要在我身边,各方面的特征比起原先都会要更加接近咒灵。 那么这样一来,他之前给我的那只匕首真的是咒具?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其实我在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试探我吗? 不过刚才那下和鬼傀儡配合的伪装,估计足以消除对面对我的提防了吧? “怎么了吗?甚尔先生?” 装作被动静吓了一跳的样子如是询问。 不过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转过头来的时候还是给稍微吓了一跳。 好近! 这样的近距离,还有对方手掌按在贩卖机上在我面前形成人墙的状态。 无视掉中间默默缩手的鬼傀儡的话,完全就是一副被壁咚的场景。 立刻忘掉了之前冷静的分析和思考,我这会儿几乎是不用耗费多少演技就已经整张脸陷入到了惊慌失措、汗流不止的状态。 “那……那个,请问?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我一个哆嗦后退了一步,背后抵住贩卖机的机壁,这才好歹避开对方几乎喷洒在我头顶发丝夹带着些微苦涩烟草味道的气息。 好汉饶命…… 而或许是见我缩成一团、眼睛也化成蚊香快要被吓到现场飙泪的样子,男人微微敛了敛眸,视线不着痕迹地朝上方扫了眼。 似乎在确认过我真的什么也看不到对目前状况一无所知后,这才卸下面上原本泄露出杀意的冰冷表情,转瞬切换成了那熟悉且专业级别的营业式微笑。 “啊,这个,刚才有些倾斜看着要倒的样子,稍微扶了下。” 他朝着我身后紧靠的贩卖机示意了下,说着结实的手臂已经回收了去站直身体与我保持距离: “抱歉,吓到你了?” 我尽量将原本全然的恐惧迅速消化,强行摆出一副被对方猛然靠近而感到小鹿乱撞的娇羞少女模样,抱紧手里拿住的饮料点点头又急慌慌地摇摇头。 “不…没吓到,原来是这样,我该对甚尔先生说谢谢才对!”我将买到的冰咖啡递过去,抿住嘴唇低下头不去看他,“那、那个,请用。” 鬼傀儡那边的视野我也是能够看到一点的,不过因为有被红盖头盖住的缘故,接收到的景象是有些红红的。 我在低头闭眼的一刻迅速感受了一下她那边的视角,奇怪的是甚尔虽然看起来好像知道傀儡的存在,但视线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他只是像猎豹那样凭借着惊人的对危险的第六感感受到了这种不同寻常东西存在的样子。 而不是用“眼睛”(?) 据我观察,他确实是有点奇怪的。 并且之前用在对方身上的情蛊这次看来真的也没有一点生效的迹象。 来之前有像蛊娘问过,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那些蛊粉生效前,便已经被别的什么东西吸收掉了。 比如,对方的体内还存在着另一种虫。 “万俟小姐。” 而就在我思考着这些和甚尔的真正来头时,我察觉到自己的手接下来也□□燥而宽厚的大掌轻轻牵起。 有些讶异地看过去。 “要到那边的海洋球乐园玩玩看么?现在刚好没人。” 一副温和笑容的黑发男人向我提议。 ? 好突然。 等一下,他该不会是想支开我单独解决掉鬼傀儡吧? 意识到这点的我:。 他真的,我哭死。 这就是职业牛郎对待每一个给他打钱的老板的态度么? 真是太敬业了。 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好”作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不忘抬起眼很期冀地看他,“甚尔先生要一起吗?” “我就不必了,”他果然拒绝了,还作势向着兜里掏出些什么的样子,“想在这里抽根烟,没问题的吧?” “好哦,”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乖乖应下,“那甚尔先生待会儿一定要过来哦!” “嗯。” 他冲我挥了挥手,目送。 大体上我整个人往前走的时候就一面控制鬼傀儡的行动了。 我操纵着她朝着站立的男人逼近。 然后,在我本人拐入下一个转角,消失在甚尔视线范围的一刻,猛然发动了攻击。 男人的身体也在同一时刻,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动了起来。 体术的比拼。 但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对方不论是速度还是格斗技巧上似乎比夏油杰还要略胜……挺多筹。 “搜”“啪”“轰” 跟不上!完全跟不上! 只是几个罩面的功夫,鬼傀儡那将近两米的身体便已经被其打趴,一脚踩在脚下。 我:! 可恶! 对没给你送钱的女孩子也请温柔一些啦! 那件新娘服弄脏的话要清洗起来很麻烦吧! 我开始心疼了。 总之!体术不行就直接改用术式! 我在心中默默念动咒语,事先塞进纸新娘衣物里的符纸自动飞出发动。 “太一阳明,六甲之精。浩荡使者,飞砂走尘,急急如律令!” 火符和雷符都太过了,搞不好会在园区烧起来或者电坏东西,于是我用的是风属性的符咒。 念动之后果然平地刮起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大风,飞沙走石能见范围也显而易见大幅度下降。 非但如此,像是贩卖机跟木椅一类没有被固定住的设施也被平地吹起,四面八方向着正中的男人砸去。 “唰” “轰——!”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对方轻轻松松便抓过了那高速状态下猛烈砸去的贩卖机。 躲开其他砸落物的同时,顺手便将其当成武器对着最外围的鬼人偶精准摔出 将她整个人直接撞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儿童活动区。 鬼傀儡身体深深陷入到被其带倒的滑滑梯上,直接在上边留下一个夸张的凹陷。 这也太…… 对面是人吗?? 我直接傻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确是令我没想到的。 “呜呜……呜!” 一道明显受到惊吓的压抑泣音通过鬼人偶的感知传入我的脑海。 我闭上眼连接上那边的视角,竟是意外地发现这废弃的游乐园里除了我俩竟是还溜进来一个小孩。 那小孩可能原本爬在滑滑梯里边睡着了还是怎么,这会儿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只盖着奇怪红盖头全身红衣的女人以及被毁坏的滑滑梯,自然吓得不轻。 甚尔立刻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很快便接近过来,居高临下的视线冷冷扫向那个显然也在他意料之外吓到全身发抖缩起来哭泣的孩子。 已进入战斗状态毫无感情的绿色眸子里好像飞速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 那是一个年龄约莫是小学左右的男孩,头发黑黑炸炸的,现在抱住膝盖哭得一抖一抖的样子,有点像只慌乱无措的小刺猬。 虽然有些对不起这孩子,但站在咒灵的逻辑上来思考,这种状况显然只有用其当人质威胁了吧。 虽然是假装的但是…… 抱歉了! 在操控着鬼傀儡迅速接近的同时,我让她一把抓住惊恐到就要逃走的小孩,在他后脖颈穴位按动一下。 这是夏油杰教我的,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让人迅速失去意识的做法。 刺猬头的小男孩很快闭眼陷入了昏迷,不用再被迫接受眼前这匪夷所思的视觉冲击了。 搞定完那边,我让傀儡对着甚尔比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而因为红盖头已经在打斗过程中早已飞掉的缘故,这时我还让她的红唇缓慢勾起一个近乎戏谑的弧度。 面前站住不动只用冰冷视线看向这边的男人见状挑了挑眉。 我于是又操控着鬼傀儡指向小孩又指指他,意思是让他自我了断来换取这孩子活命的意思。 虽然如此,我自然不觉得凭借这种手段可以轻松就在这里干掉甚尔,为五条悟和夏油杰解决后顾之忧。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是想验证“某点”罢了。 至于验证什么…就连我自己也说不太上来。 我只是这么想着,若是甚尔他接下来毫不犹豫不顾小朋友的死活,就那么冲上来强行战斗的话 那么无论这个人有多超出我预料的强,就算请谢必安和范无咎他们直接出马用勾魂索将这人魂魄直接勾走,我也可能会毫不犹豫将他排除掉。 而如果他没有那么做的话,证明至少他就算可能真的是诅咒师又或者杀手一类,不至于人性泯灭、那么就存在可沟通的可能性。 “…” “……” “……我知道了。” 沉默许久,战场上的男人终究是作出了妥协的答复。 作为诚意,他将身后藏住的那柄我归还给他的匕首丢在地上,双手空空朝着鬼傀儡展示自己已无武器的事实。 ! 我一惊。 他居然真的,为了这个孩子…… 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感觉。 该说是预料之内呢,还是预料之外。 对方之前在我面前展现出来的温柔,似乎真的有那么一部分并非是看在金钱的份上、扭曲自己内心地在营业。 太好了,这个人不是纯粹的坏人的样子,那么和平的方法也是应该可以找…… 【术式顺转苍】 【【轰——!!!!”】】 我:咦? 等一下! ……咦咦咦咦咦???? “刚才那个,红不隆冬的为什么莫名有些眼熟?” “不知道,兴许咒灵都长得差不多吧,话说起来那边那个孩子没事吧?” “安全你要相信我的发射技术啦” ↑通过消散前残余的最后一丝鬼傀儡的视角,我听到如上两名少年嗓音飘过来的简短对话。 【失去了[好使的鬼傀儡]x1】 眼前仿佛闪过这般在游戏中的痛心提示。 意识到刚才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我握紧了拳头,气到浑身颤抖…… 五条悟你个笨蛋白痴二愣登! 当然会眼熟了! 那我寝室的衣帽架!! 29. 晋江独发29 糟糕二人组(补更)…… 可恶! 看着完全损坏成渣渣直接原地消散的可怜傀儡,一想到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度召唤出来这只超大型等身衣帽……手办,我就内心一阵绞痛。 离谱!实在是太离谱了!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两个家伙会在这里啊! 神出鬼没说的就是他们吧! 然而不等我将气到想要哭出来的心情平复下来,通过仅仅只有飘落在地红盖头连接的视野范围里,我就看着插着都从不知哪里走出来的五条悟一阵左右查看。 然后我很明显看到他眼睛朝我目前所藏身的大致方向看了眼。 “啊,找到了。” 看嘴型似乎是嘀咕了这么一句话,他便迅速丢下查看小孩状况的夏油杰,迈开长腿往我这边方向精准过来了。 ! 糟糕! 总之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我应该赶紧逃走才行! 迅速调动咒力让现场的红盖头消失,赶紧一扭头朝着远离dk的方向拔腿就跑。 “嘭——” 然而刚回头没跑出几步便直挺挺撞进一硬邦邦大块头胸口。 “喂!你这家伙!” 很顺手地把我拎起来,然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指责的声音: “果然一趁我们不注意就悄悄跑出来到外面见野男人去了啊?硝子也真是的,都没有看好你吗?” 这…… 说的什么话! 但是因为我打不过他也没他高吵架都气场不够,只好认怂。 “对不起我错……” 唉不对啊!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忽然发现了华点,一番攻势皱紧眉头严肃瞪他,“难道你们跟踪我?” “当然是因为追踪器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结果这个人非常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并且打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打算隐瞒的样子。 等一下这是犯罪吧! “什么追踪器!”我涨红了一张脸,第一反应就是摸遍自己的全身,羞恼道,“你们到底装在哪里了?” “怎么可能对你身上动手脚啊?你真当我们变态吗?”他露出不屑的表情,噘嘴朝着我包包的方向努了努: “喏,警报警器啦报警器,顺带一提这是商家自带的哦,我们只是和手机稍微绑定了一下而已,才不是刻意要知道你行踪的咧。” 我顺着他所示方向低头,一眼就看到大约一个来月前,也就是我从红灯区被他们捞回来之后,这两个家伙一股脑塞给我的十来只自动报警器。 就是日本小学生书包上经常会挂的那种,什么马卡龙形状的,棒棒糖形状的,猫猫头形状的,伪装成各种小巧挂饰的有应有尽有。 他们那时就不由分说就跟傻子样的给我挂满了整个包包,还不准我拿下来。 以至于我之后带着这个包走哪都噼里啪啦的感觉特别累赘,有种直接整成痛包的羞耻感。 好吧,不过他说是商家自带的追踪器 既然是这样的话…… “还是很过分啊!”我气到很大声地凶他,“你们怎么可以仗着我不知道这点就擅自,擅自……” 可惜在现实里我吵架就从来没有赢过。 明明根本不至于哭的,也不想哭,且知道这样子气势会大打折扣,从起跑线就输了,但就是忍不住,跟切洋葱会流泪吃酸的会刺激到分泌唾液一样,真的忍不住…… 还维持着瞪住五条悟的状态,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骨碌碌顺着睫毛脸颊滴落下来。 好逊! 这个毛病我以后一定要改!我咬牙心道。 “哇,被吓到啦?” 见我这样,面前的白发dk似是有些惊异地瞪大了墨镜后头的蓝眸,然后弯下点腰两手伸来用着捧住我双颊的姿势就那么开始用手指胡乱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啦,你也没必要害怕成这个样子嘛?我们没有其他意思的啦,就是怕你没看住又给丢了没影了,类似于……” “爸爸担心女儿的知道吗?不是变态怪家伙的那种跟踪狂啦?你别想太多啦。” 什么爸爸女儿啊……完全不是那个问题吧! 我是在生气你们两个恶劣dk把我当笨蛋耍啦! 当然不是觉得你们和今井一样是变态啊。 我本来都想要拼命收住眼泪了,面前的傻大个根本不会哄人。 虽然有看起来绞尽脑汁地安抚我又是手忙脚乱擦眼泪又是学着夏油杰摸我头的样子,但是手上力道完全不晓得收。 原本没有一点卵事的我被他那无情铁手往背后一拍…… 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致命打击了属于是。 “喂喂,你这家伙怎么越安慰哭越凶啊?” “到底是谁的错啊!” 也太用力了点,不管是脸还是被你掌掴的背都很痛啊! “……撒手啦!” 见我到我最后挣脱着推开他退远的样子,五条悟以为是我还在为之前追踪器的话题生气,叹了声,认输似地举起了手: “行啦行啦,别委屈了,知道你胆小,我错啦,老子道歉、道歉还不行吗?” 说着又绕我身后,这回倒是学聪明了点,用试探着用不大的手劲轻轻拍着,摸摸鼻子在那嘟嘟囔囔: “真是啦,那么怕做什么。要是真想下手,就你这呆样,我们早就……” 注意到有哪里不对,也不顾去找纸巾了,我皱了眉仰头看向他。 “早就……什么?” “咳!”立刻装宝的dk迅速将脸别开,“什么也没有。” 鬼信啊! 绝对是要说很糟糕的台词吧! 自此,脑袋里产生了一个之前从未考虑过的不太妙猜疑,微微打了个寒战。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度重新审视一下面前这家伙、乃至和他臭味相投某只眯眯眼真正的品行了…… 说眯眯眼眯眯眼到。 “你俩怎么了,在这里杵着?” 牵着醒过来孩子的夏油杰找到这边,看看表情不对的五条又低头看看我,脸色明显变了变,皱眉问; “她怎么哭成这样?悟,你又凶她了?” 在他的身后,跟着同样插兜过来,这时一脸看好戏一般垂视向这边的甚尔。 不过等等。 这个家伙怎么眼神意味深长的? “喂!被凶了一通的那个是我才对吧!” 面对夏油杰的误伤,五条悟满脸不悦地反驳了回去。 “你不知道我哄这个家伙好苦!” 他指指我,见我仍然是一副质疑他人品盯着他的模样,嫌麻烦地直接把我按住肩推到了夏油杰身前: “啊烦死了烦死了,交给你处理算了,老子不管了啦!” 你有哄个锤子的哄啊!明明就是在反向加害! 夏油杰垂眼看看明显不高兴的我,又看看被我攥在手里那个挂满小玩意的包包,明白了一切,又看看在场的男人和完全状况外懵懂看来的小孩,叹了口气: “回去再说吧,先把这个孩子送到他家附近。” “喂,对了,话说回来这边这个大叔……”五条悟这会儿像是终于见到了杵在旁边这么一大坨的甚尔,瞪着眼凑过去警惕问,“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和干什么的?” 对此甚尔只是无所谓一样耸了耸肩,也没有要回答他的样子,而是径直走过dk在经过我时顺手往我头顶轻轻拍了拍。 “回见。欢迎随时找我,小姐。” 说着,故意对着我露出了人夫般百花齐放的笑容。 “喂!!我说你!!!” 扔下跳脚炸毛的五条悟和一下子浮现出警惕阴沉的夏油,黑发男人就那么当着我们的面直接走掉了。 我:“……” 该不会是个乐子人吧,这家伙! 看着视线转而朝我幽幽扫来怨妇般的一黑一白,我知道自己接下来又要和这俩货好一番掰扯了。 30. 晋江独发30 前辈们×女子会×jk悟…… 那之后我们将游乐园捡到的小孩成功送到了附近焦急着寻找着他的父亲手上,那个瘦弱的男人一个劲鞠躬对我们连连道谢。 小男孩那之前受到的惊吓不小,见到父亲好像一下子安心下来,和我们挥手告别后便对着男人撒起了娇。 最后我们目送着无奈将儿子举到肩膀托着、佝偻着身子披着夕阳余晖远去的父亲。 走出好远还能听见父子俩有说有笑的声音,和谐的一幕叫我有些触动。 说起来不知道老爸老妈究竟怎么样了…… 我又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家。 正这么想时旁边的五条悟忽然警惕地朝一处角落转身。 “怎么了?悟?”夏油杰问,“那里有谁在吗?” 我也好奇地顺着他看去的方向扫去,空无一人。 “没什么,”白发dk压了压眉露出些微不悦的神色,“先回学校吧。至于……” 说到这,他将语气一变,回身将没来得及闪避后退的我一把按住。 “给老子好好解释一下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瞬间门接收到脑袋顶被压住并微微施力的感受,弯腰躬身与我保持同一水平位面五条悟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稍微有些骇人了。 好吧,为了保住我的名誉,也为了不让他们瞎想之后发酵成无法控制的局面,我只能将自己这一个月以来两次去见甚尔的行为强行解释成了…… “我家里那几个…嗯,就是你们之前见过的、长辈,姑且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他们先在都不在这边,于是叫我过来找他,这个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 我无法对五条悟说谎。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很少有人在对方面前说谎不被察觉。 也是后来才逐渐了解的。 这人的六眼比我想象得还要万金油,五条悟甚至可以通过他察觉到别人脉搏、呼吸、血管中血液微妙的变化情况,来判断这个人是否说谎。 就比如现在他像是那种喝牛奶时快要将脸整个埋碗里的猫,凑到一个几乎和我撞上的距离,一眨不眨睁大他那对本就大的玻璃眼盯着我一直看。 “……” 隔了有那么五六秒,终于确认完的白发dk才耷拉成半月眼将身子重新直起,嘴里哼哼唧唧地说了声“既然如此,那么行吧”。 ……蒙混过去了! 是的,我并没有说谎。 只不过只说出了能说的部分。 虽然是我先提出的,但毛发和使用过的东西确实是谢必安让我去弄的,生辰八字什么的也是。 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谢必安叫我去接近甚尔嘛? 没毛病! 总之是靠着这样钻空子应付完了麻烦的bug君五条悟,可能是见我把谢范他们那群对他们来讲奇奇怪怪的家伙也搬出来的缘故,夏油杰鉴于是我家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作出干涉。 “不过你的家人怎么会让你和那种人单独见面呢?” 只是我以为这页就这么揭过之后,搭上电车后原本维持沉默的夏油还是这么多问了句。 “对啊,”坐在一旁五条悟大嚼着一叉子酱油米团,伸头附和,“那个大叔和我们不一样,可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什么啊。 你们两个往女同窗身上明目张胆挂定位器的恶劣dk有资格这么讲别人么? 我将视线从与谢必安的对话框上挪开,虚着眼不高兴地看向他俩。 “这次是最后一次啦,刚刚我那边人说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可以不用再和他见面了,”我说,语气接下来变得十分幽怨,“比起那个,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还没有算账!” 夏油杰闻言吹起了心虚的口哨,直接将某只白毛给不讲义气地推了出去: “话先说在前头,那些都是这家伙买来的哦?” “喂!”五条悟一把拍开挚友推搡肩膀的爪子,控诉,“这个主意明明是你这个家伙想的吧!结果锅全我背?” 我管他们到底谁是主谋谁是共犯呢,反正这事一出先前我对他们建立起来的信任是彻底崩碎了。 “你们果然还是很过分,”我严肃道,“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偷偷摸摸在背地里给你们身上放定位器甚至跑到寝室安摄像头和窃听器,你们能够接受吗?” 黑发dk面对我提出的假设只是偏头眨了下眼睛,并未迅速作答。 白毛那只却是大言不惭地说出了一段我未曾设想的回复。 “杰介不介意我不知道啦,不过你要这么在我身上这么做的话,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大点其头。 “毕竟我可是除了术式连肉.体上也超完美的人嗳,会产生好奇想亲眼看看多少也不奇怪啦。” 我:? 我呼吸了几次,又闭了闭眼。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对隔着五条坐在电车座另一边的夏油杰认真问: “我可以揍他吗?” 夏油杰露出了无比和善的笑容: “帮你按着。” 五条悟:“?” …… 最后在我的监督下,五条悟和夏油杰将手机与我的定位连接断开,这件事才算收场。 “再没有其他的吧?”我警惕问,“以后不许再做这件事了,我会生气的!” “好啦好啦,”五条悟没当一回事,应付式地拍了拍我的头,“不会再做啦。” “你最好是。”虚眼没好气看他。 矮下身躲过那只又快要将我发型弄得一团糟的大手。 “那么作为保险,最近若是外出的话以后还是尽量和我们一起吧,”夏油杰深深地看我了一眼,最终总结,“毕竟琪琪你还是太弱了。” 我:? 草。 感觉被超级冒犯到了! “这点我赞同。”五条悟还要给我补一刀。 扎心了。 我愤愤地瞪了他们眼…两个家伙一点没有自知之明,到底是谁一言不合就把我目前最强的战力给一招轰碎的啊! 算了。 懒得和他们计较,估计冷却时间门(?)一过,又会有新的阴间门东西刷新出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从电车鱼贯而出。 “喂,杰,接下来什么安排?” “今天暂时没有接到额外任务通知。” “好耶!机会难得,我们去打电动游戏吧!” “那小琪琪她……” “把她也一起捎过去就好!” “也是。” 在我准备回复硝子不久前发来的消息时,这两个dk已经在旁边叽里咕噜开了。 不过等下。 喂喂! 为什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决定我的行程!这两个□□者! “我等下要去和硝子和学姐他们碰头啦,”我冲他们晃晃手里停留在消息界面的手机,“你们要去玩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哈?学姐?”五条悟头凑过来来往屏幕瞄了眼,拉长了声音,“哪个学姐?” “歌姬和冥冥小姐么?”夏油杰问,随后自言自语,“确实算算她们今天评级测试也该结束返校了。” 评级测试?那是什么? 我心里疑惑一下,还没问出口,五条悟便发声打断。 “啊?和歌姬一起去吗?”他一副很见鬼的语气,摸着下巴思索: “不行不行啦,那家伙弱得要死,说不定连三级的水平也够不着嗳,你和她出去的话遇上咒灵只会被一块暴打的。” 喂,这人好过分啊。 有这样在背后贬低前辈的吗?你身为后辈的尊重呢? 我半月眼看去,却发现夏油杰同样露出一副“有道理”沉思的表情。 “三级倒是不至于,不过准二级到头了,冥冥小姐的话一个人估计也顾不上你们两个,若要再加上硝子的话……” 说到这,他沉重点了下头,随之作出决定:“嗯,不去游戏厅了,我们和你一起过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五条悟很勉强地摸着下巴也点了下头,“毕竟歌姬实在是太弱了嘛,要把笨蛋交给弱鸡什么的,老子实在放心不下啊……” 我:? 什么鬼啊? 他们两个说的歌姬学姐真的有那么弱吗? 歌姬学姐怎么被他们讲得跟个废柴一样? 而且这好像是女生的聚会吧!这两个dk过来瞎凑什么热闹!“我说你们啊……” 正当我没办法忍受这两个完全不听人好好说话的恶劣dk,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手里拿住的手机一瞬嗡嗡震动起来。 我看了眼弹跳出来的联系人备注,摁下接通。 “喂?硝子吗?” “…” “嗯嗯,我知道那边……那个,等一下!” “…” “也没什么,就是悟和杰他们说是想要一起去。” 也不知那边是不是免提还是环境过于安静,当我说出这话时我能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声“哈!?叫那个混蛋别来沾边!!” 这么说着然后“咚”一下用力敲击桌子的响动。 “喏,你也听到了,”接下来是硝子很淡定透过手机传来的声音,“就是这样,要记得自己一个人来哦?你快到附近的话再打我一次,我出来接你。” 在我应下之后电话便挂断了。 而当我将原话告诉他们时…… “嗳?过分为什么不准我去嘛?”五条悟相当迷迷瞪瞪的样子,完全没有自己被讨厌的自觉: “上次混合训练时我还热心指点了歌姬,她不是应该对老子感激涕零才对吗?明明我还以为我们关系很好来着?” 不不不…这绝对是你的错觉没错。 夏油杰倒是没有执着参与。 “算了,毕竟是她们女生的集会,我们贸然过去也不好。”他微笑。 没错没错,还是杰明事理,我一高兴,挥挥手朝他们道别,便要挎着包往前走。 “那么你们好好玩,暂且就在这里分……” 结果下一秒领子被瞬间门扯住,夏油杰的话语继续传了过来,内容显然是对着五条说的。 “所以我们就先带他先一起过去,然后就近在附近找找其他地方逛逛好了。” “哈?什么鬼?他们真拿你当小鸡崽吗?” 两个dk果然如同他们所说将我交给硝子人就勾肩搭背走了。 接到我的短发女生将我警惕胳膊揽住,三步一回头: “那俩家伙,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吧?” 提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见到告状时机来到我立刻抱住硝子便愤愤不平叙述起来: “有啊有啊!他俩可过分了,居然悄悄往我身上放定位器,我就出门见个牛郎他们一眨眼功夫前脚后脚地就摸着过来了!” “定位器?”硝子拿烟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可以报警的程度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们的人品了……” “对吧对吧!”我哭唧唧,凑过去企图讨要摸头。 “不过等一下,”然而这时硝子发现了华点,“你刚刚说你是去干嘛?” 咦? 好像嘴快了…… “那个,学姐们在哪家店呢?让她们久等可就不好了,所以我们现在赶紧……啊呜!” 凑过去的脑瓜反而被弹了一小下。 好痛。 为什么我总是这样被对待。 长年累月下来我脑壳上不会缺一块凹陷吧? 那种事情不要啊! “唉,真是……叫我怎么说你好,”抬起头,一脸无奈的硝子叹着气捂住了额,“也难怪他们会那么紧张你了,你这样子乱跑确实叫人有够放心不下。” 我:什? 立场这么快就倒戈了吗! 硝子你不是站我的吗? “那个,这位小姐,耽误一些时间门。” 说话时,路边忽然有个压低帽檐打扮非常奇怪的矮个子男人凑了过来。 “这里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需不需要了解一……” “不需要,不了解,不缺,”虚眼看去硝子面无表情拒绝三连,打断人不说完了还要灌入一记猛药,“抱歉,这孩子最近在被我包.养,我们还赶时间门,先走了。” 说着不等我褪下脸上“???”的呆滞,拉着被搭话时本能往她身后躲避的我奔跑起来,将一脸碎裂表情的皮条客落在身后。 “你也看到了吧?东京街头很多这样的家伙,”跑到一家家庭餐厅前jk总算停下,手搭在把手上转过头无可奈何看我,“你又长成这样,很容易就会被盯上的。” 霓虹到处都有这种家伙这点我姑且是一早知道并且经历过好几次啦……但是“长成这样”是指的? 意思是硝子也觉得我看起来长得不太聪明吗? “呜呜…对不起……” 我看起来就是个笨比真是抱歉呢。 “啊,不,这不是你的错……” 推门的举动触动了店门口的风铃,一声铃音过后,坐在餐厅靠内座位原本正交谈着的两名女声听到动静下意识朝我们这边看来。 “先不说那个了,她们就是三年级的前辈,”硝子边打招呼边对我说,“高马尾的是冥冥,穿巫女服的名叫庵歌姬。” 我拼命点头有些紧张地偷瞄了二人一眼。 美女! 两个都是美女! 哇啊啊你们纸片人果然人均美少年美少女! “你就是琪琪吧?”见过被带着过来,穿梳着低低双马尾巫女服的歌姬学姐撑桌站起,“啊,果然像硝子说的一样真的好像法国洋娃娃!” 什么! 我看了眼旁边已经落座在冥冥学姐对面并也招呼我过去的短发jk……硝子居然是给别人这么形容我的吗? 草,她好爱我,滤镜怎么开这么厚的。 “确实相当有潜质,”斜对面白发御姐风格的jk弯着眼笑着默看了我会儿,这时托住下巴也低声开口,“这孩子去做‘那个’的话应该能大赚吧?” 咦?那个…… 是什么黑话吗? 我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 “她说的是平面模特啦平面模特,”庵歌姬见我显然一副误会了的样子迅速摆手,转过头对着同伴似是抱怨说了句: “真是的,冥冥你别吓她嘛,我们好不容易多出一个可爱的后辈。” 虽然这段话并没有出现五条悟和夏油杰,但我总觉得这位学姐在cue他们,是我错觉吗? “哈哈,我认真的,”冥冥微笑着拿习吸管搅了搅柠檬水里的少许冰块,微微上扬带着点勾人弧度的眼睛扫向我: “怎么样?你有意向吗?想赚外快的话我这里有人脉,比打咒灵轻松多了。” 哦莫,听这话的意思是,这位姐姐除了当咒术师之外平常还会兼职平面模特赚钱啊。 也难怪! 因为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对方很显然都是ssr水准的。 “嗳?像我这样也可以吗?” 虽然根本没有自信去和眼前御姐相比,但听到可以赚外快,想到自己还有笔钱没有归还给五条,我立刻产生了一丁点蠢蠢欲动的想法。 “当然,我唬你干嘛?”见我有意,冥冥学姐脸上笑容更深了,“晚些时候再慢慢谈吧?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那么我也要。”庵歌姬见状也拿出了她的翻盖手机。 “喂喂,冥冥前辈你认真的吗?”硝子看我一眼,神色明显有些担心,“这孩子超老实的,很容易就被骗。” 我:? 扎心了,但是无法反驳。 我留着面条泪蔫啦吧唧低下头鼓脸吸柠檬水。 然后酸成了傻逼。 “这有什么关系,我会护着她啦。”冥冥说,成功录入进我的邮箱还有号码。 “好稀奇,硝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妈一样的性格啦?”庵歌姬也一副玩笑的口吻,手指啪嗒啪嗒操控手机键。 “那个…怎么和你们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呢?”硝子伸指按了按眉,拍拍我肩的同时用叹息般的声音说: “总之,这家伙可是敢顶着这张脸大晚上一个人跑去红灯区的程度哦?还是在术式刚刚觉醒基本没什么打斗能力的情况下。” “补充:甚至在那之前不久还曾落到诱拐犯手里险些被撕票。” “嗳?不是吧?这有些危险了啊,”庵歌姬咋舌,眼睛瞪得溜圆,“不对!是相当危险吧!这里可是稍微有点姿色的夜蛾……蜥蜴上街都要小心的国家哦!和琪琪酱那边不一样的。” 我:? 你原本是想说夜蛾吗? 夜蛾要是知道你将他和蜥蜴归为同类项会哭死的吧绝对会吧? “哦?原来你会对男公关感兴趣吗?”冥冥又看向我,眨了眨眼,“不过听描述性格好像是真的有些莽撞呀……真是可爱的孩子。” 你其实是想说我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对吧……我看过那个辉夜大小姐的! 对你们一言不合就全部用“可爱”糊弄过去的霓虹人失望透起来从刚刚开始自己就为什么一直在吐槽…… 我好累。 说话间门,她们在我来之前一早点好的甜品饮料那些也送了上来。 我拿到事先发给硝子叫她帮我点的那几份,夹心奶油司康、炸甜甜圈、豆沙水果凉粉、栗子酱烤饼干、萨赫蛋糕、巧克力螺旋壳面包、玛德莲蛋糕等等等等…… 当然这些全打包,我真正点来给自己吃的只有一小块酒心蛋糕和巧克力奶昔。 毕竟之前中午才和硝子吃了那么多,这会儿还并不饿。 我看硝子自己好像也只点了一份香蕉船,我们这会儿过来主要还是陪着冥冥歌姬聊天,女子茶话会只是顺带。 “呜哇,这个数量,你是要拿回去投喂某只猪吗?” 可能是看出来那些并不是我自己吃的,庵歌姬试探问。 可不就是某只猪猫嘛! 我拿出从刚刚起就一直在裙子内袋贴着大腿嗡嗡个不停的手机。 “是悟啦,那家伙之前硝子问我时得知了店名就把好长一大串清单发我了。”这么解释着。 就连这会儿都在一刻不停地监督催促,生怕我忘记似的。 “哼,果然是那混球啊,”似乎对以五条悟为首的二人组深恶痛绝,巫女服少女浑然不顾及表情管理地大撇嘴,“要不是中途转学比较麻烦,我现在早就转去京都校了!” 嗯,看来讨厌到了一定程度了呢。 也难怪,毕竟以他俩的性格不像是会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既然都在背后那样一个劲将“歌姬好弱”像那样挂嘴边了,那么指不定当着人面时嘲讽得更加堂堂正正。 是他们会干出来的事.jpg 真是辛苦你了,歌姬学姐。 …… 之后就有关两个dk的话题,一众或多或少颇有些怨念的女生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几乎是用着过来人、还有警醒的口吻叫我多防备着点他们。 “琪琪酱那么可爱,又那么好欺……老实,要是就这么温水煮青蛙和他们这样混在一起,我都不敢想象长久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嗳!” “歌姬你也这么想吗?其实我也是,因为她不太聪……她太招人觊觎了,有时候我真的超担心的,果然不该让他们那一个月都单独和她呆一起吗?” “这个年龄的男子高中生可是比想象中要更加狡猾和蠢蠢欲动哟,琪琪小姐太过迟钝的话可是会被吃……我是说吃大亏的。” 三个妈……哦不,三个女生议论着,虽然能够听得出是真情实感在为我找想,不过其中有部分话语总觉得怪怪的。 我想那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总之,整体下来这一趟集会还是相当愉快的,之后我们又简单在银座逛了逛,硝子送了我一个包包,歌姬学姐和冥冥学姐分别给我买了一套小裙子和一双可爱的高帮鞋。 我也回赠了她们一些东西,给自己买了搭配裙子的披肩和一些看起来好喝的低度果酒(当然是用的冥冥不知拿掏出的假.身份证),又在冥冥学姐的建议下尝试买了一些由几人推荐的化妆品。 甚至一找到休息区她们就像找到好玩的玩具将我团团围住,兴致勃勃直接用着刚拆开的化妆品跟冥冥随身带着的化妆包化了套全妆。 我跟直男差不多倒是看不出哪里有变化,甚至觉得好像年龄还强行往后推了……硝子她们却跟第一次见大熊猫那样一个劲说好看。 一趟下来我整个人从头到脚大变样,因为试穿后觉得都蛮合适,索性试穿的套裙那些都没有脱下,直接穿了继续和她们逛。 那之后好像就陷入到一个怪圈…… 接下来我们经过卖小饰品或者发饰一类的专区,三个人都要拿起其中一个或者好几个在我身上头上还有脖子上比划。 往往瞅了几眼默默点头说声“合适”,就会随手扔购物车当场给我买下了。 结果是又半个钟头过去,我的身上又多了全新的腿袜、腿环、发卡、发带、耳夹、choker和手链…… 我:??? “等等!你们等一下!” 在硝子又拿起两个毛绒绒的手机挂坠准备对着我的翻盖一阵比划时,我终于察觉到有什么脱出掌控而制止出声: “你们怎么还买上瘾了?而且为什么对象还是我?” 三个人这也才后知后觉醒过神。 “奇怪……我也不知道。” “嗯,就是有种很想给你买买买的冲动。” “糟糕,不知不觉连生活费都花去一半了……” “——所以这是你的什么术式吗?”她们同时问。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有这种术式啦!”我哭笑不得,又不太好意思照单全收她们的礼物,于是只能咬咬牙,道,“这样吧,等我赚了钱之后全部原价还给你们。” 可恶……不知不觉又负债累累了! 不过不得不说她们送我的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就是啦。 “这个倒是用不着,”硝子挥挥手,“反正之后还有很多时间门,下次再一起出来逛吧。” 冥冥和歌姬也点头。 “好!”我高兴应下,不自觉笑了起来,“那么下次就由我来送你们礼物吧。” 太好了,大家果然都很友善。 这让我立刻削减了之前有些想家的念头。 “话说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身边人多了起来?” 庵歌姬忽然说。 “不是你的错觉,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 家入硝子夹着巧克力棒假装抽烟。 “说起来那边怎么也相当夸张聚集起来的样子……啊,”个子最高的冥冥望向某个方向,这时突然顿了一下,“是他们。” 我们三个同时往她目视方位看去。 就算是个子最矮的我也能够一眼很清楚看见了。 那堆嘈杂不断有交谈发出的乱哄哄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般杵着俩同周围身形高出一大截的惹眼男。 嗯……隔着大老远就看到你们的招人的白毛跟丸子了呢。 “哟,硝子冥冥还有歌姬……等!你这家伙是谁啊!?” 向着微笑着轻轻挥手的冥冥学姐走过来的是叼着十分少女心奶油点缀可丽饼的五条悟,他一看到我便整个人神情都变了,墨镜后头的苍蓝眼瞪得几乎能挤掉前方的墨镜。 “小……琪琪?” 后脚插着兜差不多同一时刻走来的夏油杰也一副不敢认我的样子,在我无语地用着一副“当然是我不然是谁”表情抬眼看过去时,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将脸稍微往旁边隔开了一点。 ?啥……怎么这反应? 是觉得不太好看吗? 彳亍口巴。 其实我也觉得不化妆自然一点来着。 然而如果夏油的反应还是给我面子的话,另一边便可以说是完全败好感的典型错误型示范了—— “哈哈哈哈,好搞笑!” 原本杵在旁边愣过一会儿的五条悟,这会儿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冷不丁大笑地指着我: “怎么回事?她这样看起来好聪明啊!都不像她了!逗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甚至夸张的是他脸嘴里原本叼着的饼都掉地上也浑然不觉,拿出手机开始360°绕着我疯狂连拍。 我一瞬脑袋被他那魔音贯穿,实在忍无可忍,一下气得把拎了一路的甜品袋子砸到他胸口。 “你的东西,赶紧拿走从我面前消失!” “哦,还真买来了啊,谢啦。” 这家伙总算是将关注放点心上去了,抱住纸袋伸爪探头往里掏掏起来。 恰巧碰头,我们几人商量了下,便打算就这么一起坐电车返校了。 “对了,杰,你等一下。” 趁正好大家都各聊各的没把注意放我们这块时,我稍微凑近了些在我一旁的黑发dk,将之前刚好看中买到的东西连同袋子一起提给他。 “这是……?” 他细长的狐狸眼眨了眨,带着询问目光看着我。 “是个u形枕。”我比划了一下自己脖子,“因为之前杰不是说歪在床上打游戏睡着结果第二天落枕了嘛,刚好路过时看到就顺手买下了。” 一方面是觉得合适,因为刚巧是黑色长条液体狐狸形状的。 另一方面因为答应给五条悟带甜品,夏油杰据我观察似乎不太偏好甜口,但这样一来什么都不带也不是很好,索性就当送给他的礼物好了。 毕竟自入学来他也照顾了我很多,同行衬托之下也没有另一只那么恶劣。 而且……小缘也叫我多关心下他,具体的原因好像现在还没法说出来。 “有心了,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听到我说明后夏油杰露出笑容,伸手刚要接过之时,本来走在前面正和学姐们斗嘴的五条悟这时一个回马枪杀回。 液体一般强行挤入我俩中间门,相当没礼貌地一把拎过我递过去的包装。 什么鸡掰猫… “你做什么,悟,还我!” 我黑下脸伸手要去抢,被早有防备的白毛dk抬起手臂将东西举至头顶,够不着。 好在夏油杰身高体格和五条悟没差多少,他也一抬手,顺势就将装u形枕的袋子从后者手上拿走了。 面对五条幽怨地回头注视,黑发dk只是微勾了唇角不明意味地挑了挑眉。 而这时见没占到便宜回过头来的五条悟一副没从下班回来家长手里拿到心仪玩具的小孩似的,很不高兴地又将头转过来,鼓着脸顶着个快要哭出来的荷包蛋眼看我: “我的呢?为什么只给他买不给我买?” 和这时已经朝我们这块看来表情全都一言难尽的硝子等jk一样,即使是我都能一眼看出这货是没事找事又在这瞎找存在感无节操假哭。 虚着眼用下巴指指他另一手拎住的甜品店纸袋: “我不是给你带吃的了吗?又没管你要钱,就是送你的意思啦。” “啊?我才不要这个,太没心意啦,”谁知这白毛还得寸进尺,开始了撒泼模式,像是个jk一样凑过来拽住我的袖子晃啊晃: “我不管,我要其他的啦,我也要和杰一模一样的!” 亏得他这么一社交恐怖分子行为,将一电车同我们这节车厢的乘客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我被包围的视线盯到头皮发麻,浑身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安静一点!”赶忙先将这尊大佛先安抚下来,阻止对方继续作妖给我们丢脸,我假哄道: “我之后再补你一个好不好?但前提是钱得由悟来付。” “好!” 结果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露出笑容时口腔一侧的虎牙都能清楚窥见。 嗯……这个二傻子,他是不是没听到我最后一句话呢? 正这么想着,我忽然感觉到嘴里被塞进一块甜甜的东西。 吓了一跳。 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好将手缩回去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嘴里丢着饼干就这么走开的五条悟。 尝试着嚼了嚼,焦焦脆脆的口感,黄油味裹挟着浓厚的栗子香,是之前在店里给他带回的栗子酱烤饼干。 好吧,我暂且把这个突如其来的投喂行为理解成是小朋友觉得这个好吃于是分享给我。 “他经常这样吗?” 无奈指了指跑过去一屁股坐下大长腿撑开一人占据两个位置将硝子和冥冥歌姬她们三人强行挤在一起的五条悟,虚着眼问旁边的夏油杰: “跟个小学鸡似的。” 我尚在读一年级的堂弟都比他要成熟稳重吧。 “嗯,习惯就好,”夏油杰听罢也面色无奈地吹了吹刘海,随后下一句话贸然小下声来,“不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家伙是深谙这一点的。” “什么?”我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抬了脸稍歪了点头不解地看他。 “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微笑地俯身拍了拍我的头,扫一眼朝我们这招手帮忙占座的五条,自己率先一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对方旁边。 将最后一个和他与最旁边一个路人小姐姐之间门的座位留给了我。 被夏油挤到当时脸就有点臭的五条悟骂骂咧咧,瞪着眼和前者炸着毛吵了几句什么。 我走过去挨着黑发dk特意回收进去给我预留足够空间门的空位坐下,心里想: 他俩不愧是好挚友,感情真好,就连电车上也一刻舍不得分开非要黏在一起 比我们还jk,6。 31. 晋江独发31 男寝×喝醉×棺材(4k…… 回到高专,女生们商讨了一下都说逛街有些累,互相打了个招呼便彼此回寝室睡觉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期训练量都太猛的缘故,今天只是走路反倒叫我感觉状态还算可以,和男生那波人马分开时我又偶然听到他们要打一款今天刚好上街我也买到的游戏 想着上线的话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带我一起玩,于是我在和隔壁的硝子告别回到自己宿舍后,随手将买回来的一众物品在门口丢了一地,单单拿出新买的游戏和游戏机迫不及待登录上线。 这是一款以异世界为背景的角色扮演游戏,可选择职业有狂战士、魔法师、弓箭手、肉盾、牧师这五个。 我选了魔法师,随意捏了个形象,便开始了游戏。 在加载的过程中我拿出手机给夏油杰去了一个消息。 找他纯粹是因为对方比较好说话,我怕万一让五条在游戏里带带我,这个家伙又会取笑我一通然后让我想打他。 消息很快就回复了过来,有些意外,居然一下子好几条,急切地塞满屏幕。 【杰: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杰:要玩为什么不来找我?】 【杰:看不起我吗?】 【杰:明明老子比他打得好一万倍!】 【杰:怎么还不回我?你都已读了!】 …… 【杰:你打字打得好慢啊】 【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什么一指弹打字法,你是来逗我的吗?用两只手啦】 【杰:别找啦,没有在你那放奇怪的东西】 【杰:看右边看右边,笨蛋】 读完最后一条时我下意识抬头,转向自己的右侧方向。 透过阳台与寝室隔开的玻璃门,一眼便看到对面一只盘腿坐在地上这时撑起上半身朝我挥手的白毛墨镜。 他手里拿的是谁的手机不言而喻,因为对方身旁表情有些无奈的夏油杰同样出现在那间属于五条悟的寝室,这时也将脸看过来,笑着对我轻轻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我想了想,低下头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打。 【我:我可以过去吗?】 【杰:过来呗】 我想了一会儿。 看看自己从外面穿回来的衣服,再打字。 【我:那你等我一会儿】 想洗个澡。 【杰:随便啦】 【我:嗯】 【杰:记得拉窗帘啊】 【我:当然,你在想什么,变态……】 【杰:???】 【杰:是杰叫我提醒你的!!!】 【我:哦】 【我:[猫猫比心.jpg]】 【杰:哇,你这人什么双标怪啊?】 …… 【杰:[猫猫拔刀.jpg]】 【杰:[猫猫黑脸.jpg]】 【杰:[猫猫扔飞镖.jpg]】 无视了那边幼稚鬼一连串的智障表情包轰炸,我暂时息屏了手机,顺带站起来走去随手把窗帘拉了。 扫一眼游戏界面,初次加载数据果然要等上不久,显示载入中的圆圈圈还在那慢悠悠打转呢,我拿了换洗的衣物便转去了淋浴间。 洗好后,我出来。 扫一眼游戏,登进去了。 我又花十来分钟吹头,一面分心将新手任务迅速做了。 等吹得差不多了游戏角色总算可以自由活动,我便拉开窗帘准备走阳台的路去男寝那边了。 因为之前一个月一直都有过去蹭饭和偶尔女寝整栋没人过去求收留的经验,基本上我都很习惯走这条捷径了,现在不用任何人帮忙也可以。 相当熟门熟路跳到五条悟的阳台内,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走进去,低头一看就见正对着吹风将自己一头白毛吹得毛绒绒的五条悟。 “悟,”我四下扫视了圈,没看到另一人,“杰呢?” 他停了吵嚷的大功率吹风,顶着头蓬松得像颗似的脑袋,回过头好像没听清似的很白痴地“啊?”了一声。 应该也是顺带洗澡去了吧。 我走过去,盯着他,终究是没忍住薅了一把完全没有发型可言的对方,“噗”一声笑出来。 “怎么跟个狗狗似的,稍微也梳理一下啦。” “无所谓啦,”他嘴上这么说着,把吹风机一丢,拿起游戏机操作,却是任由我在他发顶摸来摸去,“等一会儿它就自动变回去了,都是这样的。” 我才不信。 正常人的状况只会一觉醒来发现没办法挽回地翘得更厉害。 寻了半天没有找到梳子或是可以凑合的泡面叉,我直接徒手操作将那头白毛给撸顺了。 结果指尖插.进去稍微一顺,发现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 完全没有打结或者阻塞的感觉,发丝的手感相当柔软,恐怕是真的可以实现像洗发水广告里那样梳子放上去都能直接坠地的程度。 这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鱼肝油吗? 完全没有对于头发护理的烦恼吧,万恶的纸片人。 “别弄了,痒。” 我还在他头上不敢确信地扒拉,五条悟那边便忍不住直缩脖子了。 “坐。”他说一声,视线一刻舍不得从游戏界面离开,一手直接握上我的手臂将我拽到他边上坐下,指使道,“你先加我好友,来10频道中央平原。” 我顺着他的力道被拉坐在榻榻米上,“哦”了一声,就拿出在屏幕里角色小人已经在傻呵呵打转的游戏机。 奈何摸索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要如何调出地图。 我放弃自己探索,回了头刚想直接问,结果好巧不巧旁边dk可能是等久了,这时想看看我什么个情况,恰巧也将脸转来 我们角度不凑巧,同时回头那瞬我的嘴唇刚好触到了他正巧扭过来的下巴那处。 “啊……” 我有些被吓到地往后缩了缩。 对方却是反应相当巨大“唰”一下整个屁股借力坐着往后退了好几米。 “你你你你你!” 他捂着被我碰到的下巴处张口结舌。 “笨蛋!干嘛突然把头转过来啊!” 因为在寝室里穿得比较家居,衣物宽松袖子也很长的缘故,现在那副萌袖遮脸的样子像极了个被什么奇怪大叔袭击的女子高中生。 我:“……?” 所以说为什么非得是我被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瞪着看啦。 他这么嫌弃反倒会让我觉得有些受伤嗳。 “你们怎么了?” 似乎在隔壁清洗完毕的夏油杰这时刚好自敞开的寝室门进来,手里拎了些零食汽水一类的,肩上随意搭着条毛巾,表情古怪看向缩在沙发后距离我十万八千里哈气的五条悟。 “没事,”我懒得理那人了,一会儿亲近一会儿蹿远的叫我没来由地恼火,又有些失落,不高兴地只管和夏油杰说话: “杰你先教我怎么调地图呗?我们加一下好友。” 虽然有这么个小插曲,不过之后的体验还是挺不错的。 五条悟就是那种大大咧咧又凡事不往心里去的性格,很快就完全忘了之前的不快,玩着玩着又跟个猫似的凑了过来,热乎乎的一大只贴在我边上 就算我偶尔觉得有点碍事会往夏油杰那边挪一下,对方也毫无眼力劲地再次黏上,完全没有一点应有的边界。 逐渐感觉烦了…… 等旁边被挤到看不下去的夏油杰伸了手,第五次绕过我不耐烦地想再将这烦人精从我旁边摁着脑袋推远一些时,我提前一步伸了手过去,恶作剧试探性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dk果然不出我所料地有了特别大的反应,原本懒趴趴将整个重量都放我身上的状态一下子接触,像被踩到尾巴一下直接弹开终于坐直了没个正型的身子。 啧啧,小样。 不过这下我倒是再次确认了,这家伙和我经常下楼喂的猫一个德性。 见人手里拿着吃的过来会相当黏人甚至撒娇地跑过来蹭腿,但凡以为和它感情亲近了些伸手想要摸摸时,就会特别傲娇甚至是嫌弃地跳开老远。 好像就只能它纡尊降贵地临幸你不准两脚兽主动去冒犯它一样。 一模一样。 得知了五条悟的狗脾气后我也懒得和人计较了,而夏油杰中途又主动提出并和我换了位置,终于没再被那白毛猛男大鸟依人挤到的我总算能够安心玩起游戏。 等到他们终于将我游戏里的角色拉扯到可以一同下副本的等级,我们好不容易解决完那个大boss后,我才发现我手边从自己寝室带来的饮料已经见了底。 “琪琪,你没事吗?” 当稍微感到有些不对劲时,旁边盯着我脸打量的夏油杰迟疑地问了一句。 “喂,你这家伙到底喝的什么啊?” 五条悟也意识到了什么,爬过来拿走我脚边那个并不起眼的瓶身。 “柚子酒?浓度这么高?你没点节制的吗?” 看到上边标注的字体,他瞪着眼大呼出声。 “咦…奇怪,我明明……” 我这时从游戏的兴奋状态脱离,已经明显感觉到视野晃荡了,跟半身不遂似的,没坚持住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往后摔去,被手疾眼快的夏油杰一把扶住,我这下转而换了个方向,也顾不上其他了,有些难受地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喘了一口气,空气里全是带着酒精的柚子味,闭着眼睛有些艰难地吐字: “我明明记得我选的低浓度的qaq” 夏油杰听了,想了想,猜测: “或许是作为额外的赠品,所以浓度和其他几罐不一样?” 呜,好像是这样的。 “对不起…你们能把我送回去吗?我……” 我的意识一寸寸消散。 话也没说完,直到感受到头顶落下不知是谁轻轻抚过的掌面,身体软和急了,便这么毫无知觉地睡了过去。 “没关系,你睡吧。” 不知有谁这么说。 夏油杰是家里小辈中最为年长的那个,小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便是“你是哥哥,要让着些弟弟/妹妹”,又或者“作为哥哥的话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哦”这样一类的告诫。 而好在家里的小辈都是些听话乖巧的孩子,再加上夏油杰也从不会在意吃食或是玩具上的小事,本身也不排斥照顾他人,于是成长中不知不觉成了总是宠溺他人的那一方。 升入高中后他遇上了性格相当麻烦的家伙,对方来自大家族,从小便被周围围绕着打转的下人或是长辈宠坏的那种。 面对这样以自我为中心叫许多人受不了的大少爷,或许只有某种程度上包容一切相当佛系的夏油杰才能够勉强忍受,甚至到后来与他成为挚友。 “杰我任务报告写不完了,你帮我写吧?” “杰我还得去排队买限量蛋糕,任务你一个人去啦。” “杰你那套餐里的慕斯是不是不吃?给我吧给我吧。” 虽然偶尔也有被气到和这个任性的家伙打起来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习惯了忍让的夏油杰还是选择了无奈答应下对方的要求。 他一直扮演着照顾他人的角色,不管是处于家庭、还是与朋友后辈们的人际交往中,他早就习惯了如此,且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而这样的状况直到他偶然间玩到一款奇怪的游戏。 那张游戏光碟是相当突兀地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书桌上的。 本来以为是父母又或者在他去高专上学期间来家里做客的小辈留下的,在询问了之后并没找到其确切的主人后,鬼使神差地,夏油杰尝试试玩了这款游戏。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游戏的类型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所发生的背景也并非当代时间线的霓虹而是民国时期的华国,名字也是用中文写的《纸人消灾》。 当然这并不妨碍游戏的体验。 让夏油杰在意的是之中叫做“万俟琪”并作为随行队友与其主控身份一起探索的女主。 当时,夏油杰在第一眼见到这名与其他传统游戏女主角没什么两样漂亮又柔弱的少女时,第一反应也是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决定多照顾些她。 他玩游戏比较佛系,像是探索搜寻这类流程也不会好好上心,碰运气找到线索就找到了,没找到就随意跳过,快乐就行。 而正因这样,这款偏重于恐怖解密的游戏夏油杰总是遇到通关失败的be。 并且少年还发现,本来游戏开始时决定好要照料的对象,在真正游玩的过程中被保护的那方反倒成了他。 而每一次be当中被留下逃生机会的也都是夏油杰。 叫做万俟琪的少女会一次又一次在没有记忆的轮回中代替自己死掉一次又一次。 夏油:? 还真是纸人消灾啊? 虽然夏油杰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对方也不过是设定成那样子的npc,但由于游戏被灌入了咒力是全息版本的,真实感和目睹探索中变得亲近的少女在面前一次次死亡的场景是如此真实。 以至于让夏油杰不自觉地代入并产生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索性后来,为了避开那种不像样的结局,重开一局的夏油杰选择了极力避开主线。 【是否要前去一探究竟?】 不想。 【否】← 【对此你感到好奇吗?】 不好奇。 【否】← 【要不要找人询问一下呢?】 懒得问。 【否】← 不看不闻不问。 虽然这样完全没办法探索到游戏中可说是精华的恐怖元素,不过倒是因此触发出不少与女主角共处的琐碎日常剧情,倒是从中体验到了别有风味的乐趣。 而这样夹缝扣糖的剧情收集多了,夏油杰的游戏状态逐渐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奇怪东西好瘆人”、“这关卡怎么又要跑?”、“能不能不要jure了真是恶意满满”变成了…… “老婆好可爱”、“老婆给我编花圈了她心里有我”和“哦呼我打游戏就是为了老婆”整一个恋爱脑附身的痴汉模式。 上头。 这样的不愿为外人道的奇妙经历一直持续到某天收到一条短信、游戏莫名消失为止。 “啪”一下,夏油杰快乐没有了。 虚拟老婆瞬间化作了泡影。 难过。 而难过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夏油杰便在现实和他为之深深着迷的纸片人成功在现实相会了。 虽然第一反应是愕然、不可思议,不过只要一想到当初那款游戏制作组来自华国,而且游戏光碟又出现的莫名其妙 夏油杰差不多可以是猜测是某个华国游戏爱好者将她身边一个真有其人的好友为原型创造出了这款游戏。 而在发现游戏数据意外流入到他人手中之时,迅速下线并关闭了试玩这款游戏的权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咒术界奇奇怪怪又随心所欲的家伙多得是,没准真会整出这样的乌龙也说不准。 夏油杰以往没有经历过非现实喜欢的纸片人变为真实这种事,他也会猜测过若是换作别人,对这种状况下对方的感情究竟会作何转变。 是依旧将她当成心仪的女孩子看待喜爱继续升温,还是觉得虚拟变为现实打破了那层次元壁自此失去兴趣。 而还未等夏油杰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便意外发现自己那笨蛋挚友居然和他拥有着关于那款神秘游戏、乃至少女相关一模一样的经历。 “哈?什么?你也玩过?过分!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关于这点悟不是也一样吗?所以你对那孩子是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当然是我老婆咯!就算变成真的也一样是我的老婆!倒不如说她比游戏里那时还要可爱!是真的稍微粗暴一点对待就会哭出来的样子嗳!不觉得她哭起来的样子更可爱吗?” 还真是意外头脑简……纯粹的见解,不愧是他。 在对方兴致勃勃这么叙述时,夏油杰内心头一次涌动起一种近似某种东西即将被夺走时的不快。 胜负欲上来了。 虽然他从很久以前起就习惯了一味照顾他人感受学会退让了,布丁和玩具也就算了,但是唯独这点,他绝对不想轻易放弃或是大度让出。 最起码,不想完全退让…… “那既然这样,就公平竞争吧。”那时的他笑眯眯地说道。 “哈?你和老子有什么竞争力啦?”结果却是收到了挚友如此的反驳,“我的老婆当然会选我。” 夏油杰:“……” 这家伙,有的时候是真的很想给他那孔雀开屏的脸上来上那么一拳。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夏油杰可以确认万俟琪并没有游戏中与他或者是五条相处的记忆,性格和对各事的应对方面倒是相当熟悉,符合游戏中那个设定好的按照一定逻辑安排行动的npc少女一模一样。 他愈发将自己倾注于纸片人的心仪等同地倾注在这名女孩身上。 最令他动容的一点,万俟琪并没有和许多人一样将自己习惯性的照顾当成是理所当然。 拿几人一起用餐的某次来讲,那回五条悟条件反射地欲要拿走夏油杰套餐中作为甜品的米蛋糕,而见状少女却是神色不悦地作出了制止。 “悟自己套餐里不是有一块吗?干嘛抢他的?” “哈?又有什么关系嘛,杰他又不爱吃,每次都是给我的啦。” “你也没问杰的意见,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吃、这次要给你?” “你很死脑筋嗳,他就是不爱吃甜的啦!这次肯定也会给我的!” “你很讨厌嗳!干嘛随意断定别人的喜好啦?” “你很烦嗳!我就是知道他不喜欢吃啦!” “米蛋糕很好吃啊!不管怎么说杰也应该保留至少尝尝看的权力吧!” 看着为极力为自己护食的女孩和挚友无意义地争来吵去,最后各自一脸怒容地齐齐转向自己: ““你倒是也说两句啊!杰!?”” 原本觉得怎么样都好自己吃不吃也完全无所谓的黑发dk微微一愣,那个时候却也还是鬼使神差地抬勺在甜品上挖下一些,试探性质地放入自己口中。 柔软而清淡的甜味,确实不是他异常着迷非吃不可的味道,却也的确能够让人心情愉快情绪也随之上扬。 “嗯,很好吃。” 作为回复他笑了起来,看向表情明显转晴的少女。 “对吧对吧!”对方也像是被他感染,眉眼生动,不自觉朝自己笑了起来,“超好吃的!” “……嗯?” 那时噘着嘴神情上看起来愈发不高兴的五条悟只是虚着眼,不爽转悠着勺感到微妙地在旁看着。 鼻子里发出类似不屑的哼唧。 夏油杰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东西不再顺应气氛地轻易让出,好像也并不是一件什么会让自己感到过意不去的坏事。 最起码那一顿白毛挚友后半段全程气鼓鼓好像被抢走的不止是简单甜品的愤懑表情,就叫他相当舒畅。 超坏心眼的。 而也是以这件事为起点,原本自信满满胜券在握的五条悟切换了最初的高冷风格,开始走黏人乱贴小婴儿式大哭要奶路线。 对方一系列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无时无刻不见缝插针捏人脸颊、凑近贴贴和撒泼甩赖寻求关注。 或作是一般的女生或许早嫌他嫌得烦死了,就算这货再怎样有着一张持美行凶的脸。 可对于反应和理解力迟钝于常人好几拍、脑回路也相当清奇、直球在她面前就是躲避球的万俟琪来说,五条悟这么无孔不入的刷存在反倒起了正向的效果。 完全是歪打正着反而叫那家伙抢跑了,这点自然并非夏油杰乐意看到的。 可偏偏他又无法像友人那般厚着脸皮强贴过去,以他的性格突然这样说不定会让一向信任自己并单纯将他当成正直好人看待的少女吓上一跳。 一个月以来,夏油杰一方面目睹着挚友与女少女随心所欲甚至不顾距离的亲近行为,一方面又偶尔苦于自己和对方仅限于维持在同窗间迟迟无法进展的客气友情,稍稍便有些不满和急切起来。 这个年龄无所适从的爱意往往会滋生阴暗。 就算是一向对自己自持能力保有自信自小在他人眼中被看做是模范样本的夏油杰也不例外。 于是一直忍耐到今日,当夏油杰收到了少女随手一发向自己惊喜分享的“硝子做的甜酒超好喝”的讯息时,聊天中得知对方或许要与同校jk出去逛街的dk相当巧妙地向其提起了某家口碑不错低浓度饮料酒。 同样以闲聊的口吻轻飘飘提到自己和五条最近一直在游玩的游戏。 而在高专两波人马分离之际,确认了少女买下那款游戏和酒的夏油杰,有意无意拉着挚友讨论起了游戏的话题,并恰好将当时对方所吃的栗子酱饼干看似自然地牵引到了“这个季节的柚子酱”也相当不错的话题上。 就像五条悟会不自觉将自己当成可靠的伙伴、一切善恶的标准都不自觉跟着自己偏向一样—— 显然一副懵懵懂懂并且刚进入新环境下意识会接受他人建议的万俟琪也将平日里塑造出一副靠谱形象的他,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对象。 行为不自觉就会受其诱导,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意识。 所以,购买会赠送高浓度款的酒饮料,又恰巧选中柚子口味的赠品、毫无防备地跑到男生寝室来玩那款游戏,姑且都在夏油杰的计划之中。 以五条悟大大咧咧的性子在那种沉迷游戏的情况自然不会察觉到少女喝的是什么。 而夏油杰也不会好心地刻意提醒对方注意不要将带一定浓度酒精的饮料在玩游戏时不知不觉一口气全部喝光。 所以,一切朝着他所设想的发现完美地发展了,虽然其中只要有一环没有达成便会彻底失败,但至少幸运的是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喂喂,不是吧?真的趴下啦?” 此时—— 完全想象不到目前状况是他一手造成的挚友探头过来,戳了戳怀中人红晕发烫的脸颊。 抬手以略带些薄茧的指肚轻轻按压少女湿润的眼睫,夏油杰对其被粗糙触感弄得有些轻微皱眉、可怜地将身体些许不适蜷缩的行为感到没来由地兴奋。 “杰?” 并不知自家挚友心中所想的五条悟困惑地看了看将睫毛微垂敛住眼底情绪的对方,不解问: “搞嘛呢?还愣着做什么?不把她送回去吗?咱们游戏还开着。” 啧,看来糟糕又满脑子坏心思的家伙只有他一个。 自己还真是人渣。 “喂,悟,”黑发dk眯了眯眼,抬手第一次不必顾虑地捏了捏怀中少女脸颊一侧的软肉,“你看到这样,难道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睡梦中被打扰的女孩更加不适地蹙紧了眉头,似是感到有些委屈地无意识地一个劲往最近的人身上贴,找到个舒适的位置后终于像是心安不少,安静下来不再随意动弹。 “哈?什么做什么?” 似乎没往其他方面想的五条眨了眨眼,在垂下视线看到像那样挨着夏油睡下的少女蹭在对方手臂在脸颊上鼓起一小块,发丝凌乱毫无防备呼吸的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张脸“轰”一下爆红。 “我靠,你难不成是想要……杰你这家伙也太人渣了吧!!!” 在他抬起胳膊遮住大半张脸高声鬼叫的一瞬,手疾眼快的夏油杰迅速将手掌捂上少女的耳朵。 “你在想啥……”黑发dk面无表情地虚眼看人,“快给我把脑袋里奇怪的念头收一收,那可是犯罪。” 而且他也不想被硝子和夜蛾打死。 “闭、闭嘴!”被戳破心思的五条悟瞪着眼睛反驳,“明明是你那副模棱两可的话叫人容易想歪!” 夏油杰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抬手肆意在毫无知觉的少女头顶轻轻揉抚。 在收到对方似乎相当受用舒服地无意识蜷腿和追着如幼猫般回蹭的反应时,又会像挠抚动物般以指尖轻轻摩挲她的后颈。 “啊,果然和游戏里一样,这孩子的性格相当迟钝,身体却非常敏感…” 他眯起眼睛忽地有些恍惚地喃喃,道不明情绪的眸子抬起望向盯住这边看得有些脸红偷瞄的挚友: “所以啊,悟,像那些粗暴的捉弄还是不要再做了。” 他自然指的是对方平日里没轻没重掐少女脸颊和抬手弹脑瓜的行为。 “这个…我姑且也已经知道了啦,近期都有好好收住力道啊。”五条悟搔搔脸,有些没底气地说道。 随后他像是看不惯少女在对方手下像是被撸毛小狗狗一样被弄出各种叫他见了耳热反应的无意识状况,皱了眉相当不悦提出: “喂,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也多多少少轮到我抱一下了吧?” 夏油杰:“……” 还真是说得出口啊,这家伙。 该说是纯粹好呢,还是神经粗大条好? 其实本来也没想干什么,趁睡着的时候拍几张睡颜当小猫摸摸头毛多看几眼应该不算过分吧? 谁知道呢,反正现阶段什么也干不了,至少让他稍微尝点甜头留点配菜坚持到想干什么都行的那天吧。 不然真的太危险了。 可虽然夏油杰是这么想的,另一边与他同样蠢蠢欲动的某只白毛挚友显然并不。 “喂,杰,我可以咬她么?” 突如其来的暴言让夏油杰微瞪大眼睛朝人看去。 发现此时白发dk双颊带着一层异常的红晕,左右两颗的虎牙也不自觉露出,蓝眸则是不正常地透着兴奋的亮光。 “当然不行,”无奈地驳回这个疯狂的想法,虽说如此夏油杰还是有些许好奇,“不过你是想咬她哪里?” “脸啊,”五条悟指了指自己这时刻意鼓出来的半边脸颊,蓝眼睛溢出来的野望是墨镜挡也挡不住,“老早就看着跟个布丁似的,会想咬一口很正常吧!” 预想到其他答案的夏油杰:“……” 就这? 好吧是他下贱了。 “不行。” 还是果断拒绝了。 虽然有意下套的手法很人渣,但是夏油杰提早就决定了不能做越过底线的事情。 “嗳小气”打消了念头的五条悟撇了撇嘴,熟练拿出了手机,“那我拍几张总行吧?反正课上那时你和硝子的搞笑睡相也有拍过……” 边说便边已打开相机,对准还蜷缩在夏油杰怀中的少女正脸摁下了拍摄。 “咔。” 然而设想中对方还吃住发丝的恬静睡颜并未在屏幕上呈现,五条悟略微扩大了双眸,扫了眼被拍下不可思议的一幕,缓慢挪开眼前的手机。 向现实凝望,面前,被漆黑檀香木棺材整个压在底下的黑发挚友,显然也在突如其来的诡异情况下,略微狼狈地与他面面相觑。 虽然事实很抓马,但万俟她的确…… 在他们的眼前毫无征兆变成了一口棺材。 二人:???? 32. 晋江独发32 长点心×鬼新娘生前×结…… 情况……非常不得了。 这是我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 即使睁开眼眼前也是一片黑暗,身体好像被禁锢住了只挤压于一个有限的空间无法幅度过大的动弹。 我懵过好几秒后开始变得害怕,耳边听不到任何动静甚至连时间的流动都感受不到。 现在的我究竟身处哪里?又是否仍只是在做梦? 尝试着想要起身,才撑起一点额头就“咚”一下撞上了头顶的硬质的东西。 黑黑的……狭窄……不足以坐起的空间,仔细一嗅还有类似檀香的特有木香。 关键是上方还严丝合缝盖着阻碍的东西这点。 我靠!该不会…… 想到自己可能身处哪里我立刻寒毛竖起,眼泪唰一下吓出,并开始不顾一切地抬起双手分离往上方推去。 “嘭!” 还好还好。 头上阻挡的物事很快便被我这么个举动直接掀开了,甚至怀疑最起初不用多少力气实际上也可以做到。 “啊。” 外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我眨了眨眼睛,好容易才眨散弥漫在眼前的雾气,松了口气,看清楚眼前。 “喂你不是吧?”险些被原先被我丢出去的棺材板砸中,本能往旁躲避一下的五条走上前,抓住我的肩膀左右查看,“又在搞什么?吓我一跳。” 我才要问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啊! 为什么我刚一睡醒就会被关在棺材里边!? 什么愚人节恶作剧吗? 尚不明状况的我四下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确实还是五条悟的男生寝室没错。 而我也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是因为酒精作用,但是以现在脑子的清醒状况体感上应该已经过去了一夜,不至于现在还晕乎着平板无故幻想出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来。 所以这到底是…… 我将质疑的目光看向在场唯二两个可能会作出这种事情来的人选。 “这么说……”而或许是夏油杰看到我也完全一副状况外还被吓得直哆嗦的表情,摸了摸下巴试探问,“小琪琪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说什么!我才刚醒过来不是吗?”我瞪大了眼睛,声音因激动都有些拔高,“这个我当然不知道,难道不是你们的恶作剧?” “嗳,你在说什么蠢话,”听到我的猜测五条悟一下子不乐意了,“我们是有多无聊会好端端把你塞到这种东西里去啦?真要说的话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反倒把我们打得措手不及。” 夏油杰在旁边点头。 随之大致描述了方才的情况。 说是原本他们两个正在讨论着将醉倒的我送回女生寝室或者干脆放到隔壁之前也一直在给我使用的空房间 结果一转眼我这么个大活人便被一口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棺材给取代了。 他俩甚至当时还在外尝试着打开甚至撬开,在发现使劲全身解数也无法做到并听不到内部的响动、五条的六眼也看不透内部的任何内容后,也曾尝试过动用上术式武力破除。 可情况是棺材的质量似乎看起来达到了防御性咒具的级别,任凭二人如何发力也无济于事。 而就在这两个高中生打算找寻外援例如更有经验的夜蛾前来帮忙时,恰巧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即棺材板距离晃动紧接着被我大力掀飞,从里边惊魂未定的我和尚处于懵圈状态摸不着头脑的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居然是这样吗?” 听完全程,我皱着眉,敲了敲现在就那么突兀被放置在五条悟寝室里的棺材陷入沉思: “那这么说这个是我的术式弄出来的……?” 虽然我根本搞不懂那些东西每一次出来的时机和用途,不过按照以往经验似乎不管哪一件每一次又都能在奇怪的时机派上用场。 而通过五条悟和夏油杰刚才的叙述来看,这具坚硬如磐石的棺材板板自然是用作防御一类的用途没有错了。 在恐怖游戏中紧急情况下若是主角被穷追不放的鬼怪追击时,很有可能也会躲进棺材里稍加躲避。 因此“棺材”和“防御”很容易就能轻易联系起来。 而虽然我是这么推理的没错,但是…… 刚刚究竟是什么情况才会被判定作“危险”,而我需要被自己的术式保护起来啊? 火山地震吗? 不至于吧? 想到这里,我将怀疑的视线掉转向在场从逻辑上看唯二有可能对我造成危害的二人,幽幽道: “我姑且问一句,你们刚刚没有想趁着我醉倒时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你怎么会知……唔唔!” 白发dk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满脸仍保持着平日里那种亲和微笑的夏油杰给一把捂住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呢?”他顶着那张极具迷惑性的好人脸,语气无辜,“悟也就算了,我的话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琪琪的事哦?” 也是哦。 我被说服了,点点头。 “你……唔唔唔唔!”五条悟不知又嚎了些什么。 怕无故的猜疑伤到同窗的心,我连忙对夏油杰解释:“这点我当然相信杰!只不过……” 说道这我抬手揉了揉自己一侧的脸颊,不确认道: “只不过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就想着是不是悟趁我睡觉时又在我脸上乱涂乱画……” 之前在课堂上有次他就拿硝子的变色唇膏涂了乌龟来着。 而因为变色唇膏最起初是无色透明的要等一段时间才显色… 结果我就顶着这么个玩意儿直到食堂社死了一遍才被同行的硝子注意并猜出了实情: “一定是那家伙趁我不注意从我这里拿走的。” 太过分了! 当时的我都还以为是灵异事件来着吓得差点没将饭打翻! 这会儿,想到上次那个恶作剧的我又使劲揉了揉自己好像被人动过手脚的脸。 拿出镜子又仔细照了照,在发觉没有异常之后才打消了对某个白毛恶劣家伙的怀疑。 “……啊。” 见到我的反应,夏油杰不知为何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 连刚刚都一直被强行捂嘴炸毛瞎嚎的五条悟也停下了动作。 我困惑地看着两个人齐刷刷低头盯住我不知打量什么地盯了半晌,最后看着他们叹出口气一人将一手搭住我肩,语气沉重: “你还是多长点心吧。” 我:? 点心? 什么点心? 这两个在谜语人什么? 然而这事显然还没完。 在我见时间不早拿起带过来的游戏机和制造出的一些垃圾便打算回寝时,原本正对向我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表情一瞬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俩就好像那种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场景,四双大小不一的眼忽而齐刷刷紧盯我的后方。 我这才从棺材一事上稍微缓和下来一丁点的小心脏哪里惊得起这么一吓,意识到自己身后肯定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咬紧牙死死遵从着不作死不回头的经验,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便往身前两名dk飞扑过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遇到危险第一反应是往可靠队友身后躲是我趋利避害的基本原则。 我第一时间相当从心地溜到夏油杰身后。 而令我稍感意外的是,原本站位还要在夏油杰前方一些的五条悟这时也好像跟没写作业后头有十个夜蛾在爬似的“嗖”一下以我都没看清的速度直接越过所有人相当没有负担地,同样缩到了我的身后。 什么情况啊? 这家伙也有怕的东西吗? 我心里吐槽了句,这才记起要向自己刚才所站的地方一探究竟。 而我这么一望,险些没把我的七魂六魄给直接吓出。 好家伙,就见在阳台与室内设立的那道半开的玻璃窗上,一个平白出现的红衣女人完全违背科学规则地出现(飘浮)在那里。 那头披散下来垂在身前的乌黑长发几乎遮挡住了整张脸庞 只余一只还露在外面血红眼珠眼白漆黑的诡异眼睛直勾勾朝这盯来。 我脑袋里“轰”一声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思考,腿当时就软了,就准备给这位玻璃镜面上的姐们拜个早年。 好在是本来躲在我身后的五条悟伸手过来捞了我胳膊一把,我又下意识抓住夏油杰刚好在我手边的袖子,这才没有直接给跪。 而接下来我注意到,玻璃镜面中的女人先前那震慑幽怨直勾勾盯过来的骇人鬼瞳,其中的敌意似乎不是冲我而来。 因为当我注意到对方将视线朝我这处扫过来时,原本还一副标准厉鬼模样的女人顿时调整了个动作。 她抬手可以说是憨憨地拨弄一下头发,将那只原本露在外边吓人的眼睛也挡了去,又往一直拖到脚边的袖口里一阵掏掏,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红盖头罩在那张让我恐惧的脸上。 做好这些这才乖乖巧巧地双手兜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了。 我:“……” 见到这么个眼熟的形象我才后知好多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我好久都没有打过照面的鬼新娘。 之前谢必安有说她煞气太重不能经常出来否则会影响到我一类的话,算起上一次我在今井那死变态家的镜子里见她,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虽然还是觉得很害怕,也不太敢靠近,但我没有忘记自己之前想要找她感谢的决定。 毕竟人家救过我的命呢,还不止一次,而且比起恶意倒不如说根本每次出场都在拼尽全力帮我。 就算看起来很可怕种族也不同,机会难得,我也还是想把自己的谢意传达过去。 “喂!你……” 见我不退反进,朝着窗玻璃的鬼新娘径直走去,五条悟神色一变伸了手刚要拉我,却是被看出些什么的夏油杰摇摇头抬手拦下。 等一直走到面对阳台的那道玻璃,我感觉自己离那个倒映在上边的影子更近了,才狠狠捏一捏自己大腿,鼓足勇气尽量用着不带颤抖的声线,切换成中文试探说: “那个…是嫣姐姐吗?抱歉,我向谢必安打听过您的事……” 【古有秘闻传,选碧玉华年之少女,溺死于潭,手足坠石,无以浮,浸泡七日,聚阴锁魂,捞之梳妆,饰凤冠霞帔,入殓下葬,此时之女子,煞之大也,阴之极也】 谢必安对我说,真名为“明嫣”的鬼新娘,就是这样的存在。 据说当时在她还存活的落后偏远的村子里,明嫣身为女子却身材高大的缘故,经常被同龄男孩取笑。 也因为这点她从小便厌恶男性,长大后更是毅然决然在成亲当天逃离了父母给她安排的与六十岁高龄村长的婚约,决定带着与同样境遇的友人一起离开村子。 只是在离开之前,明嫣发现朋友赠予自己的发簪并未带上。 她悄悄回到家想要取回,谁知发簪是她痴迷邪术的兄长故意偷走,目的就是为了引她折返,用她特殊命格与八字的肉.体和村里被其它村民拐来的女子实现某种阵法。 再然后的事情可想而知。 明嫣没有逃离那个村庄,也终究没有赴约一直等待她的友人…… 最好的年龄,无故沉入深不见底的谭低活活淹死,死后又被惊扰尸体任意摆弄穿上艳丽的华服,怪不得怨气至极,阴气至极。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之后,化作厉鬼的明嫣和那些惨死的姑娘屠杀了整个村子参与此次事件的村民,这个村庄也成了著名的鬼村。 …… 这个故事其实我似乎是有一点印象的,正是《纸人消灾》生成出来的一部分剧情,明嫣的经历也有一定的重合,基友和我闲聊时正好有提过。 虽然当时我只把这些剧情当成是虚构,鬼新娘也简单地认为是ai生成的游戏中的npc、并非真实存在的东西。 可现在的情况足以明朗,那些被ai制造出来的鬼怪或许并非凭空捏造和虚构的那么简单。 他们在不同于我当初所活世界的另一个维度和空间是真实存在的,全部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经历,曾经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而这也是现在,我不愿意仅仅只拿鬼新娘当做是我“好用的术式”、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助到我的“工具人”而轻易忽视她个人感受的原因。 鬼新娘……明嫣她都那样将我视如己出不留余力地帮助我了,若是这样还只能收到我一味害怕和逃避不敢正眼应对的反应,估计会相当寒心。 所以“谢谢”这样的话语,我是一定要好好说出的。 “之前的事情,还有之前的之前的事情,我非常感谢!” 直面着面前血色的身影,我说。 想清楚了这些后逐渐忘却了先前的胆怯,无需再用刺激自己产生痛觉的方法开始变得也能顺畅地表达: “虽然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但是,如果之后有我也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 一秒。 两秒。 三秒。 静静地站在我身前倒映面上的血红色新娘没有任何回应。 身后同我处于同一位面的dk们也毫无动静,好像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向我们这边。 而就在我疑虑是不是鬼新娘种族不同又或者体质特殊,这种状态已经无法听懂我说的话时,镜中似乎拂过一阵微风。 而那柔和轻微的清风就那么拂动起了鬼新娘原本盖住全脸的红色盖头。 女人那柔软线条的下颌自掀起一些的盖头一角露出小半截,煞白皮衬托下艳色浓烈的唇微微勾起个蛊惑的弧度。 她似乎轻轻笑了下,随之红艳而娇嫩的唇瓣翕张,我瞪大眼睛,极力分辨,在对方身影模糊消失之际好像透过唇语读出了一句清晰而突兀的…… 【谢谢。】 谢谢? 为什么对我说谢谢? 明明应该是我对她说出这两个字才对。 还没等我想清这点,快要消失的鬼新娘忽然朝我伸出了手。 纤白的手指穿过镜面径直触向我的眉心。 这回,我鬼使神差地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躲避。 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就那样用着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我 然后看着她的身形在下一刻彻底消失。 有些不理解发生什么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碰到的地方,虽然身体没有感到不适,但不知为何迅速地涌动起一阵疲惫。 好累,眼皮子也不受控制地想要打架,比我特训时围绕高专跑个十来圈还要疲惫。 身形禁不住一阵摇晃,然后腿一软旋即没站稳便要往地上跌坐而去。 “喂!没事吧?” “……小琪琪?” 身后不知何时过来的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搀了我一把,一直将我半扶半提溜地放到沙发,才皱着没有些担忧地问我。 “你还好吗?刚刚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看到那家伙碰你了,没被做奇怪的事吧?” “有哪里不舒服吗?你很累?” “她真的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吗?” 面对五条悟夏油杰你一言我一语的发问,我只感到疲惫加剧,脑袋也一团混乱,好像要炸,根本不知道要率先回复哪一个。 “等……等一下。” 于是我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决定哪一个都不回。 “你们别问了,我现在好困,要睡了,”我边说,一骨碌爬进了还开着的棺材,相当果断地结束聊天,“有什么事我梦里缕一下,睡醒再说,晚安。” 双手合十平躺进去,很松软,比床舒服多了。 我闭上眼,安详地趟了几秒…… 随后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勉强半睁开一只眼,对着一旁似乎震愕到说不出话来傻愣着看我的二人打个手势,补充: “对了,你们谁帮我把盖子捡过来合一下?谢谢。” 33. 晋江独发33 检验×阴物×出差…… 我本来以为这口棺材就是个盾甲稍微厚上一些的棺材,没有想到其中还大有文章。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蜷缩在发觉这么个用不着呼吸、体感也无比舒适软和的棺材里一口气大睡了三天三夜(我觉得)后 打开棺材板我从里边坐起向外张望,看到了两个甚至连姿势也没挪动过仍站在我边上朝下困惑望来的两名dk。 “怎么?忘带枕头了?” 五条悟挑眉看来,一副明显调侃的语气。 一旁夏油杰还真就默默递来个大小刚好可以塞进棺材的枕头。 “嗯?”我有点懵,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存在违和,“什么?我已经睡好了啊?” 我说着还是接过被夏油递来的枕头,疑惑问: “倒是你们,怎么一直傻站在这里一动不带动的?” “哈?你在说什么?” 令我没想到的是五条悟倒是露出了比我还惊异的表情,就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 “你不是刚才躺进去一分钟都没有吗?” 为了证明这货此言不假,夏油杰附和般地在旁边点一点头。 “……啊?” 听到这匪夷所思的状况,我一脸懵。 到底是我傻了还是他们又联合起来在驴我? “不是,可是我明明在里面睡了……”不说三四天,以现在的身体和精神饱满的状态来看少说最起码十来个小时也是有的吧? 我小声嘟囔着,觉得这么干想也没有用,干脆决定用事实说话。 “悟,你进去躺一下。” 说着我站起来,直接将还歪头一脸“你这人没事吧”表情的白毛dk一把拽住就要往自己让出的棺材板里塞。 “喂!你有毛病吗?”他大感晦气地几乎是要跳起脚来,“老子才不要睡这玩意儿!” 我也没强求他,松了手,直接又去捞另一个。 “那杰,你帮我验证一下。” 对方倒是好说话很多,虽然也是一副有些踟蹰犹豫的样子,倒是见我没在开玩笑而是很严肃地提出的请求,还是看起来愿意帮我这个忙。 “只要像这样躺进去就可以了是么?” “嗯嗯,拜托了。” “喂!给我等等!” 然而麻烦的是,被我轻易放过的五条悟这会儿又不乐意了。 他一把抓住我正要给夏油杰抚平棺中床被皱褶的手,抓住我的胳膊直接抬高往后一拉,将我整个人从他身前往旁拉了个地儿。 接下来在我看神经病的眼神中,这货又自顾自径直长腿一埋,这一回比谁都主动地躺进了棺材里。 我:? 怕不是有那个大病吧这人? 明明刚刚还一副抵触得要死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夏油杰倒是也没和他争,只是虚着眼一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耍宝。 然后搞笑的一幕发生了。 接下来我们三个都很快地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是这棺材板的长度它不太够。 五条悟这么个接近一米九或者可能已经一米九的傻大个他躺进去,无法做到将两腿伸展,只能委曲求全地像个没洗头的忧伤孩子抱住双膝将双腿微微打弯的姿势那样憋屈地蜷在里边。 五条悟:“……” 蜷缩,可怜,又无助。 “噗。” “咳。” 我和夏油杰绷了半天没有忍住,全然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收声啦!” 可惜即使是龟缩的五条悟也绝不认输 他像个被强行塞入小上一号的玻璃杯中挤压变形而炸毛的液体猫猫,龇着牙像是哈气般瞪我道: “已经躺好了,你想要老子干什么就快讲!” 我赶紧擦掉了眼角被笑出来的眼泪花儿,收缩腹部鼓脸闭嘴止下憋不住一直漏出来的无情嘲笑,去拿旁边搁地上的棺材板子。 “喂喂,你想干嘛?” 见我就要这么举起合上,快要被兜头盖住的五条悟一下子色变。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抓住我就要合棺的手警惕询问: “我事先问一句你没有想要坑我吧?” 我手上使劲,将板子向下压去和他暗暗对抗,嘴上安慰: “没关系啦,里面是可以呼吸的,我只是想让悟也确认一下是不是时间的流速和外界不同。” “悟帮我在里面从1数到1000然后出来,我和杰在外面确认一下究竟过了多久就行。” 虽然白毛dk还是隐隐抵抗,也一直抓着我手死活不肯让我给他盖棺,但最后还是被上前帮忙的夏油杰给搭了把手,将人友情送走了。 棺盖合上的瞬间原本咋咋呼呼喊着“杰,你给我等着”的恼火声音立刻停歇。 充斥满dk嘈杂的嚷嚷一下没了动静。 我和夏油杰彼此互视一眼,都在默默等待着什么。 而还没等我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甚至可以说都没过去一两秒,“唰”的一声将棺材板从里边抬起的五条悟便满脸不爽地冒了出来。 “悟,你有好好数到1000吗?”我充满怀疑地问。 实在无法相信这人可以将我的请求好好做到。 “啊,数了啊,”头毛被压得凌乱的五条悟僵硬着身子维持着一种很奇怪的麻痹状态从棺中坐起,“老子都要在里面无聊死了,腿麻了,拉我一把。” 抱怨着,朝我伸手。 我迟疑一秒,还是把手递过去给他拽了一把。 我观察一下对方,dk的表情明显要比进去之前忧郁好几个度,看起来都没先前那么精神了,甚至都没像我预料到的一出来朝人发脾气。 他现在这副样……怎么形容,就好像常年被关在猫箱没被放出来透气的抑郁猫。 好家伙,给直接关了一会儿整抑郁了是吗? 并且我还发现棺材里的被褥也多出好几个切换姿势被压出来的各角度不平褶皱 侧面反应了这人是真的是无聊整个在里面就是扭来扭去的状态。 看来这家伙应该没有在撒谎,没准真的是像我叮嘱那样好好从1数到1000了。 “辛苦你了,悟。” 我不知如何表示,与此同时让原本还一阳光开朗大男孩被迫体验一次坐牢也挺愧疚 索性干脆安慰性质地揉了揉他的头,替人梳理了下弄乱的头毛。 “知道我辛苦就好。”五条悟依旧是不太高兴地嘟嘟哝哝,倒是没避开我打理的动作,并表示好奇多问了句,“所以呢?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我和托住下巴沉思些什么的夏油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确定了,里面的时间流速和外面是不一样的,基本感受不到流逝又或者说十分缓慢,”我总结,“类似于与外界分离出来的单独一个特殊空间。” ——并且,这个空间从内部能够很轻易解除并破开,但是要在外边攻击便很显然无法轻易破解坚硬无比。 也即等同于,不会被打扰的极佳泉水回复点。 而为了进一步验证,我让夏油杰也进去试了试。 这回我们看好了时间,又让夏油杰把自己的手机也同样带进去用于计时。 出来之后对方手机上的时间与外界时间发生了明显的偏差,这点也进一步证明了先前的猜测。 得知自己这回收获到了如此好用道具的我狂喜乱舞。 好耶! 这样一来以后遇到打不过的对手,就能安心当个缩头乌龟躲进里边直到将敌人耗死为止了! 可太适合我既弱还怂的菜鸟体质了! 在那之后我尝试将这么大一口棺材回收回去。 另我感到意外的是,这次比任何时候都要顺手。 记得我先前释放后重新回收鬼傀儡时还要咿咿呀呀酝酿半天来着,没有想到这回居然一遍就顺利成功。 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仅仅是抬起那么一小下比出个简单手势的右手。 总感觉自己对于术式的掌控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难道是之前鬼新娘那番举动的效力吗? 这事之后我又在学校过了几天无事发生的安稳日子。 五条夏油进入到七月之后便变得忙碌起来。 三天两头往外任务,有的时候学校里根本不见人影。 期间他们原本对于我的特训也自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庵歌姬和冥冥学姐会进行一些教导。 此外我偶尔也会和她们一起出任一些简单的祓除任务,逐渐开始也能尝试着进行单独祓除了。 顺带一提的是,以往我使用符咒时都需要完整念出咒语并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才能成功施展。 而现在可以直接省掉那些花里胡哨的口诀,仅仅用单字的“水”、“火”、“雷”、“风”这样的简单命令便可轻易达成,且也无需再借助胭脂花片的辅助能力。 关于这点我虽然通过纸手机再三询问过谢必安自己能力的增强是否与鬼新娘有关、最近为什么总是不见到她,对方一开始像是避而不谈总是扯开话题 直到我有些生气不再回复他消息,且开始对另一只鬼差范无咎进行软磨硬泡企图从这突破,谢这家伙才勉勉强强愿意告诉我实情。 实际上鬼新娘所在的日子本来就并不多了,她于是想在消失之前将身上还残余的修为全部转移给我、助我提升。 我大吃一惊,询问其中缘由,并迫切地想知道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如果对方所指的“消失”是代表鬼新娘之后会转世投胎也就算了,就怕她是落得个魂飞魄散无法超生的下场,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样的状况我可不想看到! “新娘子身上的阴气已经不足以维持她继续存在了,她当初领头杀死许多村民,虽然那些人并不无辜,但也违背了规矩应该魂飞魄散了,只是阎王大人念她可怜这才网开一面。” 谢必安解释道,不过之后话锋一转又对我说: “说起来,倒是的确有让这种状态的她迅速补回阴气维持存续的方法,只是‘那种’东西在这个时代太过稀少也太难找到了,可遇不可求。” 我立马询问是什么东西。 “至阴之物,最好是有着千年以上历史的至阴之物。”他想了想,又说,“唔,换算成小琪子你待的那边说法大概是……” “有着浓重怨气同时裹挟剧毒的诅咒之物?” 那是什么东西? 宿傩手指吗?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咒术理论知识教材里那个丑得要死的死蜡插图。 没记错的话好像高专作为储存库还是收纳室的某个地方就保留有之前学校前辈偶尔任务时遇上并收集回来的几根来着。 但是我也不能直接去抢过来把它交到新娘子手里让她尝试使用(呃,服用?) 因为这肯定是违反校规的,而且我也找不到地方。 这样一来就只能祈祷在之后的任务中快点遇到这种东西了。 只要在任务报告时不写下找到手指这事,又想办法瞒过辅助监督的话,要私吞一个不起眼的丑指头应该不算难事吧? “琪琪酱?” “你在听吗?琪琪?” …… “啊,是!” 察觉到自己在走神,我连忙回收思绪挺直身体,熟练道歉: “对不起!刚刚稍微有些……” 脸颊被戳了戳,化妆师小姐姐一面帮我补妆一面嘴上佯装生气地小声道: “所以说上次那两个过来接你的小年轻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嘛!没有的话下次给姐姐介绍介绍认识下呗?” 呃,居然又是在说这个。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询问过这样一模一样的问题了。 那两个家伙可还真是红颜祸水行走的少女捕获器。 说起来自从我被冥冥介绍到这里,并且真的作为兼职模特开始接一些杂志封面的拍摄工作时,便总会被见缝插针询问有关偶尔任务回来会顺路接我返校那两个dk的事。 “这个呀……” 一想到之前嘴快被恶狠狠教训并叮嘱过“下次不许随便把我们的号码交给别人”,我便装傻充愣开始搪塞话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 “嗳真的吗?” 对方显然看起来并不甘心,还想要再问出点什么。 而或许是看出了我一脸为难,一旁这次一起拍摄的合作模特忽然将身子微微凑来,直接开口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们看到了吗?之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b小町c位的星野爱近期恢复活跃了。” “哦哦!我超喜欢她!简直就是浑身闪闪发光天使一样的女孩子!好想亲眼见上一面哇!!” “嗳?你们在聊爱酱吗?听说她接下来要参演的那部电影……” 见关注点立刻被转移,我松了口气,充满感激看向替我解围的那名少女。 望月夏芽……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对方15岁,比我稍微小上一些,但在平面模特这点是我的前辈,这次的拍摄当中也很照顾我。 好几次在我听不懂摄影师的要求不知所措时会温声细语提醒着对我进行可称是救场的点拨,是个超级善良的美少女!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了。” 拍摄结束后,我向着身边恰巧没人的夏芽正式道谢。 “没关系的,”她很温和向我露出微笑,“你不用放在心上。” 因为接下来有一段顺路,我们便像这样又聊了几句。 而因为我见她明显有些怏怏不乐的样子,路过可丽饼车时买了两个便顺手给了她一个,试探性地询问是心情不佳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她接过挤满奶油和裹挟草莓巧克力酱的可丽饼,终于露出笑容。 “嗯,实际上……” 对我道谢之后,她开始讲述起她的烦恼。 我这也才得知在这个圈子分明小有名气的夏芽似乎因为家里的原因,要搬去乡下从而暂时放弃继续做平面模特的事实。 “居然是这样,好可惜……” 我停下了进食的动作,表示了遗憾后绞尽脑汁刚想找出点安慰的话语。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伸手在我的右边肩膀飞速戳了一小下。 下意识地往左边看去,越过微微有些疑惑夏芽的侧脸,抬起头看到了因“捉弄失败”而稍微有些惊讶和遗憾的某只混蛋白毛。 “哇,杰,她变聪明了耶?” 那只白毛唉声叹气地对着他旁边的黑发挚友说道。 “你是小学生吗?悟,每次都这么玩。” 旁边的人吐槽他。 “啊,那个,抱歉……” 见状,一下变得有些局促的夏芽小小吃惊地捂住嘴,冲着突然出现的五条和夏油点点头 又回头对我说了声“这样的话我先走了,回去再用le聊吧?”之后就匆匆走掉了。 “啊,小夏芽……” 我伸出手刚要挽留,便感觉肩膀被一只掌心微微按在原地。 不等我反应,脸颊传来有人靠近身上所散发的温热气息,不同于可丽饼的另一种类似糖霜的甜味钻入我的鼻尖。 下一刻,大半颗毛绒绒的白色脑袋占据我的视野。 手上拿住原本还只几乎咬掉个草莓尖的可丽饼一眨眼便消失得只剩下点皮皮。 “五!条!悟!” 总算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我一瞬暴怒,气到快要跺脚地扭过头狠狠地看着腮帮鼓动的罪魁祸首: “你太过分了吧!我才刚吃一口而已!” 看起来毫无歉意的白发dk似乎要故意气我似的,边嚼还有闲工夫给我比出一个鬼脸。 “草莓放太多啦,好酸,下次多加点奶油和蜂蜜啦。” 加你个大头棒棒锤!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往可丽饼里猛加芥末胡椒!! 我像是走在路上被人踹了一脚,还是踹沟里去的那种,原本还不错的心情这时瞬间低落下来。 我可是小时候骑大马冰淇淋砸我爸头上会比他哭得还大声的脆弱小孩,这个时候仿佛又回想起了童年凄惨的一幕 盯着dk那张欠打的脸忍了半晌,眼眶一红,终究还是没忍住…… “哇啊!” “?” 出乎我意料的,我这边情绪还没酝酿好呢,那边上一秒还一脸臭屁的五条悟便被走过去的夏油杰一个暴栗给怪叫着制裁了。 “好痛!干嘛下手那么重嘛?你知道我只是逗逗她而已!” 在五条悟捂着脑袋的抱怨声中,黑发dk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可丽饼交到我手里。 “嗳?你们……” 我呆呆地拿着失而复得的那口饼,刚想问点什么,头顶便被对方轻轻拍了拍。 夏油杰微俯身子曲起指节直接蹭掉我眼角还未来得及拿来威慑人的那点水汽,无可奈何地笑道: “刚刚在可丽饼车前就看到你们了,这家伙吵着要吃再加上看到你们好像在说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过来找你。” 原来是这样。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已经在吃新拿出的另一个涂满芒果酱可丽饼的五条悟,更加想给这么个半边头顶着大包的屑人脑袋另一边再新添个包了。 这家伙一定是小学时会扯女孩辫子,把朋友鞋带系桌子腿上的类型。 “所以你们今天那么早就做完任务了?” 为了防止再度被偷袭,我警惕站着离五条悟远一些,率先对着手里的可丽饼咬了一大口,问。 与此同时le上刚通过申请的夏芽发来一条“要加油哦”的消息,附赠一个打气的小表情。 我:? 是指的之后模特兼职的事情也要我好好干吗? 真是个温柔的人,我立刻回复了一个“我会努力的”附加三个证明我决心的惊叹号的消息过去。 结果对面反而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的样子。 小夏芽:【[吃惊][吃惊]】 小夏芽:【好…厉害……原来是真的?】 小夏芽:【本来以为是我想多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为你打气的!】 小夏芽:【悄悄问一下,两个一起的话会不会很辛苦?】 我:? 什么? 我怎么感觉我有点跟不上她? 两个一起……? 是指因为她要退圈了所以想要我今后连同她的那份热爱一起努力的意思吗? 虽然已经在这呆蛮久了,我的日语也还不是蛮好,不过我想根据前后语境应该是这样理解没错。 于是我自信满满回。 我:【不辛苦!我会继续努力的!】 ——带着小夏芽的一份! 我:【别看我这样,想做还是能做得很好的!】 就算之后没有小夏芽再给我耐心指导动作了,我也会靠自己的力量前行的! 小夏芽:【咦?继续努力…是指还要继续增多的意思吗?】 小夏芽:【那么,要注意身体哦?太疲惫了可就不好了】 ! 她好温柔。 居然还担心我会不会累垮。 我:【放心吧,我身体很好的,绝对没有问题!】 区区兼职而已,又不是全职模特。 小夏芽:【呜呜呜,好厉害】 小夏芽:【总感觉琪琪已经是大人了呢】 小夏芽:【真好啊,我也好想邂逅甜蜜的恋情】 我:嗯? 怎么话题会突然飞到恋爱话题上去了? 刚刚不是还在激烈地讨论事业吗? 就在我一头雾水时,一侧被扎成低低团子的头发被一只从旁伸来的手捏了捏。 我将可丽饼迅速收回到那只手所能触及的范围外,警惕望去。 “喂,你究竟有没有在好好听啊?” 立刻对视上五条悟颇为不满的脸。 “既然在和我们讲话就不要分神玩手机啊?” ……心虚。 好吧。 我的错。 “抱歉,你们刚刚说什么了?”暂时熄灭屏幕,摆出认真的态度,“最近任务还多吗?” “啊,”白毛dk进一步炸毛,指着我跳脚,“这一看就是根本没有再听嘛!” 说着伸手过来用力在我脸颊蹭了一下,把沾上的奶油抹到了我另一边。 “喂!” 我抬手就打。 夏油杰看我们一眼,道: “刚刚说到明天起我们会出差一段时间,去浮云町一带祓除那边最近频繁滋生的咒灵。” “原来是这样,”我说,对此深表怜悯,“我会想你们的886。” “笨蛋,”五条悟立刻给了我当头一棒子,“你也在这次的出差名单中。” 34. 晋江独发34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jp…… 五条悟虚着眼无情告知:“你也在这次的出差名单中。” 我:“啊……” 简直是晴天霹雳了属于是。 我近乎有些惊慌失措地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见两人表情都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开始不安。 “远不远啊?要去几天?硝子会一起吗?我没出过差啊?还有谁啊?” 这突如其来的委派是我措手不及的。 看来是之前度过的摸鱼日子太过宁静,搞得我稍稍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想什么,硝子当然不会去啊,危险的任务她都不会出面,”五条悟说,“人数的话,就我们仨,你还想要谁啊?一年级的那两个叫灰海和七原的小子吗?” 我:…… 不是、 你好歹把人家名字搞对吧? “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是主力,你只要当去修学旅行就好,”夏油杰安慰我说,“况且这种事情以后要学会习惯。” 习惯出差吗? 不要给我轻易屈服习惯啦! 他这么一说我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忧愁了。 总感觉还没有结束学生时代就要提前体验社畜生涯了呢,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算了,说不定这回运气好能够遇上根宿傩手指或者其他阴物呢? 没错,我祓除可不是为了烂橘子也不是什么世界和平,只是取我所需罢了。 这么安慰好自己后,当晚我便在夏油杰给我贴心发来的罗列参考清单上收拾好了必备的换洗衣物、蚊虫叮咬喷雾、和以备不时之需的感冒药品一类的东西作为行李。 要去的地方是个远离东京一个乡下小镇,我们先是搭了电车又坐了长途大巴,接下来走了好长一段路遇上了牛车,这才被摇摇晃晃拖到了最终目的地。 等到我们终于下脚到事先预约好的当地民宿,我已经是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然而同行的两个dk却一副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的游刃有余样。 五条悟跟出来郊游一样,路中途遇见个蝴蝶还会去追两步掐根草在嘴里叼着玩,零食也吃得贼嗨。 夏油杰更是非但承担了将所有人带来的行李搬运上楼的工作,顺带还要稍上腿肚子打架实在走不动的我。 他们是什么怪物吗? 到底是怎样做到体力这么好的? “这就不行啦?” 见我一副蔫蔫的样子,被黑发dk放置在沙发哼哼唧唧地苦着脸揉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五条悟抓紧时间取笑: “你好弱啊,看来之前的训练量根本就不够嘛!小弱鸡。” 是是是,你强你强,你最强行了吧,大强鸡。 我条件反射地一抬手就要挡开,结果挥出去居然挥了个空。 啊咧?奇怪? 对方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伸手过来挠我一爪或者捏我一下搞些小动作居然还让我变得有少许不习惯。 什么啊,他这不是也累了吗?还好意思说我。 这个时候夏油杰走过来,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坐在旁边并腿坐好异常乖巧的五条,想了想,说: “悟,现在和我去资料里提到的这边经常会出现咒灵的地方看看,琪琪的话既然累了就先在这好好休息吧。” 什么? 放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环境吗? 虽然刚才打过照面的民宿主人是对慈和的夫妻看起来都很好说话没错啦,但是路过楼梯时好像看到个刚巧走出来面无表情将自己房门关上的黄发少年来着。 要是等下单独和他出来撞上就很尴尬了,我才不要一个人应付那种一看就很刺头的家伙。 “不要,”我赶紧说,不顾略微有些酸痛的腿一下站起,“我还是和你们一起过去好了。” 也许是自己这一下站得太猛了,我的整条腿直接抽了筋。 抽筋的感觉不要太酸爽,我没忍住“噫”地轻呼出声,身子就要往旁栽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状下意识就要过来伸手搀我,可我因为之前经常平地摔的缘故,有段时间特意研究过如何补救这种情况。 因此花费大量精力和练习在了“如何在摔倒前迅速将摔倒的本体用纸人代替”,到现在基本拥有90以上的几率可以施展成功。 而这次显然就是我运气好成功的一次。 所以两个dk伸手去够的原本要跌倒的我,就那么“嘭”一下变成了一个极其简略画风长着我样子的阴间纸人,歪鼻子斜嘴的。 而安全在另一个地方现身的本体的我则看着这俩高大貌美的帅哥仿佛有那个大病似的此时用着十分暧昧的姿势将那个辣眼睛的丑纸人夹在中间,两只手掌分别搂抱上它脆弱的腰肢。 嗯… 场面太怪我没眼看。 “咔。” 而那纸糊的腰实在过于不足俩猛男的一握,这么一下竟直接拦腰折断。 那原本勉强还算是个直立行走样子的替身纸人瞬间大头朝下,来了个十分不符合人体规律的身体对折 只是轻飘飘意思意思挂在“身体”上纸做的“衣服”也随之滑落。 “那个,三位客人……呀啊!!” 凑巧不巧,这惊悚的一幕恰巧被端着茶点像是过来招待我们的民宿主人亲眼所见。 这位可怜的家庭主妇显然把纸人当成了真人。 而面前戏剧性的一幕在外人眼里乍一看上去也明显成了什么黄.暴的场面。 还没有等两个呆愣着看过去的dk和没反应过来的我解释些什么,从惊吓中迅速捂眼的中年妇女便已是十分想要摆脱麻烦地嘴里连声说着“我什么都没看见,茶点放在这里了,那么我先走了” 然后大力合门风也似地“噔噔蹬”下楼离去了。 “……”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我们三人各自对视了眼,然后五条悟低头看看还被自己拽在手里截断下半身的纸人,往上好奇地还提溜了下,搞得那半死不活的纸人一条没黏好的胳膊顺势而掉。 五条:Σ! “完了,肯定要被当成奇怪的人了……” 我放弃般地重坐回沙发,按着头痛苦面具。 “嘛,这样也好……”夏油杰倒是想得开,“最起码我们出去做一些事时不会被他们过问了,非术师要是非要探究咒灵相关的话,解释起来也会很难办。” 行吧。 小插曲结束后,我和两个dk便按照原计划,来到辅助监督事先发给我们资料上提到的地方进行搜索。 这是个叫做“神之海”的海域,似乎是这个镇子标志性的一个区域。 好像有“除了神明之外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入否则会招来不幸”的讲法。 但这点上姑且我们是不用在意的,本身就是为了消除这种不幸——也即是诅咒滋生出来的灾害而来。 以往误入到这边的人们会失踪或者渔船失事,往往就是生长在这里的咒灵所干的好事。 稍微在我们意料之中的是:这块地方的咒灵还真不少。 战斗开始,我们放好帐。 “天雷地雷,声震八方,雷火速至,拥云蔽光,急急如律令!” 率先丢出一张雷符,我念动咒语,利用海水导电的特质一口气电麻了一大片海中飘荡的诅咒。 “天火彻光,地火烈光,普遍万方,光明朗照,急急如律令! “口诀我啊,不记得了,总之就是,给我刮风,急急如律令!” “然后就是,还有一张,我看看啊,冰雹招来,急急如律令!” ——之后又气势十足地用了还剩下的一些火符、风符还有冰符,在非常正确的时机分别协助被五条和夏油打到乱窜顾不上追捕的漏网之鱼。 虽然遇上的都是些比蝇头高级不到哪里去的小砸碎,但因为数量太多消灭起来还是废了点体力和时间。 等到我们将最后一个诅咒也彻底祓除,方圆内五条悟的六眼再看不到存在的咒灵后,三个人今日的任务终于得以告一段落。 “上真玄灵,五斗覆身。神清气爽,荡秽安宁。急急如律令!” 这个时候我又念诵出一段,记得好像是净心咒还是什么来的,相当于回复作用可以消除身上的疲惫。 总之念完之后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一丝轻松,原本小腿上的不适也略有缓解,我这才不顾形象地张开双臂将双手呈现出大字,“啪”一下仰面躺倒在海边雪白色的细砂上。 “终于——收工了!” 长长吁出一口气,将身体全然放松。 任由时不时拍打上来的海浪冲刷着我轻轻晃荡的脚面,感受着带着一丝腥气的海风,体验这份工作过后品味起来异常难得的惬意时光。 “你也太夸张了吧?怎么跟个刚喝完白酒的小老头似的?”抓起一只被浪打到身上海星的五条悟好笑地看来,“就灭了几只啊有那么累吗?” “我念口诀念累了!”我底气十足,“不行么!” 为了极力证明我不是在其中划水摸鱼和看起来显得没有事做,我可也是即使在忘记的情况下也好好努力编出来了一长串用来糊弄的咒语(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中文),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辛苦了。” 倒是夏油杰一如既往地相当体贴,看到我跟个死鱼似的用脚有一下没一下无力地蹬着海水嘴里还不断哼哼唧唧的样子,还走过来很关切地问我“是否需要按摩”。 “哇!”我听到这个可就不困了,眼睛亮闪闪立马坐起来,“可以吗?” “当然。” 黑发dk好脾气地笑着。 “好耶!” 之前特训时那段最起初不适应的阶段,总是会被弄得腰酸腿痛的,有时一口气练狠了夸张得第一天醒来就感觉好像被撞碎了甚至根本无法下床行动。 介于这点夏油杰似乎是不知是向谁请教还是在网上学了些按摩缓解的技巧,尝试给我按了几天后非但效果超棒并且技艺还提升了! 从此之后我就特别喜欢他有事没事帮我按按。 有时因为太过舒服还会一不小心就这么睡着,比任何助眠的药物和方法都要好用上数倍。 夏油杰,真好使。 点头比大拇指.jpg 于是说干就干! 刚好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暖呼呼薄薄一层的阳光扑散在我身上 搭配着月退部和月要背覆盖上来略带些温度手掌施加上恰到好处的力道,整个人舒服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仿佛月却趾都要倦起来好像要升天了。 “右边一点,嗯嗯,对对,就是这里,呼呼,杰你好棒喜欢……” 他按摩技术又精进了。 “……咳,喜欢就好。” 不要太赞,夏油杰他说不定真是个被咒术师耽误的好按摩师。 没准以后退圈了还能考个按摩证靠这手艺混饭什么的,我无比认真地想。 “喂,你要在这就睡了我们可不把你捎回去哦?” 五条悟那幽怨看过来的小眼神一看就是在嫉妒我能够享受到这等神仙体验,他慢悠悠走过来蹲下,拿着不知哪里搞来捏起的海星腿戳一下我的脸,酸溜溜地说: “真睡着了就干脆把你扔这里大晚上喂蚊子好了。” 我被按得舒服得都不想和他拌嘴,打了个哈欠,鼓脸拿撑起的腮帮顶了顶那只还怼我脸上的海星腿,作为敷衍的抗议。 而可能是见我不搭理他,五条悟自己也觉得单方面输出没有意思,随手把那只被他玩.弄的可怜派大星直接抛回了海里。 我闭上眼能够听到“呼啦”一声的海星落进水里的声音,身上能感觉到夏油杰还在替我按揉的有情铁手。 就这么听着海浪声又享受了一会儿,这时察觉到脑袋上又传来了轻轻抚摸的触感,一下一下的温柔地就好像揉抚一只狗狗。 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五条悟……真是的,这家伙是不是在变相羞辱我的意思? 不过这种情况下狗狗就狗狗吧,谁叫疲累的状况下被像这么被摸狗头是真的巴适到让人难以抵抗啊! 大意了…… 没想到后来在这一人体贴的侍奉下我还真就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 再次身处在棺材里。 嗯。 这已经成了我的什么被动机制了吗? 一睡觉就会自动入棺什么的。 感觉自己也不知不觉绑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阴间属性呢。 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总之,已经可以做到一脸淡定熟练掀开盖子的我将脑袋从棺材里试探伸出。 左看了看,右瞅了瞅,就发现此刻夏油杰和五条悟正在以类似于黑人抬棺的那种姿态一脸面无表情地抬着我前进。 我:…… 好谐。 而他俩或许是听到动静这时候同时扭头看来,还没等我尴尬地对他们说点什么,一声略微有点耳熟的“呀啊”之叫声这时又从前方传来。 我们三个同时怀着大概一模一样的不详预感警惕看去。 就见先前送过茶点的太太这时拿着菜篮子正好与迎面走来的我们撞见。 她现在持着比上一次还要不敢置信和吃惊十倍的表情,将嘴直接张成一个大大的“o”,正一脸惊魂未定仿佛看到了那种很不得了的脏东西眼神无比惊恐地望向我们。 我在自己到底是默默将头缩回棺材还是自信打招呼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显然还是比我镇定上许多的夏油杰笑眯眯地冲中年妇女点点头,极为淡定地来了句: “你好,一些个人兴趣,还请不要声张出去。” 