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后偏执大佬每天狂宠我》 第1章 对你负责,期限一百年 陆岁岁把时恪睡了。 温暖的房间里,暧昧甜腻的味道在空气中浮动。 陆岁岁眨了眨眼,心虚的视线下移,扫过时恪高挺的鼻梁,泛着诱人色泽的唇,再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以及性感的喉结锁骨,再往下…… 白皙肌肤上的每一道颜色鲜艳的抓痕和咬痕,都在提醒她昨晚上有多激烈。 陆岁岁咽了一口口水,强行把她的视线从薄被半遮半掩的双开门腹肌上移开。 然后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时恪那双幽邃漆黑的眼眸。 陆岁岁:“!” 也不知道现在闭上眼睛装睡还来不来得及。 时恪挑了挑眉,屈指扫了扫她轻颤的眼睫,“嗯?什么意思?我丑到你了?” 陆岁岁眼睛闭得更紧,装死。 时恪挑眉,薄唇勾着笑,语气十分不正经:“嗯?还没醒?那再来一次……” 他说着,就朝陆岁岁靠过来。 男性略高的体温混着浓烈的荷尔蒙,瞬间将她包围。 陆岁岁赶紧睁开眼睛,伸手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胸口,慌忙道:“醒了醒了。” 感受着掌心下略硬的肌肉和那一点点明显的凸起,陆岁岁手欠的抠了抠。 那么敏感的位置…… 时恪单手支着头,眉头一挑,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满意吗?” 事后清晨,时恪微哑的嗓音有点小性感,像极了用歌声迷惑人类的海妖,诱惑,浪漫,且危险。 陆岁岁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清晰。 时恪笑了声,指腹摩挲着她发热的耳尖,“看得出来你很满意。” 陆岁岁捂脸。 这愿者上钩的诱惑! 她当然满意! 一万个满意! 谁能抵得住八块腹肌的诱惑? 抵不住,根本抵不住。 更别说八块腹肌的主人还有张勾引人的男妖精脸! “再睡会?”时恪被抓花的胳膊搭在陆岁岁腰上,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陆岁岁却在鼻尖即将碰上男人满是暧昧痕迹的胸膛的瞬间,猛地蹬出一脚,把人从床上踹了下去。 时恪:“……?” 陆岁岁掀开被子就跑,可双脚一沾地,腿软的她差点跪了。 时恪趴在床边,看着她跌坐在床上的狼狈背影,笑出声。 陆岁岁扯了薄被遮羞,奶凶奶凶的瞪他:“你笑屁!” 时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这是打算用完就扔,提上裙子不认账?” 陆岁岁蹙眉:“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儿,各取所需而已,别说得好像我渣了你。” “难道你不是?”时恪双手撑着床站起来,指着她留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你玩弄我纯洁的身体,败坏我的男德,还不想负责,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陆岁岁:“……” 时恪:“我第一次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给了你,你可以不珍惜。但万一我未来的另一半知道我身子不干净了,嫌弃我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 陆岁岁听得嘴角微微抽搐,“停!”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就是睡了他嘛,她都没说什么,他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他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 时恪委屈的瘪瘪嘴,“你还凶我。” 陆岁岁:“……” 她什么时候凶他了? 她就是不太习惯他话这么密。 明明以前他话少得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也不知道这些年吃了什么,闷罐子居然长嘴了。 陆岁岁拢了拢胸前的被子,“要不咱们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时恪目光从她雪白的肩头扫过,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耳尖突然红了。 他虽然同意先穿衣服,但也只是穿了件浴袍。 腰带一扎,腰以下的地方是遮住了,可上面领口大开,肉隐肉现的,还不如不穿。 陆岁岁身上穿着跟时恪的同款浴袍,领口拢得紧紧的。 “咱们也别拐弯抹角的了。”陆岁岁双手环胸,因为身高差,她得仰着头看他。 “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陆岁岁仰头仰的脖子酸,干脆站在床上,低着头看他。 “钱,还是……” “别动,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唔,你胸肌好硬……” “别躲,再摸一下……” “别怕,我会对你负责……” 陆岁岁的声音和时恪手机里的录音同时响起。 听清她昨晚醉醺醺的都说了什么后,陆岁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她Lsp的本质要藏不住了! 陆岁岁一张小脸没地儿放,闷声道:“别放了。” 她是醉了,不是失忆了。 昨晚自己说了啥,干了啥,又有多主动,现在就跟电影画面似的,一幕一幕的在她脑海里播放。 时恪将她的手拉开,按着她后颈,将她压向自己,额头相抵,强行与她四目相对。 “你亲口说的,你会对我负责。” 陆岁岁呼吸一窒,“你想我怎么对你负责?” 她知道她酒量差,她也知道她是颜狗,时恪的长相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但她昨天真是第一次,酒壮怂人胆,调戏时恪! 可为啥时恪的反应,像极了在控诉她是个“惯犯”! 她真的只调戏过他一个啊! 也只睡过他! 时恪的目光看得陆岁岁心虚。 陆岁岁舔了舔嘴唇,试探道:“要不,我同意你偶尔做我的合睡伙伴?” “偶尔?”时恪轻笑一声,“那你一句不睡,我不就得滚蛋?” 陆岁岁:“……” 闷罐子不光长了嘴,还长了脑子。 一下就猜透了她的想法。 时恪松开陆岁岁,自嘲的笑笑:“原是我不配,活该被人当玩意儿。谁让我没推开你,被你睡完就扔也是我自找的。女人在床上的话果然不能信。” 陆岁岁:“……” 好浓烈的绿茶味。 这欲擒故纵的矫情劲儿,起码是八二年的陈年老龙井了。 本应该拆穿他,可陆岁岁鬼使神差的勾了勾他腰间的带子。 时恪拂开她的手,陆岁岁又勾了上来,怕他再把自己推开,她勾着腰带在她手指上缠了两圈。 时恪冷脸看着她:“陆小姐,既然不想负责,就别招惹我。” 陆岁岁讪讪道:“其实,我对你真挺满意的。” 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又或者是体力。 哪儿哪儿她都满意。 时恪:“所以?” 陆岁岁:“要不你当我男朋友?” 时恪冷哼一声,解开浴袍的带子,索性不要了。 “诶,你别走啊!”陆岁岁一把拽住他手,“还有商量的余地。” …… 这一商量,陆岁岁cpu直接干烧了。 她和时恪登记结婚了。 在一个法律明令禁止离婚的国家,注册结婚。 婚姻期限:一百年。 嘶…… 第2章 多做几次 “看见没看见没,v3真的好帅啊!帅的我合不拢嘴!” “看见了看见了,不止颜值高,身材也好!” “你就知道人家身材好?” “当然!我眼睛自带扫描透视功能!” “声音也好听!他跟我说谢谢的时候,我耳朵都要怀孕了!就是有态度点冷!”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那叫高冷!” “可人确实有高冷的资本啊!” “抛开颜值不说,他那一身西装衬衣看着普通,可他脚上那双皮鞋出卖了他。” “人家有颜值,为什么要抛开颜值不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有钱人有几个好伺候的?” “嗐,别说有钱人不好伺候,甭管有钱没钱,是人就不好伺候。” “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突然被cue,陆岁岁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几个空姐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闲话,头顶噔一声响,提示客舱有人按呼唤铃,需要服务。 v3. 议论声戛然而止。 陆岁岁没动。 听乘务长说,今儿头等舱来了个大帅比。 为了一睹大帅比真容,顺便刷刷存在感,今儿跟她同组飞的妹妹都特勤快,把她的活儿都抢了。 正想着自己今天可以苟完十多个小时的行程,坐她旁边的庞静屈肘捅了捅她胳膊。 陆岁岁:“?” “岁。”庞静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你去。” 陆岁岁:“??” 庞静来不及解释,只道:“你先去,回来再跟你解释。” 陆岁岁还没反应过来,庞静已经解开了她的安全带,把她从座位上拽起来,推到了遮挡帘前头。 陆岁岁:“???” 不是,什么情况? 刚刚还抢着往头等舱跑的几个人现在为毛一脸避头等舱如蛇蝎的表情? 尤其是庞静,那表情看着都快哭了,一看就是被狠虐过。 不止她,刚刚还聚在一起八卦的几个人全都对着她双手合十拜了拜,嘴唇翕动,无声的跟她说“拜托拜托”。 陆岁岁带着疑惑掀帘走进客舱。 走到需要服务的乘客旁,陆岁岁关呼叫铃的同时语调平缓且温柔的询问乘客:“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按了八次服务铃,终于呼来了自己想见的人,时恪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放下手中的报纸抖了抖,抬眼看向陆岁岁。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岁岁差点没把报纸重新按回他脸上。 时恪的目光落在陆岁岁胸前的铭牌上,确定她是今天的fs后,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 不等他开口,陆岁岁抢着说道:“好的,一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稍等。” 时恪:“……” 他什么时候说他要喝咖啡了? 陆岁岁说完转身掀帘回服务间。回到服务间她第一时间就是确认头等舱旅客名单。 Colin.shih。 目光停在这个名字上,陆岁岁抿了抿唇。 全中国甭管是姓史的,还是姓施的,又或者是姓石的,英文里的姓氏都是shih。 谁能想到这个shih是时恪的时。 这该死的缘分。 见陆岁岁对着头等舱旅客名单发呆,庞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陆岁岁的手肘。 “岁,你没事吧?那男的没为难你吧?” 陆岁岁回神,一目十行扫过v3的喜好,从消毒柜里拿了一个马克杯出来。 她边冲咖啡,边小声跟庞静说话:“我没事,倒是你们,什么情况?” 见陆岁岁冲了一杯咖啡,庞静拿了奶球糖包和搅拌棒放到托盘上。 “还能什么情况,被警告了呗。”庞静朝着遮挡帘努努嘴,“v3那位大帅比,嫌我们打扰他休息。” 陆岁岁将托盘里的奶球和糖包放回去,就听庞静吐槽:“嫌我们打扰他休息的他,按服务铃的也是他,你说他该不会精神分裂吧?” “万一人家只是试试呼叫铃好不好使呢?”陆岁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顺便测试一下咱们的反应速度。” “主打一个逗咱们玩?”庞静一阵恶寒,“他不会是公司里派来的隐藏考核员吧?” 陆岁岁不置可否,对于时恪的身份,她不方便说太多,只能默认庞静的猜测。 她指了指手里的咖啡:“我先送过去。” 庞静想到什么,在陆岁岁掀帘前嘱咐她:“他要是刁难你,你就当他是疯狗乱叫,可千万别用咖啡泼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没素质的人搭上自己的奖金和工作。” 神他妈疯狗。 时恪可不是疯狗。 几年前他是寡言少语的阴郁私生子。 现在的他是懂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陈年老绿茶。 “放心吧,绝对不让你的奖金泡汤。”陆岁岁说完,掀帘走了出去。 一走出服务间,陆岁岁就对上了时恪含笑的眸子。 男人这回没看报纸。 他调整了坐姿,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左手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手背撑着脸,看着陆岁岁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将手里的咖啡递了过来。 时恪看了眼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没接,“我没说我要喝咖啡。” 陆岁岁又把咖啡往前递了递,压低声音警告他:“给你你就接着,不要不识抬举。” 大概是每个人骨子里都有点贱性,好好说话的时候不听,非要被骂一顿才好受。 被警告了时恪也不生气,反倒是轻笑一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的味蕾一路蔓延过喉咙,时恪神色不变,示意陆岁岁再靠近一些。 碍于还有别的乘客在,陆岁岁这次没直接转身就走。 她才靠近一点点,时恪的呼吸就已经落在她耳畔,灼热的温度烫的她耳尖泛红。 时恪看着她耳尖上的红色渐渐蔓延到雪白的脖颈上,手痒的想摸一摸,但他忍住了,只是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替我决定的挺好,以后多做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岁岁总觉他说的“多做几次”别有深意。尤其是那个“做”字,特别色气。 陆岁岁瞥他一眼,小声提醒他:“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 时恪淡笑:“没忘。” 陆岁岁:“别再乱按服务铃打扰我工作。” 第5章 我有病 时恪动作极快,只一息,李先生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着脖子,按进马桶里。 飞机上的马桶里没什么水,李先生的鼻梁撞在金属马桶上,发出闷重的响声。 李先生脸都被挤得变了形,含了一口老痰的嗓音听上去更闷:“唔!唔唔唔!”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使唤老子媳妇儿给你端茶倒水?” 时恪按着李先生的脸在马桶里摩擦还觉得不过瘾,抬手按下冲水键。 突然涌上来的水灌进鼻腔,被剥夺了呼吸的窒息感放大了李先生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他开始剧烈挣扎。 但时恪用了狠劲儿,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老子想跟自己媳妇儿玩点不一样的夫妻情趣,偏偏你个不长眼的出来添堵。” “嘴巴臭,不会说人话,就把嘴巴洗干净。” 时恪薅着李先生本就不多的头发,把他从马桶里揪了出来。 李先生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却被突然钻进肺里的空气呛的剧烈咳嗽。 时恪拍了拍李先生满是横肉的脸,警告他:“再敢用淫邪的眼神盯着我媳妇儿看,我就帮你把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 李先生气总算顺了些,对上时恪阴鸷的眼神,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动用私刑!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真以为自己披张皮,坐在头等舱就是人上人了?”时恪把擦过手的纸巾扔在李先生脸上,睨着他冷笑:“再贵的西装,也遮不住你身上的人渣味!” 但凡他是个正经人,都说不出那些侮辱、物化年轻女性的话。 李先生见他俯身,下意识的往后缩。 可飞机上的洗手间就那么大地儿,他又能躲到哪儿去。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李先生你了半天,就你出这么一句。 很明显,他对时恪的狠厉心有余悸,就连对他的威逼利诱都特别虚,毫无威慑力,“刚刚很多人都看见我们一起过来的,我要是出了事儿,你、你脱不了关系!” 时恪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揪着李先生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有精神病。” 李先生对他的有恃无恐感到恼怒,“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时恪哂笑:“要不你先报警,看看警察会不会抓我?” 时恪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垃圾,眼神格外讽刺。 他明明已经看穿一切,却不拆穿。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李先生被问得心虚不已,“你让我报警我就报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虚张声势的李先生还想讹时恪一比赔偿费,突然有人来敲门。 “旅客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两人在洗手间内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门外听到动静的空姐过来敲门,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需要的。”时恪一把架住李先生,用脚勾开洗手间的门,把人薅了出来。 “这位先生不小心摔倒了。”时恪秒变脸,端的一副助人为乐的大好青年样儿。 可只有被他架着的李先生知道,他刚刚明明残暴的差点把他弄死。 对上空姐关心询问的目光,李先生一个激灵,顺着时恪的话点点头:“是、是的,我摔了一跤,多亏这位先生在,扶了我一把,要不然就出大事儿了。” “您还能走吗?”空姐伸手要把李先生从时恪手上接过来,“我先扶您回到座位上。” “不用,我自己能走。”李先生拒绝了空姐的好意,并打发她离开:“你忙你的,我有需要会按呼叫铃。” 空姐怕他事后投诉,不敢离开,“先生,为确保您的安全,麻烦您告知我您的座位号,我等会给您送药箱过去。” 李先生不耐烦的摆摆手:“那你等会直接送去头等舱。” 等空姐离开后,时恪松开扶着李先生的手,嘲弄道:“不拆穿我?” 李先生气闷,他倒是想拆穿他,可拆穿他拙劣的谎言之后呢?他自己能占到什么便宜? 万一他揍完他一次不过瘾,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呢? 他是好色,不是脑子瓦特了。 这年轻男人嚣张的行为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了。 他可不想接下来的飞行时间里,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见李先生不吭声,时恪又道:“要不我跟你说声谢谢?” 李先生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一眼,快步走回自己座位上坐好,用毛毯盖住了自己的头,隐身。 时恪嗤笑一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云声探头看了眼过道另一边用毛毯隐身的李先生,低声问时恪:“你干嘛了?给人吓成那样?” 时恪连眼神都没给过道那边一个,用湿纸巾擦过手后,急不可耐的按了呼叫铃。 “不是,你又按?”云声一整个惊呆了:“从飞机起飞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你已经按了快十次呼叫铃了吧?” 时恪望眼欲穿的看着陆岁岁等会会走出来的隔帘,骚里骚气的说:“我这叫一会不见,如隔三秋。” 微顿,时恪又道:“你一个单身狗,你不懂。” 噗呲! 云声仿佛听到了一把小箭射穿自己血肉的声音。 “我是不懂。”云声哼笑:“但你这样真没事吗?” 时恪挑眉:“我只是想多见我老婆几次,我能有什么事儿?” 云声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你就不怕陆岁岁被你闹烦了,晚上让你睡沙发?” 时恪:“……?” 嗯? 还会这样? 他还真没想这么多。 见他沉默,云声只当捏住了他七寸。 “你这样不行的。”云声展开报纸,一本正经给时恪开小课堂,“你娶媳妇儿可不是给自己找免费保姆……” 可时恪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满眼都是陆岁岁。 陆岁岁面无表情的站在时恪面前,特别想赏他一记如来神掌,亲手在他脸上留下印记。 索性,她也不装了,“又怎么了?” “我困了。”时恪放倒椅背,双手环胸,坏笑着冲陆岁岁挑眉:“麻烦给我盖条毯子。” 第6章 你好烧 时恪哪里是真的困了,他只是想靠陆岁岁更近一点。 头等舱的乘务员会给旅客提供毛毯服务,就是旅客想要使用毛毯时,乘务员应主动帮旅客打开毛毯并盖好。 可主动提出让她帮忙盖毯子的,时恪是头一个。 陆岁岁拿了条毯子盖在时恪身上,靠近时恪时借着身体的遮挡,伸手在他劲瘦的腰上掐了一把。 时恪倒吸一口凉气,眉眼含着暧昧的笑意看她,隔着毯子扣住了陆岁岁的手腕。 陆岁岁瞪他,眼神朝他手上瞟了一眼。 她什么都没说,时恪却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她让他松手。 时恪掀唇,无声对她说了两个字:“不放。” 陆岁岁微恼,又在他腰腹上掐了一下。 时恪闷声笑,温热的手掌顺着她手腕往下,覆在她柔软的手上,得寸进尺的将她屈起的手指一根根捋直,按在他腰腹上。 按就按了,还捏着她的一根手指,在他腰腹上摩挲。 隔着衬衣和毛毯两层布料,陆岁岁都能感受到他腰腹肌肉的硬度,以及他的温度。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经典台词:“你好烧啊!” 时恪微怔:“……?” 云声竖着耳朵听见陆岁岁这句“你好烧”,直接笑喷。 时恪斜了云声一眼,按住陆岁岁要抽回的手,低声对她说:“自己人,别怕。”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云声拿报纸遮脸,却遮不住他笑的得一抖一抖的肩膀。 陆岁岁:“……” 继什么续啊? 这又不是私人航班,头等舱里只坐他们俩,还有别的乘客呢。 “你安分一点。”陆岁岁顺着时恪按着她手的力道在他腹上按了按,“我在做发放餐食的准备工作,很忙,顾不上你。” 时恪神色微变,笑容微敛,扣着她的手腕往上挪了几分,看着她的眸中翻滚着浓烈的欲望,一开口,声音哑了几个度:“那好,我等会睡。” 说完,他松手,让陆岁岁回去。 目送陆岁岁掀帘回服务间,时恪唇角噙着笑,目光凉凉的扫了眼过道那头的李先生。 李先生一个激灵,又把毛毯拉上去,盖住头。 时恪嗤笑一声,抱紧了陆岁岁给他盖的小毯子。 老婆给他的小毯子,又软又暖。 还有老婆身上的香味,虽然手感差了点,但现在不能抱着老婆,只能将就着凑合一下。 等会老婆还要给他送饭。 四舍五入就是陆岁岁爱他。 云声不知道时恪脑补了这么多,笑着把报纸卷成纸筒,轻轻戳了戳时恪的肩膀,学着陆岁岁的语气说:“你好烧啊!” 时恪踢了云声一脚,“滚!” 云声拍了拍裤腿上的鞋印,“嘶,陆岁岁知道你这么暴躁吗?” 时恪裹紧小毯子,深吸一口气:“她不需要知道。” “你看你那不值钱的贱样!”难得见他这幅有人气样,云声实在不想泼他冷水。 但作为好兄弟,这个坏人他必须做。 “你们家那位老妖婆,要是知道你跟陆岁岁在一起,还不得把鼻子气歪了?” 时恪眯着眸子,头微微转向他。 云声正色道,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换个更直白的说法,就算你们家老妖婆不反对你和陆岁岁在一起,但陆家呢?”陆家绝对不会把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往嫁进时家这样的家庭里。 再换句话说,时家跟陆家,门不当,户不对。 更何况为了控制时恪,控制时家,老妖婆不可能让他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岳家做靠山。 这些云声没说。 但他知道,时恪全懂。 时恪将毯子拽上来,遮住鼻子,只露出阖起来的双眼。 洗涤剂和陆岁岁身上特有的柑橘香充斥着鼻腔,时恪稳了稳情绪,梦呓般开口。 “我没跟她在一起就算了,可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这话,算是他回答云声的问题。 也是他给陆岁岁的承诺。 虽然陆岁岁没听见,但没关系,他会用行动证明他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陆岁岁,喜欢了快十年。 没跟她有交集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对她的喜欢和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藏的很好。 可他现在,跟陆岁岁有了羁绊。 深藏了近十年的感情终于得一裂缝见光,还怎么能收回去,像以前那样藏起来。 闻言云声一怔,不禁有些好奇:“你对陆岁岁情根深种,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兄弟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时恪受成长环境影响,视感情如粪土。 他还以为只要时恪不谈感情,就不会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不仅能给自己积德,老妖婆也不会捏住他的软肋。 可谁知道时恪不是视感情如粪土,也不是怕老妖婆拿捏他,是因为他心里有人,根本看不上别人。 这人也藏得忒深了。 时恪:“眼睛坏了去眼科看医生。” 云声:“……” 嘶,都结婚了,嘴巴还这么毒。 也不知道他媳妇儿知不知道。 云声磨了磨牙,眼角余光瞄到隔帘掀开,有空姐出来。 他眉头一挑,故意对时恪说:“我要告诉陆岁岁,你暗恋她很多年,你们俩这次在国外注册结婚,都是你有预谋的!” 时恪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轻嗤:“幼稚。” 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儿告状。 云深一噎,看向推着餐车的陆岁岁。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岁岁从云声脸上看到了坏笑。 陆岁岁:“?” 云声轻咳一声,朝陆岁岁招了招手:“陆小姐!” 时恪头微微朝里,并没发现陆岁岁。 他听见云声唤“陆小姐”,以为他在唬自己,并没当真,嗤道:“我三岁就知道狼来了的故事。” 陆岁岁走到时恪身后,正好听见他说这话。 她不知道云声之前跟时恪说了什么,只当云声叫她过来是有什么事,遂开询口:“云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听到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恪猛地睁开眼睛。 他躺着,正好看到陆岁岁的下巴,和她的曲线。 时恪:“……” 第8章 送命题 云声跟时恪朋友多年,就不知道他还有助人为乐做好事的时候。 他不坑人就不错了。 本来想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一扭头就看见他浪笑。 云声纳闷:“你浪笑啥呢?” 时恪现在心情好,愿意搭理他,语调轻快道:“你不懂。” 云声:“……” 什么他就不懂了? 他什么都不说,他能懂个屁。 云声嗤了声,“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助人为乐,给我涨涨知识?” 时恪嫌弃的瞥他一眼:“助人为乐都不懂,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云声骂了句脏的:“凸(艹皿艹 )。” 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就一个班。 他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不知道? 这狗东西,是真狗啊! 云声气笑,“有的人长嘴用来吃饭,有的人长嘴用来喘气,还有种长嘴的人最与众不同。” 时恪轻挑眉梢:“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云声指着他说:“最与众不同的就是像你这样欠抽的。” 时恪戏谑:“给你抽,你敢吗?” 云声骂骂咧咧:“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窝里横。” 时恪淡笑,不置可否。 云声:“你有本事跟陆岁岁也阴阳怪气,我敬你是条汉子。” 时恪:“不用你敬,我也是汉子。” 云声:“……” 行,兄弟间的友谊巨轮说沉就沉。 时恪微微侧身向外,单手支着头,看向另一条过道。 李先生是个识时务的。 他还记着时恪警告他的话,所以在看见空姐准备发放餐食时,就挪到了另一边的空位上。 现在被乘务长和责任空姐围着嘘寒问暖,李先生心虚的不行,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短短几句对话的时间,因为心虚变得格外漫长煎熬。 确定他真的没什么事后,田楚君才带着人离开。紧随着她们离开的,还有过道那头的视线。 李先生松了一口气。 时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嗤笑。 就在这么点胆子,还敢耍流氓? 真是钱壮怂人胆啊! 陆岁岁回服务间没一会就端了一杯水出来给时恪。 时恪受宠若惊,“给我的?” 陆岁岁离时恪特别近,“喝光,然后来洗手间找我。” 时恪眼眉一挑:“洗手间?这么刺激?” 还是在万米高空的飞机上! 想想就血脉喷张! 陆岁岁在心里默背了十次空乘服务守则,才忍住没把巴掌贴他脸上。 连隔壁的云声都被时恪骚断了腿,恨不得当场原地消失。 现在正是飞机上的用餐时间,用洗手间的人不多。 陆岁岁进了洗手间,并将洗手间状态灯调整为正在打扫后,就等时恪过来。 难得能跟陆岁岁单独相处,不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掩人耳目,陆岁岁刚进洗手间,时恪就站在了洗手间门外。 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敲门后,时恪才在洗手间门上敲了两下。 陆岁岁拉开门,侧身站在狭窄的洗手间里,给时恪让出位置。 可再让,洗手间的空间有限。 时恪一进来,就显得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加逼仄。 两人几乎脸贴脸,呼吸交缠。 “你还挺有礼貌。”陆岁岁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的。 时恪假装听不懂她话里有话,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 不等陆岁岁开口,时恪主动认错:“我刚刚不是故意使唤你折腾你,我是太想见你了,所以才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借口。” 他靠的特别近,又低着头,唇瓣都快贴在她耳尖上。 灼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烫的她耳尖泛起绯色。 陆岁岁呼吸一窒,但她这会可没心思跟他玩暧昧互撩。 她反手到身后扣住他不老实的爪子,“拿来。” 时恪装傻:“什么?” 陆岁岁:“手。” 时恪原本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掌顺势将陆岁岁的小手包裹住,“给你。” 陆岁岁硬把他的手从腰上拽到前面,拇指按了按他袖口还有些潮湿的地方。 时恪紧握着她的手,第一次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 她让他来洗手间找她,他就来了。 他应该拒绝的。 虽然刚刚很期待她的第一次主动,但真到了这一刻,他想逃避。 他不想让陆岁岁知道他最不堪的黑暗面。 “你打他了?”陆岁岁才不管他是想逃避还是心虚的想要掩饰,将他的手背翻上来朝她,拇指按在他骨节的划痕上,“这里,受伤了。” 时恪喉结滚动,薄唇挑开:“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实话?” 陆岁岁拉着他的手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淡声道:“你可以选择说假话。” 时恪双手从她腰侧穿过,以背后抱的姿势站在她身后。 听了她这话,心跳慢了半拍。 这明显是道送命题。 她明显是在警告他,有些假话可不兴说。 虽说他半哄半骗的诱着她跟他注册结婚,但她还没对他产生感情。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脆弱的。 他可不想刚结婚还没到四十八小时,就变成离异。 时恪吸气,“谁让他不尊重你,欠揍。” 她的身材好不好,他最有发言权。 明明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突,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手感好得不得了。 陆岁岁抽了张纸,把他手上的水擦干净,从兜里拿出消毒棉签,小心的擦拭过他骨节上的小口子。 时恪见她不说话,屈指勾了勾她的手,调侃:“你再晚一会叫我过来,这伤口就愈合了。” “时恪。”陆岁岁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又从兜里拿出一枚创可贴,贴在他骨节处。 “从决定干这行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也会受一些本不该我承受的委屈。但我喜欢我的工作。 “虽然我现在穿着的这身衣服,就像是一道封印,限制了我的行为,让我有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做。” 陆岁岁抬头看他,“但你要知道,我是陆岁岁,我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时恪薄唇勾笑:“嗯,我知道。” 可他就是受不了一个老男人言语轻浮的当众议论她。 要是下次再让他遇到,他还是会动手。 “所以,你安分一点,因为那种人受伤不值当。”陆岁岁按了按创可贴翘起来的边缘,抿了抿唇,道:“别让我担心你。” 第9章 想得美 陆岁岁说别让她担心。 而不是别给她添麻烦。 这一刻,时恪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久违的被人关心的滋味,这人还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女孩,时恪特别想对她做点亲密的举动。 比如说,亲她。 时恪勾了勾陆岁岁的手指,哑声问:“我能不能吻你一下?” 陆岁岁拒绝:“不行。” 时恪:“……” 被拒绝的时恪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明知道他是杯茶香四溢的老绿茶,陆岁岁还是忍不住心软,“口红会花。” 时恪就是拿捏住了她会心软,会无条件的妥协,所以总是得寸进尺,茶里茶气的套路她。 “那是不是等你下班就可以亲了?”时恪明知故问。 陆岁岁瞥他一眼:“你不要得寸进尺。” 时恪淡笑,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搂在她腰上,指腹在她腰侧轻轻摩挲。 陆岁岁偏了偏头,试图让自己脱离时恪的包围圈。 “我该回去工作了。”陆岁岁说。 时恪不放人:“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陆岁岁看他:“什么?” 时恪:“你怎么知道我揍那老流氓了?” “很难吗?”陆岁岁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低头整理衣摆,“不管我们问什么,他总是用一种很惊惧的眼神往你那边瞟,好像很忌惮你,再结合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一点都不难猜到你在洗手间里对他做了什么。” 时恪摊手,“天地良心,我就是帮他洗洗嘴,别的什么都没做。” 他可没兴趣跟一个老流氓在洗手间里做什么。 他只想对她做点什么。 听出他言外之意,陆岁岁瞥他一眼,再次警告他道:“你给我安分点。” 时恪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你不仅长得帅,还想得美。”陆岁岁白他一眼,开门走了。 时恪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笑的特别荡。 陆岁岁只想苟完这趟任务。 然而天不遂人愿,越是想要什么,老天偏不给你什么。 事实证明,陆岁岁并没有制造焦虑,她之前的担心也并非多余。 李先生并不会因为时恪的警告,就会有任何改变。 他甚至抱着侥幸心理,只要不摸时恪的老婆不就行了? 回收餐具时,那位李先生果然对空乘伸出了咸猪手。 他趁着林娇转身背对他收取另一边的乘客的餐具时,伸手摸了林娇的屁股。 摸就摸,那恶心的爪子还顺着她的腿一路往下,一直摸到裙摆边。 林娇哪儿经历过这样的事,吓得脸都白了。 手里的一次性餐具掉了一地。 陆岁岁和庞静当时负责回收左侧乘客的餐具,跟林娇一起的孙甜一抬头就看见李先生的手还放在林娇腿上。 孙甜脸色微变,连工作时需要挂在嘴边的敬语都忘了说:“你干嘛呢?手往哪儿摸呢?” 别说她们是同事,就算是看到不认识的女性被非礼猥亵,孙甜也不会袖手旁观。 跟她和林娇平时关系好不好无关,而是同样作为女性,她能理解那种无助的绝望。 如果面对性-骚-扰时沉默,那就是纵容施暴者的帮凶。 哪怕被人发现,被人大声呵斥拆穿,李先生面上依然不见半点心虚。 李先生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他装出一副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别人腿上似的,鬼话随口就来。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我摸的是座椅扶手,还纳闷这扶手是真皮的,质感怎么这么好!” 孙甜:“……” 林娇:“……” 神他妈真皮座椅扶手质感好。 看她们谁像傻子,会相信这种鬼话? 陆岁岁第一时间叫来了田楚君。 田楚君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叫来蒋泽,让他坐在李先生旁边,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是头等舱的vip乘客,也不能对她手底下的空姐耍流氓。 林娇显然已经没办法继续工作了,田楚君把李姝叫出来,让她代替林娇。 林娇全身僵硬着被陆岁岁拽回服务间。 陆岁岁给她倒了杯水。 林娇捧着水杯的手都在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 以前飞国际的航班也不是没遇到有行为举止开放的旅客,但对方顶多就是夸她们漂亮,嘴上占占便宜。 敢上手的还真没遇到过,毕竟口头调戏占便宜只是道德问题,但猥亵空姐,影响飞机上的安全飞行秩序,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林娇第一次被一个被她不当回事儿的旅客猥亵,快被恶心死了。 陆岁岁拿出紧急事件记录本,把刚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的记录下来。 “等会你在这签个字,等飞机落地之后,公司自然会给你个公道。”陆岁岁把签字笔夹在记录本里,一起放到林娇手边,“吃亏的是你,你可以报警维护自己的利益。当然,田姐也不会让你受委屈。至于公司……如果公司领导选择息事宁人让你私了,你可以辞职。” 她不会安慰人。 这事儿也没法安慰。 说什么呢? 都过去了?老流氓该死,还是坏人总会受到他该有的惩罚? 能说出这些话来安慰人,无非是因为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 但她说的话也都是事实。 如果一个公司连自己员工的利益都能牺牲,遇事只知道和稀泥妥协,那这家公司也不值得人为它追随卖命。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要是放在她身上,就算她现在忍下来,事后她就算不剁对方一只手,也要给对方开个瓢,让他肉疼。 毕竟她有嚣张的资本。她家里的“霸总”们绝不会让她吃这个闷亏。 但涉及到自己的家庭,陆岁岁无意多说。 林娇喝了一大口水,热水顺着喉咙不断往下,驱散了笼罩着她的凉意和恐惧。 她看着陆岁岁,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陆岁岁:“?” 林娇紧紧握着水杯,“明明你刚刚都提醒过了,可我根本没当一回事。” 陆岁岁:“……” 这人这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合着她刚说的话就是纯浪费口水,她一点都没听进去呗? “你要不考虑一下,飞机落地后去精神卫生中心挂一个权威大佬的号,看看呢?” 第10章 像莲藕 林娇错愕的看着陆岁岁:“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的太多。”陆岁岁本来觉得她被人猥亵,挺可怜的,有点同情她。 可有的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验证着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安静静的做一朵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白花不好吗? 非得说话,显着自己有张嘴? “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跟别人比?比就算了,还比不过。比不过还不消停,总是觉得人家在心眼里瞧不起你。” “你累不累?”陆岁岁翻了个极有水平的白眼,“与其揣摩别人心里的想法,精神内耗,不如多看看书,提高自己。” 林娇:“……” “你还是自己待着吧。”陆岁岁起身离开,她怕她再陪林娇待下去,会忍不住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如来神掌。 回收完餐具回来,清点好等会要发放的水果,陆岁岁才能坐一会。 这一坐下,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肚子大概是饿大劲儿了,连咕咕叫都叫不出声。 等她吃完东西收拾好,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 因为机舱里刚发生的事,几个空姐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微妙。 李姝倒是想说点什么安慰林娇,可林娇只给了她一个后脑勺,明显拒绝交谈的样子,好几次她都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倒是孙甜,踢了踢林娇的脚尖。 林娇看她,“怎么了?” 孙甜开门见山道:“这事儿不能妥协,对方给你多少钱也不行。” 李姝附和:“没错,这种事一旦开了先河,后面咱们的工作就难做了。” 庞静点头表示同意:“难不成以后每个头等舱的乘客都要拉手摸脸搂腰,咱们都要有求必应?那咱们成什么了?” “如果她不接受和解,公司就要解雇她呢?”陆岁岁幽幽开口,“或者就算公司没辞退她,但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她从机组调到地面呢让她干内勤呢?” 孙甜蹙眉,明显不赞同陆岁岁的说法:“那你的意思是,让她为了工作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 第15章 真该死啊 说是整个机组的急空乘都要接受调查,但真正被叫去单独谈话的只有本次飞行任务的头等舱空姐,和当时第一时间发现李国成摔倒的张曼,还有后来跟张曼头等舱找人的区域乘务长王嘉怡。 调查组调查的内容从登机做准备工作开始,事无巨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要说,且必须跟空姐飞行日志所记录的内容一样,半点偏差都不能有。 陆岁岁在面对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时,时恪正在锦城泰康老年康养中心的一个小院里挥舞锄头,耕地。 “诶诶诶,把那块石头扔墙根,你还放在垄沟里,是想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歪了歪了歪了,你小子眼睛怎么长的,挖个垄沟都挖不直。” “就到那就到那,别往前挖了!” 时伟松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监督指挥着时恪挥锄头,看老头那红润的面色,再听他洪亮的嗓音,一点都不像个快八十岁的老人。 锦城的春天来得晚,五月的天,风中还带着凉意。 可只穿了单薄衬衣的时恪却满头大汗。 “你这老头,事儿忒多。”时恪的衬衣衣袖卷至手肘处,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 他唇边噙着淡笑,吐槽老人的同时,还没忘了挥舞手中的锄头。 “让我帮忙,还挑三拣四。” 时伟松正盘着手里的紫砂茶壶,闻言瞪了他一眼:“谁找你帮忙了,明明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时恪不置可否。 他把地里刨出来的石块收拢到一处,把锄头放回原处后,才走到石桌前坐下。 “无事献殷勤。”时伟松瞥他一眼,“大老远的来找我,有事?” 时恪答非所问:“我都来了大半天,您连口水都不给我?” 时伟松:“想喝水自己去屋里接,还指望我一个老头子伺候你?” 时恪指了指老人手中的紫砂茶壶,“您这不是有吗?” 时伟松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接去!” 时恪没动,手肘撑在桌面上,单手支着头,看向老头身后那片湛蓝的天空。 “笑得这么荡漾,发春了?”时伟松变魔术似的从石桌下变出一瓶矿泉水,用水瓶敲了敲时恪的脑袋。 “老头,我结婚了。”时恪接过时伟松手里的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和我暗恋了很多年的姑娘。” 时伟松盘茶壶的动作一顿,沉默着看了他片刻,几不可闻的叹了声:“那挺好,有时间带过来,一起吃顿饭。” 时恪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还不行。” 他答应了陆岁岁,现阶段不对外宣布他们结婚的消息,就要说到做到。 他跟老头子说,并不是老头子对他来说多重要。 他只是在提醒时伟松,要有心理准备。 时家那位心里扭曲、控制欲极强的女主人,绝对不可能允许他脱离她的掌控,包括婚姻。 所以,结婚,还是跟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结婚,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信号。 时恪要摆脱时家的信号。 时伟松深知时恪这二十四年人生过的有多不容易。 他作为他的爷爷,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的命,让他在时家能有立足之地。 更多的,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时恪早就不是十几年前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男孩了。 时伟松瞪他一眼,“怎么,我老头子拿不出手,见不得人?” 时恪点了点头:“您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 时伟松给了时恪一脚,“滚滚滚,赶紧滚,每次来都给老头子我添堵!” 时恪起身,边向外走,边将自己的衬衣衣袖放下。 “那我走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有事更别找我。” 时伟松怔了一下,“你真不留下吃饭?” 时恪往外走的脚步不停,他不说话,只背对着时伟松摆了摆手。 时伟松对他有养育之恩,但他们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爷孙。 他能给老爷子的回报,只有让他在康养院安度晚年。 时恪回到车上,给康养院负责人转完钱才发现除了陆岁岁给他发的信息,还有几个陌生号码未接来电。 陌生来电他没回,但陆岁岁的信息却让他秒变脸。 车子疾驰而过,时恪单手握着方向盘,英俊无俦的脸上露出冷笑。 看来他在飞机上还是下手太轻了。 第16章 给公主屠龙 时恪神情倨傲,语调轻慢,丝毫不觉得自己把李国成的脑袋按进马桶里用水冲有什么问题。 航空公司众高管面面相觑。 第一次见有人把打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哦,不是打架。 是单方面的殴打。 一直主张让林娇息事宁人的于博洋面如菜色,沉声道:“时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些话不能乱说。” 时恪坐在椅子上,闻言看向于博洋。 明明他仰着头看上去,看上去位置低于于博洋,可却从气势上压了于博洋一头。 时恪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于博洋胸前的铭牌,明知故问:“这位怎么称呼?” 于博洋一噎,这才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于博洋,蔚蓝航空公司行政副总。” 时恪扯了扯嘴角,“哦,于副总。” 于总和于副总,虽一字之差,但却在本质上完全不一样。 听惯了别人恭维的“于总”,再听时恪这声“于副总”,于博洋就是不想应,他也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时恪假装没看见于博洋脸上不小心露出来的心不甘情不愿,他敛了笑,目光凉凉的看着他。 “于总打电话叫我来,想必也是想听我说几句实话,怎么我说了实话,反倒让我慎重了呢?” 时恪若有所思,短暂的战术性沉默几秒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于总打电话让我来,不是想让我说真话,是想听我说假话啊!” 只要于博洋不是聋子,就能听出他这话里话外的嘲讽。 可不等他开口解释,时恪故作为难的开口:“可我天生不会撒谎,您这实在是难为我了。” 要不是身上穿着航空公司统一的制服,胸口还别着职位名牌,于博洋都要骂人了。 神他妈不会撒谎! 那为啥在飞机上的时候不说实话? 什么叫骑虎难下,于博洋算是知道了。 于博洋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一个笑脸,“时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这么晚还找时先生过来,就是想听时先生的一句实话,给我们的工作人员一个公道。” 时恪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笑着说:“既然这样,那就叫那位李先生来跟我现场对质吧。” 对质肯定是要对质的。 不为别人,只为陆岁岁以后能有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这次的事要是听了航空公司的,息事宁人,早晚有一天,有些人的黑手也会伸到陆岁岁身上。 今天,必须杀鸡儆猴。敲打敲打某些心怀不轨的人。 这个被杀的鸡,李国成当定了。 晚上十点,陆岁岁昂首挺胸的走出航站楼,她刚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一阵冷风吹过,她又缩着脖子退回到了航站楼里。 站在门口,隔着落地玻璃感应门,陆岁岁看着外面赶夜间航班的乘客身上厚实的冲锋衣,嘴角微微抽搐。 陆岁岁抱着胳膊跺着脚,骂骂咧咧。 谁能告诉她,为啥锦城五月的夜晚温度跟j城的初冬一样啊? 她连件儿保暖的外套都没有。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及膝裙,陆岁岁欲哭无泪。 她好惨一女的。 陆岁岁想回宿舍裹着毯子吃泡面加火腿肠,不想跟时恪走了。 在个人温饱问题面前,什么约法三章都是狗屁。 陆岁岁吸了吸鼻子,拿手机想给时恪打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不行别来接她了,却发现微信里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点开一看,才发现几个小时前,陆晏清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好端端的查那个李国成干什么。 陆岁岁想了想,陆晏清给她发信息的时间,就在他把李国成的信息发给她之后。 别看她是陆家唯一的小公主,行事却十分低调,很少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 参加工作之后,更是低调。 整个蔚蓝航空公司,除了苏昭,知道她真实身份背景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陆岁岁被冷风吹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懒得动手敲字,直接给他回了条语音。 岁岁平安:“小哥,这人今天搭我们公司的飞机回国落地锦城,在飞机上摸了我同事的屁股,公司不希望事情闹大,想让我同事息事宁人。” 岁岁平安:“虽然被摸的不是我屁股,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这次听了公司的话妥协退让,下次发生同样的事,就不会有人再站出来了。” 岁岁平安:“都说girl-helps-girl,可如果面对性-骚-扰,就知道一味的妥协退让,只会助长坏人的气焰。” 岁岁平安:“就算不为了别人,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岁岁平安:“小哥,如果我因为这件事被公司开除了,你能不能替我讨个公道?” 话音刚落,一件带着冷香的男性外套盖在了她头上。 陆岁岁吓了一跳,就听见时恪阴仄仄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当着你丈夫的面,给别人发信息让别人给你讨公道,陆岁岁女士,你这么干,合适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岁岁炸起的毛瞬间耷拉。 她把时恪的风衣从头上扯下来,恼怒的瞪着他:“我给我哥发信息,让他给我讨公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时恪脸上拈酸吃醋而有些狰狞扭曲的表情随着陆岁岁的话定格。 他低头看着陆岁岁,陆岁岁也仰着头看着他。 时恪轻咳一声,掩饰吃错醋的尴尬,“你说,你在给你哥发信息?” 陆岁岁:“不然呢?你以为我给谁发信息?” 时恪拎了拎裤腿,蹲在她对面,“不是你那个男闺蜜?” 陆岁岁啐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什么时候有男闺蜜了? 听她否认,时恪笑了声:“嗯,我胡说八道。” 陆岁岁白他一眼,纳闷的问他:“你怎么从航站楼里出来?” 时恪戏谑道:“去给公主屠龙来着。” 陆岁岁:“……” 时恪撑着膝盖站起来,见陆岁岁没动,戳了戳她脑门,淡笑问:“还不走?不冷?” 陆岁岁拢紧了肩上的风衣,朝时恪伸出一只手,“走的走的,你拉我一把。” 时恪挑眉,看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没动。 陆岁岁红着脸小声说:“我脚麻了。” 第17章 今晚睡这 陆岁岁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时恪,眸光潋滟。 在这一刻,她眼里只有时恪。 被她这样看着,时恪心头微动,握住她微凉柔软的手,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陆岁岁腿麻脚麻,根本站不稳,扑进时恪怀里,撞了鼻子,闷声哼。 时恪搂紧她的腰,轻吻落在她颈边。 “这么主动,投怀送抱?” 陆岁岁抬起麻木的右脚,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脚,“我劝你见好就收。” 时恪得寸进尺,又亲了亲她脸颊,“能走吗?要不要老公抱你?” 陆岁岁被迫搂着他腰的手掐了他一下,“你好好说话。” 时恪非要逗她:“背着也行,不都说背着抱着一般沉吗?” 陆岁岁:“……” 手痒,想扇他,想跟他的脸来一次亲密接触。 看出她的想法,时恪根本不给她动手的机会,搂着她的腰把人往上一提。 在陆岁岁的惊呼声中,时恪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抄过她腿弯,将人以一个完美的公主抱姿势抱走。 到了车上,陆岁岁第一时间踢掉脚上的高跟鞋。 鞋跟不高,但穿时间长了脚也累,再加上长时间的高空飞行导致的水肿,陆岁岁现在只想光脚。 要不是在车上,她能连脚上的丝袜都脱了。 时恪的目光落在她动来动去的脚趾上,问:“脚不舒服?” “嗯,现在只想回家泡个澡,睡个觉。”陆岁岁还没说完,肚子里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如果能吃到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就好了。” 她扣好安全带,眼巴巴的看着时恪。 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时恪忽的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他糟糕的人生中不值一提的一天。 没什么新意的谩骂和殴打,就像女性的生理期,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他麻木的承受着落在身上的拳头,默默的数着时间等那群人累了离开。 陆岁岁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上了墙头,怀里抱着一只两眼冒绿光的黑猫,也不知道坐在那看了多长时间他挨揍的现场直播,在那些人越打越兴奋的时候,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陆岁岁的出现,对那些对他拳打脚踢的的人来说,十分扫兴。 他们仗着人多,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陆岁岁却把手里的黑猫扔在了领头那人脸上。 黑猫本来猫在陆岁岁怀里被顺毛顺的很舒服,突然被扔出去,吓了一跳,凄厉的猫叫声划破夜空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几个男人的惨叫。 没错,那黑猫把那几个围殴他的人脸抓花了。 重新跳回墙上,黑猫冲着陆岁岁叫了声,似乎是抱怨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它扔出去,可在看见陆岁岁手里的猫条后,一声不吭的趴在了她身边。 陆岁岁摸了摸黑猫的脑袋,一开口那语气特像夸奖自家听话的小孩:“小黑真棒!明天给你加一个罐罐!” 然后她旁若无人的抱起黑猫从墙头上跳下来,走到时恪身边,踢了踢他的脚,让他起来跟她走。 那群人本来还想拦着她,教训她,可在看清她是谁后,扭头就跑。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她讹上。 别人看她像恶魔,可那时的时恪却觉得她就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不仅把他从泛着腐臭味的黑暗巷子里带回家,还亲自下厨给他煮了一碗加蛋加火腿的方便面。 那天并不是陆岁岁第一次救他。 也不是他第一次跟陆岁岁单独相处。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给他灰暗的人生带来了光亮和温暖,也成了他深藏在心里的执念。 这么多年过去,时恪已经忘了那些围殴他的人长什么样,却独独记得那天晚上她问他,她煮的面条好不好吃的样子。 双眼亮晶晶的,满含期待的等着他一句“好吃”。 那时的她跟现在一样,眼里只有他。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陆岁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时恪回神,抓住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坐好,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岁岁看了眼时间,嘀咕:“都这个点儿了,回市区都十二点了,还能有什么好地方。” 时恪卖了个关子:“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18章 你有结婚证吗? 虽然陆岁岁说她和时恪是夫妻,但前台小姐姐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你们俩,两口子?” 陆岁岁点了点头,“嗯,前几天刚……办的手续。” 本来想说领证,可他俩是在国外注册结的婚,国内认不认还不一定。 不想惹出更多不急必要的麻烦,陆岁岁换了一种说法。 前台小姐姐不确定的看向时恪。 时恪挑眉,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你看我像坏人?” 耿直的前台小姐姐实话实说:“你看着是不像坏人,但你也未必是好人。” “噗嗤。”陆岁岁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时恪一噎,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咬着牙问:“我们俩不像夫妻?” 前台小姐姐看看陆岁岁,又看看他,“这可不好说,搂着别人媳妇儿来洗浴中心的男人有的是。” 时恪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看他一副要抽人的表情,陆岁岁把他往男更衣室的方向推着走,边走还边跟前台小姐姐解释。 “我俩真是夫妻,我刚刚在跟他闹别扭呢,他真不是坏人!” “我是第一次来,有点放不开,真不是他强迫我来的!” “你跟她解释什么!”时恪不爽,“难不成她还想查结婚证?她有那个资格吗?” 陆岁岁踢了踢他的小腿,瞪她:“她是没资格,可万一她报警了呢?警察让你拿结婚证出来证明咱俩的夫妻关系,而不是你强迫我来的,你能拿出结婚证吗?” 时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 “你个屁。”陆岁岁推了他一下,“你有结婚证吗?” 时恪:“……” 这他还真没有。 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不过陆岁岁也提醒了他。 在国外注册结婚,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他贪心,想要的更多。 虽然答应了她隐婚,但这并不妨碍他跟她在国内领证,把关系彻底锁死。 只有国内的结婚证,那个免费的红本本,才能让他挺直腰杆子,才能让他是她丈夫这个身份更名正言顺。 时恪换上洗浴中心统一的浴衣出来,在大厅里等陆岁岁时,就在想怎么让她跟自己再去民政局领个证。 陆岁岁出来就看见时恪站在观赏鱼缸前,盯着一条金龙鱼沉思,连他身后的几个女孩在拿着手机偷拍他都没发现。 见那几个女孩凑头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对着时恪的背影笑的特别痴。 那笑一看就没想什么好事。 这年头,不光有男流氓,还有女流氓。 陆岁岁鼓了鼓腮帮子,上前拍了拍那个对着时恪拍照的女孩的肩膀。 那女孩被吓了一跳,回头打量着陆岁岁,语气不善:“你干嘛啊?” 陆岁岁朝她手里的手机努努嘴,“把照片删了。” 女孩闻言把屏幕还亮着的手机贴在胸口,生怕陆岁岁看见她手机里的画面。 另一个女孩警惕的看着陆岁岁:“你谁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第三个女孩也开口附和:“就是!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我们看见帅哥拍个照怎么了?” 见自己的两个好友都支持自己,李美晴有了底气,“我就是拍两张照片,又没犯法。” 陆岁岁嗤笑:“偷拍行为本来就违法。” “人家正主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叽叽歪歪什么啊?”朱笑像吃了火药,“你少在这当什么普法小卫士,正义使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可不是什么普法小卫士,也没打算当什么正义使者。”陆岁岁拍掉朱笑伸过来推她肩膀的手,语气冷冷淡淡:“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打着欣赏美的名义,偷拍我老公罢了。” “我不管你偷拍我老公是自己留着yy,还是想发到群里编造自己的艳遇,现在,把照片删了。” 三个小姑娘对视一眼,李美晴讥笑道:“你老公?阿姨,你想挺美啊!” 另外两个用同样嘲讽的眼神上下打量陆岁岁,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站住。”陆岁岁伸腿挡住几人的去路,“我再说一遍,把照片删了!” “就算他真是你老公又怎么样,别说我只是拍了他两张照片,我就是看上他了跟他表白,要联系方式加好友,你也管不着,任何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 第19章 俩大傻子 “都删完了。”李美晴点开相册让时恪看。 朱笑嘟哝:“真的一张都没留。” 刘茉:“我也删完了。” 朱笑拉着李美晴和刘茉就走。 “等等。”时恪叫住她们,“手机相册回收站,网络云盘,还有社交软件朋友圈,都删了。” 朱笑恼怒:“你别得寸进尺!” 时恪眯眼看着这个明显被当枪使的蠢货,指腹隔着柔软舒适的浴衣摩挲着陆岁岁腰间的软肉。 察觉到男人耐心耗尽,戾气横生,陆岁岁不动声色的按住了男人在自己腰间乱动的手。 “这就得寸进尺了?”陆岁岁嘲弄道:“那我让你见识见识更得寸进尺的。” 她说着,拿出手机,果断报警。 作为一名守法好公民,就是要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 值班的片警来的很快,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后,警察叔叔直接问李美晴三个人要身份证。 三人竟然没一个人掏得出来。 一问年纪,这三人,两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 未成年人偷拍他人,侵犯他人肖像权,必须找家长。 一说找家长,李美晴三人脸色变的比门口的霓虹招牌还精彩。 李美晴第一个删的朋友圈,包括时恪刚刚要求的相册回收站以及网络云盘,都删了个干净。 紧接着是朱笑和刘茉,在警察叔叔的监督下,把所有偷拍时恪的照片删了个干干净净。 删完照片,这三人还要接受警察叔叔的口头教育。 这回,再也没人敢犟嘴问一句凭什么。 回头看了眼臊眉耷眼的几人,时恪轻嗤:“给脸不要脸。” 陆岁岁不置可否。 这些小姑娘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总觉得谁都惯着她。 这一天内,跟警察打了两次交道,陆岁岁十分心累。 “没力气了。”陆岁岁顺势往时恪怀里一靠,“需要十碗泡面加十个鸡蛋火腿肠才能好。” 时恪闷声笑说:“我倒是觉得你吃不了那么多,一根香肠两个荷包蛋就够了。” 陆岁岁不解:“为什么一根香肠两个蛋啊?” 第20章 撂狠话 被拍了屁股的陆岁岁像只炸了毛的猫,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虽然时恪只是拍了她一下,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摸屁股,他不嫌臊得慌,她还觉得脸热呢。 就算他们现在是夫妻,亲密事儿也得关起门来才能做。 更何况,她现在对摸屁股有阴影。 陆岁岁蹬了时恪一脚,“你干嘛呢?” 时恪挑眉,顺手扣住她脚腕,指腹轻轻摩挲她脚腕上突出的骨节,“起来,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陆岁岁吃饱就一动不想动,“还去哪儿?” 时恪起身,朝还坐在地上没动的陆岁岁伸手,“想知道,跟我来。” 陆岁岁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后抓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后,就没松手。 毕竟时恪可是“有前科”的,他之前说带她去个好地方,结果带她来了洗浴中心。 尽管怀疑他说的“有意思”水分极大,但陆岁岁还是跟他走了。 她是真的多一步都懒得走,又不想让时恪抱着她,两人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只好半挂在他身上,跟着他去他说的“有意思的地方”。 几分钟后,躺在沙发椅里的陆岁岁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错,是惨叫。 伴随着她的惨叫,还有她舒展开的五根脚指头。 时恪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椅上,强忍着笑意看着她。 陆岁岁全身绷直,双手死死抠着座椅扶手,嘴里“斯哈斯哈”、“呜呜嗷嗷”的叫声不断变换交替。 但也叫声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消停下来,被舒服的呻吟声取代。 “啊对对对,就这里就这里。” “嘶……好舒服。” “用力用力,嗯……” “闭嘴。”上一秒还忍着笑的时恪秒黑脸,没好气的呲她,“别发出这死动静。” 要不是还有俩技师在场,就她这叫声被外面的人听见,指不定以为他俩在做啥限制级双人运动。 陆岁岁歪了歪头,斜了他一眼,娇哼道:“你不就爱听我这死动静吗?” 时恪脸更黑了。 不是因为他被她反问的无言以对,而是因为她说的太对了。 她把他内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看得透透的。 他喜欢听她娇滴滴求饶,尤其是向他求饶的时候,她每一个细微的小表情、小声音、小动作都能勾得他沉沦,疯狂。 光是想一想,就心痒的不行。 空气突然有些安静。 时恪看着陆岁岁的眼神暧昧拉丝。 陆岁岁见他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得意的冲时恪比了个(^-^)v。 时恪突然笑了,笑里有对她的无可奈何,也有只给她的温柔和纵容。 两个技师人一脸姨母笑,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的内容?她们不应该在屋里,应该去车底。 为陆岁岁按摩的技师轻咳一声,开口道:“第一次来做足疗,都这样。多来几次,习惯就好了。” 陆岁岁听了这话,抓住关键词,突然扭头看时恪。 时恪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怎么了?” 陆岁岁眯了眯眼:“你为什么不叫?” 时恪:“?” 叫什么? 陆岁岁阴仄仄的问:“你不是第一次来?” 时恪:“……” 他眨了眨眼,“我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跟他来过几次。” 陆岁岁明显不信。 他懂得太多,也太会。 要说他没经历过,纯纯无师自通,那他可真是平平无奇小天才。 “我真的是跟老爷子来的,没骗你。”时恪苦笑,举手发誓:“我要是撒谎骗你,就让我以后都不能给你性福。” 陆岁岁:“……” 这发的什么誓? 凭什么他撒谎,最后的苦果都由她来背? 这到底是在惩罚谁? “我的性福跟你绑定了?”陆岁岁上下打量他一眼,轻嗤:“你不行,我就换个人,也不是非你不可。” 男人不能说不行,也不能说细软小。 时恪听了她这话,面上笑容不变,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温温柔柔,就是一开口,说出的话却阴森森的,让人发怵。 “不是非我不可?那你可以试试,看谁敢挖老子墙角,有一个,整死一个,来两个,弄死一双。” 陆岁岁并没被他威胁到,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回了一个:“哦。” 时恪:“……”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那种无力感,真他妈……酸爽。 他把他可怕的占有欲都露出来给她看了,结果她就一个“哦”? 哦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了,还是随便你? 时恪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发现态度强硬对她没用,那就来软的。 “你说的对。”时恪自嘲的笑笑,“如果真有一天我不能给你性福,我会悄悄的离开。爱是克制,而不是自私的占有。我会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祝福你,但绝对不会再打扰你。” “如果你还记着我的好,愿意跟我当普通朋友,我也可以帮你把把关,毕竟男人最了解男人。” 神他妈普通朋友。 他要真有这么大方,刚刚他就不会说出“来一个整死一个,来两个弄死一双”这种疯话。 面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又听了他这茶里茶气的发言,陆岁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技师姐姐,你看你能不能给他好好按按,给他调理调理呢?”陆岁岁突然开口跟技师说话:“他说他不行。” 时恪:“……” 他什么时候说他不行了? 他行不行她不知道? 哭唧唧求饶的人是谁啊? 技师强忍着笑意,心说现在的小年轻就是会玩,嘴上连连应道:“能的能的。” 说着,技师手上加了劲儿,时恪猝不及防方的被用力按了脚心,那股酸爽劲儿,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就这样,他也只是闷哼了声。 陆岁岁挑眉,掀唇浅笑,“技师姐姐,他这都没反应,是不是很严重?” 她左一声技师姐姐,右一句技师姐姐,良好的教养以及对人十足的尊重,直把技师叫的心花怒放,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时恪脚底的肾反应区一顿猛按。 第21章 把自己送进她被窝里 足疗技师使劲儿使得自己都出了一脑门子汗,可时恪除了一开始发出了一声闷哼,后面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面不改色的靠坐在那,就好像被按穴位的人不是他。 但时恪内心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淡定。 技师手疼不疼他不知道,但他脚是真的麻。 他就不该带陆岁岁来这。 本来是心疼她,是想带她放松放松,没成想她一点都不心疼他。 也怪他嘴欠,他就不该说那些有的没有的招惹她。 时恪一直都知道,陆岁岁并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陆家的女儿,陆家的家庭气氛再好,也不会把他们家唯一的小公主养成没有半点心机的单纯小白兔。 她明艳张扬,跟她的腹黑并不冲突。 她只是收敛了她的锋芒和利爪。 一旦她亮出爪子挠人,就算不弄死对方,也会让对方难受肉疼一阵儿。 他现在就挺难受的。 要按着她亲一晚上才能好。 技师又按了几下,见时恪还是没反应,抬手用袖子蹭了下额头上的汗,对陆岁岁说:“妹子,你男朋友,好像没啥问题。” 时恪冷声纠正:“丈夫。” “昂……”技师改口道:“妹子,你男人肾功能没问题……”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我知道我肾功能没问题,你不用说两遍。” 技师:“嗐,这不是怕你媳妇儿不知道吗?” 时恪朝陆岁岁歪了歪头,“她睡着了,你可以闭嘴了。” 技师:“……” 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啧,男人可怕的自尊心。 时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现金,给了两位技师小费,就让她们离开了。 关好门回来就看见哪怕是睡着了,陆岁岁的小脚还条件反射的踢了一下。 睡着的陆岁岁可乖了。 颊边的软肉都被挤在一起,胖嘟嘟的,很可爱。 时恪低笑了声,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好,然后蹲在她面前,吻了吻她睡梦中微张的小嘴,又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颊,才坐到技师刚刚坐过的小木凳上,抱着她的脚,从脚趾到脚掌,再往上到小腿,一寸寸的按摩上去。 他手法熟练,力道适中,陆岁岁在睡梦中舒服的轻哼。 “好舒服啊,时恪……” 时恪听见她的呢喃,动作一顿,还以为她醒了。 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她不但没醒,睡姿反倒更豪放了。 陆岁岁四仰八叉的躺在不算宽敞的沙发上,手已经耷拉在沙发外,衣襟被压着一个角,露出她腰间一小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岁宝?”时恪试探的叫了她声,陆岁岁回应他的是踢了踢腿。 时恪失笑,在她脚趾上弹了一下,“傻妞。” 陆岁岁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 连时恪抱着她上楼回客房都没醒。 软硬适中的床铺,恒温的被窝,如果没有噔噔噔响个不停的手机短信提示音的话,陆岁岁能睡一天。 “时恪。”陆岁岁眼睛都没挣开,就伸手推时恪,咕哝:“你手机在响,好吵。” 软绵绵的小手,没有半点力气的落在胸前。 时恪垂眸看她,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其实他在她手机来第一条信息的时候就醒了。 昨晚他抱她上楼后,就把她的手机放在她那边的床头柜上,忘了静音。 时恪单手搂着陆岁岁,把她紧搂在怀里,另一手伸到床头柜上,刚把手机拿起来,又进来一条信息。 手机铃声就在耳朵上响起,陆岁岁被吵得睡不好,烦躁的踢了踢被子,“把声音关掉。” 她有起床气,尤其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 时恪将单手捂住陆岁岁耳朵,轻吻落在她额上,嘴里轻声哄着她,拿着手机快速关掉了铃声。 静音后的手机屏幕不断跳出新的信息提示,时恪看不见未读信息内容,只能看见屏幕上99+的红色字样。 他把手机屏幕朝下扔在陆岁岁枕边,反手拿起他自己的手机给云声发信息,询问蔚蓝航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声秒回:“?” 云声:“你不知道?” 时恪一脸懵逼:“我知道什么?” 云声:“蓝航空姐深夜光腿蹲路边,被冻得瑟瑟发抖。” 云声发来一张截图,又问:“这是陆岁岁吧?” 时恪点开图片,一眼就认出照片中模糊的身影是陆岁岁。 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因为照片里的陆岁岁正蹲在地上低头玩手机,根本没看镜头。 云声没等到时恪的回复,又发来一张图片。 云声:“这是你吧?” 时恪点开云声发来的图片,就看见照片里他背对着镜头,站在陆岁岁前面,正伸手戳她脑门。 虽然照片拍的有点糊,像素不高,但却正好营造了一种很暧昧的气氛。 时恪蹙眉,他的警惕性呢? 他昨晚居然没发现有人跟着他,还偷拍了照片发到网上。 他跟陆岁岁在一起的时候,更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才对。 不然时家那些人要是为了牵制他而做出什么伤害陆岁岁的事,他真的会杀人。 时恪敲字问:“时家的人?” 大概是嫌打字太慢,云声直接连发了几条语音消息过来,跟时恪发给他的消息同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云声:“根本不用看脸,光看照片里的屁股,我就知道那男的是你,骚气满满,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 云声:“不过拍照片这人挺有意思,发图还配小作文,说锦城春夜寒气侵肌,穿着清凉的空姐冻得瑟瑟发抖,白金客户怜香惜玉,有钱有爱心,给空姐送温暖。空姐温柔小意,以身相许。” 云声笑得猥琐:“你不会送温暖又把自己送陆岁岁被窝里了吧?” 云声:“那小作文阴阳怪气的,看着不像是时家那些恶毒的蠢货,倒是像针对陆岁岁的。” 时恪看着云声发来的信息陷入沉思,针对陆岁岁? 她能得罪谁? 难道是因为飞机上那事儿,昨天她在基地得罪的蓝航高管想给她点教训? 可蓝航的高管这么做,对蓝航有什么好处? 要是让陆家知道蓝航的高管敢暗搓搓的针对陆岁岁,给她穿小鞋,蓝航高层恐怕就要大换血了。 时恪沉吟片刻,又敲了两个字:“查查。” 云声:“?” 第22章 在腹肌上给你回信息 云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查查”两字,他一口吞了刚剥完壳的茶叶蛋,直接气笑。 他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时恪的理直气壮。 说实话,跟时恪兄弟这么多年,云声不怕他骚浪贱,就怕他让他查什么人。 查查查,他说查就查。他就是他的专属度娘,想查哪里查哪里。 云声又拿了个茶叶蛋磕在桌面上,一手擀着鸡蛋在桌上滚来滚去,一手拿着手机给时恪回信息。 云声:“大哥,这是国内,不是在国外,你想查什么人就查什么人,不怕暴露?万一让时家那些人知道你的底细,你后面还怎么玩?” 时恪:“?” 时恪:“我是让你找人跟社交媒体的后台客服联系,以发布照片的用户侵犯他人肖像权为由,通过合法手段拿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和信息,有问题吗?” 云声搓鸡蛋的动作一顿,“你不是让我把人查出来,然后干掉?” 时恪无语,他到底怎么有这么个二缺朋友? 时恪:“你有病?” 云声单手剥掉蛋壳,这次分了两口才把茶叶蛋吃完,闷声问:“你转性了?” 有人写小作文阴阳怪气的内涵陆岁岁,还试图在网上引导舆论,时恪居然不生气? 怕吵醒陆岁岁,云声发来的每条语音信息都被时恪转成了文字。 看着最后一条语音转出来的四个字,时恪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冷笑一声,给他回了几个字:“我现在最想干掉的人是你。” 云声:“为啥?” 云声:“不是,我给你发了这么多条语音信息,出于尊重,你好歹吱一声吧?一直发文字消息算怎么个事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还能为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时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字:“岁宝还在睡。” 紧接着又给云声回了一个字:“吱。” 然后不等云声反应过来,他又给云声发了几个字:“自信点,把是不是和问号去掉。” 云声逐条看完时恪发来的信息,抖落完一身鸡皮疙瘩,冷笑着骂了句脏的,反手给时恪回了个表情包三联:哕了,竖中指,省略号。 第24章 坦白局 陆岁岁发现了,时恪这人看着人高马大挺强壮一男的,但他其实特别没有安全感。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话少得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待人接物的态度也特冷淡。 但单凭颜值和自带忧郁气质,他也能把一群情窦初开的少女迷得五迷三道的。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陆岁岁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可不是忧郁,他是阴郁。 一字之差,差的可多。 可还没等她深究,他就转学了。 后来再见,就是他俩一丝不挂的搂在一起,躺在一个被窝里。 现在他倒是话多了,但其实他本质上并没变。 寡言少语的阴郁少年也好,油嘴滑舌的风流纨绔也罢,都是他的伪装。 同时那也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有些东西,是深埋于骨子里的。 那些他摆脱不掉挣脱不开的看不见的桎梏枷锁,让他敏感自卑不自信,甚至自我怀疑。 所以他总是在试探她的想法,通过她的表情她说的话,不断的确认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他也不想想,他当初上学上到一半就转走了,他能在她心里有什么地位? 说他是她心里的唯一? 他信吗? 他信,陆岁岁还说不出口呢。 倒不是她不会说甜言蜜语哄他开心,说完之后呢? 谎言去验证谎言,得到的也是谎言。 而且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陆岁岁就觉得自己是个渣 。 陆岁岁看着时恪,时恪也看着她。 对上她一副非要亲口听他说的眼神,时恪嘴角勾起浅笑,“我是你老公?” 陆岁岁拍了拍时恪那张勾他魂儿的脸,“自信点,把问号去掉。” 时恪轻笑,“可你刚刚不是说,我就是你一‘熟人’?” 陆岁岁斜他一眼,“你是懂得寸进尺的。” 时恪莞尔,不置可否。 “咱们谈谈。”陆岁岁盘腿坐在床上,然后拍了拍他胳膊,示意时恪也坐好。 大概猜到了她要跟他谈什么,时恪靠在床头,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后递给她,然后微垂着眼不看她,就差没把“抵触”俩字刻在脑门上。 陆岁岁喝了一口水,见他低着头,明显抗拒跟他交谈的怂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她笑,时恪看她一眼,“笑什么?” “笑你呗。”陆岁岁单手托着下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时恪嘲弄笑了声,拒不承认。 但如果他的耳朵没红的话,陆岁岁就信了。 “时恪,你知道吗?”陆岁岁倾身靠近他,拿手机碰了碰他的耳垂,“你一紧张的时候,耳朵就会变红。” 刚扭过头去不敢跟她对视,现在又被她无情拆穿的时恪脖子一僵:“……” “之前我就发现了。”陆岁岁放下手机,手指碰了碰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不用她说,时恪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现在有多烫。 甚至在她微凉的指尖碰到自己时,他身体不由自主的突然抖了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干燥温热的掌心紧紧包裹着她柔软的手指。 良久,时恪在跟她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妥协轻叹:“好吧,我确实在害怕。” 陆岁岁眨眨眼,明知故问:“怕什么?” 有些话,总归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时恪抿唇,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痞气,不再玩味,他眼里的情绪慢慢变浓,将他藏在心底的所有对她的贪婪和欲念全都摊开来,暴露在她眼前。 他眼神里翻滚着的浓烈情绪,让陆岁岁心惊。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他深深凝视她的眸底,好似有一张网,千丝万缕地将她牢牢绑住。也像落入了一颗火种 ,迅速熊熊燃烧起来,那炙热的温度,似要将她拆吞入腹,燃烧殆尽。 时恪执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嗓音微哑:“现在知道我怕什么了吗?” 怕她知道他有多疯后,会害怕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他身边。 “岁岁,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的,我是时家的私生子,更是个疯子。” 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一副被吓傻了的呆样,时恪自嘲的笑笑,缓缓地松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握着的她的手。 陆岁岁却在他伸手的瞬间,捧住了他的脸,强迫他跟她对视。 时恪以为他会在她眼里看见对他的嫌弃与厌恶,可她在惊讶过后,眼神干净的连对他的心疼和同情都没有。 他想过一万种和她的可能,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她因为可怜他同情他而跟他在一起。 可真到了这一刻,发现她对他连同情都没有的时候,时恪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卑微到尘埃里的笑话。 他就不该奢望太多,更没资格挑三拣四。 只要陆岁岁愿意跟他在一起,施舍也好,同情也罢,都行。 有情就行。 “时恪。”陆岁岁歪了歪头,唇角微微勾起,耐心十足的安抚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安。 “一个人在黑暗的深渊中生活久了,或许会融入到黑暗中,但这不代表他不渴望光和温暖。渴望光和温暖,不是你的错。” “我承认,很多年前,我确实对你心动过。但你没给我继续对你心动的机会,你转学了。” 陆岁岁顿了顿,如实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能骗你,说我对你还有感觉。” “但也不可否认,你确实对我有一定的吸引力。而且说句实话,现在的你,要比我的很多追求者都优秀。” “尽管你总是茶里茶气的挖坑套路我,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挺开心的。” “虽然我们俩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夫妻了,可我现在还说不出什么喜欢你爱你的话。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夫妻间该怎么相处,但你放心,我绝对会忠于我们的婚姻。” “至于我跟你说要隐婚,也不是我随时做好了跟你分手的准备,只是希望我们在培养感情的这段时间中,没有任何外界干扰因素出现。” 陆岁岁盯着他的脸,唇角挽笑,“时恪,你得自信一点,自信你能让我爱上你。” 第26章 这人有点眼熟 不止陆岁岁穿着单薄蹲在停车场瑟瑟发抖的照片现在全网皆知,时恪伸手戳她脑门的那道背影,更是被一些有才华的网友脑补出了含糖量至少五个加号的小甜文发在网上。 但陆岁岁可没闲工夫看那些工业糖精小甜文。 她刚刚只在工作群里回了消息,还没回复她爸妈和哥嫂的关心问候。 回完她爸妈哥嫂的信息,她才点开姐妹群。 苏昭虽然很好奇陆岁岁什么时候傍了一个“金主”,但因为有飞行任务,她只发了条回j城聚,就没再冒泡。 倒是鹤楼,活跃的像瓜田里的猹。 群里的消息大多是鹤楼发的。 大概是怕陆岁岁看不到那些以她为原型的霸总和灰姑娘的甜美爱情故事,鹤楼特意充了好几个小甜文App的会员,把她觉得有意思的都截图发到了群里。 发了一早上的截图,也没蹲到正主吱声,鹤楼吃不到新鲜的瓜,就开始发疯。 哈哈喽喽:平安啊,你看,姐为了你充了好几个会员,充值费你这边给报一下呗? 哈哈喽喽:当初说好姐妹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你要不就先汪为敬? 哈哈喽喽:平安,你在吗平安? 哈哈喽喽:你能不能先给姐妹透个底,你从哪儿找的连背影都这么正的小情儿?回头姐也想找个差不多的! 哈哈喽喽:陆岁岁,我知道你在线,你有本事背着姐妹找男人,你有本事吱声啊! 哈哈喽喽:陆岁岁,你要是中了美男计,你就吱一声,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骗。 哈哈喽喽:好姐妹,不仅要能同甘,还得能共苦,我可以跟你一起承受被美男骗的苦! 陆岁岁点开群,就看见鹤楼刷了满屏的“无聊”的表情包。 岁岁平安:你这么多问题,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鹤楼一看见她的信息,直接一通视频电话甩了过来。 但陆岁岁手里端着豆腐脑和油条,没接。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戴好耳机,鹤楼的视频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陆岁岁接了。 她拿了罐可乐当手机支架,一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鹤楼的土拨鼠尖叫,一边把油条撕成小块,扔进豆腐脑的卤里蘸着吃。 “陆岁岁!你完了你!”鹤楼脸贴在手机屏幕上,要不是科学技术不允许,她都能从手机里钻出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刚从那个野男人的床上下来?” 陆岁岁挑眉,“你猜?” “啧啧啧,你看看你那春心荡漾的嘴脸!”鹤楼嫌弃的撇嘴,这还用浪费脑细胞去猜?她看都看得出来! 鹤楼咋舌:“果然有男人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陆岁岁舀了一勺豆腐脑,腮帮子鼓鼓的,不置可否。 见她不说话,一副默认的态度,鹤楼又凑近手机,压低声音问:“睡了?” 陆岁岁点了点头:“嗯,睡了。” 她承认的这么快,鹤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鹤楼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的震惊,最后对着镜头竖了个大拇指“姐妹牛批。” 陆岁岁冲她挤眉弄眼:“给你也找一个?” 鹤楼拒绝:“我才不要,男妖精,采阴补阳,no。” 陆岁岁唇角漾笑,“找一个呗?” 鹤楼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别别别,我吃不消,男人只会影响我开奶茶店赚钱的速度。” 陆岁岁逗她:“你要不考虑一下,开家男模奶茶店呢?” 鹤楼不为所惑:“别闹,我开的奶茶店可都是正经奶茶店。” 陆岁岁忍笑:“男模也都是正经男模。” 鹤楼一噎,无语的看着陆岁岁,主打一说一个不吱声。 见她不说话,陆岁岁抬眼看她,嘴角噙笑:“你不说话那我先挂了,我吃东西呢!” “别别别!”鹤楼开口阻止她挂电话,“你吃你的,我也没捂着你的嘴不让你吃。” 陆岁岁吃完了豆腐脑和油条,拿起手机又去选了几样吃的,回来时,看见时恪已经坐在了她之前坐的位置上。 她把手里的茶叶蛋推给时恪,示意他给自己剥蛋壳。 她边吃水晶虾饺,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鹤楼聊天。 发现她换了座位,鹤楼挑了挑眉:“谁在你对面?” 陆岁岁抬眼看向时恪,话却是对着电话里的鹤楼说的:“男妖精。” 鹤楼战术性吸气:“嘶……” 陆岁岁夹起碗里多出来的茶叶蛋咬了一口,声音含糊的问鹤楼:“我把摄像头切过去?” “这不合适吧?”鹤楼嘴上说着不合适,可身体却特别诚实,满脸兴奋,十分期待“男妖精”的真容。 陆岁岁在桌下踢了踢时恪的脚,询问他的意见:“可以吗?” 时恪薄唇勾笑,“你决定。” 陆岁岁戴着耳机,所以时恪说了什么鹤楼根本没听清。 她见陆岁岁磨磨蹭蹭的,还以为她反悔了:“我裤子都脱了,你不会跟我说你网卡了吧??” 鹤楼这话还没说完,手机屏幕上的陆岁岁就不见了,取代她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张年轻的,英俊的,男妖精脸。 视频里男人穿了一件宽松的浴衣,微敞的领口露出他性感的锁骨,一身风流倜傥劲儿,坐在那低眉顺眼的剥龙虾。 鹤楼把手机拿近,又拿远,反复几次,确定自己眼睛没出问题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陆岁岁淡声道:“你认识的,时恪。” 鹤楼:“……?” 短暂的懵逼结束,陆岁岁的耳朵里突然炸开鹤楼的尖叫:“谁?!你说谁?” 不等陆岁岁开口,鹤楼一惊一乍的声音差点把她耳朵震聋:“就是初中转到咱们班,高中没毕业又转走了的那个时家的私生子,时恪?!” 