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 1. 穿越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靠墙处摆着一张乌木的床,床头用各种繁复的技艺,精雕细琢出各色瑞兽,透过被挽起的厚重床幔,只见朱红的柱子顶天立地,撑起了房间。 顺着柱子两旁望去,燃烧着的蜡烛摆在精致的架子上,发出昏暗的光亮,凭着殷少爷吃喝玩乐的经验,那些金灿灿的架子,是由货真价实的黄金做成。 殷齐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一个穿着青灰色古代衣服的女人,正背对着殷齐,仔细地将等挑亮,在她旁边,站着一溜的刚留头小丫鬟。 殷齐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却感受到全身的酸疼,更重要的是,殷齐感觉挪动的身子不太对劲,手举到眼前,果然,殷齐看到的是肉乎乎的小短手。 此情此景,如果殷齐还不知道他是穿越了,并且穿越到一个非富即贵的人家,那也太侮辱他的智商了。 真有趣,殷齐轻轻笑了。 上辈子作为殷家的小儿子,殷齐从小就招猫逗狗,对吃喝玩乐无一不精,他的人生里,每天考虑最多的事,就是如何将银行卡里数不完的钱花掉。 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殷齐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他曾见过南极的冰川,也曾到过珠峰的顶峰,他更曾深夜奔驰数百里,只为见到昙花开放那一瞬间的身姿。 但,这种日子,已经让殷齐感到无聊,正常的游乐已经不能再引起他的兴趣。 正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殷齐,一觉睡醒,突然发现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自己还变成了这般模样,却引起了殷齐久违的探索欲。 “阿哥,您醒了!”听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动静,正在挑亮灯的女人转过身来,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身量中等,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珉起,她激动地扑到床前,眼含热泪地问道。 这话听在殷齐耳中,却是一阵叽里咕噜没有意义的音节。 地狱开局,语言不通! 这真是令人… 激动呢! 殷齐愈发地兴奋起来。 当务之急,是不能露陷。殷齐舔了舔嘴唇,很快反应过来,他直直地盯着女子,轻轻眨了眨眼。 好在,谁敢质疑金尊玉贵的主子呢,见到已经昏睡了不知多久的主子终于醒过来,虚弱地眨巴着眼睛,嘴唇干裂起皮,乌若只剩心疼与惊喜。 她连忙走去旁边的屋子里,这里面住着的,是派来值守的太医。 听到小阿哥终于醒了的消息,一屋子揪着胡子发愁的太医,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排着队的搭上脉,等到每个太医都诊断完后,互相对视一眼,将提了好几天的心放了下来。 这脉象虽弱,却已经不险,只要日后好好调养,却是再也没有问题的了。 这一群人的项上人头,可算是保住了。 也不怪太医们忧心,毕竟宫中阿哥们虽多,没留住的阿哥也不少,但眼前这主子,却是任谁也不敢轻视的,他不仅有着宫中现在最受宠的母妃,更是被皇太后老人家亲自抚养,这份恩宠,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万岁爷对皇太后至孝,倘若这阿哥真有个三长两短,早几年仁孝皇后生的嫡子夭折,万岁爷震怒,将诊治太医全处置了,此事未必不会再上演。 幸好,幸好这金贵的主子没事了。 殷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站了满屋子的太医们,看样子,原身不仅富,而且贵。 正当殷齐思索着的时候,紧闭的房间门突然打开,刺眼的光芒顺着门缝流淌而入,将不大的屋子铺满,角角落落都亮了几度。 穿着华服的中年妇人,在丫鬟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一见到已经睁开眼睛,正茫然盯着门口的殷齐,可算是将担心了好几日的心放下,连声念着佛,关切的问着殷齐的感受。 无奈的是,这个妇人说出的话,听在殷齐的耳中,同样的,也是一段没有意义的音节,只偶尔有一两个词的发音,能勉强听懂,但要凭着这一两个词,就弄清楚一整句话的意思,难度未免过大。 看来,这是到了架空的朝代,殷齐如是想着,而眼前这个穿着金线绣凤袍,头上耳 2. 对话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天光渐明,绘满百子千孙图样的锦帐被掀开,被日光一照,殷齐皱着眉醒了过来。 