在这位可怜的太太顶着满脸“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敬而远之表情目送我们走远的时候 我知道我们的怪人形象大概已是彻底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 35. 晋江独发35 神子×汽水×泳装…… 这片奇怪的海域果然和辅助监督传送过来的资料一模一样,虽说前一天的确清除完了所有咒灵,但是第二天我们过去时发现再次滋生的新的咒灵重新将这里填满了。 感觉就好像是游戏地图里能够自动刷新出源源不断小怪的特质,难不成这里设置了某种我们都不曾了解过的特殊术式吗? 我这么想着,又一边和着两个dk一起重刷了一遍那片海域的咒灵。 其间我们还尝试扩大了【帐】的范围,借助五条悟好用的六眼看了看海底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异状。 难不成问题会出现在更深的海域里面? 毕竟纵使是五条悟,也不是千里眼,他的眼睛也是有勘测范围的。 有了这个思路,夏油杰扒拉出几个会水的咒灵下沉到海底,但即使如此勘测范围仍然有限,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其实早在看到【窗】的探查报告说这片叫做“神之海”的禁区时常有咒灵滋生我就在猜测了,这种状况会不会跟两面宿傩那根神奇的手指有关。 毕竟夜蛾在课上就有曾说过,诅咒之王的二十根手指既是剧毒的毒物,与此同时也是争相抢夺和觊觎的能够提升实力的宝物 千百年来不断有咒灵如同飞蛾扑火、趋之若鹜。 而这个我恰好在找的东西,现在没准就潜藏在这片神之海中的某一处地方。 若是能找到的话,没准鬼新娘那边的情况也就好解决了。 我会想到这点,五条悟和夏油杰自然也会想到。 只不过现阶段毕竟只是猜测,索性这块地域也是当地人避之不及的禁区 所以我们再次清理了一波,决定等到第二天再过来观察是否还会有新的咒灵再度增加。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便不得不考虑跟学校和辅助监督那边上报情况请求增加搜查一类的咒术师作为增员了。 我记得冥冥学姐的乌鸦就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而可惜乌鸦没办法潜海就是。 而等到我们第二天再度来到那块禁区时,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一个人提早一步先于我们在那。 大老远就见着一个太阳照射下的稻草般金黄发色的晃眼黄毛,慵懒地躺在裙带菜一样海浪拍打上来的白色浅滩,我记得他,好像是叫长谷川航一朗来着。 这人就是让我们住下的那户人家的孩子,也即是被我们仨古怪行为吓得不轻的那位太太的儿子 昨晚在饭桌上时打过照面,面无着一张表情一语不发的样子,也不与人主动攀谈,感觉是个有些沉默高冷的少年。 嘛,不过这个也不好说。 因为最开始开学那会儿五条悟给人的感觉也是高冷疏离来着……结果不知怎地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这个暂且不提。 令我和两个dk都感到少许奇怪的是,我们暗处悄悄观察了一周,五条悟也用六眼扫视过了,今天的这块海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刷新出新的咒灵的样子。 感觉有些蹊跷。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也是咒术师的缘故,所以在我们来之前咒灵就被对方全部消灭了吗? 这大概比五条悟是个安静高冷的美男子还扯。 “啊,说起来,”我们叽叽咕咕讨论一阵没有结果,夏油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会不会和那个讲法有关?” “哪个讲法?”我和五条悟扭头看他。 “唔,就昨天在镇上溜达时有听人提道,那少年似乎是镇上神职家族继承人的缘故,是最接近神的人,”夏油杰耸耸肩,当然大半都是用着调侃的语气,“大概身上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吧?诅咒不敢靠近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个说法不太站得住脚呢? 华国也就算了,你们霓虹这边的神也太多了,一草一木皆是神,大大小小八百万,路上随便捡个石头扔出去说不定都能砸中几个,若是一个两个都那么厉害的话,那哪里还有咒灵的事儿? 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特别的异常,让夏油杰释放了几个观测咒灵后我们就决定打道回去,下午或者明天再看了。 “那个,要去稍微打个招呼吗?” 走之前,我还是试探地征求了句。 “嗳?不要吧?”五条悟一脸嫌弃,“我感觉那家伙看起来好嚣张,气场合不来的啦。” “你和大多数人都合不太来吧?”夏油在旁虚眼吐槽。 “哈?你又想被我锤吗?”五条悟眼刀射来。 “来?”另一只比出挑衅手势。 见他们又要打架,我立刻打消了先前的想法。 “行了行了,我们回去吧,这里好热。” 我说,推着互相瞪视两人的后背就往前推。 这个时候我的余光下方好像忽然闪进了个女孩子的身影。 一头长发,穿着轻飘飘的小裙子,单薄伶仃的身材好像海风一刮就能被吹走。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躺在不远处沙堆里的长谷川航一朗,正在一面按压住乱飘的头发,一面试探地向此时被波光粼粼海面覆盖的少年那边接近。 因为隔得有些远而且是背对的缘故,我没太看清那个女孩。 但不知为何,隐约觉得那慢慢走去的背影有些眼熟。 不过倒也没有多想。 大概是为了寻求刺激来这里约会什么的吧? 但真的没问题吗?虽然这时候没有咒灵暂时安全…是不是还是过去提醒一下会比较好? 当我还在纠结时,夏油杰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状况。 “没事的,”他说,“我放下的那几只都非常强,就算是有人会误入到这里也没有关系。” 五条悟却一副古怪的样子在一旁有点怪怪地打量我。 “你很在意那小子啊?”他挑了挑眉,又飞快往海的那处瞥了眼,语气陡然不屑,“该不会是……” 我一下子切换成半月眼,对着他吐槽:“发现你真是比一些jk都要恋爱脑嗳。” 不过要说起来,我对长谷川确实有一点在意…… 因为总感觉这个人长得过于像苏打了! 之后我们便回去了。 两个dk在我没注意时转头没,不知道又到哪里找乐子了,我没大在意,那会儿正在房间里跟谢必安聊天。 地府和基友的世界一样存在一些时差,并不是每天都能很幸运联系上。 今天刚好就凑巧,我跟他倾诉了一下目前的苦恼。 现在的出差任务显然是陷入到了停滞不前的状况,其他倒没什么,主要是这意味着我还得在这个要空调没有电脑蚊虫还贼多的偏远小镇再待起码一星期。 当时我便很急切地询问对方可不可以帮我破局,又或者有没有专业对口的阴间鬼怪。 谢必安那边没有让我等多久,不过还是谜语人了一把,说叫我等到今天晚上,到那个时候一切阻碍都能顺应我的心意迎刃而解。 谢:【抱歉啦,我只能透露那么多哩】 谢:【不过小琪子你要相信你的‘幸运’,而且你的命格早就注定了你这一生会遇上许多贵人,一切桥到床头自然直,不必太过担心啦。】 发下这两段讲了跟没讲似的神棍话,对面就不吱声了。 不论我再怎么戳也无了动静,大概是地府信号中断了吧,我这么想。 不过……幸运什么的,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是存在于我身上的吗? 你倒不如说我傻人有傻福还比较有说服力呢。 自我吐槽了一番,没等我想着接下来干些什么,便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以为是那两个人回来了。 下意识抬头看去,结果猝不及防与外面来的金发少年面面相觑。 啊…… 他来这里干什么? 好在不等我尴尬酝酿,那边已经是垂下眼,抬手合门身子重又退了出去。 “抱歉,忘记这里有人了。” “嘭”一声,如同来时那样,他风风火火把门带上了。 原来如此。 也是,家里住了客人确实会不太习惯。 我正要松口气,没空几秒,才出去不久的人就又开门进来了。 我:? 这人干嘛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他面无表情径直走进来,然后随意找了个地一屁股坐下 正对过来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 见他这个架势我瞬间有点慌。 该不会…… 该不会是我昨天在饭桌上那时有哪里令他不快惹到他,现在这人突然想起来觉得不爽准备揍我一顿吧? 不要吧。 我分明吃饭也没有吧唧嘴的坏习惯啊? 况且貌似也除了感慨一下他和我穿越前知道的一个霓虹男明星很像之外,好像就没有特别地关注了。 难不成就是稍微瞥去的那几眼让他感到不快了? “喂,我说……” “非常抱歉是我的错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请不要揍我!” “哈?” 结果在我“不知道哪里做错总之先道歉就对了”的求生举动后,对面却是好像被吓到一般露出了微讶又略显困惑的表情。 “……我干嘛要揍你?” 他皱起了那对给人以锋锐感觉的双眉。 太好了…原来不是。 “那你是……” “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而已。” “嗳?我吗?” 虽然有些受宠若惊,我也还是坐直身体作出一副认真聆听者的样子。 “那个,您请说?” “你和那两个人是情侣关系吗?” 我:? 一上来就那么劲爆的吗? “当然不是!”我极力否认。 并且深深怀疑对方会有这样的错觉怕不是也和她可伶的母亲一样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场面。 不过那些都是有原因的啦! 果然,他微微偏过头,沉吟道:“这几天晚上有听到很大的动静……” 视线幽幽移向我,依旧面无表情:“这里的隔音挺差的,你们最好注意下收敛些。” 呃啊啊! 绝对是被当做奇怪的一群家伙了吧! 他说的,那只是我们在例行在室内进行简单的格斗训练而已! 并且印象中明明也已经事先放了【帐】了的…… 等一下,有放吗? 交给悟了,那家伙真的放了吗? 好吧,我也不记得了……有弄出什么很大的动静? 只要稍稍想想旁人视角,我的脸一下子便诡异地潮红起来。 完了,仔细想想那些响动好像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或许是明晰地目睹到了我脸上浮现的一丝尴尬,他非常体贴地转移话题: “我问你,你是出于怎样的理由会……喜欢上某个人的?” 我:? 好家伙你也是恋爱脑? 很显然这少年是遇到了恋爱上的问题,而且没猜错的话应该与海边时看到的那个背影少女有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过来问我(莫非我是什么长得很像恋爱专家的人吗),我也还是按照感觉如实回答: “这个的话……我也不确认,大概是性格,还有合拍程度一类的?” 长谷川微颔了颔首,似是思考了一下,抬起头,又问: “那么,脸呢?” 嗯? 是在问说单纯出于颜值喜欢上一个人吗? “这个当然也是有可能的,”我想了想,“因为吸引人自然会有所关注,尝试接触过后,慢慢地产生一种‘嗯,就是他(她)了’的灵光一闪?……大概就是这样?” 害。 搞什么啊我。 讲得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明明连个男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五条悟那jk不作数) 结果对面好像真还就被我忽悠住了,他侧过头视线盯着握住的双手,轻轻“嗯”了一声,皱起眉不知又思考起了什么,没了下文。 “……” “……” 于是我们便开始这么长久地沉默着,就在我觉得尴尬得脚趾头都要蜷起来时—— “叮咚”一声,手机亮起来,le传来新的消息。 我下意识顺着声源,看向被我随意朝上放置的屏幕。 小夏芽:【……】 后面的内容还没看清,一只手便从我旁边横插过来,拿走了面前的手机。 咦? 我没有想到长谷川这人会一声不吭直接拿,有些惊讶望过去,发现他正略微瞪大了眼睛,读着上边的内容。 天啊。 这人怎么不经同意随便动别人东西啊? 看不出居然也是五条悟那挂毫无边界感的家伙。 我承认他在我内心的好感度剧烈下降了。 “那个,请还给……” “你朋友?” “啊,嗯,她叫夏芽,怎么了吗?” 难道认识? 还是同名同姓? “没什么。” 金毛淡淡地说,垂眼继续默不作声看着手机上的内容,眼神居然有些出神。 这倒让我产生了少许好奇,我为了更好地夺回手机,也为了看一眼夏芽发来的消息,直接从我原本坐的地方站起,走到对方身边伸头去看。 小夏芽:【抱歉哦琪琪酱,这几天搬家太忙啦,都没怎么回你消息】 小夏芽:【现在已经安顿好了,不用担心我哦,这里还挺不错的,有海呢】 小夏芽:【[图片]】 发过来的是夏芽很随意的一张自拍。 纵然是个悲催的魔鬼角度也足以显示出照片上少女特有的美感。 背景是碧蓝如洗海浪拍击沙滩在上翻起白色泡沫的大海,右上角打下来的阳光让她整个人都好像白砂上的漂亮石头在闪闪发光。 看到这张照片上的海,原本我脑海里本来有个冒出来的猜想就要呼之欲出,结果中途一下被旁边少年打断。 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已是拿出自己的手机,三下两下开始捣鼓什么。 “喂!” 见他又在理所当然对我的手机一阵动手脚,我即使是脾气再好也火了,一把夺回来,谨慎退后拉开距离的同时,有点不高兴皱眉: “你干什么?” “发给我。” 结果他只简单吐出这三个字,然后眼神直勾勾盯我。 “啊?”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夏芽的那张自拍。 所以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一见钟情? 可是,等下、 对方刚刚和我谈论那些难道不是因为他在学校又或者身边有了喜欢的女生么? 为什么这时又对夏芽…… 你这纯粹是见.色起意吧! 想到这我对这黄毛小子的好感度又下降了。 “不行,”我坚决地表示了拒绝,“这是我朋友的照片,随便乱传的话太失礼了。” 才不要发给你这个花花肠子! “少啰嗦,”结果他的态度不知为何突然强硬了起来,站起身逼近我一步,又重复了遍,“快点,发给我。” 见他抬高声音和猛然拔高的气势,我一下子怂了。 这个人果然脾气跟外表上看起来一样不好,我真是,招谁惹谁了啊我。 接连退后了好几步,怕被打,动咒力弄伤一个非咒术师也不好,我正想着要不干脆跑出去从这里逃掉算了,这时身后敞开的门口传来个声音: “喂,你想做什么?” 我扭头,才看清是五条和夏油,胳膊便被拉住往人身后带去。 “没事吧?” 夏油杰第一时间安抚了我,我摇摇头,将手机收好后才拉住他习惯性递给我的袖子,躲进他身后。 “喂你小子——” 五条悟用着那种标准的混混开团前双手插兜,脑袋偏转居高临下望人的威慑姿势 一步步逼近处于房间内的长谷川航一朗,嘴上也大喝着不知从哪部电视剧学来的弹舌音。 “刚刚对她大吼大叫来着吧? “……”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中二。 不过看在他是在帮我的份上,我还是努力不要对此吐槽了吧。 而面对身高和气场都颇为唬人的白发dk,仍维持一副平常那种不爽表情瞥去的长谷川只是挑挑眉。 而后嘴角恶劣一掀。 用着一个像是自语又确保房内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的音量,嗤笑说: “嗤,竹节虫。” 五条悟:“……” 夏油杰:“……” 我:“……” 艹。 居然还是个高级毒舌! 我咽了咽口水,扫一眼脸色一瞬间阴沉上好几个度的五条。 仿佛都可以看到他头顶猛然破表的一个怒气槽。 不、不妙。 这家伙不会生气起来把整个屋子都轰掉吧!? 看着dk握紧而不断颤抖隐忍状态下的拳头,我和憋住好笑迅速恢复正经的夏油杰担忧对视一眼 一左一右在生死关头拉住“嗷”地一嗓子暴怒着就要冲上去和人打架的白毛。 “杰!琪!你们俩放开我!!!呃啊啊!混蛋!!” “老子今天不把他沉海里老子改叫夜蛾悟!!” 悟哥没必要,真的没必要(邓摇.jpg) 好在这架两个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原因是长谷川夫人听到动静上来查看,从而阻止了这场事端。 “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最近也到了这种叛逆的年龄呢……” 等长谷川顶着张臭脸瞪我一眼走掉后,他的母亲一个劲地鞠躬和我们赔不是。 五条悟倒是容易哄,被对方几盘手制点心就轻松搞定了,也忘记了他现在其实自此改叫夜蛾悟一事。 我看着这人吃得满嘴被菓子塞满脸颊鼓起的样子,有些无奈问: “你们刚刚哪去了?” “磨哈,揪肉着怎嗞顾了顾。” 五条悟含混不清地说。 我:“?” 什么玩意儿? “没啥,就绕着镇子逛了逛,”夏油杰替他翻译,“大概。” “这里商店卖的东西好少啊,味道也和我们那边不一样,”那边白毛终于把东西咽了下去,口齿变清楚,“喏,你的。” 说着他给我扔了个青绿色的易拉罐过来。 别用扔的啊! 我手忙脚乱就要去接,果然身体跟不上反应,碰都没碰到。 倒是旁边伸手过来的夏油杰帮我精准接下,垂眸扫了眼,浮现起和善的笑容,顺势递给我。 “谢谢。” 我接过,条件反射就打开。 余光里黑发dk似乎轻飘飘扫了我眼。 结果,下一秒,“嗞”地一声,被卸掉拉环的瓶口瞬间被堆积起来的泡沫溢满,柠檬味顿时飘散在整个空气里。 糟糕,我应该稍微等一下再打开的。 慢半拍地浮现起这个念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冰凉的汽水很快沿着罐身滴滴答答落在我胸前,将胸口一大片衣料濡湿,透出内里的鹅黄色布料来。 “啊。” “啊。” 黏黏糊糊的有些不好受,我苦恼地惊呼一声。 发现瞪大眼睛刚好看来的五条悟似乎比我更为惊讶 “悟,你故意的吧?” 夏油杰虚着眼对让汽水造成摇晃的罪魁祸首指指点点,顺势脱了身上的外套就要披我身上。 “我……才没有!!” 哑然片刻的五条悟见自己被误会,涨红一张脸满口否认。 随后他才用那种做错事情小孩的眼神小心翼翼瞅我一眼,似乎在偷看我有没有生气。 “我真没有啊,只是丢顺手了而已,你别听杰瞎说,虽然这样正好可以……” 他后一句话小下去,几乎就是在咕哝。 “好啦,我没有生气,”我摆摆手拒绝了夏油杰的外套,点点头对五条悟无奈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将手上已经一半都在身上的汽水暂时搁在桌面,我站起,抬手解开被打湿外衫的纽扣。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不如就……” “你在干什么!!!?”x2 这回不仅是五条悟,连夏油杰也一惊一乍抬高了声音,两个人伸手过来将我接下来的动作硬生生截住。 “唉?不是、” 察觉到双手手腕被他们抓紧限制住了,无法动弹,有些尴尬地解释: “你们先别激动……我里面穿的是泳装来着。” 果然仅凭打湿透出的那点痕迹他们无法辨认,听我揭晓,二人脸上皆是露出了明显呆滞放空的表情。 “哈?” “泳装?” 两个人挂着前所未见的傻态,呆然地朝我看来。 “是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实际上来之前知道这里有海,就直接把泳衣带过来了,不过见你们好像都没有玩的打算……” “不!你早说啊!我们有那个打算啊!” 听到这,五条脸上不知为何一瞬转为明朗,他指指旁边夏油杰: “我和杰刚刚还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穿……唔唔唔!” 没搞懂他想说什么,对方那张嘴已是被笑眯眯状态下的黑发dk从旁一把捂严实了。 “嗳?什么?”我问。 “什么都没有,”夏油杰则是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他像是要翻过这一篇章地提议,“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游泳吧。” “好啊。” “等下,不用在我们面前脱。” “?” 不都说里面泳装么? “悟,走了。” “嗯?我还想……别拽!呃啊!” 看着跟拎不情不愿液体一样五条悟走出门外的夏油杰,我默默脱下泳装外剩下的衣物,果然还是觉得这两个货真的好让人搞不懂。 怪人。 36. 晋江独发36 有料×水猴子×宿傩手指…… 之后两个dk也很快换好了泳装套上防晒服,速度之快叫我觉得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直接将泳裤事先就穿在里面一样。 “呃,这个是你的。” 五条悟视线上飘,好像忽然爱上了观察我的呆毛,有些不自在顺手递来一条女款的防晒外套。 好家伙。 我这也才意识到他们先前到底是去溜达去干嘛了。 “你们刚刚去买的啊?”没有多想接过来,直接套在泳衣外低头看了看,“有点大,不过谢啦。” 五条悟哼哼唧唧地嘀咕了句什么,没听清。 我正奇怪他今天是抽了什么疯反应怎么总跟个小娘子似的讲话也老喜欢蚊子嗡嗡,大姨夫吗? 正好奇时夏油杰已经从旁抱了个充好气的游泳圈走了过来,垂眸扫我一眼。 “嗯,很合适,”只简单夸了这么一句,便招呼我们,“走吧,那边现在没有人。” 是通过咒灵看到的吗? 真是方便啊。 不过话说起来这人怎么连游泳圈都买了…装备还真是有够齐全的。 “喂,我说——” 我试探地要去碰夏油杰手里的泳圈,见他松手了拿过来率先给自己套了尝试大小。 刚合适,估计他们都塞不下,可能是给我用的,正好我不太会游泳。 顾着去摆弄泳圈,我没有听清这时走到夏油身边五条,两个人凑在一起在低声嘀嘀咕咕些什么。 - “她这是不是也太……了点?” “普通的三点式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 “哈?怎么想都是我选的那件比较合适!” “小学生都不穿那种了吧?她要是真穿了我才会觉得悲哀……” “闭嘴!你个光会挑布料少款式的糟糕家伙!要是老子没拦着你就直接把那根绳买下来了吧!” “。” “少装傻!” …… - “阿嚏!”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身后嘀咕的dk们声音明显停了。 可恶。 该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们两个感情比之前更要好了。 比如若是先前我和他们俩呆在一起,总是会看到这二人莫名其妙就因某个小小的话题意见相左吵闹起来,而往往每次不知帮谁的我,夹在中间门非常为难。 现在非但连拌嘴的次数都减少了不少,有时更会像这样嘀嘀咕咕凑在一起跟女生间门咬耳朵似的不晓得在分享什么不给我听到小秘密…… 总叫我脊背莫名发凉的。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都没有看过海。 不过真正看到了觉得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我比较胆小,感觉海浪又挺大,不太敢一个人往远的地方游,怕给冲走了,只敢在边缘的地方抱着游泳圈浅游一下。 可虽然如此也还是会被一个打来的大浪砸得晕头转向。 有时不受掌控地飘出去好远大喊救命等着俩人淌过来抓住救生圈把我捞回去。 被浪打了几次后我便说什么也不敢随便下海了,最后一次被冲走时我还一没小心呛了一点水,又咸还苦差点没把我送走。 头发也被打湿,散落下来,现在夏油杰在帮我尝试把他们扎高,从两个低低的团子变成了两个高高的丸子。 “噢噢!” 五条悟跟个瞪大蓝眼睛的傻蛋似的在旁边盯着看,然而果然我没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词。 “奇奇怪怪的。”他说。 然后在我不高兴扫过去的同一时间,迅速抬高胳膊冲我这边泼了一兜水。 我不甘示弱,抬手挡了下后也往他那边泼,被波及到的夏油杰也因气不过被打湿的本体怒而加入战场。 我们像是小学生一样玩闹了会儿,在发现我到哪都套着游泳圈不敢撒手后,两个人提出可以教我。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坚决摇头,天知道他们又要怎样捉弄我,一个劲往后退,“我学不会的。” “哈?你那么笨,”五条悟皱眉,“哪天要是落水怎么办?” 若是换作之前我肯定就哑然了。 但是此时的我今非昔比。 “可以这样的,你看。” 我说着弄出了我的好棺材,它相当安稳地像个小舟似的就飘到了二dk面前,比救生艇还好用,把他们直接给整不会了。 “……”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说服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夏油杰立刻弄出个咒灵把我的棺材板板给没收了 五条悟则是强行游到我身后,将我连人带游泳圈一起推往更深的海域。 然后从上自下,一把撤掉了我的游泳圈。 “不、不要啊!” 见他们是来真的,要强迫我游,我立刻怂了。 没了游泳圈的庇护,本能就往白发dk身上扑,闭着眼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就往人身上缠。 “你们不可以这样!我会死掉的!” 身体贴上去的感觉好像有点奇异,但是现在我压根顾不上那么多 死命抱住就是不松手,我才不敢在这么危险的海面练习游泳,一个大浪打来我不就嗝屁了吗?游泳馆里练习也稍微安全一些啊! “喂!你先给我下来!” “我不要呜呜呜!” “唔呃!” 下来是不可能下来的,要是可以我倒宁可爬到五条悟的脑壳上。 不过虽然秉持着如此决心我最后还是被过来的夏油杰给从身后抱着从对方身上分离了。 “冷静点,小琪琪,你脚往下踩踩看?” 我经由一提醒这也才停止了瞎扑腾,攀着黑发dk环绕住我的双臂试探性地脚往下探。 “咦?” 果真踩到了实体。 我睁开一只眼睛往下一望,透过亮蓝的海面隐约看到折射过后某只熟悉咒灵的脊背。 原来这人一早就把咒灵放下去了,我刚刚太惊慌居然没有发现。 “放心吧,不会让你掉下去的,”黑发dk用着令人安心的嗓音,在我耳边,“所以这样可以吗?” “嗯…啊……”我支支吾吾地刚想松口答应了 “喂!!!我说——!!!!” 这时怒气冲冲的五条悟猛地插进来,劈头盖脸对我就是一通吼: “你这!!!!笨蛋!!!!” “刚刚都没感觉到自己对老子做了什么吗!?!?” 见他这么激动我有点害怕,同时大概猜到了什么有些心虚地往夏油杰身后缩了缩。 “你……你指什么?”我诺诺。 夏油杰也有些疑惑地望过去。 “就是……!!” 五条悟气急,可是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欲言又止了好久也终究没能拉下脸开口,只能死命一个劲瞪我。 “对不起!”我怕他气出内伤,而且本来也是我不好,连忙双手合十跪滑道歉,“刚刚我是真被吓到了,所以手上没有轻重可能抓到了……真的很抱歉!!” “嗳——?” 旁边的夏油杰掀了掀眼皮视线扫了扫神色赧然的挚友,又看了看满脸抱歉的我,似乎了然于心。 如果我是男生不小心抓到了还能给他抓回来,顶多看起来哲学了点,可是我不是。 于是为了弥补他,我只能一个劲地说出我脑海所能蹦出来的赞美之词: “就是…挺软的,手感其实蛮不错,平常都穿制服没想到你那么有料,都快要赶上甚尔先生了,把我也稍微吓了一跳。” “那个……琪琪,你少说两句?” 夏油杰在旁边轻声提醒。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能一个劲道歉。 说实话我也快看到白毛dk头顶仿佛快要实体化的浓重黑气了。 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时我都快吓死了手还拼命打滑,从他肩膀滑下来就自然碰到了…… 而且男孩子被不小心碰一下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吧? 而且人家甚尔还有特设的摸胸肌业务呢,只是我觉得好怪没有尝试试用而已,可见我真的对那方面没兴趣也不是有意的。 “行了,”可能是见我真一副要被他吓哭的样子,五条悟气消之后也懒得和我计较了,他只憋闷道,“你之后拿其他东西补偿我吧。” “呜呜呜下跪可以么?”我决定乖乖赠出我的尊严,“我真的错了!悟大人!” “谁要你跪啦!!”五条悟凶我道。 其实学游泳这个玩意儿跟学吹口哨又或者骑自行车似的,你不会就是真不会,奈何别人怎么努力示范也不会。 但但凡摸到了其中门道的一点边边,要掌握起来也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总之,不知被五条和夏油横抱来提溜去地练了多少次,我总算可以勉强跟我的棺材板一样十分死沉地游上那么几段距离了。 虽然五条悟显然一副被我消耗光耐心的样子很忧郁近乎筋疲力尽地看着我狗刨 夏油杰却相当不留余力地一面摸摸头一面夸奖我说“好棒好棒”、“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之类让人听了心情愉快的话,弄得我都稍微有些飘飘然得意起来了。 而因为教导使得二人口干舌燥,五条悟夏油杰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要上岸喝水。 若是之前我铁定怂不拉唧怕被冲走会死咬不放跟个小鸭子似的跟在屁股后面,不过现在的我不一样了,尾巴几乎翘上天的我自认为自己已脱胎换骨,已经不是万俟琪而是钮钴禄琪了。 于是这次我并没有选择随同,只在他们再三叮嘱我“好好呆着”、“不要乱游远了”下敷衍地应付了几句,便继续在海里快乐地刨了起来。 结果危机也是在这时悄然逼近。 又是一个大浪打来,我被朝着远离海岸的方向稍稍飘远了些。 而原本伸手就能够到的泳圈更是飘到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到的领域。 我有些苦恼,思忖了一下又估算了距离,觉得应该游过去一点再取回来也没有关系。 于是便离开了原本一直在我脚下徘徊的咒灵,在毫无保护措施情况下朝着远处的游泳圈而去。 然而慎勇的故事告诉我们谨慎一点是没有错的,谨慎一点不会死,但不谨慎是真的有可能会死的。 就在我手离着目标还有一指距离,老天像是偏要和我作对似的,一个新的、更为猛烈的大浪再度朝我扑来。 我完全没考虑到应对,一下子慌张乱了阵法,刚才学会不久的狗刨这时也好像全然忘记似的,立马就又不会游了,身体开始下沉。 “救……” 我还没来得及呼救,我的整个人便已完全淹没至海底。 我心想我这回肯定是要玩完了,泪眼流都流不出便被大海吞没。 脑袋勉强还能转,我极力思考如何自救,棺材?好像在岸上,太远了我无法做到回收再放出。 纸人?可是它的投放地点也是有范围限制的,我试了一下,果然无事发生,可能也和我一样被海水淹掉了无法正常发挥效果。 鬼新娘呢? 可能也行不通,她很久都没出来了,要是换在平时这种情况早就过来救我了,对方现在的状况估计自身难保。 糟糕…… 已经缺氧到开始变得无法思考了,包裹我的周围都是水,全是海,我在海里面,我要死掉了,一直下沉到深不见底的地方…… 这回,真的要完蛋了。 中间门我咳嗽着呛了口水,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海水一直往口鼻里灌,很难受,感觉一瞬间门就要窒息,意识立马消失了片刻。 而就在视线也变得朦胧一片时,有个阴影猛地从后面窜来。 毛绒绒的手臂一把拉住了原本还在往下坠落的我。 我第一反应觉得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之中的任意一人,可是接下来的感觉很奇怪。 忽然就像是被放在有空气的地方剧烈咳嗽起来,不仅如此咳出来之后又能很正常地呼吸了。 可是为什么?我明明现在还是在海底。 而且因为氧气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我立马又察觉到了不对。 到底哪一个dk才会摸起来感觉这么个毛绒绒的啊? 对方是用脑袋在托我吗? 想也不可能,并且脑袋里也已经浮现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睁开眼睛往边上看,一只全身全脸都被极为茂盛绒毛包裹的生物(?)瞪着双深海的黑暗里灼灼发光的绿莹莹眼睛正对向我。 我:“……” 说真的。 我要是再脆弱一点我就撅过去了。 更糟糕的是,这个看起来是来救我的奇怪不知名生物好像并没有把我往上送,反而拉着我越来越往深海的尽头游去。 我不敢挣扎。 因为我觉得现在可以在海里呼吸的诡异状态没准就是拜这对方所赐,若是松手或者远离我没准会变得再一次无法顺利呼吸。 没办法,我只好任由它将我带到更深的底端,与此同时脑袋里闪过有关霓虹民间传说浦岛太郎的故事。 该不会这个……这个疑似水猴子的家伙,真的会把我带去到海底存在的某处龙宫、然后我以后就只能一辈子呆在那里了吧? 结果。 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相反这猴哥还给我带来了一个算得上是好结果的结果。 在某处极深极黑的海底领域,我找到了一截被深埋在海底海床,几乎与植物纠缠在一起的根状物体。 我立刻联想到了我之前一直在心里念叨的宿傩手指,刚好这时带我过来的生物也好像是为了等待我取到它一般一动不动了 只在旁边用它生长在毛发里会发光的绿眼睛滴溜溜地看我。 我立刻伸手去够那截物体,将它有些费劲地从植物的根系中取出,剥开外边包裹住的淤积物和不知有无生物的覆盖物 果然窥见了之下和课本示意图里一模一样接近蜡一般色泽与质感的硕大手指。 不会有错了! 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我惊喜地向旁边的毛绒绒看去,就连这浑身是毛看不到脸的样子现在见了都觉得可爱起来。 用唇语说了句“谢谢”,我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手臂便又被抓起,这一回被它带着迅速往上游去。 啊…… 那这么说来,这孩子果然也是我的术式之一? 水猴子……我记起来了,当初和基友轰轰烈烈讨论起那个游戏时,确实有朝ai之中传送“要有水猴子”的指令。 到最后我果然被安稳地又送回了岸上。 那是距离我原本掉下去的海域稍远一些的地方。 不过因为五条悟有六眼的缘故,所以很快找来。 由于水猴子一将我送到岸上便迅速潜入海中消失不见了,之后找过来的两个dk似乎并没有看见它。 不知是因为余悸未消还是单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避免宿傩手指的事情露馅,二人一过来我就开哭。 而或许是又想起了方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真的被吓得不轻,我的泪水最终失控到止也止不住,一直拽着五条悟的袖子靠在夏油杰肩膀里断断续续在哭。 因为眼泪的功劳,最后他们没有过多对我展开询问。 我又趁着五条悟六眼看出端倪注意到不对以前,将一同带上来的手指放入遗落在岸边的棺材之中,将它们一起回收了起来。 虽然我自知做得天衣无缝,但在回去之后还是给五条逮到了。 那时我们回到投宿的长谷川家,洗完澡出来后我便被他单独拦下。 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夏油杰的身影,我猜测对方应该正在使用其他浴室。 大概已经猜测出dk要问些什么的我选择装傻,扬起笑容: “悟,我洗好了,那边空出来了你过去吧。” 说着便低头盯着脚尖,擦拭头发打算这么擦肩走过。 “等一下。” 他身子一挡,还是把我拦下。 “怎、怎么了?” 我有点心虚,稍稍退后了一步拉开距离,避免用一个太过勉强脖颈的姿势,不安地看他。 而这点距离很快便被对方用俯身将头凑来的姿势拉近了。 “你,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吧?” 见事情大概是瞒不过了,我往后缩了缩,语气更加心虚: “你都知道了?” 私藏宿傩手指的事。 “算是吧,不过也不是很确认就是了,”他捞了一把鼻梁上挂住的墨镜,撑起身子退后一些,“那边原本给我怪怪的感觉消失了,是在你被我们找到之后。” 说道这里,顿了顿,皱眉望向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所以你真的拿到那根手指了?你行不行啊?别到时玩脱了又给老子哭哭啼啼。” 虽然话讲得属实不算好听,可以说是特别难听,但这家伙的性格我稍微也习惯了,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在关心我。 两面宿傩身体制成的咒物会招来诅咒这点我是知道的,同时也明白他的担忧,不过这次我是有分寸的,我原本就需要这个,但是解释起来又涉及到比较麻烦的部分,我只好梅开二度搬出谢必安来。 “那个,其实是我家人那边有需要,这点我会交给他们处理,不会有危险的,你可以放心。”我盯直视着他的墨镜道。 “是吗……”他歪头仔细盯了我一阵,好像确认过我没有撒谎后,才像是觉得麻烦般放弃似的挠了挠头: “行吧,你们华国那边的我也不是很懂啦,反正只有一点记下就成——” 他边说边往前走,经过我时抬手拍了拍我的头,告诫般道出剩下的话语: “别随随便便死了啊。” 呃,他对我的要求还挺低。 …… 不过我转念一想,好像这个要求对于咒术师来说也确实不算低了。 毕竟穿越前听基友透露后期这漫画的原著就刀子一发一箩筐。 好吧,只希望自己之后不要非但没有拯救别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很清楚,这不是游戏,无法重头来过。 看来我以后需要更加谨慎才行。 37. 晋江独发37 皮影戏×祭火节×吃醋…… 原本以为送走了五条悟这尊大佛我就能顺利回房向谢必安汇报情况顺便将烫手山芋的宿傩手指交给他了 却没想某个叫做长谷川的金毛这时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想做什么?” 这人怎么也和那两只一样神出鬼没的? 谁知见我后退抵触的样子,对方反倒不乐意了。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总一副随时准备被人欺负的模样?” 这什么话? 摆出一副叫人害怕架势不好的分明是你才对吧! 脾气跟个什么古早校园文校霸男主似的,现在已经不流行这小声啦。 “长谷川同学,”虽然在内心小声bb,我外表还是勉力维持住基本的礼貌,扯了个算是镇定的微笑,重新问了遍,“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长谷川航一朗无视了我的皮笑肉不笑,当然也没有继续逼近,只是站在原地用那种很别扭的表情,近乎咕哝一般地询问: “好像被我搞砸了,那家伙生气了该怎么做?” 比起询问,我觉得更像是自语才对…既没个前提也没个主语的。 不过我听懂了。 应该是延续着上次的话题,这小子绝对是喜欢上了他们班里的某个女生…… 道理我都懂,所以说为什么又跑来问我? 我是什么脸上贴有“恋爱大师”标签的藤原千花吗? 这一次终于没忍住将疑惑问出。 “啊,这还用问吗?” “毕竟长着一张看起来谈过很多次的脸啊,你。” ——结果收到了这样的回答。 虽然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但我勉强就当做是在夸我吧。 “我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啦,”我说,“不过既然你惹对方生气的话,那就送点什么作为补偿吧,点心啊汽水一类的……” “啊,我觉得你们小镇上那款绿绿的气泡水味道就很不错嗳,气超足的。” 总之那天我也不知道沉思着离开的长谷川听没听进去就回房了。 至于之后对方和那个背影姑娘怎么样有没有he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 仁至义尽。 和谢必安简略发了个消息说我找到了可能能用“阴物”,让他尝试交给鬼新娘。 对方回了个“ok”,之后叫我把纸猫猫叫出来把手指交给它带下来就行。 我照做了。 而做完这些事后我就像总算完成一桩心事,也不知是落海那时确实受到了惊吓还没缓过来,还是我整个人已经非常疲惫,只是靠着床躺了下便迅速沉入了深眠。 那之后我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起先梦里的场景还很正常 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到了一个人在路上走着的长谷川航一朗。 ……什么鬼。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拽哥? 但出于好奇,我还是追着他的后脑勺跟了过去。 结果一靠近,眼前的画面就好像失真般一下子扭曲平面起来,色调也很快变得昏暗瘆人。 到最后我的面前赫然多出来一赌墙壁似的泛着黄色灯光的薄布。 视野范围顿时宛如罩了个阴间滤镜。 更叫人惊骇的是原本跑出去消失在前方的金发少年,这时化成了薄布后微微掩映出来的一个小人剪影。 有着大概轮廓的剪影人在那诡异无声的“舞台”中央无意义地左右转悠了圈,接下来从旁一角出现了个新的有着水手服少女模样的剪影。 我顶着一头雾水观察了半天,这才不确认在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名词……皮影戏? 好怪。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些? 又和我连接阴间那边奇奇怪怪的术式有关吧? 这个梦和这一幕又是要提醒我什么? 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剧情,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耐下心看下去。 白色幕布上,代表长谷川的剪纸小人和之后来的少女小人,似乎你追我赶、不知意味地日剧跑了一阵。 之后男生剪影变戏法一般摆动起那只小胳膊,从多出来的背包里摸出来一片绿色长方形的小方块。 是食物一类的东西吗? 他将小方块递给女生,女生接过来,似是做了个打开的动作。 立刻,“唰啦”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声效,一堆类似泡沫的影子迅速在长方形小块上蔓延开。 这个我看明白了,是打开汽水罐然后里面的气泡不小心飙出来了吧。 还没等我对自己领会这一含义感到欣喜,接下来我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女生剪影看起来用嘴接了一下喝了口气泡水之后不久,男生剪影凑过去对着女生嘴唇的大致方位贴了一下。 什么鬼? 直接就强吻了吗? 还真是古早校霸的追妹桥段啊。 然而,这幕过后——接下来的画面突兀切换。 我吓了一跳。 因为不仅转换的突然,周遭本来就昏暗的环境又黑下去了好几个度。 非但如此,这时幕布当中还出现了一团围绕在一起举着火把很奇怪的人。 这些“人”的剪影纷纷带着遮挡住脸的面具,复制粘贴一样动作整齐划一地跳着令人看不懂的舞姿(我是欣赏不来) 感觉像是在举办着什么特殊的仪式,又或者庆典活动。 其中,顶着头耀眼金发最为惹眼的剪影小人同样戴着面具、且似乎是作为c位展示舞蹈。 这边的仪式正举行着,角落里,那个先前出现过一次的女生剪影此刻身穿一件白底紫花的黄腰带和服,注视向金发少年所在的方向。 或许是代表着某个晚上的节日庆典,和长谷川两情相悦(?)的妹子在观看他表演的意思吧?这副场景。 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观看别人谈恋爱的戏码。 只是这时,场上剧情再度发生了变化。 一个新出现戴着眼镜的男人剪影靠近原本静静站立的少女,两人似是认识,交谈了些什么,结果下一刻少女便这么相当轻易地和那名男人向着远离长谷川剪影的方向离去。 看起来相当仓促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 梦里寂静无声,我像是在看一场哑剧。 这里没有旁白给我叙述提醒,我只能猜测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告知了少女一件急事,或许是家里没有关煤气,又或许是家人出了什么事 总之幕布上两个人飞速钻入一辆车中,行驰在一段荒无人烟的山路一段时间后,画面转进了车厢里面。 看到这,我忽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预感验证了。 车内,男人似乎相当冒犯地一个劲将身子往少女身上凑,代表二人的剪影交错在一起 而明显惊慌失措的少女似乎在拼命挣扎死命推开面前的男人。 正在我为之揪一把汗时,场景再度转换。 车门打开,衣冠有些凌乱的少女从车上逃出,赶在男人追上来之前逃进坡道下黑暗中的树林。 之后画面掉转回那群举着火把起舞的怪人仪式,黄毛小人手腕上的手链碎裂脱落,他也像是预感到什么般扔下人群,鬼使神差朝着场外跑去。 很快,金发小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正蜷缩在树林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少女,伸出手,正要将其从坡下拉上救起 却没想,身后一人已经悄然逼近。 先前那名企图强迫少女的眼镜男高高举起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来不及防备的长谷川头顶。 长谷川应声倒下。 紧接着,男人追逐失去庇护且暴露行踪的少女,恶狼般将其扑在地上,正欲图不轨。 无法再站起的长谷川,只能眼睁睁地注视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而好在这时场外救兵赶来,村民们分开了疯癫的男人与掩住面颊惊恐不已的少女,受了重伤的长谷川也被大家救下,这幕结束。 之后场景切换到学校。 少女穿着标准的三件套制服,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 周遭是交头接耳时不时往她方向看来、很明显在指指点点的学生。 这时我的耳边终于有了声音,嘈杂的,混合在一起的,十分令人不快像是细碎低语的许多人的声音。 “这就是那个东京来的模特啊?听说她……” “啧啧啧,长那么漂亮,可惜了。” “唉,说不定啊……” “对吧?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嘻嘻。” “嘻嘻嘻……” 少女因为那次的事件,遭受了周围人的谣言与非议。 而悔恨于没能保护好对方的少年,也刻意保持了与少女的距离,两人似乎渐行渐远起来。 ↑之后一段戏码大概是想阐述这样的剧情。 但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不,令纯爱战神狂怒的是,又是下一幕的某天,先前那名未得逞的眼镜男人再度出现。 趁着少女落单,欲图对后者再实强迫。 意识到不对的长谷川自然赶来,在与男人殊死搏斗未果后,那名疯狂的男人竟是挨在少女的身边选择了当场自杀。 “只要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样就能和你一起登上头条了吧?” “最喜欢你了,夏芽酱的每一张写真我都会买哦?” “永远在一起吧永远在一起吧永远在一起吧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杂乱的呓语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原本上演着活灵活现皮影戏码的帷幕像被一双黑暗中无形的手从中猛然撕破。 台上的倒地的男人身上流出源源不断源源不断的血液,那些以一种恐怖而不详速度蔓延的鲜红很快便覆盖了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少女。 少女的眼睛流出血泪来,少年胸口心脏部位的地方也似幕布般被猛然撕碎。 再然后所有的人物剪影都开始转起圈圈。 碎裂的身体,围绕着撕碎的幕布,又蹦又跳,行为狂乱,举止癫狂。 渐渐地,一切变得奇怪,崩坏起来,舞台、演员,包括的脚下也全都开始燃烧起来。 梦境构建的空间崩碎了,它晃荡着,裂成一块又一块碎片,砸向被热量包裹痛苦不堪快要给火海吞没的我。 “呜啊!!” 我难以抑制地尖叫出声,坐起身,惊醒了过来。 只是还没等这一度惊吓过去,看清周遭状况的我再度险些吓到心脏骤停。 “呜咕!” 情急之下我直接就将某个近点的东西一脚踹下,黑暗中的不明生物发出一声痛叫。 我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枕头被子罩过去举起拳头一顿招呼。 “住手!是我啦!” 一阵兵荒马乱,最后我还是被原本给裹被子里的怪影挣脱出来扑过来一把抓住了手腕,按倒栽进床褥。 “……悟!?”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我才敢松懈下力道,半是安心半是恼怒问: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与此同时灯一下打开。 我下意识抬眼望,发现站门口、手指还搭在灯键上的夏油杰正一脸不赞同地看向我们。 “我才是要问你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五条悟揉了揉自己被我胡乱输出弄得一团乱的脑袋,一抬手将我顺势从床上提溜起:“刚想过来看看就被你暴揍一顿,我冤不冤啊?” “抱歉,”我平复了下呼吸,稍微冷静下来,“我做噩梦了而已,没什么事……” 夏油杰走过来,垂眸看了我眼。 “不要紧吗?你是和悟一样也认床?” “喂!” ……这个倒没有。 我一面回复着,一面多看了眼穿着婴儿蓝流口水熊睡衣头顶还歪戴着个同色睡帽的五条悟 又看看理所当然套着件我爸同款睡衣的夏油杰,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槽。 索性我跳过了这段,想了想,问:“说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五条悟蓝眼睛望过来,夏油杰没有注意到他和我的短暂视线交流,只说道: “再过一两天吧?观察一下情况,这边要是不再衍生出额外的诅咒我们应该就算完成任务可以交差了。” 没了宿傩的手指,咒灵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最起码不会再如此富集地聚集过来了。 果然如此。 第二天、第三天,作为保险起见我们一直呆到第四天,原本被村民列为禁区的“神之海”也再未有咒灵富集的特殊异动。 就是说已经可以结束出差联系辅助监督、安排返校了。 只是,我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因为这两天时常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段完整剧情的皮影戏。 会是预言梦一类的吗? 比如说梦里发生的事情会变成真实,和长谷川谈恋爱的女孩子会在某个特定的庆典上被歹人盯上? 越想越不能安心,不行,我必须得去找到长谷川才行。 这几天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像个猴子一样总往外头窜,也不常在家,搞得我连和他说上话提醒一下的时机都找不着。 “在想什么?” 彼时,脸颊被冰了一下,我一个激灵,刚想发脾气。 望过去,发现问话的声音是五条悟,作出拿饮料瓶冰我的是夏油杰,呆了一秒,还是锁定了原本脑海里要瞪的对象,不高兴地看向正拿着一只烤章鱼啃的白发dk。 五条悟:“?” “喂!”反应过来的五条悟不干了,他抗议,“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刚才很明显明明是这家伙搞的,瞎瞪我干嘛?” 夏油杰在一旁耸着肩十分罕见地吐了个舌,我则一脸理直气壮: “反正坏主意都是你出的,赖你就对了。” “嘁,”五条撇撇嘴,满脸不置可否,“这家伙坏心眼才多呢,你要是到现在还看不出他一肚子坏水,以后有你受的。” “啊……是吗?”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脑袋里想着到哪才能找到小黄毛一事,没有认真回应只是随口敷衍,“那就以后再说好了。” “啪嗞”一声,易拉罐环被单手打开的声音。 我应激反应地往后一缩,好在这时的汽水并没像之前一样淌出。 夏油杰将开好的饮料递我,笑容和善:“来。” 我接过来喝着,不动声色看他一眼,又看看旁边插兜站住的五条。 那货正在吃一串烤章鱼。 因为买时好像已是便利店最后一串,有点后悔当时没抢过他。 不过见我这会儿一直盯着对方倒也大度,没怎么在意就将没啃过的另一半递我眼前。 “喏,快一点,”他垂着眼催促,“等下酱汁要流下来了。” 我闻言连忙就着他递来的姿势,身体不动脑袋往前一伸,张大嘴快速咬了口。 “还要吗?” 扫了眼,五条悟不耐烦地晃了晃手里拿住的大章鱼。 “不……”我捂住嘴,泪飙出来,“烫烫烫!” 旁边并不像我们一样馋嘴吃东西的夏油杰看过来,视线越过我似是往五条悟重新拿回去的烤章鱼缺口上看了眼,低声喃喃了句: “……好小。” “什么?”我没太确认自己听没听清,抬起头往上去。 后者却是迅速与我错开视线,抿抿唇,脸转向另一边:“……没、”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顺着他转头的方向看去,立刻看到一抹熟悉的金黄。 “啊!” 我“啊”了一声,随即不由兴奋地脱口而出: “长谷川!” 两个dk这时迅速朝那边看去。 可能我的声音不自觉就比较大,那边原本像小学生一样彼此追逐的两个人影也因我这么一嗓子吸引,齐齐掉转过头。 见这我都有些尴尬地想缩回去躲五条和夏油身后了,只是我来不及顾得上自己社死,我便因与朝我看来长谷川旁边那人对上视线而瞪大眼睛。 “小……夏芽!?” 立刻就喊出了熟人的名字。 “嗳!是琪琪!” 对面也显然认出了我。 各自扔下同行的人,我和望月夏芽向彼此跑去,撞在一起互相抱住对方蹦蹦跳跳。 “夏芽夏芽!你居然会在这里!好高兴!” “我也好高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又挨着贴贴了一阵,我才解释说自己和同窗是过来旅行的,刚好留宿到长谷川家。 啊……说起长谷川,我又记起件事。 我总算知道那时他在我手机里看到夏芽自拍照时为什么那么猴急了,也想清楚那天在神之海看到的有丝熟悉的背影属于谁 搞了半天这两人原来认识! 也难怪之后长谷川又刻意跑过来旁敲侧击问我如何哄慰女生的问题了……这个闷骚!当初就该早说嘛! “对了,夏芽,”为了确认某点,我这时没多想便开口,“你们刚刚看起来跑来跑去玩得很开心,你是不是其实喜欢长谷……唔唔唔!” 话没讲完便被瞪大眼睛的少女一把捂住了嘴。 非但如此她还压低声音哀求似的看我“嘘!嘘啦!”,然后又满脸警惕地看向稍远一些正在与那边一黑一白两只毛虚眼互瞪、似乎看彼此都不顺眼的黄毛长谷川。 这一副坠入爱河的少女の娇羞模样…… 好的,基本可以确认了,真是两情相悦嗳,我是在看什么偶像剧吗? “我懂我懂,我会替你保密的啦。” 我也小小声,冲她眨眨眼,又在嘴巴处比划了个拉拉链动作。 她羞红着一张脸,看似松了口气。 不过与此同时我又担忧起来。 既然梦里长谷川和夏芽两情相悦的事情被验证了,那么之后会横插一脚冒出来的那个牛头人也是真的咯?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禁止牛头人禁止牛头人! 为了确定会发生那种事情的确切时间,我要进一步套出更多的话才行! “对啦,夏芽,”我问少女,边回忆梦里的提示,“这边镇子上有什么……唔,需要举着火把跳舞一类的特殊活动吗?” “嗳、嗳?这个……”夏芽显然一脸困惑,她抱歉道,“抱歉哦,我才搬过来,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没准可以问问阿航?” 阿航? 我看向那边的某黄毛,凑巧对方也朝我……不,更准确地说是朝我身边的夏芽看来。 两个人就这么当着我的面隔空对波。 直到夏芽脸颊微微发烫将视线错开,长谷川也一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闲闲将头转回。 害,这两人…… 我觉得我都快没眼看了。 但是正事还是要做,我拉一拉夏芽,她会意,犹豫一下还是和我一起走到那仨dk边上。 又看了眼夏芽,她点点头,我便转向长谷川: “阿……黄,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类似需要用到火把的庆典节目。” 好险好险,差点我就顺嘴跟着夏芽一起喊人爱称了。 险些冒犯到。 “你……刚刚喊我什么?” 结果我都改口了,长谷川还是露出了被冒犯到的表情,有些不悦地瞪我。 嗯? 我刚刚喊他什么来着? “喂……” 五条悟点什么,夏芽已是先一步拦我身前。 “阿航,你不准对她这么凶!” 呜呜呜,好夏芽! 我感动得瞬时像个小媳妇依偎在她护过来的胳膊上。 “啧,知道了,”长谷川虽然看起来不服气,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地收回视线,随后踹远脚边一颗石子继续道: “说的是祭火节吧?过两天就是了,想凑热闹的话你们自便。” 说着这金毛也不等还被落在后面的夏芽,又瞪了眼神全程不善的五条夏油一人各一眼,头也不回地顺着小路走回去了。 “阿航!……真是的!”夏芽有些小脾气地跺了跺脚,又转过头朝我抱歉笑笑: “抱歉哦,他就是这性格,我们晚一点再在le上聊吧?我先过去了?” 送走夏芽后,我回头去找五条和夏油。 刚扭头便被人揪着脸捏住。 “……呜哇!” 我反应过来后死命挣扎,伸手将作出这一捉弄行为的dk双手拨开。 “干嘛啦!” 脸被扯得有点疼,有点生气瞪去。 “不干嘛!” 依旧掐住不放紧接着又把我脸当作面团揉来揉去的五条悟说出任性的话语。 墨镜后头露出一半的苍蓝眼不大高兴地眯着,倒映出我一脸懵圈的样子。 我:“?” 有毒吧这人? 我刚也没哪里惹到他吧?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还一个劲找我茬? 好不容易把他爪子从我脸上弄走,没想这时一旁悄然无声靠近的夏油杰也罕见地伸来只手掐住了我的双颊,还顺势往上抬起一点又稍微用力捏了捏。 “……杰?” 搞什么?这人也来? 我被迫被他用着半强迫的姿势将脑袋仰起,抬眼看到黑发少年微敛着眸,正露出那种介乎于生气与阴沉之间的不可捉摸笑容。 我一下条件反射打起一个寒战。 “你、你们……不高兴吗?”有些弱弱地试探问。 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刚才起不都好好的吗? “嗯,很不高兴,”而夏油杰这次相当直接地回复了我的问题,并且加重了接下来的咬字,“——非常非常。” 好…好吧。 我稍微用我不太会读氛围的脑袋想了想,总算想出一个稍微还算合理的理由。 我觉得是自己刚才光顾着和夏芽说话把他们冷落了,这点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对不起……”率先服了个软,夏油杰这才放过将我松开。 “哦?”一旁的五条悟却是看着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又窜过来,伸出指头戳我脸颊,“你错哪啦?你说说看?” “我不该和朋友聊天把你们丢在一边。”我老实认错。 觉得这样应该够有诚意了吧。 “哈?”谁知对方听了不仅没有消火,反倒手上戳戳得更厉害了,“你果然是笨蛋吧!?” 我被他戳得东倒西歪,不太高兴让他这么弄我了,刚想发作,这时还是夏油杰伸手过来截住了五条悟还要戳弄的动作。 “行了,悟,”他出言制止,“再欺负就过头了,很可怜的。” 我:“……” 虽然但是。 为什么这话听着我就那么不爽呢? 38. 晋江独发38 鱼刺×纸童男×纸童女…… 这事儿后来因我主动提出给二人买了冰淇淋就过了。 而按照原计划我们本该向学校报告并动身返校,可在我的请求下,一行人还是决定一直呆到几天后参加长谷川说的那个祭火节凑个热闹再走。 当然凑热闹想去玩只是我给dk们的说辞,比参加节日活动更重要的是阻止夏芽遇袭的事情。 数日后,祭火节当晚。 我和五条夏油和着特意换上和服的夏芽前往活动现场,等待着祭火节的正式开始。 更加验证了我不安的是,这天的夏芽果然穿了和我梦里的少女剪影身上配色一样的白底紫花黄腰带和服。 看来先前那个梦境确实是预知梦没错了,皮影戏中发生的剧情也有可能在真实上演。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一开始就很认真告诫夏芽一定要呆在我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且几乎无时无刻不瞪大眼睛盯着她看。 这样过于密集的注视招来了旁边看在眼里的俩dk古怪的打量。 “你该不会……”拿住烤鱼的五条悟摸着下巴歪头打量我,神情若有所思,“其实是百合来的吧?” 听到这无端的猜疑我都无语了。 本来都懒得搭理他,但看见夏油杰也一副震惊的样子微微张嘴朝我看来,我还是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调侃道: “是哦,所以你要穿裙子来取悦我吗?” 听我这玩笑的话语dk们显然也没当真了,只是五条悟这思维跳脱的家伙显然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嘛,没准老子的话,就算是裙子穿起来也意外地不错?” 我:“……” 别了吧。 画面太诡了我不想看。 “来,给你们这个。” 闲聊间,夏油杰拿来一串烤鱼递到我手里,同时也顺带给了旁边的夏芽一串。 会场外围设有一圈免费发放甜酒的小摊。 此外还有一些贩卖烤物和零嘴的摊位,我们所在的这片刚好就是某个大叔的烤鱼摊。 “喂!大叔!再来点糖!”已经将率先烤好的鱼身咬掉一口的五条悟不满地嚷嚷,“你这根本没味啊?” ……谁特么吃烤鱼不撒辣椒光撒糖啊? 我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接过黑发dk递给我的鱼,和夏芽一起道了声谢。 只是我千算万算,处处防备,万没想到最后岔子竟是出在我身上。 因为过于心不在焉,再加之我平日里就愿意不大吃鱼,结果这次吃烤鱼时一没留神似乎将一根鱼刺卡进了喉咙。 也不知是不是卡得位置有些不对还是呛进去的鱼刺有些过大,当时我便憋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天……天啊!我去把医师找来!你们等我一下!” 蹲下来掐住自己喉咙猛咳时,听到耳边夏芽的声音这样急切道。 我心觉不妙,抬起头刚想伸手制止,可惜对方已经伴随着木屐踢踏迅速远去的响动只留给我一个变小的背影了。 “悟,杰,你们去……” 我忍着喉口的不适勉强发出声音,刚想让身边两名同窗帮我看住夏芽,可是下一刻身体便被从后圈住、施加了点力道撂倒到其中一人怀里。 “别乱动。” 将我固定住的是夏油杰,说话的是五条悟。 后者没再多语,只是在我瞪大眼睛的注视下接近过来,一手扣住下颌捏住我的脸颊,迫使我将嘴张开,便那么直接将另一只手的手指探入了我的口腔内。 ?? “等……咳咳咳!” 这样子鱼刺是弄不出来的吧! 一般情况下不都是用筷子吗?手指也太粗了! “呜、咳咳咳!” 我摇着头刚想挣扎,从后揽住我腰部将我桎梏的夏油杰却是收紧了下手臂的力道,愣是没让我动弹一分一毫。 “别害怕,”与强硬动作呈现鲜明对比的,是对方轻缓的话语,“交给悟吧,他有六眼。” 他用另一只手捂上我的眼睛,挡去了面前朝我靠得极近的那双湛蓝的眼。 “咦?好浅。” 忐忑不安的黑暗中,我听到五条悟似乎嘀咕了这么一句,再然后是被试探地没入喉咙深处指尖稍稍屈起的举动。 比鱼刺更有存在侵入的异物感,我拼命忍住想要干呕的感觉,只是很快便感觉到一阵奇怪的…… 硬要描述的话应该是咒力的微妙波动。 在感知到这一微小的变化后,原本不舒适喉咙被卡住的感觉顿时消失,在五条悟将手指抽出来的瞬间,我弯下腰疯狂咳嗽。 最终将一块带着血的鱼骨碎渣咳了出来。 愣愣地透过起了生理泪水的视野看了看地上被精准咒力粉碎成一段段微不足道长度的小刺,又抬眼看看左右各自伸了脑袋凑过来打量情况的两个dk,一时有些呆然地不知作何反应。 “得……得救了。” 最终我还是讲述事实一般说了一句,然后余悸未消的眼泪唰啦一下顺着脸颊流下来。 “喂喂喂,该哭的是我才对吧?”见我没事了,五条悟才开始没好气地举着刚才探进去的手对我嚷嚷,“我被你弄得好脏!” 我闻言扫了一眼他那只被我眼泪糊得满手、指尖还黏黏答答挂着口水丝的大手,一下子觉得好羞耻。 “好恶心……对不起!呜呜呜……” “喂喂,老子好心帮你,怎么还骂人啊?” “我是说我自己……” “哦,就这个?比鼻涕虫好点啦,我要嫌弃早揍你了好么?” “……” “喂,杰?怎么回事啊?她怎么好像哭得更凶了?” “少说两句吧,悟…你那根本不是安慰人的话。” 最后是夏油杰拿出手帕熟门熟路先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水分,又随手丢给五条让他拿着自己把手也擦擦。 我控制自己收声,很快就平复下来。 夏芽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而好在我之前和夏油杰说过拜托他如果不小心分散就要用咒灵跟着对方,他果然靠得住,即使在刚才那种情况他也还是拨了一个咒灵跟过去。 现在我们不至于无法掌握夏芽的行踪。 快速收敛了情绪以后我连忙询问夏油杰那边的状况。 黑发dk点点头,似乎尝试感应了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微困惑的表情。 “发生什么了?”我连忙问。 “她目前没事,”夏油杰回道,“但好像被一个人拦下,对方告诉她她的爷爷似乎出了事?” 我心下一惊。 这个绝对是骗人的! 目的是为了将夏芽单独引诱过去。 于是扯住夏油杰的袖子,连忙问: “那个搭话的男人,是不是戴着一副眼镜?” 夏油杰确定地点了点头。 “糟糕了!” 是梦里那个变态! 我一下子跳起来:“夏芽现在在哪?我必须要快一点赶过去才行!” 这么个举动却是被一旁的五条悟伸手拦了下: “等等。” “?” 我不解地抬头看去,便只见少年墨镜后蓝得发亮的眼睛里此时盈满兴奋的光,这时正饶有兴趣远远注视着某处方向。 “那边似乎——” 他像个亲眼看见新奇玩具的孩子,唇角不自觉咧开一个玩味的弧度,饶有兴趣喃喃: “出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望月夏芽。 作为激推粉的男人疯狂迷恋着这名作为模特而小有名气的15岁少女。 于是在祭火节的当日,决定和对方“融为一体”的他运用谎言劫持住了这名少女。 正当他正将搭载着夏芽的轿车刻意向着无人的偏僻小道上开着,一面嗅闻着从副驾驶座上心爱少女身上传来的馥郁芳香快要忍不住立刻下手时,猛地,前方本该空无一物的道路上闪现出一抹诡异的红色身影。 “!!” 急踩刹车,车轮在平滑的道路上留下深深车辙。 男人本想开口臭骂,但他忽而觉得有哪里不对。 道路上女人的装扮越看越怪异,就算是会以面具遮挡住面容特意举行的祭火节仪式会将脸庞盖住,但他从不知道这个镇子的人们会用这样一块诡异的红布将全脸遮蔽的状况。 非但如此,面前将从红色布片下延展出来的乌黑长发从肩膀一直垂落到腰际的怪异女生,身着与盖头同色的鲜血衣裳,就连一双玉足也套着仿佛被血液浸染的红色花鞋。 她暴露在衣物外的足踝与手臂呈现出死一般的煞白。 男人甚至可以借由阴冷的月光清楚窥见其上腐烂发溃的尸斑。 “什……什么东西!” 意识到不对,开始感到脊背发寒,额头滴落冷汗。 女子一动不动站立在车前的场景更是增添了她身上的那股诡异,男人愈发觉得这人不太正常…… 不,很有可能根本就并非人类。 几乎是哆嗦地想要掉转方向盘,绕开女人或是原路返回。 怎样都可以,他急于离开此地。 而这时他终于意识到更为令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的事实。 为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刹车和黑暗路上如此可怖氛围的怪人,旁边副驾驶位上的夏芽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别说尖叫和哭喊了,男人就连少女的呼吸也听闻不到。 总算察觉到情况失控的男人缓缓地、缓缓地扭头。 接下来,他猛然瞪大的瞳孔里展现出绝望的惊惧。 副架座上的哪还是什么被她挟持企图下手的柔弱模特少女,那分明是一个眼瞳挖空被黑洞取代、不断有鲜红的血液顺着眼角流淌的阴森女童。 肤色同样如纸般煞白的幼小女孩近乎天真地将脖子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咧开的唇角勾到耳根以上,身上是一套同样诡异的红色衣裙。 她像是好奇打量玻璃珠子的鸟雀一般打量着面前不断颤抖的男人,团子似的两只用红绳扎得高高的花童头在不断延伸变长的脖子支撑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爸……爸?” 她断断续续地说,是疑问和不确认的语气。 而当她将一寸寸剥落皮肉纸娃娃一般的小脸凑到裤子早已濡湿的男人身前看清那时,原本喜悦天真的表情倏然一顿。 “……不是爸爸、……不是爸爸、” 她开始神经质地喃喃地、反复喃喃起这四个字,随后像被抢夺了糖果的小孩那般,极为伤心地低下头,捂住脸,滴答滴答不断滴落着血泪嘤嘤哭泣了起来。 “不是爸爸!不是爸爸!你把爸爸藏哪里去了?” 哭了一阵,又大声喊叫,嗓音撕心裂肺,: “哥哥!——哥哥!呜呜呜呜!哥哥!!!” 男人自然听不懂对方口中并非本国的话语,只是感觉无比地瘆人,恐惧填充满他的整个躯体,害怕到极点情况下他连一声像样的叫喊都无法从口中发出。 只是倏地,他忽然愣住了。 呼吸猛然变得困难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脖颈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悄然触上、并攀附上来猛然收紧。 脖子被什么人掐住了,威胁来自后方,有什么人现在正用着极大的力气猛烈攥住他的喉管,越收越紧! 喉口的骨骼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男人的脖子也随着这瘆人的响动和直冲脑髓的剧烈疼痛,逐渐弯折成了和面前哭泣女童一样不可思议的弧度。 原本哭泣的女童不再哭泣了。 “咯咯……咯咯……” 反而,她像是被取悦一般发出清脆的笑声,一面笑还一面稚气地拍着手,残忍而又天真。 “咔哒。” 最后,逐渐口吐白沫、眼神翻白的男人,终于在脖子弯折、脑袋强行被拧转至完全颠倒错位那时,看到了身后将其致死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个与着女童有着相似黑洞眼、白皮肤的黑发男童。 此时此刻,挂着瘆人笑容的男童正贪婪地看着他,并对朝着他张来了看起来足有自己脑袋三倍大小的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男人划破夜色尖叫的,是一声短促清悦的铃音。 随着“轰”一声剧烈撞击的声响,黑夜再度归于沉寂。 第二天,人们在通往镇外的那段山路上发现了因车祸亡故男人的尸体。 那时的他,死去的躯体与头部呈现出仿佛被人强行拧转的人偶般、180°扭转的诡异姿态。 大家只当这是“那个”造成的后果。 “外乡人,不听劝,他一定悄悄涉足过那片‘神之海域’,触犯了神的领地也便触怒了神明,于是被降下了天罚。” “可不是,听说望月家的夏芽那晚还险些被他带走,还好趁着那人精神失常时拼命逃出车子了,要不然……啧啧啧。” 镇上的人们这么说着,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39. 晋江独发39 落幕×星野×新术式?…… 我们过去的时候刚好见到先我们一步赶到的长谷川将躲藏起来的夏芽拉起救下的一幕。 和梦里稍微有些出入的是,本该躲在长谷川身后进行偷袭的牛头人并没有出现,奇怪,人到哪里去了? 我扫视了一圈,并没见到潜伏的人影又或者对方开来作案的车辆,寻思一圈未果后,我将有些打量的视线挪向看起来知道些什么的五条悟。 “奇怪。” 夏油杰也嘟哝了一句,他同样作了个四下寻觅的动作,应该是在找他释放出的咒灵。 我这时也才意识到原本该是被杰放出跟着夏芽的诅咒也没个影子。 所以说那个男的是被他咒灵解决了? 不过看夏油的表情貌似不像。 “在那边,”见我们一头问号,经常被我们当望远镜使的五条这时发话,“不过你得走前面。” 说着他莫名其妙绕到我身后,双手按住我肩便这么推着我往他所指示的方向走。 “嗳?” 我被他推着挪动步子,下意识不放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夏芽。 她现在正被长谷川用外套抱住往回走着,因为天色很黑又隔了一段距离没有看见我们。 不过看那副样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况且现在还有长谷川照料,得知此时的村民也在往这边赶来,应该之后不会再出岔子了,我放心下来。 之后便是我和夏油杰被五条悟带到一处荒无人境的小路。 “在哪呢?” 我问。 明明一个人都没看到。 五条悟这时却警惕地看了看,又往我身后躲了躲,一反常态将我当挡箭牌似的往前挪。 这黑灯瞎火的我立刻就感觉不对,再加上五条这家伙特鸡贼,他这么个样子肯定是有事要发生。 于是我相当从心地当下就缩夏油杰身后去了,向前试探的人变成了他。 被我们卖掉的夏油杰:“……” 虽然被迫开路的黑发dk一脸“我谢谢你们哦”的无语表情,却也还是就这么跟带着小鸡的鸡妈妈似的领着我们走了一阵。 大概过了大约两三秒钟吧,不知从哪挂过来的阴风从我们脚边过去,再之后我撞上前面夏油杰停下的后背,身后的五条悟也撞了我一下。 我意识到可能前方道路是出现了什么东西,猛地收紧夏油杰手臂,做足了心里准备探出脑袋往前一瞅。 熟悉的红色身影赫然出现在前,鬼新娘我看习惯了,这倒没把我吓到。 但这次她左右两边还跟着两个小的。 矮矮的个头,苍白的脸,空洞眼睛两颊顶着红通通的大腮红,穿着类似东北大花袄喜气洋洋又诡异莫名的衣服。 身体和表情都莫名僵硬,几乎咧开至耳根的嘴角上方,双目处的黑洞还在源源不断留着血水。 乍一看就好像是那些给死人烧的纸童男纸童女变成了活生生的真人一般,瘆人程度简直点满,就差一个阴间的bg了。 “呜哇…” 而意外的是,在我大咽口水之时,鸵鸟似的躲我身后的五条悟也像是相当困扰地低呼一声。 明显就是副很抵触的模样。 我有些讶异这家伙居然也有不擅长应对的东西,还没等我想要抓紧时机嘲笑他一番,原本站在不远处的两个诡异小孩便突然迈开步子飘飘忽忽地朝着我们方向跑来了。 “!” 我靠! 这么突然的吗?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们不要过来啊! 面对阴间小鬼即将怼脸的强烈冲击,周遭还黑灯瞎火的,我顿时满心绝望都快要吓撅了。 求助的眼神不自觉就投向那边已是我老熟人鬼新娘。 好在对方接受到了我的信号,一个闪现上前将原本看着撒欢跑来的两个小孩一手一个,拎猫崽似的逮住了。 感、感谢她! “……呼。” 我看到夏油杰见状也明显松了口气,稍稍解除了刚刚摆起来的防备架势。 不过我记得谢必安说过鬼新娘是不喜欢男人的,因为生前被骗的经历,她对所有男性都怀着平等的敌意。 果然,这时她看起来似乎是想走到我身边和我交代些什么,不过脑袋率先转向在前方的夏油杰,虽然看不到她红盖头底下的眼神,但我明显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明显杀意。 没办法,这种状况我只能自己上了。 我给了夏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站出去面对拎着两个小孩上来的新娘子。 “妈妈!妈妈!” 谁知还没开口,让我吓了跳的是那个梳着高高花苞苞头的鬼娃娃便率先仰起笑脸冲我喊了声(如果那血呼啦擦仿佛被塞到车轮底下碾过一轮的出血状态还算是笑的话) 我:? 喜当妈? 我还没反应过来要后退,讨要抱抱似的伸手过来的那小女孩便晃悠着两只煞白的小胳膊,要往我身上抓。 我心下一惊,不过好在这个举动被鬼新娘及时制止了,她将纸童女拎到离我稍远的方位,让她够不着我,然后又将从始至终只是微笑着睁着两个流血空洞似在好奇打量我的另一个鬼男孩拎到我面前。 “那个……?” 我还没有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忽然抬起脸朝我嬉笑一下的纸童男猛地掀开嘴。 那是真的可以用掀来形容的夸张状态,就见这个原本挡去空眼眶还能勉强算得上是乖巧可爱、脸蛋轮廓也算是可爱的乌发小男孩,这会儿跟个异形似的将嘴掀开了一个大于90°的可怖角度 一团被像是揉皱纸团般黑色的东西一下从他正对向我的喉咙显形,接下来我看到他那小小身体完全无法的庞然巨物就这么不符合科学规律地被直接吐了出来。 “呜哇!” 我没忍住,惊叫一声还是躲回了夏油杰身后。 “这是……” 对黑发dk勉力站稳脚跟挡在最前面,定睛一看便认了出来。 ——被从这鬼小孩直接从嘴巴里吐出压缩成一团的,正是先前跟着夏芽又不知去处的他的咒灵。 “咯咯,咯咯……” 见我们这副被惊到的样子,纸童男恶作剧得逞似的缩着脖子笑了两声。 我这时怀疑他之所以会吞掉夏油杰的诅咒也是出于好玩。 而做完这些后,鬼新娘好像就已经是交代完了所有事情,不等我问出其他什么,对方拎走还在哇哇大哭企图朝我抓来的纸童女和微笑着冲我挥手的纸童男,向我鞠了一躬后,便就这么在一阵掀起她盖头和裙摆的阴风中消失不见了。 之后我都没有再找到那个原本打算加害夏芽的牛头人,不过看五条悟之前的反应,估计这人是被鬼新娘他们处理掉了吧。 也说不准是那个总是笑嘻嘻古灵精怪样子的纸男童觉得有趣一口吞掉了也不一定。 算了,反正他原本在我预知梦里的结局就是自己自杀死掉了。 这次没有恶心到别人能干净利落地死掉,也算是他自己积德做了一桩好事。 不过说起来看到鬼新娘这会儿似乎没事的样子,应该是我交给谢必安的宿傩手指在她那里起效了吧? 想到之后可能也会有别的鬼怪需要用到这个,我决定之后任务中再遇到这个指头也全都拿来交给他们处理好了。 等鬼怪们都走后,周遭的温度上升不少,我们三个都是各自松了口气。 “喂,你刚刚好逊!” 我这个时候觉得不嘲笑一下五条悟都对不起我自己,对他挑衅: “不是说自己什么都最强吗?躲到别人身后算哪门子的最强?” “又有什么办法嘛,”谁知被我嘲讽的五条悟这回却是丝毫没打算在这方面争辩,甚至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的不行: “就很不善长应付那种东西啊,就算是咒术师看鬼片时该害怕还是会感到害怕的吧?” 夏油杰颔首称是,很明显擦了把脑门上的虚汗。 我心说这也不是贞子伽椰子一类的啊,你们俩霓虹人害怕个什么劲啊? 还是说我们华国恐怖元素的影响力是不分国界无差别生效的? 算了。 不过我觉得这种东西看个一两次就应该会习惯了吧? 就像是之前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我的替身纸人。 在无法好好掌控那个技能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阴间纸人经常会在我某个回头的瞬间忽然出现在某处 好几次都把我吓得半死,不过到了后来反而能够很自然接受了。 就只是嘴巴红了点,眼睛大了点,脑袋容易掉了点身子容易断成两半有时候还会往你眼前飘而已。 小意思,只要我直面对方对方就吓不着我。 将此事放置一边,我们后半途又跑回去继续参加完了那个祭火节。 其实也就买了点夜宵蹭了最后发放的甜酒填饱了肚子。 虽然之前我是喝个十几度的酒就喝醉了没错,但是甜酒这种还是醉不倒我的。 我一下子喝掉了两小杯,刚刚好的有点晕乎乎的心情愉悦状态,好睡觉。 以及我发现五条悟除了华国鬼,好像是真的也对酒精没有办法。 他就舔了几口貌似回去时就有些步伐打飘有点神志不清了。 被夏油杰拖回去前还赖我房间拽着我头发大哭一个劲要我陪他翻花绳。 真就沾酒醉啊,这么弱的吗? 什么最强,以后要是有人想搞他往他甜品里掺点酒他不就准栽了吗? 然后第二天不知怎么搞的我怎么也找不到的发带就在五条悟头顶找到了。 那时的他好像才睡醒不是很清醒的样子,就连夏油杰在旁边憋笑都没有发现,只是自顾自顶着两只花揪揪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找东西吃。 蠢死了。 他这扮相把大早上起来叼着吐司准备上学的长谷川都给吓了跳,一旁端着给我们的早晨过来的长谷川太太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招呼着“小悟吃饭”。 嗯,这位太太,看起来短短几天已经练就了相当强大内心了呢。 真是辛苦了。 用完早餐后我们也就好好和人告别准备回学校了。 辅助监督已经安排好车过来接我们,直接去往下一个祓除地点,真的是好开心呀(棒读)(无表情)。 …… 又祓除了一整天的咒灵后,下午时我们一行人终于得以折返东京。 就在我打算倒床上好好休息时,兼职模特那边又打电话过来,把浑浑噩噩状态下的我叫过去又给拍了一套写真。 “很好!今天状态很不错!”收工后和我已经混熟了的摄影师小姐姐夸奖我,“这种眼眸湿润楚楚可怜被玩坏了的样子,没有比这更棒更令人兴奋的表情了!” ……这人是变态吗? 还有我眼泪是困出来的。 以为这就能结束走人了,穷苦打工人真是不容易,结果中半途又被拜托给一个地址的某个模特送去对方遗落的东西。 “嘛,反正你也经过那里嘛,就帮我带过去咯,拜托你啦!” 好吧。 谁叫我耳根子软,没办法拒绝别人的请求。 我顺着纸条上的住址找到那位姓氏“星野”的模特所在的公寓,才刚一走近楼道就看到个套着兜帽奇奇怪怪的家伙。 ……不太像是好人的样子。 有些警惕地多留意了一下那人,偏头看了眼,惊讶地发现对方正好停留在也是我目标的那户门牌前。 刚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没想到下一刻我的眼睛便猛然一阵刺痛。 并不确认发生了什么,眼前视野出现了一点奇异的变化,视网膜上忽然呈现出一个骇人的场景。 我看见那名戴着兜帽手捧大束鲜花的奇怪男子按响面前那户人家的门铃,在一名有些眼熟的紫发少女开门出来时,瞬间抽出藏匿于花束中的□□,一下刺入到了对方的身体当中。 血液如同红色的颜料般迅速染红了我刺痛的双眼。 我被激得后退一步,用力闭上眼,眼前那幕血腥的幻觉这才散去。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刚产生了极为不详的预感,面前那个抬起手的兜帽男人已是和先前画面中呈现的那样按响了门铃。 “!” 我心下一惊。 该不会…… 顾不上那么多了,在门被响应打开的一瞬,我抢步上前一脚飞出。 “咚——” 我的格斗特训终究是没有白学,被我高抬腿猛踢了一下后颈的兜帽男子顺势倒地,整个人滚出去脑袋磕到墙壁不省人事。 “啊咧?请问……” 而与此同时,我正好与将房门打开的一名紫发少女面面相觑。 由于可疑男人已经被我踹到一边,我的站位又恰好挡住了对方的一部分视野,紫发少女并没有注意到外头还倒着个被我踹昏的家伙…… 以及从他撒落的花束中掉出的锋利□□。 “你好,请问是星野小姐吗?” 我又默默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确认彻底挡住她的视线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之前被拜托归还的东西。 “哦啊!”对方看到我递过去的袋子原本就是星星的眼睛愈发善良了,“帮大忙了!你还特意送过来,真是太谢谢啦!” 她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天真小女孩,握住我的手就上下一个劲感激地摇晃。 我不好意思地说着没事没事,结果少女又相当热情地冲我眨了眨眼,晃晃手里拿过去的袋子,对我提议道: “所以要进来一起吃嘛?” 我:“?” 搞了半天就打发我过来送一个吃的哦? 以及这个家伙这么没有防备心的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长那么漂亮很容易被坏人盯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陌生人进到家里来了? 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又用余光看了看那个还躺着的可疑家伙,用夏油杰以前叮嘱我的话搬过来提醒了她一句“开门时最好记得扣上安全锁链喔”之后,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对方道别了。 虽然到最后我还是没想起来她那熟悉又惊艳的面孔到底在哪里见过(是什么明星吗?我也不常关注),不过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吧? 而就在我将视线转向某人,打算好好苦恼一下如何处理这个被我打晕的持刀兜帽男时,这个时候身后忽然有一阵牵扯力拽了拽我垂下的衣袖。 “妈妈……妈妈……” 我听到一个细小又甜腻的童音,那似乎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 忽如其来的诡异喊妈声在这空挡的楼道回荡,引起一串令人头皮发麻的回音。 猛地回过头去,结果后头空无一人。 还没等我心脏重新从嗓子眼里回归到原本位置,这时我耳边似乎传进一个微微耳熟属于小男孩的轻笑。 “呵呵呵” 再然后—— “咯吱咯吱……” 令人不安的类似嚼碎骨头的声音,我神经敏感地再次快速扭头。 让我更加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原本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名兜帽男人,这时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一样不见了踪影。 非但如此,就连他遗落下的□□和原本洒落一地的花瓣也全然不见。 脚步声,听来十分年幼的男孩女孩的嬉笑声。 我下意识朝着楼道尽头看去,正好在拐角处瞥见一抹飞快闪过的鲜红色的裙摆。 我:“……” 我:“…!!” 好吧。 我大概能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原地思考了一下: 那什么……能够拿着刀子跑别人家袭击的家伙,就算消失掉也没大关系吧? 毕竟杀人渣不算杀人,这是今井事件带给我的最大启发。 唉,既然如此,那就随他们去好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给拜托我的家伙发了一个消息表示东西已经送到便离开了这栋公寓,独自回高专去了。 40. 晋江独发40 夏日祭×重瞳×藏尸的孩…… 那之后天气转入了酷暑,诅咒的数量也爆裂激增。 即使是才刚走上正轨的我也时不时需要作为战力被跟五条夏油一起派往任务地点解决咒灵。 而或许是经常搭档的次数也变多了,时常性会同吃同住就连晚上条件苛刻时也不得不委屈于临时地点同睡的缘故,我和二人的关系迅速亲近起来。 至于说是何种的亲近…… 大概就类似于以前他们二人偷偷玩很糟糕的游戏还会瞒着我少许情况被我找来撞见时会相当尴尬。 到了后来两个人干脆放飞了自我甚至十分大度地拉我一起通宵玩耍。 硝子在得知这事以后揪着我脸将我臭骂了一顿,虽然知道是出于关心,不过我觉得是她小题大做了。 毕竟光是学校里漂亮纸片人的妹子就那么多,他俩再怎么也不会对我这乱入的三次元炮灰产生什么兴趣吧? 带我玩估计也只是出于好心。 大老师的经验告诉我们:还是不要有人生三大错觉比较好,不然最后搞错了尴尬的是自己。 除此之外,适应了咒术师的生活后,其他人也总说我性格相较之前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有次任务刚好碰上的七海建人便表示我貌似没有他第一次见到时那么喜欢哭哭啼啼畏畏缩缩,开朗可靠了许多,逐渐有了前辈的样子。 我: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感觉这位学弟对以前的我相当不满嗳? 不过当一个人的术式和恐怖片场沾边并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时,说真的就算原本再胆小被蹉跎过一番后也应是被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内心了吧? 最起码我现在电影课上时看鬼片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夜蛾的咒骸胖揍了,还能将被吓到哇哇哭朝我缩来俩柔弱dk抱在怀里给予摸头安慰。 然而硝子之后告诉我那多半是他们装的。 “说起来我当时还误认为学姐比我们小些来着,”遇上我的灰原雄不好意思地说,“后来得知是二年级后直接吓了一跳,还想着要不要道歉才行,毕竟一不小心摸过学姐的头,真是太失礼了!” 这个与我们班画风完全不同的实诚dk在得知我年龄要长于他时便一直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且那之后就一直改口坚决叫我“学姐”了。 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相反我还非常感谢对方当时在我那种无助情况下的体贴安慰,可是老实人灰原质疑要给我好好道歉。 之后见面时还慎重给了我几张夏日祭门票。 “学姐一定还没参加过日本的夏日祭吧?我和娜娜明原本是也想一起去的,可惜不凑巧需要临时出差,不嫌弃的话学姐可以拿去和其他前辈一起过去玩的!” 夏日祭我确实没有亲生体验过,不过根据看动漫的经验还是知晓大概流程的。 无非是捞金鱼、套圈、打枪、逛摊位和看烟花一类,这对于小学生来说或许相当乏味且无聊,但是对我们jk来说的确存在着极为强大的诱惑力。 于是拿到票的当晚我便找硝子询问行程安排去了。 “有点远,可能要不到学校申请嗳,”扫了眼票上的地址,她苦恼地说,“不过我倒是可以借你浴衣,你找歌姬冥冥她们陪你也成。” 可惜浴衣虽然借到了等到夏日祭举办那天两个学姐不巧被派去稍远地段祓除任务赶不回来,于是我只能找到两个正在休假打游戏的dk提出陪玩诉求。 “哈?”在得知我是最后才考虑到他们的五条悟,相当直白地表示了不满,“原来我们只是备选方案吗!?” 虽然其实我只是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下不用迁就我也没有关系,不过混熟后我一般嘴上说出来的话语就很不客气了,相当于损友模式,当即作出毫不心虚的样子一点头,理直气壮道: “啧,不然呢?悟你不乐意的话我就和杰两个人一起去了,后悔了哭鼻子我可不负责哄。” 没错我现在就这么嚣张。 夏油杰闻言只是在旁边笑笑不说话,看来他也深知某只白毛麻烦的性格。 “谁说老子不去啦!?” 果然,被激将白发dk当即将手上游戏机一丢,转头便回寝室准备去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们各自换好了凉爽的浴衣,脚上穿着木屐搭上电车前往活动地点。 虽然硝子说是她之前穿小的衣服,但是对我来说貌似刚刚好的样子。 她本身就是高挑那褂的个头身材,成年之后我她估计会长到一米七也不成问题。 慕了。 男生款的浴衣都比较简约,五条悟穿的是和他挺搭的淡蓝色,而夏油杰则是件单色的绀青浴衣。 硝子给我的这套底色是深黑,除此之外遍布着橘红色的金鱼作为花纹,可爱但又不至于看起来过于幼稚,我非常喜欢。 我们过去的时候人不是很多,商量了一下四处排队,很快便买齐了各自想吃或者重合想吃的零嘴。 三个人凑在一起互相分食,间或投喂。 期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刚好一人用牙签戳来一颗章鱼小丸子递到我嘴边,我愣了愣,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喂!”对此五条悟瞬间炸毛,小学生友谊破裂,质问,“为什么只吃他的不吃我的?” “你好意思问得出口……”夏油杰替我对他投去一个白眼,“悟的话反正最后一定会捉弄琪自己吃掉吧?” 绝对会。 我边嚼丸子边在旁边默默点头,在人幽怨看来时抓紧时间冲他做鬼脸。 毕竟这个幼稚鬼诸如类似的伎俩就是永远玩不腻的,我早摸透了。 “哼。” 五条悟一副被戳穿了的样子还是不高兴瞪我,最后将那颗凉掉的丸子气鼓鼓地啊呜一口自己吃了。 之后还找茬对着我才挖下一勺的刨冰啃了一大口,连上边的金时豆和白玉团子都给吞没了,我气得半死。 不过报应是他因吃冰过急、捂着脑袋“嗷嗷”痛叫了好一阵,之后夏油杰也把他那份没碰过的刨冰和我的交换了,我这才有心情嘲笑自作自受的五条悟。 避开了烤鱼,又吃掉小半份炒面尝了几口两个人各自买来的巧克力香蕉和苹果糖后,我便找到了捞金鱼的摊子体验了一把。 用来捞金鱼的小网子就是薄薄一层纸一样的东西,放进水里就立刻软化融掉了,根本无法想象怎样用这种东西将鱼成功捞上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试了试,没什么好结果,两个人都黑着脸有些挫败感地隐隐暴怒。 最后五条依靠无限作弊夏油杰直接弄出个老板看不见的咒灵,我们成功捞到了尾鳍漂亮的橘红和黑混杂的一整袋金鱼,送给了一旁羡慕围观的小孩子。 套圈和射击我虽然只能靠运气中几个,两个dk却好像是瞄准方面的能手。 他们较劲似地开启了小学生不服输的竞争模式,最后愣是让老板双手合十哀求离开诚挚恳请“大爷们慢走明年别来”。 只有小贩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我抱着满满一堆毛绒绒的战利品回去时还是挺开心的。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将二人赢来的玩偶全都放进了棺材里回收起来。 三个人讨论来讨论去觉得果然还是在天空近距离观看烟火视野最佳了。 索性我们坐上夏油杰能够顺利在空中飞行滞留的虹龙,吃着剩下的零嘴便准备等待最后项目的烟花秀了。 高处的风相当凉爽。 我倚靠在虹龙脊背凸起来的地方,慵懒地晃荡双脚任由夏油杰帮我将头发绑成有别于平时的发型。 因为图方便和技术有限,我一般只将触及肩膀的头发简单梳成两个低低的丸子。 而现在从我袖口拿出的小圆镜里可以看到,发丝正被捏在dk那双灵巧的手中被编成一种我只在杂志上看到的鱼骨的形状。 “袜,厉害耶。” 我由衷地夸了句,然后缠着夏油也教教我。 教练我要学这个.jpg 然后我便看到他从手机里找到张详解图发给了我。 dk的手机里居然也会保存类似的图片,我大为震惊。 看完一遍后我就觉得我脑子会了,想上手试一试。 首先排除掉那边正仰起头伸着舌头接云玩的五条悟,他不行,是短头发,除了恶搞之外不能对我正经练手产生任何帮助。 于是我将主意打到夏油杰身上,反正等烟花闲着也是无聊,在提出要求被应允后,我兴致勃勃爬到他的身后,尝试将他那头丸子散下来,对着手机里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开编。 事实证明你的脑子会了不代表你的手会。 正在我死鱼眼地看着黑毛dk原本柔顺的长发在我手里逐渐被薅成一团完全看不出正常形状的杂草条、被好奇围观的五条悟捧腹嘲笑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忽然在我旁边闪现。 “妞妞也要……妈妈梳头……” 我靠! 吓得我直接把夏油杰给祭了出去。 被我强行推到与纸童女大眼瞪小眼的夏油杰:“……” 听我说谢谢你.jpg 只能说虽然目前对于这种我已经能够显得很淡定了,不至于像以前一样直接被吓到哭出来 但忽而着这么个冒出来的不属于我们任何人的稚□□声,一时半会没绷住小心脏砰砰直跳。 (对不起这种jure我是真的不行……) ——纸童女。 就见这长得跟个和黑暗大陆来的一样不速之客的小女孩正顶着双神似拿尼加的黑洞洞“眼睛”,歪着脑袋越过我身前的黑发少年正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我将脸转向另一边,果然,另一只男娃娃正弯着空眼睛笑眯眯地和瞬间炸毛的五条悟大眼瞪小眼。 “哈啊?又是你们这两个家伙啊!?” 白毛dk显然是被对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又不想承认极力装作气势很足的样子,凶着面前的小男孩。 “妈妈……妈妈……” 夏油杰倒是对于突然出现的两只不像五条悟那么抵触,他只是有些无奈地将一个劲看起来想要往我身上爬的纸童女拎了起来,防止我后退到退无可退从虹龙身上直接掉下。 被拎起来直面黑发dk的纸童女似是不能理解情况地歪了歪头,在察觉到面前陌生面孔时两只洞洞眼立刻变成荷包蛋,嘴巴一瘪眼见着有要哭起来的架势。 我脸上一黑。 小孩子哭起来什么的最恐怖了,就算是鬼也是小孩子。 正要痛苦面具的作出捂耳朵的动作,谁知夏油杰已经手疾眼快地将泫然欲泣的小女孩翻转了个面,抬手扯下对方用两只红绳给高高扎起的俩丸子,竟是满脸无奈真就替人梳理了起来。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纸童女张开预备发出哭声的嘴,哑然呆愣了一秒,旋即反应过来后“咯咯”地笑了起来,不再闹腾。 我:“……” 好家伙,怎么那么熟练的。 男妈妈属性爆表了啊喂。 “哈啊?!杰你疯掉了吗?” 五条悟见状对此表示大为不解,他也跟拎小猫似的拎着另一只,不过显然是预备将人往虹龙底下扔的,他顺带也没好气地对我道: “琪,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回去啊?小鬼什么的最讨厌了!” 就算你这么说…… 我有些为难。 其他的目前倒是差不多都能自主控制,但是这两个小朋友还真不是我想让他们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的。 “妈妈。” 比女童口齿更清晰也更带上撒娇意味的童音从被五条悟拎住的小男孩口中发出。 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望去,发现对方正顶着张稚嫩的脸却又用着好似大人一般沉稳温和的神态笑看向我。 “呃……” 张张嘴正不知是该开口纠正还是顺势答应,却见对方已是又掉转过了头,仍就维持一脸小大人笑容礼貌又谦和地面对向一脸不耐烦的五条悟,张了口乖乖巧巧来了句: “爸爸。” 五条悟:“……” 沉寂几秒后,白毛dk一松手将笑得格外阳光灿烂的纸男童放回龙背,抬起大掌覆盖在小孩头顶揉了两揉,一脸认真地对我们道: “这小鬼上道。” 我:“?” 他还挺好为人父的。 “叫姐姐啦,”我严肃地尝试伸手戳了戳那副明显卖乖古灵精怪模样的小鬼,又指指五条悟,纠正道,“这是哥哥。” “姐姐。” 他乖巧改口,眨巴着黑乎乎的大眼睛,猫一样w起嘴笑眯眯看我。 脑袋伸过来冰冰凉凉的脸颊小动物似的小蹭我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又慢悠悠唤了一声: “姐姐。” 我:“!” 虽然但是要 可是他是猫猫唉.jpg 立马遵从了内心的欲望,我又试着揉了揉无害幼猫般拿毛绒绒脑袋贴着我掌心蹭蹭的小男孩,这才问出二人突然出现的目的。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按照之前的经验,不论是鬼新娘还是其他什么,每次出现都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存在原因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得问个清楚。 “嗯,”果然被我问及,小男孩点一点头,“有的。” 一旁被夏油杰从两个高双丸子扎成低双丸子(你能再敷衍一点吗?)的纸童女也扭过头来举手抢答: “丫丫和哥哥找到了新朋友!但是新朋友好可怜……新朋友的尸体漫山遍野在跑耶?” 我:“?” 你刚才不是还叫妞妞吗? 不过后一句那是什么艺术的讲法? “是哦,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小孩,被困在一个又冷又黑暗的地方,”纸童男遗憾地说,摇头“只可惜仅靠我们的能力,没有办法进入到那个地方将他们解救出来。” “求求你了妈妈!”看着有点天然呆的纸童女听到这,好像终于记起了正事,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说,“帮我们救救那些朋友吧!” 我:不是、 所以说你们在讲啥? 非但是我,就连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旁边听了也是一头雾水,频频皱眉。 “妈妈的话一定看得到的吧?”见我们都是副没办法缕清的样子,这时的纸童男又在旁边补了句,微笑地看向我,“用你的眼睛?” 提到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还能有和五条悟六眼差不多的眼睛的能力吗? 而我只是稍稍疑惑了下,便猛然想到什么。 双眸这时像为验证我的脑内一闪而逝的猜想般变得刺痛起来,我捂住眼球,勉强拿起还未收进去的小圆镜对着查看了下。 立刻发现镜中自己原本正常的眼睛现如今双眼的眸子都变成了重瞳的模样。 这稍稍有些诡异和掉san的变化让我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自己当初从星野爱公寓出来那时,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收获到一众讶异投掷过来的目光,甚至还有几个人问我美瞳链接。 只不过那天回到高专眼睛又自动变回去了,所以当时中半途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要去照镜子的我也并未察觉到异样。 我是听说过这种“重瞳”——即一只眼睛里存在两只双黄蛋般相连瞳孔的眼睛的。 我曾经看过一段记载: “古有异象之人,一目双瞳,能够通幽识冥,更能预知祸福,后人称重瞳子,拥重瞳之人,非王即圣,非神即魔。” 大概意思就是说拥有这种瞳孔的人掌握常人无法拥有的能力,可以看到普通人无法看到的某些东西,甚至预知未来。 由于我并非生下来就是这样的眼睛,也无法无时无刻像上次一样看到某个人的未来,所以只有可能又是通过自己的术式所获取的这项能力。 并未等我好奇这次又会通过这双再次呈现的重瞳看到些什么,眼前便已经浮现出了清晰而又连贯的画面—— 视野中,两名年龄相仿的女孩跨坐于枝繁叶茂的树枝上。 那是距离地面有着不小一段距离、不慎坠落足以身亡的危险高度。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面对如此骇人而又随时可能掉下身亡的危险状况,两个年幼的女孩非但看着并不畏惧,反而有说有笑地正聊着些什么。 只是不知其中一个女生谈论了什么话题,另一人的脸色陡然发生了阴沉的变化。 刚好这时画面中,在二人所嬉戏玩闹的那颗树下,一名看起来比二人要年长一些的少年呼唤着二人走入视野。 就在其中一名女孩低头张望时,那脸色明显变得不对劲的女孩从后忽然伸出双手,一把将对方直接从树上推了下去。 …… 很快,坠落在树下的女孩便这么变成了一具从口鼻流出鲜血软绵绵的尸体。 之后便是将玩伴推下树丛让其摔死的女孩和那名男孩一起藏匿尸体的片段。 他们先是将死去的女孩藏到森林的水泥板下,之后由于差一点被过来调查的警察发现,便又将尸体转移到了自己房间的壁橱里。 而因为后来好几次险些被母亲和过来玩的“绿姐姐”发现,兄妹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尸体再次转移…… 画面飞速闪过,直到定格在一个我所熟悉的一个设立有金鱼滩、被薅得光秃秃不剩多少玩偶的射击摊场地 我看到那两名避开人群、尽量将自己藏在阴影里的女孩和少年,正在搬运着手中那个被他们捆绑起来的、紫菜卷一般包裹住尸体的凉席。 是……在这里! 我不由皱缩瞳孔。 二人所出现的背景我很清楚,正是我和dk们不久之前才游玩过一番的夏日祭活动现场。 而两名准备藏匿尸体的小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时此刻正处于我们的附近。 41. 晋江独发41 诱拐×冰库×新任务…… “悟、杰!” “嗯?” “啊?” 我慌忙回过头,这时发现原本还呆在我们身边的纸童女和纸童男已经不见了踪影。 之前谢必安也有提到过,他们那边的人是无法过度干涉到我们这边太多事情的(除非谜语人) 我想现如今两个小孩的消失估计和他们已经尽量传达到了他们所能传达的全部内容所以才只能被迫离开的缘故吧。 但是仅有这点就够了。 五条悟拥有在一定范围观测事物的六眼,利用这点想要锁定两个藏尸小孩并不算难事。 我将“眼睛”所看到的二人的大致样貌描述给对方,又让夏油杰操控着飞行咒灵迅速移动确保目标纳入五条悟六眼的限制范围。 没有多久,我们便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正在与一名妇女对话的男孩女孩。 “阿姨,不可以哭唷,就算哭了,五月也不会回来。” “喏,快看,豪华的烟火就要开始放了。” 我们过去那时,那名搬运着尸体的男孩恰巧正游刃有余地和着死去女孩的母亲进行着对话。 从他的镇静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就好像那被他们包裹起来仅仅只有一张草席之隔的死去的女孩并不是他口中的“五月”一般。 “真的呢,阿姨不该哭的……阿健,真的谢谢你!” 尚且被瞒在鼓里对失踪女儿去向毫不知情的焦急母亲,还在一个劲地为着安慰她的帮凶男孩表示感谢。 我们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并未暴露行踪。 隔着我们十几步开外有人正试探着尝试点燃烟花之前,我和旁边单手背后悄悄召唤出一个小型诅咒的夏油杰使了个眼色, 在赶过来的路上我便已经用最简略的语言和两个dk解释了一遍,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大致事件的知情者了。 烟火如同自地面回归天空的彗星拉出长长的尾巴。 同一时刻被夏油给予指令的诅咒也在这一瞬间门扑向那装有小女孩五月尸体的草席筒子,一口咬断了将之捆绑收拢的细绳。 “砰”地一声升空的烟火在夜幕绽放美丽绝伦的花朵,足以将黑暗照亮的彩光流泻而出。 与此同时“嘭”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一句苍白蜷缩的幼女的尸体从那展开的席中猛然滚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油杰的咒灵模拟出人类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刺耳的叫声甚至盖过了天空砰然炸开的一朵朵烟花,将附近原本抬头兴奋仰望天空的游客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 “讨厌!那是什么!?” “那个女孩子怎么了?” “喂喂!这不是已经死掉了吗?都发白了呀!” “恶!……尸体!这里有尸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月!!我的五月!!不要啊啊啊啊!!” “疯了!怎么回事?报警!快报警!这里有人死掉了!” “……” “…………” 已经呈现出完全死态的涣散瞳孔掩映出天空绚烂的烟火,油蝉声扑面而来的燥热夏天里—— 女孩冰冷发僵的尸体再无遮蔽地暴露于所有视野当中。 绿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她第一次用着从冰淇淋厂拿到的冰淇淋轻易诱拐并杀死了一名男童后,他便爱上了那种能够轻易掌控并收走一个年幼生命的快/感。 于是乎,平常只有她一人会涉足的冰淇淋厂的冷冻室内,渐渐地多了许多具男童的尸首。 这些孩子全部来源于镇上失踪的男孩,换句话说,她便是这起持续多年绑架案的罪魁祸首。 由于镇子本身就这么小,短时间门内走失多个男孩自然很容易引起外界注意甚至派人进行搜查,这就有点麻烦了。 所以她会特意每隔挺长一段时间门找准目标在进行下手。 原本这段时间门她是打算想要对附近一个名为“阿健”的男孩再次实行诱拐的,对方对她很信任,得手的话想必相当简单。 只不过由于男孩实在和她曾经未能走到一起的初恋生得太过相似,以至于让绿稍稍产生了一种“这孩子长大以后会是怎样呢”、“会不会和那个人长到更为相似?”…… 犹豫之间门忽然就有些舍不得下手了。 不过因为这种事已经成了习惯,要是再不让冷冻库增加一具尸首的话她的精神会达到极限乃至受不了的程度。 思来想去,绿便决定在夏日祭那天动手。 刚巧这一天镇上举办知名的庆典活动。 届时外地的游客包括许多天性贪玩的孩子们也会来到这个镇上,那之中想必一定存在她心仪的目标。 打定主意后她一直怀着期盼的心情终于等到那一天。 虽然祭典当日发生了一起算是轰动不小的意外: 镇上和她很要好的那户人家的小孩,也便是阿健还有对方的妹妹弥生,两个人藏匿尸体的行径被一众观看烟花的游客们亲眼撞见。 ——原来他们便是几天前那名叫做“五月”孩子走失的罪魁祸首。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夏日祭算是被迫中止,想必再过不久警察和封锁线都会占据这片原本热闹的领域。 不过这对于准备下手的绿来说反倒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趁乱继续实施她的计划。 绿很快挑中了一名被独自留下的年□□孩。 对方拥有一头罕见的雪白色头发。 玻璃珠般苍蓝的大眼睛望过来的样子,像极一只毫无防备的品种布偶猫。 当绿注意到他时,男孩正表情慕艳地看着刨冰机里不断制造出散发着冰凉白气的雪白色刨冰,身边并没有看护的大人。 绿知道自己下手的时机到了。 凭借着极容易令人、尤其是小孩子放松警惕的柔美外表与温和嗓音,她很容易便用一只事先准备好的新品冰淇淋轻易俘获了这名漂亮的白发男孩。 虽然对方迟疑着说着“我答应了妹妹要买冰淇淋回去”,不过因为听到绿相当亲切地提出“姐姐那边还有很多冰淇淋,你跟姐姐去拿然后我们一起送给妹妹好不好”之后,单纯的小孩子便毫无戒备扬起灿烂的笑容轻易被她牵着离开了。 看吧,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只需要用这张甜美的脸和糖霜冰淇淋的哄骗,拐走并杀死一个涉世未深光会用外表判断好坏的孩子多么简单。 “竹笼眼,竹笼眼,竹笼中的鸟儿,什么时候飞出来” 绿唱着那曲孩子们玩“竹笼眼”游戏时会唱的耳熟能详的童谣。 心情不错地牵着蓝眼小孩温热又柔软的小手,一直走出因突发案件而骚动兴奋的人群、穿进黑暗寂静的森林。 十数分钟后—— “姐姐……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渐渐地,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孩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我不要去了,我不要冰淇淋了,我要回去,你送我回去!我要回去!” 手上牵住的小手极力想要挣脱,一直保持微笑地歌唱的绿却完全不顾小孩笼中受惊小鸟一般的恐惧吵闹,只是自顾自地强硬拉扯着对方迈步向前。 “黎明的夜晚,鹤与龟滑倒了,背后的那个是谁?” 她仍咏唱着那段活泼欢快的童谣,不管手中的小孩是否跌跌撞撞地摔倒,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像抹布一样被她拽着向前拖行 更不会理会对方因为树枝划破脸颊流出鲜血绝望而害怕地哭泣。 “竹笼眼,竹笼眼,竹笼中的鸟儿,什么时候飞出来” 怎么可以拒绝她呢?怎么可以从她的掌心逃出呢? 多么漂亮的眼睛,她要将它挖出,多么柔软的小手,她要将它拧断,纤细又脆弱的脖子,她迫不及待地要按压掐住,将他扭转碾碎直到再也无法流通气体为止。 ………… “……呜。” “呜……” 直到男孩最后一丝气体也从那痛苦微张的嘴中溢出,手掌下的脖颈再也无法感受到象征生命的搏动,绿知道她再一次获得了救赎。 “黎明的夜晚,鹤与龟滑倒了,背后的那个是谁?” 她继续愉快地哼唱起那首稚嫩的歌谣。 心情愉快地将手中绵软无力的男孩尸首带到冰淇淋厂的冷冻仓库。 打理了一下男孩新雪般纯白无垢的白色短发,又温柔地替他合上雪白睫毛包裹的空洞眼眶,将他如同摆放心爱的收藏品偶人般,放入众多被冰冻到僵硬冰冷的一众男童的尸首之中。 “叮铃。” 一阵诡异的铃音让这时原本心情大好的绿猛然一怔。 她迟疑地顺着铃声的方向,往男孩脚踝处系住的一个用红绳串起来的小巧铃铛上看去。 “?” 兴许是之前一没小心将对方触动身体摇晃所发,绿没有放在心上,最后又看了眼男孩紧闭双眼像是安然睡去的恬静脸蛋,没有多想,转身便准备离开。 只是,回头的瞬间门,身后诡异的一幕让她不由地将瞳孔骤缩。 “哥哥……呜呜……哥哥……” 一个表情哀伤的年幼女孩正顶着张与在场所有尸首一般苍白的小脸,仰高了脑袋,泫然欲泣地正对向她。 对方那双仿佛被人活生生挖去了眼珠般仅留下两个黑洞的空荡荡眼眶,其中正汩汩留着血泪凄惨又可怜地朝她望来。 “姐姐……好过分……” 随着她夹带着哭腔的控诉愈发凄厉,更多的血液也不断从她的双眼与嘴角溢出,语气质问: “为什么要那样对哥哥……为什么要那样欺负哥哥……” 渐渐地,她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脑袋像是腐烂碎掉的南瓜,溶解般啪嗒啪嗒坠落下混合着血块的烂肉。 “!” 绿皱起了眉头,嫌弃又厌恶地退后一步。 与此同时柔白的手指紧掐大腿,为了验证这眼前荒谬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梦境。 大腿传来硬生生的疼痛,与此同时更为剧烈的痛感转移到了脖颈和喉头之上。 “…呃……咕!” 怎么回事? 是谁…… 空气逐渐从被强行收紧的喉管挤出,一双从后伸来的冰冷小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箍紧她雪白的脖子。 眼珠向上翻去,绿很快便不敢置信看到,一双从头顶向下伸来的黑洞洞眼睛正饱含恶意地微笑注视向她。 ……是那个孩子! 是那个明明被她在森林里掐死刚加入收藏品不久的白发小孩。 怎么会! 只是奇怪的是,他头发的颜色不知为何好像被泼上漆黑的墨水,颜料浸润开来一般迅速染黑。 原本稚嫩白皙天使一般的脸蛋也有部分迅速溃烂,一部分黏答答的烂肉滴落在绿因窒息而被迫微微仰起的脸上。 “大姐姐,真该死啊,和那个人做得一模一样,稍稍让我回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呢。” 铃声伴随着脖颈加大的力道愈发紊乱强烈了。 在男孩给予自己致死一般的折磨时,快要濒临窒息的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对方分明一直说的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却能清楚地明白其中的含义。 违和,怪异。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又或者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咳咳……咳!” 终于,脖颈不算脆弱的骨骼在男童愈发收紧的钳制下再也无法忍受外力崩然断裂。 随着正前方上一秒还挂着血泪哀哀哭泣、这一秒却被她的惨状逗乐似的笑得很开心的女童欢快的掌声 首级被像是猫狗一般被男孩捧在怀里的绿瞪大了眼睛,再之后,她不可思议仍可以清楚视物的眼瞳中多了几抹围绕上来的矮小身影。 ……是那些常年冷冻起来的尸体。 这时的那些本该被她杀死的男童,全都像是从沉眠中苏醒过来般,一个个四肢僵硬表情呆滞地围绕着站到了她身边。 明明死去了多年的他们,此刻全都……活了过来。 “既然那么喜欢大家的话,那就来一起玩吧,姐姐。” 脑袋停留在她视野上方、脖颈仍以一个人类无法做到怪异弯折方式曲折的黑发男孩微笑道,语气里夹杂着浓重的戏谑与快要溢出来的满满恶意。 很快,绿摘下来的头颅便被当做了重要的道具,被一直诡异微笑的男孩锋利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抓在手中、怀绕着手拉手围成一圈的男孩们身后步伐轻快地慢慢兜起圈来。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女孩的童音在外围响起,她表情天真烂漫,鼓着掌,嘴里唱着活泼又欢快的调子。 围绕成一圈的小男孩顿时发出哄闹又快乐的笑声,也跟着磕磕绊绊模仿着、笑唱起了这首纯真的歌谣。 神经仍然连接着头颅与身体断处的绿疼痛至极,恐惧至极,却惊人地依旧没有半点死去的迹象,仿佛正在被困于深深的梦魇。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 我看着电视新闻里某家冰淇淋厂的冷冻库发现十数具陈旧男童尸体和一具自刎的新鲜女尸、并牵扯出一桩长达数年之久连环绑架案的晨间门报道。 从脊椎骨蔓延的寒意叫我忍不住一个哆嗦默默调高了酒店空调的温度。 说起来我这会儿明明是去找昨天那两个藏匿尸体小孩子的后续消息的。 没想到看到了更为不得了的新闻,只能说越是小的地方越是卧虎藏龙么? 你们霓虹的变态还真不是一般多,惹不起惹不起…… 伸了个懒腰从拥有捆束皮带的大床上坐起,我将一左一右还在抢夺我身上唯一一张被子的两名dk踹边儿上一些。 讲实这是一家情人旅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每次出来做任务为了实现公费旅游而剩下学校下发的资金去买更多特产和去当地好玩的地方,就会在住旅馆方面尽量能省就省。 有些旅店入住时需要查看身份证明,且不会允许男女生同住一间门。 爱情旅馆就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非但便宜且完全不会管你是双批还是群批,总之为了节省我们也不大在意都会选择这种方案。 至于你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选择刷爆五条悟这个怨种大少爷的卡还要对公费这事斤斤计较,并不是我们不想…… 实际上早在之前对方家里得知五条随随便便将卡随意交给来历不明的女人(没错是我)拿去乱刷时,一早便冻结了他的小金库。 再加上这个劳什子的白毛最近又在研究什么威力巨大的“电茈炮”,非但准头不行力量还总暴走,将任务途中的建筑物轰得七零八碎。 这些东西高专自然是不会报销的,他也自掏腰包赔了许多钱,这点更是让五条家的人暴怒,自此对于他的零用钱给得更抠搜了。 五条悟不知不觉也便从挥金如土的浪蹄子变成了紧紧巴巴的穷光蛋,开始了在原本就不富裕的我们这儿蹭吃蹭喝的生活,并逐渐打到了以往他都不会多瞥一眼的学校公费上。 