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和爹穿九零了!》
1.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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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悬挂在空中的烈日残酷的照在大地上,用黄土铺成的大路也被晒得干裂。
这种天气没有人愿意出门,就连街上乞讨的小乞儿都早早地躲起来避暑。突然,长长的大路另一端出现了一支步履蹒跚的队伍,约莫有上百人的大队伍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胖有瘦,但共同点是,这些人都穿着白色的囚服,身上背着沉重的枷锁和脚铐。或许是枷锁和脚铐太沉重,也或许是天气太炎热,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不过即使是这样,队伍里也没有一个人敢停下脚步,毕竟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押送官在呢,他们要是敢停下来,押送官的鞭子一定会招呼到他们身上。
路上仅有的几个过路人看见这支队伍,远远的就避开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流放的犯人队伍。
事实也是这样的,这些人正是因为时翰林触怒圣上,而被判流放的时氏族人。
什么,你问是哪个时翰林?
当然是对前朝小皇帝忠心耿耿,在造反上位的新皇登基典礼上,大骂新皇“藩王造反,不忠不孝,不配为君”的时翰林呀!1
不得不说,时翰林确实是前朝小皇帝一等一的忠臣,哪怕是被暴怒的新皇指使侍卫拖走处置的路上,也不忘大喊“不要说是杀了我,就算你诛我九族,我也不会改口,燕王你就是不配为君!”
嗯,若是已经下了地府的前朝小皇帝听到这话,一定很开心。但作为时翰林还活着的九族之一的时秋水是很想说点脏话的......
不过好在新皇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没有真的大手一挥把时翰林都送下去陪他。不过圣上发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时翰林的九族——时氏一族上下几百口子人都被新皇判了个流放岭南的罪责。
这也就是这支流放队伍的由来。
被炎炎烈日照耀着,流放的这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烦躁着,只是顾忌着旁边拿着鞭子的押送官,一直忍耐着。但忍耐到底是有限度的,人群中一个圆脸大娘就是忍耐到了极限,崩溃了,她突然地抬起头,对着队伍最前面的时翰林亲人一通臭骂,骂他们为什么要放任时翰林触怒圣上,害的时氏一族上下被流放九族。
圆脸大娘的开口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机关,和她一样想法的族人纷纷朝着时翰林亲人大骂,更有甚者,直接扑上去跟时翰林亲人厮打起来,虽然押送官第一时间就冲上去拉架,但行进的队伍还是因此停住了。
“荔枝、生蚝、海鱼、到岭南就能吃到了,到岭南就有好吃的了,流放到岭南也不差......诶?”
队伍最后面,嘴里一直念念叨叨低头走路的一对父女俩感受到前面的人站住了,也顿住了脚步,抬头望了眼前方,知道是前面闹起来之后,这对父女俩也一点没有要掺和或者凑上去看热闹的意思。
扛着枷锁和脚镣走路已经够费力气了,他们哪还有精力去凑热闹啊。
作为父亲的时岳望望天上火球一般的大太阳,又看看身旁不远处的树荫,果断的拽起女儿时秋水蹭到树荫下坐下。
时秋水:“爹?”
时岳悄悄比了下嘘,小声说:“前面闹得这么厉害,一会押送官就算拉开前面这些人,也要重整队伍训话,再加上这会差不多已经到中午了,我估计着押送官一会儿一定会喊大家休息,咱们先赶紧在这个阴凉下占位置,省的一会抢不到地方。”
时秋水点点头:“好。”
就在时岳和女儿坐下后没多久,前面的拉开了闹事人的押送官果然放话让大家原地休整。
听到押送官的话,时秋水敬佩的小眼神看向时岳:“爹,你厉害。”
时岳:“嘿嘿,知道你爹我厉害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时秋水冲她爹笑笑,随后从袖口掏出一个装着咸梅子的纸包,取出两枚咸梅子,一颗放到自己嘴里,一颗放到时岳手上:“爹,给你吃。”
随后她又把剩下的咸梅子用纸包包好,塞回自己的怀里。这咸梅子对以前的时秋水来说,不算是稀罕物,但对于已经变成流放犯人的时秋水来说,这玩意能生津止渴,还能消暑,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了。她在被官府抓走之前,一共就藏了这么一小包,当然要省着吃了。
倒是被她分到梅子的时岳拿着这颗梅子表情复杂,他说:“小秋,这梅子我还是不吃了。我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举人,还没享几天举人老爷的福,就被流放岭南,已经够倒霉的了,要是再吃梅子,指不定要倒霉成啥样呢。”
时秋水:......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先吐槽时岳口中的十年寒窗苦读是指被她逼着读书的那十年,还是吐槽时岳的吃梅子会变倒霉的歪理。
她无语的抢过时岳手里的梅子:“爹你不吃我吃,我就没听说过吃梅子和倒霉有关系的。再说了,我们都已经倒霉成这样了,还能再怎么倒霉?”
时秋水抢过咸梅子塞进自己口中,嗯,甜甜咸咸的,就是好吃。
她记得这咸梅子也是岭南那边传过来的?看来岭南这个流放地还是可以的嘛。
时秋水还在自我感慨着,压根没发现树荫外的天空已不复之前的晴朗,仿佛要晒死个人的太阳此时也被浓密的乌云所遮挡,空气也愈发的黏腻。
“轰隆——”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在时秋水耳边,随着惊雷一通砸下来的还有豆大的雨点,就在时秋水反应过来下雨了的时候,一道粗如水桶的闪电直直的朝着时岳时秋水躲着的柳树砸下,时秋水只感觉眼前一白,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时秋水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天耶,原来真的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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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翠芬呀高翠芬,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你这回差点把小时父女俩害死啊!”
“马玉兰你别吓唬人,什么害死不害死的,他们俩不就是食物中毒嘛,医生都说了洗了胃就没什么大事了。”
“不是,老高你这话说的就不合适了,人家老马说的也没错啊,人家医生虽然说小时父女俩洗完胃就没事了,但是他不也说了吗,小时父女俩这是送来的及时,要是晚一点送来,没准就有生命危险。”
“你们别死啊活啊的吓唬我,人家医生都说了小时父女俩没事,你们多什么嘴?你们要是真想多管闲事,那你们去给那父女俩交医药费!”
“嘿,高翠芬
2. 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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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去,时秋水终于再次睁开了双眼。
就在刚刚,她脑海里涌入了一个六岁小女孩一生的记忆。
通过这些记忆,她猜测,自己或许是借尸还魂了,还是借尸还魂到一个几百年后的九零年代的六岁小女孩身上了。
小女孩的记忆里,大多都是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裙子、还有自己的小伙伴,有用的记忆不是特别多,她只能根据零星的片段,还有刚才听到的争吵推测,小女孩和自己父亲是吃了旁人送来的一碗叫做土豆丝的食物之后中了毒一命呜呼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小女孩没了之后,大虞朝的她借尸还魂了过来。
时秋水猜测或许是因为名字?因为她被她借尸还魂的这个小女孩也叫时秋水。再翻了翻记忆,让她感觉到吃惊的是,这个小女孩竟然同她一样爷爷早亡,出生又丧母,被自己奶奶带大,等到自己三岁的时候,奶奶又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一个父亲,更巧合的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也叫做时岳。记忆里小女孩的父亲长相都和她爹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时秋水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子希望,没准儿,她爹也跟她一样借尸还魂到时岳身上?
时秋水扭头看向右边,她病床右边还摆放着三张病床,不过其中两张都是空着的没有人,只有一张病床上有人,躺着的那人正是小女孩的父亲时岳。
她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人,和记忆不一样,用眼睛去看,更能感受到这个时岳和他爹五官的相似,只不过她爹身材清瘦,这个时岳则是一身肌肉,而且她爹没有这个时岳这么高,她粗粗一估计,这个时岳得有七尺多高。
不过这也正常,记忆里这个世界的时岳之前是个军人,肯定和她的书生爹有差距。
“小秋——”
一声微弱的呼喊打断了时秋水的对比,她抬头,眼神正好和刚醒过来的时岳对上。
“爹?”她怀揣着希望低声喊了一句。
病床上的时岳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又庆幸的说:“是爹爹,小秋别怕爹爹在呢,小秋......”
他说着说着,突然一顿,疑惑的蹙起眉头,他已经及笄的女儿,怎么又变回幼童一般大小了?
时秋水正在因发现了她爹跟着她一起借尸还魂了而高兴,一点没注意到时岳疑惑的表情,更没注意到时岳的眉毛越皱越紧,表情也随之变得痛苦。
半晌过后,时秋水终于从兴奋中回神,她这时才发现,她爹已经沉默了好半天,看着表情凝重的时岳,她轻轻喊了声:“爹。”
被她喊道的时岳表情依旧保持凝重,细看的话,能从这凝重中发现一丝的不敢置信。
时岳:“小秋,我,我们这是......借尸还魂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时秋水立马就明白了,她爹这是也有了另一个时岳的记忆。
她点点头,回话:“爹,你想的没错,我们真的借尸还魂了。”
时岳表情呆呆的,但眼神里是明显的激动:“天耶,借尸还魂,这种只有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事儿,竟然被我时岳碰上了!”
时秋水小声:“嘘嘘,爹,你小点声!咱们借尸还魂的事儿不能让别人听见!”
时岳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是我大意了,这么离奇的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上报到皇帝那里,皇帝还不得把咱们当成怪物杀了,我小声小声,不能让别人发现。”
时秋水眨巴眨巴眼睛提醒:“爹,这里已经没有皇帝了。”
时岳一愣,随后眼睛里放射出惊喜的光芒,刚才原身记忆一下涌进脑海,他只是微微过了一遍,有些根本没被他注意到,通过时秋水的提醒,才想到,这个世界确实已经没有皇帝了。
时岳惊喜,时岳兴奋,时岳激动。
“没有皇帝了!以后咱们再也不会因为有人触怒到皇上而被抄家流放了!”
时秋水:“对!咱们再也不用害怕被皇帝流放了!”
来自几百年前的古人父女俩因为九零年代没有皇帝这件事狠狠地狂喜了一番。
狂喜过后,时秋水开了口:“爹,我的记忆不太全,你能给我讲讲,这里的你的情况吗?”
“行,我给你讲讲。”时岳一边回忆着记忆,一边说:“这边的时岳跟我一样,是个独生子,不过不一样的是,这边的时岳在十八岁父亲去世之后没有和我一样结婚生子,而是报名去当兵了。他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几年幸运的升了职,当上了个副连长,在二十二岁的时候,跟部队里的一个文艺女兵看对眼结婚了,结婚两年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你这个身体。因为时岳妻子本身是个孤儿,小时候吃过苦,所以身体不好,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这边的时岳就成了鳏夫了。因为他跟妻子的感情好,所以他一直没有再娶,靠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把小时秋水带大到了三岁,三岁之后,他母亲也去世了,他就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带着孩子,一直把小时秋水成功带到了现在,也就是六岁,这些年里,他工作的挺努力,所以现在升职成了正连长。”
说到这,他抿了抿嘴:“就在前一段时间,这边的时岳再一次出任务中意外受伤,胳膊受到了永久损伤,虽然不影响生活,但再也拿不了枪了,只能转业。部队那边的领导对他挺好的,帮助他转业到户口原籍这边的一个机械厂做保卫科副科长。在我的记忆里,这年头的保卫科,是一个很好的去处,更别说副科长还是个官呢。”
“至于原本的父女俩是怎么没的......”时岳说到这里特意压低了声音:“昨天时岳刚带着女儿从部队回到户口原籍也就是这边,为了和相邻十来年没见面的老邻居打好关系,他挨家挨户给邻居送了糕点,邻居们也都回了他各种吃的,其中一个邻居大娘送了他一份刚炒好的土豆丝,他也没多想,端回家跟女儿就直接吃了。吃完没多久,就感觉到不舒服,然后带着女儿出门求助,结果刚走到门口,就晕死过去了。原身的记忆里,他跟他闺女,好像是在被送到医院的路上就没了的。然后咱们父女俩就过来了。”
时岳说的倒是和时秋水记忆里对得上,只不过她还是有点疑问,她问:“爹,那个送土豆丝的邻居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送有毒的土豆丝过来,是跟原来的时家有仇吗?”
不管怎么说,她和她爹借尸还魂到原来的时家父女身上,就是受了原来的时家父女的恩,要是时家父女是被恶意害死的,她们肯定是要报仇的。
时岳想了想,表情复杂的说:“好像没有。”
不等时秋
3. 管事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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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时秋水脸上的疑惑,时岳解释。
“咱们在这边住的地方是大杂院,前后两进的大院子,里面住了十多户人家,什么人都有,院里负责管事的女的就叫管院大妈,负责管事的男的就叫管院大爷。其实就跟咱们那时候的甲长差不多。”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是特意用轻声说的。
“哦哦哦,我知道了。”一说管事儿大妈和甲长差不多,时秋水就明白了。
她眼里有些惊喜,虽说甲长没有品级,俸禄也低的几乎没有,但对普通百姓来说,甲长也是官嘞,这边有女甲长,就证明她爸没有说谎,这边的女人也可以当官。
“来来来,病人就在这,医生你快进来看看,病人没事吧。”
风风火火出去喊医生的马玉兰很快的就带着医生回来了,有些瘦弱的男医生被她薅着来到病床前才松手。
获得了自由的男医生随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白大褂,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来到时秋水面前:“小姑娘你别动哈,医生叔叔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喔,乖乖的哦~”
听着面前这个满脸胡子拉碴的男人夹着嗓子说话,时秋水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她下意识避开了男医生的视线,把目光落在被男医生拿着的小小的会发光的棍子上。
在她的记忆里,这玩意好像叫手电,是放电池就会发亮的神奇东西!
果然是真的会发亮诶,而且比她想象中的光亮还要更亮,可真是个好东西!
在时秋水出神的间隙,男医生已经大概的检查完她的身体了,男医生点点头,转而移动到时岳的病床前,重复了一番检查的操作,他点点头:“嗯,两个病人都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因为洗过胃的原因,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他扭头对马玉兰说:“家属,我跟你嘱咐一下,这两个病人因为洗胃,今天是不能吃东西的,你今天一定不可以给病人吃东西,什么都不可以,病人最多是口渴的时候可以喝一点水。等到明天早上,病人才可以吃东西,不过最好也是比较清淡的半流质食物,就是米粥啊,烂面条这种。”
马玉兰忙不迭的点头:“好的好的,医生我知道了。”
男医生:“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事了,我先走了,这两天白天都是我值班,病人要是有其他什么问题,你再来我办公室喊我就行。要是我不在,你去护士站找护士也可以。”
“好好好,麻烦您了医生。”开门送走医生后的马玉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她这回真是被吓了个够呛。
也不是她胆小,主要是好好一个大男人,突然的就在自己面前晕死过去了,这放谁身上,谁不得被吓着啊。
松了一口气,马玉兰脸上也有笑模样了,她来到时岳和时秋水病床中间,拎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暖壶给父女俩倒了两杯水递过去。
“诶呦,瞧你们父女俩这嘴巴干的,都起皮了,来喝点水吧,医生不是说了吗,你们现在能喝水了。”
马玉兰要不说,时秋水还真没感觉到口渴,马玉兰一说,她才察觉到自己喉咙间的干痒,她赶紧上前接过杯子,着急的就要灌进嘴里。
马玉兰看到她这动作,赶紧阻止:“诶,慢点,刚从暖壶倒出来的,水烫着呢。”
不过她这话还是慢了一步,已经把水喝进嘴里的时秋水还是被烫了个正着,因为喝进去的不多,她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因为舌尖被烫到而龇牙咧嘴。
如同白面团子一般的小姑娘,哪怕此时呲着牙咧着嘴,也不难看,反倒是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尤其是时秋水因为不舒服而变得惨白的带着奶膘的小脸,更惹人心疼。
马玉兰就心疼的不行,都是高翠芬造的孽,要不是因为她给时岳送了发芽的土豆炒的土豆丝,时岳父女也不会这么遭罪!
巧合的是,时岳这时候也想到了给原身送土豆丝的邻居高翠芬了,他和小秋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肯定告诉了送他来医院的邻居们,他和小秋是食物中毒了呀,那让他和小秋食物中毒的元凶怎么没在呢?难不成是她不想负责?
时岳眼里闪过一丝不爽,他故作迷茫的问:“马大妈,我,我和我闺女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来医院了?”
