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劫之崔艳艳》 第1章 引子——初进京城 一九八九年，临近春节，京城处处张灯结彩，各个单位大门口悬挂的国旗，为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几许暖色。 崔艳艳跟着男朋友王浩回家见未来的公婆，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京城。她坐在公交车上，眼睛望着窗外，突然拍拍王浩的腿，小声说：“我看见了人民大会堂！” 王浩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大拇指揉搓着她的手心，充满怜爱地对她说：“往右边看，天安门。” 崔艳艳转过头，视线被站在车厢里的人们挡住了，她前后移动着脑袋，想看清楚，汽车已经把天安门广场甩在身后。 王浩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过两天，我带你来登上天安门城楼。” 崔艳艳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满足地闭上眼睛。 “艳艳，我们到家了，快下车。”王浩拉着她的手，提着行李往后车门走去。 下车那一瞬间，崔艳艳感到了凛冽的寒风似乎吹进骨头里。“太冷了，风怎么这么大！”她嘟囔着，生长在江南水乡的艳艳，觉得北国的寒风要把她吞噬了。王浩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把她往身边搂紧：“京城的冬天，气候恶劣，没有风还好，刮起风来冻死个人。” 幸亏上火车前，王浩给她买了一件又厚又长的羽绒大衣，她赶快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只露出一张小脸。这会儿她恨不得羽绒服再长一点，因为脚脖子那里冻得生疼。 “浩浩，浩浩！”王浩循声望去，看见姐姐王洁呵着冻红的双手，跺着双脚，显然是在等他们。 “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接吗？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干等着，冻得够呛。”王浩对姐姐说。 “妈说，为了表示对艳艳的重视，即使不到火车站，也得在汽车站接一下嘛。”姐姐说着，接过崔艳艳背着的包，仔细打量着崔艳艳，只见她裹着藏青色羽绒大衣，帽子上那一圈毛茸茸的兔毛衬托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一双杏仁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双唇，配上娇小玲珑的身材，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王浩拉了一下姐姐，说：“喂，姐，有你这样看人的吗，太失礼了吧？” 王洁推开他的手，然后笑着对崔艳艳说：“嗨，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说我弟弟怎么乖乖地被俘虏了呢！” 崔艳艳本来被她看得就有点不好意思，又被她这么调侃，冻红的小脸更红了。她羞涩地笑笑：“姐姐好，谢谢姐姐来接我们。” 王洁就势拉着她的手：“走，快回家吧，爸爸妈妈早就等急了。” 公交车站距离王浩家其实只有几百米，前面右转胡同里第三个门就是王浩家。大概天气寒冷的缘故，他们三人走得比平时快，几分钟就到家了。 王浩的爸爸妈妈已经做好一桌饭菜，翘首期盼着儿子回来。刚一进屋，暖融融的空气把王浩的眼镜糊上一层水雾。他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就听见姐姐说：“奉您二老之命，把您的儿子和准儿媳接回来了！” 第2章 艳艳的赌约 六年前，王浩从京城到金陵大学读书，毕业后留校当了助教。崔艳艳那届学生是他当助教后的带的第一批，他第一次坐在答疑室，等来的第一个学生是崔艳艳。 其实崔艳艳并不是真心去问问题，而是和几个女生打赌：“你们看那个比咱们高两届的学长，居然成了咱们的老师，信不信我让他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哈哈哈。” 张小琼撇撇嘴：“吹吧你，人家好歹也是学长，就你，还能让他紧张到说不出话？” 崔艳艳得意地斜看着她：“打赌？五包方便面！王红你作证。” 那时方便面这种食品刚刚兴起，同学们晚自习回来都爱用它加餐。五包方便面的赌注可真不少了，要一块多钱呢。正在写作业的王红，听到点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看她俩：“干啥呢让我作证？” 张小琼指指答疑室，抢着说：“她说她能让咱那个学长紧张到说不出话，你信吗？” 