陆岁岁不喜欢私生子这三个字,秀眉微拧:“你别那样说他。” 鹤楼坐不住了。 她这会正沉浸在“陆岁岁跟时恪在一起”带给她的冲击中,只听见陆岁岁说了句话,但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往脑子里去。 鹤楼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叉着腰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怎么也想不明白,陆岁岁和时恪这两条平行线怎么就相交了。 “不是,你和他,你们怎么……啊?” 第27章 他长得好看 别说鹤楼想不明白,连陆岁岁本人都没想明白,她就是去酒吧喝了杯东西,怎么就把时恪喝到自己被窝里了。 大概是承受不住现实带给她过于强大的冲击力,语无伦次的鹤楼选择了挂断电话。 她得静静。 陆岁岁看着通话结束的提示,挑了挑眉,意料之中,所以她一点都不意外鹤楼会有这样的反应。 时恪低笑了声,磁性的嗓音带着笑意,“不怕你朋友说出去?” 陆岁岁放下手机,把茶叶蛋吃完才慢悠悠地回答他:“不会。” 鹤楼虽然性子跳脱了点,大脑回路奇葩了点,但却不是个大嘴巴。 她话痨的对象也仅限于跟她关系好的人。 对于关系没那么好的人,她嫌浪费时间,连理都懒得理,用她的话说就是无效的人际关系只会影响她开奶茶店赚钱的速度。 时恪没想到她一点瞒着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 她要隐婚,难道不应该瞒着她的好友姐妹? 时恪神情晦暗不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陆岁岁见他沉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边吃虾饺边说:“我说隐婚,并不是因为你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我只是暂时不想让我爸知道而已。圈子就那么大,我爸迟早都要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儿,但我希望那天来的晚一些。” “不怕你笑话,我爸那个人,平时挺好,但是一涉及到子女的感情婚姻问题的时候,脑子就不太正常,忒作。”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受我妈经常看的霸总小说的影响,总想当一回大棒,过过打鸳鸯的瘾。” 听她这样吐槽自己的亲爹,时恪忍俊不禁:“可我是时家私生子是事实,确实配不上你。” 陆岁岁微拧眉,神情看着有点不高兴,“时恪,人生唯一无法选择的就是出身。” “因为每个人的价值观、经历和信念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对其他人或事物的看法和态度也不一样。所以无论你多努力,都无法改变别人对你的偏见。但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改变不了别人,可以改变自己。记住,你不是裤衩,没必要别人放什么屁你都兜着。” 第28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时恪说带陆岁岁去买房子,就真带她去逛了几个不同房地产开发商的售楼处。 看了几处房子,所处的位置和周边的配套设施都不错,但陆岁岁没看上。 她买房不图增值,只求结束忙碌的工作后,能有个安静舒适的落脚点,有一张柔软舒适的床。 “走吧,陪我去买两件衣服。”陆岁岁把房产销售给她的宣传单卷成筒,拽着时恪往售楼中心外走。 时恪顺势牵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往外走:“没有喜欢的?” “还真没有。”陆岁岁实话实说,走出售楼中心的大门才跟时恪说自己的想法。 “你别看这周围商圈学校医院一应俱全,但这些房子,对刚需人群有很大的吸引力,对我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 陆岁岁把手里的纸筒插进时恪腋下,“我飞完一趟任务累的要死,就想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可我还要从机场开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家,就算是坐公共交通,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十三分钟才能到家,我图什么?” 时恪戏谑道:“图你人傻钱多?” 陆岁岁掐着他手背上的皮肤拧了小半圈,磨牙霍霍:“瞎说什么大实话。” 时恪轻挑眉梢看她,“但是距离机场近的,可就没什么好小区了,先不说治安好不好,就整天头顶上飞过来飞过去的飞机,肯定也安静不到哪儿去。” “所以说不用那么麻烦了,等我回j城问问我大哥,他在这边有没有合作伙伴,让他给我弄一套就行。” 陆岁岁坐进车里,伸了一个大懒腰,“这种事他最擅长了,根本不用我操心。” 时恪站在车门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嗓音低沉:“那不一样,你哥是你哥,我是我。” 陆岁岁伸懒腰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笑了。 “我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成自尊心作祟的胜负欲使然,还是占有欲旺盛?” 时恪睨了她一眼,回答她的是他帮她关上车门的声响。 他就不能既是自尊心作祟的胜负欲使然,又占有欲旺盛? 也不知道是气陆岁岁当面拆穿他,不给他面子,还是气自己有嘴却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时恪上了车后就跟锯嘴葫芦似的,一句话都没说。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陆岁岁把他扔在后座上的风衣盖在了腿上。 等红灯的时候,她戳了戳时恪的胳膊,“比起给我买房,现在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应该先带我去买件外套?” 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j城,没房子,晚上可以随便找个酒店睡一宿,但衣服不能不穿。 她可不想一到晚上,就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时恪余光瞟了眼陆岁岁盖在腿上的风衣,不动声色的看向自己左前方不远处的商场,把车开了过去。 进了商场,陆岁岁没矫情,拉着时恪直奔某快销店,给自己买了牛仔裤和t恤,又去另一家运动品牌店买了一件男款棒球衫和一双运动鞋就完事儿了。 以上商品,总共消费时恪不到两千块钱。 本来没想让他买单,可她刚找出付款码,正要递给收银员,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垂眼看她的,警告与怨念并存的眼神。 他什么都没说,陆岁岁却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让他买单! 陆岁岁退后半步,直接把他推到收银台前,让他扫码结账。 从快销店出来,时恪手里拎着购物袋跟在陆岁岁身后,眉眼舒展,戾气尽散。 没走几步,陆岁岁脚步一拐,拉着时恪进了首饰店。 店员十分热情的给他们介绍钻戒,“这款钻戒是我们店的新款……” “我不看钻戒。”陆岁岁打断店员的话,“我要对戒,金的,有吗?” 她能说她爸妈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在南非给她买下一座钻石矿给她当成人礼物吗? 所以她最不缺的就是钻石,而且她看钻石都快看吐了。 她现在喜欢金灿灿的东西,比如金子。 店员愣住,“啊?” “我不要钻戒。” 陆岁岁重复完,自顾自的拉着时恪走到金饰柜台前,快速的扫过所有款式后,指着其中一对素圈,让店员帮她拿出来试戴。 “麻烦你,我们想试试这款戒指。” 店员拿了戒指出来要给给陆岁岁戴上。 “我来。”时恪福至心灵,从店员手里接过戒指,稳了稳有些抖的手,动作轻柔的套上了她的左手无名指。 陆岁岁拿起男款戒指套在时恪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把自己的左手跟他的左手贴在一起看了看,十分满意。 “就这对!”陆岁岁替时恪做了决定。 店员看向时恪,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时恪看都没看店员一眼,淡声道:“听她的。” 这一刻,他眼里只有陆岁岁。 天知道他刚刚给她戴上戒指的时候多紧张。 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虽然不是在正式的婚礼上为她戴上戒指,也没有她父母亲朋的见证,但她愿意让他为她戴上戒指,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早晚要给她补一场盛大的婚礼,绝对不让她的人生留下遗憾。 时恪跟店员去开档结账,陆岁岁趁他转身的功夫,又选了一枚合金别针。 另一名店员十分为难:“抱歉女士,这款胸针的设计理念是送给孩子的周岁礼或生日礼物,胸针和配件是成套出售的,不接受拆卖。” “那算了。”陆岁岁余光瞥见柜台角落里的红绳,“那能麻烦烦你给我编个红绳吗?最简单的相思扣就行。” 结完账过来,时恪就看见陆岁岁从店员手里接过两根编好的红绳。 陆岁岁见他过来,对他扬了扬手里的红绳,“手伸出来。” 时恪听话的把左手伸到她跟前,等她给他戴好红绳,又帮她戴上。 陆岁岁拨了一下他腕上扣好的绳扣,说:“以后不方便戴着戒指的时候,就把戒指挂红绳上,这样就不会丢了。” 时恪轻轻摩挲她无名指根,低沉着嗓音开口:“不会摘。” 第29章 偷着乐吧 时恪话落,跟陆岁岁对视。 陆岁岁平静的会看着他,“我不行,工作的时候不能佩戴首饰,是我工作守则中的一条。” 时恪料到她会这样说,调侃道:“所以才让店员给你编红绳?” 陆岁岁诚实的点了点头,“而且她没收我们钱。” 时恪轻嗤一声,“她就是再多送你两根,也亏不了本。” “不是亏本不亏本的事儿。”陆岁岁一本正经,“就是有时候买完东西,不要点赠品,就浑身难受。” 时恪嘴角直抽:“你可是陆家的千金,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陆岁岁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nonono,这跟我是谁没关系,单纯的就是贪小便宜心理作祟。” 时恪低头跟陆岁岁对视。 陆岁岁:“怎么?觉得我是千金大小姐,就应该出手阔绰,不能贪小便宜?” 时恪心情甚好:“不是,是想问你要不要吃甜筒。”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白胡子老爷爷人形立牌,“第二个半价。” 陆岁岁白他一眼,“你见过谁家新婚小夫妻一人吃一个甜筒的?” 时恪忍笑,“不是你说不占点小便宜,心里就不好受?” 陆岁岁没好气的踢他一脚,“我不买第二个半价,净省三块钱。” 时恪低声笑着,给陆岁岁买了一个圣代。 陆岁岁舀了一口尖尖儿,又甜又凉的巧克力酱混着奶油冰激凌刺激着味蕾。 她眯起眼睛,又舀了一勺给时恪,“完,你这样让我净亏六块。” 明明是从小就挥金如土、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却为了一个圣代比甜筒贵六块钱,精打细算。 那抠抠搜搜的样子,时恪只觉得可爱。 果然,只要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自带完美滤镜。 时恪薄唇半勾,“不亏。” 别说只是十二块钱,只要能让她开心,倾尽他所有他也愿意。 一个圣代,陆岁岁说是要跟时恪分着吃,可就给他吃了三口,剩下的全都她自己吃了。 “她们还真挑了家铁锅炖,说是达人评分最高。”陆岁岁咬着塑料小勺,把田楚君发给在群里的位置共享点开看了眼,对时恪说:“我把定位转发给你,你导航过去?” 时恪就着她的手机看了眼地图定位,眉心微蹙,“她们选的店不够正宗,告诉他们换地方。” 陆岁岁:“?” 时恪在陆岁岁手机里重新输入一家店名,搜索到地址后,把准确定位发到了群里。 空乘陆岁岁:“去这,这里更正宗。” 时恪发完信息,把手机还给陆岁岁,顺手帮她扣好安全带后,驱车前往目的地。 全程没用导航。 四十分钟后,时恪将车停在路边公共停车位里。 “到了。”时恪朝着马路对面闪着霓虹灯的饭店招牌努努嘴,“你可以再给她们发个定位。” 时恪选的饭店,除了招牌和临街的玻璃窗很亮,楼体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一点都不精致。 但莫名的,陆岁岁就是相信时恪的选择。 陆岁岁对着饭店招牌拍了张照,又发了实时位置共享。 时恪解开安全带,歪头看着陆岁岁:“在车上等他们到了一起进去,还是我们先去?” 陆岁岁:“我们先进去吧,不然等会人多没位置。” 时恪淡笑了声,“不会,我什么时候带人来都有位置。” 陆岁岁还想问为什么,时恪已经推开门下车。 过马路的时候,时恪没带陆岁岁走斑马线,直接横穿马路。 这条路上车不算少,有车减速礼让时,他会对司机礼貌的招手示意感谢。 陆岁岁逗他:“斑马线上三十万,斑马线外三百。” 时恪剜她一眼,“不许胡说八道。” 陆岁岁吐了吐舌头,对他做鬼脸。 这个时间点,饭店里吃饭的人不多。 老板娘在柜台前拿着进货单核对酒水饮料的数量,听见身后有人开门进来,头都没抬的招呼道:“欢迎光临,里面有地儿,随便坐。” “方姨。”时恪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中年女人身后,眉眼含笑的看着苍老了许多的背影,语气熟稔,“今天还有现杀的大鹅吗?” 听到陌生的声音叫着熟悉的称呼,老板娘握着笔画勾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的朝门口看过来,还推了一下鼻梁上滑下来的老花镜。 在确定来人真是时恪后,老板娘拿着手里的板夹,照着时恪肩膀抽了一下。 也不知道老板娘使了多大的力气,更不知道干了啥惹人生气的事儿,反正陆岁岁只觉得有一阵凉风吹过,就听见啪的一声。 陆岁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跟老板娘干仗,质问她凭什么打人。 可下一秒,老板娘扔了板夹,上前抱住时恪。 “你这死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咋没提前打电话说一声,我好让你孟叔杨叔他们去接你?” 时恪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含了明显的笑意,听上去格外的温柔:“昨天的飞机到的锦城,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就没提前给你们打电话。” 老板娘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没好气的嗔他:“还惊喜呢,惊吓还差不多,老娘心脏病都让你吓出来了。” 时恪一双桃花眼漾着笑:“您把我媳妇儿也吓坏了。” 老板娘这才发现时恪右手边站着一位娇娇小小,温温柔柔的年轻姑娘。 其实陆岁岁并不矮,净身高有一米七。 但架不住时恪高,足足有一米九。 他就是看着瘦,往那一站,能把陆岁岁挡的严严实实。 老板娘看看陆岁岁,又瞅瞅时恪,狐疑:“你该不会是花钱请了个托儿来糊弄我吧?” “哪儿能啊!”时恪在陆岁岁的细腰上拍了拍,“真是我媳妇儿,如假包换,您没看见,就您刚抽我那一下,要不是我按着,她就冲上去抽您了。” 老板娘嘴硬心软,故意寒碜他:“有个人愿意嫁给你,护着你,你就偷着乐吧!” 时恪不置可否。 能跟陆岁岁结婚,他何止是偷着乐,他做梦都能笑醒。 在老板娘看不见的地方,陆岁岁掐时恪腰间的肉,尬笑着跟老板娘打招呼:“您好,我是陆岁岁。” 第30章 阿厌 听到这名字,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可就那么一下,还是被陆岁岁敏锐的捕捉到了。 很快,老板娘脸上又重新染上笑意,看陆岁岁就像看自己儿媳妇儿,越看越满意,“好姑娘,我姓方,你跟小厌一样,叫我方姨就行。” 陆岁岁看向时恪:“小厌?” 谁? 时恪? “嗐,你看我这脑子,忘性忒大。他都改名多少年了,我总改不过来对他的称呼。” 老板娘斜了时恪一眼,意有所指的叹道:“你小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话陆岁岁就更听不懂了。 时恪守得什么云,又是见得什么月明? 陆岁岁突然发现,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时恪。 她记忆中的时恪,要么是沉默寡言,对人冷漠疏离的阴郁少年,要么就是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寡不敌众,被迫承受对方殴打欺辱的战损美男。 就算是重逢之后,他性情大变,不是茶里茶气的给她挖坑,就是骚里骚气的勾引她,又或者他占有欲爆棚时发疯耍狠,都不如现在乖巧温顺的模样带给陆岁岁的冲击大。 见陆岁岁一脸疑惑,老板娘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岔开话题,“想吃什么,我让你孟叔杨叔他们给你们做。” 时恪淡笑:“有大鹅吗?” 老板娘:“有,你杨叔下午刚杀完的。” “行,那就来两只大鹅。”时恪又问:“袁叔钓的鱼还有吗?” 老板娘笑道:“都有,都有。” “那就再加一条袁叔钓的鱼,等会岁岁的同事们也过来,让我孟叔和杨叔给露一手呗?” 陆岁岁从他有点撒娇意味的语气就能听得出来,时恪很信任这家饭店的老板和老板娘。 她更好奇了。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时恪低头询问陆岁岁有没有什么忌口,陆岁岁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先找个地儿坐。”老板娘说完,转身往后厨走,边走边喊:“老孟老袁老杨!你们仨别躲后面斗地主了,赶紧把大鹅下锅!小厌回来了!他带着媳妇儿请同事在咱们这吃饭!” 第31章 熟人家属 直觉告诉陆岁岁,“阿厌”这两个字象征的意义很不好。 她问出来就后悔了。 因为她在时恪脸上看见了屈辱的表情。 哪怕那细微的表情一闪而逝,他脸上很快就换上了轻佻的表情,玩味戏谑的笑勾在唇边,但陆岁岁就是知道,这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让他自卑的过去。 “我以前叫时厌,讨厌的厌,因为我妈——”时恪说到这,嘲弄的笑了声:“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法律意义上的母亲,时夫人夏敏女士,因为很讨厌我,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陆岁岁不喜欢强颜欢笑的时恪,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微软温热的指尖按住了他上扬的嘴角。 时恪像是被关了开关的机器人,定住。 “时恪,虽然你不喜欢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你,但这一刻,我真的很心疼你。” 气氛有些压抑。 陆岁岁秀眉轻蹙,“别笑了,好不好。” 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承载着父母最美好的祈愿。 孩子的名字,更是父爱母爱的体现。 可时夫人却把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通过名字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时厌,时厌。 时时刻刻都讨厌。 这得是多讨厌他,才能给他取这样的名字? “后来老爷子不是给我改名字?”时恪吻了吻她的指尖,戏谑道:“时恪,时时刻刻,恪守本分。” 陆岁岁被时恪的解释气笑,这他妈都什么破名字? 没文化 ,不会取名字,就不能花钱请个专业的大师,算算八字? “恪守什么本分?你还是个孩子呢,不是他们发泄情绪的工具人!” 时恪没想到她只是知道他的曾用名,就能气成这样。 虽然他早就对陆家人的护短有所耳闻,但他真没想到陆岁岁这么快就护短护到他身上。 被喜欢的人偏爱的感觉真不错。 不过,要是被她知道时家人过去那些年对他做过的事,岂不是要把时家踏平? 时恪突然靠近她,头埋在她颈窝里轻蹭,嗓音低沉:“过去我没人疼没人爱,小可怜一个。但现在我有你,你以后多疼疼我,好不好?你分我一点爱就行的,我不贪。嗯?” 明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话让她心疼,可陆岁岁就是没法拒绝他。 时恪在她的手落在他肩膀上的瞬间,薄唇贴着她颈侧动脉的肌肤处,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陆岁岁没防备他会突然咬自己,本能的嘤咛了声。 刚走到她身后的田楚君一行人:“……” 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得动静? 要不他们先出去,等会再进来? “哎呦,来的不太是时候啊!”傻白甜李姝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陆岁岁顾不上推开时恪,回头就对上一群人看好戏的八卦眼神。 陆岁岁本着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宗旨,推了推时恪,“来人了。” 时恪闷笑了声,在她颈侧用力的抿了一下,留下一朵象征着他记号的暧昧红痕才抬头。 田楚君为首的几个在飞机上见过时恪的空姐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明显都愣了一下。 毕竟无论是时恪的颜值,还是他略龟毛难搞的脾气,都给她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而且从下飞机到现在,也就才过去了二十四小时,她们还没忘了他是谁。 最沉不住气的就是傻白甜李姝:“v3时先生?” “你好。”时恪嘴角噙着疏离礼貌的笑跟她打招呼,“又见面了。” 李姝指指他,又指指陆岁岁,“你们……” 她刚开了个头,后面还来不及发发表什么长篇大论,就被孙甜拉住了,庞静配合着孙甜的动作捂住了她的嘴。 李姝:“……” “大家随便坐。”陆岁岁招呼几个人落座。 田楚君挨着陆岁岁左边坐下,孙甜、李姝和庞静依次坐下,魏璟和蒋泽坐在了最外面。 时恪手臂搭在陆岁岁的椅背上,看向魏璟,深邃的眸子噙笑,嗓音低沉:“这位是?” “蒋泽,你在飞机上见过,空中安全员。”陆岁岁淡声说:“坐在他旁边的是副机长,魏璟。” 时恪眉梢轻挑,“副机长?” 陆岁岁:“嗯,夏机长今天上午回总部了。” 时恪勾唇,“这样。” 时恪看魏璟的同时,魏璟也在打量时恪。 男人最了解男人,所以男人看男人最准,一眼就知道对方藏了什么心思。 魏璟不怕时恪看出他对陆岁岁有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有对手不可怕,有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对手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跟对手的差距,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赢不了。 意识到自己在追求陆岁岁这件事上毫无胜算,魏璟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对比,就是人比人气死人。 魏璟这时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朝时恪伸手,“魏璟,岁岁的同事,初次见面,多有打扰。” 听出魏璟故意的挑衅,时恪起身跟他握手,吊儿郎当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漫不经心,“时恪,岁岁的……” 他低头睨了陆岁岁一眼,戏谑道:“家属。” 两人看似随意握了一下的手,可只有时恪和魏璟两人知道,对方都暗暗地使了劲儿。 时恪从小没少被孟叔操练,他要是动真格的,两个魏璟也不是对手。 明知道实力差距,时恪也不会对情敌心慈手软。 魏璟没占着便宜,坐下后,放在桌下的手都在抖。 这回不用李姝一惊一乍,孙甜和庞静在听了时恪的话后,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岁岁。 “家属?” “你不是说,就是个熟人吗?” 孙甜和庞静异口同声。 李姝喝了一口茶水,替陆岁岁回答了两人的问题:“家属跟老熟人不冲突啊!” 陆岁岁笑:“对啊,家属哪有不熟的?” 孙甜嘴角微微抽搐,“那你们在飞机上?” 陆岁岁一本正经:“工作时间,没有熟人。” 庞静点了点头:“懂了,夫妻情趣。”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理解的挺好,下回别理解了。” 第32章 勉强够给她买包 陆岁岁不是没看出时恪和魏璟之间的暗自较量。 但她并不打算夹在中间和稀泥。 一来男人之间的战场,她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 二来她本来跟魏璟也没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要是真跟时恪说什么,反倒显得她心虚,欲盖弥彰。 万一惹得时恪吃飞醋,最后遭殃的还是她。 “王姐和张曼他们呢?”陆岁岁给每个人都倒了杯水,原本她选了张大桌,就是怕人多坐不开。 现在人没来齐,座位还空了几个。 “回总部了。”田楚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王嘉怡和张曼因为那个老流氓的事儿,没心情出来吃饭,说我们回去的时候随便给她们带点就行。” 李姝接话接的特别溜,“王姐还说了,要是能吃一块你和你家属的喜糖,冲冲晦气,那就更好了。” 孙甜剥了一颗盐水花生扔进嘴里,“岁岁,你和你家属,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 不等陆岁岁开口,李姝又抢着接话:“这要是林娇在这,肯定会阴阳怪气的说‘你们明明认识,还装不认识,看着我们被你家属刁难有啥意思?’” “就是,你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庞静朝着时恪努努嘴,半真半假的附和:“你都不知道,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这个月的奖金要没了。” 陆岁岁无意解释,只笑着对李姝竖起大拇指:“有林娇那味儿了!你再练练翻白眼,就更像了。” 李姝“娇里娇气”的哼了声:“听我们夸你家属有多帅的时候,你心里肯定在特得意吧?” 陆岁岁乐意配合李姝演戏,笑得肩膀直抖:“是啊是啊,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么帅的男人是我的,你们看看就行了,可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最后,李姝以一个极有水平的白眼结束了“娇里娇气”的对话:“你当空姐可真屈才了,让演艺圈损失一名演技精湛的影后。” 陆岁岁被她的夹子音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甜果,给我捂住她的嘴!” 孙甜笑得脸都僵了:“我们李姝不去当编剧,真是编剧界的一大损失!” 没有各种各样的行为守则约束,几个女孩默契的保持着同事之间既不疏远又不亲近,大家又都比较舒服的关系,凑在一起聊八卦,吃瓜,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田楚君比陆岁岁她们四个稍长几岁,但心态年轻,也能跟她们聊到一块去。 提到林娇,田楚君不禁唏嘘:“林娇也是真倒霉,好端端的遇上那种事。” “可不是嘛!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还要被某些人puA。”这个有些人是谁,李姝没明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李姝撇撇嘴,“真人在天上飞,祸从天上来。” 庞静也叹了口气:“我听说,因为林娇那事儿,于总的一些媚男言论引起了公司里大部分女性的反感,他可能要被‘流放’。” 流放,字面上的意思是将罪犯放逐到边远地区进行惩罚的一种刑罚。 但放在现代社会里,又多了种隐喻。 暗指一个人被边缘化。 孙甜嗤笑:“公司没辞退他,他就该偷着乐。” 说话间,孟叔端着大铁锅上桌。 陆岁岁和时恪跟孟叔道谢后,就招呼大家边吃边聊。 “田姐说要吃铁锅炖大鹅加鱼,时恪推荐了这里。”陆岁岁嘴噙着笑,深吸一口气,呼吸间全是肉香味,“时恪说这里的鸡鸭鱼鹅都是现杀的,比评分高的网红餐馆的预制菜味道要好很多。” 李姝猛吸一口大鹅肉香,“你家属是锦城人?” 陆岁岁摇了摇头:“不是,他只是以前在这里生活过。” 李姝点了点头,被喷香的肉味馋得吸了一口口水,“快,岁岁,你先吃第一口。” 陆岁岁淡笑着给田楚君夹了一块肉,“田姐先吃。” “那我就先尝尝!”田楚君没推辞,肉入口下肚的瞬间,她眼睛都亮了。 这现杀的大鹅味道就是好! 肉质鲜嫩多汁,吃了一块还想再吃。 说实话,陆岁岁说换地方,发来定位的时候,田楚君心想客随主便,毕竟他们不是本地人,对锦城不熟悉,没准陆岁岁和她家属找的地儿更地道呢? 第34章 给他上一课 老房子的过道窄,陆岁岁听见声音就停住脚步,没再往前走。 她隔着一段距离看魏璟,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在这里等她。 或者说,她早就在时恪对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见她不吭声,魏璟抿了抿唇,咄咄逼人,“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是不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陆岁岁嗤笑,“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质问我?” 同事? 她跟同事从不深交,今天这顿饭,还是她话赶话说到那了,又不好扫时恪的兴,才攒的局。 要不换做平时,吃饭?吃屁吧! 她下班之后,晚一秒屏蔽蓝航所有群,都是她对私人时间的不尊重。 至于朋友,他们更算不上。 魏璟一噎,“我……” 魏璟这才发现,他还真没资格质问她。 这一认知让魏璟脸色红了白,白了绿,好不精彩。 除非涉及到自身利益,否则陆岁岁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她陆家大小姐独有的傲慢和尖刻。 但她这会真的有些烦了。 魏璟这人,看着男人味十足,实则优柔寡断,黏黏歪歪,磨磨唧唧。 别人喜欢就大声说出口,被拒绝了就潇洒转身说拜拜。 他可好,就会跟人玩暧昧。明明喜欢,却从不说出口,被她拒绝了也能当没事儿发生。 她又不是青蛙,总想用温水煮她。 看着答不上来话的魏璟,陆岁岁嘲弄道:“你一不是我爹,二不是我哥,有什么资格管我?” 魏璟从没见过这样尖酸刻薄的陆岁岁,一时间有些颠覆了对她的认知。 陆岁岁:“别用这种不敢置信的受伤眼神看着我,我就算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别说你没资格管,就算你有,你以为我会听?” 陆岁岁的话让他十分难堪,但魏璟还想挣扎一下:“我也有钱,我可以把我的工资卡给……” 陆岁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他:“可你没他长得好看。” 魏璟:“!” 民航招聘,除了考核专业能力,还看脸。 魏璟一直以他年轻英俊最有前途的机长这一标签为傲,这一刻却被陆岁岁打击的体无完肤。 陆岁岁突然想起时恪之前在饭桌上说的话,觉得他说的特有道理。 一个男人,如果失败就赖女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那他注定一辈子都是个loser。 陆岁岁美心善,不忍看着民航未来最有前途的机长为情所困,一蹶不振,决定给他好好上一课。 “你喜欢我,却从不主动说出口,因为怕被我拒绝,对我好都要找各种借口,你的心思还得让我猜猜猜,是哪个老师教你这么追女孩子的?” 魏璟垂死挣扎:“那我现在跟你表白还来得及吗?” 陆岁岁挑眉,“那你试试?” 魏璟:“陆岁岁,我喜欢你,你能……” “不能。”陆岁岁再次打断了魏璟没说完的话,“我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魏璟:“!” 陆岁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给你回应。我喜欢谁,跟他有没有钱,长得好不好看没关系。表白被拒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用龌龊的想法定义女生,会显得你很没品。” 末了,陆岁岁还不忘给魏璟洗脑:“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相信我,这世界上肯定有一个喜欢你的人,她比我更能发现你的好。” 说完,陆岁岁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她的话,直接从魏璟身边经过,没再理会他的失魂落魄。 通往厨房的过道和饭馆收银台只用一张门帘隔开。 陆岁岁掀开门帘走出来,就看见时恪叼着根牙签,倚在收银台边上,微垂着头看着地面。 一看他这死德行,陆岁岁就知道他听见了她和魏璟的对话。 陆岁岁踢了踢时恪的脚尖,“听墙角的男人,也没品。” 时恪嗤笑,没品? 那又能怎么样? 她还不是选择了他! 他没进去再当面羞辱那个魏璟一顿, 就是他最大的绅士风度了。 时恪把牙签儿吐进垃圾桶,嘴角噙着玩味的笑,牵起她的手离开饭馆。 第35章 是他非要抱着我 萌萌? 什么萌萌? 他可不认识什么萌萌,他只认识岁岁! 察觉到陆岁岁看着他的目光中带了疑惑和审视,时恪抱着陆岁岁战术性后退。 “岁岁,你信我,我不认识她。” 陆岁岁来不及开口,方萌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拉时恪的胳膊,“厌哥,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玩过家家你还说长大要娶我当媳妇儿。” 时恪再次退后一步,冷着脸避开了方萌伸过来的手。 能不解释吗? 他怀里抱的他亲媳妇儿! 他用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好不容易才哄着她跟他结婚,万一她信了别人的鬼话把他甩了,他不就白算计了一场? 他小时候是缺少家庭的温暖和来自父母的关怀和爱,但不是缺脑子。 他连家都没有,还玩什么过家家? 他更不会拿婚姻大事随意允诺别人。 也不知道谁家鸡窝门没关好,她跑出来了,咯咯咯咯咯的,下蛋呢? “她是你什么人啊?你干嘛跟她解释?”方萌见时恪一再退后,上去就要把陆岁岁从时恪怀里拽下来,“你下来!你干嘛让厌哥抱着你?” 陆岁岁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一张嘴就能把人气的半死。 “看好了,不是我让他抱着我。”陆岁岁说着,挺直身体,松开了搂在时恪脖子上的双手,给方萌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松开双手,她也不会从时恪身上掉下来。 方萌:“……” “看清楚了吗?”陆岁岁勾唇,“是他非要抱着我!” 时恪薄唇噙笑,把陆岁岁往上托了托,嗓音低沉提醒她:“搂好了抱紧了,别等会掉下来跟我闹。” 陆岁岁佯怒,在他脖子上抓了一下,还顺手薅了薅他脑后的短发,“不认识还不走,等着人碰你瓷呢?” 时恪仰着头,吻了吻陆岁岁的唇角,“碰我瓷可不行,我的钱还得给我们岁宝买鸭脖和烤鸡爪。” 大概是听他叫她“岁宝”次数多了,陆岁岁已经有了免疫,虽然还是觉得肉麻,但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听见这个暧昧的称呼时那么大的反应。 第36章 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似乎不骂两句,方萌心里憋着的火就发泄不出来。 她只顾着骂陆岁岁,根本没发现方姨脸色阴沉的想杀人。 “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大街上就让厌哥抱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不要脸。” 砰地一声。 方姨用力把菜刀砍在菜板上。 方萌被突然发狠的方姨吓了一跳,“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方姨扯了扯方萌披散在肩上的黄毛:“别说小厌认不出来你,我有时候都不认识你!” “我尊重你的穿衣风格,尊重你的审美,可以无条件接受你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和刚挖完煤没洗手的指甲,但我这不代表我能容忍你满口污言秽语。” “你总说别人瞧不起你,你自己瞧得起你自己吗?你可以没文化,学历不高,但不能没素质!你想让别人尊重你,首先你得学会尊重别别人。” “张嘴闭嘴的浪货贱人,你比人家高贵在哪儿呢?人家是小厌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他今天特意带人来给我看的,不是送上门让你羞辱辱骂的!” “也就是小厌和小陆素质高,换我早抽你了!” 方姨把菜刀拔下来,指了指门口,“愿意干干,不愿意干滚回乡下老家找个人嫁了,一天天的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我还不伺候了。” 这还是方萌第一次被方姨指着鼻子骂得这么狠。可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儿,倒是先委屈的哭上了。 眼泪珠子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往下掉,花了她专门画的眼线。 本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哭相,却因为那顺着脸蛋子往下的一道黑印子,格外的滑稽。 孟叔在厨房里面听见动静,出来就看见方萌哭得一张脸阒黑,方姨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戾气。 “萌萌你先去洗把脸。”孟叔推了方萌一把,把人从厨房推了出去。 “你别管她。”方姨头都没抬,恨铁不成钢的道:“让她自生自灭去。” “这话可不兴说。”孟叔从方姨手里接过菜刀,生怕她一刀把方萌脑袋砍下来,“你去前面喝点水,歇一会,看看有没有要结账的,可别让人白吃跑单。” 方姨从操作台底下拿了个罐头瓶子出来,一口喝了里面大半杯水,“你是没听见她说话多难听!” 孟叔笑了,“那我还是别听了,万一我忍着不住抽她,再影响咱俩的感情就不好了。” 方姨被他的话逗笑,“你要是真能像收拾孟凡孟煜那样收拾她一顿,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孟叔叹道:“女孩子在家里是比男孩子娇惯一些的。” “她娇惯个屁啊!她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总以为谁都跟家里人一样惯着她。”方姨冷哼:“就应该给她撵出去,让她感受一下人心险恶!” “别说家里没条件,就是有条件,谁跟她似的,整天劲劲儿的?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连人家小陆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还有脸诋毁人家?” 方姨啐了一口,“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就好像这世界上除了她,谁都配不上阿厌。她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德行,没镜子还没尿吗?” 陆岁岁往那一站,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跟时恪配一脸。 再看看方萌,要长相没身高,要气质没文化,一天到晚就知道做大梦。 孟叔没想到方姨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方萌说了陆岁岁坏话。 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时恪长大的,没人比他更了解时恪什么性子。 时恪也就是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好说话,但其实心里记仇的很。 这要是让他听见方萌说陆岁岁不好,他或许会看在他们的面上暂时放过她一次,但也只是暂时,他早晚都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我是管不了她了。”方姨递了个盘子给孟叔,叹道:“只希望阿厌别因为咱们曾经对他的好而为难,委屈了小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孟叔说了这么一句,把切好的菜往她手里一放,推着方姨出去上菜。 方萌洗了把脸,就没再回后厨帮忙。 好在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儿,来饭馆吃饭的人也慢慢少了。 一直到晚上关门打烊,方姨都没再见着方萌。 方姨心里对方萌有气,见她没回家也没找她。 方萌一开始为了跟方姨赌气,跑去找她在蛋糕房工作的小姐妹诉苦,可她小姐妹下班之后,带她去了夜店蹦迪。 玩嗨了的方萌满眼都是纸醉金迷,早就把方姨对她的教导忘到了脑后。 这一晚,方萌没回家。 也是这一晚,时恪把陆岁岁带回了他的一处落脚点。 房子对于时恪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所以他从不用家来定义他的住处。 他有很多像这样的落脚点,几乎每个他去过的城市都有。 反正时家有钱,不花白不花。 陆岁岁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什么都没问,专心啃着从小吃一条街买回来的烤鸡爪,蹬掉脚上的鞋,光脚走进了客厅。 一套三居的商品房,面积不到一百二。 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胜在干净卫生。 三室两卫,带厨房,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陆岁岁盘腿坐进沙发里,啃完鸡爪,就跟时恪要水喝。 时恪从鞋柜里拎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放在她脚边,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加热一下。”陆岁岁指了指茶海上的烧水壶,“女孩子要少喝凉的。” 时恪闻言哂笑了声,“不是你喝冰可乐的时候了。” 陆岁岁踢了他一脚,娇嗔:“不许犟嘴。” 时恪顺势扣住她的脚腕轻轻摩挲,嗓音低沉:“好,不犟嘴。” 就在陆岁岁蹬开时恪的手,趿拉着他的拖鞋,把所有房间的门和灯都的打开时,蓝航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驻锦城蓝航空公司的所有高管,必须身穿单薄夏装制服,站在机场停车场,感受锦城春日夜里的冷风。 第37章 素质有待提高 锦城的晚上是真冷。 一阵小凉风吹过,穿透薄薄的布料,和人体肌肤来了个亲密接触,一群高管站在街头瑟瑟发抖。 前一天晚上陆岁岁吹了多长时间的风,这些高管们直接超级加倍。 还美其名曰要从基层员工的角度出发,多关心员工,保障各项工作。 等这帮高管结束“罚站”,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可即便是深夜,这帮上了点年纪的高管也不能回家睡觉,还要回公司开会,研究怎么把空姐身穿单薄街头瑟瑟发抖事件对公司的影响降到最低。 其实公关部在事件发酵初,就给出了解决方案:让陆岁岁站出来说句话。 不用她澄清,不用解释,那样显得太刻意,就随便在社交软件上发一条“出发啦”“平安落地”这种有关工作的话就行。 可陆岁岁是谁啊? 蓝航总部出来的,有名的刺头。 她愿意配合的时候,都要防着她是不是要在背地里放大招。 更别说她不愿意配合的事,就是用辞退吓唬她都没用。 也不知道陆岁岁从小吃什么长大的,谁也不怕。 要是没有早上群里那件事发生,尹中薇倒是能帮忙跟陆岁岁说几句话。 可蓝航群里的那些吃瓜群众的吃相太难看,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别说陆岁岁会在群里开大,直接点名道姓的骂人,就连她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要骂人。 会议室里,于博洋一脸阴沉的坐在长桌旁。 他左边坐着的一个高管根本不管他是不是臭着脸,絮絮叨叨:“你说你没事儿惹她干什么?现在好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人直接联系不上,给你玩失踪。” 坐他右边的一个高管附和:“就是,老于,昨天那事儿办的忒不地道,别说那帮小空姐不高兴,就我听了都不乐意。你说你也是有闺女的人,你就算不为咱们公司那么多空姐考虑,你也不为你闺女考虑?你也不想想,要是你女儿以后碰上这种事,她领导让她吃哑巴亏,你能干?” 左边的高管:“关键是那李先生是个惯犯,上了好几家航空公司的黑名单,人家都知道维护自己员工的利益,就咱们不一样,你这不是避着这群人跳槽呢?” 右边的高管:“于博洋,你该不会是对家派来的奸细吧?” 于博洋额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现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知道推卸责任了,那昨天做决定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投反对票呢?好人都让你们当了,坏人全让我做了!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我要是对家公司派来的奸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博洋骂完,心里舒坦多了。 他承认,昨天在林娇被性骚扰的事情上他考虑的欠妥当,但未必全都是他的错。 尹中薇见几个人坐在一起吵的面红耳赤,沉着脸拍了拍桌子。 “都少说两句吧!” 于博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看向尹中薇,“老尹,你跟我们透个底,那陆岁岁到底什么来头?” 一个小小空姐,居然能惊动总公司最上头的陈总下命令“罚站”? 说她没来头,就是一个普通人,打死他都不信。 尹中薇面色平静道:“我也不知道。” 于博洋:“你不知道?” 尹中薇坦然的回视着他不信任的目光,“不知道。” “那……”于博洋还想说什么试探的话,被尹中薇冷声打断:“小陈总已经到了,于总有什么疑惑,不如等会问小陈总?” 于博洋神色讪讪,闭嘴不再问。 开玩笑,他问小陈总,那不得被小陈总骂的狗血淋头? 小陈总是什么人? 蓝航出了名的挂职闲人,一张嘴除了吃得油嘴滑舌,没一句话能信。 说曹操曹操到,一身骚气粉西装的陈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会议室。 边走,嘴里边骂骂咧咧:“哎哟卧槽,这他妈是春天该有的温度?冷死老子了。” 他边走边抖肩膀,“别说那群娇嫩的小空姐受不了这温度,我他妈一纯爷们都受不了。” 跟在他身后的男助理一脸冷漠的为他递上风衣,陈睿没接,走到会议桌上首的位置坐下。 “我说各位,我搭乘最后一趟航班过来,可不是坐这跟你们大眼瞪小眼的。”陈睿打了个呵欠,“咱们速战速决,懂?” 一群人包括公关部主管都看向尹中薇。 尹中薇嘴角抽搐,心里已经开始疯狂输出骂娘。 她他妈是负责在招聘时审核飞行员资格,以及入职后定期培训考核飞行员的老师,什么时候会上发言的事也轮到她了? 什么都让她干,怎么不把工资也都给她? 锦城蓝航分公司的公关部经理隔着几个人双手合十,给尹中薇作揖,就差没给她磕一个。 尹中薇无奈的叹了声,开口道:“公关部的意思是这件事要由当事人出面回应。” 陈睿看了眼尹中薇,又看了眼公关部主管,嗤笑道:“尹阿姨啥时候去公关部任职了?我怎么没听说?” 尹中薇听了这话,没接他的话,又说:“现在联系不上岁岁。” 陈睿挑眉,看着公关部主管:“什么叫联系不上?” 公关部主管嗫嚅道:“就、就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打过去的次数多了,她直接拉黑。” 