马玉兰解释:“是这样,小时你昨天晚上带着闺女在院子里晕倒,我们大家伙看到,就给你们送到医院来了,医生检查完说你们是食物中毒,连夜给你们紧急洗了个胃,洗完胃医生还要观察,就给你们办了住院。”
“食物中毒?”时岳一脸的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食物中毒啊,我就说我跟闺女吃完饭之后怎么就感觉特别难受呢。”
他故意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一定是咱们胡同口那家小饭馆做生意不实诚,我就说那家的米饭吃起来硬巴巴的,一定是因为他们卖给我的米饭是隔了夜的剩饭,所以我才会食物中毒的。”
听到这话,马玉兰表情有些尴尬,她结结巴巴的开口:“不,不是,那什么,小时,医生说你们是因为吃了发芽土豆才食物中毒的。”
“啊?发芽土豆?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晚上吃的菜,只有高大妈送的土豆丝用了土豆,高大妈肯定不会把发芽土豆炒出来的土豆丝送给我的。”时岳表情真诚的否认,似乎是真的认为高大妈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不得不说,时岳是有几分演技在身上的,哪怕马玉兰感觉时岳这话有些不对劲,但看着他真诚的表情,愣是忽略掉那点不对劲。
看着脸上写满对高翠芬信任的时岳,马玉兰心里对高翠芬的不满更添了一层,她叹口气,说:“小时啊,那什么,我们问过你高大妈了,她也承认了,她确实是用了几个发芽的土豆炒的土豆丝。”
时岳注意到马玉兰刚才眼神闪过的不满,知道自己为了引起马玉兰不满而说的那些话产生了效果,不过这点效果还不够,他还要再添一把火。
他挠挠头:“那估计高大妈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她炒菜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了个发芽了的土豆吧,我不怪高大妈。对了,马大妈,高大妈人呢,我跟闺女这都醒来了,可得赶紧跟她说一声,让她别担心我昂。”
他相信,这个时候他表现得越大方,旁人越会觉得高翠芬的做法不合适。
果然,他这边话音刚落,马玉兰脸上就阴沉了几分。
说真的,马玉兰其实是希望时岳不要责怪高翠芬的。她这也不是偏向谁,主要是她清楚,高翠芬这人除了抠没别的坏心眼,平常高翠芬自己家里吃东西,抠抠省省的发了芽的土豆也没少吃,只不过这回送给时岳父女的土豆赶上了个毒性大的,才闹出事儿来。
可是听到时岳这么说以后,她心里又开始愧疚了,看看时岳父女俩这又是洗胃又是输液,难受的这俩人脸都惨白惨白的,可是他们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怕高翠芬担心。
4. 九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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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的就来到了时岳和时秋水出院的日子。
“走吧。”马玉兰办完出院手续,对收拾好东西,换好常服的时岳父女一招呼,就走出了病房门。
出病房门后,下三层楼梯,再经过一段走廊,就来到了医院大门口,马玉兰走在前面,没注意到身后的父女俩自从出了医院大门以后,就闪动着好奇的光芒的眼睛。
在住院的两天时间里,时岳和时秋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开眼界的了,不用挑水,一拧就有水的水龙头;不用油不用蜡甚至点火都不用,一摁就能发亮的电灯;不用炭火不用温水,热水放进去能保温两天的暖壶;以及一冲就干净的厕所,还有......种种这些,都足够让几百年前来的古人父女俩大开眼界的了。
没想到走出医院大门,他们才明白什么叫真的开眼界,路上那不用马架不用牛驮自己就能动的汽车、那前后两个轮子骑上就能走的飞快的自行车、那每一栋都要比过去他们见过的最高的佛塔还要高的高楼、还有街上那衣服穿的奇形怪状的人们,以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时岳和时秋水左看看右看看,只感觉哪里都好看,哪里都看不够,他们恨不得自己长出四只眼睛,这样就能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不用来回扭头了。
前方的马玉兰走着走着感觉身后没声儿了,她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时岳和时秋水在落后自己老远的一家电视机专卖店门口停住了。
“嘿,你们俩咋了,走不动了?”返回来的马玉兰倒是没往这俩人是被电视机吸引住上想。
时岳:“嗯,对,走累了歇会。”
想到这俩人是刚出院的病人,马玉兰体贴的说:“行吧,歇会。”
时岳恋恋不舍的把眼神从电视机上移开,说:“不用了,马大妈,我们已经歇够了,走吧。”
他倒是想继续看会电视上演的西游记,但就怕被马玉兰察觉异常。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时秋水的记忆里都有外面的一切,包括电视机上播的西游记电视剧,但他们看记忆,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膜看皮影戏一样,知道演的是什么,但模模糊糊的感受不清楚,也没有确切的体会。
所以走出来的这一道才会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新奇。
剩下的路,马玉兰为了照顾两个刚出院的病人,特意慢慢的走,这倒是满足了时岳时秋水想要好好看看这个对他们来说陌生的九零年代的想法。
也得亏九零年代的这时候是刚有点热的五月份,而不是像大虞朝一样是酷暑难耐的七月份,不然照这父女俩慢悠悠磨蹭的状态,肯定得中暑!
他们一行三人在快到时家住着的大院时,还碰上了一个旅游团,走在最前面举着小红旗挎着麦克风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人群说:“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北京的特色胡同,胡同这个词啊来源是元朝的时候,元人称呼......”
旅游团刚走过时岳身边,他就一脸怀疑的凑到时秋水耳边说:“小秋,我没搞错吧,这群人是特意来这边看胡同的?”
时秋水点点头:“爸,你没搞错,这些人就是来这边看胡同的。”
时岳:“啊?这胡同有啥特殊的吗?”
时秋水:“可能幽州城,啊不对,现在已经不叫幽州了,叫北京,可能北京城没什么好玩的?”
时岳挠挠头:“不会吧,我的记忆里,北京可是现在的首都,咋回啥好玩的都没有呢?”
就在父女俩怀疑人生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马玉兰也来了一句:“看看看,天天来这儿看,这他妈破胡同有什么可看的。”1
时岳父女俩对视一眼,原来不光是他们有这个疑问啊!
马玉兰回头吐槽:“你们刚回来不知道,就刚过去那个小平头可烦了,说是什么导游,但我看他一点正事儿也没干,就天天领着一群旅游的来咱们这胡同这边到处乱逛,乱哄哄的闹腾的很,而且那个小平头做事忒不讲究,之前有一次,我没注意,他直接带着旅游团进咱们大院里了,人都差一点闯进咱院小郭的家里了,幸好小郭家里有人,给轰了出去。”
时岳皱眉:“他们旅游的人做事这么不讲究的吗?”
马玉兰:“嗐,其实也是个例,来咱们北京旅游的人那么多,出现一两个素质低的也是免不了的,咱们北京城本地也有素质低的人不是。我说这话,其实就是给你们提个醒,以后你们进出啥的,把家里的门都锁好就成。”
“哦哦哦,行,我们记住了。”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平安胡同二十八号院也就是时家住着的大杂院门口,马玉兰率先跨过门槛,随后是时岳和时秋水,三人一起进了大院。
平安胡同二十八号是机械厂的家属院,这里面的住户,差不多都跟机械厂有关系,时岳已经去世的父亲生前就是机械厂的员工,也是因为这个,时岳家当初才能被分到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是原本前中后三进的院子,后来中院墙被打通,前院和中院合并在一起,成了现在的前院,时岳家就在前院里,是前院南边的两间倒座房,说是两间,但因为面积足够大,时岳的父亲在搬进去之后添了个隔断,给分成了一大两小的三间房。大的那间做客厅和餐厅用,另外两小间用作卧室。
时岳按照记忆,拿钥匙开了时家的门,因为原来的时岳也是刚从别的城市搬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房间,所以时岳一开门就感受到了屋里有些不太好闻的气味,他加快脚步进了门,把屋内的所有窗户都给打开。
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屋子里的气味瞬间好上许多,时岳也有时间打量屋子里了,他眼睛粗粗扫了一圈,微微点点头,他对这房子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是南房,但因为窗户大,屋里的采光和通风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两个卧室都不算小,他和闺女一人一间,刚刚好。
当然,要是跟他以前住的前后两进的大院子肯定没法比,不过他对此倒是接受良好,都换到几百年之后生活了,住的肯定不一样呀。
跟在时岳身后的马玉兰反倒是不同于他一样表情轻松,她眉毛皱成一团:“哎呀,这屋子还没收拾呢?”
这话刚说出口,她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话,讪讪的说:“也是,你们回来
5. 要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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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太的话音刚落,立马就有接茬的。
“可不是,我看这也觉得小秋脸色有点不好,小时你们出院的时候医生咋说的,是说小秋也没事了吗?”
“是呀,我这远远的看着,都能感觉小秋脸没啥血色,真好全了吗?”
“诶,小时,要不你带着小秋再在医院住两天啊?”
这会儿半上午的,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正是不用上班的在家的人清闲的时候,大家伙一听说时家父女俩出院回来了,纷纷都探出头来打探情况,这不就正好看见时秋水苍白的小脸了。院里不用上班的,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娘,看见了时秋水,一个个都心疼的不得了。
“哎呀,你们别瞎添乱,还再住两天呢,那医院是啥好地方,没病还要花钱去那儿住着?”还是接完水回来的马玉兰解救了被邻居们围攻的时岳:“我跟人家医生确定过小时和小秋没事,才给他们办的出院。”
“至于小秋脸色,你们也不想想,小秋才多大啊,她六岁一个小孩,身体本来就弱,又遭了这么一场大罪,元气肯定要受损伤的。我办出院的时候问过医生了,人家医生说多吃些有营养且养胃的东西,慢慢养养就好了。”
马玉兰当了这么多年的管院的,还是有些威信在的,一听到她这么说,大家瞬间就没有意见了,作为各家各户的当家主妇,大家伙纷纷开始给时岳传输经验。
“小时,你听我的,要养胃还要有营养的,你就给你闺女做小米粥,她们小孩爱吃甜的,你煮粥的时候再加点红枣和冰糖,这是最养人的,当初我闺女坐月子的时候,我就天天给她煮这个。”
“嘿,你可起开吧,光吃小米粥有啥营养的。小时你别听她的,要我说养胃还是吃山药,人家报纸上都说了,铁棍山药养胃。你去市场买两根山药,再剁两根排骨,炖个山药排骨汤,这才是又养胃又有营养。”
“不对不对,要我说,最养胃的还是黄芪猴头菇炖鸡,之前我儿子胃不好我带他去看中医,那老中医就让我炖这个给我儿子,别说,我儿子吃了几回,还真感觉有效果。就是好黄芪不好买,价格还不便宜,不过你要是不嫌麻烦,去乡下找那种专门进山采药材的买,也能找着不错的。”
说话那人突然一顿,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惊喜的说:“诶,我记得老高翠芬家大儿媳妇娘家不就是乡下的,小时你要找黄芪,可以让老高去给你找,毕竟要不是老高,你和你闺女也不会遭这么一回罪呀!”
“对对对,是这个理,老高是得负责这事儿。”
“别说是黄芪了,就算是人参,小时要是有需要,老高也得去弄去,她害的小时俩遭罪,可不就得表示表示。”
“诶,对,老高呢?怎么没看见她人?”
说到了高翠芬人,大家这才发现,高翠芬竟然没有出来,发现这件事后,大家伙脸色都多多少少的有些不好看。
向来和高翠芬不对付的李秀英开口:“哎呀,老高不会是怕小时找她算账,所以躲在家里不出门吧。”
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但其他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帮高翠芬说话的。
实在是高翠芬这事儿干的确实不地道,人家小时父女俩因为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她不仅没在小时父女俩住院的时候照顾,甚至现在还躲起来了,哪有她这样的呀!
院里的大家伙都觉得高翠芬这事儿做的不合适,更别说在医院就摩拳擦掌准备回来替时家父女要补偿的马玉兰了,她更是火冒三丈。
“哼,她以为躲在家里就能把这事儿躲过去吗?”马玉兰甩下这句话,转身就朝在院子东边的高翠芬家走去。
啪啪啪,哐哐哐。
马玉兰用了大力气砸门,一边砸一边喊:“高翠芬,你开门,高翠芬你开门,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开门!”1
啪啪啪,马玉兰砸了半天门,高翠芬家的木门都被砸的掉木屑了,她家的门依旧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马大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高翠芬小儿子张鹏一进院就看见一群人围着自己家门,他好不容易挤到人群最前面,一头雾水的问。
“张鹏你回来了啊。”看见张鹏的身影,马玉兰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张鹏这次出差走了已经有五天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高翠芬这次惹了多大的事儿。
“不是,马大妈,你这啥意思?我们家是出了什么事吗?”看着马玉兰叹气的样子,张鹏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气:“马大妈,你有话直说吧,我能承受的了。是我爸还是我妈出事了?”
马大妈知道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赶紧解释:“不是,张鹏你误会了,不是你家出事,你爸你妈都好好的呢,出事的是小时。是这样的,就前几天......现在小时出院了,我们来找你妈,但是你妈这......”
张鹏听马玉兰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就算他是高翠芬儿子,他也不得不说,这事儿他妈干的确实不地道。
他转过头,先对时岳道了声歉:“那什么,时哥,真是对不起了,这事儿是我妈做的不合适,我替她给你道歉。你也知道,我妈那人,她,嗐,总之你放心吧,你跟你闺女食物中毒这事儿确实是我家的责任,我家,不,我,我肯定负责。”
他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凑了八十块钱的整递给了时岳:“这八十块钱你先拿着,就当是这几天你的误工费和营养费了。当然,我知道这点肯定不够,但是时哥,我今天身上就揣着这点,你担待一下,等一会儿我回了家休整一下,再提礼给你赔罪,你看行不?”
时岳看着张鹏递过来的钱眼睛闪了闪,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时候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六七,张鹏这一掏兜就给出了差不多半个月工资,看着是挺有诚意的。
只不过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有诚意?
时岳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接下张鹏递过来的钱,张鹏一下就急了,他涨红着脸看着时岳,说:“时哥你是不是生气不愿意收我的钱啊,你别这样,我知道这回我妈确实是做错了,我,我
6. 又食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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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没走多远的邻居们听到这俩人的尖叫,第一时间朝高翠芬家门里望去,也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夫妻俩了,大家都是一惊,表情也变得慌张起来。
这时候,还是马玉兰最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两步,哆哆嗦嗦的把手指伸到高翠芬的鼻子前面,感受到一股气流后,她又用同样的动作,把手放到老张头鼻前。
“有气儿的,人还活着呢!”
在同样感受到呼吸后,她朝门外喊了一声,稳住了场面。
院里的大家伙在听到这句话后,纷纷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她们刚才猛地一眼看去,还以为高翠芬和老张头都死了呢!
饶是一向跟高翠芬不对付的李秀英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不说假话,刚才她以为高翠芬死了,吓得腿都软了。
现在知道人没死,她扶着墙吐槽了一句:“我就说她高翠芬不会这么早死嘛,毕竟祸害遗千年。”
马秀兰皱了皱眉毛:“行了,别说风凉话了,都过来搭把手,咱们一块把老高和老张送到医院去,老李你也来!”
李秀英:“诶,来了!”
别看她和高翠芬不对付,但是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住了小半辈子,大家之间也是有感情的,遇上这种事了,她能搭把手还是会搭把手的。
院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都跟着上前帮忙抬着人往医院送,就连刚出院的时岳时秋水父女也没能落下。当然,主要是因为在场的不是老太太就是小媳妇儿,时岳要是不搭手,大家还真不一定能抬得动人。
院里冬天拉煤的板车也被拉出来,大家抬着人放到车上,麻溜的就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送急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大半天过去,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治疗室走出来,他问:“家属,谁是家属?”
张鹏声音颤抖的举手:“我,我是家属,大夫,我爸妈怎么样了?”
医生:“经过我们这边的检查,你爸妈是因为食用了发芽土豆,所以龙葵碱中毒。刚刚我们已经给他们洗了胃,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他们一会还要打两瓶点滴,护士把他们推到病房之后,会拿着药跟你确认一遍,你等着人过去就行。”
听到自己爸妈没事的消息,张鹏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
倒是马玉兰听到高翠芬和老张头是吃了发芽土豆中毒的之后,不由的问了一句:“啥?吃发芽的土豆中毒?不是高翠芬她脑子没糊涂吧,人家小时父女俩吃了她送过去的土豆中了毒了,她竟然还没把那些土豆都扔了,反而自己还吃?”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从她们止不住点头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她们其实也觉得高翠芬的行为离谱。
“呵,你们懂什么,高翠芬她才不傻呢,她比谁都精!”知道高翠芬没事的李秀英又恢复到和高翠芬针锋相对的状态,她咬牙切齿的说:“她自己吃那有毒的土豆,不恰好证明了她不是故意给小时父女俩送有毒土豆吗?她这分明就是为了逃脱给小时父女俩赔偿使得手段!”
“什么?”
“不会吧?”
“可是高翠芬自己食物中毒看病,不是也得花钱吗?而且这么干多受罪呀,高翠芬不会算不明白这个账吧?”
大多数人都对李秀英的猜测抱有怀疑,但是也有人觉得李秀英的话有道理:“我觉得秀英的话有道理,高翠芬是啥人你们不知道吗,纯纯的铁公鸡,你占她一分钱便宜,她都觉得你是在割她身上的肉,保不齐她为了不掏钱,就能干得出故意吃有毒土豆的事儿呢。反正医药费肯定没有要赔的钱多,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一出,现场立马就有动摇的:“嘶,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道理?”
“嘿,你们别说,我还真觉得高翠芬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事儿......”
“可不是嘛,高翠芬这人,为了钱干出点啥事我都不觉得奇怪。你们还记得不,之前有一回,别人装口袋里的钱掉厕所茅坑里,掉钱的那人都嫌埋汰,不想伸手去捡了,倒是高翠芬听说掉进去的是钱,火急火燎的冲过去,伸手去把钱给捡了出来。”
“诶,这好像都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吧?我记得当时她为了捡那个钱,半个身子都沾上了那啥玩意,结果捡出来一看,才十块钱。”
“对对对,就是十块钱,诶哟,一提起这事儿,我就想起当时那场景了......”
眼见着大家越说越埋汰,马玉兰站了出来,她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这都子虚乌有的事儿,你们都别瞎说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有点怀疑的,只不过张鹏这还在这儿呢,大家伙就这么议论他还昏迷不醒的妈,他听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所以她出声制止住大家的议论。
大家这时候也想起还站在一旁的张鹏了,于是乖乖听话的闭上了嘴。
约摸又过了两三分钟的功夫,两个小护士推着高翠芬和老张头走了出来,张鹏赶紧起身跟上,大家伙也追着来到病房,看到护士给高翠芬和老张头挂上水,马玉兰开了口。
“张鹏,我估计你爸妈醒了之后,医生也得再让他们住两天院观察一下的,所以呢,这会儿我替你看着你爸妈,你赶紧的回家去收拾东西去,也不用多拿什么东西,就拿上点洗漱用的东西,还有吃饭用的家伙什就行。”
张鹏点点头:“那就麻烦马大妈您了。我尽量赶快的回来。”
马玉兰摆摆手:“不用不用,你慢慢来,别着急,路上注意点安全。对了,你别忘了回去通知你前面三个哥哥一声,要不然你自己一个人照顾俩人,照顾不过来。”
张鹏点点头,一溜烟儿似的跑了出去。
“你们没事的,该回去也回去吧,这儿有我一个人看着就行,你们别跟这儿浪费时间了。”马玉兰冲着跟过来的其他人也摆了摆手。
“行,那我们走了。”
大家点点头,也推门走出病房,回去的路上,深深感觉到高翠芬狡诈的李秀英凑到时家父女俩耳边,一个劲儿的说,不能轻易放过高翠芬,不管高翠芬食物中毒不中毒,他们都应该找高翠芬要赔偿。
从医院到平安胡同整整三条街的路程,李秀英的嘴巴就一直没停过,说的时岳和时秋水都感觉自己耳朵里要生出茧子来。
好不容易进了大院的门,时岳赶紧借口说家里要收拾的东西太多,带着时秋水溜了。
“呼呼,李奶奶太能说了吧。”回到家第一时间关门,成功把李秀英絮叨隔绝在门外的时秋水喘着粗气感慨。
时岳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是真的很能说,说的我头都疼了!我看以后咱们俩都离她远点吧!起码这两天远点,我
7. 邻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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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时岳这才开腔道。
“咱们住的这个大院,一共分前后两个院,两个院各住了八户,咱们需要经常打交道的,就是跟咱们一块住在前院的剩下七户。”
“首先就是咱们隔壁的杨奶奶,其实你杨奶奶她不姓杨,是她夫家姓杨,她是小时候逃荒的时候被卖到杨家当了杨家的童养媳,所以就随着杨家姓杨,至于她叫啥名,我就不知道了,我的记忆里,哪怕是同辈的,也只叫她杨家的,不过你不用管这个,你就叫她杨奶奶就成。”
时秋水:“哦哦。”
时岳:“杨奶奶家除了她之外,还有她一个儿子,她儿子比我大两岁,今年三十,因为自己开了个店做生意比较忙,所以一般在院里也不怎么能看见他人,你要是看着他了,叫一声杨叔叔就行。”
时秋水:“好哦。”
时岳:“这家其实没什么要留意的,你杨奶奶和杨叔叔都是和善人,是咱们院里的老好人,一般的不会跟谁发生矛盾。”
说完杨家,他继续:“然后是咱们家左手边的西偏房,西边四间偏房,一共住了两家。挨咱家近的那两间房是在机械厂食堂上班的李秀英她家的,她家就她跟她闺女李芳芳,之所以跟李秀英姓,还是因为当初高翠芬挑拨离间那事儿闹得,虽然后来高翠芬给她道歉了,但她还是怕有嘴贱的跟高翠芬一样跑到她闺女面前说三道四,所以给闺女姓改了,就是为了给大家伙表明她打死也不会复合的决心。”
“跟李秀英打交道,你只要记住不要跟她面前提高翠芬就行,不说到高翠芬,她还是一个挺好相处的人的,但只要一提高翠芬,她人立马就炸。至于她闺女李芳芳嘛,原身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因为李芳芳比原身小六七岁,她长大的时候,原身就已经出去当兵了。在原身的记忆里,只记得李芳芳是个性格要强的小女孩,知道她妈因为离婚的事儿受到很多非议,所以卯着劲儿学习,就想让大家都知道,她也可以是她妈妈的依靠。”
时岳眼里闪过欣赏,说:“那姑娘确实挺厉害,前两年她高中毕业,考上了北大。北大可是一等一的好学校,比咱们那时候的国子监都不差了!”