王红隔着门上的大玻璃看向答疑室，然后又看看崔艳艳，点点头：“我信，艳艳有这个本事。不过你俩谁赢我都不吃亏，我愿意作证。”说完，嘿嘿一笑。 张小琼见王红也这么笃定，倒是有点心虚了，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也不想退让，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她眼珠子一转，对崔艳艳说：“好，就这么定了，你去。” 就这样，崔艳艳进了答疑室，特别把答疑室的门留条缝，张小琼和王红悄悄跟在后面，透过门缝观察里面。 王浩见有学生来问题，拿起书签放在正阅读的书中，合上，看向崔艳艳，看到她那双水灵灵天真无邪又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竟莫名地一阵慌乱。对这个学妹，他早有耳闻，因为长相出众，舍友们没少拿她作为谈资，还送她一个绰号：小妲己。他也曾远远地打量过她，觉得就是比一般女生漂亮些，倒也没有妲己的狐媚吧。但今天这么近距离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那一瞬间，他第一感觉就是“漂亮，魅惑”。仿佛怕学生看透心事，他急忙转移视线，看着崔艳艳手里的课本，说：“同学你好，有什么问题吗？” 崔艳艳暗笑，她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紧张，但她不动声色，把准备好的问题推到他眼前，用最为魅惑的眼神看着他，用最甜的声音说道：“老师你好，这个这么复杂的线性数列组，怎么才能证明它们是极大线性无关组啊？” 王浩听到这声音，全身酥麻，心跳加速，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她，悄悄地深呼吸，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这么近的距离，他觉得她可能都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沉默了几秒，那几秒仿佛是一个世纪，他强作镇定地回答：“你看，a1=（1，0，2，3，-4），a2=（6，1，10，15，-24）……” 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咋能被一个小学妹弄得紧张到说话这么不利索。稳定了一下情绪，正准备接着讲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是王红忍不住大笑起来，张小琼憋着笑拉着王红赶紧跑开了。 王浩抬头看向门外，听到一阵嬉笑，又看看崔艳艳，发现崔艳艳依然真诚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直接让他呆若木鸡。 “老师，您还没讲完呢！”柔媚的声音催促他，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被一个学生弄的心神不定，他不是被舍友戏称为“柳下惠”吗？同班女生对他示爱，他木然然毫无感觉，怎么会折在这个娇小的女生面前？ 他竟然有抓住她的小手的冲动，如果不是师生有别，如果不是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着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还是“一见钟情”？他不加掩饰地吐了一口气，盯着崔艳艳那双含情的眼睛，回报以同样的热情，两人脉脉含情对视着，几秒钟后，王浩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他吞咽着口水，强压着冲动，然而，崔艳艳突然垂下长长的睫毛，拿起书本跑掉了！ 这下坏了，弄巧成拙、假戏真做了，这家伙别真的以为我喜欢他吧？她喘吁吁跑进教室，张小琼和王红还在不管不顾地大笑，惹得教室里的同学都看着她们。 看到崔艳艳跑进来，王红冲她竖起大拇指：“老崔，你真牛！” 张小琼也附和：“我输得心服口服，这就给你俩买方便面去。” 崔艳艳一把拉住她：“别闹了，他，他他好像当真了！” “啥当真了？”二人齐声问道。 “那眼神假不了的，他可能以为我是喜欢他！”崔艳艳有点骑虎难下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干脆弄假成真吧，以后你的高代绝对不会挂科了。”张小琼揶揄道。 王红却认真地说：“可别弄出啥事儿，那就麻烦了。” 王红说的她们都懂，她们班有个男生因为喜欢一个女生，而女生不答应，最后男生弄成精神病了，上学期刚送精神病院，现在还没回来呢。估计出院后最好情况是休学，搞不好学校就把他劝退了。这年头，考个大学多不容易，何况他们这所名牌大学。 张小琼也收敛了笑容，问道：“不会吧？