陈睿闻言笑了声,嘀咕:“啧,不愧是陆岁岁,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众人:“?” 怎么个事? 听小陈总这个语气,好像跟陆岁岁很熟? 陈睿手指轻敲桌面,若有所思,“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总得有个原因吧?” 公关部主管有问必答:“今儿上午,她跟人在群里吵了一架。” 吵架? 这也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陈睿朝助理勾勾手指,身后的助理秒懂,直接找到陆岁岁上午在群里骂马行一的那段聊天记录。 看完聊天记录,陈睿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别说陆岁岁会直接在群里指名道姓的骂人,就这聊天内容,他看得拳头都硬了。 怎么还有嘴那么贱的男人啊? 这是工作生活中得有多不顺,才敢这么在群里刷存在感啊? 陈睿不说话,会议室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这位小陈总,虽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平时也总是油嘴滑舌的,没一句正经话。 但他到底是大陈总的亲弟弟,不管事儿,不代表他不会管。 良久,陈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咱们公司的男性员工的个人素质有待提高啊!” 第38章 明明是岁宝没问清楚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黄段子挂在嘴上,随便开女性黄腔造黄谣当成幽默的。 这人还在他们蓝航。 啧,看来以后招聘的时候,不能光看学历工作能力和脸,还得考核一下员工的个人素质。 陈睿这话一说出口,坐在会议室里的百分之八十的男性高管全都沉默了。 自古以来,男人凭借着自身力量的优势,总是在女人面前有一种强大的优越感。 就算是现在社会如此发达,男女平等的口号早就深入人心,可男女真的平等吗? 照样还有瞧不起女性,物化女性,把女人当成男人的附属品的人存在。 甚至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人,自己就是女性。 人只有尊重自己,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陆岁岁那边你们先别管了,我有办法联系到她。”陈睿开口打破会议室里的沉默,无视了一众高管或好奇或探究或震惊的目光,又说:“接下来说说咱们空乘遭到乘客性骚扰的事。” 在场的几位高管,包括于博洋在内,听见陈睿提起这件事,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 陈睿并不是来征集各位高管意见的,他是来传达他哥的命令的。 “我哥的意思是旅客的利益固然重要,但员工的利益也不能说让就让。咱们不能在明知旅客有错的前提下,还让咱们的空姐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蓝航作为民航业的龙头,不能带坏风气的头,更不能纵容违法行为。” 陈睿的话掷地有声:“受害者就是受害者,错的是伸出咸猪手的流氓。流氓就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见没人反对,陈睿大手一挥:“行,就这样,时间也不早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起身离开。 “以后这种装逼的活我可不干了。”陈睿抖着肩膀往外走,边走边跟身后的助理说话,“快把风衣给我。” 陈睿一走,会议室里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几个一把年纪的高管凑在一起聊八卦。 “听小陈总刚刚话里的意思,他私下还跟陆岁岁有联系?” “应该是,看样子俩人私交甚好。” “这陆岁岁,该不会是咱们蓝航未来的二少奶奶吧?” “那也说不定!” “看不出来,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挺有手段。” 尹中薇听着这些越来越没边的猜测,猛地把自己手里的平板摔在了桌上。 砰地一声,吓了这些人一跳。 “还没长记性?”尹中薇怒道:“还敢在背后议论人家女孩子的是非?怎么,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呗?不是自己家的闺女就随便议论揣测?少用你们龌龊的思想去定义人家姑娘!”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祸从口出。别等大小陈总在公司公告上指名道姓,你们才知道收敛。难怪底下的人能说出那种不尊重女性的话,原来是你们这些领导带的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谁也没想到已经走了的陈睿会杀个回马枪,正好听到尹中薇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就是不问,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尹中薇为什么这么生气。 陈睿站在会议室门口,隔空指了指几个男性高管,大概是气急了,向来巧舌如簧的人,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词穷了。 “啧,你们几个,真是好样的!” 年过半百的几个高管一听陈睿这话,顿时脸如菜色。 “从明天开始,全公司所有男性员工,上到老总,下到打扫卫生的,一个都不能少,都给我学怎么在日常工作生活中共尊重女性。” 陈睿踢了一脚会议室的门,“学完考核,考不及格的都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这群老不羞,一把年纪还不懂祸从口出的道理,真是白活了。 要不是因为他们这群嘴上没把门的东西,他们哥用得着承受来自陆家的压力,被迫给陆时清当孙子? 就应该让这帮老东西去给陆时清点头哈腰,端茶倒水,感受一下陆时清给的压力,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背后乱嚼陆岁岁的舌根子! 什么玩意儿! 啥也不是! 陈睿气哄哄的走了,留下一众高管坐在会议室里目瞪狗呆。 第40章 他长得比你好看 陈睿回住处的第一时间就是喝水,说了一晚上的话,嗓子都冒烟了。 虽然低度甜酒喝得时候嗓子还挺舒服的,喝多了也不会醉,但过后那是真刺激嗓子。 连喝两瓶水,他一头扎进了浴室。 他洗完澡正打算睡个好觉,睡醒了再联系陆岁岁。 从浴室出来,他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差点把床震散架。 拿起来就看见苏昭和鹤楼俩人左一个傻缺右一个傻逼的在群里吐槽他。 陈睿鼓了鼓腮帮子,直接被她俩气笑了。 这俩加起来五百的货,根本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他都是为了陆岁岁好! 陈睿掀开被子往床上一坐,拿着手机开始回信息。 日为睿:“你们俩懂个屁,陆岁岁都跟野男人睡了,我能不着急吗?” 昭昭有天地:“知道的你是我们姐妹,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们爹,管得那么宽?” 哈哈喽喽:“爹味儿我是一点没听出来,就是隔着手机闻到了一股酸味。” 日为睿:“艾特哈哈喽喽,你到底知不知道那野男人是谁?” 哈哈喽喽:“我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岁岁平安:“炮友。” 因为陆岁岁突然甩出的来的俩字,群里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哈哈喽喽:“我的岁,你确定真的只是炮友?” 岁岁平安:“要不,床伴?” 陆岁岁是故意的。 因为她知道时恪正在看她的聊天内容。 她就是故意惹他生气。 谁让他昨天晚上一点都不知节制? 她现在还腰酸腿软。 时恪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给他看的,还是忍不住,真的又被她气到。 他低头咬着她颈后的软肉,用力的抿。 陆岁岁缩着脖子躲了一下没躲开,就随他去了。 她更气人的还在后边呢! 昭昭有天地:“所以楼你真知道是谁?” 哈哈喽喽:“呵呵呵呵,不可说啊不可说。” 另一个只有她们三人的群里,苏昭发了个问号。 昭昭有天地:“?” 鹤楼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俩啥时候回来?这是打算在锦城扎根了?” 岁岁平安:“我今天下午。” 昭昭有天地:“岁,今天下午我有一趟飞j城,一起?” 岁岁平安:“让你们机组的姐妹给我留张票,我给你转账。” 昭昭有天地:“见外了不是?” 岁岁平安:“亲姐妹,明算账。” 昭昭有天地:“你就不能给我个八卦的机会?” 岁岁平安:“不给。” 昭昭有天地:“那行吧,我问楼。” 哈哈喽喽:“我奶茶店来了个大单,我先撤了!” 昭昭有天地:“生活不易,昭昭在线叹气。” 昭昭有天地:“明明是三个人的群,你们俩却背着我有了秘密。” 屏幕上突然弹出鹤楼拍了拍苏昭的提醒。 【哈哈喽喽拍了拍昭昭有天地,别吵,让我飞一会。】 哈哈喽喽:“听姐的,昭,你的好奇心只会害了你。” 昭昭有天地:“你这么说我更好奇那人是谁了。” 哈哈喽喽:“相信我,你这会好奇,但等你知道那人是谁后,只会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再拔了自己多话的舌头。” 昭昭有天地:“这么狠?” 岁岁平安:“时恪。” 玩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哈哈喽喽:“……” 就说了别问,现在好了,一个一问一个不吱声。 昭昭有天地:“谁????!!!!” 岁岁平安:“时恪。” 昭昭有天地:“……” 【昭昭有天地拍了拍哈哈喽喽,聊天只会影响我开奶茶店的速度。】 昭昭有天地:“你有剪子吗?帮我把舌头剪了?” 哈哈喽喽:“微笑.jpg,姐妹是守法好公民,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子一枚,不干那么凶残的事儿。” 昭昭有天地:“咱们就是说,这个对话能不能从头来一次?” 再来一次,她肯定不好奇了! 妈啊,陆岁岁和时恪在一起了? 她咋想的啊? 她怎么敢? 哈哈喽喽:“抱歉亲,咱们没有时光倒退这项服务,但您可以在发消息两分钟内可以撤销呢!” 昭昭有天地:“那什么我困了,我先睡了,咱们晚上j城见哈!” 苏昭及时退出群聊。 鹤楼也不敢再吱声。 实在是“时恪”那俩字太有威慑力。 别说苏昭不懂,连她都不懂,陆岁岁怎么就看上时恪了。 不可否认,时恪是长得好看。 可比他好看的人有的是。 陆岁岁怎么能为了他那么一朵食人草,放弃整片大草原呢? 见鹤楼和苏昭齐齐下线,陆岁岁秒变刷屏小能手。 岁岁平安:“你们俩这是什么反应?” 岁岁平安:“祝福呢?” 岁岁平安:“时恪长得那么好看,跟我不配吗?” 哈哈喽喽:“配,你俩配一脸。” 岁岁平安:“我也觉得。” 哈哈喽喽:“你去隔壁群折磨陈睿那傻缺呗?” 哈哈喽喽:“记你百万功德。” 陆岁岁这人最听劝了,还真去了隔壁群折磨陈睿。 看着陆岁岁发出来的简简单单六个字,陈睿一双狗眼瞪得老大。 再看苏昭和鹤楼的对话,嘴角抽搐。 日为睿:“鹤楼你果然知道内幕!” 日为睿:“陆岁岁你疯了吧?” 日为睿:“什么不好玩,你玩男人?” 日为睿:“我大舅哥知道你花钱找炮友养野男人床伴吗?” 群里一片安静。 陈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仨人还有小群。 草草草。 日为睿:“你们仨人呢?我知道你们在呢,别不说话!” 日为睿:“明明是四个人的对话,你们仨却背着我有了别的秘密。” 岁岁平安:“冷漠脸.jpg,谁是你大舅哥?” 日为睿:“你哥啊!” 岁岁平安:“已截图并帮你转发,不用谢。” 日为睿:“……?” 日为睿:“不是,你不能这么玩啊!” 他就是痛快痛快嘴,占占便宜,没想让陆时清知道啊! 要是让陆时清知道他私下里管他叫大舅哥,生气了怎么办? 就是他哥都未必能承受得住陆时清的怒火,更别说他这个小菜鸡了。 日为睿:“姑奶奶,你是要玩死我?” 岁岁平安:“我为啥玩你?” 岁岁平安:“你有啥好玩的?” 日为睿:“肯定比你外面野男人玩起来有意思,再说玩野男人不安全,还费钱,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岁岁平安:“我才不玩丑东西。” 岁岁平安:“你说你长得不咋地吧,一天天想得还挺美!” 日为睿:“……” 噗呲噗呲噗呲。 心上接连被人捅了三刀,血溅三尺。 这丫的说这些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日为睿:“那你那炮友有什么好玩的?” 岁岁平安:“他长得比你好看啊!” 第42章 他一直都挺狠的 还能是被哪个男妖精采阴补阳? 时恪呗! 知道她下午就回j城,时恪大白天的也敢往死里折腾她。 陆岁岁越是哑着嗓子哭着求饶,他越兴奋。 结果就是现在一副被榨干了的死样。 陆岁岁把空了的航空杯还给苏昭,拒绝回答她明知故问的问题,“你不用开飞机吗?” 苏昭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有副机长在呢!” 说着,她换了个位置,点了点陆岁岁衣领边不经意露出来的暧昧痕迹,“时恪下嘴有点狠啊。” 陆岁岁扯了扯衣领,欲盖弥彰。 不过是衣领边不小心露出来一点而已,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要是让她看见她衣服遮住的地方有多惨,估计她得当场报警。 “他一直都挺狠的。”陆岁岁意有所指。 以前时恪刚转来她们班的时候,满学校都在传他是时家的私生子,班里的那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嘲笑他,瞧不起他,抱团孤立他,还总给他一些“惊喜”。 不是往他的书桌里放死老鼠,就是往他书桌里扔宠物蛇宠物蜘蛛。 这要是放在今天,就是妥妥的校园霸凌。 可那时候的时恪从来都没怕过。 他是沉默寡言,不怎么喜欢跟人来往,但骨子里却有种与生俱来的狠劲儿。 对于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语辱骂,他一次都没回应过。但那些充满恶意的挑衅行为,他一次都没忍过。 他把死老鼠塞进了始作俑者的嘴里。 还趁着那帮人上厕所的时候,把宠物蛇和宠物蜘蛛塞他们裤裆里。 时恪一战成名,再也没人敢惹他。 他甚至一度成为支配那些公子哥恐惧的心理阴影。 时恪不止在学校里狠。 在校外更狠。 那时候不知道是谁,总是找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围殴他。 时恪打不过一群人,但是薅着一个人猛锤的能力还是有的。 陆岁岁就遇见过好几次他被人围殴。 虽然他被打得挺惨的,但对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了。 学校里那群天真的公子哥依旧孤立他,但却不再敢做出什么有实质性的行为。 他们整天嚷嚷着要让时恪滚蛋,嚷嚷了两年,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他后来自己走了。 就差半年高考的时候。 陆岁岁抿了抿唇,微垂着眼睫,遮住了眸中的真实情绪。 见她走神,苏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回神才问:“认真的?不是玩玩?” 陆岁岁淡笑,“我不是贪玩的人。” 她的回答,在苏昭的意料之中。 两人从出生到现在,认识二十多年,苏昭不敢说是最了解她的人,但作为她的好友,但多少能猜到一些她的想法。 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陆岁岁很明确的表示过,她对时恪有好感。 青春期的少女情窦初开,会对班上或是学校里的某个男同学心动是很正常的生理表现。 但陆岁岁也只是口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好感,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后来时恪就走了。 听说是被家里送去国外了。 时恪的离开,对陆岁岁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她正常上下学,看谁不顺眼也不惯着,一张嘴老阴阳人了,也不知道她哪儿学的那么多俏皮话,一个脏字儿不带,就能给人气死。 还是后来上大学了,苏昭才发现陆岁岁的不对劲。 大学里优秀的男生不少, 追求陆岁岁的人不少,想跟陆家联姻的世家子弟也有,可她一个都看不上,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 当时她还跟鹤楼开玩笑,说陆岁岁清心寡欲的像个禁欲姑子,不去佛学系考个博真是可惜了。 鹤楼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鹤楼是这样说的:“岁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姑子,她倒是像为心里藏着的某人守贞节的寡妇。” 谁也没想到,满脑子都是奶茶的鹤楼竟然一语成谶。 苏昭舔了舔唇,试探的问:“岁啊,你跟姐妹说,你是不是还……?” 陆岁岁掀唇浅笑,“是。” 见她承认的如此坦荡,苏昭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毅力,“你们陆家还真是专出情种。” 陆岁岁挑眉,不置可否。 苏昭:“陆叔叔那边,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第43章 忽悠瘸了 池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根本不给陆岁岁开口的机会,“你先什么都别说,我怕我一脚油门追尾前面的车。” 正打算说什么的陆岁岁:“……” 所以就她大嫂这个心理素质,是怎么拿到驾照的? 该不会是他哥使用了钞能力,哄她开心的吧? 陆岁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下意识的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一声不敢吭,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刺激到池荔,请她吃追尾套餐。 池荔把车平安开到订好桌的饭店停车场,双手握着方向盘沉默良久,最终不能替陆岁岁保守秘密的理智战胜了想要吃瓜的好奇心。 “算了,你还是什么都别跟我说了。”池荔无奈轻叹了声,“我不保证能替你保守秘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你哥说了。” 虽然池荔已经和陆时清结婚多年,但夫妻俩的感情不仅没变淡,反倒与日俱增。 与圈子里大部分貌合神离的联姻私聊夫妻不一样,池荔跟陆时清夫妻之间无话不说,一点秘密都没有。 池荔虽然想知道陆岁岁跟“白金vip”的香艳故事,但如果涉及到一些不方便现在能让陆时清知道的事,她未必能替她保守秘密。 陆家就陆岁岁这么一个女儿,她们是姑嫂,也是朋友。 她不会干涉她的决定,但也不能在明知是坑的前提下,还眼睁睁的看着陆岁岁跳。 所以与其出卖陆岁岁,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 陆岁岁都已经做好了要被她八卦盘问的心理准备,结果就这? 她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都没用了? 陆岁岁无语的看着池荔,“你倒也不用什么都跟我哥说。” 池荔摇了摇头,一脸挣扎:“别劝我,你也不希望因为你的事,我跟你哥产生隔阂,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陆岁岁:“……” 她是被喂了一口嘎嘣脆的狗粮吧? 是吧? 池荔拎包下车,都没等陆岁岁,自己就先进了饭店包厢。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网上那些有才的网友连夜编出来的十万字不可描述和谐小作文,有多少源于现实。 又或者说,她想知道一些比小作文更详细更劲爆的内容。 陆岁岁一看池荔那副对她避之不及的怂样,就想笑。 这都跟她哥结婚多少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情绪都写在脸上。 想问就问呗,还憋着。 真是体贴的可爱。 进了包厢,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确实让热心白金客户从西山墓园买了块墓地。” 池荔喝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陆岁岁,“人年纪轻轻,你就给人推销墓地,人没抽你?” “他敢?”陆岁岁笑了声,心说时恪才舍不得抽她,哄着她还来不及。 但这些她不能说。 陆岁岁道:“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那天他搭乘蓝航的航班回国,飞机上发生了点意外,我请他帮我做个人证。” 说到这里,陆岁岁停顿了下,“你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在家族群里问我哥哥们,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池荔点头,“记得。” “那个人在飞机上性骚扰我同事。”陆岁岁双手隔空在池荔胸前抓了抓,“惯犯。” 池荔很久以前就被人性骚扰过,一听陆岁岁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她一把抓住陆岁岁的手,担心都写在脸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老流氓敢摸我,我就送他去见阎王。”陆岁岁比了个剪刀手,还咔嚓咔嚓剪了两下空气。 “荔枝你是不知道那老流氓有多可恨,他居然威胁我们公司,说我同事要是坚持报警不接受私了,他就投诉她,工作服务不到位。” 池荔一整个无语住,“不是,这你们公司高层都能忍?他们里脑袋都是屎吗?” “谁说不是呢?管理层要是连这种事都能妥协,那我们将来的工作环境将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陆岁岁的话真假掺半,“所以我就找了我那白金客户同学来替我同事作证,他当时目睹了全过程,证明了我同事工作没有半分疏漏的地方。” “也多亏了他,要不我那同事就成了下一个受害者有罪论的受害者了。” “说不定未来哪天,我也成了那个迫于公司所谓的名誉,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牺牲品。” 听了陆岁岁的这番话,池荔明显被忽悠瘸了,“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陆岁岁点点头,“所以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我说请他吃饭,还他个人情,顺便搭他的车回市区,没想到正好被人拍了照片。” 既然池荔强压着好奇心,陆岁岁就成全她,只把能说的部分说给她听,免得她受好奇心的煎熬。 时恪确实是她以前的同学。 她没说谎。 而且飞机上也真的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意外,而且事关她个人利益。 性骚扰,从来不是小事。 也是她给时恪发信息,让他帮她捶死李国成那个老流氓。 就算池荔忍不住跟陆时清说了,陆时清也不会想到她这位老同学,跟她有感情和肉体上的纠缠。 这样一来,时恪暂时就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什么时候瞒不住了,那就等到了瞒不住那天再说。 池荔心疼的摸了摸陆岁岁的头,“让我们岁岁受委屈了。” 陆岁岁故作小鸟依人状,抱着池荔跟她贴贴。 陆时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把陆岁岁一番半真半假的话听了多少。 一进来,看见陆岁岁头靠在池荔肩膀上,上前直接把她推开。 陆岁岁:“……” 真是她亲哥,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池荔勾了勾陆时清的手,“你有时间跟蓝航的陈总好好聊聊,别什么事都无条件的以乘客利益为先。” 陆时清大手揉了揉池荔的头,瞥了陆岁岁一眼,意有所指,“也就是你,她说什么都信。” 池荔皱了皱眉,“性骚扰这种事,事关女孩子的名誉,岁岁不会随便拿来开玩笑。” 陆时清拉开池荔旁边的椅子坐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岁岁一眼,“她是不会拿这件事忽悠你,但别的事不一定。” 第44章 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要不然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或许是因为陆时清太了解陆岁岁,所以一眼就能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来,她在有些事上说了谎。 陆岁岁眼看自己要被拆穿,讪笑一声,心虚的岔开了话题。 “我二哥呢?不是说要给我接风?怎么还没来?” 她说着,拿出手机要给陆晏清打电话。 陆时清目光淡淡的瞥她一眼,嗓音沉沉:“阿晏临时有个案子要办,没时间过来。” 陆岁岁:“哦。” 手机放在桌上,陆岁岁低着头抠手指,不敢跟陆时清对视,总是偷瞄他。 所以她大哥还是知道了吗? 又知道了多少? 这顿饭陆时清和池荔按着她的口味点了很多菜,但陆岁岁却食不知味。 吃完饭,陆时清和池荔送陆岁岁回陆家老宅。 陆岁岁下车前,陆时清跟她说了几句话。 “你已经长大了,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感情上的事,很多你都能自己做决定,大哥不会干涉太多,也不会替你做决定,毕竟有些人生路,只有自己走过,才知道对错。但你也别指望着玩脱了我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陆岁岁指尖抠了抠车门,闷声应道:“我知道了。” “爸妈那肯定也会问,你自己想好了怎么说。”陆时清单手握着方向盘,隔着前挡风玻璃,看向灯火通明的陆家主楼,“爸可没那么好糊弄。” 陆岁岁推开车门下车,目送陆时清和池荔离开后,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了个油打了个气,才笑嘻嘻的飞奔进门。 “爸爸,妈妈,你们最贴心的的小棉袄回来啦!” 陆岁岁刚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颜禹珺突然回头,视线从她脸上不断下移,最后落在她脚上那双白色板鞋上,“换鞋,别弄脏我的新地毯。” 陆岁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大马趴。 她定在原地看着颜禹珺,脸上慢慢露出个伤心的表情,“妈妈,我不是你最爱的女儿了吗?” 颜禹珺摆摆手,表示自己懒得陪她演这出母女情深的戏码,“桂嫂,给她拿拖鞋。” 陆岁岁鼓了鼓腮帮子,换好拖鞋走到颜禹珺旁边坐下,甭管颜女士吃什么,她都要抢。 颜禹珺终于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无语的看着自己行为幼稚的女儿,“你哥和你嫂子没给你吃饭?” 陆岁岁嘴里的栗子仁儿还没吃完,声音含糊,“给了,但我看你这栗子仁挺好吃的,我也想尝尝。” 颜禹珺把手里的一小包栗子仁全都给她,目光慈爱,“那你多吃点,我看都放过期了,扔了也怪可惜的。” 陆岁岁差点被她嘴里的栗子硌掉牙:“……?” 可真是她亲妈。 她两个月没回家,一回家就嫌弃她弄脏了她的新地毯,还给她吃过期的栗子仁。 这可真是母爱如压死她的大山。 陆岁岁拿纸巾包了嘴里没吃完的栗子渣渣扔进垃圾桶,“我就不应该回来。” “应该的。”颜禹珺意味深长的说:“你爸爸和我都特别想知道小空姐和航空公司白金客户的爱情故事的后续。” 陆岁岁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了这话差点一口喷出来。 她放下茶杯,无奈的看着颜禹珺,“不是吧妈妈,网上那些人乱写的小作文看看就行了,你还当真了?” “为什么不能当真?”颜禹珺斜她一眼,“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以前你上学的时候,你同学都因为早恋被找过家长,就你没有,你知道我有多失落吗?我就纳闷了,我们家白菜也不差啊,怎么就没有猪拱呢?” 陆岁岁:“……?”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家长盼着自己家孩子早恋的。 颜禹珺说到激动处,眼角泛红,“你都不知道,因为你,让我在你们家长群里有多不合群。”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妈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听我自己说了什么?”颜禹珺恼怒的拍了一下沙发,“我只知道我挺好的女儿,二十四岁了,还没个男朋友!” 陆岁岁:“……” 也不知道曾经是谁说,她的女儿一辈子不结婚不嫁人都行。 结果她现在才二十四岁,就被变相催婚了。 女人真善变。 “妈,你是不是相中了谁家阿姨的儿子,想要给我介绍对象?”陆岁岁觉得自己get到了事情的关键。 要不然好端端的,聪明睿智的颜女士怎么会因为一张偷拍的照片,一条捕风捉影的八卦,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呢? “那群连大盘都看不懂,只知道拼钻石大小的老女人能养出什么好儿子?不败家他们就得烧高香。” “你找对象还是我找对象?对象当然要你自己找最喜欢的,我给你介绍什么?我看着好的,未必适合你。” 颜禹珺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陆岁岁躲闪不及,被拍的嗷嗷叫。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突然动手了呢!” 颜禹珺瞪她,“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岁岁只好把刚刚在饭店跟池荔说的那些话又跟颜禹珺说了一遍。 颜禹珺听完,眨了眨眼睛,“下文呢?后续呢?没了?” 陆岁岁:“昂,不然呢?” 这还要啥下文啊? 下文就是不花钱不能看。 下文就是他们可能会提着大刀把时恪剁成十八块。 颜禹珺啧了一声,“这小伙子不行啊!” 陆岁岁:“?” 怎么个意思? 什么不行? 颜禹珺朝楼上喊了一嗓子:“陆晋霆!如你所愿,你闺女又没嫁出去!” 陆岁岁:“……” 颜禹珺看着呆愣愣的陆岁岁,没好气的拐了她一脚,“把那小子微信推给我,我给他传授点追女孩的经验。” 陆岁岁这才反应过来颜禹珺啥意思,“不是妈,他真的就是我一个普通同学。” 颜禹珺白她一眼,“你看我像傻子吗?” 陆岁岁张了张嘴,这是道送命题。 颜禹珺送了他一对白眼,“算了,我让陆时去查,养儿子就是得用。” 目送颜禹珺上楼,陆岁岁回房锁门,第一件事就是给时恪“通风报信”。 第45章 他犯病了 陆岁岁担心颜禹珺真的让人去查时恪,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时恪打电话。 可接连打了三通,时恪都没接。 陆岁岁不知道时恪跟谁在一起,在忙什么,忙得连接她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陆岁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后,把手机扔床上,转身进了浴室。 陆岁岁不知道的是,时恪不是没时间她的电话,是不能接。 时恪犯病了。 路岁岁离开后,时恪就开车去了方姨的小饭馆。 他来的似乎并不是时候,正好赶上待他素来温和慈爱的方姨正在骂人。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角落,拎起地上放着的一大兜晚上要用到的四季豆,自顾自的摘了起来。 他还时不时的朝方姨那边看过去,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一个蓬头垢面的姑娘,衣衫不整的站在那,被方姨骂得脸恨不得扎地里。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你还有脸哭?”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别跟你那个什么小姐妹来往过密,那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了来找我哭,你在干什么去了?” “酒吧夜店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去?” “一点那警惕性都没有,什么人给的东西你都敢喝?” “报警!现在就去!把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的跟告诉警方,绝对不能让那群人逍遥法外“”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姑姑,报警我这辈子就毁了,以后谁还敢娶我啊?” 方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方姨磕了两个头后,一把抱住方姨的大腿,嚎啕大哭。 原来,方萌一天一夜没回家。 她跟她小姐妹去了酒吧玩,有人请她们喝东西,方萌就喝了。 结果就是她不知道被谁带去了小宾馆,一直到今天下午才醒。 醒来时,她一丝不挂的躺在小宾馆的床上。 房间里一股子怪味。 她的小姐妹和昨晚上带她来宾馆开房的人都不在。 合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和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方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没文化,高中都没上,只上了个中专。 但这些年没少被灰姑娘跟霸总一见钟情,最后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洗脑。 可方萌也没想到,她的白马王子霸总没等来,她先等来了迷奸。 方萌被吓坏了,一度崩溃。 她胡乱的穿上衣服,步伐虚浮的哭着离开了小宾馆。 她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方姨,她知道,方姨肯定会帮她。 方姨也没想到,方萌跟她赌气一夜未归,会发生这种事。 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方姨也不忍心她就这样被毁了,就让她赶紧去报警。 只有警察才能惩罚那些坏人,给她一个公道。 可方萌说什么也不肯报警。 谁知道昨晚上那些人有没有拍下她的不雅照? 万一她激怒了那些人,他们把她的不雅照,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做人。 见她不肯报警,方姨本打算好好劝劝她,不止为了她自己,也为了不再有女孩像她一样成为受害者,这个警必须报。 可方萌说什么? 她说,她才不管别人的死活。 方姨并不意外她能说出这种自私的话,也理解她作为受害者此时此刻的心情。 可方萌接下来的话,直接点燃了方姨的怒火。 方萌说:“我现在是残花败柳,厌哥我是配不上了,但是配孟凡或者孟煜,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萌还让方姨帮她做个局,让孟凡或许是孟煜接盘,保她的名誉。 孟凡和孟煜是孟叔的儿子,但却不是亲生的。 他们是孟叔收养的孩子。 方萌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有这样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 方姨直接气炸了。 她前夫死的早,连个一儿半女也没给她留下。 她哥嫂重男轻女,她就把方萌从乡下老家接出来,带在身边当亲闺女养着。 她不指望方萌有多大的出息,但至少得眼界开阔,不被落后的思想束缚。 后来她跟孟叔搭伙过日子,俩人也没要孩子,她把孟凡孟煜当亲儿子。 孟叔也把方萌当亲闺女,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来。 第46章 岁宝独一无二 昨晚上黑灯瞎火的,方萌突然冲过来跟时恪叙旧,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没把人扔出去就不错了,是真没想起来方姨有这么个侄女。 刚刚听她哭了一会,时恪才想起来,方姨还有这么个亲戚。 时恪以前跟方姨回家,每次方萌都在。 不过小时候的方萌虽没有多好看,但胜在可爱。 最起码没长残成现在这样。 时恪也想起来了,方萌以前确实总拽着他和孟凡孟煜跟她一起玩过家家。 都是些什么公主和她最忠心的骑士们这种幼稚的让人牙酸的破剧本。 不过他和孟凡孟煜都是被迫的。 那些什么长大了要娶她的青梅竹马“承诺”,也是小时候的方萌强行给自己加戏。 要是他们谁不同意或者拒绝配合她幼稚的演出,她就哭。 趴在地上打滚哭。 那哭声是一点没变,魔音贯耳。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时恪却记得她那别具一格的哭声,像只正在下蛋的母鸡学公鸡打鸣。 大概是被她的哭声折磨的次数太多,大脑已经产生了应激反应。 所以她一哭,时恪就想起方萌是谁了。 时恪本来没想多嘴。 毕竟不管方姨最后做什么决定,都是她们姑侄之间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而且他考虑到方萌是女孩子,又是受害者,面子薄。 可这姑娘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她不去找害她的人讨回公道,只想着怎么坑害无辜的人。 还有那句,她配不上他了。 妈的,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她配过? 这要是让他岁宝听见这话,又要以为他在外面拈花惹草! 他就是有嘴都解释不清楚。 这时恪还能忍? 她的名誉是名誉,他的男德就不值钱了? 时恪忍不了,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你最好现在就报警,不然你那小姐妹就拿着卖你的钱跑路了!” 方萌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时恪坐在角落里,眼神更加的惊恐。 “厌、厌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时恪把手里摘好的一把四季豆扔进另一个袋子里,“豆角都摘了半兜了。” 方萌一时间忘了哭,呆愣愣的看着时恪。 这一刻,方萌脑海里全是前天晚上时恪抱着陆岁岁离开的画面。 男人年轻英俊的脸上全是宠溺的笑,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女人。 那女人年轻娇艳且美丽,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深刻在方萌脑海里,衬得她此时此刻的狼狈和不堪,让方萌看清了她们之间的差距。 方萌突然跪着朝时恪爬了过去,“厌哥,厌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时恪当然不会让她碰到自己的腿。 “你要是敢抱我的腿,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帮你,甚至不介意帮你宣传一下你的悲惨遭遇。” 时恪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善心。 他从小就没人教他什么是助人为乐,时家的人只教会了他勾心斗角,耍手段坑得对手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方姨开口,他还可以考虑一下。 毕竟他欠方姨人情。 但他不欠方萌的。 方萌伸出去的手距离时恪的裤脚还有一掌不到,她的手悬在半空,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似乎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可我会出意外,都是因为你啊!” 时恪:“?” 所以真让他岁宝说中了? 遇到方萌这种人,不跑快点,就会被她碰瓷。 把摘了一半的豆角扔回塑料袋里,时恪拍了拍手上的土,淡笑着看方萌,“没人教你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吗?” 方萌知道说出去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想要再当没说过,那是不可能了。 她索性豁出去了,被时恪言语上羞辱一顿,但他总归会看在她姑妈的面子上,放她姨妈。 总比听了她姑妈的报警,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被迷奸,丢脸丢死的强。 “我说错了吗?”方萌怨念的看着时恪,仿佛他是渣了她的负心汉,“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因为那个女人装不认识我,我会不甘心的跟姑妈抱怨吗?” “我要是没跟姑妈抱怨,她就不会骂我,我就不会跟她赌气,连家都不回!” 方萌这属实登月碰瓷。 她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怪方姨一盆冷水把她泼醒。 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方萌理直气壮的语气,把时恪都气笑了。 “照你这个说法,路边一只野狗冲我汪汪汪,我也得蹲下来回应它?” 时恪屈指轻轻摩挲下唇,讽笑道:“出了事儿多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别总是怨天尤人的,你姑妈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懂?” 方萌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还在垂死挣扎:“可是你以前就是答应过我,长大了要娶我的。” 时恪嗤笑,“你还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小时候的一句戏言,还是被她哭声折磨的忍无可忍,他才敷衍她一句。 也就只有她当真。 方萌还嫌自己死的不够透,喃喃道:“我明明比昨天那个女人更早认识你,我们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凭什她行,我就不行?不就是她比我长得好看?现在医美发达,我也能整成她那样……不,你喜欢什么样,我都能整!” 青梅竹马? 她也配? 她还想整成他岁宝的模样,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他岁宝,独一无二! 时恪坐在一张有些地方掉了漆的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方萌,眼底的阴鸷显而易见,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方萌大气不敢出。 就连方姨听了她这些话,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恨不得把袜子脱下来堵住她的嘴。 方萌怎么敢把自己跟时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比啊? 她怎么敢! 方姨上前一把按住方萌的脑袋,急切的跟时恪解释:“阿厌,萌萌她还小,不是有意诋毁陆小姐……” “方姨。”时恪强压着怒意打断了方姨的话,声音犹如淬了冰,“慈母多败儿。” 第47章 来杯冰红茶 方姨还想替方萌求情的话,因为时恪这句话,硬生生梗在嘴边。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也不该仗着时恪念她旧情,就跟他提一些无理要求。 当年时家给她钱,让她提供照顾时恪的服务,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合法,根本不存在时恪欠她人情这一说法。 她也知道方萌身上有很多缺点,确实应该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方萌多嘴多话冒犯了时恪,就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但她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方萌死。 时恪看着欲言又止的方姨,自嘲的勾了勾唇,“说到底是你们姑侄俩的私事,是我冒犯了。” 不管当初方姨对他有多好,他现在再怎么尊敬她,努力把她当成一家人,他们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一家人,不会用害怕眼神看他。 时恪说完这话以后,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离开。 “今天是我唐突了,下次来之前,会提前打电话。” 他说是这样说,但是方姨知道,他这次走了,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方姨下意识的追了两步,但那声挽留他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时恪头也不回的离开小饭馆,他身姿颀长挺拔,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寂寞孤独的悲凉感。 他突然发现不用戴着虚伪的笑脸面具,挺轻松。 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 是他太贪心了。 想要的太多。 这世界上,果然除了岁宝,不会有人一直无条件的对他好。 时恪走到路口的商店买了包烟。 烟卷过滤嘴叼在嘴里猛吸了一口,劣质尼古丁的辛辣味呛得他一阵猛咳,咳得他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 垂眸看了眼手里昂贵中透着俗气的香烟包装,时恪笑骂了句脏的。 真是人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买包烟还他妈买到假的。 时恪把嘴里的烟卷拿下来熄灭,连着手里刚拆开包装的香烟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锦城下午的阳光温暖的刺眼。 双手插兜,漫步街头的时恪更显孤傲。 路过一家旅行社,余光瞄见橱窗玻璃上贴着的一张褪了色的蓝航广告宣传,在这一瞬间,时恪对陆岁岁的思念达到最高峰。 第48章 跟她在一起你血赚不亏 时恪看向调酒师,嘴角噙着玩味的笑,“你们这有什么硬性规定,进来就得最低消费酒水?” 调酒师礼貌的微笑:“当然没有。” 时恪又问:“客人点冰红茶,是不是也行。” 调酒师点头:“当然可以。” 说着,他把一杯加了冰块的柠檬茶推到时恪面前,“先生,您的冰红茶,请用。” 时恪喝了一口冰红茶,嘴角的笑比Ak还难压,拍了拍云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不你也别喝了,不然回去没人开车。” 他要不说这话,云声也换冰红茶了。 可他非要说,云声一口闷了半杯酒,“要么你开,要么叫代驾。” 时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透明的玻璃杯,嘴角挑着笑,嗓音低沉,“我开不了。” “叫个屁的代价!”云声骂他:“你怎么开不了?你凭什么开不了?我能开你就能!” 时恪捏起杯口的柠檬把玩,眼中蕴着淡淡地笑意,漫不经心道:“我想去江边兜兜风,你跟我一起?” 听他说要去江边兜风,酒精上头的云声猛地清醒。 “你疯了?这可是在国内,被抓住可就刑了。” 时恪咬了一小口柠檬片,酸涩的口感刺激着味蕾,但他面上表情丝毫未变,“你想多了不是?我就是想去走走。” 