“我知道我知道!”时秋水举着手:“原来的小时秋水也说长大了要考北大的。”
虽然是作为六岁小孩的小时秋水随口说的,但是连她都知道北大是个好学校,就足够说明北大的含金量了。
时岳点点头,接着说:“嗯,李秀英家说完了,接着的就是挨着她家住着的高翠芬家。高翠芬家现在一共就三人,她和她老伴老张头,还有今天你看见的那个张鹏,那是高翠芬小儿子,除此之外,她还有三个儿子。不过因为其他三个儿子都成家搬出去住了,所以一般也见不到那仨人。”
“说起高翠芬,就不得不说她家的四个儿子了。其实高翠芬现在会变得这么抠,还是因为她家的四个儿子,毕竟四个儿子长大,不管是找工作,还是娶媳妇儿都是要花钱的,高翠芬和老张头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就是这么被家里老大老二给掏空的,轮到老三的时候,高翠芬家就已经欠了一屁股饥荒。她家的老三也是心狠,看到家里没钱给自己找工作娶媳妇了,就直接找了个有钱的人家入赘,这下工作和媳妇儿就都搞定了。至于老四张鹏,他的工作是自己找的,在一个私人的厂子做销售工作。”
时岳撇撇嘴:“其实老高翠芬家四个儿子,就张鹏还成,其他三个儿子那真不行。老大老二掏空了高翠芬和老张头家底成了家,但等成了家搬出去之后,也就过年过节的会回来看看,回来的时候还都是空着手的。老三那更是连回来都不回来,要说呢,就是他已经入赘到老丈人家,是老丈人家的人,不是高翠芬家的人了。”
时秋水也撇了撇嘴,这也就是在九零年代,要是放在以孝治国的大虞朝,高翠芬家这四个儿子早就被人骂死了。
时岳注意到时秋水的表情,笑了笑:“不过我记忆里,除了没通知家里人就入赘的老三之外,高翠芬对其他两个儿子也还挺满意的。她和老伴虽然把工作给老大老二接班了,但她们俩闲着没事儿也会摆摆摊,接点修车做衣服的零碎活干,挣到的钱她们还会补贴给老大老二家呢。”
时秋水抿抿嘴,有些无话可说。
其实时岳在回忆起这档子事儿的时候,也有些无语,他摆摆手:“行了行了,不说她家了,说下一家。下面就正面四间房的老牛家,也就是马玉兰马奶奶她家,她家人口就多了,首先是你马奶奶还有她老伴老牛头,其次是他们生下的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大儿子牛晓东娶妻邓霞生了一个男孩叫牛勇、大闺女牛晓南嫁出去了,剩下的二女儿牛晓西,和二儿子牛晓北则是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的还在上学。”
“老牛家也是比较好相处的,他们一家包括儿媳妇邓霞,都是爽朗大气的性格,平时也都很热心肠,院里谁家需要帮忙了,也都会帮一把手。老牛家也是咱们院过得最好的一户了,老牛头自个儿是机械厂的七级老技术工,一个月工资小三百块钱,他大儿子也不差,虽然年纪轻,但现在已经是五级的中级技术工了,还有牛家的大女儿牛晓南,牛晓南长得漂亮,现在在百货大厦当售货员,嫁的丈夫更是百货大厦的经理。”
“剩下的牛晓西和牛晓北虽然还在读书没挣钱,但是这俩人读书都不错,尤其是牛晓西,听说她现在虽然还差一年毕业,但因为经常给报社投稿,报社已经点名喊牛晓西毕业后去入职了。”
其实就算时岳不说,时秋水也能从和马玉兰这两天的相处中看出来,她家条件不差。
“最后就是西边的四间房了。”时岳喝了口水继续:“别看西边四间房一共住了三家人,但其实那四间房子,都是属于挨着咱们这边那间房的孔健设的,也就是你,嘶,他比我大个十来
8. 上幼儿园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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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和你现在一般大的小孩,都要去上幼儿园的。”看着时秋水皱巴的小脸,时岳提醒道。
时秋水:“可是......”
可是她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成年了啊!
时岳捏了捏时秋水的小脸,语重心长的说:“小秋,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这边,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时岳和时秋水,我只知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一直到死为止,都要在这里以现在这个时岳和时秋水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的异常,我们是一定要学习接受这边人的规矩。”
“所以,小秋,即使你不想,但你也还是要去上幼儿园的。”
“那,那,那好吧......”时秋水垂下头。
她知道她爸这话说的是要去上幼儿园这件事,但又不仅仅是这件事。
就像是当初她对时岳的称呼由爹换成爸一样,她和她爸要是想要在这边好好的生活下去,有些事她是必须要接受的。
其实,仔细想想,上幼儿园也没有多么不好,那里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睡,对比流放路上,真的幸福太多了!
时岳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啦,就算上幼儿园,你最多也只用上一个多月,然后就该放暑假了,不像我,明天上班以后,我一个礼拜就只有一天休息。”
说到这,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不管在以前还是现在,受苦的都还是他啊!
看到时岳这样,时秋水瞬间平衡了,她笑着把时岳的话还了回去:“爸,不管你想不想,都要好好上班哦,毕竟这边像你一样大的人,都是要上班的。”
时岳:......
崩溃,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可以不用上班,每天还能美滋滋活着的人吗!
深深地惆怅了一番,时岳咽了咽口水,说:“小秋,记忆里,我在回到北京城当天办入职的时候,顺带去幼儿园给你报了名,所以你明天早上,就要跟我一起出门,去上幼儿园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时秋水犹犹豫豫的开口:“应该准备好了吧……?”
去幼儿园,主要的不就是去玩吗?还要做什么准备吗?
其实要让时岳说,去上幼儿园要准备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因为明天要和时秋水分开,单独行动,而有些担心。
虽然他们来到九零年代已经有两天了,对这里也稍微熟悉一些了,但过去的两天他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只有上厕所才会分开。所以一想到明天他们要分开行动,他的心里就有些担心。
当然,他倒不是担心自己,时岳对自己是很自信的,他完全不觉得有人能看破他。
他担心的是时秋水,时秋水毕竟年轻,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儿,哪怕她胆子比一般的闺阁姑娘大,也比她们见识过的世面多,但到底还是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事。
时岳就怕时秋水在和人打交道的时候没绷住表情,让别人察觉到异常。
时秋水看着时岳担心的表情,大概猜到他内心所想,问道:“爸,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不等时岳回答,她就伸出小短手拍了拍时岳的肩膀:“哎呀,爸你不用担心我啦,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连一群小屁孩都对付不了,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暴露自己的,倒是你,爸,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对了,爸,你要去工作的保卫科,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是不是就跟咱们那时候富户家里的家丁差不多呀。”时秋水眨巴着眼睛问道。
“才不是家丁呢!”时岳语塞,他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反正不是家丁!应该算是侍卫才对!”
他毕竟是从几百年前过来的,骨子里的阶级观念不是短短两三天就能改变的,所以他打死不打死不愿意承认自己将要成为一名家丁。
时秋水吐槽:“家丁,侍卫,这不是差不多嘛?”
时岳:“差很多好不好!侍卫那起码是受官府管辖,有品级的!家丁才没有呢!”
时秋水:“爸,你别蒙我哈,你要去的保卫科,它也不归这边的政府管呀,咋就跟侍卫一样了呢。”
时岳义正词严:“机械厂是国企,我过去直接就是有编制的正式员工,跟侍卫不是差不多嘛!”
时秋水:......
“行吧。”她承认,她确实败给她爸了。
“行了,事儿说完了,咱俩该干活了。”时岳站起身拿起扫把扫地,同时指使着时秋水:“小秋你也别闲着,拿块布把柜子上的灰擦擦。”
时秋水:“好。”
他们父女俩很快的就忙活起来,只不过嘛,他们活干的跟六月天的雨一样,雷声大雨点小。光看时岳父女的架势,确实摆的足足的,什么家伙什都拿出来使上了,就是活做的不咋样。
就说时岳扫的地吧,东一块西一块,扫了一圈,最后还剩不少角落没扫到,再说时秋水抹的柜子吧,她抹布都没洗干净,擦完的柜子自然还留下一道道黑黑的痕迹。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就算是时岳没考上举人之前,他也是个富家之子,家里有仆人和小厮伺候,这种打扫家务的事儿,哪用得着他和时秋水动手?
时岳和时秋水收拾完一遍抬头一看,嚯,现在这家里看着还不如收拾之前呢。
没办法,他们父女俩只能低下头,重新再收拾一回,毕竟现在他们身边可没有什么仆人和小厮伺候了,他们要是自己不干的话,晚上就只能躺在这乱糟糟的如同废墟一般的房间里了。
时岳和时秋水吭哧吭哧埋头一顿打扫,终于在晚上天黑之前收拾的差不多了,累狠了的时岳连胳膊都懒得抬,更何况做饭了。再说他的厨艺他自己知道,要是他来做,那估计大晚上的又得麻烦院里人把他们父女俩抬到医院去。
至于时秋水呢,也是同样的不会做饭,更何况现在时秋水的身体才六岁,就算她会做饭,时岳也不敢让她动火动刀啊。
时岳干脆拿了钱,跑到胡同口的小饭馆买了两份盒饭回来。
别说,小饭馆厨师的手艺还真不错,当然或许也有食材丰富佐料齐全的原因,反正从古代过来,且过
9. 上幼儿园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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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时岳就给时秋水在幼儿园报过名的原因,今天报道的流程远比时岳预想的要简单多了,他刚牵着时秋水来到园长办公室,没开口解释自己的来历呢,园长就笑呵呵的牵过时秋水的手。
“你是时秋水小朋友吧?我听说你前两天住院了,怎么样,现在身体好了吗?”
机械厂附属幼儿园里,不论是被送来的小孩,还是园里的教职员工,都跟机械厂有些关联,园长当然也不例外,她丈夫是机械厂管人事的部长,也正是给之前时岳办入职的人,再加上她家就住在平安胡同的原因,所以时岳父女俩食物中毒进医院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时秋水点点头:“我身体好了。”
时岳也说:“谢谢园长的关心,小秋的身体已经好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之前我们父女俩都在住院,没来得及报道,也忘了找人来幼儿园说一声,真是不好意思。”
园长和蔼的笑笑:“没事没事,报道不着急,什么时候来都行,你们身体最重要。”
时岳:“身体没事了,我也是看小秋没事才把她送过来的。”
园长:“行,孩子身体好全了就行。对了,小时,你今天是不是也要上班啊?你赶紧去上班去吧,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时岳点点头:“那就麻烦园长您了。”
他转身要走之际,又有些不放心的低下头,对着时秋水嘱咐:“小秋,你在幼儿园要乖乖的,好好听老师的话,如果遇到别的小朋友欺负你,你一定要和老师说,好好上课,等到放学我就来接你噢。”
时秋水垂着眼皮点点头,拉长音回应:“知道了——”
她爸还真当她是六岁小孩了?还被人欺负,笑话,她不欺负人就算好的了!
看出闺女眼里的无语,时岳也觉得自己担心闺女被欺负这件事似乎有些好笑,他揉了揉鼻子,说:“那你好好在幼儿园里上课,爸爸走了啊。”
时秋水举起小手摆了摆:“爸爸再见。”
看着她一副迫不及待要把自己送走的样子,时岳心里嘀咕了一句小没良心的,转身离开。
时岳离开后,园长已经做好了时秋水会哭的心理准备,毕竟按照她的经验来说,十个第一天来到她们幼儿园的小孩,九个都会哭,剩下一个会哭的特别厉害。
123——诶?
园长在心里数了三个数,却没在数完后听到本应该响起的哭声,她低头,眼神正好和时秋水黑亮亮的眼睛对上。
时秋水眨巴眨巴眼睛:“园长?”
看着乖乖的看着自己的时秋水,园长多少有些尴尬。
是她看低了面前的这个小朋友呀,人家远比她想的要坚强呢。
她低下头,温柔的问:“小朋友,你想不想去班级里,认识一下未来要和你一起上课的老师和小伙伴们呀?”
时秋水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用力地点点头:“想去!”
“好,那你牵好我的手,我们一起去班级里看看哦。”
园长带着时秋水出了办公室的门,时岳紧随其后的跟上,她们三人一起来到幼儿园大(2)班的门口,贴满了五彩缤纷各式各样小动物贴纸的房间里,此时已经来了几位小朋友了。
只不过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的小朋友们此刻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倒是屋里调整桌椅位置的小林老师抬头看见了这仨人。
小林老师三两步走到门口,先朝园长问了声好,然后看了眼时秋水,问:“园长,这是要转到我们班的小朋友吗?”
园长点点头:“对,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时秋水小朋友。”
“哦哦,好的好的。”小林老师点点头,随即蹲在时秋水面前,伸出手:“时秋水小朋友你好呀,我先来跟你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小林老师,是机械厂幼儿园大(2)班的老师,也就是你的老师啦,你加入大(2)班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哦。”
圆脸大眼睛还带着一对小酒窝的小林老师笑起来甜甜的,看着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时秋水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打个招呼的时间,她就喜欢上这个小林老师了。
她照着记忆里握手的姿势握上了小林老师的手,说:“小林老师好。”
小林老师晃了晃她们交握着的手,说:“嗯!”
她站起身,带着时秋水进了教室:“现在还没开始上课,我先带你看一下我们的教室吧。首先来看......”
她从教室两侧摆着着的粘贴画,一直到后面墙上小朋友们一起参与制作的黑板报,上上下下把教室里的装饰都讲了一遍,讲完上课的铃声也打响了。
班里的小朋友们都很听话,听到上课铃响之后纷纷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这个时候小林老师领着时秋水来到讲台前,她拍拍手掌,把小朋友们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说。
“小朋友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下面我邀请这位新同学来自我介绍一下。”
班里小朋友们顺着她的视线将注意力移到她旁边站着的时秋水身上。
被下面二十多双好奇的眼睛眼睛盯着的时秋水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大大方方地说:“大家好,我叫时秋水,很高兴转到这个班,和你们成为同学。”
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很高的,时秋水话音刚落,下面坐着的小朋友们立马七嘴八舌的开口。
“时秋水?你为什么叫时秋水呀,是因为你在秋天生的吗?”
“还有一个多月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时秋水你为什么现在才转学过来呀?”
“时秋水你是从哪里转学过来的呀,之前我怎么都没有见过你呀?”
“......”
传进耳朵里的问题太多,时秋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回答哪个,下意识说:“我不是秋天生的,我是冬天生的,我名字里的秋水是源自《庄子》的秋水篇,我爸爸给我起这个名字,是想要让我知道世界的庞大,和我自己的渺小,让我永远不要把目光局限在当下……”
时秋水说完注意到讲台下的小朋友们眼神里的迷茫,以及一旁小林老师表情中的震惊,突然意识到,她这话不太像是一个六岁小孩能说的出来的,她心头一慌,赶紧补充道:“反正我爸爸是这么跟我说的。”
听到她这么说,小朋友们没什么反应,倒是小林老师脸上的震惊转为了然。
原来是家长跟小孩说的呀,她就说嘛,一个六岁小孩怎么会读《庄子》。
问话的那个小朋友对庄不庄子的没什么兴趣,在知道她不是秋天生的,也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那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呀?冬天是十二月吗?我就是冬天十二月生的。”
时秋水:“啊,我也是十二月生的。”
“那你是十二月几号生的呀?我是十二月
10. 上班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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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朋友们对上北下南的误会,接下来小林老师上课的内容就是认识地图。
她把教室后面卷成一卷的地图拿到讲台前展开,问:“小朋友们,你们知道这个叫什么吗?诶,对了,这个叫地图,这是哪个国家的地图呀?对,是我们国家的地图。大家来看哈,我......”
大(2)班教室内,盯着小林老师手上地图看的最认真的,是之前最不屑一顾的时秋水。
她在小林老师把地图展开的那一刻,眼睛就瞪大了。
舆图,还是这么清晰的舆图!
舆图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军事机密,普通人别说是拥有了,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见一次的机会。
现在这么清晰的舆图摆在自己面前,她要不多看两眼,可不就吃亏了!
时秋水的眼睛一开始还贪婪的盯着地图看,后来随着小林老师逐渐深入的讲述,她的目光也转移到小林老师身上。
因为是给小朋友们讲课,小林老师讲解的内容不算深入,只是粗粗的把每个省份的名字特点还有特产讲解了一边,但即使是这样,时秋水也听得如痴如醉。
和大虞朝主流的女子只读《女训》《女戒》不同,跟着时岳一起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不入流的话本子都读过的时秋水,往日已经觉得自己的见识足够宽广了,但听了小林老师的讲述,她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她所不知晓的大川大河,也有那么多她闻所未闻的古怪吃食。
居然有地方的特产是长了毛的豆腐,还有地方人最喜欢吃的是腌臭了的鳜鱼,最离谱的是有些地方甚至会吃牛胃里没消化完的东西......