如果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那也配当咱们的老师啊？” 崔艳艳心里有点五味杂陈，本来是开个玩笑，可是这个学长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她可真没有那意思啊！ 第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从那天崔艳艳落荒而逃之后，每次上高等代数课，她都有点心虚。幸亏王浩只是个辅导助教，不是主讲。要不然上课的时候多尴尬，即便如此，上课的时候，崔艳艳总是感觉背后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她。不过她同时也有点暗自得意，这个学霸级学长居然对她动情了，嘿，也不过如此嘛。 女人总是希望有很多崇拜者，虽然她并不喜欢他们，但也希望这个名单越长越好。因为那足以说明她对异性的吸引力和自身的魅力。漂亮女生尤其如此。崔艳艳当然不能免俗，她懵懂的青春里，恨不得天下所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也是她去挑逗王浩的原因。 然而，对于王浩，他看到了一个漂亮女孩满目含情凝睇于他，那一刻他从未有过的心悸心动，原来被人喜欢这么幸福，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美好！ 但是之后，他感觉到了崔艳艳的躲避和有意疏远。王浩是个既定目标锲而不舍的人，他怎可能让崔艳艳轻易逃走？于是这个理工学霸男开启了他追女朋友的感情生涯。 每次辅导课，他不再局限于答疑室那个小空间，而是主动到教室里去转一转，主动讲解他认为学生可能存在的疑惑，或者干脆讲评作业。但他发现，崔艳艳竟然没有交过作业！这让他有点抓狂，她是故意不交作业，还是一直都不交作业？不管如何，先让她交上作业再说，他可以利用职权嘛。这样想着，王浩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经过跟主讲老师沟通，王浩成功地说服主讲老师，把不交作业列为课程考核的内容之一。如果不交作业超过百分之二十，那么考核成绩减去二十分。这规定一出，同学们都炸锅了，看来不交作业的还不少。如果大家知道这规定因为崔艳艳，那一定把她撕巴撕巴吃了。崔艳艳也没想到这规定会因她而起，还只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所以她不得不乖乖地开始写作业。 王浩批改着崔艳艳的作业，心里暗自发笑：不信我治不了你。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崔艳艳那一手歪歪扭扭的字，还有那满是错误的数学题，心道：“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这个词用在你崔艳艳身上再贴切不过。不知道你是咋考上的大学？”后来在一起了，才知道，崔艳艳的爸爸是本大学教务部部长，他女儿只需要过了本科线，就能被本校录取。权力的妙用，难怪自古以来人们都削尖脑袋往上爬。就比如他现在就可以以权谋私，逼迫崔艳艳交作业，想起这事，他一阵酸爽。 第一次批改完崔艳艳的作业，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很潇洒地写几个大字：注意解题思路和方法。 而崔艳艳拿到作业本，看也没看扔进了抽屉。直到下次写作业的时候，才发现王浩的批语。她撇撇嘴，啊呸，就你事情多，逼迫我们交作业也就罢了，还管别人解题思路。我就要乱写，管得宽！ 崔艳艳眼珠一转，突然又想捉弄一下他。这次她干脆只把题目抄一遍，然后在每道题后面写一个“解”字，打上“：”留下空白，直接交上。 令崔艳艳没想到的是，王浩不但没生气，还用红笔在每道题后面认认真真写出正确答案，那一手蝇头小楷和崔艳艳狗爬的题目形成鲜明对比，崔艳艳突然觉得，自己的字怎么那么丑！崔艳艳竟是被王浩漂亮的字体吸引了，她拿出草稿本，悄悄地临摹着王浩的字，写出来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狗爬体。唉，他怎么可以写这么好看？ 此后，崔艳艳竟然开始老老实实写作业了，不会的时候，就去问王浩。王浩心中窃喜，小样，动动心思，小妲己乖乖上钩。但表面上他一本正经，俨然一个老师在给辅导学生作业。 一来二去，崔艳艳的高等代数成绩明显提高，不是因为崔艳艳知道学习了，而是可能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她真的开始喜欢王浩了。王浩发现崔艳艳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暧昧，于是，在一次批改完作业之后，大胆地在崔艳艳作业本里夹带一个纸条： 你是我的高等代数 爱你已经切脉入骨 思念是一个无限循环小数 明明没有尽头，却依然执迷不悟。 