云声对他这话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从下午时恪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他,到现在他说要去江边兜兜风散散心,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可云声又说不出来时恪到底哪儿不对劲。 他好像受了刺激,又好像没有。 时恪坦然的迎着云声探究的目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怎么着,媳妇儿扔下我一个人跑了,我孤枕难眠,就不能出去溜达溜达?” 云声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时恪身后一道造作的娇滴滴女声响起:“听你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作为本地人,有必要提醒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大晚上可别乱溜达,小心有坏人。” 似是不满这人偷听他们的对话,云声皱眉,朝时恪身后的人看过去,“你是?” 那女人却没看云声,而是端起时恪没喝的那杯酒,轻轻地跟他的冰红茶碰了碰杯。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女人的声音更嗲了:“我可以做你的免费向导哦!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向导? 时恪可不需要。 他就是闭着眼睛走在锦城的路上,都不会掉进江里。 “姑娘,你要不先把你的哈喇子擦擦再说这话呢?”云声嘴角微微抽搐,云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指着时恪提醒不请自来的陌生女人,“他已婚,我离异带俩娃。” 她看着时恪的眼神,都快把人给吃了,真让她跟着才不安全吧? 女人不耐烦的皱眉,“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不是从来没人跟你搭讪过?我又没跟你说话!你一直叭叭叭的,就显着你有张嘴了?” 云声:“……” 什么叫良言难劝该死鬼? 这女的就是上赶着找死。 看不出来她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还想泡时恪?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时恪的男德不保了,他开始担心这夜黑风高的,时恪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女人扔江里。 女人见时恪一直背对着她,就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一根金属搅拌棒突然出现,抵住了她手腕。 时恪连个正脸都没给身旁的女人,淡笑着朝调酒师招招手,“任何商铺不得以任何形式向未成年人售卖酒水。” 调酒师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警惕的看向烈焰红唇的女人,“你是未成年?” 李美晴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特意化成熟的御姐妆因为她的表情失控看上去有些狰狞。 反正进门的时候也没人查身份证,心虚的李美晴下意识的撒谎:“我、我不是。” “你是。”时恪转过头来看着李美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却不走心,嗓音低沉但语气偏冷,“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被拆穿的李美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时恪。 是他! 他们又偶遇了! 李美晴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时恪。 她刚才只是在人群中随便的扫了一眼,就被他举止优雅,骨子里透出的成熟禁欲气质迷住了。 所以她主动过来跟他搭讪,还喝了他的酒! 锦城说小不小,他们俩竟然在不同的地方偶遇两次,这说明他们俩有缘。 虽然那晚在碧水蓝天的经历实在不怎么愉快,甚至对她来说,被人家赶出来,很丢脸。 但现在她又有了认识她的机会。 这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不想错过。 李美晴调整好表情,对时恪微微一笑:“真巧啊,哥哥,我们又遇见了。” 哥哥? 她这一声哥哥,比酒精还让云声下头。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眯眼等着看这送上门的女人怎么死。 时恪轻挑眉梢看她,“这年头像你这么年轻,知三当三的女孩可不多了。” 他声音不低,周围的人闻声看过来的目光,让李美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她下意识的就想跑。 时恪却用手里的金属搅拌棒隔空指了指盆栽后的两个脑袋:“还有她的两个朋友,也是未成年。” 朱笑最沉不住气,冲出来把李美晴护在身后,“我们美晴怎么知三当三了?明明是你自己说你媳妇儿扔下你一个人跑了的!你现在是单身,我们美晴追求喜欢的男人有什么错?” 时恪轻嗤,嘲弄道:“你们老师就没教你们,偷听别人说话很没礼貌?” “礼貌是什么?能让我们美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朱笑理直气壮的说:“反正你孤枕难眠,我们美晴长得也不差,没比你前妻差多少,而且我们美晴肯定比你前妻年轻,你跟她在一起你血赚不亏!” 别说时恪,云声都被这虎玩意儿左一个前妻,右一个前妻给气笑了。 时恪眼底的怒意就要压制不住,声音犹如淬了冰,“想跟我出去兜风?想给我当向导?” 第49章 她们自愿的 一天接连两个丑八怪蜜汁自信拉踩陆岁岁,但凡不在国内,换成其他国家任意城市,时恪都会弄死她们。 一个两个都想跟他配。 他又不是养殖场配种的公猪。 配配配,配他妈。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没镜子还没尿? 大嘴一张就敢说他岁宝不如她们,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时恪把手里的金属搅拌棒扔在吧台上,金属与大理石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冷眼睨着面前的三个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眼底阴鸷戾气横生,“跟你们好,我血赚?” 朱笑挺了挺胸脯,努力把自己的事业线展示给时恪,“当然。” 时恪眸子半眯,“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几个的本事。” “先生。”调酒师正色提醒时恪:“在我们国家,和未成年发生关系可是违法的。” 时恪轻挑眉梢,嗤笑,“我长得就那么不像好人?” “当然不是。”调酒师意有所指,“只是怕您被骗。” 这三个小姑娘看着年轻,谁知道是不是她们为了骗人的装出来的? 这年头被仙人跳的可不少。 他看在时恪长得帅的份儿上,提醒他,就是不希望他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就算这三个女孩不是女骗子,但如果她们跟他走了之后,出了点什么意外,这几个未成年少女的家长都能讹死他。 调酒师都做好了报警的准备了,可时恪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粉票子压在冰红茶下,“冰红茶很好喝。” 说完,时恪双手插兜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回头瞥了几个丑八怪一眼,嗤笑道:“还不跟上?” 李美晴和朱笑受宠若惊,拉着刘茉就追。 云声拍了拍调酒师的肩膀,“下回还来你这喝东西。” 说完,抬腿朝外走。 走到门口处,背对着方向跟调酒师摆了摆手。 feeling门口,李美晴和朱笑一脸激动。 只有刘茉,不安的拽了拽好友的手,不想跟时恪走。 “美晴,笑笑,咱们走吧,别去了。” 刘茉总觉得那个英俊的男人跟那天晚上在洗浴中心遇见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站在他妻子身边,就不高兴,也只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感。 不像今天,阴森森的,很可怕。 刘茉总觉得时恪不是真心要跟她们交朋友。 朱笑刚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明显生气了,却还是让她们跟他走。 万一他把她们带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折磨一顿,再把它们卖了, 大晚上的她们哭都没地方哭。 “刘茉,你不是怕了吧?”朱笑不满的嗔了她一句,“起哄的时候你声音可大了呢!” “朱笑你别偷换概念,我鼓励美晴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男生跟我现在担心她可能会有危险不冲突。”刘茉反驳道:“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我难道不该害怕?” 朱笑不屑的撇撇嘴,“你这么能说,刚才咋不吱声呢?窝里横!” 刘茉拉了拉背包带,“反正我不去。” 她说着,就去拉李美晴的手,“美晴,你听我的,别去。” 朱笑拉了拉李美晴的另一只手,“美晴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刘茉瞪朱笑一眼,“朱笑你少煽风点火,我看就是你自己看上了那男的吧?” 朱笑嘻嘻笑:“他长得那么帅,我看不上他才不奇怪。” 刘茉扒拉朱笑,“那你就自己去追人家,别把李美晴当枪使。” “你少在这挑拨我俩。”朱笑一巴掌抽刘茉手背上,“别是你也看上了那男的,所以在这挑拨离间,看我和美晴相争,你最后渔翁得利吧?” 刘茉:“我才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话音落,三个女生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声。 三人同时朝发出声音的位置看过去,就见云声双手插兜,玩味的看着她们。 云声挑眉,嗤笑道:“我就爱小姐妹为了男人胡撕头花的戏码,多演点。” 三个女孩闻言臊了个大红脸。 时恪就在这时把车停在了几人跟前。 他放下副驾驶的车窗,嗓音低沉,“上车!” 李美晴转身就要上车,刘茉在后面拽了她一下,想要阻止她。 朱笑却在这时挤到了李美晴身后,隔开了刘茉的手。 “美晴你坐副驾驶。”朱笑帮李美晴开门。 可副驾驶的门被时恪锁了,她们打不开。 朱笑瞪了时恪一眼,“你什么意思?” 时恪朝后排歪了歪头,“坐后面。” 朱笑不愿意。 这时云声拉开后车门,一把把想要退缩的刘茉塞进车里。 “妹妹,你刚刚在里头怂恿你姐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会有这一刻。你应该为你能亲眼见证你姐妹爱情的名场面感到荣幸。” 云声被酒精浸染过的嗓音低沉又磁性,把刘茉塞进车里后,他又把赖在副驾车门外的朱笑和李美晴依次塞进车里。 他关上车门后,拍了拍手,顺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车里。 “一群小姑娘,毛都没长齐,能让你们上我的车,就该偷着乐,还想坐副驾驶?我看你们在想屁吃。” 云声抻了抻大长腿,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里拿出一卷垃圾袋扔给缩在角落里的刘茉,“给你的小姐妹们把垃圾袋都套好了,敢他妈吐老子车上一口,让你们赔得连底裤都不剩。” 时恪淡笑着瞥他一眼,“跟女孩子说话要文明一些。” 云声抬手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嘲弄道:“那就让她们赔的连丝袜都不剩?” 时恪不置可否,他一脚油门踹下去,性能良好的黑色轿车伴随着引擎发出的轰鸣声,嗖的一下冲进了夜色中。 从feeling到锦江边,再从锦江边到锦城北面的盘龙山,时恪驾驶着车辆一路疾驰,根本不管后座上的人是死是活。 这可是她们自愿跟他走,上他的车的。 刚上车时还兴奋得双眼冒光的李美晴和朱笑,早就套着垃圾袋吐得脸色发青,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腐败味儿。 第50章 哥哥给你个人生建议 上车前,心里不好的预感全都一一成为现实。 刘茉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握着车门把手。她倒是比李美晴和朱笑有点出息,没吐,但脸色也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大概是吓得,车子停下来很久她都没动。 倒是李美晴和朱笑,拎着自己的呕吐物,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腿软的趴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大吐特吐。 撕心裂肺的呕吐声,打破了野外的寂静。 时恪把车开到盘龙山脚下一条开发到一半的公路尽头停下。 夜里的盘龙山一片漆黑,像一条蛰伏在地上的巨龙,随时都能吞噬掉误入禁区的猎物。 周围全是未开发的荒地,春日夜里的凉风吹过,时恪和云声站在车前坐在引擎盖上吞云吐雾。 对身后两个女孩吐哑了的哭声充耳不闻。 就这点小速度都受不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比陆岁岁差多少? 他用他岁宝教他的东西“考验”她们,很明显,她们的成绩并不合格。 时恪在国外心情不好或者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出去跟人赛车。 极致的速度能刺激他的大脑,让他从中获得兴奋和快感。 这还是陆岁岁教他的。 以前还在j城没被送出国的时候,他总是把自己长期压抑的情绪发泄在那些不怕死的围殴他的人身上。 陆岁岁跟他说,就算那些人该死,也该是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不是死在他的拳头下。他不能为了一些人渣,赔上自己的整个人生。 后来陆岁岁偷偷带他去赛车,两人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戴着头盔,把她哥停在车库里许久未动过的摩托车偷开出来,在跑道上风驰电掣,在深夜里欢呼尖叫。 后来被送去国外,再也没人陪他在深夜的风里欢呼尖叫。可他从没忘记过那种从肉体到灵魂深处的愉悦和轻松。 时恪对着夜空吐了个烟圈,想起陆岁岁,他总是忍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陆岁岁给了他很多不一样的人生感受,是照亮他黑暗人生,温暖他的一道光。 哪怕别人再优秀,都比不上他的岁宝,谁也取代不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岁宝说的对,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赔上他的人生。 他可不想因为这三个未成年不良少女,从此人生未来可期(刑期的期)。 云声拍了拍自己才开了没几次的车,一阵肉疼:“凸(艹皿艹 ),这车没法要了。” 那三个丑八怪倒是听话,没敢吐他车上。 可就是吐垃圾袋里,也有味儿啊! 云声光是想想,就觉得晦气。 时恪将燃烧了三分之二的香烟扔在脚边,碾灭,“等会直接开孟煜那卖了。” 云声咬着烟蒂低声骂他:“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钱,你就大方。” 时恪瞥他一眼,“回头你去我那挑一辆喜欢的开走。” “真的?你可不能反悔!”云声挑眉,喜悦都写在脸上,一激动嘴角叼着的烟掉了在裤裆上。 云声嗷一声,把烟蒂抖落在地上,碾灭。 时恪斜他一眼,嗤道:“乐极生悲。” 云声掸了掸裤子上的烟灰,催促他赶紧回城,“走走走,赶紧回去,再晚点孟煜该睡了。” 时恪完全没有要载李美晴朱笑和刘茉回城的打算。 刘茉双腿打颤,张开双臂拦在车前,“你们不能把我们留在这里,必须把我们送回城里!” 刘茉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人是她们自己招惹的,遭罪也是她们自己活该。 但,她们罪不至死。 如果这个男人和他的朋友把她们扔在这荒山野岭,她们三个出了什么事,他们俩脱不了关系。 “小姑娘,看来你还是没看清现实!” 时恪单手握着方向盘,嘴角勾着凉薄的笑,“你们自愿上我的车,跟我来这,这个一点全feeling的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而且我不是你们的司机,没义务再把你们送回去。” 对上他那双深邃眼眸,刘茉有种所有想法都被他看穿的窘迫,“可我们还是未成年。” 时恪哂笑,“我是你爹?没断奶就回家找你妈,别在成人的世界里玩道德绑架。” 第52章 活该被教育 说李美晴跟朱笑和刘茉串供,那可真是抬举她们仨的智商了。 李美晴和朱笑把责任推卸给时恪,污蔑他诱拐猥亵她们后,又把她们遗弃在郊外,完全是因为她们俩不想让家长知道承担责任。 经过昨晚的事,刘茉已经想通了,不想再跟李美晴和朱笑做朋友,更不想继续跟她们同流合污,害人。 她没想说假话,可听着朱笑假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当假话跟真话一样时,真话就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刘茉跟警察姐姐说了一遍真话,但对方明显不信。 所以在警察姐姐第二遍问她同样的问题时,她说了跟朱笑一样的假话。 她相信,警察肯定不会只听她们的一面之词。 他们肯定还会去feeling调取监控录像。 当他们了解过事情的真实情况和详细经过,她们的证词也就不再重要了。 反正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撒谎了,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被家长口头教育一顿。 刘茉想的挺好,但这次的事情,注定不能善了。 回到警车上的小女警猛灌了一口热豆浆,愤愤不平,“当咱们全都是傻子吗?feeling向未成年出售酒水就已经违法了,要是明知道她们三个是未成年,还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诱拐她们而不阻止,那就是罪加一等。” 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男警笑了声,“聋子都听得出来,这几个丫头片子在撒谎,你不知道,屋里躺着那个,全程没敢看咱们组长的眼睛。” 坐在副驾驶的中年男人快速浏览完几个女孩的询问记录,指着刘茉两次完全不一样的回答,说:“这小姑娘倒是说了实话,可能是怕咱们不相信,又改了口,改成了跟她同学一样的说法。” 队长合上记录本,指使自己手下的小警员开车,“先去趟feeling,看看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她们在说谎。” 小警员高喊了声“得令”,就开着警车直奔feeling。 feeling的调酒师兼酒吧合伙人忙活了一个通宵,好容易等最后一桌客人走了,刚收拾完准备关门,警察就找上门了。 第53章 那你可真小 陆岁岁也刚醒,脑子还混沌。 她隐约记得昨晚上睡梦中好像听到时恪说话了。 她以为是梦里,刚拿起手机,就收到了时恪发来的“早安”和“想你 ”。 隔着手机屏幕,她都能感受到时恪的骚气。 她条件反射的回了个省略号。 这会她清醒了不少,躺在被窝里跟时恪发来的两个字大眼瞪小眼。 她应该懂什么? 省略号的六个点,和他回复的六个句号有什么关系吗? 不就是标点符号? 时恪见她没回,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醒了?”时恪嗓音低沉,带着睡意未散的沙哑,蛊得很。 陆岁岁耳尖发烫,翻了个身,把被自己睡梦中踢到一边的“干脆面君”玩偶捞进怀里,哼唧道:“没醒,梦游呢。” 时恪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低声笑,“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发六个句号吗?” 陆岁岁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一大早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她也不能好奇心泛滥,好奇心得到满足,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她的嘴一点都不配合她的脑子,甚至比脑子更快做出最真实的反应,“为啥?”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时恪见她上钩,心情十分愉悦的笑了两声,“你没发现,那个小小的句号,正好能把省略号套在里面?” 陆岁岁还是没懂他的言外之意,“所以呢?” 时恪战术性停顿,短暂的沉默后,他嗓音低低沉沉,“像极了那晚你紧紧包裹着我……” 他话还没说完,陆岁岁就挂断了电话。 陆岁岁握着手机捶床。 她真是疯了,大早上的陪他飙车。 而且明显他车速过猛,直接把她创飞。 陆岁岁缓了好一会,才把烧着脸颊的热意压下去。 一大早的,她不能白被调戏。 必须得占点便宜。 陆岁岁想了想,给他回了几个字:“那你可真小。” 光发文字还不行,还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 这回轮到时恪想杀人了。 男人最不能听的词,除了不行,就是短小细。 但他想给陆岁岁换个死法。 时恪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咬牙切齿的给她回了条语音:“你等我回j城,别让我逮到你!” 逮到她,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天赋异禀,财大气粗! 等了一会也没收到陆岁岁的回复,时恪把手机扔床上充电,哼着歌儿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 洗完澡出来,他正站在衣柜前穿裤子,手机就响了。 见是陌生号码,他果断拒接。 但紧接着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进来。 时恪眸光微沉,按了接听。 “时先生您好,这里是锦城临江区滨江路派出所,有件事需要您的配合调查……” 别听对方操着一口锦城口音,但时恪并不上当,只冷笑了声,“骗子死全家。” 这年头的骗子,什么借口都敢找,什么人都敢装,真是为了骗钱无所不用其极。 还临江区派出所需要他配合调查,还不如说时伟松在康养院里摔跟头了,需要他交两万块钱的住院费押金可信度高。 时恪挂电话,把号码拖黑举报等操作一气呵成。 他刚扣好腰带扣,手机又响了。 这回换了个固定电话。 时恪舌尖抵着犬齿低笑一声,正好这会陆岁岁不理他,他有点无聊,就陪这死骗子玩玩,打发打发时间。 他按下接听,同时开了扬声器,电话里顿时传来刚刚那男人的声音。 “你这小伙子,警惕性还挺高,还举报我?”队长爽朗的笑了两声,“我叫许齐,临江区派出所的三队长,警号013xxx,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有三个未成年女孩报警说你昨晚诱拐她们至郊区人烟稀少处,。” 时恪刚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出来,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意外。 他动作优雅的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沉声笑。 “我猥亵她们?” 那三个丑八怪还真是造谣一张嘴啊! 他既不是瞎子,也不是法盲。要不是她们死缠烂打阴魂不散,他连多看她们一眼都嫌辣眼睛。他更是对踩缝纫机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队长:“是,但我们现在掌握了一些证据,和几个女孩给的供词有出入,现在需要你过来配合调查。” 时恪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了声,“如果我能证明她们说谎,她们会受到什么惩罚?” 许队长语气微沉:“她们还是未成年。” 时恪嗤笑:“所以未成年犯错之后就不用负责?” 许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时恪打断对方说了一半的话,勾唇,皮笑肉不笑,“好啊,正好我也有事要报警,麻烦你发我一个详细位置,我和我的律师一会就到。” 许队长挂断电话后,给时恪发了临江区滨江路派出所的详细地址。 一个小时后,时恪和云声在律师的陪伴下,抵达派出所。 时恪和云声往那一坐,嘴都不用张,该说的话,该提供的证据,由俩人带来的年轻律师全权负责。 半小时后,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了,许队长和律师握手道别。 “麻烦邵律跑一趟。”许队长待时恪带来的律师特别客气。 “应该的。”邵渊礼貌客套,“配合民警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派出所门外,邵渊理了理袖口,没好气的给了时恪一脚,“就他妈这么点破事儿,你也让我跑一趟?” 时恪双手插兜,闪身避开他这一脚,嘴角挑着笑,语气玩味,“就这么点破事儿当然不值当你跑一趟,可有人偷走我收藏级别的宝石袖扣,不是小事儿吧?” 邵渊嘴角微微抽搐,“你说不是小事儿就不是。” 时恪嘴角轻挑,“那有人污蔑诽谤我呢?” 邵渊无语望天,“嗯,一个人的清白和名誉很重要,当然不能轻易饶了对方,告他丫的,让丫把牢底坐穿。” 时恪嗓音低沉:“那要是有人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媳妇儿的人格呢?” “是男人都不能忍受别人侮辱自己老婆——”邵渊话音倏地一顿,在法庭上淡定自若的神色在脸上一片片裂开,“你说你什么?谁媳妇儿?你他妈什么时候背着老子偷偷结了个婚?” 第55章 感谢你八辈祖宗 “为……” 云声没察觉到时恪语气中的冷硬和疏离,还要问为什么,后座上的邵渊察觉到了时恪的不对劲,踢了一脚驾驶位的座椅。 云声蹙眉,骂骂咧咧,“你老踢我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开车呢?” 邵渊咬牙切齿道:“老去方姨那也没意思,而且咱们去吃饭方姨还不收钱,干脆换个地方,我做东个,给阿厌接风?” 云声故意找茬:“只给阿厌接风,不给我接?” 邵渊斜他一眼,“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云声把手机扔给邵渊,“输入地址。” 邵渊设置好导航,身体前倾,双臂分别搭在前排的两个座椅靠背上。 云声余光瞄见他那一脸求知欲旺盛的贱样,嘴角勾了勾,“后排乘客轻系好安全带。” 邵渊不耐烦的“啧”了声,“你少啰嗦,我有话要问阿厌。” 时恪嘴角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正抱臂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听见邵渊这话,也不管他要问什么,语气冷淡的送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邵渊一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恪本来就没想告诉他有关他媳妇儿的事儿。 邵渊冷笑了声,“你这叫卸磨杀驴。” 时恪嘴角勾了勾,揶揄道:“巧了不是,驴也是这么想的。” 他本来没想瞒着他陆岁岁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好兄 弟,他也想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终于娶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的喜悦。 可邵渊什么都好,人帅有钱讲义气专业过硬,年纪轻轻就成了京城前三大律所的合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巴大。 跟案子有关的事儿,连个标点符号都别想从他嘴里套出来。 要是跟案子无关的私事,他就是一大漏勺,根本不用别人问,他自己就往外秃噜。 时恪回来当天下午就去看了时伟松,也跟他透露了他已经跟自己心爱的姑娘结婚了这件事。 时伟松现在肯定特别想知道他心爱的姑娘是谁。 这时候要是让邵渊知道他已经把陆岁岁忽悠到手,指不定回邵家给他宣传一遍。 回头邵老爷子肯定会从邵渊嘴里知道他结婚的消息。 邵老爷子知道陆岁岁,四舍五入就是时伟松也知道了。 但现在还不是让时伟松知道陆岁岁身份的时候。 所以,只能委屈他的好兄弟好哥们儿忍受一下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煎熬了。 邵渊骂骂咧咧,“糙,老子帮你忙,你还骂老子?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吗?” 时恪咬了咬香烟过滤嘴,嗤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急性子了?我说以后告诉你,又不是现在。放心吧,办婚礼那天肯定让你当伴郎,收你一个超级大红包。” 邵渊嘴角抽搐,气急败坏,“我可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云声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又不是第一天狗,你跟他生什么气?” 邵渊:“换你你不生气?” 云声哂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媳妇儿。” 邵渊一怔,“你见过?” 云声眉梢轻挑,“不止见过,还说过话呢!” 邵渊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云声嘚瑟的侧脸。 他已经开始怀疑时恪说的这个“媳妇儿”是否真实存在了。 毕竟云声那嘴也没比他严实多少。 时恪要是连云声都不瞒着,那他这媳妇儿的含金量也没多纯,指不定是他花钱雇来的托儿,专门用来气死时家那俩老巫婆。 邵渊突然不好奇了,他四平八稳的坐在后座上,动作十分优雅的解开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老爷子说什么时候带你回j城了吗?” 这话邵渊是问时恪的。 可云声却不干了。 “嘿,你怎么不问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夸陆岁岁的词吊他胃口,现在他什么都不问,他不白准备了? “我就不问。”邵渊坏笑,“我气死你。” 云声骂了句脏的,“你可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到时候别求我。” “谁求你谁是狗。”邵渊踢了踢副驾座椅背,“问你话呢!吱声!” 时恪扯了扯唇,“吱?” 邵渊气结,云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邵渊恨不得邦邦给时恪两拳,“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 时恪耸耸肩,“我挺正经的。” 邵渊:“……” 这他妈话是一句没法好好说。 “哎呦喂,还是国内乐子多。”云声拍了两下大腿,“哎哟卧槽,笑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时恪斜他一眼,眼风凉嗖嗖的,“好好开你的车。” 云声拿起中控上的烟盒抖了根烟叼嘴里,淡声道:“放心,老司机,稳得一批。” 见他点燃了香烟,时恪放下半截车窗,语调淡淡地回答邵渊刚才的问题:“不急,老爷子自有安排。” 邵渊撇撇嘴,“老爷子还能有什么安排?最大程度的委屈你,安抚那俩老娘们呗!” 时恪眉心微蹙,“你和云声你俩最近说话怎么都这么粗鲁?” 邵渊:“……?” 眉梢轻挑,邵渊玩味的打量时恪那张装逼利器最帅侧脸,“你又在装什么清高?” 云声叼着烟笑骂道:“他清高,他了不起,他1080p。” 这俩人的阴阳怪气,时恪不接茬,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嗓音低沉,“总得给她们一些准备时间,接受现实吧?” 邵渊晃了晃二郎腿,讽笑,“这倒是。” 路口红灯,云声停车。 他对着窗外吐了一口烟,正色道:“老爷子那,你说了?” “说了。”时恪指尖轻敲车门,“他早就知道,我出国前就跟他说了。” 不止云声,连邵渊都有些意外。 “这次老爷子没再劝你?让你放下仇恨?” 时恪嘲弄的笑笑:“他倒是想劝,但大概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就只跟我说想见见我媳妇儿。” 听他提起老爷子要见陆岁岁,云声咬了咬香烟过滤嘴,“你答应了?” 时恪伸了伸腿,很是无奈的耸耸肩,“我答应没用,得我家岁宝同意见他才行。” 邵渊被时恪这一声黏糊糊的“岁宝”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媳妇儿叫岁宝?” 这名字,听着挺未成年啊! 云声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死变态!” 时恪轻嗤,“你们俩单身狗,就是嫉妒我有媳妇儿!” 士可杀,不可辱。 邵渊磨了磨牙,“声,开车,往郊外开,我今儿非打死这狗币!” 第57章 好脏的商战 这世上姓陆的女子千千万,邵渊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仅凭这点信息就能猜到时恪的媳妇儿是谁。 邵渊睨了云声一眼,“这么神神叨叨的,他该不会找了个老女人,给人当小情了吧?” 云声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孟煜扶了他一把,再看邵渊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你可真敢想啊!”云声拍了拍邵渊的肩膀,“这话你跟我们说说就算了,我就当你开玩笑,你要是跟时恪说……” 邵渊挑眉,“怎么?他还能剁了我?” “那倒不至于。”云声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说:“就是他可能会骚断腿!” 一个能让时恪骚断腿的女人……邵渊对陆岁岁更好奇了。 可云声却什么都不肯再说。 几人到达预定好的温泉汤池,时恪已经坐在藤椅上吃水果。 邵渊过去踢了踢他椅子腿,“下水。” 时恪摆摆手,“我跟你们这群单身狗不一样,我有老婆,我要养精蓄锐。” 邵渊忍无可忍,嘴角微微抽搐,给云声使了个眼色,俩人加上孟凡孟煜,分别抬着时恪的胳膊腿,把人扔进水里。 时恪连扑腾都没扑腾一下,就站在了池子里。 他浑身湿透,棉麻浴衣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劲瘦却不单薄的身材,腰腹处隐约可见嘶哈嘶哈的人鱼线。 邵渊对着他鼓起的胸肌吹了声口哨,流里流气,“还行,有肉。” 时恪嘴角挑着邪气的笑,两步蹚到池边,也甭管抓的是谁,一手一个,把他们也都拽进水里。 扑通扑通接连水声响起,池边的地板上全是溅上的水花。 一群人就属邵渊和云声骂的声音大。 把这群坑货都拽进水里,时恪找了个相对凉快的角落坐下,继续看手机。 还好他提前有准备,给手机套上了防水袋。 邵渊拿小木勺舀了一瓢水泼时恪,“行了啊,别没完没了的看手机,跟哥几个说说话。” 时恪礼尚往来,还了他两瓢水,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忙着呢,别捣乱。” 邵渊以为他正给他的神秘老婆发信息,凑过去往他手机屏幕上看,结果看见的根本不是什么聊天记录,而是蔚蓝航空公司刚发的一条公告。 “你打算投资民航?”邵渊手点着屏幕往下滑,没看到什么有意义的信息,又滑到最初的标题和照片处,“蓝航这帮高管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外面抽什么风呢?” 云声一听他这话就乐了,“你不看社会新闻?” 邵渊舀了一瓢水浇自己肩上,“我有看社会新闻的闲工夫,不如多看两页卷宗,多搞几个钱。” “厌哥现在是全网身材最好身价最高的无脸新郎。”孟凡找出事先截图保存下来的照片递给邵渊,淡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邵渊接过孟凡的手机看了眼,吸引他的,是被时恪挡住的人。 他不断的放大缩小照片,可除了女人的手肘,他啥也没看见。 邵渊指了指照片里时恪腿边多出来的手肘,试探的问:“你媳妇儿?” 时恪桑阴沉沉,“嗯,我媳妇儿。” 邵渊拧眉,把照片放大到不能再放大,恨不得拿放大镜寻找有关于时恪媳妇儿的蛛丝马迹。 终于,他看到了一点点象征着陆岁岁身份的小细节。 但邵渊不敢确定。 他不断调整照片的大小,再结合时恪刚刚看的蓝航的公告,邵渊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媳妇儿,蓝航的,空姐?” “狗眼睛还挺尖。”时恪把手机还给孟凡,双手手臂向后搭在人造假山上,“你老盯着我媳妇儿看什么?思春了自己也找一个去。” “我只是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邵渊白了他一眼,冷哼,“而且我只对法典有兴趣,女人只会影响我接案子的速度。” 时恪促狭的目光顺着邵渊俊脸不断往下,扫过腹肌,隔着温泉水锁定了他腰下某处。 “先声明,我只喜欢我媳妇儿。” 云声秒懂,“我也不喜欢男人啊!” 哪怕有水面遮挡,又都穿着大短裤,孟凡和孟煜兄弟俩还是本能的夹紧了腿。 第58章 时家唯一对外承认的大少爷 陆岁岁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鹤楼把故意使坏多加糖破坏口感的店员抓了个现行,那店员手机里跟对家奶茶店老板的聊天记录还没删。 看完俩人的聊天记录,鹤楼当场辞退了细作。 可那细作还不愿意了,猪八戒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非说要去劳动仲裁,鹤楼要是不想吃官司,就赔她三个月的工资。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鹤楼还是被气笑。 她虽然钱多,但也不能这么造。 鹤楼直接指了指门口,让对方滚。 细作不肯,鹤楼干脆报警。 她手里捏着细作和对家奶茶店老板的聊天记录,跟警方说怀疑这俩人投毒害人。 如果是投毒,那跟多加糖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证明她真有投毒意图,那她就喜提一对玫瑰金手镯。 就算不是真的,可一旦传出去,她名声就坏了,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人再敢用她。 小细作大概是怕吃官司蹲号子,拿着鹤楼给她结算的工资就跑了。 送走警察叔叔,鹤楼给剩下的几个店员放了一天假,闭店休息。 陆岁岁瞥了眼坐在副驾驶里咸鱼瘫的鹤楼,调侃道:“你还挺能折腾。” 鹤楼摆摆手,“这都是小打小闹。” 陆岁岁听出她话里有话,试探的问:“还真有投毒的?” 鹤楼点了点头,“有,不过不是给客人,是给我。” 陆岁岁抿了抿唇,问:“人抓到了吗?” 察觉到她的紧张,鹤楼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早抓到了!” 陆岁岁神色凝重,语气严肃:“你以后还是得多小心点。” “嗐,要不说我命大呢!”鹤楼把自己被人投毒这事儿当故事讲给陆岁岁听,“那人给饮料里加了502强力胶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损人利己的缺德事儿,太紧张,他把自己的手粘饮料瓶上了。” “我当时伸手去接,他就是不松手,我还纳闷,这得有多不情愿啊!”鹤楼左手握右手,模仿着当时两人推来推去的画面,“然后他一着急,把饮料给弄洒了,露馅了。” 陆岁岁:“……” 虽然想象中的画面有点好笑,但危险也是真危险。 要不是对方紧张,把手粘在杯子上,现在的鹤楼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约定好的饭店包厢,苏昭已经喝了两壶茶,吃了大半个果盘。 见俩人推门进来,苏昭打了个饱嗝,“我寻思你俩再不来,我就回去了。” 鹤楼叉了一块芒果吃,声音含糊,“我店里有点事,岁岁等了我一会。” 苏昭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淡笑着说:“然后你又把人给你下502强力胶水的故事给岁岁讲了一遍?” 鹤楼轻挑眉梢,“你怎么知道?” 苏昭白她一眼,“我还知道时家下周要举办一场宴会,给他们时家唯一的大少爷接风。” 鹤楼因为惊讶,微微瞪大眼睛,“你是小灵通吧?你不是昨晚上才回来的吗?怎么才一宿,就得到消息了?” 别说陆岁岁和苏昭整天在天上飞,就算她天天都在家待着,也是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听她妈说才知道,时家下周四晚上要举办宴会。 时家给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名流世家都送了邀请函。 鹤家也收到一张。 不等苏昭回答,鹤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时家给你们苏家也送邀请函了。” 苏昭笑着拍了拍鹤楼的脑袋瓜子,“还行,不算太笨。” 鹤楼白她一眼。 时家对外承认过的唯一的大少爷,只有时恪。 陆岁岁跟时恪的关系在她们三人之间不是秘密。 她知道苏昭提起这件事的意思,是怕她错过这场宴会,错过亲眼见证时恪回归j城名流世家圈子的名场面。 陆家现在真正做主的人是她大哥陆时清。 时家的邀请函,很大概率已经送到他大哥那。 她大嫂池荔不爱凑热闹,连圈子里的宴会也很少出席,除非不得不出席的场面,否则她一般都是让人送个礼物了事。 陆岁岁把玩着茶杯,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了,晚上我回去问问我大嫂。” 话音刚落,服务员敲门,上菜。 等服务员上完菜,鹤楼率先端起酒杯。 什么词儿也没说,眼眶就红了。 陆岁岁和苏昭对视一眼,一人按着鹤楼的肩膀,一人握着她的手,强行把酒杯里的矿泉水给她灌了一块大口。 鹤楼眼眶更红了,“你们俩不是人,就知道欺负我。” 陆岁岁把澳龙转到她面前,“赶紧吃,别说话,要不下回我不跟你一起吃饭。” 苏昭附和:“就是,全是自家姐妹,你少整什么感人泪下的出。” 鹤楼吸了吸鼻子,咬了一大口澳龙,声音闷闷的,“早知道你们俩整天不着家,我当初也该考个空乘。” “考空乘你是不行了。” 鹤楼以为苏昭要泼她冷水,咬着澳龙瞪她,就听她又说:“但你可以开一家空中奶茶店啊!” 鹤楼:“?” 什么玩意儿? 空中什么? 哪儿的奶茶店? 陆岁岁夹了一块鱼腹肉,十分赞同鹤楼的点子,淡笑道:“我看可以。” 鹤楼嘴角微微抽搐,“你俩别是把我当傻子吧?开空中奶茶店,我不得买飞机?” 陆岁岁掀眼皮看她,“我有,借你。” “那客源呢?”鹤楼白她一眼,又看苏昭,“让苏昭把乘客都拉我飞机上?” 苏昭乐了,“那可不行,万一民航局以为我行为可疑,把我当恐怖分子怎么办?” 说着,她歪头用头蹭了蹭陆岁岁的肩膀,“到时候你们就会失去你们又帅又飒的女机长昭昭了。” 陆岁岁推了她头一下,“演技忒差。” 鹤楼鼓了鼓腮帮子,“所以你俩就是逗我玩呢是吧?” 陆岁岁歪头,冲她wink,“开心吗?” 鹤楼用力嚼着菜心,“可开心了呢!” 三人聊着闲话,不知道怎么又绕回到了时家要举办宴会这件事上。 “你说时家到底怎么想的?” 第60章 是会算账的 “还能怎么看?”陆岁岁嘿嘿笑了一声,明艳动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个猥琐的笑,“那可是时家!就算这些年发展的大不如前,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先看看时家现在的市值……” 如果说陆岁岁在说这话之前,眸光潋滟,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那她现在就是已经看见一笔巨额财富在向她招手的财迷。 别看苏昭没什么正经的跟陆岁岁插科打诨,但她跟鹤楼一样,担心陆岁岁是个恋爱脑,会被时恪利用被时家坑。 可在听了她这极具陆岁岁嚣张狂妄风格的豪言壮语,苏昭和鹤楼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真不愧是的陆岁岁。 什么都敢说。 她们俩的格局还是小了。 陆岁岁看完不知道哪儿公布的时家上一年度的财报,嘟哝:“时家现在就值几十个亿?” 鹤楼和苏昭对视一眼,想要捂陆岁岁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就听陆岁岁自信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说着让人想一刀刀了她的话。 “还行,这点儿彩礼也就勉强配得上我。少点就少点吧,谁让时恪长得好看呢!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大不了从时恪身上讨回来。” 鹤楼:“……” 苏昭:“……” 鹤楼甩起抱枕就抽她身上,“陆岁岁,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陆岁岁一把抓住鹤楼的抱枕,反手抽了她一下,“我有说错吗?跟陆氏集团比起来,现在的时家就是不怎么值钱啊!” 说着,陆岁岁特骄傲的挺了挺胸脯,“我又没说错!” 鹤楼嘴角抽搐,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形的炫富最装逼。 苏昭也是一脸无语,“真该把你现在嚣张狂妄的样子录下来,发给陆叔叔和陆大哥看看。” 一听她提起自己亲爹和亲大哥,陆岁岁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狂不起来了。 “别,好姐妹一场,我劝你善良。” 陆岁岁瞬间怂哒哒,“否则你就会失去我。” 一听她这毫无底气的语气,鹤楼和苏昭乐了。 “你还怕陆叔叔和陆大哥?”鹤楼鲜少见陆岁岁这副狗怂的模样,笑得嘴都咧到了后脑勺。 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大哥就是个纸老虎,顶多就是做做棒打鸳鸯的样子,毕竟有我嫂子拦着呢,我爸可是真的会动真格的!” 苏昭素手一挥,放出豪言壮语:“有腹肌的帅哥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拜拜就拜拜,下一个肯定更乖。姐妹你可千万记住,咱们这样的家庭,可千万别轻易对男人动感情,那会让你变得不幸,伤钱。” “可不是嘛!”陆岁岁一脸为难,“我就是怕我爸动了真格的,让时家的市值一再缩水,那时恪能给我的彩礼不就更少了吗?” 鹤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总觉得陆岁岁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儿不对。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你们陆家都这么会算账的吗?” 所以她怕的是时恪能给她的彩礼缩水,根本不是担心她自己被骗。 陆岁岁一脸无辜,“昂,我算错了?” “没,你没算错。”苏昭无语扶额,她就不该指望陆岁岁能在时恪的颜值面前有脑子这个玩意儿。 但她也不是一点智商都没有,有,但是不多。 真不知道陆岁岁怎么就那么吃时恪的颜。 之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时恪刚转到他们班里,陆岁岁就不止一次说过他好看,好看到她想要把他私藏起来。 要不是认识她多年,了解她什么尿性,知道她平时对什么人偶没有半点兴趣,但凡换个别人听见陆岁岁这话,都以为她是个有收集癖的变态。 苏昭和鹤楼万万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期间时恪还离开了好几年,她居然还能嗑他的颜。 鹤楼拍了拍陆岁岁的肩膀,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姐妹,你们陆家人的长情果然名不虚传。” 陆岁岁挑了挑眉,那小表情别提多傲娇了。 鹤楼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下一股暖流,她脸色顿时变了,嗷一声从罗汉床上跳起来,鞋都穿反了,直接冲进洗手间。 