天哪!太可怕了!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不行,时秋水实在不能接受这个,她心说,有那么好吃的牛肉在,为什么要去吃牛粑粑啊?
要知道她通过记忆得知九零年代可以随便吃牛肉,只要你有钱,去菜市场,想买多少牛肉就买多少牛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时候,心里都快开心死了!毕竟在大虞朝,想吃牛肉,只能等有牛意外摔死才行!
可谁能想到,这边的人能随便吃牛肉,反倒不稀罕牛肉,而是稀罕起牛粑粑来了?
时秋水藏下了一肚子吐槽,准备回家和她爸好好说道说道这件奇葩事儿。
“啊切——”
机械厂这边的时岳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时秋水的惦念,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旁边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立马响起:“诶哟,时岳,你这不是感冒了吧?头两天食物中毒住院,今天刚来厂子,又感冒了,嘶,你不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吗,怎么感觉你身体素质有点一般呀?”
时岳抬起眼皮,淡淡的撇了一眼说话的孙国栋一眼,没搭茬。
见他没回自己的话,孙国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巡逻去了。
倒是一旁的赵晖拍了拍时岳肩膀,说:“你别在意老孙的态度,他这几天跟媳妇吵架,心里头不舒服,跟谁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时岳点点头:“没事儿,我没在意。”
赵晖站起身:“你不在意就好,我也去劝劝老孙,让他别把情绪带到工作里。”
赵晖离开后,保卫科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时岳自己,他扫了扫空荡荡的办公室,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被排挤了。
至于被排挤的原因嘛,他其实清楚,是因为孙国栋。
孙国栋对自己阴阳怪气才不是因为跟妻子吵架心情不好,而是因为他抢了孙国栋保卫科副科长的职位。
机械厂保卫科除了正副两个科长之外,还有两个小队长,孙国栋就是小队长之一,他不光是小队长之一,还是保卫科里资格最老的老员工之一,因着这个原因,他一直以为原来的正科长离开,赵晖这个副科长顶上去之后,他会成为新的保卫科副科长。
结果时岳这个空降兵从天而降,成为了新任保卫科副科长。
在孙国栋看来,这就是时岳抢走了自己副科长的职位,他当然看不爽时岳了。
事实上,在时岳没来的这两天里,他一直在保卫科嘀咕时岳的小话来着,甚至今天早上都还在嘀咕。
至于时岳为什么能知道这件事?那当然是因为时岳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听见了办公室里孙国栋的叨逼叨了。
当然,孙国栋也不是那么没脑子,没有大大咧咧敞着门的抱怨,只不过时岳耳朵好,隔着门就把孙国栋的抱怨,还有其他人的附和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知自己初来驾到,和同事们的交情,跟一块工作了许多年的孙国栋没法比,所以即使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没有贸然推开门打断他们,反而是站在门外面,一直等到他们停住对自己的议论,才装作刚来的样子,推开门去打招呼。
从听到同事们附和孙国栋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会站在孙国栋那边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果然,他推开门进来之后,保卫科众人虽然都笑着跟自己打了个招呼,但细究态度的话,也只能说是不咸不淡的吧。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候态度更是明显,明明保卫科人一块儿坐的那张桌子还有空位,偏偏他走过去的时候,得到的确实有人了的回应。
他若是再看不出来大家是在排挤孤立他,他就是个傻子了。
唯一对自己态度好一点的,就只有正科长赵晖了。
而且也说不好赵晖对自己态度好,是不是因为赵晖作为正科长,不能带头跟着手下人一起搞分裂那一套。
说实话,时岳其实不太在意被同事们排挤和孤立这件事的,他上班是来赚钱,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其他人的态度管他什么事,反正他能挣到工资就行了呗!
而且,就算是被排挤,他也照样是副科长,职位比其他人高半级,别人也没资格和权利为难他。
再说了,这些人排挤自己的手段,真的很幼稚诶!他们就只是不跟他说话,巡逻故意把他留下,以及不跟他一块吃饭。
笑死,如果被排挤就可以在别人顶着大太阳,一圈又一圈的在外面巡逻的时候,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悠闲的喝茶的话,他希望他可以一直被排挤!
时岳是很真心的希望,毕竟,只要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就能拿到工资这件事,真的很幸福诶!
甚至办公室里还提供免费的茶叶!
他端起茶缸子,轻轻抿了口里面的
11. 下班啦
《被流放后和爹穿九零了!》全本免费阅读
“铛铛铛——”
下午五点机械厂下班铃准时响起,时岳合上手里的报纸,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赵晖站起来拍拍手。
“诶,兄弟们都先别走,那什么,今儿是你们副科长时岳第一天来上班,这样,我做东,大家一块到厂外面的小饭馆喝两口怎么样?就当是给时岳办欢迎宴了。”
“我今儿没空,先走了。”孙国栋甩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时岳听到这话,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他就说嘛,孙国栋肯定不会轻易就被赵晖劝的不针对自己。
赵晖也明白自己刚刚对孙国栋的劝说又是白浪费口舌了,他揉了揉额角,头痛的很。头两天时岳没来上班的时候,孙国栋在办公室里抱怨空降兵抢走了他副科长的职位,他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原来也觉得自己升上去,副科长肯定是孙国栋的,时岳这个空降兵来了,抢走了副科长的职位,孙国栋抱怨两句发泄发泄情绪也没什么的。
谁成想孙国栋硬是钻了牛角尖,现在时岳都来上班了,副科长的人选也不可能再又变动了,他还在这儿闹情绪闹得没完没了,劝了也不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赵晖心里不痛快,脸上也带出几分情绪,他说:“老孙有事不去就不去吧,你们呢,你们不会也有事吧?”
办公室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是孙国栋的徒弟张磊站了出来,他一脸不好意思的对赵晖说:“那什么,赵哥,我家里也有事儿,我妈脚崴了,我得回去照顾去,吃饭我就不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张磊家里有事只是借口,他就是不想参加时岳的欢迎宴,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揭穿他。
赵晖黑着脸,心里头虽然生气,但他也知道张磊跟别人不一样,他一进厂子就跟在孙国栋手底下了,所以他为了孙国栋不去时岳的欢迎宴也是正常的。
唉,归根结底还是老孙的错。
赵晖叹口气,当做没听出张磊的话是借口一般,说:“你家里有事的话,你先走吧。”
张磊拎上包刚出门,王武又站了出来,他朝时岳作了个揖:“那什么,时哥,不好意思啊,我也不能跟你们一块吃饭去,我爸他腰扭了,我也得回去照顾去。”
王武的话像是打开了一个隐形的开关,其他人也都纷纷开腔。
“还有我,时哥,我对象她跟我约好了,今天来我家吃饭,我得接她去......”
“我也有事儿,我丈母娘让我去她家给她修房顶去......”
“我也不行,我小舅子发烧了,我得去医院看看去......”
“我,我,我大姨妈家邻居的闺女的姑父的儿子今天相亲,我得去帮着掌掌眼去......”
办公室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完,时岳还没怎么样呢,赵晖的脸先黑了。
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要是光孙国栋和张磊两个人,他还能压住气,但现在是办公室里所有人,所有人都找借口不去时岳的欢迎宴。
甭管他们是为了什么,他只觉得这群人是明晃晃的不给自己面子。
而且,就算不愿意去时岳的欢迎宴,那也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吧?
听听他们这帮人说的是什么,帮大姨妈邻居的闺女的姑父的儿子掌眼的,编借口都编的不上心,这就是不给他面子啊!
赵晖气虽气,但也不能强摁着这些人一块去欢迎宴,只能硬声硬气的说:“行吧,既然你们都有事儿,那就算了。”
感受到赵晖语气里的生硬,在场的众人也意识到他生气了,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们的举动好像有些不给赵晖面子。
但话都说出去了,现在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尴尬的跟赵晖告别:“那行,赵哥,我们就先走了哈......”
时岳跟在众人身后,也往外走,赵晖赶紧追了上来,凑到时岳身边:“时岳,你别在意哈,他们也不是针对你,就是赶巧,赶巧今儿他们都有事,所以......”
时岳点点头:“没事儿,我知道,知道他们不是故意针对我排挤我。”
赵晖尴尬的不行,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也是,人家时岳也不是傻子,他们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时岳要是再看不出来才奇怪呢。
他揉了揉眉心,心想:明天得找科里其他人谈谈话了。
不管孙国栋怎么想,怎么对待时岳,但科里其他人不能跟着孙国栋一块拉帮结派排挤时岳了。
他们一群平均年龄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还整排挤人这种小学生手段,这要是让厂里其他人知道,还不得笑话他们保卫科啊!
再说,要是让厂里领导知道保卫科这些职工排挤时岳,肯定会觉得他们是对领导的安排不满意,到时候领导们心里能不对他们保卫科,以及他这个保卫科科长有意见吗?
时岳没管赵晖怎么想,自顾自的往外走,在走出机械厂大门后,看见还跟着自己的赵晖,终于忍不住开口:“赵哥,我先走了,我得去幼儿园接我闺女。”
赵晖:“啊,那什么,我也要去幼儿园,我去接我儿子。”
他解释:“我媳妇在初中教书,初中小孩放学晚,我媳妇她下班也晚,所以我家孩子要么我接,要么我妈我爸接,今天咱们又不出去聚餐,我就顺道把孩子接回去。”
“哦哦,这样啊。”时岳还以为赵晖跟着自己呢,没想到人家也是要去接孩子。
赵晖没在意时岳的误会,反而问:“时岳,你家孩子也在幼儿园上学啊?你家孩子读大班还是中班啊?”
时岳:“我家闺女读大班,大(2)班。”
赵晖:“嘿,这不是巧了嘛,我家儿子也在大(2)班。”
时岳一愣,说:“还真是巧了。”
他之前知道赵晖家儿子赵然也读大班,但他还真不知道赵然竟然跟时秋水一个班。
赵晖脸上带着笑的说:“这说明咱们有缘分啊,你看咱们俩住在同一个大院,咱俩还同样在保卫科上班,孩子还是一个班的同学,真的是太有缘分了。”
他拉着时岳胳膊,说:“你看咱们这么有缘分,你以后有空了,可得常带着闺女来我们家玩哈。”
时岳知道赵晖这是在朝自己示好,想着赵晖这一天对自己的照顾,他多少是能感受到赵晖的真心的,于是笑着点点头,说:“好。有空一定去,你到时候别嫌我们父
12. 高翠芬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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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落下赵然的三个人匆匆忙忙的折返回幼儿园,又接上了赵然,这才踏上回家的路。
宽阔的大马路上,时秋水和赵然走在中间,被两个大人一左一右的护着。
时秋水扭头看了看表情淡然的赵然,心里奇怪。
虽然通过一天的相处,她已经知道赵然这个人性格内敛,少有外露的情绪,但作为一个六岁小孩,在知道来接自己放学的爸爸把自己落下,反应也还是这么平淡,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不过再看看同样没把落下儿子这件事放在心里的赵晖,她又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可能这就是赵家父子间特殊的相处方式吧!
时秋水忽略掉赵然的不正常,转而和时岳商量起买什么熟食。
不来菜市场不知道,原来九零年代的好吃的这么多啊!
生的熟的,主食零嘴,见过的没见过的,各式各样的食物摊子占满了菜市场两旁的摊位,时秋水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眼睛都要看花了。
甩开那些诱惑人的摊位,时秋水一行四人终于来到了目标的熟食摊位面前。
熟食摊子是由两部分组成,左边是坐在火炉上持续不断向外散发卤水香气的大锅,右边是上面放着卤好的猪蹄猪耳朵等卤味下面摆着五彩缤纷的凉拌菜的玻璃柜。
闻着鼻尖弥漫的诱人香气,时秋水嘴里不自觉的开始分泌唾液。
她在大虞朝生活的时候,不是没吃过外面卖的卤肉,但那个香味跟面前的根本没法比。
时秋水扬起小脸:“爸爸,爸爸,我要吃这个猪蹄子,猪耳朵,还要这个猪大肠,对,还有这个卤牛肉!”
时岳低头:“呃......小秋,你确定你要猪蹄子,猪耳朵,还有猪大肠吗?”
虽然大虞朝和前朝不同,不再把猪肉视为腥臊低贱之物,时家日常也吃猪肉,但也仅限于猪肉,不包括猪蹄子猪耳朵还有猪大肠!
极富探险精神的时秋水点点头:“嗯!我要吃!”
“行吧。”看女儿这么有好奇心,时岳点点头,大手一挥的把时秋水说的品类都要了,顺带还让摊主给他称了一斤半的凉拌菜。
拎着两大袋卤菜,时岳一行四人满意的往家走,走到二十八号院门口,还没进门,就看见院里人围着西偏房的高翠芬家门口。
“诶?这是咋了?”
时秋水好奇的迈着小短腿凑了上去,时岳对闺女旺盛的好奇心也是无奈,他摇了摇头,也跟着凑到人群边上。
只见被人群围着的,是火花四溅唾沫横飞的对骂的高翠芬和李秀英。
时岳愣了愣:“高大妈不是食物中毒住院了吗?咋这么快就出院了。”
“嗐,还不是因为钱。”时岳前面嗑着瓜子看热闹的姚大嘴回头:“今天早上,你们刚上班走没多久,高翠芬跟老张头就回来了,她说她和她老伴感觉没啥事,就不浪费钱在医院里头住院观察了,回家观察也一样。”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在,时岳一下就认出跟自己搭话的人是后院住着的姚大嘴,当然姚大嘴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外号。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姚大嘴人不仅有一张大嘴,还有一个传八卦的爱好。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姚大嘴知道了,用不了第二天,她保准能让整个院都知道,是人如其号的大嘴巴。
“哦,这样。”时岳点点头。
为了省钱而出院,确实是高翠芬能干得出来的事。
他挠挠头,问:“那,高大妈咋跟李大妈吵起来了啊?”
姚大嘴:“嗐,也是因为钱闹得。”
时岳之前跟时秋水说过,因为后院单独开了一个门,所以后院的住户一般不到前院来,这个姚大嘴就不在一般的队伍里,她属于特殊的那个,因为她这人是哪有热闹往哪跑,前院她也没少跑。
这不,今个儿她一听见前院闹起来了,立马的就蹿了过来,所以她还真清楚高翠芬跟李秀英吵起来的原因。
她说:“张鹏那天不是赔给你八十块钱嘛,那会儿高翠芬晕过去了所以不知道这事儿,估计后来张鹏也没跟她说这事儿,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刚才这事儿被李秀英给挑破了,她就火急火燎的想找你要回那个钱,然后就被李秀英骂,说她不要脸,赔出去的钱还往回要。”
“高翠芬肯定不会就那么等着被骂,立马也骂回去,说就算她不要脸也没李秀英不要脸,李秀英老大一把年纪,还跟外面老头搂搂抱抱的,真不嫌羞。然后......”
姚大嘴努努嘴,表示,后面的事就跟时岳现在看到的一样,李秀英跟高翠芬吵了起来。
时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感情这俩大妈吵架还有他一份原因啊?
姚大嘴注意到时岳的尴尬,说:“嗐,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李秀英和高翠芬互相看不顺眼多久了,有没有你这档子事儿,都要吵架的。”
时岳:......
虽然知道姚大嘴说的没错,但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姚大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边嘴巴在跟时岳说八卦,那边眼睛的余光还在关注着对骂的高翠芬和李秀英,在看到高翠芬说不过李秀英,抬起手准备动手时,她赶紧扭过头去提醒:“秀英,小心高翠芬,她要动手!”
李秀英本身还真没注意到高翠芬想动手,不过她反应快,在听到姚大嘴喊话的那一瞬间,立马朝旁边躲了一下,避开了高翠芬甩过来的巴掌。
“好啊,高翠芬你可真行,说不过我就想动手是吧,行,那老娘就跟你动动手!”
李秀英话放的狠,不过打架倒是没什么章法,她一个飞扑扑倒了高翠芬以后,不论三七二十一,先给了高翠芬几个大巴掌,等高翠芬反应过来开始挣扎之后,她打不着高翠芬脸,索性能抓到哪就抓哪,能打哪就打哪。
一个九阴白骨爪给高翠芬胳膊挠出一排大喇喇的血道,再来一个黑虎掏心拧住高翠芬胸脯子狠掐,然后是一个白鹤亮翅给了高翠芬一个肘击,剩下的腿也不能闲着,来一个大力金刚腿,狠狠的往高翠芬身上踹一脚……
这会虽然刚进五月没多久,但差不多也算是夏天了,大家身上穿的都不厚,高翠芬上身就穿了两件,里面一个大背心,外面一个薄褂子,薄薄的两层布,根本不能为高翠芬抵挡一点攻击,她很快的就吃痛的求饶起来。
“秀英,秀英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李秀英:“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高翠芬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他娘的明明知道我是在舞蹈队排练交谊舞,还踏马的说我是在外面跟别的老头搂搂抱抱,我看你就是欠揍,行,欠揍那我就满足你!”
她瞅准机会,大巴掌啪啪的又朝高翠芬脸上打去,很快的高翠芬的脸就被打的肿了起来。
高翠芬刚从医院出来,虽然看着没啥事,但总归还是损伤了元
13. 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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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院里的这些人打了个照面,时秋水觉察出这些邻居们和她爸之前说的有些不太一样。
像是杨老太吧,她爸只说杨老太是个老好人,但她爸没说杨老太是个爱和稀泥的老好人啊。
高翠芬都恶意造谣李秀英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了,但到了杨老太嘴里,就变成高翠芬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也就是还有马大妈跟姚大嘴在旁边劝着,要不然李秀英今天这口气肯定没这么容易消下去。
再说高翠芬,之前时岳只说高翠芬跟李秀英不太对付,但时秋水今天瞅着,高翠芬也不太受院里其他人的待见呀,刚才拉架的时候,马大妈跟姚大嘴不就明晃晃的偏向李秀英嘛。
还有租房的那两家,按时岳之前的说法,不论是刘家的两个小夫妻,还是郭家一家四口在院里的存在感都不高,有点游离在院里这些人之外。
可是看这两家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样子,哪有一点游离的样子?