多么沉痛的领悟,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无感情) …… 我将调到静音的电视机用遥控器关掉,想起也不知道纸童男和纸童女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我们亲眼看着那两个藏匿尸体的小孩被警车带走后,便打算功成身退离开现场,可那时我一转头又被鬼一样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的纸童男和纸童女半路拦住。 当哥哥的那只拿出一只沾染红墨的笔拜托我在他们头上随便点两笔,说是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做。 我问他们要不要帮忙,哥哥只是又露出那种相当不符合年龄的大人の微笑,谜语人地对我说道“这点还不需要妈妈出马”。 说实话我真想求他别叫我那个称呼了,真的感觉怪怪的。 当时见旁边兴致勃勃怪叔叔一样拿着哄妹妹喊自己爸爸占便宜的五条悟更是无语…… 但那时我因为使用了重瞳的能力眼睛有点不适、精神也有些疲累很想早点回去休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按照要求给两个人额头画了两笔。 之后也就和他们分别,不知道俩孩子干什么去了…… 直到我今天看到方才那则诡异的新闻。 仔细琢磨现在想来怕不是那之后这两个小鬼又干了什么哦? 虽然有点觉得放任他们乱跑好像还挺危险的,不过在得知明显就是离奇死掉的那女的最后被查出的真实身份是连环绑架杀人犯什么的,突然就感觉他们应该也是有一定分寸的吧? 但愿如此吧。 随便想了一阵我就放弃了思考那些麻烦的事情。 越过某发量王者在那在白色枕头散成一片的柔顺黑发,拿到床头柜放置的镜子,对着照了照自己观察了下眼睛。 居然还是怪异甚至有些可怖的双瞳结构,还没有恢复回去。 好烦。 本来队伍里有个刘海灯笼裤和墨镜男就够怪的了,昨晚为了防止吓到路人我们还拆巨款额外给我买了个墨镜戴着,有种自己被怪人同化的感觉…… 唉,看来我今天又得戴这狗屎墨镜了。 说起来我墨镜去哪里了? 掀起被窝在两声不情愿近似抱怨的梦呓声里对着身下的床一阵翻翻,我最终在某睡得跟死猪似的白毛屁股底下发现了险些没有被压瘪的我的可怜墨镜。 尼玛。 又发泄似地踹了一脚五条悟,他带着鼻音咕哝了一句什么抢走我的枕头,翻了个身大掌跟故意似的抬起来连着枕头和我人一起压在了胳膊底下。 “……” 一旁被我们动静打扰到的夏油杰也摸索着找寻被夺走的被子,最后同样泰山压顶似地扒拉过来,和他的好挚友齐心协力将我压在底下。 花一样年纪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我:“……” 我特么。 换作是一两个月前我一大早醒来得知前一晚说得好好的睡地板的家伙不仅又爬我床还这么七手八脚贴着蹭着这么紧紧挨着我,我没准还会出于他们是异性和长着纸片人的完美脸蛋欺骗得稍微不淡定个一两秒 次数多了现如今我只担心是否会把内脏给挤错位、并想直接一抬手抽死他们!!! “轰——” 总之先给自己贴了一张从枕头下拿出来前一天晚上鬼画的力速双a符(我瞎取的) 我一手一个将他们从床上丢下,之后没好气地向揉着屁股一脸吃痛还有些睡眼惺忪迷茫地从睡梦中惊醒的二人告知了一分钟前我刚从辅助监督那收到的惨烈消息: “临时任务,我们得赶去滨松市寻找任务途中失去联系的冥冥还有歌姬前辈!” (作话有剧情补充) 42. 晋江独发42 屑dk×术式app×纸…… 据辅助监督所说冥冥和歌姬从昨天下午起便不知所踪。 她们接下的那个祓除任务上午时就动身去了,按照计划晚上结束,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联系得上二者中的任何一人。 任务很有可能是失败了,二人陷入到了咒灵设下的领域中,且那个领域很有可能会产生某种类似与外界隔绝的效果,这是显而易见的。 虽是这么说,我们在得知消息乘坐上辅助监督开来接我们的车后,还是尝试各自联系了一下她们。 然而我们和其他人企图联系的人一样,消息发出去后没有回应,显示的结果也是始终是[未读]。 我姑且先用正常的手机发去了消息,想了想,又用了自己备用的纸手机试图发了一个,不出多时果真受到了回复。 由对方告知得知,她们祓除咒灵时进入到别馆的长廊以后就一直在原地兜圈。 只不过这种困境才刚持续了几分钟所以没想着要联系高专,也并没有收到来自任何人的任何一条消息。 好家伙,鬼打墙吗? 而且听描述还自带信息屏蔽跟时间扭曲功能的。 我们外面这都过去一下午加一晚上了,她们那儿感知出来的时间才流动了几分钟。 【我:那个,可以尝试把定位发来一下么?】 【我:因为不排除地点会不会也受咒灵的术式影响产生偏移的情况】 思考一番之后,我一面告知了车内的同窗和辅助监督目前两位学姐的状况,一面编辑发出了以上消息。 【冥冥:好哦】 【冥冥:[定位]】 接收到具体位置后,立刻将其拿给位于我右侧正驾驶座的监督先生。 “居然……” 对方的表情显示出我猜对了的事实,位置果然也发生了偏移,他迅速掉转了方向,我们便朝着不同于既定路线的另一条小道而去。 “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做完这些,转头朝身后凑头注视着我所作出这一切的dk们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掏出猫猫包里路上买来的pocky,拆开包装拿住一根咬了起来。 总之,在抵达目的以前可以暂且放松一些了,毕竟那边二人目前为止都没有危险。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结果这时,微微皱眉的五条悟却像是发现了什么要点般突兀嘀咕了起来。 “我也觉得很不对劲。” 非但如此,后视镜中同样露出迟疑神态的夏油杰,摸着下巴同意了他的观点。 “什么?”我心下一惊,立刻扭头,“哪里有问题吗?” 还是说果然情况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我有哪里忽视掉吗? “问题可大了!”白毛dk这时忽地伸手过来一左一右捏住了我预备折返过去的脸颊,墨镜在惊愕的蓝眼睛前滑下来一些,震声道: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变得居然会开始思考了!!这不科学吧!!” 我:“……” 谢谢。 有被冒犯道! 就在我面无表情预将手里准备放入嘴中的巧克力涂层pocky毫无感情地插进眼前这屑人鼻孔前,后者像早有反应,脑袋朝后微微一仰 避开一个微妙的距离,随后“啊呜”一口咬断了那根饼干。 “嘛,不算坏事,只能说琪多多少少也适应了目前的状况呢,”夏油杰在旁笑着说,“若是还维持入学时那样,搞不好真的会一不小心陷入危险也不一定。” 我:“也谢谢你哦。 你干脆说我不大聪明看起来随时会被自己智商坑死得了。 三个人又没营养地拌了一路嘴,很快便抵达了目的。 “嗯,看起来真的是个蛮复杂的结界呢,不知道从外部直接用蛮力能不能破除。” “是,考虑到里面两位前辈的安全问题和这座古董建筑的最大保留,得好好商量一下爆破的方位。” 此时,冥冥定位坐标显示的那栋洋馆,我和夏油杰正对于建筑外围那圈明显有别于其他景致的领域展开讨论 一旁,某个打着哈欠早已一脸不耐烦的白毛已是暗戳戳抬起了起始的手势。 “……等等!悟!” “又来了又来了……” “好麻烦啊,干脆一起轰掉得啦” 说罢,超夸张的咒力波动已然从指尖弹出释放。 面前原本宏伟奢华、拥有历史年代的欧式别馆顺便被轰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迅速蔓延的裂缝伴随着各处“咔嚓咔嚓”的声音如同被一屁股坐碎的旺旺雪饼,整栋建筑整个崩裂。 【轰!!!——】 足以冲破耳膜的响动过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足以被称为废墟的景象。 “五条悟你个混蛋!!就不怕把我们砸死在下面吗!?!?” 惨不忍睹的一团碎石烂瓦中,传来歌姬那对五条特有的火爆嗓音。 一副巫女打扮满面怒容的少女正仰头看来,比出国际友好手势朝向我们正中站着得意的白毛破口大骂。 “喔,歌姬,怎么啦?”居高临下望去的五条悟却是一脸笑意盈盈,“你在哭吗?” “我才没有!给我用敬语混蛋!!” “略略略!” “……” 看了一眼那边毫发无损甚至连头顶都未曾落下一片墙灰的歌姬学姐,我回想了一下先前五条悟轰碎整个洋馆时的全部过程。 应该并非胡乱的破坏,而是对咒力进行了比较精准的掌控才能做到如此。 高处坠落下来的碎石在半空便被像是拳头一样捏住收拢成一团,随后避开人体所站的方位全部扔到了另一个地方。 咳,请叫我jo片场专业解说员。 “如果我哭了你也会安慰我吗?那还真想试试看呢。” 听到声音,我将视线转向不知何时已撤腿到安全方位并未和歌姬前辈一样身处废墟之中的冥冥,果然她这个时候也看起来一尘不染的…… 不过这位姐我更偏向是对方自己躲开的,五条就算不顾及那么多也估计砸不到她。 “冥小姐不会哭的吧?”五条悟乐呵呵地一面听着庵歌姬的辱骂一面回,与此同时还似有若无看了我一眼,“你那么强,也不是笨蛋,感觉不需要人额外操心呢。” 我:? ……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我毫不客气地怒瞪回去,收到对方一个青春靓丽的k。 搞什么鬼? 以为自己是superidol吗? 抖掉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刚想拍手召唤出纸猫猫将还处于被五条悟轰出那个陨石大深坑里的歌姬学姐给托上来。 受了一波惊吓之后又立马遭到五条悟的一通精神攻击现在的学姐肯定不好受…… 结果这时,一只生有两张面孔的巨型诅咒从废墟底下破土而出,眼看着就要吞没还在与五条拌嘴的歌姬。 好在时机凑巧咒灵的攻击刚好被我投放过去的巨型猫咪压瘪成了爆浆的肉片。 “悟,危机未解除的情况下随意分散弱者的注意力可是很危险的,”夏油杰在旁笑眯眯地插了一句,走上前,“你看,光顾着和你吵架歌姬前辈她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咒灵接近。” 这人啊…… 我摇头。 总感觉他就算用了敬语相比起白毛那只口气明明更显得不客气呢。 “啊,抱歉抱歉,”五条悟一副恍然大悟并双手合十诚恳道歉的模样,和挚友一唱一和,“站在弱者的角度思考实在太考验我了,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你们够了哦?”冥冥也稍微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则抬手在二人肩膀毫不客气来了一拳。 “少动点嘴吧。”没好气地丢过去一个白眼,“俩个屑dk。” 理解!完全理解歌姬学姐此刻的心情。 因为一两个把月前我就是这么天天被他们嘲讽欺负过来的! 正因为淋过雨,所以我要帮助淋雨的人把人工泼水的家伙从洒水机里扯出来锤爆! “唔……这个真有点痛。” “哈哈笨蛋,不会忘记我有无下限了吧?” 我没有继续理会两个恶劣的dk,一伸手拉住被纸猫猫托上来的歌姬前辈,询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呜呜!小琪琪!” 她一见到原本被两个大块头完全挡在身后处于视野盲区的我就扑过来大声哽咽: “你干脆跳级来我们班算了!一想到天天要和这两个混蛋混在一起我就替你感到悲哀!” “谢谢,”我含泪说,“我也对我自己感到悲哀。” “你们都没事吧?”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人回头,发现很少出学校的硝子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也过来了。 “硝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庵歌姬惊了。 “嘛,毕竟有些放心不下就过来了,”短发jk笑笑,“而且也担心学姐你们受伤嘛。” “呜哇哇!”已经被俩dk整到相当脆弱的歌姬学姐再次感动到爆哭,另一只手一把捞住新加入的硝子,“硝子!琪琪!你们两个以后千万不能被感染成他们那样的人渣!” “想也不会啦……” “哈?居然说感染,我们是什么病原体吗!?” “放心,他俩那种程度,即便我拼尽全力也无法做到啦。” “琪琪,晚上夜宵不想吃了么?” “其……其实我觉得杰蛮好的,大家集中火力辱骂五条就行。” “哈啊?!” “再给我坚定一点啊!夜宵我和硝子也可以做给你吃的!” “好逗啊,硝子就算了,歌姬的料理吃了要折寿吧?” “五!条!悟!!” “算了算了歌姬……” 就在我们这波人小学生式吵嘴斗得正混乱之时,拥有成熟大姐姐风范唯一没有参与的冥冥学姐朝我们这边挥了挥手。 “那个,打扰到你们讲x群体相声非常抱歉,”她脸上露出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幽幽道,“我姑且问一下,【帐】呢?” 我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夏油杰又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喂!这个星期明明是轮到悟负责吧!杰你没监督他吗?” “我以为你放了,不过你居然事到如今还天真地相信他么……” “什么啦,上一次明明就是琪猜拳猜赢了,我一开始就说过的吧是赢的人来放!” “神他妈赢的人来放啊!!” 总之,之后回去还是被臭骂了一顿,并且一人头顶收获了一个夜蛾老师铁拳制裁的整齐大包。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我捂着自己的脑壳一脸茫然,“明明老师您以前从来不罚我的,果然爱是会消失……” 被我抱怨的猛男教师无奈用掌心扶额,面无表情对视上我投射过去的委屈眼神,冷漠道: “之前单独任务你好像也没有放【帐】吧?还把牵扯进去的非术师小孩用棺材吓哭了。” “是、是吗?”我挠头哈哈打马虎眼,“夜蛾老师你记性很好嘛!” ……可是那家伙搞校园霸凌嗳! 给点教训而已又没要他命。 “唉……” 见我一副明显不服气的样子,夜蛾老师叹了口气,立刻开启了威胁模式: “今天不想摸熊猫了吗?” 我:“!”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再犯我就是小狗!” 我秒认错。 “……” “噗。” “噗。” “啊,不妙,”看了看那边一脸无奈的班主任,又看了看两个对我毫无骨气跪滑姿态加以嘲笑的dk,跪坐在我旁边的硝子忽然伸手戳了戳我脸,认真道: “我觉得你这样下去再稍微努力一点也不是真的没有可能赶上这俩货耶?” 说着指了指被夜蛾瞪过去开启新一轮教训的那两只。 我闻言,立刻瞪大眼睛,惊恐道: “你不要诅咒我啊!” 那天后我们便分开又做了几项任务,我没有再和五条夏油分配到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中半途某个需要我调查的一个咒灵相关的一起事件迟迟没有头绪。 事情是这样的,我被上边委派过去的那个小镇发生了长时间的少女失踪案。 据【窗】观测断定了这起事件和咒灵有关。 不过因为牵扯到了诅咒师,也就是人类这种拥有智慧的生物掺和,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罪犯狡猾谨慎、甚至利用咒灵打扫痕迹消灭证据,也因此每每全身而退迟迟未暴露行踪,让我非常苦恼。 唉。 实在是不想被委派这种需要动脑的工作,使人头秃。 我觉得要是这几天再交不了差,我是真的会铤而走险以自己为诱饵尝试将嫌疑人引出来的! 而,当我将这个想法告知这次带我的辅助监督时 他:“不行的,万俟桑你这样的应该并不在诱拐犯的狩猎范围内。” 我:? 那个诱拐犯居然还瞧不上我吗? 那他拐的是哪种级别的少女? 五条悟性转那挂的绝世美少女吗? 本来心情就够糟了,受到这等打击的我顿时眼神灰暗:“长得拖后腿了还真是对不起哈。” 与此同时我想,要不干脆把五条悟那小子从东京骗来强迫对方男扮女装帮我这一把得了。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并不是那方面问题,”辅助监督连忙安慰道,“万俟同学有仔细看我传输过去的文件吗?最近失踪的九名少女年龄全部在10岁以下哦?最小的年龄甚至只有6岁。”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也就是说……实际上是幼女诱拐犯? 呃。 这不是比普通的诱拐犯还要恶心吗? 不过监督先生的提示倒是也给了我一些启发,既然不能拿普通的小女孩铤而走险去引诱罪犯的话,刚好让“那个孩子”作为这次的诱饵再好不过。 “事情就是这样,能够理解吗?” 待辅助监督离开后,酒店。 我唤出了目前已经可以随时连接上感应并轻易召唤过来的纸童女。 可惜对方只是在我怀里自顾自玩着我的头发,一副呆呆不在状态的样子。 “花花……听不太懂……” 我不死心:“一点都没记下吗?” 她:“啊吧啊吧。” 我:“……” 可是我都已经重复了三十遍了啊。 这孩子怕不是真是我亲生的吧? 感觉要黄。 “妈……姐姐,”旁边的哥哥也在,他这时有些看不下去终于说出了实情,“其实妹妹生前的时候就一直不太聪…嗯,不能理解太过复杂的事,所以……” “哦,”我了解了,抬手予以重任般拍了拍男孩小小的肩膀,认真点头,“所以就由哥哥你扮女孩子来帮我好了。” 纸童男:“啊这。” 最终结果还是不行。 我忽视了最重要一点。 阴间的小鬼头别说大白天呆在外边溜达吸引罪犯了,就连离我稍微远一些也无法维持住身形。 看来我不得不考虑其他方案。 “用这个吧。” 纸童男歪头打量了一下我苦恼颓丧的样子,将手腕上戴住的一用红绳系起的铃铛配饰薅了摘下,在我小拇指上用它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这个是?” 我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问。 “幻铃,从新娘子那顺来的。” 白发男孩眨了眨苍蓝色的眼睛,露出个猫一般狡黠的笑。 “你呀!”我一下子按住他的头用了点力不客气揉搓起来,“做这种事可不好啊,我用完之后记得还回去,知道吗?” 说着心安理得地收下。 “没关系,”小男孩却是显得满不在意,他回抱住了伸手讨要贴贴的妹妹,语气平淡,“我都被那婆娘杀好几回了,该消气了。” 我:…… 你们鬼怪的相处模式我是真的不想懂。 以及鬼姐姐看这架势她是连小男孩也讨厌么? “对了,还有件事,”我将能够制造幻觉的铃铛从手指解下,藏入袖中包好,又在那颗得寸进尺还想躺我腿上的白毛小脑袋瓜上弹了一下,“以后不许再变成悟的样子了,知道吗?” 怪怪的。 也搞不懂他什么时候就喜欢披着缩小版五条悟的皮肤了……虽然比空眼睛时的本体要能接受一点。 “姐姐对他相当疼爱啊?”小男孩无辜的眼睛向上望着我,白色的雪睫可怜地眨了眨,“我也想被姐姐那样疼爱。” 我愣了愣。 随即皱起眉来感到不对劲地一把掐长了他的脸: “我姑且问一句,你真的只有六岁没错吧?” “……” “你猜?” 他吐了吐舌,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就“嘭”一下消失不见了。 原本缩在他怀里睡着的纸童女也一并消失。 我感觉我怕不是被这个死小孩从头耍到尾哦。 算了。 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我拿出纸手机准备查看术式详解,相较于一个月以前实际上它已经有很多地方升级了。 其实在我从夏日祭的小镇上回来后不久,我的基友有曾在异次元通讯网(也就是纸手机版本的□□)上找过我一次。 那时她说清理文件时偶然找到了没有删干净的游戏备份,于是就将当初我们搞出来那款游戏的一部分还保留的数据传给了我。 她当时这个无心之举无意间给我的术式操控帮了很大的忙。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我试探地打开那款游戏的剩余数据时,发现里边虽并不是依旧可以正常运行的完整游戏,但出现了个类似于查明技能冷却时间和简易说明的小程序。 简单来说我可以通过点击那个软件每一个技能项之后的“on”或者“off”辅助召唤出我想要召唤的鬼怪又或是达成那项的能力(前提是技能项未处于冷却时间) 我:突然赛博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赛了,但没完全赛.jpg 总之有了这玩意辅助后我便不用再仅仅凭借虚无缥缈的感觉和经验进行术式施展了。 也解决了关键时刻会造成失败的情况(毕竟什么技能能用什么技能还在冷却在手机上都显示得一目了然) 这会儿,我再度点开那款任何一个软件商城都无法下载到的神奇软件,将界面拖动到属于鬼新娘那块的相关区域,找到【幻铃】这块。 【幻铃】:通过摇晃出不同频率特定次数从而令听者产生不同程度的幻觉,也可事先完成相对应[仪式]制造出长久幻境。 (展开更多) 点击了展开。 密密麻麻铺满整哥屏幕的操作指南,很贴心。 我一个一个迅速看下去。 …… 啊,有了有了。 寻了半天终于给我找到让自己在他人眼里更改形态的那条了。 我就更改一下年龄就行,长久一些的话就相当于建立一个简易领域,也就是先要完成“仪式”吧? ……需要完成的仪式……用红色墨水先在拥有四角的房间中央画下→【图解】←阵法……位于中央朝向东南西北各自摇2、4、6、8下……然后…… 接下来…… 切记…… 否则…… 我:。。。 呃啊啊! 好复杂! 而且禁忌还那么多! 真的不是在玩我吗?怎么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算了,试试看吧。 总之我准备了一下,又按照指南上的提示捣鼓了通,好在最终结果并没让我失望,我成功将自己变成了6、7岁小孩的模样。 衣物也等比缩小还真是帮了大忙! 看了看镜中个头不足一个盥洗台的矮冬瓜。 又尝试了下除了体型年龄缩小外其他术式使用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状况,我这就准备离开旅馆到外头碰碰运气尝试充当诱饵了。 因为少女诱拐事件传得纷纷扬扬,现在即使是白天都不太有家长敢将自己的孩子放任在外头瞎玩了。 以往本该聚满小孩的儿童乐园现在空无一人。 看了看四周,我坐上一只轮胎改装的简易秋千,心里考虑着利用软件上的流程虽然可以将成功率提升到100,但过于精却的操作感觉还是直觉上来得比较轻松…… 要是我可以熟练到直接在心里默念“让我变小”或者“让我变大”施加指示应该就不必事先准备“仪式”弄得这么麻烦了。 也不知道其他咒术师第一次是怎样学会一个之前完全没有施展的术式的,我很好奇,是某天突如其来的灵感吗还是什么? 感觉这种事情还真是复杂而又抽象…… ↑大致像现在这样放空地东想西想了阵,顺便我还担心了下一星期后的期末考试,再回过神来时我的身边就多了一块靠近的阴影。 我:! 目标这么顺利出现了吗? 抬起头。 一个就差把“我很可疑”写在脸上……哦不,脑袋用麦当劳打包纸袋上的男人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小妹妹,这里很危险喔?你家大人呢?” 那在褐色纸袋上的眼睛部位勉强掏了两个作为视野的窟窿、鼻孔和嘴巴方位也分别开了两个洞的怪人将头凑过来,这样问我道。 43. 晋江独发43 萝莉控×水泥×解救……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亲切,但不管怎么看扮相果然都很古怪。 这货要真以这么惹人注目的姿态招摇过市实行拐骗,早该暴露被拷走好几次了吧? 算了,指不定持有术式一类的。 还是深入了解一下比较好。 我没有迷路,只是被妈妈拜托出来买酱油一不小心把钱包弄丢了,不仅连交代的任务也不能好好完成、用剩余的钱想吃的冰淇淋也吃不到了,害怕挨骂不敢回家所以很苦恼。 ↑随便扯个这样的理由,然后顺势假装被这个男人拐去吃下放下迷药的食物,顺理成章被带到对方的据点找到那些失踪少女的线索吧。 我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 “我……呜呜……我……” 在脑内已经冷静并飞速闪过组织好的台词,真正说出来时却令人意外地出现了声音颤抖眼泪的反应。 ? 怎么回事? 适应了咒术师生活和各种危险任务了一段时间,现在自己应该已经很少有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了才对? 我在害怕? 为什么? “哦啊啊啊!别哭!小妹妹你先别哭!” 显然情况已经到了叫对面的男人都不知所措的地步。 显然我好像忽略了一点。 虽然年龄缩水后术式和思考能力确实都没有随之退化,但是好像心理层面就…… 简单来说,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处于6、7岁年龄段的我——面对怪异装扮的奇怪搭话者男性,身体诚实作出的恐惧反应。 嘛,这样也好。 也省得我费劲去演了。 “不要哭呀!我不是坏人,我真的不是坏人!你看!” 面前,被我弄得就差跪下来求我的纸袋头男说着,从裤兜摸出一只像是买什么奇趣蛋零食送的奥特曼小挂坠。 “呐,你看!” 他又对我说了遍,晃了晃那只正比出立波留姆光波手势的紫色奥特曼,无比正经道: “哥哥我随身携带着奥特曼!这代表我是正义的伙伴!不是什么可疑的坏人哦!” 我:。 你丫我现在是小孩子不是小傻子好吗!? 而令我崩溃的是这具小孩子的身体立刻停止了大声抽泣,居然诡异地平静下来,并且跟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般振奋道: “哇!真的嗳!是戴拿奥特曼!” 给力一点啊小时候的我! …… 发现了儿时的自己没准真的是个傻子的我心情复杂地最后被这只纸袋头套男高高兴兴地牵着手就跟人走了。 也算是达成了我预定的计划吧。 接下来就要看这家伙会把我拐到哪里去又或者给吃下什么掺了迷药的食物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少女诱拐事件的罪犯的话,这样一来离我揪出幕后咒灵参与的痕迹完成任务也就不远了。 “小琪琪是要薄荷口味的还是巧克力口味的” ? 头上浮现一个问号。 我看了眼身旁笑眯眯举着两个甜筒的纸脑袋男…这家伙还真给我去买冰淇淋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下手? “我……全都要!”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冰淇淋我亲眼看着是从店员手里递到对方手上的,其间没超过3秒,应该没有问题。 就这样,我一个人吃掉了两个因为身体缩小看起来无比硕大的甜筒。 全程被笑眯眯轻轻牵住我手的纸袋男充满慈爱地注视着走了一路。 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个人果然很可疑吧? 眼睛都快长我身上了,你倒是收敛一点啊! 这样子谁还看不出你是幼女控变态啊!? 本来以为至多再过个路口可能就会被实行诱拐了,结果这人愣是时不时嘴里发出“呵呵,嘿嘿嘿”奇怪的声音笑了一路,最后把我带到附近一家便利店买了瓶酱油。 等下他买酱油做什么? 我一脸懵。 要沾着吃小孩吗? “喏,用这个给妈妈交差吧,下次不要再弄丢钱包了哟?” 纸袋脑袋男蹲下身将刚买到的用塑料袋装好的酱油交到我手里,摸了摸我脑袋的同时还担心地问我“拿不拿得动”、“需不需要大哥哥帮忙提”。 我:…… 天啊。 你们诱拐犯都那么有耐心的吗? 我都快没有耐心了! 见人还没露出马脚,我决定想个办法给他制造机会! “叔叔,琪琪现在不想回家,”立时仰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我毫无防备地傻笑着冲人甜甜道,“你带琪琪去游乐园玩吧,好吗?” 对方闻言,双手合十放在脸侧,作出了和他身上那套西装扮相极为违和的一整套jk兴奋的动作,身子还害羞地扭啊扭的: “嗳!?小琪琪要和哥哥去游乐园吗?好高兴!” 但好在他看样子是终于准备下手了,我真想现在就大喊一句大哥你搞快点! 只是他接下来又看起来强压下欲望一般,语气遗憾却又坚定地改口道: “不过这次就算啦,最近外边很危险呢,琪琪酱今天还是由哥哥早点送回去吧?” 我:? 能不能敬业一点啊诱拐犯先生? 结果后来我就真给这人完好无损地带回了自己随便说的一栋公寓楼。 纸袋男一路还帮我提着那瓶并不重要的酱油,甚至将他那只正义伙伴证明的奥特曼钥匙扣直接送给了我。 “那么,送到这里,可以自己回去了吧?” 又揉了一把我的头,从始至终遮挡住面容的男人站起身来抬手指指我编造出来的楼层,嗓音温和且充满鼓励: “别担心,哥哥会一直在这里看着直到琪琪酱安全进门为止的!快点去吧?” 我知道了。 绝对是回头杀对吧? 比如毫无防备地走出去几步,就立刻被他从背后劫持什么的。 “嗯嗯,好哦” 微笑地这么挥手道别后,我转身扭头,一步,两步,三…… 一直到我走到面对大门前,还是没有等到身后人突然跑过来偷袭我,我怒了,猛地回头。 朝下一看,男人仍就插兜站在下边,仰高脖子,见我看来相当友好地冲我挥手道别。 我:…… 你!妹!呀! 被气到直接从四楼翻下,在纸袋男洞洞嘴里翕张成o型嘴的震愕表情中,用着召唤出来的2米巨型鬼傀儡一把将他强人锁男了。 “你这家伙!” 我刚落到地面就扯住他被傀儡强迫着弯腰垂落在我面前的领带,压着怒火一字一顿: “那些被拐走的女孩究竟被藏到哪了?你们到底有几个人?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交代!!” 我是真的要气死了! 陪他演戏浪费了那么久时间,我蠢吗?早知是这样我应该一开始就把人拉进小巷严刑拷打施加逼供的! “嗳?咦?嗳?咦?小琪琪你…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这家伙都到这份上了,仍是一副状况外的表现。 窟窿里迷茫瞪大的眼睛来回交替看着我和傀儡,眨巴眨巴。 “这是什么?spy?巨型手办?球形关节人偶?” “咔哒咔哒咔哒。” “不对!我冤枉啊!那些失踪的女孩们和我没有关系!放开……呃咕咕咕呜呜呜!!” “咔。” 咦? 鬼傀儡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击,只是在钳制住的状况下就此收手了。 虽然没有百分百确定,但是按我以往经验看,这些由我术式建立连接召唤过来的东西一般状况下都不会伤及无辜。 他们的评判标准我不知道,不过大概就像炭治郎的狗鼻子那样,可能也有一套判定孰善孰恶的基本嗅觉吧? 若是没有轻易动手的话,这种情况上也就意味着…… 等等,难道我真的弄错了? 这家伙不是那个诱拐少女的幕后罪犯? 啧,算了,这种事情也不能单凭这点断定。 总之,我先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好了。 正经人谁会套着个纸袋在脑袋上满大街乱窜啊? 皱了眉,我毫不客气抬手将已经被制服的男人脑袋上套着的麦当劳纸袋一把扯下,看到眼前一幕的我霎时震惊。 因为纸袋下边…… 还是纸袋。 “你要相信我啊!小琪琪!我对萝莉的爱是真的!” 一通解释后,依旧不肯摘下快餐打包袋的古怪男人,大拍着胸脯对我信誓旦旦保证。 “我就算是死!死外边!从天空树上跳下去!也不可能对那些降落到凡间纯洁可爱稚嫩无辜的天使们作出诱拐那种过分的事情啊!?” 够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很变态了…… 死萝莉控。 懒得口头吐槽,我默默顶着个死鱼眼,在搞清楚对方真的不是我需要找的嫌疑犯顶多是个极大可能脑子被门夹了的逗比后,便准备扔下对方故技重施去找真正的目标了。 “等一下!小琪琪!” “不要碰我。” “呜哇!好难过,这里碎掉了!(捧心)” “……” “等等!先别走!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你可能真的有什么特殊能力,但是像你这样的孩子这个点在外面乱晃相当危险的!” “啊,我是侏儒,实际上已经年满三十八了,你不用担心。” “咦???” 总之先这样随便敷衍掉了那个看起来意外地是真蛮好心的头套男,我寻了个记忆中少女们失踪的大致方向,便要抬步走去。 没有想到身后人还挺执着,只是被我的暴言震撼了几秒,便又穷追不舍地跑了过来。 三两步绕我前头挡住了去路。 “就……就算是合法萝莉也一样是萝莉!!” 他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将脑袋一甩,重新面对向我,用无法撼动的语气坚决道: “萝莉就是正义!所以即使是三十八岁的琪琪我也一样不能放任不管!!” 我:“……” 那你人还怪好勒。 虽说如此,我最后还是同意了与自称是“影男”的纸袋怪男临时结成同盟将真正的嫌犯从黑暗中揪出。 这家伙的来历果然也和他古怪的外表一样不太简单。 据说是可以完美扮演成除了幼女以外的各种人群,用低阶咒灵也能听得懂的话来说就是可以s谁像谁的超高校级的spyer。 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在得知了一系列的少女诱拐事件后,曾经假装过各种身份尝试调查潜入这件事。 于是他目前手中有比高专【窗】成员粗略调查后更为完备的罪犯记录。 中间省略包括“误抓了一个带着金发红裙小萝莉的胡渣变态萝莉控大叔”等一系列不重要的过程。 我最后终于是按照影男所提供的详细笔记,在一家漫画咖啡馆顺利“落入”了少女连环诱拐案的犯人的手中。 昏迷和被捆绑当然都是我用幻铃制造出来的想让凶手看到的幻觉,实际上我一直跟着搬运着垃圾桶的诱拐犯,来到对方关押失踪女孩们的隐蔽地下室。 这里外围果然被一圈类似于上次困住两名学姐的屏蔽结界包裹,造出这块领域的咒灵等级想来应该不低。 若不是跟着持有“标记”的诱拐犯(一个看起来满肚子猪油的死胖子)一起进入,说不定仅凭我自己根本没办法找到这里。 “咔哒。” 此时,诱拐犯将他眼里看起来是我本人的垃圾桶用镣铐锁在了大门上。 因为这个术式并未举行提前[仪式]时效非常短,我要趁着幻觉消失以前找到全部的女孩子。 看了眼这间被布置得算是温馨可爱的少女房间,四名我见过照片的失踪女孩围绕在一张桌前,一看到回来的胖男便纷纷转过头开心地唤了一声“爸爸”。 后者也相当愉快地回应着,嘴里说着“乖女儿们我回来了”,走过去一人摸了摸头,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这样,但那些女孩明显颤抖的身体摆明了这副状况是被迫的。 不过,奇怪,剩下还有五人去哪里了? 我迟疑着向房间更深处看去,又看了看正在与女生们交谈并未将注意放在这边的胖子,快步走去企图拉开那扇最里边的门。 只是这时…… “喂!你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果然你也是……” 一声夹带着惊异的爆呵从我身后传来,接下来我便听到身后向我冲来仿佛让地面都随之震动的沉重脚步。 嘁! 该死。 偏偏这个时候我的术式失效了么? 也是,路上运过来时就耗费了太多时间,而且对于这个铃铛我使用起来也不是非常熟练。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暴露,也没必要顾及打草惊蛇什么的了。 用力拧转把手发现暗门果然上锁。 我立刻将手伸入口袋,捞了一把爆破符就朝着面前胡乱撒去。 【轰!!——】 黄符炸开一条通路,浮尘散去后我看清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一幕。 纵使本就不对诱拐犯抱持多少良知上的奢求,也还是由于过于出乎意料的冲击而怔愣在了当场。 面前—— 五具失踪女孩紧闭双眼的尸体宛若被刻意制造的艺术品,被封灌在正对向大门的水泥墙壁里。 四周散落满沾染血污的各类刑具,间或能看到零散的大把被连着头皮扯落的头发,和好几片被硬生生剥落的完整指甲。 不知是哪部分的皮肉连带着血管与筋脉被像是对待猪肉般随意扔放在一具被血液几乎浸透的箱子里。 令人发昏的浓重血腥气和腐臭气充斥满整个房间。 彻彻底底的人间地狱。 …… “居然被你看到了啊。” 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后方飘来,胖子变得扭曲膨大化的阴影几乎整个遮住了我脚下这具仅有年幼体型大小的影子: “那就不必费过多口舌了,这就是不愿意当我女儿的下场,识相的话你还是乖乖听话比较……” 【嗤——】 用不着我刻意调动咒力又或是吐出任何一句下令的话语,耳膜已是鲜明地钻入了利器刺入皮肉的声响。 原本盖住我的那只,已经咒灵化的巨大阴影摇晃一下,朝向左侧轰然倒下了。 取而代之,一只小小的影子靠近我的身边,冰凉却有实感的身体挨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不怕不怕哦,姐姐。” 白发蓝眼睛的漂亮男孩……更准确来说是又变幻成这种形态的纸童男用他现在已经比此刻的我我大上一号的小身板圈搂住我。 未沾染血迹的手抹掉不断从我眼眶掉落的水分。 “啊……” 当我被从另一边猛扑过来的又一个小身板紧紧抱住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早已是一片泪迹。 很显然,自己这具还仅是个孩子的身体因眼前完全无法承受的血腥场面吓到几乎僵直、一动也不能动了。 虽然几次任务中也多多少少见识过人类被咒灵撕扯得七零八落的画面,我现在的内心也不算是特别波动,仅仅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和对这些凄惨死去的女孩感到不忍这种情绪。 可是身体不论如何也不受我的控制,甚至连挪动脚步和微微回头确认一眼旁边多出来的那个小家伙是纸童女这种程度都做不到。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安安呀!呜呜呜!” 【轰!——】 晃神间,又是一阵响。 原来在我因愣神而没法动弹时,以备不时之需被我释放出来的鬼傀儡已经将那具封印女孩子们的墙壁轰得粉碎。 抬了眼扫去,看着被傀儡小心翼翼从墙体中解救出来的女孩,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如果我能再早一些…… “还不算太晚哟?” 像是看出了我内心所想,用身体撑住我防止我随时倒下的纸童男眨眨眼提醒: “这个肥男的嗜好貌似是观赏他人的痛苦呢,所以虽然被像是那样封在了里面,他也给她们留下了用来呼吸和喂食的孔洞,大概是想着还能像这样在外边再多看看她们挣扎一段时间的惨相吧?” “姐姐刚刚被吓得太厉害了,都没有注意到吧?” ……! 也就是说! 我像是一瞬间重新取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尽量用着极力保持才止住颤抖的双腿,跌跌撞撞被两个孩子搀扶着快步上前。 “……咳咳!咳咳!” 果然,虽然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那些被封进水泥里的孩子确实都还活着! 不能再拖了! 确认这点后我立刻召出已经熟练到就好像喝水一样总是唤出的棺材,将这五个女孩一起快速放入其中。 好在她们年龄本身就不大,身体也相当小,挤一挤不算问题。 棺材中的时间基本不会有太多流逝,一直坚持到回学校找到救治的硝子绰绰有余了。 只要还剩一口气,反转术式就还能救回! 于是,从这里出去后我没有再和影男会和,而是用着最快的速度坐着纸猫猫一路马不停蹄赶回了学校。 好在最后救治相当顺利,几个孩子也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至于接下来将她们归还给各自父母的事情、还有地下室那其他四个女孩的安排就一切交给高专专员扫尾了。 因为6、7岁的身体无法负荷这一路的奔波和迅速消化那副惨剧一幕所带来的冲击,在拜托看起来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的硝子将我送回寝室后,我便倒头就睡着了。 直到不知睡下多久,我惊恐地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 忽然意识到一件不妙的事情…… “!” 猛地记起app里面说要在零点前把幻铃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术式解除、必须把房间内用红墨画上的结界擦干净的。 要不然…… 要不然就会一连维持这种小孩子的状态好几天、直到咒力完全消失。 糟糕! 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唰”地一下子甩掉被子,我连滚带爬窜起来抬眼去看放置在床头柜的闹钟。 凌晨2点。 晚了,远远超时。 就算现在赶回那个酒店又或者打电话让留在那里的辅助监督帮我擦干净也来不及! 为什么没有一个鬼提醒我! 傀儡和纸童女也就算了,纸童男那小子不是挺聪明的吗?至少看起来比我聪明很多! 为什么那小子最后消失前也不告诉我一声!难道他也忘了吗?? “可恶!” 又懊悔地捶了几下枕头,我最后捶累了,心态也逐渐放平了,又给自己掖好被子躺在床上摆烂。 想着这未必是坏事。 维持这样的身体没准不仅可以rua到更大号的软绵绵熊猫几天,还能在夜蛾老师那里蒙混过关踹掉那之后的期末考试什么的,这么一想…… 好像也挺美滋滋嗳。 就这样,后半夜我到底还是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还是小小的手、矮矮的个子,怎么样捣鼓铃铛也变不回去,彻底接受了现实,收拾收拾面无表情也就起床上课去了。 希望不要被我们班那两只屑嘲笑吧,唉。 (作话有补充) 44. 晋江独发44 你的同窗很担心你.jp…… 因为个子变矮了腿也变短,连带着迈出的步子也变得小了些,这致使我使得比平常似乎花费了更多时间爬到二年级所在的教室。 拉门进入,教室里打开的窗旁靠着正在吞云吐雾的硝子,见我来了顺势掐灭还剩大半的烟头。 见我还是这副模样,短发少女愣了一下,随后歪歪头,有些好奇地询问: “于是——发生什么了?” “这个,一言难尽啊……” 之后,我坐上桌子吃自己过来时路过贩卖机随手买的三明治,顺带简要说了下我这几天任务的事情(当然强行跳过了最血腥的那段…我现在还在吃饭!)。 而因为身体变小的原因,以往不够我吃的东西这回我吃一半就停下来了,想起什么,我又询问昨晚之后那些女孩子们的情况。 “她们都没什么事,只是精神上……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硝子简略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倒是全都完好无损地送回去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确实,她说得没错。 不管是咒术师还是不幸被卷入诅咒事件的普通人,最后能全身而退都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有很多人甚至连个全尸的结局也无法达成。 想到这里我又回想起了穿越前被基友提及到的原著剧情。 虽然因为不能“剧透”的缘故,对面许多重要信息都无法准确传达到我这里来。 不过我们最近还是有努力沟通,对面也在尽量尝试使用各种方法给我暗示的。 而这些天我越来越觉得某个重要的截点可能就要到来了…… 正在我神情严肃祈祷着重要剧情不要偏偏挑我身体不方便这几日上演时,拧在一起的眉头忽然被一只手指轻轻按了按。 “啊。” 我吓了一跳。 迅速从担忧中回过神来,微微诧异抬眼就撞上jk俯下身凑来直视我的探究眼睛。 “我说你啊……”硝子伸手揪了揪我的脸,似是轻叹了一口气,“最近是不是有些拼得太过头了?” “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茫然地眨了眨眼,“……还好?” 短发女生皱紧了眉头,那种表情应该只能用担忧来形容吧? 又盯着我看了一阵后,倏然捧住我的脸大力揉搓起来。 “哈哈……好痒!” 我意思意思躲了一下,没怎么抵抗就任由她这么rua着玩了。 “真的不要紧吗?”没想到硝子还没有放过我,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我姑且问一句,你没有在逞强吧?” 脸上依旧是那副操劳母亲担心自家傻大儿的表情。 “没有啊?”我更加一头雾水了,发问,“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担心这个?” 我觉得我现在完全适应了咒术师的高强度训练战斗生活,除了目前身体变小以外一切好得很吃嘛嘛香还不上火,努努力没准还能上大街随便抓个咒灵大战三百回合,哪里是需要人关心的状态了? “就是感觉……” 被我问到的家入硝子手指抬起放在下巴上,标准的沉思动作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有些不确认地微偏了下头: “你最近都不怎么哭了?让我觉得稍微有些……不,非常不适应!” 我:?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担忧点? “而且你最近一个月甚至主动找那两个家伙试验术式什么的,除了和他们搭档以外还会额外接下单人任务,我才说你拼得有些太过头了,所以……” 家入硝子说着,停下原本嬉闹般掐我脸颊的举动,这时抬手放在我头顶轻轻拍了拍: “或许是我多心,感觉状态有些不对,有什么烦恼的话都可以向我倾诉哦?你这样拼命消耗自己我是看着,也会觉得很难办啊。” 在我印象里她还是头一次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 对方平常看起来都懒懒散散的,讲话也慢悠悠大都是凭心情一小段一小段蹦的类型,看来这次是真的有在相当慎重地为我担心了。 不过说真的……我哪儿有地方需要担心呀? 平常被安排和五条夏油他们搭档做任务说真的我就是在读作积累经验写作摸鱼。 偶尔接一些单人任务除了赚外快争取更多的薪水尽快还上欠五条悟的钱之外,还有一点也是为了尽快掌握和适应现有的术式。 至于哭什么的……我坦白我虽然好像真的比平常人脆弱了点,但是发现在打咒灵时视野模糊真的太影响发挥了,于是超级努力地好好学会了控制情绪。 再加上之前真的遇上到太多被自己术式吓到的情况,习惯之后反而看到那个级别以下的惊吓都不算什么了…话说这点不是好的发展变化吗?为什么反而会让硝子觉得担心? 明明爱哭又麻烦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的家伙才让人嫌弃吧! 我不想成为累赘拖人后腿,也想在“那些”剧情来临之前抓紧时间做点什么,所以努力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吧? “……” 我是真的没办法理解,也死活想不通促使硝子对于我压力来源的点在哪里。 而且本身也不是智慧型的角色,所以没缕多久我的脑子就罢工了。 “啊,”而看到我放空表情的家入硝子显然了解到了情况,“cpu烧坏了呢,你啊,有时候真的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还在那傻呆呆地一脑壳问号,便感觉到身体被少女连同身上那股淡香的味道覆盖上并一把拥住了。 “用低阶咒灵也能听得懂的话对你讲吧?”她便那样一面抱着我一面轻拍我的后背,“就是说可以不用这么拼也没问题哦?你看,你的身边不是还有我和那两个混蛋吗?” “除此之外还有可靠的前辈和那两个后辈,你呀,不需要逼迫自己成长得那么快也是可以的哦?” 我被突然这么一下热情的抱抱给弄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而且因为受到了点身体变小的缘故,被整个包裹有种高兴又温暖的感觉。 与此同时这次我也终于理解了硝子的话语。 “硝子是想要我和以前那时一样多对你撒娇吗?”我信心满满地问出了自己一瞬闪过的灵光,“什么嘛!早说呀!既然如此我之后会多问你讨要摸摸还有像这样的抱……呃呜!” 令我费解的是,话都没有说完便被对方拿曲起的手指头轻轻敲了下脑袋。 “你果然是笨蛋吧?” 她不抱我了,直起身子,似是好笑又似是好气地看着我。 我又开始变得懵圈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到开始怀疑自己,绕起发丝歪着头有些苦恼地自语: “不过,会担心这样一个迟钝家伙的我……会不会实际上也是个笨蛋呢?” ? 在我被彻底被绕晕以前,家入硝子看了眼教室的挂钟便说自己需要抓紧时间去一趟洗手间便推门离开了。 我知道这姐们绝对是烟瘾犯了又想去抽烟,根本不是什么上厕所(因为居然没叫我一起!),想了想还是没有揭穿她。 一个人在教室里刚想吃掉剩下的早餐,才努力张大嘴巴对着变大号几倍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刚合上不久的门便被“唰啦”一下打开。 没怎么在意鼓着腮帮边嚼边抬眼扫去,正巧对上门口也朝我看来瞪大眼睛似乎没搞清楚情况的两只dk。 “哟,早上……” “这小鬼谁啊!?” 刚想问个早便被白发dk一脸见鬼的震声给打断。 一旁夏油杰也是满脸震惊。 咦?怎么这个反应? 硝子和夜蛾老师没有把我昨天的状况告诉他们吗? 不过似乎看出点端倪的二人还是嗖的一下子朝我这儿过来。 “喂,这张脸,你该不会是……” 五条悟本就大的眼睛此时圆睁着快有一大半冒出墨镜,凑过来一个劲的盯着我看,露出的蓝瞳部分闪动起莫名兴奋的光。 夏油杰也瞪大了平日里有时候不知道是睁的还是闭着的眼睛,惊讶地眼皮子都快能掀到刘海上了,上下打量了好半晌才用不太确认的语气迟疑地问出一句: “你是……琪?” 我与之对比倒是显得极为淡定,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啊,是我啦,一不小心就被术式影响成这样了。” 说完还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 “不是吧!哈哈哈好逗啊!” 确认下真的是我后五条悟不知怎地忽然高兴地原地蹦跶了下。 我还没分出心思给他丢个白眼,脑袋就感觉被他大掌按住,随之而来揉得我东倒西歪的力道险些让我产生了是不是会身首分家的错觉。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老子一只手指头就能捏死吗?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 好烦! 这个人好烦啊!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我被这耍宝的烂人非但给大力搓弄得脑袋都快掉下来,脸颊和头发也被捏起扯来扯去,他就好像个发现新奇玩具的死孩子又或者说多动症发作的患者,围绕着我开启了各种骚扰的烦人举动。 “……” 说实话我现在就很想搬起课桌给这屑人白毛脑壳来上这么一下,奇怪的是视野却渐渐模糊起来。 比起生气好像产生更多的居然是委屈和害怕的情绪…… 啊啊,又来了。 这具身体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我一面又变得有些无奈,一方面并不打算好好收敛和控制这次的眼泪。 耍一下他们! “喂,差不多得了,悟!”夏油杰见势不妙,停下了看乐子的心思,赶忙抬手阻止,“她好像……” “咦?” 话不多说直接爆哭。 我直接仰高脑袋张大嘴巴,任由自己便这么顺从着身体掉着跟不要钱似的滚滚落下的眼泪放声大哭起来。 “哦哦!哭了哭了!” 结果令我大为震撼的是自己这么一个自作聪明的举止并未换来敌人的手足无措,一手促成这种状况的白毛dk反而挑高了眉毛、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什么好事一样情绪高涨了起来。 “杰你看,她哭了嗳?在大哭哦!” 我:?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啊,真的……”夏油杰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五条悟,旋即看着我似是顾虑评价道,“不过这样子看来好像有点可怜。” 我们班男生的心肠都是铁做的吗? 见没一个人安慰我反倒只会旁观嘲笑和说风凉话,我这下是真的伤心了。 我们之间的友谊就这点程度?大失望,我算看清了…于是顿时受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喂喂喂!不妙吧!虽说放心了但这似乎也太过了!” 见我好像动真格了,总算有点慌的五条抬起的双手伸来又缩回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索性全部退给旁边挚友: “愣着干什么!杰你快做点什么安慰一下啦!” “咦?我吗?”被点名的夏油杰想了想,走上前忽然将坐在桌上专注大哭的我一把举起,明显是被迫营业的声线从下方传来,“那……举高高?” 睁开眼看了眼脚下的我:“……” 一秒恐高。 “啊,哭得更大声了。” “你蠢吗!?这个办法上次就不行吧?你忘了吗?” “嗯……我知道,就是也想试试看。” “你真的很过分耶!?” “闭嘴,有本事你来哄?” “我来就我来!” 随后感觉被放回了桌上,当我胡乱擦了把脸听着身边没什么动静了,奇怪地睁了眼试探地看去。 一低头看到地上两个诡异的生物双手撑地在地上爬来爬去。 我:…… 什么特级咒灵? 谁教他们这么哄小孩的? 再然后这两个奇行种见似有成效,抬起头来齐齐朝我扒拉眼皮吐舌做出超丑的鬼脸。 因为实在是太丑了,我这回是真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噗!!” 能不能稍微有点帅哥架子! 不要浪费那两张难得的脸啊!! “姑奶奶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白毛dk从地上爬起,拍拍手作了个抬手擦汗的姿势,叹口气,“还真是有够让人操心嗳?” 夏油杰也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站起身子往口袋里摸出个手帕递到我手里。 “自己擦擦吧?我怕太用力你脸上破皮。” 我:这倒是不至于…… 以为我真能给他们一指头捏死吗? 不过好像也说不准……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朝他们二人稍微的地方又退了好几步。 之后姑且对我这几天的情况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大致说明了下,令我没想到的是对面二人听完似乎露出了和之前硝子一样有些微妙的表情。 “喂,”重新大大咧咧走到我边上的五条悟将身子对折成一个能够弯得更低的角度,抬手揪了揪我脸边的辫子: “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不要再接单独任务了吗?和我们一起的任务量就已经够你这学期的学分和考核了吧?” 夏油杰也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走上前几步直接蹲在我面前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琪,你说实话……真的是因为术式错误,而不是消耗太过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吗?” 我:啊这。 道理我都懂。 是什么给你们这群脑补帝一个个的认为我很劳模我是在逞强榨干自己的错觉? 扪心自问我是真的很划水吧! 组队任务都是你们挑大梁,我负责扫尾捡漏,就算是单人任务我个只负责下令的也是叫其他鬼去打。 再加上之前被鬼新娘给了加持和手机上软件精准辅助,消耗可以说降到最低,就算是007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呃,所以这种全世界人都觉得你很累很努力、但实际上你就是个混子且并无法说服他们的奇妙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我的良心要痛了啊。 “不是这样的啦!” 决定再抢救一下,大声解释: “我变成这样真的是因为我没好好看说明书……呃,也就是失误造成的!你们不要脑补太多啦,我也一点没有累着,我身体很棒的!” 谁知道这下夏油杰的表情变得更为严肃了,连一向不正经的五条悟也将眉头拧起来。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 这么说着,黑发dk绕到我背后一手将我用标准抱小孩姿势那样提溜起来,放到他用着另一手拉开的座椅上。 好像觉得高度不够,随手拿了桌肚里的几本书又将我的座椅垫高到一个合适的高度,这才将我重新又抱着放上去。 五条悟则是拉了个椅子拽到我课桌旁,抬腿反坐着,下巴倚靠在攀住椅背的手背,歪着脑袋将蓝眼睛望来,蹙眉盯视住我。 “这几天你稍微休息一下吧?就和硝子呆学校,别出去任务了,其他的都交给我和杰。” 说道这里他好像又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一手过来拎住我后领直接把我从座位上突然提溜起来: “啧,对,课也别上了,反正夜蛾那家伙最疼你了不可能把你真咋样,你干脆这几天全都躺寝室得了。” 夏油杰也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还附带建议性地加了句: “就睡你那棺材吧。” 我:? 我这是废了还是残了啊? 怎么连板板都让我躺上了? “别开玩笑了!我真的不是你们想得……唉!”我都懒得解释了,反正说什么他们也只会往自己所认定的那方面想吧,我只能直接说诉求,“哎呀总之放我下来!” 见我在五条悟手里双脚扑腾想要够到地面挣扎得厉害样子,夏油杰慢慢扫来眼,随后像是掐中我命门般幽幽道了句: “琪,你不想参加期末考试的对吧?” 我:! 我都忘了还有这茬! 他继续一步步诱惑,脸上笑眯眯: “你看,现在乖乖回去休息的话,夜蛾老师那边我们会帮你请假,然后可以一直像这样顺理成章应付过考试结束。” 我:!!!! 噢! 噢噢噢! 居然还能这样!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一秒放弃立场,乖乖任由五条悟提着,顺带还捧住心口,演技十分浮夸地假装柔弱: “突然咳咳……感觉非常疲惫,再不碰枕头就要死掉的程度……那就,拜托你们把我送回寝室了……” “顺便还想要一杯特大号草莓芒果绵绵冰补充体力椰果芋圆都要加巧克力酱要双倍。”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下来后,我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才刚走到门口,拐角便不凑巧迎面撞上刚好从走廊过来的夜蛾老师。 “干什么去?你们三个。” 他威严满满地叫住了我们。 而我以一个脖子都快要折断的姿势抬头望人,立刻把两个人刚丢给我的钱包双手奉上,递了过去。 夜蛾:“……?” 45. 晋江独发45 flag不要立那么多啊…… 夜蛾老师黑着脸婉拒了我的钱包。 而我视线这时继续上挪,在看到某团毛绒绒,黏在对方胳膊上的芝麻露馅汤圆后眼前一亮。 不知吹了什么风,夜蛾今天居然还把他的好大儿也一起带来了。 比茶杯犬也大不了多少的浑圆熊猫幼崽便那么四脚并用抱在壮汉老师的手臂上,歪着颗自带黑眼圈的圆脑袋,乌黑的豆豆眼眨巴眨巴看我。 下巴底下还系着个天蓝色的小肚兜。 我:! 这就是来要我命的。 是真的会被可爱死。 “悟,杰,你们留下,”教训完两个被误会成要翘课的男子高中生,夜蛾正道交代了句便转向身后,“硝子你今天看住他俩就行。” “是……”一道女声有点蔫了吧唧地应道。 我歪了下头,这时才看到被夜蛾挡住的身后跟着正一脸悻悻的家入硝子。 看她这小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在抽烟过程中给班主任直接抓到了。 替她默哀! 虽然不知道夜蛾老师今天为什么那么好,总之我扑过去接过了对方从手臂上扒拉下来送到我怀里的熊猫,趁机张开手抱了他一小下。 “谢谢老师!老师长命百岁!” 趁着前者微微愣住时,赶紧拍完马屁抱住他的好大儿迅速走人。 “你啊……” 无可奈何的声音从我后头传来。 可惜下一句话给我雀跃的心情直接浇了盆冷水,“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测验。” 呃呜! 居然被他发现了吗? 注意转移计划——大失败! …… “真有你的,他心情明显好多了,”和那边兵分二路后,领着我和熊猫往教学楼外走的家入硝子凑近我道: “刚刚被抓的时候都以为这次绝对又要肝一万字了,好在他刚忘了!” 夜蛾老师喜欢小孩子,这点从他养小胖达就能看出。 所以自然要好好利用这点。 “举手之劳而已!”我说,和伸手过来的jk击了个掌,又宽慰她道: “不过就算要写的话不是还有杰吗?之前我们的,还有悟的都是他代劳,其实也不要紧啦。” “唔,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家入硝子从另一只口袋里捞出一盒我之前给她的薄荷味pocky,撕开包装丢了一根叼在嘴里,好看的眉毛皱了皱: “只是最近感觉那家伙也怪怪的,你不觉得他瘦很多吗?” “咦?” 是这样吗? 我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最近确实我们四个一起吃饭时每次都是夏油杰最先放下筷子。 然后任务期间疯狂抢食的总是我和五条悟两个,他则是会在一旁默默地很无奈笑看着我们,干饭时一点也不积极。 “苦……夏?” 我脑海不由浮现出这么个不详的关键词。 之所以说它是不详是因为就连我这个圈外人也知道,夏油杰这家伙和苦夏结合起来准没好事! “不行啊,硝子,我果然还是……” 想着想着不对劲,走到一半我就停了,将手里被我摸脑袋摸得晕晕乎乎的小胖达直接塞进了硝子怀里。 “我果然还是想去看看,”我说,“刚才夜蛾叫住他们应该是又有新任务了吧?” 咒骸沉甸甸的重量让jk的胳膊微微被压得向下一沉,她叹了口气,转过头用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我。 “就算我现在阻止你也不会听的吧?”稍稍过了那么一会儿,才像是放弃般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等了吧?不论是哪一个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 …… 顺着走廊跑回去时我还在想,自己自从和五条悟夏油杰他们一起外出搭任务以来,我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再陪着硝子像之前那样逛一次街了呢? 她是稀缺的反转术式持有者,非特殊情况很难申请到外出,所以最常做的事便是一直待在高专,或是学校内设置的实验室 等待着外出祓除而又负伤归来的咒术师,随时帮助他们进行治疗又或者处理彻底无法抢救的尸体。 不知道和他同一班级的我们在外出任务时,在学校一个人的她会不会脑海里偶尔闪过大家负伤又或者尸体被白布包裹带回来的场景…… 我知道总是一个人被留在高专的她绝对不好受,也会很不安,要是多留下来陪她或者推掉一些祓除任务的话,完全可以避免让她独自一人承受这份不安。 但是我不想这样…… 因为我也会不安。 很担心基友碎片化透露的原著悲剧的结局会成为真实,所以就算夜蛾老师说“既然能够单独祓除也没有问题的话,就不必再参与悟跟杰搭档的任务了吧,这样你也能轻松些”时,我拒绝了对方让我减轻负担的提议。 刀子的顺序是五条夏油这两个人先出问题,所以我现在要盯紧他们,接下来才会是灰原,再之后是单独的夏油…… 掌握的情报也就这么多了,具体会发生哪些事情又或者精确在哪一天不知道。 但最起码这几年我需要按照这样一个顺序使这些人外出任务时尽可能处于我的视线范围内。 这么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心累。 当然我也想过尝试要说出来,给当事人提个醒。 可就像基友那边具体描述起来会被屏蔽成口口口的状况,但凡我想要开口透露这些时,甚至会被更加严厉地直接禁言处理。 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笔记书写也做不到。 尝试各种方法也没办法加以传达,往往还会被误会成我是不是又在犯呆逗他们开心。 我真的好难。 “你们要在那之前,保护那位少女!并把她送到天元大人身边!” 哦啊。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可以听到内部说话声教室门口了,夜蛾老师那雄浑中又带着一丝中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到我耳朵里。 我溜达到后门处,耳朵贴在门板上刚要悄咪咪偷听,结果里面好像一下没了动静。 嗯? 是刚好已经交代完了吗? 只记得是要他们保护一个女孩子,但是具体的内容我都没有听到。 让我想想……我记得基友之前和我猜哑谜一样最终透露出的剧情是…… 某次任务中五条和夏油会因为没有救下一个女孩子,从而使得这件事成为剧情线的转折点。 (她给我发的是蜘蛛侠女朋友死掉的那幕截图,所以我猜测是和“没有救下一个女孩子”有关。) 其实近些日子,我和他们一起做任务时遇上受害者里边有女孩子的这种情况就会格外集中注意,而这回夜蛾都明确提出需要他们保护一名少女了,看来我这回也不得不过去掺一脚了! 正当我还想悄悄拉开门往教室里面一看究竟,唰地面前贴住的门板被从内部“唰”一下迅速打开。 我猝不及防一没站稳,直接身子往前栽去,摔到了一只电线杆……哦不,某人的大长腿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矮冬瓜?” 偷袭我的五条悟维持双手插兜的样子,看起来相当轻松一抬腿,就连带着还没来得及站起的我直接从地上也给抬起来了。 “你才矮冬瓜!”我扒拉着他那夸张的腿恶狠狠抬头瞪去,“小心我把你裤子扯下来让老师也鉴赏鉴赏你的玉桂狗胖次!” 夜蛾正道:“……” 前面好像听到一耳的班主任只是一脸“莫挨老子”地退开前门走了。 “喂喂!小小年纪的不要那么歹毒!”五条悟一伸头弯腰对着被夏油杰摘下来的我咬牙切齿,“而且老子不穿玉桂狗!” “他穿巧克力小熊……”夏油杰在旁默默补充,“阳台上一连挂了好几条,所有表情全套。” 很好。 比我想象的还有童心,五条悟你可以的,我在内心比大拇指。 “瞎说什么!”被揭了老底,白发dk那边直接炸毛,开启两败俱伤模式,“还有,我可不想被一大早穿着黑三角刷牙的闷骚指指点点!” ? 这是什么…… 你们男子高中生的胖次嗜好我可一点不想了解。 “哈?你变态吗?你想死啊?”意识到不对的黑发少年顿时暴怒,“眼睛管不住可以抠掉!” “哈?你以为一大早就被辣到眼睛是我想的吗?”反驳着,五条悟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满不在意地耸耸肩解释,“要是作业不赶在那个时候抄完就来不及啦!” 什! 六眼居然还有这功能…… 什么时候我的重瞳也能让我提前预知到□□就好了(小小声) “那个,打住打住!” 眼见着两个人一言不合又要约出去拆高专建筑,我抬起一手飞快穿插到他们中间: “总之你们是接到了保护一个女孩子的任务对不对?那么我也要去!” 听到我相当明确地提出诉求,两个人互相对视一下怪异地看我一眼。 “哈?之前我就发现了,你这家伙以往也总是一个劲地问我被搭救的非术师里有没有女孩子女孩子的,”五条悟像是确认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说是花容失色朝我瞪大了那对蓝眼,“——你该不会真的是喜欢女的吧!?” 又是这个白痴问题。 我气笑了:“我喜欢女的关你什么事?就说让你快点给我讲一遍具体的任务内容啦!” 孰轻孰重到底弄不弄得明白啊这小子! 算了,这人就是这性格,我放弃和他讨论正事了,转头转向旁边安静的夏油杰,正打算开口…… “等下,”怎料原本偏着脑袋一脸在思考些什么的对方这时抬起头,突然发问,“我姑且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双……的可能?” 我:“……?” 你也来? 再看看旁边投掷过来的灼灼视线,这才发现原本一惊一乍的五条悟也在竖起耳朵一脸猫猫好奇盯着我这边看。 势必要等出个准确答案似的。 我:…… 搞什么啊我们班的dk都这么八卦的吗!? 知道不说出个答案出来他们不会罢休了,我只能姑且舍命陪君子稍微和他们探讨一下这个恋爱问题(好怪啊喂!话说这不是本该我们jk间该上演的场景吗?你们凑什么热闹!) “喜欢的话,应该不会在意对方什么性别吧?对我而言?”我说,“要是真的超喜欢超喜欢,别说男女了,就算对方是猴子或者草履虫我都不会嫌弃的!” 当然蟑螂不行。 这个是真的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哦哦!” “喔……” 看到他们露出一副好奇心被满足的表情,我忽然觉得有点不爽。 将手一伸,在两个笨蛋眼前晃了晃。 “做什么?” “怎么了?” 还问呢! “你们呢?”我反问。 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说吧! “你们也要告诉我你们的x……喜欢的女孩子类型!”我理直气壮,考虑到另一种情况,补充,“男孩子也行,快点!”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我啊?”五条悟似乎对此相当感兴趣,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勾唇笑着道,“我喜欢聪明点的、个子高点的、不能成天扎着对幼稚的双团子、也最好不要每天背着个小学生的猫猫包,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是个爱哭鬼。” 聪明的、高个子、不要双团子、不要猫包包…… 不能是爱哭…… 你丫的! “你这家伙成心耍我是不是!!” 反应过来的我立刻就想揍人。 他说的不就是我的特征完全反过来吗? 这就等于是在变相贬低我是个超糟糕超级没人喜欢的女孩子?太过分了! 别以为我没有听出来! 而且……他是对我的猫猫包有什么意见吗? 明明那么可爱,背在背上,有对耳朵,走路时还有条一晃一晃搭在腿上的长尾巴,拉一拉两边的背带尾巴耳朵还都能动…可爱死了好吗? 虽然对小学生来说有点幼稚,但对jk刚刚好! 他真没眼光!我发誓我要打人了! 不过只可惜现在这个高度跳起来只能打到膝盖似乎都不是夸张的说法,而且面对我不留余力在膝盖上的乱锤乱挠对方也只是“哈哈哈哈哈”全部当做玩笑一一接下,根本看起来不痛不痒,反而让我更加火大了。 “……现在就在这里把你炸掉。” 说罢我脸色阴暗地拿出了包里还剩下的一点爆破符。 “冷静,冷静。” 夏油杰在身后哭笑不得地拉我,我一回头,这时也才想起还不能放过这家伙。 “杰呢?”不管那边的白毛了,我一脸八卦兮兮地仰头问他,“杰喜欢什么样的猴……哦不是,草履虫?” “我吗?”夏油杰微微一愣,旋即眼神柔和地笑了起来,“都可以吧?不论变成什么样都行,只要她喜欢我就好。” 我:靠。 这么不挑的吗? 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你自信一点啊杰哥,”我有点恨铁不成钢,“什么叫只要喜欢你就行?你有很多人喜欢的呀!” 说着指一指旁边正看向这边似笑非笑的屑白毛: “我和硝子统计过了,在我们学校你可是比这个光只有脸蛋的家伙更加受人欢迎哦!” 虽然学校里本身就没几个人……其中还有一大半被五条招惹过就是啦。 被无故拉踩的五条悟:“——哈!?” 看得出他很生气。 我舒坦了。 “噗,”一旁的夏油杰却是没忍住笑了,“……谢谢?” 再然后不知为何,他的表情慢慢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怅然。 ? 思春期。 估计又是在想哪个女明星吧? 我懂我懂,穿越前班里的男生不是幻想着能娶到口口口,就是口口口来着。 说起来五条悟好像之前也有拿过日本的一个女明星还是女.优来着当屏保 超级波涛汹涌有容乃大简直叫我大呼健全的男子高中生务必传我一份。 不知道最近屏保是什么,不过感觉肯定又换了个,之前伸头想去看被他反应超大地及时合盖还把我脑袋推回来了,到底是没看到。 不过想想可能八九不离十已经换上了更加不得了的少儿不宜,怕我嘲笑他hentai吧。 这话题跳过后我便从二人那里得知了这次任务的具体状况。 说是需要过去保护一个拥有特殊身份(星浆体)名为“天内理子”的少女。 维持我们学校结界的那个很厉害的天元大人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与这样的女孩子同化维持稳定 但是因为这次有两个组织还是怎么的盯上了星浆体少女,本该秘密保护起来直到顺利融合的天内理子行踪暴露。 五条悟和夏油杰需要灭掉那些找上门来的家伙,将女孩从他们手里保护并一直安全地护送到学校天元处完成融合。 我来推理一下。 如果这次的女孩子就是基友所说的那个没被二人保护下的女孩子……也就是说是不能被剧透的角色的话,那么她的名字就一定是个会被屏蔽的口口,而无法在聊天框中发出去。 我当下立刻就摸出纸手机,迅速输入“天内理子”又发送。 【我:口口】 果然被屏蔽了。 看来就是这位了。 毕竟我之前也尝试过给基友发送和五条夏油他们在任务中所搭救的小女孩的名字,都是能顺利发出的。 确认下这点后我一面打开纸手机里的技能指南软件,从一大堆我之前都懒得全部看完的介绍说明中查找有哪些100可以保护住一个人的方法,一面询问好奇从左右两边凑头往我手机上瞥的dk。 我:“对了,那个叫‘天内理子’的女孩子,你们是怎么想的?” “你别太丧心病狂了,”五条悟霎时瞪大了眼睛,墨镜都给吓得滑下来一些,“那小鬼才国中!” “而且你现在这样撑死小学生,”夏油杰也一脸不赞同幽幽垂眸看我,“你想让对方坐牢吗?” 我一脸灿烂地对左边释放微笑:“再插科打诨我把你刘海烧了。” 又转向右边:“还有你,手机炸掉的话里面所有的口口图片全都找不回来一定很可惜吧?” 被威胁到的五条很明显作了个捂口袋的动作,旋即一个激灵朝后猛地蹦跳出去拉开距离,阴晴不定地看着我,相当警惕的模样。 “抱歉,”一旁很明显是怵了的黑发dk也抬手盖住自己的刘海(本体),总算不再和着笨蛋挚友一起胡闹说话正常起来,“所以你是想问关于把那孩子带去送死这点吧?” 送死么…… 确实,他的说法也不算错误。 虽然我们这边可说算是正派阵营,但是让一个尚拥有很长一段大好年华的国中女生主动献身、作为祭品和天元大人达成同化。 这种做法和逼人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嗯,所以你们真的会把她接过来,再送到天元大人那里吗?”我近乎犀利地问,“……明知是让人送死。” “虽说不同化的话到时就会和丧尸暴龙兽开战……”五条悟缩在一旁蹲地上摆弄起手机,语气倒是满不在乎,“嘛,不过倒也无所谓就是。” “哦?”夏油杰眨了下眼睛,看向自家挚友,“悟的意思是,即便星浆体拒绝同化也无所谓咯?” 我也将头转向他。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吧?”白发dk相当随意地耸了下肩膀,仰头回看对方,“怎么?杰难道说你怕了?” “才不会,”黑发dk像是拥有十足自信般,笑了,“毕竟我们可是最强,对吧?” “就是这样。” 和朋友达成协议的五条悟大点其头,“啪”一声合上手机盖,站起身,同样露出少年人意气风发的自信笑容。 旁边听着大为震撼的我:“……” 尼玛我总算知道这二人为什么这回会翻车了。 任务都没开始fg要不要立那么多啊! 你俩这都扎成刺猬了吧??? 46. 晋江独发46 大宝贝×星浆体×护送中…… “今天就立即出发是吗?那么我也要去!” 我举起自己的手,在两个自信男面前挥挥。 虽然还维持着变小的状态,但放任这两个笨蛋披着满身旗帜走这一招我还真放不下! “哈?你在开玩笑吗?”果然提议遭到拒绝,五条悟瞪我,“不是叫你好好在学校呆几天吗?况且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又有什么用?” “我不管!”小孩子就是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我选择了强词夺理,“你们不刚还说你们是最强吗?再多捎上我一个也并没什么关系吧?还是说你们也觉得自己不行?” 当然这只是激将法。 虽然外表变成了孩子,但头脑却依旧……不,跑错片场了,重来。 虽然身体是缩水了没错,但术式和咒力实际上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未受到影响。 所以我过去的话,实际还相当于多了一个可以保护星浆体的战力了,绝对不是只会添麻烦的累赘。 “悟也就算了,你知道的吧,琪,”可谁知夏油杰并不吃我这套,“激将法可是对我不管用的。” 嘁,被发现了。 “所以,你这阵子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他摸摸我的头,笑容温和却又带着不可质疑,“就乖乖在学校等我们凯旋归来,好吗?” 我:…… 你确定是要一直立fg对吗? 这下我更加确定这俩傻子这次准会滑铁卢了orz 最后还是被五条悟不由分说拎着丢到寝室里去了。 哼。 不过他们不同意我去不代表我不能偷摸着去! 查找了一下我的葵花宝典,立马找到了个可以用来应对的好用术式。 按照上边的流程弄好仪式,这次我仔细阅读并记下了每一条注意事项,确保万无一失后只等待他们动身抵达目的地后我悄悄释放的术式最终生效。 这段期间顺带我还收到了基友的信息。 她发来一个“?”问我又抽什么疯(因为在此之前我发了好几遍“天内理子”的名字给她,结果屏蔽成了一堆口口)。 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我直接又把蜘蛛侠女朋友被刀的图片重发给她,对方很快理解了我的加密通话。 【她:原来如此,已经到了口口的时刻了么,那么接下来大概就是口口和口口了吧,其实我也不想看到口口和口口啊,对了,你上次去和口口的时候,有没有口口】 【我:……】 感觉你更像个神经病。 还是说这纸手机它跟某个绿□□面的口口文学城联动了? 不过我不死心。 这人难得在线,我可不得再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 考验我俩默契的时刻到了!我立即敲去了一个自己很想知道的问题: 【我:话说那两个家伙不是很厉害吗?所以这次任务失败的原因是?】 对手太强或者太多吗? 也不知道画这个漫画的作者会不会画团战……如果是以多打二的话没准真的有可能疏于保护那个叫做天内理子的星浆体女孩。 【她:唔,怎么给你剧透呢……我想想啊……】 再之后我等了一会儿,再刷新下界面,发现那边发来了一个o源肾宝片的广告视频。 【过度劳累以后,精神不振,感觉身体被掏空,怕,再也不能给她稳稳的幸福……他好,我也好。】 我:? 什么鬼东西。 虽然但是我还是试探问了句: 【我:是指五条或者夏油他们哪一个出状况了吗?】 【她:准确来说是五条悟】 我:! 懂了! 估计是五条悟一直开着术式把自己搞得肾……身体透支了,才会被敌人从某个时刻趁虚而入。 不过这点好像我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因为既然要时刻警惕躲在暗处的敌人的话,他的六眼是必不可少的,术式该开时还是得开着。 唉…… 该想点什么办法好? “结果到最后还是跟过来了啊……” 数小时后,待到夏油杰一下飞机我就借助着走之前装作是护身符塞给他的巫蛊布偶实现了异地登录。 “逃票大作战,成功!” 我高举双臂出现在两个人中间,明明非常突兀机场人来人往的路人愣是没一个人朝我投来怪异的一眼。 “嗳?所以说是类似于咒灵的形态吗?”夏油杰探究地凑过来按住我脑壳,板着脸开始沉思,“如果这个状态被我收服的话,后果会是怎样呢……?” 我一秒就怂了:“那个…请不要那么做……” 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会怎样。 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之后就乖乖听话,”对方果然生气了,搁在我头顶防止我逃跑的手又用力往下压了压,眯眯眼也失去了往日里总是微笑的弧度,“偷偷过来这事回去之后再找你好好算账。” 有……有点疼。 真可怕。 果然平日里温和老好人形象的家伙生起气来最可怕了! “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身旁一直默默不语的五条悟这时开口,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居然比散发出黑色气息的夏油还要生气。 我回头望去对他回了一个“?”的表情。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是我最近才研发出来的术式,”我动物本能地往相对安全的黑发dk身后缩了缩,这才对那边解释,“因为之前巫蛊玩偶的形态属于【封印】状态的缘故,所以就算是悟的六眼也可以顺利瞒过。” 出于这人总是开小差的个性,我又好心地再次说明了一遍。 “不是那个问题吧!!”谁知五条悟像是个耍起脾气,立刻不高兴瞪眼睛。 他一指旁边夏油杰:“护身符!为什么只给这个家伙却没有老子的份啊!?” “这……”我万万没想到这人思考的角度那么刁钻,“可这也不是护身符啊?” “而且只给杰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他比悟好骗一些而已,”我老老实实回答,顺带还送出了我来之前问硝子要到的东西,“况且比起那个,没准悟你会更需要这个。” “将将!【山本汉方玛卡片】” 我用x姐代言某牌椰汁的经典形象拿出我带来的大宝贝。 “提炼南美玛卡精华成分加工制作而成,能够帮助体虚者迅速达到补肾调养效果,壮阝日必备好伙伴!” 五条悟:“……” 果然对方感动到连灿烂的笑容都浮现出来了。 五条悟:“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琪……” 这时另一边肩膀也有个手搭了上来。 转头我便看着同样一脸阳光开朗和善笑的夏油杰: “关于刚刚我比较好骗的说法,我们商讨商讨?” 咦他怎么还记得这个? “那个,不是这样子的,实际上……你们听我狡辩?” 可惜已经晚了,两个高大dk已经顶着一脸黑线笑眯眯朝我逼了过来。 好在迎接战斗需要保持体力,最后他们只逮住我来了一记狂搓狗头作为惩罚。 闹玩这阵后,我便和着二人按照既定计划前往天内理子的学校,二人顺利解救了险些被敌人袭击的星浆体妹子。 妹子是个好妹子,青春靓丽的,也足够活泼。 活泼到一上来就给了五条悟一个大逼兜。 对此我和夏油杰在旁边掩嘴偷笑,再之后夏油杰也被无差别攻击成了“刘海怪人”,我对妹子的好感度进一步提升了。 因为还维持着人畜无害小朋友外貌的缘故,再加上我的长相本身也就人畜无害,天内理子倒是没对我产生多少戒心。 我靠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并没有和之前一样触发重瞳看到之后的未来。 嗯,果然和说明书里显示的一样,这个术式只能看到一段时间后所会发生的死亡,不过这也可以推测理子妹妹暂时是不会有事的。 而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记号得以应付突发情况。 “理子妹……姐姐!” 叫了她一声,装作什么也不懂小孩的样子,我便露出灿烂笑容屁颠屁颠走过去,拿起手上沾着红颜料的毛笔,故作天然问: “可以在你额头上画小花花吗?” 当我甜腻腻这么模仿柯南伪装成小学生的样子说话时,我看到旁边瞥来一眼的某白毛作了个明显的呕吐表情,对着我这边的唇语也似乎说出了“太-假-啦”这样的评价。 但好在不明情况的天内理子并没看出端倪,她想也不想就将身子弯下来,还相当贴心掀起刘海便闭上眼睛十分豪气道: “来吧!妾身是不会拒绝可爱女孩子提出的这点要求的!” 哦哦! 真是一个好妹妹! 光凭她让那两个屑dk吃瘪(x)……光凭她和我这么有眼缘我也一定要好好保护下她! 在人额头上迅速写下个汉字我便收手离开了,继续装作小学生跑到五条和夏油边上看似找二人玩耍。 “刚刚那个字是什么?” “你对那小鬼做了什么?” 两人见我过来立刻好奇将头凑来,低声询问。 “一点点紧急关头会被触发的保护措施,”我说,不自信的缘故,还是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不过因为是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另外为了让术式尽可能真的起效,从现在开始我最好寸步不离呆在理子妹妹身边。 “不用那么紧张啦你,”见我顾虑,五条悟伸手罩来,搓了搓我拧在一起的眉头,又一把揉乱我的头发,“反正不是有我们两个在嘛!不会有什么需要你来弥补的紧急关头啦!” 我:。 很好。 fg再次+1。 你这么一立我起码得再努力十倍(。) “不过我姑且确认一下,目前的安排是先将她送到天元大人那儿去没错吧?”夏油杰在旁边问。 “嗯啊,”五条悟点头,“毕竟那个傻妹子看起来好像还挺乐意被同化的嘛。” 确实…… 本来以为对方肯定会害怕又或者抵触什么的。 但是令我们意外的是:天内理子方才开朗的发言恰恰否定了我们原本的猜想。 “虽然同化会让妾身成为天元大人,但天元大人也同样会成为妾身!” “妾身的意识、内心乃至灵魂在同化之后会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于世!” “哼哼!所以汝等凡人,不要将‘同化’和‘死’混为一谈哦!!” ↑她这么说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中二,但心态倒是真蛮好的,叫我们原本打算迁就她心情而放弃护送到天元那边的想法都暂时搁置了。 “真的没有在逞强吗?”夏油杰表示怀疑。 “还是说那家伙脑子本身不正常?”五条悟也作出猜测。 “嘛啊,她之后应该会改变主意的吧,”我也不太确认,“总之现在尽量依从她的意思来吧?” 想同化也好不想同化也好都暂且顺着她去。 若是这个时候说教的话就显得太过爹味了。 好在之后的发展都很顺利,除了中间天内理子的女仆出了点意外之外,我们一行人转去了冲绳解救人质,但是事情也算完美解决。 顺带还在当地享受了一下海水浴场。 冲浪、堆沙堡、沙滩排球、蒙眼砸西瓜,简直就是像在公费旅游。 在带着理子妹妹疯玩了一下午后,大家穿着清凉的泳装和人字拖挤在遮阳伞下吃被敲碎得不成样子的西瓜。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为什么琪琪妹妹你可以把瓜砸得那么稀烂!” “我才要问你们沾盐吃是个什么鬼的吃法!超怪好吗!” “一点也不怪啊,不觉得沾了盐之后西瓜吃起来会更甜吗?” “你们那边不这样吃吗?” 聊了些诸如此类没有营养的话,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于还是到了快要动身回高专的时间。 “好快啊。” 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天内,听闻不得不赶去机场后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 我和五条悟跟夏油杰对视一眼,最初提出在冲绳游玩的白发dk再次推移了原定时间: “那就明天早上再走吧,你们不是还有海洋馆想要去看吗?” 天内理子闻言果然雀跃起来。 “好耶!!那就穿我们买的新裙子吧!”她高兴地捞起我的手上下摆动,“黑井黑井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之后阴翳顿时一扫而空的理子妹妹便又蹦蹦跳跳和女仆一起给大家买海边清凉补去了(当然是在我们视线范围内的小摊上)。 “喂,悟,真的没问题吗?”人稍走远,夏油杰立刻压低声音询问,“你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解开术式吧?而且昨晚也没有睡觉,今天你是不是也打算……” 我默默地也注视着,从侧面看去,墨镜遮挡下的眼下明显有隐隐青黑的少年。 由于对方皮肤白的缘故,也因此这点变化就显得格外明显。 “没关系的啦,”五条悟却是毫不在意打断挚友的担忧,“不是还有你在吗?而且……” 说着他将视线掉转向我:“你这家伙不也瞎操心地跟过来了吗?我可不能输啊。” 我微微一愣。 “……” 仔细想想,五条悟的六眼是不是有看得出我并没有在逞强,所以他实际上也一直并没有把我当做累赘? 但是就算这样五条之前也和并无法看出这点的夏油杰统一战线一个劲叫我“去休息”、“放着他们来就好”…… 而且,今天这家伙也一直在创造机会让天内理子尽可能留下美好的回忆、甚至不惜多匀出一天让她玩个尽兴…… “悟啊,我说,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我一脸见鬼地张大嘴巴朝人望去,不确认道: “难不成……你实际上是个超级温柔的人?” “谢谢,”五条悟满脸冷漠,“可是你的表情好像看起来不是那样认为的?” “噗!!”旁边夏油杰左右观察了下我俩,捂住嘴一没忍住笑了。 “悟他一直是这样的笨蛋吧?”他最后总结道。 “喂你什么意思啊!?”被迫笨蛋的五条悟自然不肯领取这份来自损友的夸奖。 二人打闹起来。 我看着余晖底下互丢西瓜皮、在这一刻意气风发肆意欢笑的少年们,虽然瓜皮是真的有些煞风景,还是不免一阵感慨。 倘若一生中有哪个瞬间会让人产生“能定格在这一刻就好了”的念头,那么我想绝对是此时…… “pia叽。” 我这边正动容着,凑巧不巧,一块从天而降的瓜皮倏地拍实在我脸上。 我:“……” “啊哈哈哈哈哈!你干什么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啊?” 那边,已经在和夏油杰用人字拖互丢的五条悟还不忘抽空来嘲笑我一番。 我: 我: x的,我收回前言! 我现在就去弄死他们!! 47. 晋江独发47 天与暴君×生死簿×背后…… 星浆体同化当日 高专。 一切皆如同伏黑甚尔设想般顺利。 几日前,主动放出又撤销悬赏的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星浆体的状态。 对方是他这次的猎杀目标,那边的人告诉他不论是活的还是残的,就算是尸体也好,只要将人带过去就能得到赏金。 作为咒术师杀手的男人势在必得。 虽然无咒力,但因天与咒缚的加持,过人的身体素质与格斗能力让他即便对上强劲的咒术师仍有胜利的几率。 五条家的那个小鬼加上咒灵操使或许有点困难,不过作为肮脏的成年人与稚嫩的小毛孩相比最大的不同大概便是攻于心计 先放出悬赏让接二连三的虾兵蟹将消耗最为对付的六眼,之后的事情一切好办。 “嗤——” 看。 这不就得手了吗? 当伏黑甚尔刀尖没入五条悟的胸口时,深知第一步计划已经达成的他微微提起唇角。 小鬼们分成两路,之后剩下他和三天两晚未睡处于疲惫状态的六眼对战。 漏洞和破绽虽不至于抵达夸张程度,却足以让他给人致命的打击。 没坚持多久的对方轰然倒下。 头部、脖颈和腿部全部是贯穿伤,被不留余力地给予重创。 在确认对方死得不能再死之后,一把抽掉血淋淋天逆鉾的伏黑甚尔抬步走向星浆体等人逃离的方向。 接下来就是…… “砰。” 枪.口冒出白烟,瞄准少女的子弹实打实击中物体的声响。 只是,愉悦的笑意并未浸染上伏黑甚尔那对微眯的绿眸。 怎么会…… 承接下对方那枚本该致命子弹的,是一口漆黑沉亮的棺材。 伏黑甚尔:“?” 出现的时机和场合都相当突兀跟违和。 可它确确实实抵挡并护住了本该因此丧命的星浆体少女,并且似乎…将其在那瞬间门彻底包裹在了其中。 术式吗? 有点意思。 黑发男人微微拉动唇角。 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分心应付的目标显然是…… “你在这里,也就意味着……” 黑发的少年不敢置信地看向本该被挚友拖住的男人。 “啊啊,是那样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把他解决了。” 对方稀松平常地说,语气无比随意,带着一道深深疤痕的唇角甚至勾起抹嘲弄的弧度。 “是吗?那么,去死吧。” 释放最强的诅咒,全力朝对方攻去。 “呵。” 虽然是值得一战的小鬼,但对于他来讲,果然还是太嫩。 不出多时便被他给找准了时机,挥动天逆鉾近距离朝着避无可避的对方身体挥去。 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 “轰!!——” 猛然在眼前炸开的爆破和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流让男人紧急后退,放弃了进攻的机会。 ……后招? 退到安全地带的伏黑甚尔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看着将少年和自己全身一层水膜裹住、引发了爆炸的少女。 她的肩膀左处趴匐着一只毛绒绒的生物 ——那是一只猴。 伏黑甚尔:“……?”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看着眼前作为对立面而存在的男人——甚尔先生,他竟然是造成这次任务失败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怎么回事? 这人不是个牛郎吗? 不对……为什么我会认识这样的角色? 一瞬间门被不知不觉消除的记忆重新归回到脑海。 对了! 当初会找上对方就是因为从基友那里获取到了剧透的缘故。 诡异的是我竟然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门里将这个人的存在彻底忘记了。 就好像被世界意识干扰强行失去了这个人的全部记忆。 虽然不明白现在为什么在一瞬间门又突然记起来了,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种状况的时机。 双方都认出了彼此,我看见甚尔的脸庞上也飞速闪过一丝意料之外的诧异。 不过我们都显然不打算给对方手下留情,下一瞬间门再度对彼此发起了各自的攻击。 简单解释一下前情。 因为之前为了达成“随时在天内身边”和“出其不意作出解救”这两个条件,在冲绳搭上飞机前我就一直维持着“巫蛊布偶”的形态,护身符的大小被理子放在制服的内侧口袋。 而这种状态虽保证了我与提前做下记号的天内理子达成最基本的连接,但也有个弊端——那便是基本无法接收到外界所发生的详细状况。 就在刚才,在发现理子身上的“记号”被外力触发后,第一时间门展开了保护术式(棺材)。 只不过,再之后当我准备解除的形态前,我隐约察觉到了外界非常激烈战斗的状况。 位置也被转移了,我现在好像是在夏油杰身上。 于是乎,当时的文一直在寻找着“现身”的时机。 最后直到布偶的拟态被攻击时,才自动触发了另一层(水猴子的)保护机制,从而现出了原型。 ↑这就是刚才的全部状况。 只能说还好我是个叠甲高手,自从上次那件险些溺水的事件后也谨慎了不少。 要不然刚才那么一下甚尔铁定直接连带着夏油杰和我一起切了。 时间门回到现在。 对手无疑非常难缠,此刻,在我向其投掷了身上当日所造最大量的全部符纸均被避过后,水猴子的防御也被轻易打碎。 帮我抵挡下冲我而来的攻击被彻底贯穿的毛绒生物发出一声哀鸣,最后在我眼前回归成凄然飘落的纸片。 手机里的对应技能图标灰暗下去,代表【水猴子】进入冷却时间门。 更糟糕的是,本就消耗不少的夏油杰甚至未和仓促上场的我来得及和达成某种配合的战略,便已再度被对面快准狠的优先打击再次给揍趴下。 人虽然晕了过去,但我抓紧时间门释放了个替身纸人避免了对方再度被追加伤害。 他的本体立刻被投放在了战场之外的某处草丛,甚尔一时半会儿应该无法找到。 一时间门,场内只剩下我和甚尔二人。 1v1。 而老实说我不认为我会赢。 若是鬼新娘巅峰时刻的状态,又或者像上次那回黑白无常直接弄来援兵倒还好说,可现在情况紧迫,显然容不得我寻求场外原著。 并且…… 我之前一直为求提升努力磨炼的实力与经验在真正老道的猎手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从刚刚短短几次的交战就能够明白了。 开玩笑,眼前的男人绝对和任务途中傻站着给你打的咒灵又或者训练场中笑嘻嘻溜着你玩的恶劣同窗不同。 就连我们当中体术最厉害的夏油杰也迅速败北,只是个门外汉的我更不用说了。 …… “还要继续吗?会输哦?” 提着染血咒具的黑发男人在我面前几步远距离站定,语气里似乎夹杂着好心规劝的意味: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对指明过我的小姑娘下太狠手啊。” 居然依旧是那副营业式的温和嘴脸,明明现在根本也不是牛郎服务时间门。 真的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搞什么,眼前这家伙,现在可是把我一个同窗揍到再起不能,另一个…… 嗯? 等下。 反应总是慢半拍搞不清楚情况的我,这时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那个,悟……呢?” 我忽然瞪大了眼睛,左右确认了下,此刻才意识到没有看到五条悟的身影。 实际上,在知道这次任务绝对会黄之后先入为主的猜测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共同应对某个或多个强敌时,因为投入战斗而一时疏忽,让旁边未被及时保护的星浆体被成功偷袭。 但我没想到,看着现在的样子,最后居然是他们两个分开的状况。 “啊,又是这个问题吗?” 闻言甚尔这时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用没有握住咒具的手随意搔了搔后脑勺: “刚刚不是说了吗?已经被杀掉了。” “你是在说笑吧?”我皱了皱眉,“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之前一直处于巫蛊布偶无法准确得知除去天内理子以外发生情况的术式限制中,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小缘的剧透里从来没出现过五条悟会死这条。 而且据我所知他不也还是一直活蹦乱跳存活到了未来正式主角登场的年代、还成了一个挺不得了的失德教师吗? “…” 然而甚尔那歪头看过来的略显微妙的表情叫我整个人一瞬间门如坠冰窖。 那是一种处于“这家伙在自欺欺人什么呢”和“真可怜”之间门、将困惑和怜悯平衡到恰到好处的表情。 光是这点就已经坐实了他所说的话语并非作假。 况且对方也没有要欺骗我的理由。 “……” 瞬间门沉默下来,我顿感一阵无力。 我真的太先入为主了。 先入为主地以为事情会按我设想的状况发展,先入为主地以为蝴蝶效应不可能将一个人的“生”颠覆成与既定剧本截然相反的“死”的结局。 我在过分关注并将全部注意力和能用的术式投放在必定会死的天内理子身上的同时,想当然地认为就算是虚弱状态下的五条悟放任不管也不会有事。 因为剧本里没有写到“他会死亡”。 殊不知因为我这个不确定性因素的加入,没准会让原本定下的剧情因为蝴蝶效应全部洗牌…… 五条悟死了。 全部都是我的错。 接下来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视线分明没有变得模糊,可能心里还存有一份侥幸吧,我并没有哭。 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被我一股脑全部释放出的东西接二连三的对着面前这一瞬间门我最想要杀掉的男人做出攻击。 其实一开始就该这么做的,要是当初赶在被世界意识发现我企图改变些什么抹消掉记忆之前,提前一步将他在那个时候杀死就好了。 不论用何种手段,在人毫无防备并不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时候…… 我早该这么做的。 战斗还在继续。 纸猫猫将地面撞击出深深的凹陷,可是它在最后还是被撕成了一堆碎片及支离破碎的骨架。 纸童男企图吞掉那只不断有新的武器被拿出的虫子,可是光是接近便已经被打散了身影。 傀儡坚持得时间门最长,但虽然有着2米的身高优势,近身格斗方面终究只比我强上一点的它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全都失败了,好不甘心……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便已经出现在桥的正中央了。 许久不见的,一身白衣白帽、头发和皮肤也都苍白如纸的青年趴在死气沉沉的桥上,望着桥下的河面,笑意盈盈。 在他旁边是一袭黑衣黑帽,表情有些严肃,却也一眨不眨注视着桥底下画面的男人。 显而易见的,地府。 为什么又到这边来了? 脑袋有点混沌。 暂且压下脑内闪过的无数个问号,我也走到二人旁边,占据了桥面的一块位置,趴在上面学着他们的样子一同往下看。 “惨,真惨啊。” 当我看清这阴间门特有的桥下原本漆黑一片河面,此刻所呈现的某份影像时,谢必安略带些不正经的声线也刚好从耳边传来。 但完全听不出怜悯的意味。 ——那应该是属于某个人的记忆,走马灯一般飞速闪过。 静静地约莫看了几十来秒。 大概可以了解到:这是一个有关于某个大家族中不被重视、甚至可说是“弃子”的某个男孩的故事。 他自小无法看见兄弟姊妹都能轻易看见的“怪物”,于是被大人们视为了“毫无价值”、“能够被轻易舍弃”的存在。 那些人将他放入到收集了许多诡异怪物的房间门中,觉得就算男孩就此死掉也无所谓,抱着这样的想法不负责任地离开了。 只是这个男孩后来并未像他们想象一般被怪物们“清除”,他活了下来,除了唇角的一道无可修复的疤痕,他竟是在所有人不被期待的情况下存活了下来,一直到成年。 成年后这个弃子离开了家族,甚至与家族断绝了关系。 为了存活,也因为身体素质过人的缘故,他开始接一些帮助人杀人的工作,用赚到的钱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或者干脆下海,依靠女人获取援助。 他无疑活成了一个行尸走肉,每天找不到目标,也看起来并不真正地快乐,每天只是活着、延续生命而已。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他遇到了一个女人。 剧情似乎从这出现转机。 所谓浪子回头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男人自从遇到对方后,改掉了一切陋习,他放弃了杀人的工作,也不再流转于各个萍水相逢的女性之间门,甚至和对方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并有了健康可爱的孩子,组建了幸福的家庭。 若这是童话,故事到这里也就差不多结尾了,男女主he,从此幸福美满。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 不久后,妻子的死击碎了这如同泡沫般美好而短暂的梦境,失去心爱女人的男人自此重又变得浑浑噩噩。 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孩子又太小,走投无路的男人只能重操旧业,再次恢复了杀人的工作,甚至下海当起牛郎,流转于多个女人的同时还能挑选出不错的人选,将年幼的儿子交给她们照顾。 …… 画面还在继续。 河面上莫名其妙开启的某个人的故事最后收束到目前我所知的星浆体事件,我也终于得以知晓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看不清人脸的主角便是与我们这次对上的敌人甚尔——舍弃了禅院之名现在叫做“伏黑甚尔”的男人。 所以,这是从对方那里剥取出来的记忆吗? 我想起来许久之前一段被屏蔽的记忆。 我钻空知道了这位日后会威胁到我和同窗的存在,于是想办法接近了他,并通过谢必安的指示从他身上获取了某些东西。 头发,用过的纸巾还有留下指纹的名片。 想必眼前的景象,便是谢必安借由那些东西想办法呈现出来的吧? “所以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我同情他的遭遇吗?” 不知道是不是第二次踏足这里的缘故,我很快便从梦游一般的状态恢复了意识,有些焦躁地皱眉问。 对于自己突然被拉到这里我感到一头雾水,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对方战斗来着,这么说难道我最后也被打趴下了吗? “当然不当然不,”见我脸色有些不好,旁边趴住的白发青年笑嘻嘻地挨过来一把搂住了我肩,冰凉大手在我头上亲昵拍拍: “只是你看到了,这经历曲折八字过硬的家伙显然是个bug,我们是可以直接帮你解决掉他没错啦,但是总归还是有点麻烦。” 是吗…… “会麻烦啊。” “对呀对呀,虽然你可能看不到,不过他身后可是跟了个有趣的‘东西’,不好解决呢。” 不好解决吗……听他这么说了以后我冷静下来。 自己确实没有立场要求他们帮我做这做那,毕竟原本我的力量就都是他们平白赋予的,像现在这样乱发脾气根本全无道理。 “对不起……” 我率先道了个歉。 脸上一瞬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怎么啦?”谢必安见我这样,立时瞪大了眼,“你应该没有哪里受伤吧?” 他赶紧拨弄着我翻来覆去查看。 “那家伙……有伤到你?” 旁边原本瘫着个脸全程沉默的范无忌也紧张起来,与此同时冷硬的脸庞闪过一丝浓郁的杀气。 我摇了摇头:“没啦,有些好感度的纸片人死掉了,现在……大概是这种心情?” 真的只是这样的吗? 好像还要更难过一点点。 记得先前和基友有过这样一段聊天: 我问她,要是你发现自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会怎样? 会去收掉意难平的便当吗? 那时她的回复好像是—— 【小缘:嗳?好麻烦,我不要,不可能为了纸片人冒险啦,搭上自己怎么办?】 【小缘:不过,他们之中有谁死掉我倒是应该会哀悼一下吧,毕竟爱过?但可惜我更爱自己】 最开始、甚至说这次事件开始前,我也非常赞同她的观点。 虽然我说过我想救理子,想救夏油杰,想救灰原雄,但是救他们其实只是顺带。 我很清楚,自己努力变强全部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能够活到找到回家方法的那一天。 我也设想过,若是这次还是失败了,理子死掉,我也只会“啊,果然,没有办法呢”,然后或许难过一阵子,最终还是彻底忘掉。 也因此我制定的计划可以说是十分草率,也完全没有考虑本来就很疲累的五条悟会不会被趁机反杀。 我和他们做朋友,一起拌嘴、互相依赖、消磨时间门,一起搭档任务当好同窗,可是扪心自问,我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在意他们…… 始终没有把他们当做活生生的人那样对待。 所以我会忽视掉很多,比如夏油杰最近饭量少了、人瘦了的变化,比如五条悟实际上也会照顾他人感受、是个温柔的家伙。 要是留心一点,这些事情其实本该很早很早就会发觉。 说到底,我对他们的认知全部来源于刻板印象,仅仅来源于基友之前给我透露的一丁点公式书上的皮毛内容。 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们。 而就是这样的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所有人的照顾,到最后还因为考虑不周的缘故,让其中一人因为自己介入的蝴蝶效应死掉了…… 说不难过、不愧疚是假的。 “死?”范无咎闻言皱眉看了看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是,那个……” 但是他的话立马被谢必安抬手打断了。 “啊,如果是那个白头发小鬼的事情,”他笑眯眯地说,没有一点紧张感,“小琪子可以不用担心哦?” 我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存在转机。 于是抬起头忙追问是否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可以让人重新复活。 如果可以重来,让那个人再一次回到我身边…… 那么我什么都会做的。 “嗯嗯,当然有当然有,”谢必安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用着小事一桩的口吻说: “超简单的啦,只要把名字划掉重新写到另一个地方就行啦,那个你知道的吧,就是那个那个” 他说得眉飞色舞,在我面前用苍白的手指比划了个长方形:“生死簿。” 嗯…… 听说过。 不过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拿来随意使用吗? 我问出了我的疑惑,对方还是一脸轻松。 “可以的可以的,偷偷拿过来用就行啦,为了你也不是不可以破例一次,”谢必安打包票说,但是他旋即将话锋一转,竖起一根手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前一秒还老不正经的脸,一下变得严肃。 “有一百个都没问题!”我赶紧说,“是什么条件?” 对方将手伸来,旋即用力在我两颊又掐了一把。 “唯一的条件是,偶尔也——” “给、我、好、好、休、息、啦!” …? 我忍着让泪都差点飙得更厉害双颊传来的疼痛,尔后脑门上又挨了一记。 谢必安一字一顿说完,接着又像个老妈子一样教训起来: “虽然是说过让你帮我们搞来那些咒灵阴物一类的没错,不过你近期是不是也太拼了?有好好睡觉吗?” “啊?可是我……” “想变强?这样的话直接过来找我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像那样一个人莽干吧?身体累坏了怎么办?” 他说得好有道理…… 我之前居然都没想到! 我根本不用为咒术界当社畜,想提升的话来这边找专业对口的专门家就行啊! 最后,我答应了谢必安的条件,表示自己脑袋转过来了之后不会再这么傻乎乎乱接任务了,而他也满意地告诉我之后就交给他,五条悟绝对不会有事。 虽然还是不太相信真的这么简单可以逆转一人的死亡,不过现在也就只能相信他了。 再来是伏黑甚尔,按照谢必安的说法说是直接用蛮力杀掉或许会有一点困难。 因为他身后似乎有个霓虹本土孕育出来的背后灵一样的存在,和他们的体系与咒灵这块的体系都有一定冲突。 这也就是面对其它咒灵诅咒师都相当强悍的纸猫猫他们,最终通通败北的缘故。 ——那个疑似在几年前就一直跟着对方的灵体,保护了他,也更加在某些方面,强化了他。 我听完谢必安的阐述思考了下。 “你确认……是从几年前开始,他的背后出现了那个灵体吗?” 收到了肯定的答复。 结合刚才男人的记忆,我脑海里这时突然就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立刻将这猜测说了出来,又和黑白无常两个人探讨了一下。 最后,我们终于想出了一个,无需耗费一丝气力,让那个难打的bug暴君主动放弃生命的方法。 48. 晋江独发48 红白撞煞×结束×欢迎回…… 说实话,伏黑甚尔对于少女的印象十分淡薄。 中半段就好像被刻意抹消掉般,不过真正对上时倒是一瞬间全部想起来了对方的事情。 是术式的缘故吗? 他虽然记不清男人的脸,但仅凭少女那张见过一次想忘记也难的脸和出手阔气这点,身为资深牛郎的伏黑甚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 在彻底榨干利用价值以前。 所以他更倾向于对方很有可能最初就是抱着某种目的过来接近,中途发现他与那两名同伴撞面之后存在暴露的可能,于是立刻采用术式模糊了他脑海这段相处的记忆,并且那之后再也没有主动找来。 委实伏黑甚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详的预感大部来源于直觉。 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或许之前提早接近她的少女便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全然为着二人会对战上的这天做好准备。 会有这种可能吗? 总之先试探几轮。 一个。 两个。 个。 虽然出来的都是些没见过的奇怪……式神?(不过为什么是纸做的),但是意外地不堪一击。 ……想多了吗? 眼神明显发生了动摇,节奏和呼吸也都乱套,破绽太多了。 这小鬼如果有老师的话,那么教她应付体术的,想必是个失败教师吧。 真是……虽然直觉大多数都准确,不过或许眼前这个尚且稚嫩的小鬼还真不足以成为构成他威胁的存在。 也许真的是他想太多。 之前的相遇没准不过仅仅是简单的“咒术师少女不愿私下会见牛郎之事轻易暴露因此动用术式尝试隐瞒”这种戏码。 “还要继续吗?会输哦?” 许是受之前那段相处记忆的影响,不自觉连语气都带上上扬。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对指明过我的小姑娘下太狠手啊。” 这句话倒是不假。 虽然就连伏黑甚尔也不想承认,少女之前那在他面前展露的不谙世事又愚钝呆笨的性格,确确实实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那是一段现如今想起来美好到都仿佛不属于他这种人的记忆。 其实最开始是想要个女孩来着,虽然出生于那种家族,他可没有那种可笑又落后的思想,单纯只是觉得女儿若是像妈妈一样柔软温良、就算不是非常聪明倒也不错。 啊,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了?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如果不排除掉眼前这名少女的话,被她用术式庇护在那口坚不可破棺材里的星浆体就不可能得手吧? 对方要的是尸体,就算强行拿口棺材交差恐怕也是不行的。 于是乎,排除掉了所有类似式神一样东西的阻碍,见对面依旧没有屈服主动认输的意思,伏黑甚尔扬了扬眉,鬼魅般钻进破绽迅速逼近,便打算给予面前疏于防备的万俟最后一击。 “是吗?真可惜,那你也去陪那小子吧?” 回应了对方最后一句对于六眼死亡的质疑,男人毫无感情地,毫不迟疑地举起双臂,刀刃挥下。 “嗤——” 【叮铃——】 “?” ——铃音。 像是直接从脑海深处荡漾开来的铃音。 …… 不详的预感在此刻应验了。 从刀下少女被切成两半的身体间一瞬涌出决堤般大量的红色浪潮。 那不可思议远超于一个人类体内分量的鲜血于一声声伴随着铃音恶意而起的笑声中,顷刻间将男人淹没。 …… 覆盖住瞳孔与整个视野的血红褪去后,伏黑甚尔再一睁眼,猛然察觉自己身处于某个陌生山林的浓雾中。 是高专山脚下的那片山林吗? 之前潜入结界时他有几分印象……所以说是瞬间转移一类的移动术式? “……啧。” 手上的咒具和脖子上的武器库咒灵都不见了,还是往幻术这一方面思考比较靠谱,刚才那奇怪的铃音,没准就是发动的预兆。 必须做点什么……想要摆脱的话,在幻境里自/杀就能回到现实吧? 哼,不过也不排除是刻意误导的可能性。 总之先往浓雾深处走走看吧。 正当伏黑甚尔心态平静地打算好好看看基本无法视物的古怪场景中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未知的威胁,剥开矮灌在目睹到宽阔山道上所发生的奇异一幕时,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稍作迟疑地愣在了原地。 视野范围里,道路两旁正相对行进着两波人马。 以右往左的一波,所有行进的人群身穿鲜红的装束,面孔被头顶垂下的红色帷幔严密遮挡,队伍尾端的几人合力抬着一架鲜红的花轿。 以左往右的另一方队伍,行进的人群身穿白衣,死气沉沉一语不发,队伍的最末众人合力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那委实是一副既诡异又肃穆的场景,所有人一律都阴森森的看不清表情,连周遭的色调都好像暗了好几个度,就像是从什么年代久远的老电影中抠挖下来的图层,看久了好像连自己也会被拉入那个时空。 纵使是经验老道的伏黑甚尔也被这完全没见过的架势震慑到了,一时竟没作出准确判断下的举动。 伏黑甚尔:“……?” 这些人在干嘛? 他看不太懂,但本能感觉到胳臂上的寒毛全都根根竖起。 那大约是某种他长此以往在危险当中摸爬滚打形成的直觉,所感受到的本能的危险。 也便是在这犹豫的关头,眼前,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两支诡异队伍擦身而过,穿着冲撞两色的人们交织在一起,花轿与棺材上下交叠的瞬间,脑海内的铃音再次响起。 【叮铃——】 仿佛某种咒法生效的信号,伏黑的视野再度一花。 再睁眼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以仰躺的姿态被困进了一口狭小漆黑的密闭空间。 是棺材里面吗? 皱了皱眉,男人抬起肌肉虬结的手臂用力朝头薄如脆纸的棺材板立刻被他用蛮力轻易破开。 迅速撑起身子跳到上层的空间,发现视野完全被昏暗的鲜红所取代,他立马意识到这是在那架花轿的内部。 透过印有“囍”字的帘布隐约可以看见外边起起伏伏交替出现的红白身影……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将视线投掷到自己身边、端坐于花轿上的那名红衣女子。 全身鲜红并非是霓虹本土的华装,脸庞罩在厚厚的红色盖头中,不知是死是活,一动不动端坐在那。 ……故弄玄虚。 见状伏黑甚尔刚想一伸手连带着红布将人脑袋一起拧下,只是,在动手之前,还是鬼使神差地掀开了那层遮羞布。 然而在看清盖下那人清秀熟悉的面容时,心中一阵大骇。 “!!”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脑内一瞬间铃音大作,纷扰的声音像是疯了般要将他的颅腔全部占领。 男人交替地看着盖头下对他柔美微笑的、再熟悉不够女人和闭眼时被无数交织与晃动铃铛包围的鲜红而高大身影,沉默地站立许久像是听懂了某串密语后……终于于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呵,是这样吗?” 他垂下的手代表着他解除了最后的警戒姿态。 “那就——” 在主动放弃生的意志的瞬间,男人拥抱住那件空荡嫁衣的身影,被冲入轿中的浓雾彻底吞没。 …… ………… “杰!醒醒!醒一醒!” “呃……” 将找到的夏油杰从草地里摇醒,见人没有脑震荡看起来没事后,我总算松了口气。 “琪?” 他醒过来时还有点懵,撑起身头顶和制服上沾了一大片的草屑都没顾得上去摘,立刻像连接上了断片前的记忆,瞪大眼睛声音提高: “那个人他——!?” 话说一半显然看到了我身后被叮嘱要乖乖跟上的“那人”。 夏油杰的表情一瞬变得凶厉起来,抬起手刚作了个预备召唤咒灵的手势,被我扑过去一把摁下。 “你先听我说!那个人已经不是之前的人了!” 我将我新掌握的领域(其实是向谢必安贷款消费的)大致告诉了夏油杰。 连带把伏黑甚尔放弃生命而将自己身体的使用权也交给亡故妻子的事情也解释了。 看着对方大为震撼惊疑不定打量我身后老实而又拘谨站着的黑发男人,我得知一番说明算是起了效果,好歹让他放弃了继续攻击的念头。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仍有些不确认问。 探究的小眼睛在上下打量过已经是甚尔太太灵魂所以双腿并拢以少女之姿站住的伏黑甚尔时,其中警惕的情绪少了一半,怪异的内容却多了不止一成。 