温热的帕子轻轻地沾上殷齐的脸,乌若带着一众婢女,服侍着殷齐洗漱。 还不等殷齐想出这一天要如何应对,站成两列的婢女突然同时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过道来,从这道中,走来一个嬷嬷。 这嬷嬷年约四旬,头发蘸着头油梳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嘴角习惯性地向下耷拉着,瞧着神态便是个严肃人,也难怪那些婢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而且,凭着殷齐的好记性,他一照眼就认出,这是前一天晚上紧跟着此间屋子主人过来的嬷嬷。 这必然是这屋子里说话顶用的人,认识到这情况的殷齐,收起了漫不经心,琢磨着如何才能瞒过他不通言语这事。 谁成想,这嬷嬷一见到能端坐的殷齐,脸上的笑意遮挡不住,忙三两步走上来,双手一夹,就将殷齐抱在怀中,大步往外走去。 哎,这... 殷齐见着自己被人像抱小娃娃一样的抱起,久违地羞耻心涌上心头,挣扎着往地上滑,却被更紧地抱住,步子更快地往前屋走去。 前屋较殷齐住着的小房间大上许多,门窗紧闭着,室内只见昏暗一片,丝丝的青烟从香炉里冒出,屋子里满是浓郁的檀香味道,主座上铺着一整片老虎皮毛做成的褥子,前一天晚上殷齐见过的中年妇人,穿着愈发的老成,倚靠在褥子里,笑着说了些什么。 很遗憾,殷齐依然听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这不意味着他就束手无策。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从这妇人的年纪来看,他要么是老来子,要么是大孙子,骤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殷齐别的不会,撒娇卖乖还做不出来么? 殷齐挣扎着从嬷嬷怀里挣脱,跌跌撞撞地向着妇人跑了过去,一股脑地扎进了妇人的怀里,依赖地靠着,果然,妇人再没计较殷齐的失礼,反而摩挲着他的脸颊,询问着跟过来的乌若,怀中人的起居。 殷齐乖巧地缩在妇人怀里,支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试图分辨出一些高频词语。 这般无精打采,蔫蔫样子的殷齐,却让妇人更加心疼,之前是个多么活泼爱闹的孩子,这次生病可是遭了罪了,连精气神都没了,可得好好补补身子,都怪那郭络罗氏,满心满眼都在新生的儿子身上,才将阿哥送过去住一天,就病得这么厉害,实在可恨。 正当妇人,也就是皇太后越想越气时,肃着脸的嬷嬷,苏曼听了底下小宫人的回话,恭敬地低下头来回禀:“太后娘娘,宜妃娘娘求见。” 随着苏曼的话音落下,原先祥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殷齐敏感地抬起头,小心地打量着。 殷齐自以为小心翼翼地打量,却全被皇太后看在了眼中,她眼中的冷意逐渐褪去,长叹了口气:“罢了,看在阿哥的份上,让她进来吧。” 在殷齐茫然的目光中,厚重的大门再次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又是一群人乌泱泱的涌进来。 在众多婢女簇拥中间的,是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只见这人身形略微丰腴,却又纤秾合度,尽管带着恭敬神色行礼,却也挡不住神采中的顾盼神飞。 真真是个美人,殷齐心下赞叹,可是,他依然不知道这是谁,只能继续茫然地望着。 而这美人,在见到殷齐带着陌生的眼神时,眼泪抑制不住的留下来,立时脚下一软,膝行几步挪到皇太后身前:“太后娘娘,臣妾知道错了,是我疏忽了才让胤祺遭了这番的罪,请您责罚。” “宜妃,哀家知道,你新得了阿哥,哀家也为你高兴,但胤祺同样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尽管养在宁寿宫,但到底是要叫你一声额娘的。”皇太后冷淡地望着宜妃,很是失望。 作为蒙古和大清联姻的象征,先帝在位时,皇太后便不得他欢心,空担着皇后的虚名,等先帝驾崩了,新登基的皇帝倒是孝顺,见皇太后膝下空虚,将宜妃新生的五阿哥送到宁寿宫,以解膝下寂寞。 从襁褓中开始,五阿哥胤祺便到了宁寿宫。早些年宫中的阿哥和格格几乎没有能养住的,直到等到胤褆送去宫外,阿哥才慢慢站住,皇太后见着宫中一个又一个夭折的孩子,照顾起来更是精心,都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才让他从襁褓中的婴儿长到这个年岁。 没想到,这孩子只去翊坤宫住了一晚,便染上了风寒,高热不退。见着一手带大的孩子这般受折磨的模样,在后宫中素来温和的皇太后也冷了脸,若非看在宜妃是胤祺生母的份上,宁寿宫的责罚早早便到了翊坤宫。 宜妃瞬间花容失色,皇太后话中指责意 3. 