不过时秋水倒是也没觉得多意外,毕竟时岳对这些邻居的印象,全源自原身的记忆,而原本的时岳已经离开这个大院十多年了,就算这中间他放假也有回来,但到底不是天天的和这些人打交道,记忆和现实中有出入也不奇怪。
时秋水都察觉邻居们的不一样,时岳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眼眸颜色深了几分,看来原身的记忆也不是完全可信的,那他以后和院里人打交道的时候,就不能完全凭着原身的记忆行事。
“老时?老时?”赵晖拍了拍时岳肩膀:“人家都散了,你还愣啥神儿呢?”
时岳回神:“没,没事儿。”
赵晖本就是随口问一句,没听到时岳回答也没深究:“没事就成,走吧,去我家。”
时岳点点头,牵着时秋水跟在赵晖后面进了后院,赵晖家住在后院的正房,说起来,赵晖家是前后两个院里住的最宽绰的了,虽然跟前院的牛家一样,赵家也是四间房,但是赵家人也少啊,四间房一共才住了五口人,相当的宽绰了。
赵晖掀开门帘子,先喊了一句:“爸,妈,我回来了。”
紧接着他扭头拉着时岳和时秋水,说:“爸妈,你们看看谁来了?”
“诶呦!这不是时岳吗!”先开口的是赵晖母亲路大妈,赵家和时家前后院住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也是认识时岳的。
时岳上前喊了一声:“路大妈好。”
时秋水紧跟着也喊了一声:“路奶奶好。”
“诶,好,好。”路大妈笑着连连点头。
赵晖:“妈,那什么,今个儿不时岳第一天上班嘛,我就寻思请他来咱家,我跟他喝点儿,也算是欢迎他回到机械厂这个大家庭的。”
路大妈虽然不在机械厂上班,但是儿子和老伴都在机械厂上班,她自然也是知道时岳被分到机械厂保卫科,成了儿子手底下的副科长的这件事。
作为时岳多年的老邻居和上司,赵晖请时岳吃个饭正常,但今天是时岳去保卫科上班第一天,正常不应该是他们保卫科一起出去吃饭吗,怎么赵晖就光领着时岳父女俩来家里了啊?
路大妈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已经来回来的绕了几个弯了,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寻思着等一会晚上时岳走了,再找自己儿子问问。
眼下这会儿她就算再怎么觉得不对劲儿,也只能装成不知道的样子,“行,正好我今天买了两斤新鲜的小黄花鱼,我收拾收拾,一会给你们炸了,你们就酒吃。”
赵晖摆摆手:“不用,妈,你别费事儿了,时岳刚才搁菜市场买了好几斤熟食,足够咱们今天吃的了。”
时岳点点头,举起手里的袋子:“对,路大妈不用麻烦您了,我这儿买了不少菜了。”
“嘿!”路大妈给了时岳肩膀一下:“你这孩子,什么意思啊?来大妈家吃饭,还自己带菜,你是觉得大妈我做的菜不好吃是咋滴?”
时岳赶紧摆手:“没没没,路大妈我没这个意思。”
路大妈:“你要是没这个意思,一会就把你手里拎着的东西再给拎回家去。大妈我又不是请不起你吃饭的,你还带着菜上门......”
时岳知道路大妈不是真生气,笑笑说:“那可不成,您看我这买了多少呢,我要是拎回家去,跟我闺女俩,吃两三天都吃不完。”
“知道吃不完,你还买这么多?”路大妈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表情明显已经妥协了,她接过装着熟食的袋子:“今天就算了,带就带了吧,咱今儿就吃这个了。但是我跟你说,就这一回,没有下回的,下回你再来可不能再带东西了,不然我都不欢迎你来了。”
时岳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下回肯定不带。”
“嗯,这还差不多。”路大妈指了指沙发:“这有菜了不能没有饭啊,你们先坐会,我去厨房给你们烙两张饼当主食。”
她说完,不等人反应,转身就进厨房忙活起来。
路大妈进了厨房,招呼时岳父女俩的人就换成赵晖父亲老赵头了,他招呼道:“来,时岳你们父女俩坐。”
“诶,好。”时岳领着时秋水在沙发上坐下。
说实话,老赵头和时岳相处起来多少有些陌生,毕竟时岳当兵一出去就是十来年,这么多年就算回来,也只会在院里住个两三天,不陌生是不可能的。
他生疏的找着话题:“诶,时岳,你今年也快三十了吧?”
时岳:“嗯对,二十八马上二十九了。”
老赵头:“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呀……那什么,那你闺女今年是……”
时岳:“小秋今年六岁,不过还没过生日,她生日小,农历腊月的生日。”
“哦哦。”老赵头:“那她现在也是在幼儿园上……”
时岳:“上大班,大(2)班,跟赵然一个班。”
老赵头:“诶?是吗,那还挺巧!”
时岳不咸不淡的跟老赵头聊了几句,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正想找个话题的时候,眼神突然瞄到一旁茶几上摆着的象棋,他“诶”了一声,“赵大爷,您也喜欢下象棋吗?”
老赵头:“嘶,听你这个意思,你小子也会下?”
时岳:“会呀,来
14. 望父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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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赵家人全体都吃撑了,所以临时决定要去遛弯,原本要跟时岳继续下象棋的老赵头也下不了了。
时岳:感谢赵大爷今晚吃撑了!感谢!
时岳跟赵家人简单的告别后,脚步飞快的带着时秋水从赵家出来了,那架势仿佛是在害怕慢一点会被老赵头抓回去下棋一样。
从后院回到前院,刚穿过中间的走廊,踏进前院,时岳和时秋水就看见自家门前站了个人,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通过杨老太家玻璃透出来的光亮,时岳和时秋水勉强认出来站着的那人是张鹏。
时岳喊了一声:“张鹏?”
听到喊声,张鹏抬头,也看见从后院过来的父女俩了,他点点头:“诶,时哥,是我。”
时岳皱眉:“大晚上的,你站在我家门口干啥?你找我有事啊?”
张鹏点点头:“时哥,我是有点事找你......那什么,咱们能不能进去说?”
时岳领着时秋水走近了几步,正好能看清张鹏脸上的为难,他点点头,上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张鹏进到屋子里,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五百块钱放到桌子上。
在看见张鹏的时候,时岳和时秋水就猜到他可能是为了高翠芬闹那一场来道歉的,但张鹏的举动还是让他们俩吃了一惊。
时岳愣了一下:“张鹏,你这是干啥?”
张鹏脸上满是歉意:“时哥,这钱是我替我妈给你们俩的补偿,我知道因为我妈送的土豆丝,你们俩遭了大罪了,我知道你们遭的罪不是我这点钱就能补偿的了的,但是这多少也是我们家的心意,你拿着这钱买点好吃的给你和我大侄女补补身体吧。”
他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原本想着带点东西上门来着,但这两天我家里......我一直没抽出空来,索性直接带着钱来了。”
时岳和时秋水都清楚,张鹏这话不是推辞,因为另外三个兄弟都说借口说有事没来,所以这两天张鹏一直在医院忙的脚不沾地的照顾高翠芬和老张头呢。
时岳看了看张鹏,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钞票。
五百块钱,真不算少的,而且高翠芬今天刚出院,张鹏就拿着钱过来了,可见他还是很有诚意的。
时岳垂着眼思索,严格来说,高翠芬让原身父女俩食物中毒这事儿,确实不是故意的,而且不管高翠芬是怎么想的,自打他们父女俩被送到医院后,连带着医药费和上次张鹏给的赔偿,高家前前后后也出了不少钱,再加上这五百块钱,高家不说是掏空了家底,也差不多了。
再说,高翠芬和老张头自己也受了一回食物中毒的罪,也算是和他们父女俩扯平了。
当然,时岳知道,这对于已经没命了的原身父女俩肯定是不公平的,可对于不知道原身父女俩已经没了的人眼里,确实已经算是扯平了。
他默默在心里对原身父女俩说了句抱歉,要不是他和闺女借尸还魂了,高翠芬肯定会因为害原身没命而受到惩罚,但现在,就只能这样了......
时岳心里虽然已经决定要收下钱了,但他手却没有去接钱,反而是把钱朝张鹏推了推:“鹏儿,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你拿回去,回去给高大妈和张大爷买点东西补补身体,他们俩这一回也受罪了不是。”
张鹏急忙的把钱又推到时岳这边:“诶,时哥不用,真不用,我爸妈他们不用。”
他知道时岳提起他妈一定是担心他妈又过来闹事,赶紧说:“时哥,你就收下这钱吧,你放心,我出来之前,跟我爸妈他们商量过了,他们也知道我要给你补偿的事。”
虽然他妈知道他要赔钱的时候,有些不高兴吧,不过这话他就没有必要说了。
时岳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可不想今天把钱收了,明天高翠芬又来找他闹事。
既然高翠芬知道张鹏赔钱的事,那不管高翠芬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肯定不会再来闹事要钱回去。
时岳故作为难的叹口气,收下了钱,虽然是收下了,但他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既然你非要给,那我只能收下了。
张鹏丝毫没有觉察到时岳在做戏,看见他收下钱,瞬间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挂上笑容。
“行,时哥,我来也没别的事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张鹏说完,不顾时岳的挽留,麻溜的就推开门走了。
时岳跟在他后面锁上门,再一回头,看见的就是时秋水黑亮亮的眼睛。
时秋水眨巴眨巴眼睛,赞叹:“爸,你可真厉害,明明是张叔叔给你钱,但我瞅着,他还挺感谢你的。”
时岳挑眉:“知道你爸厉害,还不赶紧学着点?”
时秋水:......
时岳“哼”了一声,当他不知道时秋水那话是在内涵他会做戏吗?
他没搭理时秋水,转身去自己卧室里拿出原身藏钱的盒子,回到堂屋,他也没避着时秋水,直接的打开盒子,掏出里面的钱和存折。
时秋水狗腿的凑上来:“爸,这是咱们家的所有家当吧?这里面有多少啊?”
“嗯。”时岳点点头:“现钱有一千块多块,存折里一共有一万块,其中有五千是原身这么多年攒下来的,还有五千是部队给原身的转业费。再加上刚才你张叔叔赔的,一共差不多一万两千块。”
原来的时岳作为连长工资不算低,每个月能有大概三百多块钱,放在当下,算是妥妥的高薪。不过这些年他倒是没攒下来多少钱,首先是因为他比较娇惯闺女,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都是能给女儿最好的就给女儿最好的,其次是他比较照顾手底下的兵,手底下兵有条件不好的,他都是二话不说的就掏钱补贴。
所以他工作了这么些年,存款也才只有五千多块钱。
时秋水对一万块钱的多少没概念,她好奇的看向时岳:“爸,这些钱算多吗?”
时岳翻了翻记忆,一万多块钱存款放在当下不算少,要是光供着他们父女俩吃喝,能花上很长一阵子了,但要是大的进项,像是买房买大件用品,肯定是不够看的。
他斟酌了一下,说:“跟多的比不算多,跟少的比不算少。”
时秋水
15. 偷听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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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杂院的日子向来是嘈杂的。
一大清早的,叮铃咣当的开门声,接水声,还有院里大人小孩的说话声就没个完,时岳捂着耳朵在床上翻了几个个儿,最终还是爬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眼表,六点半,也差不多是时候起来了。
他换好衣服,趿拉上拖鞋开门,在时秋水还没长大的日子里,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还是得早起上班挣钱呀。
真希望小秋赶紧长大,最好是一下就长到二十多岁,可以工作养家的时候!
顶着滚得乱糟糟的头发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秋水:???
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她爸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时岳:“小秋,咱俩快点去洗漱,洗漱完好去胡同口的早点摊吃早点,我昨天看那还卖牛肉包子,今天咱们俩去吃牛肉包子配馄饨怎么样?”
时秋水:“好啊!”
牛肉包子哇,她喜欢!
有牛肉包子在前面吊着,时秋水很快的把时岳奇怪的表情忘在脑后了,火速的洗漱完,又给自己擦香香,然后对着镜子照一照,很好很完美,就是头发有点乱,再梳一梳。
小梳子沾点水,很快就把乱糟糟的头发梳好,再对着镜子照一照,好的,这回没问题了。
时秋水收拾好自个儿,背上书包扯着嗓子喊:“爸,我们出发吧!”
“哎呀,小秋,你先别着急,等我一会。”
时岳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他可是个精致的男人,这会儿他正在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呢,涂得还是时秋水的宝宝霜。
他一边在脸上涂涂抹抹,一边感慨:“九零年代就是好啊,这边的面脂都比咱们那边的好,香香的还一点一点都不油。”
时秋水:“......爸,你能不能快一点啊!”
“好了好了,我好了,你瞧你,我不就稍微慢了那么一点吗,瞧你这催的......”时岳不满的念念叨叨。
时秋水可不听他嘀咕,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爸,你快点的,不是说好了吗,要去早点摊吃早点呢!”
“诶诶诶,走,走。”
时秋水到底还是吃上了早点摊的牛肉包子,面皮松软,内陷肉香满满,一口咬下去,肉馅丰富的汁水不自觉的就流进嘴里,时秋水跟时岳吃的相当满足,满足的两人眼睛都眯了起来。
除了包子,这家早点摊的馄饨做的也好,脆嫩弹牙的猪肉馅加上薄如蝉翼的面皮,时秋水一口一个,吃的相当欢快。
“唔,爸,现在几点惹?”
吃到一半,时秋水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等会,我看看啊......”时岳撸起袖子看了眼手表:“现在七点十分,不着急,还有时间,慢慢吃。”
七点十分啊,那确实不着急。
幼儿园和机械厂的要求都是七点半之前到就行。
时秋水点点头,继续埋头苦吃,早点摊给的分量太实诚,既是她吃的是她爸点的小碗馄饨,碗里也有十多个馄饨,她把自个儿手里的包子吃完,馄饨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她求助的小眼神看向时岳:“爸,吃不完了......”
“行,你倒我碗里吧。”吃了几天闺女的碗底子,时岳已经习惯了。
“嘻嘻,谢谢爸。”得到时岳的点头,时秋水麻利的把自己碗里剩下的馄饨倒进时岳的大碗里。
时岳三口两口干完包子,端起装馄饨的大海碗呼噜呼噜两口打扫了个干净,自打来到九零年代,他吃相也变得豪放起来了,单看他吃东西,一定想不到他以前是个斯斯文文的举人老爷。
“行,吃完了,咱们走吧。”
听到这话,时秋水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吧。”
从早点摊到幼儿园,一共也没几百米的路,没用多长时间,他们父女俩就快要走到幼儿园的门口了,时秋水远远地看见她们班的小林老师站在门口,她甩开时岳的手,一边朝幼儿园跑去,一边说:“爸,我看见小林老师了,我先过去了。”
时岳看见像小鸟一样飞出去的时秋水,心里还有点小吃味。
怎么他闺女看见老师都比看见他高兴,这还是他亲闺女吗!
不过在看到跑进幼儿园门里后,回头和自己挥挥手的时秋水后,他心里的那点小嫉妒就又消散了。
虽然和老师亲,但他闺女显然还是没忘了他的。
时岳冲着时秋水也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进去吧。时秋水点点头,转身跑进园里,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时岳这才转身离开。
因为是附属机械厂附属的幼儿园,所以幼儿园和机械厂离得不远,就是过个马路的事儿,时岳不一会儿就到了厂子,今天在厂子大门处值班的是孙国栋的徒弟张磊。
时岳路过跟他打了声招呼:“磊子,值班呢。”
甭管心里是怎么想,张磊面上也还是客客气气的:“诶,值班呢,时哥你来了啊。”
时岳:“嗯,行,你好好值班,我先进去。”
张磊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好,时哥你慢走哈。”
时岳挑挑眉,不是说张磊是孙国栋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吗?他怎么觉得这徒弟跟师父一点都不像呢?
如果不是清楚张磊站在孙国栋那边,对自己肯定是不喜的,光看张磊的态度,真觉察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啧啧,孙国栋那个心里想的是什么都挂在脸上的直肠子,是怎么带出一个心里弯弯绕的徒弟来的?
时岳一边寻思着这事儿,一边往办公室走,结果刚一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冷哼,他抬头一看,果然,又是孙国栋。
他轻笑一声,问:“老孙,你是属猪的吗?”
孙国栋没想到时岳会突然和自己搭话,还问的是这么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不属猪啊,我属蛇。你为啥这么问。”
时岳翘着嘴角:“哦,我看你一天到晚的哼哼,还以为你属猪呢,没想到是我误会了啊。”
“你!你......”反应过来时岳是内涵自己,孙国栋气的脸都红了,但他嘴笨,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只能咬着牙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反应过来。
时岳深谙吵架的秘诀是吵赢了就跑,不给对方回嘴的机会,所以不等孙国栋开口,就说:“那什么,我要去接热水,你们有人要跟我一块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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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闹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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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国栋冒着火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时岳,如果视线里的刀子能化为实质的话,估计现在时岳的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时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如果他告诉孙国栋,他没有偷听到里面的谈话,孙国栋会信吗?
赵晖挥挥手:“诶,时岳,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进去?”
时岳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啊,赵哥,我要去接热水呢。”
赵晖:“你等会再去接吧,先进去,我有事要说。”
“哦哦,好吧。”时岳跟着赵晖回到办公室,他一进到办公室,就受到了办公室内众人眼神的洗礼,有些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对他偷听这件事的控诉,有些眼神则是在触及到他的视线后立马就躲开了。
他装作没看见这些眼神一般,大大方方的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尴尬这种情绪呢,就是这样的,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时岳面色如常的坐下,原本那些控诉他偷听的人眼神反倒闪躲起来,他们一开始确实是觉得时岳太过分了,竟然偷听他们说话,但仔细一想,好像他们也不应该在时岳背后说他小话。
这么一想,办公室内有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羞愧的表情。
赵晖不知道办公室这些人在打什么眼神官司,不过他也没兴趣知道,他轻咳了一声,说:“那什么,大家都先把手头的事放一放,我有事要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是这样的,库房这两天盘货,然后就发现库房丢了一批火花塞零件,数量大概有一百多个,所以库房今早就来找我了,希望咱们保卫科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晖这话还没说完,办公室内其他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踏马的,怎么回事啊,这两天也没看见有外人溜进来呀,怎么库房丢了那么多零件?”
“呵,还不一定是外面来的贼偷的呢,没听赵哥说嘛,是盘库才发现丢了两百多个零件,要是不盘库,还不一定能被发现呢。”
“嘶——这么说,是内贼?”
“可不是嘛,保不齐就是管库房的那群人偷的。”
“诶,老王,你可别瞎说,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不一定就是库房那边的问题。”赵晖沉声严肃的制止了办公室内对库房的怀疑。
虽然库房的人确实有嫌疑,但他们连调查都没调查,就盖章定论的说是管库房的人手脚不干净,库房那边肯定不乐意。
老王被训了一句,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本来就是嘛,好好地零件放在库房里面,突然的就丢了,库房那边肯定有问题啊......”