苏昭看着跟被刺猬扎了屁股似的鹤楼,不解:“她怎么了?” 陆岁岁看了眼鹤楼刚坐的位置,以及那点儿可疑的红色,蹙眉道:“亲戚来了吧?” 她这话因未落,洗手间里响起鹤楼的咆哮。 “岁岁!姐妹需要吸血鬼!你想办法给姐妹弄一块!” 陆岁岁:“……” 还真当她是身负某宝系统的百宝箱? 苏昭靠在围子上,爱莫能助的耸耸肩,“樽宴这儿你比我熟,你去。” 这倒是实话。 樽宴背后的大老板跟她哥陆时清是多年至交,两人常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听说她大哥在这还留有固定的包间,是尊贵的vip中的vip。 陆岁岁认命的穿鞋下地,去外面前台找当班经理要带小翅膀的吸血鬼。 当班的女经理听陆岁岁一说,就去后面的休息室拿了包全新未拆封的给她。 小小的一包,巴掌大,陆岁岁攥在手里,还没她手机露出来的多。 “陆小姐,需要帮你找个黑色的塑料袋装一下吗?”女经理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卷黑色的垃圾袋。 “不用。”陆岁岁朝她展示了一下,“拿在手里还没我手机大,很方便。” 她话音刚落,女经理那句“好的,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 “大白天拿着卫生巾招摇过市,要不要脸啊!” 男人声音有点高,说完话,他身边的同伴发出一阵哄笑声。 陆岁岁余光扫了眼来人,冷声嗤道:“樽宴的门槛儿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什么品种的狗都放进来乱咬人?” “你骂谁是狗呢?”人群中有不认识陆岁岁的人叫嚣。 丁原一巴掌抽在开口的人后脑勺上,“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连陆大小姐都不认识,还敢乱吠?” 第61章 真是晦气 丁原双手插兜,人还没走到跟前,陆岁岁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酒味。 不好闻,且刺鼻,让人恶心。 大概是假酒喝多了,有些上头,丁原甚至忘了这是在樽宴,算是半个陆家地头的地儿。 丁原径直走到陆岁岁旁边,不怀好意的笑笑,单手撑在柜台上,自以为很帅的冲着她吹了口气,“刚才离得远我没看清,我以为是什么下贱浪货来樽宴拉活儿呢!” 陆岁岁眯起眼睛,连个眼神都没给丁原,朝女经理伸手,“麻烦你给我俩垃圾袋。” 女经理以为陆岁岁会让她帮忙叫保安过来,把人扔出去,按在对讲机上的手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陆岁岁跟她要垃圾袋。 女经理一头雾水的把抽屉里的垃圾袋递给陆岁岁。 然后就看见陆岁岁撕下一个垃圾袋,抖落开,快速且相当准的套在了冲她一脸淫邪笑容的男人。 丁原也没反应过来陆岁岁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忘了反应。 直到陆岁岁套完垃圾袋,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跟我撒野?”陆岁岁一脚踢男人肚子上,“你妈都没嫌生出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整天在外面晃荡给她丢脸,我拿个卫生巾我有什么不要脸的?” “嫌丢脸,就自己套上垃圾袋滚垃圾桶里等垃圾车给你送到垃圾站分类,在我这刷什么存在感?” 骂完,陆岁岁吐出一口浊气,理了理刚才激动踹人时弄乱的头发,冷眼扫过那些撸袖子想要上来按住她的人。 “在这对我动手?你们可得想好了后果。” 闫杰拦住想要上前帮丁原出气的几个混混,目光不善的盯着陆岁岁。 “陆小姐,就算丁原喝多了说错话,但你也不能打他。” 陆岁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不然呢?他阴阳怪气的骂我,我不抽他,难不成还得给他磕一个呗?然后用卫生巾贴满他一脸,告诉他只要把脸挡住,他就没脸可丢了?” 闫杰还想说些什么,陆岁岁又撕了一个大垃圾袋抖落开。 “别哔哔,再特么废话连你一起套起来揍。”陆岁岁朝闫杰甩了甩手里的垃圾袋,“离我远点,你们臭到我眼睛了!” 闫杰眼神阴鸷的盯着陆岁岁,狞笑道:“陆小姐,圈子就那么大,你这么说话不好吧?” 还敢威胁她? 他们不知道陆家的大门往哪边开就算了,怕是连她从小到大都是听恐怖故事被吓大的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你,也配跟我一个圈子?” 一群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怕是连自己家欠银行多少贷款都不知道。 仗着过了几天好日子,都敢舞到她面前来了。 陆岁岁目光犀利,语气嘲讽,大概是嫌多看这几个人一眼都眼睛疼,赶紧移开视线。 “你等会让人把监控记录发给我哥一份,顺便跟淮哥说,就说我说的,以后樽宴都不做他们这帮人的生意。” 陆岁岁跟女经理交代完,拿起放在前台的手机和卫生巾转身离开。 边走还边对着空气“呸呸”两声,骂骂咧咧:“真是晦气!” 看着她走远,闫杰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她要不是投生在陆家,今天非得弄死她!” 丁原揉着被陆岁岁踹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妈的贱货,敢踢我?迟早有一天掰开她腿绑上,让她在我身下哭着求饶!” 一群喝多了的猥琐男人嘴里说着冒犯陆岁岁的淫邪浑话,骂骂咧咧的离开,完全忘了陆岁岁刚刚交代前台女经理的事。 女经理在几人离开后,一脸阴沉的把那群人背后议论陆岁岁的话一句不落的全部转述给他们容总。 陆岁岁可是他们容总的好朋友陆总的亲妹妹,四舍五入就是他们容总的妹妹。 她作为樽宴的前台经理,断没有看着自家老板的妹妹在自家店里受委屈的道理。 女经理没看见的是,就在另一条通道里的某间包厢门口,有个女人拿着手机录下了刚刚发生的画面。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回了身后的包厢。 关上门的瞬间,她把拍好的视频发给了微信置顶好友。 还附带了一句文字:你媳妇儿太凶残了,亿点点猛。好喜欢。 另一边,陆岁岁回到包厢里,关上门的瞬间,低咒了句:“晦气。” 她敲开洗手间的门,把卫生巾递给鹤楼。 回到罗汉榻上,苏昭见她脸色不好,问她:“你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心情就不美丽了?谁惹你了?” “遇到一帮贱人。”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碰到丁原和闫杰他们几个。” 一听这话,苏昭脸上顿时露出个便秘似的表情,“那还真是晦气。” 陆岁岁轻嗤,“还有更晦气的呢!” 苏昭怔了一下,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想法,“他们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吧?” “他们倒是想。”陆岁岁踢掉脚上的鞋子,缩进罗汉榻上,“老娘剁了他们几个!” 苏昭见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就是脸色臭了点,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群丑东西冲着我吹气!”陆岁岁趴在围子边,干哕了两声,“长成那个丑样,还要学霸总撩妹,恶心死我了!” “你不知道,他们刚喝完酒,那个味儿啊,比下水道还难闻!” 光是听陆岁岁形容,苏昭就能想象到那味道有多销魂,直接哕了。 “那帮人心眼儿最小,而且报复心重,报复人的手段又脏又下三乱。你今天跟他们动手,他们指不定已经开始算计怎么报复你了。” 苏昭提醒她,“你以后出门,找个保镖跟着你。我怕你再遇见他们,吃亏。” “我知道,我已经让前台经理把视频发给我哥了。”陆岁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儿。 她把玩着茶杯,蹙眉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丁原闫杰他们几个,是不是跟时竞关系特好?” 第62章 守好男德,歪瑞古德 因为陆岁岁跟时恪的关系变得微妙且暧昧,鹤楼和苏昭对能发出shi这个音的姓名都特别敏感。 鹤楼刚拉开洗手间的门,就听见陆岁岁嘴里说出时竞的名字。 “好端端的,说那脏东西干嘛?”鹤楼一脸的嫌弃,不难看出她对时竞的厌恶。 鹤楼向来懒得掩饰情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这么明显的表现出厌恶,还是第一次。 陆岁岁眉梢轻挑,“倒也不是非得提他扫兴,而是我刚刚出去跟前台经理借卫生巾的时候,丁原闫杰他们几个没长眼,借酒调戏我未果,被我揍了一顿。” 听见这两个名字,鹤楼脸上的嫌恶更明显。 “啧,对你来说是挺晦气,但没被你揍死,真是他们的福气。” “你怎么回事?”陆岁岁敏锐察觉到鹤楼语气中的咬牙切齿,“时竞怎么惹你了?” 鹤楼轻嗤,“那臭傻逼有个网红小情儿,去我店里拍视频,非要给我的奶茶店做网络推广,死乞白赖的让我给推广费。” “又不是我请她来的,白嫖老娘店里十几杯奶茶不给钱,还敢跟老娘要钱?老娘看着像冤大头?能惯着她臭毛病吗?直接报警了。” 陆岁岁和苏昭齐齐给鹤楼点赞,异口同声道:“干得漂亮。” “恶心的在后面呢!”鹤楼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那小网红以为我没权没势,就是个开奶茶店的,不知道怎么跟时竞那个臭傻逼吹的枕边风,时竞竟然让丁原闫杰他们那帮人带着一群混混去我店里闹。” “闹就闹吧,我要是怕了我就不是鹤楼。他们可以说我的奶茶不好喝,也可以说我店里的装修不够高大上,但是不能调戏我店里的女员工!”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那群人迫于鹤家的压力,给鹤楼道过歉也赔过钱了,但只要一提起这事儿鹤楼就生气。 鹤楼店里有兼职的女大学生,花儿一样的年纪,被丁原闫杰言语调戏也不敢吭声,哪怕受了委屈,也不敢反抗,就怕影响店里的生意。 要不是鹤楼无意间撞见一个才上大一的学妹躲在储藏间里偷偷抹眼泪,她都不知道有人到她店里闹事,还公然调戏她的店员。 这鹤楼还能忍? 当即把鹤家的保镖叫来了一队,把丁原闫杰几个人堵在了店里,用热茶给他们好好洗了个澡。 知道事情原委后,原来是那个白嫖怪网红搞的鬼,鹤楼当时就放了狠话,让时竞跟他养的狗以后见着她最好绕路走,不然迟早让他们从兄弟变姐妹。 后来事情以时竞跟他的狗登门给鹤楼道歉,白嫖怪退网结束。 但是鹤楼没想到事情才过去了半年时间,这群人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又撩骚到了陆岁岁身上。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现在倒是有点期待下周四的晚宴了。”鹤楼懒懒的靠着围子,嘴角挑着坏笑。 陆岁岁给她倒了杯热水,“你不是总觉得时恪除了那张勾引我的脸,一无是处?怎么还期待起来了?” 鹤楼白她一眼,“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说时恪一无是处了?他那张脸就是他最大的杀器。” 陆岁岁干笑一声,“呵呵呵,善变的女人。” 苏昭给鹤楼使了个眼色,俩人同时扑向陆岁岁,把人压住。 陆岁岁知道这俩人有话要说,挣都不挣扎一下,直接左拥右抱,躺平。 “虽然我跟鹤楼怀疑时恪接近你的目的不单纯,也不是很赞同你的智商跟着五官跑,但只要你喜欢,你开心,我们就会发自内心的祝福你跟时恪。” 鹤楼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你跟时恪吹吹枕边风,让他不蒸馒头争口气。” 陆岁岁:“?” 鹤楼眯了眯眼睛,坏笑,“虽然时竞也姓时,但圈子里谁不知道他爸是入赘时家的上门女婿?就他也配跟时恪争继承人?” 陆岁岁拍了拍鹤楼的脑袋,轻笑道:“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同仇敌忾上了?” “算不上同仇敌忾。”鹤楼冷笑了声,在陆岁岁面前,毫不掩饰她的小心眼儿和记仇,“就是想借他的手,弄死时竞,让他再也蹦跶不动而已。” 第63章 你怎么这么恶毒 陆岁岁不知道时恪从哪儿学的这些骚话,隔着屏幕再次被他创飞。 苏昭和鹤楼见她看着手机脸色不对,凑过来一看。 看完直呼好家伙。 她们都看见了啥啊? 要不要去洗洗眼睛? 鹤楼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水,惊疑未定的指着陆岁岁的手机,“时恪?” 陆岁岁点了点头,“是他。” 大概是对时恪的刻板印象被颠覆,苏昭舔了舔嘴唇,一开口结巴了,“真、真不是你、你从哪个男模餐厅包的小哥哥?” 时恪不是个闷葫芦吗? 他是怎么做到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骚话张嘴就来的? 就这熟练程度,说他没受过调教都没人信。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你们俩真是没见识。 这点就受不了了? 时恪在手机里还算收敛,这要是当面,更骚。 骚断腿。 鹤楼试探的问:“时恪去国外这些年,会不会被国外开放的民风同化了?” 陆岁岁瞥她一眼,轻笑,“你还不如直接说他在国外不学好。” 鹤楼咬着水杯沿,眼珠子乱转,“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陆岁岁哼了声,“你是没说,但你是这么想的。” 苏昭挠了挠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咱就是说,他前女友们挺厉害。” 能把一个闷葫芦的嘴撬开,还教会了他说骚话。 啧啧啧,时恪的前女友们,有点东西。 陆岁岁:“?” 前什么? 什么女友? 谁的前女友? 对上陆岁岁疑惑不解的目光,苏昭也懵了一下,“时恪没有前女友?” 陆岁岁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啊!” 苏昭一噎,也是,谁会没事儿跟自己的现任金主提前任啊? 时恪又不是傻子。 鹤楼追问:“他就没跟你说他在国外的生活?” 陆岁岁摇了摇头,“没有。” 多年不见,一睁眼俩人就赤条条的躺在一个被窝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 她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跟时恪滚到一起了的,更别说了解他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了。 第64章 你知道你姓什么吗? 至于蓝航能不能承受住轻视女性员工的后果,就不在陆岁岁的考虑范围内了。 毕竟她也不是庙里的菩萨,没那么多善心,更不会施舍是非不分的人。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苏昭轻嗤,“在强大的资本面前,他们就算想要冷处理都不行。” 她还真没见过有谁能扛得住陆氏的压力。 陆岁岁拿起手机,打开被折叠起来工作群,从群公告里找到了锦城分公司公关部和法务部联合发出的一条关于空姐在飞行任务中受到性骚扰事件的处理办法。 看到公司法务部已经代表蓝航及受到侵犯的女性员工起诉该名男性乘客后,陆岁岁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要不是她暗中找她哥给公司施压,公司高层哪里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要让他们有同理心,哪儿有那么容易? 只有板子打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疼。 要不然他们只会一拖再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娇被李国成摸屁股,或许会有一些看客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说一句不就是被摸了一下吗,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以后多注意点就好了。 可在性骚扰案件中,明明遭受到侵犯的女性才是受害者,她们有什么好小心好主意的? 难道不该是伸出咸猪手猥亵女性的臭流氓管好自己的爪子和三条腿? 陆岁岁不敢想,这次蓝航要是选择了息事宁人,以后她们的工作中还会遇到多少像李国成那样有恃无恐的人。 她更希望通过这次的事,能给所有同行姐妹敲响警钟。 在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被侵犯时,千万不要忍气吞声。 忍让,只会让无耻的人得寸进尺。 更不要因为觉得羞耻,不敢反抗。 当魔爪伸出,不仅要勇敢的站出来说不,还要保持时刻清醒,永远不让自己陷入受害者有罪和不停自证的误区。 被侵犯,不是年轻貌美的她们的错,错的是那些管不住自己欲望的流氓。 苏昭默默地冲陆岁岁竖起大拇指,“姐妹,你老无私了,谁要是再跟我说资本家都是自私的吸血鬼,我肯定站起来第一个不同意。” 陆岁岁勾了勾唇,笑道:“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就是不想有一天这种恶心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鹤楼咬了一口苹果,“我还以为你要为时恪守身如玉。” 陆岁岁刚喝了一口茶水,闻言噗一口喷出来,一点没浪费,全给鹤楼洗脸了。 鹤楼顿时觉得嘴里的苹果不香了,嗷一声尖叫过后,小火箭似的冲进了洗手间。 就在鹤楼冲进洗手间的瞬间,陆岁岁的电话响了。 归属地显示锦城的陌生固定电话。 陆岁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陈睿。 她等电话响到最后一声才接起,“您好,哪位?” 听着她疏离礼貌的语气,陈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接把自己噎死。 “是我。”陈睿咬牙切齿道:“你的好大儿,陈睿。” 陆岁岁垂眸盯着自己拨弄茶杯的指尖,语气嘲弄:“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陈睿:“……” 真不愧是陆岁岁,一张嘴就有把人气死的能耐。 “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了吧?”陈睿差点给陆岁岁跪了,“公司连发两条公告,满不满意的,您倒是吱一声啊?装消失算怎么回事儿?” 不等陆岁岁开口,陈睿絮絮叨叨个没完:“我哥可说了,事情办得要是不能让你满意,我就得一直留在锦城。” 陆岁岁嗤笑,“那你就留锦城呗,那人杰地灵,没准能把你的脑子给养出来。” 陈睿:“……” 他怀疑陆岁岁在骂他没脑子,还有证据。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挂了。”陆岁岁这会突然有点想时恪。 莫名的,脑子里全是他对着她一脸坏笑的嘚瑟样。 “等等。”大概是被陆岁岁挂电话挂出了应激障碍,陈睿一听她说挂电话就头皮发麻,连忙制止她,“七点,到机场接我。” 陆岁岁哂笑,“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陈睿不明白她怎么没头没脑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姓陆啊!” 陆岁岁:“那你还知道你自己姓什么吗?” 第65章 她压我也行 三分钟的视频,完整的记录了陆岁岁被醉鬼丁原闫杰调戏羞辱,到她疾言厉色动作敏捷毫不拖泥带水的反击。 每一帧画面都精准踩中了时恪的雷点。 时恪眯起眼睛,将唇间的香烟过滤嘴咬扁。 他播放视频,并未调低手机的音量。 所以不止离他最近的云声听见了视频里的对话,连分坐在另外两边邵渊孟凡孟煜三人也听见了。 邵渊脸上也贴了不少纸条,但比云声好点,没输的太惨。 他把手里的牌拢成一叠,隔着桌子探身过去看时恪手机上的画面。 在看清陆岁岁利落的动作后,挑了挑眉,眼里全是对陆岁岁的欣赏:“这妞儿可真猛,我喜欢。” 云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不,你不喜欢。” 邵渊黑人问号脸,“为什么?” 云声双手举过头顶,给他比了个巨夸张的心,“因为视频里的女主角,是咱们厌哥的心上妞儿。” 大公司是背法条背傻了,邵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云声什么意思,“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云声:“……” 不是,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今儿出门是没带脑子吗?还是最近忘了充值,智商已经欠费了? 非要让他把话说明白才行? 时恪重新拿了根烟点燃,按下打火机的瞬间,咔哒一声,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尴尬。 “我有老婆和她是心上妞儿这两件事不冲突。”时恪猛吸了一口香烟,尼古丁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喉咙,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我的心上妞儿,也可以是我媳妇儿。”时恪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这两个形容放在一个人身上,不冲突。” 邵渊:“……” 好家伙,时恪这绕来绕去的话,把他Cpu干烧了。 直接说视频里那女的是他媳妇儿不就行了? 还一会心上妞儿一会老婆一会媳妇儿的。 就显摆他有点文化了。 邵渊没见过陆岁岁,也不知道她曾在时恪黑暗的人生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因为云声总在他耳边念叨时恪的媳妇儿怎么怎么样,他对陆岁岁充满了好奇。 于是他撕掉了脸上的纸条,抢了时恪的手机,又把视频放了一遍。 这一次,他特意放大了画面,只看陆岁岁一个人。 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是脾气好像不太好。 尤其是她骂人的时候,小嘴叭叭的,骂的有理有据,加上手上的动作,不仅伤害性极大,侮辱性也特别强。 “不是我说阿厌,你这媳妇儿哪儿找的?”邵渊指了指手机里的画面。 画面定格在陆岁岁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卫生巾扔起来,然后等卫生巾落下来时再接住的画面上。 时恪眯起眼睛,危险的光芒在眸中一闪而逝,“怎么?” “就觉得她挺有意思的。”美丽大方不做作,行事果断,敢爱敢恨。 邵渊把手机还给时恪,调侃道:“她还有没有姐妹,介绍给我?” 时恪用力把燃了一半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嗓音沉沉,不辨喜怒,“没有,你别打她主意。” 他一直都知道优秀的陆岁岁有多吸引人,他甚至不止一次阴暗的想过,要把她藏起来,只吸引他一个,只为他绽放。 但他知道他一旦那样做了,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他喜欢陆岁岁,别人也欣赏她,说明那人的眼光跟他一样好。 他也想过,他和她在一起后,他的朋友,夸他眼光好时,他得多骄傲。 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且真当这一刻来临时,他才发现以前的自我洗脑全是放屁。简直可笑。 他特么的一点都不骄傲。 他快溺死在醋缸里了。 “啧,朋友妻不可欺这点我还是明白的。”邵渊屈指挠了挠眉尾,“就是觉得她的朋友肯定跟她一样,拥有有趣的灵魂。” 时恪睨他一眼,“你要不是我朋友,就凭你现在说这些话,我早把你揍死了。” 陆岁岁的灵魂有趣不有趣,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邵渊一个外人也挂在嘴上。 邵渊嘴角微微抽搐,“这么护食?” 时恪抬了抬下巴,“不护着点早被人抢走了,狼多肉少,懂不?” 邵渊笑了声,举手投降。 他点了根烟夹在之间,“不过,你确定你压得住她?” 虽然没见过面,但光从视频里看,邵渊也能感受到陆岁岁的桀骜嚣张。 时恪往椅子里靠了靠,意有所指,“为什么非得我压她,她压我也行啊!” 邵渊一口烟呛嗓子眼里,差点呛死他。 咳嗽了一阵,脸都咳的通红,邵渊给时恪比了个大拇指,“护食宠妻这块,我服你。” 时恪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比起他宠着陆岁岁,他更喜欢陆岁岁宠着她。 但这话他没说,怕把在场的几条单身狗气死。 云声放完水回来,脸上的纸条已经都被他撕了下来。 他把自己的手机扔给时恪,蹙着眉低咒道:“糙,刚收到家里发来的信息,说时家给我们家也发了请柬,让我下礼拜四晚上去给你撑场面。” 时恪眉梢轻挑,嘴角噙着笑,“也?” 云声把擦过手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拎了拎裤腿坐在沙发上,捏着水果盘里的西瓜狼吞虎咽起来。 “你亲爱的‘妈妈’,给圈子里所有的家族都发了请柬。”阴阳怪气完,云声吐了两粒西瓜子,“连陆家都送了。” 时恪神色淡然的挑了挑眉,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见他丝毫不意外,云声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时家给陆家送了请柬?” “刚知道。”时恪眉眼间的阴郁散去,唇畔的笑意里满是嘚瑟,“岁宝说她要去。” 虽然陆岁岁没直说她要去,但她给他发信息说下周四见。 那他是不是可以把她的话理解成她要参加时家的晚宴? 云声一口西瓜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果然,无形的狗粮最噎挺。 “老爷子那边呢?”邵渊避开时恪的狗粮攻击,适时开口,“是跟你一起回去,还是……?” 还是什么,邵渊没说,但时恪懂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时恪的手机响了。 第66章 别让爸爸失望 看清来电显示的号码,时恪嘴角挑起淡淡的弧度,玩味道:“说曹操,曹操到。” 邵渊跟云声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懂了。 时老爷子来电话了。 时恪也不避人,当着这群人的面,就接了电话。 扬声器里,老人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时恪,今天晚上过来我这里吃饭,我有事要跟你说。” 时恪挠了挠眉尾,懒散的语调听上去有几分玩世不恭,“今天晚上可能不行,我没空。” 没问他忙什么,时老爷子直接退一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时恪勾了勾唇,仗着老爷子隔着电话看不见,笑的又坏又放肆,“下周四?” 时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暗讽。 “时恪!”时老爷子严肃的叫了他一声,但紧接着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次会跟你一起回去。” 时恪语气不变,带着玩世不恭的轻佻,“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时老爷子一噎,就听时恪嘲弄道:“可我一点都不敢动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一家子人,都想要我的命!” “时恪,我知道你恨她们。”时老爷子长叹一声,“但你能不能看在爷爷我已经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份上,先忍忍?也不用你忍太久了……” 时恪轻嗤,打断老人未说完的话,“为什么总是让我忍呢?” 时老爷子再次被问的无言以对。 “您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游说我,不如好好劝劝家里的娘子军,别再来招惹我。” 时恪嗓音沉沉,明明是闲话家常的平淡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让人遍体生寒的威胁。 “毕竟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她们拿捏的那个时恪了,不是吗?” “万一她们惹得我一个不高兴,我不小心把她们最在意的东西全毁了,那可就不好了。”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过后,再次传来时老爷子的叹息。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已经老了,管不了也管不动,更不想管了。”时老爷子说:“下周一,我会跟你一起回j城。” 时恪挑眉,下周一? 他还以为老爷子要等到宴会当天才带他回去。 “需要我帮您订一张机票吗?”时恪明知故问。 老爷子有自己的私人飞机,这些年为了看他,往返于国外锦城和j城,老爷子的私人飞机功不可没。 时恪会这么问,单纯的就是想膈应人。 明明他可以把他从国外悄声无息的接回锦城,但他却选择把他放逐在国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时家那些想让他死的女人本质上是一样自私自利的人。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像时家那两个女人那样巴不得他死。 时老爷子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恪无所谓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目光沉沉的看向邵渊,“下周一之前,能办妥吗?” 邵渊眯起眼睛,叼着香烟看了眼腕表表盘,“下周一?你看不起谁呢?” 时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像今天这样烟酒不忌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嘴角挑起玩味的笑,“那明天早上?” 邵渊骂了他一句,“我今儿才发现,你长得特别像我这辈子的债主。” 时恪抿了一口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就别让爸爸失望。” 邵渊又骂了一句,把手机扔给他,让他看里面助理刚发来的信息。 “你说巧不巧?”邵渊拿起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一下,叮的一声脆响,意有所指的说:“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祖宗诚不欺我。” 看完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时恪也略感意外。 他是真没想到,李美晴竟然是李国成的女儿。 老子意图非礼他媳妇儿未果,被他收拾了一顿。 女儿勾引他不成,反被他狠狠地上了一堂社会实践课。 嗬,这父女俩,审美神他么一致,专盯着他们两口子薅。 时恪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本打算这一老一小挨个收拾,谁承想买小送大。 倒省得他浪费时间和精力。 云声吃完水果,凑过来看了一眼,也乐了,“这不巧了吗?” 第67章 不该碰的别碰 一群人嘴里没有一句正经话,却硬是坐在一起把正经事都聊完了。 云家并不知道云声已经回国,还以为他在国外,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国。 云声不胜其烦,订了下周一的机票回j城。 邵渊也趁着时恪还有闲工夫这几天把李国成和李美晴解决了。 李美晴涉嫌偷盗,且数额巨大。 她本打算以她未成年为借口逃脱法律的制裁,可神通广大如邵渊,直接找到了她的出生证明作假的证据,证明她现在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比她真正的出生日期晚了几个月。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美晴已经满十八周岁,是一名有行为能力的公民。 关于天价钻石袖扣被盗这件事,时恪拒不和解,李美晴将面临牢狱之灾。 李国成倒不至于因为摸了空姐的屁股就进监狱,但蓝航和林娇坚持追责,他怕闹大了影响不好,再没有一点先前在航空公司时的嚣张气焰,灰头土脸的赔了林娇和兰航一大笔钱。 他以为他有一家货运公司,赔点钱也没关系,反正他还能把钱赚回来,却没想到,他前脚赔完钱,后脚海关的缉私警和缉毒警就找上门来,说他货运公司有两个刚进港的柜涉嫌走私和藏毒。 走私他认,因为是他默许底下人做的。 货运赚钱,但重重关税和运输途中的损耗算下来,跑一趟也赚不了多少钱。 人都是贪婪的。 明知道走私犯法,却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不停的在违法边缘疯狂试探。 尤其是在吃到甜头之后,那种没被发现的窃喜,只会让他们的贪欲越发的膨胀。 膨胀到极限,砰的一声,把自己炸得四分五裂。 但运du藏du,李国成咬死不认。 走私大不了坐牢,把走私赚的钱全吐出来,但运du藏du,那可是死罪。 可在切实的证据面前,李国成的否认和辩解都成了狡辩。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看似没有关系,但谁又敢说这其中没刻意安排? 李国成好色,李美晴有样学样,小小年纪不学好,泡吧撩男人偷东西,他们赔钱的赔钱,坐牢的坐牢,纯属自找的活该。 但货运公司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儿,怎么偏偏这次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等李国成反应过来运毒这件事是被人陷害的时候,他却根本拿不出自己被人陷害的证据。 走私是事实。 毒品是从他货运公司的货柜里找出来的,这也是事实。 他这回,真的完了。 而时恪已经坐在时老爷子的车上,前往锦城机场。 车上,时老爷子几次欲言又止,时恪装没看见,一直低头摆弄手机。 大概是不习惯戴眼镜,出门时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他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 邵渊刚收到时恪打给他的律师费,这会正跟在群里嘚瑟。 邵渊:“时总大气,厌哥威武,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儿别忘了兄弟我。” 云声:“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狗东西,一天不坑人就浑身不好受。” 邵渊顶着业内最贵律师的专业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邵渊:“我这怎么能叫坑人?我这是帮祖国挽回重大损失。拯救了无数祖国花朵不被毒害。” 邵渊:“你不会说话少说两句,听着难听,还一股酸味,我怀疑你就是嫉妒我赚了大钱。” 云声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包,“老子缺你那点钱?” 邵渊:“哟哟,你不缺,但你就是酸了。” 云声:“看看你那副没见过钱的样儿,你是缺钱的人吗?别为了那几个钱把自己的职业操守按在地上摩擦好吗?” 邵渊:“挣钱和我有职业操守这两件事不冲突。” 云声笑骂了句脏的,反手艾特了时恪。 时恪:“?” 云声:“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稳当着点,别让你媳妇儿担心。” 时恪:“??” 云声:“你也知道咱们国家对du品零容忍,对涉du人员的打击力度有多强。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不然十个心上妞也救不了你。” 时恪:“你有病?” 云声:“你敢说李国成的货运公司出事儿跟你没关系?” 时恪:“我要是能提前预知他公司的货柜里会藏du,我他妈早去天桥支摊儿了算命了。” 他可是正经守法好公民。 他可不沾黄赌毒。 他只是闲来无事,跟几个国外友人交流了几句,谁知道李国成货运公司运回来的货柜里的东西就这么巧的出了问题? 外国人办事激进,跟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让外国友人这么不友善的。 邵渊:“不,你会因为你未卜先知的钞能力,被国家带走研究,最后当成秘密武器。”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手指在屏幕上轻敲:“麻烦二位离我远点?” 云声和邵渊同时回复了一个“?”。 时恪:“因为傻逼会传染。” 邵渊:“……” 云声:“……” 时恪退出跟这群人的闲聊,点开了陆岁岁的头像。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今天早上他给她发的早安。 这几天他在锦城忙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远在j城的陆岁岁也没闲着。 时间回到陆岁岁跟鹤楼苏昭小聚的那天晚上。 陈睿得知陆岁岁已经提前一天回j城,锦城蓝航分公司的事一忙完,他就定了最近一趟航班回去。 他登机前用机场的固定电话给陆岁岁打电话,让她去接他,被陆岁岁讽刺了一顿的他依然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下了飞机后,就跟神经病院大门没锁让他跑出来了似的,非让陆岁岁她们几个去机场接他。 她们要是不去,他就蹲在机场门口不走了,也上明天的社会版头条。 还说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写蓝航副总被友人无情抛弃,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可把鹤楼和苏昭恶心坏了。 陆岁岁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蹲在机场大门口一晚上。 反正蓝航总部就在机场办公区,陈睿进出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但苏昭临时接到了机组的电话,说他们的排班有了变动,让她回去一趟签确认书。 本来苏昭自己开了车过来,根本不用陆岁岁和鹤楼再跑一趟。 可点儿就那么寸,苏昭的车还没开出樽宴的停车场,就坏了。 坏了…… 第68章 他碰你的时候,会难受吗? 于是,陆岁岁拉着鹤楼,送苏昭去机场,顺便看陈睿的笑话。 鹤楼特想知道陈睿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她们要是不来,就一直蹲在路边等。 过去一看,陈睿真没走,但也没蹲着。 他正跟几个陌生男人站在吸烟区吞云吐雾。 眼角余光瞥见三道熟悉的身影,陈睿把抽了一半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按,抹了一把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撒丫子就朝陆岁岁跟鹤楼和苏昭扑过去了。 “我就知道,你们还是爱我的。”陈睿想给陆岁岁一个熊抱。 陆岁岁早防着他这手,下车的时候手里拎了个保温杯。 陈睿的怀抱就要落下来时,她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杯,“虽然我把你当姐妹,但现在,你最好把手放下,别逼我扇你。” 陈睿嘴角微微抽搐,顺着她的话掐了个兰花指,“你这人可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陆岁岁轻嗤,情趣这东西,也得分人。 鹤楼被陈睿的兰花指恶心的够呛,嫌弃的摆摆手,“二手烟害人不浅,你还是离我们远点吧。” 苏昭跟陈睿打了声招呼,就朝蓝航在机场的办公区走去。 陆岁岁给鹤楼弄了张访客卡,他们直接去了会客室等苏昭。 陈睿一脸老大不乐意的坐在沙发上,“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怎么还来蓝航的办公区了?” “你也忒看得起你自己了。”鹤楼喝了一口水,“昭昭有事,我们专门送她过来的,而你,只是顺便看一眼。” “啧,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陈睿踢了踢陆岁岁的椅子腿,“尤其是你,我帮你解决了多大的麻烦?” 陆岁岁正在刷手机,闻言瞥他一眼,“你确定你是在帮我解决麻烦?不是在替你哥解决麻烦?” 陈睿:“……” 这问题问的好,可真是一道要他命的送命题。 陆岁岁轻嗤:“你应该知足,要不是昭昭车坏了,我送她过来,你现在还在外面抽烟。” 陈睿一噎,“那我回去要坐副驾驶。” 陆岁岁这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你想得还挺美。” 第70章 时绿茶 陆岁岁不出面澄清绯闻,受益者未必是陈睿,但受害者肯定是时恪。 万一他误会陆岁岁,以为她只是跟他玩玩呢? 陆岁岁拿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含笑的尾音上挑,“他不会。” 他不会误会她跟陈睿有什么。 就是会吃醋。 还会茶里茶气的跟她多收点利息。 听见她这个回答,鹤楼怔了一下,“这么信他?” 陆岁岁笑着“嗯”了声。 鹤楼抱怨:“大早上就给我喂狗粮,你也太不厚道了。” 陆岁岁笑,“还要吗?管够。” 鹤楼啐了她一口,果断挂断电话。 陆岁岁洗漱完,换好衣服照常下楼吃饭。 甭管网上多热闹,都影响不了她的食欲。 倒是颜禹珺,吃饭的时候多看了陆岁岁好几眼。 等陆晋霆一脸阴沉的撂下碗筷离开餐厅,颜禹珺给陆岁岁夹了一筷子酸萝卜。 正吃鲜虾馄饨的陆岁岁:“?” 这酸萝卜会不会跟她的鲜虾馄饨不太配? 颜禹珺舀了一勺燕窝,吹的一点热气都没有后又把勺子放回炖燕窝的小盅里。 陆岁岁不解的看着颜禹珺,“妈?” 颜禹珺掀眸看她,声音淡淡,笃定的说:“网上那些照片,是陈睿找人拍的。” 陆岁岁勾唇,端着自己的碗坐到了颜禹珺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撒娇:“还是妈妈最懂我。” 颜禹珺推了她脑袋一下,“我自己生了个什么玩意儿我还不了解?陈睿那么丑,你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昨晚鹤楼跟昭昭也在的。”陆岁岁咬了一颗馄饨,鲜嫩的虾肉在她唇齿间爆汁儿,“我这次不打算让大哥去找陈总了。” 颜禹珺挑眉,“怎么?不打算轻易放过陈睿?” 陆岁岁点了点头,“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凭什么我给他擦屁股?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的绯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传就传。 绯闻要澄清,她陆家千金的马甲也得在蓝航内部捂住。 她倒要看看陈睿下一步怎么走。 第74章 没资格 陈睿脚步一顿,背对着陈斯良久,艰难的从她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我是她朋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男人骗。” 闻言,陈斯轻蔑的笑。 “你连你自己内心深处对陆岁岁是什么感情都弄不明白,还是先别管人家是不是被别的男人骗了吧?” 陈斯语速缓慢,但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让陈睿无言以对。 “从你决定找狗仔偷拍你们俩的照片,并制造话题放到网上让营销号带节奏的时候,你们俩就不是朋友了。” “陈睿,还是那个问题,你有什么立场干涉她跟谁在一起?毕竟连她亲生父母兄长决都没插手她的私生活,你就更没资格,懂吗?” 陈睿懂,他比谁都懂他没资格。 可他不是在给自己争取资格了吗? 抛开家世背景,陆岁岁不仅长得好,性格也好,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她。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追求她。 可她却一个都看不上,拒绝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从不跟人玩暧昧。 不仅洁身自好,还自律的可怕。 校园内的BBs上甚至有人传她喜欢女人。 她从不回应那些无聊的猜测。 陈睿以为他作为陆岁岁列表里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能在她的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飞了趟国际航线回来,身边就多了个可以深夜替她接电话的睡觉搭子。 而且她还亲口承认那个男人是她的炮友兼床伴。 陈睿急了。 他忘了他的身份,问得多一点了,就被陆岁岁警告。 陈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联系了狗仔,可等他意识到他做错了的时候,网上的舆论已经发酵了。 不仅网友议论陆岁岁,连蓝航公司内部的员工群都在讨论陆岁岁和他的关系。 他本来想等陆岁岁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他词都想好了,却没想到陆岁岁根本不解释。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她不否认,也不承认。 就像是上学时对待校园网上的那些帖子的态度,冷漠,不关心,不在乎。 第75章 买点特产 庞静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拍的照片能引起那么大的关注。 她没想坑陆岁岁。她只是想劝魏璟别再执迷不悟。 陆岁岁不喜欢他,不管他怎么做都不会接受他。 他与其浪费时间追求一个完全不可能追求到的人,还不如听他妈妈的话,回去跟人相亲。 魏璟的妈妈对他们空乘的工作倒是没有误解,她很理解他们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的飞有不容易。 多亏了他们的付出,民航业才能有今天的发展。 魏妈就是觉得他们整天飞来飞去的太忙了,所以想让魏璟找个工作稳定的人结婚。 老师,医生,公务员,银行办事员,或者自主创业的小年轻人都行。 可魏璟偏偏选择了陆岁岁。 庞静不知道他有多少真心,但总觉得他就是为了跟他妈妈作对。 要不是魏璟拒绝跟她沟通,庞静也不会出此下策,拖陆岁岁下水。 原本她跟魏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们俩的父母都是一个化工厂的同事,两家住在家属院里,关系还行。 可没想到化工厂因为堆放危险品时违规操作,一场爆炸毁了他们各自原本幸福的家。 魏璟的爸爸和她的妈妈都死在了那场爆炸中。 两家人过了很久才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 后来魏璟和她大学毕业,考进蓝航工作。 也就是在他们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春节,她爸和魏妈俩人重新组建起一个新的家庭。 魏妈的本意是生活中有个人跟她说话作伴,魏璟就不用担心她没人照顾。 可魏璟却误会魏妈早就跟庞爸有一腿,不仅跟庞静绝交,更是把他妈当成他们家的背叛者,一气之下连家都不回。 庞静一开始也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好朋友变成自己法律上的兄弟,可当她知道魏妈和庞爸都是为了不让他俩分心,安心工作,才决定搭伙过日子之后,她就释然了。 虽然她妈死的很突然,但她不能自私的让她爸为了守着她妈最后的那一捧白骨,孤独终老。 而且她平时工作忙,回家的时间少,她爸生病了也不会跟他说。 第76章 我可没说 还没等时老爷子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水分,时恪就已经带着孟煜走到了门外。 时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你给她们带特产,也得有人敢吃啊! 时恪当然不是为了给时家那些女人买特产,就算他是真心给他们带,他们也当他另有所图,又或者怀疑他在东西里面做了手脚,绝对不敢用。 