我理解他的震愕。 虽然外表上还是一样的,但壳子里确实是换了个人,因此表现出来的样子看起来截然不同。 饶是瞎子都可以看出,现在给人以柔弱无害印象的男人(女人)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伏黑甚尔了。 “那个,我现在还很混乱,请问……” 正在我搀扶着夏油杰起身时,旁边一直很不安的甚尔太太(我现在就这么叫吧)迟疑地发言了。 “抱歉,关于您的状况我之后会再好好解释,在此之前能请您暂时跟在我们身边吗?” 而我对于她的问话也只是这么应付了一句,甚至没有过多回复夏油杰的疑问,因为很显然现在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确认。 ——五条悟。 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谢必安有没有履行承诺成功将被伏黑甚尔杀死的他用生死簿救活? 复活后是不是仍然维持着重伤的状态…… 这些都需要我亲眼去确认。 “杰,我之前被你带过来不认识路,你现在可以带我去你们当初和悟分开的那个岔道吗?” 转过头,我对被我架着胳膊的黑发dk说。 听到这个,夏油杰的表情果然也凝重起来。 他没有再问其他,只是轻轻“嗯”了声 随后一语不发在接下来的一路上为我指引着方向。 看来他也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而当我们找到那处周围建筑和地面已经被彻底损坏、很显然是历经了一场无法想象恶斗的现场时,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的我还是忍不住捂住了颤抖的嘴唇。 “悟……” 比我想象得还要惨烈。 ——地面仰躺的少年就好像被恶意毁坏一般,原本白净的面颊、雪色的头发、睫毛全都血淋淋的沾满了凝固的污秽。 以往这家伙特别鸡贼,遇到不对就会开无下限抵御,于是以前我和夏油杰经常会想象他哪次要是没来得及开无下限被咒灵揍到满脸是血的样子,我们要如何拍照嘲笑、落井下石。 可是真正看到对方这样可怜兮兮的景象,发现实际上一点不好受,哪里笑得出来 而且仔细一想,就会明白之前先前我们搞成那样,这个家伙肯定也没有真在取笑。 围着我们转圈也指不定是在用六眼扫射我们实际受损的状况,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那样幸灾乐祸。 “……悟!” 以前相处时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我不顾地面脏污在对方躺着的身体旁直接坐下。 抑制不住的眼泪全部顺着垂头的动作掉落到dk紧闭双眼的脸颊上,见状又赶紧手忙脚乱替人擦掉上面那粘连起来的一大片重新被水分打湿的血迹。 额头上有一块惊心动魄的豁口,像是被利器直接捅.进去又捣鼓了几轮才猛抽出来……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当时对方所承受的痛感,我的脑袋就嗡嗡作响咕噜噜的感觉脑浆都震荡起来。 抬手轻轻抚摸着脖颈处那块已经没有血再流出来的可怖裂口,喷溅出来的血液想必当时就洒满了整个领口,内里的衬衫也因此染红得血迹斑斑。 这样的惨状让我想到小时候偶然间看到的一只被流浪犬咬断脖颈的家猫,那时那只可怜小动物的雪白色蓬松皮毛也是这样一下子被浸润成了大片的红色。 好过分……好生气…… 早知这样,我就应该在幻境里让那个男的死得再痛苦些…… 让他也体会一下头颅捅穿脖颈切割手足折断的滋味…不,干脆大卸八块身子全部捣成肉泥好了。 啊啊,好后悔。 为什么没有让他在经受过足够的痛苦再自愿去死? 凭什么这样戏耍和羞辱我身边重要的人? “……咳。” 一声沉闷的咳嗽拉回了我在浓重血腥气中变得有些不正常的大脑。 我感受到手掌轻微覆上的地方隐隐传递来细微的跳动,立刻从混沌昏沉的状态下回神。 “五条悟?” 急不可耐地叫唤了声,我瞪大眼睛去看下方人那张像是套了个血甲面具的脸。 惊喜地发现刚才还阖起双眼的对方,此刻重新睁开,倒映出流动云影的苍蓝色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头顶的天空。 “悟!?” 旁边原本不语的夏油杰此时也惊喜地唤了声。 似乎被我们的动静所吸引,刚才还处于某种恍惚状态的五条悟这时维持着头部未动的姿势,将被沾血雪睫包裹的瞳孔微微向侧旁挪移了一寸,斜着眼朝我们看来—— 他的眼底,是令我陌生的、仿若封冻了万年冰层般的寒意。 带着一股王者般的威严与对众生的蔑视简单来说就是欠打,像那样冰冷如钢刀的视线尖锐地从下往上射来。 我还未来得及颤动喉咙激动地道出一语,dk浸润满血红的大手便已突兀地抬起,缓缓朝我的脸旁谈来…… 不。 不对。 他不是要触碰我的脸又或者什么。 他直接错开了那里,手指张开,对着我的身后,手势凝合,朝向同样望向这边好奇地打量状况的甚尔太太发去了一击—— 【轰!!!!!!】 剧烈的响动。 不可思议的力量碾平了从指尖射出的咒力弹所经的所有地方。 不是在拆迁就是在拆迁路上的高专某处此刻又多了一处夸张的大坑。 “丫的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么一手!” 我一把扑过去抱住重新变得活蹦乱跳又能拆家的五条悟,没忍住用着泣音骂了一声国粹。 ……甚尔太太自然没事。 有事的是我缺了腰部以上所有部件的替身纸人。 之前夏油杰下意识打算攻击时我就留了个心眼,刚好冷却时间到了我就直接作为预备开着了。 这下果然被五条悟这个笨蛋玩坏了。 “嗳?什么?” 看清面前状况的dk愣了下,有些茫然地瞪着那具只剩下下半身也仍兀自在燃烧的焦黑纸人。 “别管那个了!你个笨蛋!” 我打断了刚醒看起来还不太清白的白毛,还扭着脑袋寻找目标的样子,又施加了力道用力收紧了一下将他拦腰抱住的举动,有些恼怒道: “你看看我呀!我在这里啊!” 他总算看起来放弃了深究……又或者已经看出了伏黑甚尔身上一言难以解释的情况,蓝眼睛终于转向低水平方位的我,慢半拍地应答: “嗳、我知道……早看到了。” 感受到后背试探性地被那只重新带上温热的大掌覆上,我不争气鼻子一酸,将脑袋埋进对方血淋淋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反转术式吗?” 等我好不容易收敛了些情绪,大家也都稍稍从刚才的一系列事件调整过来,夏油杰才问出了具体的情况。 “啊,对,”五条悟一边仍旧维持着拍抚着我后背的动作,一面解释,“实际上,在那个时候,也就是临死之前,我……” 他们对此聊了一会儿(完全听不懂),不过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时还坐人身上,怕把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刚出来的五条悟又给给压坏了,就打算动身起来。 结果这时,有个与我对抗的力道反拽了我下,没能成功,就又被拉着手臂按着背重新栽回到对方身上。 反应了一下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坐起身有点困惑地抬头看人,白发dk垂着眼,毫无遮挡的苍蓝色眸子刚好与我对视。 “……你在玩什么?” 我有些生气地皱眉。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腿上我记得有伤都还没好全吧? 怎么可以因为会了反转术式就乱来? “快点放我下去!” 我嘴上说道,身体却不敢动。 怕万一姿势不对又坐到哪又弄疼他伤口了怎么办,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这家伙的无下限还开不开得动。 “不——要——” 与平常正常时没什么不同的语气,五条悟拒绝了我的要求,反而另一只手也绕过我搭上我后背,像是树懒抱住树干一样将我给箍紧了,不知道要搞什么。 我刚想叫他真的别玩了,没个轻重的…头顶便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让我抱抱,刚刚好痛。” 心脏像是被什么小刺戳了一下,一股难以排解的苦涩蔓延开来。 而我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对方便已是得寸进尺把下巴也抵了上来,我头顶顿时传来一点点轻微的压力。 “你也,偶尔像这样,稍微安慰我一下啦。” 他一字一字地说得缓慢,通过触感和发丝摩挲的声音,我有感觉到他现在很可能埋着头,猫咪那样开始在用脸颊轻轻蹭着我的脑袋。 偶尔感应到有些温热的呼吸,说不定还在那里胡乱地嗅来嗅去。 这…… 只能说得亏我昨天洗了头吗? 这傻狍子。 面对这种状况,很想像平常那样顶着死鱼眼面无表情吐点槽。 不过不知为何,刚刚才收敛平复下来的情绪,这会儿好像又被他刚那句“好痛”给戳到了。 再尔后不受控制地眼角再度湿润,由最初的还能压抑的无声流泪,变得没办法掩盖地小幅度抽噎起来。 说到底,我根本没有改变。 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控制不了眼泪的爱哭鬼。 这会儿好了,说是想和我撒娇被我安慰的dk结果到头来又反过来安慰起了我。 “喂,好啦好啦,别哭啊——” 他的手指和掌心不断在我脸上、睫毛、鼻尖和下巴来回擦啊抹的,因为擦拭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我生产眼泪的速度,因此竟是还显得有些许狼狈。 “行啦,就这么不想我死吗?” 最后可能也是真拿我没办法吧,他放弃了,直接捏住我的双颊向外拉扯了下。 我仰着头任由他捏着,眼泪还是一个不停地往下掉。 “当然了!” 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心里的恐惧: “平常总是活蹦乱跳的家伙,突然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真的很可怕啊!我心理阴影面积很大的好不好!” 倒是出乎我意料,五条悟这回没有插科也没有搞怪,很认真地听着我说着,时不时“嗯”、“嗯”地点头。 “抱歉,下次不会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顿了顿,似乎是看到了旁边也默默红了眼眶的夏油杰,忽然来了句: “杰也要抱抱吗?” “你这家伙啊……”我听到夏油杰难得有些哽咽的声音,不用看这时肯定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笨蛋吗?” 我再也受不了,情绪又涌了上来。 现在可不是让杰傲娇的时候! 我一把搂住正要后退的黑发dk,强行把他掰过来凑成一团和我们一起贴贴。 只稍微抵抗了下的黑发dk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个人额头碰着额头,互相取暖的条狗一样紧紧贴着对方。 我总感觉现在这种氛围应该是要说点什么的,动漫里都是这么演的。 但奈何我一张嘴只顾得上嗷嗷哭,所以还是夏油杰替我完成了这个念想,温和又总结性地道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悟,欢迎回来。” 很快五条悟也回以夹带着笑意的爽朗声音—— “啊,我回来了。” 49. 晋江独发49 小惠×绣花鞋×苦夏…… 星浆体事件后伏黑甚尔的灵魂坠入了地狱(听说后来被转到霓虹辖区那块被安排种金鱼草去了) 而因为我从谢必安那借用的领域能力(应该叫做红白撞煞?)效果是可以模糊生死的边界,有概率达成让一名生者和未往生的亡者交换灵魂、从而颠倒二者的生死状态。 虽然达成条件很苛刻就是了,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范围,需要由我来善后的是借用了伏黑甚尔身体复活的甚尔太太相关事件。 首先伏黑甚尔是个树敌颇多的咒术师杀手,因为做过牛郎估计还有一堆风流桃花债,若是今后太太真顶着这么个壳子大摇大摆出去,没有对方之前的实力,估计不出几天就会被人发现尸体漂浮在东京湾…… 这不是在危言耸听! 所以形象方面我要想办法帮她更改。 用到的是之前能够改变容貌的红盖头,老朋友了,许久没见它也升级了,现在产生了类似能够随意捏脸甚至改变身材的功能 ps:↑这个是真的很牛!我已经决定从高专毕业不做咒术师后就靠它开家整容店创业致富了(不是)。 说跑题了。 总之,我通过纸手机里的技能指南书,很快便参考甚尔太太本人的意见调整发色瞳色体型一类的外貌特征,最后弄出了个据说是和对方生前八九不离十的样子。 “这个术式是有时效的。所以甚尔太太至少一个月左右要来我这里被重新施加一次术式作为保险,可以吗?” …… 向对方表达了需要注意的事项,一切都ok没问题后便是考虑对方去处和之后生活的问题。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先前在阴间和黑白无常他们围观过伏黑甚尔的记忆碎片,我得知对方和这位太太实际上还有一个儿子。 没记错的话目前应该在念小学,不久前被放置在伏黑甚尔入赘后的女方家,和对方带过来的继女也就是这孩子的继姐一起生活。 地址之类的倒是经过一番辗转顺利找到了,不过好像看起来和伏黑甚尔二婚的那名女性也早就离开了的样子。 两个只有小学的小朋友拿着对方留下的一点生活费过着留守儿童的生活,我们过去时就是这种状况,有点惨兮兮。 “哈啊!?真是火大地相像啊!” “不好意思,可以暂且先给我打一顿么……” 啊,顺带一提。 由于伏黑甚尔的儿子,也就是小惠,虽说年幼,但长着的那张脸实在和他那屑爹太像了。 于是当他抬起头对视上我们的一瞬间,强硬要跟过来凑热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顿时涌动起来一股潜藏在心底的无名怒火。 也怪不得他们…… 一个被打飞出去好像还有被人身攻击(大概是什么比猴子都不如之类的),另一个更是直接被捅死了一次,看到这么个简直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缩小版甚尔,不拳头硬不想趁他小要他命才怪。 “那个,你们收敛一点啦。” 出于考虑甚尔太太的心情,虽然我的拳头也蠢蠢欲动但也只能暂且压下、并对看着真有上前趋势青筋直跳的二人作出了制止: “人家亲妈还在这里呢,我们来日方……咳,我是说我们要大度。” 两个人被我说动,交换了一下邪恶反派的眼神,最后又睨了那边的小海胆头一眼,别有深意点了点头。 “惠……是小惠吗?”另一边,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自己亲骨肉的太太,很显然已然进入了情绪,“你已经长那么大了……呜!” 哽咽地捂住了嘴。 说起来,在甚尔的那段记忆中这名母亲去世时伏黑惠还只是个小婴儿,本应对女人的样貌没什么印象的。 不过当男孩在看清对方面容的一瞬,还是显而易见瞪大了那双和母亲一样深蓝色的双眼,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您是……” 哦? 有戏有戏! 旁边,我和五条夏油两个吃瓜群众顿时来劲,跟观看什么狗血八点档节目一样伸头探脑,就差把“吃瓜看戏”写脑门上了。 “惠,是妈妈哦?我是妈妈……” “嗯,我知道……” 本该是感人至极的母子相认,年幼的男孩确实出乎意料地冷静应对了母亲激动的反应。 虽然看得出他的眼眸里还有丝困惑和迟疑,不过看起来有关面前女人就是自己生母这个事实他并没否认: “搬来这里前那家伙还一直摆着照片,我在上面看到过妈……妈妈的样子。” “!!” “……呜,抱歉呢,小惠,妈妈走得太早了……你们一定……很辛苦吧?” “不会,那个……” 虽然想象中激动人心的相认互抱大哭场景并没出现(主要是小海胆那小家伙太矜持酷哥了),甚至伏黑惠看起来明显还有些拘谨,不过最后的结果倒是不错。 此外,伏黑惠的继姐津美纪也是个很好的孩子,和甚尔太太也相处挺好,想必之后若是三人一起生活她还可能成为这对母子之间磨合与增进感情的桥梁吧。 毕竟伏黑惠这个小朋友是真的看起来不像是太会感情外露的类型! 解决完甚尔太太的事情后我们回了学校。 彼时天内理子和之后被我们找到的女仆正在医务室休养。 理子倒是没受伤,因为在伏黑甚尔对着开枪被子弹射中前就触发了当初我留在她额头上的印记判定,从而开启了保护机制。 至于女仆小姐,她被找到时明显是被人打晕了,身上也有些搏斗的擦伤,不过倒是不致命。 应该是伏黑甚尔下的手,但是对方好像也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样子…… 于是,因为黑井受伤的缘故,硝子便被安排过来给她治疗顺便照顾了下,而理子妹妹当初在被夏油杰送入天元大人那儿之前便似乎改变了主意。 她不想完成被同化的使命了。 无论如何,也想作为普通的女孩子正常地活下去。 对此夜蛾传达给我们说,好像天元大人也没有什么异议的样子。 且之前五条悟和夏油杰一直念叨的怪兽版天元丧尸暴龙兽也没有出现,这事儿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搞不懂。 总之最后的决定是,天内理子会在女仆休养完毕后,被另外安排到某个地方平静地生活,也算是好事一桩吧。 不管反正总归没有死人,全员都好好活下来了,这点就够了。 只是解决完这边两件事,我和五条悟夏油杰又想起去了一趟盘星教那边。 这个教团貌似是之前悬赏要杀死理子妹妹的那个邪.教组织吧?我也没搞懂,反正是群愚昧的混蛋。 对此五条悟提议把他们全噶了(我发现了他好像醒过来之后脑子就一直有点不太正常),我没有异议(我很正常,只是觉得邪.教必须铲除!),不过夏油杰倒是觉得没有必要…… “二比一,杰你退出吧,我和琪动手。” 五条悟跃跃欲试地撸袖子。 夏油杰汗颜:“这个不能光凭少数服从多数判断吧……” “我们悄悄的,谁也不知道。”我小声说。 “你和谁学坏了……”夏油看我一眼,虚着眼去打量挚友。 “害害,她现在坏心眼比老子多多啦!”被打量的后者也虚着眼,表示他不背锅。 …… 讨论了会儿没讨论个结果,不过等我们到那里时,发现一路上全白讨论了。 盘星教的聚集点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全都神隐了吗?” “是自发解散了吧……” dk们作出猜测,我却对此拥有其他看法。 “咯咯……咯咯咯……” 只有我听到的、回荡在这处空间孩童天真而诡异的笑声。 冰冷的空气,熟悉的感觉。 无奈看向通往二层楼梯的拐角,一片翻飞的衣角从我眼前飞速掠过。 再然后,耳朵捕捉到一声微妙的、满足的…… “嗝。” 打嗝声。 我:(沉思) 嗯…… 被吃掉了吧。 这回绝对也又是被吃掉了吧绝对是吧! 吃那么多真的不会吃撑吗?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稍微有点担忧。 不过这件事这样也就算完美解决了吧? 也用不着我们清扫后续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 “要回去了哟?” 同窗们杵门口喊我。 我应了一声,朝他们跑去。 这时忽然又记起伏黑甚尔那个和那孩子能力差不多的丑虫子,也是能吞好多东西来着? 我于是边比划边发问:“对了,杰,那个虫……?” “哦,那个啊……”夏油杰明白过来,回应了我。 说是伏黑甚尔死后,甚尔太太拿着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夏油杰就提出由他处理了。 “里面有挺多不错的咒具来着……”夏油杰摸摸下巴,“不,倒不如说数量和品质都超乎我的想象。” “哈?那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赚翻!?” 五条悟伸脸过来探头探脑,眼里全都写着“钱钱钱”。 “确实,也不算白被他打一顿吧。”黑发dk也微笑。 “呃……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 “你蠢吗?能过得去的咒具一把可是以亿为单位计量的,要是特级那种的都是有市无价了!”五条悟简单解释,然后怂恿,“……杰!所以我们全部卖掉去买巧克力吧!” “你是在开玩笑吧?悟。” “只有我奇怪他哪里搞来的那么多钱吗?”我陷入沉思,“牛郎果然是一个罪恶的职业!” 五条悟却好像自此受到了启发,他一脸认真地开始考虑: “你说得对,如果老子也下海的话……” 我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语凝噎外加同情。 好家伙,看来这货在用自己的为数不多零花钱赔完星浆体事件中被亲自炸掉的高专建筑后,怕不是穷得连条裤衩子都不剩了。 之后大概便是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时间。 非但是饶人的油蝉接二连三的不断涌现,就连诅咒也一刻不停地在猛烈增加。 因为祓除任务只多不减,所以这段时间我和我们班那两个的任务基本都是分散接的。 少了在一起搭档的时候,就连以前总是标配双人任务的五条夏油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这段期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出意外了。 …… 讲实在经历完星浆体事件后,涉及这个的剧透问题也就不成立了。 于是我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我的工具人基友小缘。 而与之相对应的,小缘也向我顺利复述了原本原著里的剧情。 而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自己被谢必安骗了。 原来原著里面五条悟本来就经历过一次假死,而且他也会没一点卵事地满血原地复活再闪亮登场跑去给伏黑甚尔胸口开一个洞。 所以那家伙实际上对于五条悟的复活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好吧,这个我就不追究了,反正结果是一样的,下次再见我再找他算账就好。 这件事聊完后,小缘又再次提醒了一下我接下来应该关注夏油杰的状况(灰原雄的关注倒是不急,大约要到一年之后了) 【杰哥苦夏是有原因的。】 ——她这么明确地告知我。 【至于具体是什么,口口口口】 【啊,果然打不出来,那就由你好好去探索吧!】 聊天记录大概就是这样。 宛如什么发布任务的智障系统。 一开始说实话我还没什么头绪,但在看到夏油杰和五条悟任务之后都是分开做时,我顿时有点理解了。 夏油杰他是害怕寂寞! 这个我能理解!超级理解! 要是能够和硝子一起上厕所,我也是不愿意一个人上厕所的。 男生他们那边我不是很清楚,但和大大咧咧二傻子一样的五条悟不同,夏油杰在我印象里好像要更敏感纤细一些,所以想必一时半会儿觉得不适也是正常的吧! 我悟了带师。 而刚好因为我之前一段时间疯狂接任务,现在虽然别人都很忙,现在倒是可以用“身体撑不住”这个理由少接点任务,于是便有了一些空余时间可以顺带跑去夏油杰那里看看。 说干就干! 随便和夜蛾撒了个娇我就知道了夏油近两天全部的行程安排……怎么说呢,震惊了把,还真是满满当当说是社畜007也不为过 再加上这一出室外就大汗直冒的鬼天气,换作是我也原地苦夏! 至于五条悟……五条悟他那万能的无下限应该可以完美预防紫外线? 一路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终于在快要晒成一滩冰淇淋前偷跑到了夏油杰这个点任务去的废弃工厂。 一踏进拥有着熟悉咒力气息的【帐】内,没走几步我就看到了在一颗树荫底下背对着我好像在仰头吞些什么的黑发dk。 ……是在喝水吗? 我没有多想,穿着前不久才新解锁的可以屏蔽气息和脚步的绣花鞋(我知道这很土,但这术式就这样)跑过去,还没有伸出手从身后打算拍他肩膀上吓唬吓唬,就听到一声不适的干呕。 “!”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一愣,当时手就悬停在未触及dk肩膀的上空了,没敢落下去。 不舒服吗? 我800跑完跑狠了也是这样的,喝水压下也不管用。 见状况不适合开玩笑,我也错过了出现的最佳时机,我于是想了想,还是收回手,穿着可以让我在对方眼中现在就是个隐形人的鞋围着夏油绕了圈,改站在他前面观察情况。 就见dk这时低着头,睫毛也蔫蔫地微垂着。 唇角和下巴都有顺着流淌下来的水滴,应该是汗水,一直落进衣领里,打湿了他那件现在穿着的袖口卷起来的白色衬衫,微微透出点下边的肉色皮肤来。 他现在的脸色属实说不上好看,一手撑着旁边的树干,眉微皱着,很难受的样子,奇怪的是手上并没有拿着水瓶,至少这说明他刚刚并不是在喝水。 那是在干嘛? 明明看到他仰起头,应该是吃下了些什么吧? 很快我就知晓答案了。 在完全没察觉到我在场的情况下,面前脸色依旧难看的黑发少年看起来稍微缓过了些,之后从臂弯里搭着的那套黑色布料(应该是他脱下来的高专.制服)中拿出一个黑色圆球模样的东西。 这个我知道,是咒灵球,每次夏油杰把被我们打残打瘸还剩一口气的咒灵团巴团巴就会揉成这个样子,然后一般情况下他就都会收进口袋。 之前他用这个干什么去了我也没怎么关注,因为不太在意。 不过自从星浆体事件后我已经决定不再采取之前的那种做法了,我要把他们当人看待,而不是游戏里为了便利自己、想起来才去刷一刷好感度的工具人npc。 所以这回我仔仔细细睁大眼睛,就一眨不眨观察着夏油杰要对这个球做什么。 其实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基本猜到了。 吞了。 仰头吞下去了。 啊。 虽然还是有点点震惊就是啦,不过至少可以确认一点刚刚我找来的时候夏油杰就是在吃这个东西。 不过,嗯……咒灵操使收服咒灵的方法居然是用简单粗暴地生吞吗? 也不知道味道…… “呕!!” 一看就知道绝对很糟吧!! 真的没有问题吗? 之前还总是一直说我,在勉强的人实际是这家伙才对吧!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平日里总是照顾我们一方温和又游刃有余笑着的这dk露出这样不愿为他人展露的脆弱一面,仗着有术式加持隐蔽,有些担忧地又上前了一步。 需要经常吞下去的咒灵玉味道很不妙……我想我应该找到了小缘所说的对方想不开真正的源头。 因为靠得较近,我很明显看到夏油杰这会儿完全可称狼狈的模样。 他的眼圈一周微微泛红,像是哭过一样,不过应该本来也就是味蕾遭受到刺激而产生的生理反应吧? 紫眸如浸泡在水雾里,睫毛上也沾着一点的生理泪水。 好像刚从干呕的状态下缓解过来,嘴是微张的,因为刺激分泌了过多的唾液这会儿黏性很足,牙齿与舌头之间可以明显看到一两根牵扯的丝,模样看着有点可怜兮兮,倒真挺叫人心疼。 而也许他刚刚是想真吐出些什么,可能没吃饭就没真吐出来,这会儿嘴角和下巴那儿都是湿乎乎的,估计是口水,我见他随手用袖子不在意地抹了下。 这个举动让我有些意外。 没带手帕吗? 明明我之前每次哭的时候这家伙总能第一时间像个哆啦a梦拿出来的,我条件反射以为他随身带着。 我记得自己猫猫包里还有半包没用完的餐巾纸来着,想着等夏油杰走出帐我就顺势制造个“偶遇”然后现身给他用这个好了。 结果这时面前的dk却又是重复了往制服里掏取的动作,准备吞下我看见之后的第三只咒灵球。 我:??? 不是吧大哥你还吞啊? 我这回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而且似乎是难以抑制又或者到了极限,这次吞下的过程中,dk明显从喉咙泄露出了“呜……”的闷声呜咽。 撑在树干上的手也收紧又松开,微微颤抖着,额头渗出的汗珠打湿了已经沾在上边的刘海。 再来是……重复,不断重复。 看着看着,最后我的眼睛也渐渐湿掉了。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钝钝地难受。 同时我也知道现在现身绝对不是最好时机,我于是没有再继续围观下去,而是默默走开了。 顺着来时的路我快步出了【帐】,跑到奶茶店里刚想要给夏油杰买一点什么,可是要点单时我猛然愣住了。 他……喜欢喝什么来着? 甜的? 好像不喜欢。 那么茶? 是绿茶还是红茶又或者乌龙? 我不清楚。 我不知道。 没有在意过。 我好像真的没有刻意留意过。 “……” 心底那份闷然的情绪悄然扩散了。 我啊…… 还真是一个糟糕的同伴。 擦掉了一瞬间又快速积蓄起来的眼泪,我最后还是买了一杯不会出差错的冰镇薄荷水,跑回去找大概会路过这段路的夏油杰。 果然我在数分钟后等到了已经恢复如常的他。 丸子不像之前看到时那样的零散了,之前半散不散的发丝可能重新被他梳理了遍,唇角狼狈沾上的大片濡湿也被擦干净了。 只不过眉头蹙着,神情依旧有些郁结。 “……杰!” 见他脚步匆匆快要从我视线里直接走过去,我赶紧喊了一声,然后追过去缩短距离。 “嗯?”他回过头一眼看到我,脸上迅速又切换成平日里最常见的柔和笑容,“你怎么跑这来了?” 好假。 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这人笑得这么假呢? 吃那种最恶心的诅咒残渣,怎么可能会真情实意露出这种表情啊! “杰!” 我又叫了声,直接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听到对方的语气明显迟疑低沉下来,他伸手下来罩着我的脑袋往上薅了薅,我被迫抬头看到他变得严肃凝重下来的表情,“悟又欺负你了?” 为什么他第一反应会是这个…… 直到夏油杰几乎是用着标配动作从怀里拿出一叠干净的手帕轻按在我的脸上,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哭了。 “这个……好久没用过了呢。” 他一边像以前那样替我擦着,一面有些感慨地说了句像是自语的话。 啊,我知道。 那是因为我很久之前就已经绝对不再给你们添麻烦,不再□□哭鬼了。 但现在兜兜转转,回过头来我发现我还是没什么长进。 “杰!……呜呜!杰!” “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感受到夏油杰用略带凉意的手指温和地替我头发别至耳后,声音比任何时刻都要柔和,轻声询问。 而我只是一个劲摇头,脑海里闪过对方难受时的画面。 为什么啊…… 为什么非得是杰来承受。 仔细想想,本身叫高中生整日奔波祓除诅咒的制度本身就很过分,特别像是夏油杰这个,要强迫自己每次都不得不吞下那种东西,明显每一次都是在勉强和消耗自己吧。 我脑海里想着这些,想要安慰一无所知我已经发现了某个对方一直在隐藏秘密的他,张了好几次口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是低着头将脸埋进他身上,闷闷地收住抱紧,反倒看起来成了需要被安慰的那方。 或许在夏油杰的视角里相当奇怪吧,根本就像是无理取闹。 不过向来容忍并温和对待着我的他没再问些什么,只是回应地揽住我,手掌放在我的背部一下一下轻轻安抚。 “杰。” 只是,想了好久,我最终才还是抬头开口,眼睛看着他: “我们要不……别当咒术师了吧?” 50. 晋江独发50 冷战×舌钉×九十九…… 说实话对我来讲,当不当全都无所谓。 现在还接高专任务祓除咒灵主要一方面是因为我需要钱和住的地方(学校寝室),另一方面咒灵身上掉落的一些东西(宿傩手指是一个,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阴气浓重的断肢残秽)对于谢必安他们那些鬼怪来说有的都是蛮滋补的,就算作为零嘴他们也多多少少需要一些(我全部为报答他们帮他们收集了)。 不过除开这点,我好像真的没有必要再天南海北四处祓除咒灵了……毕竟我早就过了“我要拯救世界”、“我要让全世界所有人幸福”的年龄和境界,最大的愿望是自己能够好好的,身边重要的大家也能一直好好的。 “你这是……总算意识到累了吗?” 结果我的提议显然让夏油杰误会了,他揉乱了我的头发,一副装出来的很严肃的责备口吻: “不是都说了叫你呆在学校好好休息吗?” 说着还用力用曲起的指节刮了一下我哭得有点红的鼻尖。 我:?? 不是? 这家伙是笨蛋吗? 看来我之前误会五条悟了,你夏油杰才是真正的笨蛋吧!!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 我一激动,差一点就要将咒灵玉一事脱口而出导致露馅。 幸好我最后及时收口了。 不行。 最起码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现了对方的秘密一事。 因为很明显他还不想让我知道,甚至连作为挚友的五条悟都可能没有说。 要是我现在大大咧咧就表示自己其实看到了那些对方肯定会相当尴尬。 说不定还会自闭。 那样就太可怜了。 于是我只能顺着他的误解继续往下说(反正也不会少块肉),顺带还加重了一下我脸上脆弱凄苦的哭颜,做作道: “是啊,我好累…一天到晚的祓除祓除祓除要疯掉了,完全受不了,会坏掉的…笑和无所谓什么的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其实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会难受得想吐,好想大哭一场,想从这里逃离,想……唔唔唔!” 我到底是没有即兴表演完嘴巴便被对方用手捂住了。 怎么……太假了吗?被发现了? 在我还这么担心时,立刻发觉身体被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身体紧贴着少年人温热的胸膛,脑袋被从后脑勺按住压进去,几乎到了喘不过气的程度。 ? “够了……不要再说了,”熟悉干爽的草木味道包裹着我,耳边传来的,是夏油杰低哑怜惜的嗓音,“今天之后你就停下来吧,以后分配到你头上的任务全部都由我来。” 我:???? 啥?? 不是!! 他有毒吗? 这样一来不就起反效果了吗? 夏油杰身上的负担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呃啊啊,我要气死了这老好人什么人间大冤种! “不是这样的!我期待的不是这个!” 赶紧趁着局面无法挽回之前迅速开口打断,我从dk怀里奋力挣出,甩了甩又要被他新一轮薅头安慰的脑袋,仰起脸急切道: “我是一想到杰也会产生和我同样的感受,所以才更加痛苦煎熬的!” 虽然逻辑上好像有些薄弱,但是不管,我将结论(强行)引导到自己所期待的方向上: “所以——杰!我们毕业之后就不做咒术师了好不好?最近也不要勉强自己祓除咒灵又或者提升术式了,只要趁毕业之前找到一份之后能维持生存的工作……然后你就陪我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 而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太小看夏油杰的责任心了。 他是个宁可忍受频繁的呕吐焦虑,也要不惜从事咒术师为普通人而战的带圣人。 咒术师的存在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这是他亲口说的,虽然在我看来都是锤子! 哪有那么多被施加和赋予的责任和负担,不想做了就不要做了,咒术师的存在是为了拿丰厚的薪水! 非咒术师出钱让咒术师保护,咒术师拿钱办事给予庇护,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这才是不二的正道! 所以,这应该是份随时可以辞掉的工作而已,不想当社畜了那就不当,你都当吐了你还当,你说要为冲业绩做贡献我不辞职我不是为了钱我为了公司我要爆肝,你不傻你谁傻? 好吧…… 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反正就算说出来夏油杰那个老顽固是不会信的。 于是那天在我表达了让对方毕业后不再做咒术师的话语后,夏油杰并未给出回应,或换言之驳回了这一提议。 虽然他之后依旧以为是我心理出现有问题而相当小心翼翼安抚着我,就连原本我给他买的薄荷茶都以我哭太多补充点水分为由让我喝掉了,但我那天回来以后还是单方面和他闹了脾气,单方面决定不理他12小时。 那个完全不会爱惜自己的笨蛋! “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吗?” 不过这种状况,夹在我们中间的五条悟就很尴尬了。 “哦呀哦呀哦呀,好少见啊?你们发生啥了?快说来我听听我听听?” 好吧。 我收回前言。 这二货一点不尴尬,反而像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在我们之间窜来窜去,不会读氛围的臭猫一样把脸怼过来东看西看。 “呐!快告诉我啦!呐呐!告诉我啦告诉我呀!呐!呐呐呐呐呐呐!!” …… “够了烦死了!你是声呐吗!?” “呜哇!好大脾气啊你!”面对我被他整烦的炸毛,这个人的反应是拿出手机一通咔咔咔三连拍,“感觉也很少见的样子!多来点?我爱看!” 我:“……” 啊啊啊我真的要气死了!!! 和这两个家伙当同窗会折寿的吧? 绝对会折寿的吧! “好了不闹了。” 终于在我闭眼深呼吸再呼气反复给自己企图降压的空挡,脑袋突然就被上一秒还不正经的白毛dk伸手过来胡乱摸了把。 我刚有些愣住地回看过去,发现五条悟已经在转头和坐他边上的夏油杰讲话了,只留给我一个毛绒绒的白毛脑袋。 “喂,我姑且问一句,她这样子不是因为你吧?” 还就是因为他! 我在心里气鼓鼓。 “被我发现杰做了不好的事,就揍你哦?” 没错!就是这样! 好样的五条悟你终于让我省心一次了! 快揍他一顿!把他揍清醒一点! 咒灵球的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我们,是不是也太不够意思了? “……” 我这边心里煽风点火点得正嗨,那边在我没注意和对方交谈了几句的五条悟这时将头忽然转过来。 我被他猛转头那动静吓一跳,抬了眼迟疑看他,发现对方抬手扒拉下鼻梁上的墨镜,正用那对流麻一样漂亮到作弊的苍蓝眼紧盯着我。 “嗯……”五条悟看了一会儿就沉吟着拉长了声音,语气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心理上的问题我搞不懂啊,硝子也没办法治,啊啊——要不然就这样吧!” 他突然用右手握拳敲击摊开的掌心,眼睛一下子变得亮的可怕。 怕不是又要整我? 本能还没促使我来得及后锁,后背已是被伸来的手掌按住,身子被施加了个力道强行栽到靠近dk方向的身体。 鼻子直接就撞了上去,感觉快塌了要,钻进一股糖霜味。 “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这样一来总能消停一点不再随便乱跑吧!” 用着十分爽朗阳光的口吻这么说,五条悟伸手过来直接捏住我刚挣扎着从他大胸上抬起来的脸就是一阵使劲揉捏。 这个人是认真的吗? 这什么法外狂徒五条张三? 不过他倒是启发了我…… 对吼!只要把杰关起来不就好了吗? 棺材的术式倒是可以用来休整补眠没错啦,平常我也会这么干。 不过因为里边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夏油杰也不像我身体进去了意识还能被谢必安拉到地府练习和玩,所以应该会很无聊甚至精神上会受不了……所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麻烦啊。 这么一来我或许要考虑找个其他地方把夏油杰关起来…… “喂喂喂?怎么那么兴奋的表情啊?”不知道我的脸上泄露了什么,明明是提出意见的五条悟一瞅反而看起来有些被吓到,“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是真的坏掉了吧?” 脸颊又被他捏了捏,伸指头戳了戳。 我这也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居然再想着怎么把同窗给关起来不被发现的方法。 缓缓打了一个激灵。 到底在想什么啊我。 果然咒术师当久了脑子也坏掉了吗? “……” 我甩掉那个不靠谱的方法,抬手先把头顶五条悟那只屑脸揪起来揉了个遍作为报复才把人用力退开。 “……才没有那么想!还不是被你带歪过去了!” 我没好气道,然后从和二人并排坐的阳台栏杆上跳了下来。 “什么……”五条悟声音听起来大为震惊,“你刚刚居然真的幻想了一下吗?” 夏油杰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视线往左侧放下垂,明显是在思考些什么的样子。 我:…… 我一脸莫得感情。 骚话谁不会说: “怎么?悟你要是实在那么有兴趣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没说完我就立刻后悔,改了口,“不对,还是我来关你比较好玩,不如我们换一下?” “好啊好啊!”五条悟大点其头,比之前更兴奋的模样。 …… 好你妹! 这个家伙就会满嘴跑火车胡乱开玩笑,我都早已经习惯不想去深究了。 不过看到对方这么一副配合惟我是从乖傻狗的模样(虽然我知道多半是装的),觉得没准可行,鬼使神差地将我今天和夏油杰说的提议重又提了遍。 “对了,悟,”我在被我叫唤到名字而抬起头看来的白发dk面前一点站定,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问,“如果我说我毕业以后就不当咒术师了,到那时你会也陪我一起吗?” 沉默。 同微微愣住的五条悟一样,我知道一旁给予我强烈视线的夏油杰也在沉默地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回复。 过了十几秒,又或者没有那么久,重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笑容的dk笑着回复道: “那是——当然的啦!” 不管是不是哄人的,至少我当时非常受用。 同样面对他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好条悟!我果然没白疼你!” 走过去顺带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背。 “悟的话家族那边不会允许你这么胡来吧?” 夏油杰这时在旁轻声插了句,语气幽幽。 “嘛啊,杰就是因为总是想太多了所以才会看起来变得这么老气横秋的哦?”谁知居然遭到了五条悟一记无情的回旋镖。 夏油杰:“……” 微笑.jpg 白发少年从兜里拿出一只被体温焐得有些融化了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咯哒”一声蹭着牙齿塞入口中。 “家族啦规矩啦束缚啦正道啦那些,老子可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可以随时随地抛弃掉也无所谓哦?” 他“嘿咻”一下跳下来,改用双肘撑住栏杆的边缘,歪着头冲单坐在上方的黑发dk眨了眨眼: “杰也知道我就是这样性格的家伙吧?” 即使五条悟也加入进来了,夏油杰似乎好像还没有要松口的样子。 他甚至不愿意给我一个承诺…… 行吧,我所认识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傻……固执的人。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的话,我也就不再幻想了。 反正就算我带着五条悟私奔跑掉夏油杰这个铁憨憨估计也还是会一直当他的咒术师,而我也还没赚够当咒术师的钱,这个方法我就暂时搁置不想了。 之后又随便扯了个话题把这事揭过去了,我也没再刻意和夏油杰赌气(毕竟当时我可能更多气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又聊了会儿就在五条悟穿插进来的捧哏逗笑中重归于好了。 分开回寝后我打开纸手机刚想联系一下谢必安这只工具鬼……嗯,又或者说哆啦a鬼,总之想要问问他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借我用用的。 结果这时察觉身后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 我一扭头,一只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阳台、一具像是死了好久全身高度腐烂仍保持站立的尸体把脸贴在玻璃门上,正用那对混浊发白的眼球一眨不眨地紧盯向我。 我:“……” 嘴巴长成个“o”的我只迟疑了一秒。 之后有些无奈地提醒对方:“那个,拜托你走的时候把掉地上的蛆收拾干净好么?” 唉,看来我果然已经习惯了这时不时会窜出来给我无聊生活带来一抹奇异色彩的小场面了。 还真是……一点也不想对这种事接受得这么理所当然啊! “哈…哈哈……” 像是漏了气的破风箱,那个看着并不会说话的尸体嘴里发出一连串嘶哑的声音,好像是想说些什么。 见他没有进来的打算,只是仍保持脸贴玻璃的状态迫切地看向这边,我便想了想,自己走了过去,将门拉开。 “……嗬!” 尸体兄见我过来,好像有被吓到,歪歪扭扭好像我才是鬼那样往后退了步。 步子不协调还险些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地上。 我疑惑地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就见对方这时抬起僵直地缩在袖子里的手飞快往我怀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之后慌慌张张地一蹦蹦老高,看样子有些畏惧我地原地转了几个圈,消失了。 我:? 我有那么可怕吗? 再一看本来从他身上掉下来的那些白白的东西,我本来以为是蛆,结果只是像小药丸一样的糖果,吓我一跳。 仔细又看了眼发现似乎是我之前觉得不好吃去地府找谢必安时随手丢给他的。 估计是对方用这个作为诱导随手差遣了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尸体过来送东西的吧。 看了眼被放在怀里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个像个棺材钉的东西。 我一头雾水。 突然给我这个干嘛?而且看这样子应该是棺材钉没有错吧? “你错啦,这个是舌钉。” 结果这时一个轻浮上扬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有点火大。 “别这样啦,很恶心耶?突然在别人脑袋里讲话什么的……” 那边顿了一顿,立刻开始假哭: “呜呜呜呜呜,我好伤心!小琪子果然学坏了,你以前都不会这么嫌弃必安哥哥我的!” 我:“……” 我不想理他了。 “舌钉耳钉的暂时放在一边,你是怎么能这么直接说话的?”我率先问。 “唉,本来还想用这个吓吓你来着,没想到反应这么淡定,真是的,你都没以前好玩儿了。”碎碎念了一波对面才和我解释: “是这样啦,因为你最近不是总来我们这儿玩吗?所以多多少少也能建立一些联系,自然而然就这样咯” 我:“原来如此。” 他:“怎么样是不是有种靠谱的哥哥随时随地都在身边非常安心的感觉?” 我:“拜托不要,我会觉得烦,你这个是有时限的吧?” 莫得感情.jpg 他:“你很无情嗳!不过我一点也不受伤……抽泣抽泣,抽泣抽泣。” 我:“……你有完没完啦。” 又假哭了一会儿,那边终于不玩了,终于开始正经说话: “是啦是啦,是有时效的,所以我快一点说完。” “这个是从拔舌地狱的鬼舌头上取下来的长钉啦。” 咦?居然是从鬼的舌面上取下来的么? 怪不得感觉阴森森的。 “不过你们鬼为什么要钉这种东西啊?也赶潮流吗?” ……我又回想起之前谢必安吐出来用来吓我的长长舌头。 那么长一条应该可以打好多吧? “是这样的,生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家伙,死后都要堕入拔舌地狱,被我们把舌头拔出来用钉子钉住作为惩罚啦,”谢必安解释,又道: “不过不同鬼舌上钉子最后也有几率受其影响变成拥有一定效力的不同寻常东西,也就是你那边说的咒具一样的东西。这个我也是找了好久,估计能派上一点用场吧。” 我一怔。 “难道说你已经知道……” 已经提前知道我会因为夏油杰的事情前来拜托他吗? “嗯啊,小琪子不是一直在烦恼来着么?”果然谢必安像是有读心术一般恰巧印证了我未问出口的猜测,“虽然那小子怎样我是一点也不关心啦,不过既然你这么困扰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他…… “啊,对了!”突然灵光一闪,我问谢必安,“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咒灵凝聚出来的咒灵玉是什么味道吗?” 讲实话我很好奇。 到底有多难吃才会让杰哥吞的时候露出……“那种”表情啊。 “嗯……这个的话,”谢必安思索,“啊对!小明明的能力不就和吞噬有关吗?据他所说似乎味道都还不错?” 我:“?” 这个“小明明”又是谁? 问过之后才晓得那居然是纸童男的名字。 还有顺带一提纸童女其实叫“小红”。 这么敷衍俩名字搞得我都要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起为好了。 “你不懂,贱名好养活,”谢必安给我科普,“而且死掉之后的鬼也是需要信仰的,像是我和小无咎便作为黑白无常脍炙人口的民间故事被世人所知晓,而至于小明和小红,其实他们本身是没有名字的,但是阎王大人看他们可怜,于是就冠以了名字,至于他们名字来源于……” 啊这个我知道。 来源于华国各大中小学生试卷题中的范例人物是吧? 那还真是有够被人们铭记的,说不定比黑白无常这俩都要被世人所知了。 啊话题扯远。 “所以说这个要怎么用啊?”我掂了掂那看起来明显就不靠谱的长钉,“要直接拿去串个绳当附身符一类给他的吗?” 就和幻铃一样? “不哦,都说了是舌钉了吧?”谢必安哎嘿嘿笑了声,声音阴恻恻,“自然就是要打在舌头上。” 我:? 你认真的吗? “不行的吧,这都生锈了,”嫌弃地把钉子放回盒中,我擦了擦手,“这东西要是能打舌头上去那夏油杰岂不是还要补打破伤风针?” “当然不是直接钉上去,”谢必安说,“新娘子留给你那边的幻铃和红盖头还在呢吧?” “嗯?在哦。”我点点头,“我还没有还给她来着。”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还。 她可能是个级别比较高的鬼,不像纸猫猫或者其他没有生命的东西我可以随便召来,每回都是她自己过来找我。 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不过好像是说她吸收了宿傩手指后有在调养之类。 “那就好办啦,”谢必安指示我,“来来来,你现在就用那两个,按照我说的一步一步来……嗯,不过首先你需要在脑海里构想一个正常的样式,啊,这个你应该比较了解吧就不用我过多操心啦。” ……正常的样式? 意思是让我想象一个活人用的普通舌钉吗? 这个我还真没了解过! 不过也不是难事。 我拿出纸手机迅速在网上搜了搜,很快就找到个比较适合古惑仔的款式。 就这个吧。 搭配他灯笼裤正好,完美。 像是变魔术一样。 我一面对着盖好钉子的红盖头摇铃念咒,一面集中精力努力构想,没花多少功夫便成功获得了和图片同款的人类用舌钉。 “作用就是如你所想调节和屏蔽味觉一类的,至于实际操作起来就要靠那家伙自己研究了,”交代完最后一句后谢必安就打算溜了,“时间也不剩多少啦,先闪咯~” 送走白无常后我就给夏油杰发了个信息。 【我:在哪?】 【杰:贩卖机】 【我:原地等我,有事找!】 【杰:好】 【我:狗狗飞扑.jpg】 【杰:[微笑]】 压抑下“杰哥你咋跟个中老年似的居然还发黄豆微笑”的强烈吐槽欲,我带着像是作为礼物用盒子装饰了下包好的舌钉三步并两步迅速跑到了休息区的贩卖机处。 我一过去就看到黑发dk刚好正和一个金色头发的大姐姐坐在一起正谈论些什么。 因为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一过去他们便听到动静,齐齐朝我掉头转来。 而这时我也恰好与扭过头来的金发女性对上正脸。 不认识,但无疑是个叫我心底惊呼惊艳的大美人。 居然喜欢的是这种御姐型么?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杰,她是……?” 以为自己是坏了同窗的什么好事,我有点尴尬地没再上前。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51. 晋江独发51 原来笨蛋真的只有我一个…… “呃,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我略显尴尬的表情可能不自觉就有些搞笑。 那陌生金发女人似乎被逗了下,看着我微眯了双眼不自觉挂上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没有的事,”夏油杰不知为何倒是显得对旁边之人有些警惕,“倒不如说我也还没弄清这人是谁,就擅自过来搭话什么的……” 咦? 不是高专的教职工吗? 这么说来之前确实没有见过的样子(虽然也可能是我脸盲)。 这么寻思着又好奇地偷瞄了美女姐姐一眼,是外国人吗?身材真好啊,站起来应该很高挑的样子……纸片人果然每一只毛孔都是完美的,羡慕。 “你是万俟琪吧?上层管控外的华国小咒术师?” 悄悄打量被抓了个现行,迎着我的视线起身走来,美女姐姐一副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俯下身凑来脸对着我近看着打量。 “嗯——?挑不出毛病的一张脸呢,”她微笑起来,伸手过来不知为何戳了一下我头发一侧的团子,“是大部分这个年纪的男生会喜欢的理想型吧?真可爱啊” ? 什么? 漂亮姐姐这是在夸我吗? “……谢、谢谢?” 我受宠若惊,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头雾水,也被从对方身上靠过来的让人有些害羞的香气搞得晕头转向的,还是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了声谢。 不过比起这个我实际上更在意对方之前提到的那句话…… 上层管控外的咒术师? 居然在外面我是这么被定义的吗? 不过似乎自从上次谢必安范无咎他们带着一堆鬼(其实大多是用来充数的)弄了个下马威还有蛊娘的帮助后,烂橘子那边似乎真的彻底老实再也没找过我半点麻烦…… 甚至工资有时还会多打一点。 “我说……” 正回想着这些,这时胳膊忽然被人从旁轻轻拽了下,我直接被从金发女人面前薅到了夏油杰身后。 “可以不要这样吗?她好像被你吓到了。” 转过脸,便见到黑发dk笑眯眯地询问道。 语气里倒是没有一点礼貌询问的意思,以及……啊,出现了,又是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友(瘆)善(人)笑容。 是在生气吗? 可能对方还停留在我比较胆小的印象上才会这样……所以我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刚刚可能其实只是看美色看呆了而已(心虚)。 “啊哈哈,抱歉,都忘记自我介绍了,”金发女性依旧是副笑呵呵的表情,她直起身指了指自己,“九十九由基,这么说的话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 “你就是那个明明是特级却完全不接任务…”我惊声道。 “…一直待在海外乱晃的没用家伙?”夏油杰接着我的话补充。 我:? 九十九由基:…… 我和金发女性齐齐转头看他。 怎么回事……刚刚那句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太毒舌了? “我恨高专……” 听到这种评价的美女姐姐肉眼可见地自闭了,脸上笑容消失无踪。 “才不是那样呢!”因为实在是太可怜了,不忍让美女玉玉的我赶紧出声补救,“我觉得九十九小姐这样的风格才叫豁达!实际上我之前就想过了,我以后要是不想干了我也这样!” 她:“噢!噢噢!喔喔喔!” 果然,起了正面的效果。 九十九由基一个笑容回复术,立刻又变得春暖花开起来。 我:好闪——!! 这个笑容由我来守护! 可能是高兴得有些过头了,对方这回直接无视了我身前的黑发dk,大长腿迈来缩短距离径直挨到我身边,胳膊一抬豪迈地搂住了我。 “看来我们很合拍嘛!真是的,作弊啊!搞得我都有点喜欢上你了!” 再之后是蹭脸攻击和香喷喷的大力贴贴。 九十九由基突然像是对待小孩子那样抱着我一面爽朗地大笑着一面抬手在我脸颊上表示亲昵地戳戳戳。 “我……我也喜欢!” 我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超级害羞。 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要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大声喊一句! ——我也喜欢(所有不论男女的漂亮美人)! 我馋你们身子我下贱(大声)! “所以你这家伙到底是跑来干什么的啊……” 或许是不大习惯看女孩子贴贴,旁边眼睛都已经化成死鱼眼的夏油杰忽然幽幽插了一句,有点无语的样子。 “嗳……啊?对哦?”结果九十九由基好像一副被问到的样子,松开我摸着下巴露出不加掩饰的困惑表情,“我是跑这儿干什么来着?” 夏油杰:“?” 夏油杰:“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啊,对了,我好像是来找五条悟的,”结果过了半秒她又像想起来似的,转过头认真地发问,“所以你们有看到他在哪吗?” “悟吗?”我回想了一下,拿出翻盖手机,“记得之前还在学校里的?我联系一下叫他过来?” “悟的话,他刚刚临时有事被叫出去了,好像现在不在高专。”夏油杰开口,打断了我刚想发消息的动作。 “行吧,那我下次再来。” 结果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九十九小姐便又最后薅了一把我的头毛潇洒走掉了。 还……还真是一个来去如风的女子。 而等人离开后我摸一摸自己方才被对方攥在纤细手指里把玩半天的头发,这才发觉它们现在已经被编成了两只松松散散的三股辫。 我:! 很好! 我这辈子不换发型了! 因为夏油杰说九十九由基随手给我扎着玩的发型实在太潦草了,我又被他哄着重新拆了由他帮我重新绑成两只基础皮肤的团子。 夏油可能刚洗过澡,在我身后靠近了帮我梳理时能够闻到很明显的沐浴液和洗发香波混合的味道,从他头发难得没有扎高成丸子而是随意披散的这点也能看出。 “弄好了。” “谢谢!” 我头发可以了后转过头面对向dk而坐,抬眼仔细打量了下他现在的模样……嗯,我果然还是比较倾向他散发啊。 若要说丸子还看起来是讲相声的搞笑役的话,那么披散长发的样子就直接升级成了人间蛊王吧? 散发yyds! “怎么了?”或许是见我盯他看太久,夏油杰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泡沫没冲干净?” “没,”我傻笑,“就是觉得杰你真好看,嘿嘿。” 只能说我穿越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天天和我们班三人待一起、眼睛都被滋养得很好吧。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夏油杰微微愣了下,旋即别开了视线,无奈地似乎勾唇笑了一下,不过他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旋即问道,“对了,过来找我是什么事?” 哦对! 差点都忘了“那个”! “是有正事的!”我赶紧恢复正经,随后拿出被临时放到口袋里装的盒子,打开给人看,“杰,你看这个!” 夏油杰在未看清盒子里的内容物时很明显地战术后仰了下,还有点搞笑。 “吓,我还以为……” 他惊讶的表情过后是一脸漠然,面无表情看我: “你这架势,还以为是要找我求婚。” “什么!?”我大为震惊,旋即按住胸口,一副超级欣慰的表情惊喜地看着dk,“杰你居然连吐槽都会了!终于成长了么?前辈我好感动!” 夏油杰:“那……还真是多亏了前辈呢。” “不开玩笑了,”挥挥手,我将盒子里的那枚黑色舌钉拿出,和人解释说明,“这个是我最近从我家里人那边拿到的咒具,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功能也不敢自己尝试,所以想请这方面比较上手的夏油老师帮我实验一下!” 是的没错。 因为直接一上来就说“这是调节味觉的咒具杰你用用看”这种,那么我得知夏油杰咒灵球吃吐一事也就直接暴露了。 所以我选择了用这种比较弯弯绕绕的迂回做法…… 哎嘿我真机智! “嗯?不知道效果的咒具吗?”从我手里接过,少年就着透进来的光仔细观察起来,“样式确实是舌钉,不过舌钉的话我之前也没……” 好吧。 当然也考虑过他可能会排斥给自己额外打个舌钉的可能,不过谢必安说这个只有在真正施展效果也就是覆盖味觉时才会显形,平常就算不用的时候取下来也没有关系。 不过害怕夏油杰直接拒绝尝试,那样一来我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于是我立马作出一副“拜托拜托”的哀求手势,表示自己真的很好奇。 “倒是也不怎么排斥啦,实际上之前有想过要打来着,”不知是让步还是真心话,黑发dk最终还是作出了妥协,“那我试试?” 耶! 我在心里振臂。 计划通! “行,那我来帮你弄吧?”我撸袖子。 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我又叠加了一层我的术式才转换成这个样子的,所以实际上第一次佩戴时还得我亲自来。 “唔……要怎么做?” 好在夏油杰在这方面也没过多深究,只是仰起脸看着站在面前靠过来的我,看样子有些不安地问。 “不用紧张!”我给他打气,“你只要把舌头伸出来,眼睛闭上,然后一两秒就ok了!” 我说完后发现他迟疑了下,刘海微搭的睫毛轻轻颤动。 我见状意识到一点。 啊,差点就忘了。 “你放心,全程是没有痛感的!”我打包票,然后开始比划: “具体原理我也解释不清,但总之咒具碰到舌头时它会直接空间折叠(?)然后在另一边穿出来,所以实际上看起来好像是穿孔,但是实际上没有穿!” 我自信满满说完一大段后,才发现夏油杰抬眼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 “……这么清楚啊?” 他语气略带笑意。 紫色的眼睛也微微眯着,带了几分深意的那种意思,我吓得一个激灵绷直了身体。 糟、糟糕…… 一不小心就说多了,按道理我不应该知道那么多,毕竟是拜托他来验证。 露、露馅了? “那个,我…只是……”我有些心虚地用左鞋尖开始蹭自己的右鞋尖,努力思考蒙混过去的解释,“据说是这样的,但是实际情况其实我也不知道!” 感觉又被牢牢地盯了几秒钟,黑发dk这才唇角重新浮起笑容点了点头表示信我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来吧?” 他示意了一下,我点了点头。 便看到dk又将头仰高了些,找到一个配合我的角度,张嘴,朝着我微微伸出了舌尖。 嗯? 也伸太短了吧? 好保守。 我用猫猫包里随身带着的消毒酒精和棉球擦拭了下手指,拿着用同样做法消毒了一下的咒具,有点迟疑。 “杰,你舌头再伸出来一点?” 对方的呼吸好像紊乱了一下,我安慰“真的不会疼啦,我保证”,这之后他才愿意乖乖听话。 好胆小啊,就这么怕么?我在内心嘀咕……但是仔细想想又怪可爱的。 《明明是个猛男却如此怕疼》 什么反差萌。 “乖哦乖哦。” 我一面s了一把温柔慈爱的护士姐姐,口头安慰着,一面用消毒后的手指轻轻捏住dk的舌头,按照谢必安教我的口诀默念着同时往上推入了手中的舌钉。 “……唔。” 为了防止夏油杰难受,我一弄上去之后就打算立刻收手。 变得有一点粘黏的手指刚要从对方口腔抽回,这时旁边传过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我说你们……又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白毛dk突如其来的闪现把我们两个同时吓了一跳。 夏油杰更是一个条件反射直接将张开的嘴闭起后撤。 这期间我没来及缩回的手指还被他柔软的唇瓣不小心含到了一下。 虽然那过程很快,我也还是被弄得一个激灵,产生了点难以形容怪怪的感觉。 “我们只是在试验咒具而已啦!”不过我很快抛掉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尴尬,反而是有些怨怼地朝那边的白毛dk瞪去: “倒是你,少玩一些伤身体的ero游戏吧?我发现你最近说话都没脸没皮的耶?” 要是没有这么一张脸和无下限出去早被人打死了吧? 我:不赞同脸.jpg “哈?关于这点你有立场讲我吗?”五条悟立刻提出了质疑,“全年龄向的gal你也是一样全部没有少玩吧!?” 我:! 无……无法反驳! “对了,话说你身上今天怎么有其它的味道?”白毛dk这时忽然伸头过来,皱着眉附身在我脖子处嗅了下,“阿嚏!……搞什么,好呛,香水吗?啧,不适合你啦。” 我才没喷什么香水啦。 “走开,夏天凑太近会很热嗳,”一把推开他,我也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恍惚,“哦,是sixgod,驱蚊的。” 五条:“?” 你听不懂就对了。 “…咦?” 而就在我和又想将身子凑过来仔细闻闻的五条悟一阵掰扯、企图将这烦人的热量源给彻底推远时,旁边有一会儿没有做声忽然发出了略带惊异的语气词。 啊…… 已经摸索到用法了吗? 我心想。 强按下期待的眼神,视线调转向他。 与此同时身旁原本围着我闹的白毛dk也被牵引了注意,他立刻换人骚扰,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凑到他的好挚友身边,围绕一圈探头探脑直勾勾作盯视状。 ……果然烦人。 而似乎是知道对方在好奇些什么,原本将嘴闭住的夏油杰只是默默扫了眼五条,随后像是搞怪一样朝着对方吐舌作了个鬼脸。 我立刻看到露出舌面上的漆黑色舌钉包裹流动着细微不可查的咒力,表面泛起润泽的水光。 搭配上夏油杰本身便有的黑色耳钉跟不良少年标配的灯笼裤,完全没有违和感…… 这家伙果然超适合这种。 “嗳?好狡猾!” 似乎是将对方的行为误解成了一种炫耀,悻悻将注意从夏油杰身上收回的五条悟再度转移了骚扰的目标: “为什么每次你都给他好东西不给我啊?我也要啦我也要!” jk的语气,幽怨地望着我。 并且还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可能是大热天热傻了),这人还像是少女一样鼓起脸,操着口黏黏糊糊撒娇音,整大只凑过来下巴搁我脖子边,一个劲蹭肩膀。 好一个大型双开门冰箱夹子猫。 话说我总觉得这人在脑袋被开洞后活过来之后就各种变得不正常了。 ……以前有这么粘人来着吗? 话说真要按照猫的标准来看,只有绝育后才会出现他这种状况吧? 我:明明你只是被开了脑子而已嗳(冷漠) 为了不被这个bug通过细微的变化察觉到我内心的放肆吐槽,我赶紧缩起来,钻了个空就往dk胳膊下溜走了。 夏季炎热,禁止贴贴! 当然美女除外! “悟不适合啦,”回头看到被我嫌弃远离的五条一脸被辜负的受伤表情,我还是胡乱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你是可爱风,下次找到可爱的小东西再送给你吧?” 比如玉桂狗啦轻松熊啦绿皮悲伤蛙什么的。 “我?可爱?” 结果不知为何,闻言的五条一瞬收敛了之前故作出来的矫揉造作,指了指自己一副气笑了的表情。 “你在羞辱老子吗?” 他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板着脸不笑仗着身高望下来的样子,反倒有了点平日很少看到的威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霓虹语里男人不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我:孩怕.jpg ……呃,不过我要不要告诉他,其实这点在华国也一样。 不过你就是可爱啊! 瞅你那就连发脾气这时候手里还死死抱着那甜品袋不撒手呢,你不可爱谁可爱? “行了,悟。” 我还要说些什么,夏油杰这时将话题打断。 他上前一些将还想继续作死的我和生气的五条悟隔开,问: “你待会儿有任务吗?这几天和你交换一下。” “嗯?”五条悟果然是个天然呆,这么一打岔注意力便被顺利转移了,“有倒是有啦,可是你不是今天才做完任务吗?” “啊,”黑发dk点了点头,有意无意扫我一眼,“只是有点事情想要确认一下。” “这样啊,我是没所谓啦” “行。” …… 很好! 我瞅这状况,估计是现在身上的咒灵球已经被全吞光了,夏油杰想要再收集一下亲自验证。 再有不久他便会知道舌钉(咒具)的真正用途了。 总算是解决完事一桩。 不过仔细想想还有一件怪事。 我记得明明之前九十九小姐询问五条悟的行踪时,夏油杰告知对方的说法是“不在学校”,可根据之后这人冒出来的神出鬼没这点看来,很明显夏油那句话是说谎了的。 至于理由……我想了想,感觉脑袋有点不够用,索性放弃了思考。 算了,反正搞不懂身边人在想什么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也还是安安稳稳没一点事地活到了现在,无所谓了。 “滴滴——” 正在这时,我们三人的手机差不多同时响了下。 我们打开各自的翻盖去看,发现无一例外是夜蛾正道发过来的不久前期末测试的成绩单。 夏油杰从左边探脑袋。 “好厉害,接近满分,那些知识点你是都背下来了么?不过数理化就……” 五条悟从右边探脑袋。 “全部加起来还没老子零头!……你果然是笨蛋吗哈哈哈哈哈!?” 偏科严重的一张成绩单,惨不忍睹的理科成绩叫我刚有些轻松的心情再度沉重。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理科这种东西!! 以及…… “谁允许你们擅自看的啊!” e完之后我才意识到并炸毛地一把推开两个伸头偷看我的手机的家伙,推完之后绝对有哪里不对,又重新拉回来: “不对!你们的也让我看看!” 两个人倒是没有丝毫抗拒,反倒五条悟那眉毛跟五官乱飞一看就欠打的表情,还有种恨不得想要我马上看到的错觉。 果然…… 我定睛看去。 立刻便被两个同窗耀眼夺目的成绩搞得心态崩溃。 “怎么会……”仿佛遭到了背叛,我不可思议看看左边那只,又看看右边那只,“说好的大家都是笨蛋呢……” 明明平日里大家看起来都不太聪明的样子,怎么搞得到头来笨蛋就真的只有我一个啊!? 这俩家伙是人吗!? 夏油杰也就算了,起码还有几门成绩是正常优等生的范畴。 五条悟那可是除了国文全部满分啊!! 而且国文扣分点貌似好像还在作文上(之前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最后作文懒得编了直接素描了个超伟大的夜蛾石膏像交了上去)……这真的就不是人啊! 我:笑容消失术.jpg “你绝对用六眼作弊了吧?”嫉妒使我以小人之心揣君子之度,并企图拉拢夏油杰成为队友,“杰!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虽然悟这点也莫名让我有些火大,”夏油杰笑眯眯,“不过很遗憾……” “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听不见!!” 立刻熟练开启了鸵鸟式作战。 “切,区区高中知识点,”没想到被质疑的五条完全没有炸毛,反而气定神闲掏着甜品袋里的毛巾卷开始吃,“老子闲得无聊在家六岁那年就掌握了好吧。” 六岁? 骗鬼吧! 不过瞅那一脸“我这人都不屑于说谎”的无所谓表情,我又绝望地意识到那没准真的是事实。 好吧,腹黑妈妈天才宝宝。 敢情你五条悟就是那个里边的天才宝宝呗。 52. 晋江独发52 我和他们的夏天…… 不幸的是,理科几乎全部红灯的我不出所料迎来了挂科补习。 不过好在补考是做一样的卷子,连题目顺序都不带调整的,所以即使是不靠脑子光靠背的我也能轻松通过。 于是乎,几日后。 等夜蛾老师一脸复杂地拿着我重新考过全科满分的理科试卷,陷入到了打量外星人一般的深度沉思。 “都有点搞不懂这孩子脑子到底好不好使了,”旁边溜进办公室吹空调的五条悟自动配音,“……老师你是想这么吐槽吧?” 然后就被我微笑着回转过头一拳制裁了。 “好痛!老子无下限都给你打没了!暴力女!” “骗鬼吧!明明是你自己弱鸡维持不住!不要赖我!” “……” 在我们围绕着办公椅上战术黑脸的夜蛾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带起的风卷着白花花的试卷满天飞时,合力搬来一整套流水素面装置的夏油杰和硝子也刚好推门进来。 本来就被我们搞得一头鸡毛的夜蛾正道抬眼望去,表情有点死: “你们把办公室当成什么地方了……” 夏油杰顶着张笑脸解释:“嘛,整个教学楼只有您这里比较凉快,老师你也稍微通融一下啦。” 他说的是事实。 因为高专本来就电路教老且建筑较破(连窗户玻璃都是碎的),教室里只有一架吱吱呀呀随时要掉下来的电扇。 现在室外温度已经差不多抵达40c,对于我们来说唯一的救赎就是夜蛾正道安装有救命空调的办公室了。 “老师也来一起吃么?面我们有准备很多。” 家入硝子麻利地安装好装置,直接发动食物诱惑。 “不了……” 最终夜蛾正道还是任由我们四个围在一起吃……更准确来说是在办公室里胡闹瞎玩了。 “五条!说过多少次夹时要用公筷!” “略,打不着!” “呜呀呀呀呀!好快!根……根本夹不住啊!” “……咳、咳咳咳!” “喂,杰,你突然之间门那么激动做什么?” “住口。” “还是夹不住,又滑又快的……” “——咳噗!” “我才是要问悟你吧?面要吃到鼻子里去咯?” “闭嘴!!” “真是够了,你们男生给我打住……琪琪,我来帮你。” “谢谢硝子!” “我举报!杰也没有用公筷!” “噫口水素面了……” “……抱歉,我没注意。” “真是够了!你两个给我滚下游去捞!” “好凶硝子今天好凶” “点头点头。” “嚼嚼,话说回来要不要叫上胖达一起?都已经好久没有和它玩了,嚼嚼。” “不是吧?可它是畜牲嗳?” “啊,说的也是……” “你俩也是。” 四个人笑笑闹闹迅速吃完了带过来的荞麦面,可能是怕我有顾虑,全程他们都让我待在最上面一个捞,虽然我后来压根没捞到几根就是啦,大部分都是硝子帮我夹的,但也依旧玩得很开心。 或许是这份感染到了全程目睹我们的夜蛾正道,不经意间门我瞥到他时,似乎都能看到那张第一次把我吓得哆嗦一张脸上泛起的柔和笑容。 想到入学对其初印象最初是“法外狂徒”、“道上混的”的老师现如今已完全被我贴上“心灵手巧”、“男妈妈”这一标签天翻地覆的转变,我自己也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 老师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所以,小缘剧透的,原著里的那个剧情…… “咔嚓。” “?” 这时,突兀的快门声将我飘远的思绪瞬间门拉回,连带着一并被吸引来视线的夜蛾正道。 我和对方一同有些困惑地朝那边举着手机、正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搞砸啦”的白发少年看去。 “哦啊,忘记静音啦,”偷拍被发现他倒是一点不尴尬,反而死猪不怕开水烫笑嘻嘻地挠挠头,“夜蛾老师我发现你今天超上镜嗳再来几张呗?” 夜蛾正道自然没有理会,一脸“早习惯你们这帮猴孩子”的语气,阐述起一件让我们都感兴趣的事情。 ——放假。 最后这次的小聚会便在所有人心满意足和各自讨论着暑假计划的轻松氛围中过去了。 “好奇怪,之前都没有放这么长的?” 而夏油杰却是对时长微微表示了质疑。 顺带一提我发现自从上次给了舌钉给他后再次见面,感觉这人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看来是咒具的功能发挥效果了,可喜可贺。 “嗯,这点我也有些奇怪,”夜蛾正道不确认说,“以往高层的人只掌管文件事务,但是今年不知为何全都亲自祓除……所以派发到你们学生下边的工作量就相应减轻了。” 啊,这微妙的既视感…… 这是被威胁了吗绝对是吧? 是谢必安吧。 怪不得这几天他一直在给我发“你们人类真的好好玩哈哈哈哈”这样一类莫名其妙的消息,破案了。 “嘛,这不是很好吗?”家入硝子揽一揽我的肩,又看了看走在身边的俩dk,“你们也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了,我也不用整天……咳,暑假约个地儿一起去玩吧?” 我:! 话题转移得好生硬啊硝子! 你害羞了吧绝对害羞了吧! “也好,”夏油杰也露出了与以往略有些不同的开朗笑容,“那就一起吧。” 我能察觉得到这回他大概是出于真心的。 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表态的就是五条悟了。 当硝子和夏油杰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旅游的地点时,我这才想起来找着看一看他在干嘛。 五条静悄悄,绝逼要作妖! 结果,刚扭头,仔细一瞅才发现他正垂着眼睫,神色无比温和地看着手机中的内容。 因为太高的缘故我即使踮起脚也看不到被他握在手里的屏幕到底是个什么,不过猜也可以想到大概是刚刚拍下的夜蛾の微笑照? 我:噫。 五条你口味那么独特的吗? 怪不得会给夜蛾取“老婆”的绰号。 咳咳。 好了不开玩笑。 估计可能就算是平日里那个大大咧咧的五条悟,也感受到了当时我们老班脸上被氛围所染的动容笑容吧。 绝对是这样 那之后没有多久我们便迎来了暑假。 老实说我是第一次在这边过假期,除了学校寝室自然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地府那种地方我个活人总是去也不好(主要是对我不好),于是我便被察觉我状况的家入硝子直接打包先带回了一趟她的家。 之后按照约定好的,四人在事先定下的车站会和,乘坐夏油杰的虹龙直接北上去往气候更凉爽的地点游玩。 而因为我是那种和朋友出去就会被对方带着走、完全不记路的角色役,所以这回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究竟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貌似歇脚的地方是五条家的其中一个分家。 有些接近原始树林了,位置非常偏,但却也因此十分宁静意外地十分凉爽。 倒是个不错的避暑胜地。 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一直被我圈在视线范围内的问题儿童夏油杰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即使隐藏得很好、但总还是不经意隐隐散发出的躁郁迹象。 回家一趟他还给我们带了自家母亲做的土特产,看起来家庭关系也很和睦的样子……总之对方身上的事情是彻底解决了吧? 除这件事外,还有一个小插曲。 由于我们被安排休憩的地方和五条分家这儿的旁系小辈所居住的和室隔得不远,也因此总是有几个好奇的白毛脑袋就跟长萝卜似的从门框边缘整整齐齐探出。 “呜哇……你们五条家全都是白毛吗?” 家入硝子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掐了烟吐槽。 “我也稍微有点意外,还以为只有悟是特例。” 夏油杰也笑笑。 俯身还顺势给最近一个小萝卜头手里塞了一把不知从哪个口袋变戏法一样摸出来的糖。 几个毛绒绒白乎乎的小家伙轰地一下闹开来,挤在一起抱来贴去开始抢糖。 我:!!! 可恶啊这是捅了什么猫咪窝吗!? 这样子下去我可真的是会撑不住想rua的! …… 可惜最后我都还没来得及下手,那些毛绒绒的白毛小朋友就被五条悟一胳膊夹三个地全部送还给各自大人去了。 一路奔波有点累(不过主要还是夏油杰咒灵累),我们拿出一些晚上洗漱会用到的东西后便待在一间门空房暂作歇脚,一面吃着下人们端上来的可口点心,闲聊一样商量之后消磨暑期的计划。 “我记得这儿穿过去到这有一条很不错的小溪,”五条悟叼着连同布丁一起送进嘴里的调羹,拿起笔在那张估计只有他才能看得懂的抽象地图上写写画着线路: “我们可以过去玩水摸鱼,刚好去年我偷的几把小家伙的水枪还在。” 家入硝子漠然地朝那个大大咧咧撑着脑袋侧躺在榻榻米上的白毛投去不赞同的目光。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还真是一点不干人事啊,连小孩子玩具都抢。 之后凭借着五条悟的记忆翻到了被放在壁橱某层的儿童水枪。 不得不说这种东西真心是小学生玩起来幼稚,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 而除此之外,同样被我们连带着翻出的是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但很干净的厚重相册。 喔这个我知道。 不出意外打开来从头开始看就会看到五条悟小时候一类的照片吧? 说起来还真有点好奇。 这家伙现在就已经够鸡掰了,小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德性。 不光是我,同样抬头转向相册主人的硝子和夏油也一起用眼神询问着“可以打开看吗”? “我是无所谓啦” 意想不到地爽快。 五条悟依旧像个老大爷一样侧躺在榻榻米上吃点心,一点都没有要上来制止的意思。 估计是压根觉得自己美得全方位无死角之类的绝对留不下黑历史吧。 突然就有些火大是怎么回事? “咦?这个居然是悟吗?” “……感觉相差好大。” 而当我们跳过前几页几张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婴儿襁褓悟后,一张三四岁模样头发留得短短的白发男孩出现在照片上。 一看就不是很愿意拍这个照的样子,表情凶凶冷冷的,分明是从下往上看上来的仰视角度,但看着那双饱含不耐烦直视过来的苍蓝眼,反倒叫人有种自己是被踩在脚下俯看那方的错觉。 感觉不像是小孩子会露出来的眼神啊……不过也说不定,没准人家当初是被大人没收游戏机感觉不爽了呢? 解释得通! 只是再接着往后翻,我就发现我想错了。 四岁、五岁、六、七、八…… 除了最开始被人提溜着蹒跚学步或是闭眼睡熟的最初的一、二岁,之后这个幼年悟的眼神一直都好像是结了一层寒霜般寡淡又薄凉的。 那仿佛看透一切、过眼皆浮云、对世间门丝毫提不起兴趣的漠世眼神,分明只有在高三刷多了五三的学姐学长们身上看到过。 不知是不是硝子和夏油杰也察觉到了这点违和,中间门我们有段时间门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徒有刷刷的翻页声。 原本在我们稍微远些地方瘫成一团的五条悟这时可能觉得突然没声有些疑惑,在我下意识回头看他时对方正好用着一个很古怪的猫猫虫爬行的姿势挪过来,探头探脑的似乎想要看看我们现在在干嘛。 我:…… 更加有割裂感了啊。 好在那几页翻过去后,就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没心没肺的白毛笨蛋了。 对着镜头比耶的,提溜着喜久福袋子回头的,甚至还有不知哪次任务时搞到灰头土脸朝着镜头挠脸傻笑的。 此外…… “悟,你这张什么时候拍的?我眼睛都没了!” “你本来也没……” “找抽吗?” “能不能好好拍?我的腿被你照好短。” “这个是迎接一年级入学那时的吧,两个学弟都好嫩。” “噗哈哈,原来歌姬学姐那个时候就已经和你这家伙不对付了吗?” “夜蛾这是被你气得翻白眼了吗?太逗了吧?” “辅助监督没拉裤链……” 之后,不再单单只是五条悟孤零零站着的照片了。 同窗、前辈、后辈、老师、辅助监督……他的身边多了很多很多人,而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会随手拍下并洗出来保存的习惯。 很好。 我已经能脑补到最后落下来的大刀情节了。 照片上的旧人老友变成某处坟头草有三米高的墓碑,如同烟花般最美好也最绚丽的那些年和那些时刻,却永远定格在当初年少的他仅仅出于好玩随手拍下来的相片里。 明明是之前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禁不住勾起唇角或是发自内心放声大笑出来的写真,物是人非的如今只能攥住那泛黄的一角盯着上边再也不会相见的人久久凝噎。 我:闭眼。 很好。 非常好。 我已经把能够想到的刀子都给您想好了呢那个什么《咒术回战》的作者!(对不起我不记得名字) 但是这可能吗? 我会准许这种毫无意义的虐粉剧情化成真实吗? 其他的发刀的动漫怎么样我不管了,因为没有穿进去,但只要我眼睛所看到的,我就希望一定是美好的结局。 所以这次说我任性也好,自不量力、贪得无厌也罢,我要守护住我身边重要的人让他们全部获得幸福。 “等一下,琪,我们就去溪边打个水枪而已,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斗志满满的?” “嗯?我怎么倒觉得她一路上都一脸呼呼?你俩又惹她了?” “嗳?该不会看到了……奇怪,明明我还没有放进去……” 待到旁边的同伴一个一个将话讲完,我才呼出口气,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抱着膝皱眉解释: “抱歉,因为刚刚好像感觉在脑子里写了一篇小论文似的,回头想想有点羞耻,我需要缓一下……” “什么东西?”家入硝子笑眯眯蹲下来,用指头戳戳我因尴尬而鼓起来的发烫脸颊,“完全听不明白!” 戳得还很开心。 “嗬哈!百万伏特痒痒挠攻击!” 找到破绽点,我立刻双手作爪猛扑向前,一向将面前没来得及溜掉的jk扑了个满怀。 “咯吱咯吱咯吱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哈哈哈哈!我认输……骗人的!一千万伏特痒痒挠反击!” …… 头次全员出来玩太兴奋,我们两个女生先闹作一团,之后自然波及到了旁边原本只是打算站着观看的恶劣dk。 一场大战。 最后所有人从头到脚整个都湿透了,薄薄的夏季衣物贴着皮肤沾在身上,发丝的水积蓄到脸上然后从下巴留下来。 但是每个人都很开心,虽然看起来很蠢,不过大家相视而笑。 穿着最里面事先换上的泳装,将脱下来的衣物瘫在石头上晾干的期间门,大家又下河抓到几条鱼,搭起简易烤架开始野外烧烤。 “这能成功吗?怎么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 “应该吧?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孤岛求生。” “成功我也不吃,绝对这辈子不要再吃鱼了!” “硝子都在这你怕啥?把杰脑袋卡进去了都能给你治好!” “……?” 最后,被踢出聊天频道的五条悟被我用带过来原本打算制作陷阱的绳子给龟甲缚了。 夏油杰以前就教过我这个来着,我愣是看了半天也学不会,这次也给屑白毛绑得松松散散的,几乎只要扭几下就看着会掉。 不过这会儿当事小白鼠还是显示出开心的样子,一副配合地假装被捆住动不了的样子,躺在草地上紫菜卷一样滚来滚去弄得浑身都是草叶子。 身上的绳子也因他这么一弄果然就被滚散了。 见状我就觉得势头不妙,立刻撒腿就跑,之后还是被他仗着拨弄烤鱼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不注意,一把将我捞回用身体钳制住一副挥舞着绳子打算报复回来的样子。 起先我还意思意思挣扎了下想从他手上挣开,但是因为确实有点好奇这种绑法亲自体验会是怎样的(之前夏油教学时用的鬼傀儡),也想复习下,于是也便没有再次抵抗。 结果我不挣扎了,对面原本气势汹汹的动作反倒瞬间门停下。 我:“?” 五条悟:“……” 我:“怎么了?继续呀?” 五条悟:“哈?你蠢吗?” 为什么反而一副被惊讶到的样子? 原先不是你看起来想要捆我吗? “原来你是光口嗨不敢做的类型……”我看出来了,有些遗憾地摇头,“你果然是像硝子说的那样,高攻低防啊。” “你那什么眼神?”五条悟炸毛,“而且你这家伙会愿意乖乖给人捆住才叫奇怪吧!!” 换作是别人肯定不会啊。 但是…… “被绑住的话,悟会对我做什么吗?”我问。 “当然不会!!”他秒答,声音似乎还有些恼火,“你把我当成什么!?” “那不就得了,”我耸肩,“那我还怕什么?”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 脸上表情瞬时转为呆滞。 好像真给我绕进去了。 之后不知怎的又炸起毛来,且看起来炸得比上一次更为猛烈。 “我早就觉得奇怪了!之前送我‘那个’现在又说这种话,”他抬高了声音,似乎真的生气了,“你这家伙到底对我的……呃咳,从哪里来的鬼误解!?” ? 遮掩的地方太多,讲实我有点没听懂他在讲啥。 难道正常发展不应该是他发现我把他当成可以信任的伙伴并肯定了他的人品而高兴吗? 好怪啊。 这家伙的脑回路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来理解。 “悟,你干什么呢……” “我要报警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可能是被我们动静吸引,这会儿都走了过来。 因为刚巧看到白发dk发脾气将身体前倾把我逼到背靠到一颗树干上,距离隔得不到十厘米,并且有一只同样撑在上边的手还攥着一捆麻绳的缘故,两个人这时都是不赞同的表情。 似乎这才意识到不妥,五条悟收了手直起身和我分开,我也摆摆手替他解释: “没有,我向他请教事情呢。” “……真的?” 夏油的小眼睛瞬间门露出了兔美犀利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五条悟。 “鬼才信,”家入硝子捂着额头,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总之你又是给那个家伙忽悠了吧?都叫你多长点心了。” “我看也是,”夏油杰附和,同时和硝子一同用打量人渣的眼神看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五条悟,话却是对着我说的,“悟他坏心思可多了,你可提防着点他。” 家入硝子这回斜眼看向黑发dk:“……关于这点你也一样。” “——哈!?!?”这下五条悟是真的给气成了烧水壶子,“老子明明什么都没做!你俩别血口喷人!” 唉,算了。 谁叫他平常公信力那么低总是欺负女生呢,搞得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这回也以为他又驴我什么的,我也懒得替他解释了。 之后五条悟就被夏油杰揪去帮忙烤鱼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伴随着溪水流淌而过的哗哗声。 “所以你是想学什么?” 硝子这时拿曲起的指关节轻轻敲敲我头。 “龟甲缚!” “……那家伙果然没安好心啊。” “这个倒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杰说这种方法是捆人最牢固的。” “啧,这家伙果然也半斤八两……他糊你的,绝对。” “嗳?” 好过分! 亏我还一直信以为真。 原来杰也是个坏心眼子吗!? “等着,”硝子说了声,拍了拍我肩,“给你示范个最牢固的。” 接下来她一口气当着我的面,将两个男子高中生全都捆成了“出”。 ……也就是胳膊反绑、脚并绑,腿在膝盖处捆死,脚拉倒和脖颈再用一根绳子相连。 “驷马倒攒蹄,”拍了拍手,演示完毕的jk潇洒地甩了甩自己利落的短发,“关节多绕几圈,最后一根绳子选短些,被缚者稍微松懈下来都会自己把自己勒死。” 我:“哦哦哦!” 我看得大为震惊,立马捧场地小海豹鼓掌。 我知道这个! 这个就不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如果你被绑着这副样子了[假装有图片],你要如何脱身”的那个吗? 只不过硝子倒是没有真的那么残忍对两个dk绑脖颈和脚踝之间门的那根绳子罢了,只是搭在那儿意思意思了一下。 而可能是硝子是奶妈,掌控了大家生死大权身体命脉的缘故吧,别说夏油杰,就算是顶着一张臭脸的五条悟全程都相当配合,老老实实任由她捆绑教学。 不愧是硝子! 这大概便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53. 晋江独发53 怪村×读心术×物忌…… 我们又在外头呆了会儿,看着天色差不多便打算回去了。 因为搁石头上晒好的衣服也已经干了,我们便打算过去回收披着它们直接回去了。 我选的地方离他们有些远,之前这片太阳光最足。 而在我一个人往不同方向走拿到衣服时,脚边的灌木丛忽然传出一阵细微的窸窣。 我绷直了一下脊背,迅速转头,立刻看到一个毛绒绒的棕色生物歪头正对向我。 嗯? 是浣熊吗还是小熊猫? 又或者说是狸猫? 我分不清这几个,不过反正是他们者之一的一个东西,突兀地出现在那里,叫我产生了兴趣。 看起来憨憨的脸,黑黝黝的大眼睛,最重要的是……蓬松的毛! 好可爱,我迟疑地尝试靠近,有点想要摸摸看,却又担心它张嘴咬我,一时间有点犹豫。 而就在我这么踟蹰的功夫,那只毛绒绒生物将小短腿撑起,蓦地转头就跑了。 啊,残念…… 我本来想就这么不管去和硝子他们会和的,结果唰啦唰啦咯嘣咯嘣一阵叶片摩擦的动静,面前原本跑出去但还在我视线范围内的小家伙凭空消失。 它居然直接摔到一个不知被谁设好的陷阱里去了。 咦? 这个不能吃吧? 我们本来只打算弄点野兔什么的,结果蹲了大半下午都没一个踩中,快要走的时候竟然阴差阳错搞到一只。 我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立刻将陷阱里的毛绒绒拿出…用了好多根绳子,乱七八糟毫无章法,想必是五条悟的手笔。 “你快走吧。” 见脚边被我释放的小家伙这会儿还呆呆地抬脑袋看我,我给它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脚踝上一空。 “咔哒。” 棕色影子一闪,从我这里夺走脚链的毛绒绒生物,身影向着更深的树林过去。 ……! “等一等!” 我条件反射追了过去。 好过分! 那个是我和硝子在她家附近的百元店买的。 虽然只是一百来日円的东西,但是那可是超有象征意义的闺蜜款啊! 好在我应该没追几步就追上了这只坏家伙。 不过看到对方旁边那只新多出来的另一个它的同类时,我愣了一下。 因为那只脚上很明显有伤,现在正蔫了吧唧趴在草堆里,抬头看向这边瑟瑟发抖。 把我脚链拿走的那只这时主动靠近过来,低低叫了两声,把原先拿走的东西放回我的脚边,然后仰高脑袋拿那黑漆漆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我。 我立刻理解了它的意思。 好吧,错怪它了。 原来它刚刚这么做是想引我过来救一下它同伴的。 可惜硝子和我说过她的反转术式无法治疗动物,不然还能抱过去给她试试。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从刚刚那只陷阱拆出的一大把绳子,没毛线用,随手把它丢进空气里。 它立刻消失了。 接着我又伸手,在刚刚消失的那片空气里做了个抓取的动作,从那里凭空拿出一个急救包。 这是我的术式。 但它本质还是那口“棺材”。 只不过我在发现棺材升级后可以无需召唤支持直接隔空取物时,就一直将它当做方便的随身空间使用了(好像有点中二)。 只是这个空间有点小,就一个棺材的内容量。 里面除了放了一套干净的备用制服外,就是被子枕头,雨伞零食,还有这个用来应急的急救包。 虽然自己基本上祓除任务都是无伤,但难免会遇上些被诅咒袭击到的普通人,也因此我的包扎技术还算不错。 迅速将毛绒绒生物的腿伤处理好后,我揉了揉两只绕在我脚踝边蹭蹭的这两只,便打算起身离开。 费了点时间,硝子跟夏油他们应该等急了吧?得快一点回去才行。 “嗯?” 可是,当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竟是不知道何时起了一阵浓雾。 雾的蔓延速度十分诡异。 短短愣神的功夫,眼前的能见度一下子降低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咒灵? 我警戒起来,同时往虚空中的棺材里又抓出一把符,环顾四周,随时准备着应对着从这浓雾组成的帷幕中窜出来对我发动攻击的敌人。 “……” 就这么僵持了十来秒,周遭依旧毫无动静。 ! 不对。 察觉到某个异状,我瞬间扩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周围的雾气,怎么开始变色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整片浓雾便已是愈发接近诡异的鲜红,就好像什么大型猛兽的鲜血浸润了这片雾之海一般,阴森又恐怖,是有不祥发生的前兆。 意识到不对我立刻高声呼喊了一下硝子还有五条夏油他们的名字。 没人回应。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明明我绝对没有跑出多远的距离的。 这种程度他们应当是听得见的。 要是只是雾中暂时和大部队走失也就算了。 更糟糕的是,这个时候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我的手上猛然一空,惊讶地低头看去,刚刚还攥在手里用来的符纸不知为何猛然消失。 怎么回事? 心下一慌。 我条件反射在身上摸索一下。 没有摸到。 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我赶紧伸向空中抓了一把,还好捞到了想要的备用衣物包。 里面装着我备用的干燥制服。 除此之外先前放进去的陷阱绳也被一同带了出来。 但是当我再想伸手,拿出更多,便行不通了。 我发现我和我术式中的棺材失去了【链接】,那种感觉很奇怪,但我就是知道我已经无法再召唤出它了。 怎么……会这样? 是这片雾的原因吗? 果然——不祥的韵感应验了。 尝试实际性召唤了下,棺材弄不出来…… 不仅如此,我的其他术式…… 我又试了试傀儡术,穿着鲜红嫁衣的傀儡人的确现身了一瞬。 但还没等我对之进行操控,她的身形立马消失。 绣花鞋、纸猫猫、纸手机也是一样。 全都是刚一出现就立刻消失。 像是有个体意识的纸童女、纸童男、鬼新娘跟黑白无常那些,他们根本就无法叫出! 连和这些人之前我之前一直感受到的丝缕联系也彻底切断。 我的术式居然被屏蔽了,一个都不能用了? “…………” 怎么办? 只有我一个人了……好可怕。 用力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强行冷静。 不行,不能因为不能使用术式就乱了分寸。 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时候,起码并没有野兽的气息又或者其他杀气。 四下又确认了下,起雾后那两个小家伙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我都怀疑那可能是咒灵又什么诅咒师将我引到这边来的陷阱。 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我在能见度的环境下摸索着前进。 虽然是凭借记忆顺着来时方向走的,但是人在看不见情况下根本无法维持直线,我想我最后的距离肯定是偏了。 一路走一路喊,始终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应,也找不到那条小溪,我开始有点口渴了,之前也没吃那俩dk捣鼓烤出来的烤鱼,有些饿。 于是最后选择保持体力,也怕真招来什么,也就不再出声。 还有一个问题是,我现在身上穿着湿透的泳衣,虽然是夏天体温也下降得厉害。 看了下周围,反正雾气那么大,就算光着身子应该也没有人看到。 于是迅速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换上了当初从棺材里最后抢救出来的备用制服。 换好衣服后我继续前进。 比较幸运的是,一路走到后来,周围的雾居然开始变薄了。 虽然没有完全散去,但能见度高了不少,甚至我还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名穿着简陋薄衫的老人,整张脸遍布褶子,人看起来又干枯又瘦小。 是这附近的村民吗? 我立刻跑过去,对方这时也刚好一抬头看到我。 “老爷爷,我迷路了,请问……” 刚想要问路,可不知怎的脑内突兀响起了一个衰老的声音—— 【外地人?这种时候来休水么……算了,为了避免麻烦就把他在这里杀掉好了】 我的脚步猛然一顿。 刚刚那是……什么? 谁的声音? 眼前这个老人吗? 杀掉……他要杀了我? 正当我内心极为动摇之时,面前那个苍老的老人已是微笑地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过去,嘴里一面说着“来、来。” 声音和刚刚在我脑内响起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个,真的是他的内心活动没错? 抛开我突然能够听到这名老者的心声不谈,这种情况,换作是以前我早就害怕地跑掉了。 但是现在的我脑回路是:如果对方真的是个潜伏在树林里见人就杀的无差别杀人魔,那么我应该在他杀掉更多无辜路人前把他除掉。 我握了握背后藏住的那捆麻绳,表面上却装作一脸懵懂无知地乖乖跟上了老人。 总之,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不可思议的是我后来一直被他带到了一个类似于石窖的地方。 原本我都已经做好了对方要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和我进行力量对抗,结果没想到他不知从哪个地方翻出来一块面包和一碗无色的液体,递给我,相当慈祥地说“吃、吃”,“喝、喝”。 我表现得毫无破绽,接过他递来的食物嘴里说着“谢谢爷爷,我刚好很饿”,一面读取他的内心活动。 【水里加了可以使人立即毒发的乌头,这样一来也就解决干净了吧,要趁着天黑之前把尸体扔到河里才行】 原来是水里有问题。 也是。 面包看起来是从小卖部买来的,包装都没撕开,甚至还在保质期以内。 那就让他放松警惕,先吃面包好了,还好我也是真有点饿了。 由于已经习惯了在外任务快速进食的节奏,我两口就吞下了那只巴掌大小的面包,在老人的注视下佯装端起那碗掺了毒药的清水,自然地朝嘴唇边送去。 然而—— 【哗---】 我猛然发难反手一扬,将碗中的液体对着坐我旁边的消瘦老人脸上尽数泼去。 “啊!啊啊……” 痛苦的声音从他那干枯的身体发出,老者捂着浸入毒水的瞳孔,似乎被刺激到了捂住眼睛哀声连叫。 立刻借机上前补他几拳,又一个扫堂腿将他整个人踢倒在地,手脚麻利便用了带过来的绳子将人绑紧捆实。 用的是方才硝子教我的捆法,果然很牢固,他完全无法动弹。 …… 接下来就是儿童不宜的审问时间,当然是指暴力程度上。 我从对方嘴里得知这里是休水村,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皿永川下的一处石窖,往上出去就能到达休水村落,休水村沿着山道再往上便是上藤良。 上藤良我知道,五条悟之前和我简单提过。 因为这次我们过来所居住的五条分家便位于上藤良隔壁,隔得有一段距离但也不是很远。 奇怪的是就算是隔壁,五条分家距离这边也有好几些个公里的距离,光靠走路是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就跑到这里来的。 算了。 现在纠结为什么会被移到这里也没用,反正知道路了,只要走出去再想办法搭上车就行。 或者看看休水村中有没有用来联络外界的电话,反正我们班每一个人的手机号我都背下来了,到时候就叫他们开咒灵过来接我就行。 打定主意后接下来就是这个老人的事。 由于我在对话中已经用了些手段,确认过脑海里时不时冒出的声音就是对方的心声没错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突然可以读心的,这个以后再想),此外,也在无意中得知这人年轻时候杀过20来人,是个在逃的杀人犯。 知道这点后我更不可能对他仁慈。 想了想,将那只已经没有水的碗砸到地上打碎,用一块最大的碎片直接割开老人的手腕动脉,看着他的鲜血喷射而出,并借此威胁他告诉我去往休水村的正确路线。 “最好快点,”我笑眯眯,不打算和他废话,“我可不敢保证你的血会不会在接受急救前就全部流光哦,老爷爷。”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地道的另一头直接就连着村子,只要顺着道一直钻到尽头往上爬就可以了。 得知这个情报后他也就没用了,我抬手刚打算对着哀求连连的他脖颈上也来上一刀直接了结他的生命。 想了想又怕万一读心术的情报不准,我还是担心有可能只是我幻想出来幻听的冤枉了这个老人。 于是我走到他刚刚拿起来给我倒水的那个壶旁,将里面剩下的水直接强行灌进了他的嘴中。 不出多时,对方果然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再无了动静。 果然有毒。 他那个时候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也罢。 这样一来我也无需有什么心理负担了,算他自食恶果吧。 解决完这个老人后我便顺利爬上石窖,一路摸索找到了休水村。 可是事情果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只要找到山路就能顺利出去。 ——我遇到了鬼打墙。 无论我多少次企图从休水唯一的出口往外走,也还是会再一次回到这片浓雾弥漫的村落。 我果然被困住了,而出去的方法很有可能是消灭掉造成这种情况的术式持有者,又或者…… 满足ta某个破局的要求。 对方是谁?想要我做什么?这点我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总是在外面瞎晃也不是个事儿,因为时间显然还是流动的,天色也要黑了,我必须暂且找到一个地方落脚才行。 走回村庄。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雾了大家都回去了,现在每家每户都紧闭着房门,外头没有一个人。 随便找了一户人家敲门,敲好久门才被打开一条缝,里面冒出来一对暗红色的眼睛。 或许认出了我不是村里人,那对眼睛很明显地扩大了一下像是表示惊异。 “那个……我是迷路到这里来的,可不可以收留我一个晚上?” 我打量着那对颜色有些特殊的瞳孔,尝试着这样请求道。 村里人一般都很淳朴,仅仅是这样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是对方却露出了很为难的神色,不仅如此,眼睛里还有深深的疑惑。 “非常不好意思,恐怕不行……” 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孩的村民语气十分抱歉地说道,同时她也这时也将门又拉大一些,露出了她全部的身影。 那是一个套着绿色兜帽开衫、牛仔短裤的少女,暗红的瞳孔,青蓝色的头发,叫我有些慌的是她的发型有那么点像我妻由乃…… 糟糕。 我是不是敲错门了?我这么不由地想。 “我们这段时间家里不可以收留外人,如果你真的想要留下来的话,我们楼上应该还有一间空出来的宿舍。” 对方道。 我有些疑惑。 不可以收留外人,但是又要给我安排一间宿舍,这是个什么规矩? “怎么了?千枝姐?” 正在我露出困惑的表情还没说出下句话时,身后有道少年的嗓音响起。 我回头,看到个学生模样打扮穿着制服的少男少女结伴地站成一排出现在那。 最前面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的少年瞅着斯斯文文,戴一副眼镜,见我回头有些惊讶地微睁大了眼睛。 “这位是……?” 显然他似乎也对我这个外来分子感到非常惊讶。 难道这个村平常很少有外地人进来?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那么意外的样子,太违和了。 “啊,小泰,你来得正好,我正头疼呢,”被换作是“千枝姐”的少女捂了捂额,对几人解释: “这孩子似乎是迷路到这里来了,不管怎么说,今晚先让她住在那间房吧,由你们带她过去,趁天黑之前……对了,记得要告诉她物忌的事情。” 被交代完后,戴着眼睛的少年神情严肃地又看了我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又转向我,对我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外乡人是吧?我是织布泰长,接下来你就跟我们过来,可以吗?” 虽然这几人之间半遮不掩的对话让我隐约嗅到了某些违和,但眼下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也只能这样了。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 之后,我便和着人高中生打扮的村民,一起前往了那间所谓的空余下来的学生宿舍。 一路上另一个穿着制服身材有些小巧的男生,看起来比较活泼,一个劲地就在我旁边好奇地打量。 “噢,姐姐,你是城里来的吗?” 见被我发现转头看来,他也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而是直接开口主动与我搭话。 “唔,算是吧……” “真好啊你这身是制服吧?真是好好看啊。” “是制服,谢谢。” “你也长得好好看哦,像山妖精一样,还挑这种时候出现,该不会真的是从哪里来的山妖精小姐吧?” 呃……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像好话,但是我可以感觉他好像没有恶意。 “望仔!” 这时人组中,之前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女生抬高声音提醒了下。 “知道啦知道啦抱歉抱歉,漂亮的城里姐姐!”叫做望仔的男生这才噘着嘴,向我俏皮地道了个歉,“因为我脑子有问题所以不太会说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这话我没法接…… 只好尴尬地保持微笑。 看来奇怪的好像不仅仅只有这个村子。 “抱歉,你不要放在心上,这家伙叫做‘酿田近望’,他就这个性格,”或许是见我为难的样子,织布泰长苦笑着接过了话头,随后又向我简单介绍了另一人,“对了,她是卷岛春。” “……你好。” 卷岛春小声说着向我点点头。 我看到她明显一副不太敢正眼看我的样子,除此之外双颊还有少许红晕。 应该是个比较害羞的性格。 “你们好,我叫万俟琪。”我这时也才想起自己还未自报姓名,赶紧说,“起雾之后迷路到了这里,你们能够收留我实在太感谢了。” 而似乎是我提到了“起雾”这个关键词,他们个的脸色各自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请问……”我试探性地开口,“是哪里有问题吗?” 违和感已经浓重到无法忽视,而且我听到他们提到过好几次“这个时候”了。 “这个时候”究竟是哪个时候? “那个,是这样的……”织布泰长迟疑地开口。 接下来他便向我解释了,有关这个村落,一旦起雾便一定会死人的传说。 并且在起雾这段时间,村民们需要完成守禊(洗净身体)、物忌(一个人闭门不出)、梦枕(一觉睡到天亮)个规则,否则第二天便会被污染而死。 交代完那些听起来像是迷信的奇怪规矩后,个人便将我带到那间空出来的宿舍,急匆匆地自己回去了。 虽然他们说的那些非常玄乎,但对于作为咒术师的我来说,第一时间就只能想到咒灵作祟这事。 而一旦出门就会被污染而死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被夜间游荡的咒灵弄死。 怎么办……所以我今天晚上要不要出门? 若是和之前一样还能使用术式的话就不必纠结这种问题了,可惜现在因为不明状况我的术式失效了,自己也被困在了这里。 出去的方法尚不得知。 …… 只是,我没犹豫多久,最后还是决定晚上出门。 说实话我有赌的成分,赌如果真遇到咒灵危机时刻自己的术式会不会重新恢复。 况且我也不相信咒灵这种东西因为你洗干净了躲屋子里就不进来找你,还是觉得稍微出去调查一下。 …… 天色很快暗了。 我来到外边,找到一个隐蔽的草丛,整个身体严实藏入,就像这样一直等待着咒灵的出现。 54. 晋江独发54 走马灯×一周目速通×房……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声远远的吠叫声中猛然惊醒。 意识寻思回笼,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就这么在外边睡着了! 这很奇怪,明明我神经相当紧绷,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 不过很快我便来不及思考这些了,因为我很明显察觉到了浓雾中离我越来越近的野兽的味道,黑暗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靠着灵敏的嗅觉寻着我的气味正飞奔而来。 “呜…” 那种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属于兽类低沉而危险的声音。 是狗吗?还是狼? 看不清,只本能地感觉危机的到来,顺势朝着将我庇护的灌木丛外一滚。 【唰!——】 五六条矫健的影子从黑夜中闪出,对我方才所趴的地方作出了猛烈的啃咬。 ……被骗了。 根本就不是咒灵,而是不知为何聚集过来的发狂似的狗群。 六条?七条? 不,根本不止。 浓雾之中似乎全都是这样发着狂的狗群。 “嗷!” “嗷呜!” 幸好来之前以防万一找了一下村子里放农具的地方,我拿着一柄长度管够的锄头对着那些扑来的身影就是一通毫不留情地挥舞。 听到凄厉的惨叫和应声倒地的闷响,五只、六只、七……不,或许情况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 浓雾中并非单单仅有那么十来条,足以达到上百数不清的狂犬一个接一个地袭来,很快我便招架不住变得只有向着宿舍夺路而逃的份了。 见鬼,情况比我想象得还要棘手。 最后我躲避着尽数跟来的狂犬,一路跑到之前被我找到农具的茅屋,“砰”一声将门死死关上。 “砰砰砰砰!” 不断有接二连三的撞击声猛烈地发出,我抵住那只隔绝了外界与室内的大门,觉得这脆弱的门板被用暴力冲破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太绝望了。 我不会就这么死在这群狗的嘴里吗? 这要是被五条悟他们知道去了,岂不会笑死我? 趁着房门还能抵御一段时间的功夫,我赶紧找了个边上的农具作为门栓卡死了大门。 走近里屋查找看看有没有新的称手武器。 之前的锄头在砍死低三十六只狗的时候便已经报废被我遗弃了。 我迅速走到盛放锋利农具的地方,镰刀、斧头、木犁、铁铡、铡刀……感觉都不是能坚持很久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的视线忽然转向角落里一个很不起眼的存在。 那个用小巧白色瓷瓶装住的……是酒吗? 不知为何我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高专那时喝醉之后,在男寝里失去意识并莫名其妙觉醒了棺材术式的事情。 其实那之后我也曾想过,酒精是不是也和对催发术式有一定的关系…又或者会产生一定帮助? 毕竟老白干还可以帮柯南对抗a药暂时变大呢,虽然我这个没啥科学依据,但是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从小幸运女神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随着最后一丝防线也被打破,狗群踩着终于被他们撞得破碎的门板冲入屋内,我也一口气喝下了那瓶散发着浓郁酒香的瓶中烈酒。 之后我又坚持着用着农具杀了十几来条狗,奇怪的是,脑袋除了身体接受了酒精之后而产生的亢奋和情绪高涨,并没有任何醉意的感觉。 这里果然不是我所认知的现实,若是换在现实我喝那么烈的酒早就一杯倒了。 而事实证明我确实赌对了,看来这回我也非常幸运。 就在一只狗终于寻到我的破绽猛地朝我面门扑来、眼看着要用那大张着露出獠牙的嘴将我的脸咬得血肉模糊之前,周遭的时间在这一刻猛然静止了。 接下来,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延伸出去的、长条像是相机胶卷一样的东西。 定睛看去,胶卷的上边一帧一帧小小的画面显示的正是方才我与狗群战斗的全部场面。 而在停落在我眼前那部分画面的右侧,胶卷上的内容则是我被狗群咬伤、留着血死去的景象。 像是一张cg。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展现在我眼前、实体化的走马灯。 毋容置疑这是新的术式。 我赌成功了! 幸运女神这次也到底还是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看着眼前这个走马灯术式(暂且就这么叫吧),研究了一下使用方法。 尝试像滑动进度条一样拉动它,手指点击前一些的时间画面。 果然如同设想一般,我,如同读档重来过的游戏角色,整个人跳到了手指所指示的那个时间点上。 便运用着这个手段找准狗群的分布和攻击轨迹,反复来了好几个周目企图将他们全部杀死。 可惜每一次都已失败告终,我知道这条线以我现在仅有这一个回溯大法的术式状况强硬通关是无法做到的了。 甚至连安全突破重围回到安全的宿舍也做不到(狗群也太多了!) 于是我放弃了今夜直接对抗狗群的做法,直接将时间拉到我出门之前。 =拉回到自己重新作出“出门”还是“不出门”的选项。 这一回我选择了“不出门”,决定走另一条支线。 心里想着,就算不出门,我在里面观察情况总行吧? 这么多疯狗偏偏在夜晚一下子出现,我都怀疑是人为的。 想要观察一下到底是谁将这些狗群特意放到这里来的。 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是,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论晚上我如何打起精神,总会在中半途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运用术式反复回溯尝试的结果也是一样。 我不相信这是自身的问题,毕竟我和五条夏油还有硝子,也不是没有混迹在一起通宵打一晚上游戏的经历。 对于咒术师来说,只是一两天不睡觉根本不在话下。 那么这个状况只有可能是术式……又或者也是人为所致? 又尝试了几遍,还是老样子,算了,我暂时不管了,等到第二天再想想办法吧。 最起码今日的收获是:我得知了酒精可以对我身上屏蔽的术式有所帮助,那么明天白天再找找有没有更多的酒吧。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一股骚动惊醒了。 打开门刚好见到神色惊恐正打算敲门叫我出去的卷岛春。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细听了一下,“外面好像很吵的样子?” “狗……”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子不安地说,握紧了身上水壶的垮带,“死掉了好多狗,外面全都是他们堆积起来的尸体,村里叫我们全部人过去集合。” “嗳?……我也要吗?”我有点懵逼。 以及心底已经开始考量。 狗群的尸体? 