赵晖皱皱眉:“有调查才能有发言权,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先调查,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赵哥你说吧,怎么调查?”
赵晖:“这个事分两方面进行,首先是调查,这样,一会儿老孙你领上张磊和王五跟我一块去库房那边走一圈,咱们过去看看库房那边是什么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是外人闯入的痕迹。先确定一下是不是外面的贼溜进来实施的盗窃。”
“然后是巡逻,之前咱们都是一个小时巡逻一次,从今天开始,咱们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改成每半个小时巡逻一次,重点盯着库房附近巡逻,还有那个什么,小时,你这两天跟着我一块儿,咱们轮流值个夜班,确保有一个科长在保卫科坐镇。”
听到这话,时岳肯定是有点不乐意的,本来作为副科长的他,是不用参加夜班轮值的,但他也知道,现在厂里闹贼,保卫科工作量加大,为了管理监督保卫科这些人,他就算不想上夜班,也不得不上。
他蹙着眉点点头:“行,赵哥我知道了。”
对他来说,值夜班熬夜不是难题,难题是时秋水怎么办。
他来值夜班,家里就只剩下时秋水一个人,要是晚上出什么事了,或者闯进去什么人了,那可怎么办?
时岳一颗老父亲心忧心忡忡的。
愁!可真愁啊!
赵晖余光注意到时岳紧蹙着的眉毛,他心中一动,大概猜到时岳在为什么是发愁,对于这个事,他是有解决办法的,不过他这会先没说。
他清清嗓子,说:“我要说的事儿就这些,没别的了。你们这段时间,值班的时候上点心,注意点,抓到贼了以后,我给上面说,让上面给你们安排奖励。”
“嘿,赵哥,那可说好了啊,别等哥几个儿把贼抓到了,你不认账啊!”
赵晖笑骂:“去你妈的,我是那样人吗?”
“行!那赵哥你就等着吧,我们包准给你把那小贼抓到!”
赵晖:“行了,别说大话了,赶紧的办正事去吧,该巡逻的巡逻,该去库房的去库房。”
“行!走着......”
巡逻的小队揣上警棍出发去了,孙国栋跟徒弟也拿上家伙什就等赵晖发话去库房了,赵晖摆摆手:“老孙,你领着他们俩先过去,我跟小时再说点私事。”
听到时岳这个名字,孙国栋又想变脸,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那行,我跟磊子和小五先过去。”
孙国栋摩拳擦掌斗志满满的朝库房走去,他心里想得好,虽然这次他副科长的职位被时岳抢走了,但整个机械厂,上上下下那么多号人,谁不知道他孙国栋劳苦功高啊,要是他这次再把偷零件的小贼抓到,上面看在过去和这次的面子上,肯定得表示表示吧。
说不准就能把时岳这个副科长拉下来,把他换上去呢!
赵晖:“时岳,咱俩轮换着值夜班,你一天我一天,今天我先来,明天晚上换你,然后你值夜班的时候,就把小秋送我家来,让她在我家睡,我们家地方也大,也能睡的开。你看这样行不?”
时岳正发愁自己值夜班的时候,时秋水怎么办呢,就听到赵晖这话了。
他犹豫的问:“去你家睡,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嘿,你这话生分了不是?”赵晖瞪眼:“都是兄弟,啥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了,就是在我家睡个觉的,小秋能给我添啥麻烦?你干脆点,赶紧的答应就完事了。”
时岳:“那,那
17. 第五大情报组织
“哟,小时下班了?”
“嗯,下班了。”
傍晚时分,时岳领着时秋水回到大杂院,刚一进院,就看见抓着一把瓜子四处乱窜的姚大嘴,他客气的跟姚大嘴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家,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姚大嘴就拉住了他胳膊。
“诶,时岳,厂子库房是不是闹小偷了?”
时岳抽抽嘴角,心说,不愧是姚大嘴,就是好信儿,厂子里白天发生的事,这还没到晚上呢,她就知道了。
一旁的时秋水倒是不动声色的看了姚大嘴一眼,姚大嘴搞情报的能力竟然恐怖如斯?!
要知道她爸作为保卫科的一员也才知道厂里闹小偷这件事不久,没想到姚大嘴这么快就也知道这件事了!
见时岳没回话,姚大嘴又说:“我还听说,那小偷就是咱们厂子里的人,时岳你说,是这么回事不?”
时岳:“姚大妈,你这是从哪打听的啊,我咋都不知道这回事呢。”
这倒不是他诓姚大嘴的,而是保卫科现在确实是没有确定小偷到底是外来人,还是厂子内部职工。
姚大嘴:“嘿,你小子还说瞎话蒙我呢?厂子里都传遍了,你们保卫科的老孙因为怀疑库房的人是小偷,把库房所有员工都叫去训话,还因为这事儿跟库房的薛主管吵起来了。”
她撇撇嘴:“老孙那人我知道,虽然脾气不咋样,但也不是那不着四六的人,他既然怀疑库房里的人了,那小偷肯定跟库房里的人跑不了关系。”
时秋水: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作为一个不在厂子里工作的大妈,姚大嘴竟然对厂里职工的性格都一清二楚,这还不够恐怖的吗!
此时的时秋水还不知道,姚大嘴这样的“西城大妈”可是跟“朝阳群众”一样,在后世被称为世界第五大王牌情报组织呢。
时岳没注意到闺女的神色,他挠了挠头,震惊,孙国栋跟薛主管吵架的事儿已经传到大院里来了?
这可真是,可真是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他敛了敛神色,正儿八经的说:“哎哟,姚大妈,这话可不能乱说,老孙确实是找库房里的人挨个问询了一番,那是因为库房闹小偷,老孙找他们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关于小偷的线索,不是说怀疑他们是小偷。”
毕竟现在什么线索和证据都没有,就算怀疑库房里的职工是小偷,这话也不能大大咧咧的往外说。否则要查出来小偷不是库房里的人,那不就麻烦了。
姚大嘴又撇了撇嘴,说:“那行吧,你说不是怀疑库房的人就不是吧。”
她转而又是一副好奇的样子,打听道:“诶,那你们保卫科的调查一天,调查出小偷是谁没啊?”
“没呢呀!”时岳故作愁眉苦脸的说:“我这不正愁这件事呢吗,库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到处都查了一圈,一点小偷的线索都没找到。”
假的,他其实一点都不为这事着急。
虽说保卫科确实是因为抓不到小偷这件事心烦,但是这跟他时岳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可怜、无助、被保卫科众人排挤的新人,保卫科里的事儿,他连句话都说不上,保卫科的人也没想要带上他去抓小偷,他为这事着啥急。
时秋水撇了撇嘴没说话。
她还能不清楚她爸是什么样的人吗?那是绝对不可能为了工作而心烦的人,估计这会儿这么说纯属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让别人知道他是个热爱工作的好同志。
可姚大嘴不知道时岳的真实想法,只觉得这孩子可怜哦,刚转业回来就遇上这件事,指不定心里多担心自己抓不到小偷会被上面的领导批评呢。
她拍拍时岳的肩膀,安慰道:“嗐,小时你甭愁了,保卫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就算抓不着小偷,上面要怪罪,也有赵晖那个正科长顶着呢,怪不到你身上来的。”
还在厂子里加班的赵晖:???
怎么感觉鼻子有点痒,是谁在念叨他吗?
视线转回到大杂院这边,姚大嘴还在安慰着时岳:“而且,不就是抓个小偷的吗,有啥可烦恼的,大妈我来帮你想辙,咱们抓到他不就得了。”
“诶哟,我这怎么好像看见天上有头牛在飞呀?哦,感情是姚大嘴你吹上去的啊!”姚大嘴话音刚落,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时岳时秋水跟姚大嘴一同回头,才发现说话的是高翠芬。
高翠芬顶着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还没恢复正常的脸凑过来,嘲讽道:“还真是吹牛皮不上税,能吹多大就吹多大是吧?还帮人抓小偷呢,姚大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姚大嘴硬气的挺着胸膛:“咋,高翠芬你有啥不服气的,不就是个小偷吗,我又不是没抓过,去年过年时候,偷你家腊肉的那个小贼不就是被我抓找的吗!”
“呸!”高翠芬啐了唾沫:“你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啥你抓到的呀,不就是那小贼出来扔垃圾的时候,正好被你看着吗?”
“那不也是我眼尖看见了他垃圾桶里没吃完的半截腊肉,然后认出来是你做的那块的吗!”姚大嘴毫不认输的跟高翠芬争执起来。
高翠芬:“那要是我碰着他,我也能认出来那腊肉是我家的!”
姚大嘴:“谁让你没碰着他呢!”
高翠芬:“你就是运气好而已!”
姚大嘴可不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好,她不服气的转了转眼珠,突然想到了什么,收了收身上针锋相对的气势,脸上挂着笑的说:“啊对,我就是运气好,撞上了那个小偷而已。其实啊,要说抓到那个小偷,最大的功臣还得是你高翠芬呀,毕竟要不是你腊肉做的那么难吃,难吃到小偷吃了一口就把剩下半截都扔到垃圾桶里,我也发现不了啊。”
高翠芬被她这一段明褒暗损的话气的脸都青了,“你你你......”
姚大嘴:“诶,老高,说实话,我还挺好奇你腌的腊肉到底能有多难吃的,要不这么着,我今年买块五花肉送你家,你给我腌一块尝尝呗?”
“你想的美!”高翠芬好容易才缓过气来,她瞪着眼:“我才不会给你腌腊肉呢!”
腌腊肉老费调料了,她才不会又费功夫又搭钱的给姚大嘴腌腊肉的!
生怕姚大嘴真缠上自己,让自己给腌腊肉,高翠芬匆匆忙忙的转身回了家,只甩下一句:“我要回家做饭,不跟你们闲扯淡了!”
“且!”姚大嘴翻了个白眼,当她看不出高翠芬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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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她又没有真的想吃高翠芬腌的腊肉!
她转头对时岳说:“甭把你高大妈说的话放在心里,她就是嫉妒我能力出众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她表情很是骄傲,似乎是在觉得被嫉妒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她说:“反正抓小偷这件事你甭着急,我会替你留意着的,到时候我有什么线索,都通知你。”
时岳苦笑不得的点点头:“那行,谢谢您了姚大妈。”
姚大嘴:“这事儿包我身上,你就放心吧!”
再次谢过姚大嘴,时岳才领着时秋水回到家,进了家门,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有点好笑,相反的是旁边的时秋水绷着小脸,一脸严肃的说。
“爸爸,你严肃一点,你看看人家姚大妈,再看看你!”
时岳好笑的捏住时秋水的小圆脸蹂躏:“嗯?我怎么了?”
时秋水:“你工作一点都不上心!人家姚大妈听说要抓小偷,都摩拳擦掌的呢,可是你呢,你一点都不积极!”
她小嘴叭叭的:“你回来的路上不是和我说了吗,赵叔承诺,这次抓到了小偷,上面会给你们安排奖励,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积极!”
时岳拍了拍时秋水小脑瓜:“你当领导能给啥奖励啊?不是奖励个茶缸子,就是奖励个毛巾,要不就是来封表扬信,你说这些玩意有啥用?”
他又不是傻,要是真能有奖励,他能不积极?他现在一点都不积极,还不是因为他跟人打听了一下,厂里往常奖励的东西,都是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
时秋水愣了一下,“那那那,那你也积极一点呀,你努力努力,把小偷抓到,让上面看到你的能力,没准以后升职的机会就能落到你身上呢。”
“嚯,感情你还想着让我升职的事呢?”时岳报复般的捏了捏时秋水的小脸,这丫头竟然还没放弃望父成龙这条路呀。
他桀桀的笑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还是放弃让我努力这条路吧。你自己努力努力,以后考个好大学吧!”
“哎呀!你!”时秋水嘟着小脸,烦恼的叹了一口,深深地感觉她爸真是她带过的最难带的一届家长!
诶?没想到小林老师的口头禅用在这里还挺合适的哦?
时岳:“诶,闺女,你又发啥呆呢?”
时秋水拧着眉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岳:“行了,闺女你别发呆了,说说吧,咱晚上吃啥盖饭,嘶,要不你跟着我一块去小饭馆看看去呢,还省的我往回打包了呢。”
时秋水原本还想用姚大嘴来激励一下她爸,但听到她爸说起吃什么来,注意力“嗖”的一下就跑走了,她小奶音脆生生的:“我要吃辣子鸡盖饭!那天你吃的那个辣子鸡!”
她还记着她爸说辣子鸡好吃呢!
时岳:“行吧,那走吧......”
时岳再领着时秋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院里已经没有姚大嘴的身影了,不知道她是回家做饭去了,还是真的去调查小偷的事情了。
时岳晃了晃脑袋,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没觉得姚大嘴可以调查出小偷的线索来,殊不知几天之后,他真的靠姚大嘴抓住了那该死的小偷。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18. 猖獗的小偷
时岳对抓小偷这件事虽然算不上用心,但也是勤勤恳恳的上班,该值夜班的时候,也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值班。
他是这样,保卫科的其他人就更是用心,像是立功心切的孙国栋就自发的给自己加了两个小时的班,每天早到一小时,晚走一小时,围着库房周边巡逻,恨不得把库房周围的蚊子都抓起来调查。
可即使是这样,保卫科还是没能查到偷走零件的小偷任何线索。
因为这个,保卫科众人这两天的情绪都有些低沉,时岳不好例外,也只能每天耷拉着脑袋上班,就连看报纸上的笑话时,也是垂着头,不敢笑出声。
这天,他又在办公室低着脑袋看笑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地被推开,他抬起头,发现走进来的人是跟他打过照面的库房薛主管。
他起身打了个招呼:“薛主管,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薛主管黑着脸:“我当然有事啊,我要是没事来你们保卫科干嘛?”
薛主管一开口,时岳就知道为什么之前孙国栋去库房调查的时候,会跟他吵起来了。
这人嘴巴上是长刺了吗,自己又没得罪过他,这么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啊?
时岳没有冷脸贴人家热屁股的爱好,薛主管脸色不好,他只会脸色更难看的应对,他一屁股又坐下来:“哦,那薛主管你是因为什么事过来的啊?”
看到时岳自顾自的坐下,薛主管脸色又黑了几分,他没想到保卫科新来的这个副科长还挺硬气的,竟然敢当面甩脸子给他看。
只不过现在他们库房有事,他没工夫跟时岳计较,只是默默在心里给时岳记了一笔,然后说:“我们库房又丢了一批火花塞。”
时岳一愣:“啊?又丢了一批?这怎么可能呢,这段时间,我们保卫科对库房看管的很严格的啊。”
他除了震惊于小偷竟然能在保卫科管的这么严格的情况下偷走零件之外,还震惊小偷竟然敢在保卫科如此认真抓贼的情况下顶风作案。
嗯,这小偷要不是傻子,就是胆子太大了。
薛主管:“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还想问,库房为什么会又丢一批火花塞呢。你们保卫科真的有有心看管库房吗?我只知道你们保卫科的人对我们库房的职工看管的很严格,我们职工上下班,你们都要挨个检查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库房的人不是在上班,而是在坐牢呢!”
说到这个,薛主管就怨气满满。
虽然他也清楚,库房丢东西,第一个要被怀疑的,就是在库房工作的职工,但是看保卫科的整天跟防贼的一样防着他们,他的心里是真不好受,他手底下的职工也因为这个,抱怨连连。
这不,今天发现库房又丢了一批零件之后,大家的第一想法都不是怕被上面领导责怪看管不利,而是想,这下保卫科的可以把怀疑从他们身上移开了吧!
但很抱歉的是,巡逻归来的孙国栋在听到又丢了一批零件后,最先怀疑的还是库房的职工,他张嘴就是:“啥时候查出来丢了零件的?今天早上?那昨天晚上值班的人呢?问过了吗?不是他们偷的吗?”
也不怪他这么问,毕竟昨天晚上他值的班,他很确定,没有任何外人进出过库房,别说是外人了,就是外面的蚊子,都没有飞进库房一只。
但是薛主管听到这话,自然而然的就觉得孙国栋是没事找事,他们库房的员工每天上下班都要被搜身检查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还可能会偷东西呢!
他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冷声冷气的说:“库房昨天晚上值班的职工现在还没走呢,你要不现在去拎过来审讯一番?”
孙国栋:“那行,你带我过去找他吧。”
时岳抽了抽眼角,心说,他还真没白骂孙国栋是猪。
他可不就蠢笨如猪吗!
有脑子的都能听出来,薛主管那话是在讥讽孙国栋,偏偏孙国栋当真了,还要去找人家值班的员工问。
果然,薛主管在听到孙国栋的回话后,脸色更青了,青的跟被高翠芬家扔出来的青土豆一个色。
他咬着牙说:“行,我带你去!”
孙国栋揣上笔记本,朝薛主管甩了甩头:“那走吧,你领路。”
薛主管咬牙切齿:“好。我领路。”
看这两人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时岳赶紧放下报纸,起身跟上,他不去不行啊,万一孙国栋那个猪脑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把薛主管气出个好歹的,那不是破坏厂里团结吗。
他们三人脚步匆匆地赶到库房,一眼就看见库房门口老老实实等着的两个值夜班的职工。
孙国栋一脸严肃的上前:“你们俩老实交代,零件是你们谁偷的!”
那俩职工都被他给问懵了,连忙摆着手说:“不是,不是我们偷的零件,我们谁也没偷东西!”
两个人之中年纪稍微大点的那个说:“孙队长,你这回真的冤枉我们了,我们俩一块值班,彼此之间都能证明,偷零件的确实不是我们。”
孙国栋:“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的呢。”
年纪小的那个沉不住气,听到这话当即一怒:“去你妈的,谁他妈串通了,你是不是耳朵聋啊,我们都说了,没偷!没偷东西!你要是不信,你搜身检查啊!你不是最喜欢搜身吗,每天都带人来搜身吗,那你搜啊!”
孙国栋:“搜就搜!你等着我搜出来的,我......”
眼见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焦灼,时岳赶紧上前拦住两边:“诶诶诶,大家都冷静冷静,别动气。”
他拉着孙国栋,语气不好的低吼:“你安生点,别给我找事!”
孙国栋:“谁给你......”