境遇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宫人急走而来,低着头快速而清晰地说了句话,瞬间,除了端坐正位的妇人,其余人立时行动起来,抱着殷齐的美人,小心地将他放到地上,一个眼神过去,乌若立时便躬着身子护住殷齐,而美人匆匆将略显凌乱的衣裳扯平整,站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本就肃立的宫人们,瞬间更加恭谨,空气好似都凝重了几分。 而帘子之外,却更加热闹起来,美人柔美的声音之后,响起了男人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轻薄的帷帐被拉起,宫人们齐刷刷地跪下行礼,顺着宫人们的方向,殷齐只见之前抱着他的美人,侍立在一个男人身后,走了进来,此人尚是青年人模样,中等个子,容貌端正,行止间却尽显威严。 “起来吧。”青年男子漫不经心地吩咐道,随即略过被乌若抱在怀中的殷齐,几步走到主座旁拱手行礼:“给皇额娘请安。” “皇上无需多礼。”皇太后脸上再不见分毫怒气,笑眯眯地免了礼,又吩咐宫人给皇上和宜妃看座。 等到几人坐定,殷齐才被乌若抱在怀里给他皇阿玛行礼。 “胤祺好点了吗?”皇帝随意的询问一句,好似眼前的并不是他病了多日的儿子,和对待下臣毫无差别。 “好多了。”皇太后笑着招手,重又搂住殷齐:“阿哥这几日可吃了不少苦头,让他歇歇再去上课。” 皇帝对自身严苛,对几个儿子也要求颇高,自到了启蒙的年纪,非大事不许请假,但此时皇太后说了这话,他也不好忤逆了老人家的意思,只能恭声应是,让这个儿子再歇些日子。 殷齐这一日就没多少脚沾在地上的时候,一直被人搂着抱着,本来他应该很不自在,但此时的他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个怀抱之上。 殷齐望着刚进来的男人,身上穿着的明黄色袍子上,那一只只张牙舞爪,腾云而去的龙。 一、二、三、四、五,确实是五爪金龙,一只爪子也不见少的,凭着殷齐贫瘠的历史知识,他也知道能够堂而皇之在衣服上绣五爪金龙的男人,非当朝皇帝不可。 殷齐不是蠢人,从几人相处的情态中,他飞快的分析出了目前的处境。 很好,原身的出生,比他想象中还要显赫。 帝王与宠妃之子,并由后宫太后抚养,这开局,怎么想都是天胡。 想到这,殷齐不由笑出声来,反正穿越之事已经板上钉钉,既然不能反抗,那还不如好好享受,也不枉重活这一世。 “阿哥瞧见皇上如此高兴,真真是父子亲情。”太后感受到动静,低头,只见殷齐的笑脸,心中同样畅快起来。许是因为病了的缘故,这几日胤祺一直没精打采的,连说话都没有兴致,好容易才见到他重又笑了出来。 “皇额娘最会教养人,胤祺在您这儿被教得很好。”见着大病初愈的额日子,皇帝也有几分怜悯之心,更何况这儿子的母妃颇得他欢心,正眼巴巴地望着,皇帝也不吝惜地夸了几句,又让贴身宫人开库房,将他小时候的玩具找出来,赏给这儿子。 皇帝私库里的东西,从无次品,殷齐拿着白玉雕琢的九连环,爱不释手。不看其他,光这触之即温的籽玉,便价值连城,更别提那精美的雕工,生生将这孩童玩乐之物做成了艺术品。 见着胤祺的注意力被这九连环吸引住,皇帝又向皇太后问安几句,这才携着宜妃的手,出了宁寿宫。 到了这个朝代两天了,殷齐终于对他身处状况有了初步认识,可喜可贺。 不要为生存担忧的殷齐,在宁寿宫里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竖着耳朵听着身旁人的说话,也算是学会了几个常用词,由于生病而清瘦的脸,又圆了回来,皇太后见了乐得不行,将年幼的阿哥抱在怀里摩挲。 此般神仙般享受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这一日一大早,天还黑黝黝的,殷齐便被乌若叫醒。< 4. 这是大清!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宫禁深深,此时各宫的主子还在睡梦之中,只有小宫人们在沉默地洒扫着,宽大的扫帚扫过,一夜的浮尘落叶被带走,等到日头出来,再不见踪影。 殷齐跟在同样安静的一行人身后,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宫道,不知走了多久,连黑黢黢的天边都露出点微光,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和沿途走来没有任何差别的院落,殷齐晃着小短腿迈过高高的门槛,见到的又是红墙黄瓦。 主殿的门大开,一个中年官员正穿戴着全套朝服,正对着门而坐,严肃中带着恭谨。 在这官员的下首,摆着好几张书案,呈品字型排列,此时书案后都已经坐着人,唯有最后一排还有个位置空着。 殷齐在侍读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这是上学堂读书!见到此番情景,殷齐终于明白了此时的状况。 此时已经快到开课的时辰,殷齐这行人走来,动静不大,但也不是能够忽略的地步。 