崔艳艳从作业本里看到这张纸条，顿时脸红心跳，学霸就是学霸，写起情书也这么有才。她赶紧把作业本和纸条藏起来，却不料被张小琼一把夺走：“偷笑啥呢，我看看。” 崔艳艳立马去抢，张小琼拿着本子跑出教室，崔艳艳追了出来：“小琼，别闹，快给我！” “谁跟你闹了？你每天神神秘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张小琼举着本子摇晃着，那张纸条掉了出来，崔艳艳一个紧张，赶紧去捡，张小琼近水楼台已经抢先一步捡起来，然后把手背到身后，喊道：“你不要抢，我看一下就还给你，你要抢的话，我就给大家都看看。” 崔艳艳无奈了：“哎呀，人家是有隐私的呀，你不能这么八婆！”说完双手捂住眼睛。 张小琼看完纸条，连同本子一起递给崔艳艳：“天呐，真够肉麻，果然弄假成真了。不过对我还隐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崔艳艳说：“哪里隐瞒，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呢。” “那就谈呗，郎才女貌，绝配！” “我爸爸要知道了，不打死我。” “你干嘛让他知道？等毕业了，瓜熟蒂落，他拦也拦不住了，哈哈。”张小琼一脸坏笑地说。 “哼，跟你说正经的，你反倒打趣别人！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这事八字没一撇呢。” “不说不说，知道了！知道了。”张小琼搂着她的肩膀一起回教室去了。 第4章 陪了夫人又折兵2 崔艳艳渐渐习惯了作业本里的惊喜，甚至有点盼望老师多布置几次作业，这与之前从不写作业的她形成鲜明对比。她为自己的想法震惊了：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在草稿本上也胡乱地画着。放下钢笔，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再看向草稿本，她惊呆了，原来她一直在写王浩这两个字，写满了一页纸！她左右看看，赶紧把这页纸撕下来，揉成一团，偷偷塞进书包。 完了！明明是自己去戏弄别人，却把自己陷进去了，这叫啥？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星期三，虽然已经立秋了，天气依然很热。崔艳艳穿了件小碎花连衣裙，凸凹有致的身段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尤其在一堆穿得很土的女生里面，她那么显眼，你想不注意她都不可能。吃过早饭，崔艳艳背着书包往教室走。上午前两节是高代课，崔艳艳隐隐有些期盼。上课前，课代表照例把高代作业发下来了，她迫不及待打开，王浩果然没让她失望，里面果然又夹了张纸条： 你是我面前的n阶矩阵 我将穷尽一生，追求与你行列相同 你是列队如兵的行列式 无论多么复杂难解，我一定 研读每个行列中的内容 然后，以相同的姿态和你并行 崔艳艳看得面红耳赤，她小心翼翼收拾好这别具一格的情书，背上书包去阶梯教室上课去了。 可是老师在讲啥，她一点也没听进去，之前听不进去是因为枯燥乏味听不懂，如今听不进去是因为满脑子都是矩阵和行列式。这最令她头疼的概念居然还能写到情书里，崔艳艳觉得自己彻底被王浩征服了。她很想扭过头看看后面的王浩，硬是压制了这个冲动。她知道，王浩一定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她，她不能回头。炎热的天气，令她燥热难熬，她悄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小琼，小声说：“你回头，看看咱那个辅导老师在不在？” 正在专心听课的张小琼果然回头看看。“不在。咋，想他了？”张小琼揶揄道。 “滚，我老觉得背后有人看我。” “别自作多情了。后面没人。”张小琼说完，不再理她。 崔艳艳不相信，他一直在后面听课的，怎么可能不在？她回过头，正好对上王浩的目光。吓得她赶快转头。踹了张小琼一脚：“死丫头！” 张小琼捂着嘴憋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的表情，笑话她：“没点出息劲儿。” 下午的答疑课上，崔艳艳鬼使神差地走近答疑室，只为看王浩一眼。王浩微笑着，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崔艳艳顿时心里跳兔，这家伙太会撩人了，在他面前，崔艳艳那些手段简直连雕虫小技都谈不上。崔艳艳含情脉脉地直视着他，这次的眉目传情是真的，比起之前的假模假式更令人心动，王浩哪里受得了这阵势，只几秒钟就垂下眼眸，败下阵来。 外面有人敲门，崔艳艳急忙拿着纸条，仓惶逃跑。在门口与张小琼撞个满怀，张小琼意味深长地笑笑，进了答疑室。 崔艳艳回到教室，悄悄展开纸条：晚饭后，到我宿舍去，好吗？ 崔艳艳有些犹豫了。