时岳没搭理他,转头对值班的两个人说:“你们俩别生气,老孙抓贼心切,有点激动,说话不好听,你们二人见谅见谅。”
他赔着笑:“我知道,肯定是老孙误会了,虽然我跟你们二位也不算熟,但是你们俩眼神清明正气,一看就知道不会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
听到时岳这么说,这俩人脸色好了一些,可还不等他们说话,就有听到时岳说:“但是,老孙说的也对,我也还是要搜身的。”
这俩人的脸火速的又沉了下去,年轻的那个臭着脸问:“你什么意思啊?还是不信任我们哥俩是吧?”
时岳忙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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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兄弟你误会了,不是我不信任你们。我说要搜身,是为了你们着想啊,虽然我是信任你们的,但是外人不一定也信任你们啊。”
他说:“你们想想,这外人听说在你们值班的时候,库房丢了一批零件,那是不是第一反应就会怀疑你们啊,他们再一听,你们出了库房,连搜身都没搜过,是不是更觉得你们有嫌疑啊?所以搜你们的身,是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啊。”
其实时岳自己知道,他这话说的不占理,但是不搜身又解决不了孙国栋对这俩人的怀疑,为了不给孙国栋后续找事的机会,他只能劝着这俩人接受搜身这件事。
俩值班的人被时岳叽里咕噜一连串话砸下来,脑袋晕乎乎的,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思维不自然的就被时岳的话带着走了。
“那行,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不就是搜身吗,你们搜吧。”
时岳得到允许,赶紧拽着孙国栋上前搜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通搜身结束,确实是没搜出什么东西来。
时岳笑着:“诶,我们搜完了,没搜出东西来,这下要是外面还有人怀疑你们偷东西的话,我和老孙就能替你们作证了,你们不是小偷。”
他说完,扯了扯一旁的孙国栋,暗示孙国栋也说句话,孙国栋脸色不算好,语气也硬邦邦的说:“嗯,我能证明,你们不是小偷。”
俩值班的中年纪小的那个“哼”了一声,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他身边年长的那个拉住了他,年长的笑笑,说:“现在证明了我们俩的清白,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时岳微笑:“还不成,得麻烦你们跟我做个笔录,你们也顺便想想,在发现零件丢失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他转头:“还有您,薛主管,您也得跟我做一下笔录,讲一讲你是怎么发现零件又丢失的。”
“好。”
时岳:“那行,薛主管你先来吧。”
薛主管:“是这样的,我是今天早上发现又丢零件了。我们本来是一个月盘一次库,点一次库存的,但是因为有零件丢失的这个情况,所以我决定一个礼拜就粗粗的检查一次。今天早上我特意早点来,就是为了检查的,我一来就先来检查之前丢过得那个货架,我打开那个货架上的盒子,就发现每个盒子里的零件都好像有点少了,我就把里面零件都拿出来点了一遍,结果就发现真的又少了几十个火花塞。”
时岳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问:“货架上面的盒子是没有锁,谁都能打开的吗?”
薛主管点点头:“是的。”
时岳:“那都有谁知道那货架上放着零件的事。”
薛主管:“都知道吧,那货架上都有标签,写着放的是什么东西呢。”
时岳:“那这段时间,有没有谁靠近过那个货架呢?”
薛主管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太多人靠近过了,我们所有货架都在仓库前后摆着,不管拿什么,都要进到仓库里,这中间靠近或者经过的人太多了,除了我们库房的职工会靠近,还有其他部门的人来送领东西也会经过的。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记不清了。”
听到这话,时岳皱了皱眉毛。
19. 有大发现
照薛主管的说法,那被列入怀疑范围里的人就太多了。
每天到仓库送领东西的人几乎遍布厂子里各个部门与车间,要是真把他们一个个的都叫过来调查,那估计保卫科查上几天几夜也调查不完。
不过这确实是个线索,因为之前保卫科对小偷的怀疑一直只集中在库房内工作的职工身上,大家确实都忘了送领东西的人也有嫌疑这件事。
时岳把重点放在这上,继续问:“那其他部门的人来送领东西的时候,你们库房会派人跟着吗?”
薛主管点头:“当然啊会啊。不管是什么东西,出库和进库,库房都是要记录的,所以肯定会有人跟着的。”
时岳:“你确定每一个来送领东西的人,库房的人都能一步不落的跟着吗?”
薛主管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们库房人手有限,有的时候好几个送领东西的人撞到一起过来,我们的人肯定不可能一步不落的全跟着。”
时岳摸着下巴想,这么说的话,送领东西的人的嫌疑就更大了。
他不动声色的在心里记着这一点,转而又问起别的事情来:“你之前几天一直没发现火花塞少了这件事吗?”
薛主管:“这个确实没有,因为这个东西和日常用品不一样,除了车间生产完后入库的时候,一般之后出货的时候我们才会查看,所以我一直没有发现数量不对这件事。”
“好的,我知道了。”时岳点点头放下笔:“行,我问的差不多了,现在换下一个人吧。”
他指指值班的人中那个年长一点的说:“你过来吧。”
“好。”
其实时岳问的问题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发现零件丢失的时候的情况、值班的过程中有没有注意到谁靠近过货架、这几天有没有谁有明显的异常行为、有没有怀疑的人......
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时岳终于做完了笔录,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招呼孙国栋:“问的差不多了,老孙咱们该去看看现场了吧?”
猛地被点到名,孙国栋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应了一声:“嗯,走吧。”
刚才时岳询问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听着来着,即使他一向看时岳不顺眼,但也不得不说,时岳这个人确实有点东西。
他想到的没想到的,时岳全都想到了。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孙国栋此时不由得觉得,时岳好像确实比他更适合当保卫科的副科长。
他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到脑后,不对不对,时岳才没有比他更适合当副科长!时岳只是小聪明比他多一点,要说能力,他也不比时岳差多少!
再说了,询问别人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而是是时岳这个油嘴滑舌的人的强项,所以他略逊时岳一筹很正常!
孙国栋努力的安慰了自己一通,紧接着大步流星的走在时岳前面,不就是查线索吗,他也可以的,等他先一步去到现场找到小偷的线索,时岳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他迈开步子大步超过时岳,在经过时岳身边的时候,用力地冷哼一声,他声音里满满的是自己对时岳的不屑。他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时岳,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能战胜他了,他还是照样的不服气!
完全不知道孙国栋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的时岳:......?
孙国栋怎么了?又犯猪病了?
幸好孙国栋的猪病除了爱哼哼之外,没有别的症状,起码没有其他耽搁调查线索的症状,时岳得意正常的跟孙国栋调查现场。
小偷偷东西的案发现场,就是库房的大仓库,上千平方米的大仓库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货架,每个货架上满满当当的放着各类货品。
因为窗户多,所以库房内的采光和空气也还不错,时岳和孙国栋前后脚走进仓库内,穿过一排排货架,来到了摆放着火花塞的货架前面。
时岳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仓库内的货架确实如薛主管说的那样,都贴着标签,纯白色的标签纸上用黑色油笔写着货架上的货品名字。
也是,仓库里的货物这么多,要是不贴着标签,估计职工也记不清所有东西的位置。只不过这个方便职工的标签放在现在,似乎也方便了小偷?
时岳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认真的观察起货架周围来。
看得出来,负责打扫库房卫生的保洁工作的很上心,不管是地面还是货架上,都没有一丝尘土,同样的,也没有一个脚印或者手印的痕迹。
有了上次检查的经验,这一次孙国栋的准备更加充分了,他掏出带着的放大镜,仔仔细细的勘察着周围,力图不放过一丝线索。
但遗憾的是,即使孙国栋如此努力,他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效果,当然,时岳也没有。
在库房浪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时岳和孙国栋依旧没有一丝收获,两个人只能悻悻的从库房里出来。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这时候换班的人已经都来了,赵晖看见时岳的身影,还疑惑的问了一句:“时岳,你跑哪去了?早晨小秋在家里等你半天,一直没看见你回来,还是我出门的时候发现不对,去看了一眼才没让小秋一直等着的。”
“哎哟!”时岳一拍脑门,完蛋,他都忘记家里还有个等他下夜班的闺女了。
他赶紧问:“那什么,赵哥,我闺女......”
赵晖:“诶,你别着急,你闺女已经被我送到幼儿园了。”
他说:“就是时间不够了,她来不及吃早饭了,我让我妈给她装了一个维生素面包放包里,让她到幼儿园里吃。”
时岳连忙道谢:“赵哥谢谢你了,真是谢谢你了,我今儿真是......”
赵晖摆摆手:“行了,客气话甭说了,咱们哥们儿之间说那话多余的。诶,对了,你今儿到底是有啥事啊?咋下了班没回去呢?”
时岳苦笑一声:“别说了,赵哥。库房又丢了一批零件。因为这个,我跟老孙忙活了一早上。”
赵晖:“啥玩意?又丢了一批零件?”
听到这话,赵晖的脸刷的一下黑了下来,这段时间因为没查到小偷的线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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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保卫科已经够焦头烂额的,谁成想这个小偷竟然在他们保卫科眼皮子底下,又一次作案了?!
他都不敢想等一会儿领导来上班知道这件事之后得有多生气。
领导肯定会觉得他们保卫科无能,废物,他挨一顿批是没跑的了,保不齐他还要因为这个事被扣工资呢。
尤其是他才刚当上保卫科科长,上面肯定会觉得是他能力不够,才带着保卫科这些人都......
“唉——”
赵晖头疼的用手拧着眉心,问:“那你们忙活一早上,有什么收获没有?”
时岳欲言又止的开口:“呃......”
赵晖:“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没用也没事。”
时岳:“我觉得我们一直忽略了去库房送领东西的人的嫌疑。”
他大概把薛主管说的那些话给赵晖总结了一下,然后说:“根据薛主管说的,我发现送领东西的人有时间有机会偷零件,而且我们过去一孩子没注意过他们,所以可以从他们身上查起。”
赵晖想了想,说:“确实,我们之前一直没怀疑过送领东西的人。”
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可是,每天送领东西的人那么多,要是一个个查起工作量太大了,你还有没有其他想法?”
时岳也清楚不可能把送领东西的人一个个揪出来调查,这也是他之前犹犹豫豫没直说的原因。
不过除了这点,他确实没有别的线索了,所以他摇了摇头:“没有了。”
“行吧。”赵晖揉了揉眉心,转头:“那你呢,老孙,你有啥收获没?”
正在心里咒骂时岳奸诈,有怀疑的线索不跟自己说的孙国栋听见这话,僵硬的抬起头:“我......呃......我没有......”
孙国栋说完这话,不出意料的收获到赵晖失望的表情。
他难为情的低下头,赵晖失望也没用啊,他确实没有关于小偷的线索嘛!
赵晖再次叹了口气,说:“行吧,没有就没有吧,这样,你们值了一宿夜班,也怪累的,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吧。”
时岳点点头,跟赵晖告了个别,转身离开,他刚出办公室门,就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别说,值了一宿夜班,他还真挺累的呢。
他快步走出机械厂,在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个煎饼果子,就当早餐了。
他今儿买的这家煎饼果子老板人也实诚,煎饼面饼大大的,给的果子分量也足足的,最后拿到手的煎饼个大的他一只手都拿不住。他啃了一路,一直到进了大杂院,还剩下一小半没啃完呢。
“诶,时岳!”
时岳叼着煎饼啃着呢,突然一道掌风袭来,他后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那力道大的,差点把他嘴里的煎饼给拍出去。
他赶紧用手拿住煎饼,然后才转头,转过头来的他这才发现,原来喊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大嘴。
时岳无奈的叹口气:“诶,姚大妈,咋了您有什么事?”
姚大嘴激动的说:“时岳,我有大发现!关于小偷的!”
20. 锁定小偷
听到姚大嘴这话,时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哦?您有什么大发现啊?”
时岳态度这么平淡,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自打姚大嘴说要帮时岳调查小偷那天起,她见天儿的来找时岳,每回都说自己有大发现。
但等时岳开口问了呢,她说的不是谁家突然有肉味传出来了、就是谁家孩子今天买了颗棒棒糖,总之都是跟小偷扯不上关系的小事。
而且时岳每回问她,她都振振有词的很,比如吃肉的那家老两口跟高翠芬似的,老抠门了,这又不过年不过节的咋会做肉吃呢;再比如小孩买糖的那家,家里有个老虔婆当家做主,小辈的工资都要上交,哪会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买糖呢。
一开始,时岳还真被姚大嘴的鬼话带偏了。
甚至还私底下去打听了那两家情况,结果打听出来,买肉的那家,是两口闺女怕老两口不舍得花钱,特意买了肉给送过来的;给小孩买糖的那家是最近分了家,儿媳妇现在能在自己的小家里当家做主了,所以给孩子买糖吃。
为了打听这两家情况,时岳不仅浪费了一天时间,还收获了不少老太太“一个大男人咋这么好信儿”的眼神,结果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他也是相当的无语。
因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后面时岳就知道了,姚大嘴的话里都是带着水分的,听她的话最多只能相信个十分之一。
所以这会儿时岳也没把姚大嘴说的大发现当成真的大发现。
他挑挑眉毛,淡定的问:“您这回的大发现,不会又是谁家买好吃的了吧?”
“嗐呀,什么呀!”姚大嘴摆摆手:“不是!我这回是真的有大发现!”
她凑近时岳身边,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我已经知道偷零件的小偷是谁了!”
“哦,是谁啊?”时岳虽然不相信,但还是配合的问。
姚大嘴:“是三车间的侯三儿!”
“侯三儿?谁啊?”这名在时岳听来陌生无比。
姚大嘴:“哎呀!就是负责把三车间的零件送到库房的人!”
“嚯。”时岳惊呼一声:“姚大妈,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呢。”
他都在厂子里上了快一个礼拜的班了,还不知道哪个车间送货的人是谁呢,姚大嘴一个不在厂子里上班的人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合理吗?
任何的不合理,在堪称包打听的姚大嘴这里,那都是合理的。
她淡定的用大拇指摸一把鼻子,说:“你也不看看你姚大妈我是谁,我能有不知道的事儿吗?”
“咳咳。”时岳打断了姚大嘴的自吹自擂:“那什么,您先跟我说说,您为啥觉得他是小偷啊?总不能是因为他家也炖肉了吧?”
“嘿,你还怀疑我是吧?”姚大嘴翻了个白眼:“那行,那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她语气不自然的说:“我也知道,我之前心急,没调查清楚,搞了点小误会,我后来痛定思痛,觉得不能这样瞎怀疑别人了,得找到确实的证据。然后我就想着,那小偷偷了厂里的零件,肯定要出手不是,我就去咱们厂子周围的汽配店打听,我挨家挨户的全都打听了一遍,最终在离咱们胡同十里地之外的一家汽配店打听到了,他们说最近确实有个跑到他们店里问要不要火花塞的小伙子。”
“我就问人家老板,那卖火花塞的小伙子长啥样啊?人家就跟我说,那小伙子个不高,挺瘦,留个小圆寸头,比较突出的特点就是身上汗毛特别厚,胳膊上都厚厚的一层。我一寻思,他这说的,不就是三车间的侯三吗!”
“诶,我还怕这回又是我搞错了,我还特意蹲那汽配店门口等了两天,这不,昨晚上还真让我蹲着了,侯三那小子真的偷偷摸摸的跑那汽配店去卖零件来着!”
“而且,我今天早上还找人打听来着,侯三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打麻将,打带钱的那种,听说他玩的可大了,一晚上就能晚出去几百块钱的,就他那点工资,用不了几晚上就能赔个精光,我估计他就是因为这个缺钱了。”
说到这,姚大嘴得意洋洋的瞥了时岳一眼:“咋样,这回我总不能再搞错了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时岳这回还真不能说出什么不对来。
侯三作为三车间给库房送货的人,本来就在时岳的怀疑范围里,且他有充分的偷东西的动机,再加上他还偷摸的倒卖零件。
这样一看,侯三几乎是把小偷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时岳没有只听姚大嘴一面只辞就匆匆下定论,而是对姚大嘴说:“姚大妈,能麻烦你带我去一趟倒卖的那个汽配店吗?”
姚大嘴不乐意的沉下脸:“嘿,小时你啥意思,不信我啊?”
“不是不是。”时岳连连摆手:“不是不信任您,只是抓贼拿脏,我们保卫科的想抓小偷,得需要证据。”
“嘿,这事儿多的。”姚大嘴不耐烦地皱皱眉:“行吧行吧,我带你跑一趟吧。”
时岳麻溜的跟上姚大嘴的脚步,匆匆地往她说的那家汽配店赶,别说,姚大嘴跑的还真够远的,那家汽配店离大杂院可不近,他们俩腿儿着走了一个来小时才到。
到了那家汽配店,时岳找店老板一打听,店老板的回答还真是跟姚大嘴说的一样,他又喊店老板把那人卖的零件给他拿出来看了眼,那零件果真是他们机械厂生产的,零件底下还打着他们厂里的钢印呢!
时岳上前把保卫科身份一亮,直接把老板、还有侯三卖过来的零件一起带回了机械厂。
到了机械厂,他直奔保卫科办公室,此时的保卫科办公室里,是止不住地长吁短叹,是连成一片的愁眉不展,大家正在因为又丢了一批零件,但没有调查到任何关于小偷的线索而烦恼。
这时,时岳领着店老板和姚大嘴走了进来,办公室众人抬起头,皆是不解,赵晖拧着眉毛,问:“时岳,你这是?”
时岳拉住亮着眼睛,兴致勃勃想要开口的姚大嘴,自己言简意赅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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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是这样的,这个是我邻居,她发现......然后我去证实了这件事,所以我......”
听到时岳的话,赵晖拧成一团的眉毛舒展开来,他捏着拳头叫了声“好!”
他看向时岳的眼神无比欣慰,他觉得时岳真不愧是上面钦点过来的副科长,办事就是有一套。
姚大嘴这人,他也是认识的,跟他一块是后院的住户嘛,只不过他一直觉得,姚大嘴这人除了好信儿,爱讲究人,就没个正形儿,没想到姚大嘴跟时岳打几天交道,竟然也能干件正经的好事儿呢!
嗯,赵晖觉得,这次姚大嘴能找到小偷儿线索归根结底还是时岳引导的好,是时岳的功劳。
当然,时岳是不知道赵晖的想法的,他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得羞愧的解释,这事儿真跟他没关系,都是姚大嘴自己辛辛苦苦调查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锁定了小偷是谁,下一步就是抓人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包括时岳,眼神齐刷刷的看向赵晖,就等赵晖一声号令,他们就冲出去抓人。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赵晖开口:“目标三车间侯三,出发抓人!”
办公室内除了要值班巡逻的,其他人听到这声号令,立马冲出门去。
他娘的,因为这个小毛贼,他们保卫科这几天明里暗里的受了多少白眼和议论啊,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这个小毛贼是谁,能去抓人了!