先是端坐上方的官员,大概就是他们的先生,站起了身子,冲着殷齐行礼,然后是已经落座的几个阿哥,转过身子望着殷齐。 殷齐细细打量,此时屋子里除了他,还有4个年岁稍长的男童,独坐正位那人,瞧着并不是年岁最大的,但从书案的摆放,一应用度来看,他的地位是最尊崇的,这大概就是太子了。 至于几人中,看着年岁最大的那人,却只坐在第二排,和一个神态温和的人并坐。 再往后的两个书案,一个空着,大概就是原身的书案,另一个后面坐着的人,比原身大不了多少,同样是短胳膊短腿的,但脸上神色却很是冷肃,看在殷齐眼中,却只想恶劣的揉捏一番。 这便是和他一同读书的兄长了,殷齐暗自思忖,不然其他人也没资格坐在他前头。 想明白的殷齐,先是依葫芦画瓢的向着官员回礼,然后又向几个兄长行礼,见到为首那人点头,才在书案前坐下。 “今日臣为诸位阿哥将礼记。”殷齐刚坐下,更漏中的水往下又滴了一滴,却是到了上课的时辰。 正当殷齐还在为不懂这个地方的语言,不知道该如何糊弄过去这节课的时候,上首先生开始讲授功课,却让殷齐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字正腔圆的声音,除了语音声调上有些区别,和殷齐熟悉的普通话,毫无二样。 这是为何? 若非还在课堂上,殷齐绝对无法如此镇定。先生现在说的,是明明白白的汉话,那前两天在宫中,那又是什么状况。 本以为已经摸清楚情况的殷齐,再次陷入了茫然之中。 殷齐心念电转,急急地思索起来,将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再次回忆,然而,吃了听不懂其他人说话的亏,殷齐少了些关键信息,再怎么向也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朦朦胧胧的,看不明白。 见着宁寿宫中颇受宠爱的小阿哥,又在课堂上神游,先生也只叹了口气,睁只眼闭只眼的当做不知。这小阿哥也进学有段时日了,从来便没有上过心,最开始看不过眼,还敲打几分,却让皇太后心疼的不行,虽然说皇太后也无法干涉朝堂事,但到底储位已定,小阿哥不愿意学习,又有贵人撑腰,他们也没必要逼着。 火光明灭,计时香又往下烧了一大截,风一吹,香灰漱漱落下,只留下光秃秃的竹芯,等最后一粒灰也掉到盘子里,这堂课终于结束。 “今日下午,还请各位主子们将臣今日所讲内容好生复习。”先生说完这话,便准备告退,这一日终于又平安度过,他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汉,松了口气。 然而,先生这口气松得太早,正当太子刚示意他可以告退时,宦人那特有的尖细之声传来:“万岁爷到。” 一言出,满堂惊。 先生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然而此时他却腾不出功夫去擦干,心下只不断盘算着,万岁爷突然莅临的目的。 “给汗阿玛请安。”太子胤礽带着明显的喜色,率领着兄弟到尚书房前恭迎皇帝,先生躬着身子跟在旁边,殷齐跟着冷脸阿哥,混在众人之中,倒也不显眼。 “快起来,你和朕何必如此多礼。”青年天子见着心爱儿子迎驾,甩开跟着的宫人,三两步走上前,将为首的太子扶起,眼中全是怜爱。 “朕瞧着你脸色有点不好,今日膳食可正常用了?昨儿晚上睡得可安稳?”天子对太子的偏爱溢于言表。 “谢汗阿玛。”对于天子的偏爱,太子应对入常,并无受宠若惊之感。作为元后嫡子,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皇帝怜其失母,将他接入乾清宫亲自抚养,事无巨细悉数关心:“儿子一切都好。” 皇帝和太子说着话,走进了尚书房里,在主座上坐下,又细细打量了番太子的脸色,才这将他放回去,清了清嗓子,对着先生说到:“朕今日过来,是为了考较诸位阿哥的功课。” 什么?皇帝的声音不小,这句话不仅先生听见,殷齐也听得一清二楚,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 他可是大病初愈刚来上课,他这父亲,不仅不 5. 僧道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殷齐病了。 从尚书房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御膳房呈上的夕食,食不下咽地动了几筷子,便让乌若服侍着歇下。 睡下没多久,殷齐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嘴里发出呓语之声,值夜的乌若忙忙撩起帐子,却见到小阿哥那干裂的嘴唇,以及异样的红潮。 颤着手摸上去,只感觉一片潮热,这让乌若吓得心都要蹦了出来,清宫中阿哥、格格的夭折次数太多,胤祺阿哥本来就没有立住,短短几日之内,几次三番的生病,实在不能不让乌若多想。 “快去茶水房里,接上盆温水,再去正殿那边找苏曼嬷嬷,拿着宁寿宫的牌子去太医院将太医请来。”乌若掐着手心,维持着镇静,有条不紊的吩咐。 “怎么回事。”