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太厉害,太子替我种田求入赘》 第1章 追杀魂穿 月色如水,龙国某处深山------ 密集的枪声打破夜色的宁静,庄锦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悬崖边的吊桥上。 还未稳住身形,就听得身后有人大喊:“她在那里!!!”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 庄锦呼吸一滞!下意识回身。 紧接着,无数的子弹朝着她射来! 庄锦骤然瞪大双眼,视线定格在某处------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穿透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悬崖的风凛冽异常,吹得吊桥上的锁链噼里啪啦作响,庄锦脸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正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一人高吐着猩红舌头的大狼狗,扑来------ 尖锐的爪子抓进她的肩头,森白的獠牙咬住她纤细的脖颈! 庄锦痛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与狼狗双双从吊桥上坠落。 “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肯定死的透透的!”身后追杀而来的众人在吊桥上停下来,冷冷的瞥了眼崖底便起身离去。 没人注意,天空中明月异变,红如血! 而崖底一枚血玉折射出一道微弱的红光,与遥遥天际相呼应------ 不知过了多久,等庄锦再睁眼时,四周的环境陌生而破旧。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旧的窗棂透进来,灰尘遍布,角落里堆放着干枯的柴枝和劈开的木块,身下是凹凸不平的木板和露着棉絮的被褥------ 这是哪? 庄锦眉头瞬然皱紧,从床上一跃而起,特工出身的她养成了时刻警觉的习惯。 只是这一动作,她才察觉此刻的身体孱弱的犹如待宰的羔羊,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仿佛有一头野兽在啃食着她的肠胃------ 好饿!!!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大嗓门的女声。 “哎呦喂,我说张婶子,我们家大丫头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你那六十斤糙米还是少了点,要不给咱再涨涨?!一百斤怎么样?” “呸,老庄家的,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六十斤糙米换你家大丫头,这可是咱们之前就说好了的,你咋还能坐地起价呢!” 庄锦心中一动,难道自己遇到了人贩子??? 来不及细想,嘎嘣一声,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 门被推开,两个妇人走了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灰色粗布大褂,吊三角眼薄嘴唇,一脸的刻薄相;另一个穿着稍微好些,五十多岁,满脸褶子,肥胖如猪,却透着一股子精明泼辣。 庄锦也没有躲藏,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门内看着来人。 冷冷对着来人扫一眼,庄锦眉宇间浮现不喜,尤其不喜胖婆子看人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待价而沽,眸子里是在菜市场扫视货品的挑剔,嘴里还啧啧两声:“你这丫头干瘦干瘦的,就这身板生娃恐怕是费劲啊!” 妇人一听这话,眼珠子滴溜一转,带着点献媚的道:“哎,这年头能不被饿死就不错了,哪还有养得圆润的娃?带回去好好养养,来年给你老填个大胖孙子肯定是没啥问题的。别看这丫头瘦,那模样可是没的说的。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我家男人还舍不得卖呢。” 听几人的对话,庄锦眉头越皱越紧。 她堂堂龙国第一特工,被卖了? 关键是,她就值几十斤糙米??? 她记得在行业内自己的悬赏赏金该是达到上亿了吧?! “娘,你们让让,我瞧不到新媳妇。” 正这时,从婆子胳膊窝底下钻出一人,身高一米左右,但从语言神态来看,分明是个侏儒。 看那张脸,怎么也有三四十岁了,个子不高却被家人养得滚圆滚圆的,就像个充气的皮球,横竖都是一个尺码。 庄锦心中吐槽,这母子俩还真有母子相! 侏儒男右边脸一颗大黑痦子,格外醒目,上面还长满了绒毛,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此刻正一脸垂涎的盯着庄锦打量。 庄锦只看了一眼,便赶紧挪开了目光,这男人------真丑! 不但丑,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 庄锦不是个颜控,但也没避免觉得被这人的长相恶心到了。 突然的,庄锦似乎觉得也没那么饿了。 嗯,这男人的长相,让她没了进食的欲望。 侏儒男人不知是没看到庄锦眼中的嫌弃,还是压根就不在意。 他双手不停的搓着,色眯眯地围着庄锦转了一圈又一圈:“娘,这媳妇儿,儿子喜欢,今晚就带回去拜堂吧。” “嘿嘿------儿子等不及了!” 婆子看到儿子满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转向庄锦的时候又变成了挑剔。 “老庄家的,你家这丫头一脸的倔样,恐怕是个不服管的!你说的一百斤糙米我可是不能给的,不过念在我儿子喜欢,给你七十斤,这丫头今儿我便领回去。” “哎!新媳妇嘛,不听话打几顿就乖了,这算啥事!”妇人狠狠瞪了一眼庄锦,对着婆子又笑:“张婶子,七十斤实在是少了点,要不------八十斤?这数字也吉利不是!” 庄锦的眸光越发暗沉,她那双冷冷的眸子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 侏儒男人猥琐的目光还在她身上流连,那叫做张婶子的胖女人这时候和妇人在讨价还价,妇人身后一个高个中年男人一直没啥存在感的立在一旁,见庄锦的目光扫过来,只是尴尬的别过头。 妇人明显是想能多要点是点,但那老婆子一看也是个计较的,硬是咬着只能给七十斤,多一分都没得谈。 庄锦的脸色更冷了,虽然她还没弄明白面前是什么情况,不过,敢打她的主意,这帮人就要有接受报复的准备。 庄锦正要动作,忽然一阵晕眩感袭来,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迅速涌入脑海。 几个呼吸之后,庄锦迅速理清了个大概,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她魂穿了!!! 漠北国,边关小县城陈家村,庄家大房长女,年仅十八,和她同名同姓,也叫庄锦。 面前那妇人是这具身体的后母刘翠花,一直不吭声眼神躲避在角落的男人是小庄锦的亲生父亲庄大柱。 庄锦还有一个奶奶和亲妹妹以及后母生的弟弟,此刻没在这里。 脑海中突然多出的记忆,庄锦没时间再细细消化,因为此时她感觉到一双咸猪手正在向她胸口袭来------ “嘿嘿------小美人-------” 庄锦眼底杀意一闪,本能的迅速出手。 “啊!痛死了!痛死了!快放手!”一声惨叫在众人之间突然炸响。 惊得那婆子和刘翠花也顾不上讨价还价了,尤其是那婆子在瞧见自己儿子被庄锦欺负了,更是瞪着眼撸着袖子就要来打庄锦。 庄锦小手拧着侏儒男人的胳膊,只轻轻一折,就听咔嚓一声,有骨头错位的声音在侏儒男人身上传来。 “小贱蹄子,你敢打我儿,看我不收拾你!”张婆子叫嚣着扑过来,伸手就往庄锦的脸上抓。 侏儒男人痛得鬼哭狼嚎,脑子里却还不忘那点龌龊事:“娘,别抓破相喽!绑起来,绑到我床上去,我要亲自收拾这贱蹄子!” “阿锦,莫胡闹!” 这时,身前闯过来一中年男人,头顶发际线后移,浓眉小眼,嘴型扩大下垂,是庄锦现在这具身体的亲爹庄大柱。 庄大柱一上来就对着庄锦怒目呵斥。 庄锦一记冷眼扫过去,杀气外露! 如此狠厉的眼神,让庄大柱心中一窒,当即缩着肩膀,不敢再吭声。 第2章 卖女换米 庄锦的眉眼染上一股肃杀气,她一脚踹飞侏儒男人,另一手迅速扼住张婆子的咽喉。 在庄大柱和刘翠花惊愕的眼神中,庄锦轻轻松松将张婆子举了起来。 张婆子脚离地面半米高,悬在半空中蹬啊蹬的。 因为缺氧,张婆子脸迅速涨红,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 “阿锦,不能杀人!那可是七十斤糙米呢!”见状,庄大柱终是忍不住又开了口,只是这开口说出的话多少让庄锦心里不舒服起来。 刘翠花是继母也便罢了!可庄大柱这个亲生父亲在女儿受辱的时候,还只惦记着那七十斤糙米?! 庄锦邪魅一笑:“你猜,我敢不敢杀你?”说着,手中的力道逐渐收拢。 张婆子只感觉空气瞬间从胸腔抽离,窒息感来临。 她拼命地扑腾着胳膊和腿,嘴里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盯着庄锦肃杀的眉眼,张婆子是真的怕了,这疯丫头真的敢杀人!!! 张婆子的眼神逐渐从猖狂变成乞求------ 下一秒,空气中弥漫出熏人的骚臭味。 张婆子尿了!!! “哎呀,阿锦啊,杀人是要吃官司的,你可别连累我们!大柱,你快管管这死丫头!她真的要杀人了!” 刘翠花似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嚎着。 “放开我娘,你个疯子!” 见自己老娘吃亏,侏儒男人捂着胸口挣扎起身,向庄锦扑来:“小贱人,快松手!” 庄锦嫌弃的撇了眼张婆子,手臂一个使劲,把二百斤的张婆子向着侏儒男人狠狠砸了过去。 “哎呦!”两声惨叫,侏儒男人刚爬起来,就又被砸回地上,娘俩胖滚滚的身子抱在一起,在地上轱辘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咳------疼------咳咳------哎呀,老庄家的大闺女要杀人啦------”张婆子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喊着疼。 庄锦一个冷眼扫过去,对方立马害怕的噤了声。 “滚!”庄锦冷冷出声,眼中杀意犹如实质般射向众人,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人再磨叽,主要是现在这具身体太弱,刚刚只是简单的活动活动便觉得头眼发晕,胃又开始痉挛的疼起来,这具身体太弱了,她必须尽快进食恢复体力。 几人被庄锦的狠厉吓到了,下意识的朝着门外跑去。 在迈出院门的时候,张婆子扭曲着脸心有不甘,她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吓尿了?太丢人啦! 张婆子恶狠狠的朝庄锦的方向瞪了一眼,越想越气,她是来领儿媳妇的,好处没得到,还挨了顿打,心里想想就憋屈得不行。 猖狂惯了的张婆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干脆坐在门垛上赖着不走了。 “大家来瞧瞧啊,老庄家的大丫头刚刚要杀人,谁来给我老婆子评评理?” “瞧我这脖子,就是被那死丫头掐的。”张婆子一边哭诉着,还一边扯开领口给路过的村民瞧。 “刘翠花,我娘俩刚刚可是差点就死在你们家,你们必须赔偿我们!”张婆子一边哭嚎撒泼一边给坐在牛车上的人使眼色,牛车上的人见了立即明白过来,赶着牛车就跑了。 刘翠花本来听张婆子要赔偿就没了好脸色,这会儿见对方这是去喊人了,那张脸更是垮的厉害,她剜了庄大柱一眼恨恨的骂道:“都是你那好闺女惹的祸!” 张婆子是隔壁张家村的,俩村离得近。 牛车很快去而复返,车上坐着七八个大汉,身后更是跟来三五十号气势汹汹的人,有不少手里都操着家伙,什么锄头铁锹,甚至还有几个手里挥舞着镰刀。 刘翠花见状顿时吓得腿一软,拉着庄大柱就要关门。 哪知对方动作更快,门栓还没插上,就被车上跳下来的俩大汉一脚给踹飞了。 “是你欺负我婶子?”一个大汉照着庄大柱的脸就是一拳。 庄大柱被打得鼻血横流,抱着脑袋蜷缩进角落:“不,不是我,是我家大丫头打------打的!” “别打我,你们找那死丫头去!”庄大柱指着身后的柴房,出卖亲生女儿那叫个干脆! 来寻仇的几十号人又奔向柴房。 门被踹开的时候,庄锦正抱着个窝窝头啃着,她拍掉手中最后一点碎屑,缓缓起身:“真没礼貌!” “臭丫------”来人怒骂,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庄锦的右拳已经轰在为首大汉腹部,大汉哎呦一声向旁边倒去。 庄锦手脚麻利紧跟着又一脚踹向另一人的膝盖骨,“咔嚓”骨裂声响起。 同时,庄锦左手成刀状,劈向第三人的脖颈------几个呼吸之间,十几个大汉被撂倒。 “还有找死的吗?”庄锦冷冷勾唇。 其余人见状,面露惊惧,吓得踌躇起来,不敢再轻易上前。 但胆怯也只是那么一瞬,他们不相信几十个男人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迅速围拢过来,把庄锦包围在中间。 作为国家顶级特工,别说眼前这些壮汉,就是狮子、老虎来了,那也是轻轻松松。 可现在,这具身体撂倒十几人已是勉强! 庄锦小脸冷凝,深吸口气正要冲过去。 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庄锦踉跄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再抬眼时,她的双眼已经不能正常视物------ 庄锦心中苦笑,这具身体是饿花了眼了啊!!! 紧接着,庄锦便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众人见状,大笑:“还以为有多能耐呢,到底还是个娘们儿。快,狠狠收拾了这臭娘们儿,然后带走。” 他们这是趁她病要她命啊!一群不讲武德的渣渣! 倒地的庄锦心中唾骂! 几十个人蜂拥而上,对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庄锦拳打脚踢。 庄锦虽然不能动,但意识还在,每一拳打在身上的疼痛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甚至她还察觉到有人趁乱在撕扯她的衣服------ 庄锦的小叔庄小虎,带着媳妇孩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院内混乱的一幕。 见状,庄小虎只觉得心尖尖都在颤抖,是气的也是心寒的,他怒吼一声:“快住手!” “庄大柱你个丧良心的,你闺女挨打,你都不拦着的吗!”庄小虎骂起自己的亲哥哥一点都不客气! “我,我上去不也得挨揍吗。”庄大柱怯懦的缩着脖子。 庄小虎恨铁不成钢的碎了一口:“窝囊废!”抄起院墙角的扫把就冲了过去。 同时扯着嗓子吩咐自家媳妇去村里喊帮手,无奈这时辰正是家家户户下地干活的时候,帮手一时半会也喊不来。 和几十号人对打,很快庄小虎自己也挂了彩。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朝着庄小虎的脑袋拍了一铁锹,血呲呲的从额头往下流,他下意识伸手一抹,瞬间整张粗犷的脸成了个血葫芦。 庄小虎双眼怒睁,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 “一群王八羔子,欺人太甚!”庄小虎杀红了眼,力量爆发抢下一人手中锄头,挥舞着就要向那人钉去。 与此同时,一猥琐男人,举着手中的铁锹向庄锦靠近------ 察觉到危险,庄锦却不能动,心里急得不行。 正这时,胸口玉佩突然散发出一股子灼热感,脑海内也响起一道怪里怪气的苍老男声“江湖救急,祖宗来也!” 紧接着,庄锦就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下一秒,众人就见地上的庄锦动了,她身子剧烈的痉挛几下,双眼骤然睁开,腾地从地上一跃三米高,直接跳到了屋顶上。 先前举着铁锹靠近的男人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盯着房顶的人,“哐当”一声手中铁锹跌落,正巧砸在脚面上,男人抱着脚丫跳着脚哀嚎。 小姑娘一双好看的凤眼居高临下睥睨看着众人,紧接着她桀桀一笑,嘴里竟然发出一道诡异的苍老男声:“呀!终于能打架了!嘿嘿------” 话落,瘦弱的小人从屋顶俯冲而下,庄小虎见了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这么高跳下来,不会摔死吗? 只是不等庄小虎心惊完,更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又发生了。 第3章 血玉空间 屋顶上的小人落地后,身影快得只能瞧见一道道残影,在众人之间穿梭。 啪啪啪------空气中只听得见巴掌声,却看不清人怎么动作的,庄锦所过之处,皆是残影,所有人的脸被掌掴得瞬间肿成猪头,连亲妈见到都不认识。 砰砰砰------巴掌打了一圈后,张家村的人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施了定身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庄锦桀桀怪笑两声,又扑了回来。 一脚一个被踢飞,甚至有一人还被踢进了隔壁陈大娘家的茅坑里。 惨叫声不绝于耳。 庄小虎媳妇赵玲火急火燎的喊来七八个帮手,众人一进院子瞧见的就是瘦胳膊瘦腿的小庄锦虐人虐的正欢。 霎时懵逼了! 目瞪口呆! “怎么样?老子俊不俊?”小姑娘左手拨弄了一下额间散乱的发丝,挑着眉毛问。依旧是苍老的男声,然后------然后对方左手顺着发丝下移捅进了鼻孔,扣起了鼻屎------ 众人:“------” 隔壁陈大娘的儿子陈兴旺一双憨憨的小眼冒着星星,崇拜地对着庄锦点头:“俊!阿锦神啦!阿锦威武!” 话音刚落,就见屋顶的庄锦又动了,这次目标是张婆子娘俩。 张婆子娘俩见状吓得抱头鼠串,嗷嗷的叫。 张婆子娘俩满院子的逃窜,小庄锦不紧不慢地追,玩得不亦乐乎,中间甚至还欢快的扭起了秧歌。 追了十几圈后,小姑娘似乎玩够了,咂咂着嘴巴逼停二人,故技重施挥起巴掌左右开弓------ 然后调整方向再一脚一个,踢飞------ “射门!好球!桀桀桀------再接再厉再来一个!” 再然后,隔壁陈大娘家的茅厕里响起了一道生无可恋的哀嚎:“啊啊啊------他妈的,老子刚爬出来,呜呜------又被砸进去------” 众人再次呆若木鸡。 有人回过神来,干巴巴的问身旁的庄小虎:“虎,虎子,还需要咱帮忙么?” 庄小虎一瞪眼,旋即咧开一口大白牙:“帮!咋不帮呢!记得喊几个兄弟把陈大娘家茅坑扩大两倍!不,三倍最好!嘿嘿------” 老村长陈有才气喘吁吁的带着一群人来救场,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庄锦射球的这一幕,也跟着傻眼了:“虎子,啥情况?” 陈有才有点发蒙,庄小虎媳妇急吼吼的喊他来救人,说是锦丫头被群殴了,可------这情况看着也不像啊! 这分明就是锦丫头在痛殴那一群大老爷们儿啊! 不过------ 话说回来,锦丫头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既然这么厉害,直接把这群闹事的人往扁了揍就是了! 还喊他带人来干嘛?! 想着,陈有才眼神不满的撇了眼庄小虎的媳妇赵玲------ 这虎子的媳妇是真虎啊!!! 他素来觉沉,这不正睡午觉呢吗!为了喊他,这赵玲愣是拍坏了他家一扇屋门,两扇窗户,催得他这把老骨头差点没跑断气------好不容易来到这。 就是让他看锦丫头多威风的? 这情况,还需要救场? 陈有才眼神火热的看向庄锦,他陈家村出能耐人了啊! 庄锦眸子里一片茫然,再张口是清清冷冷的女声:“他们是被谁揍得?这家伙身手不赖。” 众人:“------” 这是装傻呢? 还是自夸呢? 众人嘴角抽搐。 庄锦表情无辜。 众人散了后,小叔庄小虎安慰了几句庄锦,还往庄锦怀里塞了两个白面馒头,便被媳妇拉着回屋包扎伤口去了,庄锦从陈兴旺嘴里知道了在她失去意识那段时间,自己这个身体的威武事迹。 猛然想到什么,她拿下血玉端详,陷入沉思。 这块血玉形状同她原来那块血玉一样,就连红色地脉络的位置线条也都一样,世上不会有两块相同的血玉------ 这就是她原来那块!!! 这时,血玉在她手心轻轻颤了颤,庄锦又想到那苍老的男声,心中似乎有了某种大胆的猜测。 或许------从这块血玉身上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这样想着,庄锦心急的出了门。 日光西斜,依照原身脑海中的记忆,庄锦爬上了村西头的山。 此山不算高,但是山脚下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坟头,所以除了祭祀很少有村民会来此地。 穿过坟地,在半山腰上方有个很深的山洞,庄锦直接钻了进去。 “你是谁?出来!”庄锦席地而坐,手中捏着血玉玉佩,清冷的声音在漆黑的山洞内回荡。 话落,血玉再次在她的手心跳动起来,紧接着从血玉上折射出一道光,红光乍现转瞬即逝。 光芒泯灭那一刻,山洞内空空荡荡,庄锦消失在原地。 庄锦只感觉眼前一花,人便进入到了一片空间,空间大地荒芜一片,看不到边际,目之所及之处只有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墙体斑驳的九层塔。 塔身上浸染着岁月腐朽的痕迹,甚至在塔顶还有一道裂痕,就像是被利刃硬生生从中间劈开了一道缺口。 这要是在现代,就是妥妥的危建筑。 空间内亮如白昼,却没有太阳。 诡异!诡异! 庄锦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只感觉此地处处透着让人心慌的诡异,她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后面白茫茫一片,已无路可退。 此处就像一个独立的空间,看不见来路,也望不尽去路。 庄锦站在九层塔前,心中少见的闪过一抹慌乱。 她眼神戒备,却冥冥之中感觉有什么声音在召唤她,让她继续往前走。 踌躇了一瞬,她深呼口气,不再迟疑,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随着庄锦的靠近,塔门自动打开。 待她进入,塔门又自动关闭。 塔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风,庄锦却感觉脖颈处凉飕飕的,像似有人对着她脖颈吹气。 这情这景和很多灵异电影里的桥段一样。 也幸亏庄锦胆子大,这要是其他人见此,非得吓掉半条命不可。 突然,九层塔内骤然大亮,竟是有九颗硕大的珠子镶嵌在四周的墙壁上,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紧接着,眼前飘过一个人影------ 老头鹤发童颜,衣衫褴褛,双眼紧紧盯着她手中的血玉:“丫头,祖爷爷等你很久了呢!” 这声音------庄锦双眸瞳孔骤然一缩。 果真是那家伙! “你就是江湖救急那位?”庄锦缓缓开口。 老头立即笑开了,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是呀是呀!” 庄锦磨了磨后牙槽:“然后你还用我这身体扭秧歌来着?” “嗯呢,我跳的可好了呢!你瞧------”说着,老头没眼色的当场又扭搭了起来。 庄锦越看脸色越黑,特么的,这秧歌扭得咋哪像钢管舞呢! “告诉我怎么回去原来的世界!”庄锦耐着性子问。 “不知道!”小老头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飘忽:“回去干啥?这里多好!再说你原身都凉透了,有啥可回去的!” 庄锦的眸子再一次闪烁出危险的光芒,这老头在撒谎! 突然,庄锦一拳挥过去,带起劲风。 “你这丫头,咋一言不合就开干呢!” “你不是人?”刚刚她看到自己的手掌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呜呜------你这丫头侮辱人!”老头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庄锦也是一愣一愣的。 “别装了,干打雷不下雨!赶紧交代,到底怎么能回去?”这玉佩是随着她一起穿越过来的,而这老头就在玉佩里,庄锦笃定这老头肯定知道回去的方法。 庄锦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血玉在手中颠了两下,小老头瞬间紧张的不行,双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似乎随时准备飞身接住血玉。 “姑娘家家的,斯文点,这贵重的东西可不能摔坏!”小老头紧紧盯着血玉,脸上是一闪而过的肉疼。 庄锦眸中划过一抹光亮,嘴角微微翘起,漫不经心地故意把血玉抛得更高些,期间有两次还特意装作险险接住:“我身手很好的。” “哎呀呀!姑奶奶呀!这玉不是拿来这么玩的!”小老头跳起脚来,脸上的慌乱再也遮掩不住! 见状,庄锦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果然,这老头的命脉在此! 第4章 空间里的魂魄 小老头委屈巴巴的小声嘟囔:“魂魄体没有眼泪,但不代表不会伤心啊!” “行了,别啰嗦。告诉我怎么能回去现代,否则姐砸了玉佩,端了你的老窝!”庄锦眼神狠厉,浑身上下不自觉的散发出上辈子当特工时浴血厮杀时养成的戾气。 “别,别,别介啊!” 老头顿时慌了,眼神戒备如临大敌,可怜巴巴的乞求道:“你是姑奶奶,祖奶奶------行不?咱能不能别这么暴力?!” 庄锦挑眉:“能好好说话了?” 老头点头如蒜,乖巧的不像话:“能,肯定能!” 最后,庄锦总算是从老头嘴里得知了血玉空间的大概,回去------是有希望的,但是听完面前老头说完,庄锦咋感觉那么遥远又玄乎呢! 解封九层塔,释放大能神力,撕裂空间??? 一个比一个玄乎,不过她灵魂穿越这事本身也挺玄乎的! 似乎,也能,接受。 “怎么解封九层塔?”庄锦问。 小老头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额------忘了。” 等庄锦再问其他,十有八九是一问三不知。 你说气不气人! 庄锦鄙夷地瞪过去一眼:“你这老年痴呆症看起来不轻!” 小老头一张老脸差点皱成了菊花:“别急,容祖爷爷我想想!” “我昨天还记得的,今天为什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小老头拍着脑袋苦思冥想。 和智商不在一个频道的人聊天到底有多累! 淡定淡定! 庄锦深呼口气,逃也似的冲出了九层塔,她怕再继续留在塔内她会揍人!不,是揍鬼魂! 空间内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没什么可逛的,庄锦信步走到水潭旁边,潭水蓝如碧玺,色彩带着那么点灵动,站在潭水旁边就感觉身心都舒畅,似乎有丝丝灵气涌入身体。 庄锦眸中一亮,小老头说这是能洗髓的灵泉。 正适合她现在的身体。 说干就干,庄锦手捧喝了口泉水,入口甘甜,入腹后好似有丝丝暖流洗刷着四肢百骸,浑身的疲惫感顿时被扫空。 庄锦脸上的喜色更浓,不知不觉中喝进去了不少泉水。 直到,刮骨般的疼痛突地席卷全身,庄锦小脸骤然剧变,剧烈的疼痛使她的身子一晃,半个身子直直栽进灵泉。 庄锦脑袋朝下栽进灵泉,不可避免的又灌进去几口水,这下身上更疼了,全身上下布满撕裂感。 “死老头,骗子!”庄锦一边嘴里咒骂着,一边挣扎着从灵泉中爬到岸上。 从灵泉中爬出,庄锦就感觉自己像扒了层皮一样,更疼了。 “丫头,我好像想起些了------”小老头欢快的来寻庄锦,见到的是灵泉边上蜷缩抽搐的一团。 “傻丫头,你喝了多少灵泉水?” “很------很多------” 小老头脸色瞬间凝重,哇哇的叫:“普通人需要循序渐进洗髓,只一口就够普通人受的了!” 庄锦翻了个白眼:你也没说啊! “呜呜呜------丫头,你可别死啊!祖爷爷我千年来就见到你一个顺眼的后代,你要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你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这灵泉水能喝个水饱吗!老夫这一脉本就子嗣单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资质勉勉强强的,咋就要挂了呢!呜呜------老天待我不公啊!” “闭嘴!”庄锦骤然睁开眼,眼眶内竟然分不清黑白眼球,里面是一片猩红,她面容扭曲好似地狱之鬼。 小老头被庄锦这么一吼,到嘴边的唠叨嘎然而止,烦躁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庄锦闭上眼,咬牙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来袭,灵泉水已经在她身体里发挥作用,洗髓已经开始,这时候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没别的办法。 只能忍! 时间一点点过去,庄锦几次要痛昏过去,她都是咬破嘴唇硬挺下来的,她知道如若这时候晕厥过去,那么面临的就是永远醒不过来。 人在疼痛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漫长,虽只是几个呼吸,庄锦却感觉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不过,好在她挺了过来,疼痛减轻,还有股暖流在经脉里游走。 一个时辰后。 庄锦紧闭的眸子终是睁开了,如黑曜石般澄澈清冷的眸子里似有星辰在闪烁,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慢慢翘起。 只是下一瞬,她刚升起的好心情一点点龟裂,脸上是少见的窘迫------太臭了! 她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黑色的污渍,散发着让人晕厥的恶臭。 “这就是洗髓排出的杂质?”庄锦皱着秀气的眉嘟囔道。 “丫头,呜呜------你总算是活过来了!”小老头泪眼朦胧,拧巴鼻涕就要扑过来,他倒是不嫌弃,可是人家庄锦嫌弃啊,魂魄体没有眼泪,咋地就能有鼻涕呢? “闪开!”庄锦心中嗷嗷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嗷------她要出去,她要洗澡! 庄锦脑子里刚有这个念头,随着心念一动,人消失在空间内,小老头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撇了撇嘴:“这臭丫头,出去也不打声招呼!” 庄锦只感觉身子一轻,眼前似乎有无数光影掠过,然后她就在山洞内凭空出现,从半空掉落在地上。 还是原来那个位置,分毫不差,只不过------庄锦嘴角抽抽------这撅着屁股出现的姿势当真不咋美观! 原来进出空间靠意念就可以啊!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庄锦又是意念一动,下一秒她又出现在了空间内。 然后小老头就一愣一愣的,张着嘴巴看着眼前闪进闪出的某人,玩得不亦乐乎。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庄锦这次出来便没有再进入空间。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漆黑,庄锦想找个地方洗漱一番再回家,奈何三年大旱,村里唯一的河流早已干涸,好在山洞内有一处地下河流被庄锦发现了,快速洗漱一番后,她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往家跑。 这一路上她感觉这具身体身轻如燕,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刚进村,庄锦面色骤然一变,顿住了脚步。 前方人影绰绰,几百号人手举火把从村东头进了村,看方向目标应该是庄家老院。 洗髓后庄锦的视力也得到了提升,隔着很远她便瞧得清楚,这些人中为首的是一名身穿深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中年老道,旁边是张婆子和他的侏儒儿子,还有一个年老的男人庄锦没有见过,但瞧着被身后人簇拥着的姿态,该是这些人中比较有话语权的一位。 庄锦烦躁的皱起眉头,又来搞事! 有些人就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她眸中闪过冷冽的杀意,换个方向遁入黑暗,先一步从庄家后墙翻了进去。 这时老庄家的人都没有睡,院子里闹哄哄的。 刚翻进院子,就听庄小虎压着嗓子在低吼:“娘,真的是你做主要卖了阿锦的?你怎么能卖阿锦呢,她好歹也是你亲孙女啊!” 紧接着就听一道骄横的老婆子冷哼道:“一个女娃子,卖了就卖了,还能换来几十斤粮食,咋就不能卖了!那个死丫头这时辰还没回来,等她回来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乖乖去了隔壁张家不就好了吗,如今不但损失了几十斤粮食,还把张家人都得罪了,真是个扫把星!” 来闹事的人已经快到门口了,庄锦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和张家村结仇本来就是庄老太和庄大柱刘翠花做下的恶,也自该由他们承担张家村人的怒火。 所以,庄锦本想顺着墙角溜进去,拿件衣裳就走人。 但一想到她那个便宜小叔庄小虎白日里不要命护着自己的样子,庄锦还是顿住了脚步,迟疑了起来。 第5章 道士来捉妖 正在庄锦迟疑的时候,突感手中一暖,一双小手牵住了她的手。 庄锦心中一惊,她竟没察觉有人靠近。 低头看去,是一个瘦到脱相的女孩,身上衣裳破烂短小,颧骨凸出,双眼凹陷,好似非洲难民。 再细瞧,女孩眼神没有光泽,像失了灵魂的躯壳,呆呆傻傻的。 是原身庄锦的妹妹庒绣。 十岁的痴儿! “姐,吃!”女孩声音软软糯糯,小心翼翼地塞给庄锦一张硬邦邦的馍。 有那么一瞬,庄锦的心尖划过一股暖意,以及对面前小人的怜爱。 这或许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庄锦这样想着,下意识地回握住女孩的手。 突听,庄绣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嘴里却还在小声说着:“给姐------吃。” 不由得,庄锦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揉了揉对方的头:“绣绣吃。” 张家村的人气势汹汹,即将到达,而老庄家宅子内依旧吵闹不停。 “我家的也是俩女娃,咋的?你也想把我家大丫二丫卖了吗?” 庄小虎指着赵玲怀里一对双胞胎,冲着庄老太低吼,吓得那对双胞胎瑟缩一下,哇的哭出声。 庄老太撇撇嘴,眼神闪烁,嘀咕道:“那俩赔钱货太小,现在还得吃粮,不会干活,卖了也没人要啊------” 庄小虎气的直跺脚,却不好拿自家老娘怎么地,便转过头一手揪上庄大柱的衣领子吼起来:“大哥!卖阿锦也是你同意的?嫂子当年可是为了救你才没的,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被自家弟弟数落,庄大柱脸色也不好看:“哥也是没办法啊。” 刘翠花瞪着一双三角眼,语气尖酸:“庄小虎,你不当家是不知柴米贵!这若不是没粮了,我们能卖那死丫头吗!” “没粮?” 庄小虎猛地转头瞪向庄老太:“我前两日刚给你的十两银子呢?怎么就没粮了?” “那银子------不是还得给小宝攒着娶媳妇吗------” 庄老太死猪不怕开水烫,知道自己理亏,索性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你那不中用的媳妇生俩赔钱货就不会下蛋了,家里就小宝一个男娃,那可是咱老庄家的命根子,你这当小叔的不说帮衬着点侄子,今儿还在这欺负我老太婆,你是人吗你-------造孽啊,生个不孝子,我不活了------” 三岁的庄小宝,人不大,却已经被庄老太宠得无法无天,捡起石头就砸人:“卖姐姐换肉吃------敢拦------打!”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大丫二丫砸过去------ 来不及阻止,赵玲打算用身子挡。 这时,庄锦闪身从阴影处出来,一脚踢飞那块石头。 石头正中刘翠花的胸口,庄锦咧嘴一笑,对,她就是故意的! 刘翠花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这时,“哐当”一声,大门被踹开。 院内,庄老太和刘翠花等人俱是吓得一哆嗦。 门口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几百号人,手中皆举着火把,面露凶相。 张婆子率先迈进了门,叉着腰叫嚣:“庄老太也在家呵,正好把赔偿金算一算------” 说着,张婆子的视线在院子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庄锦身上:“玄衣道长,妖孽就在那,快收了她!” 话落,黑暗中走出一道士模样的中年男人,鼻孔朝天,眼睛斜视。 “我身边这位可是德高望重法力高超的青云山玄衣道长。” “玄衣道长说了,女吐男言乃邪祟附体,玄衣道长心善,是替你们除妖灭怪来的。” 张婆子狐假虎威地介绍着来人。 “哼!装模作样!”庄锦冷哼一声,眼神犀利,嘴角轻勾带着点轻蔑。 玄衣道长见庄锦轻蔑的眼神,心中顿觉不爽,当即沉下脸,大喝一声:“此妖孽身上戾气太重,张村长抓住她,本道长要开坛除妖。” 被唤作张村长的男人听了恭敬地对着玄衣躬身:“道长放心,此次我带了五百人来,定叫这妖孽插翅难飞。” 张家村的村长张永旺朝着身后大手一挥,立即冲出来几人围了上来。 刘翠花被对方这阵仗吓得连连后退。 她捂着发疼的胸口,恨恨地道:“张婶子,庄锦这丫头你们带走,庄绣也送你们了,只要你们不提赔偿金便成!” 庄老太也跟着附和:“是啊,她张婶子,不单庄绣那丫头,就是那对双胞胎你若想带走,也成!” 庄小虎气的青筋暴起! 特么的! 不发生点烂事,你永远看不清身边人的模样! 庄小虎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 庄老太和庄大柱以及刘翠花自私恶毒的嘴脸,就像一记棒槌,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头,最后一点的亲情就如绷到极限的弦,随着最后一击,彻底的断了------ 庄锦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她冷笑一声,左右开弓,赏了刘翠花和庄老太一人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内响起。 刘翠花和庄老太一怔。 捂着发疼的脸,张口怒骂:“天杀的!臭丫头!反了天了你!你竟敢跟长辈动手!” “长辈?”庄锦冷笑:“就你也配?!你是什么货色,我就是什么对待!再敢从这哔哔,姐打你没商量!” “你们这么喜欢卖,干脆你俩把自己也卖了呗!” 庄锦努努嘴:“喏,你叫什么玄衣道长是吗,想必你当道士,也是光棍一个,没尝过女人滋味吧?不如这两婆子卖给你?可成?” “便宜!买一送一!你买那个年轻点的,老的那个就白送给你了!” 玄衣道长老脸霎时一红,怒目圆睁,甩着手中拂尘:“你------你个妖孽,不知廉耻,污言秽语!” 庄锦气笑了:“啊呸!你一个方外之人,助纣为虐,帮着他们强抢民女,你还有老脸在这和我说什么廉耻!” “你臊不臊!你娘生你时候是忘了给你脸皮了?还是多给你了张脸了?!” “你你你------”玄衣道长气得直哆嗦,胡子一翘一翘。 “你你你什么你!说话都磕巴,还学人家开坛做法!就你这嘴巴,说话都不利索,道经你念得出来吗?!除妖------要念咒语吗?你行吗你!” “你说你爹有生你那功夫,出去喝个小茶,遛个弯也好啊!非得造孽,生出你这个没脸又没嘴的东西出来干嘛!” 庄锦连珠带炮一顿输出。 气的玄衣道长翻起了白眼,更是说不出连贯的话了! 只会:“你你你------”个不停。 惹得庄锦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别你你你的了,你是复读机怎么的?” “闭嘴吧!和你说话都嫌降低智商!” 庄锦骂得正嗨,这时三岁的庄小宝又扔了块石头过来:“你是小贱人,小杂种,卖了你,给我换肉吃!” 庄锦伸手挡开石头,这小屁孩,欠教训。 “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揍你!” 忽地,庄锦一下子揪住庄大柱的衣领:“我是杂种?那他是啥?!” 庄小虎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家阿锦什么时候这般伶牙俐齿了! 真解恨! 骂的真解恨! “村长,别跟他们磨叽了,赶紧抓人啊!” 见自己人迟迟不动手,侏儒男人急得直跺脚,刚刚庄老太说把那三个贱丫头送给他,这他可是听到了的。 三个换一个,他也是赚了!那三丫头小是小了点,但是------嫩啊! 先解决了庄锦这臭丫头,他再带走那三个! “对对对,村长!快抓了那妖孽,别和她磨叽了!”张婆子也催促道。 张永旺也凑上来:“道长,妖邪向来会蛊惑人心,您莫气,一会儿拿下她,看她还怎么猖狂!” 玄衣道长铁青着脸点点头:“张村长,动手吧!” 张永旺伸手朝后一挥,几百号人气势汹汹冲进院子! 朝着庄锦扑去------ 庄小虎顿时脸色巨变,一个箭步护在庄锦身前,低吼一声:“锦丫头,快跑!” 庄锦没理会,冷声扔下一句:“我把他们引开,你把婶子大丫二丫还有庄绣先藏到村长家去。” 扔下这句话,庄锦利落地打趴几人,冲出一个缺口,朝着后墙翻去。 如今洗髓成功,她不惧这几百号普通人,只是人多混乱,地方又狭窄不好发挥,在这开打,她担心会误伤庄小虎几人。 第6章 两村交恶出人命 张家村的人见庄锦跑路,举着火把一拥而上追过去。 庄锦一路往西跑,她跑的并不快,故意让身后人跟上。 村西那里有个打谷场,面积宽阔,嗯,适合打架! 与此同时,陈家村响起一阵紧密的锣鼓声,陈兴旺和村长的小孙子陈初一俩人敲着铁盆在村中挨家挨户的喊话:“张家村的人来闹事了,村长喊各家各户的男人拿着家伙跟出来-------” 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不多时从各家各户走出来不少男人,他们手中也举着火把,渐渐的在村中汇聚------ 打谷场有一处三米高五米宽正方的高台,这个高台在特殊日子也会用来祭祀用。 “这地方到适合开坛做法!” 玄衣道长扫了一眼四周,眼底是一闪而过的阴毒,从身上扯出一张绘制着阴阳卦的黄布铺在地上,侏儒男人立马献媚的在黄布上开始摆放香坛蜡烛------ 庄锦就站在高台上,睥睨的看着张家村的众人,表情冷然,身上戾气萦绕,即便不说话,也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张家村的人很快围住高台,更是有人就近收集了打谷场内的柴火桔梗等物抛上高台,下面玄衣道长就地弄了个香案开始像模像样的开坛做法。 庄锦也不阻止,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冷冷的看着。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村内很多人举着火把朝这里靠近。 是本村的村民,为首的是老村长陈有才。 陈家村并不大,很快村民聚集,老村长陈有才手持着烟杆带着众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张永旺,你带着你们张家村的人来闹事,是不是太不把我们陈家村放在眼里了!” “有才老兄,我这也是替天行道,此女被妖怪邪祟附身,不烧死会为祸四方的!更何况此女今日伤我张家村几十号人,这账总不能不清算下吧。” 张永旺半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继而又开始挑拨:“他们姓庄的不过是些外来户,有才老兄又何必为了这些外人和我们张家村为敌!值吗!” “放屁!你才是邪祟!你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为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能耐!” 张口怒骂的是庄小虎,此刻庄小虎头上还缠着绷带,一双虎目里满是血丝,他拿着镰刀就要朝着张永旺冲过去。 见状,立马有几人从张永旺身后窜出,护在张永旺身前。 老庄家人虽是外来户,但是庄小虎为人仗义豪爽,在陈家村口碑不错,见庄小虎被人为难,立即有陈家村的村民齐刷刷的上前迈了几步,呈维护姿态。 一时之间,两村人剑拔弩张,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庄家人既然已经入我陈家村户籍,便是我陈家村的人,我身为陈家村的村长是不会做事不管的。” 老村长陈有才狠狠吸了口烟袋,一字一句的道:“张永旺,我劝你不要让两村闹得太难堪,带着你的人从哪来回哪去!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哈哈哈------”像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张永旺叉腰狂妄大笑:“陈有才,你心里有点数行不行?我们村多少人,你们村多少人,谁怕谁!” 陈有才脸色顿时一沉,身后陈家村的人也是面色不好看。 张家村男女老少加起来两千多人,今日来闹事的都是村里的壮丁,足足就有五百人,这还不是全部。 而陈家村男女老少加起来才五百人,年轻力壮的男人不超二百人。 这人数的确悬殊太大。 不过,在场的陈家村所有人好似并没有退缩,他们身上似乎有一种让庄锦无法理解的凝聚力。 前世特工的她每次出任务都是单打独斗,这种被一群人护着的感受还从未体会过。 顿时,庄锦的心里升起一股子异样的滋味。 “那又怎么样?就算人少,我们陈家村也不是怕事的怂货!”陈有才吐出一口烟圈,把烟杆子往腰间一别,转身对着自己人喊了一嗓子:“先救下锦丫头!” 两方人马立即抄起家伙开干。 夜色正浓,打谷场厮杀一片,没有什么刀枪,镐头铁锹在空中挥舞。 庄锦刚想动,忽地身子一滞,她伸手摸向胸前血玉,血玉微微跳动,她似乎能感觉到血玉带着兴奋,是什么东西吸引了血玉? 这时,脑海中传来小老头激动的声音:“丫头丫头,这里有能让空间升级的东西,你找找------” 庄锦:“------” 怎么找? 连个具体方向都没有! 庄锦锐利的目光在下方混乱的人群扫过------最后,视线落在玄衣道长手中一块八卦镜上。 她双目微不可见的闪过一缕金光射向八卦镜,下一秒她看到镜面周身萦绕着一圈银白色的光晕。 这时,大风起,借着风势庄锦俯冲而下。 玄衣道长就在台下十几米的距离,几个呼吸之后,庄锦稳稳站在黄布上。 而此时,不知是从谁手中甩出一支火把飞向高台,堆放在高台四周的桔梗瞬间被点燃,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风过火势涨。 玄衣道长抬头时候瞧见的就是少女背火而立,衣决飘飘近在眼前。 玄衣道长一愣,不明白这女孩刚刚还在高台上,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眼前。 玄衣道长心慌一瞬,迅速祭出八卦镜对着庄锦照去。 说来也奇怪,看似平平无奇的镜面,竟然射出一道幽光,直射庄锦的眉心。 庄锦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凭借着对危险的敏锐度,她下意识的躲开,却还是被幽光扫到侧脸,瞬间左侧脸颊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出,同时还有几缕发丝断落飘下。 庄锦心中一惊,这缕幽光竟类似于现代的激光,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如若刚刚被射中眉心,那此刻她的脑袋岂不是要被开个洞?! “你用这个方法害死过多少人?”少女朱唇轻启,似问话,也似呢喃,因为她根本就没给玄衣道长回话的机会,直接抓了对方衣襟把人扔进火堆。 与此同时,庄锦也夺下了八卦镜,意念一动,八卦镜从手中消失,直接被收进了空间。 八卦镜进入空间那一刻,空间内似乎有蓝色水波纹在贫瘠的大地荡漾开来,肉眼可见的,原本龟裂的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 这老道的八卦镜当真是个好东西,庄锦正开心时,突然感觉空间内一阵地动山摇,便和空间失去了联系。 庄锦心中一慌,在脑海中呼唤了几声老头,亦是没得到回应。 侏儒男人跌坐在地上,把庄锦杀人的一幕瞧得清楚,吓得他屁滚尿流的爬起来,向着混战的人群冲去,边跑边喊:“那个邪祟杀人啦,邪祟杀了道长!” 侏儒男人由于巨大的恐惧,声音高亢得似乎能穿透云层,即便是在这混乱的时刻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霎时,全场寂静! 丫雀一般的寂静! 铁锹举在半空中定格,镐头跌落在地上------ 全场似乎只余下玄衣道长凄惨哀嚎的声音。 就见一个火人从大火中冲了出来,在打谷场乱窜,最终在人们慌乱的眼神中轰然倒地断气。 是玄衣道长! 张永旺见到,瞬间脸色巨变,吓得直哆嗦,这道长是那位的人,死在这里他该怎么承受那位的怒火啊?! 陈有才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不好,他们两村打斗大家都注意着手中的分寸,即便有重伤,却没有死亡,如今死了人,怎么收场? 不过转瞬间,陈有才瞥见风中莹莹而立面容平静的庄锦,不知为何心中升起的那点慌乱又噶然湮灭。 是了,这灾荒年,边关又有蛮军骚扰,官府都自顾不暇,谁又能来这边陲小村落为这游方道士出头呢!更何况是他张家村的人先来他们村落闹事的,也是他们要来杀人的! 他们这是自卫! 量张家村的人也不敢声张! 第7章 这帮孙子竟用调虎离山计 夜凉如水,盛夏的风吹散了高台四周烧灭的桔梗灰渣。 两方人马虽然不再动手,却气氛越发诡异起来。 黑夜中。 远远地,庄锦的视线落在村中一处建筑,那里数十道黑影鬼鬼祟祟的,正在拖拽着一袋又一袋东西往牛车上装------ 瞬时,庄锦一双好看的凤眸危险的眯起。 “村长,你带着人抄上家伙速速去村里粮仓,这里交给我。” 老村长陈有才听了,一个愣怔,立即回过味来:“这帮孙子竟然用调虎离山计!他们是来抢粮的?!” 说罢,陈有才火急火燎的召集大家往村子里跑。 是了,张家村今日真正的目的是声东击西,道士捉妖就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抢劫他们陈家村的粮仓! 张家村村长张永旺一见人都跑了,便知自己的计划被发现了,也连忙招呼着自家村人要从半路截过去,庄锦一个闪身直接拦在五百号人前面。 小姑娘瘦瘦小小,迎风站在路口,愣是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张永旺斜瞥着庄锦,说出一句类似施舍的话:“小姑娘,如若你不愿意嫁给张虎子,那么我们张家村的年轻小伙子随便你挑怎么样?” 话落,他身后那些张家村不少没成家的男人立即露出淫邪的目光,盯着庄锦上上下下打量。 洗髓后,庄锦这副身体虽然还是瘦瘦巴巴的,但是皮肤可谓是吹弹可破,五官也精致的很。 惹得张家村那些男人------意动了! 庄锦心中嗤笑,这老头哪来的脸说出的这话?! “别自不量力!”见庄锦不为所动,张永旺失了耐心,冷哼出声。 就一个稍微有点功夫会点口技的小丫头而已,他还没放在心上,他可不像张婆子娘俩信什么邪祟附体。男出女声,女出男声,甚至人发出兽吼鸟语,这在府城的茶楼里有些说书的就会,不是什么稀罕事。 庄锦嘴角轻勾,没有出声。 实力永远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她弯腰捡起地上一把铁锹狠狠向路边的石头砸去,哐当一声,连接着锹头地方的木棍应声断裂,铁锹锹头脱落,只剩一根小孩手臂粗细的木棍。 下一瞬,她身影一晃冲进人群。 开打! 一棍一个! 不趴下再补一棍! 哀嚎声四起,木棍在庄锦手中挥出了残影,刷刷刷的好不威风。 给庄小虎和陈兴旺以及陈初一这三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好像就是庄锦一个人的战场! 庄小虎三人只能围成一个三角形,在外围捡漏那些想跑路的,上去削上几棍子。 折腾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 张家村的人,包括村长张永旺在内都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打谷场,有几十个大汉在旁盯着。 老村长陈有才带着其余各家各户的家主在祠堂开会,庄锦是唯一一个进入祠堂参加会议的女人,这是老村长陈有才的决定,虽然也有一些人反对,但是在村里,村长最大,陈有才直接拍案定下,也没人再敢反对,就算有不服气的顶多说两句酸溜溜的风凉话。 其中,庄大柱最是眼热嘴欠,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嘲讽:“一个女人懂什么,更何况还是个女娃!进了祠堂来也是丢人现眼!头发长见识短的!” 庄小虎直接被气笑了:“庄大柱,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人话就闭上你那张臭嘴!刘翠花揪着你耳朵骂你窝囊废时候,你咋不敢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这时候你从这里猪鼻子里插葱------装象呢!哼!” “咳咳------” 陈有才忍着笑轻咳两声道:“好了,谁也别啰嗦了,开会。” 其实正常一家只出一个男人来开会,是庄小虎今日对他偷偷说了日后要脱离庄家老宅自立门户的想法,陈有才为庄小虎能清醒而高兴,遂直接让庄小虎也跟着来了。 庄大柱这人,陈有才也是瞧不上的,开会时候给庄大柱安排的位置都快排到了祠堂门外。 这人啊,窝囊不可怕,要不你就哪哪都窝囊,顶多被人骂句怂货! 怕就怕,有些人在外面窝囊,在窝里反而耍横还不要脸。庄大柱就是这样的人,对谁都窝囊,就对着自己俩亲生闺女耍混! 庄锦和庄绣,跟着庄大柱这个爹可没少吃苦! 陈有才心中叹息一声,拉回思绪放在眼前的难题上:“张家村的人怎么处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有人说报官,有人说在村子里囚禁,更有那些年轻不怕事儿的说杀了一了百了,当然也有怕事的说放了人。 村子里的几个老人闻言也是愁眉苦脸,这些人就这么放了,短期内肯定还会来闹事,报官又怕官府不作为最后也是白费功夫,听说边关就要守不住了,不少官老爷带着家眷都跑路了,哪还会管这事啊。 还有那游方道士死在他们村,报官也不好解释这事吧! 至于杀了!那可是五百口的人命啊!甭说他们狠不下这个心,就算真狠得下心,难道等着官府通缉,他们一村子的人过上逃亡的生活吗? 更何况张家村还有一千五六百口人没来呢!这要是报复起来他们也吃不消啊! 再有张家村是大村,和附近不少村子都有姻亲,杀人不是捅了马蜂窝吗! 最主要他们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没那胆子杀人。 囚禁更是天方夜谭,五百口人的吃喝那得多少粮食! 如今灾荒,各家各户粮食都不多,这五百人就是一天他们也养不起啊! “阿锦,你有什么想法?”陈有才突然问。 庄锦凝眉,迟疑了片刻道:“让张家村用粮食来换人吧!一人二十斤粗粮,折合成细粮也可十斤。” 陈有才一听,双眸登时一亮:“这主意好!” 五百个人,要是粗粮的话能换一万斤,就算都是细粮也能有五千斤。 众人一听,也是双眼亮晶晶的,这么多粮食够他们全村人吃上三个月的饱饭了,省着点吃能挨上四五个月。 离田里稻子收割还有三四个月,干旱严重,田里的稻子死了一片又一片,看来换了粮,也得得省着点吃。 估计张家村的人来闹事抢粮仓,也是看出稻子收成不会好,只是没想到会出师不利,折在了这。 众人又凑近商量了细节后,天色已然大亮。 庄小虎自告奋勇,在村子里挑了十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同去张家村谈判,庄锦是自己求了村长强烈要跟去的,她要趁着白日探探地形。 临出发时,庄锦看见庄小虎拉着老村长说话,庄锦也没有在意,她现在一直在试图和空间取得联系,只是试了几次一直不成功。 张家村在山脚下,庄锦和庄小虎一行十二个人走到山坡就停住了脚步,他们并没有进村,找了个路人去张家村传话后,便寻了个阴凉的地方等着。 这个位置能一览整个张家村。 张家村确实比陈家村大很多,光是低低矮矮的房子占地就顶陈家村五倍的。 庄锦的视线在整个村落扫过,最后落在两处,那是两座最大的院落。一座是前后两排正房,侧面七八间厢房的院子。另一座是一排低矮的房屋,但是院墙很高,院落空地也很大。 庄锦不懂这个时代房屋的布局,遂问了跟过来的陈兴旺。陈兴旺就像个小灵通,自己有一套小圈子内的消息网。 他指着带着正房厢房那个院子道:“诺,这个就是张家村村长张永旺的家,他家是附近几个村最大的,听说此人年轻时候做过土匪,不知道真假,最后咋做上的村长,我也想不明白。” 庄锦暗暗记下。 “那个应该是张家村的公粮库,各村的公粮库建造的都差不多。”张兴旺指着另一座高墙院落道。 庄锦点点头。 正这时,她感觉空间传来一阵颤动,她再次和空间取得了联系,随之脑海中也响起小老头咋咋呼呼的欢呼声:“丫头丫头,快进来瞧瞧,呜呜------老夫上千年终于见到了点绿------呜呜,老子太不容易了。” 庄锦心中有点诧异,空间是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变化?才让这个傻老头哭得这般不正常?! 第8章 想要人拿粮食来换 庄锦心中惦记着空间,于是寻了个借口,低声和陈兴旺庄小虎交待几句后,自己便朝着身后林子走去。 干旱原因,山上的树木枯萎了大半,明明是夏季该是绿草如茵树木茂盛的时节,山上却有一半是光秃秃的。 没有树木的遮挡,庄锦担心被别人瞧见,只能走得更远一些。 庄锦寻到一处山洼树林,停下了脚步。 日照足的地方树木已经枯萎,只有这低洼地带由于日照少,洼地又聚水,才还存活着一片绿色的林子。 查看了一下四周无人,庄锦闪身进了空间。 刚进入空间,庄锦就察觉空间内灵气比之前更充裕了些,九层塔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摇摇欲坠危楼的模样,灵泉扩大了一倍,里面的泉水灵气也比以前更浓郁了。 变化最大的是外面的土地,原本干裂贫瘠的土地,现在看上去异常的肥沃,零星的有几颗杂草小绿苗冒了头。 而小老头就撅着腚捧着一株杂草绿苗在那哇哇大哭! 庄锦嘴角抽抽,想走过去问问空间还有没有升级什么隐秘的功能,却在走近时候,瞧见某人鼻子下面滴落下来的可疑液体,顿时刹住了脚步,转身毫不犹豫地闪身出了空间。 这老头还是个鼻涕虫! 庄锦满头黑线的从空间出来,落地时候忽觉脚下一片松软,低头一瞧,竟是一小片野菌蘑菇。 没有犹豫,庄锦折了旁边的干树枝,连根带土的把蘑菇挖出来直接扔进了空间。 旁边还有一株快要枯死的桃树苗,庄锦也没有放过,不知道挪去空间能不能被救活,总之得试试。 空间的土地已经肥沃,她应该多寻点果树或粮食蔬菜的幼苗和种子种里面试试。 想到这,算着时间还早,庄锦又往深处走了几百米,还真让她发现了好东西。 一只灰兔子! 庄锦面上一喜,在兔子钻进杂草堆那一瞬,捏起一颗石子掷过去,兔子直接被砸晕。 她上前几步,扒开杂草,提起灰兔子丢进空间,然后,庄锦看着面前嫩绿的一大片,心中又是一喜,这是土豆秧! 庄锦心中疑惑,当下人饿得能吃树皮,为何这土豆没人动? 原主的记忆里也是没有吃过见过土豆的,难道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这土豆能食用? 甩甩头,庄锦也不去细想了。 因为面前她又有一个问题犯难了,这么一大片土豆她要怎么移植进空间? 她想搬空容易,但是要是移植的话就不能伤其根部,这就是个细致活了。现在时间不允许!哎! 她已经隐隐听到陈兴旺在喊她。 庄锦匆匆的挪了几株完整的丢进空间,又胡乱的扯了些杂草把土豆秧苗掩盖住,然后才离开。 庄锦回去和庄小虎他们汇合的时候,庄小虎他们已经和张家村的人交涉完,交涉得异常顺利,有张永旺在手,即便张家村人心中再憋屈,也只能应下以粮换人的条件。 交易时间定在晌午,地点陈家村东村口。 太阳正火辣辣的时候,张家村足足拉来了十辆车的粮食。看着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从牛车上卸下来,陈家村的村民见了面上都洋溢着喜色。 相反的,烈日炎炎下,那五百个被绑起来的张家村村民,包括张永旺在内,从昨夜到现在滴水未进,又被扔到村口晒了半天的大太阳,嘴唇已经晒脱了皮,各个面如菜色。 粮食称了重,整一万斤粗粮,张小虎和陈兴旺得了老村长的指示,正要放人,庄锦大步走过去,给拦了下来:“先验货,货没问题再放人。”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庄锦眼尖地留意到张家村中有几人,脸上明显闪过慌乱。 这下,庄锦直接沉了脸色:“验货!” 庄锦执意要验货,二十几个来送粮的张家村人也嚷嚷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臭娘们儿!什么时候陈家村轮到一个小娘们儿当家了!” 老村长陈有才见这边乱了,也紧忙凑过来,低声问:“锦丫头,这粮有问题?” “这年头,二十斤粗粮和十斤细粮,你选哪个?”庄锦扫过那堆粮食,语气冷冷道:“有那么巧,一万斤全是粗粮吗!” 闻言,陈有才一愣,他当然是选粗粮啊,粗粮便宜又抗饿,细粮那是金贵人吃的,这年景谁还图好吃不好吃的,只要有的吃,不被饿死就成了。 再有他们村长张永旺被关在这,村里的公粮库肯定是打不开的,这换取五百人的粮食定是要家家户户凑一凑的,怎么可能那么多户人家一点细粮没有。 想通这些,陈有才恍然大悟,右手上的烟杆子在左手掌上啪叽一敲,跺着脚扯开嗓子喊人:“验粮,给我一袋袋的验!验仔细!” 这一验,果然是有猫腻,除了开始的几袋子之外,其余的都是大袋子套着小袋子,外层是糙米,小袋子里装的小石子。 陈有才直接被气笑了:“张家村这是不想要你们村长回去了吗?还是说------你们有更好的村长人选了?” 此话可谓是诛心,这话一出,就见张永旺那张老脸立马扭曲了起来,他目光恨恨的瞪向一名长得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张玉树,你当真是等不及当村长,要提前害死我吗!!!” 被叫做张玉树的摆手想辩解,直接被张小虎打断:“得得得------小爷没兴趣听你们内乱那点破事,现在咱算算粮食这笔账,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这些粮食去掉石头是五千斤,你们呢------再给六千斤,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 六千斤? 加上这里的五千斤,那是一万一千斤! “什么?” 张玉树一听当即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道:“不是一共一万斤吗?怎么这会儿涨了一千斤?” “怎么?是你们欺骗人在先,还不准我们收点利息安慰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咋地?难道?你这家伙是真对村长这位置有了想法?不想你们村长回去了吗?” 庄小虎理直气壮怒吼,吐沫星子喷了张玉树一脸。 张玉树瞬间一梗! 脸都绿了! 还受伤的心灵?! 特么的!!! 多给一千斤粮食,他肉疼!!! 谁来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张玉树!”张永旺一声怒吼:“听他们的,去拉粮 ------ 张家村送来的粮食直到傍晚才拉完,八千斤糙米,一千五百斤细粮。一部分留作公粮,剩余的各家各户按人头平分了这些粮食,整个陈家村村民欢呼起来。 庄小虎领了粮食没打算回庄家老院,他和老村长借了一处房屋,打算趁着今日直接分家,带着媳妇孩子和庄锦庄绣几人搬出去住。 老村长也趁着发放粮食的时候在村里宣布了庄小虎和庄锦六人分家出去的消息。 庄小虎可以说分家出去没有拿老房一针一线,只带走今日按人头分发的粮食。 但是庄老太不干了,一想到六个人头的粮食要被带走,那可是一百来斤粮食呢,庄老太当场就抱着庄小虎大腿不撒手了,边哭边骂人。 “啊------我不活了,养了个白养狼,翅膀硬了就不要老娘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如今你有了媳妇,听那贱人撺掇就不要老娘了,呜呜------孩儿他爹啊,你把我也带走吧!孩子不孝,我活着也是遭罪啊------” 庄小虎扛着粮食杵在原地为难,他是爹娘老来子,但是却没得到过爹娘疼爱,可以说他是被前嫂子也就是庄锦的娘带大的,但面前的人终究是他老娘,庄小虎也多少有点于心不忍:“娘,咱们就是分家,儿不是不管你了。” 庄小虎是打算分了家后,庄老太那里,他也会按月给一定生活费的。 庄锦见庄老太一边哭嚎着,还不忘如狼一般盯紧他们手中粮食,心中冷哼,这哪里是舍不得人,分明是惦记上了这些粮食。 “我们六个人头的粮食都可以给你,另外一月内我还会给你二十两银子。”庄锦走过去,对着坐在地上撒泼的庄老太居高临下地道。 庄老太一愣,粮食都给她?还有二十两银子? 一听有这好事,庄老太立马也不哭了,蹭地一下从地上窜起:“当真?” 第9章 断亲书一出,从此是路人 “当真,但是你们必须写下断亲书!” “断亲书就断亲书,啊呸,都是一群赔钱货,在家留着也是白吃粮食!”庄老太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应下。 庄大柱和刘翠花两口子更狠,一人从村长那里借了纸笔当场就开始写断亲书,一人抢了庄锦他们手中的粮就往自家拖,那速度好似生怕庄锦反悔一般。 庄锦一直盯着庄小虎的眼睛,一点点看着对方眼中最后一点神采湮灭成灰。 “小叔,这断亲书你若不愿,可以不签,我和阿绣签。” 庄锦的意思很明显,今日若庄小虎不和这一家断亲,那么她也会带着庄绣从这个家庭里脱离关系。 她要的不是分家,而是彻底和这家人断绝关系!!! “哎!”庄小虎七尺男儿,这时候眼眶也微微泛了红,他咬牙,猛地跺了下脚:“断就断吧!断亲书,我签!” 说完,庄小虎在断亲书上签上字,直接别过脸去,不再愿意看庄老太和庄大柱此刻的嘴脸。 庄老太这一举动,直接掐灭了她这个小儿子对她的最后一点亲情。 断亲书一出,从此他们是路人!!! 忙乎了一天一夜,最后庄锦六人都双手空空。 几人气氛低迷的去到从村长那里借来的闲置房。 房子很破,两间低矮的房子还是漏雨的,庄小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尬笑:“呵呵------咱们先将就一下下,晚点我把房顶修缮一下,就去捕猎。” 赵玲愁眉苦脸:“咱们什么都没有,连个碗盆都没有,还欠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这------日子怎么过啊!” “爹爹,我饿------” 六岁大丫窝在赵玲腿边眼泪汪汪的喊饿,庄锦看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愤慨,刘翠花那儿子庄小宝被一家子养得白白胖胖的,偏偏这几个女娃缺衣少穿,被饿的面黄肌瘦,她是现代人,实在不明白这古人重男轻女能有这么极端。 罪恶的封建社会啊! “小叔,你去修缮一下房子,婶子你去村长家借点锅碗瓢盆用具之类的,我呢去后山看看寻点吃的。” 庄锦分配着工作,她空间里有只兔子和一些蘑菇土豆,一会儿倒是可以拿出来当晚膳,但是保险起见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拿出,即便是庄小虎一家目前来看对她是真的好,但是庄锦也没打算泄露空间的秘密。 庄小虎迟疑片刻,点头:“嗯,这样也好,就是阿锦你去后山千万被往深处走,深处会有猛兽,你就在外围瞧瞧有啥能吃的就行,要是实在寻不到吃的,小叔就厚着脸皮去找村里人借点。” “知道了。” 庄锦应下,其实她本也没打算进入太深,空间里有土豆和蘑菇还有一只兔子,应该够她们今晚吃的了,她还在惦记着等天黑再去一趟靠近张家村的那座山,把剩余的土豆都挖出来呢,后山深处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她没必要这时候耽误时间。 庄锦背了个背篓去了后山,没人的地方她闪身进了空间。 想着把之前扔进去的土豆秧苗种上,还有那半死不活的桃树。 只是等她进了空间才发现,这些东西已经被小老头栽在了空间的土地里。 还别说,这小老头还顶点用。 嗯,往后空间栽种的事有苦力了! 这样想着,庄锦走近了些去看这些秧苗,让她诧异的是,才半天的时间,小桃树不但活了,还长得非常好,比原来的高度足足又长高了十几公分,甚至还能瞧见有几个枝杈上甚至长出了几株花骨朵。 庄锦兴奋不已,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上可口的大桃子了。 土豆被埋在地下看不到大小,但是看长在土壤外面的叶子,却也是比之前扔进空间前大了足足有一倍,而且叶片绿得发亮,一看长势就不错。 庄锦好奇,刨出个土豆秧子查看,顿时又是一顿啧啧称奇,小孩拳头大小的土豆半日时间竟长成了西瓜大小。 还有旁边的野山蘑菇,这蘑菇她本来没打算种在空间的,就是存放在空间留着随手吃的,没想到也被小老头种在了土里,还种活了,不但种活了,还比原来也大了一圈不止。 这倒是让庄锦更诧异了,要知道蘑菇喜阴,菌类培植可不只是靠土壤的。 看来这个空间的土地当真是个宝,这是不分种类统统能种? 既然空间里蘑菇和土豆种在一起都能成活,那能不能种水稻呢? 问了小老头,小老头也没说个清楚,看来自己还得再研究研究,多整点植物进来试试。 说不定不但能种水稻,还能种玉米高粱,或许------还说不准南极北极的生物放在一起也能行? 庄锦有点突发奇想了。 不过很快她又发愁起来了,这么大的土豆,她拿出去不得吓死个人啊?! “老头,这空间的土地种出来的东西都会长这么大吗?”庄锦看着被挖出来的超大个土豆有点犯愁,今晚本来还想吃兔肉炖土豆的呢! 她心有不甘的瞥向在空间内活蹦乱跳的灰兔,咽了口口水。 似乎是察觉到了某人如饿狼般的杀气眼神,那只灰兔一个愣怔后,撒开小短腿在空间内逃命般的狂奔起来。 “这是浇灌了灵泉水才能长这么大,喏,那边------” 小老头指着最边上单独栽种的两株道:“那边的是没浇灌灵泉水的,也就和普通的大小差不多,就是更好吃一些,嗯-----更好吃一些------” 庄锦挪步过去挖出来瞧。 果真,比外面世界的稍微大点,但不至于惊到人:“好嘞,那晚上就兔肉炖土豆了!” “吸溜吸溜------” 头顶传来可疑的声音,庄锦僵硬的抬头,就见某人,额------不,是某灵魂体在那对着灰兔猛吸口水。 庄锦扶额,你说你一个灵魂体,又吃不了东西,你在这里是作的哪出?! “只能看着,不能吃,很难受吧!”庄锦黑心的安慰道。 说完,她猛地想到一件事,瞪着眼睛对小老头警告道:“不许再附我身!” 她可不想再被人当成妖邪附身,或者是在被附身的情况下,被强制的吃成个大胖子! “哎!我倒是想呢!”小老头叹息一声,幽怨的瞥了庄锦一眼:“上次能附身是因为你和这具身体还没完全契合,洗髓后你已经和这具身体完全契合了,我想附身尝尝肉是啥滋味的,可是也做不到了啊!” 庄锦狐疑的扫了小老头一眼,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又琢磨不出是哪里怪。 算了,不想了,还是抓兔子去炖肉吧! 这么想着,下一刻,惊奇的事情出现了。 逃得正欢的灰兔,转瞬间就到了庄锦的手里。 这突然的转变似乎把兔子也吓傻了,就那么呆呆的转着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瞅着庄锦。 “这空间认你为主,只要你意念一动,空间内的东西就能随你支配,就算你不进空间也能调取空间内的任何------”小老头嘴快,快说完了才猛然产生了点危机意识,紧忙的捂住嘴不说了。 “嘿嘿------明白了------”庄锦一挥手,下一刻就见小老头的身影急速从眼前飞过,撞进九层塔。 庄锦饶有兴味的听着塔内传来小老头嗷嗷的叫声,满意的点点头。 嗯,小老头也是空间里的一物,所以,她也可以操控小老头,这是不是意味着,在空间内,不管某人还是鬼,只要不听话,她便可以随时收拾?! 庄锦心情愉悦的出了空间,把灰兔和土豆还有几颗蘑菇装进背篓,又拾了点柴压在上面往回走。 第10章 遍地的土豆没人识货 等庄锦背着背篓回来的时候,赵玲也从村长家借来了锅碗瓢盆。 另外村长陈有才还塞给了赵玲一小袋子粮食,庄锦掂量了下,应该足足有十斤多。 还别说,这个老村长对他们还真是不赖! 庄锦看着那一袋粮食沉思了片刻后,喊来庄小虎。 “小叔,这东西你之前见过吗?” 庄锦从背篓里拿出四五个土豆问。 “这是啥东西?像个土疙瘩!”庄小虎歪着脑袋疑惑道。 赵玲正在起灶烧火,瞧着庄锦手里的东西也好奇的凑过来左瞧瞧右看看:“阿锦,你是不是饿了?婶子和你说啊,这饿极了咱也不能吃土,这可是会要命的。” 说着赵玲还心疼的抹了两把眼泪------ 庄锦:“------” 她挖的时候着急,土豆外皮上还裹着不少泥土,但也不至于瞧不出是个啥东西啊! 看来她猜得没错,这个世界的人是不知道土豆的,更不知道这东西能吃。 “小叔,婶子,这不是土疙瘩,这叫土豆,之前我上山捡柴的时候遇到个外地人,就见他弄了这个吃,这是能吃的东西。”庄锦和二人解释着。 “真能吃?那怎么个吃法?” 赵玲看着面前的“土疙瘩”犯了愁,她没见过这东西,更不会做,主要是:“会不会有毒啊?” 庄锦心里笑,这土豆在现代可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粮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却都不识货,不过不识货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之前那个外地人曾分给我一块,我吃过没毒的,不但没毒还很好吃呢,这样吧,今晚的饭菜我来做,那个外地人和我讲过土豆的做法。” 正说话功夫,一只灰兔子从背篓里跳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兔子是真傻还是咋地,竟直接跳进了庄小虎的怀里,庄小虎下意识的抱住,一低头直接愣了神,然后裂开嘴傻笑。 这------ 赵玲也是一愣,然后诧然道:“哪来的兔子?” “今儿运气好,从山上抓到一只兔子,晚上咱们就吃兔肉炖土豆,小叔,你去把这兔子收拾干净。” “爹,娘,阿锦姐,咱们是有肉吃了吗?”大丫和二丫一听有肉吃,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双眼冒着星星。 就连一项呆愣愣的庄绣也眼神发直的,紧盯着庄小虎怀里的兔子瞧。 看着庄绣那小眼神,庄锦还真怕这傻妞来个不忍杀生,要养着兔子玩。 结果,就听庄绣磕磕巴巴的吐出一个字:“吃------” “好,好,小叔这就去清理,一会儿咱们吃肉!”庄小虎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这是他今天自庄老太断亲的事后,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赵玲也很开心,嘱咐着庄小虎:“剥兔皮时候小心点,别弄坏,等冬天给小阿绣做个兔毛围脖。” “好嘞,我这剥兔皮的手艺你就瞧好吧!” 看着面前洋溢着真挚笑容的几人,庄锦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前世她是个孤儿,被养父收养后才体会到那么点父爱,但是养父醉心事业,无暇照顾她,后来她又进入特工队,更是独来独往。可以说,她是从未体会过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亲情,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入到了心头,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她并不排斥,反而还觉得很温暖------ 但愿,岁月静好! 正在庄锦少有的感性时候,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道欠扁的声音:“丫头丫头!一会儿兔肉做熟,你端来一碗进空间,让祖爷爷我闻闻味儿可好?” “知道了,闭嘴吧你!” 半个小时后,饭菜做熟。 兔肉炖土豆香喷喷的一大锅,虽然少了很多佐料,但是兔子是野生兔,即便只放了点盐巴,依然香气四溢。 庄锦又特意在汤里面滴了几滴灵泉水,想着家里这几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循序渐进的帮他们改善一下身体也是好事。 “阿锦,还别说,这个叫土豆的东西还真能吃,尤其是吸了兔肉汤后更好吃了!” 庄小虎一边往嘴里塞着吃食一边嘴里嘀咕道。 “今日我在一处地方发现了不少土豆,等天黑咱们把那些都挖回来。” 想了想,庄锦又道:“那片土豆挺多的,不若把陈初一和陈兴旺也喊着吧,悄悄的!” “好!”庄小虎爽快的应下。 所谓投桃报李,庄锦想着的是,如今她的空间能种植,速度还是外面的几倍,只要存些秧苗栽种进空间,土豆这玩意她就不愁没得吃,而对于那些帮助过她的人,她能帮就帮一些吧! 另外她还可以发芽一些土豆留作种子,再循环栽种,或许也可以把种植土豆的方法教给村民,土豆这东西完全可以当粮食顶饱,又好储存------ 说干就干,饭后庄锦就催促庄小虎去找陈初一和陈兴旺。 结果,庄小虎刚出院门的时候就瞧见陈兴旺怀揣着什么东西探头探脑的过来了。 “兴旺?”庄小虎有点疑惑,这孩子怎么和做贼似的。 “啊!虎子叔,咱们进去说。”陈兴旺看见庄小虎,眼睛顿时一亮,拉着人又回了院子。 “我娘说你们把粮食全给了庄家老宅,可能要饿肚子,所以我娘叫我给你们送点吃的来,怕被别人看到,这才天黑了过来。”灾荒年谁家有吃的都藏着掖着吃,生怕被别人惦记上。 进了院子,陈兴旺从怀里拿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窝窝头,足足有十几个。 看着面前十几个窝窝头,庄小虎顿时不好意思挠着脑袋,他们今晚吃的兔肉,还吃的滚瓜肚圆的,却没想过给谁端过去一碗,可这陈大娘家却还想着他们。 十几个窝窝头也许对有些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对陈兴旺家来说,这可能是他们三天的粮食了。 陈兴旺的爹去年上山摔断了腿,不但干不了农活,还需要人伺候,陈大娘身子也不好,全家就靠陈兴旺这一个半大小子支撑。 庄锦做饭的时候在灶台底下埋了几个土豆,这会儿刚扒拉出来,手上正端着土豆从厨房出来,就瞧见自家小叔在那扭捏。 “兴旺来了啊,正巧尝尝这个!”庄锦又道:“小叔,那是陈大娘的一片心意,收下吧,所谓礼尚往来,等有好东西你想着还回去就是。” “对,对,阿锦说得对!” “兴旺,尝尝这个,这叫土豆,可------”庄小虎想说可好吃了,可在瞅到盘子里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时候,又顿时噎住了------ 这------真能好吃吗? 不过,陈兴旺倒是不在乎,饿的时候树皮他都吃过,更何况这些东西,当下便不客气的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额------皮,这得剥皮吃!”庄锦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陈兴旺已经把整颗土豆塞进了嘴里,嘴周围胡了一圈黑乎乎的碳灰。 不过,嚼着嚼着------陈兴旺倒是眼睛一亮,这东西可比树皮好吃多了,要不是那层灰糊嘴,里面竟还有一丝丝甜味----- “这叫土豆?”陈兴旺嘴里塞着东西,含糊的问。 ------ 夜色过半。 陈兴旺背上了个超大的筐,和庄锦、庄小虎,以及陈初一四人趁着夜色正浓,悄悄出了门。 庄锦直接把三人领到了白日去过的那座山。 借着月光,庄小虎三人瞧见遍地的土豆,兴奋的傻笑。 庄锦只装模作样的跟着挖了点土豆后,见三人忙的忘乎所以,便趁机溜了出来。 站在山坡处,庄锦眺望整个张家村------ 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此刻的张家村没有一盏灯火,似乎全村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月黑风高! 正是做坏事的时候! 张永旺! 你的噩梦开始了! 她庄锦从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敢找道士火烧她,那就要承受她的报复! 庄锦嘿嘿一声冷笑,悄悄进入张家村------ 第11章 久旱必有蝗 深夜的张家村静悄悄的,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人,只偶尔有几只土狗会犬吠几声。 庄锦一个冷眼瞪过去,原本炸毛的土狗立马蔫巴巴地夹着尾巴低呜着不敢靠近。 张永旺的宅子很好找,庄锦不费吹灰之力便翻墙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后,庄锦直接寻到了地窖,也不管里面东西有用没用的,直接一股脑收进空间。 洗劫完地窖后,庄锦蹑手蹑脚地撬开了正房的门。 此时,张永旺抱着钱匣子睡得正香,鼾声震天! 庄锦轻手轻脚靠近床边,眼神落在张永旺怀中的匣子上,干脆利落劈下一记手刀,把人劈晕,拿走匣子—— 十几分钟后,张永旺家被洗劫一空! 庄锦雁过拔毛,连厨房锅碗瓢盆都没放过! 洗劫完张永旺家后,庄锦又悄无声息地去了张家村的公粮库。 公粮库门口只有两个村民打着盹靠在墙角,庄锦没有惊动二人,从侧面翻墙跳了进去。 张家村刚大出血以粮换人,粮库内也没多少粮食。 不过,让庄锦惊喜的是,院子牛棚内有一头刚生完崽的母牛和两只小牛。 母牛身上淡棕色毛发掺杂着黑褐色斑点,特征明显,很容易被人认出,庄锦犹豫了一瞬,就只抱走两只小牛崽子扔进空间,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只是这时,母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孩子要离开,竟哞哞地叫起来,不安地在牛棚里喷着粗气。 庄锦皱眉! 额——似乎让人家母子分离有点——不道德! 嗯! 好吧! 下一秒,庄锦大手一挥,把母牛也一并收进了空间! 嘿! 放在空间留着喝牛奶也不错! 下一站,张婆子家! —— 一阵大扫荡之后,庄锦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漆黑的夜,寂寥无声! 头顶月亮西移,已是快到黎明时分。 久不下雨,夏季的夜风也带着点燥热!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想着今夜的收获,庄锦整个人都是愉悦的! 可突然,身后张家村传来阵阵犬吠声,不安,躁动的! 与此同时山上惊起无数飞鸟! 成群结队地从深山中飞出! 抬眼望去,月色中的山林内也有无数黑影慌乱蹿出。 庄锦顿足,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她就扫荡了三家,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全兽通缉? 庄锦眉眼一沉,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却在下一刻,骤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正在此时,田埂上很多移动的小黑点撞进庄锦的视线,细微的振翅声引起她的注意,她俯下身定睛瞧去,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 是蝗虫! 仔细瞧去,数量竟然异常得多,地表上铺了密密麻麻一片。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天亮,不是蝗虫的活动时间,便都蛰伏在地面各处,若不是她眼力好,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难道? 久旱必有蝗! 她差点忘了这点。 不好! 竟是蝗灾要来了吗? 庄锦心中一慌,喊了庄小虎三人,就急吼吼地催促着往回赶。 庄小虎三人乍一听蝗虫之说还有点蒙圈。 “阿锦姐,可是当真?你可别吓我们啊!”一阵愣怔后,陈初一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问出声。 蝗虫过境寸草不留,那肆虐的景象他曾经听自己的村长爷爷说过。 光只听老一辈人口中描述就觉得吓人的紧,这要是直接面对—— 陈初一突然觉得自己两股间一凉! 额—— 吓得他,想尿了! “那,那个——”陈初一挠着脑袋,面色带着点窘态:“我,我先去小————小解一下啊!这就回来,这就回来。” 陈初一慌慌张张的躲起来去方便,惹得陈兴旺好笑地骂道:“没出息,这就吓尿了?” 庄锦面色一正:“如果是数量少的蝗虫倒还不可怕,就怕是大群蝗灾过境,那毁灭性极强,甚至还会攻击人类。咱们不知蝗虫数量,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时间紧迫,离天亮也就一个多时辰,在天亮之前要让村长带着大家把存粮妥善放好,人也要躲到安全的地方。” “这——这么严重吗?”陈兴旺脸色煞白,看到庄锦点头,心更是揪了起来,不安的情绪在几人之间蔓延! 此时,庄锦心中是有些沉重的,其实她还有别的担忧。 动物异常反应,万一不只是蝗灾呢? 地震! 地震之前,飞禽走兽也会大批逃窜! 还有火山爆发! 陈家村三面环山——还真不好说! 越想心里就越发忐忑! 但愿不要祸不单行吧! 庄锦心里低低叹了口气。 此时陈初一已经回来,只是小脸比之前还要苍白,他哭丧着脸道:“阿锦姐刚刚说的应该没差,我——我刚刚小解的时候,也瞧见了不少蝗虫,咱们得抓紧回去通知大家。” “好!把土豆装好,咱们马上回去!” 意识到事态严重,庄小虎果断地说道,然后又不甘地瞄了一眼山脉,此时从深山逃窜出不少动物,他刚刚还远远瞧见几只兔子和野鸡呢! 那可都是肉啊! 能吃得满口流油的肉呢! 庄小虎砸吧砸吧嘴,心中扼腕! “小叔,你们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对着满山乱窜的动物眼馋的何止是庄小虎,还有庄锦。 看出庄锦的想法,庄小虎当即严肃地阻拦:“不行,你得跟我们一起回去,太危险了!据说深山里有老虎,万一老虎也窜出来了怎么办!更何况马上就天亮了,蝗虫就要来了——” “天亮之前我一定到家!”庄小虎还想再说,庄锦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现在可是为了今后的口粮争分夺秒的时候,哪有时间婆婆妈妈的。 庄锦一头扎进后山,气势汹汹扑向那些飞禽走兽,撸起袖子开始大干,周边没人,也不怕暴露空间。 索性,庄锦直接引空间灵气注入到自己的身上,顷刻间,她只觉身子越发轻盈,轻轻一跃便出现在几丈开外。 庄锦勾了勾唇,在林间跳跃,追逐着兽群。 庄锦遇到的都是一些小动物,抓捕这些没啥攻击性的小动物对庄锦来说毫不费力气。 况且动物们逃得仓促,根本来不及避人,庄锦抽来一根棍子,盯住一只削一只,削完也不管死活,直接丢进空间。 半个时辰,庄锦抓了八只野鸡,六只兔子,外加一头野猪。 时间差不多了,庄锦算着时间收了手,打算往回走。 “嗷——” 正这时,突然的一声虎啸传来,惊得林子里小动物四处逃窜。 伴随着嘹亮的呼啸声,就见从林中猛然窜出一只庞然大物! 截住了庄锦的去路! 庄锦抬眸看去,心中一惊,瞳孔随之剧烈收缩! 竟是白虎! 此白虎身长有三四米,身姿矫健有力,毛发如雪,没一丝杂毛,脑门的“王”字异常醒目,硕大的虎眼威胁性十足地盯着庄锦。 在那硕大虎眼的瞪视中,庄锦呼吸一滞,她抓着棍棒的手也骤然一紧,身上蓄力,随时准备出击! 这应该是只虎王,不能掉以轻心! 庄锦只等着白虎先动作,然后自己再寻破绽一举击杀! 只是让庄锦诧异的是,这只白虎竟然不动! 就那么呆呆地盯着她,更为惊奇的是,白虎眼中的杀意竟然在一点点减少,甚至最后白虎直接趴卧在前方,支愣着个虎头看着她,眼神痴迷,姿势慵懒! 一人一虎大眼瞪小眼! 庄锦头顶划过无数条黑线。 种族有别,原谅她实在不懂虎的思维! 她很想问一句,虎大哥,您还打不打?! 不打就让开! 就在一人一虎僵持的时候,空间内的小老头突然兴奋地哇哇叫起来,吵得庄锦头疼。 “白虎,白虎耶!还是初开灵智的白虎!快,快把白虎弄进空间来!它能升级空间!” 一听能升级空间,庄锦的眼眸瞬时一亮,只是转瞬又撇嘴道:“怎么弄?我打不过这白虎啊!” “笨啊!武力解决不了,就不能想想智取吗!忽悠,骗啊!它能听懂你说话!”小老头给庄锦出着主意。 额—— 忽悠? 骗? 好吧,她试试! 第12章 蝗灾来袭 “咳咳——”庄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白虎开始忽悠:“额——你跟我走,我给你介绍个媳妇行吗?” 白虎:“——” 白虎把虎头扭到一边:哼!它是母虎,不需要媳妇! 不知白虎心中所想的庄锦,就只瞧见面前白虎非常人性化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庄锦哑然,心中好气又好笑,她被一只虎鄙视了! 额——这白虎成精了? 一人一虎在讨价还价,庄锦只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是口干舌燥,偏偏这傲娇的白虎不是翻白眼,就是拿着屁股对着她,让她好一阵无语。 眼看天就大亮了,庄锦有点心焦,她从空间拿了一壶灵泉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想着如果这白虎再不识趣,她就把对方打服吧! 虽然有点难,但是也不是没有胜算。 正这样想着,就见那傲娇的白虎突然地转过身子,一颗硕大的虎头直直地凑了过来,惊得庄锦差点跳起来。 白虎低吼了一声,虎眼直勾勾地盯着庄锦手中水囊。 那灼热的视线,让人想忽视都难。 瞬间,庄锦便明白了! 这白虎是有灵智的,其他动物都逃跑了,就这只白虎留在这里不走,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吸引了! 一壶灵泉水把白虎忽悠进空间后,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此刻,耳边蝗虫翅膀震动的声音越发清晰,整个世界似乎除了这翅膀煽动的声音外,一片诡异的宁静。 就像风雨欲来之前,那种蛰伏的宁静和蓄势待发。 天亮,蝗虫活动! 庄锦来不及多想,身上加持上灵气往陈家村冲去。 只是半路的时候,庄锦瞧见路边的几处稻田,想着被蝗虫吃也是吃,被她洗劫也是一样的,那还不如弄进她的空间,就这样又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忙完以后,庄锦风风火火地往家跑。 即便庄锦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肉眼可见的瞧见身后天空,慢慢聚集起黑压压的一片,越来越多的蝗虫聚集,最后遮天蔽日向着这边蔓延开来。 离陈家村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庄锦跑得大汗淋漓,远远就瞧见,庄小虎在村口焦急地往这边张望。 在瞧见庄锦的时候,庄小虎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庄小虎突然惊恐得瞪大眼,他看到庄锦的身后跟着乌泱的一大群蝗虫。 像龙卷风一般朝着庄锦的方向席卷而去。 庄小虎瞧见远处一只被卷入蝗虫风暴里的小野猫,瞬息之间便成为一具枯骨!蝗虫过后从半空中掉落,骨架跌落于地面。 骇人至极! 这蝗虫当真能吃活物! 庄小虎吓得肝胆俱裂! “快!阿锦快跑!”庄小虎朝着庄锦跑去,声音里似乎都带了哭腔。 “小叔别过来!快往家跑!” 庄锦也瞧见了庄小虎,她有空间是不怕的,大不了蝗虫过来时候,躲进空间内。 可庄小虎却不行,她还没有打算把空间的秘密告诉别人。 可此刻的庄小虎哪里能知道这些,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能让庄锦出事。 庄小虎脱下外袍,边跑边挥舞驱赶靠近的蝗虫,待他抓住庄锦衣袖那一刻,自己身上已经多处被蝗虫咬得血迹斑斑,却还是把外袍毫不犹豫地蒙在了庄锦的身上。 庄锦瞧了心中涌上丝丝感动,她抓住庄小虎的胳膊,暗暗从空间内引出灵气在二人周身形成一层保护罩。 这个方法她没有试过,但惊喜的是,竟然真的可以! 在保护罩形成的同时,天空瞬息之间便被密密麻麻的蝗虫遮蔽,阳光都无法穿透这片“虫墙”,大地也陷入一片阴影中。 有了之前庄小虎三人提前回来报信,现在陈家村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封闭严实。 庄锦和庄小虎外围也有密密麻麻的蝗虫遮蔽,倒是没人瞧见这二人周身的异象。 庄小虎后知后觉,疑惑开口:“真是奇怪了,那些蝗虫怎么避着咱们了?” “嗯——”庄锦面不改色:“可能是我身上太臭了,把它们熏跑了。” 庄小虎哑然:“——”这话骗小孩呢! 知道这个侄女身上有秘密,但既然是秘密他便不再多问,只要人平平安安就行。 二人冲回自家小院,此刻赵玲带着庄绣,以及一对双胞胎女儿躲在屋内,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座院子本就残败不堪,房顶漏洞的地方甚至都没来得及修好。 先前那个洞口只是临时铺了点桔梗和泥土遮挡,现在蝗虫席卷,连干枯的桔梗都不放过,很快遮挡的洞口再次被破坏。 赵玲带着三个孩子在屋内拿着毯子驱赶钻进来的蝗虫,试图把洞口再次堵上。 可是蝗虫无处不在,他们争先恐后地从烟囱,还有窗缝,钻进来。 只要是有一丝缝隙的地方,那些疯狂的蝗虫都会锲而不舍地攻击。 庄锦和庄小虎回来,赵玲心中总算是踏实不少:“回来就好,只是,看样子咱这房子挺不住啊!孩他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赵玲手指着破洞的房顶和窗户,语调微颤。 “我去堵上。” 庄小虎抓了旧衣服被子就去堵洞口。 庄锦偷偷运起灵气把保护罩扩大,覆盖整座院子。 片刻,陈家村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外面蝗灾肆虐,席卷而过。却偏偏避开庄家这处宅子,仿若这座宅子形成了一处真空地带,隔绝了外面的虫潮。 “呀!蝗虫好像都飞走了呢!”八岁的大丫和二丫欢呼地跳跃起来。 庄小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庄锦,没有说话。 蝗虫如同一股肆虐的狂潮,席卷而来,整个漠北国的边关地带都受到了蝗灾的严重破坏。 蝗虫所过之处,庄稼树木被吞噬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土壤。 甚至,有不少蝗灾严重的地方,出现了很多人员伤亡。 人们惴惴不安地躲在屋内,直到傍晚朝霞升起的那一刻,蝗虫大军才从这一片土地离开,向着下一处进军。 这些庄稼人,除了劫后余生少许的庆幸之外,更多的是苦恼。 很多人坐在田埂边痛哭流涕。 眼看稻子就要成熟了,就这么被蝗虫全吃了,今年的冬季,他们会活得很艰难。 “造孽啊!这让我们怎么活呀!不公啊,怎么别人家都没事,偏偏就我家连存量都被蝗虫吃光!呜呜——” “村长啊!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们啊!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陈家村哭得最凶的就属庄老太,她不但稻田毁了,就连上次村里发放的粮食也因为门窗没关好,被蝗虫啃噬殆尽。 这会儿见到陈有才巡村,扑上去拽着老村长的袖子就开始哭嚎。 陈有才脸色难看,前因后果他已经了解清楚,只能说庄老太一家这算是自作孽,刚要训斥几句,身边的孙子陈初一就愤愤不平地开了口。 “嘁,这时候知道哭了,兴旺去你家报信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就知道呼哈睡大觉,被吵醒不高兴还把兴旺打出门。” “呸!”陈初一往地上碎了一口,对着庄老太讥讽道:“不识好人心!这会有罪受了怨谁!” 陈初一看庄老太的眼神全是不满,陈兴旺是他好兄弟,好心好意去报信,结果被这老妖婆拍了一顿鞋底子,换谁谁不气! 陈初一话说得毫不留情面,堵得庄老太哑口无言。 她该咋说?说她昨晚召集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开会,研究怎么算计小儿子? 研究怎么把写断绝书时,小儿子应下的二十两银子涨到五十两? 这么一兴奋就睡得晚了,睡得正香有人扰清梦自然没好气! 庄老太一瞧,又是张兴旺那臭小子,她更是没好脸色,也没听对方嘴里说的是啥,直接抄起鞋底就给人打跑了。 第13章 狮子大开口 庄老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懊恼,她哪知道陈兴旺那臭小子,说的是这么重要的大事啊! 这时,庄小虎也从村西走过来。 庄老太见了眼睛一亮,立马松开抓着陈有才衣袖的手,朝着庄小虎奔过去。 冷不丁被庄老太拦路,庄小虎也是很无语。 他原是来寻村长的,因为锦丫头说蝗灾过后庄稼被毁了,重新栽种水稻已经来不及,若冬季存粮不够,可以让村长组织村民种植土豆,至于土豆种植方法,锦丫头可以交给村里。 庄小虎一听这是好事啊,当即晚饭都没吃,就出来寻村长了,没想到就好巧不巧碰到了他那个撒泼的娘,庄老太。 “虎子,如若你不帮娘,那娘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一上来,庄老太就卖惨,哭得稀里哗啦的。 庄小虎神色复杂地看着庄老太表演,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假的,毕竟是生养他的母亲,哪能说绝情就绝情呢。 庄家老宅粮食被蝗虫吃光的事,他也有耳闻,心中也在唏嘘和担忧。 只是,在庄小虎刚要说出,往后会想办法给她送粮的时候,庄老太狮子大开口了。 “虎子,上次断亲时候,阿锦和你答应给娘二十两银子,那是因为你们把村里发的粮食给了娘,可现在那些粮被蝗虫吃光了,就不能做数了。二十两银子是不够的,你们得给娘五十两才行,而且现在就得给,娘等着米下锅呢,一天也耽误不得!” 庄小虎直接瞪大了眼! 五十两银子? 那可是够一个村的人吃上一年还有余! 他这娘还真敢开口! 还一天也耽误不得! 庄小虎心中刚升起的一点温情,瞬间被庄老太的狮子大开口给浇灭。 要不是面前人是他老娘,他都想当场骂人了! “娘,你是觉得儿子很有钱?还是觉得儿子很好欺负?” 庄小虎心中五味杂陈,同样是儿子,他就不明白为何这个娘能偏心到这种程度,只知道心疼她的大儿子,而对他这个小儿子就只知道吸血! “断亲的时候,我们六口人的地都没有带走,那么多的地,只要大哥和大嫂勤快点,就算这次庄稼被蝗虫毁了,那随便再种点东西,再加上我之前给你的银子,你们的吃喝都是不愁的。” 越说,庄小虎就越发觉得气闷,只今年半年时间,他就给庄老太塞了二十两银子,那可是他撇下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县里打了三份工累死累活才挣回来的。 他一个铜板都没给自己媳妇,全给了庄老太,以为这样庄老太就算重男轻女,但是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太过磋磨赵玲母女三人。 结果回来一瞧,那庄小宝被养得白胖白胖的,他那俩娃却差点没被饿死。 庄锦和庄绣姐俩更惨,庄锦差点被庄大柱那混账卖给侏儒。 至于庄绣,他也在墙根下听到庄老太和刘翠花商量着,要把庄绣送给六十岁的老鳏夫。 欺负人没带这么欺负的! 庄小虎心中火气上涨:“既然当初说好是二十两,那就是二十两,断没有更改的道理,更何况你打死我,我也没有五十两银子,那二十两我会尽快想办法给你送去。” “让开,我还有事要办!” 庄老太眼睛滴溜溜一转,她心里也知道,庄小虎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出五十两的,既然这样,不如—— “你这没良心的逆子,你大哥身子骨不好,种地那种脏活累活哪能干啊!你大嫂又得照顾小宝,更没精力。” “要不这样,你长得五大三粗的,多干点活也累不死。那些地你免费出工给种着,粮食收成是庄家老宅的,你的工费就当做五十两银子的利息,啥时候你把五十两都凑齐了,你就不用来做工了。” 庄老太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庄小虎直接给气笑了:“是他庄大柱有多金贵咋的?还是我庄小虎当真那么卑贱?” 以前的庄小虎,被庄老太一句不孝就吃得死死的。 就算此刻庄小虎冷了脸,庄老太还是觉得,只要自己撒泼卖惨够力度,照样能拿捏住庄小虎。 于是,庄老太嘴里啥样的浑话都出来了,而且还说得理直气壮:“那五个赔钱货你都能养,为何就不能养你大哥大嫂和小宝?” 听了庄老太这话,一旁的老村长陈有才和陈初一直接风中凌乱了! 为何? 你说为何! 人家养老婆孩子天经地义! 养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哥嫂和侄子算怎么回事! 特么的! 太不要脸了! 陈初一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张嘴朝着庄老太怼回去。 “哎呦喂!这人不要脸当真天下无敌了,他庄大柱是缺胳膊少腿咋的?庄稼人不种地,叫什么庄稼人,没那命装什么大爷!那么大个人了,还想着让弟弟来养他,要脸不要脸!” 越说陈初一越激动。 这时庄大柱和刘翠花带着张小宝也凑了过来,见这三人,陈初一更是唾沫横飞的扯开嗓子喊。 “我虎子叔养大丫二丫,那是因为人家是虎子叔亲闺女,人家娘跟虎子叔睡!” “至于阿锦姐,厉害着呢,人家能自力更生,自己养自己和阿绣,再说了,阿锦姐的娘对虎子叔有恩。” “你家庄小宝凭什么让我虎子叔养?是她刘翠花对我虎子叔有恩?还是她陪我虎子叔,睡啊?” “他庄大柱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现在养不起,闹着让别的男人帮他养媳妇孩子,我就问你们,你们哪来的脸!” 庄小虎本来挺气的,直接被陈初一那句口无遮拦的“她陪我虎子叔睡啊?”给整笑了! 这孩子,虽然说话荤了点! 但,真特么的在理啊! 老村长陈有才无可救药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让这兔崽子读几年书,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骂人了! 不过—— 陈有才掀起耷拉的眼皮,瞧了眼气得都快喘不上气来的庄老太和庄大柱夫妻俩,顿时心里笑开了花。 嗯,臭小子骂得还挺让人解恨的! “庄老太,现在你我没有关系,请您老人家下次注意身份,莫要再做出拦路的举动了!” 庄小虎憋着笑凉凉的开口,若无其事的绕开庄老太,和村长陈有才低语了几句后,三人便一同走远了。 只留下庄老太三人在原地磨牙。 三岁的庄小宝更是语出惊人:“娘,是只要你陪男人睡就有粮食吗?那,娘你去吧!” 话音一落,气得刘翠花一巴掌呼过去。 庄小宝被打得哇哇哭,庄老太心疼,上前就要护着孙子,却被刘翠花也给了一巴掌:“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竟会在外人面前作践我!” 庄老太原来在家里那就是皇太后,哪里受过这个气,扑上去要教训刘翠花。 霎时,婆媳俩扭打成一团。 抓头发,上嘴咬,那叫个热闹。 当然这些庄小虎和陈有才是不知道的。 此刻,陈有才和陈初一正坐在庄小虎家里吃全土豆宴! 烤土豆,蒸土豆,醋溜土豆丝,炝拌土豆丝,土豆炖白菜,土豆炖山鸡,土豆饼,土豆泥—— 一边吃,老村长陈有才一边掉眼泪:“好吃,真的能吃,这真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啊!种!咱们都种上!” “锦丫头,这叫土豆的东西要是能种出来,那你真的是咱们村的大恩人啊!” 第14章 大人,能不能饶了虎? 村长陈有才老泪纵横。 天知道,这一天他是怎么煎熬下来的! 蝗灾来之前,愁干旱收成不好,担心村里人会没有粮食过冬。 等蝗灾来了之后,庄稼全被啃食干净,就连先前那点微小的希望都被抹灭了。 愁得他感觉自己一天的功夫就老了十几岁,哎! 庄锦看着眼前的老头有点想笑! 土豆这东西在现代是最容易种植的,在这个世界却没人认识,人们饿了宁可去啃树皮,都没人去吃这个土豆,真是让人唏嘘! 庄锦正在这里感慨着,陈兴旺这时毛毛躁躁地冲了进来。 他一进屋,就咧着嘴角笑:“阿锦,多亏了你提前发现会有蝗灾,让咱们村能提前收了粮食。你是不知道啊,那张家村老惨了,蝗虫涌进了屋内,粮食全被蝗虫吃光了!听说他们村长张永旺都哭吐血了呢!” 庄锦嘴角抽了抽,张永旺吐血还真不一定是因为蝗灾! 晚膳前。她偷偷拿出从张永旺那里扫荡来的匣子查看了一番,里面竟有两百两银子呢,怪不得陈永旺连睡觉都得抱着呢。 棺材本都丢了,他不肉疼才怪! “真吐血了?”一听张永旺吐血了,老村长陈有才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八卦起来。 “咦,村长你咋在这呢?”陈兴旺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嘿嘿傻笑:“真吐了,都吐晕过去了呢。不光张家村,就是附近的李家村和刘家村也都挺惨的——” 陈兴旺没想那么多,幸灾乐祸说得起劲。 就连陈初一也没意识到事态严重性,跟着陈兴旺咋咋呼呼地附和着。 唯独庄锦和老村长,还有庄小虎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村长,咱们需提前防御起来。”庄锦率先开口,张家村进贡的近万斤粮食,这时候没人不眼红,若是其余几村联合起来抢夺粮食,他们陈家村毫无抵抗能力啊! 老村长烟袋在桌上敲了敲,半晌没吭声,一脸愁容。 哎!这刚有点高兴事,咋又出这闹心玩意儿呢! 庄小虎更是唉声叹气,愁得直抓头发。 看得陈初一和陈兴旺一脸懵逼! 这咋说着说着,就都哭丧着脸呢?! “爷爷,您这是咋的了?那几个村和咱们不和,他们遭殃,咱不是该——额,高兴吗?!”陈初一想说的是幸灾乐祸,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地道,又硬生生改为高兴。 看来,陈初一是真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啪的一声,老村长把烟袋往桌上重重一放,瞪着眼睛,抡起巴掌就朝着陈初一脑袋呼了过去:“缺心眼的兔崽子!大家都穷得要饿死了,就你有粮,你就不怕遭贼惦记啊!” 被打了一巴掌,陈初一捂着脑袋跳开,不服地撇撇嘴:“别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吗,咱也说那些粮被蝗虫吃光了!” “说你缺心眼,还真缺心眼,就你会打听别的村消息,人家就不会打听你的消息啊?”老村长重重一叹:“别忘了咱们村里好多家的媳妇,都是那几个村出来的!” 人心莫测,这几百号人,哪可能都一条心啊,胳膊肘往外拐的事那还少吗! 庄大柱的媳妇刘翠花就是刘家村出来的,昨儿他还瞧见刘翠花偷偷往娘家搬粮食呢! 这一天两天行,时间长了,这么大的事能捂住才怪! “那,那个——他们要真来抢,咱们就——就跟他们拼了!” “拼?拿啥拼?咱男女老少加起来就这五百人,人家几个村加起来都有上万人,你告诉我,咋拼?” 陈初一和陈兴旺一怔,沉默着也不再说话。 屋内气氛低迷,有点压抑。 庄锦脑子转了转,也想不出好办法,有点烦躁。 正在这时,突然感觉空间一阵颤动。 庄锦一怔,随之想到什么,猛地拍了下脑门。 坏了! 她得进空间瞧瞧,忙乎一天她都忘记那只白虎了。 刚刚空间有反应,她才想起被她扔进空间的白虎和那三头牛,八只野鸡,六只兔子,一头野猪。 晕! 但愿白虎口下留情,不要把那些动物全吃干抹净! 那可是他们一大家子的救命粮啊! 村长几个人都在愁怎么守住粮食的事,就连端菜进屋的赵玲都跟着唉声叹气。 没人注意庄锦,庄锦也乐得不用解释行踪,从饭桌上撤下来,正要悄悄出门。 只是出门的时候,被庄绣拉住了衣袖。 小庄绣紧紧抓着庄锦的衣袖,眼神依赖,软软地喊着:“姐——姐——”她想跟着姐姐。 庄锦焦躁的心,在瞧见庄绣的时候,神奇的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弯唇一笑,自然地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拿出掺了点灵泉的水囊放到庄绣手中哄道:“阿绣乖!姐姐出去弄点好吃的,很快就回来,阿绣把这水喝光,喝光了姐姐就回来了。” 庄锦每天都会给庄绣喝些掺了一两滴灵泉的水,才两日时间,庄绣的脸色就明显比以前红润白嫩了许多,眼神也不似以前一般呆呆傻傻了,只是说话还是难说出整句。 只要有好的变化,就说明灵泉水对治疗庄绣痴傻症是有效的。 慢慢来,她会把妹妹痴傻症治好的! 安抚了庄绣后,庄锦一路出了村子,又去了村西山上那个山洞。 进入空间后,即便是有心理准备,庄锦还是差点崩溃发疯! 八只野鸡,六只兔子,一头野猪! 全吃了?! 这个败家玩意! 啊啊啊—— 那可是她半个家当啊! 她这算不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庄锦抓狂的瞪向罪魁祸首! 某只罪魁祸首正趴在草坪上,悠哉游哉地舔着爪子,惬意而满足。 一双虎眼还时不时贪婪地向右侧瞟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等大爷休息够了,就去临幸你们! 右侧,一头母牛,两只小牛吓得腿都在打战! “哞哞”的叫声也变了调! 庄锦头顶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你大爷的! 忍不住了! 非得收拾这个无法无天的一顿! 庄锦大手一挥,就要行使领地主权,将白虎瞬移到自己魔爪下。 庄锦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小样的,在外面她惧这只白虎,在空间里她才是老大,一会儿就把这只臭不要脸的,揍得让它亲妈都不认识! 意念起,白虎瞬间从原来位置瞬移到了庄锦面前。 白虎懵逼了! 虎眼闪过疑惑。 它不明白自己咋就突然换了地方。 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庄锦开始捋袖子,嘴角嚼着屠夫的笑,嗜血地向它靠近—— 白虎下意识地一哆嗦,起身就想逃! 进入空间后,白虎也意识到面前女孩不简单,自己能不惹还是最好别惹! 不能打,那就躲呗! 反正想揍它,没门! 可是下一秒,它就发现自己悲催了! 它竟动不得了!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从头顶压下,禁锢住了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这股威压面前,它竟然下意识地起了臣服之心! “嗷——”白虎耷拉下虎头,低低地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呜呜——它再也不敢了! “怕了?怕也晚了!今日不揍你个满地找牙,难消我心头夺粮之恨!” 庄锦大喝一声,挥着拳头就要朝着虎头砸下去。 “哎呀!揍不得!揍不得呀!”见到庄锦要揍虎,小老头颤巍巍地突然出现,拦在前面:“它肚子里有崽子,可揍不得啊!” 啥? 庄锦一怔! 有崽子? 这不是只公虎吗? 庄锦收了拳头,狐疑地向白虎肚子上瞧去。 嗯,肚子好像是有点大! 这么不要脸的白虎,她还以为是只公的呢,没想到是只揣了崽子的母虎! 白虎偷偷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性别歧视! 庄锦瞧着地上匍匐的白虎。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形成! 随之,她嘴角勾起一个甜甜的笑—— 白虎猛地瞪大眼睛,打了个冷战。 嗷——这女人的笑,有点瘆人! 第15章 请叫我庄爷 “咳咳——”庄锦故意板着脸,对着白虎道:“念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今日便不和你计较了。” 白虎的虎眼瞬时一亮! 紧接着就听庄锦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不经我允许,吃了我八只野鸡,六只兔子,外加一头野猪,一共十五只。这事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过去!除非——” 除非什么? 白虎竖起耳朵。 “除非你按数量赔给我,你得生十五只小虎崽抵债!” 瞬间,白虎原地石化! 娘了个亲呢! 十五只? 它又不是兔子,一窝生一群! 虎不会呀! “嗷——”白虎乞求地趴在庄锦脚边,乖顺地蹭着对方的裤腿。 它现在肚子里就五小只,离十五只,路途太遥远啊! 大人,能不能饶了虎! 这回庄锦读懂了虎的情绪,直接冷冷地回绝:“卖乖也没用,不生十五只小虎崽,别怪我秋后算账!一胎生不够数,生二胎,二胎生不够数,生三胎!总之,啥时候生够,啥时候原谅你!” 庄锦呲着牙威胁着,可她忘了,没有公虎,母虎是没办法自己生崽的。 就这样,这只可怜的白虎被逼,走上了寻夫生崽的苦逼路! 庄锦心里有点美滋滋的,幻想着将来组织一支白虎护卫队。 谁敢进村抢粮,她就关村放虎,准保让那些贼人吓得屁滚尿流—— 思绪回归,庄锦想起空间颤动的事,问小老头:“小老头,先前空间为何有异样?” 她看了眼空间,土地里种植的土豆蘑菇长势很好,数量也多了,应该是小老头的功劳。 早晨扔进空间的水稻,此刻也垂着沉甸甸的麦穗,成熟了。 桃树也结出了果实,只是还青色着,不能吃。 空间土壤本就能让植物加速生长,眼前现象都属于正常,其他的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啊! “喜事!大喜事!”说起这个小老头一脸的兴奋,下意识伸手就要来拉庄锦的衣袖,没成想自己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小老头顿时一脸沮丧地站在那哀叹,他还是个灵魂体,现在能触碰空间内的植物和生物已经属于例外了,但对人,他还触碰不得。 庄锦刚想安慰几句,谁料刚刚还沮丧的小老头却猛地抬起了头颅,一脸严肃地开始纠正起庄锦的称呼。 “你这丫头,小老头小老头的叫着多不雅!你姓庄,老夫自然也姓庄!” “我又是你祖爷爷!往后,你就叫我——嗯,叫庄爷!对,就叫庄爷!” 庄爷? 装爷! 庄锦一脸的无语,虽然她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自己的祖爷爷,但是——庄爷这称呼! 哎! 是不是太——明摆着装大爷了?! 智商不在一个频道上,果然太累! 算了,不和傻子计较! “好!那庄爷,能不能解释一下空间为何颤动?” 小老头,额——不对,是庄爷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屁颠屁颠地领着庄锦去了九层塔。 来到二层的楼梯口,原本存在的屏障不见了! 九层塔的二层解封了? “怎么解封的?是那只虎?”庄锦记得庄爷说过白虎能让空间升级。 “是白虎的血,那只白虎身上还残留着一丝神兽的血脉,用它的血能解封这一层的禁制!” 小老头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千年了啊! 他总算是解封了二层! 他就说庄锦这丫头肯定是他的血脉,只有他的血脉才能够得到血玉的认可。 也只有这个空间的主人是他后代的情况下,九层塔才能一层一层地被解封。 总算看到希望了! 庄爷的激动,惹得庄锦更加好奇了。 不知道二层有什么宝物! 只是当庄锦去到二层的时候,有点傻眼了! 空荡荡的二层,就只有地上随便摆放的一本书? 还是很旧很旧,旧到纸页泛黄的那种。 捡起地上的书,书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兽语秘法”。 正要翻开,突然就见手中的书化作一道金光,瞬间飞入庄锦的眉心。 随之,庄锦身子一颤,脑海中似有金光炸开,身体也被金光包裹! 庄锦诧然! 余光中瞥见庄爷的身体也被金光笼罩,魂魄体在金光内忽而实质,忽而透明—— 半刻钟后,金光散去。 庄锦狐疑地伸伸胳膊抬抬腿:“没什么变化啊!” 庄爷贱兮兮的嘿嘿一笑:“你出去九层塔就知晓了!” “还挺神秘!”庄锦瞪过去一眼,下了楼。 结果,一出九层塔,她的脸就沉了下来。 瞧瞧!她听到了什么?! 那只胆肥的白虎正在骂她! “那个臭丫头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让我生崽,生崽,生崽!不给我公虎,本虎王怎么生崽?!” “太没人性了——” 庄锦磨牙,小拳头捏得咔哧咔哧响。 她,又想揍虎了—— 等等! 她为什么能听到白虎说话? 难道是那本兽语秘法? 庄锦的眸子立马一亮,好心情的也不和白虎计较了。 直接跑去三头牛身旁。 嗯,她要再试试。 见庄锦过来,母牛哞哞地叫着。 而听在庄锦的耳中是这样的。 “主人救命啊!那头恶霸说等它生完虎崽子让牛当奶娘,等虎崽子长大断奶后,再卸磨杀牛!” “哞哞——说好的母亲何必为难母亲呢?” “咋就不作数了呢?哞哞——” 听得庄锦一头黑线! 那恶霸确实欠收拾! “不怕,我去收拾那恶霸!” 庄锦拍了拍母牛的后背,顺便挤了点牛奶。 临出空间前,庄锦又去警告了一遍白虎。 然后端着严肃的面孔出了空间。 只是,在出了空间后,庄锦的脸又瞬间沮丧了起来! 白虎怀崽,不能出来捕猎。 现在,她不但要顾着一家六口人的吃喝,还要养活大胃王白虎,真的是压力山大啊! 山洞外,月亮高悬,星空璀璨。 清冷的月光下,依稀可见整座山脉在蝗灾肆虐后满目疮痍,赤地千里的景象。 庄锦低低叹了口气! 蝗灾过去了,也不知道动物们会不会回归这座大山! 去看看吧! 庄锦加持上灵气,极速向深山的方向而去。 直到子夜时分,庄锦才满身疲惫地从深山出来。 深山还是有没被蝗虫眷顾的地带,此次收获也算是颇丰。 即便是天灾来临,无论是什么族群,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固守群体,是抗拒迁移的。 会了兽语后,庄锦这次直接唤了只小麻雀,让小麻雀带路,寻到一小群野猪,足足有三十多头。 只不过野猪皮厚,她虽现在实力不弱,但终归是赤手空拳,费了好多力气才逮到了五头野猪。 五头野猪足够全村人开三天流水席了,但是对于白虎那只大胃王来说,也就够它两三日的口粮。 嗐! 庄锦再次惋惜,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实力受限啊! 进家门的时候,庄锦还在想着,明日定要去县城里买把趁手的武器。 不,应该给全家人都配上武器! 要是全村都配上武器那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庄锦突然又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 哎! 庄锦再次叹气。 她家的房子还露着洞呢。 要是不来地震,盖房子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这又是一大笔银子。 穷啊! 心里想着事,庄锦神情恍惚地进了家门。 “哐当”一声响,把庄锦飘远的神智瞬间拉了回来。 她茫然地抬头。 屋檐下,赵玲正瞪着双眼看着她。 地上,赵玲的脚边一只打翻的水瓢,水洒落出来一半,剩下的半瓢水随着水瓢的晃动,在月光下微微折射着波光。 “婶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庄锦下意识问出口。 第16章 县城遇黑店 “还说呢!” 赵玲嗔怪地瞪过来一眼:“这么晚你一个姑娘家跑出去多危险!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叫人怪担心的! “看你这两日整得身上灰扑扑的,婶子给你烧了点热水,你去洗洗再睡,洗个热水澡解乏。” “哦,谢谢婶子。”庄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前世当特工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从不需要向谁报备,是她忽略了。 赵玲进厨房取水,庄锦回身到门外从空间取了头野猪出来。 野猪被揍得晕乎乎的,从空间被提溜出来时候还没缓过劲,任凭庄锦拖拽着进了院子,猪鼻子里喷着粗气,猪嘴大张着,口水顺着嘴丫子一个劲地往外流。 赵玲取完水转身,瞧见庄锦手中拖拽着一头硕大的野猪,惊骇得差点把手里盆子甩出去! 娘了个亲啊! 这猪少说也有五百斤啊! “这——这猪是怎么回事?”赵玲诧然地问道,围着野猪转圈圈,满脸的兴奋和不可置信。 “额——这蝗灾来了,不是很多动物都从深山逃命跑出来了吗,我就寻思着能不能捡个漏,然后就在山脚下捡到了这头逃跑时候撞树上,撞傻了的野猪。”庄锦睁眼说瞎话说得越来越顺溜,脸不红心不跳。 赵玲哑然,这漏捡的也忒大了吧! 然后朝庄锦瞥过去一个,你忽悠小孩儿呢的表情! “那个——阿锦呀——”赵玲想问,话刚一开口,又顿住。 她猛然想起自己男人嘱咐过她的话,说锦丫头是有大本事的,只要信任就行,其他的事莫要多问多管,便咽下了心中的狐疑。 翌日清晨,庄小虎支起大铁锅开始烧水脱猪毛,卸了小半头猪留自家吃,剩下的大半头猪半卖半送的分给了村民。 得了猪肉的村民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庄小虎和庄锦仁义,这价格和白送几乎都差不多了。 庄锦也一大早拎了块猪肉去了村长家。 和村长陈有才单独谈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后才出来,又从陈有才手中借了辆牛车,带着陈兴旺,陈初一,以及庄绣去了县城。 临出发之前,庄锦塞给庄小虎五十两银子。 庄老太讹诈庄小虎五十两银子的事,庄锦听说了。她深知血缘亲情羁绊太深,以庄小虎的性子,若庄老太当真遇到难处,庄小虎很难做到冷眼旁观。 至于最后是给庄老太送去二十两,还是五十两,一次买断亲情,庄锦把决定权交给庄小虎。 不过,庄锦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五十两可以给,但最好是把他们六口人的地要过来。 按村里的规定,土地是按人头划分的,没道理分家断亲了,还让庄家老宅霸占着他们的地。 其实他们去找村长,强行把地要回来也很容易,但庄锦也有自己的思量。 庄家老宅的人就是群祸害,吸血的水蛭。 庄老太几人越是作妖,庄小虎就会越能和庄家老宅的人彻底断了羁绊。 说直白点,庄锦愿意用银子化作一把,斩断庄小虎和庄家老宅羁绊的刀! 几人很快到了县城。 如今边关在打仗,县城很多有钱的人家都卷着包袱举家搬迁了,以至于很多商铺都关门停了业。 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看起来很是萧条。 陈初一守着牛车,庄锦又找了个理由支开陈兴旺,然后自己带着庄绣寻了家粮油杂货铺,买了不少种子和调料,以及面粉,锅碗瓢盆之类的用品。 她打算把种子种到空间,等种子发芽也可以适当地移植到外面。 通过杂货铺店老板的介绍,庄锦又买了不少各类果树的树苗,有梨树,杏子树,苹果树等,让庄锦欣喜的是,她还买到了两棵樱桃树,在前世她最喜欢吃樱桃,那时候只要有钱,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樱桃。 可是在这个世界,樱桃这种水果是贵人才能享受到的,普通老百姓终其一生也不见得能尝到个味儿。 然后,庄锦领着庄绣又去了旧货集市,把从张永旺家里搜刮出来的东西都转手卖掉。 说实话,像锅碗瓢盆被褥这样的用具,别人用过的,她有点嫌弃,尤其是张永旺用过的。 反正刚刚也买了新的,这些留着也是一堆废铜烂铁,不如卖了,哪怕能换点铜板也是好的。 庄绣的病还没有治好,依旧有点呆呆的,一路上很安静,紧紧抓着庄锦的衣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这么一绕便到了晌午,庄锦经过洗髓后,体质得到了质的飞跃,半天的时间压根不觉得饿,也不觉得累。 倒是庄绣小丫头额头见了汗,肚子也在咕咕地叫,但是小丫头硬是一声不吭,不喊饿也不喊累,庄锦瞧着只觉好笑又窝心。 见状,庄锦决定带着庄绣去吃顿好点的。 正巧路过一家酒楼,庄锦拉着庄绣的手直接走了过去。 谁承想,酒楼的伙计是个势利眼,见姐妹二人穿着寒酸,愣是把人拦在了门外。 “走开走开!俩泥腿子也敢进我们酒楼,真是不长眼!这里是你们这些低贱人能进的地方吗!滚——” 酒楼的伙计是个尖嘴猴腮的少年,一身青布棉大褂,肩头搭着条白色汗巾,呲着牙嫌弃地把姐俩拦在门外。 庄绣当即吓得眼中泛了泪花,怯懦地缩了缩脖子,但是让庄锦诧异的是,庄绣这小丫头在短暂的害怕后,竟然挡在了自己身前。 顿时,庄锦心中五味杂陈,对面前狗眼看人低的酒楼伙计也更加的气愤起来。 “开门做生意,你这是待客之道吗!”庄锦冷冷的道。 酒楼伙计一听庄锦的话,当即嗤笑讽刺:“客?就你们这幅穷酸相也算客?你知道我们酒楼一道菜多少银子吗?” 说着,酒楼伙计还斜着眼睛不屑地把姐妹俩上下打量了一遍:“把你们卖了都不够我们酒楼的一道菜钱!去去去,哪凉快滚哪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外面的吵闹声引来了酒楼掌柜,掌柜是个肥肠满肚的中年胖子,他一走路脸颊两侧的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一会儿有贵客上门,惹出事来,小心老子抽你!”掌柜骂骂咧咧过来。 这个掌柜也是个势利眼,浓眉一挑,便指桑骂槐地对着伙计训斥:“你跟她们这种低贱人磨叽什么,一会儿耽误了接待贵客如何是好,她们若不识相,还赖着不走,就直接打出去便是!” 店大欺客这现象在哪个时代都有,本来庄锦没想当场发作,转身拉着庄绣就要走。 没想那店伙计被掌柜的训斥了,竟把火气撒在了她们身上,伸手就对着庄绣狠狠推了一把。 庄绣正巧站在台阶上,这一推没防备愣是被推了个跟头,被庄锦扶起来的时候,手掌和额头都擦破了皮,丝丝血迹从伤口渗出来。 庄锦霎时黑了脸,眼底戾气凝聚,抬起一脚朝着酒楼伙计踹了过去。 庄锦是经过灵泉洗髓的,一头几百斤的野猪都能轻松提起来,这一脚的力度可想而知。 酒楼伙计愣是被庄锦的这一脚给踢飞数米,砰的一声撞进酒楼大堂,连带着掀翻了数张桌椅。 掌柜的一怔后,脸上的肥肉开始扭曲,看着庄锦姐俩的眼神如淬了毒般。 巨大的动静引得酒楼大堂内的食客纷纷放下碗筷,跑出来看热闹。 “呀!这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力气咋这般大?!” “嗐!年轻人就是不懂审时度势,这酒楼背后东家可是县里那位,敢在这闹事,这不是找死吗!” —— 食客七嘴八舌的议论。 庄锦面色不变。 她知道,这一脚出去,很可能会惹来大麻烦! 但,那又如何! 谁欺负她妹妹,谁就该打! 大不了,她一会儿放虎! 杀一杀这帮鳖孙的气焰! “来人啊!把这俩臭丫头抓起来,给老子狠狠地揍!” 掌柜的一声招呼,立马从酒楼后堂跑出三个面目狰狞的大汉—— 第17章 两世为人,第一次逃跑 三个大汉手中都拿着长棍,步步向庄锦和庄绣逼近。 “呦呵!原来是俩小皮娘!啧啧——这大的长得还挺水灵,给爷做个填房?爷帮你向掌柜求个情,也少了一顿毒打,如何?” 说话的是个身形粗壮的大汉,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肌肉扎实有力,但偏偏这样粗壮的一个男人,却长着一颗发育不良的小脑袋,小脑袋上配上一对大眼,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此人话一落地,就遭到身侧一大汉的轻喝:“老三!狗毛病又犯了是吧!” 这次说话的是个蓄着络腮胡男人,左侧眉骨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嘴角,面目狰狞,浑身带着一股子匪气! 另一个大汉没啥看头,是那种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到的普通长相。 不过,这三人浑身都带着一股戾气,是那种杀过人才有的戾气。 庄锦心中闪过疑惑,眼中多了抹慎重,这不该是一家酒楼护院该有的气息! 庄绣吓得手脚发颤,呜咽着掉着眼泪。 “老大——”小脑袋大汉还想说什么。 庄锦直接引了灵气加持,身形一闪,果断迅速出手! 目标小脑袋大汉! 打架还啰里啰嗦的,脑子长炮! 后出手吃亏,她可不干那傻缺的事! 三个大汉没想到弱弱小小的一个姑娘会先动手,一个不防备,小脑袋大汉直接被庄锦一拳砸在脸上,登时两颗黄牙就从嘴里飞了出来。 这一拳就如滚烫的油锅蹦进去一滴水,瞬间让三个大汉眼中闪过了杀意。 其余两人举着棍子就朝着庄锦围过来------ “阿锦——” 这时,围观的人群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是陈兴旺寻了过来。 他按照庄锦的吩咐去铁匠铺定制了几把武器,办完事后就见这条街围了一群人,就凑过来看个热闹,没想到瞧见的是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十七八岁的小少年,愣是嗷嗷叫着冲开人群,对着最前面的大汉直接来了个虎扑,正是刀疤脸大汉。 陈兴旺挂在大汉身上,手脚并用缠上,张嘴朝最近的位置狠狠咬下去。 “啊——呜呜——”一声嘹亮的惨叫后,刀疤脸大汉哼哼唧唧地再难发出声音。 庄锦正要出拳砸向大汉的腹部,被突然冲出的人惊得身子一滞,收了动作。 再瞧去,就见陈兴旺四肢缠在刀疤脸身上,抓着刀疤脸的脑袋在咬,而且那下嘴的位置——让她,不忍直视! 庄锦眼皮子也跟着剧烈地跳起来。 刀疤脸痛得在原地跳脚,扭动着身子,试图把陈兴旺拽下来。 可他越动,陈兴旺咬得就越狠。 庄锦捂脸不敢直视! 周围人也跟着傻了眼! 这小少年咬住了大汉的——嘴?! 哎——娘啊! 他们想笑! 又惧于大汉的淫威,不敢笑! 憋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另外两名大汉和掌柜也被这雷人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忘了反应。 等两人分开时候,刀疤脸的嘴肿如香肠,一脸憋屈的都要哭了。 让庄锦一下子就想起了前世看到的那部《东成西就》里面的欧阳锋。 陈兴旺盯着刀疤脸的嘴,脸唰地一下爆红,原地干呕起来。 “阿锦,我,我——” 陈兴旺心中哀嚎,他真不是故意的啊!他没想这么丢人的—— 呜呜——那是他的初吻啊! 他留了十八年的初吻,本想留着给阿锦的—— 不知道阿锦会不会嫌弃他?! 陈兴旺又囧又怕地偷偷瞄着庄锦。 刀疤脸彻底暴怒,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吼一声从酒楼里又招呼出来七八个帮手,赤红着眼睛,仿若要把陈兴旺碎尸万段! 庄锦眼神一凛。 抓着陈兴旺和庄绣就跑。 这还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逃跑。 没办法。 经验告诉她。 不能跟疯狗斗! 现在刀疤脸魔怔了,逮谁咬谁! 为了只疯狗,把庄绣和陈兴旺伤了,不划算! 等她把庄锦和陈兴旺送回去后,她再偷偷回来教训这帮人! 庄锦身上加持了灵气,即便是带着两人,那逃跑的速度也堪称风火轮。 街上的摊贩只觉眼前一阵风刮过,瞬间便没了人影。 但那几名大汉也不是吃素的,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般,对着三人穷追不舍。 酒楼对面三楼雅间靠窗的位置,此刻正坐着一名身穿黑缎锦服的俊美男子,他嘴角噙着一抹抑制不住的笑。 男子身后站着两名短褂打扮的壮实男人,二人脸上表情诡异。 “秦风,去帮帮这三个有趣的小家伙,护送他们安全出城。” 旁边男子呲着白牙,笑得放肆:“老秦,可定要把这三个小家伙护住啊!尤其是那小子,啧啧啧——还真有你当年之风。” 叫秦风的男人瞪过去一眼,摸着鼻子下了楼。 他当年刚当兵的时候,打不过也上嘴咬。 嗐! 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黑历史背了十几年了! 庄锦带着庄绣和陈兴旺一连跑出了几条街,总算甩掉了身后的尾巴。 在县城还有事情没办完,为了不被人认出。 三人钻进附近一家成衣店,打算换身行头。 庄锦给自己和庄绣买了两身襦裙成衣,一身男装。 为了打猎方便,庄锦又给自己选了两身劲装。 陈兴旺和陈初一跟着她出来办事,自然也不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所以庄锦也大方地给二人各选了两套。 想到庄小虎和赵玲,以及大丫二丫穿的衣服都打了补丁,庄锦大手一挥,又为每人选了三套,一人一套缎子的,两套棉布的。 庄稼人干活多出汗也多,还是棉布的穿着舒服。 买衣服的时候,庄锦唏嘘。 在现代棉布衣服在不同阶层都很受欢迎,但在这个世界,棉布却只有穷人家才会穿,达官贵族富贵人家穿的皆是绫罗绸缎。 两套棉布衣服还不到缎子衣服一半的价格。 再出来时,庄锦俨然一副唇红齿白翩翩小公子模样。 庄绣身量小,这几日被灵泉水滋润的面色也白嫩了许多,穿上男装就像个小正太。 为了不让人认出,庄锦给陈兴旺额外选了身女装,只是在陈兴旺换装后,庄锦的嘴角就一直抽搐个不停。 平时看陈兴旺感觉长得也还行,黑黑瘦瘦的,浓眉大眼配上俩酒窝,笑起来憨憨的,瞧着就是个憨厚小生模样。 可这一换上女装,直接把庄锦给雷个外焦里嫩! 整一个如花转世! 实在是没眼看! 庄锦憋着笑又让人重新换回了男装,又给陈兴旺戴上斗笠贴上了个假胡子! 嗯! 若不仔细看,蒙混过去应该没问题。 庄锦满意地点点头。 经过晌午酒楼那一出,庄锦也没了继续绕的心思,三人找了家包子铺,吃了几个大包子垫一下肚子后,便领着二人直接去了铁匠铺取货。 铁匠铺在一个七扭八拐的小胡同里,房屋破旧,周边居民稀少,很多闲置破败的院落里杂草丛生。 刚进胡同口,隔着很远,就能听到哐哐的打铁声。 这家铁匠铺是老村长陈有才介绍的,听说老师傅牛大海手艺了得,年轻时是给官家打造兵器的,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竟落魄至此。 只带着俩儿子蜗居在此,靠着接点零活为生。 老师傅牛大海五十多岁,身材魁梧壮硕。 他的俩儿子更是生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胳膊上的肌肉更是由于常年打铁的原因,看上去刚劲有力。 庄锦定制的是两把唐刀,和两把弓箭。 当兵器拿出来的时候,庄锦爱不释手地拿着唐刀和弓箭端详,心中啧啧称赞。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这么短时间内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已实属不易! 庄锦很满意地付了银子,带着庄绣和陈兴旺离开。 走时,庄锦特意留下两张图纸,一张是手环式的暗器,一张是她自己改良后的类似柳叶刀形状缩小版的匕首,称两日后过来取。 临出城的时候,庄锦突然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地回头张望—— 第18章 糊涂点有糖吃 庄锦回头张望,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到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跟随着她。 “庄爷,你能感觉到有人跟踪吗?”庄锦在脑海中询问庄爷。 此时的庄爷,在空间内对着个肉包子不停地耸动着鼻翼,随口颇为不在意地回道:“感觉不到恶意,不用理会!” 庄锦顿了顿,继续出城。 既然庄爷都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恶意,那可能就真的是没有恶意吧! 不过庄锦还是皱紧了眉,就算没有恶意,那他们也是被别人注意了。 这件事就像个小插曲,很快被人遗忘。 因为牛车刚到村口,就见赵玲站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就连庄小虎都红着眼眶在村口一同等她。 “咋得了?这是?”庄锦一慌,从牛车上跳下来,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难道是隔壁村过来抢粮了? 这么快的吗? 她还以为那几个村只有到了穷途末路,才敢过来犯事。 想着,庄锦的右手直接摸向背后的唐刀—— “小叔,可是——”庄锦刚开口,就见庄小虎——又笑了! 顿时,庄锦到嘴的话一梗,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不够转了。 这人变脸变得也忒快呀! “有话就说,哭哭啼啼地做什么,让人的心跟做过山车似的!” 庄锦无奈的扶额,她这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事太多,这脑细胞一天都要烧死几万只,能不能咱来直接点的啊! “哎呀,你婶子是高兴的!”庄小虎虽然不懂庄锦嘴里那句过山车是什么意思,但也瞧出是自己把这个大侄女吓到了。 遂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裂开嘴解释道:“下午村长过来,你婶子听村长说你把薛老那座废宅买下来了,高兴,高兴啊!” 说着,庄小虎又是感慨得低低一叹:“咱——总算有家了!” 赵玲抹着眼泪破涕而笑:“是,婶子高兴,有家了高兴!” 等庄小虎二人解释完,庄锦拍着胸脯总算是大喘了一口气。 就是脸色还有点阴沉。 不带这么吓人的! 吓得她差点抄家伙! 不过—— 庄锦转而也是一笑,是啊!他们总算是有家了。 自打从庄家老宅分出来,庄小虎几人心中一直梗着口闷气。 不是借住的那个村里闲置房破不破的原因,而是没家心便没着落。 就像在现代,很多人宁可背负巨额房贷的压力,也要置办一处自己房子的心理,这种叫做归属感! 只是——庄锦笑着笑着就有点尬住了! 她——没银子了! 今日去县城,她前前后后花了有一百多两,再减去给庄小虎的那五十两,如今她手中余下的也就三十多两,也不知道够不够买下这座宅子。 嗐! 穷啊! 这处宅子是一座二进院,是村里最大的一座院落,据说原房主姓薛,不属于本村人。 村里人也没有见过这户宅子的主人,就连村里老一辈的人也没有见过。 若不是往年的清明前后,会有两个婆子过来清理院落,大家甚至都认定这是一座无主的院落呢。 大旱三年期间,宅子就再也没人来过,想必是那家的老一辈人已经不在,年轻一代人没那么念旧,宅子也就一直荒废着。 去县城之前,庄锦找老村长聊了此事,希望能买下这座宅子。 原本庄锦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老村长办事效率这么快,不但拿下了这处宅子,还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拿下了。 压根没给她筹钱的时间! 庄锦不由得感叹,这人办事效率快,有时候也不是啥好事呢! 有了新家,赵玲整个人都是喜滋滋的。 庄锦见大家高兴,压根就不敢说自己现在银子不够。 银子的事,她还得找村长商量商量,若不够的话,看能不能缓两日。 但愿,尽快她能房奴翻身把歌唱! 进了村,庄锦直接就要去找老村长,庄小虎也跟着进村,三步并两步的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阿锦,那么多的银子,你是哪来的?” 庄锦想也没想回道:“偷的!” “嘎?” 庄小虎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哪来的?” “偷的,真是偷的,偷的张永旺。” 庄小虎一怔,随后脸上表情精彩起来,怪不得那老混账会吐血呢!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蝗灾的事,如今看来可不止是因为蝗灾啊! “嘿嘿——-偷得好!偷得好!” 庄锦和庄小虎在村里分开,独自一人到了村长家。 那边房主给的价格是七十两,庄锦眼睛瞬间一亮。 七十两,实在是太便宜了! 要知道现在找人盖个一进的院子也得需要花费三十两,而且还得管那些工人吃喝,最快也得两个月完工。 七十两买个现成的宅子,真的不贵! 再说这处宅子,庄锦去瞧过,里面除了灰尘积得多之外,房屋状况保持得都挺好,很多家具摆设也都是上等货。 最主要的是,这宅子后面有个超大的院子,非常适合将来她从空间移植农作物出来做试验田。 只是,庄锦兜里的银子还是不够! 庄锦不好意思地冲着村长笑了笑:“村长,这宅子,咱能分期吗?” 老村长陈有才疑惑:“啥叫分期?” “额——我的意思是,这宅子我要,就是银子能不能缓几日?” “锦丫头,只怕是不行,那户人家明日就要离开了,等不及的。”老村长吧唧口旱烟,有点为难。 “这样啊。”庄锦也皱起了眉头,犹豫一瞬试探地又问:“那——其余的差额,我用粮食补上行吗?” 空间里的稻子早就成熟收割了,第二茬也被庄爷种上了,如若晚上再给稻子多撒点灵泉水,估计明早也能成熟。 “锦丫头,你有粮食?”老村长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拿着旱烟袋的手都激动地颤抖。 蝗灾过后,粮食短缺,锦丫头竟然有粮食能拿出来,是不是代表他们村这个冬季的口粮也能有着落? “那敢情好啊,那户人家说了,如果是用粮食换的话,价格还可以低。” “不过——锦丫头,你能拿出多少粮食?”老村长惦记着,如果庄锦手里粮食多,他能不能换点,就算是高价也行啊。 虽然张家村送来了不少粮食,但是那些粮食都不适合留作种子,现在村里公粮库连明年的粮种都没有,他也愁啊! 许是老村长的眼神太火热,庄锦竟有点不自在起来。 “额——不多,但是应该够了。”现在粮食一天一个价,她也说不好那些粮食能值多少银子。 不过按照蝗灾前的价格来算的话,现在空间粮食要是都成熟了,估计最低也能卖个一百多两银子。 想到空间里的稻子,庄锦就想窃笑。 她用一盘猪头肉,俩猪蹄子,忽悠得庄爷屁颠屁颠地当起了苦力,种二茬的时候,那秧苗的占地面积直接在空间里翻了五倍! 那傻老头,如今还没有完全凝聚出实体,吃不了东西,只能闻味儿,惹得庄锦还怪过意不去的! 嗯,晚上她要想着卤些猪头肉和猪蹄送进空间,送个大份的。 “村长,我的意思是,那些粮食能不能咱们村里收下,给我折合成银子,然后我给那户人银子即可。” 老村长一怔,恍然大悟:“锦丫头考虑得周全,如今这世道,有粮咱也不能外露,咱们内部消化即可。” “你的粮咱村里全买下了!不怕多!”老村长陈有才豪气地应下。 庄锦古怪地瞧了一眼面前容光焕发的老头。 粮太多,您老可能还真消化不了! “既如此,这买宅子的银子,今日村里先帮你垫上,咱晚膳前把手续办妥。然后粮食呢,这几日你什么时候运到公粮库都成!” 庄锦点点头,她正有此意。 村长陈有才是个精明的,也是个有分寸的,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庄锦粮食的来源。 这也让庄锦在以后,有好事大多时候都会带上他。 老村长写满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精明! 人啊,有时候装糊涂点也是福! 这不! 马上就有糖吃了吗! 第19章 兽群暴动的罪魁祸首 晚膳的时候,村长把新宅子的房契和钥匙送来了。 赵玲笑得合不拢嘴,连饭都不想吃了,迫不及待地就想连夜搬进去。 看得庄锦哭笑不得。 最后总算是让庄锦以紫气东来,辰时搬家最吉利为由,安抚住了赵玲。 晚膳后,庄锦急匆匆地去了空间,她要连夜把稻子催熟。 现在庄锦已经能灵活控制空间了,给稻子撒灵泉水很容易,只见她心念一动,稻田上空便出现了漫天飘雨,滴滴灵泉水散发着微蓝色莹润光泽,纷纷洒落在稻田内。 几分钟后,就见稻子一点点拔高,麦穗也一点点从原来的干瘪变得饱满起来。 庄锦很满意,照这个速度,估计用不到明日早晨,稻子便能成熟了。 今日去县城买了不少种子和树苗,庄爷已经栽种了一半,庄锦想着时间还早,便也伸手跟着开始忙碌起来。 忙了一会儿,又想起答应村长的提供土豆种的事,庄锦转身又去了种植土豆的地方,就见两头野猪在那里拱着菜地。 抓进空间的五头野猪,一天的功夫只剩下两头! 庄锦的眼皮子再次一颤,白虎这个大胃王她实在是养得好累啊! 嗐! 明日她这个饲养员又要去捕猎了! “大白,你知道前两日深山的动物们为何会跑出来吗?” 但愿不会再有地震或火山爆发之类的灾害,一次蝗灾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了。 庄锦这几天心里一直揪着,就怕飞禽走兽的暴走除了蝗灾原因外,还会有别的天灾。 很多兽在天灾来临之前会有感知力,白虎有神兽的血脉,感知力应该更强吧? “嗷------那些小鳖孙是被本虎王撵出去的。” 白虎有点疑惑,老大问这个干啥? 自从白虎被庄锦和空间征服后,每次见面都对着庄锦一口一个老大。跟着老大的生活美呀!它虎王心甘情愿地叫老大! 跟着老大,天天有灵泉水喝,虎的智商都提升了几个档次!如今的战斗力更是杠杠的,只不过是它懒得动而已! 嘻嘻—— 想着,白虎惬意地半眯起虎眼。 “啥?”庄锦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 飞禽走兽集体大逃亡的罪魁祸首竟在这? 是白虎? 庄锦满脸黑线! 某始作俑者竟还用着无比嫌弃的语气,理所当然地说着它要独霸一方的理由:“老大,你也知道,我这不是要生崽吗,需要清静!那群小兽太闹,烦!” 庄锦:“不是因为要地震?” 白虎慵懒地趴下身,抬了抬眼皮:“地震啥?若真有地震要来,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跑路了!” 庄锦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也不会有火山爆发是吗?” “真有火山要爆发,我也跑了!哪能还留在这啊!”白虎悠闲地舔着自己的前爪。 呼!这就是不会有地震,也不会有火山爆发的意思呗! 庄锦大喘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心惊胆战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 “你把那些兽都吓走,你吃啥?” 一说这个,白虎立马傲娇地抬高了虎头。 “我留了储备粮啊,深山留了一群野猪,一群鹿,一群野鸡,还有好几窝兔子呢——” 庄锦挑眉:“兽太少,也不好捕猎吧!” “捕啥猎啊!本虎王还需要捕猎吗?只要我吼一嗓子,那些小兽就得乖乖地洗干净自己送到本虎王嘴里来!” “大不了等口粮不够时候,本虎王再去别的山头吼一嗓子,把那些烦人的小兽召唤回来就是了!” 庄锦瞪大眼睛! 还可以这么操作的? 庄锦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她脑壳疼! 这只虎——太狂了! 下一秒—— 某只狂妄的白虎就被庄锦扔出了空间! 刚出来,白虎有点懵逼! 这是咋的了? 