是昨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些狗吗? 明明有着杀也杀不完的数量,结果今天居然全部被什么人杀死了吗? 不管怎么样,和着卷岛春一起先出了学生宿舍,中间和同样住在这边的织布泰长跟酿田近望会和,我们最后一同看到了被村民们以紧张气氛围绕起来的、堆砌成小山高的狗群的肉块。 “呕……呜!” 见这刺激的场景,卷岛春当场就吐出来了,织布泰长连忙走过去拍着她的背,表情严肃地将他带远了些。 我扫视一圈昨天没见过的村民。 有一个扛着□□神情写满肃穆跟凶悍的老爷爷,看起来很健壮的样子,敞开的汗衫里清晰可见八块腹肌,瞅着像一拳可以打死我的程度。 另一名老人是个头发全白的老婆婆,身体佝偻着,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感觉,只不过闭着眼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似乎在寻求神明庇佑。 再来是一个青壮年,是那种很朴实的标准种地人大汉,身体也很壮个头也大,头上绑着头巾,整个人的气场比起下田耕地貌似也挺适合揍人打拳的。 这还真是一个人才济济的村子。 本能地往不起眼的地方缩了缩,心知现在我没有可以用来战斗的术式就是个战五渣……自然是不想被这些人注意还是怂一点躲得越远越好。 可是我这么个举动,好像偏偏吸引了在场某个人的注意。 “万俟姐姐,你怎么好像看到尸体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啊?” 是那个麻烦小子酿田近望,他突然从我身后冷不防就这么向我发问。 音量一点也没控制,导致原本还没发现我的那群村里人此时一个个瞪大眼睛朝我看来。 “这……这孩子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到村子里来的?” 那个戴头巾的大叔看到我,瞪大眼睛率先问,两个老人也一脸警惕又严厉地打量着我。 “这孩子是迷路到这里来的啦。” 昨天晚上见过一面的千枝实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或许她一直都在,只是雾太大我没有看清),替我解释了一句。 “小姑娘是从哪个地方过来的?”不知为何,健壮的老爷爷很奇怪地像是特意确认了下,“皿永还是上藤良?” 千枝实惊恐地望了我一眼,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只是她很快被那个老人一把拦下。 我有些不明所以,这个问题好像很重要,不过也无所谓了,我有回溯的术式,回答错了再掉转回去就好了。 于是我率先尝试回答了:“皿永,是从皿永那条河上来的。” 啊啊…… 这个是错误答案吗? 因为我这么回答后全村人(特别是老人),都用着如临大敌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他们全员后退了一步。 当然也有没退后的,就是千枝实和那几个高中生。 “姐姐,我们村子里有将从皿永那边过来的人视为不详‘黄泉人’的习惯哦?你应该回答‘上藤良’的。”酿田近望在旁边提醒我,一副乐子人的口吻。 好吧。 原来是这么个迷信的讲法。 不过“黄泉人”是什么?从黄泉过来的……已经死掉的人么? 舍弃掉这pa,果断召唤出走马灯将时间调回到回答问题前,这一回我按照酿田近望的友情提示说了“上藤良”。 这会儿大家倒是并没有之前那么警惕了,只是略皱了眉,嘴里嘟哝着还是“居然这种时候迷路到这里来么……”看起来顾虑还是没有打消的样子。 “那个……” 因为实在太好奇他们口中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了,我于是在被一脸严肃的大部队带去食堂吃饭时,询问了走在我旁边的千枝实。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困难,总之你等一下就会知道了。” 她只是这么说着,然后看了我好几眼,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在考量什么。 胡乱对付了一顿并不算美味的早饭后,村里的人便集合到了一处类似于集会堂的地方。 除了之前遇到的老爷爷(卷岛宽造-卷岛春的爷爷,但看起来爷孙俩不亲近的样子)、老奶奶(山胁多惠)和大叔(室匠),还有就是试探遇到的做饭阿姨(织布香织-织布泰长的母亲)、一个看起来不良的刺头少年(织布义次-织布泰长的弟弟),还有就是之后出现的一男一女,能里清之介(四眼痩男)和回末李花子(白毛巫女)了。 然后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被村里的老人惊讶地告知了起雾并实行物忌后的第二天,必须举办黄泉忌之宴的事实。 所谓黄泉忌之宴,也就是真人版狼人杀。 白天指认用吊死的方法杀死一名可能是“狼”的人选,夜晚狼也会进行杀人,除了这两种方法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额外杀人,否则会被“污染”而死。 这期间也要一直遵循物忌的规则(天黑前一人待在房间睡觉),宴会一直举行到人类将所有的“狼”投票票出去吊死人类阵营获胜,或者狼杀光所有的人类,狼阵营获胜这样子。 怎么说,面对这一重磅消息,用那个词来形容比较贴切…… 那就是——话音一落,大家全都炸了。 看来所有人虽然知道起雾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大部分人没有听过这种荒诞的规矩。 其实我也炸了。 并且开始思考这个真人版狼人杀是本身就是这个村子的陋习,还是将我困在这里的幕后黑手所刻意安排的…… 目的就是为了看大家自相残杀,如同古罗马的贵族围观斗兽们互相厮杀取乐跟打发时间。 虽然集会的场面很混乱,但大家还是决定第一天并不投票杀人,看看今晚狼会不会真杀人第二天再做决定。 初次之外,除了狼以外,众人在讨论中又得知了人类中还有加护者这一身份—— 加护者蛇:每天晚上可以查验一个人身份。(相当于预言家) 加护者蜘蛛:每天晚上可以守护一个人不被狼杀死。(相当于守卫) 加护者乌鸦:每天晚上可以得知前一天被票死的人身份。(这个在我在国内所玩过的狼人杀中没有对应角色,因为规则是被投票而死的人没有身份牌,无法当场检验是狼还是人) 加护者猿猴:人类中一共有两个猴,除了互相知道对方是猴子以外没有其他能力。(作用大概是互相给对方作证是人类,排除嫌疑,不保证会不会有两只狼假装的状况) 而至于大家是如何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说是一大早起来掀开衣服看自己肚子上的文字就能知道。 因为这个我还在散会后刻意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居然是可以守护人的蜘蛛,看来我运气一向不错。 根据肚子上血迹的提示,我用水很快擦掉了痕迹,之后我又偷偷跑出去再次尝试了一遍从村子离开,想碰碰运气,结果果不其然再一次遇到了鬼打墙。 好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真人狼人杀是怎么回事,所以现在我必须被按头玩这个游戏,并且可能是人类阵营玩赢了才能出去是吧? 呵。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你觉得我这个智商,像是能玩得转狼人杀的样子吗? 我自己都觉得不像。 所以我果断选择作弊。 利用回溯的术式,将时间重新拉回到我和卷岛春一起与两个男子高中生会面的时期。 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和我一样,不知道肚子上已经被画了标记的事情,所以和往常一样应该都没刻意检查肚子消除痕迹。 我于是仗着可以重来立刻伸出了罪恶的手,将所有人衣服全部掀了个遍,观察上面的图案。 “噫呀!在做什么呀!”←卷 “哇啊!万万万万俟小姐??”←泰 “噢噢,你们城里人都那么大胆吗?好耶!”←望 虽然三个人的反应各有不同,但我还是确认过了想要的答案。 卷岛春是蛇的加护者,织布泰长和酿田近望则是猿猴,这里没有狼,看来是可以放心合作也没有问题的对象。 确认过这点后不顾羞红着面颊的少年少女和那个乐子人,我立刻发动了术式回到了更加前一些的时间。 找到村里的其他人,冒着被打死的风险用找到的农具打破挨家挨户的窗子,潜入进去掀开衣服一一确认过了全村人的肚子。 这期间花费了多少周目姑且不计,总之我是搞清楚了所有人的身份。 重开这个周目后直接和确认是好人身份的泰长等三人高中生合作。 好在织布泰长和酿田近望的智商都很高的样子,接下来就是信任度的问题。 我将所有人的身份全部告知于他。 最开始三人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在之后几天,陆陆续续有人类被狼夜晚杀死后,他们还是想办法验证并相信了我给出的答案。 最后我们想办法将正确的狼全都投了出去,确保了人类阵营的胜利。 可是不知是不是这次的游戏过于顺利,幕后黑手没有尽兴。 在我们票死所有的狼、人类阵营还剩大半的状况下,我不仅还是没能打破鬼打墙离开这个奇怪的村庄,反而被强行投掷到了二周目的游戏当中。 这次的回溯我能很清楚地确认,并不是我术式所造成的。 我是直接被投放到了一处山路上,并且这个时间点并未起雾。 除此之外,走马灯上标注的日期提前了,且缺失了之前我与高中生组合带领人类阵营胜利的画面。 那段剧情的存在被什么人直接抹消了。 也就是说,我进入到了一个之前存档全都作废的,另一条平行的重启周目。 看来要想其它办法了,还真是麻烦。 而就在我一面寻找着出路,一面苦恼于这个状况到底怎么破关才行时,从一颗树后拐出来的我直接遇上了一个恰巧也看起来在找路的男人。 “啊!” “哇!” 我们两个各自都将彼此吓了一跳。 不过也只是各退一步的程度,很快就都冷静下来。 我打量起面前我一周目并没见过的这人,对方也默默打量起我。 那似乎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棕色瞳孔,茶色的头发应该是染过的,有些轻浮的长相,穿着白灰色的t恤和牛仔裤,外头罩了件酱色的皮夹克。 看起来就很骚包不像好人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对看有点尴尬,还是对方微笑着先一步开口: “我刚刚还在想森林里迷路的小猫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遇到了你,真是吓一跳。” 我:“……” 呆住。 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我确认地又重新问了遍。 “唉多(えっと),没什么,”男人像是打算随意揭过这一话题,他讪笑地挠了挠脸,“是我自言自语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奇怪的样子。 而这时,脑海里忽而又传出了对方的声音,像“那时”一样。 【糟糕,太可爱了……以至于一不小心把心声都讲出来了】 【啊啊,呆呆看过来的样子果然也好可爱,是那种属性绝对是那种属性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年,要尝试旁敲侧击问一下吗?如果真的成年了我可能会直接下手也说不定】 是一周目时候的那种感觉…… 可以直接听取别人的内心,不过奇怪的是自从把那个杀人狂老人噶掉后,我一周目时候就再没能听到其他人的心声了。 难道是每回只能听取某个指定人物的心声,比如—— “只能听到新周目开始时第一个见到的人”什么的? “那个,你也是在附近旅游的外地人吗?我看你的装束好像不是这边的?” 在我思考着“读心术”的条件之时,面前的轻浮男再度搭话了。 “是,我迷路了,”我还是用了之前的说法,露出很苦恼的表情,“正在寻找附近的村落,想要看看有没有电话线联系上熟人过来接我一类的。” “原来如此,我也是差不多的状况,摩托车突然罢工了真是相当苦恼啊,”茶发男人立刻苦笑着说,“不如我们一起吧?刚好有个照应。” 【还真是迷路的小猫啊……越看越可爱了怎么办,不如现在就求婚吧?】 我:……这个男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读心术也会有错误吗? 还是说他真的就和外表一样内在也非常轻浮? “好啊,”不过因为是一周目没见过的人物,我担心是什么对剧情有所突破的关键人物,还是同意了和他的同行,“那我们一起吧。” 【yes!】 “那真是太好了,”对方笑着说,并开始介绍自己,“唉多,我叫房石阳明,房屋的房,石头的石,王阳明的阳明,小猫……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是假名就是啦】←心声 好家伙。 居然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的就想到求婚的事情? 绝对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只会满嘴跑火车的绝世渣男吧! 既然如此,我也报假名好了。 “好的,房石先生,”于是我保持和善微笑,“我叫【姑奶奶】,这个是华国语,所以你读起来会感觉有些绕口,也可能有一点点奇怪。” “gu-nai-nai么?”房石阳明认真地重复了遍,“确实有些绕口呢,不过我记下了,怪不得姑奶奶长得那么好看,原来是华国女孩子。” 他也露出毫无破绽的微笑。 哼,嘴倒还挺甜的。 不过这点让我更加坐实了对方不是什么正经人的事实。 只是房石阳明(假名)不正经归不正经,但外表还是表现得相当绅士的。 他会抬手帮我剥开眼前一块挡路的树枝,道路不平时也会伸手过来示意我可以扶着他的胳膊避免跌倒。 说话好听人也幽默,还总是挂着让人根本无法生起气来的温和笑脸 再加上人也长得是偏英俊那款,若不是不晓得他内心想法满嘴谎言的个性,换一个女孩子大几率真的会不由自主爱上他吧? 什么可怕又心机的草食龙…… 就这么一路和房石阳明聊着寻找着山路,一路上我有意无意将他引到了一周目时我有印象的那个休水村地段。 而和一周目又有所不同的是,这一回我们在中半途遇上了村子里的那名少女千枝实。 【哦哦,这位也很可爱啊,千枝实小姐么?两个人是不同类型的可爱】 ……又来了又来了。 说实话我已经不想再听这个人的心声了。 花心大萝卜房石阳明 中途过程省略。 这回我们是被千枝实带到村里的,因为这时候还并没起雾,我和房石阳明都借用了这边村子里唯一的电话。 试了下,自然是打不通,我的三名同窗一个也无法联系上。 尝试出村也是遇到鬼打墙。 看来还是要玩那个真人版狼人杀游戏才行吗? 不过按照第一周目的经验,通关的条件或许并不是自己阵营获得胜利这么简单,那么只有另寻办法了。 比如,直接杀死造成轮回的罪魁祸首什么的。 完了,我痛苦抱头……这样一来是要进入柯南环节找嫌疑人对吗? 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脑子能转得起来。 干脆全部欧拉一遍好了? 这么自暴自弃地想着,我喝了一口桌前千枝实招待我们的饮料。 “呃……咳咳咳!” 我喝的那是什么啊? 好呛! “没问题吗?奶奶应该还没有成年吧?” 见我剧烈咳嗽起来,房石阳明凑过来担忧的问。 “???” 啥玩意儿?? 拜他所赐,我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咳咳咳咳!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瞪大眼见鬼似的看着他。 “……唔,果然直接叫名字还是太亲近了吗?” 房石阳明一脸无辜,马上又露出草食龙的柔和笑容: “抱歉,是我疏忽了,以后就叫你‘姑’好了,这样可以吧?” 我特么还叫你过儿呢!!! 55. 晋江独发55 通关×回现实×一个吻…… 冷静下来后我才记起自己之前给房石阳明报的名字是“姑奶奶”来着。 行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并且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拿的是啤酒,味道很奇怪,不确认,我又尝试喝了一大口。 丝毫没有醉的感觉。 我忽然灵光一闪。 想起上周目我是喝了农具房里被剩下来的酒才碰中运气觉醒术式的,那么是不是这回我只要喝足够的酒,就能…… “千枝姐!我还要再来十……不,二十罐!” 立马像是喝水一样干完手里的罐装酒,我对名为芹泽千枝实的少女如是道。 现在我和房石阳明都被带到了她家,对方在用泡面和啤酒招待我们,目前暂时就是这么个状况。 “啊哈哈,看不出万俟桑你意料之外的豪气嘛!没问题哦!正好我上一次采购屯了好多!” 像是为了回应我的豪爽,千枝实又打开了两罐黑啤,递给我。 我们彼此碰过杯后,一饮而尽。 “呜哇……这年头我遇上的女孩子都是这种画风的吗?” 吨吨吨又是十来罐啤酒下肚,我和已经有了醉态的千枝实已经在勾肩搭背地发酒疯了,只动了一罐的房石阳明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在旁边只是震惊看着。 终于在将所有的酒精全部解决完后,不胜酒力的千枝实应声倒下,房间里一时只有我和房石阳明正对而坐。 “喝了那么多,真的不要紧么?”他有些担忧地问我,“而且你好像看起来比她喝得还要猛?” 不要紧。 完全不要紧。 倒不如说我没有一点醉态的感觉,这更加坐实了我所处的目前环境只是梦境的猜测。 没有回复对方的疑问,我只是另起了一个话题,向着这个隐藏了很多秘密的男人询问道: “话说起来房石先生,你擅长推理和找出真凶吗?” “……嗳?” 【倒不如说,我的本质工作就是这个,侦探小说,平常也写过很多本了,反响倒是也很不错】 “侦探小说?那你脑子一定非常好使、接收能力也很强咯!?” 我立刻兴奋了起来。 “咦?你怎么会……?” 房石阳明讶异地看着我,脸上那种轻浮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晴不定的打量。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还不知道吧?我可不是一般的酒量很大的女孩子!”我拍拍胸口,神神秘秘地说,“我是——能够读心的酒量超大的时空轮回者!” “……你果然还是喝醉了吧?” 房石阳明露出了一脸空白的表情。 【唰——】 接下来我便用事实让对方哑口无言了。 绝对违反物理准则的火苗从我的指尖凭空冒出——实际上那是重又回到我手里的符正在发挥其效地猛烈燃烧。 我果然没有猜错。 酒精能够让我更加容易掌控身上的术式,之前不知被这里的什么东西屏蔽的能力在二十罐啤酒的催化下重又恢复了原状。 “这回可以相信我能力不一般了吧?”我对着几乎要将下巴惊到地上去的男人说,“那么就来好好听一听我的委托吧?” 我是个不喜欢动脑子的人。 于是将动脑子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可以胜任的房石阳明(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相信他) 在告知了对方一周目的真人版狼人杀的状况、还有目前自己被困在这个村落的状况后,接下来我便提出了想要他帮我破局……又或者说找到幕后黑手的请求。 虽然对方一开始还并不太信,但等到后来我们第二天真的遇上了我所“预言”的起雾后,他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荒谬的三流故事一般的经历。 “你有没有想过,晚上强制睡眠或许是因为人为?比如……像是氧化亚氮和某环四亚甲基四硝x这种混合气体,就是最理想的全身麻醉剂。” “原来如此,”我微笑,“……什么氧?” 他:“……” 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但看对面这架势我知道我这次准是找对人了。 这周目我还是被安排到了那间空余下来的学生宿舍。 作为男人的房石阳明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芹泽千枝实直接把他关在了一个茅厕里,叮嘱他要在那儿呆上一晚。 我和房石阳明老早就交换了联系方式(村子里手机没信号,我给他随便捏了一个纸手机),起雾后就靠着这个交流。 由于已经猜到这段期间会有人在我们房子附近悄悄灌入麻醉性气体,我提早便让本体潜入到了棺材中,让鬼傀儡代替我的人睡在床褥上,等待着幕后黑手的到来。 【房:奶奶你那边好了没?快点来捞捞我,我在这里要被熏得没有味觉了】 【房:奶奶你要是等不到人就应该是我猜错了,还是快点来我这儿吧,总感觉外面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静静等待过程中,纸手机里传来房石阳明的消息。 我:…… 虽然但是,还是别叫我那个了吧? 【我:你呆在里边别动,我来之前千万不要出去,外面全是狗群,一出去就会被狗咬死的!】 发出这条后我正好也等来了外边的动静。 这时不再犹豫,一下子从棺材中跳出,将互相交谈着什么准备搬动鬼傀儡的几人吓了一跳。 而他们身上像是spy一般狼头兽皮的装束也将我吓了一跳。 果然被房石阳明猜对了。 那些到了白天会浮现在肚子上的印记——即被分配到每一个身上的身份牌,都是大晚上有人潜入进来偷偷画在村民们肚子上的。 趁着大家被药物气体迷晕的时候! 【叮铃——】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战斗,我摇晃着幻铃让那些人全部陷入恍惚状态。 之后让他们在不清醒状态下交代了一切—— 真人版的狼人杀果然不是什么狼神显灵逼迫人类自相残杀,而是某个统治这块区域家族——三车家族的一个阴谋。 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精神控制封闭落后的村子里的村民,夜晚游荡的野狗全部是人为注入了狂犬病毒的疯狗,村落的各个地方也一早安排了随时监控这场荒谬狼人杀的摄像头。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立刻穿上能隐蔽行踪的绣花鞋进入到满是狗群的浓雾,找到茅厕正准备将房石阳明放出。 很不凑巧的是,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正在茅厕外鬼鬼祟祟的那位老人。 ——被我一周目杀死的二十人杀人犯老人。 我这周目都忘了他了! 这一回自然没有手软,把他身上的兽皮脱了就丢狗群里去让人自生自灭了。 之前那几个人也告诉我了,这些像是spy服的狼头兽皮的衣服可以遮蔽身上的人类气息,让狗群误以为是同伴,因此不会被他们袭击。 刚巧我之前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给房石阳明穿绣花鞋,这也解决了我一个难题了。 将对方从厕所里放出后,我便让他套上了这件兽皮,之后我们转而去跟罪魁祸首的那个神秘三车家族对峙。 据那几个被我控制的人说,今天晚上似乎我被挑选成了狼,本来是要被搬出来接受“狼神的委托(杀人)”的。 但这会儿他们的计划泡汤了,我和房石阳明直接出现、打断了那些打算伪装神的三车族人。 “尔等凡人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吧!真正的神明到底是谁!” 按照我们在茅厕前花三分钟讨论的剧本,我需要用真正的实力在这些非术师面前伪装成真神。 虽然有点羞耻……但为了唬住他们我豁出去了! 放出房石阳明在前面的虚张声势吸引眼球,我朝着天空抬手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燃烧起来的符纸。 【叮铃——】 随着漫天火光一同施展的,是幻铃特有的逼真幻术。 “那个”……用之前用过的一次“那个”的话。 一定能够唬住他们。 嘛,虽然只是用幻觉弄出来的徒有其表的仿制品,但是作为撑场子也绰绰有余了。 于是乎,在幻术的加持和我的愿望下,【红白撞煞】的诡异场景再度上演了。 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 两波诡异的单色队伍举着各自的花轿与棺材,交替而过。 “这是……这是什么……” “呜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鬼啊!!奶奶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啊啊啊啊!” “真神显灵了!” “真神愤怒了!” “呃啊啊啊啊!” 等一下。 我没有听错吧? 叫得最大声的那个怎么好像是你房石阳明啊?? 等一等!你跑掉了的话,谁来伪装我的信徒啊喂!!! …… 或许是效果实在太好了。 到了最后,所有人,包括在场的队友房石阳明也一并晕了过去。 sancheck全员大失败了属于是。 也罢。 只是,在解决了这群装神弄鬼的人后,不知为何我的身体还是没有从这个奇怪的异空间抽离出去。 明明都已经解决真凶了,有点奇怪。 “窸窸窣窣……” 就在我苦恼下一步行动并开始思考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之时,我一抬眼猛然和一个吓晕过去的少女身体上正剥离出来的黑色影子对上视线。 那名少女——似乎也是今晚被带到这里来的,被加持狼身份的村民,我记得她的名字叫做回末里花子。 但是……她身上冒出来的,那个浓烟一般不自然的蜘蛛形状的黑影又是怎么回事? 咒灵! 幕后黑手! 我的脑内一下子闪过这样的字眼。 或许破关的方法就在它的身上! “别跑!!” 我下意识冲着打算趁乱逃跑的它喊道,与此同时袖中桃木剑飞出,御剑术中的剑身顺着笔直的轨道直刺向了蜘蛛硕大的身体当中—— 【唰啦】 诅咒被刺出一个碎片般的豁口。 眼前的场景也像是被打碎的玻璃般一瞬间有了寸寸开裂的迹象。 盘踞在这个村子的“梦境”之术被彻底击碎了。 …… ………… 世界天旋地转,分离又重构。 我睁开眼。 发现自己仍就躺在救治过那两只毛绒绒生物的林子里。 但两个生物早已不见了身影。 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那是什么生物了。 貉——并不是华国所说的一丘之貉里面的那个“貉”。 霓虹的“貉”指的是“狸貉”,也就是狸猫的意思。 休水村流行的歌谣中也曾出现过它们的名字,而在它们的传说中,貉神是拥有读心的本领的。 我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体温有些过低。 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湿透的泳衣,原来一切都只是梦……但又好像不是这样。 脑袋传来的一阵阵眩晕大概是酒精的效力,而我手中所握住的那只毛绒绒很明显是蜘蛛腿的东西——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我最后祓除的那只蜘蛛咒灵的残骸。 【梦之土蜘蛛】——构建梦境的诅咒。 我在灭掉它的一瞬清楚地知晓了它的名字。 而也许是因为我“强烈想要获得它身体某部分”的愿望太过强烈,所以本该就此消散化为无物的咒灵并未完全消失,到最终还勉强保存了这么一点。 嗯,有这么点就够了。 这样一来的话夏油杰应该可以吸收掉。 这次的事件虽然不想再来第二遍了,但是土蜘蛛梦境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就这么让它白白消失掉实在可惜了。 我呼出一口气。 脑袋被浸泡在酒精里晕晕乎乎,心里却默数着时间。 27……28……29……30…… “唰啦。” 那个白色身影果然出现了。 “好慢啊,悟。” 用挡住月亮的手伸向大步朝我过来的dk,像是在抱怨又像在已经安心下来有点撒娇地道。 不难想象,在我消失……又或者说被土蜘蛛困在梦境里屏蔽的这段期间,我的同窗们肯定在附近找我。 而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先于他人一步找到。 这是没有悬念的。 “被缠上了么?你有没有事?” 带着稍高于我温度的手包裹住我伸出去的手,稍一用力,一把将我从满是草叶的地面拽起。 我顺着dk拉我的力道直接靠在他的身上,对方伸手摸了摸我后脑勺弄掉上面沾上的草屑后,这才将外套褪下来将已经冷到已经在打哆嗦的我包裹严实。 “还算ok,虽然能力上应该是特级,但是实际上并不擅长战斗所以还算好打,”感觉到温暖的包裹,我慢慢地长呼出一口气,解释道,“只是破除那个谜题一样的术式让我费了不少紧,所以说我最讨厌需要用智谋打败的诅咒了。” “平常叫你多用用脑子。”基本上了解的五条悟无奈地看起来想用手捏一下我鼻子。 被我躲开来用一个实打实的“阿嚏”回应。 “你除了冷没有什么别的事吧?”他想了想,将我往怀里圈了圈用自己的身体给我焐热取暖,又凑过来鼻尖敏感地嗅了嗅,“怎么感觉你一身酒气的?” 有酒味吗? 被他提起我才注意到,我现在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属实不好受,有点宿醉的意思了。 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口气喝了二十罐酒的感觉,但是应该也差不多,总之现在好像什么事情都想不清。 “部分在梦里做的事会相应地影响到现实吧?”我皱着眉,有些艰难地思考并解释着,“我在那个梦里喝了很多酒,所以就……对了,杰呢?” 我忽然想到必须快点找到他。 要不然我手里的咒灵残骸可能很快就随着咒灵本体的消失而消失了,到那个时候夏油杰可能就没办法搓成球然后吸收了。 可是这回五条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保持了沉默,抱住我的双手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收紧了一下。 “……悟?” 我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因为实在是有些太紧了,他好像很用力。 我略带疑惑地唤了一声他,他依旧没有回复。 “……你在闹脾气吗?” 我好像感觉出来了。 嗯,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跟某个人呆在一起呆熟之后,你会发现光是听他呼吸的频率又或者某个和平常小小不一样的点,都会敏锐地察觉对方此刻到底是心情好还是又在闹别扭了。 虽然不知道突然之间地又怎么了,但我就是可以感觉出五条悟现在这个样子不高兴。 “啊,是啊,”而他倒是意外地坦坦荡荡承认了,虽然看不到脸,但那有点含糊的声音让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此时对方是在鼓着脸颊说出这番话的,“有点不爽,总感觉你最近对那家伙也太好了,没必要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他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夏油杰,这点大概也是默契。 ……我最近对杰太好了吗? 只是担心原著剧情发生稍微有些关注他罢了。 “没必要这么计较吧?”我有点无奈,“真像是小孩子啊,悟。” “不好的是你才对吧?”谁知我的话好像让对面更加不悦了,五条悟将我松开些,一只手过来虎口张开,直接像那样箍住了我两边的脸颊,“凭什么总是那家伙得到好处,你偶尔也稍微给我一点福利啦。” 我不喜欢脸被人这么卡着,刚伸了手想抵开他,白发少年却是一下阴沉了表情,语气也变得怨怼起来: “明明刚刚急得团团转到处找你的是我才对,一开口就询问那个家伙在哪里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你的眼里就完全没看到我吗?” 呃,怎么突然那么激动的? “好吧……”深知这种时候就要顺着对方来,要不然实在太麻烦了,以他的个性还不知道要抓着我闹多久,于是我只好妥协道: “你到处找我辛苦了,是我不好,我的错,我应该考虑悟的感受的,对不起,我给你补偿好吗?” 到时候随便到百元店买他一个小挂饰打发得了,我这么想着。 可是接下来有些困惑地看到面前墨镜滑落下来的dk,盯过来蓝眼睛不知为何瘆人地发亮了起来。 “可以吗?”他像是整个人兴致勃□□来一般地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不知为何被他盯着莫名有点心慌:“……什么?” “补偿啦补偿,”五条悟咧嘴笑了,露出的是那种很不怀好意的弧度,“你说过要补偿我的吧?” 被钻空子了吗? “嗯,倒是也可以啦,”我迟疑道,“不过分的话……帮你写一个月报告这种我是不会答应的。” “不过分不过分,”不知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他猫一样狡黠地缩着脖子笑了下,然后神情又变回了严肃,眼睛像盯猎物一样盯着我,“让我亲一下,可以的吧?” “……哈?” 我以为我听错了。 又或者他又在开玩笑。 还没有作出反应,额前刘海便已经被覆上的一掌轻轻掀起,再之后凑近过来略显冰凉的唇往我额头上快速贴了一下。 是蜻蜓点水的一触。 “什……” 我被震惊到说不出话,只是像大脑短路一样瞪大眼惊愕地盯住面前似乎相当愉悦地微眯起双眸的人。 “讨厌吗?” 他冲我眨了眨被雪色睫毛包裹住的眼,神情无比坦荡。 “倒、倒也不……”我嗫嚅着,愣愣地摸了摸自己复又被额发盖住的额头,“只是觉得……好怪?” 在干嘛啊? 我一脸困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就好像偷吃糖果成功正露出像是孩童般不错情绪的dk,皱眉想了想,有点明白过来对方刚才的意思了。 “所以,悟刚才是在……向我撒娇,对吗?” 五条悟垂眸看过来,沉默地眨了眨眼。 “什么嘛,”我松了口气,心底的怪异和怀疑彻底烟消云散,“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突然之间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原来只是累了想要安慰啊?” 抬手用力搓了搓他的毛绒脑袋,我又揉了揉他一下子鼓起来的脸。 “啊啊,好火大……不过算啦,”用放弃一般的声音这么喟叹了下,五条悟将我覆上去还在不停对他脸颊□□的双手摘下来,闷闷道,“我带你回去吧,笨蛋。” 之后的一路再没有什么意外。 五条悟也和往常一样和我聊着都是平常的内容。 我又观察了一阵,才彻底打消了之前某个猛然升腾起来的不切实际的猜测。 也是,怎么可能呢?……那家伙可是那个“悟”啊。 是笨蛋来着。 而且我身上压根不存在什么闪光点吧,那种事情不可能的。 …… 唉,只能说这个平常就没一丁点距离感的家伙也太不会避嫌了吧? 要是换一个人没准就真的误会了。 他这拿谁都不当外人的烂毛病是真得改啊。 (作话有补充说明) 56. 晋江独发56 山间神社×领域×百物语…… 我和五条悟一起回到分家后,便迟迟没有等到回来的夏油杰和硝子。 “他们两个确认是去找我了没错吧?” 我有些不确认询问瘫在按摩椅上正享受着震动的白毛。 “我们回来了躺换了件衣就分头出去找了,奇怪……这个时候再怎么也该回来了?” 终于意识到不到不对的白毛dk停止了优哉游哉,坐起来神情稍稍显得有些严肃。 “嗯,我早给他们俩都发消息了,”我也担忧道,又查看了眼,把的状态。” “唔,”五条歪头思索了一秒,站起身抓了件青蓝底羽织随手披上,“走吧,出去找找。” 他示意了一下过来给我们收拾果盘的下人,立刻有一名侍女匆匆拿了件樱粉色的披肩给我披上。 虽然是夏季,山里的温度确实要比市内低上不少,我们来这边以后都无需空调,倒真是个消暑的好去处。 因为少了夏油杰,出行都不能靠方便的咒灵了,我和五条悟靠徒步在山里步行的方式寻找同窗二人的下落。 这里的路不比城市铺好的平坦,走几步就会踩到一个凹坑或者踢上一处凸起,有好几次都险些跌倒,还是五条悟拽着我后领才没让我飞出去摔个狗啃泥。 “麻烦死了,”他终于是嫌我这么十步一摔跤的太拖他后腿,停下来有点不耐烦地伸手,“手给我。” 我迟疑地观察了一下他那只从袖口里露出来一些的手心,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纤细洁白的手指,直到将他盯到浑身炸毛有些不耐烦: “喂!你究竟要看到什么时候!到底要不要牵嘛!” “啊,不是……”我立刻摆摆手,问出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那个我姑且问一下,你是没有手汗的类型吧?” 五条悟:“……” 或许不是错觉。 面前少年墨镜后头的眼神阴冷了一下,表情也扭曲着嘴角抽搐地笑了。 随后二话不说一步上前,用着超可怕的气势大手一掀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哇啊!我开玩笑的啦!”视线一阵掉转,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我连连跪滑求饶,“我其实没有那么介意的!就算你有手汗我也不嫌……好高!放我下来啦!” 非常适合五条悟的运人方式,既不是浪漫的公主抱也不是令人心安的背背上,就这样,之后的山路我整个人是像被扛麻袋一样直接被dk以扛在肩上的姿势一路前行的。 虽然这样让我磕着腹部导致肚子很不好受,不过也托他的福,接下来的路途我们行动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你确认是在这里吗?六眼看到了?” 在抵达了一间山间神社后,五条悟在一座红漆都快磨损掉光的鸟居前将我放下,我则小心翼翼向他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嗯,不过这里好像有点奇怪,”好在这时对方看起来已经没有在为手汗的事情耿耿于怀了,拧着眉神色难得有些凝重,对我叮嘱了句,“你在这儿等着先别进来,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 “你在说什么啊!”见状我急了,我一把捞住他的胳膊,阻止这人一闪身就跑没影的特技,震声,“我才不要和你分开!” 看看这废弃的神社,阴森森凉飕飕的,怎么想都不像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样子! 这个时候分头行动是要步恐怖片里主角团的后尘吗?? “……”可能是我刚刚扑过去的举止太激动了(没有办法,毕竟不久前才刚经历了土蜘蛛的事件),把五条悟都吓了一跳,墨镜也歪了。 他怪异地上下打量了我一脸,旋即不知为何有些耳根泛红地将脸别向一边,嘴上还要嘟嘟囔囔:“随便你啦,你要跟就跟紧一点!摔跤了老子可不管你!” 我“嗯嗯嗯”地狂点头,这回为了弥补我之前让他难堪的过错,还主动拉过牵上了他的手。 其实自从小学被老师要求郊游时手牵手之后,我就没有再牵过男孩子的手了。 我又是一害羞就会说烂话的性格,所以刚才我并不是真的有很在意五条悟到底会不会手出汗的,只不过有点不好意思而已。 不过这回我仔细感受了一下,dk的掌面温暖又干燥,并没有难受的濡湿感和不适,反而叫我迅速安心了下来。 “……” 突然被牵住的五条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最开始愣了一下后,便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拉着我继续往前走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好像不自觉地收紧了下,捏了捏被他完全包裹在手心里的我的手。 愣过一下,我疑惑地从崎岖的路面收回视线,抬了头去看五条悟的侧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睛依旧直视着前方在认真找路的样子……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没有在意,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不至于落后太多拖他的后腿。 像这样寻了一段后的不久我们就在神社的本殿找到了昏迷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硝子!杰!” 见到人不对劲我就直接喊了声要跑进主殿,被旁边的五条悟拉了一下。 “…什么?” 有点好奇地扭过头看他,看见dk一脸遗憾地盯着脚底。 “算了……” 这时我注意到自己的一只脚已踏入了门框内部…刚才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暂时随便进去吗? 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停住脚步,尝试着往外踏了一步。 一道屏障隔绝在我和主殿外边……出不去了! 看来五条悟方才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注意到这点的dk同样也面色凝重起来,我以略慌的目光和他大眼瞪小眼一阵,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抬脚踏了进来。 “你……!”见他这样,我心下一惊,“你干嘛也进来啊!” 明明呆在外面还有不被困住的机会,这下岂不是四个人都出不去了吗? “笨蛋,这很明显是个领域,要在外边的话可无法突破,”我被他弹了一脑瓜,对方没好气道,“而且再怎么也不能再放任你不管一次吧?” 好吧……还挺讲义气的,这人。 又幽怨地扫了他眼,摸了摸自己被弹到的脑袋。 之后我们检查了夏油杰和硝子的状况,都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意识,好在没有受伤。 他们很快便悠悠转醒了。 “五条!琪琪!这里不能进……!” 刚醒过来的家入硝子看样子焦急地正想向我们提醒些什么,只是很快意识到已经迟了,叹了口气。 我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短发,进一步询问: “硝子和杰在我们来之前遇到了什么吗?” 一旁捂着脸坐起的夏油杰缓了缓,接上话和我简单解释: “收到悟的消息准备回去后,硝子的挂饰在路上就被两个小孩子抢走了,一直追着来到这个神社,回过神来时发现已经出不去了。” 硝子的挂饰……? 该不会…… 我眨了眨眼睛,回头对上家入硝子朝我确认着点头的动作。 “是我们一起买的那个?” 太过分了! 怎么这边也是一样? 看来重要的东西果然不能随身佩戴在身上,要放进相框里裱起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之后两个dk又在屋子里捣鼓了一阵,发现不仅无法出去从内部用术式直接突破也做不到。 “你刚开始应该留在外面尝试轰一下的!”我对五条悟埋怨,“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悟你个笨蛋。” 我知道我现在是处于焦急心烦状态下很没有道理的过分指责,但是还是不由地这么说了。 “哈?怪我?要是一早这么尝试了,你不怕我连你们和这个空间一起炸掉?” 被无故埋怨的白发dk果然震怒,他走过来毫不客气看起来就要逮住我进行手头报复。 我当然不可能傻站着,果断溜到硝子背后寻找坚实靠山。 “别以为像这样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指着我一阵咬牙,然后开始围绕着面无表情的jk绕着圈追着我到处乱跑。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这么没一点紧张感……” 夏油杰的神情也似乎和硝子一样无奈。 抬手走过来不轻不重用握拳的手敲击了一下已经把挣扎个不停的我拦腰截住正要往上提溜的五条悟。 “好痛!”……后者还才抱怨了这么句,一道被取悦的孩童的笑声这时在这个空间回荡。 有点像是恐怖游戏里小鬼吓人的传统音效,“咯咯咯”的,不见其人空闻其声,弄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终于来了么?” 白发dk这时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将我重新放回地上,还伸手推着我往自己身后扒拉了一下,警惕四下环顾。 我也立刻掏出一把过来前迅速给自己画好的符纸,站着离硝子更近一些,和夏油杰一起围着她形成保护的架势。 等了一阵子,没想到小孩子的身影并没有出现,还是空有声音。 倒是一个个红通通摇曳着烛火的红色蜡烛,像是复制粘贴一般一排排刷新了出来。 我们四人同时愣住。 等再回过神视线里已是明晃晃的一片。 以我们为圆心的屋子周围竟是一瞬间围绕满了满满当当燃烧着的红色蜡烛。 我:? 这是要干什么? 面对这一说不出来的诡异氛围,我下意识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来玩吧——来玩吧——来陪我们一起玩吧——】 果然,愈发空灵诡异的4d环绕音在我们耳边响起,还夹带着一些让人不舒服的电音,我san值简直都要掉光…… 【哥哥姐姐们,快来,快来陪我们,一起玩,一起讲故事吧?】 【一人说一个鬼故事,不说完一百个不允许中止游戏哦?】 话音落下,除了我以外三个同窗都各自有了反应。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皱着眉说出了同一个词汇—— “百物语?” “那是什么?” 我举手发问。 “是我们这边的一种民间习俗啦,”家入硝子和我解释,“一般夏天的晚上小孩子们会聚集在一起,因为传说是只要点100根蜡烛,说完一个怪谈吹灭一支蜡烛,直到说完100个怪谈,吹灭全部蜡烛,妖怪就会出现……之类的” “当然大家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想在夏天用鬼故事消暑罢了,”夏油杰补充,“倒是一般情况下没有说满一百个故事也不会被允许点那么多蜡烛,你可以理解为一般孩童游玩的游戏。” 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 那不就和那个神神鬼鬼的四角游戏差不多吗? 在一个长方形的房间内4个人各自面对一个角什么的,到最后会发现做游戏的多出来一个人…… 嗯。 还真是好凉快啊,我光是稍微想一想就感觉寒毛竖起来不少。 夏天和鬼故事还真挺配。 “所以让这只咒灵(疑似)现身和破除这个领域的办法,就是我们四个聚在一起讲鬼故事?”五条悟摸着下巴总结,看样子有些不爽地撇了下嘴,“嘛,怎么说,还真是个无聊得要死的诅咒啊。”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如果说那个声源是咒灵的话,那么这个诅咒的年龄可能还不蛮大。 他/她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看起来也并不是奔着加害的目的,难道只是因为无聊想找人陪着玩? 不过就算没有恶意这样也足以致命了,如果对象是普通人的话,可能故事都没说完就已经在这个空间里被吓死又或者被饿死了。 虽然对面并没有恶意也只是是小孩子,但同情不该用在这种地方,趁着这只小咒灵没有长成气候,还是要尽快祓除掉。 既然破除领域的法子已经确定了,咒术师和诅咒也存在着一定的“契约”效应,于是暂且无法再想出其他突破手段的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围绕在阴间蜡烛旁开讲鬼故事,剩下的再随机应变。 最开始的讲述者是硝子,她简要说了个她还是国中生的某日一个人呆在解剖实验室发生的怪异事件,骨架在那个时候突然站起,解剖到一半露出肌肉纤维的人体追着她和同学跑了半个校园。 要是这么个故事放在穿越前的现实我会觉得相当恐怖,但是这个世界……嘛,果然是咒灵吧绝对是咒灵没错吧! 硝子对我们眼神投掷过去的疑问自然也表示了肯定,还表示那是她第一次得知诅咒的存在。 并且那之后便被高专发掘了。 虽然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真实事故,不过那个小孩子的声音貌似还听着满过瘾的,操着一副叫人听了很可怕的声音一个劲大呼着“好可怕”、“好刺激”,最后硝子成功吹灭了一根蜡烛。 夏油杰最开始干巴巴讲了个裂口女的怪谈,可能是因为太耳熟能详了,他讲完后吹蜡烛蜡烛居然没有熄灭。 要命,这个居然还有合格和不合格的评定标准,我们面面相觑。 看来不能用大家熟知的怪谈凑数了啊。 没法,之后夏油又只得也重新讲了个有些毛骨悚然的真实故事。 说是小时候他们家附近有个一家四口,爸爸一不小心倒车碾到了儿子的脑袋,儿子死掉后妈妈无法接受现实,于是用一个南瓜给他做了个脑袋。 从此妈妈就好像疯了,若无其事当作儿子还活着时那样,整日给他擦拭身体、王南瓜头里喂饭,让他和妹妹继续晚上睡同一张床。 可惜哥哥的南瓜头一日一日腐烂、生蛆,皮肤也像是煮烂的肉一般发脓溃烂,弄得满屋子臭气熏天蛆虫遍地。 最后忍无可忍的父亲也发了疯,他杀了母亲,选择自杀。 一家三口死了仨,最后剩下妹妹一人被好心人送去了福利院。 但是从此之后,在那样一个家中和一具尸体足足躺在一张床上并生活了几月之久的妹妹,不论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一股臭味如影随形地跟随着自己…… 她再也无法走出当年的阴影。 虽然并不是恐怖故事但我们听完后都被吓到了,夏油成功吹灭蜡烛的举止也证明这个故事通过。 我们在有些不想吃饭的毛骨悚然氛围里开始了下一个故事。 按照座位接下来到我,因为感觉讲一些普通老套的华国鬼故事很有可能也会被判定为不及格,我于是讲了个少有的、是自己亲生经历过的某段诡异经历。 小的时候,距离我们学校几站路的某处有个叫做某某广场的邪门地方。 据说很多人莫名其妙在那里跳楼,商城的内部构造也很奇怪,像是聚阴的棺材一类,还说什么风水特别不好,处于阴阳两界的出入口。 甚至班里同学还说,当初建筑工人们在施工时曾挖出过八口棺材,传言阳气比较弱的人很容易迷失并被那边的东西诱导,从而产生非常想跳楼的感觉。 大概全国的学生都有种叫做“试胆集会”的环节,主要是一群吃了饭没事做又或者作业太少的家伙,闲得无聊聚集起来,就在放学前去探索。 恰好那天我也是其中一员。 当初的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和着几个同样不怕死的小伙伴背着炸.药.包一样硕大的书包(现在想想明明作业很多)就前去探索了。 意外也是在那时发生。 那天,上到商场三四楼时,我和当时和我同班的小缘就突然想上厕所。 另外几个男生继续在外探索,我和她因为人有三急,没多想就结伴进了那一层有点鬼气森森,不知为何温度还有点低的卫生间。 飞快上完厕所出来后,我们发现厕所的门不知为何被人从外锁死了。 我们都以为是对方的恶作剧,但是听到彼此被吓哭的哭声,才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在大概只等了个一两分钟我们便被焦急找过来的父母从外边释放了。 那个时候我们原本还挺高兴,却没有想到从父母口中得知的真相叫我们如坠冰窟。 根本不是我们所体验的一两分钟,我们在外界人、在监控的视角下足足在厕所呆了三个小时。 并且这三个小时内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进入到这间厕所…… 也就是说,厕所隔间的门是莫名其妙自动上锁的。 除此之外更加细思极恐的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的这个空间与外界的时间流速存在差异! 我和小缘一致都觉得、并一口咬定只过去了几分钟,可是等我们不信邪地出来查看时,果然外边都已经是很黑的夜了。 明明我们进去之前太阳还远远未达到下山的程度。 此外,男生那边也同样出了问题。 一个班里最皮的男孩子作死地跑到前不久新闻才报道过有人跳楼的那块扶手区域往下张望,人们便看到他一开始还好好的,又笑又闹还说一点事没有,下一秒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空洞无神,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然后主动爬到了扶手上预备往下跳。 还好旁边有个坐在店里卖玉器的那老板早就觉得我们班这几个小鬼得出事,留了个心眼在旁边一直留意着盯着看。 感觉不对就立刻上前,捞了那男孩一把。 及时抓住了他的一只腿,这才把人救了上来。 之后那男孩……不,不仅是那男孩,所有的男生都发了一个星期以上的烧,神志不清,几乎丢掉一条命。 身后我和小缘去探望他们并顺便和那个险些坠楼的男生交流,才从对方口中得知当时他感觉似乎有人一直在身后推他的背,把他往楼层底下推,并且感觉脚上也有拉扯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只小手在一个劲将他往下拉。 …… 从医院回来后我和小缘还讨论了下,发现去厕所的我们反而是最幸运的。 我们是唯二没有染上莫名其妙高烧的作死者。 除了小缘晚上会做一个全脸全身是血的红裙女人微笑地转过头来告诉她,“欢迎来到某某尸场”、白天里“广场”的那个“广”字异化成“尸体”的“尸”字以外,我是真的一点事也没有,甚至睡眠质量都比从前要好,每节数学课都是倒头秒睡,再也不怕失眠。 “我看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去这种邪门的地方作死了,”小缘拉着我的手,既后怕又地欣慰地说,“不过还好你那次拉着我一起去厕所了,要不然说不定遭殃的就是我们了。”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再然后问出了一句让她瞬间瞪大眼睛的话语: “那个……那天不是你先提出要上厕所的吗?” 57. 晋江独发57 神隐×四目神×默契…… 当我讲述完这个故事后,我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皆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 硝子还好一些,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俩平常看起来蛮大胆的dk,这时居然一左一右咬着手指,双眼瞪成同龄o口o和0-0丨很没形象地全躲当中最淡定的硝子身后去了。 还一只手你推我我挤你在抢占jk身后本就不大的位置。 我看了有点哭笑不得:“你们……出息。” 这俩家伙还最强二人组呢,怎么现在看起来比我还怂。 然而,奇怪的是,在说完我的故事后,之前还一直很活跃的那只小孩咒灵的声音顷刻没了动静。 是也被我的清凉小故事吓傻了吗? “奇怪。”我咕哝着疑惑了句,还是走到剩下的蜡烛前,对准,一个伸脖子吹了口。 只是令我感到讶异的是,我只是轻轻地这么一吹,顷刻间门居然所有剩下的98根蜡烛全都依次过去一一熄灭了。 我:! 三个同窗也无比震愕地看着我,老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最后回过神来的白发dk张着嘴迟疑地说了句: “看不出来,你……肺活量那么大的吗?” 我:“……” 神他妈我肺活量大。 虽然有些迷惑,但随着所有蜡烛都熄灭之后,这个原本捆住我们无法随意出入的本殿还真解除了禁锢。 我们四人走到门框边抬脚尝试了下,果然毫无阻碍很轻易便成功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五条悟便回头,也不含糊抬手给那屋子来了一发,“轰隆”一声给夷平了。 奇怪的是,之后我们从这间门有古怪的大殿出来,不仅没有发现之前搞鬼的诅咒,反而连同参道的狛犬石像和最前端破旧的鸟居一起整个不见了。 偌大一个神社就这样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几个人皱着眉互相对视了下,又在山里找了圈都没线索,五条悟的六眼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再加上天色又很晚了,今天就只能暂且作罢。 我们再之后就坐着夏油杰的咒灵回了五条分家宅,没有精力再做其他事情,很快也便回房睡下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另一个视角,我们围在一起在蜡烛旁交谈时,有个漂浮在正殿外上半空、戴着四眼般若面具的黑发男孩在外头偷看。 他的旁边是个和他差不多个子、戴着四眼狐狸面具的白发女孩,手上还拿着一看就是我和硝子同款的那条手链款的配饰。 原本这个画面里他们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忽然下一秒两个人便被一道红色的身影笼罩。 回过头,二人便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再之后就是两块面具连同手链掉在地上,两个小孩的身影消失不见……逃掉了。 最后那只手链,被一只从喜服似的红色袖摆中伸出的苍白的手轻轻勾起。 刚觉得有些熟悉,忽然耳朵一凉,便在这时我醒了过来。 起身一转头,我看到脑袋歪向我这边熟睡的硝子,还有就是枕头上贴着我耳朵、在窗子透过来的月光下折射着闪光的手链。 喔……拿回来了。 果然是新娘子吗? 看来她又帮了我一次。 我将镂空星星形的手链拿起来,尽量静悄悄小心翼翼地将她戴到硝子从被子露出来的手腕上。 又帮她掖好把手重新放进薄被里,我就打算重新躺下入睡。 只是,察觉到有哪里不对的我猛然又翻身起来。 等一下,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俩家伙呢? 旁边两床被褥都空了,光散落着一地的棋子纸牌。 有点好奇两个人这么晚去干嘛,害怕寂寞结伴上厕所吗? 静悄悄在不弄醒硝子的情况下起来,我摸了边上的衣服小动静披上,之后留到拉门处轻轻将门打开,出了室外。 才出门便见外边居然灯火通明的样子,有点意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对屋隔着不远的和室里人影来往的,一些人干脆举着手电筒或是提着灯笼往外走动。 我好奇地走过去,随意问了个白天有印象给我们送和菓子的侍女,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白天里见到的居住在附近的五条分家的小孩子们,竟是在一夜之间门全部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的,首先是有一个母亲起夜顺便看看小孩,便发现本该躺在榻榻米上的孩子不翼而飞。 接下来她去别处寻找,一个接一个的小孩又被发现不见了踪迹,最后大家碰头一讨论,发现全宅院的孩子全都不见了。 我:? 怎么大晚上的有咒灵拿麻袋偷小孩吗? 我的脑海里闪过白天时见到的一堆白毛猫猫,心里不由臭骂了一顿那个下手的诅咒。 于是我也跟着大部队沿着庭院找了一圈,寻思着半夜同样不见了的两只dk可能也是听到消息帮忙去找了,就想暂且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和他们会和。 之前梦之土蜘蛛一事虽然暂时屏蔽了我的术式,但对方的咒术效力消失后到了晚一点时我实验了下,又都重新恢复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像五条悟类似找人神器的六眼,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间门房一间门房地打开来找过去。 五条宅实在太大,倒不指望可以一下子找到,我绕了好多圈都没看到他们,只能再多走进入六眼探测范围、祈求对面的五条悟反过来看到我。 就这么随意乱走着四处乱开门,忽然,我打开了一间门放着一面被白布蒙住的镜子、不知道用作什么的奇怪房间门。 这里的温度明显感觉比其他房间门都冷,我立刻产生某种预感,黑暗中静静等了会儿,果然听到了一声仿佛距离很远的女声。 “终于有人过来了吗?……啊!那个!请先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鬼来着!你先别急着走!” 嗯,听措辞属实是熟练到有些心疼了。 不过赶巧她遇上的是我……现在差不多已经脱敏了,大部分情况应该都不会被吓到。 “你好?”于是,我试图回应那个略显急切的女声,听声音应该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少女,我刻意放柔了声音,“请问你人在哪里呢?是镜子里边吗?” 我边说便往室内朝着那面巨大的全身镜走去。 “没错!是的!……不过好意外!你居然不怕!” 在谜之音的惊叹声里,我顺势掀开了镜子上蒙住的白布,让其露出了完全的面貌。 镜面中,一名深褐色短发齐肩、身着水手服的少女像是被关在镜子里那般出现在我眼前。 对方左侧一小缕头发被一条装饰红绳系住,看起来完全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女子生徒。 并非是血流满面长发披散的经典女鬼形象,反倒让我愣了一下。 只是很显然镜中的少女并无暇顾及其他,一见我过来,便急不可耐地贴到镜子上,很急迫地开口说道: “那个……请救救那些孩子们……拜托了……请找到山间门存在的那座神社!” 神社?要素察觉。 是指我们一年级四人白天一起误入的那个奇怪神社吗? 果然事件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那座消失的废弃不知名神社果然有问题。 “请问……” 我正要询问眼前女孩子具体的情况,谁知镜面中她的身影一晃,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虚化起来。 “来不及了!我叫真依!佐原真依!你拿着这个!应该可以顺利找到那座神社!” 在飞快地说出一连串急切的话语后,佐原真依的身影消失在了镜面中。 “喂!” 我还没从方才的信息量回过神来,就有一人从后扶着我的肩膀开始摇晃。 “喂!清醒一点!你傻掉啦?”五条悟那熟悉的欠扁声音,脸颊接下来也被拍了拍,对面很紧张道,“刚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个什么劲儿呢?怪瘆人的。” 回过头,我就对视上白毛dk皱着眉有些摸不着头脑表情的脸,夏油杰也在,一旁同样打量着我的他此刻一脸担忧的神色。 “没事吧?琪?你那个是……?” 我顺着夏油所示的方向朝自己手中看去。 不知何时我的手上多出了一个有些陈旧的红色护身符。 作为装饰的红绳和上边系住的铃铛都有些磨损了,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样子。不过很显然它被保存得很好,因为看得出非常干净,并无半点灰尘。 ……这个? 难道就是刚才镜中出现的少女“真依”说要交给我的东西? 凭借这个护身符就能找到之前我们所迷失后来又莫名消失的神秘神社? 总之我当时还是和面前俩dk说了这事。 且不出我所料,他们果然是临时出去也跟着乱成一团的宅里人找小孩的。 纵使夏油杰用咒灵带着五条悟,后者开六眼四处寻了个遍,也依旧是没找到就算是任何一个小孩的半根毛发。 他们就真的是好像被神带走一般,在这个世界上不见踪影了。 “等一下,你刚才说那个镜子里的女生叫什么?” 就在我们和着夏油杰重新召唤出来的咒灵打算拿着护身符再去山里一趟碰碰运气时,方才起拧着眉头看起来在思考些什么的五条悟忽然问道。 “佐原真依,”我说,“悟听说过附近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吗?” “你别说,我还真听过,”确认后他露出笃定表情,伸手打了个响指,“不过和你想象得有些不一样。” 我和夏油杰忙问他知道些什么。 “之前其实老子打算说来着,就是那什么,不是要讲一百个怪谈那时嘛……” 接下来,白发dk便给我们讲述了有关“真依”身上所发生的事件—— 说是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前,这一块地方还没有被五条家作为私人领地购入。 而当时盘踞在这里的村落叫做“四津村”。 村子中某一天突然走丢过一名叫做“佐原真依”的少女,她并非本地人。而是假期随同父亲一起原本来到这个村子为了祭拜亲人的。 这个女孩最起初还好好地呆在家中,她的父亲只是暂时离开了一下,回来时就怎么也找不到佐原真依了。 后来也是。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少女不知去了哪里再也没有回来,报了警将山几乎搜了个遍,依旧没有半点下落。 就好像被神隐了一般。 只是,虽然四津村确实一直以来存在和神隐有关的传说,不过被神隐的对象按道理只限于七岁以下的小孩子。 这边村子的人普遍认为,七岁之前的孩子都是神的孩子,而不是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们随时有可能被神明在某一天带走,也就是神隐。 四津村的人们信奉名为“四目神”的神明,并相信着“不被需要的孩子会被四目神带走”。 实际上,佐原真依从小就有个双胞胎哥哥。 在封建残余严重的四津村,双胞胎是被视为不详的存在,最先出生的孩子被认为是次子,次子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此佐原真依的双胞胎哥哥从小便被自己的亲生祖母带走并“处理”掉了——这在村人眼中也就被认为归还给了四目神。 不仅是他们家,其他村人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对待家中“并不需要”的孩子的。 长相怪异的、先天患病的、基因不优秀的、不被期望降生的,他们都会用四目神神社中遍地的曼莎珠华所带的毒素,给予“不被需要的孩子”正确的死亡……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四目神社内所聚集的被杀死孩子们的怨灵越聚越多,直到某天成了气候,侵蚀和污染到了神社中的四目神。” “一日比一日更加痛苦、不得不吸收死去孩子亡魂的所有怨念的四目神终于有天再也无法忍耐,在吞噬掉了那名叫做‘真依’的少女后力量变得愈加失控,直到最后彻底吞噬了信仰这座信奉着祂的四津村和全村的村民。” 五条悟面不改色地说完了最后部分的所有内容,并表示这个算是这边当地一个很久远的怪治传说了。 直到我亲口提起“佐原真依”这个名字之前,并无人知晓这个传说到底是真是假。 也没有人能够确认历史洪流中的四津村是否真正存在过。 总之听了这么多,我差不多知道了…… 这就是一个封建迷信害死人的故事! 数年前消失的佐原真依和被覆灭的村落,说不定都是由从被愚昧村民杀死的孩子们临死前身上产生的负面情绪最终集合而成的诅咒。 一开始没准根本不存在什么四目神,只是因为村民作死最后愣是搞出了这么个四目神诅咒,最后就又被这个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这些咒灵给灭掉了。 纯纯的自作自受了属于是。 “这么说,我和硝子当时遇到的那两个小孩也是咒灵一类的东西?”夏油杰摸了摸下巴,“不过长得人模人样的诅咒倒是很少见……应该还混杂了一些别的东西吧?” “有可能,”我说,“或许也可以理解为被杀死送到神社的孩子身体被四目神这个真正的诅咒影响,从而发生了生理上的改造,结果变成了死者与咒灵之间门这么个相像的东西。” “原来如此,”夏油杰也认同了我的说法,“怪不得那个时候将我们关起来却没做任何事,而只让我们聚一起玩百物语了。” ——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 他们想要和我们玩。 “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掏了掏耳朵,五条悟在虹龙背上伸了个懒腰,没什么兴趣挥了挥手,“反正都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全部消灭掉就好啦。” 说着他吊儿郎当从兜里摸出来一枚糖果,拆了丢嘴里吃了。 我和夏油杰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不忍。 纵观整个故事下来,那些无缘无故枉死的孩子是最可怜的。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明明连这个世界都没好好多看一眼,最后却要化成这样的存在,最终也只能迎来走向湮灭的结局。 不过虽然知道他们可能很多情况下并无恶意,这次造成让整个宅院孩子消失的事件也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寂寞想要找同龄人玩。 但出于对已经造成实质性危害的状况考虑,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祓除他们这一条路子可走。 唉。 虽然心里总有些堵得慌、怜悯那些孩子,但我和夏油杰都知道,此刻不是圣母的时候。 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 这种情况真的就应该向五条悟多学学。没心没肺的不用考虑那么多,只做正确的事情就好。 可是…… 事情到后来果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是说当我们乘坐着夏油杰的咒灵找去山中、佩戴着真依交给我的“钥匙”成功再一次进入到那件神隐的神社中后,在那里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田方”的男人。 他自称是四目神的侍从,并表示拒绝归还那些失去的孩子。 此外还表示如果我们执意要打破这间门神社的清净的话,那么那些孩子不仅永远不会回来,我们的朋友也将受到四目神的诅咒。 “朋友……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字眼,我和五条夏油都皱了皱眉,旋即看看彼此,半晌后露出了同等惊愕的神情。 “硝子!?” 三个人同时出声。 与此同时,田方身后的圆镜中展现出清晰的影像。 画面里是还留在居室里睡着的家入硝子。 而在对方手腕上所佩戴的手链延展出来的,赫然是一只体型庞大、全身生满血红色眼睛的扭曲怪物。 “那个手链不是当时早就已经被那两个孩子拿走了吗?”夏油杰认了出来,有些吃惊,“怎么会在……” “呜啊啊啊啊!我的锅我的锅!”我抱头痛哭,几乎要捶胸顿足,脸上全是悔恨,“是我后来路上捡到了然后顺势交还回去的!” 可恶! 当时我就应该检查一下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田方这个时候若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旋即那张可称是温和儒雅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不用自责,就算没有被你们带回去,我也会想办法找个时机重新放回到那位没有战斗能力的小姐身边的。” 我:艹。 他专挑软柿子捏的嘴脸还真是可恶啊。 “怎么办,悟?” 夏油杰这时也满脸焦急地询问挚友的意见,捧着脸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看起来都要急得嘤嘤哭了。 可谁知,五条悟却是毫不犹豫道: “既然这样就没有办法了,干脆我们就放弃那些直接孩子回去吧?” “你疯了吗?悟!”夏油杰和他激烈地争吵起来,“那些孩子可都是和你拥有血亲关系的亲人,你不管他们死活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嗳?可是硝子被吞了就没办法给自己治疗了嗳?会死哦?”被揪住衣领的五条悟撇了撇嘴,仍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嘴里道出来冷漠无情的话语,“比起不怎么来往的那些小鬼,我更倾向于我的熟人能活下来啦。” “五条悟……”我不敢置信,一时间门瞳孔地震,痛心疾首,声音激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五条悟!我看错你了!” 眼看着我们这边明显有了分歧在起内讧,那边的田方只是抱着臂挑眉注视着,一副好整以暇围观好戏的样子。 “你们那么激动做什么?”被我和夏油杰围攻的五条悟有些无奈地皱起眉,“那些孩子又不一定回不来了,这里的小鬼应该和他们玩腻了就会放走他们吧?所以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暂时回去……” “才怪咧!!” 随着白发少年最后一句大反转的话音落下,一发凝聚着燃烧般炫目蓝光的咒力弹猛然朝着正前方毫无防备的田方直接轰去。 而在他有所动作的同时,我和夏油杰的攻击也随后就到,一左一右钳制住了躲在不远处从刚才起就在蛮以为隐藏得很好暗中偷看的两名小孩。 “呜呀!” “哇啊!” 被夏油杰的咒灵与我的水猴子凝聚出来的水笼分别钳制的孩子哀叫两声,应声倒地。 摔飞了原本扣在脸上分别带着的四眼狐狸面具和四眼般若面具。 “小黑小白!” 被轰飞出去很快又被冲将上来的五条悟一把踩住,被压迫着脊椎趴匐在地面的田方神色焦急地朝那俩小孩方向确认了下,见我们暂时都没对他们作出伤害行为后,转而用怨恨的视线扭头瞪向正抬脚踩实他背部的白发少年: “你们……难道真的打算放弃你们的同伴吗?” “nonono”一脸春风得意可能还觉得自己贼帅的五条悟伸出食指对着青年频频摇晃,“看来你还搞不明白情况呢,绿毛脑袋。” 田方:“绿毛脑……” 青绿发色的青年面部一阵抽搐。 看得出他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强迫自己暂且无视掉这个古怪绰号,转而警觉地查看原本放置在自己身后一处的圆镜。 便见镜面中呈现的影像早就相较之前大变样。 畸形扭曲的怪物被一柄便携式的短刀型咒具从中贯穿,各处大小伤痕被揍得冒了黑烟。 房间门中,已经结束战斗的短发少女,一脸不爽地坐在灵都瘪了的咒灵背上,压着满肚子起床气的样子满脸不爽抽起闷烟。 指尖橘色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太小看咒术师的话,可是会吃苦头的唷?”五条悟语气怜悯,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毕竟那女人可是暴力奶妈啊!” 没错。 虽然硝子并不善长战斗,但好歹也是咒术师并且接受过训练。平常也会带着向高专申请的防身咒具备在身上,并非是真的战斗力为零。 所以——当我们看到田方背对向的那面镜中,被诅咒吵醒的短发jk一脸凶相瞪着俩黑暗中布满血丝的幽怨双眼,默默从枕头底下拿出咒具转头就是一通爆杀时——将三声“卧槽”压抑回喉咙间门的我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当场飙戏。 于是这才有了一分多钟前那假得一比的浮夸内讧。 “哈哈啊哈哈哈,逗死我了!刚才你俩也演得太夸张啦!要不是老子能耐,好几次都要笑场笑死过去我跟你讲。” 一面将已经放弃抵抗的田方用夏油杰的咒灵和两个哇哇大哭的小鬼捆在一起,五条悟一面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我们疯狂吐槽。 “倒是悟你一点也不ooc,”我给他丢一个白眼,“从头到脚一副记忆里欠打的样子,搞得我都好几次差点动真格。” “确实,”夏油杰也颔首认可,温良刀,“顺带一提,我会把你给硝子取的绰号原封不动转述给她的,悟。” “喂!!你俩不够义气啊!” 五条悟跑过来狂捶我们肩膀,炸毛嚷嚷。 58. 晋江独发58 回溯×伪神×禅院家…… 这之后不久,鬼新娘也不知从哪现身了。 她将一众被红色丝线和符纸打包捆严实的小孩暴力地丢到我们面前,便不知为何踹着手手看起来相当愧疚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后。 至于她为什么那么愧疚的原因,感觉可能是在对把硝子的那条手链拿来给我耿耿于怀。 还有一点也是怕身上过重的阴气影响到我……吗? 真是个体贴的人。 我远远朝她招了招手,大声道了谢。 并表示那条手链对于我和硝子来说非常重要,我很高兴她可以帮我找到它。 听到这鬼新娘这也好像才高兴起来,头上盖住的红盖头竟也像个旋转木马那样活泼旋转不停。 最后她身上铃音叮铃铃响了几声,似乎是提醒时间到了,转而向我鞠了个躬,血红色身形如烟雾般散去。 “喂,那个啥……这些小鬼要怎么办?” 待到鬼新娘完全消失了,刚才还一直躲我身后猫猫探头的五条悟才装作轻咳了下戳了戳我的肩膀。 夏油杰这时也故作淡定地闪了出来,一脸无视发生的样子。 刚才还大势已去一语不发的田方,看到整个神社作祟的小孩都被捉了过来,这才心有不甘地告知了我们五条家小辈们藏住的地方。 我们顺着对方的描述果然找到了那些在一晚上全部失踪的孩子,今晚的事情算是初步解决了。 “啧,也罢,”田方放弃了最后的抵抗,维持着被夏油杰咒灵捆束的状态身体往墙面上一靠: “你们如何处置我都行,只是那些孩子,他们并非像四目神大人一样被侵蚀成彻底的‘那种东西’(咒灵),还有回天的余地,只希望你们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诚恳,也没有了最初强硬摆出来的那副阴阳怪气满脸不屑的嘴脸。 “呜呜呜,呜呜……田方哥哥……” 几个身上明显裹挟着部分咒灵气息又混合着些其他什么阴暗物质的小孩嘤嘤哭泣着,我和夏油杰难办地看了一眼。 五条悟这会儿也没有催促我们赶紧祓除结束完任务收工回家,只是安慰着那十几个他们家一团毛绒绒凑过来受到惊吓的五条小辈们,等待着我们的决定。 “怎么办?”夏油杰显然也是有些犹豫,“不如把他们先带去学校……?” “带去学校也会被高层们不由分说给当成是咒灵清除吧?”五条悟在旁边插道。 而且并不能保证他们这种状态放任不处理之后会发展成怎样。 而就在这时,我的脑内突然闪过一个没准可行的主意。 “对了!我之前在土蜘蛛的梦境里学会了一个术式!”我兴奋道,“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不行。” 没想到这时原本还在逗小孩玩的五条悟插了话。 我投给他一个“?”的表情,他投回给我一个“你还给我?”的表情。 “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的吧?”他插兜走过来,不耐烦地一把捏住了我的脸,“现在搞成这种情况你这家伙是又想勉强自己?” “我也觉得如果是必须要牺牲掉你身上什么的话,”夏油杰这时也凝重着脸转头冲我道,“那么我宁可不冒那个风险。” 又来了这两个家伙…… 究竟要让我说多少遍才会信我真的不是什么圣母大傻蛋? “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啦,”我摆摆手,“而且我也是要练习自己的术式才能顺利掌握的,所以这次帮他们充其量也只是拿来当小白鼠实验罢了。” 我将话讲到这种程度,他们也总算不再紧张兮兮地拦东拦西,这才让我放手尝试。 唉。 有时候真的觉得我身边的人都好老妈子啊…… 在纸手机上确认了一下确切的施展手段,我便再一次召唤出了那个在人狼村时误打误撞觉醒的走马灯,进入到这些孩子们的过去。 没错。 我打算从根源上解决造成他们变成这样的万恶之源。 这些孩子,全部都是因为村民信奉最开始那个不存在的四目神,并不断丢弃杀死自己的孩子从而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 只要回到最起初,阻止并警告第一个这样迷信的村民,那么这所有的悲剧便能从源头彻底掐灭! …… 显然我的想法非常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我忘了一点,走马灯无法显示先祖们的记忆,顶多只能读取到某个人这一生的记忆。 所以无论再如何往前回溯,我也只能回溯到记忆最早的一个孩子最起初诞生时候的时间线。 “大人!生下来了!母子平安!是很健康的一对龙凤胎呢。” “先出生的那个是男婴,后出生的那个是女婴。” “太好了,这样一来,事先取好的两个名字都不会浪费了呢。” “女孩子叫做‘真依’,希望她能够成为依靠真实、看透真相的孩子。” “男孩子叫做‘悠真’,希望他的人生没有虚伪而且充实。” 就在我觉得有点搞砸了,想要拉动走马灯的进度条折返回五条夏油他们那边时,耳边传来的话语夺走了我的注意。 等等……“真依”? 刚刚确实是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没错吧? 回过头。 恰巧看到一名尚半倚在床褥上,与先前我在镜中所见的那名自称是“佐原真依”的少女长相即为相似的女人。 在她面前一脸温柔注视并握住她手的男人,眉眼也与佐原真依十分相像,不出意外是她的父亲了。 倘若最起初那群被污染的孩子当中没有镜中少女真依本人的话,那么难道我读取的这段走马灯的记忆…… 大概就是佐原真依的龙凤胎哥哥,也就是叫做“悠真”的男生了。 想到这我将视线转向那两个尚且在襁褓中的婴儿。 因为都是刚生下来,全都看起来红通通皱巴巴的,像俩小猴子,也分辨不出男女。 我又确认了一下,两个还在彼此握紧双手相当恩爱、畅享着幸福将来的为人父母,确认他们真的看不到我后,这才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姐姐!小姐姐!——这边这边!”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仿佛盖在棉被里说话的闷闷的声音。 扭过头,蓦地就对视上恰好处于这个屋子内的一面梳妆镜。 似曾相识的一幕。 在那镜中,清晰倒映着红头绳短发少女的声音。 “是……真依?” 我惊讶地略缩了下瞳孔,走过去,手掌贴合在镜子上,惊讶问: “你也过来这边了?” 佐原真依大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焦急地向我提出求助。 “小姐姐,可不可以拜托你带我和哥哥还有我们的父母一起离开?我想改变他们死亡的结局!” 接下来的数分钟里,佐原真依飞快给我讲述了原本这个时间线里会发生的一切。 佐原真依的奶奶是四津村里典型的、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迂腐老人。 她和这里的大多数村民一样,认为能够一口气生出两个孩子的女性是“像畜生一样的女人”。 “只有像猫猫狗狗才会一口气生出那么多孩子呢。”村民们经常将这样的话语挂在嘴边。 并对生出双胞胎、多胞胎的女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真依的奶奶同样认为,龙凤胎是不详的存在。 而先出生的弟弟(当时认为先出生的为次子)是不被需要的存在,是不详的存在,必须将他们杀死并归还给四目神大人。 杀死这些刚出生婴儿的方法,一般用四目神神社中一种被称为死人花、幽灵花、地狱花、剃刀花的花卉,也就是人们现在比较常听到的“彼岸花”,学名又叫曼珠沙华。 这种花存在着毒素,虽然不特意提取出来不至于叫人死亡。但是对刚出生根本没有什么抵抗机制的婴儿来说,这点毒素足以致命。 在佐原真依的叙述中,她素未谋面的龙凤胎哥哥“悠真”便会被奶奶带去杀死献祭给四目神,而她的母亲会为了拼死保护这个孩子被软禁起来,最后因郁结死去。 至于父亲,他会为了不再让女儿真依呆在那个迂腐的四津村相良家,从而偷偷将真依送到自己早已脱离家族的弟弟手中。 虽然那个时候这名父亲交代过自己一定会回来接回爱女,但是中途似乎是遭遇了意外也死去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本来应该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因此分崩离析、天人两隔。 只有真依稍微好一点,起码在叔叔的抚养下没有烦恼地长大,直到国中时期才因为偶然得知事情的全部、可惜也是为了回到过去阻止这一悲剧,发生意外被永远困在了镜中,长久地被困在镜子中、神隐了起来。 ——直到前不久在镜中偶然见到我。 “我知道了,是只要将你们一起带到叔叔那边就行了对吧?” 我再度确认道,她用力地点头并告诉我可以帮助我指明她叔叔的住处。 只有那个地方是相良家——也就是她奶奶家并不得知的隐秘地方。 我点了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着臭美的小圆镜,让真依尝试从大镜子转移到这个小镜子上来。 她努力了一下,果然做到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能让那对夫妻用肉眼看到我的问题了。 我现在的状态可能因为是“过去之人”,所以没有特殊的手段没有办法被普通人看到。 不过要逆转这个局面也不难。 我很快就想到了。 我前不久才能够使用的绣花鞋,仔细想想实际上的作用是可以改变我的状态。 能够将“可视”切换成“不可视”,从而让原本看得到我的人看不到我。 那么反之亦然,原本的“不可视”同样也能逆转为“可视”。 这个时候我果断将它们从棺材里拿出,转而换下了自己原本普通的鞋。 果然在我这么做时,面前原本还对我全然无视的那对夫妻顷刻间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你…你是……” 我:! 糟、糟了! 刚才太过激动,以至于我都没来得及动脑思考。 按道理来说一个人家中突然就出现一女的,不会被当成鬼给撒盐赶出去还能是什么? 就在我心里叫苦不迭说着“搞砸了搞砸了”,一面打算拉动一下进度条重新来过时。 面前的一男一女却是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而又畏惧的神情。 “您……您就是四目神大人!?” 我:? ??? “太好了!”这个时候原本还和我一起着急了下的佐原真依见状也不由兴奋道,“一定是因为小姐姐你长得太不像人了所以我的父母把你直接当成是降临的四目神大人了!” 她给我出主意:“刚好你可以顺势忽悠他们去爸……叔叔家!这样一来就不用想其他借口了。” 哦哦! 也是。 这样也就省下不少事了。 于是我“咳咳”两声,尽量装作一脸深沉高深的样子,装模作样地给他们“预言”了一下之后可能会在他们这一家子身上发生的悲剧(基本上就是把真依给我说得又说了个遍),奉劝他们马上离开。 闻言后爱子爱女心切的真依母亲当即变了脸色,深信不疑地拉着丈夫的袖子提出今晚就赶紧离开村子。 原本真依的父亲还是有那么点半信半疑的,但是在我展现出我手中的圆镜,并让他们看到镜子中和二人长得极为相似的佐原真依的身影后,他这也才打消了怀疑我言语真实性的问题。 “爸爸妈妈!我真的是你们十多年后的孩子真依呀!”佐原真依贴在镜子上,急切地对着自己早逝的父母说道。 可能因为是她现在被穿着绣花鞋的我拿在手中的缘故,原本看不到也无法对话的父母这会儿也轻而易举变得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和看到她的样貌了。 “要是现在再不走的话,忌子他……悠真哥哥他就再也没有未来了!你们也再也没办法逃出这个村子和我们一起生活了……这种事情我才不要!” 再之后,真依清楚地说出了当初只有父亲一人知晓的叔叔的住址。 这对夫妻这也才相信我便是带着他们未来女儿一起来拯救他们改变命运的四目之神。 当晚一家四口便避人耳目悄悄出村了。 鉴于真依的母亲才生产不久身体虚弱,这个村子又很偏远交通不便的缘故,我释放了纸猫猫连夜带着他们一起顺利来到了真依那个脱离家族的叔叔家。 等到将他们全都安顿下来后,我又从真依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真依的母亲似乎和已经差不多凝聚起来有个雏形的四目神非常匹配,于是死后因为怨念长久未散,身体直接与对方融合并形成了完全的四目神。 而如果我能够在这个时间线就找到日后暴走起来与四津村同归于尽的四目神的话,就可以通过走马灯的术式顺着四目神的记忆寻找到万物之源的最起初的那个源头。 也没准,真的可以从根本上解决一切的悲剧。 那么问题来了,要如何在不牺牲真依母亲的前提下,成功生成完全形态的四目神? 考虑到下蛊下降头或者扎巫蛊小人那些,都会有直接拿人身体的头发指甲一类当做那个人来看待的,那么我推测如果能借用真依母亲的头发拿去代替融合应该效果也是一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我向真依母亲要走了她的一缕长发,说成是帮助他们一家人摆脱悲剧的代价。 对方自然没有异议,反而向我千恩万谢,当即就将她全部的长发剪断都给了我。 变成短发的相良夫人,这会儿看起来就更像镜子中的佐原真依了。 “爸爸,妈妈!十年后再见了!” “有你们还有叔叔一起存在的世界,想必一定非常幸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已经从本源上改变,镜中来自十多年后的少女身体变得虚幻淡薄,她含着泪与还想要再看她一面的父母挥手告别,之后身影彻底消失。 “那么,告辞。” 见到这边事情已经结束,拿到相良夫人头发的我这就打算告别二人,回到四津村那个山间神社找到四目神的雏形了。 “那个,请留步……” 到最后,佐原健二,也便是原本时间线将真依视作女儿一般抚养长大的叔父忽然开口。 “何事?” 我回头,尽量端着个不食人间烟火神明的架子,文邹邹问道。 “其实,我们村子里的孩子从小都听你的传说长大,”男人表情复杂地开口,“也从小畏惧着你这样一般虚无缥缈的存在,并害怕有一天自己不被家族需要从而被人带走……”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露出了释然的一个笑容。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鬼神并不可怕,到底还是人心多有作祟。” “——谢谢您,四目神大人。” 我冲他点了点头,又对着满脸像在看救世主一般的相良夫妻微笑作出最后的告别。 “再会了,祝你们幸福。” 亲生父母、兄长、还有那个十多年来一直称为“父亲”将她养育长大的人,这五个人共同生活的世界,想必对于佐原真依来说,才是最完美的happyendg吧。 告别了相良一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我先是找到那些造成真依和他的双胞胎哥哥悲剧的奶奶、另一个叔叔,和背后嚼舌根的愚昧村民,将他们用术式一个两个全都吓了个半身不遂、跪地磕头,发誓从此再也不去追究真依父母的行踪。 紧接着又拿着真依给我的护身符和相良夫人的头发,找到四目神社并成功寻到了尚未成型、暂且只是一堆亡魂怨念的四目神雏形,使用走马灯回到了更久之前四津村最早开始有“不需要的孩子会被献祭给四目神”这个的时代。 ……接下来自然又是装神弄鬼的环节,详细参考人狼村那里我在房石阳明眼前演的一样。 我伪装成发怒的四目神,并在威胁他们“自己的小孩自己好好养不要特么地全部有事没事全丢给我不然把你们全都给灭了”之后,彻底抹消了这么个愚昧无知的风俗。 ——随后的世界线彻底变动。 当我再拉动进度条回到原本的时间线后。 发现一切已然改变。 首先就是我和硝子五条夏油他们一晚上在那天从始至终都未曾经历过神社、家中也没有小辈失踪这事。 虽然作为咒术师的他们还尚且保留记忆,但是其他普通人显然都跟无事发生一样,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这是个这个可称为悲剧的四目神咒灵并没有滋生出来的世界,之后我们也为了确认真依的事情,又去了一趟对方叔叔居住的地方。 在那里五个人果然平静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此外我见到了那个和佐原……现在应该叫做相良真依了。 我见到了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他成功身为人类长大的双胞胎哥哥——相良悠真。 据真依所说如果按照原本的世界线,他的哥哥也会是被困在神社中无法出来的小孩子的一员,并且那个时候为了阻止四目神的暴走牺牲掉了自己,自此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可能是亲自历经了时空穿越的经历,这个改动后世界线的佐原真依依旧记得我,并微笑着扑过来对我表示了感谢。 “那些原本悲惨孩子们现在也一定在某个地方获得了各自的结局吧,这一切都要感谢哥哥姐姐你们,谢谢你们为非咒术师所做的一切、在背后默默守护着我们的安宁。” 她再一次道出了正式的、最诚挚的感谢,笑逐颜开。 ——搞得我们几个人都不太好意思起来。 当然了,有关这一切的一切,就全部都是后话了。 虽然用术式回到过去改变了四目神事件的一切,但拥有记忆的我们到底还是感到精神上的疲累。 原本既定的一大摞游玩计划也泡汤了。 就怕再像柯南体质一样走哪哪儿再发生咒灵事件,不想再平添工作的我们最后干脆瘫在空调房吃着泉水冰过的西瓜随便聊点什么,就这么像四条咸鱼一般静静享受着剩余的暑假时光。 然而我们不找上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主动找上我们。 这天,在我和硝子还有五条夏油一起打四人对战游戏时,搁在我腿边的手机忽然响起。 我随意瞟了眼,挑了挑眉,有点稀奇,竟然是之前以防万一给对方留下联系方式的甚尔夫人。 算一算时间,我记得应该还没有到红盖头加持效果失效的时候吧?这会儿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五条你个混球!” 硝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从旁传来,我扫一眼屏幕。 果不其然是五条悟那小子趁我去看手机时操作着角色将我停滞的小人给打死了,随后又火速一枪爆头了跑过来还准备捞捞我的硝子。 “你们稍等一下。” 我对着一脸不赞同的夏油杰示意了下我回避一下去接电话,然后小踹了一脚被家入硝子线下殴打的五条悟,莫得感情无视了后者的委屈求助,拉开拉门走到安静的廊下操作接通。 “那个……请问是万俟小姐吗?我是清水姬子,您还记得我吗?” 电话一接通一个偏柔的女声就传来,很耳熟,确实是当初那个被我复活的甚尔夫人没错。 清水姬子便是她的本名。 至于伏黑甚尔前面冠着的那个“伏黑”的姓氏,好像是他在这位早逝的前妻死后重新入赘的妻子的姓氏。 “当然记得,”我说,“清水小姐那边是遇上了什么困扰吗?” 一般情况下像她非咒术师的身份,也只有在涉及咒灵相关的问题才会想到要联系我们。 这也是我当初叮嘱过她的。 “是的,确实有一点……”对面犹犹豫豫的,这时回答道,“在电话里有些不好说,就是、可以最近约个时间当面谈吗?” 见我犹豫,清水姬子立刻慌慌张张又加重了一些请求的语气。 “真的非常抱歉!实际上是有关我儿子惠的事,”她接下来便道出了一个叫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情况: “是这样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甚尔他…在生前把小惠卖给了禅院家,说是可以任由他们处置,然后最近那边的人找上门来了,似乎是叫什么直……哉先生?…态度好像非常强硬。” “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我拿不出那笔钱,也不知道甚尔将那些钱用在了哪里,真的是走投无路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找您的,真的非常抱歉!” 我:“???” 儿子居然也是能随便卖的吗? 我不理解我大受震撼。 59. 晋江独发59 没用的直哉 就这样。 毁坏了我美好假期的伏黑甚尔,即使死掉了,也依旧收到了我追加而来的鄙视。 这么个事吧…虽然禅院家那边在断绝关系以前也算是他自己家没错,但是把仅有小学的儿子就这么当做商品卖掉…… 果然还是只有屑父才干得出来吧。 接完清水夫人的电话回来后,我就将这事儿给三个同窗说了。 夏油杰和硝子自然也是和我一样露出了活久见的神情。 不过五条悟似乎对于这事儿习以为常。 按照他的说法禅院家那可是垃圾中的大垃圾家族,在他们那儿非咒术师都是不能被算做人来看待的。 “说起来那小子的年龄,也应该是快到了要觉醒术式的时候了吧,”白发dk挠挠耳朵,翘起二郎腿评价,“怪不得那边开始急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年的功夫,也好,趁着还有点时间咱们去玩玩小孩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说得什么话…… 不过也算是五条悟式“愿意帮忙”的表达方式了吧。 我又询问了一下硝子和夏油杰的意见,两个人自然是没有异议,提前结束了假期,又告别了最近经常黏在我们身边超可爱的一群五条家的猫猫,我们便坐着夏油杰的虹龙全数回到了东京。 考虑到硝子的特殊性,她一落地就直接回学校寝室说是温书去了。 听她说好像是打算考个医师证还是什么相关的一些证来着,毕竟再有不久我们就升三年级了,时间很快,她也要好好考虑毕业后的事情。 估计会留在高专就当个治疗的医师吧。 咒术界还挺缺她这么个治愈系人才的,少了她还是不行。她本人也除此之外倒是并没有其他想法,也希望能多救下一些人。 和硝子分别后我跟五条和夏油就马不停蹄就又赶到了清水夫人和伏黑姐弟当初居住的那栋小公寓。 因为硝子对未来的决心,中半途有一段闲聊的时间其实我还询问了下五条和夏油对日后的规划。 五条这家伙好像不当咒术师就只能回家继承那数不过来的地和家产当废物小少爷了吧,好像也活得下去,不过他本人倒是没什么特别强烈的继续干或不干咒术师意愿的样子,咔吧着冰棍睁着眼睛好像更加好奇我们的决定。 “我,果然还是继续会干咒术师相关的职位吧?”夏油杰温和地笑了笑,不知为何看向我,“那个时候看到你被那孩子感谢时的场景,就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而且……” 说道这他顿了下,紫色眼眸变得愈发柔软: “你不也是一样竭尽全力总是在为他人考虑帮助到各种人,即便自己总是吃亏也什么怨言都没有吗?根本没达到那种程度的我没有理由先一步抱怨退缩吧?” 我:? 等等,这家伙其实是不是想说我看起来就像个满脑子“牺牲奉献”身后圣光圣母病乱发的笨蛋一样? 又看了看在旁边若有所思、抱着臂不住点头的五条悟。 就是说你们这种错误认知这辈子究竟掰不掰得回来? “那个,其实,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好啦……” 我心虚对手指。 并表示了自己可能之后不会再做咒术师相关的工作。 如果毕业后还没有找到回去原本时空的办法,我估计我可能也就随便创创业,开个美容院,用红盖头一类的功能帮人整整容瘦瘦身(什么)赚点钱养活自己当个咸鱼算了。 等到那个时候,大概鬼怪们也不太需要我为他们再找来更多咒灵了吧,就即使没有我都能自己出来随意活动那种? 吞噬那些咒灵充其量也只是让他们更加适应和融入这个世界而已,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可以不需要我了。 不过最好的结果,果然还是我找到穿回原本世界的方法、顺利回家。 ……虽然若真出现这种状况,没准就要和眼前的一切人和事说再见了。 “喂喂喂,搞什么?你怎么了?” “琪……琪?” 啊。 意识到模糊起来的视线,和面前一脸古怪和惊慌凑头过来查看的dk们,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开始思考到分别的场景,继而一不小心又没控制眼圈一下红掉。 “那个!” 因为我现在其实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总大爱哭了,所以这种情况反而叫我会觉得感到羞耻。 回神后就立刻收住情绪,抬袖猛擦了一把脸。 “我是因为对于杰的话太感动了才会……”说着我浮夸地拍了拍面前黑发dk的肩膀,“我太欣慰了!妈妈的好大杰!你终于成功地度过了让我会担心的年纪,终于成长为了能让阿妈放心的人呢!” 虽然这只是转移注意的权宜之策,不过确实这话也不假。 不枉费我捞了这家伙那么久。 就冲刚才那番言论,现在看来是可以彻底放心不用担心这只丸子头走上不归路的黑化路了! “什么……我有让你那么担心吗?”夏油杰无奈地苦笑了下,伸手递给我手帕后还是半信半疑,“太夸张了吧?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真没事!” 我连忙拿过那叠不知为何总是能被他第一时间掏出来的帕子,胡乱把眼睛里还没来得及出来的水分全部擦干,又狠狠抽了抽鼻子。 “……” 旁边的五条悟一脸探究地偏着脑袋,耷拉着睫毛打量我,半晌才幽幽地道出一句: “原来你之前那么关心这小子,又是送礼物又是特意探望的,难道就是因为这家伙苦夏?” “嗳——不公平!” 他说着突然就举起手怪叫了一声,像是液体一样的就挤我俩中间,依旧发挥稳定像个小女友一样挠起人胳膊就开始撒泼: “搞什么啊!我也是需要关爱的好吗?你最近也未免对这货太过关注了!我要闹了!我真的会闹哦!” 说着就开始在龙背上打起滚来。 我看得一下子胆战心惊,生怕他会就这么直接从这千万米高空直接滚下去。 “你是个小学生吗?悟,心理年龄是不是该提升一下了?再有半年我们都三年级了嗳。” 等到落回地面,我给这白毛又额外买了一个堆得老高的加量冰淇淋甜筒球,对面拿手里小口小口舔着,嘴没了空,这才总算消停下来不再闹腾。 “才没有,”这会儿当然还是不忘记含混反驳,“倒是你总是一如既往那么笨,该想办法变聪明一点才对。” 什么鬼,怎么又提到这上边来了? 虽然我自己也知道但是不要总是反复提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也不容我们拌嘴或是废话多说,赶路结束,再次抬起头时我看一眼到面前有些不安等在公寓楼门口,穿着居家长裙的清水姬子。 “万俟小姐,还有五条夏油先生!” 她一见我们便立刻迎过来。 大致向她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这才得知原来刚巧不巧禅院家的人已经过来了,这次倒是没什么大阵仗,只是派了个家族里的年轻人过来打算直接带小孩走。 这会儿总之是为了等我们过来,将人招待在客厅暂时拖住时间。 果然我们这一过去,就见到了像个大爷似的瘫在沙发上指挥着一个小女孩干这干那的一和服金毛。 “果肉上边还有皮儿,你是怎么做事的?” “杯子也没洗干净,笨手笨脚的真是看不下去。” “没用的小鬼,长大后估计也是个不成器的女人。” 妈的。 我心说这哪里来的臭傻x,光是听他讲几句话我都感觉自己的血压要原地飙升了。 八成我现在的脸和旁边阻拦下正要给客人端果盘津美纪的伏黑惠一样臭! “臭小鬼,你那什么眼神……嗯?” 原本还要再说些什么,转头恰好和满眼喷火的我撞上视线的金毛男愣了愣。 这时我便看到他挑高了那对本就有些上挑的吊梢眼。 样子不算难看吧,应该或许还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放邪恶点来说,或许有着成为基友经常看的那种抹布文主角的资质也说不定。 但可惜一嘴烂话人品不行,这种家伙是我放在首位绝对讨厌的类型。 “嗯?你也是这家的?”端详了我一阵子,那个吊眼男端着架子矜贵非常地抬了抬下巴,“不错,接下来就换你来伺候本大爷吧?” 原本落我身后一些的dk们闻言皱了皱眉,微笑着正要上前,被我抬手拦下。 “好的呀,”我也笑眯眯,撸了把袖子就接过津美纪托盘上的一杯苹果汁,甜甜道,“就让我来好.好伺候伺候大少爷您吧?” 说着也不等人反应,手一扬劈头盖脸地就给浇了对方一头一脸。 全部都落他那头金色头毛和看起来相当昂贵的和服布料上了,没有一滴一毫溅洒到清水太太家的沙发。 完美。 “你!” 眼看着面前那站起来高我快一个头的金发少年就要发怒,我这会儿赶紧好汉不吃眼前亏,动用了我的拿手绝活一个滋溜躲到俩dk身后。 冲他疯狂比鬼脸。 “略!” 禅院家的金发少年见到俩身高优势的这一黑一白,明显畏缩了下,没再敢顾得上和我计较。 但不知为何他在看清五条悟面孔时,脸上吃哑巴亏的不甘表情翻页一样转成了兴奋。 “啊!是悟君!你怎么在这里的?” 悟……君? 我拧着眉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微妙的称呼。 和有些意外的夏油杰一同望向很显然就是在称呼对方的五条悟,一时皆露出“你竟然和这人渣认识”的怀疑表情。 “哈?”谁知白毛少年却是很不给人面子地挑了挑眉,脸上一脸不像装出来的莫名其妙,“你谁啊?” 他还不忘记补刀,不像作假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快别那么叫老子,想肉麻死谁啊?” 说着毫不犹豫后退一大步。 金毛:“……” 我:“噗。” 夏油杰:“噗。” 当场下不来台的金毛男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人一眼,之后又异常双标地朝着全程冷漠的五条悟投去了摇尾巴一般的舔狗笑容。 “你……您忘了吗?我是禅院家的禅院直哉呀,”他指指自己,生怕人想不起来似的又凑近些仰起脸让人瞧,“之前在您庆生宴上我们还见过来着?” 好家伙。 这狗腿子的模样也是没谁了。 但是五条悟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又噌噌噌几步往我和夏油杰这边退了退,整张脸臭着,充满厌恶。 “不认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他抬手往鼻子前挥了挥,“还有别靠那么近,你身上味道很奇怪。” 这会儿对面可真像个蔫了吧唧的狗了。 而我在幸灾乐祸中又琢磨了一下刚刚对方自报的家门。 禅院……直哉? 嗳好耳熟啊。 是什么来着? “啊。” 久远的记忆复苏,一个闪电猛地在我脑后闪过,我立刻回想起自己究竟在哪听说过这熟悉的名字。 “你就是那个……那个吧那个!” 见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两个dk和旁边战战兢兢看着的清水太太和俩小孩都朝我投来疑惑的视线。 而禅院直哉则是看终于有人认出他来了,十分做作地理了一下被果汁打湿的狼狈衣襟,再扫眼过来时一副“女人你终于知道自己这下招惹得是谁了吧”的高高在上表情。 “嗳~你就是那个什么都比不过别人一事无成没用的直哉吧?” 我作恍悟状,然后模仿着五条悟惯用的那种“顶着可爱无辜表情气死你”的精髓,语气天真: “你爷爷还是哪位之前被我的人整得超惨,现在都要天天给我照片下跪磕头你知道吗?” 60. 特别番外(一) if-假如他们是人外 if世界:咒术师和诅咒互换阵营 ooc警告 ———— 我又穿越了。 不对?我为什么要说“又”? 算了,就当是我嘴瓢吧。 这似乎是一个存在着“怪物”(在这边世界称为咒灵or诅咒)的世界。 而消灭(这边又叫做“祓除”)这些诅咒的,正义的伙伴又被叫做咒术师! 虽然大体上我是不在意加入哪个阵营的,因为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而不过捡我回去的咒术师真人是个正义的伙伴,所以我也在他的推荐下加入了咒术师这个正义的大家庭。 以上是前情提要。 再之后便是我入学咒术高专,和新结识的咒术师同窗漏瑚、花御、陀艮等人一起交流感情、共同祓除的剧情。 不过因为诅咒和咒术师一方差距过于悬殊,祓除的进展非常不顺。 历史上记载的一个很厉害的咒术师前辈在千年前平安时期就已经陨落了,他的名字叫做两面宿傩,身体被诅咒们很过分地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现如今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而自两面宿傩前辈陨落之后,咒术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看得过去的咒术师。 简单来说——我这边的阵营是一团子虾兵蟹将和炮灰。 可恶…… 这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当初穿越后快要饿死街头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是诅咒就好了。 那样一来我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加入明显较强、胜率也更大的诅咒阵营吗? 当然我没有嫌弃我的这群正义伙伴咒术师们的意思…我只是遵从本能地趋利避害、不想死掉罢了。 “小琪琪要快一点成长起来哦?” 这会儿,善良的咒术师真人替我包扎着练习咒具时磨破的虎口,顺带抬手替我擦拭了一下因为感受到疼痛而掉下来的眼泪。 “呜呜…可是小真,练习是真的好痛苦!” 我扑到蓝发少年怀里一把抱住他,任性妄为地开始哭诉。 我就是不行嘛! 毕竟人家之前只是个跑800米都要死要活喘不来气的five高中生!爬个六楼的宿舍就已经够要我命了…… 现在整天要围绕高专热身跑20圈、挥舞咒具1000下,根本是太太太超负荷太勉强了啊! “再努努力啦,”真人轻柔地抚了抚我的脑袋,温声细语安慰道,“不是要让小琪琪变得可以强大到消灭特级什么的,但起码要学会最基本的自保啦” 说着他忽然坏心眼起来,捧住我脸就开始在上边揉来揉去: “万一遇上最糟糕的情况,哪一天落到那两个最强咒灵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手里就麻烦啦,琪琪可不能一点逃跑的办法都没有喔?” 啊啊啊! 这两个家伙我听说过! 他们是据说咒术界中“能够止小儿夜啼”的可怕存在! 据说叫五条悟的那只超特级咒灵,生着一头盘踞扭曲长满蓝色复眼的白色长发,嘴巴的地方是又长又扭曲像是口器一样的增生物。 下方更是生着长满吸盘和常年被黏液覆盖的触手,简直被描述成是和克苏鲁没什么两样的究极可怕存在! 叫做夏油杰的诅咒样貌自不必说,听说了撇得眼睛都没有进化出来! 听真人说头顶顶着个硕大存满毒汁的黑色大肿瘤,全身覆盖着不详的漆黑色羽毛,舌头还是分叉的,屁股后面还吊着个又长又巨大的森白色骨尾! “呜哇哇!乌鸦嘴乌鸦嘴!”光是想想那怪异描述堆砌在一起的样貌,我就吓得着急忙慌跳起来去捂真人的嘴: “不要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啦!呸呸呸!我才不会被那两个怪物抓走的!” 或许是见我真的被急哭,真人停止了对我的吓唬,只是温和地说着“好好好”、“不会的不会的”然后一面回抱住我轻轻捣着我的背安抚情绪。 “就算有那一天,我也会拼死保护琪琪酱的,约定好了哦?” 骗子…… 大骗子! 根本、根本就保护不了啊! 看着昔日朝夕相处同伴们的尸骸,以及真人被当成是皮球踢走直接消失在地平线的头,我无力跪倒在一片血泊里。 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了! 根本打不过! 会死的! 会死!! 惊恐让我浑身瑟瑟发抖,几乎无法再次直立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哦呀?看起来这里还有一只漏网的小杂鱼,要不要也一起杀掉呢?” 仿佛蛇信舔舐耳廓的冰冷声音,蓦地在极近距离响起。 我惊恐扭头,积蓄满泪水的眼睛立刻对视上一张长相端正的少年面孔。 “…嗳?” 并非是怪物的容貌,而是像普通人一般的…不,至少是比普通人要高级点心上好几倍的长相。 面前,生着一头新雪般耀眼白发的少年脸颊染血,近乎纯粹又透亮的苍蓝色瞳孔表明像是精心切割过的宝石,雪白色的睫毛衬着那抹正中央瑰丽的蓝色散发出灼灼光辉。 根本不是传言里那样丑恶不堪的畸形怪治,分明说成是“世间稀缺的美少年”也不为过! 这不是比真人那家伙还要好看吗!? 虽然有些对不起刚刚被手撕成碎片死掉的正义的同伴们,但这一刻,我—— 投、投敌了。 “啊咧?” 兴许是我注目过去的时间有些过长,这样的举动自然而然牵扯住了本就在打量我那名白发诅咒的注意。 他那张像是直接从海报上抠下来拼脖子上的完美的脸朝我凑近,似是进一步想要仔细观察什么好玩玩具一样端详着我。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眼睛拥有着某种术式的缘故还是怎么,被像这样盯住竟好像神智也被吸进去一般,一时间让我身体麻痹根本无法动弹…… 不……这就是术式的作用吧! 虽然只是觉得对方稍微好看了点,但绝对不至于花痴到没办法挪动分毫啊! 好看的纸片人也见过不少,我总不至于直接恋爱脑到失去行动能力吧? “你看起来比那几只杂碎倒是顺眼上一点,”在被固定住无法动弹的期间,面前的白发诅咒愉悦地眯起了眼,似是欢快地抬手弹了弹我的脸颊,“坏掉的样子一定会更可爱吧?也好,就暂且留你一命用来好好取悦我和杰吧?” ……在说什么不对劲的台词啊? 我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在对方不似人类能够说出的话语中微微战栗。 “悟,你在磨蹭什么?还没解决掉吗?” 这时,一道更为沉稳的嗓音传来,听闻这个声音,原本还将关注点放在我身上的五条悟转过头,用着炫耀找到新玩具的口吻兴奋道: “来得正好!杰你看你看?我发现一个看起来很好玩的有趣人类耶?” “嗯?是吗?”被换作“杰”的咒灵淡淡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不置可否道,“虽然很想提醒你别做多余的事……不过反正很快就会被你玩坏吧?随你喜欢了。” 好在眼珠还能动弹,我掉转视线扫了眼上方那道高大黑发的身影……那就是特级咒灵的“夏油杰”吗? 感觉似乎也是寻常美少年的正常长相,眼睛也只是有点小,但不至于像说得那样根本没长,一丁点也不像是邪恶的咒灵。 好奇怪……难道这些都是他们故意伪装成的模拟形态吗? “哈?老子哪有你说得那么粗暴啦?” 而我下一秒便知道我没准猜对了。 因为在白发咒灵用着那种甜腻腻的嗓音再次开口说话时,一条不知从哪延伸出来的细长触手已然悄无声息地贴上我的下巴。 [待续] 61. 特别番外(二) if-触手怪哒咩!…… “噫!” 我被那冰冷的触感冰了一下,不自觉绷紧身体惊呼出声。 未等我躲开,将我下巴强硬挑起的触须又是在我脸颊左侧扫过一下。 像蛇一样…… 好恐怖。 脑子一下子被吓得空白了一两秒,僵在那里一时间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你看你看,她果然很有趣吧?光是这样子就轻易哭出来了耶?” 见我这副被吓傻的模样白发诅咒反而愈发兴奋,刚才那条小触须甩来拍在我脸上,又分支出好几条水母须一样蜷曲又舒展往我身上扑。 “……哇啊,” 怕钻到奇怪的地方,我拼命地想要后缩,一个劲地往后躲。 才退开一点点就被拎住后颈拖回来,与此同时一下被缠住。褪和手臂的肉都给勒得生疼,越挣扎越是固定得更紧,完全成了砧板上任宰割的鱼。 “刚刚也是,看到同伴被杀死的时候那副表情好好笑,感觉可以抱回去玩很久也不会腻的样子嗳?” 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表情,面前生着人类样貌的白发诅咒就好像个五好少年一样,把我吊过来,就蹲在前面撑着脸颊用着漂亮的蓝眼睛亮晶晶看我。 与之单纯无害那张脸呈现出截然反差的,是对方手上毫不留情的举动。 像肆意捉弄抓到手上老鼠的猫,一面观察着我的反应,一面挥舞着触手作出各种捉弄举动。 吸盘上还会伸出类似舌头的细小分支舔一舔眼睑上的泪,勾起跟猫挠似的贴一贴我的唇侧,最后挤入嘴中,玩得不亦乐乎。 “不要…求……咕咳咳……” 直到终于无法抵御对方近乎残忍的天真支配下的纯粹恶意,喉咙口被堵塞得险些窒息、意识到自己真的会被这样杀死时,我总算是摒弃了面子哽咽地向着对面完全无法战胜的可怖存在作出了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咳咳、我…我什么都会做的……请不要杀掉我!呜、咳咳咳!” 或许是适当的服软有了成效,又或者黑色的那只诅咒要比白色的这只稍微多出点人类的同理心,前者晃动起身下腐蚀出骨头一般的尾骨,扫了扫同伴的手臂示意停止。 “差不多得了,悟,再磨蹭下去就耽误太多时间了。” 也不等撅着嘴正要反驳的五条悟说些什么,名字是夏油杰的咒灵身处从身下蔓延开来的黑漆漆触手,顺势将我往地上卷起。 我被他那些比五条悟还要粗还要长的触须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拼命躲闪,双脚便已然离地并被卷着落入了其主的怀里。 “……好轻。” 一眨眼就将我打横抱住的黑发咒灵将我往上掂了掂,垂眸看来。 他的眼睛实在算不上大,但是我还是能依稀看清那蕴含其中的,是一抹蛊惑的紫色。 幽暗、沉寂的,仿佛一眼深不见底的潭,那绝非属于人类的眼睛。 我缓缓打了个寒战,却又不敢有过多反抗,就怕打破他那温和沉静的假象,只好示弱地蜷缩起身子,老老实实被他抱在怀里。 “真乖啊,”我认命的举止似乎成功愉悦到了对方,夏油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伸手过来温和地摸了摸我的发顶,“安心吧,我比悟那个家伙要温柔些,不会玩得太过分的。” 我:“……” 完全安心不下啊。 “喂喂喂!我可是听到了哦?不许说我坏话!” 被落下一步的白毛咒灵这时在身后发出了抗议,气呼呼地举起双手,一堆触手胡乱飞舞: “而且这个小家伙是老子先找到的!再怎么来说也是由我抱着吧!” 才不要被你个连触手都管理不好的混蛋抱! 躲开那些又要甩我脸上的海鲜,我心里一阵怒骂: 黑色那只最起码还会装装样子,你这位是一点都不收着啊! 担心又被丢给那只白毛混蛋,我赶紧抬头对着夏油杰传递去一个求助的目光,随后抓住浮木一般埋头抱紧了对方略凉的身体。 忍着让我哆嗦了下的低温,我尽量用着压抑过后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情: “我不要他,我……我要你,拜托请不要放开我!” 感觉到刚刚起有意无意攀卷住我落下去脚踝的那条尾巴骨立刻收紧了下。 吃痛地轻嘶了声,我还没来得及缩脚,便感触到脚踝被一只大手握住,弥补一般轻轻揉了揉。 “好。” 黑发的咒灵这样回应了道。 再之后,不论旁边的白毛再怎么闹腾,夏油杰也一次也没有将我送到他泛滥触肢包裹的庇护之外。 …… 噩梦 噩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对我来说无疑都是一场地狱般的噩梦。 我被放在两只诅咒生活的结界当中,无法自由进出,只有很偶尔的时间才能被牵着出去散散步…但还是要被一左一右泛滥的触手阵包围,以免逃跑。 太难了。 一开始我总是战战兢兢,好担心他们玩腻了就直接把我祭天或者直接吞了。 不过渐渐倒是发现,只要极力刷夏油杰的好感他就能庇护住我,我安全也能够有所保障,为了不让自己精神错乱疯掉,努力习惯了后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和悲观了。 虽然五条悟还是会为了看我被捉弄时的反应总跑过来恶作剧。 比如他好喜欢拿着漏壶的死人头当足球踢,把我吓得抱着脑袋吓得哇哇大哭,他就指着我缩触手堆里咯咯直乐。 但是后来就不这么做了。 因为我有次吹枕边风将“我很困扰”这件事告诉了夏油杰,第二天漏壶的头盖骨就果断啪嚓被拍碎裂了。(我:漏——壶——qaq) 发现玩具被毁后的五条悟倒也没生气,只是少了个乐子蔫蔫地咕哝了声“无聊”,然后又去挥舞着触手去庭院快快乐乐地扑蝴蝶玩了。 (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初次之外就是饮食上的问题。 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咒灵,自然不懂做人类的食物,他们平常吃的也都是那种类似于人类的恐惧啊一类我无法吸收的东西(我不太懂)。 一开始夏油杰还试过想办法帮我做一点吃的,但是咒灵的味觉和人类不同,他做的完全就是那种仰望星空级别的黑暗料理,我就算吃了只会哇啦哇啦地全吐光。 倒是可以出门偷人类的食物给我吃,但是他们根本懒得天天这么做,于是到后来,就干脆用了另一种简便的方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也能够让我汲取到可以活下去的能量,大概第一次被进入那时已经被夏油杰改造,某天他告诉我光通过接吻或者再次做同样的事就能获取了,很方便。 谢谢,真是一点都不想要这种方便呢。 如果可以,我还是很想好好吃正常的东西的。 和诅咒接吻的滋味一点不好受。 夏油杰果然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没有刻意通过拟态修饰的舌头是分叉的。 我第一次看见就被吓呆了,然后老半天就掉线毫无反应。 等回过神已经一塌糊涂,再度被趁虚而入。 各种意义上。 “不管看多少次都很可爱呢,像是伤口一样,人类果然和我们不同,很可怜,也很脆弱……” hentai吗? 搞清楚是你在对什么进行这种发言啊。 羞耻地捂着哭湿的脸翻了个身,我抬起一脚,就想踹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 可惜力量悬殊,脚踝被捉住。 再尔后有什么低来,冰凉的,绝非人类的温度。 吓得颤抖一下,我绝望闭上眼睛。 会被杀的,绝对。 62. 特别番外(三) if-小眼睛你个大混…… 我收回我之前,想要在最初的时候被诅咒捡走的天真念头。 现在才知道和真人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有多么宁静美好,就算他们都只是一群柔弱的咒术师,也要比恶劣的诅咒们好上一万倍! “手的话也很勉强,我还是和上次一样,用细一些的分支吧,可以的吧?” 对方温和地寻求我的意见。 “谁管你……呜!” 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完全就是先斩后奏,根本不会真的好好照顾我的感受。 这就是咒灵啊。根本不应该对他们抱有期待。 “琪琪,琪琪酱……好可爱……” 他呼唤着我的名字,像是撒娇的恋人一样。 如果不是快要将我淹没的、几乎形成瀑布架势的章鱼腿,我想我会更高兴一点呢。 眼神死掉了,少女心也要死掉了…… 我发誓如果我能活着从这个世界脱离出去,我之后再也不要看什么克苏鲁小口文了。 克苏鲁口文的女主角究竟是什么女勇士啊! 在此之前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呜呜、呜……” “抱歉,很疼吗?” 就在感觉快要死过去时,脸颊被拍了拍,又清醒了些。 小眼睛你还真是个残忍的家伙,倒不如让我直接失去意识为好。 我幽怨地看着他。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但是不是这个的话没办法怀上小宝宝啊……所以再忍耐一下吧?” 我:“???” 什么?? 这个——初生!! 他居然还想要小宝宝!! 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是手脚都被绳子也没区别的触肢缠紧,根本找不到借力点,只能像只搁浅的鱼,被不断、不断地…… “咦?” 可是,奇怪的是,之后我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痛了。 虽然这个触感有点奇怪,但是确实不痛了,并且很羞耻地……竟是觉得非常…… “啊呜!” 赶紧咬了夏油杰伸到我脸边上用来擦汗的触手一口,极力遏制住发出声音。 太羞耻了! 我才不想变成堕落的人! ………… “看来起效了啊,”温柔的恋人却很高兴,他抚了扶我被自己蹭乱的头发,露出欣慰的笑来: “诅咒的黏液有麻醉的效用,不用再害怕了,你会很舒服的,也不会再受苦了,辛苦了。” 说着,黑发的咒灵低下头亲昵地吻了吻我的耳垂。 紧扣住我除了颤抖什么也无法做到脱力的手,再度用涨潮般泛滥的可怖触手、黑漆漆地将我完全包围了。 之后,意识到什么之后我一直在哭。 无论他怎么安慰也不愿意理他的那种。 他太过分了,我无法原谅,根本不会知道一个正常人类怀上非人的怪物会有多产生多大压垮我的恐惧感。 “我不要……才不要生下那种东西,我只是答应和你…和你……可是我不要怀上咒灵……呜呜呜,我要回家,你个恶棍……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时完全忘记了种族压制的惊惧,我像是根本不怕死,对将我抱在怀里的他又撕又咬。 但是人类的牙齿根本刺破不穿诅咒厚实的分支,最多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牙印。 而且这似乎看起来让他有些高兴,眼神柔和成一汪水地静静注视着我,脸上还产生了怪异的红晕。 我:“……” 所以我这搞了半天合着还是在奖励他? 我真的要被气死了我!!! 面对特级咒灵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 最后我只能缩在夏油杰怀里一边害怕一边捂着没弄出来的小腹呜呜地哭,还要报复地用他的触手当抹布擦眼泪,虽然报复效果微乎其微。 直到后来五条悟都看不下去我这矫情样,在旁边耷拉着眼皮不冷不热道出了实情: “哈?你蠢吗?又不是你来生,在那哭个什么劲儿地哭啊?吵死人了。” 我:“……嗳?” 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的我呆呆地望向还在很过分维持着笑颜的夏油杰。 我吸吸鼻子:“不是我来……是什么意思?” 黑发的咒灵先是探来大手揩掉了我眼角残余的泪水,又像安哄孩子般将我抱住了嵌在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 “当然不是琪琪来,你那么小一只,我要是连这种事情都还让你来干,岂不是也太人渣了?” 我一噎。 你也知道你人渣哦…… 似乎是看到我脸上的惊愕和不敢置信外加三观碎裂,敏感察觉到什么的五条悟凑过来在我旁边探头探脑。 “咦?什么什么?你们人类该不会是比较柔弱的雌性来生育吧?” 他瞪大了那对本就够大的蓝眼睛,语气浮夸; “呜——哇!那好夸张啊!人类雄性都是废物吗?居然这点小事也要拜托别人来做?还有没有人道啦?” “……”我都无语了。 你个诅咒就不要讲什么人道了好嘛! 还有能说出前面那番话的他难不成是个常识白痴? “可是……”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又有点担忧起来,“那现在这个……在我肚子里,要怎么……怎么才能……” 说到这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满脸通红地不敢去看旁边五条悟单纯望过来,还眨巴眨好奇看我的大眼睛。 ……怎么回事啊这家伙! 明明我们才做完那种事,这白痴是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地就闯进来围观啊? 现场痕迹都没有收拾干净不是吗…… “这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夏油杰摸摸我的头,将我脑袋强行偏转向他那一边简要地解释道: “等到稍微成熟一些,我会完好地拿出来,这之后直接放在我的体内再长成可以降生的大小就可以了。” 我:“……” 这、这么黑科技的吗? 不过“拿”出来,又是个什么拿出来法啊? 好不详的预感啊…… 见我一副战战兢兢担心受怕的模样看着他,夏油杰不得不又一次安抚摸着我的头发耐心解释: “这个我会在晚上你睡着时进行,放心吧,我会事先麻醉所以你不会疼,运气好的话一点感觉也没有。” …… 我信了他的个鬼! 才不会是一点感觉没有!! “呜呜……杰,好害怕!这样好奇怪!” “抱歉,把你弄醒了吗?会疼?奇怪,明明我已经……” “不是,是……呜!” “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我死掉吧啊啊啊呜呜呜!!” “没关系的,被单我会收拾的,最后也会帮你清洗,安心睡吧?(笑)” “……” 夏油杰是混蛋夏油杰是混蛋夏油杰是混蛋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63. 特别番外(完) 还好,一切都只是梦。…… 孩子最后顺利生下来了。 原来诅咒生孩子也很艰难的,那段期间夏油杰就好像脆弱了好多,一直黏着我不放说好疼想要安慰。 不过我感觉他应该有演的成分。 就像他当初想多看看我哭的样子,所以一直压着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生孩子是由他来一样。 死腹黑!臭刘海!活该! 顺带一提,小包子生下来后不出几个小时就能跑能跳了,和五条悟一起满屋子乱窜,跟两只南方战斗机一样,我真想一脱鞋下去把他俩都一起拍死得了。 好吧……就拍死五条悟一只吧。 毕竟那个会叫“妈妈”的小朋友也挺可爱的,前提是祂不要给我咯咯咯地掀脸皮掀头盖骨吓我的话。 ……五条悟你瞧瞧你都教了孩子什么啊!! 本来以为两只战斗机就已经够我受了的了,我没想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噩梦、接下来的就真的是噩梦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跟着五条悟满屋子乱窜挥舞着排排触手阴暗地爬行的小尾巴越来越多。 咒灵完全就不懂得避孕,夏油杰这小伙是真能处,一个接一个的全部由他来努力奋斗。 “杰,你也太能生了吧?猴子吗?” 就连五条悟某一天都忍不住吐槽。 彼时他的一堆触手上已经挂满了一群年龄从高到低的小咒灵。 “闭嘴。” 不知第几回挺着个大肚子的夏油杰很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我说得不对吗?这才几个月,”五条悟摆着手指头,“都一十三胎了,你想组建足球队吗?” 夏油杰:“没有办法,实在是因为琪琪酱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抱她,你懂吗?你有吗?” 五条悟:“…………” 五条悟:“你找死!你有病吧!!” 两个人触手乱甩噼里啪啦打了一阵。 眼见神仙打架,我刚想要趁机默默逃走,就被白毛那只拿触手缠着腰抓了回去。 “…啊咿!放开我!” 后怕地悲鸣了一声,不详的预感让我死命挣扎。 “小琪琪” 根本没办法逃走,便被人从后抱了个满怀。 一种不属于人类叫人闻了晕晕乎乎的甜香从对方身上飘来,耳朵和脖颈也被毛绒绒的触感贴上并大力蹭将起来。 “也和我,一-起-来-生-孩-子-吧” 被像是小猫咪一样抱住贴着撒娇,但是被提出了超级不符合小猫咪的恐怖要求!! “不……不行的呀!”我连忙猛烈摇头,掰着对方还箍我腹部的手臂用力挣扎: “我们人类是只能一辈子喜欢一个!不可以移情别恋的!” 该死的开玩笑你们一起来我会没命的!!! 会死的!是真的会死的!! “嗳骗人” “呃呀!” 像是为了惩罚我,恶劣的白发诅咒直接往我脖子上“啊呜”咬了一口。 他本来就有两颗尖尖的虎牙,这下子一口咬上来痛得我龇牙咧嘴。 “你们人类,明明就有玩得很花的,我全部都看到啦,还有认真学习咧!所以我才不信你呢,小骗子” 可恶! 鬼想知道你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这咒灵傻但不完全傻,我骗不过,只能将生机压在夏油杰那边。 “杰!你不管管吗?他……他又欺负我!我好怕!” 可是我根本不会知道诅咒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悟也一起来吗?不错呢,一起的话应该会能玩很多花样吧?”夏油杰表示感兴趣地偏了偏头: “我也很好奇悟学到的东西,而且好像一起的话到时候有机会怀上同时含括三个人基因的孩子,很有意思,真想亲眼看看呢” 我:…… 快别惦记你那孩子了!!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呐呐来吧来吧” 五条悟已经握住了我的手腕,亮晶晶的蓝眼睛看过来,身体俯下脸几乎凑到我鼻尖上: “也来和我一起交流感情嘛” !!! !!!!!! 我【轰】地一声直接从床上坐起,【pang】一下直接撞上了凑头过来查看我情况的五条悟。 “好——痛!!!” 会痛吗?会痛啊! 我也好痛! 太好了! 这么说来这边才是现实—— 刚才一切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状况全部都只是梦境! 【【原来都只是梦啊!!!】】 “……呜呜呜啊啊啊悟啊呜呜!!”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直接熊抱住面前既没触手也没挂一大堆奇怪小咒灵的少年,放声大哭。 “喂、喂、喂?也不至于这样啦?”他被我吓到,迟疑地回抱了一小下我,摸摸我背: “就只是被你撞到额头而已,怎么搞得老子好像要死了一样的?” “呜呜、不是,根本不是那个!”我抽抽搭搭,看了一眼无比正常的他,又抱上去贴着脸蹭来蹭去,蹭得他眼泪鼻水一脸: “太好了!太好了!悟还是那个悟啊呜呜呜!没有变得奇怪!” “我看你才奇怪吧……”五条悟似乎整个人都被整不会了,陷入到了惊恐状况: “你该不会是和我们通宵打个游戏把脑子烧傻了吧?……杰!还睡呢!快醒醒!琪她傻掉了啊!!” 他这么一吼,我这也才看到旁边整个脸贴在游戏手柄上睡着的黑发dk。 “……哈啊?” 这时他困恹恹地揉着眼睛醒来,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地左右环顾,脸上留着清楚的手柄按钮的印子,看起来模样傻透了。 “——杰!!” 但是天知道现在的他在此刻的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我一次一把扑了过去,将连同五条悟一起又多加了个脑袋,大力将他抱在怀里,使劲贴贴。 “……咦?嗳?琪你?” “我就说傻掉了吧……” “什么情况?” “不知道哇,一大早就这个样子了……” 发泄完后怕的情绪并找回重新失而复得的正常同窗,我向两人哭诉地概括了一遍自己梦里的事情(当然不包括部分内容) “你们没有变成那个鬼样子实在太好了!”我用夏油杰给我递来的手帕擦着眼泪,又哭又笑,“你们两个既不是变态也不会强迫我实在是太好了!” 正常的杰和悟万岁! 只是单纯的同学爱万岁! “……” “……” 谁知,我说完之后,两个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的dk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当我都在疑惑他们是不是根本在走神没听见我之前大吐苦水说的那些内容时,两个人一前一后给出了反应—— 夏油杰讪笑一下:“唔,其实我觉得,那样的世界……” 五条悟摸摸下巴:“倒也似乎蛮不错?” 我:“?” …… ……………… 番外-end 64. 晋江独发64 冷战×红娘×鬼妻…… “你爷爷还是哪位之前被我的人整得超惨,现在都要天天给我照片下跪磕头你知道吗?” 听我说完,禅院直哉险些脚下一滑,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一瞬。 再抬起头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愕不可置信地上下重新打量着我: “你……你就是那个,原本要和我……” 他说到一半,脸上蓦地升腾起一阵的红晕。 我刚想凑近好好欣赏一下他被我激怒的表情,才迈开半步就被挡我前边的五条悟反手按着脑袋给又扒拉回他身后去了。 “琪,你真认识?” 以为我单纯只是在损人的夏油杰扭过头问。 “嗯……”我点了点头,有点尴尬地也小小声,“就之前差点威胁给他当小妾那个。” “咔吧”清脆的一声。 我吓了一跳。 扭头发现不知何时五条悟一把捏碎了手里原本举着的冰淇淋甜筒。 ……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赘述了。 禅院直哉被他完全没胜算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给撵跑了,走的时候灰溜溜。 既然知道是老熟人的手笔,我也就不客气了。 直接问夜蛾老师要来了当初那个老逼登的联系方式,核善地拜托他取消了最初伏黑甚尔和禅院家那个匪夷所思的卖小孩行为,并威胁对方日后不要再纠缠这母子姐弟一家。 其实仔细一想我们都不用特意跑这么一趟,也是时间太久我都忘了最当初蛊姐姐在他们身上下了虫蛊的事实,早记起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不过既然这样也就算了。 我们之后在伏黑家被招待了会儿,又提醒清水夫人如果有条件最好换一个住址,她答应了下来,并又是对我们一番鞠躬致谢。 走之前,五条悟和伏黑惠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两个人看彼此都不太爽的样子,像极了一黑一白一大一小默默相觑的猫猫。 我估计是五条在用六眼观察这小孩的情况吧,应该也快觉醒术式了,说是不知道会不会是禅院家那什么传承下来的十种影法术。 听起来就好龙傲天。 不过感觉这画面还是蛮可爱的,兴致来了,我悄悄借着夏油杰的遮挡,拿出手机对着拍了一张。 “咔嚓。” 啊。 忘记关声音了,搞得那边两只对峙的猫猫都下意识地朝我看来,原本摆弄手机的夏油杰也扭过脑袋发现了我狗狗祟祟的小举动。 “哎嘿……” 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我挠挠脸打算糊弄过去。 而五条悟很显然不愿意就此揭过,他一时间也不去打量伏黑惠小朋友了,大长腿迈来就要拿走我手机嘴里说着让他瞅瞅别给拍丑了。 我无奈地拿手够了一下,没抢到,也就任由他去看了。 反正也没什么。 …… 然而,扭头又和问了我一些咒术师相关问题还有小惠未来安排的清水夫人聊了两句,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看个照片要那么久的吗? 五条那家伙怎么还没把手机还我的? 这时再一转头去看,发现两个dk凑在一起,在旁边黑发小孩满脸不赞同的目光下还在查看翻动着我的手机。 一面看还一面嘀嘀咕咕彼此小声交谈。 很显然绝对已经不是之前那张照片了! “喂!别乱翻啊!怎么这样!” 气得冲过去举起手就要将俩只屑,却是反被将了一军,五条悟皱着眉将手机掉转给我,质问我“这张是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抬了眼就定睛去看此时被他翻出来的一张我自己都没印象的照片。 那上面是一看就偷拍的侧脸照,照片里的主人公并未镜头,只是微垂着睫毛好像在打瞌睡的样子。 是那时我刚入学时在电车上悄悄拍下的七海建人的照片。 我困惑几秒,反应了会儿也才记起当初为什么要拍这张。 似乎那时刚穿过来和基友用纸手机联系上,我想尽办法想让她相信我穿越到咒回世界才随手拍的这张。 “怎样啦,我就喜欢拍不行吗?” 当然我也没必要和他们解释,想想分明是对方不好在先,到底有什么立场反过来质问我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气势太足还是说这么句话时的火气一没控制住就有些大,之前还一副气势汹汹模样的dk顿时蔫掉了。 “切,随你,”突然之间就闹了别扭,五条悟瘪着嘴一下像是失去了兴趣,将原本拿在手里的手机随手就向我这边抛来,“无聊,要走了。” 这么一下我差一点直接没捞到手机,好在是旁边的伏黑惠搭把手帮我接住了,这才没掉地上去。 “喂!悟……” 我这边都还没生气呢,那边白毛dk一副不太高兴的眼神,故意不看我就掉转过头,插着兜先所有人一步从门口出去了。 “?” 我和同样有些愣住的夏油杰面面相觑,原地呆了半晌也没搞明白究竟是个怎么回事,火气也上来了。 “搞什么嘛!” 将脚一跺,我气不打一处来就和着还留在这儿的夏油杰抱怨: “莫名其妙的!明明是他不好在先!过分的家伙是他才对吧!怎么反而他还生气了?” 夏油杰这会儿却是站在我这一边,拧着眉同仇敌忾地点了点头。 “确实很过分,”他头顶青筋蹦跳地微笑着捏了捏拳头,“拜那屑人所赐,你手机里倒是净存着我的一些鬼图。” 我:“……?” 没有去追不知闹什么别扭率先跑掉的五条悟,我也闹脾气地故意将夏油杰给拉着又在伏黑惠家挨了一会儿消磨了点时间,这才气呼呼地准备出门坐着他的虹龙回高专。 至于那个家伙……就自己一个人打车或者搭电车回去吧! 我才不要管! “我是不会去道歉的!要道也是他和我道歉!” 出了公寓我还在和夏油杰不高兴地碎碎念,他也只是赞同附和着确实确实,叫我不要和那个笨蛋动气,大夏天容易上火。 之后又给我买了个甜筒,比五条悟当初那家伙选的冰淇淋球还要堆得老高,我这才消下气来,打算不再和心理年龄只有幼稚园的某个家伙计较了。 “不过,琪你……”又蹲在店旁边泄愤地咬了几口冰淇淋,旁边的夏油杰才好似试探地问我,“你真的不知道悟为什么生气吗?” 我心说鬼知道他的啊? 不过还是仔细想了想,猜测道: “不高兴我把他拍得没有七海君好看?” 夏油杰:“……” 黑发dk在我困惑的注视下憋笑不住地“噗”了一声。 “你干嘛?”我没好气地拿指尖戳他痒痒肉,“你也要找我茬?” “不敢不敢,”他缩了一下,避开我的袭击,紧接着莫名地又往我脑袋上拍了拍,“你还是一直维持这样就好。” 我:“?” 又什么谜语人? 这些家伙今天都奇奇怪怪的。 耸了耸肩,没再多想。 低头刷着纸手机,看看最近有没有错过什么消息。 因为基友和地府那边都有时差,还不止一天两天,我不会每天都盯着看。 不过这会儿我打开来,果然看到谢必安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说是地府里有个淹死鬼,最近对人类特别感兴趣,就想找个看起来柔弱斯文一点的男人玩玩。 问我有没有符合这类、品行不太好的人选。 毕竟人老实人他们就不祸害了,鬼缠上功德量比较大的人自己也会不好受的。 总结来说就是越烂的人选越好。 我:啊这。 他这么一提,这不巧了吗? 我脑海里就立刻闪现出禅院直哉那副看不起女人的大男子主义嘴脸。 大概这种人和功德这种东西是沾不上边的吧,平常肯定也不会做好事积德,也许阴间鬼魂就最喜欢他这种货色了。 就在我思考着禅院直哉被披头散发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淹死鬼吓到大小便失禁屁滚尿流的场景不由暗自发笑时,突然 “那个…请问……” 一道细声细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和等我吃完冰淇淋摆弄着手机的夏油杰同时抬头,一个容貌和气质就叫人一眼联想到“大和抚子”这个词的少女试探地双手并拢站在我们面前。 “什么事?”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放柔声音探头问。 不过这么个女孩子我似乎有印象来着,之前进入清水夫人家的时候就有看到她在公寓楼下面的花坛附近徘徊。 看着就是在等人的样子,当时也没大在意。 所以现在搞不好是没等到想等的人又迷路了来我们这儿问路的? “那个,实际上,我是直哉少爷的现任未婚妻,”大和抚子般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终于大喊着冲我叫了出来: “我并不想和那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还经常喷没品味香水的人渣烂货结婚,如果可以的话!请万俟小姐您帮帮我!!” 我:“……” 夏油杰:“……” 由于这位抚子小姐实在太过激动以至于招惹来了一众路人围观视线,我们最后只能权宜之计将她带到店里安抚情绪,一面听她泪流满面地讲述无法与家族抗争的凄苦经历。 “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直哉少爷的话……那么我的一辈子也就全完蛋了呜呜呜呜!” 说到激动处少女又不禁掩面哭泣起来,声音之悲切情绪之哀伤,叫周遭主动放慢进食竖起耳朵来八卦的食客皆是一阵唏嘘。 我:懂了。 看来直哉真的是一个很不受待见的万人嫌。 这个忙自然是要帮的,毕竟一是因为举手之劳恰好撞枪口上来了,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大家都女孩子,眼睁睁放任对方嫁给人渣坠入地狱什么的也太残忍了。 于是当即我便表示剩下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叫她不用顾及其他放心回自己家就行了。 此外和对方交谈之后我也才知道,原来这位抚子小姐这次其实是跟着禅院直哉一起过来的。 只不过可能中途发生了一点让那位大少爷不愉快的事情,他便没有把他带进伏黑家而是惩罚她在花坛边上呆着等他办完事情回来。 后来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忘了就这样直接丢下人妹子自个儿回去了。 而抚子原本失落之余本来是想着要自己坐车回到禅院家的,半路上看到了我,立刻认出我是那个经常被禅院家一些老头子跪拜的“很厉害”的“神秘的存在”。 于是跟着我们一路纠结许久,还是决定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决定冒昧提出求助。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呜呜呜!我已经……嗝,自从被安排到直哉少爷身边作为未婚妻服侍他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万俟小姐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今后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您提出来我都会去做的!!” 妹子最后又激动地给我道了好一番谢,我和夏油杰也是手忙脚乱又安慰了她好一阵,对方最后也才平复情绪破涕为笑地回家了。 怕抚子小姐再次被禅院直哉找麻烦又或是纠缠不休,私底下对她不利什么的,我坐着虹龙回高专的途中就赶紧给谢必安去了个消息。 说是这个媒人牵线的话,我来当。 夜晚,立刻就一个比新娘子还高的披着红盖头红婚纱的、浑身湿漉漉每走一步都在滴水的女鬼来到我寝室的阳台。 这鬼一看就比较害羞,全程不说话不露脸,只等我在手臂上写了个能够让她在阳间长时间久留的咒就毕恭毕敬鞠了个躬走掉了。 我问谢必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怪怪的,以及这位小姐姐手臂上的毛发是不是稍微旺盛了些,虽然没有鄙视手毛多的人群的意思。 谢必安说可能是淹死鬼怕自己吓到我,所以这才没有摘盖头也没有出口讲话的,手毛也只是天生。 好吧。 我不再追问。 总之答应的这事儿算是解决一桩,至于之后的情况谢必安说是会帮我盯着看的,表现得还特别激动兴奋。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毕竟考虑到直哉反抗,我顺带还将蛊姐姐上次给我的香囊,也就是还剩下的情蛊粉给了那只淹死鬼。 我这么做其实也是怕直哉没准真的来者不拒要了女鬼,又去祸害其他女孩子。 因为记得那个老逼登说过他们家族好像是可以娶三妻六妾非常没有男德的。 没男德怎么行啊,就算是鬼可是也会伤心的。 所以我帮鬼帮到低,送佛送到西,顺带就友情馈赠了她那包可以让男人死心塌地只爱她一个的情蛊药粉,对方也高高兴兴地收下立刻就迫不及待飘走了。 唉。 可感谢我吧禅院直哉。 世界上像我这么善良给你又送老婆又纠正品性的人可是不多见了啊。 …… 不过虽然等着看谢必安给我后续汇报的禅院直哉那边的笑话心情不错,但是有件事还是叫我有些不是滋味。 五条悟那个家伙好像当初分开时就直接请假回本家了没有再回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赌气的程度还真是有点久。 我临睡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烦恼了好一阵子还是一咬牙,关掉了打算主动和好示弱而打开的聊天框框。 哼! 不想了! 说到底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的,才不要反过来主动服软去哄慰他呢!搞得好像是我错一样…… 他不来学校就不来学校吧! 距离假期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我去找夏油杰还有硝子好好享受就好! 才不要理他这个大大大大大大八嘎!!! “唉……” 呈现个“出”字瘫平在长廊的五条悟满脸郁结,无精打采地叼住个冰棍含在嘴里左右摆动,一副无聊又烦闷的样子。 “滴滴” 手边传来一声聊天软件特有的提示音,白发dk一个鲤鱼打挺翻转起身,拿过来瞪眼查看,发现对面打上的备注是个“杰”后,一脸不感兴趣地随手扔掉。 等他晃着光脚又跟个死鱼似的躺在廊下闲得发慌地吐了几个泡泡,聒噪提示声音还是接连不断传来。 声音很吵,不耐烦了,他重新爬起来将扣住的手机拿起查看,这才定睛往挚友发来的内容。 【杰:又在生什么闷气?】 【杰:闹别扭也要有个程度吧?】 【杰:明明知道她不会对那学弟有那种感情的吧?】 【杰:这么在意的话干脆直接说出来好了,反正不传达出来她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读完消息的五条悟深吸一口气,被墨镜半遮挡住的脸孔愈发不爽。 【我!才!不!要!】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用上了极大的力气。 【反正是杰你自己想要打探情况才怂恿我的吧?】 敲完之后五条悟这才撇撇嘴,又一仰卧栽倒在了冰凉的木质地板上。 要他去告白……别傻了。 想也知道结果会是那个笨蛋一脸开心地回复自己“我也喜欢悟哦”,在他心里的小鸟飘飘然快要展翅飞起来时再喘一大口气地来上一句: “还有杰、硝子、学姐学弟,我最喜欢大家了” 再搭配上一个犯规的傻气笑容,叫人气也不是怒也不是。一口气憋闷在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肯定会变成这样。 总之就是“大家都是好朋友”的论调,放那个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笨蛋身上,绝对不足为奇。 但就是因为这样,知道她不可能独属于自己,这才总那么容易患得患失想东想西,一个人不高兴地缩起来生闷气。 偏偏那笨蛋还总是一副呆头鹅样永远不知道他的生气点在哪里,直球也是超闪避,就更加更加让人气上加气了! 啊啊啊!超烦! “啪”一声。 五条悟一脚踹飞了自己搁旁边的木屐,风一般坐起身板着脸拿出插腰带上的凉扇对着自己呼呼乱扇。 直到一头白毛都被他扇得炸开飞起,他这也才觉得自己傻透了,决定走出去随便散散心。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把气撒在谁身上,现在大老远跑回高专找到那个七海建人偷偷给人背后贴画了香蕉的小纸条也不现实,索性他便打算将撒气人选更替为禅院直哉。 说干就干。 很快五条悟便动身去了距地并不算太远的禅院宅。 稀奇的是这会儿门外居然没什么守卫,他随便爬了个树也就翻墙进去了,根本没人拦他。 然而,很快dk便知道为何今晚禅院大宅的守备如此疏忽了。 因为禅院家此刻早已大乱。 六眼的缘故,五条悟根本不用再深入查看便能一目了然这时某处正在发生什么。 大约是禅院直哉的居室之外吧,这时那个金发男正以怪异姿势匍匐在地,眼神痴迷地凝望着空气中的某团东西,样子很不正常。 其他人并看不到那团“东西”,而全都以为这是他们家这位小少爷大晚上失心疯了全都急得团团转。 而虽然其他人看不到,但是和万俟琪呆久了自己不知怎地也能多少看到的五条悟清楚,那站在禅院直哉面前被他顶礼膜拜的正是一只戴着红色盖头血红色中式婚服的巨型女鬼。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五条悟觉得那位鬼新娘比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只要壮上一号。 应该……不是同一只吧? 他继续看下去,预感到人可能要倒大霉,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往兜里摸了个棒棒糖拆开来吃。 果然。 被众人认为是中邪的直哉大少爷很快便被接受到命令的下人们给五花大绑绑回了床上,关在房门里休养观察。 这也恰好给了那只女鬼机会。 五条便见她愉快地踩着小碎步屁股扭啊扭地进了房,好像永远也滴不完的一大滩水滴了一路。 就在dk两手遮眼,但是毫无卵用地用着指缝间的空隙打算偷看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时,下一刻摘下红盖头的女鬼容貌险些让五条悟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不…… 前提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女鬼。 生着个肥头大耳的大脑袋,满脸络腮胡,光膀子上还有着男人味十足的一圈圈胸毛,手臂更是超级大猩猩般毛发丛生…… 这特么分明就是个异装癖的男鬼啊! 五条悟回想了一下对方之前那三步一扭腰行进的妖娆体态,再结合这一拳下去别人可能会死的狂野形象,还床上有柔弱的小直哉,不由又是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考虑到接下来的画面肯定超美五条悟便不打算继续围观了。 他害怕长针眼。 最后怜悯地又扫了一眼与猛男鬼还在含情脉脉一脸痴态对视的禅院家小少爷…… 他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旋即头也不回地翻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65. 晋江独发65 见家长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不开心。 洗漱整理好自己后,条件反射走到阳台,拉开窗帘,眯着眼朝对面打量了下,好像还是没人。 得回过神来时就已经翻了窗,双脚降落的地点显然也是某只白毛的寝室阳台。 我别扭地犹豫了下,还是曲起指敲了敲。 无人应答。 果真没回来。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闷闷的,有些讨厌。 甩一甩头,我重新翻出去,又翻到隔壁,像往常那样敲了敲另一只dk闭上窗帘的阳台外窗。 这边的窗帘倒是很快从里面拉开,穿着整齐的黑发少年出现在眼前。低矮的茶几上放着两份仍散发着热气早餐,我看他脚边还有个小行李箱,不由好奇: “杰,是要回去吗?” “对,还有几天开学,”夏油杰笑说,“我想起来得把秋冬衣服带过来,毕竟天气也热不了多少时候了。” ……好真实啊。 但是还好我没这个烦恼。到时候再新买就是了。 也亏得自己是穿越到这里来的空降,一身轻松。 吃着盘子里的火腿鸡蛋三明治,薯条沾了酱也塞嘴里,鼓着腮帮子转悠着眼珠子盯着也在小口咬着三明治那层三角形面包角秀气吃饭的夏油杰。 “怎么了?”看到我明目张胆的盯视,他笑了笑,递给我一杯桃子汁,“所以是也想一起去吗?” 我猛点头。 刚要说话前被对方制止。 “别噎了,先喝点东西。” 我急不可耐地一口气全喝光,咽下嘴里塞住的全部东西,才兴奋道: “可以吗!?那我去问问硝子!” 夏油杰闻言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在我疑惑看上去时才笑着说好。 解决完白嫖的早餐,凑巧就在出男寝楼时看到正巧从隔壁女寝出来的短发jk。 对方正叼着根烟晃晃悠悠的看样子是打算去食堂,侧眼看到我,走过来似乎是想招呼我一起。 我上去就把去夏油那边玩的事情说了一声,硝子抬眼看了看我,又挑眉看了眼我身后的夏油,不知道为何瞅着思考了下,还是说了句: “不了,最近事有些多。” 旋即摸了摸我脑袋:“你们好好玩吧。”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我遗憾。 之后我就看着保持微笑的夏油杰叫对方等等,然后给了杵在原地还没走的硝子一包烟。 “?” 目送着哼着小曲离开的硝子,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往上瞥去。 “杰,你忽然给她烟干什么?你也抽烟吗?” “没、” 不知怎的,他将视线挪开了,表情是带点心虚。 这就奇怪了。 想不明白,既然为什么他不抽烟,还会随身携带包烟。 而且记得上次硝子打火机没油时,这人也主动且自然掏了出来。非但如此之前还经常戴着手帕关键时刻总能给我擦…… 我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五条悟的形象,不由对他说了句: “杰,我想吃糖,有吗?” 他果然不出一秒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糖。 “够吗?” “……谢谢。” 这人难不成是什么团队中的哆啦a梦吗? 夏油他们家离学校并不远,起码没有我上次去过的他爷奶家偏,很快我们便就乘咒灵到了。 在那儿我见到了他的父母。 果然其中有个眯眯眼是他爸,杰妈倒是大大的双眼皮。 我跟二人打了招呼,两个人非常激动地说了些什么十分热情迎接了我。 夏油杰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两位只是不住地微笑点头,把我拉进来又是找拖鞋又是端果盘的,再度又高兴地对自家儿子说了些什么。 …… “你不要介意,他们是这样的。” 之后两个人独处,夏油杰给我拿了个茶点,有点不好意思跟我说。 “介意什么?”我一头雾水,老老实实说,“其实我有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对方这也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哦,会掺杂一些口音…咳,没什么,你没听懂就好。” 我还是一脑袋问号。 只是再缠着追问,对方也便不说了,只拿“他们夸你好漂亮”敷衍我。 之后我闲着也是闲着,去房间里帮夏油杰清理了一下他的冬装。 见他把一堆叠好的衣服放透明的真空收纳袋中,打了个包放进一只咒灵鸟嘴里收好,我见了直呼方便。 看来和我开发出来的棺材用法也差不多。 仔细想想咒术师要是不用祓除,放日常生活中还真蛮偷懒的。 要是我们都在没有诅咒的世界就好了…… “辛苦啦,我收拾好了,要四处去逛逛吗?” 稍微走神的功夫,微笑着已经将咒灵收好的夏油杰提议: “这边的烤乌贼饼很好吃,你要不要……” “好耶!要!” 听到吃的,我立刻精神了起来。 必须得要! 很快便被带到一处移动的小摊车前,卖烤乌贼饼的老板娘调着面糊和蛋汁,在里面放了两只乌贼。 多送了我一只超大的,真是个好人。 此外我还看到隔壁有个老大爷有卖那种虾饼。 就是把一整只活虾全部压瘪融到面糊糊饼里,最后压成一个有着龙虾化石般的薄薄的脆米饼一样的零食。 虽然有点想试试味道,不过我见它那种就连内脏都没有处理掉整个直接放进去的简单粗暴料理方法……心里寻思这真的能好吃吗? 奇奇怪怪的,终究还是没有敢买。 “有点像暗黑料呢,杰吃过吗?” 我和夏油杰一人拿着个烤乌贼饼心满意足往回走时,还在惦记着那个有点难以接受的虾饼。 对方摇了摇头,考虑到的问题和我一样。 “最起码也把脑袋部分去掉吧……我也实在无法接受那种。” “是吧是吧?” 之后我又和他说起自己之前春游时(当然是在穿越前)偶然路过一个卖烤虫子的夜市。 那就卖各种烤虫子,满满的蛋白质烤得肥溜溜油亮亮的,见有的人吃了还带爆浆的那种,简直贝爷狂喜,当时我和小缘愣是一晚上都没吃得下饭。 “对了,除了大青虫之外还有烤蝎子、烤蜈蚣……杰有吃过吗?” 原本只是闲聊,而我在看过去时不知为何发现旁边的dk一副相当侥幸的表情。 “这是什么修行吗?那我倒宁愿吃抹布……”他小声嘟哝了一句。 我没大听清,翻了个面去咬手里乌贼饼的另一端,含糊问:“什么?” “没什么,”他带过了这个话题,好奇问,“吃蜈蚣不会有毒吗?” “不太清楚,是会有一点点毒性了,但是那种小的应该不多,烧烤的老板说毒囊似乎也会摘掉,”我回忆着,“送不走人的,不会试试就逝世,放心。” “……真厉害。”夏油杰由衷地赞叹道。 我们聊了一会儿就发现路过了家车站前叫做“哈莫尼”的甜品店。 “这个还是这么受欢迎啊。”夏油感慨了句。 并向我介绍这是他们家这比较有名的蛋糕店,里面的招牌布丁很好吃,里边有新鲜果肉,还有特殊的酸奶口味的,每次回来都会被五条悟要求带点回去。 我闻言立刻二话不说就要去买布丁,然后表示要把它们全部吃掉,才不给鸡掰猫带,并且还要故意发群里炫耀。 夏油杰笑着答应了。 买完布丁出来,夏油杰手机响了。 是他爸妈,问我们去哪儿了,催着吃饭。 我们赶紧双双加快步伐,因为走得有点急,再加上恰巧路过个拐角,很不慎我就撞到了一个小孩子。 那小孩眼见着就要摔倒,好在被抢步上前的夏油伸手一把捞住胳膊,这才没有摔坐在地。 “抱歉!”我连声道歉,“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吗?” 仔细看去,那是个约莫小学、背着小学生特有红色大书包的长发女孩。 年纪稍小,但五官却已出脱得非常标致,有一双微微上扬的猫眼,显得机敏又惹人怜爱。 但就是不知怎的,她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抬起头在看到扶住自己的人是夏油杰后,很明显浮现出了一个近乎惊恐慌乱的表情。 “?” 紧接着在我们俩个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女孩猛力将他一把推开,不管不顾便转头埋头跑了出去。 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尽头。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你认识她吗?杰?” 夏油杰也状况外地摇摇头:“完全不。” 我沉思:“那……是不是你长得太凶了?” 对方倒是很坦诚,无奈地笑笑并摊摊手:“有可能,毕竟我们这一代的不良少年这是这么副打扮。” 在我愕然的注目下,他指指自己的灯笼裤,又指指自己的丸子头和耳钉。 “所以说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我问,怕他误会还是补了句,“没有说这么打扮不好的意思哦,只是单纯地好奇。” 倒是也没和我隐瞒。 夏油杰直白地表示因为之前在不知道咒术界的时候,能够看到咒灵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或多或少会有人把他当做异类或者怪咖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什么的。 “所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好欺负,回过神来就自然而然这样了。” 他坦然地说。 “原来如此,我懂我懂,”我拍了拍他的手臂,“杰也很不容易呢!” 大家都很不容易。 “你为什么一副老妈子的样子……”夏油杰吐槽我。 “你有资格吐槽别人吗?”我反击回去。 虽然之后是回去了没错,但是一路上我还是有在想那个女孩子的事情。 就,稍微有些在意。 “怎么了?琪琪酱,没怎么动过筷子呢,”饭桌上,就连夏油母亲也看出了我的走神,贴住一侧脸颊有些关切地问,“是阿姨做的不合胃口?需要再去炒点其他小菜吗?” “孩子他妈,你之前学过来着吧!”夏油父亲这时也在旁边出主意,“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对!老婆豆腐!” “……是麻婆。”夏油杰扶额纠正。 见他们这样,我连忙摆手。 “没有哦,非常好吃,我超喜欢的。” 然后说出了自己担忧实情,告诉他们自己和夏油杰之前在蛋糕店门口撞见了一名有些奇怪的小女孩,表示自己有些在意。 “是说的西本家的……雪穗吧?那孩子确实长得挺水灵。” 夏油母亲用公筷给我夹来一只大鸡腿,不顾我呆然的表情慈和地放在早已被其夹得堆成山高的饭碗上,毫无所觉地继续说: “她呀,是最近新才搬来这里的,据说是单亲家庭,被她妈妈独自抚养呢。” “最近搬来的?”夏油杰回想一下,“怪不得之前都没见过呢。” “嗯啊,”然而说到这,夏油夫人突然开始八卦了起来,“对了,我听邻里说那个西本太太啊,似乎是和那家老店桐原当铺的老板有一腿哦!” “咦?那家店的老板不是有妇之夫吗?”夏油他爸明显震惊。 “是哦!所以啊……啧啧啧,”夏油妈小声,“而且据说西本太太在和当铺老板保持联系的同时,还有另一位名叫‘寺崎忠夫’的年轻恋人!” “嗳???” …… 啊,居然就进入到了这种模式么,我本来只是想打探一下那个小孩子的状况来着。 眼前场面出乎意料,我和夏油杰不知所云地尴尬对视一眼,只能埋头默默将脸埋进饭碗,乖巧扒饭。 “啊,说起来,田村太太上星期还看到当铺店的桐原先生带着‘哈莫尼’的布丁进了西本家来着。” “嗯?就是小杰和万俟桑买的那家吗?” “……!” 提到这里两个大人总算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妥。 皆在醒悟过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讪笑,轻咳一声有些强硬地转移话题。 “对不起啊,一不小心就……你们别愣着啊,继续吃。” “对对,继续吃,继续吃,妈妈烧得菜超棒的,万俟桑也多吃点,小杰你看你最近瘦得……” 虽然之后饭桌上就没有关于邻里街坊类似的八卦话题了,不过夏油夫妇最后的谈话还是叫我有些在意。 就那个布丁…… “琪琪酱,水已经放好了哦?你第一个先洗吧?” 夏油妈妈的声音这时传来,将我思绪拉回。 我应了一声,拿了带过来的换洗衣物也就去了。 在这边待久了我逐渐也养成了先清洗干净再进入浴缸泡一会儿澡的习惯。 在寝室也是有时间就这么干,确实还挺放松的,前提是不能一不小心睡着,会皱。 担心自己在别人家浴缸睡着了引起尴尬,我这回没泡多久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啊,换下的衣服我帮琪琪酱洗掉了。” 见我出来,在外边的夏油妈妈提醒了四处找寻的我一下,我冲她连声道谢。 紧接着她又对着还在沙发上的夏油杰催促: “小杰你快去泡吧,琪琪出来了,你泡完轮到爸爸,别磨蹭,水该凉了。” “知……知道了。” 磨磨蹭蹭走过来的黑发dk不知为何有些拘谨,在我困惑地看去时,竟是还有意避开了一下我的眼睛。 “杰你是吃撑了吗?” 我关心地问。 他在浴室门口绊了一下,背着身只对我摇摇头,耳根有些发红飞快拿着衣服进去了。 呃,搞不懂。 之后我很快便拿着夏油妈妈强行塞给我的酸奶跑到楼上先待着了。 一面思考着让我有些在意的事情,我一面又心血来潮,探头看了眼夏油杰床底。 啥都没有。 好吧,是我想多。 n分钟后,将见底的酸奶吸出声音的我眉毛突然被个人弹了下。 “想什么呢?”湿发搭在衣襟上,头,“愁眉苦脸的,当心长皱纹。” “嗯……”我将用完的吹风机递给他,说出了我刚刚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我还是有点在意之前那个女孩子,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杰你三四十来岁去见你的情妇……” 看到他表情逐渐转为一言难尽,我立刻改口:“抱歉,我换一种说法,如果杰你三四十来岁去见你的女朋友……” “我三四十来岁才会有么……” “我打个比方啦,反正就是那样的大前提,一般情况下你会送成熟女人布丁吗?” “嗯…”夏油杰闻言似乎也察觉到了异状,“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一般情况会送房产证和车钥匙?” “是吧……等下,你那个也很奇怪,”我吐槽,又正经道,“虽然没有说规定30岁以上的人不能喜欢吃布丁,但是总觉得甜食这种东西上门拜访的话一般是带给小孩子吃的。” “那……”夏油杰微微偏头,“也许可能是为了讨好小孩子、从而讨好对方的母亲呢?” 我摇了摇头。 “或许但看这点并代表不了什么,”我提醒他,“但是你别忘记了那个被拜访的西本太太的女儿,就是被你撞上的那个女孩子——当时她明显对你非常的恐惧吧?” “怎么说?” “是我的直觉吧?有点像是……恐惧于你男性的高大的特征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当铺店的桐原先生……” 显然也和我一样往最糟糕的情况联想了,夏油杰脸上露出惊愕并略带些嫌恶的表情。 “有可能吗?” 想到某个残忍的可能性,我也不自觉蜷缩起身体,脊背发凉,胳膊上也立刻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真恶心 “……” 沉默一会儿,搁下吹了一半风筒的夏油杰还是决定做些什么用以验证。 “看看。” 他说,旋即召唤出了一对贴合在一起的两只虫型咒灵。 “这个是什么?” 我好奇,凑过去。 “和悟六眼勘测功能差不多的诅咒,放出雄虫,雌虫留在身边可以共享雄虫那边的视野和一切信息。”他简单解释。 我立刻朝着少年比了个大拇指。 咒灵操使,真好使。 因为夏油母亲有在饭桌上提到西本太太的大致住址,很快夏油杰便依靠着放出的虫型咒灵勘察到了西本文代(也便是小女孩的母亲)家中。 透过雌虫的视角我看到这是一间相当破旧几乎是处于垃圾废品堆中被拼凑起来的狭小屋子。 夏油让诅咒顺着破掉的窗户进入转了一圈,我们很快发现了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眉眼间和之前撞上的女孩雪穗有些相似,那大概便是西本太太。 可是,很奇怪。 这个点,小学生的西本雪穗本人居然没有在家。 西本是单亲家庭没有错吧?既然没有和妈妈在一起,那么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晚上会跑到哪里去? 又或者说……被什么人带到哪里去? 我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大概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窥见到了一种隐隐的担忧。 “出去找找看吧?”我拉拉他的袖子,“咒灵和我们都去外边找找看?” 虽然我的行为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是多管闲事或者,不过如果当真发生了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勾当,那么受害者的西本雪穗绝对相当绝望并且期待着什么人可以过来救她。 好在夏油杰并未拒绝我的请求,他点了点头,操控着咒灵从西本家出来,便带着我一起往楼下而去。 而就在我们抵达玄关,发现隔着道门的公寓之外人声无比嘈杂。 夏油杰上前一步打开了门,五六个凑在一起的小萝卜头满脸兴奋地正好张望上来。 “咦?小杰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正要按门铃!” “我们听说你从学校回来啦,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夏油哥哥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好漂亮啊!你是带她来见家长的吗?” 黑发dk看到他们,脸上一瞬露出恍然的表情,有些抱歉地冲我笑了一下。 “他们是附近经常会找我玩的小孩。” 之后又对着最后发言的那个看起来最皮的小鬼头脑袋,今天还有些事,改天再陪你们玩。” 小鬼们一个个“喔——”地开始起哄,蹦蹦跳跳地嘴里说着些“害羞了杰哥你不行啊”、“这种状况绝对是要去单独幽会吧”一类不知道从哪些电视节目学来的话语打趣。 我思考了一下,走近那个被夏油弹了一下脑瓜、看起来是孩子王一般长得最精明的小鬼。 “小弟弟,你……” 才刚蹲下来凑去打算开口,上一秒还洋洋得意取笑夏油的小孩立刻疯狂后退。 “噗,小林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闭嘴!” 扫一眼见他没什么事,我问: “小林弟弟吗?请问你们这边有没有比较隐蔽的……类似于秘密基地的地方?” 66-70 第66章 “你们这儿,有没有类似秘密基地的地方?” 夏油杰看了我一眼。 很快他也意识到了那种可能。 很多人小时候都会经历吧,和家里人吵架说是要离家出走。 但是除了家也没有地方可去,到朋友家也会被对方家长发现并打电话回去,于是或多或少总会找到一个可以一个人或者和其他朋友共享的地方。 那种地方童年时也便被孩子们称为秘密基地。 我在想西本雪穗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比我们之前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要好上一些。 “有哦有哦!” 听我这么问,头顶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女孩子举着手抢答。 以这个她为开头,之后孩子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将最近他们经常会去的某个废弃大楼玩的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还表示瘦小一些的男生会在通风管道口里爬进爬出。 得到情报,夏油杰叮嘱了一下他们不要经常去那儿玩到时候弄脏衣服回家挨骂就和我一起往外走了。 在谈话期间咒灵也找到了孩子们具体描述的那个废弃大楼,只可惜使用的时效已经过去,夏油杰无奈回收了它。 还好距离不远,我们很快便来到那处孩子们的秘密基地,试了一下,门被锁上了。 将耳朵贴在上边,隐隐可以听到女孩子压抑的小声啜泣。 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他点点头,对我做了个手势。 我立刻会意地退后一下,看着他抬手召唤出一个巨大像是力量型的咒灵,直接一个猛拳下去击碎了于诅咒来说不堪一击的铁门。 “不许动!我是警.察!” 冲进去的同时我拿出了在这边预备带回去送给硝子的伴手礼——一只做成手.枪样式的打火机。 “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不想被爆头的话就赶紧把手举起来!” 旁边的夏油杰闻言踉跄一下,站稳了这才操纵着他新召唤出来的那只咒灵,朝着面前的做贼心虚直接从地上滚起的男人冲去。 那是一个刚解下皮带的中年男子,而对方身下像是受伤小兽惊恐地蜷缩成一团的,则是一个头发凌乱,对襟毛衣都被解开的女孩。 仅仅只有小学生的年龄,微微上扬的猫眼,正是在蛋糕店门口被我撞到的雪穗——西本文代的女儿西本雪穗。 见到这种情况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先前的猜测通通化作了现实,最糟糕的情况还是被验证了。 为了不刺激到那边的雪穗,夏油杰并未上前,只是站在原地虚虚朝着空气握了一下拳头。 同一时刻,被咒灵缠住捏在手中的男人身体勒紧,不自觉发出痛苦的哀鸣。 “什么……什么东西!你们……你们到底是……咳噗!!” 我路过时用假手.枪的枪柄狠狠地砸击了一下男人的鼻梁,一大股鲜血顿时顺着他被打歪的鼻子汩汩流出。 溅出来的血滴打湿了他敞开的前襟和丑陋的鼓胀肚子。 不解气,我又拿着恰好穿着的有跟皮鞋对着这人肚子狠狠来了一脚,这一下力道没有收住,直接将他连人带着捆束住他的咒灵一同飞到了墙壁里面。 “抱……抱歉。” 眼见误伤队友(咒灵),我对着夏油杰,尴尬。 “没事,没事的。” 他保持着惯有的微笑,居然还微不可查往我远离方向后退一步。 做完这些,我试探地走向已经抱着胳膊从地上坐起的雪穗。 “没事了,已经不要紧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情况下的女孩子,我只能蹲下来,抱住她不断颤抖的肩膀,手心放在那纤窄的脊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抚。 面前年幼的雪穗瞪着双美丽而无神的猫瞳,完全见不到半点高光。 像是个木偶人一样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眼里投射出让人见了神情不忍的倒影。 不知过去了多久,又好像只是一小会儿,她的小手忽然伸来,继而死死抓住了我身上的衣料。 紧接着一颗接连一颗的透明的东西砸落在那只哆嗦不止的手背上。 “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啊啊!!!!” 继而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来。 我身体上前,这次一整个将她拥进怀里。 她也像是溺水前够到仅有的浮木紧紧地回抱住了我,胸腔因肆意的发泄而不住振动,越抱越紧,湿漉漉的泪水很快沾湿了我肩膀处的一大片衣料。 “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只是这么对她说,接连不断地拍抚她。 * 雪穗哭着哭着就累了。 最后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逃避现实的闭上了眼睛。 我将身高都不及我腰小小一只的她抱在怀里,轻抚发丝,愈发对另一边被诅咒禁锢住的人渣感到深恶痛绝。 即使最后瑟瑟发抖的男人依旧在一个劲地求饶,被我打得从鼻子和口腔流出来糊得满脸的血液都快能直接拉去拍恐怖片了,我也还是笑眯眯地走过去,用充满和善的语气向着旁边和我表情一样的dk歪头问道: “杰,听说你们这边人口失踪是很常见的事情?” “嗯,没错,”同样保持微笑的夏油杰将拳头的关节拧得咔咔作响,“跟电影里拍的一样,霓虹这边的警.察最没用了。” “不过啊,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我也学着将拳头弄得咔吧咔吧,与此同时做了个简单拉伸大腿的动作,“在让他永远消失之前,果然还有一件事情想做呢~” “是啊,正好想练习一下射门,但是这里没有好用的足球,所以稍微拿其他的东西代替一下也不是不行,对吧?” “没错,那就来比比看谁先让他变成孤.睾战士吧!” …… ………… 之后,仓库里响起了男人鸡飞蛋打的痛叫。 之后的之后,他就下路不明了。 关于这事的后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我也一样。 毕竟我只是将他交给了最痛恨男人的鬼新娘。 至于接下来那个人会被做些什么、发生什么事情就全都与我无关了。 如果烂橘子识相一些的话,大约也不会和对方根本没办法理解的存在过不去追究男人的下落。 除此之外,我们还借助夏油杰的咒灵采集到了一些可用的证据,加上雪穗的亲口证明,让对方的母亲蹲了局子。 之后西本雪穗转而投靠了一名叫做唐泽的亲戚,这之后她也更名为了“唐泽雪穗”。 从这以后,雪穗便也逐渐开朗起来,似乎从曾经的阴影中渐渐摆脱。 只是令人有些奇怪的是,多年后,唐泽雪穗和当年那个当铺店老板的儿子桐原亮司,也就是侵害其未遂男人的儿子结了婚…… 这点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的。 但是那婚礼上双方幸福的笑容确实又不像是作假,可能这其中另有隐情吧。 不过至于这些,便是很久很久之后的后话了。 * 第二天一早,我瘫在沙发。 夏油杰的手机响个不停。 “是谁?”消息提示声之密集已经严重激发了我的好奇,我问,“杰你交女朋友了吗?网恋?” “当然不是……”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那是谁?” 我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又去拿茶几上的瓶装酸奶。 夏油杰:“没什么。” 见对方不想说的样子,我也就不再多问。 我见他直接搁置了手机,转而正帮所有全家人做着早餐。 饼干和酸奶只是他拿给我暂时顶饿的。 虽然它们都快被我解决完了。 将声音又调小一点,我瘫在沙发上打开新闻频道。 果然上报道了啊,当铺店家老板的失踪案件,不过应该会成为悬案就这么一直到追诉期结束也说不定吧? 毕竟谁会知道他是被鬼怪带走了呢? 现场都被夏油杰的反侦察诅咒(我也很惊讶他居然会收服这种东西)清理干净了,什么线索也不会被找到。 而就算之后高层发现了我在其中的手笔,大概也会忌惮谢必安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确认了在意的新闻后,我刚打算换个台去看魔法少女子供向。 嘴巴叼着酸奶瓶,手刚要去够遥控器,视线却是猛然被一条闪现出的最新报道扯去注意。 “接下来是前日发生的公寓纵火案件的后续报道,在被认为是纵火源的12层的遗体被确认为飞騨翔子小姐。”* “另外被认为是从楼顶跌落致死的被确认诶松坂砂糖小姐……”* “—” 玻璃瓶落地的碎裂声。 我震惊了。 因为自己……分明在上面看到了砂糖酱的正脸照片。 什么情况? 死者?坠楼? 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拼合在一起,我愣是无法迅速理解其中的含义。 “琪?发生什么事了?” “小杰,打碎什么东西了吗?” 一定是同名同姓吧,一定是这样的。 毕竟好像松坂砂糖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名字? 就算是有照片……也或许是正好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凑巧一样的人? “琪?琪琪?你怎么了?还好吗?” 神思好像恍惚了一瞬,我缓了缓才发现不知何时过来的夏油杰正蹲在地上摇晃着我。 “杰,砂糖她……” 我依旧有些呆然,伸出手指了指还在播放的电视新闻。 “她…我记得好像是你的……” 果然,果然不是同名同姓啊。 他也认出来了。 之前有次任务后闲聊给他们都看过我手机里和砂糖一起打工生活时的照片,夏油杰会认出来并不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 我牵动了一下嘴角,叹着气露出个苦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心想自己这时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 “你先别着急,总之冷静一下,好吗?” 用尽量安定我的声音,少年覆手过来轻拍我的背。 “好,我……我再确认一下。” 无力地将下巴直接撑在他的胳膊上,我借此稍稍借了点力,拿出手机调出砂糖的联系方式便拨打了过去。 手机立刻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已经变成空号了…… “先喝点水吧?” 像是生怕我想不开,在旁边守着的夏油杰观察着我的脸,给我递来盛满清水的杯子。 我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空气,机械地接过来,端起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杰!”将手里的空杯略重地一放,我重新聚焦的瞳孔转向旁边dk,向着他提出了请求,“我有件事情要做,会把这边的身体放在棺材里,你能帮我稍微保管一下么?” 黑发少年眨了下眼:“你是想像上次那样……” 我知道他问的是四目神事件中我利用走马灯回到过去改变未来那时,我也正是如此打算,遂点了点头,:“拜托了。” “……” 夏油杰表情变了变,张口再三好像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维持了沉默。 “杰?”见没吭声,我拉了拉他的手指,以为他要拒绝,连忙求道,“就一下子,我很快回来的,好吗?拜托了!” “我……当然不会阻止你,”他抬起方才尚被睫毛敛住的眸,这回直视向我,“只是,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琪琪。” 他对我说。 慎重的模样让我吓了一跳。 “什、什么?”我看着他。 后脑勺突然便被覆上,夏油杰按着我的头将我轻轻地带着靠进他的怀里,原本被我拜托时扯住的一根手指这时也挣脱出来,反手用整个掌心包裹住我的手。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下意识吸吸鼻子,嗅了嗅对方身上发丝间飘散过来熟悉洗发水的味道,dk有些复杂情绪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 “如果你感觉到累了,一定要说出来,说给我听,或者到我这里来,可以吗?” 啊? 我有点懵。 “可是,我根本就不……” 仰了头刚想要反驳,嘴唇已经被从后头伸过来的手指一把堵住。 “唔唔唔!” 有点愤懑又有点无奈地往上看去,刚好撞上dk那对此时微微带点偏执和一丝不易察觉隐隐怒意的紫眸。 ……生气了啊? 好吧好吧。 我只能乖乖认怂,胡乱答应下来。 “我知道了,”嘴巴被重新释放后我老老实实举四发誓,“我不会勉强自己的,累了也会及时停下来,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会找你倾诉,还有过来撒娇。” 唉。 说起来明明最初是我比较关心他的心理健康来着,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对方反过来操心我了? 别的不说,看来我们学校还真得配备一个心理老师搞个咨询师什么的,有事没事就进去心理咨询室蹭蹭零食睡睡觉,要不然别人老觉得你祓除着祓除着心理有毛病…… * 和夏油杰这边说好后,我便使用走马灯拉回了过去。 因为砂糖在现实中的尸体很有可能已经被处理了要找起来很麻烦,所以我这回是直接扒拉出自己的走马灯,回到了最后一次和她见面,决定在那个时间点上对她本人再发动一次走马灯。 好在穿过去的不是真正的肉.体,而是灵魂,不仅别人看不到,就连我自己也看不到。 会见甚尔前那个时间点的夜晚咖啡厅。 打量了一下那时候尚且稚嫩看起来特别不聪明的自己,我摇了摇头,身体飘到正与我交谈着的粉发少女身后,抬手对着她头顶大概部位做出一个“捞”的手势。 很快一长条像是相机胶卷的东西便被我凭空扯了出来。 上边显现着砂糖过往的全部经历。 我展开来仔细看了一下,这么一看我才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走马灯是只能看得到对方身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看到未来并未发生的事状况 也就是说,我没有办法在事件未曾发生的这个时间段,了解未来发生造成砂糖死亡的事件。 可恶! 我不死心,又在砂糖的走马灯里仔细扒拉了一遍。 还真给我看出了点端倪。 之前,砂糖一直和我说的打工在养的小奶狗软饭男友……居然不是传统意义上我所认为的男友! 对方根本就不是男生!而是在某个雨夜,砂糖亲手捡回去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 还是小萝莉。 大为震惊的我:“……” 等等砂糖你…… 我又调慢速度仔细看了一下那段相关记忆,砂糖捡到名为“神户盐”的女孩子,这时候的她因为已经和去高专的我结束了同居,那时一个人无法承担全额房租的她选择住在一名偶然遇上的画家家中。 而接下来……更令人吃惊的一幕来了。 当松坂砂糖在那个雨夜抱来昏迷不醒的神户盐,并表示她“已经找到了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个孩子”、希望画家也能让她呆在这间房子里时…… 产生了某种类似嫉妒情绪的画家恶意缠身下打算杀死毫无防备的神户盐——而最后不慎被发现的砂糖果断反杀了。 我:“……” 继续震惊。 艹。 原来动漫告知我们的经验并没出错。 粉毛是真的超级危险的存在啊! 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心情复杂往前拉动进度条,总算是有些探查并了解到砂糖扭曲及造成她扭曲内心的原因。 ……她从小便失去父母,而一直抚养她长大的姑母是个神经病。 姑母认为男人打她,就是对她爱的表现,并一向如此教导着砂糖“这就是爱”。 而松阪砂糖因为无人教导正确的三观,但又隐隐约约觉得这样的理论并不正确,所以才会放纵自己、选择和各类男□□往去寻找所谓“爱”的真谛…… 我不理解。 但我大为震撼! 算了,现在就算知道这些也派不上用场。 我暂时解除了走马灯的术式效果,回到现在时间线找到新闻所发的地点,打听了一下幸存者现如今所住的医院。 * 医院。 蓝发猫眼的年幼女孩紧握着曾经我在砂糖身上见过的发饰,对方应该就是被松阪砂糖所救下的孩子神户盐没有错了。 暂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我穿着隐藏身形的绣花鞋接近,并在其并无察觉的情况下使用了走马灯。 在那之后阅览完了砂糖与她发生的全部故事。 讲道理…… 相当不能理解。 其实根本没有弄到最后这种放火又殉情的地步。 这个叫做神户盐的孩子并非是新闻中认为的被砂糖诱拐,而是最当初被母亲抛弃,不想再回到那个家所以自愿选择了和砂糖离开。 只要把事情说开,等到砂糖成年以后将盐的抚养权转移过来,那么二人日后依旧能够在阳光下一起生活。 可恶。 完全理解不了,这大概就是二刺猿的脑回路吧。 也是,虚构作品会放大人性中的善与恶,就像在现实,绝对不可能会有煞笔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义干掉自己的亲生父母的。 不过既然都是架空的漫画了,当然是作者怎么爽怎么容易走剧情怎么来。 唉。 我仔细思考了下,最终决定利用神户盐的走马灯,回到砂糖杀死画家前、也就是捡到对方的那天晚上。 而正当我准备进入到拉动的走马灯胶卷中时,一道稚嫩嗓音蓦地在寂静的病房突兀响起。 “是有谁,在那里吗?” 做贼心虚的我被吓得一弹。 确认了下自己脚上好好穿着的鞋,又看看白色床单上眼神空洞、完全不符合这么个年龄状态的幼小女孩,我想了想,还是一个响指解除掉了术式现出了身形。 “小盐,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看着面前猫瞳一下子变大似乎有了点生机的女孩,试探朝人打招呼。 “你是……琪琪酱!” 她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看起来和我一样,砂糖应该也有给她看之前手机里面保存过的照片? “是我,”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我说,“砂糖的事情,我很遗憾。” 这会儿不知让她回想起了什么,眼泪哗哗地掉个不停。 稍微安慰了她几句,我认真地询问她:“小盐还想回到过去,再一次见到砂糖酱吗?” 她一副完全震慑住的样子,不过露出的更像是那种“明明觉得不可能但是不自觉充满希冀”的表情。 “真的……可以再见到吗?”小家伙可怜巴巴地问我。 用粉色蕾丝缎带绑住的小手拽住我的衣袖。 “当然可以!”我开启忽悠小孩模式,“姐姐我呀,可是给世界带来爱与希望的堂堂魔法少女,爱的战士哦!” 神户盐脸上原本带着泪花的希冀表情肉眼可见地破碎了一点。 呃……好吧,现在的小孩子不好糊弄,我也不要搞得太夸张了。 “咳,总之姑且是有一点能力可以带你回到过去啦,”我清了清嗓子,极力维持住逼格,随后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不过虽然我能够帮你回到过去,但小盐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么?” 神户盐立刻点了点头,眼睛重又亮起来: “我什么都会做的!只要能够再见到砂糖酱的话!” “好孩子,”我替她用着床头柜抽到的纸巾擦擦眼泪,叮嘱,“那么小盐听好了,这一回,你要努力让砂糖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遇上她打算为了小盐奋不顾身作出极端的行为也一定要作出阻止!” 见面前的女孩好半晌没有反应,我定睛望去,发现对方已经表情混乱眼睛开始不停打转转了。 啊,果然这个年龄还是太勉强了吗? 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吧…… “听、听不懂!” 最后,神户盐老老实实道。 但是她很显然没有消沉,还给自己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 “不过我会努力的!要拿出全部的力气对砂糖酱好!让砂糖酱天天都能露出最棒的笑容!” 嗯嗯嗯,唯心主义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我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又替她将砂糖留下的发带系好了一小撮侧马尾。 “那么就出发吧!” 一切准备就绪。 我拉起神户盐的手,依照着纸手机上的术式详解流程,确认肉.体在棺材中处于绝对的保护状态后,便带着额外一人的灵魂一同进入到了走马灯牵扯出的回忆胶卷中—— 作者有话要说: 回收了开头,在收尾了其实 第67章 正文完结倒计时 使用走马灯调回到几个月前的时间线—— 我在松阪砂糖抱着昏迷的神户盐前去寻找画家前,截住了雨中的她。 “砂糖酱!你怎么会在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装作毫无所知地询问,递去了事先就准备好的透明雨伞。 “琪琪酱?……你不是去东京上学了吗?这个老土的鞋子是怎么回事?”松阪砂糖发出了惊异的质疑。 呃! 你重点不要偏得那么厉害好不好啦! “我只是刚好有一些事情要办所以过来啦,”我说,又将视线转向对方怀里似乎有转醒迹象的神户盐,“不过说起来这个孩子不要紧吗?要不要去我那里?刚好有订酒店。” 嗯。 机智如我。 愣是提前了一个多小时把酒店都事先定好了。 之后的事情自不必说,我们抵达酒店,后一步过来的未来神户盐的灵魂也从这边神户盐的身体苏醒了。 她遵从我的叮嘱并未暴露自身,而是一醒来之后就不停留着眼泪紧紧地抱着过来查看她的砂糖,说什么也不愿意撒手分开。 松阪砂糖并没起疑,只是将这孩子有些怪异的黏人行为理解成了刚被母亲抛弃产生了不安,并耐心拍抚哄慰着她。 “砂糖酱……要不要换一个地方生活?” 我在这时,适时插.入了建议。 “……嗳?” * 之后的事情便不再赘述了。 归结来说,我给了砂糖一大笔钱(原本是存下来要还给五条悟的),让她带着神户盐离开这边,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前去生活。 想来想去,我还是无法让砂糖走正常的收养流程。 牵扯到神户盐家里那边,她的母亲精神状态也有一定问题,最初也是她亲手将盐带到大街上随意抛弃,我不认为对方那种状况还能继续抚养对方,日后不再有同样的状况发生。 至于让砂糖和盐两个未成年女孩子单独跑掉就这么独自生活,我当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想来想去还是尝试着联系了这个时间线的夏油杰,下意识对他进行了求助。 虽然这时候我才刚入学不久,和对方也不是很熟,可好在他最后还是答应帮我想想办法。 【杰:不过你怎么不在白天训练那时和我说?】 看到又发来的一条,我直接被吓得坐起。 毕……毕竟这条时间线上真正的我根本不知道未来线上的自己会穿过来找你帮忙啊。 没有办法,只好蒙混过去。 【我:因为我人很笨啦。当面说整理不清!】 【杰:也是。不过我已经想到要怎么办了,给你推一个联系人,先加上】 等等,你那个“也是”是怎么回事啦! 还是希望你能稍微反驳一下的…… 加上夏油推来的那个【特辣咖喱饭】后,我便听dk讲明了有关这个人的情况。说是对方之前混过那方面,假.身份假.证明什么的要弄来都不在话下。 并且因为夏油之前去横滨做一个任务时刚好帮过这人一把,可以说是救了对方一命也不为过,所以只是安顿两个女孩这种小事要拜托对方应该不算什么。 更幸运的一点,夏油杰还和我确保这位“咖喱饭”的人品挺有保障,虽然以前是当过Mafia没错,但其实那段期间也收养过5个孩子。 倒不如说是与Mafia格格不入的老好人。 所以砂糖和盐过去绝对可靠。 之后的事情也就不赘述了。 那个老实人【特辣咖喱饭】处理好了一切,砂糖和盐最终也给我发来了报平安的信息。 正当我回复完他们,准备再和这边时间线的夏油杰再说两声就关术式返回自己的时间线时,那边一条我未曾预料的消息发过来。 【杰:你其实不是她,对吧?】 我:! 我:!!! 瞳孔地震。 什么情况? 我有些心虚地左右看看,发现身边并无异常,哆嗦着有点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杰:因为有时候你发信息过来,她就坐我床上打游戏啊……】 好吧! 我哪里记得自己哪天晚上又跑他们寝室打游戏了嘛! 不过居然这么早就开始了吗?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心啊以前的我! 【我:好吧,既然你一早就发现了,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敲字。 【杰:我查过了,那个粉头发的女生确实是她的朋友没错】 【杰:至于你……怎么说呢?直觉吧,感觉还是有些熟悉的】 【杰:毕竟聊天时标点和表情包的习惯不大可能每一条都那么相像,就算是刻意模仿】 【杰: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术式从未来过来的她?】 【杰:你也是琪琪,对吧?】 噢,好吧。 名侦探小杰。 甘拜下风了。 【我:是啦是啦,都被你猜对咯,杰还真是恐怖啊】 【杰:哪里,稍微逻辑推理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过我现在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 趁机占他便宜。 【杰:呵呵^_^丨】 我:……草。 有画面了。 你个浓眉大眼的还记得自带刘海。 之后我又和过去的夏油杰随便聊了聊,便表示我准备回去了。 【杰:等下】 走之前他似乎留住我。 【我:怎么了?要我告诉你近期彩票数字吗?】 【杰:可以吗?】 【我:这个我可没记】 【杰:……】 不过倒是可以考虑试一试嗳! 不错的生财之路!改天试试,没准我之后都不用祓除和模特兼职了! 【杰:不说那个了,问正经的,你那边的未来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对方具体是想问什么。不过因为我来自的只是很接近的未来,所以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动,没什么好讲的。 当然,一想到为了扭转对方身上既定剧情拼了老命把自己搞到头秃的状况,我还是近乎抱怨地和对方多发了几句—— 【我:特别的事情倒是没有啦!我只是想说,你这家伙倒是让我省点心啊!】 【我:未来的我,可是为你操碎了一颗老妈子的心哦!】 【我:累的话就要说出来!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到底把我当不当朋友啦?】 【我:坚持不下去了就尽管来我这里诉苦、哭诉、倒苦水、吐黑泥,总之怎么样都可以!绝对不可以一个人瞎想绕进死胡同里!】 【我:别想着这样会给其他人添麻烦,你要最后真想不开才是给我们一大坨人添了好大一个麻烦呢!记住了吗?】 【我:我也就算了,让另一个我再次为你操心一遍,这回可真的会把你揍扁哦!】 几乎是发泄一样噼里啪啦就打了一串,那边可能也是一会儿没看懂,隔了好半晌才发来新的消息。 【杰:虽然弄不明白具体是个怎么回事,但姑且可以知道你在关心我,谢啦】 【我:“姑且”可以去掉,这不是摆的嘛!】 虽然这个时候可能还没……但你这家伙日后是我很重要的伙伴啊。 我在心里,这么想。 【杰:嗯,谢谢】 【我:好啦好啦,还有什么想说吗?我是真的要走了哦?】 【杰:有】 【我:什么?】 【杰:我喜欢你】 【我:我也喜欢杰啦】 【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 【杰:所以你未来也是没有一点精进没错吧?】 什么鬼。 这个家伙在讽刺我? 刚才那个不是表达友谊方面的…? 没可能吧,别说现在时间线的夏油杰对我也没那意思,这个时候就更不可能了吧! 正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看对方之后回复了些什么,路上漫步目的闲逛的我便被一个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的身影给猛力撞击了一下。 “啊呀!” 哪里来的倒霉孩子,把我胸都给撞凹了。 好歹没有摔跤,我站稳了扶住那个与我相撞后发出惊呼险些摔倒的女孩,这才没有让她直接因冲击力而一屁股跌到地上去。 “你没事……” 刚打算问问她要不要紧,定睛一瞅我才发现情况很不对劲。 被我扶住肩膀的是名约莫初高中的少女,穿的是家里的宽松睡衣,但是奇怪的是前两颗纽扣不翼而飞,衣襟和头发也都凌乱不堪。 再加上对方惊慌失措满脸是泪的模样,这一看就能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感到一阵窝火。 到底为什么走个几步就能遇上这样类似的事情! 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乐色们到底能不能立刻死绝啊? “你想跑到哪里去?爱理!想要违抗爸爸吗?快点给我滚回来!” 一道夹带着愤怒的嗓音此刻从深夜的巷子口传来,原本被我扶稳浑身颤抖的少女这时双腿一软,像是应激反应般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救我……救我!救救我!爸爸他今天突然……好可怕!好恶心!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她几乎是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我的下摆,呜呜哭泣着眼泪和鼻水流了一脸。 与此同时,对方口中的“爸爸”,方才凶恶声音的主人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 “是他吗?” 虽然一看那丑恶扭曲的脸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了,但为了防止误伤我还是向着抱住我腿瑟瑟发抖的少女确认了遍。 “嗯……嗯!” 对方吸溜着鼻子猛力点头,接受到男人投射过来的视线时,还明显往我身后又缩了缩。 好吧…… 抱歉了,鬼新娘,又得麻烦你处理不可回收垃圾了。 叹了口气,我再度召唤出前不久才召唤出一次的鬼新娘。 * 处理掉又一个被我排除人籍的畜生后,我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刚才被男人称作是“爱理”的女孩子……名字怎么有那么点耳熟? 从包里拿出纸巾,我递给用手正在抹着脸上泪痕的对方,蹲下来试探性地问了声: “那个……请问你是叫做平川爱理吗?” 少女一副惊讶的表情抬眼看我。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还真是啊…… 什么缘分? “啊,我听朋友说起过你啦,她也是你们学校的。” 随意糊弄了过去。我将她从地上牵起来,看了看,又拿出包包里随身携带的几个曲别针,稍微帮她将衣襟处理了下。 “谢……谢谢你,呜。” 她惊魂未定的情绪总算平复下来。 “没事啦,需要我送你回去么?”我问。 不知为何她还是摇头。 之后左右查看了下,有些不安又有些试探性地问我: “那个…爸爸他……?” 应该是想问被我弄到哪里去了吧。 也是,一个大活人在眼前突然就消失不见什么的…而且我怕吓着她也刻意没让鬼新娘显形。爱理刚才也就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 “你希望他被放过吗?”我没有具体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继续回来和你生活?” 当然了,我还是想把决定权交给她,如果爱理觉得还是让亲生父亲回来比较好的话…… “不要!” 她拼命摇头了。 “被说成是不孝也好!我只希望他去死!去死!早就想让他去死了!” 发出了几乎可称是恶毒的诅咒。 “正常的父亲根本不会作出那样的事情!明明妈妈也看到了,从一年前开始就一直在偷偷摸我,忍耐很久了,没想到今天……今天差点就…就……” 说到最后她又埋下头,低低呜咽起来。 “没关系哦,错的不是爱理。” 我抱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轻轻抚摸对方一颤一颤的脑袋以示安慰。 “那种货色,怎么样都好啦。” 就算死掉也没有关系。 因为根本不能算是人嘛,咒灵都要比他们可爱一点吧? 不过我觉得,按照鬼新娘的手段,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就是了。 应该会很痛苦地活上许久吧。 * 既然爱理不想回家,我就把她带到我之前还没来得及退房的酒店,打算暂时陪陪她把情绪安抚好,我再回去。 只是对方的情况显然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 在我“什么都可以向我倾诉出来不要紧”的建议下,看起来压抑了很久一段时间的对方真就毫无保留将她所遭遇的一切讲述了出来。 包括进入青春期后一直被亲生父亲骚扰,包括就算被母亲当场撞见,对方也会无所作为视而不见。甚至之后打电话给外婆指责女儿不是,绝对是对方勾引自己丈夫才会造成这种结果云云。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样糟糕的父母,每天都好想长大,我真的可以长大吗?我真的可以依靠自己离开那个家再也不必回来吗?我真的……受够了,呜呜呜呜……” 话说到最后已经毫无逻辑可言字句也支离破碎,但我也依旧能从这不成片语中感受到眼前少女的绝望。 “可以哦,当然可以!” 我说,轻抚爱理后背的动作稍稍用上了点力气,像是打气那般在她颤抖不已的身躯上存在分量地拍了拍。 “……嗳?” 她似乎是不知我忽如其来的发言为何寓意,于是再度笃定地重复了某个已成事实的阐述: “你当然可以做到啦!爱理酱不是还登上了《PanPan》的杂志首页吗?在圈内也相当有名气!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不再回那个家哦!”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有在做模特?”平川爱理吸了吸鼻子,但是眼神旋即又落寞下去,“只不过根本没有多少成绩,这个圈子漂亮的女孩太多了,我也就只是略懂一些化妆而已,完全不可能登上那种杂志封面的,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不不不!你当然可以!要相信自己!”我打断她的丧气话,并将她按回座位示意对方等我一下。 在走马灯上目前的位置浅浅打上一个标记,我迅速回了一趟原本的时间线,火急火燎找到正在居酒屋吃乌冬面并摸鱼的辅助监督步响尚斑先生。 打断对方“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下次一定不摸鱼只是这一次而已真的不会再有了”可怜的社畜式道歉,我提出了自己只是想要拿到上次那本平川爱理为封面杂志的诉求。 总之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拿到我想要的那期杂志,我往嘴巴里塞了一块能量棒,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动术式马不停蹄赶往方才的时间线。 “我回来了!” “咦!刚刚你去哪……” “那个不重要!你看这个!” “嗯?是什…嗳?!这个难道是……” “嗯嗯!没错哦!这个就是你!” “骗人!不是在做梦吧!” “爱理酱!总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少女吗!?” “嗯??” 总之,通过我的又一番忽悠,对方姑且相信了我是来自未来的魔法少女(用这个设定纯粹是因为霓虹这类动漫题材比较多),并答应会为我对班里其他同学保守秘密,我也将未来她在模特事业上小有成就的事情告知了对方。 听后的她:“谢谢你!琪琪酱!我已经决定好不再回家了!从明天起就退学专心搞事业!” 等等等等一下! “倒也不必如此迅速!”我苦笑,“读书还是很重要的!你要是在钱这方面上有困难的话我可以……” 说到这不知为何我的眼前一花,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卷颅腔。 “……琪琪?你怎么了?”见我情况不对,爱理连忙上前将我扶住,只看了我眼便掩嘴不住低呼,“你的眼睛!” 眼睛有种又热又胀的感觉。和之前预知星野爱被杀死时、还有夏日祭那时使用“重瞳”的感觉一样,但是这次又有些许不同…… 这次的我不单单能够预知未来一瞬所发生的生死,而是开启了某种更为……全广的视野。 硬要形容的话,在我与面前担忧我状况、并俯身与我瞳孔对视的平川爱理视线交汇的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有关她人生前前后后的全部经历仿佛像是一本摊开的漫画一般朝我展现。 我是又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脑袋里好像一下被塞入海量信息。 一本黑白画面的漫画似乎在我眼前展开。 那是有关爱理的,被一个叫做“今井宏和”的杀人犯少年囚禁的故事。 我也通过爱理的视角,了解到了今井儿时的全部。 那是一个与她有着同样狗屎一般原生家庭的少年。只不过相比通过自身努力成为模特、向着阳光一面不断攀爬的坚毅少女不同,今井宏和从还很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扭曲了。 变态之所以成为变态,那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所生活的环境便极为异常,抚养他的人,他的原生家庭里有一个摧残灵魂的变态。 今井宏和还只是个天真的孩童时、什么都不明白的状况下,就一直被他精神状态存在问题的生母近亲相O着。 对于这个我在上次事件所接触的少年……我不会同情未来时间线上残忍杀害十来名少女的今井宏和,但在他被侵害的幼年时期,这个时期没有人拯救也无人教导的今井宏和确实是无辜的。 万恶之源是她不正常并延续了这份扭曲与恶意的母亲。 而漫画……姑且我暂时先把看到的有关爱理的这段奇怪的走马灯这么称呼吧。 总之这个以“平川爱理”为主角的漫画里,有句让我觉得十分不是滋味的一幕—— 得知自己已经无药可救的今井询问爱理,如果他们均不出自那种不幸的家庭,而是可以像普通幸福的孩子一样长大成人、并在某个阳光的日子里偶然邂逅的话,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对正常恩爱的情侣? * 我躺在替我担心将膝盖借给我的爱理腿上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扯下搭在额头的毛巾,利用术式回溯十多年以前,来到了爱理和今井两个人还年幼的时期。 我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脑袋秀逗去磕阴间漫画中的阴间cp,而是如果我这么做的话,我一开始就在过去的时间线里消除掉让今井扭曲的契机的话,那么那十几个被今井所害女性的死亡结局自然会不复存在。 而平川爱理也能不必长达数年一直接受人渣父亲的骚.扰。 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 双方的父母,垃圾们就交给鬼新娘处理。而离开大人无法自理的两个小孩,我则将他们送到一家靠谱的孤儿院——“熊猫乐园”。 这个熊猫乐园十年后在我所在的时间线也仍然开设,据说孤儿院的女院长是我们班主任夜蛾的前妻,完全值得信任。 * “你是……高专的?” 就在我弄好了小爱理和小今井的入园手续从办公室出来时,一道有点耳熟的声音这时从后头传来。 我心说不是吧不会那么巧吧? 一转头,果然瞧见了一副凶悍长相外加巍峨身材的男人,是十年前年轻版本的夜蛾正道。 怎么回事,看起来长得让人更想给他递钱包了…… 这个梗还真是打到他DNA里去了。 “夜蛾老……” 无奈地抽了下嘴,我朝他走过去,差一点就想他打个招呼。结果在对视上对方眼睛的一瞬,我的瞳孔不知怎地立刻复又胀痛起来。 不适地捂住眼睛连忙后退了步。 熟悉的黑白画面传入我的脑海,能够看见“剧情”的术式再度触发。 大量的信息涌入脑内,耳边一阵嗡嗡作响,视野也变得十分失真。 这会儿没东西扶,我身体一晃直接一屁股就坐地上去了。 这当然也把面前年轻个十来岁的夜蛾正道吓了一跳,他忙抢步走上前来。 “没事吧?你是哪个年级的?受伤在哪里了?在这边任务没叫上辅助监督吗?” 这话显然是将我当成了任务之后体力不竭的哪个学生……可是这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我一把抓住夜蛾老师的袖子,在他惊讶地微微扩大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不禁露出的泫然欲泣的表情。 ……啊啊,我看到了。 漫画。 有关夜蛾正道的后续剧情,就像刚才面对爱理时一样,在刚刚信息冲过来的一瞬间里我全部看到了。 ——有关《咒术回战》这本原著漫画里,涉及到“夜蛾正道”这个角色的全部内容。 原来在原著里——这个爱做羊毛毡、总是能搞出来一堆审美怪异咒骸的、好像每次嘴边挂着“你们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我们的班主任—— 原来他在未来也被发便当了吗? 或许是因为对方不是《咒回》主角的缘故,我不像爱理那时那样能够清楚地看完故事全部走向…… 不过刚刚那一刹那我确实是看到了这个人的终结,戛然而止时被一个老者杀死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是,琪琪的走马灯(涉及过去的能力)和重瞳(涉及未来的能力)两个术式一起用,会产生可以通过对视看到某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对纸片人来说就是涉及他们出场的漫画内容),类似于岸边露伴的天堂之门(?) 跟五条的“苍”和“赫”一起用会产生新的“茈”一样,这里算是她误打误撞开发出这个新术式了。 没错,回去就能通过它直接看dk他们眼里很多的漫画内容速通结局了! 今井和爱理是之前出现的角色,来自漫画《qs们的时间》(因为太猎奇了我之前一直不敢提)。 不过看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今井小时候居然还挺可怜的,一个正常小孩硬生生被母亲整到变态…… 第68章 倒 我合理怀疑杀死夜蛾老师的老头是烂橘子的一员。 可恶。 原本还想着等大家长大一点上边有人顶替了再解决掉他们……但是果然还是现在回去就打爆他们狗头好了! “喂?你们那边有没有派出过一个制服是背心裙的女学生?她现在在我这边,怎么回事?情况好像有点不正常的样子……你问是哪里……我想,大概,可能是脑……” “等一下!!” 我连忙阻止下年轻版夜蛾向着手机那边预备作出我脑子有问题的汇报。 “不是啦、不是的!夜蛾老师!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脑子很正常啦!” 夜蛾正道板着脸看着我,显然并未信服。 “……那你怎么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咬牙切齿的?” 脸上写着“不是脑子被咒灵打坏了还能是什么”的表情。 “真的不是!”我只能叹着气说出实情,“老师,你问不到我的身份啦,因为我根本不是这个年代的。我是来自十年后您未来的学生。” 夜蛾正道只是微微愣过一下,然后很轻易接受了这个说法。 “术式?”他问。 上下打量我。 我点点头。 “噢……” 夜蛾正道又多看了下我,然后模样忽然就欲言又止的。 张了好几遍口,才在我歪头疑惑的注目下,抬手轻咳猛男娇羞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个,咳咳,我和你师娘她……” “你们两个超黏糊超恩爱耶!我和高专所有的同窗都参加过你们的婚礼!”我不假思索,“而且夜蛾老师你知道吗!你还有四个超级超级优秀的学生!” “白色头发的那只乖巧体贴又善良,是被所有后辈尊敬和爱戴的靠谱前辈!” “黑色头发的那只温柔体贴没有坏心思,不管是让你还是让我都完全不必操心呢!” “短发的女孩子可爱漂亮帅气果敢贤惠无私正直率真勇敢体贴文静优雅,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了哦!” “然后,就是我啦,我啊……” 说到这里,我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 “对不起夜蛾老师,虽然我总是笨笨的不太聪明,好多事情一开始都做不好,还总搞砸挂科,每次都让你额外陪着我补考一次,但是……但是!我会努力做到一切我所能做到的!” “只要有我在,我会努力让身边的大家全部都能获得幸福的结局!” 我说完,年轻时的夜蛾老师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摸着下巴又看了我良久。 好半晌了我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那番激情发言好踏马尴尬要是现实里来个人莽我面前这么一通通讲怕不是会觉得对方有病时……夜蛾老师只是严肃地点了点头,看穿一切地来了句: “我明白了,你是中二病?” 我:“……” 我才站住的身子又是禁不住一个踉跄,险些摔回到刚刚地上被我压出来的屁股印上去。 “要不要这么破坏气氛啦!” 举着手抗议,脑袋却是传来许久都未曾感受过的那双大手的轻柔触感。 “有干劲是好事,不过,有的时候也还是不要太拼命了。” 仿佛复刻了十年后的某个场景。 十年前的夜老师对着我,说出了入学那时对我叮嘱的类似话语。 “哪天做咒术师让你觉得累了的话就随时退出,你还只是孩子吧?这个年龄肩上的负担太重以后可就长不高了。” ……不对! 十年前的夜蛾老师说话明明就更加辛辣! “我没有在勉强自己啦!我是不聪明,但我不是智障!” 我不服气,旋即就像和我家老爷子(虽然这个时候年龄好像有点对不上号)撒娇一样,一把抱住了夜蛾抬起在我面前的胳膊。 “我很喜欢大家哦!不管是老师,硝子,还是悟和杰,能够和大家相遇、能够来到这里在我看来是相当幸运的事!我一点也不后悔!” “所以咒术师我是自愿想做的,因为我很喜欢你们,所以我很任性、也很贪心地,想要大家都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 可能是脑海里闪现的有关夜蛾老师的死亡结局叫我一时间没办法接受吧,稍微就情绪外露了一会儿。 好在当我抬起头很尴尬地发现老师一整条胳膊都被我的眼泪鼻水打湿后,对方并没有责怪我。 “你特意过来这边一定还有其他事情吧?不要耽误了,”最后他只是又叮嘱了我一句,“你是个好孩子,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去找我吧。” 还很认真地告诉我虽然没有正式的心理资格证,不过倒是有从作为孤儿院院长的师娘那里耳濡目染学到过许多。 好吧,大概真正需要心理治疗的可能不是我……原著里的夏油杰需要程度比较大。 不过还是谢谢他的好意啦。 * …… 由于安排好了这个时间线上爱理和今井的事情,我来这边的目的也就差不多达成了。 我将走马灯解除掉,从被夏油杰妥善放在家中的棺材里出来后发现已是入秋了。 看来我时空旅行可能改变得东西太多了,还是多多少少消耗了一点我在现实的时间。 确认了一下大概是半个来月的样子,八月末直接跳到了九月下旬,也就是说开学也少说有两个星期了。 但是这不重要。 匆匆从棺材里起来,我穿好了事先便被夏油杰知会过的夏油母亲拿给我的毛衣,在夏装外披了件衣服确认外出不会着凉后,这才马不停蹄跑去网吧查找最近一段时间的新闻。 砂糖相关的纵火跳楼事件,没有。 更早之前今井牵扯出来的女性失踪事件,全无痕迹。 我成功了! 我好像真的成功地通过改变过去从而改变了未来时间线上的现在! 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才略微颤抖地拿出被我踹在兜里的手机,赶紧借了一个充电器充上打开,翻找砂糖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铃声随着我心脏的跳动有节奏地回响。 大概过了小半首曲子的时间,那边接通了。 “琪琪酱?”是熟悉的声音,险些让我为胜利的喜悦而热泪盈眶,对面问,“怎么了?这个时候打过来?” 我吸溜一下鼻子,拿着旁边网吧老板娘好心递过来的纸巾猛擦一把,压抑下因兴奋而染上的哭腔,故作淡定问: “砂糖酱,我最近买了一条很适合的裙子想要寄给你,你那边的住址我有点忘啦,发过来一下嘛?” 那边完全没有起疑,又和我聊了几句,其间同时有提到“小盐”、“织田作先生”还有“截稿日”等在之前的世界线上完全不可能从她嘴里这么同我讲出来的关键词。 又确认了一下对方发来的住址和之前那个【辣味咖喱饭】收养砂糖和盐时的地点完全吻合,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又翻了一下通讯录,发现里边果然有存备注是“师娘”这么个联系人的号码。那是我在办公室时填写让爱理和今井入园时记录下的。 这会儿我打了过去,还好号码没有变,用着差不多的方法套了几句话后,我也得知了变动后的这个世界线上,平川爱理和今井宏和如今都成长为了健全的人这事。 爱理依旧成了小有名气的模特,只不过和之前不太一样,现在做模特的同时还有在继续读书求学。 至于今井……师娘发来的这个无比健康状态下这货的照片几乎让我不敢认。 头发剪短了,给人以阴暗甚至阴森可怖印象的黑眼圈也没了,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带着领带穿着笔挺西装好像下一秒就要夹着个金利来公文包上街推销保险的正经模样,简直都无法让我将他和床底下阴暗爬出叫我一连做了好几晚噩梦的家伙当成是同一人。 嘛,算了。 就这样好了,也是不错的结局。 最起码这小子没有沦为变态杀人犯到处杀人非法监.禁那十几个无辜少女了。 确认完这些后我才闲下来去理会高专那边的事情。 定睛一查看发现五条悟几乎把消息给我发得爆满了,我感觉铁定是来骂我的,那家伙上次生气还没好,不敢看。 夏油杰也给我发了几条,我率先打开,发现有几条是对方询问我事情办好没,见没收到我答复,于是又发了条“那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这会儿我看到,赶紧给他回了一个消息报平安。 【我:杰,我已经解除术式回来啦0V=~★】 之后又回了可能是从夏油杰口中得知情况发消息询问的硝子还有学姐学弟们,又给夜蛾去了个消息。做完这些我才拿着充得差不多电的手机从网吧出来,一路搭上回高专的电车。 中半途眯了一小会儿,看来果然使用术式还是对我有一定消耗的。 也因为顾着抓紧时间休息去了,这会儿全然忘记了回复某个家伙的消息。 直到我打着哈欠晃晃悠悠走回学校,刚踏进校门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影子给劫住了。 对方捞住我一条手臂,有点用力,吓我一跳。 瞪大眼睛朝来人看去,发现是五条悟,正顶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墨镜也没戴。 “悟,你这是做什……” 话都没来得及讲就被一把抱住,死死收紧。 我:? 搞什么? 这架势怎么跟个电视剧里演的对方得知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没有几天好活的样子。 差点被他这怀中抱妹给直接勒死,我死命推开他,没好气:“好痛!五条你又抽什么疯?” 我想起来自己和他的冷战还没结束,一骨碌又把他退远了,有点没好气瞪着眼冲人上下打量。 也不知是不是我错觉,被我推开的dk这时一副有点受伤的表情,平日里上扬的猫眼垂着,竟然给人种更像是被遗弃小狗狗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我以为你真的……” 像是埋怨一般向着我道出了如上的话语,本来被我甩掉这时候又上前一步抓上我手臂的白发dk语气里充满委屈。 我一头雾水。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感觉人说得内容也有点怪怪的。 但这时看到不远处夏油杰刚好走来,见他那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坏表情,我就知道五条悟肯定是有哪个地方给他唬了。 可能是见我全程实属懵圈,冷静下来的五条悟看了看我,又扭过头看了眼隐隐憋笑的黑发挚友,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杰!你这家伙骗我的吧!”他顿时切换成张既尴尬又愤怒的臭脸,“……说她准备回国什么的!” 果然是这样啊。 是夏油杰会干出来的事情。 我将脑袋掉转过去,仔细瞅了眼像是借由炸毛而在极力掩饰着某种情绪的白发dk。 忽地起了看人笑话的心思,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悟,难不成,你在哭吗?” “哈!?”对面果然反应很大地给我哈气,“我干嘛非得为你这么个笨蛋哭啦!?” 见他这么没好气,我一下子因为捉弄而消掉的脾气又上来了。 搞什么!又是笨蛋笨蛋笨蛋的! 这人要不要数数从头到尾究竟喊了我多少次这个? 而且这回莫名其妙的冷战分明也是他那边不好吧!到底在生气什么还是对我有哪里不满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啊! 本来我就是不聪明我自己也承认,什么都不说出来一个人冲着我生闷气谁会知道啊! 深吸一口气,我终究没有将这些日子多多少少累积下来的疲累和不满爆发出来,最终也只是赌气地一把扒拉下五条还搭我胳膊上的那手,冷淡下声线问: “既然如此,我就算哪一天不辞而别也没问题,你也完全不会在意,对吧?” 第69章 计 “既然如此,我就算不辞而别也没问题,你也完全不会在意,对吧?” 听我这么说的五条难得愣上一愣。他见我严肃的表情不像作假,尔后猛地扩大眼眶,第三次又将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真的要……?” 兴许是见我们的氛围不对,夏油杰顿时收敛了原本全部玩味的看戏表情,这时也严肃着脸皱着眉走来。 “琪?你真打算回国?” 他有些紧张地看我,好像不敢相信仅仅只是个玩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真实。 “嗯……或许吧。” 我没有咬死,只是这么模棱两可地说了句。 其实我在可以看到“漫画”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了。 如果按照提示做到些什么的话,我没准真的可以回家。 既然我所穿越过来的这个主世界,《咒术回战》它本身就是一本漫画,那么有没有可能组成我身边的一些场景和人物都有可能来自各自不同的漫画? 砂糖和盐、爱理和今井、夏芽和长谷川、真依和星野爱,这些人因为原著作者的一些原因,在原本的剧情中没有达成完满的结局。 而向来不会阅读be作品的我,因为“不想看到刀子剧情”的执念太过强烈,以至于触发了某种机制,才使得我被拉到了这样一个杂糅的、多种漫画构成的世界。 而随着对这些人最终结局的改变,我身上所掌握的术式也越来越强,直到最后,没准真的可以触发到什么找到可以回去的办法。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真的要走吗?为什么那么突然,还在生我的气?” 见我不说话,没像在开玩笑,那边五条悟一下就好像给人揍了一拳似的,用比平常要大上好几倍的声音扒住我一阵连珠炮地询问。 “?” 我有些疑惑扫他一眼,意外对方居然会这么激动。 “是琪你家人那边决定吗?”与五条不同,夏油杰算是冷静地问,“好突然,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含糊地点了头。 谁知五条悟一下子扑过来抱住,腰一下被勒死紧。 “不!我才不要!我不要你走!”他像是个任性的小孩子一样大力抱住不松手,一面大声嚷嚷用吵着人耳朵痛的音量,“搞什么啊!不是都说了是骗人的吗?我错了还不行吗?冷战结束了吧!” “你搞什……哇啊!”我撑不住他这么扑上来的重量,晕头转向地被他几乎是撞得连连后退,直到被身后一只手扶住才勉强站稳。 “悟,”夏油杰皱一下眉,过来帮我把身上人强行拉开,表情显得无奈,“没必要这样,就只是回国而已,我们也可以经常去看她。” “那种事情我才不要,就是不要,不要……” 五条悟好像还是只会重复那几句话,紧皱眉,完全像是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直发着脾气,紧紧地挂在我的身上,脑袋也一个劲往我脖颈里拱,声音都跟要哭出来似的。 “悟……” 就算被弄得有点烦,见他这样,我也没办法发脾气了。 而且和夏油杰所认为的不同,若是真和我猜想的一样,我这一离开有可能是永别…… 被五条悟闹得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我尽量不去想之后的事情,目前也只能宽慰他们说:“还不知道呢,只是有这个可能性,最后也或许不是,总之……” “唉,没有要回去啦,我都是开玩笑的,”最终还是改了口,与此同时抬手拍拍还紧黏我身上的白毛脑袋,“你也别这样了,很重哎,就只是吓唬吓唬你,因为不高兴嘛,你之前真的很奇怪,莫名其妙就和我吵架了,我也超郁闷的……” “真的吗?你真的不走吗?”打断我的嘀咕,白发dk一下抬起头来,双手紧扒拉住我双肩,眼睛也亮亮的,“真的真的真的吗?” “真的啦,”我无奈,但这时也只想着把他先安抚好,免得再被压,于是顺着道,“刚刚真的只是我瞎说的气话啦,都快毕业了我好端端瞎折腾什么啊?” 不过五条悟虽然绝大部分时候大大咧咧的看着还有点傻,其实还算蛮灵敏的。 他这回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在我说完那番话后并没立刻回应,也没再抓着我闹,只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地盯着我看。 那副患得患失又不敢确认的样子,叫我一下都有点不是滋味,不太想继续骗他。 旁边夏油杰此刻也没多说别的,站在旁边看起来若有所思。一下我们竟是全都安静下来。 “你们气氛那么凝重干什么呀?”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这份死寂,“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要往心里去啦。” 见场子冷成这样,我都有点后悔刚刚一急之下就直接说出来了。 明明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也只不过是我毫无依据可言仅凭第六感作出的猜测,是真给五条悟气糊涂了才一时嘴快。 “哎呀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个地方要去,”我左右看了下,问他们,“现在学校里有辅助监督在吗?” 从那边回来之后,我就能从每个人眼里看到近似走马灯连接成一长串的漫画的内容了。 先是夏油杰,和他的相关内容还算是短的。 前边的剧情我基本上都通过小缘知道得七七八八,这人因为一系列的压力,萌生想要离开咒术界的想法,最终因为导火索村子里两个受害的小姑娘美美子菜菜子的事情,彻底爆发。 刚好我现在盯住他的眼睛,便在对方所延展出来的漫画剧情里面看到了有关那个偏远村落的准确地址。 索性提出找到辅助监督并拜托他早一些带我们去那边的请求。 “你干嘛呀,一回来就跑来跑去的,”见我刚要抬腿,五条悟一把直接抓住我的后领将我扯住,见我想要挣脱,直接掐着腰把我给从地上举了起来,“都不要休息一下的吗?” 我没法跑,只好告诉他是要去救人,耽误不了。 * 最后还是乘车过去了,经常带我们任务的那个名字很像“不想上班”的辅助监督刚好在学校,我们找到他并载着我们直接过去。 此外在车上的时候,我又捧住五条悟原本乱扭的脸仔细盯着他眼睛又看了一遍与他相关的剧情。 看完后真心感觉这个人还真是不能再惨兮兮,并且决定以后还是对他好一点不再和他发脾气了。 在原著里,夏油杰叛逃高专后,失去共享青春挚友的这家伙孤身一人在高专成了老师,非但培养新生咒术师的道路上阻碍丛丛还被烂橘子搞得超烦最后还被暗算关到了狱门疆里。 这样也就算了,最后放出来还要被那个看起来和细菌寄生虫没什么两样的诅咒之王回合制打架被挠一脸…… 怎么会有这么凄惨的小可怜啊,这是全篇绝大部分的刀子都落到他身上了吧? 就算他年轻时鸡掰一点爱捉弄人一点,也罪不至此吧? 我看完之后都彻底对他发不起一点火了。 虽然被对方用蓝眼睛一头雾水地注视着不知道我在搞什么,还是自顾自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到底在干什么啦?这么盯来摸去的有什么意义吗?” “没什么啦……” “骗人,绝对是看到了什么吧?你怎么连看老子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反正我以后还是决定对你宽容些了。”我说,看完了之后松开推远那颗已经不需要的脑袋,又去将夏油杰那颗强行掰过来,“杰,你这边稍微别动,让我也用术式看看?” “……嗳?” “什么嘛!这是利用完了就丢掉不要了吗!?”五条悟在旁边伸脑袋过来,气呼呼抗议。 我没理他,集中精神仔细看了看获取着更多信息。 结合两个dk的相关部分,最后我捂着几乎已经是塞进大半本漫画的满满当当一脑子的信息,表情略有些痛苦地靠在座椅上整理提炼着。 “喂,你真的不要紧吗?看起来好累嗳?” 可能是见我被巨大的信息量搞得不适频频皱眉,白毛dk老实下来不少,不再叨扰我,主动还离远了些,只敢在车位里探脑袋看我。 “稍微休息一下吧?你这样……” 夏油杰也神色凝重道了声,见我仍保持抱着脑袋和快要干坏的cpu作斗争的样子,噤了声,直接伸手过来扣住我的后脑勺,顺势撂倒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膝盖上躺好。 “……” 我顾不上反抗,也觉得这样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任由他这么弄我了。 与此同时,我快要糊成浆糊的脑袋总算在那些黑白图像的剧情里摸索到了关键线索—— 缝合线…… 头顶有着缝合线的、可以随意占据他人身体的人! “啊!” 我一下子猛坐起来。 将头顶原本两个俯下身子凑头看我的两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正着。 “好痛!!”x3 一面捂着磕到的额头,我一面兴奋地发现,自己是有见过这种特点的关键人物的! 而且,就在自己刚刚穿越不久的那时! 那个——手上抱着粉发小男孩——头顶有着缝合线的女人! 不顾我的两个同窗还在一旁龇牙咧嘴,我一下弹起来,拿出纸手机。 想了想,首先交代鬼怪们帮我立刻做掉烂橘子,又拜托他们去我当初穿越过来那条步行街附近寻找有着这样特征的人。 如果我运气不错的话,或许对方此刻尚且并未更换下一具身体……那么我就有可能直接将这本漫画的最终大boss直接逮住做掉!——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嗷,战斗是不可能描写战斗的,顶多在平静的散伙饭氛围中结束这样子 正文完了后就搞快乐番外! 有好几个想写的,还有if线,应该会长一点 怎么快乐怎么来 第70章 时 我没有想到。 我完全没有想到。 消灭大boss的事情会比挽救双胞胎姐妹先解决。 本来以为会来个几百章大战个三四百回合什么的响应一下这本少年漫题材,压根没有。 经常在那块拥有婚纱馆地段(也就是我最初过来的穿越地点)溜达的鬼新娘,其实早就对这个头顶缝合线、经常会带着粉发小男孩出门的女人有点印象,甚至知道她的确切住址。 于是当我一将对方的样貌说了后,鬼新娘立刻就冲了。 然后不出三分钟给我带来了结果—— 谢必安发了一个众鬼围坐在一起吃唰脑花儿的阴间场景。所有鬼对着镜头比出大拇指,似乎在说“这玩意儿不比其他玩意儿滋补?” 阴间。 实在是太阴间了。 我看完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当然是开玩笑的。 其实昏过去是因为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谢必安告诉我,在吃掉涮脑花之后,他们地府那边突然出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门”。 虽然目前它并没有维持打开的状态,不过所有的鬼怪都一致感应到了,近期、更确切来说不过三两天,便是将要门开的日期。 门的另一面通向哪里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吸收掉过量信息的正面作用,我最明显的一点便是发现自己竟是可以回想起很多之前都被忘记的事情。 比如现在的我猛然记起——自己穿越当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耳熟能详的七月半鬼门大开那天。 再结合目前这个时空出现了他们所说的八成为鬼门的“门”……大胆猜测一下,没准另一头就连接着当时我不小心误入过来的时空。 不过仔细想想,鬼门是在杀掉脑花之后出现的……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其实我当时在穿越过来的时候,直接解决掉那个抱着粉发小男孩的女人,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我:啊这。