他只是觉得跟老爷子坐着干等时间太无聊了,随口胡诌了个借口开溜。 而且私人飞机的vip休息室,什么八卦都听不到。 所以他带着去孟煜去候机厅听八卦,一直到飞机起飞前,才象征性的从机场候机厅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盒口香糖回去。 时老爷子已经先一步上了飞机,他以为时恪会空手回来,却没想到他还真拎了两袋东西。 时老爷子挑了挑眉,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夸赞道:“不错,是比以前懂事了。” 时恪把东西交给孟煜,让他放好。 转身就把手里攥着的两盒口香糖扔给了时老爷子。 时老爷子:“?” 什么玩意? 看清手里的东西后,时老爷子把口香糖扔面前的小桌上,“我年纪大了,要控制血糖,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时恪拎了拎裤腿,坐在他对面,眉梢轻挑,笑的邪气,“这不是给您的,这是给她们带的特产。” 时老爷子:“……” 这玩意j城没有是怎么着? 用的着他千里迢迢的从锦城买回去? 时老爷子看看自己手里只有巴掌大的两盒口香糖,又看了看时恪放在手边宝贝似的护着的两个精品礼盒,欲言又止。 他明知道时恪没几分真心,就不该抱那么大的希望。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时恪看老头一脸纠结的表情,坏笑问:“您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时老爷子轻咳一声,攥紧了手里的两盒口香糖。 时恪明知故问:“您不会以为我这两袋东西是给她们的吧?” 老爷子横他一眼。 时恪假装没看到老爷子警告的眼神,嘲弄道:“您确定我给他们买东西,他们敢吃?” 第77章 只想躺平,摆烂 时恪单手扶着老爷子,另一手插在口袋里,站姿还算标准,只是歪着头笑的时候,看上去有几分吊儿郎当不正经。 “我可没跟爷爷说我不想进公司。”时恪笑着,可说出口的话却茶味十足,“我不能跟表哥比,我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要是不努力工作,是要被饿死的。” “我在国外端过盘子刷过碗,干过收银捡过破烂,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苦,我都吃过。” 时老爷子:“……” 神他妈吃过所有苦,说的好像他这些年没给过他生活费似的。 但时老爷子并未打断时恪。 他知道时恪这些年委屈,决定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人啊,就像弹簧。 越是打压的厉害,反弹力就强。 让时恪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之后他再跟他谈条件的时候就不会显得特别被动了。 反正也是胡说八道,时恪把自己说得要多惨有多惨,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我吃过太多的苦,所以我不想努力了。我不介意爷爷插手我的人生,干涉我的决定,我就想尝尝有人为我安排好一切的幸福滋味儿。我现在只想躺平,摆烂。” “在集团里给我安排个钱多事少的闲职就行。”时恪勾了勾唇角,脸上都是对未来的憧憬,“虽然我不想努力是真的,但我还年轻爱玩没定性也是真的。” “有个闲职不用干活还能领工资,还不耽误我玩,挺好。” 听了这话,时文萱嘴角微微抽搐。 这小子几年不见,倒知道嘴是用来说话的了。 可这话说的她心梗,还不如不说。 别以为他说的跟真的似的,她就听不出来他这些话是随口编出来的胡话。 她本意就是要阻止他进公司,她也以为他当年走的时候跟时家闹的那么僵,肯定也不愿意进时代集团。 可他都亲口说他想要进公司躺平,她还能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说了! 说让他进公司? 那不就是给她儿子整了个争家产的对手? 时文萱可说不出这种违心的话来。 说不让他进公司? 时老爷子就在边上看着。 她就算再怎么不待见时恪,那也不能在老爷子面前表露出来。 万一惹得老爷子不高兴,吃亏的只能是她和她儿子时竞。 时文萱悔死了。 她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 她闲着没事儿嘴欠个什么劲儿。 “人事任命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时文萱讪笑,索性把难题甩给夏敏,“现在集团是你母亲做主,你想进公司,得她同意才行。” 时恪眉梢微挑,垂眸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夏敏,玩味道:“母亲?” 这两个字,宛如带着倒刺的利刃,捅进心里,想再拔出来,就要注定血肉模糊一片。 夏敏嘴唇轻颤着,她连正眼都没给时恪一个。 她手指紧抠着轮椅扶手,看向时老爷子的目光中有怨,语气也淡淡的:“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说完,她控制着轮椅转身。 时恪果断松开时老爷子,上前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她往前。 转过身去背对所有人的夏敏不用强颜欢笑,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扭曲。 一道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夏敏拧紧了腿上的毯子,恨不得反手给时恪一刀。 “你离我远点。”夏敏语气冰冷的命令时恪,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嫌弃,“别碰我的轮椅。” 时恪不但没松手,反倒是用力把她往前推了一段距离。 他垂眸欣赏着夏敏想要反抗却徒劳挣扎的狼狈,嘴角挑起得意畅快的笑,一开口就打定主意要恶心死她。 “多年未见,母亲总得给儿子一个尽孝的机会。” 母亲? 不生不养的,她算哪门子的母亲! 说白了不就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还有脸瞧不上他? 要不是他,她能坐稳时家夫人的位置? 正好,他也瞧不起她。 尽孝是不可能尽孝。 气死她还差不多。 时恪把夏敏推到商务车前,俯身就要抱她上车。 夏敏阴沉着脸,控制着轮椅退出去一大步,拒绝时恪靠近的意思很明显。 第78章 神棍时恪 时恪看着面前的欧式雕花大门,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五年前他就是被人从这送走的,可以说走的很狼狈。 五年后再次站在这扇门前,他早就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 只是不过他想亲手毁了这里的心情却一点没变。 不,也不能说是一点没变。 他想要拆了这扇门的想法变的更迫切了。 他要毁了这座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腐败破烂的楼房。 这座楼,在别人眼里是时家的象征。 可对于时恪来说,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他所有人生的不幸,都来自于这里。 时恪把时老爷子的催促当成了耳旁风,他歪着头看孟煜,意有所指的提醒他:“进了这扇门,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否则你可是要吃鞭子的。” 孟煜嘴角微微抽搐,“这扇门里不会还有什么封建余孽吧?” 时恪耸耸肩,嘲讽拉满,“谁知道呢!” 孟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有点期待怎么回事?” 时恪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要太狂。”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时恪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倒是巴不得这些人耐不住性子主动挑衅,好给他和孟煜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给他们添堵,找不痛快。 孟煜看着眼前这座三层复式建筑的眼神更加明亮。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院内的时老爷子和站在他身边的时文萱跟时竞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文萱脸色不好看,时竞也好不到哪儿去,连最基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只有夏敏,面不改色的操控着轮椅往前。 当年决定送时恪走的时候她就料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幕。 只怕这才是个开始。 除非时恪不回来,不然往后比这还让人心塞气闷的场面只会更多。 时老爷子见时恪还是站在门口不动,沉着老脸警告他:“你难不成还想让老爷子我请你进来?” “那哪儿能啊!”时恪轻嗤一声,提步进门。 他已经达到了膈应夏敏和时文萱的目的。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等着他们呢! 才走了没几步,他就指着院中一棵树,道:“我这才走了几年,这棵老树就死了?” 说完,他又伸脖子看了看鱼池,一脸嫌弃的摇摇头,“啧啧啧,这锦鲤都死的没剩几条了。看来我走以后,这时家的风水不太行啊!现在我回来了,不会克我吧?” 时文萱嘴角抽搐,讪笑:“你这孩子,出去一趟倒是开朗了不少,都学会开玩笑了!” 时恪却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我可没开玩笑啊姑姑!” 听着这熟悉的开头,时文萱脸上的肌肉抖了抖。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时恪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家里的风水好不好,除了要看住在这家里人气色好不好,事业生活顺不顺,还要看家里养的宠物和绿植的长势。” 时恪指着院中那棵枯了的老树,“是不是从那棵树枯死开始,咱们家鱼池里的锦鲤也跟着一条接一条的死?” “等家里的绿植和宠物都死光了,就该轮到咱们这些住在这里的人,一个接一的被晦气缠身,倒霉走背字都是轻的,说不定严重的还能伤及性命!” 说着,他看向时竞,唇边明晃晃的笑容邪恶又刺眼,“没准就从家里的年轻人开始,最先可能出事儿的就是表哥……” “时恪!”时文萱脸色阴沉,冷声打断他没说完的话,一句“全家最晦气的人就是你”险些脱口而出。 时竞是她儿子,她明知道时恪是故意说这些话刺激她,但是她还是没办法听别人空口诅咒她儿子。 时文萱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到嘴边的咒骂压了下去。 “你说的这些都是旧社会才会有的封建迷信思想,咱们国内现在弘扬科学真理。” “是吗?”时恪勾了勾唇角,看向孟煜。 见孟煜真诚的对他点头,他才露出些许歉意的神情,“抱歉啊姑姑,我在国外的时候,外国人是不避讳这些话题的,他们会请求他们信仰的主保佑他们,替他们驱邪避凶。” 第79章 名正言顺的时家大少爷 看着那些生面孔,时恪颇有些遗憾的叹道:“我还想感谢感谢曾经照顾过我的那些老人呢!” 时老爷子忍无可忍,踢了他一脚,警告道:“你闭上嘴歇一会,你说的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夏敏时文萱和时竞被时恪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内涵刺激了一顿,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时恪乖乖闭了嘴。 当他愿意跟这群伪君子说话呢? 他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多赚点钱给他岁宝买包。 他现在跟她们在一起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但他不痛快,他们也别想舒服。 新来的小女佣不知道他跟夏敏和时文萱母子之间的过往,只以为他是出国留学回来的二少爷,见别人都有茶杯,只有时恪没有,自作主张的他倒了杯茶。 “二少爷请用茶。” 时恪坐在沙发上,神态慵懒的接过年轻小女佣递过来的茶杯的同时,多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年轻漂亮,满脸都是胶原蛋白,是夏敏最讨厌的清纯模样。 他轻轻撩动茶杯盖,茶香四溢,他却一口都不喝。 如果不是看在时老爷子的面子上,他是坐在这里也不肯的,更别说会碰时家的东西。 吃的喝的更是不会进嘴,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投毒? “你怎么知道我是二少爷?”时恪尾音上挑,语气玩味,沉沉的嗓音撩人而不自知,“万一我是大少爷呢?” 小女佣无措的看着他,嗫嚅道:“我、我听时竞少爷叫您表弟。” 时恪轻笑,“记住,我才是这个家里名正言顺的时家大少爷。” 时竞虽然也姓时,但他只是时老爷子的外孙。 要不是他爸入赘,同意他姓时,他现在哪儿有资格坐在这里跟他平起平坐? 更何况真要细算起来,他其实是比时竞大半岁的。 当年为了让他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顺,时家在报户口的时候,故意把他报得比时竞小了半岁。 但这并不能成为时竞打压他羞辱他的借口。 听出他话里的暗讽,时文萱不悦的瞥他一眼,“你跟一个佣人说这些做什么?” 第80章 那你怎么不去死 夏敏并不是时恪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 像旧社会的过继,时恪只是记在她名下。她只是他法律意义上的母亲。 但时恪又是夏敏亡夫时守业唯一的儿子。 你品,你细品。 就因为这一层关系,夏敏很难真的对时恪好。 不是因为时恪不够听话不够聪明,而是她没办法面对自己丈夫婚内出轨的产物。更无法接受时守业生前对她和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婚姻的背叛。 但换一个角度说,但凡她能生,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时恪的存在。 又或者,时恪还是她的儿子。 但她的儿子时恪肯定不是现在会用言语朝她捅暗刀子的时恪。 也能不怪时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完全是因为他有两位好老师,要不是夏敏这个当母亲和时文萱这个姑姑教的好,他哪能学得那么像? 但凡夏敏在他小时候对他好哪怕一点点,他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夏敏当然也没忘她当年是怎么对时恪的。 她这些年没有一天能睡好觉的。 从心理上虐待一个小孩,她也不好受。 她知道时恪有多无辜,可她就活该承受丈夫出轨,还帮他承担养私生子的责任吗? 所以让她对时恪好,她也做不到。 她恨恨地的瞪着时恪,瞪着瞪着,倏地咧嘴乐了。 “既然这么恶心我给你的一切,那你怎么不去死啊!死了就可以摆脱我给你的一切,包括我带给你的痛苦和心理阴影,一了百了!” 时恪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听见这种话就会质疑自己不好的少年了。 他含笑目光落在夏敏因为怨恨而扭曲的脸上,嗓音沉沉的淡声说:“母亲都还在痛苦中煎熬挣扎,我怎么能死在母亲前头?” “时恪!”时老爷子本不想开口,可时恪越说越过分。 他警告的瞪了时恪一眼,“你跟我过来。” 时恪看向孟煜,“孟煜他……” “也一起过来,在书房门外等你,也省的有人偷听咱们爷俩说话。”时老爷子起身离开前,锐利的目光落在一脸看好戏的时文萱和时竞身上,“你们娘俩也安分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头子我是老了,不是死了!”时老爷子一直都知道时文萱心里怎么想的,他也不怕当众拆穿让她下不来台,“我是不愿意管事,不是管不了!” 时老爷子看向夏敏时,先是叹了一声,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你……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得往前看。我知道,我没经过你的苦,没资格劝你善。但你就算不为别人,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一直被过去的怨恨拖着。” “守业已经死了十五年了,说得难听点,他就剩下一把骨头渣子了,可你还活着,你还有未来!唉,这事只有你自己想开了才行,不然谁劝都没用。” 时老爷子训完人,目光落在时恪脸上,见他还坐在那没动,扬起拐棍就往他腿上抽了一棍子。 老爷子抽他这一下,也就是手扬得高,拐棍落下来的破风声听着吓人,但真落在他腿上,却没多大劲儿。 “你还不走?”时老爷子恨不得泼他一脸茶水,“等我请你?” 时恪拍了拍被拐棍抽到的滴地方,笑得混不吝,“这不是等您训话呢么?” “我训得了你?”时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之前在锦城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啊?这才下了飞机多长时间你就忘了?” 老爷子脸色涨得通红,嘴里骂骂咧咧的往书房走,连老管家要来搀扶他都被他拒绝。 时恪捡起老爷子扔在地上的拐棍,提步跟在老爷子身后往书房走。 “您慢点走,别一会摔了跟头又赖我。” 时恪说着,把拐棍当成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一圈。 好巧不巧的,碰掉了一个花瓶。 乒乓咔嚓。 正气头上的老爷子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见自己收藏多年的花瓶被摔了个稀巴烂,更气了。 “你这个讨债鬼!” 时老爷子看着碎成一片一片的花瓶肉疼不已,恨不得再抽时恪两拐棍。 时恪倒是满不在乎,“一个死物而已,再给你买。” 时老爷子啐他,“少用你哄女孩子那套忽悠我!” 时恪笑笑,不置可否。 进了书房,时老爷子开始摆弄自己的宝贝茶具。 时恪站在窗前,倚着窗台,耐心急的等着时老爷子开口。 “不关门?”老爷子冲好一壶茶,提醒时恪。 时恪轻嗤,“又没有什么不能让别人听的。” 时老爷子白他一眼,“你倒坦然。” 时恪扯了扯唇,“所以您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时老爷子不答反问:“你不打算住在家里?” “我倒是想。”时恪嘲弄道:“就怕明早起来,您就彻底失去我这个宝贝大孙子。” 时老爷子:“……” 他知道时恪说的并不夸张。 这家里除了他,没人欢迎他来。 所以时老爷子并未劝他留下。 他只有时守业一个儿子,而时守业也就时恪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时家就真的绝后了。 虽然现在一直在提倡男女平等,但到了时老爷子这个年纪,他就想有个亲孙子。 不是外孙时竞不好,而是时恪在遗传学上跟他的羁绊更深。 “找好地方了?”时老爷子给时恪倒了杯茶,“用不用我让人给你安排个地方?” “不用。”时恪果断拒绝,“我出去住就是不想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在时家,无论是夏敏还是时文萱母子,他们都容不下他,恨不得时刻掌握他的动向。 他不留在时家,就是不想给他们窥探他的机会。 没道理他从刚时家这座监狱里出去,转身又埋进了时老爷子给他的新牢笼。 最重要的是,他想肆无忌惮的跟他岁宝贴贴。 几天不见,他想她想得快爆炸了。 他可不想跟别人分享他跟他岁宝贴贴的全过程。 更不希望他跟陆岁岁的关系这么早暴露。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陆岁岁,都没好处。 见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时老爷子瞥他一眼,“什么叫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就不能是找人照顾你,保护你?” 第81章 只有陆岁岁对他好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时恪笑着问时老爷子:“您说这话,您自己信么?” 过去这几年,把他扔在国外的时候,也没见他老人家派人保护他的安全。 国外局势动荡的时候不比时家危险? 不管怎么说,在国法的限制下,夏敏和时文萱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拿火箭炮轰他。 时老爷子瞥了时恪一眼,“你在国外面对的是明枪,在这等着你的只有暗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懂不懂?” “您但凡换个时间跟我说这些话,再早个几年,说不定我就信了。”时恪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嗓音沉沉:“可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您是怕我离开您的视线范围内,背着您对时代集团动手脚。”时恪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反手就将茶水倒进茶海,“您放心,只要他们不来刺激我,我肯定不发疯。” 时恪将空了的茶杯倒扣在茶海上,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您今儿下飞机时那副完全信任依赖我的态度可把他们吓得不轻,您演技可真够好的!但接下来我就不配合您演出了,省得拉仇恨。” 说完,时恪起身离开。 背对着时老爷子,时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一屋子人,嘴上说着都是一家人,可谁都没把他当成一家人。 就连时老爷子对他好,也带着利用的目的。 他口口声声说他是时家唯一的血脉,可却把他当成牵制夏敏和时文萱的棋子,维持时家的表面和平。 谁家好人把宝贝大孙当棋子? 好在他早就不对这家人抱什么期待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跨出时家大门口的那一瞬间,时恪第一次没被心底翻涌的躁意控制失去理智,想要不顾一切的毁了这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岁岁。 那个明知道他出身不光彩,还是会把他捡回家,给他煮面吃的姑娘。 那个明知道他阴暗偏执,还是会顺着他拙劣的演技和套路给他宠爱的人,只有陆岁岁。 他只想赶紧见到她。 多等一秒都等不了。 时家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大g,是时恪从机场来时家的路上发信息给云声,让他派来接他的。 上了车,时恪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找到了陆岁岁的头像,点进去,拨通了视频通话。 可电话没人接。 时恪又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还是没人接。 他心里的烦躁慢慢地冒出头来,试图将他吞噬。 可他却在失去理智的前一秒,点开了陆岁岁的朋友圈。 就在三十分钟前,陆岁岁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一共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陆岁岁躺在一个比她还大的快递纸箱里,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第二张照片里她怀里就多了一只狸花猫。 第三张照片就更简单了,只有她抱着猫捧着奶茶跟人碰杯的手。 时恪眯起眼睛,把手机递给坐在身边的孟煜。 “能不能看出来她现在在哪儿?” 孟煜接过手机看了眼里头的照片,眉梢轻挑,将前两张照片放大,然后给司机报了个店名:“不离猫舍。” 司机怔了一下,在导航里输入这几个字,还真找到了定位。 时恪挑了挑眉,略感意外,“猫舍?!” 孟煜将陆岁岁抱着猫的照片放大,猫咪眼珠子里倒映着窗外的招牌。 不离猫舍。 时恪看着照片里抱着猫的陆岁岁,慢慢地跟他记忆中陆岁岁重叠起来。 她每次碰见他被人围殴的时候,怀里都抱着一只猫。 有时候是黑猫,有时候是花猫。 甭管是什么猫,能成为她的武器帮她挠人就是好猫。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跟以前一样喜欢rua猫,一点都没变。 时恪嘴角疯狂上扬,他又指了指第一张照片,问孟煜:“这又是怎么回事?” 孟煜从游戏中抬头看了眼他手机屏幕,然后低头边在游戏里厮杀,边漫不经心道:“哦,那是个国际快递的箱子。看背景应该是在哪个奢侈品店里。” 时恪挑眉,托着下巴认真打量孟煜良久,他知道孟煜心细善观察,却没想到他竟然能从仅有的三张照片里找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第82章 好熟悉的痣 孟煜调查到的东西,倒没多难以启齿。 不过就是时文萱的丈夫曹开元背着她在外面有个小家,还跟情妇生了对双胞胎女儿。 而且两个女儿也就只比时竞小了五岁,今年都二十了。 时恪对曹开元没多少印象,只隐约记得那是个很好说话的男人。 时文萱仗着时家有钱,加上曹开元又是入赘时家当的上门女婿,时文萱向来瞧不起他。 可无论时文萱怎么当众让他没脸,他都能耐着好性子哄她。 可就是这么个把老婆当祖宗似的供着的男人,竟然也会背着妻子出轨。 啧啧啧,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你说曹开元的两个女儿都二十岁了,时文萱能不知道吗?”时恪把手机还给孟煜,墨眸半眯,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孟煜撇撇嘴,“她怕不是个傻子吧?” 时恪嗤笑,“她不是傻子,无非是一生要强,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时文萱这么多年忍而不发,不是有多喜欢曹开元,而是不愿意承认她跟夏敏一样,在感情和婚姻中都是不被丈夫喜爱的失败者。 孟煜不懂女人心思,只闷声道:“那这些东西就没用了?” “怎么没用?”时恪轻笑,“找个合适的时间,当八卦跟人闲聊,” 孟煜:“我去?” 时恪睨他,“那我去?” 孟煜:“……” 啊这,跟长舌妇似的嚼舌根,着实有点为难他了。 让他去揍两个人他倒是干的利索。 时恪知道他张不开嘴,给他指了条明路,“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佳恩,她知道该怎么做。” 孟煜挠了挠鼻子,神色看上去更为难了。 让他跟季佳恩说话,还不如直接让他去网上发实名八卦贴。 季佳恩恐男,每次见面都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 除了时恪,他就没见过季佳恩跟哪个男人亲近过。 要不是知道季佳恩有爱人,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喜欢时恪。 但这话孟煜不敢说,怕挨削。 时恪只当他不习惯跟女孩子接触,害羞,并未多想。 车停下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 司机将车停在猫舍外的公共停车位上。 时恪坐在车里往左看,就能看见不离猫舍的巨大招牌。 而原本应该坐在窗边撸猫的女孩却从隔壁走了出来。 时恪的目光落在陆岁岁脸上,只见她面带微笑,正跟面前的年轻女孩说什么,把那女孩逗的捂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虽然对方是女人,但时恪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越看陆岁岁脸上的笑容越觉得刺眼。 明知道她那笑容只是礼貌客套的笑,他还是不爽。 笑笑笑,笑个屁啊! 又不是卖笑的,干嘛老对着别人笑! 对他笑! 时恪咬了咬牙,忍着冲下车把人掳走的冲动,坐在车上像个变态似的默默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他岁宝人美心善可甜可盐,还有钱,什么都好,就是太博爱。 等陆岁岁送完人,转身回去,时恪才注意到猫舍边上的店铺竟然是一家二手奢侈品回收售卖店。 “孟煜。”时恪指了指门外挨着的两家店铺,笑道:“都被你说中了。” 孟煜咧嘴一乐,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好脑勺,把手机里刚查到的东西递给时恪看。 “这两家店都是嫂子的。” 这点时恪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陆岁岁从来不会仗着她陆家千金的身份作威作福。 她那颗精明的小脑袋瓜里,总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 刚好,她银行卡里的余额足以支撑她把所有想法都付诸实践。 时恪没急着下车,不仅仅是因为他想给陆岁岁一个惊喜,更是因为他发现她这家二手奢侈品店客人还挺多,从他来到现在也不过半小时,陆岁岁已经送走四拨人了。 他不想贸然出现影响她做生意。 孟煜等了一会也不见时恪推开门下车,有些纳闷:“厌哥,你不下车?” 时恪嗓音沉沉的“嗯”了声,“不急。” 孟煜:“?” 不急? 那刚刚路上一直催催催的是谁? 孟煜以为时恪担心有时家人躲在暗处盯着他,怕暴露陆岁岁所以才不下车。 “厌哥,我观察过了,周围没有时家人。”孟煜掩唇,压低声音用气声跟时恪说话。 时恪学着他的动作和语气:“我知道。” 孟煜:“……” 时恪这一等,就等到了快天黑。 他以为车停在路边,隔着贴了防窥膜的车窗偷看陆岁岁就不会被她发现。 其实陆岁岁早就发现他的存在了。 在她第五次送顾客出门时就察觉到了一道直白炙热的视线一直紧跟着她。 那视线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锁定,带着一股熟悉的占有欲,让她根本忽略不掉。 这感觉十分微妙。 她也形容不好,索性当成狗仔偷拍,让保镖警惕着。 鹤楼得知有狗仔追到店里来,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想看看哪家的狗仔这么不长眼。 陆岁岁怕她一拳下去一家奶茶店赔出去,就让保镖把她从后门送走了。 她坐在店铺临街的窗前观察了许久,终于锁定了一辆停在猫舍门口的黑色大g。 她不记得这辆车什么时候停在过来的,但是监控可以告诉她答案。 监控显示,这辆车下午不到两点就停在这了。 期间有个年轻男人下了一次车,买了点东西后就回到了车上,到现在都没下来。 陆岁岁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下车的男人。 这人形迹可疑,确实像狗仔。 陆岁岁又看了一遍监控,在年轻男卖完东西开门上车的某个瞬间,她按了暂停。 车里还有人。 哪怕只是从开门到关门短短几秒的时间,监控还是拍到了。 她不确定的将画面放大。 画面里是一只随意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右手,骨节分明,小指第二节关节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这手高清监控的拍摄画面放大也不糊。 好熟悉的痣。 陆岁岁关掉监控,拿起手机走到外面,直奔那辆黑色大g。 她走得快,时恪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他这侧的车门前,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在陆岁岁拿着手机朝车里照过来的前一秒拨通了她的电话。 第83章 让人给撵出来了 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打断了陆岁岁接下来要做的事。 退后至安全距离后,她才接通时恪的电话。 “时绿茶。”陆岁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色大g,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车里,时恪隔着防窥防爆车窗看着她警惕的模样,唇角疯狂上扬,笑得又坏又邪气。 “想我了?”简简单单三个字,就应了她那声“时绿茶”的称呼,嗓音沉沉,磁性好听,却挡不住婊里婊气。 陆岁岁抿了抿唇,没否认,“嗯。” 忙的时候还好,现在一闲下来,就想他。 加上她刚刚看完监控,心里有个超级大胆的猜测,她想见他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 时恪眯眼笑:“想不想要惊喜?” 陆岁岁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裙摆,“什么惊喜。” 回答她的是身后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背后是她看不见的视线死角,有潜在的危险也说不定。 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紧接着,有皮鞋踩在地上故意发出声响。 电话里的声音和她身后传来的声音重叠。 时恪带着笑意的嗓音沉沉:“惊喜就在你身后。” 见陆岁岁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背对着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时恪上前一步,薄唇半勾,“回头。” 陆岁岁听话的转过身来,在对上时恪盛满笑意的眸子时,明显的怔了一下。 这还真是,惊喜啊! 心中的猜测成了现实,陆岁岁短暂的怔了一下,就朝时恪扑了过去。 时恪在她迈步的瞬间就张开双臂,做好了接她满怀的准备。 可没想到陆岁岁跟个小炮弹似的冲劲太大,直接把他给撞进车里。 陆岁岁把时恪压在后座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看。 时恪搂着她的腰一提,就把人拎上了车。 “看什么?”时恪往座椅里靠了靠,让陆岁岁正好跨坐在他腿上。 说着话他就贴过去,一个轻轻地亲吻落在她嘴角,“几天没见,不认识了?” 陆岁岁捏着他颊边的肉往两边拽了拽,看他的脸在自己手里变形,从见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给自己的惊喜才慢慢缓过来。 第86章 见面礼 孟煜是不是真有事陆岁岁不知道,她只知道时恪是真的绿茶。 一进门,时恪就把她抵在玄关的衣柜前又亲又啃。 要不是他肚子里唱起空城计,破坏了旖旎的气氛,俩人指不定直接亲到楼上。 看着一脸懊恼的时恪,陆岁岁边调整呼吸边忍不住笑。 “没吃饭?”陆岁岁从鞋柜里给他找了双新的男式拖鞋。 时恪低头看着地上的拖鞋,眉峰微蹙,“你这里为什么会有男人的拖鞋?” 陆岁岁刚把脚上的鞋换下来,拖鞋才穿了一半。 听了他这话,一脚踢他小腿上,“你是柠檬精吗?怎么这么酸?” 时恪目光紧锁着她,固执的等一个答案。 他甚至都想好了,她的回答要是不能让他满意,他今天晚上就把她吃了。 陆岁岁没理他,换好鞋往里走了两步,见他没跟上来,转身就用自己的包砸他。 “你说我家里为什么有男人拖鞋?嗯?”陆岁岁扑上去扯他的脸,“因为我哥给我买房子的时候准备的!” 时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原来是这样。” 陆岁岁理了理头发,转身走进厨房。 死男人,狗东西。 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竟然没脑子。 陆岁岁从零食柜里掏出两包薯片扔时恪身上,“只有薯片,先凑合吃吧。” 捡起掉在地上的薯片,时恪走到冰前打开门看了一眼,里面只有水、牛奶和饮料。 “我让物业管家给我送箱泡面过来。” 陆岁岁说完,拿着手机往外走,经过时恪身边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她说过,他没有安全感,她可以给。 但他不能老是疑神疑鬼的怀疑她背着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小野狗。 她要是真的在外面养小野狗,还能轮得到他? 她养他这条茶里茶气的小疯狗就够了,根本分不出别的心神给别人。 他明明知道,却还要试探。 陆岁岁气时家对他漠然的态度,直接导致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但她更心疼时恪。 他何其无辜。 陆岁岁拨通了物业管家得电话,没一会就有人来按门铃。 第87章 凭本事 陈睿说这话的时候,正低头整理袖口。 他这几天为了缓和跟陆岁岁的关系绞尽脑汁,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台阶。 今天回来,开车经过陆岁岁家门口见她家里亮着灯,停好车就赶了过来。 他以为他语言风趣幽默,姿势最帅。 可他对面的人站在门里,一声不吭。 陈睿察觉到不对。 陆岁岁什么时候蹿的个? 影子都挡他脸了。 陈睿警惕抬头,对上时恪玩味的眼神。 陈睿瞪大眼睛,猛地爆发尖叫鸡式咆哮:“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陆岁岁呢?” 时恪墨眸微眯,薄唇半勾,意味深长的说:“是你。” 陈睿这张脸就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尤其他那别具一格的咆哮,令他记忆犹新。 时恪薄唇轻启,嗓音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终于见面了,蓝航的——陈总。” 陈睿微怔,“你认识我?” 时恪哂笑,“认识,怎么能不认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脚踹陈睿肚子上。 陈睿毫无防备,直接被他踹飞,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岁岁把你当朋友,你把她当什么?爱出风头的女网红?还是要靠跟你传绯闻才能拿到资源的十八线小糊咖?” 时恪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躺在地上明显没缓过劲儿来的陈睿,眼神阴鸷且危险。 “难为你费劲心思给她挖了个坑让她跳。” 陈睿喜欢被人拍,被人窥探私生活,天天花钱买热搜他管不着,但他连累陆岁岁就不行。 别说他和陆岁岁在锦城被偷拍的时候他们俩毫不知情。 就算他知道有人偷拍,他也不会让人拍到陆岁岁正脸。 保护她的隐私,不被无关紧要的人骚扰,是他的本能。 他更舍不得让她独自承受舆论的压力! “有你这样的朋友,陆岁岁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不配?”陈睿缓过一口气来,冷笑着反问:“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就凭他是这儿的男主人。”陆岁岁缓缓从时恪身后走出来,目光疏离的落在陈睿充满震惊不敢置信的脸上。 “够资格了吗?” 陈睿一噎,“陆岁岁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岁岁哂笑,“你家住太平洋的,管得这么宽?” 陈睿捂着肚子站起来,神色痛苦,“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在你找人偷拍我,并把本应该出现在照片里的另外两个人剪出去的时候,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陆岁岁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我不生你的气,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也不会原谅你。我稍后会让人把医药费给你送过去,慢走不送。” 陈睿不甘心的叫住她,“陆岁岁,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门当……” 陆岁岁嘴角牵起嘲弄的笑,打断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因为他长得比你好看。” 她的话让陈睿难堪,但他不服,“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个靠脸吃饭的野男人,随便玩玩就算了,你当你爸妈会同意你随便找个人嫁了?” “野男人?”时恪嗤笑,一把搂住陆岁岁的腰将人裹进怀里,“他说我是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陆岁岁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看向陈睿时笑容淡了几分,“别说他不是你嘴里那种靠脸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就算他是,他用你的脸了?他能得我欢心,那是他的本事!” 时恪捏了捏陆岁岁腰间的软肉,看着陈睿的眸光中有一闪而逝的凶狠,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茶里茶气,“嗯,我凭本事勾引你,别人凭什么瞧不起我?” 能陪陆岁岁站门口跟陈睿说这么多废话,时恪耐心告罄。 他搂着陆岁岁转身进屋,关门。 门内,时恪将陆岁岁抵在门上亲。 陆岁岁被他亲得狠了,嘴角被他吮的生疼。 她踢了他一脚,“又发什么疯?” 时恪抵着她,轻轻舔舐她被他咬红的嘴角,嗓音沉沉带着点坏,“我软?” 陆岁岁一巴掌盖推开他过来求亲亲蹭蹭贴贴的脸,“饭好了吗?” 时恪保持着头被她推开的姿势,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哂笑,“把我当厨师?” 第88章 让她代替我跟你演戏 陆岁岁挑起一块白色布料,问时恪:“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她可不记得她房子里有这种性感小可爱。 时恪坐在床边,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背,嗓音沉沉含笑道:“你不是说你朋友有见面礼要送我?” 陆岁岁怔了一下,很明显她已经忘了鹤楼之前发信息跟她说过的给她和时恪送了点东西的事儿。 时恪提醒她,“就是我们上楼之前,你不是让我去开门?” 听了他这话,陆岁岁像是触电般把手里的布料扔在他脸上。 时恪:“……” 白色柔软薄纱布料顺着他的俊脸掉下去,正好掉在他按着陆岁岁腰窝的手背上。 时恪幽邃的目光落在那块布料上,呼吸重了几分。 陆岁岁被他要吃人的表情吓得腿都软了。 要知道他刚刚就是这副表情,把她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吃了个透。 陆岁岁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抓起那块小布料塞进枕头下面。 时恪好笑的看着她,“嗯?怎么?” 陆岁岁仰面躺在床上,装死,“我累了,想睡觉,你快点躺下搂着我。” 时恪闷笑了声,将她搂进怀里时,在她耳边问:“真的不试试?” 陆岁岁拒绝,“不要,我怕你会疯。” 时恪笑得张扬,“我也怕我会疯。” 时恪吻了吻她唇角,嗓音沉沉,“你朋友送我的见面礼,我很喜欢,代我向你朋友道谢。” 陆岁岁又掐了他一下。 时恪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陆岁岁快睡着前,搂在他腰上的手无意识的挠了他一下。 时恪睁眼看她,低声问:“怎么了?” 陆岁岁小手贴着他腰侧往后环住他,顺势整个人都依偎进他怀里,梦呓般嘀咕:“你别怕……” 时恪睡意散了几分,“什么?” 陆岁岁嘟哝了一句什么时恪没听清,只是在睡梦中把他搂的更紧。 第二天陆岁岁醒来,身边没人。 她摸着还有余温的床铺,手伸到枕头底下勾出一片白色布料。 不是做梦。 时恪真的回来了。 可他人呢? 第89章 演戏 不是时恪长得不好看,也不是他气质油腻让人恶心,单纯就是季佳恩不喜欢跟男人靠的太近。 忍着把手缩回来顺便送他一记滚蛋脚的冲动,季佳恩缩了缩手,到底没敢收回来,只是隔着衣袖攥住了时恪的衣袖。 “不是这都多少回了?咱们下回能不能不演情侣?” 季佳恩就差把嫌弃俩字印脸上,“演点别的。” 时恪睨她一眼,冷笑:“你想演什么?” “你m——”话到嘴边,季佳恩知道有些字眼是他的禁区,临时改口:“你妹。” 时恪轻嗤,“你确定要当我妹妹?” 季佳恩一噎,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像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的人?” 时家那个地方,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内里早就烂透了。 她疯了才会想去时家当女儿。 只怕到时候没命享受那些荣华富贵。 时恪笑笑,“正好,我要有你这样的妹妹,早把你塞马桶里淹死。” 季佳恩:“……” 淹死就淹死,还要把她塞马桶里淹死! 让她死了都是臭的,这男人何其狠毒! 时恪嗓音淡淡,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演戏?” 要不是当前的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跟陆岁岁手牵着手在大街走上三天三夜,让全j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向全世界宣告他得偿所愿。 季佳恩心里骂骂咧咧,把时恪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男人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也就是看着好说话,发起疯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她可惹不起。 见她不吭声,时恪明知故问:“在心里骂我?” 季佳恩讪笑,“哪儿敢呢!” 时恪哼笑,“不守男德的男人就是没人要的烂白菜。” 他要做陆岁岁干干净净的好白菜。 季佳恩黑人问号脸:“啥?” 时恪又问:“记住了,以后就按着这个标准找男人。” 季佳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直接开喷:“操,你有病吧?我又不喜欢男人,我找什么男人?你没事儿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别他妈一天到晚乱点鸳鸯谱。” “你干脆别跟时家那些老东西斗了,反正人早晚都会死,你现在就去月老庙坐着去,多保几对媒给自己积德,保佑你活的比他们久,能把他们送走。” 时恪舌尖抵着唇角,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突然勾着季佳恩的腰把人抵在墙上。 季佳恩当时脸都黑了,“卧槽你说话就说话,可不兴动手,你要是敢动我,我就跟你小宝贝儿告状,说你……” 时恪突然俯身,堵住了她叭叭叭叭个不停的嘴。 季佳恩挣扎的更厉害了。 妈的她刀呢! 她这回说什么也要跟时恪拼了! 从时竞的角度看过来,正好是视线死角。 他只能看见时恪的而后脑勺和季佳恩被他挡住大半张的脑门,以及她扭来扭去的腰肢。 时竞不知道时恪早就发现他了,所以当着他的面跟季佳恩演了一场戏。 他只当时恪在跟会所老板娘打情骂俏,都等不及进包厢里,在走廊上就亲上了。 “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哈!” 时竞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回避的意思。 时恪拇指蹭花了季佳恩的口红,起身退开之前,又蹭了点红色在自己的下巴上,做出刚跟季佳恩激吻的假象。 他直起身,意犹未尽的看着季佳恩,含笑的眼神拉丝。 时恪懒懒地看向时竞,嗓音沉沉,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那你还不走?” 季佳恩反应过来时恪刚刚的举动是做给时竞看的。 虽然知道他是演戏,但他说都不说一声,就壁咚她,还是让她很生气的。 季佳恩公报私仇,掐了时恪一把。 时恪眉心微蹙,垂眸看她时,眼中多了些不耐烦。 季佳恩却一把推开他,就好像刚刚举止亲密的人不是他俩似的。 顾不上嘴角被他蹭花的口红,季佳恩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扭着腰走向时竞。 “什么风把时总吹 来了?” 时竞见她伸手要挽自己,侧了侧身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季佳恩淡笑着拍了拍时竞的胳膊,“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时总多包含,今儿的酒水我请了,就当给你赔礼。” “赔什么礼?是请我喝喜酒吧?”时竞意味深长的看着时恪,“没看出来,季老板这么多年一直单着,是在等我这个好弟弟。” 季佳恩一句“我等你妈”险些脱口而出。 她忍着恶心没翻白眼,打算萌混过关,“时总真会开玩笑,时先生的弟弟我可高攀不起,这位先生是刚刚玩游戏输了,大冒险呢!” “我可没开玩笑。”时竞双手插兜,微微俯身,视线落在季佳恩唇角花了的口红痕迹上,“本来有人跟我说看见你来了‘从前’我还不喜,我现在就回去跟爷爷说,他很快就能抱曾孙了!” 季佳恩:“……” 抱抱抱,抱你妈啊抱! 这么爱给人保媒拉纤,老时家人上辈子都是月老庙的童男童女吧? 真想给他一棒槌! 时恪理了理衬衣领口,提步走向他,“看不出来表哥还挺关心我,时刻关注着我的动向。” “关心谈不上,就是怕你刚回国,闹出什么丑事丢咱们时家的脸。”时竞看了眼他身后,“你那位朋友呢?” “他玩他的,那么大个人了,丢不了。”时恪斜眼看他,“他嫌你们演技辣眼睛,不想再看你们的催吐表演。” 时竞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时恪见他不动,催促道:“怎么不走了?” 时竞又看了看季佳恩,“真不带回去给爷爷见见?” 时恪似笑非笑,“就是玩游戏输了的小惩罚,带回去怎么解释?” 时竞眸色暗了暗,“也是,感情和女人对于咱们这样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来说,从来不是必需品,利益才是。” “联姻,就是能把利益最大化的最有效也最简单的方式。” 时恪却不接他这话,只看向时竞那辆骚气的超跑。 “车不错。” 时竞挑眉,“喜欢?送你了!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第90章 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 时竞以为时恪不会要他的车,谁知道他话音刚落,时恪就把他手里的车钥匙拿走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时恪说完,将车钥匙扔给了身后跟出来送他们的季佳恩。 “今儿多有冒犯,就当是给老板娘赔礼道歉。” 时恪说完,哥俩好的搂住时竞的肩膀,“明天就让人来给季老板办过户。” 时竞嘴角微微抽搐,“……” 他说得轻松。 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他损失了上千万! 时竞想甩开时恪的手,时恪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提醒:“人来人往的都看着呢,可别丢了咱们时家的脸。” 时竞瞥他一眼,“表弟对女人一直这么大方?” “女人嘛,玩玩而已,她开心,自然就能伺候得我开心。” 时恪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就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时竞被他嚣张狂妄的发言气笑,“这是花点钱?” 这点也忒大了! 见他这样不依不饶,时恪也烦了,“不是表哥说把车送我当见面礼?既然你送我了,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本想在外面给你留几分面子,可你偏偏给脸不要脸。” 时恪舌尖抵着嘴角,笑得混不吝,“没钱你充什么大方?” 他这话,十分精准的戳中了时竞的肺管子。 别看他在外面风光,逢人见面都要叫他一声“时总”,但他其实没什么钱。 进入时代集团工作后,他每个月的工资和年底分红都直接打到他妈卡上。 平时除了日常应酬,他每花一分钱都要经过他妈的手。 就时恪要走这辆车,还是他先斩后奏订好了运家门口,时文萱怕丢人才不情不愿给他掏的钱。 现在就这样轻飘飘的被时恪送给一个陪酒卖笑的女人,时竞心里都快呕死了。 “这次就当你花钱买个教训。”时恪可不会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他半眯着眼看时竞,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他就是故意坑他,怎么了? 总不能白让季佳恩配合他演戏。 第91章 别心疼他,他有钱 陆岁岁是真被时恪折腾的狠了,大白天的睡的特别沉,都忘了自己不是在家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动静,她以为又是陈睿上门找时恪麻烦,眼睛都没睁开就出来了。 然后就听见有人叫她名字。 她几乎是本能的应了一声,“嗯?我怎么了?” 她出来时没穿鞋,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恪刚刚进房里帮她盖被子,出来时把门虚掩着,就是想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能知道。 可他竟然也没发现她出来了。 她这一出声,云声被吓了一跳,脸色一沉,条件反射的就要攻击人,险些一个抱枕砸陆岁岁脸上。 陆岁岁也是本能的抬手挡掉了迎面飞来的抱枕。 时恪横了云声一眼,陆岁岁已经游魂似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陆岁岁动作自然的把头歪在时恪肩上,猫儿似的蹭了蹭。 她嗓音本来就软,这会带着未散尽的睡意,沙哑中带着些娇嗲,“忙完了?” 时恪把他的西装披她肩上,偏头就吻了吻她额头。 “嗯,我跟云声说几句话,吵醒你了?” 陆岁岁打了个哈欠,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听到你跟人说话的声音,以为陈睿又来找你麻烦。” 陈睿找他麻烦? 时恪勾了勾唇角,蔑笑道:“来就来,还能怕了他?大不了再给他两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陆岁岁闷笑了声 ,拢了拢肩上的外套。 指间的布料摸起来有点不同于他以往穿的衣服,陌生的手感让陆岁岁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里面睡觉抱着的就是时恪的衣服,这衣服又是哪儿来的? 她的每个小动作都被时恪看在眼里,包括她脸上细微的小表情,时恪也没错过。 他攥着她的指尖裹在掌心里,“云声带来的衣服。” 陆岁岁“哦”了声,至于云声为啥给他带衣服过来,她就不问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现在只关心另一件事。 “你今天晚上还去我那吗?” 时恪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唇边噙着淡笑,嗓音沉沉,“舍不得我?” 陆岁岁矢口否认:“我怕你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时恪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边上云声先笑了。 “他无家可归露宿街头?”云声斜眼看时恪,那眼神仿佛在对他说讨好我,赶紧讨好我,不然我可就要说话了。 可时恪哪里是会被他轻易鸡威胁拿捏的人,根本不等他开口,就主动坦白。 “我让孟煜去买了几处房产,有明面上写我名字的,是扔给夏敏和时文萱母子的烟雾弹。” “还有一处写了孟煜的名字,他大老远的跟我过来,总不能让他跟着我一起受时家的冤枉气。” “钱够吗?”陆岁岁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他要是有难处,她就帮他一把。 她知道时家人对时恪不好,要不当年也不会明知道是时竞的错,还要把受害者时恪送出国。 重逢后这段时间,俩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没羞没臊,她都没来得及问他做什么工作,收入怎么样。 虽然没问,从他日常行头也能看得出来,他收入不错。 但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买房置业,怕是把他那点老婆本都掏空了。 反正她名下有不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挑一套合适的过户给孟煜,也算是帮他还人情。 时恪听了这话,眉梢轻挑,唇角噙着笑,戏谑道:“怎么?钱不够,你给我?” 陆岁岁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可以,要多少?” 时恪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愣了一下,“你不怕别人说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陆岁岁昨晚上已经因为这个问题栽过一次跟头,她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她笑眯眯的摸了摸时恪那张俊脸,一字一顿说:“虽然你的长相很符合小白脸的标准,但你一点都不软,真的,你特硬!” 时恪:“……” 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时恪全身都硬了。 路随俗陆岁岁假装没看到时恪那欲盖弥彰翘起来的二郎腿,拿起他刚喝过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我名下有不少房产,有我父母和哥哥们送我的礼物,也有我自己闲的没事儿买来投资玩的,反正也是空着,你可以让孟煜自己去挑一套喜欢的住着。时家人的手就是再长,也伸不到陆氏集团里头来。” 时恪薄唇漾笑,“这么大方?” 陆岁岁瞥他,“我们不是夫妻吗?你的不就是我的?当然,我的还是我的。” 时恪笑了笑,“可我们不是没领证?” 陆岁岁眯起眼睛看他,“你想让我跟你去领证你就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时恪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哎呀,被发现了呢!” 陆岁岁白了他一眼,“时绿茶。” 时恪也不恼,笑着亲了亲她,“放心,我的钱够用。你的钱先留着,等我以后真的没钱了。你养我。” 陆岁岁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不怕别人说你小白脸吃软饭?” 时恪也用她的话堵她的嘴,“我们不是夫妻?” 陆岁岁:“没证的那种?” 时恪一噎,举手投降,“我还多买了两套房,写了你的名字。” “就是!你不用心疼他!时恪有钱!”云声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一脸姨母笑的在边上补刀。 他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听了这么半天,除了目瞪狗呆,就是目瞪狗呆。 真两口子就是好嗑。 说开车就就飙车,直接车门车窗焊死,上高速飙车。 尤其是陆岁岁一张嘴就要包养时恪的壕言壮语,他听了后嘴角流下羡慕的泪水。 他也想要能给他钱买房子的白富美! 他可以免费陪睡!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殷切,实在叫她无法忽视,陆岁岁歪了歪头看云声,“有事?” 云声苍蝇搓手,“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还有没有跟你一样年轻漂亮未婚没有男朋友的富婆姐妹。” 第94章 变态,但有人爱 陆岁岁伸手从鹤楼手里接过奶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鹤楼也不客气,一坐下,就捏着兰花指拎着时恪的衣袖,把他搂在陆岁岁肩膀上的手扔到了一边。 时恪:“……” “人借我一会。”鹤楼拽着陆岁岁的胳膊,就把人拽到了边上。 时恪看了眼自己被鹤楼碰过的袖口,一脸的嫌弃。 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陆岁岁的朋友。 一看时恪受到冷落,云声就凑过来撩欠儿。 “这小土豆谁啊?”云声叼着烟,朝鹤楼那边努努嘴。 鹤楼其实没他说的那么矮。 虽然现在的女孩子动不动就一米七一米八的蹿个儿,但鹤楼一米六八的身高,放在女生中,算是正好。 因为她平时要巡店的缘故,除非正式场合,很少打扮,更别说穿高跟鞋了,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所以跟要穿套装工作制服上班,对妆容造型都有严格要求的陆岁岁比起来就有点嫩,像未成年。 时恪瞥他一眼,“鹤楼,岁岁的朋友。” 云声:“姓贺啊?” 时恪哪会看不出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连上了,只淡淡地道:“不是加贝贺,是丹顶鹤的鹤。” 云声倒吸一口凉气,“鹤家啊?” 时恪点了点头。 云声咬了咬香烟过滤嘴,对着时恪抱拳:“你就当没听过我说的那些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废话。” “我还以为你要迎难而上。”时恪轻笑,“毕竟鹤家独女,配你绰绰有余。” 云声斜他一眼,“我很差吗?” 时恪认真打量他,“也不是特别差,就是长得不是特别好看,脑子也不是特别健全,有时候还没啥眼力见儿。” 云声咬着烟嘴骂了句脏的,“你眼睛要是没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好吗?” 他哪有时恪说的那么差? 虽然他长得不如时恪妖孽,但也长得不差好吧? 他是性格有点跳脱,但也仅限于跟朋友在一起闲扯淡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在正经事儿上不靠谱了? 时恪朝搂着陆岁岁咬耳朵的鹤楼努努嘴,“那你上啊!别怂!” “少给我用激将法,不是我怂,我是不想让人把我当变态。”云声啐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时恪耸耸肩,“我承认我变态,但我有人爱。你有吗?” 被捅了肺管子的云声骂骂咧咧的挪到一边跟孟煜玩游戏去了。 就不能跟时恪这狗东西说话。 狗永远都是狗,但他有时候却不是人。 时恪见陆岁岁和鹤楼凑在一起说话就没过去打扰,掏出手机处理了一点不太紧急的工作。 鹤楼一坐下就问陆岁岁:“刚把我当成送外卖的傻逼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陆岁岁眼角余光扫了眼跟时恪说话的云声,压低声音说:“云声,时恪的朋友。” j城姓云的有钱人不多。 鹤楼在她聪明的脑袋瓜里一搜索,就对上号了。 “啊,是他啊!”鹤楼嫌弃的撇撇嘴。 陆岁岁有些诧异,“你认识?” “也不能算是认识吧。”鹤楼眯了眯眼,坏笑道:“就是知道点他的黑历史。” 陆岁岁:“?” 鹤楼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想笑,“他小时候跟我他姑还是姨去我家里做客,午睡的时候尿裤子了,但是我家没有男童装,又不能让他穿着湿的,那会是有洗衣机,但是烘干机还没普及,我妈就找了一条我的裙子给他穿。风一吹,裙摆一荡,他和他的鸟就在风中凌乱。” 脑补了一下当时那个画面的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那还真是黑历史。” 鹤楼都记事了,还记得这么清楚,俩人年纪肯定不小了。 只不过看云声的样子,显然是没想起来这段黑历史。 “对了,你前两天不是说看上我爸打算跟时家合作的那个项目了吗?有眉目了。”鹤楼戳了戳陆岁岁的胳膊,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我看过我爸故意放在书房里的策划书,时家那项目策划书倒是做的好看,但画饼谁不会啊?连我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时家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第95章 不让你受委屈 鹤楼虽然平时看着不太靠谱,但是有点脑子在身上的。 有些事陆岁岁不方便让陆时清出面,但她要办的这件事又瞒不住陆时清,为了避免兄妹吵架或者陆岁岁单方面被她哥镇压的局面出现,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烫手的山芋扔给时恪。 反正陆岁岁也是为了时恪才想跟时家抢那个项目,不如干脆就让时恪去做。 横竖都是他们时家的内斗,绝对不会有人想到陆岁岁身上。 这样她不仅帮着时恪重创时家,她跟时恪的关系也不会过早暴露,被陆家和时家棒打鸳鸯。 鹤楼觉得自己的逻辑能形成闭环,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陆岁岁要跟时恪地下恋。 可太委屈她姐妹了。 陆岁岁拿了杯奶绿喝,小声跟鹤楼说:“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但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底。” 时恪是做什么的,手里握着多少资本,她统统不知道。 听了她这话,鹤楼着实惊讶了一下。 “你连他的底都不知道,你就跟他睡?”鹤楼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陆岁岁脑壳,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果然色令智昏。 陆岁岁顺着她的力道歪了歪头,笑道:“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还挺好的。” 鹤楼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个颜狗恋爱脑。 “等会昭昭来了,你俩配合我演一出戏。”陆岁岁凑到鹤楼耳边小声嘀咕。 鹤楼还能不知道她想干嘛吗? 听她说了两句就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苏昭是半小时后到的,推开门进来时嘴里骂骂咧咧。 “卧槽你们知不知道今年新招的那几个飞行员多菜?我他妈都快被气炸了!” 苏昭眼里完全没有坐在一起的时恪云声和孟煜,一进门就抓起桌上的一杯奶茶喝了大半口,然后就坐到陆岁岁跟时恪之间的空位上,开始吐槽。 “在模拟机舱试飞,飞机刚起飞,他妈的那个菜逼把引擎给关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坐在模拟机舱里,眼睁睁的看着飞机直线往下掉!你知道当时模拟机舱里那个不断提示机毁人亡的警报提示音多刺耳吗?” “就他妈这水平居然能拿到毕业证?谁好人敢上他开的飞机!” 苏昭骂骂咧咧,恨不得把那个把飞机引擎关了的学员拽过来抽他脸。 要不是她今年的飞行时间达到了上线,她才不去带新学员。 陆岁岁和鹤楼听着她的吐槽,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突然想辞职了。”陆岁岁说:“我今年的飞行时间也快到上限了,我不想去带新学员,操心费力不讨好。” “关键是生气老的快!”鹤楼撑着眼角,笑的脸疼。 她光是听苏昭说,都能想象得到那个飞机直线下降伴随着警报提示音在耳边不断回荡的画面有多好笑。 “指着这帮人,蓝航迟早完蛋!”苏昭生无可恋的靠在沙发上,想死一死。 提到蓝航,就有个人不得不提。 鹤楼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岁啊,陈睿最近联系你没有?” 苏昭蹙眉,“好端端的,你提他干嘛?多晦气啊!” 自从出了上次陈睿找狗仔和营销号带他和陆岁岁谈恋爱的节奏后,苏昭就把这人给拉黑绝交了。 不是因为她陈睿从照片里裁了出去,而是她觉得陈睿这种背耍阴招算计自己朋友的人不能深交。 他又不是没长嘴,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用那么下作的手段逼陆岁岁? 她和蓝航的合约还有两年到期,到期她就跳槽。 这事儿她跟陆岁岁也说过。 陆岁岁的合约还有一年半,她没直说,但苏昭知道,她肯定也不会再跟蓝航续约了。 毕竟被人恶意捆绑传绯闻,这事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她们跟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继续来往。 “他昨晚上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电话打我们家去了。”鹤楼提起来也是一脸的嫌弃,“跟我说什么让我劝劝岁岁,外面的野男人玩玩就算了,千万不能当真。” 她说着,目光看向时恪。 陆岁岁和苏昭也朝他看过去。 突然被三双六只眼睛盯上的时恪:“?” 第98章 只想你好好活着 陆岁岁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时恪是一匹凶狠不羁的狼。 时恪从来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人畜无害。 他英俊的外表,是他的伪装。 她敢说,她比任何一个时家人都要了解时恪。 时恪怕她知道他心狠手辣后不要他。 他不愿意让她看见他肮脏阴暗不堪的一面。 他要把最好的给她,他对她的喜欢对她爱,他只想把他最真挚纯粹的感情都给她。 可她怎么会怕他,怎么会不要他? 陆岁岁轻抚着时恪的俊脸,“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她凝视着他的目光真诚且坚定。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嫌弃他。 她只希望时恪的手腕再狠一点,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他。 时恪也看着她,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只简单一句“我要你好好活着”,他就能通过她看着他的眼神,懂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和他一样,都把彼此看得很重要。 “我要吻你。”时恪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沙哑。 陆岁岁勾了勾唇角,主动低头吻上他。 时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从蜻蜓点水,到夺回主动权的狼吞虎咽。 一吻毕,陆岁岁伏在时恪肩上喘息。 “我不问你有什么计划。”陆岁岁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只一点,你要注意安全。” 时恪垂眸看着她,眸中翻涌着强烈的情绪,“嗯。” “如果你做不到,说不定我会发疯。”陆岁岁柔软的手摸上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想看我为你发疯的样子吗,时恪?” 陆岁岁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我发起疯来特别的可怕,建议你不要轻易尝试。” 时恪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不管我岁宝什么样,我都喜欢。” 陆岁岁斜了他一眼,从他怀里退出来。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楼上包厢里,先一步到达的季佳恩已经跟鹤楼和苏昭熟了。 好奇心旺盛的季佳恩已经从苏昭那得到了刚刚云声落荒而逃的答案,她瞬间就成了盯裆猫。 “大不大啊?”季佳恩盯着云声,却是对苏昭说话。 苏昭撇撇嘴,“那你得问他本人,毕竟当年他才七岁。” 除非他先天有问题,那地儿不发育,不然这么多年过去,肯定今非昔比。 云声忍无可忍,直接拿出手机用钱堵人嘴。 鹤楼沾光,收了个超级大包。 陆岁岁和时恪推开门进来时,鹤楼正在捧着手机数零。 “啧啧啧,你俩背着我们在楼下干什么坏事啦?”季佳恩端着茶杯,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时恪的嘴角,“她的口红怎么沾到你嘴角了?” 时恪暗含警告的横她一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季佳恩嫌他不识逗,扭头跟陆岁岁说话:“你用的什么口红?回头链接发我。” 她说着,拿出手机让陆岁岁扫好友。 时恪拦都来不及,陆岁岁已经成功添加季佳恩。 “你等会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直接让人把我常用的口红和香水给你送过去。”陆岁岁十分大方的把时恪交给季佳恩:“我就把他拜托给你了,帮我盯着他,别露馅儿。” 听了她这话,季佳恩尴尬不失礼貌的扯了扯唇,“你倒是一点都不怕我们会假戏真做哈!” 陆岁岁淡笑,“真要是有那个可能,他就不会带我来见你了。” 季佳恩一噎,“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帮你这忙,要不你亲自下场呢?这样就不存在露馅不露馅的隐患了。” 陆岁岁微笑着拒绝:“暂时还不行。” 季佳恩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我倒是觉得,要是你本人的话,时家可能会收敛一点。” “我不需要时家收敛。”陆岁岁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淡淡,“我倒是希望他们蹦跶的欢实一点。” 季佳恩看向时恪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不止季佳恩,连云声和孟煜听了她这话,都不禁有些同情时恪。 他这心上妞,对他有爱,但不多。 时恪倒是很淡定,听了她这话,还能笑得出来。 鹤楼和苏昭也是一脸平静,毕竟陆岁岁接下来的话,她们之前已经听过了。 陆岁岁喘了好大一口气,才慢慢悠悠的说:“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让时恪把时家送给我当聘礼了。” 第99章 没想到是她 在不违法的前提下,陆岁岁想要一样东西,还真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陆家有那个经济实力满足她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 她说她要鹤家的项目投着玩,她就能拿出钱来。 但时竞就不行了。 先不说时家会不会给他几个亿让他砸着玩,就说他的个人能力,跟陆岁岁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 同样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学生,说时竞是九漏鱼,九漏鱼都不乐意。 要不是有时家给他撑脸面,捡破烂废品回收他都抢不到瓶子。 时恪知道陆岁岁不缺钱,也知道她不是真的想投资,她就是想给时竞添堵。 那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让他多吃了半碗饭——陆岁岁没吃完的剩饭。 吃饱喝足,陆岁岁就跟鹤楼和苏昭走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时恪。 陆岁岁上了苏昭的车,鹤楼开着她的限量版镶钻小甲壳虫跟在后面,三人连着语音电话闲聊。 鹤楼:“岁啊,你真要投我爸那个度假村的项目?” 陆岁岁懒洋洋的应了声:“嗯,晚上回去就跟我哥说。” 鹤楼怔了一下,“啊?那陆大哥要是问你为啥突然想投度假村,你怎么说?” 陆岁岁想都没想,胡话张嘴就来:“陆氏集团那么多房地产项目,多一个度假村不多,有钱干嘛不赚?” 鹤楼:“昂……你说的好像也挺对。” 苏昭笑了声,插话:“我还以为岁岁要反问你,度假村市场早就饱和了,鹤叔叔干嘛突然间又开一个新的,就不怕赔钱?” 陆岁岁笑了声,顺着苏昭的话问了一句:“对啊,鹤叔叔干嘛又要投新的度假村项目?” “你要是问我奶茶店,我还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你问我度假村?”鹤楼顿了顿,说:“大概跟我的奶茶店一样,多开一家就多赚一份钱?” 陆岁岁笑着摇了摇头,跟苏昭聊起了蓝航的事。 在锦城偷拍她和时恪的人虽然还没找到,但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那人多半是蓝航的员工。 “庞静辞职了。”苏昭这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 第100章 记住你答应我的 有些人,就是不想见,也得见。 就好比现在,陆岁岁坐在苏昭车上,看着等在自己家门口的陈睿,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看来有些人,还真是听不懂人话啊! 陆岁岁烦透了陈睿的死缠烂打。 她看在陆氏集团和陈家合作合作的面上没把话说的太绝,所以陈睿就笃定了她真的不会翻脸是吗? 隔着车窗,陆岁岁目光中透出明显的不耐烦。 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陈睿多说,直接从手机里的监控App里截了张图甩到了陆氏集团旗下的私人管家公司的工作群里。 陆岁岁作为陆氏集团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受家人宠爱,就算没进陆氏工作,但作为陆氏集团的股东,她有权限进入陆氏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的工作群。 当初为了给购买陆氏集团旗下中高端居住区的住户提供更高品质的服务,陆氏集团专门成立一家私人管家公司。 除了品质和环境,陆氏集团开发的中高端房地产项目最大的卖点的就是安全、隐私保护性强,现在陆岁岁家门口就站着个人,鬼鬼祟祟的,不是打他们陆氏的脸吗? 负责日常管理维护陆岁岁名下的管家看见陆岁岁发到群里的照片,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饭碗不保! 管家带着几个保镖火速抵达现场,礼貌的请陈睿离开。 可陈睿说什么都不走,还冷声呵斥管家。 陆岁岁就坐在车里,看着陈睿颐指气使的骂她的人,气极反笑,放下车窗叫了管家一声。 管家一路小跑到车旁,躬身问陆岁岁有什么指示。 “明天跟你们总经理说,这套房子我不要了,让他帮我挂出去。”陆岁岁冷声道:“至于我为什么突然卖房,原因你们自己跟我哥解释。” 说完,她关上车窗,让苏昭开车走。 陈睿本在听见陆岁岁叫管家的第一时间就想上前,奈何被身高体壮的保镖拦住。 不管他怎么强调自己的身份,保镖就是不放行,他只能站在陆岁岁家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苏昭开车载着陆岁岁离开。 车上,苏昭眉头紧蹙,似乎很反感陈睿对陆岁岁的纠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死缠烂打也不喜欢。 更别说陈睿还要打着朋友的旗号,干涉陆岁岁的人生,对他指手画脚。 还大晚上堵人家门口,跟个变态似的。 陈睿什么时候这么不入流了? 真叫人恶心。 “去我那?”苏昭问。 “去翠湖公馆吧。”陆岁岁沉吟片刻后,说:“我小哥就住那边,陈睿再敢骚扰我,我小哥不会放过他。” 苏昭调转车头,朝翠湖公馆方向驶去。 陆岁岁有两个哥哥,大哥陆时清接管庞大家业,坐镇陆氏集团,二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j城最有前途的检察官。 相比于大哥的老奸巨猾,陆岁岁的二哥更刚正不阿。 要是被他知道陈睿骚扰陆岁岁,绝对会让陈睿吃不了兜着走。 车开出去好一会,苏昭才后知后觉的问:“那你就不怕被你小哥撞见你和时恪在一起?” “不怕。”陆岁岁有恃无恐。 她歪头看着苏昭,唇角含笑:“你也应该知道,我小哥好几年没回过家了,他特别反感我爸安排我们人生的那一套为我好的说辞。” “昂,这我知道。”苏昭蹙了蹙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可跟陆叔叔的意见不合是一回事,自己的妹妹被野猪拱了又是另一回事儿。” 陆岁岁被她的形容逗笑,“你见过像时恪那么好看的野猪?” 苏昭蹙眉,“咱们能不能别总把时恪长得好看挂在嘴边?怪肤浅的!” “肤浅吗?我不觉得啊!”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时恪就是长得好看! 陆岁岁支着头,半开玩笑的说:“我这是在培养你和鹤楼的审美,免得被一些歪瓜裂枣骗了。” 苏昭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我可真谢谢你哦!” 陆岁岁摆摆手,“不用客气!” 苏昭嘴角微微抽搐,“你对时恪的滤镜会不会太厚了点?” 陆岁岁抬了抬下巴,“那你说出个比时恪帅的人来?” 苏昭:“……” 呃,那她还真说不出来。 到了翠湖公馆,临下车前,陆岁岁贱兮兮笑着跟苏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敢在我小哥眼皮子底下跟时恪暗度陈仓吗?因为我小哥经常因为工作出差,不怎么在家,所以根本发现不了!” 苏昭笑骂:“死恋爱脑!” 陆岁岁送苏昭个飞吻,蹦蹦跳跳进了电梯。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时恪发了个定位。 她昨天刚让管家给的时恪进门权限,今天就把房子给买了,总得跟时恪说一声,不然万一时恪过去发现换了主人,连门都进不去,多尴尬? 时恪正坐在时老爷子派来接他回时家的车上。 手机在他手中震动了一下,他点开新消息,就看到了陆岁岁发来的位置共享。 时恪眉梢轻挑,给她回了个:“?” 岁岁平安:“我把昨天那套别墅卖了,这段时间就住在翠湖公馆,你来这里找我。” 时恪看着陆岁岁发来的消息,含笑的眸中有冷光一闪而过。 精明如他,根本不用问就知道陆岁岁卖房的原因。 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小字:“那个姓陈的骚扰你?” 陆岁岁捧着一罐冰可乐,看到时恪发来的这行小字,屈指挠了挠眉尾。 这个男人,敏锐,且聪明。 陆岁岁知道这种事不能瞒着他,越瞒着他,他心里越不痛快。 本来他就因为陈睿找营销号编跟她的绯闻那件事生气,她要是再瞒着他今天晚上在家门口堵她的事,只怕他的火气能当火箭上天助燃剂。 陆岁岁觉得这事儿靠文字解释有点苍白,索性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嗯,刚回去见他在门口等着,我嫌烦就没下车,直接叫了管家和保镖过来解决的。” 听完她发来的消息,时恪眸中笑意微敛:“我知道了,今晚我不过去,你关好门,早点睡。” 看着时恪发来的文字,陆岁岁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爽。 她喝了一口快乐水,怕他不方便听语音,给他发了一行字:“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第101章 下不为例 陆岁岁这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她知道时恪对陈睿一百个不爽,有一百零一种方法等着收拾他。 可他现在不能用那些手段对付陈睿。 不是她心软,她只是怕赶狗入穷巷,时恪遭反噬。 她知道,光靠时老爷子的支持,他根本无法在时家站稳脚跟。 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让圈子里所有人知道他作为时家唯一继承人的能力的机会,而不是在圈子里树敌。 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须隐忍。否则,时家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就会像闻到屎味儿的苍蝇,联合外人对付他。 到时候他腹背受敌,就算他的最终目的是毁了时家,也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他不能有把柄落在时竞那个废物手里,更不能给夏敏拿捏他的机会。 这些陆岁岁能想到,时恪自然也懂。 他看着陆岁岁发来的信息,舌尖抵了抵唇角,低声跟孟煜交代了两句。 他听陆岁岁的,不用那些极端手段收拾陈睿,但他也不会忍着就是了。 俗话说得好,仇不隔夜。 既然陈睿这么喜欢纠缠他媳妇儿,那他不介意给陈睿送个红粉知己。 半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停在时家大门口。 时恪下车,解开衬衫领口三颗纽扣的同时把松松垮垮挂在颈间的领带扯下来缠在手,浑身透着股懒散不羁劲儿。 走进时家客厅,时恪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正等他的时老爷子,还有陪在他身边的夏敏和时文萱。 “哟,还没睡呢?”时恪挑了挑眉,“这是等着我呢?” 他这话属实明知故问。 时老爷子瞪他一眼,“我要是不派人去接你,今儿恐怕也见不着你。” “我以为咱们爷俩昨天把话都说清楚了。”时恪往沙发上一坐,浑身酒味呛得夏敏和时文萱同时皱眉。 时老爷子让保姆给他冲了杯解酒茶,一脸不悦的盯着他,“听你表哥说,你今天为了个女人一掷千金,还坑了他的豪车?” 时恪从保姆手里接过解酒茶撂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道:“明明是表哥怕我在国外没见过世面,回来给时家丢脸,所以才把他的爱车送给我,怎么成了我坑他了?” 不等老爷子开口,时文萱抢先道:“那你把车送给一个女人总是事实吧?” 时老爷子不悦的瞥了时文萱一眼,很是不满她颠倒黑白,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我跟人玩游戏输了,拉着会所老板娘亲了个嘴儿,总得给人家一点补偿吧?” 时恪翘了翘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给不了人家爱和名分,给点钱还是有的。” 时文萱嘴角微微抽搐,“那是给点钱?你的点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你知不知道那辆限定版超跑多少钱?” 时恪墨眸微眯,薄唇半勾,“姑姑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表哥把车送我,车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心疼钱,就别充大方。” 时文萱气了个仰倒,“你、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时恪借着酒劲儿轻嗤了声,嘲讽拉满。 落在时文萱身上的眼神仿佛在质问她“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要命的那种?”。 明明时恪什么都没说,时文萱却感觉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脸上。 时恪话说的难听,态度也很明显,但时老爷子并没责怪他。 时老爷子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下不为例”就起身回房休息。 时文萱也起身离开。 现在不能看见时恪,一看见他,就会想起时竞送出去的那辆价格高达八位数的跑车。 心塞。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浑身酒气懒懒散散的时恪和坐在轮椅上的夏敏。 无论是时恪还是夏敏,在没人的时候都懒得配合对方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时恪摆弄着金属质地的手表腕带,漫不经心地开口:“母亲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夏敏厌恶的看着时恪,嘲弄道:“真是你爸的好儿子。” 大概是因为她和时守业的婚姻不幸,夏敏对在声色场工作的女性抱有很大的偏见。 是,有的人会游走在法律边缘,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可这并不代表在声色场工作的女性都不是好人。 时恪起身,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夏敏。 这女人,当年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在能力和手腕上都不输男人,不然时老爷子也不会把时家的时代集团交给她管理。 可这人却在婚后长了恋爱脑。 明知道时守业花心在外面玩女人养情妇,还痴心妄想浪子回头金不换。 搞钱不好吗? 把财政大权握在手里,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可夏敏却为了一个时夫人的身份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里面,活活熬成了一个怨妇。 好好的一手王炸牌,被她打得稀烂。 夏敏控制着轮椅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过去。 她想到时恪给女人送豪车,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冷漠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响起。 “你在外面玩女人我不管,但不能带回家里来脏了我的眼。尤其是周四的晚宴,你敢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我面前蹦跶,别怪我不客气!” 时恪轻嗤一声,从兜里掏出烟盒,对夏敏的警告充耳不闻。 “别生气。”时恪咬着香烟,吞云吐雾,轻佻的语调带着明晃晃到嘲弄,“不然在睡梦中脑溢血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这话,十分恶毒。 但对夏敏,正好以毒攻毒。 夏敏紧握着轮椅扶手,愤怒的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可除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烟草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哪里还有时恪得身影? 门口,孟煜坐在在黑色大g的引擎盖上玩游戏。 时恪从时家出来,踢了车轮一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孟煜攥着手机上车,发动车子离开时家。 车上,时恪放下车窗,任风吹乱了他的发。 “让你去办得事,办好了?” 孟煜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办好了。” 时恪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中控上,对孟煜说:“明天去岁岁昨天带咱们去的那个小区,把她那套房子买下来。” 第104章 算盘珠子崩一脸 别说美少女陆岁岁手机里没有时恪的照片,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给美少妇池荔看。 不是美少女信不过美少妇,实在是因为美少女太了解美少妇,池荔就是一陆时清脑,纯纯的陆时清控。 她当着她的面说得再好听,也禁不住陆时清的一个亲吻,根本就不用别人问什么,她自己就主动都交代了。 美少妇咬着吸管,狐疑的看着摆烂美少女,越想越觉得陆岁岁不对劲。 那白金vip不就是陆岁岁一个熟人老同学? 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都能让陆岁岁主动索要邀请函,亲自出席宴会了,还这么藏着掖着的怕人知道? 美少妇鼓了鼓腮帮子,大胆的猜测,“你那尊贵的白金vip不会是豪门私生子吧?” 陆岁岁噗嗤一声喷了。 她震惊的看着池荔,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少看点言情小说。”陆岁岁一本正经的劝,但内心已经慌得一批。 池荔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可看她的样子,好像只是凑巧随口一问? 怎么就那么巧,一下就被她说中了关键? “真让我说中了?”池荔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陆岁岁。 如果没被她说中,陆岁岁干嘛反应那么大? 尤其她心虚的不敢跟她对视的小眼神儿,加上她否认的那句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 陆岁岁矢口否认:“没有。” 池荔半眯着眼,“陆岁岁,你在心虚。” 陆岁岁捏了捏酸奶罐子,继续否认:“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池荔,“哼哼,你没发现你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吗?” 陆岁岁往后靠了靠,“我是怕我嘴里有酸奶味儿,这样跟你说话很不礼貌。” 也不知道信了她的话没有,池荔意味深长的笑了声,往后靠,拉开了跟陆岁岁之间的距离。 “其实不管是私生子还是婚生子,只要对你好,无所谓他什么身份。”池荔看着陆岁岁擦桌子,适时的给她递上一张纸巾,“反正咱们陆家也不需要靠联姻卖女儿来巩固地位,你哥也有能力带领陆氏集团更上一层楼,你作为咱们家唯一的小公主,就为爱勇敢飞!” 第107章 我也想看 陆岁岁知道时恪俊美的外皮下,藏着一颗狠辣的心。 她知道他这狠话不是随便说说,但她也知道,他心里有数。 柔软的指尖顺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颚骨不断往下,陆岁岁故意在他喉结处停顿,按了一下。 时恪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就见她对着他咧嘴一笑。 “那你到时候记得带上我,我也想看。” 时恪:“?” 反应过来她想看的是什么后,时恪被她气笑了。 “不怕被丑到眼睛了?嗯?” “我又不是要看他。”陆岁岁白了他一眼,“我是给你盯梢,万一有人路过,也好给你通风报信。” 时恪嘴角微微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杀人,你管埋?” 陆岁岁又白他一眼,“粗鲁。” 但他说的对。 时恪亲了亲她,帮她把乱了的裙摆整理好,拉着她起来。 陆岁岁也帮他整理了衣领,还拿纸巾帮他擦了一下嘴。 看着纸巾上的口红渍,时恪没忍住,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先过去。”时恪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今天这场宴会过后,他就要进时代集团工作。 时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下次再跟她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跟我大嫂一起来的,不过她只露了个面就去找我大哥了,我哥也在这。”陆岁岁低声跟他说话,算是交代自己的行踪,“鹤楼还在里面,昭昭可能也来了,我等会进去跟她们说两句话就走。” 时恪在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陆岁岁把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扯开,推了他一下,“出去吧。” 宴会的主角不能不在。 时恪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回来,搂着她深吻。 陆岁岁被他亲的喘不上气来,唇瓣和舌根都被他吮的发麻。 时恪搂着她平复呼吸,末了,又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 陆岁岁提着裙摆回到宴会场时,时老爷子已经向众人介绍完时恪,他正和一些未来有可能成为商业合作伙伴的青年才俊闲聊。 目光似不经意扫过人群中的男人,陆岁岁走向角落里吃吃喝喝的鹤楼和苏昭二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