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老大?”它是被老大抛弃了吗? 白虎慌了,这外面的世界哪有空间好哇! 空间里有吃有喝,还有灵泉水滋养身体,每天都美滋滋的! 空间里的生活就是虎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呀! 呜呜——它不想离开! 庄锦气呼呼的现身,柳眉倒竖,大喘着气,显然气得不轻:“你去吼一嗓子,把那些野兽都带回来,你家老大要在空间里开养殖场!” “要是带不回来!你也甭回来了!”气死她了!亏得她日日为了这只白虎那些口粮愁得抓心挠肺的,结果这只不要脸的白虎,就是为了偷懒躲清静,害她累死累活地去打猎! 她是被这只虎当奶妈子了?! 扔下警告,庄锦又闪身回了空间。 嗯,她要在空间里圈出个养殖场来。 免得小兽多了后,出来祸害她的菜园子。 想躺平?! 臭虎! 懒虎! 呸!你家老大都没躺平呢! 你就想躺平? 没门! 这天半夜。 漠北国边关,以陈家村为中心点的十里八乡都听到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紧跟着不久,似乎大地都在摇晃,整座山脉传来各种兽吼,奔腾的声音,天空中飞鸟哀鸣—— “哎呀娘诶!变天了!” “呜呜——我——我吓尿裤子嘞!” 睡梦中的村民惊慌失措地起身,关窗户的关窗户,关门的关门,拿锹的拿锹,甚至还有的人家养大黄狗的,直接抱着大黄钻进了被窝,瑟瑟发抖! 十里八乡乱作一团—— 只是奇怪的是,这般地动山摇的大动静,只维持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整个世界,诡异的安静! 连一只虫鸣都没有—— 空间内。 庄锦喜滋滋地清点着白虎带回来的战利品。 野鸡,野鸭,野猪,羊,兔子,鹿,狼—— 大略一数,不低于千只。 庄锦咧嘴一笑,突然感觉,自己又富有了! 尤其是那三十多只狼,更是让庄锦眼底精光闪烁,暂时整不成白虎护卫队,那就先整支野狼护卫队吧! 隔壁村要敢来犯事,关村放狼也是一样的! 只是—— 庄锦有点无奈地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六小只——那是黄鼠狼? 天啊,这傻白虎整几只黄鼠狼进来干吗? 是嫌空间里的空气太新鲜了吗? 不要! 淘汰! 扔出去! 庄锦动作一气呵成,三两脚就把六小只黄鼠狼踢出了空间。 庄锦不知道的是,那六只黄鼠狼被踢出空间后,竟似人类般前爪合十,做作揖状,朝着空中拜了又拜,才感激涕零地离去。 呜呜——总算是逃离虎爪了! 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今天真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也是搬新家的好日子! 庄锦带着一大家子开始收拾东西搬新家。 老村长也领着几十号村民过来帮忙。 “村长?为何你黑眼圈这般重?”庄锦好奇地问出声。 老村长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嗐!人老了,经常失眠。” 庄锦狐疑,再瞧瞧跟过来的村民也个个顶着一副熊猫眼。 集体失眠? “嘁!啥失眠啊,净瞎扯。”陈初一噗嗤一声,当场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昨夜山中有虎啸,我爷呀!抱着大黄哆嗦了一晚上没睡——” “啪!”的一声,老村长一巴掌呼在陈初一脑袋瓜子上,涨红着老脸骂道:“兔崽子,胡诌什么!你爷我,是那样胆小的人吗!” 说完,又心虚地瞧了瞧四周,见没有村民听见,这才松了口气,拿出烟袋吧唧了一口:“往后说话长点脑子!”他这村长面子还要呢! 额-——庄锦摸摸鼻子,全村集体失眠,好像罪魁祸首是她?! “阿锦感谢大家的帮忙,干完活后,大家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咱们炖肉吃!”新宅子门口,庄锦放大声音对着前来帮忙的村民说道。 一听有肉吃,村民们顿时眼睛一亮。 第20章 夜半惊梦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这宅子其实也没什么活儿,也就是打扫打扫的事,不费啥力气,还管饭,太客气了吧——” 说话的村民还想说什么,猛地被身后一黑瘦男人捂住了嘴:“亲娘嘞!闭嘴吧!您别说了行吗?你这假模假样的推脱,小心当真把肉推脱没了!” 训斥完人后,黑瘦男人嘿嘿一笑,大嗓门地喊:“既然锦丫头发话了,那,那我们就却什么,什么不恭了啊!” “陈大柱,那叫却之不恭!”陈初一捂脸,一副没脸看的样子。 顿时,在场村民哄堂大笑,气氛融洽和谐。 庄锦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笑容温暖。 小人物也有快乐! 如此简单! 温暖鲜活! 人多力量大,偌大的新宅子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收拾得焕然一新,就连后院的园子都被热情的村民翻了一遍土。 庄锦出去一趟,拎回来十几只野鸡,二十只兔子,给大家伙加餐。 惹得来帮忙做饭的陈大娘连连惊呼。 “锦丫头了不得了!这般能干,将来谁家娶了锦丫头,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呢!” 说着,陈大娘还一边偷偷瞄着赵玲的反应。 哎,也不知道她家兴旺有没有这命。 赵玲—— 赵玲:这她还真做不了主! 陈兴旺过来端菜,听到了话头,涨红着脸顿住脚步,他也想听听赵玲婶子怎么说,自己有没有戏。 赵玲一时间无语,这娘俩的视线太火热,比灶坑里的火还灼人—— “阿锦的婚事,我们不好过多干涉,全由锦丫头自己做主。” 赵玲想着,夫君似乎和她交代过这事。 当时夫君是说:阿锦是能办大事的人,非池中之物,今后阿锦行事,他们凡事莫要多管多问,依着阿锦便是。 这凡事,定是也包括婚事吧! 庄家新宅好不热闹,不少村民或拿些鸡蛋和粮食,或拿着新鲜的菜来道贺,老村长陈有才还拎了好几坛子酒过来。 村里人不讲究那些重礼,心意到了便好。 陆续前来道贺的人多了,酒席从原先四桌,直接又增加到了十桌。 见状,庄锦干脆又出去一趟,再回来时牵回两只羊,背篓里还装着几个大萝卜。 男人们见了欢呼着抢着去杀羊,女人们全都去到厨房帮忙。 人太多,厨房锅灶不够,大家在院子里又支起了几口大锅,不大功夫,整个庄家新宅上空都飘荡着诱人的肉香—— 庄家新宅喜气洋洋。 相对比,庄老太却是窝在老宅里气得不行。 听村里人说,那处宅子极为宽敞华丽,庄小虎这个不孝子,有了好日子竟不接她这个亲娘去享福! 庄老太越想越气,在老宅里骂骂咧咧。 刘翠花眉毛一挑,脸上闪过阴毒之色:“哼!不就是搬进了大宅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很快就有他们哭的了!” 坐在炕头的庄大柱察觉刘翠花话里有话,想问,又不敢问。 庄大柱窝着不吭声,沉默的听着自己的亲娘和媳妇咒骂庄小虎和庄锦。 自从断亲,家里少了庄小虎两口子免费劳动力后,家里的活儿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又不是个干活的料,刘翠花便越发的瞧不上他,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 庄大柱心中憋屈,不由得在心中也怨恨起庄小虎和庄锦来。 白日里,刘翠花频频去村口张望,傍晚时候回来,满脸压制不住的兴奋,庄大柱诧异,刘翠花只说是娘家来传话,喊他们去吃饭。 庄大柱欣喜,丈母娘一家可一直看不上他,还是头一次喊他去吃饭,两人领了大宝便直接出村去了李家村。 只留庄老太一个人面对冷锅冷灶,气鼓鼓的又无处发泄。 庄小虎搬了新家亢奋的睡不着觉,半夜时分,就听外面传来异常的窸窸窣窣声音—— 顿时,庄小虎一个机灵,从炕上蹦起来,拿了家伙就冲了出去。 到了宅子门口,发现庄锦一身劲装,手握唐刀已经站在了那里。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庄小虎脸色凝重。 庄锦点点头:“应该是有人闯进了村子,小叔你去通知村长,我先去探个虚实。” 话落,庄锦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村里静悄悄的,庄稼人没有什么娱乐,陈家村的人都早早地睡下。 庄锦眼尖地瞧见有一伙人蹑手蹑脚在村子里的胡同穿行。 庄锦脸色一正,飞身跃上最近的一处屋顶,黑曜石般的双眸在夜色中闪着幽深的光芒。 站在高处,她双目在村内扫视—— 原本寂静的村落,竟不知何时来了一群外来人,这些人分布在村落的每一角,人数众多,竟有多一半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光芒。 甚至她瞧见有几人已经撬开了几户村民的大门—— 忽地,庄锦脸色一沉,从房顶跳下,极速朝着村中奔去。 几个呼吸之后,庄锦敲响了村中那口大钟,这钟是在蝗灾后,庄锦让老村长装上去的。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浑厚的钟声响起,突响的钟声在村中回荡,惊醒了陈家村所有在沉睡的人。 “出事了!” “快起来!” “抄家伙!” 村民们从梦中惊醒,利落地披上衣服抄起家伙冲出院子。 沉睡中的陈家村,瞬间炸开了锅。 漆黑的村落开始陆续有灯火点燃。 紧接着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乒乓的打斗嘶吼声,还有女人小孩儿的哭声—— 庄锦心中焦急,从挂着大钟的高台跳下,就见老村长披头散发光着脚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俩持刀追杀的汉子。 老头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惊骇。 庄锦瞳孔一缩,飞身上前,两脚踹飞二人手中的刀。 正欲上前生擒了二人,突然,阴影处传来一声“桀桀”的笑声,一黑巾蒙面的高大男人手持长刀,劫持着陈初一走出来。 “老村长,老子劝你放聪明点,我们只要粮,不想伤人,如若你们村主动把粮食交出,我便放了你孙子!” “爷爷!别信这人鬼话,陈大柱已经被这畜生杀了!”陈初一悲愤地大喊!小少年双目赤红,眼里含着泪水。 陈大柱死了? 老村长陈有才心中咯噔一声,眼前一黑,身形开始晃动。 庄锦急忙搀扶了一把,老村长才避免栽在地上。 “你们是何人?”庄锦面容肃杀,冷冷问道。 这些人不是隔壁村民,庄稼人不会一上来就闹出人命,更不会个个手中有武器。 直到庄锦出声,蒙面男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个小姑娘,扫过去一眼,下意识脱口而出:“是你?” 庄锦瞳孔剧烈一缩,这匪徒认识她? 庄锦还想再听蒙面男会说什么。 只是,蒙面男话刚一出口,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又住了嘴,再开口说话却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少废话,交不交粮食?若不交出粮食,甭怪老子不客气——” 说话间,蒙面男奇怪的突然没了耐心,挥起手中的刀就要向陈初一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庄锦手腕一个翻转,一枚石子从手中飞出,撞偏了蒙面男的刀。 但是,蒙面男手中的刀只是一顿,再次落下。 与此同时,庄锦飞身跃起,手臂一横,用胳膊硬生生挡住这一刀,另一手成拳挥向黑面男面门。 陈初一也趁机挣脱了黑面男的禁锢。 被砸中的黑面男倒退几步,面巾却在这时从脸上滑落—— 庄锦看过去,紧跟着眼皮子一跳,面前人竟是县城酒楼那个刀疤脸! 庄锦心中大呼不好! 第21章 捡个男人回家 庄锦也没有想到,来他们陈家村杀人越货的土匪竟还是老熟人! 俊俏的小脸上陡然染上戾气,心中意念一动,从空间召唤出白虎。 白虎身后跟着三十几头壮硕高大的狼,这些狼被空间滋养的,身形已经比原先大了一圈,每头狼都呲着尖锐的獠牙——令人胆寒。 一出现,就惊得黑面男,甚至是老村长陈有才和陈初一三人双股打颤,另外两个土匪更是翻起了白眼。 “嗷——”狼嚎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老村长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顾不得吓得要晕厥的老村长,庄锦迅速给白虎下着指令。 白虎冲着狼群嗷嗷几声,就见三十几头狼迅速散开,朝着四面八方跑去—— 而白虎自己则猛地扑向刀疤脸和另外两名土匪。 庄锦一路狂奔,向自家宅子疾冲。 新宅子位于村西,庄锦拐了好几个弯才冲到自家宅院前面。 此刻庄小虎举着唐刀正在门口和五名土匪厮杀,院子里传来大丫和二丫的哭声。 庄锦心中一紧,低喝一声加入战斗。 就在两人同匪徒缠斗的功夫,院内大丫和二丫的哭声更大了,还听到赵玲一声撕心裂肺地喊着庄绣的名字。 庄锦一个分神,差点被匪徒砍中。 好在这时白虎从黑暗中跃出,扑倒那名土匪。 庄锦抽身,闪身进了院子。 月光下,赵玲怀中抱着大丫和二丫跌坐在院中央,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脸上满是惊惧的泪痕。 十几个土匪桀桀笑着把赵玲母女三人围在中间,为首的是那日酒楼的小头怪男人。 而庄绣小小的人独自蜷缩在一角,面色惨白,嘴角有血迹—— 轰! 庄锦一股滔天的怒火腾地升起,杀气外放—— 提着唐刀就冲了上去,几刀斩毙两名土匪。 小头怪土匪,回头见是庄锦,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再理会赵玲母女三人,招呼着同伙扑向庄锦。 庄锦一人对付十几个,也不见劣势。 尤其在庄小虎和白虎解决了外面土匪后,也冲进院子加入了战斗。 白虎的出现,直接吓尿了几名土匪。 尤其是此刻,村内不断响起的狼嚎声,更是让土匪们露出惊惧的神色! 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土匪从大门冲了进来,“三当家的,老大死了!狼——狼——” 这名土匪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白虎张口咬断了脖子! 小头怪土匪见不妙,竟也不恋战,趁其不备掠了庄绣就翻墙逃跑。 “阿绣!”庄锦大喊,跟在土匪身后追过去—— 白虎也跟着窜出。 庄小虎担忧地看了眼赵玲母女三人,犹豫了一瞬,然后一跺脚也追了出去。 看着庄小虎离去的背影,赵玲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两人一虎追到后山深处,土匪已经从原先的十几人,死伤到只剩五人。 庄绣已经被吓得晕厥过去,小脑袋无力地耷拉着,被小头怪粗鲁地提在手中。 庄锦见了,心痛的心口直抽抽,黑曜石般的双眸不知何时染成了血红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妖媚而诡异! “放了我妹!”庄锦的声音犹如地狱走出来的恶鬼,冰冷刺骨! 竟吓得小头怪莫名觉得遍体生寒! 特么的! 他竟被个小女娃吓得没了胆子! 小头怪土匪朝着地面碎了一口浓痰,凭着心中那股匪气,叫嚣着:“小娘皮,有本事你杀了本大爷!” 庄锦目光幽深,冷冷开口:“好!” 下一秒,就听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叫声。 一只巨大的老鹰从天空俯冲而下,锋利尖锐的鹰爪直直抓进小头怪的肩膀—— 小头怪痛呼一声,下意识松开手,庄绣小小的身子跌落下来,滚下山坡。 庄锦飞扑过去,一把搂住庄绣,两人在山坡滚落数十米后停下来。 山坡上,土匪手中没了人质,白虎和庄小虎以及老鹰三两下便解决了一众土匪,只可惜小头怪却趁乱逃进了深山。 庄锦查看了一下庄绣的情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她看着小头怪逃跑的方向,眼中杀意席卷—— “小叔,你带着阿绣先回去,我去去就回。”庄锦盯着小头怪逃跑的方向淡淡说道。 庄小虎晓得庄锦要去做什么,掩下眸子中的担忧,点了点头:“安全回来!” 庄小虎抱着庄绣下了山,白虎在巨鹰前低嗷了几声后,巨鹰飞上天空,一直护送着庄小虎二人。 庄绣带着白虎冲进深山—— 却在一处断崖前失去了小头怪土匪的踪迹。 庄绣咬咬牙带着虎往回走。 此时的月亮隐入到了云层,大地一片黑暗。 一人一虎在山林中走着走着。 突然嗅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庄锦当即脸色剧变! 意念一动,唐刀瞬间凭空出现在手中。 “出来!”庄锦对着黑暗处厉声呵斥出声。 暗处没人出来,庄锦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靠近—— “哐当”一声,大石后面摔出一个人。 这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了头,大地重新铺满月光。 庄锦谨慎地靠近。 是个年轻男子,男子面容俊美,双眸紧闭,呼吸不稳,身上多处伤痕,衣物破损脏污,但是依旧掩盖不住满身的尊贵风华。 庄锦脑中首当其冲闪过的便是:这男人,是个麻烦! 所以,庄锦毫不客气的——抬脚就要走人。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采了就是桃花! 捡了就是麻烦! 而她庄锦,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 庄锦走得毫不犹豫! 可这时,脑海中突然传来庄爷的大叫:“喂喂喂,丫头,救他!” 庄锦无奈顿住脚步:“他能让空间升级吗?” “嘎?”庄爷似乎被庄锦的问题给噎住了,一时间没有回答。 庄锦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别,别走啊,我察觉这男子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或许真能让空间升级!”庄爷急得在空间里跳脚,这男人长得真俊,正好捡回去给锦丫头做女婿!嘻嘻—— “好!”庄锦淡淡地回了声,下一秒拎着男人就进了空间。 “是放血?还是祭塔?”一进入空间,庄锦就迫不及待地拿着刀在男人身上比画起来。 上次九层塔二层解封就是用的白虎的血,看来先试试放血准没错。 这样想着,庄锦就要下刀子。 这一幕把庄爷吓得心惊肉跳,苦哈哈地过来阻止。 “你这样一刀下去,他会没命的!”小老头盯着架在男人脖子上的刀,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丫头咋就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 美男当前,这臭丫头竟这般粗鲁! 庄锦淡淡哦了一声,把刀子往下挪了挪,正对男人的胸口—— 小老头气得差点没晕厥过去:“丫头,你不觉得这男人长得——很帅吗?”小老头吹胡子瞪眼,这丫头是跟男人有仇咋的? 庄锦翻了个白眼:“帅有用吗?帅能升级空间?帅能解封九层塔?” 今日事多,尤其是留下土匪小头怪这个隐患,庄锦火气有点大。 庄爷:—— 这番灵魂发问,愣是把小老头怼得哑口无言。 谁也没注意到,昏迷中的男人睫毛颤了颤—— 装尸中的凌亦寒心中默默流泪,他的皮相不管用了?! 多少年了?没有这种待宰羔般的憋屈感了! 这女人,总有一天,爷定要让你瞧见爷的魅力! 凌亦寒偷偷掀起眼皮一角,在庄锦的脸上扫了眼—— 只一眼,凌亦寒身子猛地一僵! 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是她! 凌亦寒心中一阵激动! 第22章 姑娘可有婚配? 凌亦寒继续装晕,心里却美得不要不要的。 他没想到一次被追杀受伤,竟遇到了那日在县城见过的小丫头。 这叫不叫兜兜转转,缘分使然? 嘻嘻——某人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咦?这小子是不是高热了?” 庄爷的一声惊呼,让凌亦寒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身体反应,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刚刚的匆匆一眼,他能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绝对不可能是漠北国边关,如今蝗灾过后,整个边关都找不到如此绿草茵茵生气盎然的地方。 这丫头有秘密! 想到小丫头打人时的狠厉,凌亦寒心中突突的。 他担心——担心被小丫头灭口! 庄锦狐疑地撇过去一眼,迅速抓住男人的手划下一刀。 放血! 凌亦寒心中哀嚎,差一点就装不下去了,这丫头真狠呢! 还真狠心给他放血啊! 呜呜——可怜他人生中第一次对个姑娘上心,竟是,竟是如此的——- 嗐!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嗐! 在凌亦寒自怨自艾中,庄锦抓着人出了空间。 非常粗鲁地把人扔在一棵枯树旁,转身就走—— 凌亦寒顿时就急了,再也装不下去,起身踉踉跄跄地追上去。 “姑娘?是姑娘救了我吗?” “姑娘,您贵姓啊?怎么称呼啊?” “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定当结草衔环,以身相报!” “请问姑娘可有婚配?若没有,在下愿意——以身相许!” “闭嘴!”庄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男人长得的确好看,但也的确太聒噪。 “别再跟着我了!” 凌亦寒一听,当即捂脸哭哭啼啼:“呜呜——姑娘为何如此狠心?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走出这深山老林——” 庄锦扶额! 满脸黑线! 这男人——真娘! 两人一虎回到陈家村。 此时的陈家村正在清理战场。 狼群也已乖乖地退出村子,守在村外。 陈家村三人死亡,三十人受伤,其中重伤者五人。 那个白日里还在笑闹着说“却之不恭”的黑瘦男人陈大柱被土匪一刀毙命,另位年迈的老人为了护住孙儿也死在土匪的刀下,最凄惨死去的是一位新妇,被土匪扒光了衣服,虐杀致死。 而这名新妇的丈夫也被土匪砍成重伤。 值得一提的是,土匪抢劫完庄家老宅后,本没想搭理庄老太,而庄老太不知哪来的勇气,没脑子地揪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破口大骂,就这样,也被土匪砍成了重伤。 庄小虎于心不忍,暂时把老太太接回了新宅。 全村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损失,即便没有受伤,家里也被打砸得不成样子。 而庄大柱和刘翠花,庄小宝三人却因为回了李家村,幸运地躲过了这场灾难。 心中悲愤的陈初一忍不住脱口而出:“当真是同名不同命,同样叫大柱,陈大柱却身首异处,而庄大柱那个人渣却——” “别说了。”陈兴旺急忙打断了陈初一的话,略显尴尬地转向庄锦,解释道:“阿锦,你别往心里去,初一这是被吓得失了分寸,胡言乱语呢。” 庄大柱再浑蛋,那也是庄锦的亲爹,在背后说人家亲爹的坏话,着实有点不地道。 但是陈初一不这么想,甚至还满不在乎的道:“阿锦姐才不会在乎呢,庄大柱那混账,不配做阿锦姐的爹!” 陈兴旺—— 庄锦勾了勾唇:“还是初一懂我!” 此话一出,陈初一立马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抬眸看去,庄锦的身后有一俊美的男人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可转瞬间,那男人充满敌意的目光又消失,对方的目光清澈纯净,陈初一甩甩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其实,此刻的凌亦寒心中是愤怒的。 在他驻扎的边关,竟然有如此猖獗的土匪,实在是可恶! 气着气着,凌亦寒只觉得身上的伤更痛了! 好看的桃花眼幽怨地撇了眼庄锦。 他追了这丫头一路,这丫头却愣是看不出他还是个伤员,还多次让白虎吓唬驱赶他! 嗐! 也就是他看出其实这丫头是个外冷内热的,换了别人早被这丫头吓跑了! 真正的凉薄之人不会为了妹妹致自己于险境中。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庄锦再一次消失在夜色中。 村外,三十几头狼警惕地守在那里。 庄锦欣慰地摸了摸头狼的脑袋:“真乖!跟我去趟县城。” 话落,除了头狼外,其余的狼瞬间消失在原地,被庄锦收进空间。 庄锦骑上头狼,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暗中,走出一人,是凌亦寒。 他满脸震惊喃喃自语:“这丫头的秘密当真不少!”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黑暗中又飞驰过来一人。 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竟是那日酒楼对面茶馆内的秦风。 秦风对着凌亦寒微微一礼,心有余悸的道:“主子,总算是寻到你了。” 秦风的一双虎眼上下打量着凌亦寒,见凌亦寒身上有血迹,顿时皱紧了眉头:“主子,您受伤了?” “无碍,一点小伤而已。”凌亦寒摆手,接着又问:“可有寻到老大黑窝的具体位置?” “属下无能——”秦风一张黑脸直接涨成了绛紫色。 “罢了,老大心思缜密,他既然敢拦下军粮,吞吃赈灾银,又岂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之后多派点人手,暗中在深山搜查,我怀疑深山里有密道。” 秦风惊呼:“密道?不会吧!那可是山体,要开凿出密道,岂是人力可为!” “不然怎么解释那些人的突然消失,和凭空而降?”凌亦寒轻笑,若以前,或许他也很难相信,不过,自从见识过庄锦的神秘能力后,他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要在这个村里留一段时间,你现在速速赶往县城,保护她。” “她?”秦风疑惑。 “就是那日在明月酒楼打人的那个少女!” “是她?”秦风诧然,而后狐疑地看向凌亦寒:“主子,你不会是动了春心了吧?” 一贯冷酷的主子,两次让他这个副将去保护同一个人? 嗯,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凌亦寒眼睛一瞪:“你这万年铁树不开花,还不让人家开花了咋得?” “去去去,抓紧跟上她,她要是少一根毫毛,老子唯你是问!” —— 话说,庄锦一路风驰电掣进了县城。 酒楼的管家睡得正香时候,突地,被人从榻上揪下来,来人身材娇小,一身黑衣劲装,又黑巾蒙面,看不清个模样,抓住他堵了嘴就是一顿猛揍。 管家是有苦难言,他这招谁惹谁了? 无缘无故挨顿打不说,连给他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 直到黑衣人发泄够了,才取下他嘴里的脏袜子逼问,这时他才明白,竟是豹子岭那帮土匪惹的祸。 掌柜的顿时在心中骂爹骂娘,毫无骨气地把所知道的全部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出来。 “大侠!不论那帮孙子犯了什么错,在哪惹到了您,都不是小的指使的呀——小的,就是给主家做事的一个奴才罢了!” 掌柜的泪流满面,他这是摊上了什么无妄之灾啊!他早就和上面那位进言过无数次,这帮豹子岭的家伙匪性难训,不能用,不定啥时候就惹出祸端来。这不,现世报来了! 庄锦冷冷的瞥了眼吓尿了的掌柜:“你也不是什么好货!” 说罢,庄锦一刀毙命。 她眸中涌动着狠厉,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也曾犹豫着要不要杀这个掌柜,但,她不能拿陈家村全村的人当赌注! 掌柜交代出来的人牵扯太多,如有泄露——陈家村必将永劫不复! 知县?! 好一个鱼肉百姓的知县! 好一个豹子岭土匪窝! 官匪勾结,她庄锦管定了! 第23章 宋知县的金库 杀人越货从来不分家。 迅速处理完现场后,庄锦一顿搜刮。 但搜刮出来的值钱东西实在太少,看来管家的这位主子也是个吝啬的,对给自己卖命的人也如此小气。 看着手中的二两银子和一块成色下品的玉佩,庄锦嫌弃地撇了撇嘴:“真穷!比姐都穷!” 哎! 蚂蚱腿也是肉! 庄锦默默的收进空间。 这时,突然空间内一阵颤动。 庄锦心中一惊,迅速带着头狼进入空间。 只见眼前的空间有一波波淡蓝色的水波纹荡漾开来,如浪潮一般,一波又一波—— 半空中萤火虫似的小光点漂浮,散落在空间的土地上。 紧接着在田的后方,一座座山峦拔地而起,山上郁郁葱葱,甚是喜人。 山脚下汇聚出一条蜿蜒的小河—— 河水清澈见底,肥硕的鱼儿在河里吐着泡泡。 “啥情况?你把啥扔进空间了?”庄爷急匆匆地冲过来,兴奋的胡子都一翘一翘的。 “就二两银子和一块破玉。”庄锦诧然,难道这个空间吃银子? 不,不对,之前的银子她也是存放在空间内,并没有被吃。 那就是——那块玉?! 庄锦一怔,回过神来,当即冲进九层塔旁的小木屋,这个小木屋是庄爷给她搭建出来存放家当的。 扒拉扒拉扔进来的东西,果然独独少了那块玉! 玉能让空间升级! 庄锦顿感惊喜。 不过貌似这块玉的能量不够,九层塔只颤了颤,并没有变化。 外面天还没有亮,应该还有时间干一票! 庄锦咬咬牙,一跺脚。 出发,扫荡知县家! 宋知县的府邸离明月酒楼只隔了两条街,庄锦很快来到了知县府院外。 官家的府邸都有守卫和巡逻,庄锦不敢贸然地进去。 她唤来一只小麻雀在前面带路,避开守卫和巡逻的人,很顺利地找到了知县府的库房。 一进入库房,庄锦就忍不住想骂人! 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珊瑚玛瑙玉雕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如今民不聊生,宋知县一个地方九品小芝麻官,竟有这么多财富! 真真是个大大的贪官! 薅贪官的羊毛,庄锦毫不手软。 收收收! 库房内一个铜板都没给留,全部带走。 就算如此,庄锦犹不解恨,又撬开了府内的粮仓,正打算全部搬空。 突然,空间又是一阵颤动,这次的动静,比之前来的要大得多。 庄锦惊喜,手覆上粮袋,打算收了粮食,等出去后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进入空间瞧瞧。 可,这次无论如何满仓的粮食竟是一丁点也收不进去。 空间关闭了! 而,头狼坐骑还在空间内! 庄锦有点傻眼—— 此时,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光芒露了头。 粮仓外隐隐传来人声。 庄锦慌忙掩上粮仓的门,猫着腰从墙角溜走。 胆小的麻雀怕人,早不知飞去了何处。 庄锦只能自己寻路,在一个回廊拐角处,刚一转弯,猛然对上一双惊愕的眸子。 庄锦一怔! 面前一个小丫鬟手中端着铜盆,错愕地瞪大眼,傻傻地愣在原地。 吓得哑了声—— 小丫鬟瑟瑟发抖,手中铜盆就要跌落,庄锦眼疾手快接住,一掌拍晕小丫鬟,撒腿就跑。 庄锦没有留意到,转角又走过来一个小丫鬟。 刚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大喊:“抓贼呀!进贼了!” 瞬间,整个府邸沸腾起来。 庄锦急速往院墙跑去。 身后响起破空声,数支箭羽朝着庄锦射来。 踏马的! 小小一个知县府邸,竟养弓箭手! 庄锦暗骂一声,手腕翻转下意识就要从空间取出唐刀。 但手中空空,唐刀并没有出现,庄锦这才想起空间关闭的事。 庄锦只能翻身在地上滚了几圈,躲避飞箭。 院墙就在眼前,可弓箭手就在身后,她愣是冲不出去,顿感心中焦急。 要是有把武器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突然一个青色身影出现:“接住!” 一把长剑掷了过来,庄锦下意识接住。 手腕灵活翻转,挽出剑花,乒了乓啷,斩断一地箭羽。 二人趁机翻出墙头—— 城门外。 庄锦对着青衣男子行了个礼:“多谢搭救!” 秦风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客气。” “兄弟想要什么谢礼?银子?还是粮食?” “嘎?”秦风一怔,嘴角开始抽抽。 “想要什么?银子?还是粮食?”庄锦又问了一遍,她不喜欢欠人情。 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 “额——” 她有粮食? 秦风眼睛一亮! 她有粮食耶! 他可不可以开口要粮食? 主子不会揍他吧?! 不过一个小村姑,又能有多少粮食呢! 秦风亮起的双眸又暗淡下来:“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秦某不缺银子。” 举手之劳? 庄锦可不信。 能在知县府邸出现,这人—— 庄锦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芒:“两千斤粮食?” 秦风一愣,忘记了回答。 庄锦见状,微皱了眉头:“五千斤可否?” 秦风有点傻眼了:“姑娘,你这般暴露出如此多粮食,就不怕我起了贪念,抢夺吗?” 庄锦轻笑:“一码归一码,给你粮是还你搭救之恩,你若来抢粮,我杀之,是报你抢粮之仇!” 庄锦眉眼清冷,嘴角嚼着一抹淡笑,却无端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秦风下意识打个哆嗦。 这姑奶奶! 不好惹! “姑娘说笑了,刚刚只是举手之劳,不过秦某确实缺粮,如若姑娘有,那秦某愿意以双倍价格购买。” 秦风头一次这般文绉绉的说话,霎时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顿了顿,秦风脸色微红尴尬地道:“不过——秦某现在身上没有带银两,可否容在下去筹集下银两?” 庄锦—— “我,我可以先付定金——”见庄锦没有说话,秦风以为惹了对方不满,又迫切开口:“姑娘看这柄剑可否先充当定金?” 说着,秦风眼巴巴地举起一把剑,正是先前庄锦用过的那一把。 庄锦淡淡扫过去一眼,剑是好剑,不过她有唐刀了。 紧接着,庄锦的视线飘到秦风身后黑马身上:“剑就不必了,我喜欢用刀。” “要不——你把那匹马先放我这?”庄锦试探地问。 她现在急需的是交通工具。 “额——好。”秦风点头,心里却嘀咕,这姑娘,还真不客气,他这匹马可比五千斤粮食值钱多了! 庄锦从打铁铺把上次预定的匕首和暗器取回来后,不到半个时辰,骑着黑马回到了陈家村。 本来庄锦是想率领众兽攻上豹子岭的,但奈何空间关闭,狼群和白虎都唤不出来,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念头。 更何况,白日并不是突袭的好时机。 再等等吧! 连日的忙碌,庄锦感觉满身疲惫,一回到宅子就钻进自己的房间休息。 刚进房间,就听陈初一来敲门。 “又出什么事了吗?”拉开门,庄锦问。 不怪她有此一问,实在是陈初一的脸色不太好。 “阿锦姐,村民发现那些土匪里面有两个人是李家村的。” 庄锦呼吸一滞,随后问道:“庄大柱和刘翠花还没回来吗?” 陈初一摇头:“没。” “阿锦姐是——怀疑他们?” “现在说不好,先派人盯着点总是好的。”庄锦脸色沉沉不欲再说。 “明白。”陈初一点了点头,离去。 庄锦正要关门躺回去,突然一只大手卡住了门。 第24章 九层塔第三层 门被卡住,凌亦寒那张妖孽的俊脸探了进来:“阿锦,你回来了呀,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 庄锦俏脸瞬间一垮:“你怎么还在啊!” “阿锦,我,我无家可归,你不能不负责任的!”凌亦寒一脸的委屈,活脱脱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而这时,好巧不巧,庄小虎和赵玲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脸上一言难尽。 庄锦喉咙一哽。 靠! 老娘又没睡你! 要负什么责任?! 庄锦气的牙痒痒:“凌------凌什么的,你,你------”她没记住这臭小子叫什么。 “在下凌亦寒,二十五,身高八尺,未曾婚配,无不良嗜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加能奶娃------”凌亦寒双眸曜曜,眼底一闪而过的窃喜。 “我娘还给我起个小名,叫查单,你要是觉得凌亦寒这名字太拗口,也可以叫我查单!” “哦,对了,我还有个字,叫泛剑,是我爹起的,叫这个也可。” 庄锦满脸黑线。 查单,茶蛋! 泛剑,犯贱! “额------我只能说,你娘和你爹都很有眼光!”还很有先见之明! 啧啧!犯贱! 庄锦满脸同情的看着凌亦寒,傻孩子,摊上这么一对不靠谱的爹娘,没少受苦吧?! “婶子,一会儿多煮点茶蛋,我想吃了!” 话落,房门被“砰!”的一声甩上。 凌亦寒无奈地摸着鼻尖,可怜巴巴地转过身:“阿锦不想负责,小叔,小婶子,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庄小虎:“------” 赵玲:“------” 二人一脸复杂地看着某人! 这娃真可怜! 起的小名比他们村的狗蛋还不如! 庄锦重新躺回去,沾枕便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 一睁眼就听外面有隐隐的哭声,寻着哭声,庄锦走过去。 庄老太门外,赵玲正含着泪杵在那里。 “婶子?”庄锦上前询问,突发现赵玲一直攥着右手腕,神情很痛苦。 庄锦上前一把撩开对方衣袖,就见赵玲整个右臂红肿了一片,上面还有好几个大水泡。 “是她干的?”庄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我给老太太熬了药端来,药有点烫,我就放在炕边,嘱咐老太太晾一会再喝,就想着先去做午膳,老太太就骂我不尽心,砸了药碗。” 赵玲眼眶红红的,她生不出儿子,一直不受婆母待见,这么些年没少受老太太磋磨。 本以为分了家断了亲总算熬出了头,谁承想今早庄小虎又把老太太接了过来。 老太太受了伤,就算断了亲,也还是牵扯着血缘,她即便百般不愿,也不好说出把老太太扔出去不管的话。 尽心伺候着便是。 可—— 嗐! 赵玲低低叹了口气。 庄锦拍了拍赵玲的肩膀,然后转身,一脚踹开了门。 哐当一声,吓得庄老太一哆嗦,鸡腿从手中滑落,滚到地上。 “咳咳------”庄老太咳嗽的厉害,一张老脸都咳得涨成了青紫色。 她正在吃鸡腿,被庄锦这么一吓,鸡骨头卡在了嗓子那,憋得她难受。 这一咳嗽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直翻白眼。 庄锦一见乐了,紧忙朝着身后喊:“小婶子,老太太卡住了,快,快拿催吐物来给老太太催吐,可莫要让老太太噎死啊!” 门外的赵玲一愣:“啥子是催吐物?” “就是大丫二丫炕沿下面那个小罐罐!” 炕沿下的小罐罐? 那不是给大丫二丫接尿的尿罐子吗?! 赵玲额头瞬时滑下无数黑线,不过她也只纠结了那么一丁点时间,就转身飞快的去取罐罐了。 阿弥陀佛! 那小罐罐里还是她家大丫二丫的童子尿呢! 童子尿能辟邪! 嗯,不心虚! 赵玲速度极快,转眼就脸蛋红扑扑地捧来了小罐罐。 庄锦也不嫌弃,直接用手握着小罐罐的手柄接了过来。 “老太太,快喝下,喝了骨头就能出来了!”庄锦的声音带着诱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庄老太这一刻当真是被鸡骨头卡得难受,不疑有他,接过小罐罐就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只是------ 喝着喝着,庄老太觉得不对劲了。 她吧唧了下嘴,这啥味? 骚臭骚臭的------ 她下垂的眼皮往上一抬,正巧对上庄锦似笑非笑的脸:“老太太,尿好喝吗?” 尿? 庄锦好心的解释:“老太太,这是童子尿,放心,特驱邪------贼管事!” “呕------” 庄老太两眼一翻,吐得昏天暗地! 半个时辰后,胃里的东西都吐空了后,庄老太总算止住了吐,趴在炕沿边呼哧呼哧大喘气。 待身上有点力气后,庄老太猛地竖起眼睛。 “作死啊!死丫头——”庄老太扭曲着脸骂:“你个小贱蹄子,当初就该淹死你,你咋不跟你那短命娘一块去死!省得在这祸害人------” “行啊,还有力气骂人,我看你应该无碍了,那就送你回庄家老宅吧。”庄锦挑了挑眉,凉凉地道。 庄老太一听,当即更怒了。 “这是我儿子的宅子,我想住就住,有你这小贱人什么事!”她不想回庄家老宅,老二这里顿顿有肉吃,傻子才回去。 庄老太是打定主意赖在这里了,死活都不会走的! 她贪婪地看着屋内的摆设,想着怎么样才能把她的大孙子也接过来享福。 “哦?难道你不知道吗?”庄锦冷冷一笑:“这宅子是我花银子买的,房契也在我手上!” 一听房子是庄锦的,庄老太沉了一张脸。 “你一个女娃要什么宅子,快把房契给我,这将来都是你弟弟小宝的,他才是我们庄家的根。” “你身上还有什么?统统都拿出来,你弟弟将来还要娶媳妇,你这当姐的就该为他着想!” 庄老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庄锦不禁对原主感到悲哀。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 “是不是女娃在你眼里很不值钱?”庄锦突地问道。 “女娃有个屁用啊!早晚是别人家的,生下来时候没溺死你们已经是仁慈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庄老太说着,又用手指着一旁的赵玲骂:“你个没用的货,生不出儿子还有脸活着?” “行了!”庄锦突然一声厉呵,惊得庄老太闭了嘴:“别惹我,也别闹事,否则让你天天喝尿!伤好后就给我滚蛋!” 庄锦摔门而去,这庄老太实在是让她厌恶,明明自己就是女子,还看不上女子!什么人啊! 下午,庄锦带着陈初一用牛车把存放在西山山洞内的土豆和粮食运了回来。 运到最后一车土豆的时候,庄锦突然感觉空间有了动静。 “初一,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晚点回去。”庄锦突然说。 支走陈初一后,庄锦在山洞内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庄锦没看见庄爷那个小老头,就率先去了九层塔。 原先残破的九层塔如今焕然一新,中间的裂痕不复存在,塔身也不再像之前灰扑扑的色泽,而是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厚重的金属色。 淡淡的,却也显得更加的神秘。 庄锦心中激动,进入塔内。 九层塔第三层楼梯口的屏障果然消失了。 三层内不同于二层般空空荡荡,而是摆满了武器。 种类繁多,这就是个兵器库! 刀,剑,长矛,弓箭,弩——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手枪,数发子弹! 让庄锦不由得产生了时光交错的错觉! 这空间的前任主人会不会也是个现代人呢?! 同样的,空间内也有一本泛黄的书,书封面上依旧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冶炼大全! 这次,这本书并没有如同二层的兽语秘法那般,化作光点飞入眉心,就是本普通的书籍。 庄锦翻开书页,里面内容生涩难懂,总之她一个外行是看不懂的。 翻看了几页,写的大概就是什么炼铁,炼钢,提炼纯度,还有几种兵器的炼制方法等。 庄锦对此没兴趣,不过想到或许将来会有用,便把书妥善地放好。 庄锦转身要走,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敲她的肩膀—— 庄锦顿时身子一僵! 可明明整个三层,甚至整个九层塔,整个空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额——小老头庄爷不算是人! 第25章 奶萌奶萌的小天 一回头,就见一把锈迹斑斑的唐刀漂浮在半空中,刀尖正对着她。 庄锦诧然,脱口而出:“什么鬼!” 话落,唐刀似乎气恼了,原地颤了两下。 突然,刀柄掉转过来,咚的一下敲在庄锦脑袋上,而后又飞回前方。 庄锦哑然! 刀活了? 还是个脾气不好的? 庄锦一时愣了神。 就在愣神功夫,唐刀又是一晃,在庄锦的手背上划了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紧接着,锈迹斑斑的唐刀突然光芒大盛,斑斑点点的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一把古朴精美的唐刀出现在眼前,刀身上带着流光溢彩的光晕。 “主人,主人!” 一个奶萌奶萌的童音在脑海中响起。 “额——” 滴血认主? 多熟悉的场景! 庄锦心中窃喜,刚想说什么,猛然就见唐刀朝她冲来。 对! 就是冲! 刀尖对着胸口那种! 庄锦心中大呼! 妈妈呀啊! 这种投怀送抱。 她可无福消受! 想着,就要跑。 可突然发现身体竟然不听使唤了。 刀尖插入身体那一刻,庄锦瞳孔剧烈一缩。 娘了个亲啊! 完了完了! 死定了! 然——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直到刀柄都埋入她的身体,都没有一丝疼痛感。 正当庄锦诧异的时候。 突然,脑海中又是猛然一阵剧震,转瞬即逝。 紧接着,无数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这是一套刀法! 天龙九式! 庄锦明白了。 这是传承! 明白过来后,庄锦也不再抗拒。 这时身体恢复了支配权,庄锦盘膝坐下来。 闭上双眸,消化着这套刀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庄锦就如老僧入定般,盘坐着一动不动,身上还笼罩着淡淡的金光。 如果细看,能发现金光在一点点减弱,化作星星点点的星芒,竟是一点点钻入了庄锦的身体。 直到——- 所有光芒敛去,九层塔三楼恢复原样。 庄锦缓缓睁开眼,黑眸中如琉璃的色泽一瞬即逝,璀璨夺目,继而恢复正常。 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轻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心念一动,唐刀赫然出现在她手中——古朴大气! 这柄唐刀,竟是可以不用再放入空间,便可收起,是隐匿在她的身体内,她随时可以召唤出来。 这样就不用担忧空间突然关闭,她无刀可用! 庄锦心中惊喜! “你叫小天?是器灵吗?”庄锦轻声道,语气温柔。 “是的,主人。”奶萌奶萌的童音让人听着心中软软的:“主人,你现在只学到了飞龙九式的前三招,待你学会了所有招式,主人就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呢!” 小家伙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骄傲。 “小天,你在这个空间里呆了有多长时间了?”庄锦问。 “嗯——”小天似乎有点苦恼地道:“不记得了呢,总之很久很久了,比那个臭老头要久得多!” “臭老头?”庄锦惊讶:“是庄爷?” 怕小天不知道庄爷是谁,庄锦又补充道:“就是那个长得邋里邋遢的小老头!” “对,就是他!”紧接着小天又轻哼一声:“哼!还庄爷呢!真是猪鼻子插大葱!那个坏老头!” 庄锦:“——” “他不是你的前任主人吗?”听口气应该不是,哪有器灵骂自己主人的! 果然,小天非常鄙夷的声音传来:“才不是呢!小天才看不上他呢!” “为何?”听着奶萌奶萌的声音说着傲娇的话,庄锦莫名的心中有点想笑。 “因为他长得丑啊!太——丑了!”小天强调道。 “额——” 庄锦满头黑线,这个器灵还是个颜控! “那个臭老头想要让我认他为主,小天超厉害的,给他打跑了!” “臭老头不要脸,打不过我,就封印了空间,给空间设了禁制封印!只有臭老头的血脉才能解开,说什么就算他得不到,也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他的后人再来一雪前耻!” “害得小天寂寞了好多好多好多年——嘻嘻,好在主人出现了!” “主人又美又飒,嘻嘻——小天喜欢!” 庄锦听得嘴角抽抽。 封印? 看来——她没准,还真是那小老头的后人啊! 这俩,还是仇人! 得! 这下空间该热闹了! 收起唐刀小天,庄锦出了九层塔去寻小老头庄爷。 她现在很怀疑小老头是害怕小天,躲起来了。 结果一看,不是的。 某个鹤发童颜,衣衫褴褛的小老头,此刻正一脸猥琐地蹲在空间山脚下的小河边—— 眼神火热的盯着河里的鱼儿瞧。 “吸溜吸溜——”小老头吞咽着口水的声音,滴下来的哈喇子都染湿了前襟。 庄锦无奈扶额:“庄爷,咱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形象又不能当饭吃,不要也罢!” 庄锦无语—— “这山脉这么大,还可以再抓些兽进来。”突然,小老头抬头望着山脉,一脸认真的道。 最好是多抓点羊进来,他想吃烤全羊了! “吸溜吸溜——” 庄锦额头滑下无数黑线:“您老别流口水了行吗?你是魂魄体,多馋你也吃不到!” 庄锦这话说得有点扎心,要是平时,小老头肯定黯然神伤地躲起来。 谁想,今日小老头听了这话,不但没有伤心,还开怀地大笑起来,甚至笑得有点魔怔。 “哇哈哈哈——老子现在每天能恢复两个时辰实体了,终于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庄锦眸中滑过一抹幽光,璀璨明亮。 解封九层塔,小老头塑造出实体真身,便能撕裂空间,回到现代。 如今小老头每日能维持两个时辰的实体,那是不是代表着,距离她回去的时间也不会太远了? 嗐! 想这干嘛! 九层塔才解封到三层,回家的路途还远着呢! 更何况,从小天嘴里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这小老头恐怕还真不太靠谱———— 正想着。 突然,一道奶萌奶萌的声音响起:“啊啊啊——臭老头!坏老头!” 紧接着,庄锦就看见面前一柄刀飞出,嗷嗷叫着冲向庄爷。 庄爷明显地一愣,而后撒腿就跑:“嗷呜——怎么是你这个小悍匪!” “三层解封的是他?” “失算!失算!” “呜呜——阿锦,救命啊!” 庄锦嘴角噙着笑,并没有上去帮忙。 因为她看见小天是用刀柄对着小老头追,知道小天不会真的伤小老头,这就行了。 至于庄爷,那么大年岁了,让小孩子撒撒气就撒撒气吧! 毕竟,在小天嘴里听到的小老头。 那办的事——额,也是够无耻的! 空间外面天色已见黑。 此时的陈家村正是炊烟袅袅的时候。 庄锦抓了两条最肥的鱼出了空间。 一条是留给家里吃的, 另一条,庄锦是打算送进空间,留给小老头庄爷解解馋。 嗐! 挨了顿打! 总得安抚下! 晚膳后,月上枝头。 庄锦一身黑色劲装,悄悄出了村。 今夜,她还有一票大的要干! 出了村子,庄锦唤出头狼骑上去。 虽然骑白虎会更威风,速度也会更快。 但是现在白虎怀着崽子,庄锦自然舍不得骑。 算算日子,白虎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她虽然得到了兽语秘法,但目前能驱使的兽并不多。 基本上只是能够与飞禽走兽沟通,要想驱使兽类为她所用,目前还得依靠白虎这只虎王出马震慑。 而白虎能驱使的大多是陆地上的兽类,像天上飞的这些,白虎是号召不动的。 像之前那只鹰能下来帮忙,按照白虎的说法,那是人情关系。 庄锦决定,先把豹子岭土匪这个隐患解决掉。 之后,她要让白虎好好待产了。 不远的树枝上落着三只小麻雀。 庄锦按照之前的方法,嘴里发出几声极小的声音,掌心朝上伸出。 心念一转,掌心出现一撮小米,三只小麻雀欢快地飞过来,落在庄锦的掌心上。 低头啄着小米吃,待小米吃完。 三只麻雀飞上天空。 在前面为庄锦带路。 一人一狼,三只麻雀朝着深山的方向而去------ 第26章 豹子岭 庄锦骑着头狼,一路来到上次土匪小头怪消失的地方。 这是一处断崖,不高,借着月光能一览崖底的风光。 崖底百丈之外是另一座山峰。 就像两座山中间被一把利剑劈出了一道沟壑。 两座山一高一低,隔着沟壑遥遥相望。 那座山,山体陡峭险峻,直上直下,仿佛一把利剑直刺青天,毫无攀登的余地。 而豹子岭。 就在此山上! 若不是酒楼掌柜交代出,此处别有洞天。 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能攀登上这座险峰。 庄锦紧握着狼鬃,身形随着头狼的奔跑在断崖边疾驰。 很快,庄锦寻到酒楼掌柜所说的暗门。 那是一块三米多高的大石。 大石表面粗糙,紧贴着崖壁,与周围的崖壁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其中的秘密。 庄锦绕着大石走了一圈,手在石壁上轻轻敲击,寻找着掌柜所说的机关。 突然,她的手指在一处停了下来。 那里,有一处与周围的触感不同,似乎更加光滑。 她心中一动,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大石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阵阴冷的风从洞口中吹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 三只麻雀飞进山洞。 又很快飞出。 冲着庄锦叽叽喳喳叫着。 庄锦点点头,抓了一把小米放在一侧的石头上留给麻雀。 从空间召唤出白虎和狼群。 庄锦骑着头狼冲进山洞,身后跟着狼群。 白虎留在洞外,仰天长啸发出一声虎啸。 虎啸之声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势。 如同雷鸣般在山脉间回荡。 紧接着,最近的两座山头响起此起彼伏的回应。 群狼嚎叫! 野兽低呜!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奔腾声。 周边几座山头的狼群,收到虎王的指令,奔腾而出—— 奔往豹子岭! 与此同时,豹子岭三里外,一队人马骤然一惊。 身下马匹听到虎啸,开始躁动不安。 领队的人惊呼:“出了什么事?” “这——这动静好像是豹子岭方向传来的?” 身后小兵惨白着脸:“将,将军,咱们,还——还去吗?” 被称作将军的人浓眉一竖:“去去去,去个球啊!你想给老虎当食儿吗!” “原地待命!先看看再说。” 另一头,庄锦已经进入山洞深处。 山洞内很宽敞,地面也很平坦,可供三匹马并排而行。 说是山洞,不如说是个隧道,通往山顶的隧道。 此隧道,当真是鬼斧神工! 让人惊叹! 就如麻雀勘察的结果一般,隧道内没有人守卫,庄锦一路畅通无阻。 直冲上山顶。 山顶是一处广阔的平坦之地。 面积极大,相当于五倍的陈家村。 一座大宅子矗立在中间,宅子内灯火通明,土匪们似乎正在饮酒作乐,喧哗声传出。 黑暗中,庄锦瞧见,宅子外的草垛处,几名被掳来的女子,正被十几个土匪粗鲁地压倒在身下,肆意凌辱! 不远的地方,还堆放着数十具新鲜的尸体,有女人,有孩童,甚至还有腹部隆起的孕妇,这具孕妇尸体上,寸缕不着,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见状,庄锦眼中骤然杀意升腾,怒意如同燎原的业火般炸开。 她手持唐刀小天,一跃而起。 杀向这几名土匪。 几名土匪正桀桀怪笑着,兴奋地撕扯着身下女人的衣裳,竟不知危险的到来。 庄锦二话不说,在黑暗中靠近几人,手起刀落。 鲜红的血液飞溅——-- 两名土匪大睁着眼,来不及反应,扑通倒地!顺利砍杀了两名土匪。 其余土匪骤然一惊,惊恐回头。 正对上庄锦狠厉的眼。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有的裤子来不及提,屁滚尿流的撒腿就跑。 听到动静,老仇人小头怪带着土匪们从宅子内慌张冲出。 他面色阴冷狠毒地盯住庄锦:“小娘皮,竟是你!”提着武器准备迎战。 然而,当他看到庄锦身后密密麻麻的狼群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夜色下,上百头狼,狼眼冒着幽绿色的光—— 让人毛骨悚然! “娘了个亲嘞!咋那么多狼!” 身后土匪们惊呼,吓傻了眼! 开始有人骇的屁滚尿流的往回跑。 刚一照面,庄锦便以强大的实力碾碎了土匪们的士气。 她手轻轻抚摸着头狼的毛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在夜色中如绽放的罂粟,妖冶有毒—— “小乖乖们,今夜——让你们饱餐一顿——” 话落,群狼嚎叫着扑向土匪—— 山顶,猎猎的风声夹着血腥呼呼地吹,罪恶的豹子岭,将在今夜之后不复存在! 直到天明。 豹子岭的动静才沉寂下来。 庄锦秋风扫落叶般地在土匪窝一顿搜刮扫荡。 这群土匪掠杀老百姓,罪无可赦,该杀! 但,银子无罪。 该收就收! 豹子岭,一共搜出黄金两千两,白银十万两,粮食十万斤,兵器五千把,马匹三百,各类杂七杂八不计其数—— 击杀土匪五百零八人,解救被掳女子三十五人! 看到如此庞大的数字。 庄锦顿时觉得心情沉重起来。 边关战乱,大旱三年,蝗灾席卷。 一个匪寇窝点,竟如此富有! 该是残害了多少老百姓啊! 这帮畜生! 简直是吃的人血馒头。 庄锦手中捏着从土匪窝中搜出的数封信件,磨牙:“好个知县大人!” 宋知县? 豹子岭的靠山! 背后的主子! 这时,身后数十名被掳女子走过来,见了庄锦,纷纷跪下。 “现在你们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山顶上,庄锦对着三十五名女子说道。 “姑娘!我——我无家可归!”一年长的青衣女子犹豫半晌,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泣声说道:“他们掳我来的时候,杀了我全家,我如今无处可去,请姑娘收留!” 青衣女子一口气说完,脸色带着点窘迫,又急切地道:“我,我会洗衣做饭,任何脏活累活都可以,我愿为奴为婢——” 青衣女子一开口,又有一名粉衫少女连磕了三个响头:“我也要跟着姑娘,为奴为婢。” 庄锦在粉衫少女身上扫了一眼。 这,正是刚刚被十几个土匪压在草垛上的,其中一名女子。 此女衣衫破烂,但是并不显脏污,皮肤白嫩莹润有光泽。 不似旁边那几个面色蜡黄枯槁,衣衫脏乱。 可见,该是刚刚被土匪掳来的。 而且此女面容清丽,举止端庄,即便是在这般狼狈的状态下,依然能看得出,曾经受过良好的教养。 庄锦淡淡开口:“看你穿着举止,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为何不回去?” 粉衫女子苍凉一笑,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如今,身子已残败,回到家族里,也是被赐死的结局。” “但,我不甘,明明这不是我的错!” 似乎是这粉衫女子的话,勾起了其余人的心声。 顿时,涕零如雨,悲怆呜咽。 庄锦叹了口气,这便是旧社会女子的悲哀! “好!”庄锦仅犹豫片刻,便做了决定:“想跟着我的,留下。” “想回家的,我给五十两银子,你们拿着银子回家。” 话落。 二十名女子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自愿追随庄锦。 其余十五人,庄锦也说到做到。 每人给了五十两银子。 带着二十人,庄锦不可能再骑着头狼回去。 只能和大家一样步行穿过山脉。 而此刻的凌亦寒,正和秦风坐在宋知县的府邸。 喝茶! 宋知县苦逼的支棱着眼皮。 内心都要骂娘了! 大半夜的过来喝茶! 一喝便喝到天亮! 这是俩祖宗啊! 惹不起! 直到—— 一个侍卫来寻二人—— 第27章 谈茶色变 见到来人。 宋知县眸子一亮,仿若看到了希望。 送走两尊大佛的希望! 他眼巴巴地凑到凌亦寒身侧。 “太子,您若有事,是可以先去忙的——” “不忙,这茶挺好,本太子还没喝够呢!”凌亦寒摇着头,不像有挪窝的打算。 宋知县一阵气闷,狠了狠心咬着牙道:“臣——为太子打包!” “呵呵——宋知县就是上道!”凌亦寒一拍手,起身:“好了,秦风,拿着茶叶,走人!” 临走时,秦风拍着宋知县的肩膀:“早说啊,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让老子熬了一宿没睡!就那点破茶叶,致于吗!” 当即,宋知县的脸都绿了! 那可是千金难换的上好老君眉啊! 再说,您也没说要茶叶啊! 从知县府出来后。 凌亦寒和秦风去了一处茶楼,二楼雅间内秦风苦哈哈地皱着眉:“主子,咱能不能别喝茶了?换点别的可中?” 他现在谈茶色变! 看到茶就想吐! 忙塞了两块糕点进肚,压住反胃的冲动。 扭头看见,一只小麻雀扑扇着翅膀落在窗外,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真是可爱。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正这时,副将杨修广苦着脸推门进来。 凌亦寒一看对方脸色,心里就咯噔一下。 果然。 杨修广拍着大腿懊恼道:“太子,咱们去晚了一步,被人截胡了,豹子岭被神秘人,先下手为强了——” “咱们人去的时候,毛都没剩!” 秦风眼皮子剧烈一跳,糕点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噎得他满脸涨红:“什么人干的?当真毛没剩?” 他捶着胸口,肉疼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大皇子销赃的窝点! 他和主子为了稳住那狗屁知县,对着那张老脸喝了一夜的茶。 一趟一趟地往茅房跑! 就差他娘的住茅坑里了! 结果—— 凉了? 告诉他,毛都没有? 截胡了? 那可是十万斤军粮啊! 秦风呕得差点抱头痛哭! 他的兵都快啃草根子了! 这仗还怎么打?! “你他娘的干什么吃的!”秦风瞪着眼睛咒骂道。 秦风凶恶的目光,让杨修广身子一抖。 “不——-不知道是何人,全是野兽,有虎,有狼,就是没瞧见人——”真的啥也没剩,一个铜板都没剩! 特么的! 野兽也不吃银子吧?! 咋就啥也没剩呢? 连个破碗都没留! 不讲道义! 太他娘的不讲道义了! 凌亦寒一怔,想到某人,急切地问道:“可是白虎?” 杨修广摇头:“没瞧见,就听到虎啸,极其骇人!” 杨修广皱巴着脸,他至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谁那么大本事,能带着一群野兽搬空豹子岭呢?!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谁要和他说这事,他非军法处置不可。 想着,杨修广就觉得皮一紧,偷偷瞄向凌亦寒。 这主的脾气可不好! 今日他不会真的要受皮肉之苦了吧? 可谁知,这一抬眼,正对上凌亦寒发愣的神情。 这家伙气傻了? 杨修广缩了缩肩膀,不敢吭声。 “知道了,这事就此作罢。回去让田兵把地翻一翻,准备种土豆吧。” 说完,就见凌亦寒咧着嘴在傻笑。 秦风:“——” 杨修广:“——” 果真气傻了! 谁能告诉他,土豆是啥玩意?! 另一边,庄锦带着二十名女子,直到晌午才回到陈家村。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夜豹子岭的事竟惊动了数方势力! 甚至在几日后传回了京城! 搞得一部分势力,人仰马翻。 经过一天一夜,陈家村现在已经恢复秩序。 让陈初一分发下去的土豆,各家各户也已经开始催芽。 空间出来的植物要比外界植物生长得快。 一夜的时间,很多户人家的土豆种都冒了芽,就等栽种了。 此刻,村里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着给田地翻土,种土豆。 和老村长打过招呼后,二十名女子,被庄锦安排在了之前的院子。 安顿完这些人后,庄锦回到新宅。 凌亦寒正站在大门口,那神态,活脱脱像个等着丈夫下班回家的小媳妇。 见了她,凌亦寒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阿锦,你总算回来了!” 庄锦却板了脸:“凌亦寒,你究竟是何人?赖在此处有什么目的?” 凌亦寒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心突突的狂跳! “阿锦——这不是赖着,你救了我,我是来以身相许的!”放弃抵抗吧,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是来守护你的! 凌亦寒继续嬉皮笑脸,还冲庄锦抛了个媚眼。 庄锦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男人——臭不要脸! 很想说,自己压根没想救他,只想放他血来着! “狐狸总要露尾巴,毒蛇总要吐信子,凌亦寒,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庄锦挑眉定定地盯着凌亦寒。 眼神晦暗不明! 凌亦寒头皮一阵发麻,继而哭丧着脸哀嚎:“阿锦,你要信我,我就是报恩的,是不是你看不上我?” “要——要不,你先验验货?” 说着,庄锦就傻眼地看到某个厚脸皮的家伙,欲扯开衣襟,当众展示。 庄锦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怒喝道:“正经点!小心我削你!” 接着冷哼一声,抬了步跨进大门。 身后,凌亦寒悄悄松口气。 慢悠悠的陇上衣襟。 像个狗腿子似的跟了上去。 “家里不养闲人,要想留下,下地干活!”扔下一句话。 哐当一声,庄锦关上房门。 凌亦寒摸着鼻子站在门外傻笑。 阿锦这意思,是不是只要干活,就不撵人了?! 于是,太子爷扛着锄头开始了务农的生活! 片刻,一只小麻雀飞进了庄家新宅,落在了庄锦的窗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庄锦听着小麻雀传回的信息,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庄锦眸中闪过震惊,继而复杂难辨! 太子? 有意思! 不说实话。 看我怎么整你! 庄锦恶狠狠地想。 不过------ 豹子岭的十万斤粮食是军粮? 这贪下可是不好。 正这样想着,赵玲来敲门,说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来找她。 庄锦一猜就是秦风。 眸子顿时一亮。 心中有了主意。 二人在厅内关门谈了一个时辰的话。 惹得庄小虎紧张兮兮地一遍遍过来探头,生怕他家的小白菜被谁拱了去。 “秦将军,那咱们就此说定了!” “自然,明日我就带着那些兵蛋子,过来给陈家村修建围墙!”秦风爽快地拍着胸脯。 “秦将军可莫要说得这般斩钉截铁,你能做得了你上面那位的主?” 庄锦取笑道,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她供上十万斤粮食,不,应该是交出,那本来就是人家的。 秦风再以市场价买进十万斤。 只不过需要陆续供货。 毕竟除了那些军粮,她现在空间里加起来也没有十万斤。 另外,庄锦答应卖给军方五千斤土豆。 条件是,秦风派人来帮助村里修建围墙。 这事庄锦早就想做了,但苦于劳动力有限,一直没有实施。 陈家村男女老少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人,其中老弱病残占多数,着实干不了什么大事。 有了围墙,就不用担心匪寇来袭了。 想到粮食,庄锦又开始惦记上知县府内的粮仓了------ 反正也是个为富不仁的贪官,她手中有知县和豹子岭来往的密信,寻到机会早晚得治了这个祸害。 与其让腐败的朝廷把那些粮食充公,不如她先拿来救济下灾民。 要不——把密信交给凌亦寒? 以凌亦寒的身份,办个知县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有流言说当今太子是个窝囊废,这家伙行不行啊? 这宋知县敢这般猖狂,显然背后还有大鳄—— 嗐! 烦恼! 第28章 老村长受伤 第二日一早,秦风果然言而有信。 带着一千人风风火火地来到陈家村,开始搭建围墙。 老村长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 土匪过后,他终日惶恐不安。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有了围墙,那可是安全了不少! “阿锦,还是你能干,竟然请得动这些兵蛋子来帮咱们建围墙。” 突然,老村长陈有才脑中闪过一个主意。 “要不------这个村长位置,阿锦你来做吧?” 老村长眨巴着眼睛。 越想越觉得可行。 只要能让大家活着,能吃饱,谁当村长都一样,左右他也到了退位的年龄了。 他可不是那种老古板,觉得女人不能当家,这年头,能活下去最重要! 村长,就该是有能力者当之! 庄锦见老村长说得极为认真,连连摆手:“别!不感兴趣!” 她可忙着呢! 现在人手有了,她要建她的商业帝国,还要寻找升级空间的办法,哪有时间做什么村长啊! 嗯------ 一会儿她还要去偷知县的粮仓呢! 真的挺忙的。 天气炎热,一千士兵顶着毒辣的太阳却干得起劲,庄锦见了,喊来陈初一送水。 趁人不注意,庄锦在水中掺入些灵泉水,给大家分发下去。 又让庄小虎和陈兴旺去庄家新宅牵来两头野猪,就地宰杀,一会儿给这些士兵加餐。 庄家新宅后院地方大,庄锦留了一块地做试验田,如今试验田里种植了不少种蔬菜。 有小白菜,辣椒,茄子,还有西红柿,小葱,黄瓜------- 另外空间内的黄豆成熟了,庄锦又拿出不少豆子,教着赵玲和庄绣二人做了不少大酱,想想炎热的天气,吃点蘸酱菜,就觉得爽口。 庄绣经过一天一点灵泉水的滋养,痴傻症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说话费劲,但是基本的家务活都是能做得明白了。 当庄绣第一次做饭端出来给她品尝的时候,庄锦都觉得惊讶,这小丫头相当有做饭天赋。 那口味不亚于现代的大厨。 喜得庄锦眉开眼笑。 她手艺也不赖,就是太忙没时间做。 可这并不耽误,她嘴刁爱吃啊! 后院除了隔出来的菜园子之外,其余的地,庄锦让庄小虎圈起来,在外做了个猪圈和鸡棚。 如今猪圈里面养了十几头猪,鸡棚里也养了几十只野鸡。 毕竟,总不能每次吃肉她都借口出去一趟,从外面拎回来吧。 要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这个道理庄锦还是懂的。 士兵们看到两头猪欢呼着雀跃着,两眼冒光,干起活儿来更加卖力。 几只大铁锅,直接架在了距离士兵干活的位置三百米之外。 开始烧水杀猪。 庄锦故意让庄小虎喊来了凌亦寒。 那些兵蛋子瞧见来的杀猪匠是他们的太子爷。 顿时如见了鬼一般,错愕得瞪大了眼。 庄锦心中窃笑,故意朝着凌亦寒努努嘴:“记得把猪毛褪干净点,不然吃的时候扎嘴!” 凌亦寒摸着鼻子讪笑:“一定一定!” 乖顺的不像话。 惊得一侧的秦风频频看过来。 嗐! 他家主子成了小绵羊! 天黑后,庄锦骑着秦风的黑马去了趟县城。 带走了知县府内粮仓所有的存粮。 甚至把厨房也给扫荡一空。 宋知县正搂着新娶的十七姨娘饮酒作乐。 待发现府里又进了贼人时。 庄锦已经跑出去好远。 气得宋知县只骂了一句:“可恶的贼人!这薅羊毛不带在一只羊上薅的啊!”当场昏厥。 回来的路上,庄锦瞧见不少流民,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待深夜回到陈家村,又见村内家家户户都掌着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匆匆冲进村,就见老村长陈有才家门口围了不少村民。 陈初一更是蹲在角落里抹着眼泪。 “初一,怎么回事?” 陈初一狠狠擦了把眼泪,哽咽地道:“是刘翠花和庄大柱,今日天黑时候那二人回来了,爷爷就是去瞧瞧。偷听见刘翠花亲口说,那帮土匪是她联合李家村带进来的,爷爷气不过,喊了人来抓刘翠花,刘翠花就把爷爷捅了一刀------” 庄锦心中一震:“那村长可有事?” 一说这个,陈初一的眼泪唰的下又流了出来。 “还------还在抢救,咱们村就一个老兽医,没大夫,兴旺去县城请大夫了,还没回!” 庄锦心里狠狠一痛。 这里医疗落后,如果伤在了重要部位,老村长又这么大岁数了,恐怕------ 庄锦当即进了屋。 老村长果然状态不好,人虽然没有晕过去,但能看得出,也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他面色惨白无血色,腰腹部大片的血迹印染开来,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一旁头发花白的老兽医,正手足无措地拿着布给按着伤口止血。 老村长见庄锦进来,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说话,却没力气发出声音。 见状,庄锦拧紧了眉头:“先别说话,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 这话庄锦自己说出来都有点发虚。 看这流血量,若没有血包,搁到现代都是非常棘手的。 且先试试灵泉水吧,不知道管不管用。 庄锦冲了碗红糖水过来,里面悄悄滴了点灵泉水在内,让陈初一喂给老村长喝下。 灵泉水庄锦没敢放太多,想到自己洗髓的痛,唯恐老村长承受不住。 好在,喝了水后,老村长总算恢复了点力气。 但是,陈兴旺带着大夫迟迟不到。 而老村长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让众人等得惶恐又心焦。 外面有好多村民跪在地上,拜天拜地拜菩萨。 在这贫瘠偏远的小村落,村长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没了村长,村民们都不敢想象。 老村长的情况刻不容缓,若是现在有个止血药也是好的。 突然,庄锦想到从知县府里搜刮来的东西。 一直她都没时间仔细看。 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药品之类的东西。 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庄锦进入了空间。 一顿翻找。 总算是找到一瓶止血的药粉,还有一根百年老山参,灵芝之类的,还有一些别的药材,那些庄锦就都不认识了。 她不懂医,只得一股脑地把这些东西交给老兽医去处理。 “可了劲的用,别怕浪费,只要人能救下就行。” “好!”老兽医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捧着那些药材就如千斤重,浑浊的老眼也渗出了点点水雾。 他当年是流浪到陈家村的,快饿死之时,是老村长不嫌弃,救下他又收留他在村内。 这么多年,他在村内娶妻生子延续后代,虽然清苦却也安逸。 这全是承老村长的大恩。 时间一点点流逝。 药材一个劲地往老村身上不要钱似的砸,总算是挺到了县里大夫来。 直到天边微光破晓,老村长总算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往后这个村子,立锦丫头为村长。” 老村长的这个决定惊住了众人! 几个村中年纪大的老古板,当即便站了出来反对。 笑话! 他们怎么能让一个女人骑在头上! 气得老村长又翻了白眼,拍着胸口大喘着气------ 这群昏庸的老家伙,他们以为村中公粮库的粮食为何有增无减? 甚至村中还圈了个集体猪圈,里面养了好几头猪。 逢年过节大家还能集体宰杀头猪吃! 这些都是人家锦丫头送来的! 还有那些土豆------ 还有土匪来那夜,整个村是因为什么才能活下来的! 锦丫头不说,也不想声张,但老村长不能让村民不记这恩情! 老兽医年纪一大把,但还是个点火就着的炮仗,当即就站起来,对着那些老古板开骂。 “你们都是老糊涂!这年头,什么最重要?活着!活着知道吗?!” “这男人女人谁当村长不一样?只要能让大家活着,让大家吃饱,那不就成了吗!” 第29章 临危受命 老兽医不愧是老村长的老兄弟,当即就说出了老村长的心里话。 老村长松了口气。 有老兽医在,他不怕这几个刻板不懂变通的老家伙! 自有老兽医收拾他们! “你,你说的是在理,可------”几个老家伙还是心中不服。 “可咱们村,历代都没有女人当村长的啊!” “是啊!狗蛋说得对,甭说咱们村,就是整个漠北国也没有!” “让女人当家做主,把咱们男人脸面往哪里放啊!” “啊呸!”老兽医往地上碎了一口,指着说话的俩老头骂:“面子!面子管饱吗?面子能让土匪放过你吗?” “我看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狗蛋,不是我说你,你是男人,但听说前天你还尿裤子了呢!屎屁都管不住的人,你和我说什么面子!” “还有你,水牛!我听说今早,你还给你媳妇下跪来着,你他娘的还有脸在这说,不能让女人当家做主!” “啊呸!” 庄锦嘴角抽抽,这一个个都一把老骨头了,被人掀老底,这滋味! 哎呀! 酸爽! 爷爷救回来了,陈初一也恢复了欠欠的性子。 当场抱着肚子大笑。 “哈哈,狗蛋爷爷,我说闻着你身上咋一股子骚臭味儿呢,原来是尿裤子了啊!” 叫狗蛋的老头被取笑,老脸爆红,抡起旁边的扫把就去抽陈初一。 奈何陈初一年轻跑得快,他那一把老骨头追不上,只能干瞪眼! 几个年岁加起来几百岁的老头,囧得脸红脖子粗!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你!招妹儿!甭以为你不吭声就是啥好人了!” “你杵在这就是站队了,知道吗!” “招妹儿,招妹儿,你娘给你起这个名字,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那是你娘嫌弃你个带把儿的,还不如娘们儿能耐,想要个妹妹替了你,顶门立户!” “今儿你还从这现眼了,你啥地位你没点自觉吗!” “还有你土鳖!你臭不要脸,偷看老太太洗澡!” “还有你,贱狗,你偷涂你媳妇的胭脂------唔唔-------” 老兽医吐着吐沫星子继续掀老底。 就见旁边一个拄着拐杖,走路都颤巍巍的老头,猛地扔掉了拐杖,扑过去捂上老兽医的嘴。 “别——别说了!我,我们不反对了,中不?” 庄锦憋笑憋得肚子抽筋。 不看别的,就光听这几个老头这名字,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狗蛋! 水牛! 招妹儿! 土鳖! 贱狗! 一个比一个炸裂! 老兽医那张嘴! 一个人干趴一村子的老人。 庄锦临危受命,荣登村长宝座! 庄锦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庄大柱和刘翠花逐出陈家村! 庄老太听说自己宝贝的大儿子和大儿媳被驱逐出村,刚开始还闹着要上吊。 庄锦直接扔过去一尺白绫,还非常贴心地搬了个凳子过去。 “喏!工具都给你摆好了,要吊抓紧吊,免得误了您投胎的吉时!” 见庄锦来真的,庄老太蔫蔫地闭了嘴,再也不敢作妖。 村里有讲究,立村长之日要开祠堂祭祖,上族谱,开酒席。 晌午时分。 庄锦率领全村小五百号人,打开了祠堂的大门。 上香,磕头! 当“村长庄锦”这四个字写进族谱那一刻。 庄锦突然听到空间里发出一声凤鸣。 声音嘹亮高亢,带着席卷而来的威压。 威压甚至穿透空间,落在村里每一个人的头上。 村民下意识地跪下,面上显出臣服之色。 就连村口修建围墙的士兵,都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压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今日充当伙夫的凌亦寒,手里拿着铲勺,诧异地朝着祠堂的方向看来。 他纳闷地抓了抓头发,刚刚他似乎瞧见祠堂上空闪过红金色的光芒。 可再次定睛瞧去,却又万里无云,没什么异常! 奇怪! 凌亦寒狐疑的挑了挑眉头。 村里的祭祖流程很简单。 上了族谱后,庄锦这村长的名头就算是实至名归了。 只待大家杀猪宰羊开席庆祝了。 庄锦抽了个空,进入空间。 九层塔的第四层开启了。 在第四层,庄锦得到了一个让她非常惊喜,又非常实用的技能。 “百里瞬移”! 听着这名字就让人欣喜! 百里瞬移!就是在百里范围内,凭借意念,就可以顷刻间到达自己想去的地点! 这简直是妥妥的偷盗作弊器啊! 庄锦裂开嘴笑。 继而又疑惑起来。 怎么空间突然无缘无故的升级了呢? 她没给谁放血。 也没扔玉进空间。 那是……她触发了什么别的? 庄锦想来想去,最后结论是。 今日她当官了,空间就升级了。 难道? 空间还是个——官迷? 庄锦眸光瞬时一亮,耀耀生辉! 当小官能升级空间,那当大官更能升级空间! 因为这个理解,庄锦好长一段时间------ 额------ 走入了一段误区! 甚至因此,闹得好多大人物见了她,撒丫子就跑! 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现在,庄锦兴奋得差点跳起。 先试试这百里瞬移的厉害。 庄锦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深呼吸口气。 心中想着自己要去的地方,启动意念! 心里默默念着:我要去空间的果园! 瞬间,小姑娘原地消失。 再睁眼------ 庄锦看着面前的环境------ 当场呆滞! “呕------”浓郁的鸡粪味冲进鼻腔。 一个没忍住,庄锦吐了出来。 失败了! 她瞬移到了鸡棚里! 庄锦脸都黑了! 她想去的是果园,怎么会来到了鸡棚?! ”咯咯咯……”鸡群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在鸡棚上空乱飞。 庄锦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鸡飞狗跳”中的鸡飞! 下一秒。 上空“扑哧”一声落下来一物。 砸在头顶! 庄锦伸手去摸,摸了一手粘稠。 庄锦身子陡然一僵。 呜呜…… 又是鸡屎! 庄锦哭丧着脸,站起身。 地上十几个被压碎的鸡蛋,让庄锦头皮一阵发麻! 第一次瞬移竟然以这般惨烈的方式失败! 庄锦鼓着腮帮子。 不服气! 庄锦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 说好听点是执着! 说不好听,那是倔! 用老一辈的人说,这是九头驴也拉不回的性子。 不撞南墙不回头! 现在,庄锦的倔脾气就上来了。 奶奶个爪儿的! 她就不信邪了。 不把百里瞬移练到炉火纯青,她庄锦誓不为人! 再试一次,这次目标空间小河边…… 意念一动,人消失。 再睁眼…… 庄锦趴在地上,眼前是两只羊蹄子! 庄锦俏脸霎时一垮! 又失败了! 这时,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兜头浇下来------ 又骚又臭! “啊啊啊------” 庄锦俏脸瞬间扭曲,大吼着,如个炮弹般弹起! “咩------” 某只咩咩叫的家伙,被庄锦一顶。 一飞冲天! “砰!”的一声落地。 倒霉的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庄爷五指张开,捂脸偷笑。 “嗐!锦丫头,你这是玩的哪出?咋还钻羊肚子底下去了?” “哼!”庄锦黑着脸冷哼一声,出了空间。 陈家村打谷场,几十口大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肉香,惹得人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淳朴的村民和士兵笑闹一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气氛融洽,和谐。 大盆大盆的肉往上端。 村里人和士兵没那么多讲究。 三五个成群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中间地上摆着几大盆肉菜。 就着几大盆肉菜,每个人手中端着个瓷碗,大口大口地吃。 这时,庄锦黑着一张脸走来。 她抬了抬衣袖嗅了嗅,又拽了缕头发闻了闻,嫌弃地皱紧了眉头。 嗐! 洗了澡,还是觉得有味儿! 第30章 庄小虎离去 “村长过来了!”有人招呼。 众人欢喜地望过来。 顿时,众人神情一顿! 村长脸色咋地不对劲呢?! 额------ 村长这是嫌他们吃得太多了吗? 这念头刚一升起。 就见庄锦不知从哪拖出来一只羊,重重地砸在地上,又扔过来几颗大萝卜,恨恨地道:“给大家伙加道菜,羊肉炖萝卜!” 霎时,人群欢呼! 他们就说,他们的村长才没那么小气! 日子一天天地过,转瞬即逝。 转眼间。 夏季的尾巴已经收起,今年秋季的风竟是怪异的很。 明明该是秋高飒爽的季节,风中竟然夹杂着隐隐的刺骨寒意而来。 这天气,极为不寻常! 似乎预示着,漠北边关将会迎来一个难熬的冬天。 围墙建成,士兵回归军营。 这一天,凌亦寒也随着士兵离开! 庄锦站在村内的瞭望塔上,神情有几分沉重。 这座瞭望塔在村内一共有七处,呈北斗七星状落在村内,是凌亦寒特意让手下士兵加盖的。 塔高十米,站在塔上,能看到陈家村外数千里。 五米高的围墙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墙内,陈家村因着,有山洞地下河和庄锦空间灵泉水的灌溉,田地内绿油油一片,甚是喜人。 村内三个集体大牲畜棚里,圈养着二十几头猪,五十多只鸡,还有三头牛,十几只羊------ 田里的土豆也到了丰收的时刻。 如今的陈家村,可谓,是在这贫瘠边关地带是最为富有的村落了。 简直一个世外桃源。 但,即便如此。 还是不够! 一直没有下雨。 山洞内的地下河也日渐干涸,如若再不下雨,在不久的将来,水源将断,这也将会是村内最后一茬土豆收割。 而外面的百姓们更是粮食颗粒无收。 流民越来越多! 街道,几乎随处可见衣衫褴褛,面色黯淡,到处游荡的人。 卖儿卖女换粮比比皆是。 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这场蝗灾席卷的并不只是漠北国,与漠北国接壤的北狄亦是同样受到了波及。 两国皆因此次蝗灾损失惨重,国力大大衰退。 为了争抢粮食资源,两国交界处大仗小仗不断。 凌亦寒的离去,亦是说明边关战况的焦灼。 “阿锦------”庄小虎从身后出现,欲言又止。 “小叔有什么话直说便好。”庄小虎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有什么事情都会摆在脸上。 这些时日的相处,庄锦早已把对方当做至亲之人。 士兵离去的那一刻,庄小虎对着那战袍盔甲炙热的眼神,瞒不过庄锦。 他想去从军! 只是,他这个年龄,已经错过了应征的最佳年龄。 但是,还不晚。 庄小虎是庄老太老来子,也就只比庄锦大上十岁不到。 该是让他去奔前程的时候了! “阿锦,我------” 庄小虎嗫嚅着开口,终是说不出抛开家里一众女眷,去从军的话。 整个庄家宅子,就他一个男丁。 他,其实------该担起家里挑大梁的责任的。 现在全让阿锦去支撑,庄小虎心中惭愧又心疼。 可,看到外面战乱,国若破,家园将会不复存在。 他,亦有一腔热血,保家卫国! 更何况,面前这个侄女绝非池中之物。 总会越走越高的。 他这个当小叔的亦不想当阿锦的拖累,他也想像个长辈一样,把面前女孩护在身后,不在淋雨。 “小叔想去便去吧!”庄锦淡然一笑,认真道:“守护我们,不一定非得在身边。” “你在边关抵抗外敌,亦是守护我们!” “嗯------”庄小虎眼眶发红,久久不语。 庄锦转过身,手扶着栏杆,眺望远方。 片刻,她语气淡然,却又不容反驳地道:“小叔可以去,不过------阿锦有个条件。” 庄小虎抬头,神情疑惑。 就听庄锦继续说道:“我会教小叔一套刀法,七日之内,小叔必须掌握前两式!学成之后再走!” 飞龙九式,一共九式。 得到这套功法的当日,她便掌握了前三式。 这招式越到后面越难。 现今,她已经达到了第五式。 让庄小虎七日内掌握前两式应该不难! “好!” 庄小虎郑重地点头。 翌日。 天蒙蒙亮,庄小虎便起来在院子内苦练刀法。 同一起练的还有陈兴旺和陈初一,以及从豹子岭救回的那二十名女子。 庄锦没想到,黑黑瘦瘦,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陈兴旺,竟然在习武上极有天赋。 进度远超庄小虎。 而陈初一。 嗐! 一言难尽! 一套动作下来,不是左腿绊右腿摔个狗吃屎,就是顺胳膊顺腿。 庄锦看他,不像是在练功法,而像是在跳大神! 最后忍无可忍,直接让他到一旁歇息去了。 二十名女子中,当然也不竟是有习武天赋之人。 庄锦喊她们来跟着练,也无非是想着现在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多一些自保能力总是好的。 哪怕当成强身健体也不错。 村民们路过,看到庄家新宅内热闹,不少村民会过来看热闹。 尤其是一些小年轻的,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庄锦见了,一锤定音。 村内三十五岁以下的,每日去打谷场集训两个时辰。 这下,人多了。 庄小虎的练功地就从宅子里迁到了打谷场。 待村中小年轻的集训完,庄小虎和陈兴旺,以及二十名女子还留在那里苦练。 七日内,赵玲时不时地会过来看看。 但每次来都红着眼眶。 战场上刀剑无言。 庄锦知道赵玲这是心中担忧。 但这种事没法劝,也劝不动! 庄小虎走的那日,全村出来送行。 唯独赵玲躲在屋内一直没有露面。 庄小虎只低低地叹息一声,说了句:“嗐!她这是怨上我了!”便背着包袱转身走了。 临走,庄锦让庄小虎骑走了秦风的那匹黑马。 都说老马识途。 有了这匹马,庄小虎去往军营的路或许会更顺利些。 庄锦也在三日前便给凌亦寒传了信。 简明扼要地说了庄小虎的事。 陈兴旺也对参军动了心思,奈何陈大娘哭着死活不同意。 家里老的一个瘫痪,一个体弱。 只陈兴旺一个劳动力。 若陈兴旺一走,确实是难。 不过陈兴旺对习武极其痴迷,之后每日深夜的时候都会跑到打谷场练习。 把天龙九式前两式掌握得炉火纯青。 庄锦见状来了兴致,本想再教陈兴旺一些别的,却传来消息,说是隔壁张家村和李家村已经蠢蠢欲动。 得到消息的时候,庄锦笑得冷然。 这两个村总算是按捺不住了。 之前有士兵在这建围墙,那帮人有所忌惮,不敢来犯。 如今士兵走了,这两村在一起密谋了好几个,终是要行动了吗?! 庄锦眸中闪烁着雀跃的火花,她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有些账总是要清算的! 那场土匪来犯,陈家村当夜死去三人,后来那重伤的五人,其中四人都因伤重陆续死去。 即便是庄锦偷偷给人用了灵泉水,也没有抢救过来。 反而是庄锦连理都没理的庄老太,却活了下来。 要不有句话咋说的? 祸害遗千年! 当真应景! 第31章 县太爷有请 不过,三日后,庄锦还没有来得及迎来张家村和李家村来犯。 县城就来了人传话,传话的人是个中年男人,长得贼眉鼠眼的。 说是县老爷召集平安县所有村长开会。 当时庄锦就是一怔。 她这是要去见仇家了呀! 那个狗官,准没好事。 宋知县和土匪勾结的密信,庄锦最后还是在士兵离开那日交给了凌亦寒。 想来,宋知县这个老货,也没几日蹦头了。 不过人家目前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庄锦也不好违背。 只得不情不愿地赶着牛车,跟着来传话的人去往县衙。 庄锦在后面慢悠悠地赶着牛车,传话的中年男人在前面骑着匹老马。 庄锦不情愿去,路上走得极慢。 男人心急,催了几次。 可每次催完庄锦以后,他身下的老马就闹事。 不是尥蹶子,就是不听命令地跑到一边去啃树皮。 有两次还给他摔了下去,也幸亏这马老的厉害,没多大力气。 他才能安然无恙! 三番五次之后,这传话的中年男人心里就犯了嘀咕。 以为自己撞了邪。 再也不敢催庄锦了! 没人催,庄锦就更不着急了。 半路还借口去如厕,绕到旁边山坡后消失了一会儿。 庄锦回来之后,眼睛就亮晶晶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坏笑。 男人见了,就觉得这小姑娘没憋啥好屁,咋看咋觉得诡异。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嗐! 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就是有点邪门! 要不是来之前师爷叮嘱,陈家村是头肥羊,他早就撒丫子跑了! 等庄锦赶到县衙的时候,县衙里已经密密麻麻一众人。 目光扫去,大半清一色不是头发花白就是秃顶的老头。 其中老仇人张家村的村长张永旺,和李家村的村长李墨水都在。 衙门大堂内乌泱泱一片人,宋知县还没有到。 庄锦进来,那些老家伙都斜着眼睛看她,嘀嘀咕咕的。 年轻点的村长们倒是没说什么。 庄锦也不在意,寻了个地方,打开自己带来的折叠小马札就坐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到的,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来得比她还晚。 她刚坐稳,就见门口冲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浑身上下湿得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脚下还丢了一只鞋! 一进门说了句:“诸位不好意思,我们村穷,没有牛车,来晚了!” 庄锦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是跑着来的? 说完,这人就往角落里走,正好站到了庄锦旁边。 这就是刘家村新上任的村长刘大妹。 不要误会,这个刘大妹不是女的,而是个妥妥的男的,还是个长相斯文白净的少年郎。 据说是原刘家村村长刘大锤的儿子。 小时候长得像个女娃,又体弱,就起了个这名。 刘大锤死后,就由他的这个儿子刘大妹担任了村长。 刘大妹是刘家村唯一的秀才,穷乡僻壤的地,能读书的都少,更何况是秀才了。 本该是让人高看一眼的身份,这刘大妹却因为这个男女不辨的名字没少受人嘲笑。 要说那刘大锤,死的也算是憋屈。 就是在蝗灾过后,活活自己怄气给自己气死的。 思绪到这,庄锦不由得撇了眼前方正襟危坐的张永旺。 心里啧啧感叹! 那刘大锤要是有人家张永旺那点气量,也不至于活活气死。 张家村同样遭受了蝗灾,她还把张永旺的棺材本给偷了个精光。 这张永旺无非也就是吐了个血,抓光了头发,成了个秃顶罢了! 片刻功夫。 宋知县在师爷和主簿的簇拥下,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 “咳咳------大家安静!县大人有话要说!”开口的是师爷。 这自诩的大人物出场,往往都有个嘴替,眼前的师爷狗腿似的献媚嘴脸,一看就是这嘴替的角儿。 不过在场的人,还是很给面子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是咱那知县大人自诩身高,摆起了官威。 就见他朝着师爷挑了挑眉,那意思是说,你来替本官说! 就听师爷又清了清嗓子,道:“蝗灾过后,咱们县的百姓生活困苦,流民更是与日俱增,知县大人深感心痛。” 说着,师爷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一旁的知县更是低着头耸动起肩膀,不明就里的还以为这位县太爷哭了呢! 庄锦撇了撇嘴,不用听都知道,这就是场鸿门宴。 只不过没有酒菜! 空着肚子来,空着肚子走的那种! “不过,现在流民太多,大人想帮却也因自身力量太微薄,力不从心。” “就想着,这平安县也是大家的。” “那就由各位村长带头,为咱们平安县那些流民尽点薄力,大家一起渡过难关!” “所以知县大人决定,由每个村里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救助那些流民。” 此话一出,众人骇然,衙堂内顿时炸了锅。 一个个都苦哈哈地皱着脸。 一千两啊! 甭说一千两,就是一百两他们也没有啊! 把他们全村卖了也不值一千两啊! 平安县一共五十一个村,一个村一千两,五十一个村那就是五万一千两。 这宋知县分明是抢劫! 还是明着抢! 众人心中都气得不行! 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愣是没人敢先站出来,当那个出头鸟。 庄锦不站出来,那是压根是把宋知县这话当个屁放了的。 一千两? 一个铜板她都没打算给! 反正,这狗官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就算朝廷不办他! 她庄锦也要办了他! 其他村的村长不出头,那纯粹是不想做第一个得罪顶头上司的人。 在那吭哧瘪肚装孙子呢! 可人总有例外。 就见一个斯文清俊的少年郎,赤着一只脚从众人身后挤了出来。 “大人,我,我们村穷,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刘大妹怯怯弱弱上前。 “不怕大人笑话,小的打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话说到这,刘大妹白皙的脸上突然染上了抹红晕。 带着点窘态和迟疑地道:“我------我这里有两铜板,要不------要不先给大人?” “这,这还是村民得知大人召见,担心误了时辰,又疼惜小的体弱,大家伙特意筹集的,原本是让小的拿这俩铜板雇个牛车来县衙的,小的舍不得花,一路跑跑走走,才省下的俩铜板!” 宋知县面色青紫,只觉得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憋的他难受。 “不用了,这俩铜板-----你好是留着回去租个牛车吧。”宋知县磨着牙从嘴里硬挤出一句话。 刘大妹一脸的无辜又无奈:“不,还是给知县大人吧,刚刚在县城我打听过了,两铜板不够租牛车的。” 说着,刘大妹把自己那只赤脚往前伸了伸,伸到保证能让宋知县看得到的角度。 “额------不好意思啊!为了省下俩铜板,鞋跑丢了!” 宋知县气得脸都绿了! “那你便留着买双鞋吧!” 特么的! 谁稀罕你这两铜板了! 他要不是被上面那位逼急了。 老子还不屑和你们这些泥腿子说话呢! 一个个的不知好歹! 第32章 刘大妹是个人才 宋知县肺都要气炸了! “阿嚏!” 突然,刘大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口水喷了宋知县一脸。 宋知县忍无可忍正要发作,就见刘大妹动作比他还快。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子骇得抖如筛糠,如那风中落叶,哽咽求饶。 “大人饶命饶命!” “大人喊得急,小的一路跑来出了一身汗,可能是感染了风寒!这才------失了态!” 宋知县:“------” 刘大妹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抹眼泪,仿若受了天大委屈。 宋知县只觉得有火发不出,此时他若治刘大妹的罪,就会引起群愤。 “罢了!既染了风寒,就退回边上去------”离我远点。 宋知县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五十一双眼睛看着他呢! 宋知县强咽下一口老血,深情阴鸷。 庄锦坐在角落里看戏,心里啧啧两声,刘大妹不简单啊! 是个人才! 这要搁到现代,妥妥的绿茶小奶狗! 庄锦正美滋滋,看戏吃瓜!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欠欠的声音:“禀知县大人,听说陈家村最近日子过得红火,连围墙都修起来了,想必应该是能掏出银子!” 谁他娘的这么多嘴欠揍! 庄锦抬起头,就对上张永旺一张幸灾乐祸的老脸,和锃亮的脑门。 庄锦心中暗骂一句:老帮菜又来搞事! “哦------是吗?”宋知县沉着脸,视线挪在了庄锦身上------眼中涌动起算计! “陈家村的------” 庄锦缓缓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陈家村,穷!” “前些时日陈家村遭了土匪劫掠,实在是拿不出银子。修围墙这事,是秦风秦将军心善做的义举,为了围墙这事,陈家村欠下了秦将军不少银子,目前还赊着账呢。” “要不------我去找秦将军商量商量?欠秦将军的银子晚点给?我们先可着知县大人这边来?” 宋知县到嘴的话瞬间噎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凝固! 这位! 真特么直接! 还拿秦将军来压他! “你还是------先可着秦将军那边来吧!”宋知县心里窝火。 他个九品芝麻官,明面上和个将军抢银子,那不是找抽吗! “那就谢谢知县大人体恤了。” “不过------还有一事要劳烦大人,就是土匪的事,据听人说,这些土匪是咱们平安县内的人里应外合带进来的,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抓住这吃里扒外的祸害!” 此话一出,庄锦眼尖的瞧见堂内有几人的脸色瞬时变了。 李家村的村长李墨水慌张地不敢看庄锦。 张永旺的脸色也不太自然。 宋知县更是咳着嗓子道:“咳咳------土匪一事,县衙自当会重视,不过目前大家还是先以那些流民为重吧!” 话落,宋知县也不再给庄锦说话的机会,似乎生怕她再提土匪一事,直接转了话头。 庄锦也无所谓,左右这个知县和土匪就是一窝,他能自己查自己才怪! 宋知县:“其他村呢?救助流民一事该是没问题吧?!” 有了出头喊穷的,其他村的那些老家伙秒跟风。 哭穷哭到没底线! 不是这家大黄都饿死了,就是那家上茅厕都没了草纸------ 堂内乱哄哄。 宋知县开始咯吱咯吱地磨牙,怒火好似随时要爆发。 庄锦悄悄退到门边,默默从怀中掏出个帕子掩住口鼻。 见庄锦的小动作,刘大妹迟疑了一瞬,竟也跟着往门边挤。 此刻,其他村的村长都在堂内围着宋知县诉苦,谁也没注意这二人。 宋知县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怒火临界崩溃的边缘。 他深吸口气,正要开口发作------ 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股臭气。 这臭气极为浓烈,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令人猝不及防。 一时间,堂内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众人急忙堵住口鼻,面色惨白如纸------ “到底谁搞的鬼!”宋知县气得发了狂,手中惊堂木被他拍得砰砰作响。 下一秒。 “呕------” 堂内接连响起呕吐声。 呕吐物和那股莫名的臭气混合在一起------ 那酸爽的味道直冲众人的天灵盖! 实在忍无可忍。 所有人面色如丧考妣,踉跄地奔出大堂,府衙的门就那么宽,几十号人一拥而上,你挤我我挤你,互不相让,一时之间竟是卡在了那里。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混乱中,好多只棕黄色毛茸茸,长着长尾巴的小东西,从众人的脚边窜过。 有的人下意识的抬脚就要去踩。 数名衙役也操着棍子大叫着围过来。 “快!快把这些黄鼠狼赶出去!” 正这时,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 “黄------黄大仙不能得罪,会遭报复的!” 数只抬起的脚陡然僵在半空。 村里人信奉黄大仙,不敢得罪。 衙役举着棍子,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扑通”接连好几声,数名岁数大的老村长跪拜在地,嘴里念念有词。 县衙大门外,刘大妹惊愕的张大嘴,好半晌才晃过神来。 他愣愣的看着庄锦,突然问道:“你干的?” 绝! 忒绝啊! 庄锦挑了挑眉,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淡淡的说道:“走吧,回村!今儿咱们的知县大人恐怕是没心情再开会了。” 说罢,转身。 身后刘大妹憋着笑朝县衙内又看了几眼,紧忙从怀里掏出一只鞋,一边穿一边追着庄锦喊:“能否,捎------捎我一段路?” 庄锦嘴角抽抽,额头滑下数条黑线。 俩人一起赶着牛车往村里赶。 沿途流民甚多,但都被守城士兵堵在城门外,县太爷下了命令,不许流民进城。 “哼!”刘大妹坐在牛车上冷哼一声:“那个县太爷若真是想救助流民,就不会这般行事。”进了城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城门外荒凉,那些流民想讨口水喝都没地。 庄锦没有应声,异常沉默。 流民的问题不解决,早晚会暴乱。 届时,漠北国外忧内患,关门必定会失守。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道理宋知县岂会不知! 无非就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罢了! 平安县,平安县!想要平安,起码得有个好官才行啊! 正出神之际,刘大妹紧拢着衣服,惊呼:“这什么鬼天气,刚入秋竟飘起了雪花?” 不正常啊?! 庄锦抬眸,神情瞬然一怔。 果真,下雪了! 天空中星星点点雪花飘落,在雾天里如梦似幻------- 可------这才刚入秋啊! “下雪了!下雪了!太好了!”身后流民中爆发出欢呼声。 庄锦皱着眉望过去,衣衫褴褛精神萎靡的流民,此刻脸上迸发出的是无尽的喜悦,有人欢呼地跳跃,有人热泪盈眶地跪拜。 “下雪了,他们为什么这般高兴?”庄锦的眉头越皱越紧。 “自然是高兴的,雪化了就是水,有了水就有希望了。”刘大妹理所当然地回道,他的脸上也有隐隐的喜悦。 “你刚才也说了,什么鬼天气,刚入秋竟飘起雪花!既说这话,你又为何也跟着高兴?” “额------我就是身上衣裳没干,这不是冷吗!再说,今日大雾,气温骤降雨变雪也属正常,待明日雾散去,雪就融化了,不自然就好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自然是有规律的。” 庄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刚入秋便下雪,这绝不正常。” 刘大妹被庄锦说得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心中也涌起一丝不安。 第33章 诡异的天气 大旱三年,虽然没盼来雨,但是下雪了啊! 难道不是好事? 刘大妹表情有些呆滞,心脏在胸腔内如擂鼓一般砰砰砰地跳动。 “你是担心------”这又是一场天灾?刘大妹心中一惊。 庄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望向天空,伸手接住几片。 雪花还在星星点点地飘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觉得这雪花似乎比往常更凝固冰冷,不容易融化。 庄锦呆呆愣愣地盯着掌心几片,雪花晶莹剔透,泛着冰晶般的色泽,几个呼吸之后,竟------还没有融化。 “怎么了?难道真有问题?”刘大妹心慌的一批。 “抓紧回村!”庄锦骤然抬头,神情凝重。 庄锦表情甚是骇人,语气严肃,惊得刘大妹头皮发麻,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怎么还不走?”刘大妹负责赶车,牛鞭在手中愣是半晌没甩出去。 惹的庄锦脸色一沉,催促起来。 “你------你别吓我,我,我有点麻爪儿------”刘大妹苦兮兮地说。 庄锦瞬间无语。 “让开,我来!” 庄锦腾的跳下牛车,拎着刘大妹的衣领。 就把人从车辕上整个提溜了起来。 然后“砰”的一声,甩在车板上。 刘大妹“哎呦”一声,刚想说庄锦一个女娃太粗鲁,却被对方一个狠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 两人紧赶慢赶,可还是在走到三分二的路程时候,雪下大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雪花落地成冰。 牛车开始在打滑。 老牛也喷着粗气骚动不安起来。 “这,这哪里是下的雪啊,这分明是下的冰碴子,砸在脸上都疼!” 刘大妹趴在车板上,脸色发白,紧紧攥着庄锦散落在车板上的衣襟,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因为用力,青筋凸起。 “闭嘴吧你!”庄锦嫌弃的撇了一眼:“不下冰雹子砸你,你就阿弥陀佛吧!” 话音刚落! 就听身后刘大妹惨叫一声,当真从天空落下来冰雹砸中了后脑勺! 庄锦傻眼:“------” 她这是------一语成谶了?! 完了,真下冰雹了! 她必须尽快赶回村里。 “刘大妹,你困吗?”庄锦问,语音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刘大妹一怔。 下一秒,猛地松开庄锦的衣襟,迅速地退到车尾,戒备地盯着庄锦。 “庄,庄锦,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我发毛------”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是的,此刻庄锦就像个狼外婆! “不困也睡会儿吧!”话落,庄锦一个飞身跃起----- “你你,你要干嘛?!”刘大妹瞳孔剧烈收缩。 庄锦一跃来到牛车后,一个手刀劈上刘大妹后脖颈。 刘大妹翻着白眼,直接晕倒。 人晕了,庄锦看了眼四周,四周白茫茫一片,寥无人烟。 心念一动,刘大妹连着牛车被庄锦收进了空间。 脚下加持上灵气,庄锦如阵旋风般往陈家村的方向掠去------ 半盏茶之后,庄锦回到陈家村。 这时已是晌午,正是家家户户吃午膳的时候。 赵玲等人已经吃过,特意给庄锦留了一屉包子。 冰雹虽然没在下,但此时的雪已经下得很厚,踩上去整个脚踝都会陷入雪里。 明明是刚入秋的季节,不但鹅毛大雪纷飞,这雪竟还是出奇的刺骨。 陈家村的村民刚开始还欢呼高兴,这会儿却是愁容满面。 得知庄锦从县城回来。 纷纷裹着厚衣服跑来庄家新宅。 此时的庄家新宅,卸任的老村长陈有才被陈初一搀着也急匆匆地赶来,然后陆陆续续又来了陈兴旺和族中几位老人。 让他们诧异的是,刘家村的小村长刘大妹竟也在此。 “他怎么在这?”陈初一挑了挑眉问,语气有点不善。 刘大妹的爹刘大锤这人迂腐古板,气性又大嘴毒,周围的邻村几乎都让他得罪个遍。 曾经的陈初一,自小就调皮捣蛋爱捣鼓一些小玩意,没少被刘大锤贬斥,说陈初一不去种庄稼,又不好好读书,简直不学无术。 陈初一就是刘大锤口中那别人家的孩子,只不过是反面教材。 刘大锤每每教育村里的小辈就是这样一套说辞,别学陈初一那混小子! 让陈初一对刘大锤恨得牙痒痒。 他无非就是自制了一把大号的弹弓,射鸟时候不小心失了准头,弹掉了刘大锤一直门牙而已,那老家伙便记恨到败坏他的名声! 刘大妹既是刘大锤的儿子,陈初一对待刘大妹自然没个好脸色。 “嘿嘿------邻里邻外的,走动走动------” 刘大妹挠了挠头,傻乎乎的笑,对陈初一不善的态度也不生气,只是极为幽怨的看了一眼庄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刘家村。 就记得面前这个坐姿端庄低头品茗的女人,一掌拍晕了他,他醒来就到了刘家村村口。 当时他想离开来着,可见了刘家村那高高的城墙建筑,又被吸引,就跟了进来。 这一进来,刘大妹就生了一股子不想走的心思,陈家村内就像个小城堡,里面还有数个瞭望塔,简直安全感满满,比他的刘家村可好太多了。 瞧瞧,这女人都能喝得上茶,面前还一大盘肉包子。 想想自己,同样是村长,却跟着村民吃了半个月的白菜帮子了! 嗐! 人比人气死人啊! 想着,刘大妹紧忙往嘴里又塞了一个肉包子,吃的那叫个欢快。 “村长,这雪来得甚是怪异,会不会?” 其中一位族中老人忧心忡忡地问出了声,他活到这般大岁数,还从未经历过这样奇怪的天气。 庄锦不答反问:“村里的土豆可是都收了?” “收了收了,今天一早你出发去县城后,我就带着村里人把土豆都收了。” 陈兴旺紧忙回答,多亏了庄锦出发前吩咐大家收割土豆,不然这大雪纷飞的,还真不好整。 “嗯,很好。”庄锦点点头,又问:“那土豆秧子是不是没收?” “啊?”众人一怔。 这土豆秧子收了干嘛?能吃吗? 一看众人这表情,庄锦就知道,那土豆秧子肯定是被村民扔在了地里。 “派村里一部分年轻人去把土豆秧子也收回来,这土豆秧不能扔,晾干也可作为储备粮的,就算咱人不吃,村里的牲畜也总是能吃的。” 庄锦凝思,她没吃过土豆秧,但是她记得前世在书中她有看到过。这土豆秧,人也是可以食用的,并且还是个好东西。她还记得这土豆秧煮水还可以治疗猪的口蹄疫等疾病,记不太清楚了,总之能吃是肯定的。 “好,我这就带人去!”陈兴旺当即点头就要出去喊村民。 却被庄锦拦下:“等等,土豆秧的事让初一带着人去就行,至于你还有别的安排。” 陈兴旺现在功夫不错,派去山里最合适。 “你选一些身强力壮的村民去山上,不论是树木还是枯枝,能带多少带多少回来。不怕多,越多越好!” 大雪伴随着的是降温,取暖的问题不能忽视。 “但是记得,天黑之前必须回来,雪若是太大了也回来。” 庄锦吩咐着。 陈兴旺应下,转身离去。 陈兴旺离去后,庄锦眉头并没有舒展。 这怪异的天气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如果继续下去,严寒的到来避无可避。 这样的天气,那些流民没有吃食不说,连个避寒的地方都没有,定是扛不住的。 她想------ 第34章 要不,你把我也收了吧! “阿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 上一任村长陈有才道:“锦丫头若是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便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虽然出不上力气,但是压住村里那些年轻的还是没问题。” 陈有才话落,屋内的其他老家伙也跟着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既然认了锦丫头当村长,我们都听锦丫头的。” 老兽医也在其中,更是拍着胸脯瞪眼睛道:“锦丫头,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谁要敢说个不字,让他找老头子我来!” 庄锦心中微微一暖,却也正色道:“我想扩大陈家村,适当收留一些流民!” 当然,这些流民的品行,她也要严格把关。 决不能收留那些不良之辈。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陈有才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显得忧心忡忡。 扩大陈家村! 这曾也是他身为村长时的梦想。 毕竟,一个大村落,人多势众,出去也不容易受人欺凌。 可现在,他们似乎有点自顾不暇。 再去接纳那些流民。 能行吗?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无非就是担心粮食问题。请放心,粮食的问题目前还在我掌控之内有我,各位无需股份担忧。然而,有一点我需要大家明白------” “眼下的局势,若朝廷没有有效的措施拿出来。流民暴动是迟早的事,届时最开始遭殃的,最容易受到流民攻击的便是咱们这种小村落。” “世道艰辛,人心不古。谁又能知道,除了流民之外,还会不会有其他人来打咱们陈家村的主意呢!” “可------”一个族中老人迟疑的开口:“可咱们有围墙啊!” 庄锦轻笑。 “那道围墙,只能挡得住外面人的视线,却挡不住人的贼心!” “外人一旦发现围墙内有粮,甭说是区区五米高的围墙,就是城门也会给你攻破。人在生死面前,最是能激发出恶念来。” “锦丫头说得对!”陈有才手中烟杆猛地在桌面一敲:“与其被贼惦记着,不如咱们先把人攒起来!届时咱们人多势众,先让那些有贼心的不敢惦记咱!” 大家谈论这事,都没有避着刘大妹。 确切地说,这刘大妹太没有存在感了,大家都把他遗忘了。 直到,这时刘大妹从角落里跳出来。 手里还攥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肉包子。 他冒着星星眼,对庄锦道:“要------要不,你把我也收了呗!” 众人:“------” 这小子是看上他们锦丫头了? 顷刻,就见屋内的老家伙脸上腾起了怒火。 他们村长不外嫁! 肥水哪能留外人田! “额------你们误会了!”刘大妹尴尬地挠着脑袋:“我的意思是,我刘家村想并入到陈家村来,可行?” “我们村不需要两个村长!”陈有才拿着烟袋吧唧一口,缕缕烟雾中,一双老眼中闪过精光。 “我不当村长,我来了就是个村民,一切全听阿锦村长的。”只要有肉包子吃就好。 刘大妹举着手作发誓状。 “你们村有多少人?” 庄锦眸中闪过一抹得逞! 哼哼------就在这等着你呢!她心中暗自得意,很早她就有吞并附近村庄的想法! “嘿嘿------不多,也就不到一千两百人。”刘大妹嘿嘿笑着回答,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得意。 这么多? 庄锦多少有些吃惊。 刘家村的人数竟是比陈家村超过一倍还多。 “你做得了主?”陈有才紧攥着烟杆,眼中满是深思。 平安县最大的村落是四千多人,如果合并了刘家村,再加上吸收一些流民。 陈家村竟也是能挤进大村的行列了?! 可-------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啊! 这,如何负担? 嗐! “我------我去说服村民!”似乎生怕这里有人说出不要他们的话,刘大妹紧忙地举手保证。 “锦丫头,你怎么看?”陈有才看向庄锦。 “不必勉强,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也别强制。”庄锦沉吟片刻。 又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陈家村难免会有一些改革,到了陈家村,就要遵守陈家村的规矩,不然,直接驱逐出去。” “是是是------”刘大妹连连点头。 刘大妹心里打算的是,能来多少带多少,不来的那些人就让他们自己再选个村长出来,窝在那吃白菜帮子啃树皮吧。 反正他刘大妹是来定了。 当什么村长! 哪有肉包子来的香啊! 刘大妹拍着胸脯保证完,急匆匆回了刘家村开始做动员大会。 临走还往怀里塞了几个肉包子。 看得屋内一众老人吹胡子瞪眼睛。 “这刘大妹咋的看着这么不靠谱呢!”一族中老人嫌弃地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们村的人怎么想的,推出个这么个不着调的出来当村长!” 想起刘大妹在府衙做的事,庄锦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别小瞧他,那可是只小狐狸!” 对于刘大妹这人,其实庄锦还是挺欣赏的,会拿捏人心,也懂示弱。 主要是有脑子! 这种人如果放在现代,那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时,陈有才突然问了一句:“锦丫头,今日去县城,张家村和李家村那两老家伙没有给你使绊子吧?” 庄锦闻言,突地神色一凝:“刚刚有刘大妹在此,我没有说,从今夜起,全村定要加强守备。” “瞭望塔安排上人,村口也要安排人,村内最好也要有人巡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脸色巨变! “是要出事了吗?!”族中一老人颤巍巍问。 庄锦点点头:“李家村和张家村已经没有存粮了,今日又逢大雪,他们定是会狗急跳墙!” 想起在府衙内张永旺和李家村村长的眼神,庄锦眸中多了一抹狠厉。 更何况------ “从县城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知县并没有开城门放流民进城,如此天气,那些衣着单薄的流民定是会暴乱!城门进不去,他们只能往周边村子里去------” 庄锦没说的是,那些流民如今不只是衣不果腹。 甚至在沿途中,她还看到很多各种死状的流民尸体,有的完整,却瘦骨嶙峋。 有的残缺,伤口切割整齐,明显不是被兽类所撕咬,而是人为------ 这些------让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饥饿面前,可能有些人已经丧失了人性,或许------人吃人的现象已经发生! “如雪不停,也就是在这两日了-------” 饿殍遍野,满目苍夷! 人在生死存亡面前哪有什么道德! 若只抢粮还是好的,就怕遇到那些穷凶极恶之辈!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把手中拐杖在地上砸得哐哐作响。 唉声叹气:“嗐!刚过几天好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是听说朝廷拨了赈灾银吗?怎么还会如此?” 赈灾银? 庄锦一怔,上次从豹子岭搜刮来的十万两白银下面都印有官印,难道------ “立即派人去县城,把牛大海父子三人接过来------”她要融官银! 第35章 护卫队成型 安排了人手去接牛大海父子。 庄锦这里也没闲着。 全村紧锣密鼓地安排人手值岗巡逻。 村中第一支护卫队开始建立------ 庄锦又把上次从豹子岭搜来的兵器和马匹都拿了出来,一共五千把兵器,马匹三百,分发给村里青壮年后,还剩不少。 村中年轻人太少,能够拎得出手的也就二百来人。 她现在是有兵器,却无人! 看着院子里堆放的数千把兵器,想想空间九层塔内还有不少上等兵器,庄锦拧紧了眉头。 唉声叹气! 刘家村的回话还得等几日! 这么大事,人家总得商量两日吧! 如若李家村和张家村在这时候来犯,他们若是输了,那么吞并刘家村的事也将成为泡影! 嗐!要不------- 还放狼? 可------太扎眼了啊! 豹子岭之事后,庄锦就再没有让狼群大规模从空间里出来了! 宋知县一日不落马,她的野狼护卫队最好就先蜷着才好。 那日豹子岭那么大动静,谁知道有没有被人瞧了去。 她自己倒是不怕,可一旦豹子岭出现白虎和狼群的事牵扯上陈家村,那后果------ 庄锦不知道的是,此刻京城某处奢靡的府邸已经是炸开了锅! “废物!一群废物!那是十万斤粮食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去查!定要揪出这人不可!”某位衣着华丽模样俊朗的年轻公子,此刻正在爆发着雷霆之怒! 他面容扭曲,一双阴狠的眸子里席卷着滔天的怒火! 下首一群人跪在地上,骇得身子抖如筛糠! 话说庄锦这里,也是愁容满面。 正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锦姑娘,我们也可以的!” 是青草带着众女子来了:“我们二十人这些日子练功一直没有懈怠,虽不如那些武艺高强之辈,但是对付一般流民和村民是没问题的。” 青草身后十九名女子亦是态度坚决,纷纷点头。 “是啊,锦姑娘,就让我们去吧!” “这个村收留了我们,我们便也是这个村的一员,我们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和大家一起守卫自己的家!” 二十名女子说得铿锵有力,不禁让庄锦心中微微一暖,只是------ “你们要知道,女人在乱世会比男人更加多一份危险,这------你们可还愿?” 附近村民或许只是抢粮,流民或许会残害百姓,那如果是北狄倭寇呢? 烧杀抢劫,奸淫掳掠是北狄倭寇一贯的做派! 众女子面色一顿,眼前似乎闪过在豹子岭,那些土匪撕裂姐妹衣服的画面------聚是面色一白! 沉思片刻。 青草先抬起了头:“我不怕,乱世哪有净土,不反抗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还不如站出来拼一拼!” “是!我也不怕!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我也不怕!” “我也是!” ------ “好!”庄锦赞许地点头:“那就来选兵器吧!” 就这样,二十名女子也加入村中护卫队! 庄锦没有想到,今日的决定,将在以后为她建立起多么庞大的一支势力! 村中的防卫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庄锦又让赵玲去村内统计大家冬季所需的衣物被褥等,可有足够。 这原本,庄锦以为会没问题,毕竟他们所在的位置偏北,北方人谁家还不囤点棉衣棉被的啊。 谁承想统计统计着,竟还真出了大问题。 三年大旱,也一直高温不降,不少户人家竟是拿着棉被棉衣换了粮食。 如今突然变了天,外面大雪纷飞,很多家还就那么一两床薄被御寒。 这可把庄锦愁坏了。 她空间里没有棉花啊。 有心想去县城买,但这个时候县城哪还有几家开着的店铺啊! 庄锦现在是空间里有银子都花不出去。 正发愁之际。 秦风带着人冒着大雪来了陈家村。 “阿锦姑娘,我们是来买粮食的,有多少要多少。”秦风来了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明了来意。 庄锦一怔,她空间里倒是存了不少粮。 空间里的稻田一直在循环种植,粮食倒是不愁的。 只是------ “秦将军前几次拉走的粮食不应该这么快就吃完了吧?为何这次这般急?可是关口出了什么事?” 秦风驻守的关口叫黑风关,是边关最重要,也是最靠近北狄的一个位置。 莫非? 秦风脸上闪过凝重,迟疑片刻才道:“也不瞒阿锦姑娘,北狄那边确实有异动,探子来报,对方从其他地方都调了兵马过来,正在朝着咱们这里压进------” “不久,怕是有大仗要打了!” 秦风也是发愁,漠北国士兵本就不善严寒天打仗,怎的这天气就突然怪异了起来呢。 入秋的时节竟反常地下起了雪,还这般大。 北狄苦寒,人又彪悍,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尤其擅长冰上作战。 这大雪的天如果真开战,对于漠北国来说,无异于是不利的。 北狄多是游牧民族,很多部落都没有固定的居所。 那些北狄人也是无耻,每每来犯,都是一顿烧杀抢夺,打劫完粮食女人后就跑,他们想追都找不到人家老巢。 不过好在,每次对方也只算是小范围进攻,最多数千人的部落来犯。 漠北国边关屯了十万大军,很快就能控制住。 但是这次,北狄多地人马往两国交界处来,显然是北狄皇室下了命令,要大举来犯了。 庄锦听了也面露忧色。 嗐! 内忧外患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我去准备下粮食,秦将军即刻就可拉走。” “不过------这次我不想要银子,想换点别的可好?” “阿锦姑娘请讲!若能办到,你秦大哥定义不容辞!” “不知你们军中可有棉衣棉被之类的?”秦风既然这般说,庄锦也不再客气:“就算是淘汰下来的也可以。” 能将就应付这突来的严寒就好。 以后------她会想办法,实在不行在空间养点蚕? “我还想要点盔甲,这个能整吗?” 秦风有点脸红,他以为庄锦会要多么值钱的东西呢,没想到就是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用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换那么多粮食,秦风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我还是给你银子吧?”秦风迟疑地问。 庄锦心一凉:“你们没有这些?” 那就有点难办了,在这大雪的天,派人去其他地区采购,恐怕也出不去啊。 就算出得去,也怕来不及! “不不不,阿锦妹子要的这些东西我们都有,明日回去我就派人送来。” 秦风黝黑的脸上突然呲起一口大白牙,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就是觉得拿那些物件换粮食,阿锦妹子太吃亏了。” 庄锦倒是不在乎,她摆了摆手:“无妨,所谓需求的才是金贵,下次你来买粮该多少还是多少,这次就这么定了。” 庄锦又打听了一下庄小虎的情况之后,这才独自出去了一趟,她依旧把粮食从空间拿出放在山洞内。 而后,喊秦风带人来拉走。 粮食一车一车往外运,依旧是用干稻草盖在上面遮掩。 直到傍晚时分,秦风带着人才拉完。 足足有十车! 临走时候,庄锦送人到村口。 秦风笑得有点意味不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庄锦。 “小叔写的?”庄锦接过信随口问道。 “不,是太子的!” 庄锦:“------” 第36章 庄绣失踪 庄锦捏着信纸,犹如烫手的山芋------ 偏偏这时候,秦风这人还极不厚道的笑了两声,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太子交代,请阿锦姑娘定要认真看,不然他是会伤心的!” 庄锦:“那你还是收回去吧!”哼!他伤心不伤心关她屁事! 无聊! 秦风:“额------”真要收回去,那太子还不得把他的皮扒了?! 秦风走后,庄锦最终还是没把那封信塞回去。 因为秦风撒腿就跑------ 这雪天路滑,那一人一马的速度快得让人只觉眼前一花,看得庄锦直咂舌! 身后运粮的士兵目瞪口呆! 他们的将军落荒而逃! 庄锦站在原地笑得有点无奈。 “阿姐,给!”随着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庄锦怀中一暖,低头就瞧见怀里被人塞了个汤婆子。 庄锦展颜一笑。 温柔地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小脑袋:“阿绣乖,姐姐不怕冷,还是阿绣用吧。” 庄锦把汤婆子又塞回庄绣的怀中,谁知这小丫头说什么也不要,还煞有介事地道:“阿绣长大了,不怕冷!阿姐干大事,阿姐用。” 庄锦哭笑不得,这傻丫头,这定又是之前从庄小虎那里学来的话。 庄绣小脸一派认真,仰着小下巴看她,双眸也不再似以往呆呆滞滞,而是多了丝灵动,看着甚是可爱。 这些时日的调理,庄绣已经基本能流利的说出话来了,虽然照同龄的孩子还是略显瘦小,但整个人看上去却也粉粉嫩嫩的,穿着一身红色的小棉袄,就跟年画里的童男童女似的。 庄锦忍不住在庄绣的小鼻子上刮了下,惹得庄绣小脸瞬间羞红! 天刚蒙蒙黑时候,陈兴旺也带着人从山上回来了,拾得木材并不多,最多也就够村子里三日的量。 “这次来不及去深处,明日一早我再带人去深处看看。”这大雪的天,陈兴旺擦着满头的汗说道。 庄锦点点头“嗯,今日你们这些上山的人先去休息,其他人上半夜值岗,后半夜换你们。” 就这样------一夜过去。 这一夜,陈家村平静无波,相安无事。 张家村和李家村并没有来犯。 翌日上午,大雪也停了,但是天还是灰蒙蒙的,似乎阳光都不能穿透厚重的云层,辐照大地。 庄锦打着呵欠从屋内走出来。 天冷种不了田,总得给村里那些妇女找点事做。 她打算今日带着大家磨豆腐,生豆芽,发酵大酱。 空间里有很多豆子,黄豆绿豆红豆都有,正好拿来用。 弄出来这些东西,村里人就又能多几样吃食了。 如果条件允许,庄锦是个讲究生活质量的人。 严寒天,田里种植不了蔬菜,但也总不能让大家每天都只吃白饭和土豆吧。 但是空间里的菜,她也不好往外拿。 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塑料这种东西,她甚至都想在村里种大棚,多种点绿色蔬菜,冬季也一样有的吃。 嗯? 大棚? 或许她改天可以------用士兵行军打仗的帐篷试试,做个温室?栽种绿蔬? 嗯,回头见到秦风就和他提提。 庄锦正心不在焉地想着事,突听身后响起赵玲惊慌失措的喊声。 那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听得庄锦一阵心慌。 “阿锦,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赵玲慌慌张张地跑来,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痕。 见状,庄锦心中一紧,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安。 “婶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庄锦往赵玲身后瞧了瞧,没看到那个经常跟随在后的身影,瞬间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阿绣,阿绣不见了!”赵玲的话仿若一记惊雷。 炸得庄锦只觉得头昏眼花。 此时大雪已经没过成年人的膝盖,这天气,阿绣会去哪? “什么时候不见的?” 庄绣一直很乖巧,不可能自己跑出去。 “刚刚,刚刚发现的,早饭做好后,我去喊三个孩子起床,大丫和二丫还在屋内睡着,就独独阿绣不见了------” 赵玲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院子内也找过了,没找到,村子里也找了也没有,而且------” “而且什么?”庄锦一把抓住赵玲,急声问道。 “我,我本以为阿绣是跑去了老太太房里,我就进去找,结果老太太屋内也没人,老太太也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 赵玲有点开始六神无主,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庄锦面色一沉,阿绣和庄老太同时失踪,绝非偶然! 正当庄锦心绪不宁之时。 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陈初一脸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庄锦心头一颤,紧忙起身迎了上去,就听陈初一哽咽地哭道:“阿锦姐,兴旺,兴旺一群人被李家村的抓走了!他们来人,通知咱们用粮换人!” “怎么会?凭兴旺的功夫,怎么会抓?” 庄锦有点不敢相信,陈兴旺的功夫是她教的,自然知道陈兴旺是个什么实力。怎么可能被一些村民抓住? 就算打不过,以陈兴旺的伸手,逃跑肯定是没问题的啊! “是,是他们让庄小宝来哄骗了陈大娘,骗陈大娘说兴旺在山上出事了,陈大娘心里急,也没了解个清楚,就跟着出了村,然后------然后就被李家村的人抓住了。” “他们利用陈大娘逼迫陈兴旺就范------” “庄小宝是怎么进村的?门口不是有村民轮流值守吗!”庄锦抓住了重点。 庄大柱和刘翠花被赶出了村,庄小宝自然是跟着二人离开的,怎么庄小宝会在村里? 陈初一恨恨的一跺脚:“还不是那个庄老太,是庄老太偷偷把庄小宝带进来的。” 庄锦深呼口气,她总算是明白了始末。 庄老太偷偷把庄小宝带进了村,刘翠花利用庄小宝哄骗陈大娘出村去寻陈兴旺,继而被李家村人抓住。 李家村人再逼迫陈兴旺束手就擒,落入对方陷阱内。 又是庄老太! 那庄绣的失踪,肯定也是庄老太搞的鬼了! 她就说这些日子庄老太怎么这么消停呢! 原来是在这里暗度陈仓! 她千防万防,没防到内贼作乱! “一共多少人被抓?” “加兴旺和陈大娘在内,一共十六人。” “阿绣在不在内?” 陈初一被问得一愣:“啊?阿绣也被抓了吗?没听说有阿绣啊!” “召集人手,去救人!” 庄锦目光狠厉,声音犹如夹杂了碎冰渣,让人听了脊背发寒:“另外遇到庄老太和庄大柱一家的话!不用手软!更不用顾及我的面子!” “是!”陈初一转身,踩着厚重的积雪又冲了出去。 庄锦身影也跟着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赵玲已经吓得腿脚发软,六神无主地跌坐在那。 不大功夫,村里的大钟再次被敲响。 “当当当------” 沉闷而悠长的钟声在村庄上空回荡,打破了陈家村的宁静。 所有年轻男人都在村中集合起来。 庄锦目光冷冽:“所有人,抄家伙!” 第37章 陈兴旺发疯 积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低沉的战鼓声,在静静的雪地上回荡。 庄锦脸色黑沉,率领着陈家村一百五十人来到李家村村口。 远远瞧去,李家村村口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上千人。 茫茫白雪中,李家村的村落低低矮矮,错落不一的房屋矗立在山脚下,辽阔而庞大。 李家村是个中型村落,人数远在陈家村之上,男女老少加起来足足有两三千人。 所以当李家村村长李墨水,看到庄锦仅带着这么点人前来时,眼中净是轻蔑和嘲讽。 “阿锦小村长好气魄!” 然而------ 当他的目光扫过庄锦身后,却并未发现预期的粮车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阿锦小村长,粮食呢?”李墨水冷冷地问道。 “粮食自然有,但是我要先看到人。”庄锦回以冷笑。 语气铿锵,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墨水面露迟疑------ 陈初一是个沉不住气的。 他脸上怒色顿时升腾起来:“老帮菜,想要粮食,还以为你会像个男人堂堂正正的来抢,谁知你竟特么的没种,玩阴的!” 李墨水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像张永旺那个蠢货一样?有着捷径不走,偏偏要费劲去抢?” “好!人,我命人带上来让你看,但是------什么时候见到粮食,我便什么时候放人!” “两万斤粮不可少,另外我听说你们村收获了不少叫土豆的吃食,这个要分我们一万斤,还有棉衣棉被你们也要分出五百件出来。” “另外,把你们村那些猪啊羊啊的,也赶过来!” 李墨水临时坐地起价,明明派人送信时候还是只要一万斤粮食的! 增加的这些物资,恰恰是陈家村放在明面上的数量,这是有人把陈家村的家底儿,告诉给了面前这帮强盗啊! 村民对吃里扒外的庄老太的恨意更是加重了几分! 陈家村众人脸上隐忍着怒气。 陈初一气不过,刚要骂人,被庄锦一个眼神制止。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等见了人,咱们再一起算账!”庄锦压低声音安抚陈初一。 李墨水睥睨着眼神看人,直到听到庄锦的一声:“好!” 这才转过身对着身侧的一中年男人低语了几句。 那男人竟迟疑了半晌,才跑远。 庄锦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庄锦的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如这厚厚的积雪,沉甸甸的。 她给青草使了个眼神,青草领会,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 过了好一会儿,那名中年男人去而复返。 身后三十几个李家村男人,推攘着十五名堵住了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衣衫单薄狼狈憔悴的人走来。 是陈家村被俘虏走的村民,陈兴旺等人! 十五人身上不同程度的带着伤,并且都只穿着个单衣,在这瑟瑟的寒风中面色青紫,浑身颤抖------ 他们竟扒了这十五人身上的棉衣! 见状,庄锦身后陈家村一百五十名村民当即让怒火烧的脸色扭曲! “陈大娘和阿绣呢?” 没见到陈大娘和庄绣的身影,庄锦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 “陈大娘和阿绣呢?” 庄锦再次厉声质问。 “阿锦小村长,别急嘛,人自然会让你看到的。只要你交出粮食和物资,我保证她们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 两村僵持在原地,相隔二十米。 这时,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被堵住了嘴的陈兴旺突然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赤红着眼。 “砰”的一声,用脑袋撞翻押着他的大汉,没了理智般在李家村的人群里横冲直撞开来。 他上半身被捆了麻绳,嘴巴被堵,只凭一身蛮力,接连撞翻好几个人。 与此同时。 其余被俘的十四名陈家村村民,也跟一头头猛兽似的,闷着脑袋朝李家村人撞过去。 手被绑,他们就用脑袋撞,用脚踢------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包括庄锦等人也觉得诧异不已,陈兴旺这一反常举动打乱了她的计划。 同时陈兴旺几人发疯的举动,也吓傻了李家村村民。 竟大部分人一时呆在原地。 待他们回过神来时,庄锦已经带着一百五十人朝这边冲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陈兴旺为何突然发疯,但是庄锦不能看着陈兴旺不管! “站住!阿锦小村长,你难道不顾你妹妹和陈老婆子的性命了吗?”李墨水冷声喝住庄锦等人。 他目光阴冷的盯着距离他们仅十米距离的庄锦众人。 “再说,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想跟我们李家村对抗吗?简直是笑话!” 他不屑的冷声讥讽。 就在这时,青草悄悄回到庄锦身边,低声说道:“锦姑娘,没找到阿绣姑娘,我逼问了个李家村人,说是阿绣姑娘没有到过李家村,阿绣姑娘应该不是被李家村绑走的。” “只是------陈大娘死了,我在他们后山的仓库里看到了陈大娘的尸体。” 闻言,庄锦好看的眉眼陡然染上浓浓的戾气! “陈大娘!现在的陈大娘恐怕只是具尸体了吧?!”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瞬间在陈家村人群内炸开了锅! 原本被喝住的陈家村众人开始骚动不安。 “村长!杀过去!” “村长!不管了!先为陈大娘报仇!” 只这时,陈兴旺十五人又重新被李家村人控制住。 他们被李家村人一个个压在雪地上,那些人虽然被堵住了嘴,不能言语,但每个人神情上都带着悲愤。 “呜呜------”地朝着庄锦的方向哽咽着。 陈兴旺被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按压在雪地上。 远远地,庄锦瞧见对方鼻青脸肿,双眸含泪盯着自己,带着恳求------ 恳求她,杀了李家村这群败类! 庄锦深呼口气,她终于知道陈兴旺为何突然发疯了! “再不拿出粮食来,他们几人的命,你也别想保住了!” 既然陈大娘的死已经暴露,李墨水觉得也不必再虚与逶迤了。 使了个眼色后,李家村人群中,有几名大汉纷纷亮出利刃,一把把锋利的长刀架在了十五人脖子上------ 骇得原本满心要为陈大娘报仇的陈家村众人,僵在原地! 不敢妄动! “李村长,你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陈家村人群中有人不忿地喊道。 李墨水哈哈大笑,他身后众人也跟着大笑。 “报应?在这个乱世,谁拳头大谁就是王。” “你陈家村弱小,就注定要被我们李家村欺负。识相的就赶紧交出粮食和棉衣棉被,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陈家村血流成河。” “威胁我?你也配!”话落,庄锦使用百里瞬移,消失在原地。 李墨水一怔! 人呢? 庄锦人呢?! 李墨水心慌之际,身后陡然响起数声哀嚎。 一回身,迎面一颗血呼啦啦的头颅朝着他飞了过来------ “啊!”李墨水惊恐地瞪大双眼,一声尖叫,瘫坐在地。 洁白的雪地上,被鲜血染红------ 那颗头颅正是押着陈兴旺的那名大汉的,他的眼睛还蹬得老大,脸上是死前的惊恐! 李墨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杀------杀人了!” 第38章 震慑李家村 李墨水凄厉恐惧的尖叫声在雪地上空回荡。 他瘫坐在地,一双眼瞪得溜圆。 眼前清冷少女衣袖翻飞,身如蛟龙灵活穿梭在李家村人群中,手中唐刀似有生命般收割着李家村村民的性命。 十五名按压住陈家村村民的汉子,顷刻间便被取了性命。 鲜红的血液和皎皎白雪相融,刺目的颜色惊呆也吓傻了众人。 李墨水的心如坠冰窟,他从未见过如此狠辣的人,庄锦手握一柄滴血的长刀,缓步而来,目光冷漠。 “李村长,你以为仗着你李家村人多势众,便可肆意欺凌我陈家村吗?”庄锦嘴角轻勾,如那地狱恶鬼索命。 “你还敢说让我陈家村血流成河吗?!” 李墨水浑身颤抖。 “不------”敢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群中一男子喝止。 “爹!咱们不怕!咱身后还有知县大人呢!” “更何况,咱们李家村这么多人,一起上,压也压死他们!” 说话男子怒目圆睁,长得膀大腰圆,一撇八字胡像极了某国的贼人! 庄锦心中呦呵一声,来了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这时,陈初一狗腿地跑上前,在庄锦身边低声道:“这家伙是李墨水的大儿子,名唤李彪,在县衙当过捕快!之前专门负责给那狗官搜罗美人!” 庄锦只淡淡的撇过去一眼。 连宋知县的老窝她都想端了,还怕他底下的狗不成?! 还是一个下岗了的狗! 这时陈家村众人也趁乱护着陈兴旺几人,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两方人马再次形成对弈的局面。 各怒目站在两边------ 李家村一千人原本还被庄锦的狠厉嗜杀吓得慌了神。 这时,李彪的两句话,让他们觉得自己又行了! 是啊! 他们还有知县大人撑腰呢! 他们人多! 刚才是那娘们儿偷袭,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才慌了神! 对! 一起上! 李家村的人群开始骚动,他们脸上重新露出凶狠和嚣张。 李彪高高举起一柄长刀大喊:“咱们一起上,先杀了这个臭娘们儿,为死去的村民报仇!然后再抢了他们的村,这个冬天咱们就不用担心有人饿死了!” 李彪这人极会煽动人心,每句话每个字都踩在李家村众人的心坎上。 他们身躯聚是一阵,尤其在听到李彪的那句“这个冬天不用担心有人饿死了”,皆是面色一变。 仿若刚刚庄锦的杀戮就是一场梦,当时的那种恐惧立即被这一句话抛之脑后! 反正就是那种,你死我就能活,干就完了! 一千多人看着陈家村众人的眼神,就如狼看到羊! 凶狠贪婪------ 陈家村,人虽少,但也不甘示弱,皆是手持着兵器,只待庄锦的一声令下便随时要杀过去。 陈兴旺仇恨的目光仿若要焚烧了李家村的人,不顾身上的伤,蠢蠢欲动也要冲上去。 庄锦扔过去一个水囊,淡淡说了句:“喝了再去!” 话刚落,那边李家村的人嘶喊着冲了过来。 顾不上许多,庄锦只来得及朝着陈初一喊了声:“看住他!” 便带着陈家村一百多人和李家村的一千多人厮杀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庄锦为何让他喝水,但是陈兴旺依然本能听话的,拿起水囊咕噜咕噜猛灌水。 庄锦给的水似乎有点甜,陈兴旺满嘴的血腥味当即被冲淡,身上也随之涌起一股暖流,似乎所有的疼痛和疲惫都在水入腹那一刻消散了。 身上又恢复了力气! 他双目猩红,怒视前方。 “还我娘命来!”陈兴旺一声怒吼,拎着刀便冲进厮杀的人群! 见到李家村的人就砍。 “娘!娘!儿不孝!儿给您报仇!”陈兴旺一边哭一边砍人。 鲜血和泪水糊了一脸! 疯癫的模样骇得众人心尖直颤! 陈初一站在场外,眼睁睁看着陈兴旺把一个李家村人劈成了两半------ 那杀神降世的凶狠模样,看得陈初一眼皮子直跳! 不能惹陈兴旺! 陈兴旺怒起来也是狠角色! 李家村村口,场面混乱不堪,厮杀喊叫声一片------ 人数悬殊虽大,但李家村并不是人人手中有兵器,再加上有庄锦和陈兴旺两大杀神,陈家村并未见劣势。 庄锦又专挑那些有兵器的下手,一刀一个。 很快,陈家村竟惊人地占据了上风! “全力围攻这个臭娘们儿!”李彪大喊一声,手持一柄砍刀,直奔庄锦而来。 庄锦冷笑一声:“自不量力!” 唐刀小天从手中飞出,打着旋在半空中横劈李彪的头颅------ 一个回旋,唐刀小天又飞回庄锦的手中。 而------ 李彪脸上的表情彻底定格在他人生当中那最后一刻的恐惧中。 鲜血喷溅------头颅滚落在地。 李墨水盯着李彪的尸身,“啊”的一声尖叫,神情癫狂,喉咙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向庄锦扑来。 庄锦眸中闪过一抹幽光,一脚将其踹飞。 “咔嚓”的一声脆响,李墨水脊骨断裂,身体形成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地倒在地上,断了呼吸。 这一幕彻底震慑住李家村众人。 他们的村长死了?! “从今往后,谁若欺我陈家村,我便让他血债血还!” 庄锦手持滴血长刀,站在茫茫积雪中,目光冷冽地扫过李家村众人。 李家村众人在庄锦的威压下,骇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 庄锦带人长驱直入李家村,再无人敢拦! 