保卫科众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三车间门口,正好看见侯三从库房回来,赵晖当即就是一声喝:“侯三,站住,不许动!”
不等他话音落下,旁边的孙国栋的身子就冲了出去,他三两个大跨步上前,飞踹一脚,正正好好落在侯三的小腿处,只听“咔吧”一声,侯三的身子晃了一下,随即朝前面倒去。
孙国栋顺势坐在侯三的后背上,剪住他的双手,紧接着转头朝后喊:“徒弟来,捆上!小王来,搜身!”
“诶,来了!”
他们一块工作久了,都是有默契的,听到孙国栋的吩咐,张磊和王伍立马一左一右的上前,配合着把侯三绑了起来,然后开始搜身。
侯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嗷嗷叫唤:“干什么,干什么,你么干什么?!”
“啪——”
孙国栋毫不客气的给了侯三后背一下子:“嘿,小子,跟爷们儿我装傻是不是?你能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侯三眼睛闪了闪:“我知道你们是保卫科的,可是,你们凭什么绑我,凭什么要搜我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孙国栋:“哟呵,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看来爷们儿今天非得把东西搜出来,你才肯承认自己偷东西这件事了?”
他扭头看向搜身的王伍,说:“来,小王,把搜到的东西拿出来摆在他眼前,我看他还敢不承认不!”
被他点到名的王伍面色难看极了,他支支吾吾的说:“孙,孙队,没,没搜到东西......”
21. 抓到小偷
“什么?!没搜到东西?!”
孙国栋坐不住了,他从侯三后背上下来,面色难看的问:“你仔细搜了吗?真没搜到东西?”
王伍摊手:“真没有啊,我上上下下全都摸了,连鞋底子都掏出来摸了,都没有啊!”
“嘶——这,这不可能啊?”孙国栋一脸的不可思议。
别说是他,就连旁边的时岳也觉得不可能。因为就在时岳询问汽配店老板的时候,得到了一条关键的信息,那就是侯三跟店老板约定好,今天晚上还有一场交易。既然侯三跟店老板约定好今天晚上还要交易,那侯三今天一定会再实施偷盗行为的。
可是,他现在身上怎么会没搜出零件呢?
难不成是他还没来得及下手?
正在大家错愕之际,侯三又嚷嚷起来:“你说我是小偷,那我偷的东西呢!东西在哪呢!既然没搜到东西,凭啥你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说我是小偷啊?别以为你们是保卫科的,就能随便冤枉人了!你们赶紧的给我松开!松开!”
知道王伍没有从自己身上搜到东西,侯三明显的张狂起来。
孙国栋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侯三:“小子,我劝你别这么狂,等我......”
“我呸!”回应孙国栋的,是侯三的一口带着黄痰的唾沫。
侯三这口唾沫虽然没喷到孙国栋身上造成实际伤害,但侮辱性极强,孙国栋本就是个好面子的,自然受不了,他上前揪住侯三脖领子:“踏马的,真是给你小子脸了是吧?”
他举起拳头就要给侯三一个教训,还不等他拳头落下侯三就先嗷嗷叫唤起来。
“打人啦,保卫科的打人啦!大家快出来看啊,保卫科的无凭无据的冤枉人,还要打人啦!三车间的兄弟们,你们快出来看看啊,保卫科的人打咱们三车间的人啦!”
这会儿车间里的职工有不少探出脑袋看热闹的,他们听见侯三的嚎叫,还真以为孙国栋打了侯三,立马不忿的站出来。
“诶,你们保卫科的什么意思?凭什么随便打人?”
“对!别以为你们是保卫科的,就能随便打人!我们三车间的兄弟,不会放任你们这么欺负人!”
“对!松手!保卫科的那个,你赶紧的把我兄弟松开!不然别怪爷们儿我不客气!”
现场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孙国栋铁青着脸死死的绷着唇,赵晖也黑着脸,不光是他们俩,保卫科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
他们不明白,这明明就是个简单的抓小偷的事儿,怎么现在就闹成了这样。
时岳瞟了瞟周边同事们的脸色,摇摇头,怎么保卫科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有脑子的?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上前一步,站了出来,高声说:“侯三,你不要妄想狡辩,也别想扯有的没的,我们保卫科来抓你,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偷盗库房零件的证据!”
他没给侯三开口挣扎的机会,直接说:“我们已经找到你销赃的汽配店,并且把店老板以及被你偷走的零件带回来了!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
保卫科众人经过时岳的提醒,这才想起来,对啊,他们掌握了侯三是小偷的证据,就算没从侯三身上搜到东西,也不妨碍他们抓走侯三。
赵晖舒了口气,再次感慨,幸亏有时岳这个副科长在!
他同样高声的说:“对!侯三你不要以为挑起了保卫科和三车间的矛盾,我们就能放过你,我相信三车间的兄弟们也不会护着你这个小偷的!”
听到这话,刚才那些帮侯三说话的人首先变了脸,他们帮侯三说话,是以为侯三不明不白的被保卫科欺负了,可他们不知道侯三是小偷啊!他们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帮侯三说话啊!
意识到被侯三利用了,刚才还愤愤不平的职工立马消停下来,赵晖也懒得跟他们计较,直接挥手招呼道:“小张,小王,甭废话,把人带走!”
也是他刚才犯傻了,抓到侯三第一瞬间,就应该直接把人带到保卫科去审。
张磊应了一声,上前把趴在地上的侯三薅起来,为了不让侯三再瞎嚷嚷惹事,他还坏心眼的用一只臭袜子堵住了侯三的嘴。
嗯,还是侯三自己的臭袜子,那是他刚才搜身的时候,从侯三脚上扒下来的,相当的有味道的一只臭袜子。
大家伙押着侯三往保卫科的办公室走,路上侯三也没停过挣扎,只不过在保卫科这么多人的眼神中,他的挣扎并没有起到作用。
最后侯三到底还是被押着进了保卫科办公室,一进到办公室,他一眼就看见了汽配店的老板,汽配店的老板也看见了侯三,当即就叫出声。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是他来我这卖配件的!”
侯三眼中的光暗了下去,之前他心底还有一丝期盼,保卫科说抓到店老板是在诈他,但这一刻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他清楚,保卫科抓到了店老板,那他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
这下得意的人换成了孙国栋,他睨了侯三一眼,说:“说啊,你小子刚才不是很会说吗,我倒是要看看你现在还能说出什么来!”
侯三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知道这会儿再狡辩也没用,立马的换了个套路,他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哐当一下跪在地上,呜呜喳喳的求饶着。
孙国栋被他哐当一下跪懵了,赶紧跳到一边,黑着脸问:“你小子呜呜呜的,说什么呢?”
他甩头:“徒弟,你把他嘴上堵那玩意拿下来。”
嘴巴得到自由的侯三立刻:“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孙队长,赵科长,还有时副科长,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偷厂里的东西,不该拿厂里零件去卖,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巴巴的:“我家里困难,上面有要吃药的老娘,下面有还在读书的弟弟,为了养活我家里这些人,我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孙队长你们,你们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大不了,大不了我把钱赔给厂子,你们就不要通知领导了好不好,领导知道这件事,肯定要把我开除的,我要是被开除了,我家里的这一家老小,都没活路了!”
侯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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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边的姚大嘴就跳了出来:“你胡说!”
她说:“你偷厂子里的零件,是因为你打麻将输钱欠了账,根本不是因为家里人!你老娘生病吃药,也是因为被你出去打麻将气的,还有你弟弟,你可别拿你弟弟说事了。你弟弟一个大学生,整天勤工俭学好不容易挣回来点钱,都被你偷走拿去打麻将了,他因为这事儿,都要跟你断绝关系了,你是有多不要脸,还拿他说事?”
听了这一番话,保卫科众人刚刚升起的一点微薄的同情心立马就消散了,倒是时岳悄悄的瞄了姚大嘴一眼,心说,真不愧是姚大嘴啊,打听的可够清楚的。
姚大嘴昂着头,相当的自豪。
看见了吧!她姚大嘴还是很厉害的!
“咳咳。”赵晖清了清嗓子:“侯三,你偷东西的事,我们肯定是要上报给领导的,至于会不会开除你,那是领导们要做的决定,我们保卫科是没有权利干涉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说两句好话,但这个就要看你交代的态度了......”
侯三忙点头:“我懂我懂,我交代,我交代......赵科长我说......”
赵晖抽了张椅子出来坐下,然后摊开笔记本,说:“行,你交代吧。”
因为有“帮忙说好话”这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侯三痛痛快快的就把自己是怎么偷东西,偷了多少东西,分别在哪天偷的,获利多少的情况一口气交代了出来。
和时岳之前想的还不太一样,侯三并不是借着送领东西的时候在库房偷的东西,而是在送东西到库房的路上偷的,因为他就是负责把三车间的火花塞送到库房的那个人,所以他有这样的便利条件。
而且因为厂内部产品入库的时候,库房一般都不会仔细清点,只会按照他说的数量记录,所以他每次送东西的时候都能顺利的顺走几个零件,而不被发现。
听到他这么说,孙国栋沉下脸,好嘛,原来是因为库房的管理这么不严格,所以侯三这个小偷才能这么顺利的偷走零件。
想到这段时间薛主管因为保卫科没抓到小偷,接二连三的挤兑自己,他咬咬牙,决定一会有时间,他就要去挤兑回来!
先不说孙国栋后面是怎么报仇的,继续说赵晖的审讯,其他问题侯三都很痛快的交代了,唯独问到侯三是怎么把零件带出厂子的时候,他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赵晖不耐烦的拍了一把桌子:“别墨迹,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把东西带出厂子的!”
侯三:“呃......那个......我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侯三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扭扭捏捏的说:“我是藏在谷道里带出去的......”
时岳一呆,脑门上冒出几个近乎实质的问号来。
谷道?他没听错吧?是他知道的那个谷道吗?
保卫科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赵晖就迷惑的问:“啥玩意?谷道是啥玩意?”
侯三:“哎呀,就是,就是屁-眼子,你们咋这都不知道!”
22. 祖传的奇葩技能
“啊???”
赵晖张着嘴瞪着眼,一脸呆滞的问:“你把零件藏在,藏在......藏在那地方?”因为太过震惊,他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侯三:“嗯。”
赵晖恍恍惚惚了半晌,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啪”的又猛拍了一下桌子:“侯三,你老实给我交代,甭想耍花头!”
他这是怀疑侯三说假话骗人呢。
侯三黑红着脸,委屈巴巴的说:“我没骗人啊,我就是把东西藏在谷道了啊,你,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带我去厕所看的,我现在还藏着呢。”
现在还藏着呢......
这话如一道闪电一样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灵,赵晖下意识朝后仰了一下。
他不想看啊!
真的不想看啊!
可是,如果照侯三说的那样,他那里现在藏着的零件,也属于是赃物,他们必须得取出来。
赵晖拧巴着五官,嫌弃,但不得不,他运了运气,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才开口:“你,你现在跟我去厕所,把零件都拿出来!”
秉承着不能自己一个人遭罪的想法,赵晖十分没有同事情的把时岳和孙国栋也给喊上了,三个人一起押着侯三进了厕所。
大家伙也是挺有意思的,刚听到侯三说他把零件藏在那个地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嫌弃的,但是一听赵晖说要让侯三把零件拿出来,大家的好奇心又冒了上来。
那处真的能藏零件啊?能藏几个零件啊?为啥他们感觉他们做不到啊?难不成侯三那处有什么特殊的吗?
又嫌弃又好奇!
大家伙眼神注视着侯三一行人进了厕所,有点想探头进去看,又有点怕被恶心到,好奇心最最旺盛的姚大嘴撇着嘴探头探脑。
这么稀奇的事儿,她还真想进去看看,这样回头出去唠嗑的时候,她也有的说!
不过嘛,赵晖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同意姚大嘴进来的,不说她是女的这件事,就说她不是保卫科的人,她就不应该参与这么多。
要不是看在她提供了关于小偷的线索,他们早就要把她赶出去了。
半晌过去,进到男厕所的几个人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走出来了,时岳孙国栋和赵晖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沧桑。
率先走出来的时岳一边走,一边揉眼睛。
不开玩笑,他真的觉得他眼睛脏了啊!
妈呀,谁能想到,上个班,还要承受这么多!
他感觉厂里发的那点工资,根本不能抹平他受到的心里伤害!
没进去的这些人可不能理解时岳的心情,他们一个个好奇的打探:“诶,时哥,他真把东西藏那地方了?”
时岳生无可恋的点点头:“嗯,真藏在那了,我们看着他掏出来的。”
“咦——”
大家齐刷刷的嫌弃,但依旧好奇。
“时哥,他藏了几个进去啊?”
“时哥,他那处有啥跟咱们不一样的吗?”
“时哥,他掏出来的零件呢,在哪呢?”
“时哥......”
时岳皱巴着脸,没说话。
他能说侯三掏的时候,他都没眼看吗!
大家伙看时岳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转头又去问后面的三个人去了,嗯,大家伙好奇起来,什么也不顾,直接找侯三问起来了。
侯三脸红红的:“我,我一般藏不了几个的,也就是......”
时岳:......
不是,哥们儿,你脸红啥玩意啊!
虽然真的很嫌弃,但是有些问题还是要问个清楚,就比如侯三是怎么想到这个藏东西的办法的。
回到办公室,赵晖让侯三把刚掏出来的零件放到一边,嗯,对,因为赵晖时岳和孙国栋三个人都比较嫌弃,所以逃出来的零件是侯三自己拿着的。
零件放好,审讯继续,侯三痛痛快快的交代,原来他谷道藏零件的灵感是来源于他爷爷。
侯三爷爷祖上是在清朝负责看管银库的库兵,那年头的官府避免库兵夹带银子出库,库兵进出的时候都要被脱了衣服检查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就导致当时的库兵都练出一门绝技,就是谷道藏银,又因为库兵这个行当是父传子,子传孙的,所以当时的库兵,以及库兵的后代都从小就会练这手绝活。
当然,后来大清朝完了,侯三的爷爷也没有让侯三的爸爸学习这项技能,更不用说侯三了,只是侯三的爷爷以前讲古给侯三讲过这件事,谁成想就让侯三这个不成气的记住了,还运用上了。
听完侯三的讲述,时岳:......
这还是个家传行当?
他可真是开了眼了......
虽然大家伙都觉得侯三太过奇葩和离谱,但不得不说,抓住了侯三,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抓住了小偷,大家起码能不用担心被领导批评,也不用再加班巡逻了!
时岳伸了个懒腰,他终于不用再上夜班了!
虽然他上夜班的时候也没什么活,但是一宿一宿熬着,也不好受啊!
赵晖注意到时岳脸上明显的疲惫,想起来时岳昨晚上值了夜班,回家还没睡觉,就又带着姚大嘴过来跟着保卫科的忙活了一上午。
他愧疚的拍拍时岳肩膀:“时岳,你累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儿晚上你也不用来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正常来上白班就行。”
“行,那我就先走了。”时岳点点头往外走。
姚大嘴见状赶紧也说:“那什么,晖子,要是没事的话,我能不能也先回去啊?”
赵晖:“行,姚大妈您也可以回去了。”
汽配店老板眼睛一亮,也举手:“那我呢?”
赵晖:“你不行!你作为汽配店老板,明知道侯三手里的零件有问题,却还是帮他销赃,也是不对的!”
店老板:“啊,我......”
汽配店老板慌慌张张的还在辩解着什么,但已经走出门的时岳已经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内容了。
时岳跟姚大嘴一前一后,同样脚步匆匆地往大杂院赶,时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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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回家睡觉,姚大嘴呢,是着急回去分享八卦。
侯三用屁股偷藏零件出去卖,这么稀奇的事儿,她可不得好好跟大杂院里的老姐妹们讲讲啊。
她心急的甚至等不到自己走进大院里,刚拐进胡同口,她的大嗓门就嚷嚷起来:“诶哟,老姐姐们,你们都不知道机械厂发生了什么!我跟你们说哇......”
姚大嘴叭叭的,从她怎么热心肠决定帮时岳抓小偷开始讲,到怎么挨个汽配店调查,锁定了小偷是侯三,然后跟着时岳去厂里抓人,一直讲到审讯侯三,得知他是把零件藏在屁股里运出厂子为止。
当然,姚大嘴也不是所有事都如实讲的,就比如刚开始调查的时候闹了两个乌龙的事,就被她艺术加工掉了。
她只说自己一上来就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想到了小偷会去汽配店销赃。
时岳挑挑眉,倒是没拆穿姚大嘴。
有姚大嘴这个发言人在,他就不掺和了,正好大妈大娘们的注意力都在姚大嘴身上,也没人在乎他,他得以顺利的溜回家。
这会儿正是中午正热的时候,大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晃眼的很。
时岳进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上,随后拖鞋上床,蒙上被子,沉沉的睡去。
或许是真的累狠了,他这一觉睡的相当死,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多了,他睁开眼看见墙上挂着的表,赶紧一骨碌爬起来。
这个点,小秋已经放学半个小时了!
他急急忙忙穿上鞋,拉开门往外走,结果刚走到院子,就看见院中间跟姚大嘴一块磕着瓜子的时秋水。
嗯?跟姚大嘴坐在一块?
时岳揉了揉眼睛,妈呀,不会是因为上午看的东西太污染眼睛,所以他眼睛出毛病了吧?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自己软软萌萌的闺女跟姚大嘴一块嗑瓜子八卦的场景呢?
时岳这边还在怀疑人生,那边的时秋水已经注意到时岳的身影了,她挥挥手,喊:“爸爸!”
时岳:好吧,不是他眼睛出毛病了,那确实是他闺女,他闺女也确实跟姚大嘴在一块八卦。
他表情复杂的走上前,问:“小秋,你是自己从幼儿园回来的吗?”
时秋水摇摇头:“不是,是赵叔叔把我接回来的,他看我没人接,就说说爸爸你今天上午一直没空休息,可能睡着了就忘了来接我了,所以就顺道把我接回来了。”
时岳揉揉鼻子:“啊,我确实是睡着了,忘了去接你了。”
他认真道歉:“对不起哦,小秋。”
时秋水大气的摆摆手:“没事,爸爸我原谅你了。”
时岳牵着时秋水的手就要站起来:“行,那咱们回家吧。”
“不要。”时秋水摇摇头,松开被时岳牵着的手:“爸爸,我现在不想回家,我还想再跟姚奶奶聊一会儿,你要是想回家,就自己先回去吧。”
时岳:???嗯?
他闺女什么时候跟姚大嘴这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