领命的小宫女还没往外走,帘子外突然传来威严的声音。 乌若急急跪了下去,头贴到地上:“皇太后娘娘,阿哥今日回来精神便不太好,早早歇了,现在又发起热来。” “胤祺请安的时候,哀家就瞧着不对,你们都合一块儿的糊弄我。”皇太后瞪了一眼。 宁寿宫人噤若寒蝉,跪了一地。 唯有苏曼嬷嬷,服侍太后许多年,还有些体面,她顶着主子的怒火,轻声劝慰:“娘娘,这些奴才服侍不尽心,都该罚,但当务之急是先找太医来给小阿哥瞧病,奴婢看着都心疼。” “还愣着干什么。”皇太后怒气未消,但也听进去苏曼的话:“还不快拿宁寿宫的牌子,去太医院叫人。” 腿脚快的小太监忙弯腰应了,恭身退出:“等等,你去太医院,将周太医叫来,他医术最好。”皇太后又加了一句。 “是。”这周太医,是太医院的圣手,等闲人劳烦不得,平日里只负责几个主子的脉案,正常来说,大半夜的阿哥不适,是叫不动周太医的。 当然,皇太后发了话,周太医都必须走这么一趟。 尽管头顶上还有太皇太后,但皇太后的懿旨,在后宫中的权威毋庸置疑,很快,周太医便气喘吁吁地进了宁寿宫。 “皇太后娘娘吉祥。” “快给胤祺看看情况。”皇太后向来不耐那些繁文缛节,赶紧让周太医给胤祺看诊。 周太医已经久未在半夜突然被召唤进宫,一路上已经设想了许多不好的情况,等到搭上脉,这颗心才放松下来。 “太后主子。”心中有数的周太医,说话不免轻松几分:“五阿哥是受到了惊吓,心中不安才发热,臣开两服压惊的药,五阿哥喝完就好了。” 皇太后颔首,示意周太医自去熬药。 然后皱着眉,望着一屋子本就没敢起身,听了太医的话后,颤抖的更厉害的宫人,厉声呵斥:“阿哥怎么会受惊吓,你们怎么服侍的?” 乌若作为胤祺身边的掌事宫女,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已经问了明白,只是犹豫着是否要报给皇太后,毕竟父亲抽查儿子功课,说破天都不是多大的事,而且皇太后到底不是万岁爷的生母,母子之间相处需要多留心几分。 没想到一犹豫,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乌若磕了个头:“主子,今日万岁爷去尚书房查功课,阿哥没有答上来,阿哥许是往心里去了。” “万岁爷什么都好,就是要求太高了。”皇太后听了乌若的话,原本勃发的怒意平息几分,脸色仍然不算好看,她忧心地摸着胤祺额头上的冷汗,亲自接过帕子擦拭着。 “才多大的人,每日便寅时起,戊时歇的,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皇太后叹了口气:“更何况我们马背上打天下,干什么学汉人那堆东西,又不像太子,以后要治国理政。” 这话皇太后说的,其他人说不得,非但说不得,他们连听都是逾矩,一个个的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就连苏曼,也立时跪了下来。 皇太后自知失言,将帕子投回水盆:“罢了,这事也怨不着你们,都起来吧。” 宫人们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端药的端药,换水的换水,动作起来。 皇太后的这一番发作,殷齐全然不知。 他自从在尚书房里 6. 溺爱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主子!”提着心关注着动静的乌若立时奔了过来,伸手抚上殷齐的额头,触手一片温热,终于不是烫人的模样。 “快,去禀告太后娘娘,阿哥醒了。”皇太后在床边守着殷齐喝完了药,到底年岁上来了,难挡困乏,被苏曼劝说着回了寝殿歇息,离开前再三嘱咐,阿哥这边有任何动静,都要及时禀告。 在殷齐开始发热的时候,乌若便已后悔不迭,倘若一早便将尚书房发生的事情上报,及时请太医开个安神汤压惊,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主子,您现在感觉如何?”乌若吩咐完宫人后,将一直煨在红泥火炉上的葡萄缠枝花鸟纹银壶取下,将温热的蜜水倒入一整块由绿玉凿空而成的方斗杯,小心地喂给依靠在床上的主子。 奇异的是,此时乌若说的话,依旧是先前的音节,但这些早先毫无意义的音节,听在殷齐的耳中,却瞬间就明了意思。 殷齐一愣,这反应被乌若看在眼中,更加着急,连连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请周太医过来。” 这是自小服侍着的掌事宫女,乌若。 这句话突然就浮现在殷齐的脑中,他将诧异压下,忙忙说道:“不用。” 话一出口,殷齐更加感到惊讶,他说出来的,并不是刻在骨子里的汉语,而是和乌若同样的语言。 “给我。”殷齐从乌若手中接过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温热的蜜水顺着喉咙入腹,甜滋滋的味道让他混乱的思绪平复。 殷齐环视四周,果然,随着他目光所及,一个个东西的名称浮现出来,顺着这些线索抽丝剥茧,原身的记忆终于挥开层层雾气,显露给殷齐。 