李家村所有人龟缩在角落,不敢冒头。 即便是有那么三两个不懂事的孩童惊呼出声,也立即被旁边的大人堵了嘴。 自此,庄锦凶恶之名传开! 陈家村众人收敛了陈大娘的尸身。 可庄锦搜遍了全村,依旧没有找到庄绣。 她抓了几个李家村主事之人逼问,得到的答案。 当真如青草探得的消息一样,庄绣并没有进入过李家村。 那------庄绣会在何处?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庄锦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站在李家村村内,庄锦双目眺望,心中的不安越发让她难以平静。 这时,有李家村一名村民颤颤巍巍的过来,看到庄锦众人神色肃穆,又惶恐的不敢靠近,往这边探头探脑的。 庄锦眼尖的发现:“青草,把那人带过来。” 青草转身很快带来那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新妇,模样很是俊俏,但穿着破烂,身上多处伤痕,嘴角还带着淤青。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的?”庄锦冷声喝问。 那妇人竟受不住庄锦的威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嗫嚅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陈初一插话:“她是李彪的媳妇!” 第39章 养不熟的人 李彪的媳妇? 闻言,庄锦也是一怔! 她刚杀了人家的男人! 这是来寻仇的? 但------看这妇人的态度又不像。 “不!我,我不是他媳妇!我是李彪掳来的。”妇人似乎是攒足了勇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不愿嫁的,是他强娶!” “也不是,我也不算是嫁了他,我------我顶多算是他们父子的玩物------”没有婚礼,没有婚书,算什么嫁娶! 更何况还是------ 杨菲脸上难掩悲戚。 简短地说了她的经历。 妇人叫杨菲,是和家人一起逃荒而来的流民。 那时李彪还是个捕快,经常为宋知县网罗美人,见杨菲生得貌美,自己又是个刚死了媳妇的鳏夫,便私自扣下杨菲带回了家。 杨菲性子烈,起初不愿,李彪还有耐心哄着一二。 但后来杨菲依旧不从,李彪便也失去了耐心,直接动手殴打,来强的。 可即便失了身子,杨菲依旧不愿跟他,每次都要一顿毒打来强的,李彪才能得手。 时间久了,李彪对杨菲也没了新鲜劲。 没了新鲜劲,自然没了占有欲。 恰巧李墨水和李彪这对父子又都是个没媳妇的鳏夫。 索性,父子二人便达成了某种默契。 共用一女! 听完杨菲的遭遇,众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这李家父子当真该杀! 杨菲还交代出村中有处隐秘的地窖,或许庄老太就在那里,因为她亲眼见到刘翠花把庄老太送进了李家村。 提到刘翠花,杨菲也是恨得牙痒痒。 刘翠花虽不是李家村人,但是仗着自己的舅舅是李家村村长李墨水,平日里每每来到李墨水这里,刘翠花就会对杨菲一顿冷嘲热讽加打骂。 杨菲身上的伤,至少有一半是刘翠花的手笔。 地窖在公粮库旁一处牛棚下,庄锦率人去地窖,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庄老太。 庄锦见到庄老太时候,她正蜷缩在地窖里冻得瑟瑟发抖。 手上捧着个硬邦邦的馍啃着,看来即便庄老太这般为庄大柱和刘翠花办事,那二人也并没有善待她。 庄老太见到来人不是心心念念的大儿子庄大柱,而是庄锦。 当即隐隐猜到自己干的事恐怕已经败露。 这是找上门来了! 庄锦眉宇肃杀,她已经心急得不行,见到庄老太的第一眼便心急地厉声喝问:“阿绣人呢?” 庄老太脸上有一瞬的慌张,下意识的拖着坡脚往更深的角落里躲。 这坡脚还是上次土匪袭村,庄老太重伤后留下的残疾。 当时庄小虎留下庄老太,也是念在血脉亲情,容她最后一个养老的地儿。 但是有些人啊,是无论你怎么对她好,也是养不熟的。 就如面前这个庄老太。 短暂的慌张后,庄老太心虚的梗着脖子道:“你问我,我哪知道!那个傻子,谁知道死哪去了!” “我问你阿绣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庄锦再次耐着性子问,可从语调里听得出,她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没多少耐心了。 “再不说!别怪我心狠手辣!” 庄老太亦是被庄锦语气里的戾气惊得身子一颤。 “我------我,不知道!” “好!很好!我会打到你开口说实话的!” 庄锦朝身后摆手,她本意是喊青草上前把庄老太拖出地窖,没想到最先冲上来的竟是陈兴旺。 陈兴旺双眼依旧红得吓人,他恶狠狠极为粗鲁的把庄老太拖出地窖,扔在外面雪地里。 他没忘记,是庄老太带庄小宝进村诱骗他娘出村的,没有庄老太和庄小宝这二人,他娘就不会死! 所以庄老太也是他的杀母仇人! 庄锦知道,陈兴旺需要发泄,所以并没有阻止陈兴旺,眼见着陈兴旺举起一根木棍兜头照着庄老太另一条好腿打下,庄锦依旧没有吭声。 “啊!” 一棍落下,咔嚓一声,腿骨肯定是断了。 庄老太撕心裂肺地一声喊,抱着断腿在雪地里打滚。 疼得满头大汗。 “啊------你个赔钱货,小贱人,我是你祖母,你竟敢让人打我!你个大逆不道的!”庄老太惊惧,声嘶力竭地咒骂。 “这是在李家村,刘翠花的舅舅更是李家村的村长李墨水,你们动我,李家村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初一撇嘴:“我说老太太,您还是省点力气留着喊疼吧!你还指着李家村的人帮你?你瞧瞧他们现在谁还敢出来!” 切!还拿李墨水来压他们,那老毕登的尸体都凉透了! 陈初一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庄老太的心尖上,她呲牙忍受着疼环顾四周。 果然,这里这么大动静,李家村的人没一个出来的。 可------ “我还有大柱和小宝!”庄老太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咬牙看向庄锦:“大柱是你爹,小宝是你弟弟,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你这般对待我,他们恨你吗?” 庄锦不禁嗤笑一声:“我们已经断亲!”她庄锦还会在乎他们恨不恨吗!他们算个屁啊! 甭说她不是原主,就算是原主在此,恐怕也不愿认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人! “再问你一遍,阿绣在哪?” 眼见天色渐暗,庄锦没了耐心,直接一把刀横在庄老太脖颈。 肌肤上突来的冰冷触感让庄老太一个哆嗦,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她一直看不上的孙女不一样了。 是真的敢杀了她! “卖------卖了!” “卖去了哪?” “不,不知道,是------是刘翠花经手办的。”抵在庄老太脖子上的刀微微用力,庄老太疼的到抽一口凉气。 吓得哇哇大叫:“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把那傻子------” 庄锦狠狠瞪过去一眼,庄老太惊慌的立马改口:“额------不是傻子,是阿绣,出了村我就把阿绣交给了刘翠花,其余的全不知道了。刘翠花只说要把人卖了,具体的什么也没说,银子也没给我呢------” “你,你要算账,就去找刘翠花,她现在应该还在刘家村!” 临了,庄老太还惦记着银子,让庄锦更加的厌烦。 “去刘家村!” 残阳如血。 庄锦一队人又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赶往刘家村。 如今刘家村村长是刘大妹,想起昨日还说让她收了刘家村的那个清瘦少年郎,庄锦心绪微微复杂。 不知道那个少年会不会阻止她带走刘翠花一家。 只是庄锦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有一行人押着两大一小去了陈家村。 正是刘大妹! 他身后十名青壮年,一辆牛车。 牛车上是被五花大绑,一脸不忿的刘翠花和庄大柱,以及哭闹不止的庄小宝。 一行人站在陈家村村口,李大妹正贼贼的笑着。 第40章 有了线索 冰天雪地,夕阳的余晖映照在陈家村高高的围墙上。 刘大妹是越看越欣喜。 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半个时辰前,他正舌战一群小老头。 为了说服那群冥顽不化的老古董们加入陈家村,他可谓是绞尽了脑汁,费劲了口舌。 可,那群倚老卖老的家伙,是当真没给他留面子啊! 他刚一开口。 那些老东西就跳了起来,指着鼻子骂他背祖弃义,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不说,还拿着拐杖追着他揍! 结果,庄锦带着陈家村大胜李家村的消息传来后。 那群老家伙立马变了脸,不但同意了加入陈家村,还一个劲儿地夸他有眼光,抱上个金大腿! 嘿嘿------ 他能得偿所愿,还多亏了李家村那群傻缺的“神助攻”! 刘大妹嘴角大大地裂开。 身后人额头瞬间滑下数条黑线:“村长,咱说你这笑能不能收敛点?”瞧着怪渗人的! “你知道个啥!老子这是抱上了大腿,高兴!”刘大妹嫌弃地撇过去一个你啥也不懂的眼神。 身后人:“------” 得! 看来换个村长也不错。 他们这个村长着实不靠谱! 话说,庄锦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刘家村,出来迎接他们的竟是一群胡子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头----- 每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 热情的让庄锦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阿锦小村长,您能大驾光临,简直是让刘家村蓬荜生辉呀!”为首的一名老人,拄着拐杖,笑得不见眼。 恭敬的态度让庄锦一怔。 “阿锦小村长,我们今夜连夜搬过去,您看怎么样?”老人脸上表情真挚而殷切。 却问得庄锦一愣一愣的。 啥情况? 她这个恶霸心底有点发毛! 她看了看刘家村灰扑扑的小矮房:“额------我是来要人的。” “那就对了呀!我们一千二百人连夜就过去!” 庄锦:“------” 庄锦:“我是来要刘翠花和庄大柱的。” “刘翠花等人已经被送去了陈家村,阿锦小村长不知?” 庄锦担忧庄绣的安危,来不及细问,又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陈家村村口。 刘大妹带人在村口等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才远远地瞧见庄锦带着人风尘仆仆地归来。 “阿锦!”刘大妹眸子陡然一亮,咧开一口大白牙,屁颠屁颠地冲上前打招呼。 然而,他只来得及瞧见那道水蓝色的身影在眼前忽地一闪,带起一道劲风卷起漫天雪花。 嗖的一下从身边掠了过去。 庄锦表情愤怒,动作迅猛,冲到牛车前,一把将庄大柱和刘翠花从牛车上拽了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庄大柱和刘翠花来不及反应,甚至都没看清来人,就只觉突地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秒,人便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让二人疼得哇哇大叫。 刘翠花忍着疼刚要爬起。 紧跟着,庄锦身形又是一闪,朝着刘翠华飞扑过去。 她恶狠狠的掐着对方的脖子,死死将其按在雪地上。 “说!阿绣人呢!” 庄锦咬牙切齿地问。 “卖------卖了!”刘翠花和庄老太回答的一样。 “是是,是卖了,五十两卖的!” “卖给谁了?”庄锦的声音像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刘翠花被庄锦凶狠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庄大柱更是趴在不远处,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庄小宝在牛车上,愣是傻了眼,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甚至都忘记了哭泣。 庄锦手中的力道不由得更加重了几分,眼里的厉色渐浓,刘翠花只觉得呼吸困难,惊骇到一张脸瞬间失了血色。 “快说!”庄锦猛地提高了音量,近乎是咆哮着。 “卖------卖给张永旺了!”刘翠花瞳孔剧烈一缩,颤巍巍地开口。 张永旺? 张家村的村长! “还有吗?”庄锦双眸微眯,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买阿锦要去做什么?” 窒息的感觉让刘翠花心惊胆战。 此刻的刘翠花都要吓哭了,她真的后悔了,后悔惹了庄锦这个罗刹! 原来,这丫头早已不是原先那个可任她拿捏的了。 “张------张永旺托我帮忙买几个童男童女,说知县府来了个大人物,此人有童稚之癖,最是喜欢------” 后面的刘翠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她见庄锦的眼神冷得越发的吓人。 “童男童女吗?”庄锦突然邪邪一笑:“庄小宝也符合那位大人物的喜好吧?” 闻言,刘翠花顿时一惊,她似乎猜到了庄锦要做什么,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不!小宝是你弟弟!你不能那么对小宝!” “有什么不能的!” 庄锦语气狠厉,在刘翠花绝望的眼神中,手掌力道陡然收紧。 只听手下传来“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刘翠花终是咽了气。 扔下刘翠花的尸体,庄锦缓缓起身,像庄大柱看去------ 一旁地上的庄大柱蜷缩在雪地里,被这一幕吓得两股战战。 见庄锦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惊骇地哀声求饶:“阿锦,我是你爹,你不能杀我!” 庄锦目光阴冷缓缓靠近,庄大柱惊得浑身发软,只能匍匐在雪地里像条行动不便的狗,睁着惊恐的目光往后倒退。 “阿绣的事完全是刘翠花的主意,我------我没参与,真的,我真的没参与-------” “我是爹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爹错了,是爹有眼无珠,爹不该放任刘翠花那个贱人残害你们姐俩------饶了我,饶了我可好?” 庄大柱苦苦哀求,而庄锦面色依旧不为所动,右手已经握住腰侧的刀柄,如杀神一般向他靠近。 刀芒一闪,锋利的刀刃划过庄大柱的双眼------ “啊!” 双眼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庄大柱痛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既然有眼无珠,要这双眼还有何用!”庄锦冷冷低语。 刘大妹一直站在不远不近处,淡淡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庄锦捏碎刘翠花的咽喉,看着庄锦刺瞎庄大柱的双眼。 他头一次见到这般血腥暴力一幕,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任何的恐惧感。 反而觉得,此女本该如此! 白茫茫一片雪地中,淡蓝色的身影独孤而立。 如同雪地里一株寒梅,冷艳而坚强。 刘大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兴旺,这二人交给你,是生是死随你怎么处置,我不会过问。” 庄锦指着昏死过去的庄大柱和牛车上的庄小宝,对陈兴旺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庄大柱和庄小宝亦是陈兴旺的杀母仇人! 陈兴旺从一队人中走出来,怀中还抱着陈大娘凉透了的尸体。 原本笑起来憨憨的少年,此刻竟是死一般的沉寂,浑身散发出来的悲伤让人心酸。 不知何时,他额头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竟是皮开肉绽! 他掀了掀干裂的唇:“谢谢!” 话音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滑落------ 庄锦低低叹了口气。 吩咐众人回村疗伤。 她带去李家村这一百五十人,虽没有死亡,但多多少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已经不再适合跟着她去救人了。 庄锦只带了青草,二人骑着两匹黑马一路向张家村奔去------ 第41章 漏网之鱼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厚重的积雪覆盖了大地,马匹在积雪中的速度并不快。 好在两村相距很近,庄锦和青草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张家村村口。 二人骑马入村。 可才没走几步,突然,身下的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开始狂躁起来,即便是庄锦使用兽语安抚,两匹黑马依旧嘶鸣着横冲直撞开来。 马蹄所过之处,地上的积雪瞬间浸染出一朵朵血花。 该死! 有陷阱! 雪地里有倒刺! 庄锦心中一紧,赶紧从马背上跃下。 青草没有庄锦功夫好,愣是被狂躁中的黑马给甩了出去。 “锦姑娘,怎么办?”青草从雪地里爬起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幸好她摔下去的地方没有倒刺,否则此刻不被扎成个马蜂窝才怪。 两匹黑马此刻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此刻张家村诡异的安静,就连之前的狗犬声都没有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但是庄锦能感觉得到,在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二人。 张兴旺好算计! 这次跟她玩阴的! 庄锦看着延绵的道路蹙紧了眉头。 “他们不可能在所有地方都埋进倒刺,咱们靠墙边走。” 话音刚落,空中传来一道破空声,一支箭羽从对面的窗户中飞了出来。 庄锦轻蔑地一瞥,身形连动都没动。 箭羽斜斜地掉落在距离她们五米开外,落在雪地上连声响都没有发出。 青草:“------” 这准头,这力道! 这家伙是出来搞笑的吗?! 接连又有好几支箭羽飞出,而且是从不同的方向射出。 这次这些箭的准头和力度明显比之前要够看些,却还是伤不到二人分毫。 只不过,墙角是不能走了,因为刚刚庄锦发现,不少村民院墙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洞,这洞并不像是人刻意为之的,而是那种经历了风霜侵蚀留下的。 这,万一贴着墙角走时,一把冷枪从背后刺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思绪一转。 庄锦的视线落在雪地上散落的那些箭羽上。 拾起箭羽,庄锦眼眸闪动着诡异的光。 “你带火折子了吗?”庄锦突地问了一句。 青草点点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递上。 “一会有好戏看了!”庄锦邪邪一笑,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弓箭和一桶猪油! 青草一怔,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她诧异地盯着庄锦手中的东西,心中疑惑。 这猪油和弓箭是哪来的?! 庄锦迅速从衣襟下摆处撕下来几块布条,浸上猪油,缠在箭头上。 青草一看,瞬间明白了过来,锦姑娘这是要------ 嗐! 这锦姑娘太坏了! 虽心里念叨着人家坏。 但是,青草的动作比之庄锦来的还麻利。 “撕拉撕拉”几声,青草已经把自己的长袍撕成了短褂,手中一大把布条子递过来。 看得庄锦嘴角直抽抽。 她就只是想烧两间房,把那些暗中使坏的人逼出来而已。 但看青草这架势,大有火烧张家村的架势啊! 绑好猪油布,庄锦搭弓射箭。 绑着猪油布的箭羽带着火焰一支支飞进两侧的房屋。 瞬间,两侧房屋内就窜起火苗,火势迅速蔓延。 这时候的房屋大多都是木质的,即便是房顶有厚厚积雪堆积也阻止不了熊熊大火的蔓延。 很快,两侧的房屋内响起了咒骂声。 陆陆续续有人从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 此刻天已黑透。 很快这里火光冲天。 庄锦拽着青草躲到一处暗影中。 这次她没有避着青草,直接从空间唤出头狼。 既然张永旺早有准备,那不一定会把阿绣关在他自己的院子内。为了不耽搁时间,庄锦直接唤出了头狼。 头狼一出来,便好似带着恐怖的威压,骇得青草脸色一白,但也只是片刻,她便没了惧色。 这只狼,她在豹子岭时候见过,是庄锦的坐骑。 她能脱离魔窟,也幸得狼群的相助。 青草不怕,但依旧不敢靠得太近。 只远远地看着庄锦和头狼互动。 凶狠高大的头狼,此刻在庄锦面前竟温顺得如同家养的小土狗,还不停地冲着庄锦摇尾巴。 庄锦拿出一件粉色小衣放到头狼鼻子前。 “闻闻,记清楚,这是阿绣的味道,你寻着这味道带我们去找阿绣。雪地里有倒刺,你能绕开那些倒刺吗?” 青草诧异地看到,头狼很人性化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前跑去。 速度不慢不快,似乎是等着她们跟上。 庄锦和青草紧跟在头狼身后,一路来到一处偏僻的宅子,这处宅子外墙三米高,看不清里面。 头狼一跃,进了院子,庄锦和青草紧随其后也翻进了院子。 院子内左侧三间正房看上去像是新建的,右侧一间矮小破旧的房子和这三间正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破旧残败的仿佛都要支撑不住房顶上的积雪般,感觉在这雪地里摇摇欲坠随之要倒塌。 头狼一落地就朝着那间小房子跑去。 砰的一声撞开了门。 房顶上的积雪刷刷飞落。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隔壁房内看守的人。 八个大汉提着武器就冲了出来。 后面跟来的庄锦二人和这几人正好对上。 大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碎骂了一句:“小娘皮,果然找上来了!” 当即朝着庄锦二人就冲了过来。 庄锦神色凛冽,目光如炬。 待看清这几人的穿着时候,瞳孔剧烈一缩。 衙役?! 这几人是衙役! 不能留! 庄锦脸上泛起了狠色。 提刀飞身上前顷刻间就解决了两人。 青草也和两名衙役缠斗在一起。 其他人见庄锦武力值最高,全部朝着庄锦围拢过来 庄锦正要欺身上前解决掉这些人。 突听小房子内传来一声尖叫! 是阿绣的声音。 庄锦心中一慌,顾不得其他,转身朝着小屋奔去。 屋内阿绣苍白着一张脸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头狼无辜地冲着庄锦呜咽两声后,退至庄锦身后角落里。 原来庄绣是被头狼吓到了。 见庄绣无碍,庄锦刚要松一口气,就觉身后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 一名衙役举刀从庄锦的头顶上空劈下------ 衙役的脸上勾起得逞的笑,只是还没等他这笑容扩大,便只觉一阵滔天的痛意从屁股蛋处传来。 他的笑瞬间凝固,手中长刀也跌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声响。 衙役呆呆的转头,就见身后一壮硕的跟小牛犊子似的黑狼,嘴里叼着块血糊糊的肉正咀嚼得香。 他的屁股! 没了! 衙役两眼一翻。 直愣愣倒了下去! “啊!狼啊!是她------她能驱使狼------” 门口处还有三名正要冲进来的衙役,见到这一幕,吓得撒丫子就跑! 庄锦正要去追,就听身后软软糯糯的声音对着她唤道:“啊------阿姐!” 虽说只有两个字,但是庄绣的声音里都带着止不住的颤音。 庄锦身形一顿,迟疑了下。 “阿绣乖!黑狼守着你别怕,阿姐去去就回。” 说完,庄绣追了出去,可这一会儿功夫,那三名衙役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三名衙役不是良辈,绝不能留! 庄锦咬牙,顺着雪地上的足印一路追赶。 雪地里的足印显示,三名衙役并没有往村内逃。 而是一路往后山方向去了。 该是村里火光让三人心生了疑虑。 这样也好,后山去的人少,雪地上的足印更好追踪。 直到追出了三里地,庄锦才在一处山洼处拦住那三人。 解决了三人后,庄锦返回那间院子。 此刻庄绣被青草抱在怀里,情绪已经稳定不少。 院子里几具衙役的尸体也被青草和头狼处理完。 庄锦索性去了那新建的三间正房,打算搜刮完就走人。 但是,待庄锦搜刮到第三间屋子的时候。 骤然变了脸色! 第一间屋子内,三套展开明显刚用过的被褥。 第二间,也是三套! 第三间,还是三套! 三间屋里,一共九套! 而刚刚她和青草一共解决了八个人! 那么------ 还有一个------ 漏网之鱼! 第42章 敢动我妹妹的人都死了 庄锦面沉如水,那个漏网之鱼该是看到头狼了吧? 豹子岭一事,白虎和狼群出现时的动静太大,痕迹也不可能抹除。 头狼暴露了,看来豹子岭一事怕是瞒不住了! 十万军粮和十万官银牵扯的势力必然不小。 嗐! 看来将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庄锦心中哀叹,她似乎打来到这个世界,身边的事就没消停过。 突然想到刘翠花临死前交代的那句,知县府来了个有童稚之癖的大人物,不知这位大人物突然到这偏僻又正处于战乱的边陲小县城,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来追查军粮和官银的? 切! 追查就追查吧! 反正军粮她已经给了秦风。 官银也放在空间内,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也搜不到。 只不过是官银上有官印,不能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用罢了。 等牛大海父子来了后,她就尽快把官银融了重铸。届时,她就可以用这笔银子壮大陈家村! 左右今日她又背上了李家村不少性命的债,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该来的总是要来,她接着就是了! 这样想着,庄锦心情舒畅了不少。只是那个所谓的大人物她还是先了解下的好,她总得要知道自己这未来的仇家是谁吧! 抱起庄绣,庄锦要离开,却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怎么都不肯走,拉着她往小房间里拽。 庄锦诧异,平日里庄绣是很乖的。 “阿姐,小哥哥------”庄绣指着房间的角落,声音里带了点鼻音。 昏暗的房间没点光亮,影影绰绰能瞧见角落里堆着个半人高的草垛子。 再仔细瞧去,就见草垛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蠕动。 庄锦上前扒开杂草,里面竟躺着个精致的小男孩,小男孩双眸紧闭,身子不安地在颤抖,面色潮红,呼吸微弱。 如若不是庄绣指出,她还真没发现这里竟然藏着一个人。 庄锦见小男孩状态不对,摸了一下对方额头,竟是烫得吓人。 “天啊!这里竟然还有个孩子!还在发着高热,这群畜生!”青草惊呼,面上露出几分心疼,脱下身上的外袍裹在小男孩身上。 “快走吧,这地不宜久留。”说不定那漏网之鱼什么时候会带人杀回来。 庄锦催促道,她抱着庄绣,青草抱起小男孩,身前头狼开路,几人隐没在黑暗中。 张家村火光冲天,几乎烧了半个村,这是庄锦也没想到的,她只点燃了几户房子,却偏巧在火烧起来后,风向突然的变了,风吹动着火苗劈了啪啦的一间间蔓延过去。 张永旺彻底从屋内坐不住了,大火马上就要烧到他这里了。 他慌慌张张从屋内跑出来,迎头就撞上了庄锦几人。 张永旺的脸瞬时一僵,那群衙役没有制服这丫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等张永旺反应,庄锦迅速抽出刀子欺身上前,锋利的刀刃直直抵在张永旺脖子上。 “说,那些衙役是怎么回事?” 庄锦目光阴沉,在远处火光的映照下,犹如鬼魅一般。 “庄------庄锦!”冰凉的刀刃抵在肌肤上,那种触感,让张永旺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紧接着又察觉对方在加重力道,脖间传来冰冷刺骨的疼痛------ 他只觉小腹一凉,竟是尿了出来。 难闻的气味呛鼻,不由得让庄锦几人嫌弃地蹙了眉头。 这老头,胆子变小了啊! “张村长!害怕了?”庄锦邪恶地用刀子在张永旺老脸上拍了两下:“那你是交代还是------交代?” “交------交代------”张永旺都要哭了,要他交代什么啊!你问都没问清楚! 特么的,人家都穿着衙役的衣服呢,还需要交代什么?! 张永旺心中想骂娘! 庄锦眼珠子一瞪。 “我是问,那几个衙役是为了谁在网罗这些孩子?你们口中的大人物是谁?” “这------这我真不知道啊!”他就是个小村长,哪有那资格见什么大人物啊! 张永旺心中那叫个憋屈啊。 他就是不小心打听到宋知县在替大人物收集小孩,便自告奋勇接了这差事,想拍个知县大腿,顺便------顺便想拿庄绣那傻子报复下庄锦! 谁承想,还把自己的村子烧没了啊! 这时,庄锦一声怒喝:“不说实话是吗?!” 张永旺又是一个激灵。 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我-----我没见过那大人物,就------就是听说那人好像是京城来的,其他的,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啊!我保证,我发誓说的都是实话!” “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 京城来的? 庄锦微眯了眼睛,手中的力道也减轻了不少。 正当张永旺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知道吗?”突地,庄锦蒙住了怀中女孩的双眼,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让张永旺一怔,然后就听面前明眸皓齿的女孩阴恻恻地说:“敢动我妹妹的人------都死了!” 都-----都死了?! 张永旺骤然脸色一白! 惊恐得瞪大双眼! 下一瞬,一股鲜血喷出,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大雪纷飞,雪花冰冷刺骨,又洁白如雪。 但,张永旺最后的视线里只剩一片血红------ 瞪着双眼倒在地上! 察觉到怀中小人在颤抖,庄锦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把声音尽可能的放轻柔:“别怕,姐姐保护你,以后不会让人再欺你!” 张家村内乱糟糟的,所有村民都在忙着救火,没人注意到这,庄锦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带着几人消失在黑暗中。 地上的雪比来时候更厚,庄锦和青草都抱着个半大孩子,走得很慢。 庄锦本想从空间里再唤出一头狼来,让青草跟着她一起骑着狼回去,这样还能加快速度。 因为她发现,狼的脚掌宽大,行走在雪地里依然很敏捷轻松,也不容易陷进积雪里。 但,她刚和青草提起这个主意,就见青草煞白了一张小脸。 嗐,看来人类对狼的恐惧是需要克服的! 她只得歇了这个心思。 不过,庄锦却也因此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她把自己的野狼护卫队再配上些人呢? 会不会比战场上那些骑兵来得更厉害?! 漠北国缺马,但是她庄锦不缺狼啊! 回到陈家村的时候已是半夜,刚进村口大门,就远远瞧见整个村庄灯火通明,热闹异常。 甚至可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 让庄锦微微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庄锦问着今夜负责在村口守卫的村民。 这村民长得黝黑,被庄锦问话,憨憨地咧开一口大白牙笑:“是刘家村的人今夜都搬了进来。” 这村民明显心情挺好,脸上甚至带了点自豪! 以前他们村子小,出去都受气,这回没想到能吞并了人数达一千多的刘家村,这说出去都有面! 只不过人多了,地就少了。不过,没关系,他们陈家村后山附近还有不少荒地,大不了等来年开春开垦出来便是! 庄锦听着有点傻眼,刘家村那老头说今夜搬,还真搬啊! “这大冷的天,没房子,他们住哪?”庄锦惊愕地瞪着眼睛,她以为最少也得等腾出些房子来,刘家村才会搬进来的。 “额------他们说他们在刘家村也没房子住,左右在哪都是挨冻,还不如提前搬过来踏实!” 庄锦愕然,刘家村怎么会没房子,不那么多小矮房呢吗! “雪压塌了!”守门的村民憋着笑。 庄锦:“------” 这么巧? 第43章 这锅我不背 青草怀里的小男孩还在高热,庄锦也没心思再多问,先可着他们折腾吧,等她把小男孩安顿好再去瞧瞧。 这样想着,庄锦急匆匆地回了宅子。 她不会医术,但也知道这小孩子高热不退的话是很危险的。 青草去找兽医老头了。 没办法,全村就这么一个懂点医术的,还是个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头子! 嗐! 庄锦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她还缺些人才! 趁着兽医来之前,庄锦根据现代的记忆,用温水给小男孩简单地擦了擦身,期盼多少能降下来点温度。 这么漂亮的小孩要是烧傻了,那多可惜! 想到这,庄锦又忍不住看了眼坐在炕上略显呆愣的小阿绣。 这孩子,经过长期灵泉水的滋养,现在比之以前好多了,但很多时候还是眼神略显呆滞。 这若是在现代,或许两片扑热息痛就能解决的问题,在这里却成了能要人命的大病。 “阿姐,给!”这时,一直呆愣的小阿绣突然从怀中掏出个东西递了过来。 庄锦没当回事,她在给小男孩额头换毛巾,只是随意地一瞥,却没想就这一眼,让庄锦一下顿住了动作。 “阿绣,这玉佩你是从哪来的?” 庄锦诧异地接过庄绣手中的玉佩,这是一块上好白玉,握在手中温润细腻,正面雕刻着一朵绽放的梅花,花芯中一个小小的“洛”字,背面是麒麟雕刻,这玉佩明显不是凡品。 “小哥哥的!”庄绣小手指向小男孩。 “你是说这玉佩是这个小哥哥给你的?”见庄绣点头,庄锦不由得又深深看了眼小男孩。 小男孩长得很精致,皮肤细腻白净,虽然穿着粗布衣,但明显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难道这玉佩------和这孩子的身世有关? 正这时,青草带着老兽医来了。 庄锦下意识收起玉佩,起身把位置让给老兽医。 经过一夜,天亮时,小男孩总算是退了烧,庄锦才放下心来。 因惦记着刘家村的人,顾不上休息,庄锦顶着个熊猫眼赶去了村西打谷场。 听说昨夜刘家村的那些人是在打谷场附近闲置房安置的,想到那些闲置房破烂得还不如她之前住过的小院, 庄锦就一阵担忧。 这一夜不会冻死几个吧?! 只是,当庄锦到达打谷场,看到的景象却是一派祥和。 虽然雪还在下,天气也很寒冷,但是刘家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打谷场,男子正在热火朝天地修缮着破败的房屋,女人们则是在打谷场上支了几口大锅。 热腾腾的米粥香气从锅内蒸腾而出,小孩子们手里拿着个烤土豆,围在一起玩得欢快。 “怎么样?我们这群人适应能力还不错吧?”刘大妹手里也捧着个烤土豆,吃得唇边一圈灰,看得出那个都该是刚出锅的,应该很烫,刘大妹一边左右手的倒着吹气,一边往嘴里塞。 庄锦看得觉得有点好笑:“是不错,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村那些房屋是怎么被雪压塌的?” 一说这个,刘大妹就撇了撇嘴,然后神秘兮兮地扫视一圈四周,见大家都忙着,离得又远,这才贼贼一笑道:“有几个刺头,说什么祖宗的根不能忘,死活不肯搬,还在村民里煽风点火,差点忽悠的那几个老家伙叛变,我就在他们的房子上偷偷动了点手脚。” 刘大妹笑得有点阴险:“嘿嘿------你是不知道,房子一塌,那几个刺头立马听话了。” 刘大妹笑得有点嘚瑟。 庄锦一阵无语:“你这是多大的手脚,能把房子整塌?” 她真的很好奇,这刘大妹看着文文弱弱的,是怎么办到的? “嘻嘻------这还多亏了我那群小可爱------” 小可爱?这词从刘大妹口中说出来,庄锦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到。 等刘大妹神秘兮兮的带她去看那所谓的小可爱时候,庄锦惊讶地瞪直了双眼。 河狸? 居然是河狸! 这里怎么会有河狸! 记得在现代,生态学家是这样评价河狸的:河狸是自然界的工程师!五分钟便能啃断一根碗口粗的树木! 难怪了! “你哪来的这河狸?”庄锦很惊讶,这物种在现代可是保护级别的,在这个时代也不至于泛滥到随手可抓吧? 传闻中的河狸是很胆小的,但面前这四小只却好似一点也不怕人,见到刘大妹领着庄锦过来,甚至还围着撒欢,那表情似乎还有点讨好的嫌疑。 “这是你从小养的?”只有和人类接触习惯了的家养河狸才会对人类不排斥,庄锦眉毛一挑,眸中闪过抹光亮------ “能不能借我两只?”庄锦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个狐狸般的笑,见了,刘大妹顿时搓着双手,也跟着笑了。 嘿嘿------ 阿锦这是要作怪! 他要跟着! ------ 翌日深夜。 平安县发生了一件大事,宋知县府邸两处房屋在半夜,莫名其妙地倒塌。 据听说当时宋知县正在宠爱他最喜爱的十七姨娘,突然的房屋倒塌,双双被埋在了下面。 当宋知县被人从废墟中挖出来的时候,是赤条条的,只剩最后一口气在苟延残喘。 整个知县府现在都已经挂了白布,连棺材都被抬进了知县府邸,就只等着宋知县那一口老气咽下去,办白事了。 还据听说,从宋知县的府里,还抬出个年轻俊美的公子哥,那公子哥好巧不巧被断裂的房梁砸中了命根子,估计是要废了! 可惜了!可惜了! 而这个消息传遍平安县的时候。 某两个始作俑者围着一个火炉正在吃涮锅子。 “嗯!真香,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了!”刘大妹一脸的餍足,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下次你若还要借它们,你随时说!”刘大妹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羊肉,吧唧吧唧地吃得欢快,嘿嘿------这奖赏他满意! 庄锦喝着用灵泉水泡开的老君眉,挑了挑眉,没说话。 只随手往地上扔了几个土豆,四小只河狸嗖的一下窜了出来,抓着土豆啃。 庄锦看着吃土豆的四小只突然出了神。 几分钟后,她突然又拿了个杯子,倒满茶水,提起一只河狸掰着嘴把茶水灌了下去,一只一只,一个也没放过。 刘大妹看得直接傻了眼。 “这------这------”他想说这么好的茶,给河狸喝,有点浪费。 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把茶壶偷偷藏在了桌子下。 “这小东西得开下灵智,不然是会祸害人的!”庄锦自言自语低喃。 刘大妹额头滑下无数黑线。 这祸害人的好像不是河狸吧?! 四小只仰起头:这锅我不背! 第44章 阿锦是魔鬼好可怕 合并刘家村后,陈家村人数从原先的五百人一下子达到了一千七百多人,直接晋级成为中型村落。 没了宋知县这个荼毒百姓的贪官在,庄锦都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 总算是能静下心来开始发展村落了。 只是可惜,那个大人物的身份,她还是没有了解到。 那个被废了命根子的俊美公子哥,庄锦只在远处匆匆瞥到一眼,但是对方的身份却是怎么都查不到。 暂时也只能作罢,想着如果这俊美公子哥若就是那个大人物,估计对方暂时也没时间出来再整事。 命根子重要,自顾不暇着呢! 一大清早,整个陈家村便热热闹闹的,全村的男人风风火火地修缮房屋,女人们则是开始学习磨豆腐,生豆芽,发酵大酱。 百废待兴,整个陈家村人忙忙碌碌。 甚至小孩子都被庄锦安排了事情。 她发现刘家村那些人中有不少能工巧匠,也就是咱们现在所谓的木匠。 于是庄锦突发奇想,画了几张滑雪车的图纸送过去,不到半日的时间,还真就让那些人做出了古代版的滑雪车。 虽然是达不到现代滑雪车那种精致程度,但是已经让庄锦很是惊喜了。 于是,庄锦又刷刷刷地画出了不少图纸出来,有大型拉货的滑雪车,有小型的,有单人的,有双人的。 最先做出来的单人滑雪车,让庄锦直接扔给了村中半大的孩子们,教会他们怎么使用后,就由着那群孩子在村内自由练习。 于是陈家村内,随处可见一群孩子坐着滑雪车嗖的一下出现,一溜烟又滑出好远。 小孩子们也不怕冷,玩得兴起,到处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有些大人干完活的空隙,也会过来看着孩子们的新“玩具”凑在一起讨论,跃跃欲试。 这也让刚合并的两村村民很快地消除了陌生感。 全村热热闹闹的,到处欢声笑语。 只有------ 后山一处空旷的雪地上,连续几日都会时不时地传出惨叫声。 此时的后山,庄锦正在进行一场,额------惨无人道的训练。 庄锦非常威风的骑着头狼,大手一挥,身后突然出现二十二头壮硕的跟小牛犊子似的黑狼! 随着狼群的出现,一道道响彻云霄的狼嚎声突然在雪地上空炸响! 它们毛发浓密发亮,身形矫健,肌肉在皮毛下紧绷,各个长相凶狠,狼眼闪烁着凶狠野性的光,尖锐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让人见之止不住的遍体生寒。 宽厚的狼爪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轻微的声响,每一声似乎都如一记重锤敲击着众人脆弱的小心脏----- 前方,陈兴旺和陈初一,以及青草那二十名女子。 顿时,呆若木鸡! “啊!” 众人惊呼一声,惨白着脸哇哇叫着,一蹦三尺高! “喏!我给你们每人配置了个坐骑。” 庄锦神情认真,抬了抬下巴,指着狼群对众人道:“从今日开始,你们要抓紧练习,务必要学会骑狼!” 众人:“------”瑟瑟发抖! 看着面前雄赳赳气昂昂,排排站的二十二匹毛发噌亮的黑狼。 一众人,吓得直接瘫坐在地! 尤其是陈初一,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 “兴------兴旺,我------我腿软,扶扶我!”陈初一龇着牙,捶着发软的腿,抱着陈兴旺的胳膊哭嚎,一脸的生无可恋。 阿锦好残忍! 他们村长是暴君! 呜呜------ 陈兴旺皱眉,低头扫了一眼挂在他身上抹眼泪的某人,眼中都是嫌弃:“你鼻涕蹭我袖子上了!” 说着,毫不怜惜地拎起某鼻涕虫的衣领,随手一扔。 好巧不巧,那只倒霉的鼻涕虫就被四仰八叉地扔到了群狼前。 这时,一匹额头带着一小簇白毛的小母狼似乎对陈初一感了兴趣,从狼群中走了出来,好奇地低下头盯着陈初一打量。 “啊啊啊------” 陈初一抬眼就对上一放大的狼头,吓得小心肝都要蹦了出来。 他眼皮子一哆嗦,急忙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哭丧着脸:“你------你,你别过来------” “呜呜------陈兴旺!我要和你绝交!绝交!” 陈兴旺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头母狼很喜欢你,兄弟劝你,你就从了吧!” 庄锦兴致盎然地看着这一幕,直接给母狼下了命令:“看你挺喜欢他,那往后他就是你的战友了!” 母狼似乎很开心,开心到低呜一声后,伸出舌头在陈初一脸上舔了一下。 吓得陈初一直接翻起了白眼,晕倒。 母狼也不嫌弃,叼起陈初一的衣领就退到了一边。 紧接着,庄锦对着陈兴旺和二十名女子道:“你们也过来选下自己的坐骑吧!” 二十名女子惨白着脸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锦------锦姑娘,我------我们是真不行啊!我们办不到啊------” 娘嘞! 那是狼啊! 会吃人的! 好怕怕! 一群女子还在发抖,陈兴旺已经率先走进了狼群挑选。 他黝黑的娃娃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爽朗阳光,随着陈大娘死去一事,陈兴旺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也变得沉默了。 如今的他面容上多了份沉稳,脸上也多了丝冷意,再也看不见一笑起来便若隐若现的酒窝了。 “阿锦,我要这匹狼。”陈兴旺在一头黑狼面前停下,扭头看着庄锦,眸子里添了丝柔意。 庄锦朝那匹狼看去,这匹黑狼额头上有一道两指多宽的疤痕,和陈兴旺额头那道疤痕很像------ “好!”庄锦点点头。 陈兴旺领着那匹狼也退到了一侧。 陈兴旺发现这匹狼虽然长得凶狠,但似乎能通人性,就像个忠诚的侍卫般,不远不近跟在他身侧。 甚至还像狗讨好主人那般,在他说就要它的时候,还会对着他摇尾巴。 顿时,让陈兴旺对这个新伙伴多了份喜爱,他试探性地在狼头浓密的毛发上摸了摸,狼也没有抗拒,还舒服地微眯了狼眼。 这时,青草战战兢兢的走上前:“阿锦姑娘,我也选。” 狼群虎视眈眈,青草怯怯诺诺------ 青草闭着眼,随手一指:“就是它了!” “嗷------”狼群中最壮硕的一只一跃而出。 青草傻眼! 这个头,好大! 她好像挑到了头狼的二弟! 青草呆呆的看着猛跟她摇尾巴的一大只,拍着胸脯,还好!还好!除了壮硕高大的不好爬上去,似乎脾气还不错! 有了青草带头,其余女子也陆陆续续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一一上前选到了自己的狼坐骑。 “从今日起,咱们的野狼战队成立!”瑟瑟寒风中,庄锦骑在头狼上威风凛凛地说道。 “你们是第一批,之后咱们的野狼战队还会扩大!” 嗯,她空间内还有一百多头野狼,等这第一批学员出师,她要在村民中再选出几批来,组建一支庞大的野狼战队! “你们务必要尽快学会骑狼,并且和自己的伙伴要达到一定程度的默契!” “嗯------提个小小的建议哈。”庄锦邪邪一笑:“为了让你们和新伙伴能更好地达成默契,建议你们和自己的狼坐骑,最好是同吃同睡才好!”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陈初一,一听这话,止不住地又翻起了白眼! 呜呜------ 阿锦是魔鬼! 好可怕! 第45章 流民还是流氓?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家村后山每天不分白日黑夜都会响起狼嚎声。 刚开始,村民们还会惊得两股战战,后期习惯了,大家也就都习以为常了。 甚至偶尔有狼闻到村里飘出来的饭香,还会下去舔着狼脸,摇着尾巴和村民蹭点吃喝。 村民们从最开始的惊恐,也转变为在见到狼过来蹭饭时,会默默地从自己的饭碗里拔出点吃食出来,喂给狼。 只是,渐渐地,庄锦发现,这群狼慢慢的不太喜欢吃生肉了,而是对煮熟的食物很是热衷。 就连一锅炖土豆,群狼都会盯着集体流出口水。 狼吃素? 太惊悚!!! 她不喜欢当厨子!!! 天气依然很冷,又一夜的鹅毛大雪,外面大雪封山,有的地方积雪竟达到了一米多深,出行成了问题。 就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牛大海父子三人一身狼狈地来到了陈家村。 庄锦得知父子三人到来的时候,正在后山带着陈兴旺他们练习野狼团队作战。 当即,便笑得见牙不见眼,她仿若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砸向她,让她喜不自胜。 她的重铸大师来了,她要把空间内十万两官银全融了重铸! 这些日子,有银子不能花,就好像一个饥饿的人面前摆着个大肘子,却没牙吃,庄锦甭提多憋屈了。 嗐! 总算是可以支棱起来了! 庄锦兴冲冲地骑着头狼下山。 去接贵客! 只是当庄锦见到三人时,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她揉了揉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三人。 “你们这是遭遇了什么吗?”咋整得跟那啥洲难民似的? 原先的魁梧全不见了,三人齐刷刷地瘦得跟猴似的,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和从前判若两人! 三人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棉衣上好多地方都露出了棉絮,随着外面凛冽的寒风一吹,竟是有棉絮纷纷洒洒地飞了起来。 啧啧啧------ 这爷三,下身更是------那哪里还叫裤子啊!简直就是一根根布条子挂在那里。 风一吹,庄锦甚至透过布条的缝隙,隐隐瞧见了三人浓密的腿毛------ 风一吹,三人就抖着腿打颤! 这------也太惨了点吧! 看着这样的三人,庄锦紧忙将人迎进了屋内,奉上热茶和食物。 她担心在外面站久了,待会一阵风能把这爷三吹跑------ “嗐!”连喝了几口热茶,老爷子牛大海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县里流民暴动了!” 闻言,庄锦呼吸一滞! 该来的总是来了! 不过------等她把官银熔了重铸后,就有大量的银子可用了! 届时,她可以把陈家村再扩大,捡着良善的流民吸收进村里来。 “好多流民涌进了县城,有的会挨家挨户地乞讨。凶悍的就在城内打家劫舍,总之,现在县城乱成了一锅粥!” 牛大海唉声叹气。 “唔------”牛大海的两儿子牛大河和牛小河,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其实那些流民最开始并没对老百姓下手。” “流民是从宋知县下葬后才开始骚扰百姓的。” “狗官下葬那日,流民们把他的府邸围了起来,流民抢粮的时候,上面来了官爷,说是宋知县犯了大罪,然后就把狗官的家产全充了公,拉走了。当日那些官爷还打死了几个流民。” “这后来,流民才陆陆续续出现了暴动!” 嗐! 听完,庄锦也跟着叹了口气:“你们这样,也是被流民抢劫了?” 一听这个,牛小河立马饭也不吃了,瞪着一双牛眼哇哇叫。 “这群流民忒不要脸,就是群流氓------”说到这,牛小河猛地住了嘴,脸上隐隐有羞愤! 流氓? 这话里,好像有故事啊! 庄锦眨着星星眼:“所以------然后呢?” “这------哪,哪还有什么然后啊!然后,然后就到这了!”牛小河磕磕巴巴的道,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东西。 庄锦:“------嗯?”没了?不是吧!中间精彩的部分呢? “切!还害羞个屁啊!都差点没光腚满街跑,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牛大河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瞪着眼:“他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庄锦一听,眼中的兴味更浓。 光腚满街跑?! 这瓜有点劲爆啊! 庄锦挑挑眉,示意牛大河,你说,我听着! “流民暴动,我们爷三就窝在院子里没出屋,可后来存粮吃完了,就不得不出去了。” “那天正巧出门换粮回来遭遇了一群流民,他们见我们拿着粮食就要抢,我们就跑,我和我爹故意多跑了好几条街,才甩掉那群流民,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了,才悄悄回家。” 说着牛大河转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弟弟牛小河。 “这臭小子跑得太慢,就被那群流民紧追着。你说这小子气不气人!你也是多跑几条街,把流民甩开再回家啊!结果这小子愣是傻啦吧唧地直直的往家里跑,把流民带到了家里。” “流民进了家就抢东西,先是粮食,后又是被褥锅碗瓢盆,总之能带走的都抢空了!” 说着说着,陈大河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地朝着弟弟牛小河脑袋上糊了一巴掌! 牛小河扁扁嘴,没敢吱声,缩着脖子往边上挪。 这一挪又踩到了牛大海的脚,就听牛大海闷哼一声。 “啪叽”一声,也糊了牛小河一巴掌! 连续挨了两巴掌,牛小河顿时也炸了毛,结果一抬头,见是自己老爹。 又委屈巴巴的扁扁嘴,跟个受气包似的蹲到角落去了。 看得庄锦一愣一愣的。 这牛小河是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惹了这么大的公愤啊?! “你说流民抢,咱打不过,那咱就找个犄角旮旯猫着呗!” “结果这二货,人家流民抢了东西都走了,他倒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逞能骂街!又把流民骂回来了!” 牛大河似乎嘴说干了,连着灌了好几杯茶。 庄锦眨眨眼追着问:“然后呢?” “咳咳-----然后,然后流民见这臭小子穿着棉衣,就要扒了衣服再走。” “我和我爹去救这小子,也差点被扒了衣服。”牛大河指了指漏风的裤子道:“喏!然后衣服就被流民撕扯成这样一条一条的了!” 说到这,牛大河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 庄锦等了好半晌,也没见对方接着说下去。 就问出了声。 “没了?”这点事也不至于让牛小河成为这爷俩的公愤吧?! 牛大河茫然抬头:“没了啊!”他都说完了啊! 庄锦指着角落里的牛小河:“那他脸红啥?” “额------那群流民全是女的------”牛大河也指着弟弟牛小河道:“这小子被扒掉了裤子,露腚了,把那群女流民吓跑了!” 额------ 庄锦满头黑线! 想象着,三个大老爷们被一群女人按着扒衣服的场面,的确,很------惊悚! 怪不得牛大海一脸郁闷无处发泄的模样呢! 只是------ “以你们爷三的身手,不可能连群女人都打不过吧?” 就听牛大河很理所当然地说:“我爹说,男人不能和女人动手!” 庄锦顿时无语,一言难尽地看向老爷子牛大海! 都被抢劫了都不打回去? 庄锦有心想说两句牛大海,脑子要学会转弯!不能太墨守成规! 可话刚到嘴边,庄锦又咽了回去。 算了! 还是别说了! 不打女人,也是优良传统!是造福她们女性同胞的! 管她是流民,还是流氓呢! 第46章 庄爷又闯祸了 屋内柴火生得正旺,牛大海父子三人吃饱喝足后打着饱嗝。 这时,屋外传来孩童欢快的嬉戏声。 庄锦会心一笑,知道又是庄绣带着星洛在打雪仗。 星洛就是那日庄锦在张家村救回来的小男孩。 自从星洛来了后,庄绣明显地变得开朗活泼了很多。 只是,星洛这孩子…… 嗐! “那-----那孩子------”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颤抖的声音。 庄锦疑惑看去,就见牛大海嘴唇颤抖,双眼瞪大,手指着院内玩耍的二人。 庄锦一怔,牛大海这反应,不正常! “我妹妹,庄绣。” “不,旁边那个男娃------”牛大海的声音依旧带着轻微的颤抖。 庄锦狐疑,暗自皱了眉头:“他叫星洛,是前些日子我从拐子手中救回的,问他家住何处,那孩子只摇头说不记得了。” 庄锦缓慢说着,偷偷用余光观察着牛大海的反应。 “星洛,星------洛------好名字,好名字!”牛大海敛下眼睑,口中轻声低喃,似惆怅又似怀念。 “您认识这孩子?” “不,不认识!就是见这娃生得好,惊讶,惊讶罢了!”牛大海否认得太干脆,反倒让庄锦心中的狐疑更甚。 这老头,不太对劲呀! 不过人家不愿说,庄锦也不好多问。 左右星洛这孩子,庄锦是挺喜欢的,十来岁的年纪,却出奇的老成懂事。 只唯独对自己的身世只字不提,一问便说不记得了。 但是庄锦明明看出,星洛并没有失忆! 或许------改天她该和星洛好好聊聊。 又或者------ 庄锦视线落在牛家两兄弟身上。 嗯,这两兄弟嘴不严,或许能探听出点什么来。 牛大海是个闲不住的,本来庄锦是想让三人好好休息两日,再开始融银重铸。 牛大海拒绝,简单梳洗一番,把身上那套辣眼睛的着装换下后,就要趁热打铁! 来了陈家村,不能吃闲饭,老脸没处搁! 三人连夜开工,十万两白银一亮出,直接闪瞎了三人的眼。 “爹!我有点怕!”牛小河眼泪汪汪:“这么多银子,谋反都够了吧?” 牛大海一巴掌抡过去:“胡诌什么!”嘴巴没个把门的! “就算锦丫头真谋反,你也不能说出来啊!放心里就好了!”牛大海声音响亮如牛。 庄锦:“------”您的声音最大! 牛大河旁若无人的拿着银子送到嘴里挨个印牙印:“嘿嘿------能咬动,是真的!”那财迷样,笑得像个傻子。 顿时,庄锦小心脏突突地开始狂跳。 这爷三,两个容易泄密,一个恐有携款潜逃的风险------ 她------心累! 庄锦大手一挥,一声狼嚎凭空炸响,头狼威风凛凛出现,差点吓尿三人。 “事关重大,给你们安排个保镖!”庄锦指着头狼向三人介绍。 见三人眼睛瞪得老大,庄锦想起这三人估计是不知道保镖是什么意思,又耐心地解释道:“保镖就是侍卫,嗯,可以这么理解,就是保护你们安全的!” 三人猛吞口水! 这------侍卫? 有它在,恐------更不安全吧?! “锦姑娘,我们爷三皮糙肉厚,长相丑陋,命不值钱,不会有人害我们的!”牛大海想把狼侍卫退回去,试图努力说服庄锦。 “大海叔,不用客气,且用着吧!”她怕银子飞了! 庄锦笑眯眯地又让人端来几大屉肉包子,外加一只烧鸡,两壶小酒,又非常贴心的添上一盘花生米:“三位若是半夜饿了,可以吃。” 吃饱喝足好干活,一个巴掌一个枣,庄锦运用得贼溜! 庄锦走后。 牛小河颤巍巍地瞄了一眼门外头狼,对着牛大海问:“爹,你说咱们这算是进了狼窝呢?还是上了贼船?” 牛大海扯了个鸡腿,又嘬了两口小酒,吧唧的香。 “你管是狼窝还是贼船!有酒有肉,这日子不跟神相似的?!还挑啥?!” 牛小河:“------” 打铁是很响的,为了不扰民,庄锦特意把三人的住处安排在了西山脚下,这里离村子有段距离,但是又在围墙范围内,并且五百米处就有一处瞭望塔,塔上不分昼夜都会有村民轮班值岗。 既不打扰村民,又安全。 从牛大海那里出来后,回去的半路上,庄锦突然感觉空间有动静。 庄锦动作一滞,观察了一下,四周无人,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烟雾弥漫,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庄锦心中一惊,眼皮子跟着直哆嗦! 她的空间着火了?! 顿时,庄锦慌了神! 急忙向着烟雾最浓的地方跑去…… 后方山脉,山头燃起冲天的火光,猩红的火舌缠绕着山林树木,从山顶一路往山脚下蔓延,山脉树木茂密,仅仅几个呼吸间,整座山脉便被火舌吞没。 庄锦扭曲着脸,她的木材啊! 肉疼! 群兽受到惊吓,争先恐后地从山中奔出,那”万马奔腾”的景象,差点没让庄锦晕厥过去! “庄老头!滚出来!” 一声尖锐的女声几乎要刺穿耳膜!吼声在山脉间回荡! 山脚下,庄锦阴沉扭曲着脸! 气的开始发飙! 呼! 先救火要紧! 庄锦努力压制住心中要杀人的欲望,启动意念,就见身后河里的水瞬间化作一片厚重的水幕,升到半空中,向着起火的山脉压去。 “降!”随着一声娇喝,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山上正熊熊燃烧的烈火,顷刻间熄灭! 庄锦看着一愣,这招若是能拿到空间外使用,那不是牛批了?! 可惜,空间外不是她的地盘!嗐! 这时…… 从山脉间跑出一人! “救……救命啊!” 随着急促的呼救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湿漉漉,白发白胡子,脸上全是炭灰看不出模样的人,从山上冲了下来。 见到来人,庄锦怒不可遏! “庄爷,火是不是你点的?!”庄锦呲着牙,恶狠狠地怒吼! 庄锦周身萦绕着滔天的怒火,杀气凛然! 跑下山的庄爷见到庄锦,呼吸一滞,开口要解释:“呜呜……我就是想吃个烤全羊来着……” “没想烧山……” 庄锦怒火中烧,你吃个烤全羊能把空间山头点着?! “主人!小天帮你收拾这臭老头!” 突地,唐刀器灵小天,发出一声嗡鸣声,冲天而起! 庄锦想拦都拦不住! 紧接着,远处的九层塔晃了晃,接连不断的嗡鸣声在空间炸开,密密麻麻的武器,从塔内鱼贯而出,朝着小天聚来! 遮天蔽日,仿若那日蝗虫来袭般! 九层塔里的武器集体出动了! “嗖嗖嗖------” 什么刀啊,剑啊,弓弩啊,斧子啊------如流星般划过空间上空! 半空中,九层塔所有神兵利器全部汇集在小天身后! 振耳的嗡鸣声响彻空间! 突地,小天奶萌奶萌的童音:“兄弟姐妹们!定要打得那臭老头哭爹喊娘!冲鸭!” 紧接着,所有武器在半空中一个翻转,锋利的一面齐齐对准庄爷。 庄爷来不及喘口气,哇的一声尖叫,撒丫子就跑! “冲鸭……”小天的小奶音在空间回荡,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武器,组成一个三角形的队伍,以小天为首,铺天盖地地对着庄爷杀了过去…… “呜呜------锦丫头啊!听老头子狡辩------额,听,听我解释,老头子就是想吃个烤全羊------真的,真的呀------” “是------是那羊,不听话,身上带着火到处乱跑------”小老头风痹一般到处乱窜,一会儿窜进鸡窝,一会儿躲进牛棚。 “闭嘴!先打完再听你狡辩!” “咯咯咯------” “哞------” 空间内鸡飞狗跳! 庄锦扶额! 敢情这老头拿活羊整烤全羊?! 突然,庄锦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一幕,一只,两只,三只羊,身上羊毛冒着火星子在山间逃命,身后一个风痹老头手中拿着孜然辣椒粉漫山遍野地追------ 这老头的智商堪忧! 她的空间遭殃啊! 再看一眼被烧得光秃秃的山脉。 庄锦捶胸顿足,村中房屋还在修缮,滑雪车还在打造,需要大量木材! 她的木材库却被烧光了! 说好的支棱起来呢??? 咋的,转眼就趴下了?!! 第47章 庄锦酒后变身 房屋修缮工作在继续,滑雪车的制作也开始增量,就连村民取暖用的木材都所剩无几。 庄爷的一把火,差点让庄锦从富绅直接跌回贫民! 庄锦是欲哭无泪。 只得默默带上四小只河狸,深更半夜使用百里瞬移法,去往深山,开始苦逼的伐木工作------ 结果是,庄锦心中的怨气滋生,后果很严重! 村民很遭殃! 她大手又是一挥,五百头雄赳赳气昂昂的野狼现身陈家村。 白虎挺着大肚子出现,监督! 野狼战队要扩充! 不缺胳膊少腿,不长白胡子的男女老少,一律应征,骑狼考核! 骇的刘大妹揣了几只肉包子躲进地窖。 被庄锦提溜着脖子给抓了回来,卸任的村长,也曾经是干部,要带头-----骑狼! 刘大妹哭唧唧,两眼翻白,趴在狼背上:“阿锦------小的身体弱,吃不消的------咱,能不能温柔点?” 陈初一嘴角抽搐,八卦地望过来,刘大妹这话------有点暧昧! 可是有他错过的瓜?! 话音一落,刘大妹突然感觉周边寒气袭来,比漫天的雪花还冷,背后似有一双怨毒的眸子对着他虎视眈眈! 刘大妹狐疑地四处张望,光秃秃的山,没可藏人的地呀! 整整一天,陈家村鬼哭狼嚎------ 群狼奔腾------ 结束了一天惨无人道的训练后,村民们化悲愤为食量,打谷场支起数个帐篷,杀猪宰羊外加大碗烈酒,压惊又驱寒! “村长啊,也来喝两杯,来来来------” “村长英明神武,乃女子楷模!敬村长一杯!” “敬村长,干喽!” 全村的村民眨着星星眼敬酒,眼神中是膜拜神灵般的崇拜!心中在呐喊,喝吧!喝吧!喝醉了,让我们从您魔爪下歇一歇也好! 庄锦顶着黑眼圈,想着这几日黑白不得休的苦逼伐木工作,心中哀怨,接过村民递来的烈酒,一饮而尽! 第一杯是解忧愁! 第二杯是盛情难却! 第三杯------庄锦开始抢着喝! 酒过三巡后,村民们集体惊恐! 就见他们的村长,突地在桌上,突地闪身到了桌底,一会儿从房顶现身,一会儿钻进狗窝------ 指着大黄狗破口大骂:“你个恶狗,若不是你咬我,当初我-----我就不会掉下去!” 卸任的老村长陈有才一脸的心疼,他家的大黄可怜,狗毛都快被这丫头薅秃了! 直到------ 庄锦嘴里嘀咕一声:“偶------嗝------偶要去睡觉,觉了!” 话落,人骤然从眼前消失,不知所踪! 呼! 村民集体松了口气! 下回,下回再也不敢让他们的村长喝酒了! 他们的村长喝酒变身! 这群村民殊不知,在庄锦原来的世界里,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敢让她喝酒,因为她一旦喝酒,直接化身为酒后狂魔! 绝对能让你哭爹喊娘! 话说,庄锦醉酒,下意识地启动了百里瞬移。 随着“睡觉觉!”音落,庄锦瞬移回了庄家新宅。 只是,随着“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醉醺醺的庄锦迎头就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凌亦寒嘴角抽搐地看着从天而降,掉进他浴桶的醉鬼! 一时傻了眼! 北狄大军马上就要压进关口了,他不放心这小丫头,带着庄小虎偷偷跑出来一趟,没想到------ 额------还有这艳遇! 一见面就这么热情? 嘻嘻------送上门来的,要吃吗?要吃吗? 吃还是不吃??? 怀中温香软玉,凌亦寒心神荡漾,内心挣扎,狼爪蠢蠢欲动------ 庄锦脸色酡红,双手抵在凌亦寒赤裸的胸膛上,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他。 不知是醉酒的原因,还是浴桶里热气的氤氲,原本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此刻雾气蒙蒙。 小姑娘不同于平日里的冷清,今日小脸蛋可爱中染了点迷离之色------ “嘻嘻------弟弟长得真俊!”庄锦嘟着嘴凑过来:“乖!姐姐宠你哈!” “吧唧”一口,嘬在了凌亦寒紧抿的薄唇上! 轰! 凌亦寒只觉得脑中无数烟花砰的一声炸开! 理智丧失,凌亦寒瞬间化身为狼! 一个翻转,将作怪的小妖精压在身下------ 缠绵悱恻,情难自持,凌亦寒心中嘀咕,你主动的,事后别揍我! 二人纠缠间,衣带微松,小女人衣襟半敞,曼妙的身姿在水中若隐若现,凌亦寒缓缓伸出狼爪,试图掌控住那让人热血沸腾的,两座呼之欲出的山峰------ 突然,“砰”的一声,就见身下小女人陡然变脸,照着他的俊脸猛地挥出一拳。 “哐当!” “哗啦啦!” 浴桶崩裂,水流了满地,凌亦寒呈抛物线被一拳哄飞在地。 凌亦寒顶着乌青的熊猫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刚刚的绮丽缠绵,如今都化作了哀怨。 “说------说好的宠我呢?”小奶狗一脸受伤:“你是不是喜欢刘大妹那个弱鸡?” 白日他还在后山听到刘大妹那混球喊着让阿锦温柔点------ 庄锦莲步轻移,风姿摇曳地跨过地上木屑。 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笑起来眉眼弯弯,还带着两小酒窝。 “姐是女王,女王要在上面------嗝------称霸!”一只纤纤玉手抚上凌亦寒的胸膛,下移------下移------ “咦,还有八块腹肌呢!” 轰! 妖孽! 凌亦寒只觉头顶天雷滚滚,一波又一波热浪从下身直窜头颅,两行鼻血瞬时流了下来------ 庄锦不笑的时候冷若冰霜,喝酒后笑得恣意张狂! 庄锦清醒时冷漠如高山雪莲,醉酒后热情狂野,凌亦寒难以招架。 直接弃械投降! 庄小虎和赵玲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刚要敲门,就听得房内庄锦的虎狼之词,瞬时红了脸。 赵玲尴尬地盯着庄小虎:“还------还要进去?” 庄小虎:“------” 一张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咬咬牙,一跺脚:“进!再不进去,咱们阿锦这颗小白菜就要被猪拱了!” 赵玲:“------” “哐当!” 庄小虎一脚踹在门上。 可怜的门,颤悠悠地晃了两晃,哐当一声四分五裂。 屋内凌亦寒啊的一声尖叫,跳上炕,扯了单子蒙住。 庄小虎攥着虎拳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抓着凌亦寒就开揍。 去他娘的上司! 去他的太子! 此时的庄小虎只知道,他家的小白菜差点让人拱了!管他天王老子呢,揍完再说! 见到突然多出的两人,庄锦睁着迷茫的大眼。 “嗝------打!打得好!嗝,慢慢打,莫留情,姐先回去睡------睡觉!” 说完,人直接倒地,紧接着地上人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凌亦寒傻眼了! 欲哭无泪! 这------这女人,撩拨完他,又给他拉了波仇恨后,就------就这样,睡着了? 第48章 你喝酒祸国殃民 翌日清晨。 庄锦睡得正香,隐隐约约听见呜咽声,好像就近在咫尺。 声音那叫一个悲凉哀怨!期期艾艾,哽哽咽咽------ 谁特么大早起的哭丧! 庄锦满脸怒容! 穿衣下地,一气哼成。 刚迈出两步,突觉脚下被一物绊了一下,庄锦急忙稳住身形,还下意识地踢了两脚。 脚下传来闷哼声,呜咽声更大,地上那物动了动,庄锦疑惑,低头正对上眼眶一圈青紫,衣着单薄,冻得瑟瑟发抖,蜷成一团的凌亦寒! “你------你怎么在这?”庄锦指着凌亦寒的鼻子,刚要发飙,突然脑海中闪过几个残缺的片段,和几句虎狼之词------ 低头张开手掌,手掌上还缠绕着几撮狗毛呢! 庄锦瞬时扶额,记不清了,但她对自己的酒品有自知之明。 她,定是------塌房了! 她这个村长,形象啊! 庄锦霎时喉咙一哽,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额------伤得不轻,该敷药敷药------”某人扔下一句话,抬脚走人! 留下凌亦寒一脸懵逼。 庄小虎给的招不管用啊! 谁说他侄女是个面冷心热的主,让他装可怜的! 他这乌青的眼连药都没敷,甚至觉得伤痕看上去还不够严重,不够可怜,自己还给自己补了两拳。 结果,这丫头就淡淡的一句? 庄小虎识人不清啊!这丫头明明就是个心肠冷硬的主啊! 凌亦寒干巴巴地张口:“就------就这么,走了?”都不带说点什么的吗? 凌亦寒心中幽怨,这丫头太冷漠,让他把组织好的栽赃的词儿都忘了! “说什么?”庄锦回身,挑眉! 凌亦寒突地站起身,面色一整,端得严肃,竟和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身上矜贵无华的气质突地显现,甚至带了点霸气。 “你,要对我负责!是你嫁我?还是------我嫁你?” 凌亦寒面上大气凛然,心里嘀咕,既然庄小虎给的招不好用,那他就试试来点硬的! “我睡你了吗?”庄锦嘴角轻勾。 凌亦寒一怔:“额------”还差点! “那就等睡了再说!” 凌亦寒:“------” 庄锦冷酷甩袖踏出房门,把渣女本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反正她也记不清了,就算真的酒后霍霍了哪颗小草,她也打定主意了,坚决不认账! “嘶”气温好像又降了,一出了屋,庄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日雪小了很多,但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云层厚重得仿若随时要压下来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隔壁偏房洗漱了一番后,赵玲来喊吃饭。 或许是因着庄小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或许是有某个身份高的家伙在,早膳赵玲做得很是丰盛。 肉包,小菜,米粥,甚至还有一盘酱肉。 这对于现在这光景,早膳能吃到这些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 只是,庄锦发现,饭桌上,气氛很诡异!每个人都不对劲! 当然,除了庄绣和大丫二丫,以及星洛那四个小屁孩。 凌亦寒顶着一只熊猫眼,神情幽怨闷头扒饭。 庄锦还发现,赵玲偷瞄了她好几次,脸还红红的。 小叔庄小虎更甚,两边眼眶也都青紫青紫的,看着比凌亦寒那熊猫眼还吓人,连嘴角都挂着淤青。 庄锦撇过去一眼,心里犯嘀咕。 小叔那叫什么眼神? 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又恶狠狠的------ 难道------ “小叔,你的脸------”庄锦欲言又止,脸上带了点尴尬和歉意。 她醉酒后连小叔也一起揍了? 庄小虎磨了会儿牙:“无碍,就是打架没打过人家------” 说着,暗暗剜了眼凌亦寒。 “还有------阿锦,下回莫喝酒了啊!”别人喝酒吹牛皮,你喝酒----- 嗐! 祸国殃民! 太子是国,他是民。对,这词用得没差! 庄锦:“------” 在天黑之前,凌亦寒和庄小虎就要返回军营,北狄大军随时会开战,凌亦寒作为军中主帅定是要坐守军中的。 庄锦有点欲言又止,这两人鼻青脸肿地回军营,难道------真的好吗?! 主帅这形象……有点惨,真的不会动摇军心吗?! 顿时,庄锦心中升起了点负罪感! 不过------那点负罪感,很快便消失了就是。 早膳后,庄锦领着凌亦寒和庄小虎径直朝着村内走去。 那二人见到村内在短时间内就这般大的变化,吃惊得合不拢嘴。 