一来爸爸严禁她大学期间谈恋爱，二来到他宿舍，孤男寡女的，那还不是羊入虎口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张小琼趴在她耳边揶揄道：“情窦初开的小公主，发什么呆？” 崔艳艳把纸条递给张小琼，张小琼看完，也严肃起来：“发展挺快嘛，都单独约会啦。” 崔艳艳说：“我去不去？” 张小琼想了一下，说：“扔个硬币吧，国徽向上，去；否则，不去。”张小琼停顿一下，接着说，“不过，你不必等它落下，跑起来的那一刻，我想你就应该有答案了。” 崔艳艳当真从钱包里找出一枚五分的硬币，她抛起来，落下去的时候，是麦穗向上。看得出，崔艳艳有点沮丧，她拿起硬币还要抛，张小琼却阻止了她，用手捏了一下她那红红的脸蛋，笑话她：“你是想去的对吧？那就遵从内心，不要听天由命。” 有了闺蜜的鼓励，崔艳艳似乎有了底气。晚饭后，她偷偷溜到妈妈的房间，找出一支口红，在嘴唇上涂着，看着镜子里的血盆大嘴，她赶紧擦掉，又把妈妈的眼影抹在眼睛周围，却活脱脱一只大熊猫。平时妈妈怎么化妆的？她从来没注意过这个问题，怎么她画出来这么难看？ 崔艳艳重新洗了把脸，放弃了化妆，简单抹了点郁美静，从家属院出来，向单身教师公寓走去。 第5章 第一次约会 崔艳艳达到王浩宿舍门口，刚要抬手敲门，门开了，她心里一暖，看来王浩一直在听着走廊的脚步声。 王浩关上门，没等崔艳艳站定，没有任何铺垫，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崔艳艳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崔艳艳不知道，在王浩看来，她同意了约会，就等于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那么他拥抱一下女朋友是理所当然。这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终于稍微缓解这些天的情思难熬，他双臂不由收紧了些。 崔艳艳还想挣扎，却一下被他满身男人味吸引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太好闻了，然后也情不自禁地抱紧了王浩。 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拥抱着，崔艳艳一直闭着眼睛，享受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她第一次和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拥抱，奇怪，爸爸身上怎么只有臭汗味儿呢，而王浩这味道让她着迷，让她沉醉，让她热血上涌。 王浩也同样沉醉在她的秀发清香中，他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其实他们俩的高度差有点大，崔艳艳不足一百五十公分，王浩这个北方大汉足有一百八十公分。——轻轻地闻着她的发香，身体的某个部位不自觉涌动，两个人紧紧拥抱，他生恐崔艳艳发现了端倪。 王浩放开了崔艳艳，拉着她的手并排坐在床边，“喝水吗？”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暖瓶，在自己日常使用的杯子里倒了杯水，递给崔艳艳，崔艳艳笑了：“且不说我是不是嫌弃你，这么烫的水怎么喝？” 王浩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重新拉住崔艳艳的小手：“这不是你来了，让我高兴傻了嘛。” 崔艳艳这才环视他的宿舍，进门左手是洗手间，靠近洗手间里侧的墙有一个大柜子，上面是书架，下面是衣柜，柜子旁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全是书。右手是一张单人床，简单地铺着蓝格子床单，床头还有一张桌子，这是王浩日常办公学习批改作业的地方。 崔艳艳禁不住感慨：“老师的宿舍装备太简单了吧？这房子还没有我的房间大呢？” 由于崔艳艳的爸爸严禁她泄露身份，王浩并不知道崔艳艳是本校子女。“你的房间？你不是六个人住在一起吗？就算比我这里大一点，也没我这儿宽敞吧？” 崔艳艳和张小琼、王红、孙洁云、赵玉晴、王晓晨六个人住在女生楼一间普通女生宿舍，崔艳艳和张小琼、王红三人一见如故，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和其他三人关系也疏离很多，仅仅算是室友关系，平时话都懒得说上几句。 “是啊，那是学校宿舍，我说的是我家里。” “家里？哦对了，你家在本市哪个区？以后方便我去拜访。” “……”，崔艳艳欲言又止，搪塞道：“反正我的房间比你这儿大！” 王浩是地道的京城人，在京城有一个四合院，爷爷奶奶去世后，他们一家四口住在四合院里，宽敞的很，所以对崔艳艳这话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