这儿确实是大清朝,但不知在入关时出了什么变动,十从十不从没有提出来,并未强制要求剃发易服,不过在入关后的几十年里,满汉服饰逐渐融合,有了新的发展。 再加上满人没有缠足的习俗,对三寸金莲欣赏不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宫中贵人不爱小脚,达官贵人,普通人家也慢慢的放弃了缠足这个事情。 但除了这些,其他的历史进程,却又和殷齐记忆中完全一致。 在得到这些记忆后,殷齐终于对现状有了概念。 此处是大清朝的紫禁城,当今年号康熙,对,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康熙大帝,就是原身的父亲。 原身名为胤祺,是康熙活下来的第五子,也是康熙朝宠妃宜妃的大儿子,对,就是后世每年暑假都会放的神剧,一直陪康熙微服私访的那个美人宜妃。殷齐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宫装美人,不愧能占尽帝宠的,这般长相,放娱乐圈也能碾压众人。 不过,胤祺在出身之后,并未在宜妃身旁长大,反而被送到了当朝皇太后的宁寿宫,被皇太后亲自抚养,皇太后又是个溺爱孩子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胤祺在宫中过得十足快意,肆无忌惮地长大。 可惜,还是没有逃过风寒,让殷齐入了他的身子,只能最后在梦中和殷齐交代几番。 “小五,怎么样了?”殷齐刚捋顺思绪,皇太后扶着苏曼的手,匆匆赶了过来,头发凌乱,胡乱搭着衣裳,着急间连胤祺小时候的小名都喊了出来。 而低着头跟在皇太后身后的,是听到儿子生病急忙赶来宁寿宫求见的宜妃。 听见宫人回禀,得知胤祺终于醒了,已经躺下歇息的太后立时掀开帐子,趿拉着鞋便走了出来,一直坐在宁寿宫正殿里,心急如焚等着消息的宜妃,趁机走了进来。 殷齐循声望去,见到的就是仓促狼狈的两人,望着皇太后脸上掩不住的焦急神情,再望着宜妃不敢言语,却憔悴了许多的神色,殷齐暗暗叹了口气,罢了,既然用了这个身子,日后,便以这个身份活下去,如此也不算辜负了这番造化。 以后,便再没有殷齐,他是爱新觉罗.胤祺。 “皇玛嬷,孙儿无事。”殷齐,不,爱新觉罗.胤祺,亲昵地回 7. 溺爱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我错了。胤祺木着一张脸,看着正使唤着宫女服侍他的皇太后。 原本以为宜妃对这儿子就够溺爱的,但和皇太后比起来,宜妃的宠爱,简直称得上不值一提。 胤祺对着皇太后送过来的药材发呆,人参足有成人的手掌大,胤祺敢发誓,这人参绝对是长了已有百年的野山参,说一句价值千金也不为过,更别提那大如磨盘、紫玉般的灵芝,茸毛细软、切成圆片的鹿茸,无不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如今就这么随意的摆放在托盘里,任由胤祺取用。 若不是周太医还有为医的良知,冒死进谏,皇太后真想把这些东西全都用在胤祺身上,全然不顾他小小的年纪用这么多的大补之物,能不能受的住,在皇太后心中,这些都是好东西,自然要给最宠爱的孙子用上。 皇太后的这份偏爱,已经让胤祺惊讶了,毕竟这些药材,在清宫中也不是那么多,皇太后是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但,这还不是全部。 胤祺醒来后,很快便退了烧,周太医仔细把过脉后,和皇太后回禀,五阿哥身子已经大好。 忧心胤祺的皇太后早便叫停了妃嫔的请安,守在胤祺床头的她,听见太医的话,终于在这段日子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周太医医术精湛,重重有赏。”皇太后毫不吝啬,以草原人的豪爽,挥手便赐了许多金银,就连宁寿宫当值的宫人,也增加了一个月的月钱,宫人一扫前些日子的谨慎,都喜气洋洋的。 趁着皇太后心情后,乌若和皇太后凑趣一番,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娘娘,小主子已经好了,是否明日便去尚书房。” 皇太后满面的笑容顿时消失,怒意浮现,她重重哼了声:“这劳什子书有什么好读的,让我们胤祺病成这样。” “苏曼,你去乾清宫候着,让万岁爷下朝后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事找他。”皇太后慈爱地望着胤祺,吩咐的声音中犹带怒意。 “皇玛嬷。”胤祺吓了一跳,他有了原身的记忆,也捋清楚了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自然知道眼前的皇太后并非皇帝的生母,在宫中也有不如意之处,对于康熙的决定,从来没有说过不字。 看这样子,皇太后是要打破她一贯的原则。 “胤祺不难受了。”胤祺急急说道,尽力证明着他确实可以去上学,阻止皇太后和康熙发生争执。 毕竟,康熙对儿子的教育,极度重视。 每日卯时,阿哥们就得在尚书房了等着先生的到来,然后开始一整天的学习,上午习文,下午练武,等到申时才能结束一整日的学习,整整十个小时,都没有停歇。 