庄锦先是带着二人去了豆腐坊,村里妇女把所有做出来的豆腐,直接切成块,做成了冻豆腐,这是在严寒天很容易保存的食材。 现在村内主要的食材也是这些。 豆腐坊内囤积了很多冻豆腐,其中有一大部分是上次秦风预定的。 然后庄锦又带着二人去了大酱坊,这里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是发酵大酱,只要以生酱为主,另一个区域,是用来炒制熟酱的,有肉沫的,有菌菇的,当然还有庄锦最爱的辣椒酱。 第三处豆芽坊是用来生豆芽的,但是因为豆芽保存时间短,庄锦便又让人把吃不了的豆芽腌制成了小咸菜。 三人在村内走了一圈,期间有不少孩童坐着滑雪车在村内玩耍。 他们走在厚厚的积雪上寸步难行,孩子们坐着滑雪车却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这速度------ 看得凌亦寒啧啧称奇。 眼神是出奇的亮------若这滑雪车能够------ 不等凌亦寒开口,庄锦便率先说道:“上次秦将军来此,提了一句北狄倭寇的事,我便让村民做了很多这样的滑雪车,甚至还有能拉货的大型滑雪车,如若运用得当,我想------这些滑雪车在战场上定然会有大用处。” 漠北国边境百年来一直遭受北狄倭寇的侵扰,倭寇虽然人少,但凶残暴虐,每次进犯都会在漠北国附近村庄烧杀抢夺。 漠北国的百姓们对倭寇恨之入骨。 但是漠北国历经几代君主更替却一直都拿不下北狄,甚至能守住城门都已是艰难。 原因除了漠北国这两代君主只知贪图享乐奢靡无度,外加天灾不断,国力大减之外。 其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北狄人自幼生长在马背上,人人擅骑射,只要开战,北狄人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是骑兵。 而他们习惯了严寒,对雪上,冰上作战更是有一套。 而漠北国虽然人口众多,但是战马稀缺,士兵不擅长骑射,更有大部分士兵耐不住严寒。 如果解决不了这些,这次北狄大军攻打,漠北国败的可能性极大! 听庄锦说完,凌亦寒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滑雪车,的确能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我可以把这些滑雪车提供给你们,甚至我还可以再制作出更适合作战用的滑雪车,只是------” 庄锦似笑非笑地看向凌亦寒,等着凌亦寒入坑。 庄锦眸子里的奸商本色一点也不加掩饰。 嗯,她这是------明着算计,明着敲竹杠! 光明磊落着呢! 凌亦寒好笑地摸了摸鼻子,这丫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啊! 怪不得今日带着他参观这些。 “阿锦直说便是,我的人都是你的了,自然是任由阿锦索取的!” 什么叫人都是你的了!这家伙谈正事都没个正行! 庄锦不由得白了凌亦寒一眼! 还是同秦风谈合作轻松,凌亦寒这家伙------ 嗐! 忒不着调! 她忍! “咳咳------”庄锦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给你提供能作战的滑雪车,你给我知县的官职!” 说完,庄锦挑着眉看凌亦寒。 心中打定主意,如若凌亦寒不帮忙,她便带着野狼团队攻下知县府! 凌亦寒一怔! 就连庄小虎都诧异地瞪大了眼! 女知县? 阿锦想当官?! 第49章 诡异的县城 “我知道你能做到,老知县死了,新知县还没有上任,现在平安县群龙无首,我毛遂自荐!要拿下知县这顶乌纱帽!” “好!”凌亦寒爽快答应。 只要是阿锦要的,他都给! 得到消息,朝廷新指派的知县,一听边关要乱,吓得装病至今都未起程。 那位不来,正好让阿锦坐上这个位置。 就算来了,那等孬种,他半路悄悄给宰了就是。 得到凌亦寒肯定的答复后,庄锦立即眉开眼笑,有捷径不走是傻子! “好了!那你们可以走人了!”庄锦大气地挥挥手。 凌亦寒和庄小虎哭笑不得,这是用完人就开始撵人了? 这------还真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丫头! 庄锦现在是巴不得这二人,尤其是凌亦寒立马闪人,她可没忘了在村西牛大海那里自己还有一处销赃的窝点呢。 可不能让凌亦寒这小子看了去! 更何况------ 任命知县的文书还需两日,她得趁着这空档,抓紧去笼络人心。 知县!虽然是个九品小芝麻官! 但好歹是个官,不知这官位能不能让自己的空间再次升级呢? 记得她当上村长那日,空间可是升级了呢! 送走凌亦寒和庄小虎二人后,庄锦风风火火地在村内开始筹备人手。 一个时辰后,庄锦带着刘大妹,陈初一,青草,又从村内挑选出五十个村民。 装上粮食,骑着野狼浩浩荡荡前往平安县城。 路上,陈初一有点哆嗦:“阿锦,咱们这样,当真------好?” 他频频回头,看着队伍中醒目的红色布条子就觉得有点心塞。 鲜红的横布条在寒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 上面黑色的大字极为醒目,搭棚施粥,县城集合! 这句不打紧,主要是下一句。 闹事者,喂狼! 这句当真不是作死吗? 是不是太狂妄了?! “我带着这么多狼,你敢惹吗?” 陈初一缩了缩脖子,扁嘴:“不敢!”你就是不带着狼,我也不敢惹啊! “那就好!”庄锦轻笑,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一出场既锋芒毕露!震慑全场! 所谓财不外露,既然露了,就要有绝对的实力让人不敢冒犯! 流民也有好坏,她可不想做着好事,还被那些暴徒扑上来反噬! 她若不张扬,岂能让那些亡命之徒忌惮呢! 她既要救助那些流民,也要震慑住那些流民。 更何况,死了一个宋知县,县衙里还有一窝蛀虫呢! 她若不一下子震撼死那些人,估计还没等施粥,这些粮食都被人瓜分了! 庄锦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骑着野狼继续前行。 一行人抵达平安县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城门紧闭,寒风中,只有几个守城的士兵站在城墙上瑟瑟发抖,城门外角落里蜷缩着一些流民,这些流民皆是老弱妇孺,无一青壮年。 见状,庄锦不由蹙了眉头。 很不对劲,牛大海不是说城内流民暴动吗! 就凭这些老弱妇孺暴动? 还是说那些暴动的流民还在城内? 但------庄锦的耳力很好,城内寂静无声,不像是有暴动之象。 更何况,此时若真有流民暴动,就凭这几个守城士兵,岂能守得住城门! 这时,刘大妹凑上前来:“阿锦,城内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连刘大妹也发现了异样! “去敲城门,先进了城再说。” 陈初一去喊门,很快一个士兵跑来。 见到这个士兵,庄锦眼皮子一跳。 这士兵老的门牙都掉了,一说话都漏风,并不符合招收守城兵的规制,也不是之前的守城士兵。 难道城内------ 老士兵起先还斜着眼看人,待走近瞧见庄锦等人胯下的野狼时,瞬时吓得一哆嗦,瘫软在地。 “各------各位爷,这是要------”老士兵腿脚打着颤,嘴唇更是哆嗦得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这位官爷,我们是陈家村的,今儿过来施粥------”刘大妹跳下野狼,朝着老士兵走去,他打算套点信息出来。 但奈何,这老士兵竟是哆嗦得说不出一二来,问半晌也就只了解到这名老士兵也是这两日刚刚上任,只说年轻的流民都被师爷招工带走了。 其他的一概不知。 另有士兵匆匆去禀报了师爷,一行人在城门外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舔着大肚子的师爷才姗姗来迟。 这师爷并不是之前庄锦在府衙见到的那位,是个生面孔,长得脑满肠肥,一对斗鸡眼,两扇招风耳。 此人名为曹光,至于什么来头,庄锦暂时不得而知,不过看得出来,也是个傲慢之极的家伙。 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曹光刚一露面的时候,也是高昂着下巴,待见到庄锦等人的阵仗之后,眼里闪过忌惮,立马舔着脸迎了出来。 “呦,这可是陈家村的小村长?”曹光说话油腻腻的,一双斗鸡眼,让庄锦也不知道是在盯着谁瞧。 庄锦不喜和人寒暄,尤其是这个一看就知不是啥好鸟的曹师爷,所以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仰着下巴看天。 哼!你傲,我比你还傲! 刘大妹倒是嘻嘻哈哈的上前,微微一拱手:“曹师爷,我们是听说县城流民众多,特意为师爷排忧解难来的!还请师爷命人开城门!” 说着,刘大妹还很贴心地拉着曹师爷去看队伍中的红色横幅。 特意指着那幅写有闹事者喂狼的,让曹光瞧个清楚。 曹光瞧清楚后险些没绷住,脸白得吓人。 闹事者,喂狼!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曹光还敢说啥,只得乖乖地开了城门。 一行人和狼直入城内。 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些老弱妇孺见状,也跟着要进来。 虽然他们很畏惧那些狼,但是留在城门外天寒地冻,又没有吃食,早晚是死路一条。 还不如进城瞧瞧。 更何况,他们刚刚也听到这群骑狼的人是来施粥的,那就更得跟着了。 谁知,一见这些流民要进城,曹光立即派人给拦了下来。 庄锦皱着眉,冷冷地道:“曹师爷,我们即是来施粥的,这些流民就是我们要施粥的对象,岂能不让他们进城!” “是是是,小村长说的是。”曹光连连点头,一双斗鸡眼却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阴狠。 庄锦何等眼力,岂能没瞧见。 不过她装作不知,只连夜派人在城中不同的位置开始搭建粥棚。 五个施粥点,一组十人,十匹狼。 为了不让野狼吓到人,庄锦命令野狼全部趴在粥棚后方,只有在遇到闹事者来捣乱,野狼才会露面。 翌日清晨,五个粥棚正式开始施粥,施粥进行的很顺利,异常的顺利。 来领粥的流氓各个都很遵守秩序,排队领粥,甚至连大声喧哗之人都没有。 没有发生庄锦所担心的流氓哄抢的局面。 只是一上午的时间,每个施粥点来领粥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连个年轻点的男子都见不到。 这让庄锦觉得很是诧异。 难道都被师爷招工走了? 她皱着眉看着那些老弱妇孺的背影,城内她都派人打听遍了,全部一个说辞,流民中的年轻男子全被曹师爷招工走了。 甚至这些剩下的老弱妇孺,还很是感谢新来的曹师爷,能让他们的家人有个吃饭的地! 师爷招工,什么样的情况下需要这么多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呢? 庄锦只觉得,如今的平安县,似乎暗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第50章 师爷找事 县衙里。 师爷曹光端坐在上首,怀中搂着个娇俏的女人,女人正一口一口的把酒送到曹光的嘴边,小意服侍。 美人在怀,好不自在。 没了知县,他就是老大。 这时,门外跑来一衙役:“师爷,那陈家村的小娘子还真在施粥,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用管,她乐意浪费粮食就让她去做,一个女人而已,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曹光不以为意地道。 他向来瞧不起女人,起初能让那群人进城,也无非就是最初被那群狼吓到了。 衙役面色一顿,有些忧虑:“可是,那女人身边有狼群,这------” 曹光冷哼一声:“只是一群不费吠的狼,你看,都被养得和家犬一般,还能出多大乱子啊!” “师爷,小的不是这意思,小的是说,上次豹子岭那事,可是有人见到一群狼冲上去的,这女人也养着狼,这么巧。您说,会不会------” 闻言,曹光猛地站了起来,怀中女人一时不防,“哎呦”一声从曹光腿上摔了下去。 “师爷------你把奴家摔疼了呢------”女人委屈地扁着小嘴,声音婉转哀怨,娇娇滴滴。 以往曹光最吃这套,只要她期期艾艾的一个小眼神,曹光立马会过来哄,最主要的是,这时候曹光都会掏点好处给她。 女人这样想着,娇娇弱弱地半趴在地上,等着曹光来哄她。 可谁知,今日曹光竟突然不耐烦了起来:“滚!贱货,发浪也不分个时候,再不滚,爷给你卖窑子去!” 女人一怔,被曹光突然的凶狠吓得红了眼眶,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曹光也没心思理,他疾步凑到衙役身边:“你是说,这陈家村的小村长,就是那日抢劫豹子岭之人?” 曹光心中有些激动,找到此人,也就是说,他得到了十万两官银的下落! 他不停地在堂内踱步,脑子飞速转着。 这笔银子如果上交,他便能升官了! 不交的话,他带着这笔银子跑到山高水远的地方去,那些银子也是他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啊! “快快,快派人去把那小娘子抓来!” 曹光双眼放光,斗鸡眼里全是贪婪,急声催促着衙役去抓人。 衙役眸中闪过一抹寒光,领命跑了出去。 召集了府城兵,兵分几路,冲往各个施粥点,杀气腾腾惊得百姓人心惶惶! 这边庄锦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派去调查年轻流民去向的人还没回来。 就先见到大批府城兵,身披铠甲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把她和粥摊包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何意?” 府城兵一来,惊得粥棚附近的流民惊慌躲避。 有个别体弱老妇躲让不及时,被凶神恶煞的府城兵推攘在地,甚至还有几个府城兵在那老妇身上踩了过去。 庄锦见对方这阵仗,分明是来者不善,立即冷了脸。 “是谁让你们来的?”庄锦指着身后横幅大字:“闹事者,喂狼!没看到吗?” 闻言,府城兵中有个领队的先是哄笑了起来:“少吓唬爷,就那见人摇尾巴的也叫狼?!” 此人话音一落,趴在粥棚后面的狼咔哧咔哧的磨起狼牙! 这人类,竟然瞧不起狼! 主人!主人!快放狼咬他! 听得狼声,庄锦嘴角轻勾,目光怜悯地看着说话的那名守城兵。 此人,惹怒了群狼! 偏偏这名守城兵还不知死活:“小村长,师爷有请,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免得兄弟们动粗,伤了你这细皮嫩肉!” 庄锦从来不是受气的主,更何况什么狗屁师爷,她过两天还是知县呢! 庄锦想发飙,没人拦得住,不过------ 她眼底精光一闪,脸上的笑,狡诈阴险! “好!我和你们走。不过------我的小狗狗们得跟着去,我担心它们从这闹事!” 庄锦指着趴在后面的十匹野狼。 没人看到的角度,狠瞪着野狼,眼底威胁性十足,给我装狗!摇尾巴! 府城兵一怔,小狗狗?真不是狼啊? 这么一看,那十大只,确实在摇尾巴,还有一只翻着肚皮在撒娇卖萌------ “哈哈哈------原来真是狗,就是长得壮了点。” 听说庄锦这里出事了,匆忙赶过来的刘大妹,听得这帮缺心眼的府城兵笑得欢,当即捂脸! 这帮人是从娘胎里生出来没长脑子吗? 狼和狗分不清? 也好,要真分得清,一会儿阿锦还怎么作妖! 领头的府城兵大手一挥,高傲的模样,好似给了庄锦莫大的恩典一般:“带着吧,带着吧!”没准一会能有狗肉吃! 这领头的府城兵也不知道是啥眼神。 狼和狗不分! 被庄锦三两句给忽悠住。 如若师爷曹光和先前那名衙役在这,看到这傻缺引狼入室,定会恨不得把这缺心眼的货五马分尸! 只可惜,没那么多如果! 今日,师爷注定要哆嗦! 就这样,庄锦“乖顺”地跟着府城兵去往县衙,身后跟着十大只摇尾巴的狼。 正在粥棚施粥的陈家村村民见庄锦身后有野狼跟着,也不担心,面不改色的继续施粥。 淡定从容! 刘大妹见人要走远,紧忙追上去:“官爷,官爷,等等我,我和她是一伙的,我也去!” “你?一伙的?”府城兵顿住脚步,回身像看傻子似的盯着刘大妹上上下下打量。 “你知道她犯啥事了吗?”府城兵指着庄锦问刘大妹。 刘大妹一脸憨相,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但是她啥事都有我的份!”看热闹吃瓜从不缺席! 傻子要坚持,府城兵也很无奈:“行吧,那就跟着吧!” “好嘞,谢官爷!” 府城兵中有人看着刘大妹直摇头,果然是个傻子! 这小村长进了府衙,就是有去无回! 竟还有上杆子找死的! 刘大妹从府城兵中间挤进去,屁颠屁颠地凑到庄锦身侧,周围府城兵都拿他当傻子,也没人去理会。 “阿锦,瞧我够义气吧?咱们这算不算是同生共死?”刘大妹小声邀功。 庄锦翻了个白眼。 “你这叫八婆!”看热闹不嫌事大! 庄锦眼神嫌弃得很,她就没见过一个男人这般八婆的! 原来------ 吃瓜不分男女老少啊! “一会儿看师爷尿裤子!”庄锦抬头看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那人也该来了! “当真?”刘大妹眸子一亮。 第51章 这瓜不好吃 两人十匹狼,一队守城兵押送。 这样的组合,走在大街上极为醒目,不少百姓顶着刺骨的寒风也要出来围观,人群中议论纷纷,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过来。 有得过庄锦施粥恩情的流民跪地大喊:“恩人是好人啊!” 也有善良的百姓对着守城兵扔菜叶子,但在守城军怒目瞪过去后,又惶恐地往后缩了回去。 庄锦施粥从不吝啬,每一锅都熬得浓稠,甚至有时候还会贴心的加上一些肉沫。 这在流民眼中就是人间美味,能救命的美味! 世道艰辛,能有人在这乱世伸出援手,那是多么难能可贵! 百姓的质疑阻拦,守城军的驱赶喝骂,隐隐让百姓滋生了一股怒意。 很快,庄锦二人被押着进了府衙。 进门前,一个衙役在背后狠狠推了庄锦一把,庄锦踉跄了一下,也不计较。 只淡淡看了一眼那名衙役,黑黑的三角眼,记住脸,反正一会儿关门放狼,她会一个个地收拾。 师爷曹光高高坐在堂上,曾经的宋知县位置。 庄锦神情悠闲,就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刘大妹和十匹野狼紧跟其后。 曹光早就摆足了架势在内等着,惊堂木在手中握出了汗,两侧衙役排排站,就打算等庄锦一进来惊堂木一拍,“威武”一喊,给她个下马威。 小娘子吓破胆,他十万两白银就到手了! 曹光心里美滋滋的,仿若看啥都像银子! 这时,门外传来喧嚣,曹光立马正襟危坐,攥紧惊堂木------ 谁知,当庄锦眉眼弯弯跨进门那一刻,曹光只瞧了一眼,便惊得一愣,两股开始打战。 怎么还------还带狼来了?! 庄锦站在堂下,伸手捋了捋野狼的毛发,而后似笑非笑,紧盯着曹光手中惊堂木:“师爷,可是要升堂?不知师爷何故抓人?” 曹光张着嘴,一时哑了声,不知如何回答。 “师爷,这小村长给您抓来了!连她的同伙和狗都给您带来了!”守城兵献媚的跑到曹光身侧,凑上前邀功。 守城兵脸上献媚,心中不屑。一个小小师爷,他本不屑巴结,奈何人家斗鸡眼是空降,后面有人! 曹光却是气得心口发疼,人家带狼来,他还怎么审? 狗? 去你娘的狗! 那特么是狼!野狼! 就算会摇尾巴也是狼啊! 曹光此刻气得浑身肥肉都一颤一颤的,一双斗鸡眼瞪向守城兵,咬牙低声骂道:“你管那叫狗?你睁眼瞎啊!” 守城兵:“不是师爷您自己说的,就是一群不会吠的,不足为惧吗!” 曹光胖脸瞬间爆红! 特么的,还不兴他装装逼啊! 咋的就当了真?! 曹光纠结要不要按计划行事。 这时,先前那名衙役附耳过来:“师爷,富贵险中求!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更何况,这女人身边就只十头狼,看样子也不是凶的,师爷别忘了咱们还有府城军呢,难道咱们在自己的地盘还怕那群畜生?” 曹光被衙役说得心中又是一阵意动,眼中的贪婪之色藏也藏不住----- - 他一咬牙,正要拍响惊堂木。 突然,“嗷------”庄锦身边的十狼扯着脖子嚎了一嗓子。 那声音震人耳膜,在府衙上空久久不散。 曹光立马哭了! 真的是狼啊! 祖宗啊,银子没命重要!您走吧! “小村长,全是误会,我让衙役送您回去!”曹光哭丧着脸紧忙道。 “师爷?”庄锦好笑地看着双股打战的曹光:“听说过一句话吗?请神容易送神难!今儿,我不走了!” “对!你还没尿呢!我们不走。”蹲在门口看戏的刘大妹嘟嘟囔囔。 “嘎?”曹光一怔,感觉摊上事了。 心中直呼不妙,撒丫子想跑路。 庄锦直接冲上去,愣是把曹光从座位上给扔了下来:“既然你不审我,那我便审审你吧!” 见庄锦猖狂,跟师爷动手,一旁衙役和守城兵拔出刀,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动!”庄锦一声厉喝,野狼当即跃起,呲起獠牙低吼,震住全场。 无人再敢动! “曹师爷,说吧,那些流民被你弄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师爷曹光惨白着脸摇头,他是真心不知道,天天有吃有喝有美人,谁还操那心干嘛! “我的狼饿了,你若不一五一十交代,那就喂狼吧!” 曹光已经吓得惨白了脸,伸手指向一名衙役:“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办的,招工的事也是他------” 庄锦看过去,见正是先前教唆曹光的那名衙役,不由得微眯了眼,正要动手------ 突然,身后又窜出另一名衙役来,竟是一刀将曹光捅了个透心凉! 是那个黑脸三角眼衙役! 被自己人捅死,曹光临死前还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衙役是为了封曹光的口! 慌乱中,先前那名被曹光指认的衙役竟是劫持了刘大妹。 “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他!”衙役威胁着,手中刀横在刘大妹脖间,驾着刘大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黑脸衙役也退到门边------ 刘大妹脸色惨白,吓得不轻。 庄锦彻底冷了脸。 刘大妹哇哇叫:“娘嘞,这瓜不好吃!”原本是来看戏的,结果成了人质,这叫什么事啊! 呜呜-------说好的看曹师爷尿裤子,结果自己要吓尿了! 刘大妹内心哭嚎不止! 这时,县衙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秦风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迅速把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挟持刘大妹的衙役见状,心知逃不出了,就要对刘大妹下手! 结果被冲进来的秦风一个飞刀结果了性命。 让庄锦直呼可惜。 那衙役明显是有幕后之人,这人死了线索不就断了吗! “你怎么不留一留?” “不用,心中有数!” 庄锦一怔,没明白秦风这句心中有数是什么意思。 但也没多问,主要也懒得问。 “流民的事可有进展?” 一提流民,秦风的脸当即垮了下来。 黑沉得吓人,庄锦心中咯噔一下。 她快步走上前,出声询问:“可是找到那些流民了?” “找是找到了,不过------死了很多!” 俩人离得不近,但是庄锦依旧隐隐听到秦风的磨牙声。 “怎么回事?” 第52章 流民回归 “黑矿,他们利用流民开采黑矿,被骗走的流民活着的不剩三分之一!” 秦风白眼球上布满红血丝,他征战多年见过无数惨状,却完全没有这次来得让他震撼和愤怒。 大秀山矿山周围,遍地的尸骸。 小的才十几岁,被人随便扔在山沟里任由野兽秃鹫啃食。 大概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吧! 如若不是庄锦急信告知他和太子,平安县的流民情况不对劲,请他们派人来查看。 恐怕不出两日,这剩余还活着的流民也会成为荒山中的一具具尸骨。 秦风咬牙,京城的那位,当真是为了那个位置不择手段! 庄锦眉眼微挑,本来她不想问的,但还是问出了口:“你不留活口,是因为你和凌亦寒都知道师爷曹光背后那位是谁对吗?而且那位位高权重?现在动不了他?” 秦风一怔,没想到被庄锦看出来了,迟疑了片刻后点点头:“是!” “曹光和那俩衙役就是个小罗罗,留着也问不出什么来!背后的人如今权势滔天,靠着这几个小罗罗口供完全动摇不了对方,留着没用,多说是个替罪羊!”还容易把庄锦牵扯进危险来。 秦风没说的是,主要是凌亦寒不愿庄锦卷进来。 闻言,庄锦点点头,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先是豹子岭军粮和官银的事,再有黑矿的事。 这每一件事似乎都牵扯到波云诡诈的朝堂纷争。 她只是个异界之魂,来到这,她只是看不下去此处百姓疾苦,生了恻隐之心罢了,能守住这一方天地,再争取早日解封九层塔,回到原来的世界,这才是她的目标。 这样想着,庄锦突觉得轻松起来。 至于此处朝堂纷争,甚至皇朝更替,与她又何干! 只是------ 她的狼群已经现身在世人眼前,白虎也不可能一直不露面。 豹子岭一事,终究会被有心人知晓,她当时没想太多,如今那军粮和官银仿若烫手的山芋。 哦! 军粮她已经交给了秦风,算是销了赃------ 似是知她所想。 突地,秦风来了句:“豹子岭一事,锦姑娘莫用担心,军粮我们军营已收下,官银融了后重铸,随锦姑娘支配。太子说了,豹子岭之事都是他做的!” 庄锦一惊,嘴角有点抽抽! 原来凌亦寒那小子啥都知道啊! 她把他当老六! 没想,人家是扮猪吃虎,精着呢啊! 也好!她拉屎,有人给擦屁屁------额,这词有点不雅观,她杀人,后面有人埋尸,这感觉也挺好! “也好!”庄锦心情大好,笑得眉眼弯弯,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奇亮无比。 庄锦眼珠子一转,上面有人帮她顶雷,她是不是还可以干得再大点?! 传言中的窝囊太子原来也有点用哈! 见着庄锦笑容灿烂,秦风没由来的一哆嗦。 “那些人你怎么处置?”庄锦指着县衙内被秦风手下抓起来的剩余几名衙役和那名守城军,问道。 “哼!”秦风冷嗤一声:“小罗罗的罗罗留着有何用!押出去斩首,总要给那些流民们一个交代!” 如若不是现今北狄压境,关内不能再出差池,他真不想就这么窝囊地放过那些作恶多端的蛀虫! 秦风正在愤恨不已,突见面前小姑娘少有的脸红起来:“那------矿山里面的矿------多吗?” 秦风:“------” 这主不会是要------ 果然,就听:“要是多的话,我能用一部分吗?” 庄锦神色希翼的问。 她突然想起,她空间内还有一本冶炼大全呢,她又有牛大海父子三人,没准------真能尝试着打造出些厉害的兵器来! 整出来后,有备无患吗! 毕竟边关随时会开战,她的野狼战队也该配备上全套的精良武器! “这------”秦风哑然。 这姑娘伸手要东西,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知县的官职如此,矿石也是如此------ 庄锦睁大眼等着秦风的回答,她可不是那种只要脸皮面子,硬撑的人!在现代有句话怎么来讲的?这叫资源整合,人脉利用!能走后门省点事就省点事! “哦!对了,我的上任文书呢?”庄锦伸着白皙的小手索要,要的理所当然,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官位是她走后门得来的又怎么样?! 姐有后门,不走是傻子! 天色渐黑,庄锦喜滋滋地揣着上任文书离开县衙。 县衙的扫尾工作有秦风,她是能省点心就省点心,明日就是她上任的大日子,她得回去想想,新官上任这三把火该怎么烧! 庄锦嘴角勾起一抹笑,刘大妹疗伤完受伤的小心灵后,又屁颠屁颠地跟上来:“阿锦,我觉得你还是不笑的时候更好看!” “是吗?”庄锦笑。 刘大妹认真地点头:“你的笑容易让人------哆嗦!” “那你就哆嗦吧!”姐今天心情好! 刘大妹:“------”瞧这丫头笑得奸诈,不定又在算计谁?! 二人说说闹闹回了宅子,这处原来是宋知县的府邸,如今庄锦上任知县,自然是要由她接管。 庄锦此时就是来收宅子的。 原本热闹的宅子,如今已经空无一人,要说宋知县的家眷也是惨,当家的下葬之日,官府就来没收了宅子,还因着宋知县的恶行背上了罪臣家眷的名。 这处宅子庄锦之前来过,轻车熟路的逛完整个府邸后,庄锦很满意,那老家伙奢靡,宅子装修得也很气派,如今便宜了她! 由于宅子并没有空置多久,简简单单收拾下就能入住。 想起那些跟着她来县城施粥的村民目前住的还是客栈,庄锦直接吩咐人去打包行李,大家一起搬进来。 不多久,原本冷冷清清的府邸一下子热闹起来。 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饭,讨论着今日县衙发生的事。 群狼们趴卧在院内,每头狼脚边都放着一个大盆,里面放的是和村民们一样的饭菜,群狼们吃的餍足,时不时的还会摇摇尾巴。 庄锦见了摇头,这些狼在空间内生活一段时间,喝了灵泉水后开了些许灵智,和人又一起生活久了,这习性越来越像狗了,不知会不有一天失了狼性呢?! “你听说了吗?今日神武营的秦将军在东边菜市场斩杀了几十名衙役还有守城军。” “讲讲,讲讲,我的施粥点离那儿有点远,还真没听说!到底是因为啥子啊?” “我也不大清楚,就听来施粥点领粥的那些流民讲的,说是那几十个衙役和那个守城军假借官府之名招黑工,害死了不少流民,师爷也被他们害死了!” “什么样的工,还能害死那么多人?” “这就不知道了,那些流民也没说。不过被骗去的流民挺惨就是了。” “是的是的,我也瞧见了,秦将军带着那些流民回城正巧从我们那个施粥点经过,那三四千人身上都带着伤呢,看着还挺严重呢!” 三四千? 庄锦听着心中一阵抽痛。 秦风说活着的不过三分之一! 那------难道死了有八千人左右的轻壮流民? 这些人不是死在战乱中,却是憋屈地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死在了自己父母官手中?! 第53章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没点着 庄锦听着村民们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心情忍不住地因为那些死去的流民而稍稍低落下来。 原来秦风是这么对外交代的啊! 和真相大差不差,只是死亡人数让她惊讶又愤慨。 难怪连秦风都红了眼。 吃饱喝足,庄锦正要起身回房休息,又听一村民继续说。 “额------你们光只顾着讨论流民,就没人看到秦将军贴出了招工告示吗?” “招啥工?” “当然是衙役啊!斩了那么多的衙役,这不是多出来空缺了吗!” “那------”其中一村民憨憨地挠着脑袋:“你们说,咱能去应聘试试衙役吗?有那层皮,嘿嘿------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还,还威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庄锦当即脑子就活泛了起来。 明日她上任,原先的衙役定是不服她一个女人使唤的,那她岂不是光杆司令了?! 若真的能让自己村里的人去填补了这衙役的缺,还真可以! 只是------庄锦又皱起了眉头。 做衙役是不是要求能识字啊? 庄锦看着闹哄哄的村民,有些无力。 他们识字吗? 打她魂穿过来后,就没见过哪个村子里有私塾,更是没听过谁家是个读书的。 哎! 一群文盲!!! 一夜很快就过去,第二日庄锦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便是,开会! 她一早就派人去挨村的通知。 就等各村的村长到位,她好好烧下这第一把火! 平安县一共有大概十万左右人口,分为五十一个村子,当然最近也有些村子因为灾荒合并了的,就比如他们的陈家村和刘家村,目前实际有多少村子,县衙档案里没有记载,庄锦也无从得知。 以前这些都会有师爷在旁协助整理,现在庄锦是光杆司令,临时上任还真抓不到师爷人选。 师爷这个位置绝对不能用文盲!!! 她怕会把自己气死! 正焦头烂额之时。 青草突然犹犹豫豫地上前:“锦姑娘,我------我识些字,或许能帮到姑娘。粉衣也会算账,也能为姑娘分担一二!只是------我们就是个女人,不知------” 青草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这是在给庄锦要职位,她一个女人,说给姑娘帮忙,却总有点自不量力的感觉! 庄锦顿时眼眸一亮。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处境,这不,送炭的来了!!! “只是,姑娘,我------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大言不惭?有走后门的嫌疑------”青草的脸更红了,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她不像锦姑娘,虽是女儿家,却比很多男儿都强上很多。 青草接受了二十年的女人就该依附男人而活的思想熏染,即便最近跟着庄锦学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依旧有时候缺乏自信。 这世界的女人都是那般活着的,直到她认识了庄锦后,才知道,原来女人并不比男人弱! 可她不是庄锦,她怕自己不行! 见青草纠结退缩的模样,庄锦立即板了脸:“第一,我这里不排斥走后门!有能力的人才,走后门咋了!最后咱靠实力说话!” 额------她这顶乌纱帽就是走后门得来的。 “第二,往后不许说女人咋咋滴,女人认真起来,可是比绝大多数男人要强的多呢!” 她魂穿前就是特工,是那种稳居排行榜上的第一名,道内悬赏她人头的赏金都高达数十亿了,谁敢说她一个女人不行?! 起码她的人头都比好多大佬还值钱呢!!! “快快去派人把粉衣也接过来,这县衙里的财政大权可不能给外人!粉衣来了正好!” 庄锦想着,等粉衣来了后,她再把九九乘法表教会粉衣,那她可是能省好多心呢。 粉衣就是那个从豹子岭解救出来,看着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少女,很多大户人家女子都是受过夫子教学的,粉衣会算账也不足为奇,庄锦暗自唏嘘,没想到她一时的善举,竟给自己带来不少有力的助手。 能被庄锦看重,青草很是欣喜,欢欢喜喜地出去找村民回村接粉衣。 青草出去后,庄锦就一直在县衙等着各村的村长到位。 平安县并不大,就算是最远的村子到达府衙最慢也就半日时间。 只是------ 庄锦在府衙等了足足半日之久,又一直等到天黑,愣是一个村长也没瞧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就在庄锦等得都要泛起瞌睡的时候,陈初一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一下子把庄锦的瞌睡虫赶跑了。 “怎么了?”庄锦抬着惺忪的睡眼问。 陈初一是她派出去村里传话的。 如今这般回来,是??? 陈初一气鼓鼓的,右脸上还带着明显的青紫,见了,庄锦骤然拧了眉,眼底涌上些杀意。 是谁敢打她的人?! 陈初一:“阿锦,那帮老头太过分,我左请右请就是不来,说什么他们不服,就是不能让女人骑在脖子上!” “啊呸!那些老帮菜,现在连饭都吃不上,还说什么不服女人!” “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庄锦问。 陈初一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右脸。 “嘶------”现在还疼着呢,陈初一呲着牙:“那帮老帮菜忽悠人,刚开始并不说不来,就是让我等,收拾完就来,我等得都过了两个饭点了,也愣是不见人,结果我去寻,呦呵------人家跑回屋睡大觉去了!” 庄锦:“然后你就挨打了?” 陈初一撇撇嘴:“是我打他了,那老东西玩人,还不兴打了?只是那老东西不讲武德,玩阴的,搞偷袭------先说啊,我不是打不过他啊!” 陈初一一副你看我不是打不过,我就是大意了,没防备的表情。 “你嘴里的那个老帮菜多大岁数了?” “额------”陈初一顿时一怔,扁扁嘴:“也------也就五十多吧。” 庄锦直接扶额,打赢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都没脸说,这小子打输了,还有啥脸说! “行啦,明日开始,你跟着青草他们继续练功。” 闻言,陈初一立马嗷嗷叫:“啊?不要啊!练功很苦的哇!阿锦你不能太残忍!” “连个老头子你都打不过,你还好意思叫唤?反对无效,明日训练就开始!再嚷嚷就训练加倍!实在不行,我让白虎出来陪着你练!” 说着,庄锦顺手抓了个东西往桌上一拍。 “乓”的一声,惊堂木声音震荡公堂----- 陈初一吓得一哆嗦,撒丫子就跑。 艾玛! 阿锦拿官威,还挺吓人!!! 徒留庄锦从堂内叹气。 嗐! 她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 没点着!!! 第54章 找个苦大力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庄锦烧了个寂寞! 庄锦郁闷,回府。 天已黑透,施粥点的村民们也已经回来,吃过晚饭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还在议论县衙招衙役的事。 见庄锦进来,热情的喊了声村长,便接着议论。 看来是真上了心。 只是------ 这帮憨人,连她当了知县都不知道,住进这处府邸,忽悠他们是临时借住的,这帮憨货都信了。 庄锦真无语。 让他们当衙役,难道不会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吗?! 嗐! 左右临近衙役的面试还有几日,让她再想想吧! 她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把那帮老帮菜请进县衙开会! 额------跟着陈初一那混小子学坏了,也老帮菜老帮菜的叫上了。 没心思吃饭,庄锦就打算回后院去休息。 路过一处花厅,就听里面传来大笑声,隐隐还有鼓掌叫好的声音,异常热闹。 庄锦好奇,便走了进去。 推开门进了花厅,就见刘大妹左手举着本书,看似正在给村民讲评书。 还极骚包的,右手拿着把扇子,在那扇啊扇。 庄锦顿时满头黑线滑落,这骚包也不怕大冷天的给自己扇出个风寒来。 不过------ 刘大妹识字? 庄锦饶有兴致地往里挪了挪。 “接着讲,接着讲!”村民们听书听得兴起,在下面起哄。 刘大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开嗓子。 “话说,那李铁蛋不仅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更是有一身好武艺,岂能愿屈居女子之下,就见李铁蛋牛眼一瞪,当即拒绝了封赏,言道:我李铁蛋宁愿做一营帐伙夫,也断然不做这女子的副将------” 听到这,庄锦直接黑了脸。 “散了!都散了!”庄锦突然大声打断刘大妹。 刘大妹这评书讲得------真特么扎心啊! 扎得她心肝肺都疼! 庄锦的这一声厉喝,惊醒了沉醉在评书世界的村民,这才发现她的到来,见对方脸黑沉的吓人,纷纷识趣的摸着鼻子告辞。 人都走后,就剩刘大妹从那傻笑。 庄锦看了就来气:“你识字怎么不早说?” “额------”刘大妹无辜地撇撇嘴:“你也没问啊!” 庄锦喉咙一梗,好吧,她是没问。 “那你能识得多少字?” 刘大妹有点嘚瑟,抬高了下巴:“小人不才,之前是我们村中唯一的秀才!” 秀才? 这家伙还考过秀才呢? 还真没看出来!!! 这倒是让庄锦有点诧异了。 嗯------有个识字的,还是个秀才,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庄锦低眉沉思,她对这世界的官府体制不是很了解。 这个世界并不像她原先那个世界的古代,有很多都是不一样的。 知县下面还有什么官的? 师爷这个位置她已经给了青草,剩下还有什么职位呢? 庄锦:“是不是知县下面还应该有个县丞和主簿?” 刘大妹有点无语,想说您这个都不清楚,就敢当知县?! 可终究刘大妹也没敢把这话说出来,说出来那不是找抽吗! 他乖乖地回答:“是,不过,也分县的大小,大点的可以有师爷,县丞和主簿。” “那咱们平安县算大县还是小县?” 刘大妹:“勉强------能算大的吧。”地大人稀,也算大吧! 庄锦点点头:“那县丞主要负责什么?” “管银子,粮,户籍这些吧。” 庄锦皱眉:“管银子?那县丞这个位置不能给你,管银子的事得交给粉衣,已经答应出去了,不能反悔!” 刘大妹听得满头黑线,问了半天,这主竟是在这给自己找苦大力呢啊! “额------村长,你不用给我安排职位。”刘大妹慌的一批,他就想混吃等老,再偶尔吃吃瓜什么的,他没那上进心啊! 庄锦才不管那个,她现在缺人:“主簿负责啥?” “主簿不重要的,也就负责整理一些文件,有没有都行。” 刘大妹见形势不好,急忙开口,就盼着庄锦别打他的主意。 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那行,你就任命主簿吧,正好清闲点,好腾出时间来额外给咱村那些村民开个小学堂!” “一群文盲!不教育教育带出去忒丢人!” 刘大妹捂着心口,满脸的哀怨:“话说,村长,咱还能再考虑考虑吗?主簿不要也行的,文盲也并不可怕------” “没得商量,明日和我一起去县衙任职!” “行了,早点睡吧,明儿别起晚了啊!” 说完,庄锦转身就要回房。 看着庄锦干脆利落的背影,刘大妹心里泪流不止。 临到门口时,庄锦想起一事,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刘大妹,咬牙道:“今日你讲的那个评书,往后再也不许讲了,再讲小心我抽你!” “赶明儿,我给你写本花木兰和唐朝女皇的话本子,你来讲给大家听!” 刘大妹:“------” 翌日,天未破晓,正是月隐星稀之时。 大地上只有白茫茫的积雪,借着稀疏的星光反射出点点光亮。 知县府邸。 黑暗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黑影身姿矫健,个头硕大,浑身黑色的皮毛,在白茫茫积雪映衬下,犹如鬼魅般,一闪而过,窜进后院。 紧接着,府邸后院一间房门被“砰”地撞开。 一头脑袋上带着一小撮白色皮毛的母狼,雄赳赳气昂昂地钻进屋内。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顺着大敞开的门呼呼的往里刮! 房内光线昏暗,睡得正香甜的陈初一,被这突然炸响的声音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热炕头窜起------ “要死啊!天还没亮,扰人清梦!是哪个混账玩意找抽------” 陈初一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的骂道,待定睛看去------ 下一瞬,陈初一脸上的不满瞬间凝固。 残存的那点睡意顷刻间被冲散。 不远处,站着一头硕大的狼,狼眼在幽暗的空间内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配上下面一口森然尖锐的獠牙------ 在黑暗中瘆得人心慌!! 陈初一眼皮子狂跳。 “白毛------咱有事------好,好商量哈!” 白毛就是庄锦之前给陈初一分配的“战友”,当初那头母狼,因着头顶有一小撮白色毛发,被陈初一起名唤作白毛。 白毛低嚎一声,飞扑过去,咬上陈初一的裤腿就往下拽。 陈初一惊呼:“喂喂喂------白毛你发什么疯!别拽裤子呀,掉了掉了,要暴光了!” 如果陈初一懂兽语的话,定能听懂白毛在低嚎什么。 “去练功!去练功!” “主人有令,我负责来监督!”白毛低低的嚎叫。 半刻钟后,陈初一惨白着脸,衣衫不整的被白毛从被窝里拖拽了出来。 一直拖到屋外,才松开狼嘴。 陈初一四仰八叉瘫在雪地里。 傻眼了,这是闹得哪出?! 直到白狼又叼来一柄唐刀扔在他跟前,陈初一才恍然。 原来白狼是要他练功! 顿时,陈初一垮下了脸,欲哭无泪! 庄锦是真狠啊! 当真整头狼来监督! 呜呜------太没人性了哇! 第55章 一会青草姐姐会不会路过? 寒风刺骨,陈初一上身衣着单薄,下身只穿了条里裤,冷得牙齿直打战,白狼倨傲地蹲坐在雪地上,狼眼冒着凶狠的光。 陈初一见着,委屈地皱巴着脸,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磕磕巴巴地哭嚎:“白毛,我------我乖乖练功还不成吗?你倒是让,让我先回屋穿上衣服再练啊!” “嘶”一阵寒风吹过,陈初一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可怜巴巴的抱着两条大白腿。 呜呜……他的裤子被白毛毁了! 如今春光外泄! 好丢人!!! 一会儿青草姐姐会不会路过??? “嗷------”白毛低吼一声,狼眼中带着点嫌弃,仿佛在说,少忽悠狼,狼也不穿衣服,照样能到处溜达,你凭啥穿!再不练功,狼要发狠了。 白毛很尽职,负责叫床和监督! 白毛很严肃,偷懒耍滑就一顿狼爪猛拍! 陈初一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嗷------”野狼斜瞥了一眼,讨饶无效! 天色大亮,庄锦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嘴角都带着笑。 这一晚,她终于想到了整治那群老帮菜的点子。 所以这一夜,庄锦睡得异常踏实,一觉到天亮! 出门又看到院子里陈初一乖乖在练功,那模样憋屈又可怜,更是心情大好! 庄锦一路哼着小曲去往县衙。 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刘大妹。 ------ 太阳高挂那一刻。 平安县发生了件大事。 突然地,一人两狼闯入村庄,接连不断的狼嚎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半盏茶后,就见从各个村庄里冲出一头野狼,每头狼的狼嘴中都叼着一个小老头,急急往平安县城府衙奔去,身后还跟着一骑狼的人,在寒风中笑得张扬又嘚瑟。 “嘿嘿------还是村长这点子好!”风中传来骑狼人张狂的大笑声。 凛冽的寒风中,狼嘴下的小老头吓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往下流。 一个时辰后,庄锦一身知县官服,端坐在县衙堂内。 眉眼带笑,看着堂下被野狼扔进来瘫在地上吓尿了的一群老村长。 “各位村长真是难请啊!不出动我的野狼们,你们是不是当真不打算来开会了?” 堂下小老头们惊魂未定,哭丧着脸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憋屈啊! 被狼叼着来开会! 这新上任的知县。 他们惹不起哇! “怎么?看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是不服我这个女人吗?” 小老头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人是女中豪杰!!我们都服!服气得很!” “嗯!服气就好!”庄锦满意地点点头:“那咱们开会吧!” “现今城内聚集了一众流民,这事刻不容缓,希望各村都能吸纳一些流民,至于流民入村后,土地也要重新规划,确保各村要对流民一视同仁,保障他们的基础生活------” 庄锦滔滔不绝说了半晌,只觉口渴,端了杯茶饮了口,凤眸扫过堂下众人:“众位村长意下如何?” 堂下鸦雀无声,各村村长缩着脖子。 不说好是不好! 刘大妹站在庄锦身后嘴角抽抽,心中腹诽庄锦,你这样吓人家,人家敢说啥?! “没事,我这人是比较温和,平易近人的,不是那种独断的人,大家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畅所欲言!” 众老头又是一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冒头说不。 笑话,身侧狼群虎视眈眈,他们敢说啥?! 平易近人? 这是说笑吗?! 他们信了才是缺心眼!!! “全------全凭大人做主,我,我们没意见!”小老头们颤颤巍巍地道。 庄锦环顾一下四周,恩,很好!总算是服管了! 一群老东西! 不拿出点手段来,就不知道她庄锦也是个厉害的茬!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执行吧!每村需要吸纳多少流民,由刘主簿带着你们去填表!散会!” 听得庄锦喊散会,小老头们猛地松了口气。 可------ 众村长腿软,爬都爬不起来! 哭丧着脸捶腿! 庄锦眉眼一竖:“怎么?各位还需要我的狼送你们回去吗?” 话音一落,小老头们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不劳烦大人!”嗷嗷叫着往外跑!!! 刘大妹摸着鼻子跟在各村长后面。 众人走后,庄锦吸了吸鼻子,总觉得堂内有股怪味。 定睛一瞧,堂下地面上竟是好几滩水渍。 这群小老头吓尿了??? 庄锦嫌弃地撇撇嘴,换了官服打道回府。 时辰还早,也就刚过晌午,村民们还在外面施粥未归,府内就剩还在勤奋练功的陈初一。 没人打扰,庄锦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内,被庄老头烧光的山头,如今已经再次长出小树苗,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庄锦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次升任知县,空间并没有升级,难道上次升任村长时,空间升级只是个巧合?! 嗐! 到现在她也还是没有搞懂这空间升级的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叹了口气后,庄锦去往小仓库,最近庄爷很是安分,并没有在空间再搞事。 果园和稻田也收割得很及时,如今的仓库里满满登登的,装满了各类粮食和瓜果蔬菜。 只是这些东西自己消耗还行,外面现在冰天雪地,并不是这些植物生长的季节,拿出去便有点惹眼。 那么多的瓜果蔬菜都便宜了空间内的牛羊,吃都吃不完,庄锦只觉得浪费。 好在前些日子和秦风提的军营帐篷这几日就能送到,庄锦打算试试用帐篷做个温室菜园子,如果成功,空间内的瓜果蔬菜就能移植到外面去。 这样就算她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也不会太惹眼。 查看了一圈库房后,庄锦又去了九层塔,第四层那本冶炼大全还摆在原位置,庄锦翻看了几页后,还是觉得内容太过晦涩难懂。 看来专业的事还是需要交给专业的人! 这事还得找牛大海父子。 秦风答应了矿石她可以用一部分,她打算在陈家村扩大一个冶炼工厂,大批量生产出来一些武器,尤其是唐刀。 若真打起仗来,这些武器可是救命的家伙。 看看第四层那些储存的兵器,庄锦就知道,凭借着这本冶炼大全,一定能制作出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来。 不过------ 庄锦还没搞清楚这本冶炼大全,会不会还有别的隐藏功能,想着就这么给了牛大海也不合适,就打算再手抄一本送过去。 想着,庄锦又闪身回了房间,拿了纸墨开始抄书。 只是,抄着抄着------ 看着白宣纸上如狗爬的字,庄锦连连叹气,负气地扔下毛笔,出了房门。 这毛笔,她是真用不习惯! 还是现代的圆珠笔钢笔好用! 庄锦眼珠子一转,决定去抓个苦大力来! 秀才的字应该不难看。 正在领着各村长填表的刘大妹,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疑惑抬头。 没受凉啊!!! 怎么总是打喷嚏?! 第56章 又要开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风答应的帐篷如期而至,粉衣倒是姗姗来迟。 有了帐篷,庄锦开始风风火火搭建温室,知县府的花园被拔得七七八八,全都中上了辣椒土豆等蔬菜! 刘大妹依旧在奋笔疾书,抄写冶炼大全。每天顶着一对熊猫眼,暗骂庄锦是周扒皮! 额------周扒皮这个人物,刘大妹还是从庄锦嘴里听来的,果然------很贴合庄锦,刘大妹一度怀疑这个周扒皮就是庄锦自己。 刘大妹离想混吃等老的梦想越来越远,如今每天上三份工,衙门的主簿,村民的夫子,庄锦的抄书员。 累得刘大妹要吐血! 死活要和庄锦绝交!!! 庄锦一顿暴力输出,刘大妹吞着委屈的泪继续当苦力! 陈初一被白毛天天监督练功,功力没见涨,饭量却一天比一天大,一个不留神,半个月后,庄锦发现这小子竟长高了半头! 这一日清晨,经过十几次的实验,庄锦终于看见实验温室里的蔬菜成活了! 欣喜异常! “刘大妹,召唤各村的村长来开会!” 刘大妹眼皮子一跳,又开会?! “还------还用狼去请吗?” 庄锦蹲在温室菜园子里,头也不抬:“不用,我相信这次他们会自觉的!” 刘大妹嘴角抽搐,好吧,想必那些老头子应该长了记性! 果然,不到晌午,各村的村长全部齐集到来,没一个敢落下的。 甚至有一个还是在病中,被村民用着担架抬进的县衙。 庄锦今日一袭便装打扮,袖口还带着点泥巴,端坐在堂上。 底下各村村长大气也不敢出,敛着眉,缩着肩膀。 庄锦眉心微跳。 额------上次,真是给这帮老家伙吓狠了! 瞧那担架上,头发胡子花白的老村长,喘气都费劲的模样,庄锦微微有些,不忍! “咳咳------”庄锦清了清嗓子:“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好事------” 堂下一片寂静,各位村长眉眼都没带抬的。 好事??? 这位知县不整他们就不错了。 老村长们脸色涨红。 上次野狼的事让他们到现在睡觉还做噩梦呢!!! 流民安置的事,也是让他们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本村的原始村民,谁愿意让外来者进来分杯羹啊!他们这帮老骨头好悬没被自家村民围攻! 这都是托现在这位知县大人的福啊! 他们哪还奢望有什么好事啊! 庄锦面色发窘:“------” 这遭人质疑的感觉还真不咋滴! “额------是这样,咱们知县大人新研究出来温室种植的方法,此次召集各村村长前来,就是讨论各村秧苗分配的问题。”知县的嘴替,师爷青草适时出场。 “一会儿呢,我会带着大家去参观一下温室大棚,然后呢,根据大家各村的人数和土地面积,来分配各村领取秧苗的数额和帐篷------另外还需要各村派遣两名村民过来学习下种植的技术。” 一段话,说得条理清晰,让庄锦不禁对青草竖起大拇指,这丫头之前可是少言寡语的,没想到进步挺大。 闻言,堂下老家伙面面相觑,果真有好事??? 躺在担架上的老爷子激动地撑起身子:“请问师爷,啥,啥是温室种植?” 老头子眉宇间隐隐带了点兴奋,他没听过什么温室大棚,但是听起来就是好东西。 “温室种植,就是能够让蔬菜粮食等,在严寒天栽种在帐篷里也能存活的方法,嗯,就这么说吧,只要学会这项技术,咱们大家在冬季也能吃上夏季的蔬菜粮食了!” 此言一出,堂下瞬间炸了锅。 有激动的,有质疑的------ 庄锦见状,也不多言,眼见为实最重要。 于是,庄锦和青草领着一众老村长浩浩荡荡去往庄锦的府邸。 府邸离县衙很近,一群人出了县衙转了个弯便到了。 种植棚搭建在了后院,众人一路朝后院而去。 后院原先有一个大花园,各种奇花异草数不胜数,都是名贵的品种。 如今那些名贵的花草都被庄锦连根拔下,堆放在墙角,留着当柴火烧。 几十个老村长进来时,对着那些花草枯枝只觉得肉疼,这知县------败家啊! “这------这些花,就,就都不要了?”有个中年带点书生气的村长,干巴巴地问。 “嗯,拔了腾地方,搭温室啊!” 庄锦不懂花,也不觉得什么,再说就算她懂,也照样辣手摧花! 赏花这行为在她眼中,说好听点那是附庸风雅,说难听点,那是闲的蛋疼没事干! 吃都吃不饱的年代,还赏个屁的花! 后院面积挺大,搭建了十几个行军帐篷,每顶帐篷上都铺着厚厚的稻草。 只留一条细长的口子,像是用来通风的。 温室内气温温热,光线有些暗,只有头顶那条通风口能透进来些许阳光,众人进去是点着火把的,这下里面的情景一目了然。 眼前绿油油一片,惊得众村长呆若木鸡。 这是一棚小白菜,长势喜人,叶片上还挂着点点水珠子。 看得一群老家伙们热泪盈眶。 “呜呜------有生之年,我总是见到点绿了------” 担架上的那名老村长,挣扎着从担架上爬下来,扑到菜园子里,抱着小白菜又亲又啃,激动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扯了片菜叶子往嘴里塞,边咀嚼边嗷嗷叫:“是真的,是真的,真能吃,甜的------” 一片菜叶子没吃够,老村长又扯了一片塞嘴里,后来干脆把整棵带着根,沾着泥巴的小白菜都塞进了嘴里。 老人家一边哭一边吃,其他老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里扯一片叶子塞嘴里,那里拔一颗小白菜偷偷往怀里藏。 庄锦见了直呼头疼。 照这样,她的这棚小白菜怕是要所剩无几了! “先别激动了,我带着你们去看下一棚,还有别的蔬菜呢!” 众村长一听,双眼放光,欢欢喜喜地跟着庄锦钻出小白菜的温室,小白菜暂时得到了解救。 “走吧!”庄锦招呼着大家,在前面带路,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下一站带他们去辣椒棚,看这群老家伙还敢往嘴里塞吧! 辣椒棚,红红绿绿的小尖椒像个小灯笼似的挂在秧子上。 庄锦对自己的实验成果很满意。 她试了十几次才成功。 先是在温室内用普通的种子栽种,但无一存活,行军帐篷不像现代的塑料大棚,能够让植物见到阳光。 普通的种子没有光合作用,根本存活不了。 而后,庄锦又试着把空间里的蔬菜幼苗整棵移植到外面温室里,活是活了,但是不等到成熟期,就枯萎了。 后期庄锦突发奇想,用空间培植出的种子,和幼苗栽种在温室内,中间再给菜园子土壤喷洒一次,掺了少许灵泉的普通水。 果然各个温室里的蔬菜即便没有光合作用,也都长势喜人,并且生长周期加速,就这棚小辣椒,才几天的功夫,就结出了果。 “这棚的蔬菜,各位村长去尝尝吧!”庄锦眉眼带笑,很主动地邀请,非常积极。 身后众村长激动的脸上的肉都在发颤,呼啦啦地窜上田埂。 既然知县大人不介意,他们就可以随便摘,每个人手里都抓了把红红的辣椒,有的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吧唧,有的僵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这好像是朝天椒吧?! 第57章 丫头,你缺不缺夫君? “辣!辣!辣!” 下一秒,只听到温室内此起彼伏的喊辣声,一个个村长五官扭曲,双手乱挥,想要吐出嘴里的辣椒,奈何辣椒已经咬碎,辛辣的汁液存在舌尖喉咙,挥之不去。 只得不断地吐着舌头,哈着气! 庄锦看着一个个被辣到跳脚的小老头们,勾唇一笑,默默退出温室。 嗯------看来能长记性了! 下一个菜棚子应该不会被霍霍了! 一连参观完十几个温室大棚后,这群老头子们看庄锦的眼神都变了。 炙热得让庄锦直起鸡皮疙瘩! “知县大人啊!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这些老家伙,愿意为大人当牛做马,为奴都成!”一个老村长抓着庄锦的衣袖满脸的真诚。 庄锦嘴角抽搐,看向对方杵着拐棍都颤抖的手,连忙摆手:“不用!真不用!你们管好自己的村子就成了!”她可没打算开敬老院! 担架上的那个老村长此刻也精神了,离开担架走路都带风了。 “丫头,你是个好闺女,以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对不住你啊!还想反你来着------”老村长一激动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听得庄锦满脸黑线。 就又听那老村长问:“闺女,你缺夫君吗?我家五个儿子,随便任你选,都给你,也成------” 这老村长话音一落,就见其他村长当即齐刷刷地瞪过去一眼。 这老家伙抢了他们的话! “大人,我家也有个儿子,您要瞧得上,也能送过来!” “大人,我家没儿子,不过若是村长不嫌弃,今晚我就回家和媳妇造个儿子出来!”那名中年村长也凑了上来。 庄锦:“------” 咋风向变了? 她要带着大家发家致富,大家只想着给她塞男人! 青草站在后面捂嘴偷笑! 这帮小老头------其实也挺可爱! 送走各村村长后,庄锦回县衙。 今日县衙招用衙役,她得去瞧瞧。 毕竟将来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咋地也得过过目才好。 招用衙役的面试是从晌午后开始的,现在已经早过了晌午,县衙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刘大妹带着粉衣,二人在县衙门口支了个桌子,摆了两张椅子开始对前来应聘衙役的老百姓面审。 庄锦今天穿的是便服,走过去也没被老百姓认出。 她就静静地站在刘大妹身后,一一看着来面审的人。 这时,一名身材矮小,脑袋大大的应聘者走上前。 “姓名,年龄!”刘大妹脑袋都没抬,伏在桌上记录。 “小,小的叫朱二,二十五。” “会些什么?说说特长!”刘大妹声音淡淡。 应聘者憨憨地挠着大脑袋一笑:“会,会杀猪!” “还会什么?” “还会杀猪!” 刘大妹终于抬起了头,瞧了一眼应聘者:“等招聘仵作的时候,你再来试试吧!” 说罢,摆摆手:“下一个!” 这次走上前的是一个长相粗犷满脸络腮胡,身材高大,一脸凶相的光头男人。 他上前,不等刘大妹询问,直接开口介绍:“大人,小的叫黑娃,二十六了,我长得吓人,犯人见了我准能吓哭,反正我们村里的娃见到我都哭,这算不算特长?” 刘大妹被问得直接语塞了! “下------下一个!”粉衣在旁扶着额头摆手。 这次上前的是一个长相斯文,还有点小俊的年轻男子。 “小的叫侯群,二十二,会说评书!” 呦!刘大妹的知音来了! 庄锦挑挑眉,饶有兴致地接着看。 刘大妹神情明显一怔,继而脸上带了几分恼怒。 “评书?会说花木兰和唐朝女皇的评书吗?” 年轻男子脸上瞬间浮上点惭愧:“不,不会!” “不会啊?那让开,下一个!” 接下来又上前几个应聘者,只有两个被留了下来,其余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一上来便问当衙役一天能给几个馒头! 看得庄锦直咂舌! 还不如用她的村民呢。 文盲可以治,这脑残------难治! 一下午的招聘草草收场。 晚膳时,牛大海父子三人匆匆赶来。 十万两官银全部融了重铸好,只是银子太多,牛大海三人没敢带出来,只能由庄锦回去取。 城内的流民们都已经安排妥当,跟着庄锦出来施粥的那五十个村民,其中有一多半愿意留下来跟着庄锦继续在县城里干,补上衙役的空缺。 剩余的也不是不愿留下来,只是有的实在不是识字的料,有的是家中有老小需要照顾。 这些人明日也要跟着牛大海一起回村。 所以晚膳,庄锦吩咐大家做得很丰盛。 拉来了三只羊,庄锦自制了些烧烤的调料,大家在还是积雪的院子里整起了烧烤,前些日子庄锦得了些孜然,正好派上用场。 大家又从温室大棚里摘了些蔬菜,做了几样素食,好解腻! 大家说说笑笑在一起,好不热闹。 “村长,这烧烤,当真是人间绝味!” 牛大海把烧烤签子都快撸出了火星子,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感叹:“只是可惜想吃没地,这要是有个店该多好,时不时还能打个牙签解解馋!” 闻言,庄锦撸串的动作一顿。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等时局稳定点,她当真可以开个烧烤店。 不,要开就开个连锁的,遍地都是,那她岂不是赚疯啦! “有此等美味,不喝点小酒着实可惜!” 牛大海吧唧了下嘴,拿出两空碗斟满,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递给庄锦:“来,村长,也喝点!别浪费了美食!” 牛大海话音一落。 庄锦还没来得及反应。 院子里的村民哗啦啦全扑了过来。 那速度,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 抢碗的抢碗,抱酒坛子的抱酒坛子。 整得牛大海一头懵逼!!! 这是------ “我------我们村长,是女人,不,不能喝酒!” 全部村民如临大敌,就连牛大海常年挂在腰间的酒葫芦都被村民夺了去! 牛大海不乐意了:“你们这是瞧不起女人!你们吃的喝的哪样不是人家阿锦村长给的?!你们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 这高帽子带的,让村民刷的一下爆红了脸! 不给喝酒就是忘恩负义了?! “来来来,阿锦村长,咱们喝,敞开了喝!”说着,牛大海牛眼一瞪,就要去抢村民手中的酒。 村民们欲哭无泪,是真不能给他们村长喝酒哇,这主喝了酒上房揭瓦都是轻的!!! 第58章 独自进矿山 看着村民急赤白脸的模样,庄锦默默地抓了把羊肉串偷溜回房。 她这始作俑者还是躲起来的好,免得一会儿村民的嘴没把门的,把她糗事曝光出来,她这个当事人没脸看! 嗯,没听见就不丢人,不尴尬! 翌日。 牛大海和村民们要一起回陈家村。 庄锦让人从温室大棚里摘了一半的蔬菜出来,装筐放在牛车上让他们带回村。 这回有了温室大棚,空间里蔬菜类的就都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给村民分分了。 只是这帐篷不高,很多果树类的没办法移植进去,不然她都想把空间内的水果拿出来也给大家伙分分。 临走时,庄锦单独把牛大海叫到屋内,拿出了那本刘大妹手抄的冶炼大全给他。 牛大海接过冶炼大全,翻看了几页后,登时双眼放光,激动得一张老脸都涨成了紫红色。 “这------这宝贝,哪来的?奇书,奇书啊!” 牛大海兴奋到拿书的手都在颤抖,整得庄锦都不禁狐疑起来。 她知道空间出品定是不赖,但------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庄锦没想过的是,她是见识过现代高科技的人,对于这本基本都是针对冷兵器冶炼技术的书,当然不觉得怎样。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牛大海来说,这本书绝对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先进技艺了! “村,村长,这------这本书能,能给我吗?若是能给我,让我跟你姓都成!喊你祖宗也成,我牛大海都没二话!” 庄锦:“------” 怎么这几天,不是给她塞自家儿子的,就是要认她当祖宗的?! “行了,你拿去吧!喊祖宗就不必了!”她可不想要个这么大的孙子! 领着这么大岁数的孙子出去,别人还得以为她是什么天山童姥了! “这书给你也成,不过------” 容易得到的,人往往不懂感恩,庄锦决定还是要抻一抻:“我打算在陈家村开个冶炼工厂,我需要你在陈家村村民中选出二十人来,教会他们技术,包括这本冶炼大全里的技术。” 技多不压身,再说庄锦也想要有一批自己的人。 牛大海虽然现在住在陈家村,但终究不是陈家村的人,况且从牛大海对星洛的异样举动来看,牛大海之前恐怕也不是个普通的打铁匠。 能不能一直为她办事很难说,她不能等开了冶炼工厂后,师傅跑路了,就关闭工厂。 牛大海一怔,没想到庄锦就这么点要求,他不是个有手艺就藏私的人,当即爽快地应下:“这没问题,我保证倾囊相授!” 牛大海们走后,庄锦就匆匆往大秀山的矿山赶去。 既然要制造兵器,那肯定少不了原材料。 矿石也分很多种,她也不懂打造兵器需要的是哪种矿石,总之去了就胡乱往空间里装就好了,回头再让牛大海分类。 一路上庄锦骑着头狼前往,半个时辰后便到达了大秀山山脚下。 这座山怪石嶙峋,山路崎岖,又有积雪未化,前行很困难。 也多亏庄锦骑着头狼,不然光凭徒步走,走到天黑也到达不了秦风所说的那处,位于大秀山深处的矿洞。 庄锦也想过使用百里瞬移进山,但是瞧见大秀山多处悬崖峭壁,沉默了一瞬,还是放弃了。 这,万一瞬移落脚的位置不对,正巧踩在悬崖边缘------ 嗐! 还是别拿小命冒险了! 一人一狼在深山中奔驰。 空旷的山脉中,寂静得可怕。 没有鸟惊,没有虫鸣! 虽是白日,却是无端的让人遍体生寒! 庄锦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趴伏在头狼后背上才觉得那股子寒意消散了不少。 很快,一人一狼便到了矿洞入口处。 门口有一队兵在守卫,领队的正是副将杨修广,他没有见过庄锦,但是听秦风经常提起。 见一人一狼的组合,便猜到面前这位正是那个让他们太子爷铁树开花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就见面前女子青葱年岁,肤白凝脂,眉目如画,一双眸子,似秋水长天,清澈明亮,闪动着灵动的光芒。眉如新月,鼻梁挺直,带着点普通女子少有的英气! 果然称得上是绝色! 更主要的是面前女子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清丽之色,举手投足亦是流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高贵! 那样贫瘠的小山村竟能孕育出如此出色的女子,实属稀奇! 杨修广看得入了神,一时呆呆的。 庄锦从头狼上下来:“你好,我是庄锦!” 没人回应------ 庄锦不由得皱了眉。 这人------莫非是个呆子? “咳咳------”庄锦伸手在杨修广面前晃了晃:“你好------” 杨修广猛然回过神,脸上带点憨涩:“额------锦姑娘啊!” “我是副将杨修广,秦将军之前有交代,里面的矿石随便姑娘取!” 庄锦诧然:“随便取?” 庄锦神情古怪,当初她和秦风只说用一小部分,若真能随便取,那------那她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呢! “是,太子和秦将军都是这么交代的。”杨修广憨憨地抓了抓头发,面上有些泛红,他就是个大老粗,不太善于和女子接触。 庄锦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那就替我谢谢你们太子和秦将军了!” “不客气,那锦姑娘,需不需要我派兵帮您进矿洞运矿石出来?”杨修广热情地说。 庄锦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就先看看。”笑话,他们都进去,她还怎么往空间里收! “额------对了,里面你们还没进行开采吗?” “还没,目前人手不够,我们就是暂时在这守着。”杨修广如实说,边境战况紧张,暂时不敢抽调大批的人过来采矿,况且------杨修广想想有点郁闷,这处矿山不知是谁泄了密,上面已经派人下来,要把矿山归公。 归公后,他们就算是白忙乎一场,他家太子除了能得到那位一句不痛不痒的夸奖外,实际的好处可是捞不着一点! 既然如此,在交接之前,还不如卖锦姑娘个人情,想到这,杨修广又道:“锦姑娘,您要是用得多,这两日就抓紧拉走,若人手不够,我们这些兵可以帮您。” 杨修广指着在洞口守着的二十几个士兵,对庄锦说。 “好!”庄锦点点头,带着头狼进了矿山,杨修广想跟着,被庄锦拒绝了。 杨修广犹豫了一瞬,便也点头退了出来,想来一个姑娘自己独来的,也就是先探探路,一个人怎么采矿?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便给庄锦递了个火把后,放心地守在了洞口外。 进了矿洞后,庄锦把头狼收进空间,自己举着火把往前走。 洞内昏暗幽深,庄锦举着火把照亮,倒也能看清前面的路,矿洞曲曲折折,庄锦并没有在外围停留。 越往里走,越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矿石的粉尘和潮湿的泥土气息,还有一股浓郁的铁锈味扑鼻而来,庄锦拿了帕子掩住了口鼻,一路往里走。 外围都已经被挖采的干净,真正的大量的矿石该是在深处。 庄锦一路走到矿山最深处。 矿洞深处,温度极低,带着刺骨的寒意,冷得庄锦牙齿直打颤,从空间又拿了件厚棉衣穿在身上,才总算是止住了战栗。 火把映照下,只见四周洞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矿脉,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大地深处的血脉,蜿蜒曲折。 庄锦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有经过提炼的矿石,不由好奇地把手放在矿脉上------ 第59章 矿山塌方,杨修广交代后事 这时------ 突然,空间内传出一阵波动! 紧接着庄爷在空间内跳了起来,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进庄锦的脑海,吵得庄锦头疼,偏偏那老头说话语无伦次的,庄锦听了半晌也没明白那老头激动个啥! “有话好好说,把舌头捋直了再说!”庄锦翻了个白眼。 “我------”庄爷在空间内急的抓耳挠腮:“我感觉外面有灵气波动------” “灵气?”庄锦狐疑地看了一眼手下的矿脉,难道是这个? 庄锦心念一动,眼前瞬间出现一个深坑,一大片面积的矿石被收进空间。 “是这个吗?”庄锦问庄爷。 空间里,庄爷抱着大块矿石,激动地跳脚:“是,是,快,继续收,再收些进来------” 庄锦:“------”好吧,继续! 于是,庄锦在庄爷的催促下,一路走一路收。 很快,不知不觉中,庄锦已经不记得收进了空间有多少矿石了。 每收取一方矿石,眼前就会出现一个黑洞,庄锦沿着黑洞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收。 ------ 在庄爷最后一次催促中,眼前一方占地面积极大的矿石被收进空间那一瞬。 突然------ 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有细细碎碎的石块和泥沙往下掉落,山洞也随之剧烈晃动起来。 庄锦骤然脸色一白。 不好!要塌方了! 庄锦脸上闪过慌张,在不断掉落的细沙碎石中,迅速往外冲去。 轰隆隆! 