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突然告诉我通关的钥匙竟然就被明晃晃地放在了最开头…… 换作是谁都得心态崩掉晕死过去吧! * ……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些天我也真是累了。 醒过来时感觉就算是经由锻炼的咒术师的身体也跟散架了一样,我看着在我旁边行进的夏油杰,还有我手臂底下抱着的白毛脑袋,反应了好半晌,这也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在被五条悟扛在肩上往前行进。 “现在是什么状况?”我问了一嘴,左右瞅了瞅,“我们还没到那个村吗?辅助监督呢?” “这边的路车开不上来,我让监督先生在山脚下等着了,”夏油杰说,旋即不知怎地脸色略有些迟疑,“现在的状况有点奇怪,唔……” “怎么奇怪了?”我拍了拍五条悟示意他放我下来,边问,“迷路了吗?” “鬼打墙啦,”把我弄下来后五条悟自己也伸了个懒腰,“我们一直都在这儿绕好半天了。” 他指了指旁边一棵树明显是记号的烧焦部分:“喏,老子轰的,至少都看到七八次了。” “嗯,而且用咒灵飞上去也是一样,”夏油杰说,“不管飞多高兜多少圈最后降落也还是发现会在原来的地方。” 啊这。 那怕不是超严重哦。 我皱了皱眉,旋即开始回想之前每次去找谢必安时对方闲得无聊给我嘚啵嘚啵的各种鬼怪知识。 鬼打墙我记得大致有四个比较管用的破解办法。 一个是子童女的……呃,尿液,这个排除掉,想都别想,不会尝试的。 除非我疯掉了,就算真的能用这个办法出去我也死都不要。 第二个方法是拿出自己平常带在身上开过光的辟邪物品,这个也是无法试用的了,我没那种东西,五条悟夏油杰就更不可能了。 第三个是咬破舌尖,将舌尖血喷出去,或者指尖扎破弹出血珠……鉴于这个比较痛,放在最后再尝试好了。 至于第四个。 据说可以脱掉鞋子拿在手上边跑边骂,精神状态越疯越好,主打一个把形成鬼打墙的鬼给吓走,以为你要用鞋子打他,他被吓跑了就会自动解除鬼打墙了。 这个还可以,不至于拉不下脸,反正这儿就我们三人。 于是,我将这么个方法给两个人一说,他们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尝试了起来,脱掉鞋就开始撒丫子在山沟沟里边狂奔。一开始还知道收着点,到了后来上头了简直像两只未开化的野猩猩。 “你们等等我!” 穿着鞋子的我都快追不上的程度。 最后这两只脱缰的大猩猩直接把两个村民打扮的人给撞飞了出去。 我赶忙三座并做两步跑上前去,还没顾得上欣喜可算给我遇上个活的,脸色在看清被dk们撞倒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一阵大变。 皮肤发绿,眼珠发白,四肢看起来也都僵硬无法很好地协调、以至于被撞趴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僵…僵尸? 这里是霓虹本土吧,怎么会有僵尸? 应该不算正常吧? “琪琪!原来是你们!” 惊讶时,一道熟悉的女声。 我转头,用着近乎同等讶异和惊喜的语气一下喊出对方: “蛊姐姐!”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 配备着银质头饰身着刺绣服装的少女施施然走来,撑开双手一把抱住我。 “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长高不少!” 非但对方的出现给我惊喜,除此以外蛊娘身后两个怯生生看过来的小姑娘也是叫我吓了一跳。 “美美子和……菜菜子?” “!” 听到我准确叫出她们的名字,一黑一白两种发色的双子稍有忌惮地往蛊娘身后缩了缩,一双夹杂着些许疑惑和胆怯的眼睛阴晴不定地打量过来。 “咦?琪琪怎么会认识这两个孩子?” 蛊娘看看我,又看看她们,也有点困惑。 我更是第四脸困惑。为什么菜菜子和美美子会和这位姐扯上关系啦! “嗳,要找的就是她们?怪不得……还挺有天分的嘛。” “琪?” 这时刚才本还在那好奇打量再起不能僵尸老哥的俩dk也走了过来。 夏油杰似乎认出来蛊娘对她微微点了下头,而五条悟则跟个糟糕loli控似的瞪着蓝眼对着俩双胞胎一阵打量,两小孩看样子都快被他吓哭了。 * 村庄,一小茅草屋内。 “我其实和谢必安他们并不完全一样哦?”给我们端来一桌热乎饭菜的蛊娘笑着解释,“大概像我外表这么大的时候就被炼化了,被做成了用活人作为材料来制作的蛊一部分……不过中途被谢必安他们恰巧救下了,算是保住半条命?所以从此之后就像这样半生半死的状态了。” 蛊娘往腰上系住的围裙擦了擦手:“虽然有很多麻烦的地方,比如太阳太大不能外出,黑狗血和公鸡最好离远些……不过除此之外小心一点基本上没太大的问题。”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 两个dk干脆就听不懂中文,埋着脑袋干饭。 之后有关美美子和菜菜子的事情我也大体上从她口中得知了。 蛊娘最初路过这个村子纯属意外。 那次她和我分别,闲得无聊到处闲逛,阴差阳错发现了被村民们奇关在囚笼里的双胞胎姐妹,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被迷信所害,变成现在半人不人的样子,看不下去的她自然无法放任不管。 在对愚昧无知的村民好言相劝未果后,失去耐心的蛊娘直接对他们使用了家传绝活——苗疆蛊术。 控制着村民将美美子和菜菜子放出来后,她又鼓励她们指认了村中对其造成包括殴打、虐待等伤害的村民,将那些人挑出来种下了僵化蛊。 于是便有了我们最初看到的,那些身体僵硬、肤色奇怪像是僵尸一样的生物。 总结来说,我们这一趟白来了。 两个小姑娘似乎和蛊娘相处得不错,并且因为被救的缘故相当黏她。而蛊娘也觉得这个村子没什么不好。 除了部分极端的村民之外,大部分妇孺和一些老实的汉子都对她非常友善。 并且因为有一些蛊术可以给人治疗疑难杂症的缘故,蛊娘凭借这点受到了当地许多人的尊敬和感谢。 她也觉得定居在这里没有问题,刚好美美子和菜菜子也无人照料,她本来就挺喜欢孩子,还是这么乖巧的孩子,所以并不介意留下来搭一把手。 * 便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现在似乎真的好像只是等待鬼门大开的那一刻了。 意识到分别将至以后,我连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而等到回过神,面前原本只盛着少许米饭的饭碗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堆菜给堆成小山高。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发现两个dk在桌子上不知为什么举着筷子在啪嚓啪嚓地打架。 旁边蛊娘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要怒不怒地看着他们,美美子和菜菜子也是一脸无语。 我定睛一看,原来他们这是在抢夺一根鸡腿。 真的好幼稚…… 觉得有点丢脸和无奈,我伸了筷子想把我碗里不知被谁夹的鸡腿夹给他们,这样就能一人一个了。 动作才做一半,那边闹着的俩dk不知是谁手肘一侧,一不小心撞倒了原本被放置在桌边一叠装着酱醋的小碗。 “当啷——” 瓷碗碎裂。 蛊娘头顶的十字路口已经具象化快要蹦出太阳穴了。 “我说……”她咬牙切齿,这回用的是两个人也能听得懂的日语,“你俩商量一下,谁的头盖骨掀下来赔老娘家的碗。” 俩dk自知做错了事,一下子变成乖巧模样,夏油杰也顺势将抢赢到的那只鸡腿夹到了我的碗里。 我摇了摇头。 “抱歉啊,蛊姐姐,碗我赔给你吧,”我说,打开自己总是背住的猫猫包,“正好我这里备了一个。” 说着把里边放着的一只吃饭用的空碗递给她。 蛊娘见状愣了一下。 饭桌上其他人也是明显愣过一下。 我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五条悟便已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住我,语气莫名其妙: “不是、你随身带个碗干什么啊?化缘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 看了看一脸礼貌不失尴尬笑容的夏油,又看看捂嘴已经憋不住破功的蛊娘……更不用提两个小姑娘看我时仿佛是在看什么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眼神,一瞬间感觉有点窘迫。 “我……”我不好意思地挠一挠头,“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了。” * 晚上。 因为天色的缘故,我们暂在蛊娘这边住上一晚,等第二天已经提前让人回去的辅助监督先生再过来接我们返校。 躺在床上盯着老式电线裸露的电灯泡,我有些心事重重不大高兴。 ……如果他们也能和我一起回去的话就好了。 不过这个不用说也知道太理想化了。 总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和两个人分开,所以叫他们放弃这边包括家人朋友去我那边对于他们来讲完全陌生的世界吧。 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也不可能愿意抛弃原本世界与自己相处时间更久的人,为了他们放弃好不容易可以回去的机会。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得分别。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到底告不告诉他们,若要说的话如何解释…… 好烦。 顶着一脑袋繁杂成乱麻的思绪,我刚闷闷地想要翻个身,这时门外响起一声短促的敲击。 走过去开门,看见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刚疑惑了下他们为什么这时候找来,便见到身后探头微微露出些抱歉笑容的蛊娘。 “抱歉哦小琪琪,原本安排给这两位的房间居然漏水了,”她捧着脸笑眯眯解释,“因为我那边还有美美子菜菜子要挤,今天晚上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三个睡一张床了,你们应该没问题的吧?” 虽然但是,为什么一副八卦的表情…… “哦,行啊。” 倒是没有大在意。顶多和以前任何一次订不到两间酒店时候一样,我应了下来。 “打扰了。” 夏油杰进来时惯例向我微笑地客气了句,五条悟则抱着他的枕头一下子从我旁边钻过去,一进屋便好奇地左右张望起来。最后将自己投到我刚铺好的被子上,占据了大半张床。 我打量了一下他这身长腿长,又扫一眼同样大差不差的夏油杰,感觉这么小一张床要塞三个人还真是有点勉强。 可惜村子这一带夜间比较潮湿,打地铺也不大现实,无奈也只好像这样三个人凑合一晚了。 不知是不是我今晚在餐桌上的不在状态被他们发现去了,两个人进屋后好像显得也稍微有些沉默,完全不像以前可以吵吵闹闹叨起来的状况,时不时还会偷眼悄悄打量我。 大概也意识到什么了吧,不过我还是决定一切等明天再说,说了句:“那就关灯睡觉吧,电费挺贵的。” dk们立刻应下。都不用人催相当乖巧地爬上床,还给我预留了中间的位置。 被子也只有一床,但是也只能这样凑合凑合了。 我们默不作声全部在里边躺好后,几乎是手贴手腿挨腿地挤在一起。但是显然心思都没在这样挤着会不会不舒服上又或者像以前一样抢夺被子,只是不约而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所以……”像这样不知所谓的静默氛围持续了好半晌,我才打破沉寂开口说,“谁去关灯?” “……” “……” * 最后还是夏油杰使唤了个咒灵把灯关了。 这下换成是我们在黑暗中继续沉默。空气里一时仅有彼此的呼吸和窗外细微的虫鸣。 周围太安静了。而就在我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左右两边几乎是同时传来翻身的动静。 “琪……”两人同时。 我正不知将头往哪个声音偏,一只大手突然从后罩来,按着我的后脑勺稍用了点力,然后便被抱枕头一样嵌到一人怀里。 似有若无的糖霜味。立刻猜到是谁,不过这时一只手的手腕也被从后方握了下。 挣了一下,两边都没有挣动,索性放弃。 “你们……干什么?” 我听见我的声音这样问。虽然竭力想维持平静,但还是可以听出轻微颤抖的哭腔。 察觉到抱住和握上的动作同时收紧了。 “真的要走吗”、“可不可以不要离开”、“为了我留下来吧”…… 那晚,像是这样的话谁也没说。 床太小了,不得不挤在一起,又挨过来点,前胸和后背都贴上不知是谁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忽然想起有一次任务时三个人被困在一个咒灵用术式凝聚出来的小小箱子,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身体四肢贴触着挤挨,我很嫌弃地抱怨着“要被压死了”然后伸手抬腿将两个人通通从自己身边推掉。 但是这次明显不同。 因为在交织成一片胸腔的心跳声里,我后知后觉意识到其中竟是也掺杂着属于我的一份异常的动静。 …… ………… * 第二日一早。 走之前,过来送行的蛊娘忽然从身后为我戴上一条围巾。 “?” 我疑惑地望过去。 “没什么,快入冬了,脖子注意保暖,这条就送给你啦,”她冲我眨一眨眼,俏皮地笑一下,“我亲手织的,还不错吧?” 我脸一热,胡乱点一点头,道声谢: “很好看,我很喜欢。” 她抱了抱我,这次没再给我奇怪的东西,我们这就算道别。 回高专路人,三个人坐车里无言,弄得前边的辅助监督也很紧张。 因为社畜先生实在是太可怜了,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总让我们都有种欺负他的愧疚感。 最后或许是为了缓解这让他有些透不过气的沉默,不想上班先生主动从车内拿出了一副牌,示意我们可以稍微用这个打发一下时间。 “回学校的路还很长。” 我们三人看着被放置到我们眼前的牌,无言地默契打起了斗地主。 路是还很长。 可是再长最后也还是到了。 “那就……明天见?” 夏油杰算是像往常一样将我送到女寝楼下时对我道了声别,我拽拽脖子上有些过早戴上的围巾,垂着眼点一下头。 五条悟倒是什么话也没说,但是直到我转身上到自己寝室的楼层开门时,我都还一直察觉到自己被那道视线盯着的熟悉感。 和以前一样,只是没有了对方在下边咋咋呼呼蹦跳着挥手,喊着“回去写好任务报告记得发来给我抄抄啊”一类的叮嘱。 这一回我也没有回头给他送去照例的中指,只是维持着背身的姿势,进屋关门。 任务报告自然是不需要写的,什么事情也不想干…… 我疲惫地复又躺在床上,说实话昨晚基本没睡,可能是因为这点,很快又模模糊糊迅速睡着了。 直到我被谢必安的声音叫醒。 这次不是在脑内传话,他人直接就在我这里了。 “嗯……?” 有些打量意味地皱着眉盯我。 我赶紧一下擦了擦嘴从床上坐起,有些紧张地看一眼窗外。 “你大太阳的就出来,没事吧?” 他不再打量我了,只是很随意帮我拽上去一点围巾。 “没事,鬼门已经开了,我是来接你过去的。” 说着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一愣。 “怎么了?”见我没有立刻回应,谢必安歪了歪头,“是还有事情没做么?” “……”我沉默一会儿,点了头,“嗯,还有最后一件事。” “那我在这里等你,”他飘到我懒人秋千上,抓着上边三只节日时收到的毛绒抱枕玩,“不过要快一点哦?” 应了声,我出去。 直接转到隔壁寝,敲了门。 短发女生打开门,头发有点乱,看起来是刚午睡。 “琪琪?” 她见我,讶异地唤了声。 我不说话,一把将她搂腰整个抱住。 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硝子抬起手,手放在我后脑,轻轻捧住发丝揉了揉。 …… 从硝子那处回来后,我径直返回寝,走到歪斜在椅子里拿我游戏机捣鼓的谢必安跟前。 “可以了?” “嗯。” “没有别的事情了?” “没有了。” “那真的回去咯?” “嗯。” “这个小玩意我可以带走吧?” “你喜欢就都送你了。” “好耶!” * 地府。 挤挤攘攘。 轮廓愈发清晰的鬼门前,异鬼无数。 “决定好了?” 见我心事重重,范无咎虚抚一下我的发顶,问。 我不说话。 “这一踏过去,就真的不能回头了哦?” 谢必安哔啵哔啵打着游戏,嘴上插了句。 我开口,刚要应答…… 这一刻,轰然一声巨响,盖过所有纷杂。 ——鬼门大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最终结局! 其实是个很土的结局,但是大团圆HE 【正文完】 第71章 正文完 “叮铃……” 不知从何而来的铃音,我睁眼。 熟悉的十字路口,发现自己站在正中间。 一只黑猫踩在脚上而过,黑色的尾巴扫过我脚踝。 低头看眼黑色圆头小皮鞋上留下的猫爪印,还没蹲下去擦,一小片轻薄的纸钱便被风吹到边上来。 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蹦,避开那片纸钱后,我左右看了看。 发现一个十字路口有人在招魂。 我记得一般情况下,阳数未尽但是魂被不慎勾走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举办一些仪式想办法召回他们的魂。 在路口摆上酒,大声喊叫那个人的名字,之后喊魂的人便会看到向自己而来模糊的身影,那其实就是黑白无常。 他们喝了摆放的酒,被贿赂了,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大问题就会把勾错的魂还回来。 招魂仪式结束后再往酒杯里看去,会发现里边早已空空如也。意味着原本的酒被他们喝光了,相当于贿赂成功。 现在路口就有人做着这种仪式,许多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围观。 但我总觉得后背总有些毛毛的,似乎被用视线盯住,奇怪的是也不知道从来不信那些迷信也对此并不了解的我,为什么会对招魂的仪式如此熟悉。 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一阵迷茫,眼睛一瞬泛起没来由的湿意。 “琪琪!” 这时,有人喊我。 抬起头,是小缘。 她急匆匆走过来,拽住我的胳膊就往这条街道外头走。 “别傻愣在这里了,快走,”她皱一皱鼻子,缩了下脖子,“总感觉凉飕飕的,而且今天是鬼节,看那种的不吉利。” 我被小缘带着走。 总觉得似乎有好多话想要问,但一时全部堵在喉口又说不出来,隔了层雾似的,一晃神的功夫就忘记了要讲些什么。 “我们这是要去哪?” 噎了半晌,我还是问。 “……?”闻言小缘也是一愣,她“嘶”地挠了挠脑袋停下来,“对了,我是到这儿干嘛来着?” 我:“我怎么知道…” “……” 我们两个傻站着对视。 小缘拿出手机,查看着聊天记录,一面嘀咕: “奇怪。你知道若不是你叫我一般情况下我都不出门的,我也明明记得好像是你让我到这个路口过来接你,但是怎么好像……” 说着她将历史记录递给我看。 一片空白。 “好奇怪,”我也说,“我记得你这懒家伙一般都不会清内存的。” “是吧?”她耸耸肩,又看一眼四周,“不过考虑到今天是中元节,发生点什么倒也不意外了,说不定是灵异事件呢。” “你不要吓人啦,”我顿时感觉后背一寒,捉住了她的胳膊,“都走到这里来了,我们先去你家吧。” 小缘一点头:“成。” * * 小缘家。 我照例一过来就被她带到游戏房。 “对了,说起来……”她丢给我一瓶刚从冰箱拿出的AD钙,见我随手接下还扬一扬眉,“稀奇,你以前从来接不到的。” 不过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她继续接着未完的话:“提到鬼节,你还记得我们好早之前弄的那中式恐怖游戏吗?” 我熟门熟路拿了小缘电脑桌一个抽屉里放着一大把吸管里的其中一根,插好率先喝一大口解渴,才问: “记得啊,怎么?你不早咕掉了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咕了,”小缘莫名其妙,但是随后甩一甩手,“唉可能我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吧,总之虽然发生了一点奇怪的事情我就不敢再做了,倒是之前简单录了个屏,你要看一下么?” 阴间节看阴间游戏录屏,我自然第一反应是想拒绝。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话脱口还是应了一声:“好。” * …… 大致扫了一下基友之前已做好的部分,剧情和台词都挺强的,逻辑性和趣味性也有,不得不说AI发展迅速,当然也仰仗于小缘对此调.教有佳。 “这个是什么功能?” 看着看着,忽然被游戏界面右上角一个符号吸引,我随口问了句。 “这个啊?送礼功能吧好像是。”小缘拉动进度条,“有了,你看,总之就是用积分可以换取道具送女主,增加好感一类的。” “……喔。”我敷衍应了声。 注意力却全在一个莫名眼熟的道具小图上。 “这个最贵的是?” “西洋风格的女式发带,因为背景是民国时期嘛,就比较罕见,说起来这个……” 她简单说明了一下AI给这道具设置的一个彩蛋,说是如果兑换到并将其送给女主角、并且好感度也达标的话,那么如果在后续通关关卡中女主角死掉,有几率使用这一道具…… “让女主复活?”我问,吸一口AD钙。 “不,是达成双死HE。”小缘也吸一口旺仔。 我:“噗——” 我一大口AD钙差点没喷出来。 “你是魔鬼吗?”我控诉,“而且双死哪里是HE了?” “害,只是概念意义上而已,”小缘挥一挥手,“真实剧情是主控玩家会被红色发带牵引到女主所在的黄泉,四舍五入就是在另一个世界HE了。” “……那你可还真是逻辑鬼才。”我虚眼。 同时不知为何抬手碰了碰自己随意扎起的头发。 上边空空如也,只是最简单的黑色发圈,没有任何发带装饰。 好奇怪。 总感觉,还是有很重的一股没来由的…… 违和感。 * 夜晚,自己家。 睡前,我盯着快要在数字12重合的三根指针,心里想着今天要过去了,中元节快要过去了…… 所以呢? 我不明白现在这种烦闷又隐隐期待着什么的心情究竟从何而来。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神经质了,大概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我闭了闭眼,刚想拉上窗帘关灯睡觉,只是才一抬头,眼前的一幕让我整个人惊愕地微微扩大了眼眶。 “喂,杰,刚才我们飞过来是不是给人拍到了?” “或许吧,无所谓,应该也会被当成UFO或者风筝一类的。” ——两个身着奇怪服饰、奇怪扮相的少年搭乘在一只体型更为奇怪的非人生物上,若无其事地跳到我家空调外机闲聊。 “你们是……” 我一句询问还未脱口,略微瞪大的眼眶里便有什么湿润的液体涌了出来。 “咦?” 用袖子擦一擦眼角,还没得及对眼前状况感到困惑,身后便传来一阵短促的铃音。 “叮铃……” 这一瞬间所有记忆全部涌现,我扭过头,看见一名乌发黑瞳男孩。 ——纸童男,他手里拎住摇晃的铃铛,微带着笑意回看我。 “我就说会变成这样吧,”前一句话不知是向着谁,后一句的对象很明确,“姐姐,记忆已经还给你了哟?” “!!”这时立刻扭头,看见已经将窗户“唰啦”一下打开,探入室内灯照范围内两张熟悉的面孔。 “悟!杰!” 眼眶积蓄的眼泪一瞬间不受抑制全涌出来。 只是这时,空气流通致使灌入的风速猛地提升。 站在通风口的五条悟被吹得整个刘海和一头的白毛全都往后炸起,一下变成盛开的海胆,夏油杰乱往脸上甩的刘海也一下刺进眼睛里,用力一闭还把它给夹住了。 我:“……” 我:“噗!” 我一秒破涕为笑。 “搞……搞什么啦哈哈哈哈哈,”没忍住指着他们,我挂着眼泪撑着桌子狂笑,“你们这个出场方式也太毁气氛了吧!” 这一笑十年功德全没了。 两个原本看起来也有一肚子话想说的dk赶紧整理一下仪容,在发现怎么也无法抵御大风将发型扭回正常后,也互相对视着笑出声来。 “你们为什么会过来这边?”我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这样的话以后要怎么办?” 连通两边世界的鬼门只有在中元节这天会打开…… 不,应该说会打开也只是意外,或许之后就不一定了。 我看了一眼目前所示的时间,12:03,现在那道极为特殊的门已经关闭了,也许来到这边的他们已经永远错过了再回去的机会。 “说你是笨……不聪明还真没冤枉你嗳。”五条悟挑了挑眉说。 “总之琪你在这边术式也是能正常使用的吧?”夏油杰笑着问。 我一愣。 旋即飞快尝试了下,手中很快便多出一道画好的符纸:“是嗳。” 夏油杰:“那么,只要用你之前用过的回到过去的术式,想去那边的话随时调转回昨天【门】开的时间线就好了。” “是哦!!!”我瞳孔地震,“我怎么没想到!” 那之前还在那里暗自神伤个锤子啊! 真是傻透了! “喂,”五条悟看了我老半天,这时插话说,“你花苞苞上边的绳子去哪里了?” 绳子……还真是直男的叫法。 我扒拉了一下刚恢复不久的记忆,说:“好像是留给硝子当纪念了,之前我去和她做最后道别。” “过分耶!!”五条悟一下子炸毛,“所以我们这边你就什么也不管了是吗?” 夏油杰也虚着眼拿小眼睛幽怨扫我:“所以说你果然更喜欢女孩子嘛……” 我这不是怕去找你们之后就根本走不掉了嘛! 根本打不过。 想起那晚,刚想抱怨几句—— “琪琪,这么晚还不睡呢?你房间的灯怎么还亮着?” 这时,老妈的声音。 随后是拖鞋踩踏阶梯,吱呀吱呀渐进的脚步。 “糟了我妈上来查房了!” 我心虚得团团转,又看了眼我根本不够藏俩傻大个的衣柜,一下子都要急死了。 “走,我带你先出去。” “来,手给我。” 两个人同时伸手,递到面前。 “可是……” 我纠结地看一眼身后。 结果竟然对视上不知何时已经变换成我一模一样外貌的纸童男。 他晃一晃小拇指勾住的幻铃,冲我眨了眨眼。 好像在说“这里就交给我吧?” 我心中感动。 与此同时老妈如同猛虎下山的脚步愈发接近,我知道我不能再磨蹭了。 回过头,我看了眼维持着朝我伸手状态,胳膊互相推搡起来似在隐隐较劲的dk们。 “喂,这种时候应该由我来吧?你那泥鳅刘海也太煞风景了点,当不了男主角的啦。” “还是先把你快掉下巴上的墨镜往上推一下吧,你这只聒噪的蒲公英。” 吵了两句,见我望来,他们你推我挤卡在狭小的窗口,同时发问: ““——琪!?你选谁?”” 现在不是选谁当好朋友在过家家上争强好胜的时候吧!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还不快闪!” 我跃上窗台,一手一个。 赶在房间的门被打开以前,拽住微微愣怔的二人,纵身往下跳。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结局达成!—— 正文完啦 番外近期发出 不出意外是没啥剧情逻辑死掉的无脑贴贴() 最近休息一下不开新文。因为强迫症,应该会先慢慢填隔壁,大概率短篇,还是主要票这俩dk,再加个池面章鱼哥,感兴趣阔以来康康↓ 《拒绝五夏后我选择了章鱼哥》 文案: 你自小生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拥有口口游戏女主角一般稠丽的容颜。 你buff叠满,天生具有吸引他人甚至让咒灵为你痴狂着迷的体质,异常的美貌给你带来莫大的麻烦,为了自保,你不得不进入高专努力锻炼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咒术师。 只是,班里来自两个同窗无时不刻不投掷在你身上的灼热视线叫你心生紧张,墨镜dk小学生式的戏.弄追求手段总让你难堪到想要哭出来,一肚子坏心思的狐狸眼dk又让你惶恐不安生怕被他诱.拐进小黑巷里骗走吃掉…… 畸形的爱意和扭曲的情感如同弥散的毒液,充斥缠绕在你的周遭,让你透不过气只想逃脱。 而这样窒息又无望日子到底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某一天,你在东京街头遇到了你所认为的“真命”。 那是个散发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魔力非人感极强的乌发少年,精致的眉眼,唇侧的黑痣,漆黑瞳仁如同毒药叫你沉溺,甘愿被之吸入其中,失足沉醉任由摆布。 就算不知道名字,你也尝试对其进行了告白,可惜被拒绝了…… 从小被浓厚爱意包围的你头一次吃瘪,哭得不知所措,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涨红的小脸满是羞赧的红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起来,却又不想将视线从对方那张惊艳的容貌上挪开。 “呃……好吧。” 被冒然搭话的少年似是觉得惹哭了你而心有愧疚,暂时作为让步同意了交往。 冰凉纤细的手指触上你细弱窄小的肩膀,他将你带到昏暗幽闭的无人小巷,刘海微遮下的眸子半敛,迷人唇角勾起弧度—— “即便是这副姿态,也没有关系吗?” 伴随话语而落的,是美丽少年的身后盘踞耸立的硕大章鱼。 可怖扭曲的怪物拖着黏液缀满吸盘的肉红色触手,清扫过你小巧的脸颊擦过耳侧来回蠕动,蠢蠢欲动伸展的模样似欲迫不及待将你拆噬入腹…… 面对突发的变故,你咽了咽口水,哭得可怜又涩气的脸蛋红晕更甚,脱口的话语却无比坚定: “如、如果您觉得这副样子来会比较好的话……” “我会好好忍耐全部吃下的!” 只是单纯想把你吓走的吉田宽文:“……?” #四角恋贵圈乱(大概)# # 番外 番外合集 第72章 番外1.0(一) if世界:读完漫画发现穿成了夏油杰的义妹。 同样有反转。 * 我叫万俟琪。 从记事起就已经决定不看有刀子的作品了。 不过有天基友推荐我看了一部歌颂爱与和平与少女之间纯粹友谊的动漫——《魔法少女小圆》。我看完之后追着她打了三条街,我们原本就脆弱的友谊小船差点侧翻。 之后她为了补偿我,又给我推荐了个歌颂青春与勇气的热血少年漫——《咒术回战》,看完之后我才知道发现我又被人驴了。 抓着拖鞋正准备翻人窗口给她来个暴扣怼脸杀时,好死不死我非常随意地穿越了。 站在陌生客厅里和某个小眼睛角色面对面的我:? 等…… 等一下! 这是个什么原理? 你好歹给我来一辆异世界卡车又或者穿越拖拉机(这个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的吧?怎么可以这么敷衍就这么轻而易举穿越呢?? “……小琪琪?” 好吧,算了。 在我还怀疑人生时,眼前的剧情已经不待我思考地上演了。 我面对着漫画里那个前期温良正义后期叛逃出家的丸子头dk,露出了礼貌又不失从心的尬笑。 “啊哈哈……哦哦,你好你好。” 我在搞什么鬼啊。 为什么这句打招呼说得跟个中年领导接见下属似的… 怎么会这么不自然! “……” 夏油杰垂眼扫了我一眼,抬手摸了摸鼻尖。 兴许他也感受到了这空气中凝聚的大写的尴尬氛围,沉默着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略显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将脸侧转向一边。 “哎呀,怎么了怎么了?怎么都那么怕羞啊?”正在我不知如何打破这份让我窒息的静默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以后就是一起生活的家人了,你们要好好相处才是呀?” 感觉肩膀被搭住,我转头看,一个不认识的温和面孔出现在我眼前。说话的女人留着日漫里常见的那种“夫人你发型很危险”的发型…是我异世界的母亲么? “就是啊小杰,琪琪比你小一点,以后就是你们就是兄妹啦,要照顾好妹妹哦,哈哈哈!” 又一道爽朗男音传来,我回头,发现夏油杰身后这时不知何时也冒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和气老实的长相,眼睛稍微有点小,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爸爸。 基因的力量啊…… “我知道了,用不着你提醒。” 夏油杰脸颊微小地红了下,像是每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少年那般,别扭地抬胳膊挤了挤高兴地一个劲在他肩膀上猛拍的亲生父亲,之后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重新又看向我。 “你好,我是夏油杰,以后就是家人了,请多多指教,琪琪。” 这一回他将手伸了过来,脸上挂起了不像是勉强的温和笑容。 “哎呀,这孩子真是让人放心啊……”母亲捧着脸语气笑吟吟,又抬手轻轻抚了抚我背一把,“还愣着干什么?琪琪快和你的小杰哥哥打声招呼呀?” 开什么玩笑…… 没搞错吧。 上来直接和最恐怖的弑亲杀人鬼组成重组家庭,我这是开局过来千里送人头的吗? “……琪琪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在这种时候也那么爱哭鼻子啊?真是的…乖啊乖……” “小杰!是不是你之前在我们来之前欺负他了?” “……咦?” “亲爱的,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孩子打小就比较敏感,可能是看我终于把自己成功嫁出去了,有点激动吧?对吧,琪琪?” “原来是这样……小杰!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喔!不能让她被别人欺负受到半点委屈!听到没有?” “嗯……” * * 如果第一天我还只是被目前的处境稍微吓到了,到了第二天我确认完自己丝毫没有一点咒力是个普通人后,我整个人简直是吓傻了。 …… 上学。 夏油杰被他爸要求带我去新转入的学校报道,中半途我就感觉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视线一直乱瞥,防备着什么又很犹豫的样子。 我有些紧张地偷看了一眼他有意无意瞥去的方向定睛一看,没有半点东西。 那个时候不详的预感就已经基本应验了。 再之后我感觉到腿上一沉,好像被什么存在重量的东西抱住了。 我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自己小腿,分明感觉那儿有着什么,但又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没等我害怕,旁边的夏油杰也有了反应。 他扶住我紧张到颤抖个不停的身子,离我近了些从后直接用那只带点温热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双眼。 “抱歉,稍微等一下就好……” 一阵血肉破碎却又好像只是幻觉的声音响了一下,下一刻我的视野恢复了光明。 黑发的少年已经将手掌从我眼前撤走。 “已经没事了,”他侧过脸观察着我剧烈呼吸下逐渐变得惊恐的表情,皱着眉担忧地问了句,“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捂住嘴,只是拼命地摇头。 他怪异地看着我瑟瑟发抖,想要开口又终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拿出一片叠得方正的帕子在旁边默默等着我将情绪收敛下为止。 我害怕的并不是咒灵。 因为刚刚起自始至终我就没有看见它。 之所以这样恐惧,是因为我确认了自己是个没有咒力普通人的事实…… 这样一来按照原著剧情我一定会被日后厌恶非咒术师的夏油杰给连同父母一起杀掉。 “还能去学校么?”见我总算平复,迟疑地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拍了下作为安慰的夏油杰轻声询问,“要不今天就先回去?” 我咬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 没法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现在我和夏油杰都还是国中……也就是初中,距离原著那段对方叛逃屠杀的剧情已经不剩下几年。 在此之前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快想想办法,利用我所掌握的现有信息。 我所能求助和依靠的对象……那个时期唯一可以打败夏油杰的…… 我仔细回忆漫画。 原著里有这种人的吧?夏油杰的叛逃前的挚友……高中同窗…… 五条悟…… 像那个人求助的话…… “要加冰块吗?” 我还没思考出要怎样找到这个五条悟的办法,旁边夏油杰的突然发声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本来就有点惮他,这两天都紧绷着提防着,再加上我刚刚想得入神,被这人忽然这么一弄更加精神错乱,一下子蹦起来,脚下一滑立刻撞到后脑紧接着重心不稳摔沙发底下去了。 “好痛……” 这一摔简直把我摔得七荤八素的,感觉现在就嘎嘣晕过去也不稀奇。 “……没事吧?” 兴许是被我这大阵仗都给吓了跳,黑发的少年凑过来第一时间查看了我要不要紧,伸手过来就想拉我起来。 “!” 我条件反射地颤抖一下,在他有些微愣的注视下本能地朝他躲得更远了些。 做完这个不明智的举动后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我这样子是不是太明显了,有些不安地抬头望过去,果然看到夏油杰一副沉思的样子微微偏着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啊,谢谢……常温就可以!”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怪异,我赶紧揭过这一茬,不再思考漫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去拿对方放在茶几上的苹果汁。 我因为太紧张了喝得有些急,再加上这苹果汁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贼酸。 喝急了一没小心刺激到喉咙,我眼泪一飙,难受地俯身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 完了…… 我挂着整张脸和整个下巴洒出来的苹果汁滴滴答答,身上和裙子上也沾湿了一大块,满心绝望。 我好像越掩饰越看起来不对劲了,万一对方怀疑起我这异常行为并猜出我其实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办(虽然这个概率可能很小)? “你不要紧吧?” 可能是我把自己搞得这狼狈样连夏油杰都看不下去了,他抽了两三张抽纸下意识伸手过来就要替我擦擦。 “不……不要!” 我还是怕他,昨天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这会儿见他高大的身影靠过来又回想起了昨晚瞎脑补的那些对方举着个杀人大电锯满脸是血阴恻恻逼近的场景,抱着脑袋就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又哭了啊……” 听到对方很无奈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搞不清他是不是耐心消耗光了有没有在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一连声啜泣着道歉。 苹果汁和泪水糊了满脸,上下睫毛也都全部沾湿了。 这样阻碍视线我心想大意了,要是逃跑起来肯定非常碍事。 ——所以不要现在就杀我啊! 要是那一天真的来了我是绝对会努力忍住眼泪的! “昨天就很想问了,那个……”客厅里静了那么三四秒,半晌我才听到对方再次开口,“难不成说你很怕我?” “我、我没……” 好吧。 现在要这么说出来就连我自己也不信。 “也是呢,我看起来像个不良对吧?”黑发少年苦笑了下,指指自己刻意留长扎成一个揪揪的辫子还有打着耳钉的耳垂,“头发和耳钉什么的,老爸之前也说过我就是啦。” 才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你这扮相也确实长得像我会害怕的类型就是了…… 毕竟我之前上的学校里要是有这种打扮的学生,早就被敬业巡逻的教导主任正义制裁了…根本不会存在。 压下了内心疯狂的吐槽,我闷闷地还是回应了句: “是有点……之前一直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家里没有男性的缘故,所以有点应付不来。” “撒谎。” 结果被一眼看穿了。 且听到他语气的陡然严肃,我又是禁不住一抖。 好像是见我又被吓到了,叹了口气,他接下来的语气刻意又放缓了些: “我看得出来,你对父亲就……完全没有表现出那种畏惧的气息。” 好吧。 完全是被看透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明明昨天我都一直浑浑噩噩的连自己不记得自己对那个小眼睛大叔态度是个怎么样的了……所以说他这是一直有在观察我的缘故吗? 观察我吗?…更可怕了好吗! 就在我咬着指头极力思考着要怎么解释我没来由的害怕并不至于将二人的关系这么早就闹僵之时…… “你也,看得到那些吗?” 对方轻声问出了一个让我一愣的问题。 “!” 嗯? 他这意思是……问我看不看得到那些咒灵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要装吗? 装的话活命的几率会比较大,还是说没装好暴露了反而死得更快? 不管了,含糊一点吧。 “一点点,”我于是尽可能模棱两可地小声回应,“之前在那个路口看到了那种模模糊糊的黑影,不过我也不太确认,其实从之前起就时不时地会瞄到,还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但是身边人都……” “我也是!”不知道为何听我这么说,他忽然高兴起来。 我阴晴不定地抬眼看他,谁知他之后竟然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说着竟是有些滔滔不绝起来: “很小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醒来时就能看到了,当时吓了一跳,也告诉了父母和同学,然后……你知道的,那之后就一直被说成是怪胎,还被孤立了,之后升上国中才……” “……” 说到中间他语气明显低落了些。 “后来就一直隐瞒了,也掌握了一些方法,所以刚才看到你那个反应我就在想会不会也是最开始的那种情况……其实昨天晚饭时就已经放出来一只稍微测试了下,见你表情果然不对劲就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一直没办法判断你会不会信任我,所以犹豫着直到刚才以前都没有问出来。” “!”说实话我全程被他噼里啪啦说的一大堆话给搞得一愣一愣的。 我都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好像这个人帮我把设定全都圆上了? 意识到这点后我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既然他都信了我可以看到那些,那么四舍五入我应该就已经被他暂时划入了同类阵营吧? 毕竟夏油杰之后都已经开始像个真正的大哥哥一样安慰着我说“不用害怕”、“我非常能理解你”这样一类的话了。 好吧。 暂时我就努力扮演好我能看到那些东西好了。 不过这很明显不是长远之计,我还是得找到那个五条悟才行。 虽然我看漫画看得很潦草,基本那些设定都没有刻意去记。但是我有印象好像是说有个叫做“真希”的角色似乎也是看不到,但是佩戴特殊的镜片之后就能看到并正常战斗了。 那种镜片的话原著里那个很厉害的五条悟应该可以找到,也不知道有没有隐形眼镜版本的,我得趁着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前悄悄弄一对过来。 至于其他日后更多的打算,鉴于今天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实在是太累了,我就走一步算一步以后再说吧…… * 我没想到五条悟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找。 不过想想也是,原著里五条家不论在咒术界还是非咒术界都满有名的,现在网络虽然没有未来那么发达但也不至于完全消息闭塞。 我用着夏油家空出来的电脑随便一搜就搜到了。 只不过现在的唯一问题是要怎么进入五条大宅。 这种大家族安保守卫什么的应该还蛮森严的吧? 果然我一接近那块地甚至都还没看到宅院的边边角就被人拦下。告诉我是私人领地闲杂人等立入禁止。 好吧…… 我只能灰溜溜地又往回走。 因为这会儿是夏天,天气实在太热了,在路口站了一会儿我就热到不行,随便找了个咖啡厅就进去了。 一进门迎面冲来一股带着咖啡香和蛋糕甜香的凉爽空气,顿时就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为了在这儿待久一点蹭空调,我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块半熟芝士蛋糕又要了杯抹茶冰,就摇晃地双腿在卡座上等着。 这个时候因为是上学上班的点,店里没什么人,点的东西一会儿就被盛上来。 刚拿起小叉还没对蛋糕下手,门口的风铃叮铃响了下,有一堆穿着那种《我是大哥大》里面大灯笼裤发型也十分符合杀马特洗剪吹的家伙乌泱泱地就进来了。 呜哇,本地的不良吗? 他们看起来脸都挺嫩的样子猜测年龄都不大,但是这个时间点会出来消费,肯定是和我一样翘了课的,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打小就被我们学校尽职尽责的教导主任保护得太好,压根地就没见过什么听说一些校规不严的学校里的社会哥哥社会姐姐。 最怕这种人。 这个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连蛋糕饮料也不想要的,从位置上起身开溜。 而事实证明我做了一个错误的绝对,自己这么一站起身反而将那些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了。 而且糟糕的是那些人中间都没女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八百年没见过女的还是怎么,当即有两三个将菜单一丢人就往我这边来。 在我的视角里就是一大堆灯笼裤在前进……黑压压一大坨的我既觉得好笑又无比地害怕。 立刻低下头绕了个道要往另一个方向躲,有个身材高大看样子是高年级的灯笼裤长腿一迈立刻堵了过来。 我被拦下了。 “跑什么?会吃了你不成?” 他抬抬头就是一股痞气扑面而来,我腿一抖没控制住,脸色一下苍白。 “还挺胆小?陪我们喝两杯就放你走呗?” 见我怂得不敢吱声的样子,对面反而兴奋起来,一个个不怀好意地交头接耳叽叽咕咕。 我心说神他妈喝一杯,这里除了咖啡就是牛奶,为什么这大哥要讲得跟个酒吧喝酒似的,太装逼了吧? 显然我内心的吐槽重点完全错误。 还没等我向着被灯笼杀马特那群人挡在后头满脸为难的服务生投去求助的视线,这会儿门口的风铃在一度清越地响了起来。 ——有人从店外若无其事地进来了。 那是个穿着黑T的白发少年,雪白色的睫毛包裹住苍蓝的眼,注意到我们这堆人围在这乌泱泱的一坨时,也只是随意瞥来淡淡看了眼,旋即完全不感兴趣地将视线挪开去,找到个位置垂眸看起菜单。 他这么个目中无人的举止显然激怒了那些自视甚高的小不良们(其实我更怀疑是这伙人嫉妒人家比自己长得好看),一下子全躁动起来嘴里嚷嚷着“那人谁啊”、“真嚣张啊好不爽”、“给他点颜色瞧瞧”…… 而数分钟后,一群菜鸡抢着送人头的结果不出意外就是被揍到尸横遍野。 多打一,这都没讨到半点便宜,可能面子过不去,最后灯笼裤子们只好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类似这种败犬发言然后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离开了。 虽然好像也和夏油杰一样,比漫画里正式出场那会儿脸生得要嫩许多,我也还是第一时间通过这标配的白头发和氪了金似的自带炫彩特效的蓝眼睛认出这位路过的好心市民就是五条悟。 “谢……谢谢你。”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对着点完单后百无聊赖转着菜单打哈欠的少年试探地道谢。 “什么?” 对方可有可无地扫我一眼,不知为何好像比原著里性格要冷淡一些,我并没有畏惧,反而十分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刚才你其实要去另一家店的吧?然后在外面看到我被他们缠上才选择进来……真的非常谢谢你,你人真好啊。” 是的。 虽然被围起来那时一直都在害怕哆嗦,但我是还算有眼观八方耳听四方在寻找逃跑的路线的。 之后我就瞄到了玻璃窗那边投射出来的一个犹豫了下的影子,再然后就是五条悟直接推门进来了。 隔壁也是个咖啡厅,而且因为之前我被夏油杰爸爸带着我妈还有夏油杰一起过来吃过,知道隔壁的价位比较高蛋糕和咖啡口感也更好,所以知道若是像五条悟这种不缺钱的大少爷肯定首选那家。 “……” 果然被我猜对了。 听我这么说原本还想若无其事隐瞒的白发少年撅了下嘴,短暂地沉默了。 可能是因为傲娇被戳穿的缘故,这会儿他雪白发丝下的耳根微微地还有些泛红。 “嘛,那就算是你认为的那样吧?” 怎样都好地挥了挥手,五条悟将身子往座位里一靠,撑开一些他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朝我偏了偏头,手上仍转着菜单,语气有些毫不客气道: “所以你现在要拿什么报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其实是和之前那个一块写的,算是姐妹篇(?) 最近提前到零点更。 感谢在2023-07-14 20:24:42~2023-07-21 20:2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怦然心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茨木木 50瓶;怦然心动、胧月、暮冬暝 20瓶;星辰、墨黎 5瓶;永远在书荒的道路上奔、信誓蛋蛋 3瓶;肉包、沐夏、MYWY、Asaish、漫上沿滩、依山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番外1.0(二) “所以你现在要拿什么报答我?”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点点头会意了,很识相地接话道:“那么五……你点的全部东西都由我来支付吧?” 五条悟听完笑了下,似是满意了。 后来我才知道果然是我太天真了,而且他那笑容的弧度很明显是为了看我慌乱难堪而勾起的。 ……因为之后甜品和各类软饮料接二连三地被端上来,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还不够,还把邻座的两张桌子都快给挤占完了。 我:我的妈。 他是把这家店菜单上的全部商品都给点了个遍吗? “那个…我……” 见我拿着自己瘪瘪的钱包满脸混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原本托住下巴饶有兴趣还在观察我反应的五条悟“噗”地一声直接笑喷出来。 也太坏心眼……这点倒是和原作里一模一样,大意了。 但是作出的承诺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也确实帮我解决了那些灯笼裤,我于是一咬牙,在询问了店员这满桌子甜品的价格后,就准备视死如归地走出店外跑回家拿钱。 “嗳你想逃走吗?” 身后的少年幽幽地来了句,和最起初还夹带着少许冷淡的声线不同,这个时候完全就是一副玩上瘾的样子很明显还打算再逗弄我来着。 “不是,”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向他保证,“我不会逃的,我是回去拿钱!” “不行啊,”对方手指灵活地转了转手上的餐叉,挑一下眉,“才不信你会乖乖回来呢,绝对是想一走了之吧!” 我很为难拽了拽裙角,有点无助看他一眼,发现五条悟的蓝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这会儿依旧盯着我这边看着,缓缓眨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说,“那既然这样,你先自己付了,然后跟我回家,之后我会把钱一分不少地全部还你。” * 等到五条悟吃得差不多了(中途我也被他叫着坐下吃了点),我们便将剩下的打包两个人准备一起回我家。 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他是那种甜品胡乱点一通,吃不完就剩下来直接走人浪费粮食的个性(毕竟电视里都这么演有钱人)不过令我稍微有些吃惊的是这个大少爷居然也会要求打包,这倒让我对他又上升了些好感。 还挺节约粮食。 * 原本一开始我们还在很正常地走路,他也时不时遇到根狗尾巴草会扒拉下来叼嘴里玩。 可是之后在路过一条街道时,他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色猛然一凛。 狗尾巴草也不玩了,随手往地上一撇,伸手抓住我手腕就带着我一起往侧旁狭窄的巷口跑去。 “……咦?” “嘘!” 突如其来的被搞得有点晕晕乎乎,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刚要开口询问,下一刻嘴唇已经被对方抬手捂住。 在我微微瞪大的瞳孔中,他一抬手将T恤自带的兜帽戴上,遮住自己那头惹眼的白毛 再然后整个身子压下来俯身蓦地与我拉近了距离。 虽然他的脸是直接借位错开的,但因为靠得太近我还是有被吓到。 带着热度的体温外加咖啡厅里还残余的那股甜香,被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一烤,顿时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哒哒哒……” 察觉到身边有一群人快速经过的动静,又感受了下白发少年似乎又站得离近我些扯扯兜帽的举动,我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忍住了想要扭头查看的举止,也错位小小地回抱了一下面前的少年。 “……” 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在我们附近停了下,很快便被前边刻意压低声音的“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看别人亲热!变态吗?”骂骂咧咧给叫走了。 ……应付过去了! 待那些听起来浩浩荡荡人马的动静彻底远去,我和贴在一起热到不行的五条悟这才迅速分开,他一把扯下兜帽,和我一样靠在墙上“哈…”地直湍气。 “那些是来找你的人吗?” 虽然差不多已经心里有数了,我还是好奇地多问了句。 “啊…算是吧,帮大忙了。” 白发少年抬手擦了擦从额角渗出的一点细汗,拉了拉领口散热透气,一面含糊地回复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大热天套了蛮久一阵兜帽的缘故,这会儿他的脸颊和耳根都有些泛红,特别是在那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明显。 我看了一眼,冲他招呼道:“总之,先去我家吧。” * 这种天气没有扛着个空调就在外边乱跑,是真的可以分分钟热到融化不开玩笑的。 把五条悟带到我家后,我就立刻打开了客厅的空调并给他倒了一杯冰箱里的大麦茶给人解暑。 “嗳?我不要喝这个啦!”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给我挑上了,瘪着嘴一脸嫌弃表示了拒绝,“有可乐或者蜜瓜汽水吗?” 其实我也不太喝麦茶,只是莫名其妙地不知道为什么冰箱里总能发现常备着这个,可能是夏油杰的爸爸放的。 叫他等了会儿我去冰箱又翻了阵,找到瓶没有打开的柠檬茶和绿茶……怎么都是些接近养生的东西,不过应该至少比大麦茶好喝一点吧。 我拿着两瓶茶饮料又找到已经在对着最大挡电风扇“啊——”地边吹边瞎叫唤的少年(这是在干什么?),询问了一下他要哪瓶。 “左吧。” 他果然选了糖度更多的柠檬茶。 迫不及待地抓过去拧开瓶盖张口就是对着一阵狂饮,喉结上下滚动着,小半会儿就去了大半瓶。 我也在外头走了一路了有些口渴。 但好像手上这个牌子的绿茶生产时盖子就总是封得有点紧,拧了半天把手都给弄疼了也没拧开。 没有办法我暂时放弃了继续捣鼓这个瓶盖,见那只白毛扭转过脑袋抬眼瞅我,这才记起要事先把蛋糕的钱给他。 说了句“你等一下”后,我就往自己卧室里去了。 存钱罐里还有之前存下来的一些钱,数了数,好在够还给他的。 再次回到客厅时发现五条悟已经不知从哪摸出来个掌上游戏机晃荡着脚缩在沙发里自己玩上了,没见过,应该是他自己带来的。 我走过去把钱给他,他扫了眼也没细数,随便往还滴着水的柠檬茶瓶子下一压就又埋头玩游戏去了。 音效滴滴嘟嘟的,他纤细的手指在掌机上一阵噼噼啪啪灵活跳跃。 感觉还真是一副彻头彻尾男孩子的样子。 和我完全不同。 我看了没几眼就也自己坐下任由他吹着风扇空调自顾自玩去了。 估计当初在咖啡厅里那时一直缠着我不肯让我走、怎么也要诱导我说出让他来我家的那番话…应该是压根不想回去又想找个地方落脚吧。 不愧是翘家的小少爷啊……以及居然还有一大堆大热天满大街找他的下人什么的。 有内味了。 这时没什么事做我又去够我的那瓶绿茶,一面想再尝试努力拧开一下盖子,一面就打算在脑子里慢慢思考我要怎么和对方说咒术界相关的事情。 只是这回奇怪的是我手一碰上盖子,转了没几下它就很轻易开了,把我弄得一愣。 呆呆地看了看已经被转开的瓶盖,又转头看了眼完全没察觉到这边状况还沉迷在游戏里的白毛,我又用拇指试探了一下盖子上的温度,明显是被人事先拧开又旋回去了,不由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我突然就觉得,应该其实也不用那么纠结的吧? 这个人的话,试着诚恳地提出帮助,真的会答应帮我一把也说不准呢? “那个…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 我在喝了一口茶之后终于鼓起勇气率先起了头。 五条悟手指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好奇拿蓝眼睛看我。 又在内心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将被他随手用冰红茶瓶子压住的那叠钞票捏在手心,继续开口道: “这里除了买甜品的那些,我还多加了一点,我之前一直有在关注你,其实,我想……” 话没说完,突然公寓的锁一阵响动,接下来门便从外被人顺势推开。 “嗯?小琪琪,你已经回……” 进门的人一抬头就看见了我,刚想要说话,中半途看清眼前情况声音戛然而止。整双小眼睛也因不敢置信而猛烈扩大。 如果说那便是“瞳孔地震”的现实写照也丝毫不为过。 因为来人——也就是恰好放学的夏油杰——刚好撞见了我递给面前对他来说陌生面孔的漂亮少年一打钞票的一幕。 结合他之前超乎寻常的脑补能力和现如今丝滑掏手机拨号的举动…… 这个家伙绝对联想到什么超级不妙的地方去了吧! “等一下!”我立刻伸出尔康手,“事情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 * 因为没办法说明我知道日后夏油杰会叛逃的剧情还有刻意和五条悟拉近距离的事,于是我小小撒了个谎。 说是在路上看到了对方没有去处很可怜,天气又热怕他在外边热坏,所以就带回来了。 而好在我说这些话时一旁的五条悟也显得很配合,他乖乖巧巧还真就伪装出一副失足少女被捡回来的可怜兮兮样,抱着枕头屈膝缩在沙发里,冲着嘴角抽搐满脸不信的夏油杰无辜眨眼睛。 “……不要随随便便从外面捡些奇怪的东西回来啊,你要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看表情已经彻底把我当成古早言情里常见的大傻子女主的夏油杰略显无力地扶了扶额头。 虽然这次的计划被中途回来的夏油杰打断,但我还是在五条悟走之前将写有联系方式的纸条悄悄塞到了他的游戏机皮套里。 等到夏油杰和善微笑着表示要送一送对方并勾肩搭背地将人带走离开后,我后知后觉看到茶几上被五条悟遗落的那叠钞票。 ……嗯? 是忘记拿走了吗? 这样一来正好,下次就有借口再找机会见面了。 * * 之后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因为看过一遍原著的缘故,我很清楚五条悟的喜好。 他其实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心也意外地超软,虽然嘴里总是说着“弱者好麻烦”,但实际上看到了也不会真的放任不管。 所以只要适当地表现出“我非常害怕”、“需要你的帮助”,并每次带一些合他口味的甜的东西用来投喂就好了。 有时候他也会不想回家,按他的话来说是家里的老头子一个两个成天对着他啰啰嗦嗦地太聒噪了很烦不想天天对着。 这个正合我意,刚巧我又能借收留他这事儿刷他的好感了,互惠互利。 另外可以看到咒灵的眼镜这事我也找机会和他说了,并且在找各种借口和偶遇相处过一段时间变得比较熟悉起来后,也告诉了有关我的忧虑和夏油杰的事情。 当然啦我不可能全部把老底揭露出来,穿越那些自然是没有说的,只是将对方日后会叛逃这件事说成了是我作的一个梦。 为了让他有些相信(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信)我的“梦境”(也就是原著的未来剧情)全部都有可能变成真的,我还说了几个原著中的小细节。 比如我撒谎说我其实在梦里很早就见过五条悟。 那个时候他还看起来很小,穿着白底蜻蜓纹样的和服,头发比现在短一点,然后扭过头,一眼发现了身后一个不怀好意偷看他的黑发男人(伏黑甚尔)。 还有比如说梦见五条悟小的时候,穿着兜帽卫衣非常轻松地灭掉了两个有balabala能力的诅咒师的事情。 其实这些都在原著中出现过,而由于我之前从未和五条悟见过面,将这些我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全部事无巨细就好像亲眼在旁边看过一般详细讲出来,自然会给他一种“我这个人不简单”、“我的梦不是空穴来风有一定真实性”的错觉。 “也就是说……你连同叔叔阿姨都会在2007年9月份那时被那家伙杀死,仅仅因为是非咒术师的缘故?” 终于,他有点相信了,并且面色罕见地严肃起来,似乎有在帮我仔细思考对策。 “是的……我很害怕,并且自从第一次做了那个梦以后,差不多每晚都会重复……我真的很怕有一天变成现实,我不想死……” 见到最初目的达到了,我立刻装出一副非常恐惧的样子,再度向对方反复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也并不需要刻意去伪装,虽然过去那么久我已经不像当初时那样严重有时甚至想入神了会恐惧到出现干呕的难受反应,不过要说已经完全不害怕了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有什么好害怕的嘛,你是真的很喜欢哭嗳……” 正在我恍神时,忽然发现脸上被蹭了一下。 我抬起头向着面前的白发少年望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正凑头过来,盯着我认真地帮我擦眼泪。 “像你这种一出生就很厉害的家伙是不会理解的……”我鼓着脸有点生气地反驳,“而且我不是喜欢哭!我只是内心比较敏感容易波动,是那种看文艺片也会共情到流泪的类型!” “那不就是笨蛋嘛?”五条悟耸耸肩,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你说得没错,”我感觉说不赢他,有点自暴自弃地全盘接受了,“我就是笨蛋,要是换了个人遇到我这种情况,或许能够有一百种办法比我处理得更好……” 若是换作穿越的是别人,就拿小缘来说,说不定不仅有办法保全自己,还能带全家人一起逃出升天。 可是我只是一个很普通常见的、甚至说从小就有些愚笨的女孩子…… “喂喂,怎么还哭上瘾了?”面前的少年忽地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一面手忙脚乱给我扯纸巾,一面有些苦相地凑过来观察我的表情,“我不会安慰人啊,你稍微控制一下呗?” 其实还是有点故意的成分。 顺应势头故意放任自己完全不控制眼泪。 和之前他第一次对我在咖啡厅做的一样,我现在也在逼迫他亲口说出来,做出一个承诺。 “啊啊啊,好了好了我知道啦!”终于,他像是有点炸毛那样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地说出了那句我期望听到的台词,“既然你这么担心的话,那老子以后保护你得了吧?”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直接搬我那里去住也可以,反正我家还蛮大的……至于叔叔阿姨那边,我之后会想办法啦。” * 实在对不起我利用了五条悟这个角色的善良。 不过为了补偿我利用了他这点这事,从他作出保我承诺的这刻起我就已经决定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所以,不论他提出什么,我都会答…… “不过我当然也不是白帮你就是啦,作为条件你今后来和我交往怎么样?” 答应…… 答应个屁啊! “嗳??咦???” 听到他突如其来爆炸性的发言我一下子彻底懵住。 不是、等一下。 他在原著里是这么个人设来着吗? 不……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对我这种人产生兴趣? “你那什么表情?有那么不情愿吗?”面前的白毛虚着眼不满地撅了撅嘴,随后挥了挥手补充说明道: “当然我只是叫你和我装装样子而已啦,你知道的吧?我们家那边那些个老不死一直多管闲事地帮我物色什么未婚妻来着。” “所以我就在想要不要干脆拜托熟人帮我伪装一下装作是在交往一类的,这样一来他们应该会消停些吧。” ……原来是这样! 早说嘛,真是吓我一跳。 “只是装装样子的话倒是也可以啦……”我说,“毕竟我也稍微可以理解你的苦衷呢。” 被逼着结婚是一件相当头大的事情。 像是五条悟这种多多少少在原著里有些封建设定的家族,想必应该存在各种糟心事吧。 是能理解的。 “不过我没问题吗?” 出于谨慎,我还是又向他确认了遍。 “什么?” 他好像有些没理解我的意思。 “嗯……不会讨厌吗?” 我动不动就哭这点我是知道的,所以对自己不招人喜欢这点有心理准备。 如果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就算只是伪装情侣的话,应该也会很痛苦吧? “唔……” 听到我的话,面前的少年像是思良一下,随后摸着下巴,身子凑过来仔细盯了我一会儿。 过了半晌他才像是确认地闭眼颔了颔首。 “你的话,我没关系喔。”他带上了比平日更加认真一点的表情,“倒不如说……你还长得蛮符合我的菜就是。” “你的菜是怎么样的?”我有些好奇问。 之后这货便自豪地给我展示了他手机里保存的一堆图片。 ……全是童颜巨X的美少女纸片人。 我一张张地看去,表情逐渐转为呆滞。 等一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近年来比较火的小黄油里的可攻略角色吧? 他涉猎是真广啊。 * “哦,小悟又来了吗?” 就在我们两个凑头在客厅里交谈的时候(其实是他在给我滔滔不绝地安利游戏),从楼上下来的母亲微笑地问了句。 “是哟!阿姨好,阿姨又变漂亮了~” 刚刚还对着我满嘴糟糕xp输出的五条悟这会儿立刻切换成纯良三好宝宝模式,笑得一脸百花齐放阳光灿烂。 我:…… 你好熟练啊.JPG “哎呀,这孩子真讨人喜欢……小悟啊,今晚也留下来吃饭吧?” 果然很受用的老妈捂着脸庞直笑,立刻蠢蠢欲动地就打算转去厨房露个两手。 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感觉只要有这家伙在场,家里的饭菜都会丰盛很多呢。 这也算是靠脸吃饭的一种吧。 “好啊,谢谢阿姨!”刚巧不想回家的五条悟这会儿立刻甜甜地接话,“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有小杰帮忙就好,你是客人,就好好和琪琪一起玩吧~” 母亲心情明显不错的声音飘过来,说完还探出个头朝我这边飞快眨了眨眼睛,比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大拇指手势。 呃,母上你绝对是误会了什么吧…… 不过好像现在也谈不上是误会就是了。 说曹操曹操到。 这会儿臭着张脸不知道遇上什么烦心事的夏油杰也从楼梯上下来了。 我感觉他磁场好像和五条悟特别不合,一转头就对着我身旁白毛拼命投掷眼刀,好像只厌烦别家野猫侵.犯自家领域的家猫一样。 然而他的目光在转向我时,猛然发生改变。 似是看到了什么无法忍受的事情,黑发少年皱着眉大步走来,随后蹲在我面前伸手触了触我的眼睑。 “怎么回事?……有哭过?” 我讶异于他的好眼力。 明明我妈站那么远都没发现有什么端倪,我刚才也用纸巾早就擦干了。 估计只残留在眼尾的一点微红还是给他看了去了。 ……他极佳的洞察力这点也让我害怕。 “是你弄的?” 见我视线有些躲闪,夏油杰语气不善地,转而去问旁边的五条。 “算是吧?”五条悟看似无害地歪了歪头,随之也不知是整哪一出,抬了眼突然语气犀利道,“不过这家伙会哭的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在你哦?” “……?”夏油杰很明显愣了下。 沉默着,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复杂。 我则生怕那白毛祖宗会再暴露些什么出来,连忙扑过去一把捂住了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五条悟。 “唔唔唔?!” “那个!我们还有些其他事情要说…就先回房间去了!” …… 那天,拉着满脸无奈的白毛闪回卧室的我并没有看到,被我落在身后黑发少年眸底闪过的一抹不易察觉的晦暗。 第74章 番外1.0(三) 再次拉着五条悟从房间出来,当晚餐桌上我就和父母说了和他正式交往的事情(当然是假的),并表示高中会分别升入东京同一所学校念书(当然也是假的)。 老妈自然是一副喜极而泣掩面高兴的模样,夏油杰的父亲除了一点点的惊讶之外,就是认真打量着一脸乖宝宝笑容端坐在餐桌的五条悟、最后也是被成功糊弄地露出了算是满意的笑容。 虽然在提出直接搬出去住到五条家里时父母双方都有些犹豫且不放心,迟迟没有松口,但在了解到对方家族具体情况并得知会有侍从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后,勉勉强强在我一通软磨硬泡和五条悟的糖衣炮弹攻势下二老还是答应了。 总算是解决了我一生存的重大问题,接下来就只要考虑在特定时期看着给父母增加一个保护buff还是怎么的了。 距离没有任何人受伤的he可谓是迈进了一大步! 因此那天在餐桌上我很高兴,还罕见多添了一碗饭,被老妈打趣是爱情的力量。 因为父母都在看着,不能显得太假,自然是要营业一番。 于是我和坐我旁边的五条悟就在桌子下用手势交流一番,异口同声提出饭后的碗筷由我们一起来清洗。 就当我们操着营业微笑外表看起来幸福得冒泡难舍难分手拉手准备走到洗水槽将碗碟全洗了时,与现场快活氛围格格不入、全程唯一一个自始至终没发一语只是干饭的夏油杰“咚”地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瓷碗。 碗底和玻璃台餐桌碰撞发出将众人注意牵扯而去的响动,我下意识一弹抓紧五条悟的袖口就躲到了他身后,没有注意到弄出动静的主人夏油杰投掷过来的复杂情绪。 “怎么了?小杰?”母亲有些担忧地问,“今天你吃得很少,抱歉,不合胃口么……” “没事的,”黑发少年静静地收拾着碗筷,将它们走到洗手槽并顺势放入,“我已经吃饱了。” “不用管他,”夏油杰的父亲似乎习以为常,“他夏天就这样,那个叫什么来着?……苦夏!对对!” 触发了关键词,叫我的神经又是猛地一绷。 对“苦夏”已经有ptsd了,拜托不要那么早啊喂! “……” 直到看着夏油杰消瘦的背影彻底在楼梯口消失,我才再次变得重新能够呼吸大喘了一口气。 “没事吧?” 这个时候一直被我紧抓着不放的五条悟难得朝我投来关切的目光,担忧地拍了拍我的头,用着不至于让我父母听到的音量轻声说:“你刚刚一直在抖,要今天就去我那吗?” ……在抖吗? 我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发现皮肤一片冰凉。 慎重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 * 虽然有点早,但升入高中前的假期我就搬到五条本家并一直在那里居住了,并且很少再回到自己家。 也因此我和夏油杰的会面次数骤减,我也逐渐忘记了最初对方给我带来的阴影(后来想想好像是自己不断吓自己受到的影响比较大,站在夏油杰的角度来看我似乎还蛮过分的)。 另外就是假装五条悟女朋友的事。 虽然住进来就立刻算是见了家长(一些在我眼里苍老得都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头子),一众人像是打量商品一样挑剔的眼光让我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最后是对我满意还是不满意,又或者他们完全拿在各种方便上都一意孤行的五条悟没有办法,最后勉强同意了将我留下的决定。 五条宅非常大。 稍微一乱跑走到不熟悉的地方就会迷路。 于是担心不识路真的给绕晕,再加上不安,只要在宅内我都每次几乎寸步不离跟着那只白毛,当个小尾巴。 好在他倒没什么排斥的样子,还会偶尔拉着我一起打双人游戏。 但是手柄类的游戏我都不常玩,毕竟以前在国内上学时除了背书就是上奥数课,父母和老师总一句话挂嘴边,这些东西等你上了大学放肆玩没人管……(当然后来就会发现这是最大的谎言) 因为玩得不够好,也不熟练,每次玩着玩着我就直接放弃不玩了,就在旁边看看漫画和小说什么的,不知不觉吹着廊下的风就直接睡着。 比如今天,恰好是五条悟和我都从高中回来(我上了一所普通女高,他则是原著里的咒术高专,仍就与夏油杰同校),两个人又一次聚在游戏房,他打着联机我翻着漫画,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聊得非常随意,类似于: “我觉得杰那小子好像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一开始反转的时候读者也没料到……(小声)” “什么?” “没什么,你们已经关系那么好了吗?” “算是吧,有次任务欠那小子一点人情,之后就……” “好吧……Zzz” “喂!这就睡着啦?再和我多聊聊嘛!” (戳戳) (戳戳) “……” 当然我是并不想和他就夏油杰的事情讨论太多,所以才假装睡着的。 不过到最后是真的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 等到醒来后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揉着眼睛寻找房间里的五条悟。 发现他一个人正对着那种适配galgame的机子(好像是叫PSV还是什么的吧)玩得炯炯有神。 专注力太高了,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我已经醒了,探头过去往对方屏幕随意瞥了一眼。 “呜——哇啊啊!” 我才看清个白花花的什么东西,五条悟便已很夸张地叫了起来。并且以极快速度一把倒扣PSV机手忙脚乱关闭了屏幕。 “喔……”我有些明白了,“小黄油?” “是、是啦,”他虽然一开始的确看起来是有些被发现的羞赧,不过立马就恢复平常那副厚脸皮的样子,甚至坦坦荡荡直言道,“我从杰那里借来的,怕打不完就想抓紧时间玩一下啦。” 夏油杰的么? 我回想了一下这个人在我印象里还有原著dk时期正儿八经的温和样子,还真没意料到他也会玩这些。 本来还以为都是看太宰治夏目漱石的那类文艺青年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里面都有什么游戏啊?” 不好奇是假的,毕竟我也这个年龄,于是顺势又将头凑过去看仔细了眼。 五条悟这时已经重又打开了游戏机,坦坦荡荡地给我展示上边的一连串游戏。 【禁断的未亡人~午后的圣餐】 【隔离公寓~调查甜蜜的悲鸣】 【欲/望病栋~爱和背德的处方】 我:…… 好家伙。 这都是些什么一看就很不妙的糟糕名字啊。 “对了,我刚刚玩的,你看看这个……” “等一下!” 还没等我强烈拒绝表示不想被辣到自己纯情的眼睛,白毛dk已经将机子举我眼前,我一抬眼看到了一个梳着两只低低团子的立绘女角色。 “咦?” 我迟疑地微扩大眼睛。 “和你很像吧?这个妹子。” ——五条悟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 “……变态!” 意识到这个游戏性质的我毫不留情辱骂。 “搞什么?这个是不可攻略的啦,”dk一看我误会了,立刻解释,“是主控角色妹妹役一类的角色,简单来说就是不可推倒的角色。” “所以你要和我说什么啦?”即使这样,我还是有点被冒犯地气呼呼问,脸也有点红,“干嘛要特意给我说这个?” “喏,这里杰玩过保留的有存档,”五条悟操作了下,又给我看,说明着,“虽然妹妹这条线只是单纯的亲情线,但是你看那家伙却特别细致地存了这条嗳。” “……” 我沉默了下,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 “你是说……?” “没错,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让那家伙避开既定的剧情呢?”五条悟表情在这时严肃起来,说: “他明显相当在意你吧?你要是一直躲着他感觉也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唔,要是反而因为这个让后续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可就得不偿失了,你懂我意思吧?” 其实……大体上是懂的。 试想一下,站在夏油杰的角度,被自己的父亲拜托好好照顾重组家庭的妹妹。 结果妹妹莫名其妙一见到他就害怕得要死、不论付出什么好意都躲得远远的,这不在意都得在意…… 久而久之可能就形成心结了,没准还会一个劲自我反思“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对方总无法接受我”、“自己有那么让人感到不安吗”一类的。 再然后,这个心结越来越大,最后加剧黑化……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又一新的压力来源。 “对不起,”缕清这点,我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吸吸鼻子小声,“我不该一直逃避的……明明一开始也能很轻易就想到感化路线,阻止他叛逃什么的。” 说起来小说里这么个路子才是主流。 反派被穿书者知悉剧情后感化从而改变世界线,所有人皆大欢喜,获得好结局。 但是我一开始光顾着害怕去了…… “嗯,现在也不迟,”五条悟鼓励似地拍了拍我的背,“最起码你冷静下来了,不算全无收获啦。” “谢谢你,悟,”我抬起眼看向他,坦诚地对他道了谢,“谢谢你这段期间照顾我……还有容忍我的任性。” 或许是没见过这场面,五条悟在被我如此慎重道谢时微微有些愣住。 雪色睫毛包裹的蓝眼睛盯了我一阵,白发的少年随即苦笑出声。 “行啦行啦,爱哭鬼么你……” 他抬手蹭了蹭我的眼角,又在我发顶轻轻地拍了拍,捧住脸颊揉走我沾上边的泪。 “明天……去见杰一趟吧?” “好。” * 第二天我穿了件新衣服,有些忐忑地被五条悟带到了与夏油杰约见的地点。 “那个……真的非常抱歉!” 无法再增加更多的谎言了,这样一来会乱套。 我于是将之前我给五条悟的那个说法(我梦见会被自己重组家庭的哥哥和全家一起杀死)详细地告诉了夏油杰。 对方听闻后并没有像五条悟最初时那样不当一回事(可能之前我一直就有用咒术加持的镜片伪装的缘故,他本来就误以为我有咒术方面的才能吧),对方出乎我意料地拧眉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之后面对身体还有些发抖不安的我,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之前一直不知道你承受了那么多……不过就你们所说的推倒,长此以往下去我确实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蠢事来。” 我:…… 这么了解自己的吗这人? “这么久以来一定很辛苦吧?真的……非常抱歉,琪琪。” 他垂下了眼睛,伸手在我头顶停顿了下,见我没有明显的排斥和躲避的举动后,最终触碰上以柔和的力道抚了抚我的头。 “不,不是你的错,”我赶紧道,“该说抱歉的是我,明明这个世界的你还什么都没做…我却擅自提前给你断罪还那样躲着你什么的……我……” “够了,不用再说了。”他忽然抱紧了我。 且越收越紧。 扣住我后脑勺的手将我人连同脑袋一起按入带着温度的胸膛。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叛逃的,也不会作出那些傻事,绝对不会再让你不安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定下【束缚】,若是我违反,那就让我死无……” “喂喂喂?喂喂喂?” 一道略显不爽的声音打断了夏油杰原本要发下的毒誓。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的脑袋已是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包住,接下来整个人连同其中一条被拉住的手臂给扯到了另一人怀里。 “你俩还真当我不存在啊?老子就是整一个直接隐身了呗?” 白发dk像是重新取回所有权毛球的猫一样,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长胳膊圈过来一整个把我抱住,脸颊也贴着脸颊,语气不高兴,瞪眼嚷嚷: “这孩子怎么说现在也是我的交往对象,你当着我这个正牌男朋友的面对她动手动脚的你想牛了我吗?” 原本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没有了。 夏油杰一张脸垮下来,黑线噌噌就往脸上爬。 “悟,她是我家人,”他用像是压抑着怒意的声音沉沉道,“而且别以为我没看出,你们那只是虚假的恋人关系吧?” “切,没有血缘关系的才不能算是安全的家人呢!” 五条悟直接无视掉了夏油杰后一句话,手上用了点力道将我收得更紧了些,人也是几乎整个严丝合缝贴着要挂我身上。 “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要是妹妹有骨科线的话,我看你肯定毫不犹豫第一个现出淫.兽本质直接开推吧!?” 他这毫不掩饰的直白话把我说得都面红耳赤,夏油杰更是气到有些耳根发红: “你个混蛋——在这孩子面前说些什么呢!?” ……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总之这两个人就在一阵扒拉来扒拉去的摩擦下开始猫猫拳互挠起来。 应该是怕误伤到旁边的我吧,打斗幅度真的抑制到了最小程度,所以显现出来的真的就是那种标准的猫猫互挠…… 我:“——噗!” 一下子没忍住,关键是我脑海里还不断涌现出画面,直接就捂着嘴当场破功。 两个人听到动静双双停住,扭过头垂了眼,齐刷刷沉默地看我。 “抱歉,”我挥了挥手,擦着眼眶还存在的水分笑着道,“我不是有意要破坏气氛的,但是……” 随后一左一右抓住了他们的袖摆。 “总之,以后一起努力吧?我们三个。” 没有背叛、没有反目成仇——努力将剧情拧转向所有人都能够幸福的正轨上来。 * * 之后的日子都相安无事。 我搬回了自己家,也转入了离家比较近的一所高中,和夏油杰的相处也要比之前更加亲密。 偶尔也会和五条悟在假期时见面,履行我们未解约的虚假恋人关系,在他家族那边做做样子。 这样的模式持续了一段时间,然而有一天,静静在我旁边打着游戏的五条打着打着便贸然开口道: “呐,陪我出去一趟吧?” 我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可以,去哪?” “真的吗!?……哎不是,等一下,”白毛dk前一秒激动了一半,后一秒冷静下来,“不是,我刚刚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是另一个意思啦另一个!” 我:? 另一个? 陪我出去一趟吧…… 日语里另一个意思…… “!”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啦,”五条悟见我震愕的表情,又一字一顿重复了遍,“和、我、交、往、吧?” “……”我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脑机下线一样呆呆地还回想了一下这天的日期,离愚人节还远着,搞不懂这家伙又在开什么玩笑,我皱了皱眉,问,“什么?” “就是说和我交往啦!”五条悟搁下手中游戏机,抱着抱枕爬啊爬地凑过来,离我更近些,肩头贴上蹭了蹭还呆愣在原地的我手臂,“呐呐!就是说我们真的一起交往啦,你和我。” 我完全不知道他这又是心血来潮整哪出,压根也不觉得这算是可以让我脸红心跳的表白,甚至表情有点死地虚眼看过去,狂打问号:“那个……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喔。”白毛dk露出一副超级认真的表情,超级认真地说,“因为你看,妹妹酱在游戏里是没有可攻略线的嘛?所以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嗳。” 我:……:) 你妈的。 原来这人搁这把我当代餐呢! “不行!不要!门也没有!” 没来由就一阵火大,我不高兴地抱臂扭开了脑袋。 “嗳~~为什么?” 他好像根本没get到我生气的点,恬不要脸地将脑袋转来,脸贴到我眼前墨镜后头的蓝眼睛眨啊眨,毛绒绒的白毛脑袋还疑似撒娇地往我颊边蹭了一小下。 “为什么……谁愿意给别人当代餐啦!”我愤愤,狂戳他脑袋,将鼓着脸嘴里喊“疼疼疼”的人一把戳远,“就算是纸片人也不行!” “代餐?”哪知dk听了反而愣了愣,旋即露出一脸困惑,“就算是代餐也是我拿妹妹酱当你的代餐吧?明明我比她更早认识你不是嘛?” 我:“……” 好家伙。 这都什么跟什么。 绕得我都有点晕了。 “那也……”我极力寻找回逻辑,“那也不能仅仅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就随随便便……” “随随便便?”五条悟打断了我的话,坐直身体面色有些严肃地看着我,“当然没有随随便便。难不成说琪琪莫非讨厌我吗?” 我:“倒是不至于讨厌啦……” 他:“那就是喜欢咯!” 五条悟一下子喜笑颜开,高兴地高举双手露出了“万岁”的姿势。 我:“?” 我这绝对是被他驴了吧绝对是吧?? “总之不行啦!”我没好气,“不管怎样还是觉得你很过分……也太随便了点!” 轻浮! “嗳~又有什么关系嘛~” “不行就是不行!” “反正琪琪酱现在又没有男朋友~~” “给我好好说话!” “嘤——” “别扑过来啊!要压死我吗?!” …… 这之后这个人就用着像是这样九转十八弯的撒娇语气开始缠住我不放。 旋即语音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答应嘛,答应嘛,答应答应答应嘛,就答应我这一次嘛~~~” 听得我整个人都头皮发麻了,倒也不全是因为肉麻,相反像他这样少有的整个人用尽全力地不留余力地撒娇,脑袋贴在我胳膊上蹭来蹭去的,我还真可耻地有些受用。 五条悟这个人本就长着一张童颜,估计再长十几年都显老不到哪里去,更别说现在顶着这么个作弊的脸一副黏糊糊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只露出肚皮来使用全身解数想让人摸摸的大白猫。 况且还故意用那对布偶猫一样的蓝眼睛望过来、作出副“你再不答应人家就要掉金豆豆啦”的无辜表情…… 受不了了,怎么那么熟练啊,五条悟你整天玩galgame不会就整天怎么琢磨着如何模仿美少女的一举一动吧? 什么美少女修行,就离谱!! …… ………… 最后实在被他软磨硬泡地撑不下去,外加走到哪黏到哪开启的尾随耍赖模式,烦不胜烦的我最终稀里糊涂地不知怎么就无奈松了口。 “好……好了啦好了啦!” 一把扒拉开紧抱住我手臂不放依偎过来的某白毛(你是什么黏人小娇妻吗?),我尽力压制住太阳穴突突直跳的青筋,声音维持平静: “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不可以做太过分的事情,知道吗?” 算了。 我心里想的是,反正也认识那么久了,虽说不至于喜欢但也不讨厌。 说完全无法接受的话倒也没有到那种程度,跟顺手买一件一样,答应和不答应都ok,既然白给的那就收下好了…… “顺手买一件”的五条悟:“好耶!!” 收到答复的白发少年立刻双手高举身子蹦高,开心得好像个刚洗过头的两百斤孩子。 只不过要是他知道我刚才内心的想法的话…指不定会立马停止兴奋然后把我暴揍一顿吧? “那既然如此——”停止进行高亢的蹦跶后,五条悟背手迈出一步小碎步离我站近些,身体微微俯下探脸凑近,以总结式的口吻建议: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先来试试亲亲吧?” 择日不如撞日……个鬼啦! 谁要和你kiss啊!! 第75章 番外1.0(完) “不行!”我条件反射地一下子伸出双手捂住他嘴巴,压着连脸带人往外推开,“不是才说了不可以做太过分的事吗!?” 刚确立关系就上嘴,你这也太快了吧! “这就算过分了吗?”dk困惑地眨了眨眼,反问,“那琪琪酱觉得怎么算不过分?” 我咬了咬唇。 “牵……牵手?” 明显不满意,五条悟歪头盯着我。 “亲亲不行吗?” 我连连后退,拉远了原先都没怎么在意过的距离。 “不要……会害羞。” 可谁知下一刻眼前白影一晃,我就感觉到睫毛贴触到了一个什么毛绒绒的东西。 “啾。” 直到凑近的温热气息和脸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我这才后知后觉知道是对方将脑袋整个凑过来对着我亲了一小下。 “!!!” 熟悉的糖霜味道顷刻远离。 “……w” 退到原来距离上的五条悟这会儿插兜看着捂住脸还呆滞地望过去的我,似乎还不易察觉地偷笑了下。 “你干什么!” 终于反应过来的我一下气急,捂着有点异样逐渐有变烫趋势的脸瞪眼看着他。 “唔……亲你鸭?” 五条悟毫无反省意味地朝另一个方向偏了偏头,睁着大猫眼一脸无辜。 “过分……” “哎嘿!” “我先回家了!” “嗳??不是说好今天留宿这边吗?” “谁和你说好了……” “那手还可以牵么?” “不要!不行!不可以!” “QAQ!!!” * 这件事之后一连好几天五条悟都老实了不少,再没猫猫祟祟就凑过来做不经同意的事,唯独一有空就要手指贴来握住我手不放。 时间久了他可能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开始闲得无聊将我得空的手整个拉过去,研究似的,捏来捏去,从指尖到骨节,顺着手指往下探,拿着十根手指翻来覆去摩挲着好一阵把玩,感觉比算命先生还要敬业…… 直到将我弄到一阵头皮发麻,有些不好意思地撤回手叫他别玩了。收回去后他又会可怜巴巴地抬着眼看我,一语不发的,墨镜后头的蓝眼睛里盛满可怜。 “……” 怎么感觉我反而像个吊着他的渣男似的。 * 某次,在家。 情况又是这样,黏黏糊糊粘边上总想做点什么。 刚巧又撞上我那次有道数学题怎么也解得不对劲…小明的奶奶被我算出一秒钟可以跑368米……五条悟还老在旁边就瞪着个眼睛目不转睛也不知道在盯着我,我一烦躁,直接扭过头,没好气地撩了下耳根的发丝凑过去,贴着他的唇就轻咬了一小口。 “……!!!!” 【pang——!】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人反应比我当初那会儿还大。 当即就一脸震愕连人带椅子给摔到地上去了。 我:“?” 之前是谁一直惦记着这个、明视的眼神都快把我给烧穿了? 结果真正实施起来防御力就这点? “你在笑什么……” 见到我禁不住流露的表情,还坐地上迟迟不起来的白毛dk有些闷闷地问。 眼神幽怨朝我望来。 “没,”我一伸手将五条悟从地上拉起,费了点劲儿但好歹还是成功了,有些打趣重新拎起椅子反坐在上边的他,“不是你说想要亲亲的吗?” “你那哪里是……” 他一噎,震声看过来想要反驳,视线似乎不经意在我有点湿的唇上瞄一眼,然后立刻又满脸通红地捂着嘴别过了脸。 “看什么啦你……童贞dk。” 我抬袖,后知后觉擦一擦,取笑他。 “闭嘴啦!” 他果然炸毛。 …… 之后叫人帮我把题看了遍,他三两下就解释清了,转着笔给我列了个大概步骤。 我豁然开朗。 提起笔正要埋头自己算一遍,被五条悟转着椅子半途打算。 他将我整个人连同转椅一起掉转至面对他的方向,神色肃穆地盯着我看。 “做什么?” 回想起这人刚才水煮龙虾的反应,我根本有点好笑地拿光脚轻轻贴了贴他的腿。 “刚才那个……”白毛dk有点闹别扭地挎起个脸,“那个不算!我们再来一遍。” 看来是想找回场子了。 “我不要,”我表示拒绝,“我已经会做了,这题。” 发觉自己被当成工具人的五条悟:“???” 他不敢置信地瞪看我,露出了相当迫真的受伤表情。 ——太好笑了。 “没有啦,逗你玩的,”点到为止就不逗了,我伸手过去手背蹭到脸颊上拽拽他一撮耳朵边上的白毛,坦白道,“其实我还没准备好。” Kiss什么的……单单只有在电视和别人身上看到过,真要自己做起来,我肯定会觉得好怪还有尴尬到蹦起来。 更别说那边也是个和我半斤八两的菜鸡。估计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边都大失败。 “那……”不过另我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个小机灵鬼提出了未曾设想的道路,“就先试试开无下限练习练习?” 我:“……” 我:“……?” 神特么开下限练习练习!? 无下限是这么用的吗!? 不管是夜蛾还是五条家的人听到你拿术式干这个都会哭死的吧!! “你在说什么呀!”我极力地摇头,“听起来就好像是奇怪的玩法……” 怎么感觉比直接来更糟糕了啊! “……” 然而对方不顾我的抗拒,气鼓鼓着一张脸,眼睛却一瞬不瞬盯过来,靠近,靠近,脸也越凑越近。 “!” 直到与我贴到额头相抵,睫毛和发丝交织在一起,呼吸都被他身上特有的糖霜味道整个淹没的程度。 虽然还握住水性笔的手尚在微微颤抖,但鬼使神差地,嗅到之前担心受怕时期里一直闻到的熟悉味道,我竟是一时没有作出任何闪避举动,反倒觉得安心,只是稍微蜷缩了身子本能闭上了眼。 确认过我没了动弹,面前很明显呼吸乱了下的白发dk微微停顿,像是又做了会儿心理准备,这才试探着将手指探来,指腹轻轻摩挲上我下颌的皮肤,微微抬起,唇瓣凑近试探地贴上了我的唇。 “……” 并不真切的触感,但能感觉到有些隔断的小心翼翼的贴蹭。 ……那家伙还真开了无下限,要不是嘴腾不开,我怀疑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噗笑出声。 接下来是感觉探了进来,还是包裹着绝对无法突破的那一层无限…这是什么?接吻上的保护措施么?好怪。 我突然就觉得我们这种做法实在有些傻,不……是傻透了,任谁知道了肯定都会笑话出声。 没什么技巧地又黏糊了一会儿,直到五条悟顶着个有些凝重的脸拧着眉扶着我的肩与我分离。 “不对……”擦了擦嘴角还挂着的一丝线,五条悟表情颓废,“完全不对!” “嗯……”我也一脸黑线擦了擦,“压根没有一点感觉……就好像在嘬不可分解的塑料袋一样。” “也不必要讲成这样吧!!”五条悟再度露出了万分受伤的神情。 感觉他整个人的模样不易于当场听到“你好快”这类的评价。 “要不你还是关了我们再试试?” 我真的懒得再和他一起白痴了,干脆果断道。 “好。” 接下来就是正正经经的了。 或许是有了前一次的练习,这回的五条悟明显舍去了纠结的时间,熟门熟路贴过来,一手还直接扣住了我的后脑勺。 “……” “…………” 随着情况开始朝着我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一开始还算能平静接受的我逐渐手忙脚乱地摸索到dk的肩膀,就要将人往外边推。 “唔……等!够了!” 只给我留了一次呼吸的机会,似乎上瘾了的五条再度俯身凑来,将我还未脱口的抗议全部堵了回去。 “……” 头脑一阵晕晕乎乎,感觉自己都要被整成蚊香眼了,我伸了手刚想要抬手挠他,这回两手手腕也被他用一只就紧扣住,力量差距太大根本没法对抗,他另一手按着我的脑袋依旧将我往他自己那边带,乱啃啃的同时脸颊都压着蹭过来简直要把脸也给压瘪了。 ……太赖皮了! “呜呜!” 完全没办法说话,我感觉生理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上下睫毛沾湿成一片的同时也打湿了对方的脸颊和蹭在附近的发丝。 ——倒是稍微隔开点距离啊! 哪里有黏这么紧的,什么牛皮糖吗? …… 还没好。 房间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和通过骨传播直接传入我耳内的响动。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霸占了我原本的座位,而我本人则被他放置在大褪上,手还一个劲地将我往他怀里揽,有点像撒娇又有点不像地一个劲蹭蹭蹭。 根……根本不是什么无害的纯良小猫咪! 这绝逼是吃人不吐骨的凶猛大雪豹! “等一下!噫!别碰、还不可以……” “……” “少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 ………… 可是等一切都结束,自己被心满意足脑袋贴脖颈里抱着入睡的白毛混蛋时,我还完全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又一次在对方那对眼睛攻势下稀里糊涂作出了让步的。 睁开眼见我还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怀疑人生,明明特大号一只却偏要以一个别扭姿势猫在我怀里的五条悟凑过来又往我脸颊上亲了口,脸埋还得寸进尺埋过来在我脖子和耳根处凑来凑去。 “呼呼,喜欢……”像是呓语那样含糊不清地咕哝着。 “我恨你……”我有气无力地说,抬手把他往外推了推,力气不够了压根一丝一毫也没推动反而伸手过来大包大揽将我抱了个满怀。 “抱歉啦,因为琪琪酱满脸是泪的样子太犯规了,一没忍住就……下次会注意收敛些的,不会让你再晕那么多次了!” 听听。 这是人说的话吗? 眼睛失去高光,我有些无力地转过身去,不想见到这个鬼东西。 虽然门的那边确实是快乐的新世界没错…但是如果新世界的代价是自己第二天完全下不来床,那我宁可呆在自己原本腐朽无趣的旧世界啊…… 已经没有了世俗的欲/望.jpg …… 而又只是眯了不到半会儿,特别有精神的那只白毛就又来捣鼓我了。 感觉脸颊被戳了几下,懒得回应,接下来就是耳朵被虎牙轻蹭啃咬的触感,这里舔舔,那里贴贴,还自带配音“啊呜啊呜啊呜呜”。 “…………你不要太过分了五条悟!!” 想休息一下好好睡觉也不得安宁,被搞得烦不胜烦,我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满脸通红,转过脸一把掐住了对方那厚度升级的脸颊。 “哎嘿嘿,”脸被挤扁成了奇怪的形状,不禁没生气还冲我傻笑,他抓着我手讨要糖果似的轻轻摇晃,“别背过去嘛,想看着你,再哭一个给我看看啦?” “……” 没有再多废话,闻言,我微笑地“啪”一声将垫在腰处的枕头一把甩到了五条悟脸上。 * * * 之后除了偶尔和升级为男朋友的五条悟去快乐的新世界探索一番,其他状况和以往并没什么区别。 抽了个时间也和夏油杰坦白了我们真的交往的事实,对方只是愣了一开始的一小下,之后便笑着向我们表示了祝福。 眼看着夏油杰的状况一日一日比原著要好上许多,也因为我提前知晓伏黑甚尔那段剧情的缘故给两个dk提前知会了情况,本该死去对夏油杰造成导火索一般打击的、天内理子之死的事件也没发生。 除此之外,五条悟还通过五条家的人脉和关系向四处找到了相关咒具解决夏油杰吞噬咒灵的味道问题……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那一日——夏油杰他还是如同原著里那般崩坏掉了。 当然他并没有杀死他的父亲和我的母亲。 只是将他们送上黄金期出国旅游的飞机后,又如同往日一样给我做了喜欢的饭菜…… 再之后我重拾意识时便发现自己以双手双脚被捆束在椅子的状态下,被关进了一处陌生的出租房屋。 “为什么……” 我瞪大眼睛,抵抗住身体还残余剩下药物而迷迷瞪瞪的晕眩感,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他正抬手轻轻揉抚我的下巴,脸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明白却着实让人有些心疼的苦涩笑容。 ——即便再迟钝我也知道了,在端给我的食物里放下药物的、现在又将我捆束成这样弄到这里来的,显然就是面前的黑发少年没错。 他果然还是……要杀了我吗? 虽然还是平常那种温和微笑着的表情,但此刻的夏油眼神非常不对。 漆黑混沌的,仿佛凝着一团浓重的晦暗。 “……!!”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事情,一想到好不容易做了那么多事情拼命争取到的生命终将在这天终结,我便不由地浑身颤抖起来。 “在害怕吗?” 极近的距离下,敛眸笑着的少年将手指挪动,指肚轻轻贴到我眼睑那里,往下不轻不重蹭过一下。 我看见他的手很快便被泪水濡湿了。 随后他缓慢地、眼神明灭不定地在我惊异的注意下,伸出一截舌头垂眸舔去了手背上滑落下的泪珠。 “!!!” ……不对。 有哪里不对。 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是夏油杰吗? 不详的预感如蛇虫般缠覆,一瞬间变得毛骨悚然的我死命挣扎,只可惜绳结死紧完全无法动弹。 当我再抬头之时,心下一跳地看见此刻好像更接近日后那个教主杰气场的夏油杰这次蹲了下来,视线与我齐平,正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我。 脸上笑容完全消失。 “为什么?”我用像是被欺骗了的口吻发出质问,“不是那个时候说好……” “说好?”夏油杰这次挂上了一个略显阴暗的笑容,声音慢条斯理没有感情,“哦,那次?” “——那次,不是被.悟.中.途.打.断.了吗?” 仿佛一个冷血动物。 他笑眯眯地贴近过来,伸手替我将脸颊边上的发丝撩到耳朵后边,作下结论道: “所以不算。” 察觉到鲜明的危机逼近,我整个人愈发焦躁不安起来,拼命在座椅上扭动身子,妄图挣脱。 “不要……我不要!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 而听到我脱口而出的内容,面前的dk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神情复杂地在唇角勾起一个苦笑。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小琪琪。” 不知为何,他这会儿看似亲昵温和地掐了掐我的脸,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平常那种最常见的温润笑颜。 “根本不是要杀你哦,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种事,”见我抬头看去,夏油杰一字一句地清晰道,“我费尽心机将你一个人带到谁也找不到的这里,是要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更过分的……事情? 比杀死更过分的…… 事情? 还没等我捋清楚目前的情况,耳听一声明显压抑着兴奋的轻笑,眼前便被由对方拿出的轻薄黑布倏地蒙上。 “……!” 察觉到略显冰凉的面料触感,我身子忍不住一个颤抖,下一刻感受到手面被人柔和地牵住。 就像是五条悟总是会握着我那时的……温暖而安心的触感。 但是我知道,这双手的主人并不是他。 好害怕…为什么会这样…… 悟…… 不要…… 五条悟你个大傻蛋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会让你知道,我会全部告诉你。” 头部被轻轻抚摸了,因为视野蒙蔽的缘故,这份清楚的触感被明晰地放大。 “你不清楚的,悟还没有来得及教你的,我都会手把手一.一帮.你.弄.明.白。” 下一刻,耳垂接收到温热的吐息。 有什么人将同样柔软的唇瓣贴触在我的耳根轻轻低语,仿若亲吻: “毕竟,时间还有很长……” …… ………… “!!!” 我在一阵几乎将我灵魂撞碎的强烈眩晕中睁眼醒来。 直到面前落入熟悉的天花板和察觉到那份眩晕来自术式的副作用,我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全都是梦境。 是梦…… 又是该死的【梦境】啊。 “到底!!为什么!!!” 在榻榻米上又缓了一阵,我这才暴怒地猛然逼近被我吓到刚从游戏机上回过神来的黑发dk。 “到底为什么我又被那个诅咒操控梦境了啊喂!!不是叫你好好管住它不要乱来了吗!?” 虽然我知道我这是在乱发脾气,梦境的内容也全部是上一次我给夏油杰收服的梦之土蜘蛛的私人(私蜘蛛)报复,但是我现在还是很焦躁。 一连两个梦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所认识的亲切的朋友不是和我展开莫名其妙的恋爱就是变得奇怪。 这么脱离现实的玩意儿即使是虚假的也会让我相当困扰的啊!! “抱歉抱歉,我还在熟悉的阶段,”现实中的这个真夏油杰先是尽可能顺着我的脾气安抚了我一番,之后略显好奇地多问了句,“不过,看你这样子,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吗?” 我回想了一下梦里边不断违抗着我的意愿在对我做过分事情的假夏油,又看看面前纯良到看起来能够年年拿奖学金的熟悉的同窗,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将脾气乱撒在无辜者身上,只是略显疲惫地重重叹了口气。 “别提了……” 喝了一口夏油杰给我递来的水,我这会儿就察觉到旁边有人在拉扯我袖子。 是叼着棒棒糖和梦里没什么两样一脸智障的五条悟: “喂,你这会儿又梦到什么啦?有老子这个大帅哥出场不啦?” “没有,”我翻一个白眼,冷漠地随口敷衍,“只有一个大傻子和一个神经病。” “切,没意思。”大傻子很快失去了兴趣。 脑袋缩回被子下,继续啪嗒啪嗒打游戏,咔吧咔吧吃零食。 我扫他一眼。 …唉。 他就维持这样傻的,挺好的。 瞅完这只后,我又瞅瞅那边正好也在好奇偷看我的夏油杰。 见到我恰好看过去与他对视上目光的状况,对方如同往日一样向我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 “累了吗?”他理一理我刚刚打游戏中直接栽倒下去睡乱的头发,嗓音宠溺,“我帮你铺床?” ……呜! 这边不是梦里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黑化神经病也太好了叭! “不困!” 我摇一摇头,决定不再理会那些不切实际的、在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幻梦,转而提议道: “机会难得,我们打游戏到天明吧!” 番外1.0-END 第76章 番外2.0(一) If-穿越到的是2017双教师存活线 第三人称。 —— * 十年前。 还仅是dk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玩过一款特殊的游戏。 可惜中半途这款游戏莫名其妙消失,这成了他们学生时代的一个意难平。 然而,十年后…… * * 当琪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穿越了,并且还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回忆起来都是泪。 她要是知道能有这一天,说什么她也不会脑袋一抽去霓虹留学! 当时,准大学狗的琪琪还在焦头烂额地寻找着去往新学校的正确路线,猛然一抬头发现原本不算窸窣的电车已是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 都市怪谈?如月电车? 还是随机整蛊节目? 就在琪琪东想西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一个她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的扭曲、破碎、粘稠、滑腻的恶心生物忽然从头顶降落到她面前。 琪琪:$#…… 这种情况下她可以直接晕过去么? 太迫真了,已经不是整蛊节目可以做到的程度了吧! 那些脓疱一样咕嘟咕嘟冒出来还散发着恶臭热气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啊! 糟了,死定了,跑不掉。 绝对会死。 不争气的腿已经软掉,这时候总算可以理解电影里直面危机时总是被指责“是不是蠢赶紧跑啊”然后被臭骂一通的主角了。 她倒是也想跑啊! 但是这样的情况,根本…… 【嗤——!!!!】 一声什么动静,脸上泼溅上了温热的液体,睫毛滴滴答答缀连着的血珠严重阻挡了琪琪的视野。 咦? 发生什么了? 她没有看错吧? 那被切碎成一片片最终在自己面前以庞大的液体量爆开的、瞬间化为肉块的怪物…… 怪物……居然就这么死了? “呃……呜呕……” 不过! 浓重的血腥味,黏黏糊糊,腐朽又浓稠……很恶心。 “嗯?还有人?不是已经说无关人士已经遣散完全了么?” 一句夹带着困惑的嘟哝就这么飘进琪琪的耳朵。 她擦了擦已经被血糊得不成样子的脸,使劲睁眼才朦朦胧胧看清一个顶着羽毛球脑袋的高挑身影朝她走来。 琪琪:!!!! 这次又是什么? 异头人身的另类人外么? 非常抱歉完全没有这方面的xp…… 在脑内最终坚强地吐槽了那么一句,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下一刻琪琪还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嗳?你莫非是……” 最后那个声音又好像说了些什么,但那时的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 琪琪便是在那天像这样被五条悟带到咒术高专的。 虽然一开她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还哭兮兮地误把他当做救命恩人,且以为自己仅仅是在行驶的电车中低血糖晕倒产生幻觉这类,但后来了解了一切才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不不,所以说那个怪物是你打败的啦?以及真的有怪物唷?我们这里叫做咒灵啦……啊呀,不要拿那种垂怜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盯过来嘛,我会很伤心耶,不信的话亲自带你去看看就好啦~” 叽里咕噜说了这么一大堆后,当时在琪琪眼里还没完全脱离怪人范畴的羽毛球脑袋男(其实只是用眼罩将白头发竖上去了…话说回来这是什么装扮?)便那么自来熟地一把拉过才刚恢复意识不久的她,再之后…… 上天了。 对,没错。 他们居然上天了! 她的妈啊这个人他居然会飞!! 万米来的高空。 就在琪琪一面“呜啊啊啊啊”紧张地攥住白发男人的衣料猫爬猫爬架那样一个劲往他身上窜、一面经受着三观碎裂的洗礼时,这时从她的身旁又飘飘荡荡飞来一个奇怪的黑黝黝东西。 怪物:“悟,听说你又在外面捡了个人?” 居然还会说话! 更怪……不是,好恶心啊! “哦,杰,”头顶的声音却平淡如常地回应,顺带还顺手摸了摸怀中少女心如死灰埋进他脖颈企图逃避现实的脑壳,“你看你把她吓得,好过分啊~” 怪物:“我可不想被擅自将不知情者随随便便带到天上乱飞的混蛋教训。” 羽毛球:“唔……没办法啦,谁叫这是让她最快理解现状的手段呢?” 他们都聊了好几句了琪琪才敢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个究竟。 还好,一抬眼只是对上个发型有些奇怪的眯眯眼男人。对方稳稳踩在那只先前被琪琪误会了的黑黝黝怪物上,看起来声音的真正主人其实是他…… 不知为什么,看过去的同时,琪琪也发现那个看起来可以操控怪物的青年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一向觉得眯眯眼都是怪物的琪琪本能瑟缩一下,不想被这么直勾勾地打量,呆在天上跑也没办法跑,只好怂怂地将脑袋和湿漉漉的眼睛重又缩回相对熟悉一些的白发青年的身上,瑟瑟发抖。 “悟,她不是我们那时候……你是在哪捡到的?” “哦,这个呀,很奇怪吧?我第一次看到时也稍微吓了一跳呢,实际上……” 之后两个人又就有关于她的事情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无心听进去了。 * “呜~哇,还黏着耶,就这么想让我抱吗?好乖好乖~~” 埋着逃避了会儿现实,直到一句带着点调侃意味的含笑声音传耳中,琪琪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被重新弄到室内里来了。 她试探地将脑袋从白发青年的怀里分开,维持着双手还是紧紧箍住他的姿势,抖抖地眨眨挂着颤悠悠眼泪的睫毛,神色不安地看着这会儿和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个黑发男人。 “你……你们到底是谁?” 问着,确认自己总算没有在万米来高的天空后,琪琪迅速松开对方退得离二人远远的,非常警惕地躲在自己醒来时那床上堆住的被子后,皱眉看着他们。 “像是应激的猫一样的反应呢……” “对吧?很可爱吧?她醒来之前我拍了好几张喔~” “哦哦,我也看看。” 琪琪:…… 不要无视她啊! 气愤倒竖了眉毛,有些不高兴地看向那两个莫名开始凑头一起查看手机的奇怪男人。 不过想必就算是这样她肯定也没半点威慑力,毕竟自己能感觉自己不争气的眼眶积蓄了超多泪水,是稍微一戳就能哗哗流淌下来的程度。 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这是在哪里?好想回家。 “呜……” 而或许是因为被之前在电车上的怪物吓的,也或许是被刚才莫名其妙就被带到一万米高空吓的,也有可能眼前陌生的两个男人给自己造成的压力过于强大 总之多种条件结合起来,忍耐许久的琪琪终究是没有忍住,抓着被单颤抖着不断抽泣了起来。 “哇啊啊,糟了……都怪杰你要看什么照片,把她气哭了啦。” “难道不是悟你随随便便胡乱瞎折腾这孩子的错么?” “现在要怎么办?” “总之先喂一点东西吧?” “你还真当她小动物么……” 正肆意发泄着情绪。 哭着哭着就感觉有人接近,酒店柔软的床铺下陷了点,琪琪立刻惊地止住哭,瞪大眼睛身体退后近乎贴到墙壁。内心充满恐惧地看着那个拿住一根撕开包装的巧克力棒朝她接近的白发怪人。 “乖哦乖……不要哭啦,给你吃这个,很好吃哦?” 像是要将跳到围墙上的猫诱哄下来的样子,对方在离少女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手伸来握着零食跟握着逗猫棒似的一直在她眼前挥啊挥。 “……” 琪琪用看智障的眼神抬起来,扫了他一眼。 五条悟:“……那个,我是被鄙视了吗?” 夏油杰:“笨蛋。” 黑发看着的那只立刻捂嘴发出了偷笑,白毛羽毛球则是瞬间就陷入沉默,一副显而易见有被伤到的表情。 …… 之后琪琪还是因为流眼泪耗费了太多水分,口渴的原因憋红了脸问二人讨要了水喝。 因为两个人看起来再没有要加害她的举止,琪琪冷静下来后也变得稍微可以好好交流了。 他们告知了她一些咒术师相关的基本状况,还有之前遇到的那个咒灵的一些事情,琪琪也询问了一些细节,最终也才确认自己真的是穿越了的事实。 真穿了啊……是的吧,她能怎么办呢? 又不能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能战战兢兢努力活着啊。 * 有些奇怪的是,琪琪不知道为什么遇上的这两个人都对自己那么好。 是成年人对小辈自然而然的善意吗? 又有点不像。 但是这俩叫做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家伙在她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确实提供了帮助没错,这点也是事实。 他们都是某所培育咒术师学校的老师,名叫咒术高专的学校似乎被某种很强大的结界庇护着,二人将她带到那里并告诉她在其中暂时不用担心再遇上咒灵的袭击。 不过肯定是不会养闲人的对吧,这个她是知道的。 据五条老师说之前电车那会儿,是她自己解决掉了原本袭击人的可怕怪物(虽然琪琪本人没有一点印象),意味着她并不是毫无开发能力,稍微教育一下的话姑且还是可以派上用场以后也有保护自己甚至帮助他人的可能性的。 “毕竟咒术界的人才实在太~少了嘛,要加油哦?” 总是用着哄慰小孩子温和口气还总喜欢一副自来熟模样摸她头的五条老师,说实话的确给她带来了不少安全感。 兴许是雏鸟效应吧?琪琪穿越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纵使被带到学校里也习惯性地总是会脑袋转来转去下意识找寻五条的身影。 一旦找到了眼睛就会紧盯着他、脑袋也随着他的移动转来转去,直到对方发现并笑着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可以过来,琪琪才会乖乖地快速跑过去站在他身后抓住他的后摆死死不放。 而因为在校内,夏油老师也总是和五条老师同进同出,两个人应该是那种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友人关系。 也因此最近他们三个总是出现在同一个场合,这点很快便引起了这个学校咒术师学生们的注意。 * “早就想问了,你们两个人渣教师真的没有拿着把柄在威胁人家女孩子吧?” 一日,那个观察了他们这怪异组合一脸好几个星期的高马尾少女终于忍不住在某次行进中拦住了他们,并发出了灵魂质疑。 “嗳嗳?你误会啦,”将条件反射躲到二人身后的少女拽住胳膊一把拉回,五条悟按着琪琪的脑袋摸摸将她大大方方展示到学生面前,“老师我们实际上在亲自教这个孩子各种事情哦?” “没错,”夏油杰也微笑着附和,“毕竟这孩子的年龄刚好已经过了高专的招生年级,倒是不好再安排到班级和你们一起。” 