并且这份作息,风雨无阻,除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的寿辰,其他日子都需上课。 更不要说那个丧心病狂的一百二十遍学习法,每日学习的内容,首先要诵读一百二十遍,然后再背诵一百二十遍,直到滚瓜烂熟才可。 这份重视,可见一斑。 胤祺来到这个时代后,皇太后是对他最好的人,他不愿意这个和善的人为了他而受气。 “胤祺,放心,皇玛嬷在呢。”皇太后笑着摸着胤祺的额头,手心温暖,胤祺一阵恍惚,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手,这么轻柔地摸着他的额头,温柔的说:“别怕,妈妈在呢。” 正在这时,宫门外传来禁鞭的声音,康熙的圣驾已经到了宁寿宫。 清朝入关后,学着三纲五常那一套,以孝治天下,作为立志要成为圣明君主的皇帝,康熙对于皇太后这个嫡母很是尊敬,故而宁寿宫的宫人一请,康熙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 听见宫人的传信,皇太后扶着胤祺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扶着苏曼的手,在正殿等待康熙到来。 “给皇额娘请安。”皇太后刚到,康熙便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对着皇太后行完礼,又扶着皇太后在黄梨木的椅子上坐下,摸着手下的金丝绣凤的坐垫,皱着眉:“这几天风渐冷,皇额娘您这儿的坐垫还是这么单薄 8. 江南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江南! 那是春水碧于天,画舫听雨眠的江南(1),那是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2)的江南,那是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江南(3),那是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4)的江南,是每个文人的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胤祺上辈子也是去过江南的,他听过姑苏城外寒山寺(5)的钟声,他赏过春风十里扬州路的风情(6),他也曾醉卧小楼夜听风雨(7),沉溺于江南的温软和旎旎之中。 但此时的江南,胤祺没有见过,在听见皇太后略带得意的和他说着这个消息时,躺了好几天不许下地而产生的淡淡不耐,瞬间消失,他也想见识一下此时此世的江南,见见京杭大运河上船只川流不息的繁盛,见见封建社会最后的余晖,他如同真正的孩童一般,兴奋不已:“谢皇玛嬷。” 皇太后依旧笑得慈祥,她佯作出严肃模样:“这段日子可得好好喝药,要你不听话,我可和你皇阿玛说,不带你去了。” “皇玛嬷,我一定听话。”胤祺扭股儿糖似地,不住撒娇。说来也奇怪,许是他到了这个身体的原因,行事不自觉的年幼起来,对着皇太后撒娇竟不觉违和。 日子在胤祺的盼望中,一天天地过去,在胤祺被养得白胖一圈,皇太后老人家终于满意了,点头放他出屋子后没几天,便到了南巡的日子。 这是康熙朝的第一次南巡,康熙二十三年,年富力强的皇帝已经平定了三藩叛乱,收回了台湾,正是野心勃勃之时,为了解决另一个心腹大患,水患,年轻的帝王对南巡筹谋已久。 出发当日,旌旗蔽日,帝王雕金砌玉的车架从午门缓缓驶出,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在沿途跪送,乌泱泱的车队见不到尾,开路官已经出了城门,队尾还在紫禁城中。 胤祺随着皇太后坐在凤辇之中,仅在康熙的御辇之后,太皇太后刚过了七十圣寿,年事已高,受不住沿途的颠簸,留守在宫中,皇太后便是女眷中地位最高之人,她的凤辇和御辇比起来,也毫不逊色,甚至考虑到皇太后的年岁,凤辇里面的铺陈更加富丽,也更加软和。 马车经过之处,山呼万岁之声声浪四起,胤祺原本被皇太后搂着,唯恐颠簸了去,但听着这海啸般的声音,终是没有忍住,爬到凤辇的窗前,掀开金黄色绣祥云图样的帘子,脸紧紧贴在紫檀木窗棂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这盛世王朝。 车架还在皇城根下,途径的尚是达官贵人的宅邸,一张张的黑漆铜门,分隔出一个个的院落,此时各家各户正门大开迎接圣驾。 举目望去,目之所及所有人都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抬起分毫,唯恐冒犯了贵人被之罪,盛世气象胤祺没有感受,皇权的肃杀让他兴致寥寥。 此时道路还是靠着洒黄土平整,车队一过,沙土漫天,很快胤祺便被扑了一脸的黄沙,他呸呸两声,放下手中的缎子,无精打采地坐好。 “怎么不看了?”皇太后关切地询问。 “皇玛嬷,孙儿有点累了。”