山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庄锦手中的火把也在混乱中从手中脱落,被埋在碎石下。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浓郁的灰尘中,呛鼻的粉末让人呼吸都困难------ 守在洞口外的杨修广听到身后传出的巨响,骇然瞪大了眼,慌忙大喊:“快!矿洞要塌陷,快,快去救锦姑娘!” 二十几人紧忙慌乱往洞内冲,杨修广已经急得面色扭曲,一马当先率先冲进洞口。 然,刚跑进洞口十几米距离,山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一块巨石从上方砸落,发出沉闷的巨响,挡住了去路。 杨修广脸色煞白,顶着不断坠落的碎石不要命的,还要往里冲。甚至试图要用刀劈开那块巨石,这不要命的举动吓得身后士兵脸色惊白。 士兵们一哄而上,连拖带拽地才总算把杨修广拖了出来:“副将,进不去的,洞口已经被堵住,整个矿山都在塌方------” “可,可锦姑娘还在里面------”杨修广脸色煞白,瘫坐在地。 十条命,他也赔不起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 “哇呜------” 洞外,杨修广嚎啕大哭,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被太子五马分尸的场景了------ 呜呜------他干嘛那么听话,让锦姑娘独自进矿洞! 明明之前这处矿山从未出现过塌方的啊! 被太子五马分尸之前,他是不是先自刎谢罪,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杨修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已经开始想好自己的身后事了------ 此刻! “咳咳------”不远处山洼处,爬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此人脸蛋上全是粉尘,看不出模样,只露出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这双好看的眸子里有劫后逃生的喜悦,还有一丝尴尬----- 庄锦费劲地从坑里往外爬,边爬边暗骂,该死的庄爷,就知道催促她收收收,矿山都被她收空了,也不知道提醒她,没有矿脉的支撑,山体是会塌方的! 还好最后一刻,她运起百里瞬移才保住一条小命! 爬上来后,庄锦坐在地上大喘气,环顾一下四周,视线不远处能瞧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边还蹲着一个小兵,好似在记录着什么。 有眼尖的士兵瞧见了庄锦,只是这一身脏污看不出模样的人,和之前光鲜亮丽进去的人简直无法结合在一起。 士兵揉了揉眼睛,小跑过来,有点不敢确认的道:“锦------锦姑娘?” “嗯!”庄锦点点头,又指着趴在地上的杨修广问士兵:“他,在干什么?” “额------副将在,在交代后事。” 庄锦:“------” 小兵猛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冲着身后大喊:“副将,别哭了!锦姑娘没死,活着呢!” “嗷呜------”杨修广哭得不能自已,没听到! 杨修广身边记录的小兵也瞧见了庄锦,眼中闪过惊喜,重重松了一口气。 又无奈地捅了捅杨修广的肩膀:“副将,锦姑娘没死,活着!真活着!你不用自刎了!” 活着? 这下杨修广总算是听到了。 他身子一僵,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茫然地向着庄锦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表情是凝固的,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鼻子下方似乎有晶莹的液体已经流到了嘴角------ 待看清,不远处站着的人,当真是庄锦。 杨修广鼻子抽了抽,哇的一声,咧开嘴巴又大哭起来:“哇------吓死老子了!”嘴巴张的太大,挂在嘴角的鼻涕直接流进了嘴里。 庄锦见了,眉心微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还好!还好没吃早饭! 随着时间的推移,矿洞内的声音渐渐平息,整个山脉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一大片。 “锦姑娘,我派士兵护送您回去!”杨修广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坚决要派人送庄锦回去。 庄锦低头瞧瞧身上的脏污,犹豫了一瞬点点头:“好!” 本来她计划收了矿石后,直接回去陈家村的,但从矿洞出来时,空间关闭了,头狼也唤不出来,看来暂时回不去陈家村了。 “那就劳烦杨副将派人送我回县里吧。”有人送,总好过自己步行回去的要好。 杨修广喊来两名士兵,牵了三匹骏马。 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庄锦安全送回,这才招呼其余人着手抢修矿洞。 骑在马上,庄锦有些欲言又止:“那------那个,杨副将,这个矿洞,就,就不用抢修了!” 反正里面也没啥矿石了,矿石都被她吞了,此刻在她的空间里!但这话庄锦不能说,得找个冤大头! “啊?”杨修广没整明白,神情一愣。 “咳------”庄锦端了端神色,一本正经地瞎编:“我吧,对矿山之事稍微有些研究,刚刚进去探查一番后,发现里面的矿石基本都被先前那些贼人采光了,所剩无几,你们看到的其实也就是表面一层,实则要是再往深处挖,那就纯粹只是普通岩石,并没有啥矿了,不值得再耗费人力物力抢修开采了!” 杨修广挠挠脑袋,是这样吗? 秦风说此女乃神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那------此言应该是真的!!! “成!多谢锦姑娘实言相告,那我们这就回军营了!” 说着,杨修广就招呼着其余士兵收拾东西,准备打马返程。 庄锦松了口气,真好糊弄!!! 第60章 黑了个矿山 庄锦黑了个矿后,神态悠闲,骑在马背上都时不时地咧开嘴笑。 一张被灰尘蒙住看不清肤色的脸,配上亮晶晶的眸子,还突然地裂开一口大白牙,看得两士兵面面相觑,不忍直视! 一路由两名士兵护送着,终于回到了府邸。 两名士兵拱手要告辞。 被庄锦喊住:“等等,我这温室里新培育出了些新鲜蔬菜,你们带回去军营,让大家伙尝尝鲜,顺便问问你们太子和秦将军,要不要订购一批!” 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生意,庄锦招呼着俩士兵去温室大棚里摘菜。 两名士兵走时,三匹马的两侧都悬挂个大筐,里面装着满满登登的各色蔬菜。 连马鞍上都拴着几颗大萝卜,两名士兵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士兵宝贝得把一小包红辣椒塞进怀里,大冷天的,这可是稀罕东西,得宝贝着放! 送走士兵,庄锦急吼吼地冲进厨房烧水,打算泡个热水澡。 新搬来府邸,她还没有买丫鬟,一切都只能亲力亲为。 话说,在这个世界,想洗个热水澡都是很麻烦的。 她从劈柴到烧水,再把一盆盆的水倒进屋内的浴桶,就足足忙乎了一个时辰。 她终于理解,为何大户人家都要买那么多丫鬟小厮了。 实在是,这些繁琐的杂事就能耗费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庄锦一边泡在温热的浴桶内一边感叹,还是现代的设施好啊! 有席梦思大床,有全自动淋浴设备,还有电气化厨房小家电------ 不过在这里,这些也就只能想想了! 嗐! 看来,等回村拿到银子,她也得去牙行买几个小厮和丫鬟了! 待庄锦烧完水沐浴出来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渐黑。 村民们穿着衙役的官服神采飞扬地回来,脸上隐隐带着点得意之色。 庄锦见了,立马沉了脸:“嘚瑟什么!快去做饭!” 她一天都没吃饭了,饿得心口发慌! 这群没出息的,当个小衙役就得意了,那她这个知县还不得尾巴翘上天?! 被庄锦一声吼,一群先前还在嘚瑟的大男人们,立马蔫了,屁颠屁颠地钻进厨房,还有的钻进了温室大棚去摘菜! 青草和粉衣捂着嘴笑,走过来:“姑娘,您头发未干,还是快快进屋吧,我们一会儿去厨房做饭。” “不用,让他们去做吧,你俩,我还有别的安排。” 庄锦摆摆手,带着青草二人进了屋。 粉衣来了后,她还没来得及把九九乘法表教给粉衣。 她正好趁着村民做饭的功夫,教一教二人。 房内。 粉衣手中攥着张纸,一脸兴奋。 “姑娘,你这算法真奇特,竟是比我打算盘要快上好几倍!”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九九八十一!天啊!姑娘您是怎么想到这么厉害算法的?太神了!” 说着,粉衣嫌弃地把桌上算盘推到一边:“有了这个乘法表,这家伙便用不上了!” 庄锦:“------” 青草:“姑娘自创的这个算法当真厉害,如若在学堂内传授,那姑娘您岂不是成为了全天下学子的夫子!” 庄锦被夸得有些尴尬:“这,这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姑娘您就是谦虚,我自小到大可从未见过听过这九九乘法表,若真有,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青草和粉衣只当是庄锦谦虚,压根就不信。 庄锦还想再解释,这时。 房门被敲响,是陈初一在外面喊吃饭。 二十多人围坐了三大张桌子。 也幸亏这个府邸饭厅够大! 只是------ 看着桌上的饭菜,庄锦有点下不去筷子! 这饭菜的卖相还真是------ 一言难尽!!! 小白菜没去根,土豆没削皮,豆角没做熟------ 豆角没做熟是有毒的,是哪个没长脑子家伙干的事?! 庄锦深吸口气,再朝别的菜看去------ 那里有一盘香菇炖鸡。 只是------ 靠! 鸡毛没拔干净------ 庄锦的脸色渐渐黑沉下来! 最后,庄锦的筷子停在最边上的一盘菜上,嗯,这个看上去还稍微能入点眼。 “这是啥?” 一个村民抓着脑袋憨憨一笑:“那是,炖的红烧肉。” 说罢,满眼期待地看着庄锦动筷。 庄锦盯着那一盘红烧肉,内心挣扎了好久,才夹起最小的一块放到嘴里。 “呕!” 这是把卖盐的打死了! 庄锦嘴角抽搐,默默放下筷子。 算了,这一桌黑暗料理,她实在是无福消受! 再看桌上的其他人,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筷子握在手里,就那么尴尬地悬在半空…… 庄锦扶额:“今日轮到谁做饭?” 她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仿佛就只是闲话家常般。 自从一起来到县城后,为了公平起见,大家都是排班轮流做饭。 吃了这么多日子的饭菜,庄锦还是头一次觉得这般……惊悚! 话音落,有三人紧张兮兮地站了出来。 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瘦高个的叫陈斌,就是刚刚殷切给她介绍红烧肉的那个。 矮胖的是陈武,另一个黑黑的叫陈军。 “从今往后,你们不许进厨房,就负责府内劈柴的事宜吧!”庄锦有些无力的道。 “饭菜撤下去,尤其是那盘豆角,记住,豆角没做熟是有毒的!” “村------村长,对不起,我,我们------”三个小伙子局促地攥着衣角,脸上红红的。 “算了!”不是做饭的料,她强逼也没有用。 不过------ “从今往后,你们三人除了劈柴的工作之外,还要跟着刘大妹读书识字!” 庄锦咬牙切齿地站起身,一群文盲,她有心写个菜谱给他们,估计都看不懂! “啊?” 抱着馒头在啃的刘大妹顿时骇然的瞪大眼! 他的熊猫眼还没有下去呢! 咋又当上苦大力了?! “啊什么啊!没得商量!” 庄锦挥挥衣袖,出了饭厅,奔向厨房。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已经三顿没吃饭了! 此时两眼都要冒星星了! 厨房内,青草打下手,二人做了几碗肉丝面,胡乱地吃了口。 庄锦这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些力气。 至于其他人,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吧! 待到吃完晚膳,回房休息时,夜色已浓。 外面依旧是冰天雪地,室内烧着炭火,温暖如春。 躺在榻上,庄锦久久无法入睡。 纠结惆怅又兴奋! 空间吞了矿脉后就关闭了,按照之前的经验,这次空间定是能升级,只是,她那些矿石啊! 本是计划拿来冶炼兵器的! 空间不会把所有矿石都吞了吧?! 但愿,但愿好歹给她留点------ 这一夜,庄锦即肉疼那些矿石,又期待空间升级会带来什么变化。 就这样翻来覆去很久,庄锦才沉沉睡去------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睡梦中的庄锦突然感受到脑海中传来异样的声音,骤然惊醒。 空间开了! 庄锦心中一喜,心念一动,人便消失在房间内。 第61章 空间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庄锦激动的进入空间。 远远就瞧见庄爷那个疯老头,叉着腰正对着九层塔大笑。 ”哈哈哈!爷离出头之日不远了!” 庄锦摇摇头,这老头魔怔了! 见到庄锦进来,小老头急忙止住笑奔过来,嘴里还唧唧呱呱叨咕个不停。 庄锦没心思理会,因为此刻她实在是震撼。 自她进入空间后,空间内的大框信息就自动传入了她的脑海。 此次空间,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空间的天空上出现了朝霞和旭日------此时也是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折射在空间大地上。 原先的田地果园和山脉至少扩大了数倍不止,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 有微风徐徐吹过------ 远处田地里,沉甸甸金黄色的麦穗随着微风晃动。 这完全是一个小世界! 并且,空间内所有的农作物全都能自动化收割。 从此以后,庄爷再也不用在空间内充当农夫角色了。 而且空间还很贴心地为她建造了一个大型的时间静止仓库,一排排像集装箱似的仓库,就立在距离九层塔不远的位置。 所有农作物收割进去后,再也不用担心腐坏变质的问题了! 放眼望去。 空间内,绿意盎然,瓜果蔬菜长得正盛。 原先庄爷搭建的木制小仓库旁边,还多了一个院落。 院落被五米高的围墙圈起,正前方是一扇古朴的大门。 庄锦走过去,欣喜地推开大门。 瞬时,错愕的呆愣在原地! 看------看错了???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景象依旧没有变样! 顿时,庄锦眼眶泛起了一圈红。 别墅!别墅!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家乡! 没错! 出现在空间里的竟是一座现代的别墅。 别墅顶上还有几个太阳能发电板。 三层楼高的别墅,巨大的落地窗,白色轻纱在玻璃窗后面飘扬! 她甚至听到了窗后风铃悦耳的叮当声! 好熟悉! 庄锦激动得心在狂跳。 迫不及待地冲进别墅。 一楼是两室两厅两卫一厨,里面的用具一应俱全,包括各式厨房小家电,和她做梦都能梦到的席梦思大床! 二楼是五室,每个卧室都是个小套间,三楼是个敞开的空间,像似书房,里面书架一排排,书籍繁多,种类更是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就像个图书馆! 庄锦四处看了看,这座别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但依旧让她欣喜不已。 空间简直太懂她了! “九层塔第------第五层也解封了!咱去那看看!”身后庄爷催促起来,他对别墅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九层塔。 庄锦一怔,这时的九层塔解封,反而让她没有了那种激动的心情了。 庄锦还想在别墅内多待一会,奈何小老头催促的急,只得跟着去了九层塔。 九层塔第五层,四周靠墙的位置摆着一排排的货架,货架上是一个个的小瓷瓶。 庄锦咂舌,这竟是个药房? 庄锦细看了一圈,货架上每个小瓷瓶都贴着标签,上面详细地罗列着名称和使用方法,有驻颜丹,洗髓丹,增寿丸等传说中的神药。 除此之外还有创伤药,退烧药,补血丸等日常所需的药品。 每种药品数量并不相同,就像洗髓丹和增寿丸,一瓶里也就仅有五粒。 反而创伤药和退烧药却是占了满满两个货架之多。 ------ 看着这满屋的药品,庄锦头一次陷入沉思。 现今边境随时会开战,届时除了粮草兵器之外,需求量最大的便是药品。这个时间点上,空间出现这些药品,总感觉空间好似能感知外面的局势变化。 就好比,昨日她才念叨的现代化厨房小家电和淋浴设施,今日空间内就出现了别墅! 难道??? “庄爷,你说空间是活物还是死物?” “你说空间会不会是个有灵智的?” 庄爷一怔:“应该不会吧,我在这里这么久了,没发现啊!” 要真有灵智------ 似乎想到什么,小老头脸色瞬间爆红! 那岂不是,他裸奔,拉屎都被人瞧了去?! 庄锦自然不知道庄爷的小心思,她唤出唐刀小天打算问问。 小天一出现,就绕着庄锦飞了一圈,奶萌的童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主人,恭喜你空间升级了!” “嗯!”庄锦温柔地摸了摸小天的刀柄:“小天,问你个事,你知道这个空间是否有灵智吗?” 漂浮在半空中的唐刀一顿,迟疑了片刻后奶萌的小童音才又响起。 “不知道耶,小天来到这个空间时候,这里就是最开始的样子,是主人来了后才变成如今的样子的。” “你不是一开始就在这个空间里吗?”庄锦疑惑地问。 唐刀小天在半空中晃了晃:“不是的,小天当初是在时空裂缝中被吸进来的。原来小天那个世界崩塌了,就被卷入了时空裂缝,不知道怎么就被吸进了这个空间!从此就再也没出去过。” 庄锦呼吸一滞,咋感觉这个空间越来越神秘了呢! 她到底是进入了一个什么世界? 以前觉得这个空间就是一个神器,只是能种植和存放东西。 现在空间内似乎有自成一个小世界的趋势,而且还出现了现代的建筑,小天说的时空裂缝,难道------ 这个空间曾经以血玉的形式,在不同的时空中都出现过?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以后,等空间和九层塔全部升级完成后,这个空间会变成什么模样! 庄锦不禁有点好奇起来。 正在庄锦思虑辗转的时候,小天奶萌的童音突然带了点扭捏地道:“主人,这次空间升级,小天也跟着升级了呢!” 小天升级? 唐刀也可以升级的吗?! 庄锦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 诧异的瞪大眼:“怎么个升级?” 庄爷翻了个白眼,解释道:“他是器灵,到一定时刻,如果得到机遇是可以化形的!” “化形?”庄锦脸上全是惊喜:“小天,你是说,你能化成人形?” “嗯。”唐刀在半空中颤了颤。 “其------其实能让小天升级的也不只是空间,主要是被主人收进空间的那些矿石。” 矿石能提炼出打造兵器的材料,自然身为唐刀的小天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这真是歪打正着! “那还不快化形,让我看看!” 今天的惊喜简直不要太多!!! 庄锦感觉自己都要被这一波波的惊喜给砸迷糊了! “那------那主人可千万莫要笑小天啊!”奶萌的童音带了点羞涩。 庄锦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小天的声音很好听,化形后的模样也一定很可爱!” 庄锦说的是真心话,小天的小童音简直是萌萌的不知道有多可爱! 受到了鼓舞,小天很是高兴:“好,那小天现在就化形给主人看!” 话音一落,只见唐刀小天身上一阵光芒大盛,光晕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小小的身躯------ 待到光芒敛去,地上多了一个三岁的小男娃。 乌黑浓密的头发,胖嘟嘟的小脸蛋,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红嘟嘟的小嘴巴,简直就像观音座下的小童子。 “天啊!太可爱了!”庄锦惊呼! 小天白嫩嫩的脸颊浮上一抹红晕:“主人喜欢就好!” 如此温馨美好的时刻,偏偏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可爱啥!光溜溜不穿衣服,也不嫌羞!”庄爷欠扁地道。 第62章 只想闷声干大事 “啊呀呀------你个臭老头!”被揭短,小包子不干了,嘴巴一扁。 呲牙咧嘴,冲上去追着欠嘴的小老头开打,可奈何小胳膊小短腿,再加上奶萌奶萌的小奶音着实没什么杀伤力。 追了两圈,连小老头一个衣角都没有抓到。 庄爷这个小老头也是,老顽童心性,和个小孩子吵得欢,那嘴欠的劲儿让旁观的庄锦都忍不住想上去呼一巴掌! “小屁孩,给你个风火轮,你都追不到爷爷我!还好意思在这遛鸟,羞不羞!” 突然,小天这个小包子不追了。 就见小包子腮帮子一鼓,眼睛瞪得溜圆,两双肉乎乎的小粉拳攥成拳,扎马步开始运气,然后“啊!”一声,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向小老头。 速度似闪电! 那速度快得没法形容,反正庄锦是看傻眼了。 然后就听嗷的一声惨叫,小老头庄爷砰的一声被撞飞------ 狠狠地砸在墙壁上! 大饼脸贴在墙壁上,嘴角抽搐,一脸的生无可恋。 “嗷呜呜------他是把刀的时候我打不过,是个小奶娃时候还打不过,太丢人,丢人哇!没脸吃饭了,今儿开始我要绝食,绝食!” 庄锦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行还嘚瑟! 嗐! 某人不长记性啊! “好!”庄锦揉了揉小天毛茸茸的头发:“小天能吃东西吗?” “嗯嗯,能吃能吃------”小天两眼亮晶晶,模样非常乖巧。 看得庄锦心中软软的,就突见小家伙瞬间变了脸色,小脸蛋红得仿若朝霞,一双莲藕似的胳膊猛地交叉在胸前,小胖手紧紧护住胯下。 “器灵头一次化形是没有衣服的,小天不是故意遛鸟------” 小家伙眼眶内含着水泡,水汪汪的,小胖脸也皱巴在一起,表情羞涩中带着无辜! “无碍,小天还是个孩子,孩子小时候都光过屁屁!”庄锦安慰道,又脱下身上的外袍裹在小天身上,抱在臂弯中。 嗐! 这孩子真可爱,她秒变娃控! 小天歪着脑袋看庄锦,大眼睛内满是天真无邪:“主人小时候也光过小屁屁吗?” 庄锦:“------” 额------这问题------没法回答! “咳咳------小天,你告诉主人,你和空间吞了多少矿?可还有剩余?”庄锦问到重点,心中期盼着多少能给她剩点,但看小天化形后这般可爱,就算是都用了,想想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她再费点事去再寻一处矿脉! “主人不用担心,小天还小,吞不下那般多,在后山还剩不少呢!”小天俏皮地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软萌萌得甚是可爱。 “小天真乖!”庄锦惹不住又在小家伙胖嘟嘟的小脸蛋上捏了把。 庄爷揉着发疼的胸口,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乖?! 呜呜------他就是吃了颜值的亏! ------ 安顿好空间内的一老一小后,庄锦回了空间别墅,在空间内简单的洗漱一通后,又做了点吃食,便出了空间。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庄锦出房间的时候,府内的村民都已经去了衙门。 今日会有各村村长派人来府里学习温室大棚的栽培技术。 还有各类种子需要分发。 庄锦匆忙把各类种子从空间内拿出,放在府内库房内,又取了些灵泉水,兑了点普通的水,装了好几大桶,也一同存放在库房内。 种植的方法,她之前都已经教会村民,所以她在不在都是一样的。 她打算今日要回去陈家村,一是取银子,二是把矿石送过去。 忙完这些后,又想起小天在空间内还光着身子,庄锦急吼吼地又跑去成衣店,买了十几套适合小天穿的衣服扔进空间。 临出成衣店时候,庄锦又猛然顿住。 “老板,再为我拿几套适合六岁女娃穿的,还有八岁女娃和十岁男娃的。” 总也没回去了,总要给大丫二丫还有阿琇,星洛带点什么。 哦-----对了,还有小婶子赵玲的。 “老板,那边女款两套也给我包起来。” 买了很多东西,庄锦感觉好似还差了点什么,寻思了半晌,才想起白虎生产应该就是这几日,不知道小虎崽子们刚生下来需不需要用棉絮铺窝。 “老板,再给我五十斤棉花!”用不用得上,先备着,有备无患。 “好嘞!客官。”成衣店的老板见庄锦这般大手笔,乐得眉开眼笑。 要说这个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庄锦拎着大包小包出门时,店家老板一个劲地要帮送货,被庄锦婉拒后,又送了庄锦一套样品男装,和几块小手帕子,头花之类的小东西。 庄锦瞧了瞧那件男装,是一套棉麻的短褂和裤子。样式普通,但是青黑色的颜色很耐穿,棉麻的料子也吸汗! 嗯,正好初一的裤子被白毛撕烂了,这套大小尺寸也适合那臭小子,穿着练功蛮适合的,算是便宜了他! 出了成衣店,庄锦寻了个偏僻地,把衣物放进空间,唤出头狼一路往陈家村赶去。 这几日雪没有再下,但是路上积雪依旧没有融化,反而天气更冷了些。 官道上平时过路人多了,积雪被踩实,压成厚厚的冰层,人走在上面都有些打滑。 头狼的速度也不快。 沿路没再瞧见有流民,偶尔会瞧见几个过往的行人,见到庄锦骑着一匹狼,都诧异地会驻足瞧上几眼。 但是又惧怕狼威,不敢靠近。 直到天色渐黑时,庄锦才赶回陈家村。 村里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庄锦刚进了村,守在村口放哨的村民就兴奋地在村内开始敲锣打鼓:“村长回来了!村长回来了!” 庄锦满头黑线,她不想这般张扬得好吗!!! 她只想悄悄地进村取银子,悄悄地放下矿石,悄悄地闷声干大事! 趁着村民还没有聚拢过来,庄锦撒丫子赶紧跑,先是跑进后山把矿石拿出来,又急吼吼地跑去牛大海那里,收了银子。 气喘吁吁地赶回庄家新宅。 进了屋,赵玲带着几个小家伙正在吃饭。 庄琇见到姐姐回来,欢快地飞扑进庄锦怀中:“阿------阿姐!”说话还是有些不连贯。 小家伙眼中全是孺慕之情:“姐,吃------吃饭!” “好!”庄锦捏了捏庄琇的小手,嗯,不错,长肉了! 庄琇仰着头抱着庄锦不肯撒手。 “阿锦没吃饭呢吧?快坐下,饭菜还是热的,婶子去给你拿碗筷!”赵玲的声音很热情,招呼着庄锦,说罢起身去厨房。 又不着痕迹的朝着大丫二丫这一对双胞胎使了个眼神。 这一对双胞胎平日里跟庄锦并不算亲近,这次得到母亲赵玲的示意,迟疑了片刻后,也凑上前来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 只有小星洛,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庄锦落座,饭吃到一半,赵玲试探地开口:“阿锦,听说你当了知县?可是真的?” “嗯!”庄锦点点头,并没有隐瞒,这事,回来的村民都知道,没必要隐瞒。 就见赵玲有些欲言又止,几次放下筷子想说点什么,又都顿住。 见状,庄锦垂下眼睑:“婶子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直说无妨!” “额------”赵玲面色有几分尴尬,迟疑了片刻才意味不明地问了句:“听说,阿锦在县城的府邸很大是吗?一个人住,会不会太空旷?” 第63章 陈兴旺没了求生欲 赵玲的语气带了几分试探,庄锦一下子就察觉出对方话里有话。 她只装作不知,淡淡地回了句:“还好,在县衙任职衙役的村民,暂时还住在里面,倒是挺热闹。”继续扒饭。 庄锦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赵玲放下碗筷,不赞同地道:“阿锦,你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怎可和外男单独住在一个院落呢,这样------这样传出去于你的名声多不好!往后还怎么嫁人!” 庄锦没想到赵玲会有这想法,刚要开口,就听门外嘈杂声响起。 是卸任的老村长陈有才,带着几个村民进了院子,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庄锦急忙起身,去搀扶老村长。 “陈爷爷!”自从上次被刘翠花捅了一刀后,老村长陈有才这身子骨就一直不好,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听说你回来,村民们都想过来看看。这不天色晚了,我就没让那些大老粗来打扰。” 老村长满脸的慈爱,说着,指了指身后村民手中的东西,又继续道:“这些都是村民托我给你捎来的。” 陈有才招呼着大家把东西放下,然后来的村民就一一和庄锦打了招呼后离去了。 地上堆了好几个篮子,有鸡蛋,粮食,肉,还有家里腌制的小咸菜------ 庄锦笑道:“我这里什么也不缺,不过既然是大家的心意,那我便不推辞了。” 村民们淳朴,送来的东西不收,对方反而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赵玲见来了外人,也不好继续刚才的话题,也知道老村长会有话和庄锦谈,便打了招呼后,带着几个孩子们去了里屋。 赵玲出去后,老村长陈有才便坐了下来,脸色多了几分凝重,显然是有话要说。 庄锦诧然,这老头可从未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时候。 “陈爷爷,是村里发生了何事吗?” 陈有才重重地吸了口旱烟,叹了口气:“是兴旺,兴旺出事了!” 庄锦眼皮子猛地一跳。 她去县里就任没带着陈兴旺,是因为兴旺家里还有个半身瘫痪的老爹需要照顾。 没想到把他留在村里,倒是出了事! “怎么回事?!” 陈有才大旱烟一口一口的吸,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了一起。 “兴旺的爹投了枯井!” 庄锦心中咯噔一下,陈兴旺的娘陈大娘刚被李家村杀害不久,这陈大叔又投了井,那陈兴旺------ “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是爬到枯井的,地上拖出了很深的痕迹,那老家伙活了半辈子,没成想竟也如此想不开,嗐!” “我知那老家伙的心思,无非是不想拖累儿子------可,这让兴旺一下子送走两个至亲,这孩子------” 听了,庄锦心口微微有点沉闷。 这次回来,本来她还想着试试九层塔药房里的药,搭配上灵泉水看能不能治好陈大叔的病呢。 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兴旺现在如何了?” 陈有才又是重重的叹气,大旱烟抽得越发的凶了:“咳咳------跟个活死人似的,不吃不喝已经好些天了,现在就吊着口气!” 庄锦心口微微抽痛:“一会儿,我去瞧瞧!” “嗯,去看看吧,或许那孩子能听你的!” 二人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庄锦把在村内开办冶炼工厂的事和陈有才说了说,半刻钟后,庄锦送老村长陈有才回去之后。 直接去了陈兴旺的家。 陈兴旺的家紧挨着庄家老宅,自从刘翠花背叛陈家村后,如今庄家老宅就成了一座空宅。 此时宅子没有一点光亮,漆黑一片。 陈兴旺的院落也没有掌灯,不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她就是觉得整个院落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寂静无声中又透着压抑。 她从没有问过陈兴旺,最后对庄老太和庄大柱,以及庄小宝陈兴旺是怎么处置的。 说了不过问,便不过问。 放也好,杀也罢。 那几个人的性命对于庄锦来说,远不如解开陈兴旺的心结更重要。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声音沉闷,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无比的萧条。 庄锦拿出火折子点燃,就着微弱的光亮走进去。 就着火光,隐隐约约瞧见炕上躺着一个人。 屋内冷锅冷灶,没有一点热气。 就连炕上的人都呼吸微弱。 庄锦叹了口气,寻了油灯点燃。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庄锦回头往炕上人扫去,眼皮子一阵狂跳。 几日不见,陈兴旺瘦得,也就比骷髅架子多了层皮,一双眼睛无神的圆睁着,里面血红一片------ 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庄锦还以为见到了干尸! “你这是折腾你自己呢?还是想让陈大娘和陈大叔从地底下上来诈尸,大骂你不孝?” 庄锦说话丝毫不温柔,她向来不擅长安慰人,也不认为那些安慰有用。 人啊! 痛到极限无非就是两个结局。 一个是颓废等死! 另一个就是化悲痛为力量,变得更强! 此时的陈兴旺无非是选择了前者。 在她眼里,这就是弱者的行为! “或许陈大叔选择爱你的方式不对,但事已至此,你这般折磨自己,只能让他们死也不得安息。” “除此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你知道北狄的军队已经逼近边关了吗?若人人都像你一般,那漠北国老百姓岂不是,不等敌军用刀子,就能死一大半!” “灾荒这几年,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啃食同伴尸体填肚子,这些你不是没有听闻,也不是没有见过。” “现在你整这一出,这不叫勇敢,这是懦弱!” 说了这一通后,庄锦也着实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俗话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切只能看陈兴旺自己! “你自己想想,想明白了,明日便来找我。” “想不明白,若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扔去北狄铁骑下,咱陈家村人就算要死,也不能窝囊的死!” 留下一个掺了灵泉水的水囊,和几个肉包子后,庄锦便出了陈兴旺的家。 外面明月高悬,繁星闪烁,是最近少有的好天气。 庄锦回身把陈兴旺家的大门轻轻掩上,正要往回走------ 突听,隔壁庄家老宅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轻微的声响! 庄锦眉目一敛,竖耳聆听,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消失了! 或许是猫狗?! 庄锦只顿了一下步子,便也没有当回事。 直接回了位于村西的庄家新宅。 庄家新宅里,赵玲的房间还亮着灯。 显然是在等着她回来------ 第64章 刻意讨好的亲情 人家在等着自己,不去打声招呼不好,庄锦犹豫了一瞬,还是向着赵玲的房间走去。 “婶子,还没睡吗?” 庄锦在窗外低声问了句。心想着如若没有回应,她就正好回房。 谁知,她话音刚落,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赵玲穿戴整齐,甚至发髻一点都没有凌乱。 此时月上中天,这般晚了,明显是坐在窗前翘首等待了好久。 庄锦有点头疼,想起之前未聊完的话题,不知赵玲会不会继续说教。 “阿锦回来了啊!外面冷,快进来!”赵玲亲热地拉起庄锦的手,带着往屋里走。 屋内桌上有壶茶,冒着热气,闻香气,该是她送给赵玲的那包老君眉。 赵玲平时胃不好,不喜饮茶,那这壶茶是为她准备的?! 赵玲拉着庄锦在椅子上坐下,利落地给庄锦和自己各倒了杯茶,推过来。 “外面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谢婶子!”庄锦接过茶,低垂的眸子幽深,这次回来,她总感觉赵玲有些不对劲。 热情的有点刻意! 庄锦没有主动问,只等赵玲自己开口。 一口一口安静坐在那里喝着热茶。 相对于庄锦的沉默,赵玲越发有着几分焦急。 沉默了一瞬。 赵玲终是开口:“阿锦,婶子想了想,总觉得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和那些外男住在一处府邸不是太合适,但若是让那些人搬出去,知县府那么大的府邸就你一个人住,又显得空落落的,所以我想,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和阿绣大丫二丫一起和你搬过去。” 庄锦一怔,没想到赵玲要说的是这个,只是------若让那些村民搬出去,暂时还真没地方住,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府有没有给衙役分房的政策。 看来,回去这事得问问刘大妹。 “也好,那就一起回去吧!” 庄锦算是应允了,赵玲欣喜地搓着手:“那,那我明日便收拾东西------” “好。”庄锦点点头,她预计会在村里留两日,赵玲要跟去县里,那些从豹子岭带回来的女子,她自然也要带走。 时辰很晚了,庄锦回房后锁上门,直接进了空间。 如今空间内有了席梦思大床,庄锦自然要去享受一番。 小天化形后,最喜欢的是光着小脚丫满空间的乱窜,进去后没瞧见小天和庄爷,二人不知道在哪撒欢。 庄锦便直接洗漱了一番,躺在席梦思大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庄锦出来的时候,赵玲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着她来便开饭。 庄锦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递给赵玲:“小婶子,我给大家都买了几件衣服,阿绣和星洛的在房内,这些是你和大丫二丫的,一会儿吃过饭你带大丫二丫回房试试。” 赵玲喜不自胜接过:“阿锦出息了,这般多的衣服该是花了不少银子吧!干嘛这般破费,我们都还有穿的------” “不多,小孩长身体时候,留着换着穿。”庄锦丝毫不在意,庄小虎不在家,她自然是要多照顾着点赵玲母女的。 “大丫二丫,还不快过来谢谢你阿锦姐!”大丫二丫正在吃饭,赵玲硬拽过俩孩子起身给庄锦道谢。 大丫是个贪吃的,赵玲拽了两下也没动,依旧猛个劲往嘴里塞饭,手里还拿着一个肉包子。 赵玲见状,一把拍掉大丫手中的包子,硬是把大丫从座位上拽了起来:“快给姐姐道谢,姐姐如今是知县大人,还能想着给你们添置衣物,你们该感到荣幸,和感恩------” 闻言,庄锦的脸色有一瞬的冷淡。 两孩子被拽到庄锦跟前,四不像地行了个礼,怯怯地开口:“谢谢姐姐!” “谢谢知县大人!”大丫眼眶有点微红,心疼地偷瞄着掉在地上的肉包子。 “婶子这是做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何须这般。”庄锦皱着眉,拉过大丫,又重新塞给孩子一个包子。 大丫不敢接,望向赵玲,直到见到自己母亲点头,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包子。 赵玲脸上堆着笑:“如今阿锦身份不一般,往后不能让这两孩子在你面前没大没小的,自是要立立规矩!” 赵玲的刻意讨好,让庄锦微微有些不舒服。 以前大家相处都很自然,没那么多的规矩和讲究。 如今赵玲这般,倒是让庄锦心中产生了生疏感。 庄锦一口一口地扒着饭,总感觉吃进嘴里不是原来那个味道了。 星洛和庄绣两孩子倒是没往这边凑,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饭桌前吃饭,星洛还会时不时的给庄绣夹夹菜。 星洛给庄绣夹什么菜,庄绣就会给庄锦碗里夹进去同样的菜。 吃过早膳后,赵玲领着大丫二丫回房试衣服,庄锦牵着庄绣和星洛回房。 “星洛,这是姐姐给你买的,你去你房间也试试,要是尺寸不合适,姐姐下次再给你买!” 庄锦揉了揉小星洛的脑袋,把一个小包裹塞到星洛手中。 “阿锦姐,往后不用特意给星洛买这些,星洛有的穿就行,要买给阿绣买吧,她是女娃,女娃爱美!”十岁的星洛很乖巧,说话和小大人似的,抱了衣物就回了自己房间。 庄绣小丫头只要庄锦在旁边就很黏庄锦,小丫头说话不连贯,也就不太爱言语,出了餐厅就一直抓着庄锦的衣襟不放。 庄锦哭笑不得,用手指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子取笑:“小丫头还挺黏人!你不放手,姐姐怎么给你试穿新衣啊!” “阿------阿姐不,不开心------” 小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庄锦瞧,眸子里有着孺慕和担心。 庄锦一怔,阿绣竟然看出来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情绪一直隐藏得很好。 “阿绣怎么会觉得姐姐不开心呢?” 就见小丫头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才认真地道:“因------因为,阿姐眼睛------不亮。” “星洛,也说------说阿姐,不,不开心!让------让阿绣陪陪阿姐。” 星洛? 竟是星洛那孩子察觉了她的心思?! “没有,阿姐现在很开心!”庄锦捏了捏小丫头的小脸蛋,软软的:“别瞎想,看到阿绣开心,阿姐就开心,来,咱们试衣服!” 小丫头重重地点了下头,咧开嘴笑:“阿绣,见------见到阿姐也,也开心!” 庄锦只觉心中暖暖的。 这里有阿绣,真的很好!很好! 从包裹里拿出一套鹅黄色棉裙,庄锦给阿绣换上。 小丫头长得白白嫩嫩的,穿上鹅黄色棉裙,显得皮肤更加的水灵可爱,上面几只蝴蝶,更是填了几分俏皮。 庄锦打量着看了半晌,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这时才想起店老板还送了几个头花和头绳帕子之类的。 从空间拿出,庄锦重新给小丫头梳了两个丸子发髻,挑了个同色系的头花扎上,这回再一看! 完美! “阿绣真漂亮!”庄锦忍不住又在小丫头鼻子上刮了下:“去找星洛哥哥玩吧!” 庄绣蹦蹦跳跳的出去后,庄锦装了几个帕子和头绳头花打算去给大丫二丫送去。 刚到赵玲房前,就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大丫的哭泣声------ 第65章 赵玲的小心思 里面大丫的哭泣声,让庄锦敲门的动作一下子顿住。 紧接着里面传来赵玲的呵斥声。 “臭丫头,让你去和阿锦多亲近亲近,你们倒好,一个个傻乎乎的!” “怎么脑子就不能灵活点!你阿锦姐如今可是知县,知县知道吗?那是吃皇粮,是个官!你们学着讨好点她,将来总归是对你们有好处的,等你们大了,还能因着这层关系,给你们寻个好婆家------” “平日你们嘴甜点,别一个个呆头呆脑的!” 赵玲在房内对着两孩子絮絮叨叨,接着,庄锦就听到一声巴掌声。 然后就是大丫低低的抽泣声:“可------可阿绣并没有讨好阿锦姐啊------” 然后又是啪的一声巴掌声在房内响起。 就听赵玲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人家是亲姐妹,你们能跟阿绣比吗!你们不讨好着点,往后阿锦能管你们吗!” 大丫有点不服赵玲的说辞:“那也是我们的阿姐,自己阿姐干嘛还要讨好啊!阿锦姐给我们带来的衣服比阿绣的还要多呢!就算不讨好,阿锦姐也不会不管我们的!” “你------”赵玲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恼意。 “娘,我知道了,往后我会跟阿锦姐多亲近的,我还给阿锦姐绣了个帕子呢!”是二丫的声音。 “还是我们二丫聪明,大丫你也是和你妹妹学着点------” 接下来,赵玲还在训斥两孩子,但庄锦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 转身,庄锦出了宅子,一路往牛大海那里走去。 走在路上,庄锦的脸色一直阴沉得厉害! 她不明白,难道亲情还需要特意讨好才能维持吗?!! 特意讨好的亲情难道还能称之为亲情吗?!! 是什么让原本纯粹的亲情掺了杂志? 就仅仅因为她当了知县?当了官? 或许世人普遍都会带着点功利性。 但------说不失落是假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庄锦第一次体会到亲情,也是第一次因为这份经不起世俗功利心而变味的亲情,情绪低落。 一路走到牛大海父子三人的院落前。 庄锦才调整好心情,推门进了院子。 牛大海院子里很热闹,二十个村民围成一圈,牛大海在中间,正在给大家讲着什么,偶尔还会有村民对没听懂的地方请教牛大海。 见了庄锦进来,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崇拜,热情的打着招呼。 “村长来了!”有村民急忙打开帘子,迎庄锦进屋:“村长,外面冷,快快进屋。” 庄锦努力端上笑容,在二十个村民身上扫了一圈,笑道:“大海叔,这些都是你选出来的徒弟?” 一个个都是十七八的年龄,长得壮实的大小伙子。 站成一排,看着还真是养眼! 牛大海裂开嘴看着二十个人也笑:“都是些四肢发达,没脑子的,打铁是体力活,细胳膊细腿的可干不了咱这行!” 被说没脑子,二十个大小伙子听了也不生气,就知道嘿嘿的傻笑。 “行了行了,甭从这里傻笑了,就你们笑出花来,你们村长也瞧不上你们!出去出去,在这杵着碍眼!” 牛大海牛眼一瞪,当真彪悍。 二十人被这嘴没把门的老头子抖了小心思,当即一个个脸色爆红,偷偷瞄着庄锦。 见庄锦没生气,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屋。 “您老这------就不能说话悠着点?!”庄锦无奈地瞪了一眼牛大海。 “人都要面子的!” 牛大海翻了个白眼:“面子?要什么面子!你女娃要面子行,男娃要面子还能娶上媳妇?!” 庄锦:“------” 现代流行过一句话,厚脸娶妻,薄脸看戏! 这牛老头还挺有觉悟! 之后,庄锦了解了一下牛大海这里的进展,和冶炼工厂的具体安排后,从袖口里拿出几张图纸交给牛大海。 “大海叔,我需要你照着这个图纸先做出来五百套,加急。” 牛大海接过图纸扫了一眼,牛眼立即瞪大:“这是滑雪车?也不对,带着刀的滑雪车?” 庄锦点点头:“对,把兵器和滑雪车结合在一起,要那种两侧带双翼刀刃的那种,并且刀要长刀------” 牛大海脸色突然有点凝重:“锦丫头,说实话,你做这些是要去战场?要开战了吗?” 手中这份图纸上画的,是适合大面积大规模冰雪上作战的,县里的府城兵是用不上这些的。 他锻造兵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兵器用在什么场合最合适,还是分得清的。 “你先做吧,但愿是用不上!”庄锦低低叹口气,是啊,但愿用不上。 从牛大海那里出来后,天色还早,但是庄锦还不想回庄家新宅,就漫无目的在村内溜达。 天气冷,村内在外面走动的村民也不多。 偶尔会碰到几个,见了庄锦都会热情地打招呼,有的还会赶紧跑回自家院子,装些自家做的小吃食塞给庄锦。 庄锦也都笑着收下。 没走出多远,怀里就被塞得满满登登的。 让庄锦哭笑不得。 村民的淳朴和热情让庄锦的心情好了很多。 转到一个院子的拐角处,趁人不备,庄锦把怀里的东西收进空间。 这时,听旁边院子里有个女人在抱怨。 “见了鬼了!咱厨房的吃食怎么总是丢呢!”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到底是哪个混账玩意干的缺德事啊!” 或许是气狠了,女人的声音越发的拔高:“喂!谁干的?有本事偷东西,给老娘站出来------别等老娘逮到你这个贼------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紧接着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别嚷嚷,万一不是村里人干的呢,会不会是被猫狗叼了去?” “呸!咱们村哪来的猫!家家户户就没有养猫的!” “唯一的狗就是老村长家那只大黄,那大黄老实得很,再说自从大黄被小村长拔了毛后,就再也没敢出院子!不可能是大黄干的!” 庄锦摊开手瞧:“------” 那日早晨起来,手指缝中的狗毛,是大黄的?! 这时,院子里又传来男人不确定的声音:“那------那也不可能是咱们村的村民,咱村人干不出偷鸡摸狗的事来------” “会不会是野猫野狗?” 女人呸了一口:“说你蠢还真蠢!狼在咱们村守护那么久,哪还有野猫野狗敢进村啊!现在咱们村连只耗子都没有,这贼肯定是人!” 刚转身的庄锦后背一僵!!! 连只耗子都没有??? 很多动物都是有领域意识的,就像狗和狼,以及很多哺乳动物都会通过尿液做标记,划分领域归属地,其他的小动物闻到气息就会绕道而行。 总之,动物标记领域的方式很多。 野狼在村,其他弱于野狼的小动物,的确不会敢进村------ 那------那夜在庄家老宅听到的声音------ 会是什么??? 第66章 老宅里的异样 庄锦的心猛地一跳,急急往庄家老宅而去。 庄家老宅大门紧闭,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响被推开。 院内一片寂静,地上有的地方积雪还未融化,院内有斑驳凌乱的脚印,的确是有人活动的痕迹。 庄锦微皱了眉,一一推开老宅的房间查看。 庄锦先去的厨房,厨房内锅碗瓢盆凌乱地摆放着,灶台灰尘遍布,墙角甚至结上了蜘蛛网,灶坑的灰也不像是最近有人使用过。 出了厨房,庄锦又去往庄大柱一家原来的房间,一推开门,门扉上的灰尘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咳咳------”呛的庄锦直咳嗽。 她用手挥了挥,走进去。 庄大柱的房间是个东厢房,屋内光线昏暗,桌椅板凳残旧,但摆放得还算整齐,炕上空无一物,积了薄薄的灰。 墙角一个柜子,是用来放衣物的。 庄锦走过去,打开柜门,里面空空的,三人的衣物一件不剩。 但想来刘翠花当初带着一家三口跑回刘家村,衣物都带走了也属正常。 而后,庄锦又去了当初庄小虎四口人住的西厢房,里面窗户没关,灰尘更厚一些,屋内一目了然,连个落脚的桌椅都没有,只有一张大炕,空荡荡的。 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西厢房紧挨着以前她和庄绣住的柴房,柴房里当初她醒来时,躺的那个木板床早就不在了,被劈成了柴堆放在角落。 地上积灰很重,也不像是最近有人来过的样子。 直到最后一个房间----- 是庄老太的房间。 庄老太住的是正房,也是这个院子内唯一的正房,这个时辰点,室内光线很好。 推门进去,一眼便能瞧见,里面桌椅积着薄薄的灰尘,在阳光下能清楚地瞧清那些灰尘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明显有最近被人碰触过的痕迹。 炕上被褥也散乱地堆在一角,没有丁点积灰,看样子最近还被人用过------ 这里,果然有人生活。 不过,这时------那人不在这个院子。 庄锦悄悄退出院子,把门合上,不动声色地离开。 路过陈兴旺家门的时候,庄锦顿了顿脚步,今日陈兴旺一直没有来找她。 她要不要去看看呢? 正纠结的时候,就见陈兴旺家的烟筒升起了炊烟------ 庄锦勾唇一笑,大步离开。 她只需在家等着陈兴旺上门就好了。 庄锦一路回了庄家新宅。 赵玲正在大包小包的打包行李,见了庄锦便笑意盈盈地喊道:“阿锦啊,午饭在厨房温着,婶子这就去给你端出来。” 庄锦抬头看看天,原来已经晌午时分了啊! 这时,赵玲又朝屋内喊:“大丫二丫,你阿锦姐回来了,还不快去给你阿锦姐沏壶茶拿上来!” 话音落,先跑出来的是二丫,不到七岁的小孩,脸上挂着刻意讨好的笑。 “阿锦姐今天真漂亮,以后二丫长大了,也要像阿锦姐一样漂亮------” 庄锦:“------” 她刚刚在庄家老宅整了一身的灰尘,头发脸上都灰扑扑----- 这叫漂亮?! 不用想,这话肯定是赵玲之前便教好二丫这般说的。 这般刻意的虚假恭维,顿时让庄锦没了胃口。 见赵玲放下手里的活,要去厨房端菜,庄锦急忙喊住:“婶子,我还不饿,先不吃了,我先回屋洗漱休息下。” 赵玲背影一顿,转身柔声道:“也好,那你什么时辰饿了,什么时候喊婶子,婶子再给你做新的。” “好。”庄锦点点头,进了屋。 关上房门后,庄锦进了空间洗漱一番后,觉得肚子当真有点饿了,又不想出去面对赵玲,于是庄锦自己在空间做了三菜一汤。 一盘白斩鸡,一条清蒸鱼,一盘肉丝炒青椒,还有一份蛋花汤,外加米饭。 外面可是吃不到鱼的,这条鱼还是庄锦在空间河里抓的。 空间的河,河水清澈,养出的鱼儿也肉质鲜美----- 一出锅,就能闻到满室的鲜香! 饭菜刚端上桌,庄小老头和小天就跟长了个狗鼻子似的,闻着香味进了屋。 平日里庄老头和小天还是习惯住在九层塔,只是偶尔庄锦进空间,这二人才会来这栋别墅。 难得的是,今日这一老一少聚在一起没有吵闹。 都眼巴巴地盯着桌上饭菜吞咽口水。 其实身为器灵的小天是可以不吃食物的,但是耐不住美食的诱惑,时不时的也会赖着庄锦打打牙签。 庄老头是更不用吃也可以活的好好的,两货吃纯粹是因为馋。 “别盯着了,要吃就自己去盛饭。”庄锦这话是说给庄爷小老头听的,小天的米饭,她早已装好放在了桌上。 庄老头见状,忍不住嘟囔:“你这明显是年龄歧视,区别对待!” 庄锦没有理会,坐在桌前兀自给小天挑着鱼刺,一大块挑干净鱼刺白白嫩嫩的鱼肉放进小天碗里。 “谢谢主人,主人做的饭真香!”小天咧开嘴笑着吃得欢,跟个小仓鼠似的,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气得旁边的小老头直跳脚! 庄锦就是赤裸裸,明晃晃地区别对待! 谁让小天可爱又嘴甜呢! 吃过饭后,庄锦又去看了看白虎,此时白虎大腹便便,已经不太方便行动,正懒洋洋的趴在田埂边。 今日难得的半日清闲,庄锦坐在田埂边撸着虎毛:“我买了些棉花,等这两日给你搭几个小窝出来,等小崽子们出生或许能用上。” 白虎惬意地眯着眼,在庄锦的手上蹭了蹭! 心里暗赞,老大有时候还满贴心的! “你肚子里这五小只生下来后,还得加油啊,离我的白虎护卫队还差十小只呢!” 白虎------虎躯瞬时一僵,幽怨的翻了个白眼。 它收回刚才的话,这女人就是个周扒皮!!! 对,刘大妹私下也这么骂这女人,那没错了! 刚刚是它虎眼看走眼了!!! 庄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虎说着话。 这时,庄锦突然察觉空间外有动静。 意念一动,闪身出了空间。 “阿锦,兴旺来找你,在厅里等你!”门外是赵玲的声音。 “好的,婶子,我这就过去。” 庄锦应了一声后,拿了之前准备给大丫二丫的帕子头花头绳,拉开门。 赵玲站在门外,今日穿着庄锦新给她买的藕荷色棉衣,脸上带着笑。 接过庄锦递来的帕子头绳,眉眼上的笑意更浓。 “阿锦,你饿不饿?要不,婶子去给你做点吃食,拿去厅里?”赵玲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兴旺那孩子一起吃点?” 庄锦看重陈兴旺,赵玲是知道的,所以对陈兴旺,赵玲也是极为大方。 庄锦本想拒绝,自己刚刚在空间吃过,实在是吃不进去了。 但,转瞬一想陈兴旺那货,造的皮包骨的样,又改了口:“那就有劳婶子了!” 赵玲连连摆手:“不劳烦,不劳烦,咱们是一家人,不用和婶子客气,那你先去找兴旺,婶子这就去做饭。” “嗯。”庄锦点点头。 一家人? 赵玲嘴里的一家人,终究是和以往变了味! 嗐! 庄锦低低叹了口气,往前厅走去。 第67章 去老宅抓贼 陈兴旺一个人坐在厅内,身形憔悴,瘦削得骇人。 但是人收拾得很整齐,浑身湿意未散,显然是刚沐浴后。 额前的发丝湿漉漉地垂下一缕,该是沐浴后头发未干便出了门,湿漉漉的头发被冻成一条一条的,如今到了温暖的室内,冻住的发丝开始往下滴答着水渍。 “你沐浴后不等头发干便出门,咋的?这是想换种死法?”庄锦瞧不上对方这种作死的行为,进了门便出声怼道。 陈兴旺脸色一红,揪着衣角呐呐地开口:“阿锦,你------生气了?” 声音里是少有的忐忑和不安。 听得庄锦一怔! 她话说------重了??? “阿锦,我想明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说得对,我不能让他们死也不得安息,我得振作起来!”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他也得振作起来! 陈兴旺边说着,边偷瞄着庄锦,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深处闪动着眷恋,也是庄锦看不懂的深情。 庄锦挑挑眉,这家伙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顿觉松了口气!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着我去县里?”庄锦寻了处离陈兴旺近的椅子坐下,二人的椅子中间有个小方桌,一会儿赵玲来送饭正好放在上面。 “我------”陈兴旺正欲开口,这时赵玲端着饭菜进来。 陈兴旺便顿住了话头。 “婶子做了点面,你和阿锦一起吃点。”说着,赵玲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小方桌上,上面是两碗热乎乎的汤面,里面还卧了两个鸡蛋,还有一盘豆芽小咸菜,看上去还挺有食欲的。 送完饭菜后,知道两人有事要谈,赵玲很自觉地退了出去,临走还帮二人把厅门关好。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庄锦示意陈兴旺先吃饭再说。 陈兴旺很听话,端起面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其实,他并不感觉饿,这几日饿狠了,感觉胃都小了,里面都装不下多少东西了。 但是庄锦发话,他依旧乖乖地吃了一大碗进肚。 见陈兴旺吃完放下碗筷,庄锦才又道:“你若是想跟着我回县里,我可以给你安排个衙役的差事,这两日咱们就动身。” “若是你打算留在村里也可以,正好我在村内要开办个冶炼工厂,你也可以帮我打理。” 陈兴旺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道:“我跟你回县里!不过我不做衙役,我只做你的护卫!”从今往后都是。 庄锦一愣,护卫? 貌似这个世界的官老爷都有护卫哈! 可,以她的身手,好似也不需要护卫! 不过------ 把这家伙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免得哪天又想不开办傻事! “好!那你先去休息下,晚上咱们去抓贼!” “抓贼?”陈兴旺疑惑,陈家村向来民风淳朴,当然,每个村也都会有那么几个老鼠屎,但大多数村民可是不会干那种宵小之事的。 庄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庄家老宅的贼!” 听到庄家老宅,陈兴旺眼中闪过寒意,瘦削的脸上也多了一抹戾气。 是夜。 村里人没什么娱乐,家家户户都熄了灯。 整个陈家村仿若陷入了沉睡,村内寂静无声。 一道黑影从村西一处院落走出。 一路蹑手蹑脚地来到庄家老宅。 到了门前,那人东张西望了很久,这才推门进去。 进去之后,那人又迅速地掩上了大门。 片刻,庄锦和陈兴旺从拐角出来。 “看身高和脚印,应该是个女人。”陈兴旺盯着雪地上的脚印,皱着眉低声道。 那人拢着一件大氅,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包裹着严实。 从体态上,看不出是不是熟人。 “悄悄进去瞧瞧!” 二人轻手轻脚地从院墙翻了进去,贴着墙根往里走。 院内没什么声音,隐隐约约能瞧见庄老太的房间内好似有人影晃动。 不多久,庄老太的房间内响起低低的说话声。 听声音像是两个人的声音,但是具体说的是什么就算是庄锦耳力好,也没有听清。 紧接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其中还掺杂着压抑的低喘娇吟声------ 庄锦和陈兴旺面面相觑。 这声音------ 难道是村里的小媳妇来这偷欢??? 屋内的人似乎越发的动情,动静也越来越大------ 虽然能感觉得出,屋内的人明显在压抑着声音,但断断续续嗯嗯啊啊的声音,以及身体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院落内听起来依旧甚是清晰! 庄锦和陈兴旺两人僵在院内,进退两难! 陈兴旺更是耳根子都烧红了。 庄锦挑眉看向陈兴旺,这么大动静,你就住在隔壁,一点都没有察觉? 陈兴旺:“------” 他最近绝食寻死,哪还会关注到隔壁的动静呢! 庄锦有点犹豫,在进是不进去中,左右为难。 她是村长,更是知县。 有权管理村内大小事务,家长里短。 但------这事------ 真是触霉头!!! 正在庄锦纠结犹豫之时,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屋内动静结束了。 就听屋内女人不知说了句什么,男人就提裤子不认人了。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院落内炸响。 紧接着随着女人的一声嚎叫,屋内传来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动静。 和桌椅板凳碰撞倒地的声音------ 院内的庄锦一脸的无语。 她也服了里面这对野鸳鸯,前一秒还缠缠绵绵,下一秒就打打杀杀! 这戏剧性,变化得也忒快啊! 犹豫的这会儿,里面已经开始鬼哭狼嚎了。 她这再不进去,就算不出人命,估计里面的人也得被打出个好歹来。 深吸了口气,庄锦一脚踹开了门。 随着“哐当”一声响。 里面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打斗的声音戛然而止,二人脸上狠咧咧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借着月光,庄锦这一看------ 艾玛! 急忙捂脸! 这两人也真是能人!!! 打架都不带穿衣服的吗!!! 男人揪着女人头发,女人头发散乱,庄锦就那一眼也没看清女的是谁家的小媳妇。 男的? 男的,她只看到一个白乎乎的大腚!!! 庄锦无语,翻了个白眼! 要长针眼了呀!!! “穿上衣服!”庄锦恶狠狠地朝着里面喊了一嗓子,退出房门。 庄锦耳根子都烧红了。 魂穿前,她活了二十几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她只见过裸着的尸体,没见过活着的男人的腚!!! 这次算是开眼了!!! 屋内的两人闷不吭声地穿好衣服,一一走出来。 外面冷风瑟瑟,这二人经过两场激烈的运动,出了一身的汗,这出来一见风,狠狠打了个哆嗦。 二人都把脑袋埋进了胸口,也看不到模样。 “把头抬起来!”庄锦声音冰冷刺骨,她非要瞧瞧是哪两王八蛋,害得她长针眼! “锦姑娘------”女人低垂着脑袋怯懦地低低唤了声。 庄锦眼皮子一阵狂跳! 这称呼------ 第68章 路是自己走的 女人缓缓抬起头! 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半张脸蛋红红的巴掌印,肿起来老高! 庄锦眉目一凛! “乔慧??”豹子岭救回的女孩,也就十九岁的年龄。 这时,身旁那男人也抬起了头。 一张贼眉鼠眼,满脸麻子的面孔猛然撞入眼帘。 庄锦心中瞬间有一把火烧了起来! 此人正是,刘麻子,二十几岁还没娶妻,成天招猫逗狗,勾搭村里小媳妇。 村里的那颗老鼠屎!!! 乔慧竟跟了这么个货??? 庄锦真想骂她! 脑子是进水了?! 刘麻子见庄锦看过来,心中有些发慌,但他仍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村长,您------您别动怒,我们,我们这是闹着玩的------” 庄锦冷笑一声:“是吗?就是闹着玩?” 这么大的事儿------闹着玩?? 就是不想负责任呗!! 刘麻子头发凌乱油腻,眉毛稀疏而杂乱,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突然,就听“噗通”一声,乔慧白着脸给庄锦跪了下来。 “锦姑娘,我------”乔慧上下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脸上有丝难堪,又有些慌乱。 她-----让锦姑娘失望了! 庄锦深呼口气,眉眼冷然:“乔慧,这男人就是你的选择吗?” 她教这些女子刀法,教她们手艺,甚至这次还打算带着这些女子一起回县城。 结果,乔慧就选了这么个老鼠屎做男人?! 还过分地干出婚前偷欢的事! 庄锦实在理解不了,乔慧为何会如此作践自己! 乔慧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她看了一眼刘麻子,眼里是有怨恨的! 刚刚刘麻子提裤子不认人,并不想娶她,所以二人才扭打了起来。 突然,庄锦目光锐利地看向刘麻子:“你俩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麻子一怔,以为庄锦这是要为乔慧出头,毕竟乔慧那些女子是庄锦带进村的。 刘麻子急忙喊道:“村长,村长,是乔慧这贱人勾引的我,不是我的错啊,这贱人压根就不是个雏,我不可能娶她的!” 话音一落,就见跪在地上的乔慧刷地又留下两行泪来,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刘麻子的嘴脸让庄锦看了就恶心:“兴旺,把这颗老鼠屎丢出去!” 陈兴旺得了庄锦的命令,二话不说,拎着人就丢出了庄家老宅。 隔着门扉,还听得到刘麻子不要脸地叫嚣:“村长,您可不能逼婚啊!那样不洁的贱人,我们刘家肯定是不认的!” 陈兴旺听得烦,又拎起对方衣领扔出去好远,才回来。 庄家老宅,院子里这才消停。 刘麻子不在,乔慧没了顾忌,对着庄锦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后,难堪地道:“锦姑娘,是乔慧让您失望了。” 这时,庄锦也已经平复了心情,个人选择不同罢了,若这是乔慧想要的,她虽觉得对方蠢,但也不好干涉。 “若你想跟了刘麻子,我可以去给他施压!”她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闻言,乔慧急切地直摇头:“不,锦姑娘,我错了,我不跟刘麻子了!” 人家不愿娶她,她嫁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刚刚她只是逼得急了点让刘麻子娶她,刘麻子便翻脸不认人,下狠手的打她。 这样嫁过去,她早晚会死在刘麻子手中。 “不想嫁,那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庄锦恨铁不成钢,声音带着无尽的冷意。 “姑娘,是,是我想差了,办了蠢事------” 乔慧满脸悲戚,哽咽道:“我们这些豹子岭出来的姑娘,都是不洁的,我------我以为能有个男人不嫌弃我们,给我们一个家,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所以-----所以当刘麻子说出不嫌的话时,我,我就想着,这样也好,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刘家村,堂堂正正做人------谁知------” 庄锦喉咙一梗,有些恍然------ 乔慧做这种事,是自卑作的祟? 古代封建思想! 有些女子名节受损后,就会自降身价,觉得自己只配得上歪瓜裂枣??? 还,别人不嫌弃就该感恩戴德了?! 庄锦是现代人,表示不理解这种愚蠢的思想! 甚至这时候,她想骂娘! 什么狗屁想法!!! 一时间,院内寂静无声,没人再说话。 良久,庄锦长长叹了口气:“路是自己选的,你回去自己想想吧!” 说罢,庄锦疲惫地摆摆手:“回吧!” 跪在地上久了,乔慧双腿发麻,晃晃悠悠爬起来,不安地朝着庄锦瞄了一眼又一眼。 她还想跟着庄锦,不知庄锦还会不会要她,但乔慧不敢问,也没脸问出口。 看着庄锦冷然的脸,乔慧惴惴不安地出了庄家老宅。 “走吧!”站了一会儿后,庄锦低声对着陈兴旺说了句,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 突听,院子一角发出“吱呀”一声响。 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庄锦二人神色一凛,骤然看过去。 就见,黑夜中,西南角一处,地面被掀起来一块。 一颗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旋即似乎发现外面有人,又极迅速的缩了回去,地面也恢复了原样。 庄锦一愣,那个位置是------地窖?! 之前,她忘了查探。 地窖里有人!!! 庄锦和陈兴旺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迅速朝着地窖奔去。 地窖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煤油灯,在昏暗的空间内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庄锦和陈兴旺刚下地窖,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便扑鼻而来,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闻之让人作呕。 两人同时皱了眉头,迅速拿出火折子点亮。 这一看,两人俱是脸色大变。 地窖不大,堆放着一些杂物,地面还散乱着一些米粒。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小孩身边是一具开始腐烂的成年人尸体。 腐臭味就是从那具腐尸身上散发出来的------ 小孩见到庄锦二人,吓得尖叫一声,惊慌地抬起头。 小孩的脸脏污不堪,但依稀能瞧见原来的模样。 “庄小宝?” 庄锦惊呼,又猛地看向庄小宝身侧的那具尸体,没错,是庄大柱。 这父子二人,竟一直躲在庄家老宅的地窖中吗? 她当初把庄大柱和庄小宝交给了陈兴旺处置,这二人怎么又回了庄家老宅? 是怎么进来的? 想着,庄锦又看向陈兴旺。 陈兴旺眉眼沉了沉:“我下不去手,当时放他们走了!不知他们怎么会躲在这里没走。” 庄锦默了默,没说什么。 她对庄小宝没什么感情,虽然她杀人无数,但对一个孩子下手,还是会手软! 但留着庄小宝,将来又是个隐患! 庄锦有点头疼! 良久,她叹了口气:“先带出去再说吧!” 第69章 要不,斩草除根? 忙碌了一夜,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 庄家新宅里。 庄锦唤醒了赵玲,又从空间里拿了套小天的衣服交给赵玲,由赵玲带着庄小宝下去洗漱。 “小宝?” 赵玲见到庄小宝也是吃惊不已,眸子闪了闪,有些欲言又止,却没有说出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庄锦和陈兴旺坐在厅里,愁眉不展。 “我以为,当初庄大柱会带着庄小宝远远地离开这里!”陈兴旺叹了口气,一张瘦削的脸更显憔悴。 这孩子该怎么安排,是个大事情。 杀肯定是不能杀的! 他们还没狠辣到对个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的地步。 但,养在身边,若万一这小子长大后成了毒蛇回来反咬一口怎么办?! 毕竟庄小宝的母亲刘翠花是庄锦亲手杀死的! 况且,刘翠花几次出卖背叛陈家村,害死了几条人命,甚至差一点让陈家村被屠村。 陈家村的村民估计也很难容得下庄小宝。 她也总不能时刻把隐患带在身边吧! “找个人家收养吧!”沉吟了片刻,庄锦做出决定:“一会儿小宝出来,我和他聊聊!” 天色大亮的时候。 赵玲领着洗漱干净的庄小宝出来了。 把庄小宝安排到庄锦面前后,赵玲便出去忙乎早饭了。 “过来。”庄锦招呼庄小宝靠近点。 但很明显,这孩子对庄锦有着强烈的抵触,挪了挪步子,不但没靠近,还往后退了几步,小小的身子几乎紧贴着门框,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小脸没了以前的圆润,眼睛里盛满了对庄锦的怨恨和排斥。 见状,庄锦也冷下了脸:“你母亲刘翠花做错了事,犯下了大错,她死有余辜!” “就算你怨我,恨我也无所谓!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她!” “不杀你,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你小!但小,不代表你就可不明是非!” 庄锦的话也不知道三岁多的庄小宝能听懂多少。 但当庄锦说完后,庄小宝当即红了眼:“你是坏人!你是我的杀母仇人!” 庄小宝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阴毒,嘶声力竭的大喊:“等我长大,长大了一定要杀了你!” 陈兴旺见状,也有点动怒,这小子不识好歹啊!!! 留着,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望向庄锦,试探的道:“要------要不,杀了算了?斩草除根?” 庄锦浑身萦绕着戾气,眼底如沁了寒冰般,使得整个室内的气温都好似降了几度。 庄小宝吓得瑟瑟发抖,抱着门框不撒手,但依旧用着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庄锦看。 庄锦瞧着瞧着,突然笑了! “算了!安排个人家,把他送过去吧!” 说罢,她转而又对着庄小宝道:“你既然有这心思,我是断然不会留你在身边的。” “我会安排个人家收养你,往后的路怎么走,全凭你自己。