其实还有一点…… 琪琪心知自己笨得根本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了,愣是连一点战斗的术式都没有憋出个一星半点来(她都怀疑上次自己亲自打败咒灵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使用咒具和两个老师对练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一下就被摁倒在地无情打趴的程度…… 于是现在全心全意在好好学会当一枚合格的挂件,就是这么绝望。 “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没有入学照样可以由我带着陪练,”可谁知那名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利落的高马尾女生却向着两个人伸出讨要的手一般,突兀道,“反正只是多一个人的事情,你俩明明也不是那么一板一眼的性格吧?” “喔喔,真是帮大忙了耶!”老不正经的白毛教师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就是在等真希你这句话!有这你照顾这孩子我们也能放心下来啦!” 感觉被套路的禅院真希:“哈啊?” 之后,在琪琪震愕的表情下,一脸阳光灿烂计谋得逞的五条一把将她推到了对方身前。 “总而言之!琪琪之后在学校就和真希呆在一起,可以的吧?” “啊,不……等一下!” 少女不安地刚想要退缩回白发青年的庇护。 “不用担心,禅院同学虽然外表看起来那样,”夏油杰这时却也发话,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琪琪逃避回五条悟身后的动作,微笑道,“但实际是很温柔的人哦?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 “别用那种姓氏称我,你这个混蛋丸子头眯眯眼怪!”叫做禅院真希的女生立刻投来了可以杀人的眼刀,“还有什么叫我‘看起来那样’啊!?” * 总之不知道怎么回事,拌了一通嘴后两个不靠谱教师就真的把琪琪交给了那名禅院少女,然后说得走了。 当然琪琪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这几天为了照顾她,好像他们都一直呆在学校,外出祓除的能推就推了,可能这会儿到了不得不出面解决什么问题的时机吧。 虽然五条悟最后还不放心地揉了揉琪琪的头,又用大手捧住她脸捏来捏去,跟舍不得上班父母的小孩一样将大脑袋贴过来蹭来蹭去。 琪琪也不安地拽着他没肯松手,虽然被蹭得有点东倒西歪了,还是拼命踮高脚想要迎合对方不想放开。 “哇!好犯规,这样子我不是更不舍得和小琪琪分开了么?乖孩子乖孩子~就只能再撒娇一小会儿喔?” “……” 黏黏糊糊了一阵子谁都不想先一个分开,之后某个白毛家伙还是被夏油杰嘴里说着“够了,真是没眼看”然后给虚着眼面无表情地拎走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记得给琪琪留了个小咒灵,小小的一只长相倒是不可怕,还很亲人喜欢像爬脸虫一样贴着她脸蹭,这才让她安心不少。 那个高马尾的少女在二人走后很无奈地扶了扶额,然后看了琪琪一眼,叹了口气: “……看来他俩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琪琪不太会读氛围,听不出对方是有敌意还是只是单纯地说了这么一句罢了,只觉得板着脸的少女不像那么好相处的人,没有回复,胆怯地往后缩了缩。 这一动作虽然只是出于自我保护,但果然还是让她不快了。 只见少女挑了挑眉,踏前一步缩短了和琪琪的距离,凑头过来盯着她那张惶恐又漂亮的小脸一直看: “惹,你就那么不情愿和我呆一起吗?” “不是、不是的!”见人似乎有点愠怒,琪琪连连摆手,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再加上她突然凑近让她也有些脸红,只能自暴自弃地道歉,“我只是……对不起。” “虽然我不喜欢总是哭哭啼啼的家伙,但是……”禅院真希放弃般地退开一些,用着手里拎着的咒具锤了锤肩,将头别向一边表情有些不爽,“不知道怎么的,对上你就是完全发不起脾气啊。” 琪琪:…… 她是哭哭啼啼的家伙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琪琪沮丧地低下了头,有些失落地收紧了手里咒灵的脖子,掐尖叫鸡一样掐着缓解压力。 “看来真希也是颜控呢~” “鲑鱼。” 只是这时,忽然就有两道没听过的声音传过来。 琪琪和真希同时扭头,一只……熊猫和一名将立领拉上盖住下巴的白发少年从不远处走来。 咦? 这个学校还有饲养熊猫的? “闭嘴,你们什么时候在那的,偷窥吗?” “在你拦下悟和杰的时候。” 琪琪:! 等一下,熊猫居然会说话? 是旁边那个男孩子的腹语吗?还是其他地方安装了播放器什么的? 怎么想都不像吧! “噢!你好你好,看到你很惊讶的样子,但是先不要惊讶,”就在琪琪混乱之际,憨憨的熊猫走过来,伸出他毛绒绒的爪子介绍道,“我是胖达,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来着,并不是普通的熊猫哦,而是夜蛾那家伙做出来的咒骸。” 夜蛾吗? 那个被带过去见过一面从头至尾一直在粘羊毛毡的反差萌大叔? 琪琪想,居然可以粘出这么大一只来……好厉害的样子。 “这个是棘,狗卷棘,”真希替另一名挥着袖子和她挥手手的大男孩介绍道,“因为一些缘故只能用饭团馅来说话。” 【你好喔^_^~】 名为狗卷棘的少年从袖口露出打好字的手机,递到琪琪面前,眼睛切换成和颜文字一样的状态,和善地笑看着她。 “你……你好,狗卷同学,还有胖达同学,”看到众人友善,琪琪受宠若惊地抱住怀里的咒灵,尝试回应他们,“我叫万俟琪……那个,毛,可以摸摸看吗?” 终于还是没忍住,提出了非常失礼的请求。 这么近距离看到熊猫,很难免第一反应就会想摸摸看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没问题噢~” 胖达同学果然豁达。 不过可能也是习惯了被人提出类似的请求,当即就蹲下来甚至迁就了琪琪的身高,张开双臂作出一副随时可摸的架势。 琪琪见状一下子扑倒过去,脸埋进。 呜呜……这里是天堂吗? 肚子毛绒绒软乎乎的,还有太阳公公的味道。 猛嗅了一口,还不尽兴似的整个抱住陷进去,身体全部紧贴上大力蹭蹭蹭。 妈妈她出息啦! 她撸到熊猫啦! “喂喂,稍微也差不多了吧?”最后是真希将恋恋不舍的少女从挠着脸憨笑的胖达身上拉下来,“好歹这家伙也是雄性啊。” 【被美少女贴贴胖达你很爽吧→_→】 狗卷棘顶着“=L=”脸举起输入一行字的手机。 “嘿嘿,还好啦还好啦~”胖乎乎的熊猫只是用他那只毛呼呼的爪子搔搔头。 * 或许是撸到熊猫心灵被大幅度治愈了,也或许是通过交谈后发现包括真希在内的这些咒术师高中生们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可怕。 总之琪琪之后被带去了训练室,观看他们进行对练的训练,同时学习一些她也能做到的动作。 练了一阵子后门口就又多出现了个生面孔。 “咦?这位是……?” 那是一个眼下有着一点青黑、看起来睡眠不足很弱气的男生。 第一眼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但是不知为何,当他向这边走过来时,琪琪的整个头毛都好像直接炸了起来,瞬间升腾起一整片鸡皮疙瘩。 “啊,里……里香?住手!别……!!” ——接下来是所有人未曾料想到的一幕。 硕大阴暗到足以扭曲空间的黑影在那名算得上纤细少年的身后盘旋凝聚。 与此同时,心跳猛然加速,身体像是发生了一场奇怪变化、感觉血液一瞬间沸腾到难以忍受的琪琪,视野中脚边落下的影子也被身后蓦地升起的巨影遮挡覆盖。 皆非出于本意,但是这一刻,确确实实有两个东西在空气中达成了对峙——并朝着彼此释放出让人难以喘息的强烈杀气。 【叮铃——】 【危险的……家伙……离……忧太……远!!一!!点!!!!】 “等一下!里香!别——!!” “什么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哇啊——!!” …… 在被强大气流掀飞出去的熊猫紧迫的叫唤声里,琪琪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某个抵挡在自己面前鲜红的背影,和个个顶着严峻表情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接战斗的咒术师同班。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宛若龙卷过境的夸张动静,室内咒力暴动旋转。 一瞬头晕眼花起来的琪琪,只顾得上感觉力量从身体被全数抽空。 隐约看见一寸寸变窄变暗的视野里,黑红两道快出残影的身影正在激烈地彼此碰撞战斗,再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77章 番外2.0(二) “啊呀,还真是超不得了地大闹了一场呢~” 当琪琪醒过来时入眼便是个白色头发的男高生,有点笑意盈盈的意思撑住娃娃脸轮廓的脸颊弯着眼看她。 ……谁? 和对方那双不可思议绮丽的蓝眼睛对视一秒,琪琪懵住了。 高专校园里还有这号角色吗? 大……大帅哥?? “喂喂,回神回神,”再然后那个不认识的帅哥开口说话了,他勾起唇伸手过来,在少女呆滞的眼前挥了一挥,“我知道我很帅气,但是琪琪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盯住不放啦,就算是我也会害羞的嘛~” 听清了熟悉的、带点轻浮意味句尾上挑的声线,琪琪更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五……五条老师!?” “嗯昂,不然琪琪以为是谁呢?~” 他带着笑音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鼻尖。 琪琪:!!! 救命……开什么玩笑?! 真的是那个平常一副怪里怪气把自己搞得像个羽毛球在校园到处乱晃的羽毛球老师! “五条老师…为什么,”刚醒尚懵着,琪琪还是痴傻的状态,又被他好奇地戳了几下脸颊,都被戳得有点东倒西歪了,还是回不过神,“为什么之前一直……?” “为什么之前一直戴着眼罩吗?”他可爱地歪了歪头,替琪琪接上了未问出的问题。 不知为何这个分明放在除可爱的女子高中生身上以外会显得特别造作的举动放在这人身上没有丝毫违和感。 可能是他天生有一张看不出年龄好看的童颜脸,再加上眼睛又大大的,搭配这么个动作只叫人有种看来会心情愉悦的活泼感。 搞什么……虽然不想承认,特别对象还是一个奔三的大叔什么的,但是真的好可爱喔。 “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说话间琪琪才知道自己又盯着那张罪恶的脸恍神了,五条悟露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耸耸肩,抬起大手再次在她眼前晃了晃: “所以我才不愿意用这种状态示人啦,搞不好你们都会被老师我的美色迷死什么的,根本没办法安心学习啦。” 他开了一个别人开或许会被群起而攻之的玩笑。 但是由对方亲口开出来别人还真就无法反驳…… 似乎这也就算调节好了气氛。 再然后这个人便打一打响指,在琪琪眼巴巴还望着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撑起身把眼罩给重新戴上,并用一件事将她从那种飘飘然的状态下拉了回来。 * “咦?你说跟在我身后的咒灵和那位白衣服同学跟着的咒灵打了起来?” 琪琪大为震撼地用一句话总结了被对方告知的、自己晕倒时所发生的状况。 “是哦?所以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白发教师伸开胳膊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大——闹了一场呢,把训练室都拆得七零八落的了。” “实在是……”少女闻言双手合十,大声致歉,“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不过千万不要让她赔偿什么的,琪琪汗颜想。 一穷二白就穿过来了,现在吃的住的和用的还全都花的五条悟的,根本赔不起。 “啊,这个倒是不要紧啦,高专内部的建筑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时不时就要塌几次来着。”五条悟似乎叫琪琪放心地解释,摸了摸她的头。 琪琪:…… 这到底是怎么个不可抗力才会动不动就塌个房子啦? 你们这可怕的咒术界她是真一点不想融入啊。 “嘛,比起那个,小琪琪现在有什么感觉吗?”五条悟忽然问。 “……感觉?”琪琪仔细感受了一下,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目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如果五条老师是问能不能再叫出一遍那个红色的影子的话,那么我想我做不到。” “唔……”白发青年闻言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些什么遂又放弃了的样子,“嘛,算了,慢慢来吧。” 说着一左一右捧住了女孩子柔嫩却有些忧虑的脸颊,像是揉弄面团一样肆意揉搓起来: “总之琪琪酱以后还是跟在老师后头吧,单护住你一人的这点自信再怎么说我还是有的。” 琪琪任由他做着像是为让她打起精神来一般的捉弄动作,虽然脸被揉得鼓起嘴也被迫撅着,还是有点失落地垂下了睫毛: “不会……太给您添麻烦吗?” 说到添麻烦,自己之前的举动是不是也对真希他们造成了困扰呢? 想到这点,琪琪整个人更蔫啦吧唧了。 “又有什么关系嘛!你们都还只是孩子啊!”无所谓的语气,感觉脑袋上被面前的眼罩教师罩住大力揉了一把,“小孩子麻烦大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琪琪羞赧地抬起手轻推了一下那只搁她头顶的大手以表抗议,小小声咕哝:“我成年了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嗯,是喔?”五条悟歪头沉思了下,唇角微微勾起弧度,“也好,毕竟我也不太想单纯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就是啦。” “?” 琪琪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了下。 五条悟看了琪琪一眼,见少女并未有多少抵触,只是好奇地抬了头望过去,于是抬高音量向着门外之人说了声简短的:“进。” 门被犹犹豫豫地缓慢推开,那个琪琪最后见到的穿着白色制服的黑头发男生下一刻出现在门背后。 弱气的样子相较她第一次见到那时更甚了。 “五、五条老师……” 少年有些愧疚的声音传了进来,视线不安定地在屋内扫来扫去,直到落到少女身上,面上抱歉之色更甚。 “万……万俟同学!实在非常抱歉!” 他走过来,缩起肩膀向琪琪深鞠一躬。 “不不不!”琪琪没见过这阵仗,一下子慌了手脚,“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那种状况全部都是我造成的!” 说着琪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开始有学有样朝人鞠躬。 “咚”、“咚” 而就在二人傻缺地互相说着“果咩纳塞”彼此虾米式鞠躬时,各自的脑袋被人用不轻不重的力道蛮清脆的敲击了一下。 “好痛!” “……呜!” 少女少年各自捂着被敲到的脑袋抬头看去。 发现还维持着攥拳举手动作的五条悟正在用一种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他们。 “禁止道歉啦。”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五条悟杵这里的缘故,他们两个背后存在的大家伙都没有出来。 两个人在摒弃了对彼此愧疚的状况下算是比较顺畅地交谈了起来,彼此也认识了一番。 最后琪琪和这个叫做“乙骨忧太”同样也是在五条悟帮助下才顺利入学并也被其庇护的少年又交换了下联系方式,这才与之后还有任务的对方就此告别。 “高专的大家都是好人……” 握着乙骨忧太发来一个微笑颜文字对自己打招呼的手机,琪琪这么小小声地总结。 除此之外,对方还给她推了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而他们加上她后第一反应就是问她身体怎么样,并没有琪琪想象中的对自己之前失误的埋怨指责。 “是吧?大家都是好孩子吧?” 五条悟像是炫耀自家小崽子一般,带着有些自豪的语气。 “嗯!”琪琪大力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内心有点暖融融的,与此同时琪琪又仔细看了眼室内充足照明下白发青年的侧脸,笃定且坚定补充道,“五条老师也超好的,是我最尊敬、最爱护学生的大好人!” “……嗳?” 不知是不是鲜少被人这么直白地当面说出来过,面前戴着眼罩的男人展露在外的脸颊和耳根居然有一点微微地发红。 这倒是有点意外,之前都没有见到过。 琪琪略感新奇地眨了眨眼,刚想要凑过去一看究竟,却是被对方用着不正经的举动全数掩盖了过去。 “呜呜哇!老师我好感动啊!” 用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熊抱将少女一把搂住,一米九的壮汉教师将脑袋抵在琪琪肩膀上嘤嘤哭泣: “教师生涯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嗳!辛苦那么多年,终于被琪琪酱发现我是个好老师了吗!?” 琪琪:“……” 是在害羞吧这家伙刚才绝对是在害羞吧? 琪琪没有当面揭穿对方,而是任由对方撒娇地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男人那头毛绒绒的白发。 猫咪一样的……手感一级棒。 * 日子可说平静无波地过去。 这段期间琪琪偶尔跟随着五条悟,对方出差有事抽不开身、又或者进行危险的任务时,就会把她丢给夏油杰。 琪琪被二人来回照顾,而后来可能是嫌麻烦,五条悟和对方商量了一下就让三个人直接住一起——也就是五条悟在外边随便买的小别墅里了。 等到琪琪可以熟练控制住那个红色的身影……也就是穿着一袭红色嫁衣的艳丽女鬼后,她也开始在伊地知前辈的教导下尝试做起了辅助监督的工作。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之前被五条悟挂在嘴边一直说“好烦好烦”的烂橘子也居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找她麻烦。 究其原因好像是某天鬼新娘出来时五条悟拉着她单独聊了点什么……虽然一开始前者很不配合,甚至对五条有着明显敌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两个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变得勉为其难算是能友好相处了。 琪琪有理由怀疑是那鬼贼鬼贼的白毛老师对鬼新娘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然后单纯的对方就被他当成了工具鬼,把让他也觉得棘手的老高层收拾了一通。 嘛,不过这样也好。 省得琪琪担心受怕又被上面抓去职场恐吓了,辅助监督的这份工作琪琪还算是非常满意的。 平常工作中遇到的一个叫做灰原一个叫做七海的同僚也待琪琪不错,大家都相处挺好。 不过提到有什么烦恼,其实还是有的。 嗯……怎么说呢,应该也算不上是很严重的烦恼。 不过因为回过神来就已经跟学校两位老师同居了,一开始觉得还没什么,因为才是刚刚步入社会的年级、周围前辈都习惯把她当成是和那些高中生一般无二的小孩子,不过经过一段时间后,琪琪还是发现他们的这种认知对她来说其实会造成一定困扰。 该怎么说呢? 好比某几天大家晚上都闲来无事的夜晚,琪琪弄完辅助监督的一些报告从房间出来后,有时抬眼就会见到刚洗完澡脑袋还湿漉漉的五条悟只在下身随意圈条浴巾……还是可以窥见湿漉漉沾着水的马甲线浴巾也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那种,毫无防备旁若无人地靠在冰箱旁仰着头滚动着喉结喝牛奶。 看了个正着琪琪:“……!!” “咚!” “……哦啊?” 本来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悄悄地溜掉,结果一紧张没走好直接撞到脚丫。 非但弄出了动静吸引到对方,并且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咬牙切齿痛得想当场去世。 偏偏这时候白发教师不知道是真在外跑来跑去祓除一天祓除累了还是怎么,看起来呆呆的样子,居然就这么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过来了。 “没事吧?看起来好痛的样子喔……” 不,比起那个! 琪琪更在意他的……浴巾、浴巾! 然而遗憾的是当事人并不知少女的内心有多崩溃,反而相当好心将被实打实撞了脚趾眼泪汪汪的她从地上拎起来。 “我看看我看看?唔…红掉了耶?不哭嗷,我记得药是在……” 虽然自认为已经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女孩子,当前状况下的琪琪还是一没忍住往男人身上飞快扫了眼。 是……是让人鼻尖发热超级有料的肌肉嗳。 骗人的吧,平日里套在那样宽大的那套教师衣服离开完全想象不出来呀! 感觉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只雪白雪白蓬松的布偶大猫猫,平常好喜欢好喜欢歪着脑袋对人卖萌,想当然地以为只是毛毛蓬了点,实际上是精瘦精瘦类型,结果有一天下水了打湿了才知道,实际上是一只超级壮实的肌肉猫猫! 呆呆地脑袋里都是比肌肉的直立健美猫猫,连什么时候被握着脚踝涂好了药也没有意识到。 直到一张很可爱很童颜头发还湿漉漉的一张脸凑过来,毫无自觉地歪着头问她道: “琪-琪-酱?想什么呀那么入迷?” 一下就回过神来的琪琪看了看那张温顺注视过来毫无攻击性可言单纯只有漂亮的脸蛋,身后一片花花。 又瞅瞅下边顺着美好肉/体滚落而下、而下的透明水珠,一下子被打回现实脸颊速又爆红。 “老师……衣服……衣服……” “噢噢噢……” 虽然之后还是好好地穿上了,也吐吐舌头敲击一下脑袋卖了个萌作为道歉:“冰牛奶太恐怖啦只是稍微松懈了一下脑袋就不自觉完全放空了耶抱歉喔抱歉……” “嗯嗯嗯我懂的我懂的,五条老师今天也很辛苦的吧?回到家是要好好休息,是我突然跑出来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虽然也这么表示理解了这事算是揭过…… 不过似乎因为这次,往后等穿好宽大衣服的五条大猫猫再要抱过来讨要贴贴,完全就做不到像以往一样毫无想法地任着宠着了。 脑袋里总也不自觉冒出对方湿漉漉迷瞪瞪刚出浴时候赤/裸着上半身的版本…… 琪琪总感觉自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坦然面对了,多蹭个几下也会脸红然后急急地将人一把推开从对方怀里钻出。 “嗳,总感觉琪琪酱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黏我了耶?是被讨厌了吗?老师我好伤心。” ……完全不是那个问题!一点都不讨厌,只是那天的冲击实在实在是太大了她需要时间缓解啊! * 此外,时不时就上演的烦恼当然远远不止这个…… 有次琪琪一觉醒来,发现身下不对劲,腹部也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 知道事情不妙,那个月不知道是吃冰吃多了还是睡眠不佳,姨妈提前了。 她完全不是那种会防患于未然的性格,穿越前每次遇上这种时候也是求助基友,直接拿她的小面包用。 所以这回琪琪直接悲剧了。 弄脏了床单不说,偏偏这回还痛得一比,没有办法下床,就连坚忍地爬到便利店买小面包也做不到。 那时刚好赶上五条悟出差,家里只有夏油杰。 虽然夏油杰和五条悟好像据琪琪所知从高中起就是好朋友了,不过当时她和夏油杰并不是很熟。一般情况下只有在五条悟在场时才会遇上他,平常琪琪也都更爱黏着把自己捡回来的白发青年。 那段时间五条悟不在,但是拜托了夏油杰照顾她,其实也就早饭敲门叫她起来作辅助监督的工作别迟到,做点早饭什么的,两个人是属于客客气气的关系,他也并不会像五条悟一样总是装成一副小孩子的样子黏着她陪自己打游戏看电视什么的。 就因为是这样,所以当突发情况来临时琪琪也格外不好意思找他开口。 那天琪琪一个人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把被单拆下来藏匿似的卷好包成一团,手机联系人里看了又看,纠结半天还是没敢找夏油杰帮助,而是打算打给真希…… “叩叩。” 也就在这时,迟来的叩门声突兀在室外响起。 “小琪琪,你起来了吗?”一个试探的温和嗓音传来,“早餐已经做好了,再不吃要迟到了喔?” 像极了大早上为自己操劳的可靠母亲,琪琪内心哽咽一下,忽然就觉得好像提出求助也没什么了,再加上实在痛得厉害,于是抬高音量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夏油…老师……” 或许是听到了她声音的不对,外面的动静停顿了下,尔后试探地又确认了遍“可以进来吗?”,在听到里边闷闷的肯定回应后,紧闭的房门被“唰”一下退开。 外面的人感觉进来时有些急,迅速推门时居然还带动了一波挺大的气流,将蜷缩在床上的琪琪惊得下意识抖了抖。 “不舒服吗?” 走过来的黑发青年扫了少女一眼,便第一时间将手搁在她的额头了。 琪琪将脸别向一边挣扎了下,就要躲开他。 因为痛到出了点汗现在额发和额头都是湿的,还稍微提醒了下:“那个……有点脏。” 但夏油杰好像并没在意,又试探地摸了摸琪琪额头和脸颊确认温度后,这才松了口气再次问是哪里不舒服。 “胃吗?” 他皱了皱眉,就要伸手过来将整个人趴整头上的少女抱起来翻动个面。 在双手碰到小腹以前及时缩了一下,琪琪红着脸忙不迭摇头否认: “不……不是的!是…是生理期……” 终于还是一鼓作气说出来,应该也没事吧?因为是可以信赖的可靠的前辈。 果然对方听罢只稍稍愣过一下,面色迅速严肃起来。 “要买什么全都发手机上,我现在就用最快速度去,”他边说边召唤出了个看起来会飞的咒灵,“止痛药应该也需要吧?” “……是的,谢谢、我现在就发。 托代步诅咒的福,琪琪很快便顺利解决完了最大头的问题,药吃下去后也好了不少。 当琪琪捂着酸胀的肚子搀着墙从厕所出来时,抬眼便看见夏油杰拿着装有自己扯下来被单的洗衣篮往阳台洗衣机处走。 想到那被子上残余着什么,琪琪一下子脚趾扣地尴尬劲儿又上来了。 脸一下子爆红,赶紧用飞快速度窜过去拼命阻拦下了要有下一步动作的夏油杰。 “夏!夏油老师,这个放着我明天……”不行,好像要是放久了会洗不掉,少女立刻咬咬牙改口,“我现在已经不要紧了!还是让琪琪自己来洗吧!” 呜呜,她今天就算冷死、痛死、死外边,从阳台上跳下去,也绝对不可以让对方给自己洗这些! 也!太尴尬了! 可能是见她的表情过于扭曲痛苦,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社死样子,夏油杰也立刻知晓了琪琪此刻心底的顾虑。 他忙苦笑着好脾气安慰:“别在意,我只是拿过去放着,后续会让咒灵帮你洗掉。” 琪琪:! ……咦? 咒灵操使居然还有这种好处? 居然还能让诅咒帮自己干家务的吗? 想到这琪琪立刻也没之前那么尴尬了,并且思维也开始发散。 如果也拜托让她的鬼新娘帮自己做这些的话……? 不不不,自己在想什么! 和五条悟不同,琪琪到现在都有点怵她。 * 总算解决了被单的问题,因为已经浪费了一大早上,所以那天琪琪和夏油杰就都请假了。 晚一点的时候吃了点对方做的东西,又喝了他买回来的红糖水,琪琪就窝到新换好的被单上重新躺下了。 不过因为还是不太舒服,怎么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滚了一会儿就干脆起来想看看夏油杰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五条老师也不在,这种时候不太想一个人呆着。 结果才往客厅探了个脑袋就被发现了。 琪琪看到黑发青年那会儿戴着个低度数黑框眼镜,头发随意披散搭在肩上,穿着随意而休闲的居家衣服,暖黄灯光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见少女十分猫猫祟祟地偷看他,遂将眼镜摘下来,很温和看来。 “……!” 有点像是小动物一样将脑袋缩回去一点,之后又鼓起勇气探出来些,目光带点期冀地看过来。 见她一副犹犹豫豫想要接近又不敢光明正大过来黏他的样子,夏油杰不由地轻笑出声。 将手上工作暂时停下,黑发青年招招手示意对方直接过去。 琪琪这回好像受到鼓励,没再犹豫乖乖巧巧也就从墙壁遮挡之后现身过来了。 有点像才养熟没多久的猫,夏油杰心想。 递给她一个靠枕让位出来让她在沙发正中舒适坐下,又将眼镜摘了放在一面,青年撑住一边脸颊笑看着看来,提议: “我帮琪琪按一会儿摩吧?” 在对方不安地视线开始躲闪之前,指一指自己脑袋:“头部有穴位,这样睡得比较快,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露出了“原来只是头部而已”放心下来的表情,这只自己还没大养熟的小猫身子微微前倾,有些害羞的脸上隐隐露出期待: “……真的可以吗?不会太麻烦您吗?” “没关系的,”他依旧温柔地笑着,顺带说了句,“不用敬语也可以的,你像对待悟一样对我就行。” 琪琪很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夏油杰的示意之下乖乖躺好了。 第78章 番外2.0(三) 因为不熟,刚开始按摩时琪琪的身体还有些僵硬。 等到感觉被夏油杰温热的大手包裹住的脑袋在施加了些力道的按揉下,真的传来晕晕乎乎的舒适感,身体也随之放松不少,瞌睡上来,自然而然松懈了下来,没有多久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意识模糊间琪琪察觉到那双原本帮她按头的手挨到了自己脸颊上,捧起来像是玩儿似的对着两腮的婴儿肥捏了那么一下。 倒是没有讨厌的感觉,只觉得好像被当成猫咪那样给搓着胡须揪了那么一两下脸颊肉。 又因为对方手心的温度太过舒服,本来身体也有点发冷,不太清醒之间还下意识将脸朝他手掌的温热里送了送,开心地蹭了一小下。 贴住她脸的手的主人似乎顿了下,之后稍微换了个地方,竟然开始真的用安抚小动物的手法轻轻揉起琪琪的脑袋,时不时拿指腹蹭一蹭后颈。 琪琪受用地哼哼唧唧,寻找着散发着热度的来源,伸手搂住抱枕一般撒娇地将面前人抱了个满怀,就像这样近乎宠溺的呵护下沉沉睡去。 ………… 一觉睡到大下午。 等睁开眼看到个倒转的瞪着蓝眼睛的脑袋。 琪琪立刻给吓了跳,清醒了。 “五条……老师!?” “哦,看来你们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呢?” 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戴眼罩,眨巴了一下毫无遮挡苍蓝眼的白发青年撅着嘴,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回来了呀。” 完全没语气里的酸溜溜和不高兴,琪琪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撑起身子从沙发上起来。 这么一动弹才发现,原来夏油杰竟是也不知何时在她旁边睡着了。 毛绒绒的脑袋蹭在手臂旁,用着趴匐的姿势均匀地呼吸。 琪琪看了看对方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再加上随意披散下来的头发有几撮翘起,睡着呼吸时就像是什么柔软的小动物一样软毛在手边一触一触的。 下意识就抬了手覆盖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是非常软和令人联想到晒过的棉被一样的手感。 感觉有点新奇,琪琪又大胆地多窸窸窣窣揉了几下。 或许是因为太放肆了,一不小心就把人弄醒了。 夏油杰抬了头,眼神迷蒙有点疑惑看来。 还没等琪琪一个激灵尴尬地缩回手并企图找出借口,刚刚在旁边默默盯着看了有一阵子的五条悟便已是率先一个飞扑了过来,将刚转醒的黑发青年直接挤到沙发底下去。 “嗳!!好过分!人家也要摸摸人家也要被琪琪酱摸摸头啦!” “打了一整天咒灵超累的!需要不留余力的超——大份安慰!!” 一如既往的,他开始撒娇,装小孩卖傻。 体型差太多了,琪琪只感觉自己被一个带着热度在蛋糕店里钻过一圈的大狗狗扑了个满怀。 五条悟头发放下来柔软地垂着的样子本来就已经很无害了,这个时候还要刻意地掐着嗓子发出那种甜腻的卖萌音,手脚并用地抱过来脑袋埋人脖颈蹭蹭蹭。 被弄得险些站不稳都快倒了,但这么个状况还真叫琪琪一点发不起脾气。 “乖乖乖……” 只好顺了他的意将手放在那颗脑袋上揉来揉去。 软绵绵的发质很好,还能收到“嗯嗯嗯就是这里”、“再来点、再多摸摸我嘛”的可爱回应,也不算太亏。 “别太任性了,悟。” 夏油杰无奈地看着五条悟在娇小的少女怀里大鸟依人地讨了会儿摸摸,终于是没眼看下去将人拎着后衣领拽下来出言提醒: “她今天不舒服,你就别一回来就缠着人家了。” 听到这话刚刚还装小女朋友装得嗨皮的五条悟立刻挺了下来,神情也难得严肃,伸手过来捧着琪琪的脸来回左右检查了个遍。 “我……没事啦,”琪琪还真怕他用六眼看太仔细了把自己给全看光,只好抢先一步坦白道,“只是每个月的例行苦刑而已,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早说啦笨蛋。” 脸终于被放开了,但是脸颊被惩戒地捏了一下。 之后五条悟站起来,和旁边的夏油杰说了些什么,转而两个人跑厨房忙活去了。 那天晚上,琪琪吃到了难得有五条悟参与的丰盛晚餐。 相处那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人居然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与夏油杰不相上下,相当好吃! 不愧是公认的……除了性格以外各方面都相当完美的男人,看来这流传在学生中的评论不是假的。 电视上播放着搞笑的脱口秀节目,嘴里嚼着热乎的饭菜,喜欢的甜点就被放在手边,体贴地被人打开了包装,叉子戳在松软的蛋糕胚面上。 琪琪看着坐在对面因为一点小事可有可无拌嘴的二人,又扫了眼面前、只是抬头看了眼电视便已经不知被谁夹过来已经堆成山高的肉菜,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同居,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坏。 * …… ………… 转眼一年过去。 这期间许多人和事都发生了一点变化,要说变化最大的,那大概便是乙骨忧太。 “啊,已经从曾经那个蔫啦吧唧的豆芽菜升级成了学弟口中‘唯一值得尊敬的前辈’了呢。” 一年级……现在是二年级的学生们时常如此评价道。 虽然目前人在外出差,倒是时不时会打视频电话过来给大家报平安。 身边总会挤进来一个看起来和他很是恩爱挂在他身上的15、6岁黑发美少女。 那个是里香。 虽然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琪琪也并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的“那种”形象,最后会变成现在“这种”形象…… 不过究其原因好像是鬼新娘和当初那个版本的里香不打不相识,之后又在夏油杰那处了解了乙骨和对方的纯爱故事后,不知不觉就变得对其照顾了起来。 形象的改变据说是因为红盖头的力量,一开始姑且上是将里香弄回了人类少女的形象。 之后似乎又因为受到鬼新娘的影响,众人发现“那个”里香的神智和记忆也都好像变成了15、6岁里香的状态。 “是我哦,里香在这里,忧太,我回来啦。” ——直到某一天,少女清晰吐露出了这样的话语,大家这才彻底确认了某个奇迹真的成为现实的惊人状况。 “嗳嗳,这个难道就是你们华国那边所谓的‘借尸还魂’?” “我对鬼新娘的了解不比悟你更多啦……” “这样一来解咒的事情都不用去考虑了。” “……这不是连物种都变了吗?怎么没有人来吐槽一下?” “嘛嘛,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也算是好事一桩吧!” “没错!为了庆祝!今天你们夏油老师请客哦!!” “喂喂,悟……” “好耶!” “鲑鱼。” “万岁!” “我要吃烤肉自助!” “熊猫不是应该吃竹子么?” …… 总之大概是这样一种感觉。 虽然祓除和出差常伴,但大体上的生活是平静而无波的,自然有时所有人团建时聚在一起也会闹闹呼呼,不过琪琪对这样的状况十分满意。 除了乙骨忧太和里香的事情,所发生的另一个改变就是继伏黑惠之后新入学的虎杖悠仁了。 这个学生确实招惹到了一个大麻烦,他吞掉了特级咒物诅咒之王的手指,非但脸上或者其他部位时常会冒出一两个嘴巴眼睛什么的,还差一点高层被判死刑。 只是那个时候被五条悟给庇护下来,琪琪也去和他见了一面,是个阳光健气系的开朗少年。相处之后觉得这种类型的孩子被牵扯到这些事件里来实在无辜,也萌生了想要帮助对方的念头。 可还没等琪琪思考着要如何尽他所能,一个自称是“蛊娘”的女人找了过来,主动提出可以让她试上一试。 琪琪虽觉得对方和自己的鬼新娘并不是同一种存在,却不知为何总能从女人身上感受到一丝隐隐的联系。 纵使和蛊娘告别时也还是没有搞明白,不过女人所掌握的蛊术竟是真的可以压抑住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 “不过是区区一条小虫罢了。再怎么想也是我的虫子更胜一筹。” 琪琪觉得留下这么一句话微笑着离开的蛊娘实在是帅毙了! 而因为这么个事,小狗狗一样跑过来的虎杖同学眼睛亮晶晶地感谢她。 明明是年龄要小上一些的男孩子,宽大的双手握上来很轻易整个包裹住琪琪要小上许多的手。 “那个那个那个!好神奇好神奇!是万俟前辈你的术式吧!脑袋里那家伙嗡嗡的声音没有了!明明就只是喝下去了一碗看起来只是沾了一只小芝麻的白开水而已!” 少年嘴上嘚啵嘚啵,非常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上下上下握来握去。什么小狗握手手,琪琪都差点被可爱男子高中生的反应给逗笑了,不过还是老实告诉他: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哦?全部都是蛊娘的功劳,不过你没有事实在太好啦,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吧?” 粉毛的小狗狗“嗯嗯嗯”地猛点头,将“虽然感觉好像已经察觉不到那家伙的存在了不过其他方面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问题咒灵也可以看到”这类信息超兴致勃勃地一股脑交代出来。 琪琪感觉好像是被对方当成了那种可以信赖的长辈了。刚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活泼dk的热情,本来也不是什么擅长交际的人,心里想着大概摸摸头应该可以吧? ……毕竟那颗一直在面前晃来晃去仿佛都长了耳朵的粉毛脑袋,看起来手感就不会比家里边两颗差。 好! 蠢蠢欲动地刚要伸出罪恶的魔爪,手腕便被什么人给从旁扣住。 “五条老师!夏油老师!” 不用回头,粉发的少年已是抬起脸,元气满满喊出两名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后头的教师。 ……他们已经回学校了吗? 刚想转身查看,小腹就已被人从后轻轻圈住,整个人被握着双脚离地抱了起来。 “悟!别……” 当着学生的面被用是抱小孩一样的抱法抱起,琪琪面上有些挂不住,刚要开口制止。 “嗳?不是我啦,为什么第一反应觉得会是我嘛?” 结果肩膀上这时谈出一个白毛脑袋,有人从后边走上前一些,边用着无奈的语气一边也没闲着贴过来对着她的脸颊一阵蹭蹭蹭。 “明明就是杰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唉算了,反正哪一次蒙住眼你都没猜中过。” 伸手将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推开,琪琪这也才往后抬了点头,果然看到黑发青年笑眯眯探下一点贴近自己的脸。 “琪琪,今天没有要带的学生了吗?” “嗯嗯,是没有了,可以休息一下了。”回应着,琪琪也将脸送过去,亲昵蹭了一小下对方的下巴,“你们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了吧?今天辛苦啦。” “嗳嗳!我也要也要!要贴贴!只有杰一个人充电也太不公平了叭!” “……?”虎杖悠仁还天真无邪地歪头看着那边三人一遇上就旁若无人把他晾在一边的互动,这时身后草丛: “喂!喂!新人!这边这边!还傻站在那里干嘛!?” “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明太子。” 回过头,是少年少女还有……熊猫(??)的组合。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确认是在对自己说话后的虎杖还是乖乖巧巧地凑了过去,和两人一熊猫一起狗狗祟祟地蹲在草丛里。 虎杖:“你们好喔?” “啧,你这个家伙,不会读氛围的吗?”一过去便被高马尾戴眼镜的少女无奈摇头地指出,“那阴暗丸子头的眼神分明是叫你‘哪边凉快哪儿去快点走’啊!” 虎杖悠仁豆豆眼:“嗳?为什么?” “好问题,”胖达深沉摸下巴,“其实学校里早在传了,悟跟杰和万俟监督三个人是‘那种’关系。” 虎杖悠仁:“吓!熊猫居然会说话!?” “你还真是抓不住重点……”禅院真希虚着脸吐槽。 “鲑鱼鲑鱼子。”狗卷棘附和。 …… 并不知道只是和同居但是相处上很纯洁的二人自然而然的亲密举止有什么问题,被两个教师带去外边吃饭的琪琪也不会想到在其他人那边,三人的关系究竟有多少种离奇而荒谬的猜想。 “点这些可以吗?” “嗯嗯,我都很喜欢。” “那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 “别总吃那么多甜的,总掉她一身毛。” “哈?你毛那么长我都还没说什么。” 虽……虽然知道他们指的是撒娇时会蹭落被留在肩膀衣服上的头发毛,不过鉴于周围人偷瞄过来已经逐渐怪异的目光,琪琪还是岔了个话题企图让他们聊点别的。 “对了,之前和猪野前辈出去巡视时,刚好解决了个似乎刚成长没多久的咒灵。阴差阳错下发现了一个式神是水母的孩子,但是目前他现在上的是普通学校……” “哦,这个我也听说过了,没关系,交给我们来办就可以,只要那孩子有入学意愿的话。” “式神啊——感觉可以顺理成章丢给杰教导了,lucky~” “喂喂,别把什么都丢给我,还有你是不是把对话框和心理活动框搞错了?” “好啦好啦,交给我来带吧?我也可以帮忙的。” “不行不行,还是杰来吧。” “嗯,那就我来。” …… 等待餐点上来前,三个人又各自说了会儿话就低头玩手机去了。 琪琪也随意清理着手机里出现的各种通知消息,然后莫名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个图标有些陌生的APP。 奇怪……她记得自己没下过这个?是垃圾软件吗? 刚想随手删除,结果一不小心点成了打开。 画面马上切换到APP内部,简单扫了下,琪琪瞪大了眼睛。 鬼新娘,蛊娘……还有一些这两年零零碎碎确实出现在她身边的一些疑似她术式古怪的小道具,这个神秘的软件里边召唤方法和详细介绍记录得明明白白。 好、好像很实用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暂且抱着探索的心态,接下来琪琪还是一面进餐一面捣鼓研究。 这期间她看到一个有点可爱的小图标,看起来像是狸猫又或者浣熊一类的。琪琪尝试点了下,等了会儿,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刚觉得有些灰心,正要继续试试其他,这时—— [奇怪,她今天怎么话好少?] [累了吧?体力本来就不蛮好] [看来训练量还是不够啊……] [是啊,之前想好的根本做不到吧,所以悟你退出吧] [哈?凭什么是我?要退也是你退吧?这孩子明显更喜欢我一点耶~] ……? 奇怪? 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声音? 不过为什么音质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脑袋里突然就传入两个人声音的琪琪困惑抬起头,发现对面二人嘴巴都没动。 又看到他们见自己抬头同时望来,好像做了坏事的琪琪赶忙心虚低头,躲开注视。 [她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呆呆的嗳] [她平常不就这副样子么?不然也不会总对你毫不设防] [什么啊,明明杰也超爱利用这一点,要是没我揽着你早做点什么了吧?] [这话应该由我来讲才是] [话说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拖下去我们俩都要变成魔法师了嗳?嘛,虽然这种东西也不能完全按非术师的标准评判就是。] [现在就说出来绝对会被吓到吧?而且就因为是术师的缘故,再怎么说要加上你也太可怜了,体力跟不上的,所以悟还是退出吧?] [哈?怎么又绕到这个上面上来?之前不都说好的吗!谁也不许抢跑!]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游戏么?不过果然是对面那两个家伙的心声没错吧? 不过他们是怎么可以做到用心电感应进行对话的?难道又是夏油杰稀奇古怪的咒灵? 琪琪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一时居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除这个类似于可以读取心声的术式,索性也就放任着没太管了。 不管是诅咒还是咒术师的术式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反正到最后也会自然而然地消失,应该没有大概。 ——而很快琪琪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如果最开始两个人之间心里边过于抽象的对话还叫她基本不转的脑子没怎么理解的话,之后回到家里所听到的,那么即便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知道有哪里不对了。 * 傍晚,客厅。 表面上,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琪琪洗完澡后半梦半醒窝在五条悟身上看一会儿电视,不知不觉睡着露了点肚子,被对方抬手随意掖了掖快要掉到脚边的小毯子,那边传来的心理活动却是—— [肚子好小喔。要是真的实际来的话会到哪里呢?] [嗳该不会都鼓出来吧?那样似乎也太可怜了] “啊。” 被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啦?” 琪琪和像这样用着若无其事甚至很可爱语气、娃娃脸也十分无辜的白发青年对视。 “没……没有、” 不会是术式出了错误吧? 反应过于自然,反倒是她这边不自信了起来。 “我困了,回房间去睡了。” 说了一声几乎是慌乱地逃走,拖鞋都掉了一只也没顾得上理会。 [嗳?好可惜……] [明明今天应该轮到我抱回去了耶?] 啊。 原来之前睡着被抱回床都是轮流来的吗? 为什么要在这点上…… 琪琪满脑子混乱,从亮堂的客厅跑出来,眼睛一时未适应黑暗,一下子撞到迎面过来的一人身上。 “……琪琪?” 被撞上的人扶了她一下。 琪琪仓促抬头:“啊,杰。” 抬眼看去。 刚洗完澡头发也都湿漉漉的一副模样,水滴也都滴滴答答从黑色发梢落下来掉进微微敞开点襟口的松垮浴袍里,衣服还被她刚刚那一下撞掉一点,更开了…… 好奇地稍稍瞥了眼。 呜哇……好像也和另一只不相上下。 这就是咒术师吗? 似乎被发现盯着看了,手臂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被对方小小捏了下,琪琪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吓我一跳] [早知道就用浴液了,白天洗过了刚刚只随便冲了下] [唉,不会有味道吧?] 挺……挺好闻的啊? 琪琪瞳孔地震,什么,男人居然也会在意这种么? “那个我先回去了!” 仓促间掉完了仅剩的拖鞋,急于离开最后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不会摔跤吧?这样也好可爱] [手感真软,睡以前能抱一下就好了……] 后面的心音如影追来,甩都甩不掉。 第79章 番外2.0(完) 一晚上琪琪都睡得不怎么踏实。 最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耳边不断传来隔壁左右两边断断续续的心音。 [你不是任务回来就洗过么?发生什么了又洗一遍?啧啧啧] [我还没问你昨天呆那么久在厕所干什么呢] [不提那个,琪琪酱今天理我的次数好少嗳!电量不足——] [是你这家伙太烦人了吧?] [不不不,不觉得她今天从餐厅出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吗?] [是指有点躲着的意思么?] [果然你也感觉到了?] ……救命。 根本睡不着。 结果你们每天就隔着她在这里对空聊天么? …… 之后对话总算是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咒灵的时效过了还是都睡着了,忧心忡忡的琪琪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睡了,不料这时脑内传来一些很需要打码的景象。 这个是什么…… 为什么是她自己的脸? 界面也很像那种游戏的界面,不过绝对不是健康意义上的游戏。 到底是谁的心声啊? 为什么会想这种…该不会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样吧? 琪琪脑袋的乱麻更加打结了。 可是她一直都把两个人当成是奥特曼赛亚人那种无所不能的生物喜欢和依赖着呀?其实并没有当人的,所以也不存在那一方面上的……好感? 迷迷糊糊间,琪琪还是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两边心音的影响,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的人看不清脸。 只隐隐觉得应该是个很高大的、靠起来也相当柔软的人。 他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就缩成那么一小团窝在对方放松下来的胸腹肌上边看着书。 背景似乎是一个陌生的客厅,有一面可以看见夜景的很大很大的落地窗。 然后在梦里,她似乎看书看迷糊了,也很想睡。 不过抱住她的人显然不愿意让她睡。 不知怎么地就贴过来,亲上了。 还乱啃。 书被丢到一边。 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唰啦唰啦的。 渐渐地,摊开到某一页的书面上不断有带着温度的液体滴落,很快便将纸页濡湿成粘粘呼呼的一片。 “嗳,今天怎么感觉这么真实?” “嘛,算了,” 大脑晕晕乎乎,要没有力气了。完全听不出梦里的声线是谁,又或者根本没这个人。 总之之后被强硬地喂了点水,以免脱水,之后便被推到那面落地窗上,脸颊几乎挤到玻璃上对着下边灯火通明的夜景。 虽然是做梦,还是觉得不妙相当紧张地挣扎了下。 被身后的人抱住钳制了,结果是无法动弹,依旧贴着,脖颈也被埋过来的脑袋用毛绒绒的发丝蹭了蹭,在嗅闻,在撒娇。 “哎呀,已经关掉了啦,而且是单面的喔?外面看不到的。” 下意识地想去摸摸,确认头发的长短,手在半空被截住。 之后是完全无法想象的恐怖体验。 很真实,太真实了。 ——真的只是梦吗? “唔,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真的很想再玩一遍嗳,我们高中那个时候还没有全息的,好可惜好可惜。” “不过说起来居然还能这样,还真是各种各样的诅咒都有啊,还真是验证了那句‘人类的欲.望多种多样’吧。” ……到底在说什么啊? 完全、 听不懂。 “呜哇,看来还是太勉强了吗?——果然不行吧,抱歉喔抱歉喔,嘛,虽然也不是真的就-是-啦!” …… ………… 所以就能完全不收敛是吗!? * 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又做了另一个梦。 总之好像稍微再有意识一点的时候,眼睛是被蒙住的。 被喂水了。 但是触碰上的不是杯子口,下颌也没有被捏起,贴上的是柔软带有温度的唇瓣。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醒过来了,轻轻伸手过来,将她翻了个面。 等一下,别…… 她还没准备好! 不,倒不如说根本没缓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不是刚刚才…… …… ………… * 做个梦也好累。 这样休息睡眠到底有什么意义? “好奇怪…今天怎么感觉……?” “算了,大概是错觉吧。” 旁边,照样是听不出声线。 对方嘟哝着,终于不再折腾他,而是伸手过来替她抚开脸颊沾住的半汗湿的头发。 其实梦里本该看不清,但琪琪扫了眼,不知怎么还是看到了那只手掌心里沾上的各种黏黏糊糊的东西。 大概除了汗液眼泪还有一些其他什么成分吧。 根本不能细想…… “还疼么?” 这回手掌覆盖上她的小腹,指尖稍微温和地揉了揉,痒痒的,像在安慰。琪琪微微缩起来翻了个身,避开他。 看她忍着还存在的异物感委屈地擦眼泪,对方似乎轻笑了下,睡下也躺在边上。 “……至今觉得很奇怪,不过是毛头小子时期玩过的一款游戏而已,为什么会跟着了魔一样念念不忘的,也太奇怪了。” “最开始甚至以为你是什么诅咒,不过到后来也就懒得管了。反正么,都咒术师了,我们向来是这样一群疯子吧?” 同样听不懂在说什么。 不过话语中泄露出来的某种黑漆漆的情绪,还是让琪琪害怕地本能瑟缩起身子。 “啊,抱歉抱歉,吓到了?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 “反正是假的,在这边就让我稍微任性一下吧?” 脑袋被摸了一下。 “……也真是奇怪,我今天居然这么多话。” 手臂揽过来,那人的细碎低语还在继续。 不过之后倒是顾及她感受地、相当温和拍抚着她的肩膀,哄睡似地一下一下竟是也让她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 ………… 做了一晚上不知所云的梦。 睡了一觉跟没睡一样。 第二天,琪琪萎靡不振地从床上爬起来,恍惚一秒,猛然掀开被子,确认一下,脸唰地一下红爆。 所以说是椿梦吧…… 不过居然是真的啊?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虽然根本不知道梦中的对象是谁,不过倒是有听自己最好的基友小缘透露过,对方第一次做的这种梦对象是一个贼帅的金毛欧美大帅哥。 “就连那里都是金灿灿的喔?” ——相当不把她当外人地这么说。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但当时她听了都要羞死了。 不过好可惜,琪琪昨天晚上没有看到长相。 而且今早起来也忘了大半。 不过很快她就不去纠结这个了。 毕竟那只是梦,现实中有更加烦恼的事情等待她去解决。 昨天睡之前两个人的心声足以让即使是最迟钝的她也知道两位对自己抱有的是何种感情…… 回应是不可能回应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穿越前以往都是个性泼辣的小缘替她通通挡下了,她缩在好友身后,男生们根本不敢靠近她。 所以根本没经验,不论是拒绝也好,答应也好。 于是琪琪决定选择逃避。 逃避可耻但有用,她要溜了溜了。 真希或者硝子,甚至蛊娘走之前也告诉过她一个地址,她去哪求收留都可以,总之最近暂且不要呆在这里。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之后再想吧。 * 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琪琪小心翼翼从门背后探出个头。 确认了没有人醒来后,便拿着简易收拾好的一个包,蹑手蹑脚往门口走去。 [啊,是这样吗?暴露了吗?……居然也会有相似的术式,昨天觉醒的吗?怪不得从那时感觉起就很奇怪]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把都快走到门口的琪琪吓得一个激灵。 下意识回过头,一语不发的黑发青年正稍稍偏着头,冲他温和微笑。 “早安?小琪琪,你这是要去哪呢?” [本来因为那个咒灵一天只能指定一个人,怕悟那小子偷腥才不得不浪费在他身上,不过果然我还是没有考虑到那孩子也会觉醒相似的术式的术式么……] [她的能力一向很奇怪也很随机,倒是反而也不奇怪了……哎呀,听得到吗?是我把你吓到了吗?很不错的表情呢?小琪琪。] 根本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了!感觉平日里温和的夏油杰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会这个时候也听得到她的心声吧!? 被彻底吓到魂飞魄散的琪琪“呜”地一声转过头撒腿就跑。 包也不要了,有负重,肯定没跑出几步就要被抓。 “咔哒” “咚——” 只是,还没等她伸手打开近在咫尺的房门,门锁便传来锁扣打开的声音,房门这时也从外部被人推开。 琪琪一脑瓜撞在了一人身上。 鼻尖被绵软的糖霜味闷了个结结实实。 “哦呀?” 一大清早就被投怀送抱的五条悟眨了眨眼,蹲下来一些将惊恐地望上去的少女一把抱住。 熟门熟路抱高了,脑袋埋对方颈间讨要蹭蹭。 “早安早安,小琪琪这么早是要去哪?杰妈妈没给你做爱心早餐吗?” 骗子…… 明明就一直蹲守在门外吧? “别玩了,悟。”身后的夏油杰也看不下去的提醒,“既然她都知道了,就坦白说吧?” “哎呀哎呀,别那么严肃啦,怎么突然表现得跟个什么黑化反派似的,杰你是中二病么?” 用着轻松的语气,五条悟将抱离地面又放回地面的少女脸颊捧起来,揉来揉去,顺带帮人擦眼泪:“你看,你又把她吓哭了……” 可是下一刻,从几乎是混乱状态下不断摇头的对方口中断断续续吐露的、破碎不成调的话语,让原本还捏得高高兴兴的的白发青年一时愣住。 “不要……那种姿势的话会死掉的,我不可以的……绝对不行……” 五条悟:“……” 五条悟:“……杰你这家伙现在究竟在脑子里想些什么?” “有史以来一直想做的事情咯?”夏油杰面无表情,“全都想了个遍。都这种时候了悟你难道可以控制吗?” 五条悟呆然着脸沉默。 数秒后原本还企图躲在他怀中的琪琪一秒远离。 ——这家伙怎么比那边还要糟糕啊!? …… ………… 最后变成了大猫追老鼠的状况。 根本逃不掉,被堵在一个小小的墙角,退无可退的琪琪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团,眼神惊恐望上去。 两个完全盖住她身体的高大黑影落下。 “哎呀,没必要那么紧张啦,”五条悟卡在一个刚好可以挡住她的去路,又不至于令人不适的距离停下,笑起来,“虽然我们从以前起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不至于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哦?” “嗯,如果是在想鬼新娘的话,那位我已经支开了,”夏油杰显然是那个唱白脸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绞尽脑汁让对方和里香感情那么好了。啊,我是走一步看十步的心脏大人抱歉了。” “嘛嘛,不用搞得那么吓人,竟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也就坦白说了,”五条悟拍一拍手,开门见山,“总之我们都很喜欢你,琪琪呢,只要在我们中间选一个就行啦~” “实在选不出来的话,”夏油杰补充,“也可以两个都……” 琪琪举手:“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五条悟:“……” 夏油杰:“……” “可以哦,”五条悟微笑,“毕竟都说好了不会强迫你干不喜欢的事情嘛?” “当然,”夏油杰也露出笑容,“就算小琪琪哪个都不选,我们也一.点.也.不.会.生.气.的。” ……可你们两个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啊!! 琪琪陷入纠结。 因为能读到两个人的心音,并且这时二人心里也恰好闪过有关另一个咒灵能力的事情,她很快就理解了昨晚那份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全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是选,又不是马上快进到要做些什么,培养感情慢慢来也是没问题的。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人规定必须对另一个人好感度是100才能开启交往路线。 好像,似乎,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工作和日常都很平静,这种时候也不是不可以…… 渐渐地就把自己给说服了,而还被咒灵术式作用的夏油杰显然这瞬也听到了对方的内心想法,睫毛垂下来,略有些紧张地开了口: “所以呢?琪琪你想好了么?” 五条悟这时也凑个头,挤过来,和挚友较劲似地把话接上: “所以琪琪,你要选择谁?” 角落里,不知再度读取到什么的少女面颊泛红,抿抿唇。 却也终究伸出了指向一人的手—— “那么,我……” 番外2.0-END—— 作者有话要说: 是开放性结局 第80章 番外3.0(一) if-琪琪是本土咒术师 轻松简单日常回,三人认识很久的前提。 * 转眼便到12月下旬。 直到任务途中偶然瞥见路过橱窗展示出来带有圣诞元素的装饰丝带,和精品店门口高高竖立挂满礼物的巨型圣诞树,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圣诞节快要来临。 穿着可爱制服搭配格子裙的普高jk三五成群笑闹地从我身边经过,相互讨论着该如何度过共度平安夜的话题。 这副悠闲自在的场景显然给刚结束完一场与丑陋咒灵厮杀的我带来了不小打击。 “可恶啊……”我半死不活挂在头毛都有些蔫巴的白毛dk身上,狠吸了一口黑发dk给我递来的芝士可可,怨声载道,“话说这些家伙才开始放假,为什么我们这边就已经开学啊喂!” 人类的悲喜也相差太多了吧! 夏油杰很好脾气地抬手揉搓了一把我早上为赶紧急任务未来得及打理此时又因怒火炸起来的翘毛,语气(同样充满着对自己的)怜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专的调休时间就是和普高不一样啦。” 大体上咒术高专的假期机制不过是“为了不让学生们打咒灵而猝死”的基础上设置的最低休整时长,自然是没有普通高校那么丰盈的假期休闲时间。 “好消息是直到圣诞节以前,不出意外的话都没有什么特别任务需要我们顶上了,”五条悟挥了挥翻盖机里打开的个人日程表,有气无力道,“更糟糕的是,下学期就三年级了……” 他说着,头顶的毛发显而易见地耷拉下去。 我懂他的意思。 意味着三年级将会迎来更多的祓除任务…… 和更加一去不复返的社畜生活。 “希望下一届能有靠谱的新生帮助我们分担痛苦!”我双手合十祈祷,“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 同时夏油杰将吸管插入饮品店小姐做好递过来的热饮、事先朝我倾斜过来,我毫不客气主动叼住喝了一口。 “……这个比我的好喝,啊呜可恶!早知道就选这个口味了!” “要交换吗?”黑发少年自然不甚在意,声音温和打算照例迁就于我,“刚好我还没动。” “嗳可以吗?”我有点心动,但看了看已经被自己喝掉一半吸管上也沾了点淡淡唇彩的饮品,“啊,有沾到,还是算……” “好慢啊!老子点的怎么还没好!” 不满抱怨的嘟囔从我头顶传来,紧接着眼前被一抹雪白遮挡,方才还要死不活斜倚在排队区墙壁的五条这时贴着我的脸趁我不备一口咬上了我竖在眼前查看的热可吸管。 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做到的,仅在我愣神一两秒功夫,喉结滚动着咕咚咕咚几下炫光了杯中所有液体。 我最后听到吸管吸到见底的“滋滋”声。 “五条悟!”我一怒,一掌打歪了那颗凑我眼前的白毛脑袋,“我揍你啊!” 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又偷吃! “痛痛痛……你已经揍了!”实打实挨了一记的鸡掰猫吐着被自己咬到的舌头哭唧唧。 “……”夏油杰淡淡扫了眼自家挚友唇角沾上的一点淡粉,不冷不热只吐出一个词,“活该。” 他顺手拿过我手里空掉的杯子,将手里只被我喝了一口的热饮放进我还留有些余温的手心,扭头又叫了一杯。 “我等得很渴而已啊!那么生气干嘛啦!”被揍到头顶立刻起了个鼓包的白发dk直起身一胳膊勒住我的脖颈,“下手还真不留情嗳,我的等下也分你一点就是嘛!” 被拥着勒住的我死命挣扎愤怒地要拿胳膊肘撞击dk腰侧的痒痒肉,可惜早有准备的恶劣家伙已经开了无下限等在那里,我的袭击全然无效。 “放手啦!”我有些毛了,“我才不稀罕你个傻蛋点的东西!说起来只有非正常人会在冬天点5kg的豪华芭菲吧!!” 五条悟便是我口中的那个非正常人。 数分钟后…… 在看着那个比我脸还大的、盛满鲜奶油、华夫饼、泡芙、巧克力棒、冰淇淋和冰镇水果冻的巨大芭菲被白毛同窗抱在手中大快朵颐时,我脸上的碎裂表情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那、那可是装满整整一大缸高热量甜品、吃下去体重可以瞬间飙升10斤的超大号芭菲嗳! 也就五条悟这货敢这么吃吧? “毕竟他们家的特色就是全年供应的特大号芭菲啦!来,啊~!” 微张嘴巴表示吃惊的功夫被笑嘻嘻的五条弯下身子拿住调羹喂了一大口混着水果冻的冰淇淋进入。 口腔立刻被塞得满满的我“呜呜呜”了两声,随后被冰得受不了捂住脑袋吃痛地原地跺起脚来。 “唔滴唔尼咯哒滚哒!!!(五条悟你个大混蛋!!!)” 一瞬间占据满味蕾的绵软甜味并未让我的心情上扬,反而是充满口腔的冰冷低温冻得我险些没脑壳傻掉。 ……感觉要冰出毛病来了! “哈哈哈!琪你那什么表情?逗死了哈哈哈!” 五条悟指着我被冻出眼泪来的痛苦面具嘎嘎直乐,好在是最后还有些良心的夏油杰无奈将脖颈上圈住的围巾解下来,一圈一圈缠绕在我光溜溜的脖颈周围。 “——哈欠!!” 我吞咽下将嚼到连牙齿都冰到打颤的果切,捂住鼻子缩在带着少年体温里的围巾小小打了个喷嚏。 旋即下意识接近温暖源传来的地方,晕头转向一把抱住了正倾身帮我在围巾上打结固定的黑发dk。 “好冷好冷!我要是感冒了悟你得负全责!” “哈哈哈,安心啦,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用气人的笃定语气这么回应道,五条悟再次拿起调羹一勺一勺挖起丝毫没有融化迹象的冰淇淋塞入口中,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然而—— “阿……阿嚏!” “噗…奇怪,悟你不是笨蛋吗?为什么看起来像要感冒了?” “可恶!杰!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把你那只倒霉咒灵收回去!小心老子轰了它哦!?” 意识到是夏油杰在暗戳戳为我出气,我立刻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杰……阿嚏!阿嚏!” “啊……抱歉,琪,好像这是无差别的……阿嚏!”夏油杰表情一囧。 也没躲过自己的咒灵攻击。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五条悟狂笑不止,则抱着肚子指着我们,“你们是笨蛋吗!?……阿嚏!阿——阿嚏!阿嚏!!” 当然即使是他这只拥有无下限的最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个人边走边就像这样推推搡搡流了一路的鼻涕。 虽然之后已经意识到不对的夏油杰马上就把感冒咒灵给收了,不过后来我们仨身体好像真的开始有些难受。 “感、感觉回去要被硝子骂了…都怪你啦!悟!” 我一边用好不容易从五条悟手中抢下来的最后一点纸巾擦着鼻涕,一面蔫啦吧唧。 “嗯,都怪你,悟。”鼻子堵着俩纸团的夏油杰也点头附和。 “哈!?!?怪我?”五条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指着自己。 正当我们三人吵吵闹闹走向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深处打算趁无人注意坐上夏油杰的飞行咒灵迅速返回高专、寻求奶妈同窗的救治时—— 一道凄切的哭叫忽然从巷口深处远远飘来。 “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啊伏黑大哥!” “啊啊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 紧接着是拳拳到肉的夸张声响。 “伏……黑?” 我默念了一下这个我确实没有听错的姓氏,抬步先于两个dk率先跑入了那个发出惨叫声的巷口。 抬眼便见到自此之前也不会想到的惊人一幕—— 只见无人经过偏僻而又破败的死胡同里,满脸稚气未消个头也仅有一丁点大的黑发海胆头小孩,颇有大哥大气场地压坐在其下叠成山高的倒地小学生身上。 全然是仅有在超现实漫画中才会上演的场面啊…… “是惠惠吗?” 唇角抽了抽,我唤出那名上一秒还带着十足杀气年□□孩的名字。 与此同时身旁追着跟来看到同一场景的五条悟原本叼着的调羹从嘴边掉出。一边瞪大了几乎不怎么明显眼珠子的夏油杰同样有些震愕。 “琪琪姐?” 并不是我的出场方式有问题! 最起码对面小孩精准唤出我让其称呼的昵称便可得知——那个像是不良头头一般坐在高高的被其打倒“尸体”堆上的小学生正是小惠没错! 说到小惠,我们可有一点小缘分。 当初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跑来霓虹修炼咒术了。 那个时候用从我从我们家那边带来的一种蛊,无意中救治了一名病重的女性。 这个女性就是当时刚产下小惠不久的他的亲生母亲。 再之后为了报答我,小惠一家包括他们家里胸很大的阿爸全部都很照顾我,算是解决了我最初之时人生地不熟语音不通的许多麻烦。 “小惠不要和你那不靠谱的爹学坏啊……” 不过,想到他那不靠谱爹,又看看这眼前灾难性的场面,我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上前一步将不知要怎么下来的男孩从小屁孩们叠罗汉的最顶端拎下,痛心疾首: “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趁他们爬起来问我们索要医药费之前赶紧逃吧!” 小惠:“?” “感觉和你在一起才比较容易学坏……好痛!” 五条悟在旁边默默吐槽,被我打了。 * 在得知是对方以多欺少将小惠堵进那只小巷却被反杀之后,我瞬间对那些聚众活动的小鬼们没什么好感。 “小惠做得对!面对校园霸凌就要重拳出击!” 我大为赞赏拍了拍被我塞着夏油杰先前递到我手中热饮的黑发小男孩,又沉思了一会儿给他出新主意: “不过下次可以夜晚的时候逐个击破从背后给他们脑袋套麻袋用棒子打,这样一来你的脸就不会被看到了,安全。” 彼时我们一行三人正坐在由夏油召唤出来的虹龙背上于高空飞行,并将路过打包上来的小惠带着随同我们一起带往高专。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教坏小孩子的话啊?”五条悟拿住调羹敲了敲空空如也连颗巧克力豆都不剩的空芭菲杯,不透光的漆黑墨镜边折射出一道诡异光芒,“遇到这种情况当然得在当着他们喜欢女孩子的面扒得人只剩内裤啦。” 我:“……” 你是什么小学生吗? 不会小学时代真的有这么干过吧?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在一个任务路过个叫做并盛中学的地方,好像还真见过这么副惨状到处乱跑的国中生。 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那个…你们突然带我来这边是……?” 在远远能够看见深山中高专轮廓之时,有些不安的小惠终于开口询问。 “啊对,忘了说,”我将冻得冰冷的双手伸进一个劲嚎叫甩动却被夏油杰死压不放的五条悟颈中,朝着后者的方向努了努嘴,“刚刚悟这家伙用六眼察觉到你最近似乎有觉醒的迹象了,估计你自己最近也隐约感觉到了吧?” “刚巧我们最近几天可能会轮流着有空,可以抽时间帮你指导一下。” 其实是假的。 被迫有空。 被强硬地取暖的白毛dk终于认命不再扑腾了,整个人顺势栽倒下来脑袋趴在我的跪坐在咒灵背上的膝盖处,在黑发小孩有些鄙夷下视的视线中双眼一闭、安详装起了死。 和他较劲的夏油杰这时也同样挨着我坐下,三个人挤在一起叫我感觉稍微暖和了一些,一时也就懒得将他们任何一人从身上推开。 小惠眼神有点复杂地看了看我们整整齐齐用纸巾堵住鼻子挨坐一块的怪模样,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迟疑道: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 “这样就对了嘛!反正小惠之后也要入学咒术高专的尽早习惯也是好事(嘿,帮我们分担的可靠后辈这不就安排上了吗?),”我大点着头拍了拍眼前这只乖巧小海胆柔顺的短发,在对方略微疑惑注视过来的蓝眼睛中继续道,“啊对了,如果半夜害怕又或者不习惯一个人睡的话,可以不用在意地过来找我。” 小惠:“关于这点还是算……” “只有这点绝对不行!!” 原本还在低头摆弄手机的dk们异口同声。 “为什么不行?”我困惑地眨了眨眼,“我早就想试试给小朋友说睡前故事是什么体验嗳。” “只是睡前故事而已啊……” “切,你早说啊……” “不然你们以为呢……” * 数分钟后 从咒灵身上下来的我正好遇上躲在校门外抽烟的家入硝子。 我们三个因为夏油咒灵本就有些感冒一路上又高空风行风寒更加严重的傻子像是看见救星般挂着鼻涕冲了上去。 我:“硝子!帮我和杰治一下!悟就不用了!” 夏油杰:“先帮琪吧,悟就不用了。” 五条悟:“喂!!!!” 无奈像是看仨智障的短发jk嫌弃地给了我们一人丢了一个反转术式,弹了弹烟灰又喝了一口我插好吸管上供过去特意为她带回的温饮,这才将略有些好奇的视线投向被我们带回来的小孩身上。 “那孩子是……?” 我和硝子边说明着大致情况一面往校园中走去,说话间便来到夜蛾所在办公室,恰好要寻找的正主就在里边。 “抬左手!抬右脚!右手!左脚!对!过来这边!嗯!很棒!” 身材接近两米平日里满脸肃穆的墨镜大汉,此时满脸严肃,撅起屁股趴匐在地诱哄着一只爬爬熊猫朝自己歪斜爬来的场景委实有些缺乏真实感。 我们一行人站在门口呆愣了足有三秒,还是率先反应过来的夏油轻咳一声:“咳,夜蛾老师,我们……”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夜蛾你在干什么啦!蠢爆了!是要笑死我吗!?” 他的起头声被白毛挚友不加掩饰的爆笑盖住。 显而易见的,夜蛾正在哄慰他的好大儿,场面属实是有一点反差萌。 我一把挤开烦人的鸡掰猫,把他推墙上。 我:“总之先说正事,夜蛾老师,介绍一下,这孩子是……” * 小惠的事情算是和夜蛾打过招呼了,小朋友本人也说明了最近确实会时不时看到影子变成狗狗模样的状况。 夜蛾正道闻言便当即拿出了咒骸,似乎打算查看一下具体情况。 两个人很快就去训练室了,仅仅留我和硝子跟五条夏油还在办公室懒懒散散地撸着熊猫,蹭热空调。 而就在我们一年级四人有的没的扯天聊地抱怨最近课程好多顺带照例担忧一下即将到来的文化测试时,我在窗口正对的下方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歌姬还有冥冥前辈!哇!好久不见了!” 把窗拉开,伸着头就和注意到动静往上看的她们用力挥了挥手。 “你们总算任务完成返校了吗?” 硝子也走了过来,凑头和我一起往下看。 “咒术师评级测试怎么样?” 夏油杰在我们头顶高处一些也伸出个脑袋,笑着搭话。 “哈哈哈哈哈哈,歌姬你怎么比上次见到时胖很多吔?”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挤过来嘲讽拉满的白色大脑壳。 “宰了你啊!!!” 下面的成功被激怒的巫女服前辈立刻撸起袖子一副就要找上来揍人的架势。 最后,办公室。 在五条悟“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追不到”被狂怒的庵歌姬撸袖追杀的背景画面中,二年级的冥冥学姐告知了我们今日食堂不提供餐饮、学生被获准放行外出觅食一事。 “我们打算弄一个平安夜集会,要一起凑个热闹么?”白发的高马尾学姐和善笑眯眯,食指和拇指搓搓对我们比出一个暗示的手势,“地址和点餐的事情交给我来就好。” 我们:“懂得懂得。” * 一起聚聚也就图个热闹,反正钱也是小事,更别说刷的还是五条悟的卡(咳咳),总之我们一行人最终浩浩荡荡来到了冥冥安排的地方—— “虽然但是!为什么是情人旅馆?” “大概是因为这里按房间算而KTV按人头算吧……” “哦哦!不愧是冥冥前辈,好持家。” “重点不在这里吧!” “等下,悟他人呢?从刚刚起就没见到了。” “一早就跑去挑房间了…” “那家伙…说到底这种时候为什么总是最积极的那个啊……” 实际上,在霓虹,情人旅馆的用途不一定百分百用作于幽会男女之间隐秘的啪啪啪,由于娱乐设备齐全、价格也算是合理相较商务酒店甚至便宜不少的缘故,不少年轻人开设女子会、男子会也会选择此处。 (↑冥冥友情科普) 我:……不愧是在金钱方面永远精打细算的冥冥前辈! 我再一次加固了对于这名学姐的这一印象。 “其实只是因为你的券快要过期了吧……” 还是硝子最后无情揭露了事实。 冥冥:(吹口哨) * 总之。 最后选择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并没有挑选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白毛dk强烈要求的水床、木马、按摩椅等奇怪主题的套间,一众高专学生便浩浩荡荡地前往了。 “你是……万俟学妹吧?” 旅馆。 正当我好奇地左右打量置放于进门处一个类似于饮料机的装置时,有个陌生的少年突然从旁插来,与我搭话。 “……是?” 疑惑扭脸,一名长相算得上清秀的运动系少年挂以腼腆笑容出现在我面前。 “你好,我是四年级的乙歌鹿仁。” “不介意的话,可以交换一下邮箱或者Line吗?” 我:? 被突然叫住询问联系方式的我明显有点懵。 高专居然是四年制度的吗? “那个,恐怕……” 总之没有想要结交高年级男生的打算,我便暂时给人露了个抱歉的笑容,并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着怎样用委婉的语言出口拒绝。 “阿娜塔~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而我后面要接的话儿还没想出来,一荡漾的声音传来,下一秒便感到有一只用力的胳膊从后勒住了我命运的脖子。 我:“咳咳咳!” 猝不及防被箍得一阵猛咳。 瞬间就被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某人一把揽住按到自己怀中。 转过脸,某个公报私仇意味很明显的死白毛将手中托举的一个用透明一次性塑料杯盛满的透明液体举到我的脸旁,就在我睫毛边上晃来晃去。 “宝贝亲亲哈尼小甜心琪琪~我都装好你最喜欢肉桂太妃糖螺蛳粉味道的润*液了,今晚不将它好好用完不会放过你哦~?” 我:“?” 这什么鬼东西? 你特么才喜欢这串味的蛇皮玩意儿! 在心中骂骂咧咧,还没反应过来这只蠢鸡掰猫又在发什么癫痫,此时另一边鬼魂一样走路无声的黑发dk也不知从哪飘了过来,一下子勾住了我另一边闲下来的手臂。 “嗯↗↘↗↘~?还要再增加一个人么?”夏油杰狐狸眼微眯,道出虎狼之词的语气轻飘飘的,神色严肃,“不是说好了今晚只需要我和悟就能满足么?” 他摇一摇头,叹一口气,用那种遭到背叛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望过来,语气充满宠溺与: “……呀咧呀咧,可真拿你没办法,谁叫我们的琪琪女王是一个淘气惹人恋爱的小馋猫呢。” “那就仅有一次,下不为例哦?(wink)” 我:“????” xyj夏天是带走了你的杰特么只剩下油了么?? ——这俩白痴给我恢复正常一点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沙雕高中生快乐日常√ 妹性格参考后期。 ps:因为琪琪救了惠惠的母亲,所以甚尔没变杀手而是继续家庭主夫,因此星浆体没事,各种原因杰也没叛逃(完美) 最后一个番外了! 第81章 番外3.0(二) 最后,那名眼神一下变得复杂的四年级生一脸怪异地闪着残影退远了。 走的时候还分别朝我和我一左一右站着的dk比了个“姐妹牛逼”的手势。 彳亍口巴。 托这俩憨比的福,估计这位以后是再也不敢靠近我了,怕不是连学校里遇到都要绕道走的程度。 虽然我有点遗憾是没错,但还是感激两个好.同.窗以这种巧.妙的方式帮我挡住了意料之外的不必要桃花。 “……不过话说回来!”我突然意识到了某个华点指了指刚刚被五条举在手中还搁我脸庞的那杯不明透明液体,满脸震愕,“这个机子里面的居然不是饮料而是润*液吗?” 妈哎,幸好我刚刚没有好奇拿着旁边的一次性杯子接出来瞅瞅什么的。 五条悟闻言看傻蛋一样白我一眼:“这种地方明目张胆摆在外面的还能是什么啊?” 倒是夏油杰一抬手将五条悟那只还搭我肩膀手上拿住的装有润*液的塑料杯拿走随手扔了。 我转过头随意瞥了一眼,发现他头发遮挡下的耳尖居然有点泛红。 嗯,还挺纯情的。 * 那之后我们先是享用了旅馆里边的KTV设备,然后是活动区的乒乓球、台球跟攀岩,咖啡酒水冰淇淋也能随便喝到爽,头一次来到情人旅店的我终于有些理解这边为什么许多亲友聚会都喜欢跑到这儿来了。 稍晚一些的时候,那见到我们三个就有点尴尬的四年级学长便拖着他的几个也是新面孔的同窗跑掉了,并未留下来和我们在充满暧昧灯光的房间里享用纯洁的平安夜套餐。 因为气氛所致的缘故,我和硝子都喝了一点酒,我向她极力推荐了我最近超痴迷的巧克力红酒。 “硝子也就算了,琪琪酱你就少喝点吧……”曾在某次女寝睡衣pa上见识过我爆发酒疯的庵歌姬一脸忐忑,“上次你喝醉了把我们挨个亲了遍,实在是拉都拉不住!” “才……才不会有这种事!” 我红着脸辩解,舌头都大了自己还浑然不觉: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一喝醉就啵嘴的笨蛋啦硝子啵啵啵!” “喂喂,真的不要紧吗?你脸超红嗳……” * * 无可奈何任由万俟琪亲了自己耳边一团空气的短发jk将人一把扶稳,这才没让身体已经软绵绵飘飘欲仙状态下的少女一脑袋栽倒到地板上。 “老婆……再给我满上!哼嘿嘿!” 转手伸出胳膊将对方反客为主一把搂了,万俟琪豪气地举起本就盛满的酒杯往旁边一倾。 蔓出的酒液淅淅沥沥地浇到了另一边五条悟吃了一半的蜂蜜吐司上。 “???我的吐司!” “已经进入神志不清的状态了啊……” 家入硝子无奈地揉揉女同窗的狗头,把人往身上带了带让对方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住她。 “我!才!没!有~~~” 一团浆糊完全不受理智支配的万俟琪脑壳完全蹭在好友怀里,一边的脸颊也被挤得鼓出来一块,发出了黏黏糊糊大概自己清醒时估计听了都会yue出来的浓重撒娇音: “你就是我的老婆嘛~有什么不对?” 她开始上下左右甩动着脑袋噘嘴耍赖。 “老婆老婆!硝妃!最喜欢你啦!” “好的好的,老公,琪殿。” 硝子面不改色给自己夹菜,扶住人滚筒洗衣机一样在那自转的小脑袋,没事人一样又喝干了一杯度数不低的酒饮:“我也最喜欢你,不闹了不闹了,什么天马流星锤,要被你转晕了。” 见她那么配合自己十分高兴,一高兴的万俟琪又一个大动作爬起来,脑袋左右转了好几圈,这才晕晕乎乎找准位置,准确无误地这回终于对准短发jk的脸颊亲了一小下。 “喜欢、呼呼…嘿呵呵…” “好好,喜欢喜欢,我也喜欢。” “啾啾啾。” “啵啵啵。” …… “来了来了!就是这样!” 围观了全程的庵歌姬指着黏成一团的那边,站起来一副“我就说吧我就说吧”的表情。 原本只是在旁好笑地看着热闹顺便拍照的五条悟,这时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心血来潮地戳了戳万俟琪一边因暖气和酒精而变得热烘烘的脸蛋。 “哦?她是你老婆,那你说说,我是你谁?” 被硝子撸着脖子东倒西歪的少女显然还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懵懵地盯着一脸笑意看过来的白毛半晌,缓了好半天才舌头打结地试探道: “你…你是……” 举着酒杯的夏油杰轻飘飘扫来,也似乎想要听她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好歹也是个悟妃或者悟侧室吧!——五条悟得意洋洋的想。 谁知少女笃定地、大声道: “你是悟嬷嬷!” “噗!——” 在她眼神坚定地说出这个名词时,在内的所有人齐齐喷酒。 毕竟,某个恶劣dk从有意诱哄一瞬间变得黑线密布的表情就真的很下饭。 气得炸毛的鸡掰猫猫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让他吃瘪的对方,一左一右拉扯住万俟琪的双颊用着冰凉的大手将它们压来搓去挤瘪揉rua成各种古怪的形状。 “唔姆姆姆姆……” 少女被烦得难受得嘴里呜呜哼哼,一个劲地胡乱用着软绵绵的力道直往人身上推,企图将烦人精推远。 可奈何醉酒了手上没有一丁点力气对面dk力量又大得离谱,不仅没推动反而被人条件反射像是对练时那般用一只手轻轻松松绞住了双腕。 两腿也被其被一条大长腿压进沙发无法动弹。 身体陷进柔软的垫子没有支撑点地扑腾了两下,总算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反抗不过了,一下子委屈起来。 “呜呜,护……护驾!护驾!” 条件反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这人身后的黑发dk,黑发少女眼睑红红眼眶含泪可怜兮兮娇娇软软告状道: “他欺负我!杰公公快点赶紧马上过来为寡人护驾!!” “噗——” “噗——” 众人再次喷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个别两个,包房里一时充斥着欢快的氛围。 本来想帮万俟琪把五条悟制服的夏油杰:“……” 改变主意了。 他还是和他一起欺负她好了:D * * 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受。 第二天醒来后我发现我有个部位火辣辣的痛痛的。 是脸。 迷不愣登地揉搓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颊,我这都还没找人算账呢,就被一个电话叫去男寝,被主刀已经在准备今天圣诞节晚餐的夏油杰喊去厨房打下了。 当然同样被叫来的还有另一只白毛。 “可以拜托你们两个切一下配菜吗?高汤由我来煮就好。” 夏油杰给我们安排任务。 哦,高汤。 看来要吃寿喜锅? “嗳——不是杰我一个人做吗?”五条悟挠挠还睡乱着的头毛。 “我可以只负责吃吗?”我也诚恳着表情举手。 “不行,你们之前的任务报告已经是由我来写了。” 被无情拒绝了。 “好吧好吧……” 虽然嘴上还是皮了几句,但终究我和五条都没有太多怨言,转头洗好蔬菜便各自埋头处理了起来。 只不过,指尖清洗时被冷水浸泡过,一下就变得冰冷而僵硬。 再加上我本就不是很擅长切菜,因此处理的速度可晓而知,甚至每次不得不停下来将冻僵的手放在嘴便呵气,稍微暖和一些再继续切。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另一边的切砍声倒是不绝于耳没带停下的,我迟疑扭过头,发现一副吊儿郎当散漫站着的五条,正在以一种惊人的精湛刀法料理着分给他的配菜。 案板上的洋葱和葱段被他切成了均匀极细的形状,胡萝卜也雕成了完美的花型,这种游刃有余的姿态简直让我大吃一百惊。 我:草。 这货在我一向的认知里难道不是五体不勤的大少爷人设吗?哪里出了问题? “?” 或许是注意到我看过来的视线,白发少年微微偏头,在看清我脸上的震愕后墨镜后头的蓝眼睛神气地朝我眨上一眨。 当着我的面又来了个不必要的杂耍,手指灵活,将手里的菜刀甩出了个花。 炫技。 “你是什么东西!”看他这有模有样的宛如新东方学成归来,我更加惊讶了,忍不住指着他脱口而出,“你绝对不是五条悟吧!杰借我点盐这里有脏东西附在悟身上了!!” “真失礼啊,”听我这么说白发dk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他将手上的菜刀当做镜子甚至臭屁甩了甩额前的刘海,“我可是方方面面都超——完美的男人。” “啧。” 我不信邪。 不就切个菜么! 既然五条悟那笨蛋都可以,那么我肯定也行! …… 然并软。 几分钟后,夏油杰看着被我切出来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像是一条条扭扭大青虫的配菜,终究还是选择了五条悟料理的那份。 “琪你还是负责吃好了,”他像是为了不打击我自尊心对我友善道,“女孩子拿刀的话果然还是比较危险。” 看得出有在为我竭力找借口了。 ;D 没办法,我只好退缩在旁边搓着手边取暖边看着二人忙活。 “你,手很冷吗?” 好像总是炫耀刀法也没意思,很快就玩腻了的五条悟侧过脑袋突然问我。 他余光里瞅我缩成一团维持那个哆哆嗦嗦样子很久了。 “冬天过凉水能不冷吗?”我没好气,给他做鬼脸。 “唔……”dk稍微歪了下头。 想了想,忽然搁下手头的东西,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之后两只爪子呈现出张开的架势伸到我的眼底。 “干嘛?” 我抬起眼皮困惑看他。 搞不懂他又想作什么妖。 “给你取暖啦,取暖。” “什么啊,你不是才洗的冷水,又想耍我……” “就说叫你把手伸过来就伸过来啊~” 双手被强硬抓了过去。 “哇!不要啦好冷……嗯?奇怪?” 我刚以为这家伙又一次恶作剧得逞会将我冰到齿关打颤,却没想握上来包裹住我的大手还真是暖呼呼的。 “真的不冷!天呐你是什么怪物吗我的小悟?” “我都说了吧?哼哼。” 就这么任由dk揣着我的爪子捂了一阵,尝到了甜头开始得寸进尺,不顾对方嗷嗷反对,直接把手顺着人袖口伸入,把他冰得吱哇乱叫。 哎嘿,什么冬日捂脚大猫猫,赚到耶! “喂!过分了啊!” 他把我的不安分的爪子一把扯出,我的手一脱离温暖源接触到冷空气又降回了原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回索性挨过去直接一把抱住了五条大猫猫的身子,人也一个劲往他暖和的外套里钻,脸颊也贴在他热乎乎的胸口蹭来蹭去。 “等……等一下!好痒、会痒啦!” …… 五条悟拿我没办法,好在我相比于他个大块头也不占多少面积,被缠上也就任我粘身上挂着得了。 “我要冻死了!真的超讨厌冬天啊!” “这有什么,还有冷的时候呢。” “呜呜呜!我们去北海道吧!不要上课啦去北边!要冷死啦!” “你怎么那么麻烦啊?都答应让你焐了嗳!老实点别动来动去的冷气全钻我衣服里了!” “是是是~我滴宝别生气。” “yue——” …… 将食材都放进锅里煮着的夏油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数秒钟后又默默走了进来。 “好——热!” 感觉到温度不对的我红着脸一下子从五条悟大衣里钻出,开始解自己身上罩衣的扣子。 “很热吗?”夏油杰笑眯眯看着我俩,视线有意无意掠过自家挚友,“我刚刚把空调开到最大了,略。” 五条悟:“……” 五条悟:“臭狐狸!” * “杰你做的这是什么?” 没有注意到两个dk互丢眼刀的场景,我指了指被夏油杰摆放在桌面上只完成了一半的某道甜品。 无数颗草莓被牙签戳高成下宽上窄高塔一般的形态,中间缀以鲜奶油、饼干、巧克力豆、糖霜等各类小巧零嘴作为装饰,还挺稀奇。 “啊,这个,”夏油杰走过来,继续将未累加完的草莓填入甜品的空隙,“草莓塔,是不是最后看起来像圣诞树一样?” “是挺像的,”我皱眉查看,看着三下两下被黑发dk摆好的成品,不太理解,“但是这么摆会更好吃吗?” “不,”夏油杰认真说,“会更贵。” 我:“……好喔。” “还有多出来的一颗。”他看了一眼被放在盘子中备用的、沾到奶油的最后一颗草莓,拿起来很自然放在我的嘴边,“帮我吃掉吧?” 我刚好有些口渴,看了眼鲜嫩欲滴红通通还挂着几颗晶莹水珠的饱满果实,超级受用地将头凑去,开心地“啊呜”一口叼了过来。 * 看着少女鼓着脸快快乐乐飞快跑远的背影,夏油杰不动声色动弹一下手指。 微微带上点湿意的指尖此时残留着一点草莓上留下的奶油,其上残留被柔软唇瓣迅速包裹住和牙齿碾没的触感仿佛还相当鲜明。 “……” 沉默了一秒,dk在“转头洗手”和“直接塞入口中随意舔掉”的举止中稍作纠结,还是选择了后者将略有些发烫的指尖缓慢贴近微微开启的嘴唇,伸出舌头—— “杰!吃饭啦,要讲究卫生乖乖把手擦干净哦!” 这时,挚友相当同学爱的声音阴恻恻流入耳内,紧接着夏油便见五条不知从哪扯来一条丑的要死的大抹布,包裹住他那根指尖一通猛擦。 ——虽然但是,这个好像是擦地板的毛巾吧! 夏油杰:“……” 臭鸡掰猫。 * 忙活了将近一小时,一顿热气腾腾的寿喜锅总算开锅。 我听着锅里煮出来的食材咕嘟咕嘟,觉得那是幸福得冒泡泡的声音。 夹了一大块子煮得软软的和牛肉卷,据说是五条悟家那边送过来的A5,虽然我鉴定不出肉的好坏,但是这一口裹上鸡蛋液塞入嘴中几乎让我想把舌头一起嚼碎吞下肚去。 “感觉这辈子就算死掉也值了。”捧住脸发出了如此夸张的评论,幸福满满。 好吃程度是确实足以配得上如上发言的。 只可惜硝子又去实验室忙活了,学姐也接到临时任务,不和我们一起吃真的蛮可惜的。 唉,离多聚少。 也不知道我能和这两个家伙再像这样相处多久。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 *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挺开心,夏油杰还拿出了章鱼烧机,吃完火锅后我们就围在暖呼呼的被炉里烧章鱼烧吃。 由于我总是笨手笨脚的,做出来的章鱼烧形状甚至没有以前小惠给我弄的好看,每次整出来碎碎烂烂的,插出来给五条悟吃,狗都嫌……啊不,他都嫌弃。 夏油杰做的章鱼烧是几个人中形状最好的,每次他做完一面就放在我碗里,在我手腾不过来时用牙签戳着喂到我嘴里。 我每次因为心急都会被烫得直飙眼泪,好几次都这样后他只能每次投喂前都给我呼呼吹过变凉再喂到我嘴里。 五条悟原本也是依仗着夏油杰蹭吃蹭喝的大懒汉,吃了几轮后也开始跃跃欲试要自己上手尝试。 做完一盘看起来形状挺不错的章鱼烧便学着黑发dk的样子吹完送到我的嘴边,兴致勃勃盯着我似乎要听到食用后的评价。 我大意了没有躲,条件反射张嘴吃下,再然后表情变得不美妙起来。 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当场失去形象的吐出来,一把逮住拿出手机留念我破碎神态的鸡掰猫,上手掐住他的脸颊死命拉扯: “你这家伙!——究竟往神圣的章鱼小丸子里放了什么啊!!” 他:“就只有小章鱼、软糖、夹心饼干和棉花糖巧克力酱而已啦。” 我:“???”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里放,怪不得黏黏糊糊的嘴巴给什么东西殴打了一样! 就算我也是甜口党也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对我来讲过于超前的暗黑料理! * 一顿吃完。 最后下来吃得整个身体热热的,暖和又满足,打闹了一下又感觉有些困了,我缩回到被炉里躺在榻榻米上享受着饭后难得的宁静。 洗碗什么的我自然不会毛遂自荐,他们两个好像也不大想动弹,那就最后再说! 听着电视里仿佛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嘈杂声,我只是撑了一下就没打算继续坚持了。 虽然现在就睡过于早了、到了晚上睡点反而会相当精神,但是我不管,随便找了个暖烘烘的人肉.靠枕,也就是缩在夏油杰怀里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像在戳我的脸,应该是五条悟,我嫌烦地抓来他的手便继续皱眉闭眼。 被我抓住的手果然没有继续作乱,反而拿带着温度的指尖轻轻挤入我的指缝,稍高的热度全都顺着紧贴在一起相扣的举止传导了过来,很舒服,不觉得冷了,我也便懒得动弹和他玩。 除此以外我还感觉到另一个人在轻轻抚摸我的脑袋,按摩似的,极致温柔,从发顶一直揉抚到发梢,力道和频率都相当适合,很快我就滑入了深度睡眠,彻底陷进黑甜的梦境。 …… ………… “琪,琪…?”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夏油杰在叫我了,猛然睁开眼睛擦着口水爬起来。 我发现自己不晓得什么时候整个人是趴在夏油杰身上睡着的,对方身体也躺了下来好像小睡了一会儿,这就导致现在看起来是我将他整个人压在地上的姿势。 觉得这样总归是有些不好,虽然相处久了也不太会在意这种事了,还是怕压坏他,我撑起身刚想起来,发现头发传来撕扯的痛感。 朝旁一看,五条悟这只大蠢猫缩着身子很艰难地和我挤在一团。 可能取暖取着取着也睡着了,连墨镜也没摘下,这个时候正压住我的头发将脑袋挨抵着我的肩头鼻翼中传出清浅的呼吸,雪白色睫毛跟着身体一起一伏的。 “……好重。” 稍微挪动一下,发现失败。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脖颈的皮肤被他一头毛绒绒的白毛蹭得有些痒痒,一条腿也和他另外两条腿交叠着,乱七八糟在被炉中贴蹭成一块。 搞什么……又变成这样。 伸出手,死命将他推开,被睡梦中的他反而缠上来黏得更紧了,不知道梦到什么,嘴巴还吧嗒一声砸吧了两下嘴。 有点想打人了。 而很快我就顾不上这货,因为夏油杰拍了拍我的肩,有些许难得露出孩童一般兴奋的表情,指指窗户、示意我往外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第82章 全文完 夏油杰示意我往外看去—— “下雪了。” …… 我在现实中生在更南的南方,也因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 漫天的飞雪宛如起舞的柳絮,洋洋洒洒从看不到尽头的天际落下。 凝结成的雪花当真像画本里一样有着分明的棱角、令人咋舌的美丽形状,漂亮得像透着某人那对稀缺眼睛一般的蓝。 “真好看啊……雪。” 对着天空呼出一口刚出来便迅速散开的白气,出来的太急连外套也没披,我整个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别冻着。” 有人替我将衣服从后方披上,我被笼罩在dk巨大的厚衣服中,鼻尖被熟悉温暖的味道包裹。 回过头发现是夏油杰,他无奈地低下头蹭了蹭我发红的鼻尖,又顺手将脖颈上随意缠住的围巾解下来一圈一圈绕在我的脖子上。 “好冷好冷!” 五条悟也兜着一袋糖果从寝室楼里窜出来。 明明身上暖和得很像个热呼呼的烤炉,还要像是撒娇一样一个劲往我们这边靠,整个重量压往我肩膀,大手大脚几乎要把我脚离地抱起来瞎蹭。 “你好烦啦!” 我一脑门黑线地往后缩,躲着他的恶劣欺压。 没站稳后背撞倒蹭上身后的黑发dk,一个不小心我们突然像是失控的多米诺骨牌一个个后栽着倒在地上。 “嘶…地上好冷!” “都怪你,悟!我裙子都湿掉了……” “怎么全赖我?好过分!老子也没有很用力啊!杰你才是故意摔的吧!” “我才没……” 抱怨了几句,反正也都是要换衣服了,我们便干脆躺在地上呈现“大”字活动双手双脚。 用身体开始在薄薄一层铺就的松软新雪上人体画画。 “哈哈哈,这样看你的腿和手真的很短嗳!牛奶有在好好喝吗?” 五条悟笑出一头白气,转过脸指着我直乐。 “比你强!……你俩看起来像两只竹节虫!” 我果断反驳,顺带拉了另一只一起下水。 夏油杰虚眼:“悟最像了,他超长的。” “什么啊!你才像竹节虫!” 五条悟爬起来往地上抓吧抓吧,朝人丢了一个雪球。 两个人自此闹起来。 …… “不行了,真的冷死了!我要起来!” 最终我还是受不了地面被我体温焐到渐渐融化的雪,虽然很好玩,但感觉屁股都湿了要冻死,刚起身想要做起,却没想脚底一滑“啊呜”一声重又摔了回去。 这一次重重砸在dk们身上,一只手肘捅像夏油杰的腰子,膝盖则直接重重压在五条悟的肚子上。 ““好……痛!!!”” 两个dk被我搞得七荤八素,差点没能再起来要背过气去。 “啊哦,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声道歉,又心虚又好笑又怜悯手忙脚乱想要起来,可惜地面都已经结冰了。 我的脚也冻僵,实在太滑也太迟钝,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站成功,过长的头发和混乱中打结的围巾也很碍事,导致最后又往他们身上重重摔了几次,又一次没能站起失败,重重往他们身上砸下。 “你是故意的吗!?万俟琪!?” 五条悟终于忍不住炸毛开始嚎了,竟然还罕见地叫了我的全名。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才是要问,是谁把我头发扎成这样的!?也太丑了点吧?” 我抓了一把跟个乱麻绳似的塞围巾里的辫子,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抱歉,”夏油杰主动认错,然后祸水东引,“之前你睡着的时候悟闹着要我教他三股辫,但是如你所见这家伙太笨了,怎么教也教不会……” “老子才不笨呢!是这家伙的头发太不听话了好吗!?”五条悟噘嘴,“薅几下就有静电炸毛了,跟个卷毛狗狗似的!” “五条悟!你说谁卷毛狗????!!” 麻花辫散下来本来就是会卷的好吗!? * 又在雪地里你追我赶(指五条悟单方面被我和夏油杰狂碾着殴)了一阵,身上的温度都好像要散掉了,终于没办法忍受我打着哆嗦回到了室内。 手和脚全都冻僵了,脸颊和鼻头也都红通通的,一个劲地哆嗦,感觉看起来好像再冻久一点就会感冒。 呜,真是抱歉,硝子大人,明天又要麻烦你了。 夏油杰轻轻锤了那边头顶还顶着点雪的五条一下,有些埋怨刚才对方将我骗到树下摇晃了我一头一脸雪的行为。 大意了,没躲开。 冰冷的雪都顺着脖子掉到衣服里边去了,我哭叫着刚想要夏油杰帮我伸进去掏出来,雪就已经彻底融化了,冻得我直缩脖子喷嚏连连。 “好意思说我!你们俩不是也一样!”丝毫不愿道歉的鸡掰猫雪白的哈士奇一样在玄关甩掉脑袋上的雪,指着我们大声控诉,“把老子直接合力揍翻堆进了雪人里是想冷死老子吗?!” “你不皮最开始那么一下不会有一点事。” 夏油杰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耐心帮紧抱住自己缩成一团的我褪下冻得有些硬邦邦的腿袜,让我光脚踩在他腹部掀起的毛衣下边。 冻得有些泛红的脚趾间隔着很薄一层衬衫踩在dk的腹肌上,我眨眨眼,下意识蜷了蜷,同时汲取着年轻身体传来的热度和衣物中剩下的体温,感觉脸颊莫名有点发烫。 虽然有效,但是……有点怪嗳。 “怎么了?还冷吗?” 夏油杰看着我有些失神而呆滞的样子,抬手缕了缕我被融化的雪有些打湿的几缕发丝,烙铁一般热度的掌心贴上我冰冷的脸颊,轻而温和地摩挲一下。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被滚烫的大掌烫得有些回神,挠着头笑笑,想了想,还是把一句“杰你真是个好人”切换成了一句听来更加温和柔情的:“你真好,杰。” 黑发dk微微一顿,我看到他仓促侧过脸去的瞬间黑发下的耳根有些发红,轻轻回了我一声“嗯”。 眼见着我俩之间的氛围有些说不出的别扭,这时刚不知干嘛去了的五条悟穿着棉拖踢踢踏踏滴滴溜溜地又从旁边蹭来。 我回头,还没看见他要做什么,一勺什么东西已经喂到了我的嘴里。 “……唔唔!” 我吓了一大跳。 但还是因为尝到甜味条件反射咀嚼了起来。 注意马上被牵引。 绵软而温暖的感觉很快在味蕾蔓延,我有些吃惊地掩住嘴,发现刚刚被喂到嘴里的似乎是年糕小豆汤一类的东西。 但味道却又并非传统的年糕小豆汤,因为虽然咀嚼到了年糕,但我分明尝到的比起红豆更多的是巧克力的味道。 我想起之前在路上买食材时和五条悟突发奇想提到一嘴:若是比起年糕小豆汤用红豆来做,换成用巧克力来做会不会更好…… 没想到这人还真按照我的要求做了,并且看时间好像还是提早就偷偷做的。 “好吃吗好吃吗?” 见到我惊喜愣住的表情,五条悟举着碗将脑袋凑过来,好奇地左看右看。 那副瞪大眼睛拼命想知道味道的样子,好像比起向我邀功更想亲自尝尝它的味道。 “你在意的话可以试试看,”我无奈地说,难得因为有点被他感动而作出让步,“直接用这个吃吧。” 白发dk听完也没客气,用我的专属勺子挖了一勺裹满流动巧克力酱的白胖年糕,啊呜一口咬在嘴里。 “不愧是我!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吃!” 他被甜蜜味道刺激到眯起双眼,一面兴奋地摇晃搭在桌子上交叠的双腿,一面含含糊糊自夸。 头顶不存在的飞机耳都好似竖了起来,一颤一颤地晃悠。 见我腮帮没动好像是吃完了,五条悟吹了吹又喂了我一口,我吃完了一碗感觉身体总算暖和起来,而五条悟那边却像是喂我喂上瘾一般,迅速跑去厨房舀了一碗新的紧接着往我嘴边又是一勺一勺喂。 什么毛病? “……喂。” 我吃得最后都有点发腻了,刚要拒绝,一旁默默看了有一会儿的夏油忽然臭着脸挨过来,在五条再次准备喂我时脑袋贴在我旁边,一口叼走了勺子上的巧克力年糕。 “!” 我和五条都愣了一下。 但在看到向来不爱吃甜食的友人这时被那一口甜品甜到牙痛的皱眉表情,皆是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杰,接受不了的话可以不用勉强也没有关系哦?”五条悟捅捅他的手臂,和人挤眼睛。 夏油杰:“……少啰嗦。” * 最后那碗小豆汤还是给五条悟吃完了。 黑发dk帮我焐热腿后开始绕到我身后帮我重新编起头发来。 我感受着纤细而温暖的手指插.入发丝时不时触上头皮熟悉的触感,一面心情不错哼着歌摩擦着双手悠闲取暖。 打了一会儿游戏的五条悟放下手柄,看着我,皱皱鼻子,有些嫌弃: “还那么冷吗?不是都开空调了吗?” 我一只手贴上他看起来很好rua的脸颊上,将他冰得眯起一边眼睛小小打了个激灵。 “悟,女孩子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稍微怕冷一点也是正常的吧?” 我正色道。 “你也算女孩子?”果不其然,五条悟似笑非笑鸡掰了一嘴,“噢,刚开始还挺像的,后来就朝着变异方向不断失控了。” 我:……:D 几句话刚惹得我又想扇他,两边的手腕已经被他猝不及防抓过去窝在了掌心里。 “别动。” 他身体凑近了,说话时温热的吐息轻轻扫在我的睫毛上,脸也靠了过来。 在我稍稍挑眉“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又想做什么妖”的挑眉注视中,忽然垂下眼将唇瓣离近我被他抓在手里的指尖轻轻呵气。 不知是因为带着体温的呼吸,还是突然间几乎能够嗅到对方身上糖霜般特有气味过近距离的缘故,一瞬间我的指尖迅速发起烫来。 不顾我的轻微挣扎,五条悟又抓着我的手呼呼了几下,抬起头刚好撞见我有些慌乱别开来的眼神,愣了愣,一下子起了点作恶的心思。 他又一下凑近我,这一回脸颊好像都要怼在我的脸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睫毛像刷子一般轻轻扫过我的眼皮,自己的睫毛上也顿时有种异样的重量。 就在我慌乱地想要退后以为这家伙又要捉弄我时,dk飞快地拿脸在我脸颊上蹭过一下。 在我感受到对方比自己要高上几分温度传递过来的同时,迅速抽身撤退刚好躲过头顶夏油杰看不下去砸落下来的拳头。 “……” 没有去理会小贼猫一样做完坏事迅速跑掉的白发少年,我怔怔摸了摸先前被对方用脸颊飞快触碰到的脸侧,发现上边燃起来的温度比先前那货接触过来时的温度还要高上好多好多。 ““那个笨蛋……”” 我在心里有些赌气地暗骂。 刚好和头顶夏油杰似是无奈似的一声叹息不谋而合。 * 在下雪天里玩太嗨的代价便是,第二天的我得了重感冒。 不凑巧的是硝子忙于医学考又刚好不在本地,没办法回来为我及时治愈。 ——如此这般,在轰轰烈烈的平安夜和圣诞节过后,我竟是只能凄惨地作为病号乖乖躺在寝室床上休养。 …… “嗳嗳?不会吧不会吧?笨蛋按道理来讲不是不会感冒的吗?” “怎么看也是悟的错吧?要不是你没有把她推倒进雪地里,还有用力摇晃树的话……” “啊?是我的错喔?” “不然是谁的错啊,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毛巾,你别再闹她。” “为什么一定笃定我会闹啦?” “……”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好起来嘛?教室里少了你真的很无聊嗳!都没人让我编头发了,硝子又是短发,杰的长度也不够……” 叽里咕噜地在我耳边一阵叭叭。 我没忍住,只能顶着难受的嗓子,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咳咳咳……真是够了!你真的超吵的嗳!悟!” 之后。 夏油杰帮我把脑袋上变热的毛巾拿下来重新去拿新的了,跟着一起过来没一点用却要赖着不走的五条悟简直没把我因发热烧得本就迷糊的脑子吵得愈加疼痛。 “啊哦?真生气了啊?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你真就会这么快中招啊?摸摸会好受点吗?” 或许是见我烧得眼眶发红一副难受得快要被他气哭出来的样子,难得看起来有了点愧疚的白毛dk在我的一通半是真实半是故意的大声咳嗽声中收敛不少。 至少没再说出什么诸如此类“你好弱嗳”、“这就不行啦?”的取笑话语,甚至还晓得学着夏油的样子揉揉我发烫的额头。 由于我实在没多大精力和精神去和这人闹了,被温度正常的手碰到时感觉还有点舒服,索性晕晕乎乎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就发现房间里依旧只剩下五条一人,搬了把椅子打着游戏在旁边守着我。 勉强转过脸,额头上的换过的毛巾啪嗒一下掉下来,我刚问了一句“杰呢”,然后被五条悟站起来没好气地将我按了回去,三两下将毛巾翻了个冰凉的面重新贴我额头上。 “六点了,他说去帮你弄点吃的,等下端过来,安心睡啦,温度都没退瞎折腾什么?” “…噢……” 难得见这个素来以捉弄自己为乐的恶劣同窗这时看起来蛮关心我的样子,我像是有些稀奇地盯住这个好像突然转了性的家伙,直到把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干嘛啦!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啊?这么盯着人一直看谁会知道啦?”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觉得我生病是因为他、而有在好好反省吧?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啦,”我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个以恼羞成怒的炸毛方式来掩盖心里那点愧疚的笨蛋dk,“我只是觉得……” 边说着,边恍恍惚惚下意识朝人伸出了手。 “啊?” 五条悟以为我是要说些什么,皱着眉一副“虽然觉得我很麻烦啦但是因为是你的缘故才这样的就勉强听一下你要说些什么好啦”的傲娇样子凑过来,被我“啪嗒”一声一左一右猝不及防捧住了脸蛋。 “好烫!……你分明还在烧得厉害吧!手别乱从被子里伸出来啊笨蛋!” * * 五条悟被看着有些迷迷糊糊的万俟琪从被窝里伸出来贴上的滚烫热度烫得激了一下,抬手抓了被子就要往她身上罩将露出来的双手压着塞回去。 却没想脸上被更加大力的力道rua住揉搓了起来,含在嘴里的奶糖也被一下拨弄到这边一下拨弄到那边。 五条悟无奈,垂眼看到身下的少女红晕着张脸痴痴朝他露出一个娇憨的笑来。 “悟,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乖好听话啊,”对方也看着他,用梦呓一样的声音轻声喃喃: “要是每天都像这样就好了,你俩真的应该融合一下,那样说不定……说不定我就可以……不用那么纠结……可以……选一……个……Zzz……” 感觉听到了什么以往从未知悉的信息,五条悟瞪大了蓝瞳。 只是他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回过神来,少女便就又开始使用着魔爪对其脸蛋作乱起来。 迷迷瞪瞪的,跟那时喝醉酒没什么两样,一面还从嘴里发出“呼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很奇怪的声音。 没看错的话头顶散发出像是那种热水壶烧开来的滋滋热气。 五条悟:“……” 坏了,这个人是真的烧糊涂了也说不定啊。 所以刚刚那些都是胡话吧没错吧? …… 生病的人睡眠好像总是断断续续的总也睡不踏实。 少女在和他闹了一阵后好像用光了恢复的那点力气,眼睛一闭头一歪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见她这样的白发dk也尽量放轻呼吸,在床边撑住下巴,视线朝人望去。 安静下来的样子倒是挺讨人喜欢…… 抬手又帮人把三番五次落下来的毛巾重新叠好盖在额头上,左看看右看看拿着手指头对着那红扑扑还蛮少见的脸戳了一下。 没有反应。 似乎大胆了起来,再次动手的五条悟这回没忍住,伸手尝试碰了碰万俟琪有些存在感的睫毛。 连这里也是烫烫的,感觉烧得还挺厉害,少女睡梦中呼吸也微微喘,五条悟皱眉。 “…………” “很难受吧?琪琪。”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丝毫意识,也大概做什么都不会反抗了,放开胆子的dk打算稍微肆无忌惮起来。 现实伸手又捏了捏少女的脸,又戳了一小下她小巧的鼻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人搭话般的口吻突然说道—— “其实我听说,有一个可以让发烧的人迅速好起来的方法哦?你想知道吗?” 等了一会儿,果然没回应。 白发dk将身子俯下,随手摘了鼻梁上的墨镜将脸忽然凑到对方微微开启有些发热的嘴唇。 又在在即将贴触上的前一刻于极近距离停下。 “想要知道的话,稍微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啦?” 说完,微敛了双眸,苍蓝色瞳孔迸发出少许兴奋的亮色。 少年相较之下略显冰凉的唇瓣与毫无所觉闭目中的少女缓慢挨近,再也不用顾及其它地轻轻覆盖在她带着过高温度的滚烫嘴唇上。 “……唔。” 本来只想轻轻贴上一下,没曾想被按住手腕的少女似乎感觉唇上覆上的那份冰凉相当舒适。 无意识中竟是抿了抿,伸出舌尖小小轻吮了一下。 “!!” 接受到这一回应的罪魁祸首起先还像是被电到一般猛然愣在原地,随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加深了这份一方毫无意识的亲昵。 “……” “…………” 延续下去几乎可称欺压的举止,一无所知的少女在被夺走的呼吸里微微哆嗦,眼眶也因他并不算温柔的急切动作逐渐濡湿稍稍渗透出泪水。 “哈。” 到底还保留有一丝分寸,五条悟见她已经难受得没办法用鼻塞的鼻子呼吸,索性分开了唇瓣撤开距离,近乎有点狼狈地推开来长呼出一口气。 “……” 好容易平复下来,消退下白色发丝遮挡下耳根的红晕。 最后倒是还不忘收拾残局将牵扯出来的银线拿袖口擦干净,又把少女睫毛上沾到的眼泪也一并摁干。 直到销毁掉一切证据,五条悟这才像只偷腥成功餍足的猫,心情不错地重新窝回座椅中。 要治愈发烧的最快方法,当然就是把病毒传给别人……啦。 这么在内心揭晓着,少年舔了舔已经完全在口腔中融化成粘腻一片的糖果,愉快哼唱出声。 * * * 第二天。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虚着眼,我啃饼干,一脸困惑地看着两个无精打采趴在桌上的同窗dk。 “咳咳咳……如你所见……咳咳咳,中招、招了……难受。” “咳咳咳咳,琪你今天应该是好了吧?咳咳咳咳……稍微注意点,远离一下,别又传染……咳咳咳,了。” 没错。 仅仅躺了一天,我的感冒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痊愈。 但是取而代之的,两个昨天还活蹦乱跳的dk同时中招。 “所以说,唯一可以验证的一点是——我们三个都是笨蛋啊。” 我右手握拳敲击左手掌心,总结道。 只有笨蛋会感冒……而且还是在我们奶妈不在的情况下作死感冒。 “是啊,老子是笨蛋……老子昨天就不该……等一下!杰你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下午时候还好好的!” “咳嗯。” “哈啊?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啧,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出去好.好.聊.聊?” “呵,看来我果然被抢先一步啊,我还觉得奇怪呢,走吧,正合我意。” …… 一直到两个一步三趔趄的病秧子勾肩搭背看似哥俩好地走出去,我还在后头一脸很无语地看着他俩。 感冒也不忘打架,果然是俩笨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开放性结局 这本写完啦。关于下本,在存稿这个→《我的小悟哪有那么可爱》,还比较顺手,存得差不多了再正式开 隔壁绘里那个坑也会找时间慢慢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