胤祺蔫蔫地,全没有早前的兴奋。 皇太后笑了:“这一路上可不是那么舒服的。”说着,亲自用车上的水将帕子打湿,擦拭着胤祺已经变得灰扑扑的脸:“这才刚开始呢。” 胤祺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皇太后见着孙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对着在车里贴身服侍的苏曼说道:“待会儿休息的时候,你去看看,倘若宜妃没有伴驾,将她召过来。” 是的,这次南巡,不仅有皇太后和胤祺,还有康熙心爱的宜妃和德妃,当然,还有康熙最宝贝的太子胤礽。 宜妃,胤祺一激灵,疑惑地看着皇太后。 皇太后摸着胤祺的脸:“你们母子也许多日子不见了,路上无聊,让你额娘陪陪你。” “谢皇玛嬷恩典。”热意涌上心间,胤祺将头埋进皇太后的怀里,掩盖住微红的眼眶。 车行了大概两个时辰,车队已经出了京城,到了直隶地界,此时日头当空,已是午时,传令官奉康熙的令,令一行人停下修 9. 父子 《[清穿+红楼]大清富贵闲人》全本免费阅读 “好,都很好,快起来。”见到康熙和太子,皇太后乐得合不拢嘴,忙忙吩咐苏曼将宫中带出来的点心盛上来,又心疼地说道:“皇帝和太子今日累了一天,该早点歇着才是。” “皇玛嬷可不能偏心。”胤礽笑得风光霁月:“孙儿早便馋了您这儿的糕点,这下可得吃个尽兴。” 说着,胤礽从梅花攒盒里拿起一个金丝枣泥糕,吃了起来,皇太后来自草原,年岁也大了,喜爱吃重糖重油的食物,这点心吃起来很是甜腻,起码胤祺吃过一次后,再也不愿意吃了,胤祺佩服地望着太子面不改色地将一整块点心吞下:“还是皇玛嬷您这儿的东西好,可见孙儿没有来错。” 胤祺不知道的是,清宫中孩童吃得向来清淡,每日都是白粥小菜,认为这样才是养身之法,即使胤礽贵为太子也不例外,像他那样还嫌弃饭菜糖油过多,实在是奢侈的讲究。 皇太后笑得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我从宫中带出来的厨子,最擅长做这样的点心,既然你爱吃,晚些时候将他带过去伺候你,也是他的造化了。” “太子还小,怎敢夺您所爱。”还不等胤礽推辞,康熙立时便出言阻止,轻轻敲着太子的额头斥道:“朕那儿的东西,哪个是你用不得的,还眼巴巴地跑来撒娇。” “您的御厨,做出来的菜总是那几个味道,不如皇玛嬷这儿多矣。”胤礽面露不满,抱怨道。 胤祺坐在皇太后身后,对于这份父慈子孝大为诧异。胤祺知道太子受宠,但没想到是如此受宠。 在原身的记忆里,康熙是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侵犯的父亲,三两个月都难得一见,即使见到,父子情也很淡,只有例行请安问话,未见过这般慈父模样,更别说对康熙赐下的东西挑挑拣拣。 “就算你喜欢,到底也不能夺走皇太后的心头好。”康熙又瞪了眼胤礽,随后又笑着对皇太后拱手:“皇额娘您对太子的一片慈心,实在让人动容,但胤礽何德何能让您这么费心,要儿子看,您这儿每日剩下的那三两个糕点,给太子送过去便足够了。” “这是当人阿玛说的话吗?”皇太后佯怒:“皇上你对太子太严苛了,多好的孩子,不顾就是几块糕点,又费什么事。” 见康熙还要说话,皇太后接着说道:“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苏曼,你记着,以后每天都给太子送过去。” “谢皇玛嬷。”不等康熙言语,胤礽立时顺着话头,将事情定了下来。 这叫严厉?围观了全程的胤祺默默吐槽,康熙对太子的溺爱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为了让太子吃上心仪的糕点,又不落下坏名声,康熙对着皇太后都用上了计谋,更别说太子那副有恃无恐的骄傲模样,这不叫宠爱,什么才叫宠爱。 不愧是康熙亲自带大,心尖尖上的儿子。 胤祺由衷感叹,只是不知道,这对父子,后来如何走到那般地步,也是叫人唏嘘。 “明日朕奉您去猎场,今儿个天不早了,皇额娘您早点休息。”胤祺恍神间,也没听见康熙又和皇太后说了些什么,再回神,却只听见康熙告退之语。 青年皇帝领着太子离开,一高一矮的两人穿着黄色的衣服,越走越远,全没有日后的疏离。 “听见你阿玛说的吗?明儿个去猎场。”见着胤祺望着康熙背影的眼神,皇太后轻声叹了口气。 在康熙眼中,只有太子得他看中,对其余诸子明显没投入什么精力,最多也不过就是询问课业,虽然在世人眼中,这已经是合格的阿玛了,但比起事无巨细的关心,还是差了许多,胤祺伤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倘若胤祺知道皇太后的心里想法,他一定会惊得跳起,先不说他已经不是真的小童,对于父爱并无执念,就说康熙养蛊一样的养儿子法,最得他看中的太子被逼疯,深寄厚望的大阿哥被圈禁,这份父爱,谁稀罕谁拿去。 但此时的胤祺,并不知道皇太后心中所想,他被皇太后的话吸引力注意力,好奇地询问:“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