要杀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不过------” 说着,庄锦声音又冷了几分:“当你真正要对我动手那日,无论你是什么年龄,届时,我定不会心慈手软!” 屋内气氛冷凝,庄锦眉眼狠厉,陈兴旺又撺掇着庄锦实在不行就斩草除根。 庄小宝眼眶含泪,瑟瑟发抖------ “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这哭声,响彻整个庄家新宅。 紧接着,庄锦傻眼地看到,庄小宝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滚动,一边翻滚一边哭嚎,哭声还拉着长调,带着唱腔。 庄锦:“------” 庄锦无语,庄小宝撒泼打滚的模样还真是眼熟! 和庄老太,刘翠花一个模子! 这屁孩子,刚刚的狠劲呢?! 很快,赵玲的早饭做好了,来喊几人吃饭,见到地上打滚的庄小宝,微微蹙了眉。 “阿锦,这小宝------你打算怎么安排?”赵玲眉宇间都是凝重。 庄锦揉了揉眉心,也没有隐瞒:“找个人家收养吧!” “好!那就好!”赵玲明显地松了口气,出屋去喊几个孩子起来吃饭。 陈兴旺见着庄家要开饭了,不好意思留下,遂站起身要走:“你们吃饭,我,我先回去了。” “留下吃口吧,你不是说要做我的侍卫吗?侍卫包吃住的!” 陈兴旺哑然,是这样吗? 他就是想守护在庄锦身边,最后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早膳,赵玲做得很丰盛,估计是寻思着这两日便离开了,赵玲几乎是恨不得把所有的食材都拿出来做熟装进肚,免得走的时候剩下浪费。 桌上两个小凉菜,一大锅肉末粥,还炒了两盘菜,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另外还又切了一盘酱肉。 庄小宝一听要吃饭,也不哭了,远远跟在后面进了饭厅,爬上桌没规矩地开始狼吞虎咽,大扫荡一通。 饭厅里,几个人围坐一桌,庄绣几个小家伙还睡眼惺忪,进来见了庄小宝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肩膀。 庄小宝人不大,但以前可是没少欺负庄绣和大丫二丫。 这几个孩子看见庄小宝也坐在桌上,都露出了不喜。 庄锦也没有理会,左右她会尽快把庄小宝送走。 庄小宝在这,谁都不自在。 饭后,庄锦想起一事,问庄小宝:“你是不是偷了村民的吃食?” 这次庄小宝倒是收起了之前的利爪,乖乖的点头承认了。 村里失窃的案子总算是破了。 两日后,在老村长陈有才的帮助下,从隔壁县找到一对中年没有子嗣的夫妻,那对夫妻家境还算殷实,人口简单,家主还是个读书的秀才出身,在家开了个小私塾,二人都很乐意收养庄小宝。 庄锦对这对夫妻的情况很是满意,能找到一处书香门第的家庭收养庄小宝是最好不过的了,期望庄小宝能在这样环境的熏陶下,不长歪便可。 庄锦打算先送了庄小宝过去,之后再回平安县城。 所以,她先安排了从豹子岭带回的那些女子,护送着赵玲几人先一步回了县城知县府邸。 当然,乔慧并没有被庄锦带走,她还留在陈家村,被庄锦安排着继续带着村民发酵大酱和生豆芽,做豆腐。 目前村中做的这些吃食,除了村中自用外,也会供应给凌亦寒的军队。 但这远远还不够。 庄锦打算等着道路畅通些,再整出一条商路来,把村民们生产制作的吃食和温室大棚栽种出来的蔬菜销售到附近县城去。 只有扩大销量,平安县才能富裕起来。 安排好一切后,她和陈兴旺驾着一辆马车,带上庄小宝去往了隔壁云水县。 庄小宝一路上都很沉默,抱着庄锦给他准备的,装着几身衣服的小包裹,蜷在车厢内,不言不语。 第70章 最好的安排 早晨出发,直到过了晌午,三人才到达云水县。 庄锦带着二人先去了家酒楼吃饭,她打算吃过午膳后再送庄小宝过去。 酒楼雅间内。 庄小宝还是异常的沉默。 完全没了以往嚣张跋扈小霸王的模样,只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饭。 乖巧的仿若是换了个人般。 庄锦看了一眼,还是没忍住嘱咐了几句。 “小宝,这户人家男主人是个读书的,该会是个有涵养的人,你去了这家嘴要甜一些,把以前的坏毛病改一改。” 顿了顿,庄锦又道:“倘若你长大后,还想来找我报仇也无所谓,不过你若来报仇,我必定不会手软!” “若你能踏实下来,重新开始,我只希望你不要为了报仇变得面目全非,能堂堂正正做人便成!” 低头吃饭的庄小宝,小小的身子突然一颤,没人看到的角度下,眸子里满是水雾。 陈兴旺抬眸扫了一眼龟缩在椅子上的小人,眼里的情绪复杂又深沉。 之后,一桌三人便再无话。 吃过午膳后,庄锦三人继续起程。 那户人家住在云水县西街。 漠北国讲究东为大,几乎所有的城镇,东面居住的大多都是官员富绅,中街是闹区,西街是普通老百姓。 庄锦三人的马车一路从中街前往西街,沿途看到云水县里不少地方都设置了施粥点。 施粥的人都是一些衙役,不少流民在施粥点排队领粥,流民虽多,但很是井然有序。 西街的建筑同中街比起来明显不同,西街更多的是小院落,甚至一些房屋很是破旧。 但是排列的却很是整齐。 西街过往的老百姓几乎穿的都是最低廉的棉布衣。 那对中年夫妻的院落就位于西街最边角。 马车行驶到门口,隐隐能听到院子里传来孩童们的读书声。 陈兴旺下了马车,敲响院门。 很快,一个瘦削白净,长相温婉,带着点书卷气的中年妇人开了门。 “你们是?”妇人隔着门缝探出头询问。 陈兴旺微微拱手道:“你好夫人,我们是从平安县陈家村而来。” “陈家村?”妇人脸上露出欣喜:“是那个孩子来了吗?” 陈兴旺点头,妇人大喜,打开大门,同时激动地朝着院内喊:“相公快来,贵客来了,是那个孩子来了------” 很快,院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男人身材稍显发福,脸上带着点病容,模样端正,眉宇间带着正气,一身藏青色棉大褂洗得微微泛白。 男人手上还拿着一卷书,看样子刚刚应该是在给院子里的学生们授课。 此时庄锦也下了马车,她眼尖地瞧见,刚刚男人走出来时,右腿微微有些跛脚。 想来这个男人考取了秀才后,没有继续考取功名,应该是那只跛脚的原因。 男人见庄锦盯着自己的跛脚瞧,并没有表现出难堪,相反是不卑不亢地感慨了句:“让贵客见笑了,我这脚,是多年前落下的残疾------” 男人这份气度着实让庄锦高看了眼,能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对庄小宝来说,确实是个好的去处。 庄锦微微福了身,向男人行了一礼:“见过秀才公。” 来时,庄锦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是以,这对夫妻只当庄锦是陈家村的普通村民。 男人连连摆手,露出和煦的笑容:“贵客客气了,快请进!宅内寒酸,还请莫要见笑。” 说着男人侧身让出一条路,请庄锦和陈兴旺进院。 这时,马车内的庄小宝微微掀起一角车帘,探出了头。 妇人见了,激动地上前:“这------这就是那孩子吧?” 男人平静的面孔上也出现了激动之色:“是叫小宝对吗?快,快进屋,外面冷------” 显然,这对夫妻对庄小宝很满意。 庄锦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宝,下车!”庄锦上前撩开车帘,把庄小宝从马车上抱下来。 递到妇人的怀里,妇人欣喜地接过,对着庄小宝上下打量,外面天凉,妇人打量的同时,还不忘用自己的衣襟把庄小宝拢紧了一些,不经意的动作中就能看出这妇人是个细心的。 庄小宝起初还微微有些抗拒,挣扎了几下,便乖乖地窝在妇人怀里。 夫妻俩见了更是欢喜。 “二位,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陈家村,就不进去了。”庄锦拿了庄小宝的包裹塞在男人怀里,同时又给男人塞了一个木匣子。 “这?”男人怀里冷不丁被塞了东西,下意识地就想推拒。 “这包裹里是小宝的衣物,用习惯了的。”庄锦淡然一笑。 见庄锦这般说,男人收下包裹,却又把匣子推了回来:“这孩子既然来到我们家,穿戴上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了他,还请放心!” “衣物我们收下,这个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男人微微皱着眉,他虽不知这匣子里装了什么,但一拿这匣子,就能感觉到沉甸甸的,里面装的怕不是普通的东西,他不能要。 庄锦无所谓地摆摆手:“匣子里是村里的特产,不值钱,收下吧!” 说着,庄锦就上了马车:“进吧,我们回了!” “好,那贵客慢走!”男人微微颔首,妇人抱着庄小宝对着马车微微福了福身。 话音一落,陈兴旺便一打马,马车在雪地上压出长长的车辙,很快消失在街角。 没人注意到,窝在妇人怀里的庄小宝,微微红了眼眶,嘴唇上下蠕动,无声唤着两个字,分明是“阿姐------阿姐------” 直到看不到庄锦的马车后,男人牵了媳妇进院,随手打开匣子,这一看,霎时瞪大了眼,僵在原地。 妇人没注意,嗔怪的催促道:“傻愣着干啥,还不快进屋,外面冷,莫要把孩子冻到------” “媳------媳妇------”男人艰难的抬起头,颤颤巍巍地把匣子递到妇人眼前:“这,这匣子里面全是银子!” “啥?”妇人也是一愣,低头看去,也傻眼了! 还真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足足有二百两! 这么多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都够一个村的人吃一年了! “不行,这咱不能要!相公,你快追出去,把银子还给人家!”妇人急声催促着男人。 “算了!留下吧!若不留下,估计人家会不放心把小宝交给咱们抚养!咱们把这笔银子留着,用在小宝身上就是了!” 男人想起庄锦无所谓的,说着这匣子里装的是特产,不值钱的大大咧咧模样,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这特产------忒吓人!!! 妇人怀里的庄小宝盯着白花花的银子,呆呆愣愣的。 终是“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阿姐------” 小宝的哭声太悲戚,又口齿不清,夫妇俩也没听清楚他嘴里喊了什么。 只顾着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小宝不哭,不哭啊!一会儿爹爹带你去里面跟哥哥们玩,爹爹书房里有好几个小哥哥呢!” 妇人也心疼地劝道:“一会儿阿娘去给你拿糖果吃,知道你来,阿娘提前准备了好几颗糖果呢!” “爹爹?阿娘?”庄小宝停止了哭声,哽咽试探地唤了声。 喜得夫妻俩眉开眼笑,激动得大叫:“相公!听,小宝喊我娘了!我终于当娘了!” “嗯-----” 第71章 气魔怔了? 这边发生的一切,庄锦自然是不知道。 收养庄小宝的这一对夫妻,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庄锦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她和陈兴旺一路快马加鞭往平安县城赶去。 出城的时候。 沿途,庄锦又看到不少流民,往云水县城涌去。 云水县也不是个富裕的地儿,但据说云水县的知县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只是苦于太穷,能力有限。 庄锦想着,或许------日后她可以帮帮云水县! 在往外打开商路的时候,把云水县的对外商路一并打通,就是不知云水县的知县,会不会接受! 还有,赵玲和豹子岭那些女子,应该晌午之前就赶到了平安县的府邸,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庄锦心中嘀咕。 二人驾着马车,直到傍晚才赶回平安县府邸。 知县府邸。 灯火通明,却不似往日那般热闹。 一进了院子,庄锦就蹙起了眉头。 不对劲呀!!! 以往这个时辰点,那些当了衙役的村民该是回来了的时候,府里以往这个时辰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了。 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刘大妹的评书声呢? 正在庄锦疑惑的时候。 前面就见,一身青色棉裙笑容满面的赵玲迎了出来。 “阿锦回来了啊!今日咱也算是乔迁之喜,婶子做了很多菜,就等你回来呢!” 赵玲拉着庄锦就往饭厅走。 陈兴旺拴好了马车,也跟在后面。 赵玲看了陈兴旺一眼,眼神有点复杂,没说什么,只顾着拉着庄锦去饭厅。 饭厅里,三张桌子,也是坐满了人。 庄绣和星洛,以及大丫二丫坐在一张桌子前,见了庄锦皆是嘴甜地打着招呼。 青草和粉衣带着其他豹子岭那些女子分成了两张桌子围坐。 桌上的饭菜确实很丰盛,红烧肉,酱猪肘,老鸡汤,葱花豆腐,白菜炖肉,素炒土豆丝,芹菜炒腊肉,白米饭----- 这些食材都是庄锦提前放进府内地窖和库房的,还有的是后院温室大棚里的。 看着就很有食欲的样子。 可是------不对啊!!! 其他村民呢? 刘大妹和陈初一呢? “青草,其他村民呢?”庄锦问出声。 “锦姑娘------”青草欲言又止,瞄了一眼庄锦身侧的赵玲,没有继续往下说,脸上能看得出带着为难。 得!!! 这小眼神,不用青草说,庄锦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她的小婶子赵玲,这是不等她回来,就先下手为强,把人撵出去了??? 庄锦的脸瞬间黑了! 见到庄锦脸色不好,赵玲赶忙解释:“阿锦,你还没出嫁呢,和外男在一个府里住着,着实对女子名声不好。” “何况咱们这回人多了,府里的房间也不够住了,婶子就问了刘大妹,刘大妹说衙门里是有给衙役安排集体居住的公房,那些村民就连夜搬了过去------” 即便赵玲解释了,庄锦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厉害。 她原本也是打算好了,如是衙门里有公房,会让村民们搬出去住。 但是,赵玲的擅自做主就是让她很不喜! 怎么就不能容她回来处理?! 深呼口气,庄锦郑重地大声宣布:“今日起,青草兼任府里的管家,往后府里的大小事务,若我不在,全由青草做主!其他人不可逾越!” “是!”十几名豹子岭的女子齐声应是,面上都很高兴,青草是她们中的大姐,她们服。 只有赵玲面色尴尬地杵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她-----做错了??? 庄锦没有理会赵玲的难堪,她敬重赵玲是小婶子,是庄小虎的妻。 但不代表她不反感赵玲的逾越! 接着,庄锦又道:“陈兴旺是我的侍卫,要负责我的安全,侍卫是必须要住在府里的!” 说罢,庄锦转身离去:“你们吃吧,我不饿,就不吃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额------我也不饿,你们吃!”陈兴旺见庄锦气呼呼地走人了,也急忙跟了出去。 饭厅内,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赵玲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些茫然。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青草见大家都不动筷子,招呼了声:“别愣着了,快吃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你们吃,我去瞧瞧------”青草终究是担心庄锦,也跟了出去。 粉衣也想去,被青草按在了椅子上。 用眼神示意粉衣,你就别去了,你若是也跟出去,那姐妹们也会都跟着了,人都走了,那位脸面往哪搁?! 庄锦一路去了书房,她知道陈兴旺在后面跟着,所以没回自己房间。 书房内,庄锦还是余怒未消,闷闷地靠坐在椅子上。 “阿------阿锦------”陈兴旺上前想安慰两句,奈何嘴笨,磕磕巴巴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急得抓耳挠腮地在原地打转。 陈兴旺现在本来就瘦骨嶙峋的,这会在那乱转,像个猴子似的。 庄锦见了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行了,你就别转圈了,转得我眼睛都花了!” “不------不气了?”陈兴旺磕磕巴巴地问。 “哼!”庄锦哼哼一声:“气什么气,不值当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兴旺拍着胸脯压惊,这丫头生起气来还挺吓人的! “姑娘?” 这时,青草从外面敲门。 “进来吧!” 青草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两碗鸡汤肉丝面:“姑娘,多少吃点吧!” “嗯。”庄锦点点头,这次没有拒绝,拿过一碗开吃。 见庄锦吃饭了,陈兴旺也端了一碗坐到角落凳子上大口吃起来。 饭吃到一半,庄锦突然抬头:“青草,我记得隔壁的院子好像空了出来,是吗?” 青草点头:“是,听说隔壁院子的主家在京城有生意,得到北狄大军压进的消息后,就带着一大家子搬回了京城。” “那你明日去问问,那处宅子他们卖不卖,若是卖的话,咱们可以给双倍的价格拿下来。” “两处院子中间开个小门,让刘大妹和陈初一,以及那些衙役村民搬进去!” 说完,庄锦继续吸溜面条,还别说,这青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一碗鸡丝面都能都出大餐的味道来。 庄锦心情顿觉得舒畅起来! 只是,吸溜了两口,庄锦又顿住了:“要是另一侧的院子也卖,那就一起拿下来!这一排的宅子,能买多少买多少!” 青草诧然:“姑娘要那么多院子干嘛?” 庄锦哼哼一声:“去买就是了!”她不但要买院子,这几日她还要去买商铺呢! “咳咳------”吃完面正喝汤的陈兴旺好悬没被呛到! 锦丫头这是被气魔怔了? 他慌的一批!!! 这丫头哪来那么多银子?? 不知道某人打劫了豹子岭和前任知县府邸的陈兴旺,表示很恐慌! 靠!!! 阿锦大腿越来越粗了哇!!! 第72章 白虎生崽 庄锦从不亏待自己人,任职衙役的这些村民都是跟着她出来的,没道理委屈人家! 翌日。 青草带来好消息,隔壁院落确实在出售,庄锦二话不说,拨了银子给青草,很快办完了手续。 直到两个院落院墙上开小院门的时候,赵玲才得到消息。 请来的瓦匠在那里修建小门,赵玲从旁侧站了半晌,一言未发。 最后带着点落寞的离开。 “阿锦,恐怕赵玲小婶子是心里不舒服了。” 书房内,刘大妹翘着二郎腿,撇了撇嘴说道。 庄锦无所谓地挑眉:“会习惯的!” “你这么做,就不怕你小叔回来和你急?” 庄锦埋头写着什么,连眼皮都没有抬,淡淡地道:“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即便是赵玲也不例外。 说着,庄锦放下笔:“更何况,小叔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不会因为这等小事不满的。”依照她对庄小虎的了解,只怕是会非常赞同她的决定,陈家村是一体,出来在外就该团结。 “你去后院鸡舍里给我拔几根鸡毛,要那种粗的硬实的!”庄锦嫌弃地瞥了眼桌上的毛笔,她是真用不惯,要是有鹅毛就更好了。 刘大妹诧然:“啊?鸡毛?要那玩意儿干嘛?!” 刘大妹有点嫌弃,他可不想钻鸡窝! “让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嘛!”她毛笔字写得太磕碜,自己都没眼看! 刘大妹凑过来趴在桌案上,好奇的伸长了脖子过来:“你在写什么?” 庄锦眼疾手快地把桌上写了一半的纸张揉成一团,瞪眼:“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拔鸡毛!快去!快去!” 笑话,这狗爬的字要是被刘大妹这大嘴巴看到,还不得笑话她半年啊! “不给看就不给看呗!凶什么!”刘大妹摸着鼻子嘟囔着转身。 哎!秀才钻鸡棚,他也是没谁了! 刘大妹前脚刚出了书房,庄锦就感觉空间里一阵动静。 急忙闪身进了空间。 白虎发动了! 要生虎崽了。 庄锦一见,慌得一批,老虎生崽,她该干啥? 要不要热水? 要不要毛巾啊? 会不会难产? 还用准备剪刀吗? 庄锦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剪刀抓在手里,咔哧咔哧,剪刀张张合合,人就要往山上跑,看得一侧的庄爷和小天眼皮子狂跳! 连忙拦住! “额------主人,白虎自己就能行,咱们不用过去------”添乱! 庄锦翻了个白眼,她没经历过这些啊! 以前当特工时候,很多时候居无定所的,连只小猫崽子她都没养过,更不懂老虎生崽是个什么样。 老虎生产会清空十里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嗷------”一声长长的虎啸。 空间内,白虎占据了一个最高的山头,以白虎所在的山头为中心,附近十个山头的小动物全都被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驱赶了下来。 大群动物从山林里奔出,成万马奔腾的震撼场景。 庄锦愕然! 她的空间这般富有了吗?! 这么多动物?! 庄锦盯着从半山腰冲出来的一群膘肥体壮的山羊,心里嘀咕,好像好久没吃烧烤了------要不? 晚上烤几只全羊?! 庄锦眼光灼灼,小天从旁边吸溜吸溜着口水。 他和庄锦有契约关系,很多时候都能感知庄锦的心思! 就比如现在,他和庄锦一样,满脑子烤得焦香流油的羊肉,仿若还闻到了浓郁的孜然香------ 二人,暂时完全忘了白虎在生崽的事! 山顶上。 白虎一声声痛苦的低嚎。 完全不知下面那俩货,心思这么快便被几只山羊带跑偏。 一个时辰后。 山顶低低的虎啸声停止。 白虎疲惫的瘫软在侧,五只小虎崽子相继出生,湿漉漉的小身子偎依在母虎身旁。 白虎伸出舌头舔舐,一只只清理。 庄锦带着庄爷和小天爬上山顶。 “嗷------”听到动静,白虎本能地站起身弓起后背,护在虎崽子身前,做攻击状。 见了是庄锦,这才卸下防备,又趴回小虎崽子身侧。 “哎呀呀------真可爱!”庄锦惊呼,看着五只小虎崽子爱不释手,眼睛里都泛着星星。 小天和庄爷也凑上前,咧着嘴一脸兴奋地看着五只小老虎。 “你给它们起名了吗?”庄锦问着白虎。 白虎一怔,老虎从来不起名的,就老大,老二,老三------一列排序下去。 庄锦看着懵逼的白虎,咧嘴一笑:“那起名字这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嗯------”庄锦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一锤定音道:“白大,白二,白三,白四,白五!就这么定了!” 白虎:“-------”这名字和它们老虎起的有什么区别吗? 糊弄虎呢??? 白虎嫌弃地把虎脑袋撇到一边。 “呵呵------这是小名,小名。”被白虎嫌弃了,庄锦尴尬地笑,起名字她还真不在行。 看来得仔细研究下,她的白虎护卫队,虎名得霸气才行!!! 庄锦盯着五小只瞧,起什么名字好呢? 五只小老虎乖巧地蜷缩在一起,基本大体都是白色的。 老大是纯白色的,和它们的母亲一样,雪白雪白的毛发加上胖乎乎的小身躯,像个小雪球似的。 老二,身躯雪白,只在四只脚掌上方有一圈金黄色的毛发,就像带了四个大金镯子,在阳光照射下闪耀耀的。 老三,额头王字上面,有一撮像烈焰图形的金色毛发,就像带了个皇冠。仰起小虎头时,那簇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老四,尾巴尖上,有一撮金色的毛发,每当摇晃尾巴的时候,看着灵动又可爱。 老五,雪白的皮毛上零星点缀着金色的大块斑点,让庄锦想起了丛林中野性又优雅的金钱豹。 这几只小虎崽子都多多少少带点金色毛发,看来公虎应该是只金色的大老虎。 “白板,金镯,烈焰,金尾,金点!”庄锦在五小只脑袋上一一点过! 细数着重新给五小只起的名字。 白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老虎不在乎名字,它就觉得老大老二老三按顺序排名挺好,老虎的一生会生很多虎崽子,这要是都起了名字,它哪里记得住啊! 就小天很给面子,拍着小胖手鼓掌:“好名字!好名字!主人最有才!” 庄爷却是双眼瞪大! 一脸的便秘相! “白板?”不是开玩笑吗? 忽悠虎行,忽悠他这个在现代呆过的小老头,是瞧不起人吗?! 不过------ “锦丫头啊,咱要不------抽空做套麻将出来?”他在空间里呆的这把老骨头都快生锈了! 话说,老人也需要娱乐哇! 庄锦鄙夷的瞥了眼小老头:“三缺一,你怎么玩?!”竟想美事! 第73章 练功咋还练出了小肚子? 这边刘大妹拔完鸡毛回到书房,没见到庄锦,手捧着鸡毛发呆。 “你说这玩意要来干嘛?” 刘大妹转身坐到书房门槛上,从怀中掏出两团纸巾,塞进鼻孔。 又从地上捡起个树枝,一脸幽怨地剐蹭着鞋底上的鸡粪。 见陈兴旺走过来,开始嘟囔抱怨。 陈兴旺给了刘大妹一个冷冷的眼神:“阿锦做事,自然有阿锦的道理!”你做就完了!废话真多! 完全庄锦的拥护者姿态。 堵得刘大妹心口似有一团棉花。 不上不下的! 特么的! 那丫头一定是给这群人喝了迷幻汤! 咋一个个跟着了魔似的?唯命是从! 额------好像他也是这样,让他钻鸡窝,秀才不就乖乖地去钻了吗,还踩了一脚的鸡粪!!! 空间里,庄锦带着五只小虎崽子回了空间别墅,寻出木材和棉花迅速在别墅的院子里做了几个小窝。 小虎崽子还太小,需要精心喂养,放在别墅院子里,方便照顾。 小窝刚搭完,别墅外就响起“哞哞”的叫声。 庄锦诧异,看着黄牛哆嗦着牛腿,一时发了愣,吓成这样,还往白虎身边凑?! 庄锦一时忘了之前白虎威胁老黄牛的事。 “哞哞------虎大人,牛奶娘到位!”老黄牛很有自觉性地趴下身子,准备喂虎崽子。 紧接着,别墅外又跑来几只狼,嘴里叼着被咬死的山鸡送过来。 “虎王,吃食到位!”扔下山鸡,野狼撒丫子就跑。 地上躺着十几只血淋淋的山鸡------地上一滩滩血渍,浓郁的血腥味直冲脑壳。 庄锦看得一愣一愣的,嘴角不停地抽搐。 白虎------这山大王当得可真是滋润! 只是,她这别墅,往后这味道还能闻吗? “白虎?要不------我在外面再给你搭个大点的窝?!” 庄锦不是和白虎商量,这是通知! 之前庄爷搭建的茅草屋空出来了,庄锦立马把刚搭好的虎窝拆卸下来,抱着棉花冲进茅草,一阵忙乎。 很快,白虎带着五只小虎崽子,连带着老黄牛一起被庄锦驱逐出别墅。 搬到了茅草屋! 忙完这里,庄锦出空间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后了。 刘大妹刮完了鞋底的鸡粪,正无聊地蹲在地上,翻看先前被庄锦揉成一团扔在墙角的纸团。 他很好奇,先前那丫头在写些什么,还不给人看! “哈哈哈-----这,这也叫字?!” “艾玛!我三岁时候写得都比这好!啧啧啧------真丑!” 庄锦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刘大妹坐在地上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庄锦一张俏脸立马黑了! “鸡毛呢?”声音阴沉沉的,寒意刺骨! 刘大妹身子一僵! 这丫头啥时候进来的?! 他怎么一点没察觉到! 刘大妹紧忙扔掉纸团,还小心翼翼地把纸团踢到桌底下,然后拿出一把捧鸡毛献宝似的递了过去:“在这,在这!” 庄锦冷着脸,瞥了一眼刘大妹。 抓过鸡毛坐回桌前,重新拿过一张白纸,用鸡毛沾着墨汁开始书写。 刘大妹好奇地凑过去:“鸡毛还能写字?” “少见多怪!”庄锦没好气地道。 庄锦埋头在桌案上书写,她写的是一份计划书。 如今各村的保温大棚都已经落地。 里面种植的蔬菜成活率也很高,但是村民们总不能把这些蔬菜全部内部消化吧,总需要换成银子,才能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 她需要把各村内部消化不了,剩余的蔬菜卖到临县,或者更远的地方去。 另外,那些蔬菜大棚很好打理,交给村内年长村民打理便可以。 年轻的村民,她计划招进县城一部分,把豆腐和豆芽,以及大酱这个技术再教会其他村的村民,这些也可以卖到附近县城。 平安县城内,需要设立一个农副产品的中转站。 她还要再想想还有什么农副产品可以加工,毕竟大酱和豆腐这些技术太简单,很容易被人模仿。 庄锦也有想过,在这里开个连锁奶茶店,但是又一想,这边关的几个城镇目前流民无数,大家能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还会有人会浪费银两,去消费奶茶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呢! 奶茶不是不可以做,只是需要在富裕的城镇才行。 庄锦在桌案上奋笔疾书。 刘大妹就趴在桌案旁边看着。 看着看着,刘大妹越发的震惊和惊奇! “这鸡毛当笔,没想到这般好用,原先用毛笔,一大张纸上也写不下多少字,这鸡毛写出来的字,不但娟秀还很小,一页纸能写这么多内容,阿锦,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得啊!这么多新奇的点子!” “不过,话说,你那毛笔字简直------” 话没说完,庄锦抬眸瞪过去一眼,刘大妹立马讪讪地闭了嘴。 “我是说,你用鸡毛写出来的字,挺好看的!” 庄锦没说话,刚进门的陈兴旺倒是说了话:“那是,阿锦永远是好的!” 刘大妹心又开始赌得慌了。 你知道一本正经的人,冷着脸,说出拍马屁的话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反正,刘大妹就是想一鞋底拍过去! 瞧给你能的!!! 陈兴旺:我是抱阿锦大腿的!拍马屁是我的职责之一! 半个时辰后,庄锦终于抬起了头。 “去把青草和粉衣叫过来!”庄锦吩咐着陈兴旺。 陈兴旺应了一声,转身,刚到门口又被喊住:“把初一也叫过来吧。”这些日子,陈初一天天练功,也是时候给他安排点事做了。 今日衙门沐休。 很快,陈兴旺领着青草三人就进了书房。 “锦姑娘找我们有事?”青草进了门问。 庄锦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说。 “这是份计划书,明日开始你们三人着手进行,要尽快把商路铺开,务必在村民大棚里的蔬菜成熟前,把路子趟出来。” 给村民发放的种子都是经过空间滋养的,又有灵泉水辅助,成熟期比普通的种子成长的速度要快。 所以商路和县城农作物中转站的事,刻不容缓! “另外,让咱们陈家村的村民多打造出几辆用于运输蔬菜的大车来,带箱体的那种,是那种适合在雪地上行驶的,另外车厢要注意添加保温的材料。” 这冰天雪地的,绿色蔬菜很容易被冻坏。 “还有,在平安县城再买处宅子,要那种院子比较大,门口路况宽敞,好进马车的那种。” ------ 庄锦事无巨细地吩咐着。 青草几人听得仔细。 陈兴旺双目发亮的看着滔滔不绝,运筹帷幄的庄锦。 不过,没人留意到陈兴旺眼中的异样光彩! 谈完正事之后。 陈初一皮皮的咧嘴一笑:“阿锦姐,我去忙这些事了,是不是练功的事就可以停一停了?” “不行!早晚练功不能停!”庄锦立马冷下来脸。 她在陈初一身上扫了一遍。 这小子长个了,也壮实了! 只是------庄锦的眼神落在陈初一的肚子上! 眼神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这小子练功------咋还练出了小肚子?! 第74章 边关噩耗 夜幕低垂,玄月当空。 知县府邸上空飘荡着浓郁诱人的孜然烤肉香气。 院子内,支起了数个火架,上面羊肉在火焰的舔舐下滋啦作响,鲜嫩的羊肉冒着油泡泡,看得人垂涎欲滴。 住在隔壁府邸的衙役村民,也从小门过来了院子。 大家在一起大快朵颐,说说笑笑,知县府邸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刘大妹手里拿着个羊蹄子,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眉飞色舞地给大家讲起花木兰替父从军的评书来。 这是庄锦抽空给他写的,现在每天大家下完工回来,最高兴的就是听刘大妹讲评书。 当然,庄锦是口述那个人,真正执笔写字的还是他刘大妹! 赵玲因之前的事,见了村民有些尴尬,吃了几口就带着大丫二丫回了房间。 庄绣和星洛两个小家伙,身上拢着厚棉衣,一左一右依偎在庄锦身侧,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刘大妹献宝。 小丫头的痴傻已经好了很多,庄锦时不时的会找机会给喂点灵泉水,如今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小丫头皮肤白里透红,宛如新剥的蛋壳般细腻,人也长高了不少,眉眼已经长开,俨然是个大美女的苗子。 九层塔里药品琳琅满目,庄锦翻了遍,却也没找到适合治疗痴傻症的,太猛的药又不敢用在小丫头身上,最后庄锦还是决定,以灵泉水一点一点地循序渐进治疗。 星洛和大丫二丫早就过了启蒙的时候了,庄锦决定过几日聘请个夫子进府给几个孩子授课。 庄锦一边吃,一边趁人不注意,时不时顺几根羊排羊腿扔进空间,投喂庄爷和小天。 至于白虎,庄锦也特意给整条没加盐的大羊腿扔了进去。 刚生产完的白虎,不能吃太多盐,对毛发和奶水会有影响。 只有陈初一像个受气包似的,缩着脑袋蹲在墙角,可怜巴巴地吞咽着口水。 “阿锦姐------”声音凄凉哀转。 “叫什么叫!先围着府邸跑够三十圈才可以吃饭!谁让你练功偷懒!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再犯!” 庄锦话音落。 野狼白毛开始用脑袋拱撞着陈初一。 “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陈初一咽了口唾沫,苦哈哈地祈求。 “没得商量,跑完才能吃饭!” 白毛伸出狼爪踢在陈初一的屁股上。 嗷嗷的叫了两嗓子。 白毛呲着狼嘴,作势就要去咬陈初一的裤子,陈初一吓得哇哇大叫着窜起。 “不要咬!不要咬!再咬又要春光外泄了,这里这么多人呢------”陈初一惊得面色煞白,撒腿跑。 白毛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追,见陈初一速度放慢,就低嚎两嗓子恐吓。 可怜的娃,边跑边哭喊:“阿锦姐,咱们能不能再多烤两只羊?要不你们慢点吃,慢点吃。给我留点肉啊!记得给我留点肉……” 哭嚎声在院内回荡------ 无人理会!!! 等陈初一气喘吁吁地跑完圈回来,苦逼地发现大家已经吃饱喝足。 炫耀地拍着鼓胀的肚子打着饱嗝,陆续开始散席。 庄锦也早已经回房进了空间,看望小虎崽子。 院子里满地残羹剩饭! 不!连残羹剩饭都没有! 只有一地的羊骨头!!! 空气中还残存着孜然羊肉的诱人香气! 陈初一傻眼了,气得嘴唇直哆嗦! 刘大妹嘴里叼着根羊排骨,吧唧的香,油腻腻的爪子伸过来,同情地在陈初一肩膀上拍了拍,留下两个油手印。 “娃,挺住!架子上还有一些骨头,你嗦嗦,或许上面还有点肉渣------” 啊啊啊…… 陈初一仰天,痛哭流泪。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白毛瞥了眼孬唧唧的娃,一个窜起,叼了烤架上的羊骨头就跑! 不稀罕! 骨头都不给你留!!! 一夜漫长! 翌日天一亮,青草带着粉衣和陈初一就出了府门! 这一日他们需要办很多事。 三人先是去了牙行,这里的牙行不但有着房屋买卖租赁营生,还会买卖人口。 很多穷人家的孩子会被送来这里,就盼着能被卖进大户人家做个丫鬟或小厮!既解决了个人温饱问题,还能落下几两银子补贴家里。 三人来到这里除了要买一处大宅子做农副产品中转站外,还要买几个丫鬟和小厮回去! 偌大的知县府邸一直没有丫鬟和小厮,实在太寒酸! 庄锦原本很是抗拒买卖人口这行为的,就连当初豹子岭救下的二十名女子,包括青草在内都自动签下了卖身契送来,但是庄锦一个都没收,所有人的卖身契还留在青草手中。 但入乡就得随俗啊! 偌大的府邸没有人清扫也不成! 衙役村民要去上工,豹子岭那些女子,往后是要负责起她的商业帝国和野狼团的。 绝不能因为府内琐事绊住了手脚。 只得买几个丫鬟小厮进府! 刘大妹被庄锦逼得夜夜悬梁刺股,每日从府衙下工回来后重新拿起书本,准备来年开春考取功名。 只因庄锦的一句话:“咱们不能全是大老粗!文武咱都得占全!陈家村的大腿必须得粗!!!” 陈初一每日除了忙着农副产品中转站的事,回来还要继续练功,这次再也不敢偷懒耍滑,夜夜练到腿肚子打战才收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晃半月过去,时间已是寒冬,天气越来越冷,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 这一次的大雪同往日不同,仿若天幕漏了个洞般,无尽的白絮倾注而下,无边无际,无休无止------- 某日,凌晨时分,府邸大门被咚咚地敲响! 在寂静的夜里,震得人心发慌! 来人似乎很急切,敲门声沉重又响亮,敲了几下见没人来开门,咚咚的敲门声越发的急促起来! “来了来了!别敲了,主子们还没起呢!”门卫嘴里嘟囔着,披了外袍跑出来! “再敲,门都敲散架子了------”门卫打开大门,只一眼,嘴里的嘟囔抱怨便戛然而止。 “这------这是怎么了?” 外面站着个浑身是血牵着马的士兵,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门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要见锦姑娘------”士兵大喘着气,扶着门框的手青筋凸起,似乎用尽了全力才能站稳。 门卫脸色巨变,心知来人定是有大事。 也不敢耽搁,急急的唤着一同值夜的同伴去喊主子。 半盏茶后,庄锦匆匆赶来前厅。 一同到的还有刘大妹和青草几人。 士兵正抱着一盏热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见庄锦带人进来,紧忙起身。 “见过锦姑娘!”士兵行了礼,眼眶微微泛红,看着庄锦的眼神带着点点希翼。 庄锦坐上首位,急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北狄大军就要破城了,太子,太子让我来告知锦姑娘,要早做准备!” 士兵递上信物,证明身份。 庄锦接过信物看了一眼,确定了身份,来人是秦风的手下! 士兵声音悲戚,神色似乎又有欲言又止之态。 来时,秦将军嘱咐,说锦姑娘是个能人,或许能挽救边关的败局,但是太子的意思是让他通知锦姑娘尽早从县城撤离,去往安全的地方躲避。 士兵头大,不知该听谁的。 按理来说,太子最大,他应该义无反顾地听从太子的,但------那些在前线浴血杀敌,顽强抵抗的皆是他万千同袍,哪怕有一线生机,他也希望------大家能活着啊! 第75章 一个重伤,一个失踪 城门要破了吗???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眼皮子狂跳! 心中似有擂鼓敲响! 庄锦眉宇间更是陇上浓浓的戾气:“跟我详细说说目前情况!” “之前北狄屯兵十万,一直在十里开外,不进也不退,前些时日有过几次小规模的突袭,但也都是试探,咱们打了几场小胜仗。” 士兵喘着粗气,脸色煞白。 庄锦借着衣袖的遮挡,悄悄在未动的茶盏内滴入两滴灵泉水进去,示意士兵喝下。 茶水进肚,士兵的脸色这才好了很多,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几日,雪越下越大,积雪甚厚,骑兵难行。咱们的士兵很多也都耐不住这极寒,不少士兵都病倒了,就在昨夜,北狄突然大规模来袭------” “即便是这样,在边关咱们的储备军也是能够应付的,但是不知北狄从哪弄来一批厉害的兵器,那些兵器长刀------可谓是削铁如泥,在这样的兵器下,咱们士兵手中的长刀几乎成了废铜烂铁一般,一触即断!” “这一战------咱们惨败!” “目前全部退回在城墙内抵御------”都说好汉流血不流泪,此刻士兵是哭得稀里哗啦,可见战况的惨烈! “没有援军来吗?”刘大妹插嘴问了一句。 士兵摇头,满脸的绝望:“援------援军,迟迟未到!” 众人的脸上都是凝重。 援军? 援军不到,恐怕是上面有人做了手脚,借此机会除掉凌亦寒。 做了知县一些时日,庄锦目前也了解到很多朝廷内幕。 老皇帝昏庸无能,重用奸臣,几位皇子和王爷争夺皇位。 朝廷正是波云诡诈,暗潮汹涌之时!!! 如此能不费吹灰之力,又不用沾染兄弟相残之坏名声,便能除掉凌亦寒这个挡路石的机会,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又怎会错过!!! 恐怕援军是到不了了! 庄锦眉目冷然,问出心底最想问的问题:“太子和庄小虎如何了?” “对方营里,出了个刀法诡异,武功高强之人,太------太子被此人算计,重伤,庄副将不知所踪,城门随时会破------” 轰隆! 仿若有一记惊雷劈在众人的头顶,迅速延伸到四肢百骸! 门口传来“哐当”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赵玲站在门口,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旁边的丫鬟及时扶了一把,恐怕此时已经如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阿------阿锦,是我听岔了吗?你小叔------没事,没事对不对?” 赵玲颤颤巍巍地问出口,她本是来送茶水的,却意外听到了这个噩耗! 她眼中盛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紧咬着嘴唇,倔强地等着庄锦的答复。 仿若只要庄锦说无事,那一切就都能扭转! “小叔,会没事的!”庄锦安抚着,同时示意旁边的丫鬟扶赵玲回房。 “对对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赵玲神情恍惚地被丫鬟搀扶着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自我催眠着。 离开了前厅,泪水哗的一下涌出,被冷风一吹,只觉得脸上刺骨的寒,却抵不过心中那种怎么也压抑不下去的不安! 赵玲走后,庄锦沉重地问士兵:“你们最多还能撑几日?” 士兵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三日,秦将军说,最多三日!” 三日? 庄锦沉吟片刻! 三日该够了! “我派人陪你速速回去,务必要让将士们再坚持三日!” 庄锦眉眼冷沉:“三日之内,我定会到!” “兴旺,你陪这位士兵速速回去!” 陈兴旺一怔,脸上带着抗拒:“阿锦------”他不想在这时候离开庄锦身侧! “去!这是命令!”庄锦掷地有声不容反驳,若没有人护送,她担心这士兵坚持不到回营! 陈兴旺是这里除了她之外,所有人当中刀法最好的,没有别人更适合这个差事。 见庄锦态度坚决,陈兴旺只能无奈点头。 “这是掺了提神药物的水,你们二人留着路上喝!”庄锦扔给陈兴旺一个掺了灵泉的水囊,以备不时之需。 又回房一趟,从空间拿了十数瓶消炎止血和退烧解毒之类的药物交给陈兴旺:“路上如遇不测,这是救命的药,到了后,把剩余药物交给太子!” 凌亦寒重伤,恐怕等不到三日,她必须要让人提前把药物带过去。 除此之外,庄锦又从空间武器库里选了一柄上好的长刀和弓箭给陈兴旺配上。 外面积雪太厚,马匹的速度远不及野狼。 陈兴旺骑着当初庄锦给他配备的那头,额头有着刀疤的野狼。 庄锦又唤出一头野狼交给士兵骑。 士兵初见野狼时候,还吓得腿肚子直颤,后看野狼在庄锦面前乖顺得跟只小狗似的,才壮着胆子爬上野狼后背。 庄锦抚摸着狼头,嘴里发出类似低喃的声音,总之没人能听得懂,但是野狼却似明白般,不住地点头,看着非常通人性! 在野狼身上绑好干粮后。 二人二狼冒着风雪,在黎明曙光升起的前一刻离开了平安县城------ 送走二人后。 庄锦召集府内所有人开会。 开始分派任务。 任职衙役的那些村民,一部分被派去陈家村拉物资和兵器,还有滑雪车等。 一部分被派去集合府城兵,日夜巡逻,全城加强戒备。 刘大妹和粉衣负责平安县事务。 陈初一和青草整顿府中豹子岭那些女子,这次去往边关,豹子岭女子也是要随行的。 这些时日的训练,豹子岭女子几乎各个刀法了得,再加上庄锦偶尔也会在大家的吃食里偷偷掺入灵泉水来提升这些人的体格。 现在府内可以说,从豹子岭这些女子,再到担任衙役的村民,各个都是有功夫傍身。 交代完一切事务后。 庄锦一人使用百里瞬移,仅用半日的时间,走遍了附近所有的山头。 每到一处山头,她便唤出白虎来吼一吼。 随着白虎的召唤。 方圆万里的野狼从四面八方奔腾而出,全被庄锦收入空间。 加上之前的狼群,现在庄锦空间内狼群总数已经达到了五千多。 大批收纳完狼群后,已经是深夜时分。 庄锦站在一处最高的山峰,眺望着关口的方向良久。 如若城门破,关内城池将会血流成河! 本就贫苦不堪的百姓,更是会绝了生机! 她绝对不能让惨状发生!!! 一声悠长的低叹后,庄锦闪身进了空间。 上次九层塔第五层解封的时候,出现了洗髓丹。 她一直忙于事情,没有服用! 这次为了有备无患,她打算服下洗髓丹! 看看刀法还能不能精进。 敌军中那个刀法了得的奇人,能暗算得了凌亦寒,定不是一般小卒! 她不能轻敌!!! 庄锦进了空间后,先是让狼群集体饮下少量灵泉水,她发现灵泉水能让动物开智,开了灵智的野狼,能够更好地配合作战。 忙完之后,庄锦去了九层塔第五层,从装有洗髓丹的瓷瓶中倒出一粒服下------ 丹药带着沁人的馨香,入口即化! 须臾之后,庄锦便感觉身体传来异样的热流------ 第76章 连夜出发 洗髓丹入口即化,丹汁顺着喉咙往下。 很快,庄锦身上传来一股灼热感,起初这种灼热感还好,似乎在温养着她的筋脉。 全身都觉得暖洋洋的,但是,没一会儿,那种热感越来越盛,仿佛要灼烧焚灭她的身体。 灼热感来袭的时候,全身还伴随着如针扎般的疼痛。 就像每一寸筋脉和毛孔被无数细小的钢针扎进,再穿透------ 庄锦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但,如此并没结束。 那些仿若针孔穿透的密集疼痛,还在逐渐加剧。 每一寸毛孔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随后,五脏六腑焚烧灼痛,四肢百骸也传来刮骨一般的剧痛! 庄锦死咬着嘴唇,直到口中涌上浓烈的血腥味------ 这样的疼痛维持半个时辰之后,又一波疼痛来袭,一波一波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庄锦的眸光一点点涣散------ 终是熬过了两个时辰,疼痛才缓解,筋脉传来酸胀的感觉。 慢慢地,又有一股温热的灵气包裹住她全身,舒适而温暖------ 等庄锦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洗髓结束,浑身依旧如上次大量饮用灵泉水后那般,排出了很多杂质。 身上的衣裳被污渍浸染浆化,发丝似裹着一层泥浆,一缕一缕的,恶臭熏天! 庄锦冲回空间内的别墅,一顿洗刷,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将身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再出来时候,庄锦一身轻盈,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空间别墅外,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线洒在空间的大地上------ 空间内的日月更替和外面是一样的。 此时外面该也是清晨时分。 她,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够了!!! “主人,主人------”这时候小天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庄锦一把抱住小家伙,笑着道:“怎么这般急躁!” “主人洗髓成功,小天帮助主人继续修炼飞龙九式!” 庄锦宠溺地在小天脑袋上揉了揉:“好!” 话音落,一道流光闪过,小天化作唐刀,漂浮在庄锦面前。 刀身修长,刀刃锋利,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又似隐藏着龙吟之声,令人望而生畏。 “快,主人,握住刀柄,这次主人洗髓成功,修炼飞龙九式刀法一定会得心应手的!”小天催促道。 庄锦勾唇一笑,精致的眉眼潋滟无双! 一袭青衣长裙无风自动,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唐刀的刀柄,感受着那冰凉而坚硬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开始凝聚心神。体内的灵气缓缓流动,与唐刀小天产生共鸣。 下一瞬------ 她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青色的残影,在空间内快速穿梭。 唐刀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庄锦的动作越来越快,招式也越发凌厉。她时而跃起,挥刀横扫,时而斜劈斩下。 对招式熟练后,庄锦又尝试着引用空间内的灵气加持在刀刃上,一遍又一遍------ 失败了再来! 直到太阳西斜! 终于------ 夕阳残血中。 庄锦再一次挥刀之时,刀尖上涌动着无尽的灵气,仿佛有龙形之气在刀尖盘旋。 四周的空气被她的刀法搅动,形成一道道气流漩涡。 庄锦的身影与唐刀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青色的风暴,在空间内肆虐。 “我,成功了!”庄锦惊喜大叫,她竟一跃突破到了飞龙第七式!!! 手中唐刀金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落于地面,一个奶萌奶萌的,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奶娃出现。 小天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也跟着欢呼:“主人天下第一!” “主人牛掰!” “主人无敌!” 庄锦闻言,额上瞬间划过几道黑线,哭笑不得。 “你这都是哪学的!” “庄老头啊,那小老头臭不要脸,总说自己天下第一!”小天撇撇嘴,奶声奶气的道:“我看主人才是最厉害的呢!那,小老头排不上号!他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厚脸皮!” 庄锦被小天的童言童语逗得大笑。 “好了,咱们回别墅,主人给你做鱼吃,不给那个王婆吃!” “好欸!” 庄锦牵着小天的小胖手,去了河边抓了条肥硕的胖头鱼。 胖头鱼,头大刺少,正好适合小天吃。 别看小天人小,却和她一样喜欢吃辣。 这条胖头鱼的鱼头,她打算做个双椒鱼头。 鱼身子熬成奶白色,过滤掉鱼渣鱼刺,再放点豆腐,撒上香菜葱花,做个鱼汤。 在炖煮鱼头的同时,庄锦也没闲着。她带着小天在空间菜地里摘了一把鲜嫩的鸡毛菜,准备做个蒜末鸡毛菜。翠绿的菜叶搭配着金黄色的蒜末,看上去就很诱人。 然后,庄锦又从仓库里挑选了块最嫩的里脊肉,空间内的仓库是时间静止的,食材放进去时候是什么样,拿出时候还是什么样,绝对新鲜。 庄锦用里脊肉做了道孜然里脊肉条,肉条外酥里嫩,咬一口还有浓郁的孜然香气。 一大一小吃得津津有味,小天小嘴里塞得满满的,咀嚼起东西时,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小仓鼠,萌萌的小模样甚是可爱。 吃过饭后,庄锦并没有休息,而是再次使用百里瞬移,一路回了平安县府邸。 这两日她多次使用百里瞬移,即便是刚刚洗髓成功,体质得到了质的飞跃,也还是有些吃不消。 到了府邸后,脸色已经煞白如一张白纸。 看上去甚为骇人! 一进了府邸,便遇到青草。 青草见了庄锦的脸色,吓了一跳,惊呼出声:“锦姑娘?” 小跑着过来,急忙搀扶住庄锦,满面焦急地上下查看,以为庄锦受了什么重伤。 “无碍,就是有些累罢了!”庄锦摆摆手,又问道:“去陈家村的人回来了吗?” 青草点点头:“回来了,晌午过后就回来了,所有事宜都已经准备好,现在就等着锦姑娘您一声令下,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来了多少人?”庄锦眉目冷凝,说不出的沉重。 带刀刃的滑雪车需要有人驾驶,目前她根本没时间教会其他人使用了,只能让陈家村村民跟着一起去关口了。 陈家村年轻人多多少少跟着陈兴旺学了些刀法,平时对付周边闹事的村民,以及土匪之类的,完全游刃有余。 可终究战场和平时小打小杀是不同的!!! 让村民临时上战场,庄锦也是无奈之举。 都是一群没有真正见识过战场残酷血腥的人,庄锦最担心的就是村民对敌人挥刀时会手软,从而丢了大家的性命! “来了三百七十八人,加上衙役村民和姐妹们,一共有四百二十七人,带刀刃的滑雪车一共做出来了一千八百辆,不带刀刃的大小加起来有三千多辆------” “很好,通知下去,今晚咱们连夜出发!” 第77章 在边关被拦 “可是------”青草有些忧心的盯着庄锦苍白的脸色:“要不?还是您先休息休息?咱们天亮再出发?” “不了,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连夜赶过去,小叔下落不明,耽误不得!” 庄锦脸色凝重。 如若庄小虎被敌军虏获------ 如若庄小虎,是在同敌军作战之时受了重伤,昏迷在哪个不知道的雪地里------ 都是性命,堪忧啊------ 虽然她已经交代陈兴旺,到达后第一件事,就是利用野狼的嗅觉去寻找庄小虎。 秦风也同样发动了兵力去找寻。 但,庄锦依旧放心不下! 若庄小虎------ 想到这,她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抽搐着,疼得厉害。 “这两日,小婶子怎么样?” “关在屋里一直没出来。”青草迟疑了片刻:“要不------我再去劝劝?” 庄锦默了默,叹了口气:“算了,不用了,这不是劝的事,咱们尽快出发,寻到小叔是正事------”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庄锦房门口。 “我先休息休息,你去召集大家,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 进了屋子后,庄锦又进了空间,这次她没有去空间别墅,而是直奔那一排时间能静止的仓库,随便找了个角落躺下开始休息。 这里时间是静止的,正好能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恢复体力。 休息够了,庄锦去看了一下白虎和虎崽子。 从空间再出来的时候,外面才过去不到一盏茶时间。 一个时辰后。 四百多人全部集结在院子内。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夜幕上除了一弯新月外,见不到半点星光,乌云遮盖,夜空也黑蒙蒙的。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洋洋洒洒,仅几息之间,所有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但在这银装素裹的宁静中,众人的气氛却异常紧张。 庄锦一身黑色劲装,面色冷凝:“我想------大家现在应该都知晓目前边关的情况,关门一旦破,别说陈家村将会不复存在,就连整个漠北国都会失去至少一半的疆土。” “此去战场,咱们这些人或许会有人把命丢在那里,性命攸关的事,我不强迫大家一定要跟随。如若有人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但是,一旦上了战场,就绝对不能胆怯后退了,届时如若战场上你们这些人中,若出现逃兵,我定会亲自出手斩杀。” 说着,庄锦凤眸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眼神犀利:“可有人要退出的?” 话音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没有一人出声! 每个人脸上都有着沉重,但是无一人露出退缩神态! 紧接着,庄锦一声厉喝:“要退出的,出列!!!” 话音落,人群中有一人往前大迈了两步,此人双眸赤红,脸上满是决绝。 庄锦以为此人是要退出。 没成想,这人扯着嗓子喊的竟然是------ “娘个巴子的,谁敢退出,老子拿鞋底抽他!” “村长,我们虽然都是些大老粗,但是我们都明白,北狄那些蛮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要是进了关门,定会在我们土地上烧杀抢夺!到时候,我们的父母妻儿都没命活!与其到时候做个亡国奴被杀,还不如拼一拼,我们不怕死!” 庄锦嘴角抽抽,她喊的是让退出的出列,你这士气高昂,视死如归的模样站出来是哪出?! 不过,庄锦倒是对这人高看了一眼。 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有胆啊! 接着,又有几个村民走了出来。 “保家卫国也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不退缩!不当孬种!” “不当孬种!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是赚,就算死,也要拉几个蛮子当垫背的!” “对!不当孬种!” “杀北狄!” “杀北狄!!!”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内充斥着村民的呐喊声!!! 听得人血液沸腾!!! 庄锦点点头,伸出手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既然没人退出,那有些话,我也要讲在前面------” “第一,如若在战场上有人退出,我定会就地格杀!不会有例外!” “第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所以,在战场上绝不能心软手软!” “明白?”庄锦又是一声大喝。 “明白!” “明白!” 院内高声呐喊,一波盖过一波! “出发!!!” 一声令下。 众人骑上野狼,拉着兵器,拖着滑雪车,冒着风雪,披星戴月一路往边关赶路------ 雪越下越大,寒风凛冽,风卷着冰渣颗粒席卷而下。 砸在人脸上,恍若刀割一般。 没有任何一人掉队! 直到------ 东方隐隐出现鱼肚白时分,庄锦一队人才进入边关与北狄交界处的最后一道城池防线。 平洲城! 对内的城门大开,庄锦瞧见大批老百姓拖家带口,卷着包裹,慌慌张张地正在出逃。 庄锦的心越发沉重起来,看来战况真是不容乐观。 不然,任何一个城池守卫,绝对不会让这么多的百姓出逃引起慌乱的。 看来,目前就连城内都已经不可控了! 庄锦继续带着众人,驱使着野狼往前。 前方城门上的情景越发清楚。 城墙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守城士兵,他们的目光警惕,对逃离的百姓却并没有阻拦,全部放行。 庄锦带着村民和野狼队伍,刚来到城门前。 城墙上就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紧接着,城墙上呼啦啦冲下来几百名守城士兵。 庄锦一队人,被一群守城士兵拦住。 “来者何人?可有通关文碟?”守城的士兵看到狼群,眼中闪过惊鄂。 恐慌! 不可思议! 如临大敌!!! 几百名守城士兵强装着镇静,眼里的戒备很浓,视线落在野狼群上,手中的刀甚至已经出鞘。 庄锦从头狼身上下来,上前一步,对着其中一个穿着像似守城将领的男人拱手道:“我等来自平安县,我是平安县的知县,听闻北狄入侵,特来支援边关守军。” 众守城士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视线依旧没从野狼群上面移开! 出鞘的刀也没有收起来! 庄锦把证明身份的信物递给守城将领查看。 守城将领确认过身份后,眼中的戒备淡了些,但依旧没有让手下收起刀。 “我们不能让狼群入城!”守城将领坚持,面色复杂,嘴角不停的抽搐。 狼啊! 那是狼群嘞!!! 狼会吃人的! 谁特么会骑着狼招摇过市的!!! 还是一群狼! 守城将领寸步不让,只觉得庄锦等人不是来支援的,而是来闹事的,冷着脸硬是拦在前面不让入城! 庄锦一怔。 这么难搞?! “这是秦将军的信物。”庄锦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了令牌来,这是秦风让先前报信的小兵捎给她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庄锦挑眉,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你们太子的信物!” 盯着庄锦手中的信物,守城将领脸皮一抖,眼皮子开始狂跳! 后台挺硬啊! 他------得罪得起吗?! 第78章 有靠山的人 “那------那个,姑娘,我是真的不能放狼群进去,不过------你们这群人是可以进的!” 意思就是,人能进城,狼不能进城。 守城将领和庄锦打着商量:“这狼要是入城起了霍乱,小的担待不起啊!” 特么的! 这是什么事啊! 哪有人拿狼当坐骑的! 这也是一群奇人了! 守城将领苦哈哈的叹气。 “我的狼很乖的,不会伤及老百姓,况且它们也是要跟着上战场的,不进城怎么成!”庄锦不想和守城军起冲突,耐着性子解释着。 守城将领依旧是一脸的为难。 说是很乖,但是畜生能听话?! 信你个大头鬼啊! 庄锦也不想为难人,人类对野狼有着天生的惧怕,这些她都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行吧,你去把秦风找来,我们在这里等!” 说完,庄锦又爬回头狼身上,开始闭目养神。 一副你不让狼群进,那我们就守在这里的姿态! 风雪飘扬中,庄锦一身青衣被刮得猎猎作响,明明一副女子的身躯,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好似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嗷------”似乎感受到庄锦的不满,头狼呲着牙嚎叫了一嗓子。 头狼这一声吼,仿若要刺穿人的耳膜,当即在狼群中炸开了锅,群狼响应头狼的号召,纷纷伸长了脖子发出一声声狼嚎。 “嗷呜------”尖锐刺耳的狼嚎一声盖过一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过往的老百姓,吓得惊慌失措大叫着逃窜。 有的,本来背着包裹打算出城的,刚一出城门,就被狼嚎惊得丢下包裹,又逃回了城里! 在狼群一声声嚎叫声中,守城将领垮了脸,后面有几个小兵,开始控制不住的双腿打战。 脸上惊惧交加。 娘了个亲啊!!! 这群人看起来------真特么吓人! 前有北狄蛮子,后有狼,还叫不叫他们活了?! “快!快去寻秦将军!” 有小兵听到命令,白着脸撒丫子就跑。 哭声在风中凌乱! “有------有狼群来袭!” 庄锦:“------” 她这是来支援的,咋就变成,来袭了?! “别叫了,你看,都给人吓着了。”庄锦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在头狼脑袋上拍了下,群狼的嚎叫这才停止。 但,守城将领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没法形容了。 一脸便秘地盯着庄锦。 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在衡量,如若他和庄锦等人打起来,上面会有几分的可能,护着这女人! 苦逼的守城将领,衡量来衡量去,都觉得自己特么的会是那个被抛弃的倒霉蛋! 这女人有太子的随身玉佩------ 军里有传言,他们太子铁树开花了! 不会是这女人吧?! 瞬间,守将将领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脸的惊悚!!! 他们太子找了个狼女?! 庄锦也很是无语,她真是来帮忙的啊! 不大功夫,秦风和陈兴旺急匆匆赶来。 远远瞧见,秦风憔悴了不少,脸上胡子拉碴的,一身战袍灰尘扑扑。 陈兴旺一见了庄锦,眼眶微红。 庄锦,陡然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小叔还没找到?” 庄锦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急忙上前几步,想要从陈兴旺那里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 陈兴旺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道:“人是找到了,只是------” 陈兴旺满嘴苦涩,说不下去,只眼眶越来越红。 庄锦急了:“你倒是说啊!” 这吞吞吐吐的,不特么折磨人吗! 庄锦心焦得厉害,偏偏陈兴旺这货欲言又止的。 让庄锦恨不得上去抽两耳刮子。 天知道,她日夜兼程,就是想要确定下庄小虎和太子的情况。 “我------我从一处雪窟里找到虎子叔时候,他,他被敌军挑断了手筋脚筋------ “现在,命暂时是保住了,就是------”就是以后怕是要成了个瘫子! 庄锦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秦风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庄锦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锦姑娘------”秦风开口唤道,声音有些沙哑。 “凌亦寒,怎么样?” 庄锦心突突的,有些艰难的问出声。 心里默默祈祷着太子没事。 太子要是有事,她这靠山就倒了呀! “太子------” 秦风想说什么,瞄到周边都是人,霎时顿住了声。 太子情况也不好,他不能让将士知道,不然------军心将大乱。 “嗐!锦姑娘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或许锦姑娘来了后,太子能好起来?! “他们不让我们进!”庄锦无奈地指了指众人身后呆愣的守城将领。 她也想抓紧进城啊! 可那些士兵手里还举着刀呢。 闻言,秦风当即虎目一瞪! 凌厉的目光扫过守城将领和众士兵。 “都特么的不想活了是吗?!连锦姑娘也敢拦?!” “让开!”没眼力见的蠢货! 守城将领和众士兵被秦风一声怒喝,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兵器都差点没拿稳。 他们面面相觑,让开一条道。 庄锦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她是来支援的,不想和哪个势力起冲突。 如若刚来就结下梁子,这对她以后行事非常不利。 “秦风,别生气,他们也是职责所在。” 庄锦轻声安抚道,同时向守城将领和士兵们投去一个安抚的微笑。 守城将领和士兵们见状,心中稍安,但仍旧有些忐忑。 他们知道这位锦姑娘是太子和将军的贵客,但边境形势紧张,他们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秦风也并不是真的要惩治人,无非就是想帮庄锦立立威,遂也没有在不依不饶。 只是扯开嗓子,大嗓门地发了话。 “你们知道吗,锦姑娘可是咱们的恩人,你们每天吃的那些蔬菜粮食,大酱,豆腐------ “可都是锦姑娘提供的,要知道,这年景,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到粮食,所以往后你们见到锦姑娘要尊重点,别一个个的没点眼力见!” “若惹了锦姑娘生气,别说我要收拾你们,就是太子殿下也饶不得你们,日后只要是锦姑娘进出城,你们都不得阻拦。” “锦姑娘带着狼群进城也不得阻拦------” 说到这,秦风突然想起这丫头好像还有一只白虎,遂顿了顿,又扯开嗓子喊道:“就是带着虎群进城也不许拦着,明白吗?!” “明白!” “明白!” 士兵们一声声回应,这回众人看着庄锦的眼神多了丝尊重和感激。 他们断粮那会儿,饿着肚子打仗,有的同袍耐不住饿,吃黄土疙瘩吃死了不少人。 直到太子和秦将军不知道是从哪拉来了粮食,他们才挺过来。 原来竟是锦姑娘提供的啊! 那肉沫酱抹在馒头上,或拌在饭里,香的不要不要的! 偶尔,他们还能在寒冬腊月吃到新鲜的蔬菜,城里的官老爷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吧! 将士们现在对军营里的伙食很知足。 甚至有的小士兵眼中满是崇拜! 他对狼害怕归害怕,但------ 骑着狼坐骑,那是真特么的威风啊! 第79章 老子要起来报仇 小士兵眼热地盯着狼群。 呜呜------ 他也想威风一把。 顿时,那士兵看着村民的眼神有点嫉妒恨了!!! 这世道变了啊! 啥时候泥腿子都能这么牛哄了!! “锦------锦姑娘,那,那个-------能不能让我也,也骑次狼啊?!”他也想威风威风! 有一个小兵开了口,立即引来后面其他小兵热切的目光。 都眼巴巴地瞅着庄锦。 庄锦眸子瞬时一亮,她正有此打算呢! 她空间内的狼群大队可是还有五千左右,她正愁带来的能骑狼的村民人数太少,去了战场怕是激不起啥浪花。 这小兵就站出来了! 这娃忒贴心,这不正是瞌睡送枕头吗! 庄锦笑眯了眼:“没问题,晚点你来寻我便成,我给你挑头温顺点的狼!” 话音一落,所有士兵激动地颤抖,就连城墙上的士兵听到庄锦的话,都恨不得跑下来,和庄锦拉拉关系! 这时,城墙上一个小士兵探出了半个身子,激动地喊:“锦姑娘,还有我,我我我------” 庄锦抬头看去,那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瞧着比陈初一感觉还小点。 皮肤被风吹日晒成小麦色,脸蛋子皴裂发红,但是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一笑起来瞧着莫名的有种喜感。 但也让庄锦心中微微抽痛,这个少年的年龄如若放在和平年代,正该是在学堂读书的时候。 “好!只要想学骑狼的,都可以来寻我!” 众士兵一阵欢呼。 守城将领瞪了一眼两冒头的小兵,磨牙。 “锦姑娘,进城吧!”您再不进城,他底下的兵怕是都要叛变跟着您跑了! 秦风领着众人匆匆进了城。 一路进了个大院子。 凌亦寒和庄小虎二人都在这座院子内养伤。 “锦姑娘,太------”秦风指着主屋,想说太子凌亦寒在那里,谁知刚开口,便被庄锦打断。 “秦将军,带我去见见小叔。”庄锦的声音急切,面露担忧。 秦风一怔,脸颊上的肉一抽一抽的。 瞧锦姑娘这模样,是压根就没想起他们太子? 嗐! 他们太子追妻的路,怕是任重道远啊! 凌亦寒听说庄锦来了,眼巴巴地从屋内等着,等了半晌也没见人,脸越来越黑。 这一问,才得知那丫头竟直接去了庄小虎那里。 顿时,打翻了一大缸醋坛子!!! “不来就不来,本殿下还觉得烦呢!”凌亦寒嘴硬的嘟囔。 话说,庄锦来到庄小虎的住处,一进屋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熏人的中药味。 庄锦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床上,庄小虎双目呆滞,脸色蜡黄,没丁点人气。 “小叔------”庄锦唤了声。 庄小虎这才眼珠子动了动。 好半晌,才挪过来视线,整个人仿若失去了灵魂。 “是,是阿------阿锦啊!” 他嘴唇干裂,轻轻牵动唇角,唇上便有口子裂开,丝丝血丝渗出。 “嗐!” 身侧一同进来的秦风重重叹了口气。 “小虎被救回来后,知道自己的手脚------便一直不吃不喝!”秦风小声的对着庄锦解释着。 庄小虎手筋脚筋被挑断,如今只能像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连最起码的吃喝拉撒都需要人。 这打击对一向要强的庄小虎来说,的确很大。 不过------ “秦将军,我想和小叔单独呆会。”庄锦淡淡地开口。 秦风点点头:“好,那我去给那些村民安排下住处。” 庄锦带来的不只是村民,还有不少女子,这住处安排,他还是亲自去瞧瞧最好,别哪个二愣子把人给安排在一起! 秦风走后。 庄锦从桌上倒了半杯水,趁没人,往里滴了几滴灵泉水,之前庄小虎也被她偷偷喂过灵泉水,已经耐受,想了想,庄锦又往杯子里滴进去小一半。 随后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搬了个凳子走到床前。 挨着庄小虎床侧坐下来。 “阿锦,我------”庄小虎嘴里苦涩,愧疚地盯着庄锦瞧。 他来从军,本是想日后当家人的靠山,没成想------会成了累赘! 庄锦微微一笑,安抚道:“先别说了,喝口水再说!” 说着,庄锦把杯子送到庄小虎唇边,扶起庄小虎的头喂水。 庄锦递的水,这次庄小虎倒是没拒绝。 只是,喝完水后:“阿锦,我,我不想当累赘,就这样吧,死在营里,你们还能得点抚恤金。” 庄小虎这是有寻死的心思了! 庄锦一听,当即冷了脸:“小叔怎能说这般丧气的话!我现在还缺你那点抚恤金吗?!” 庄小虎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也听说了,阿锦当了知县后,还带着全平安县的村民种植温室大棚,就连军营里的这些吃食,很大一部分都是从阿锦那里采购的。 阿锦怎会缺银子呢! 越想,庄小虎心中越发苦涩! 他连死都帮不到家里吗? 知道是庄小虎想歪了,庄锦叹了口气道:“小叔,筋脉断了并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闻言,庄小虎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自古他都没听说过有筋脉断了还能恢复的,阿锦这是安慰他! “小叔从军才没多久,就挣到了副将的职位,这说明小叔选择的这条路没差,是吃这碗饭的料!” “我现在虽然当了个小官,也是走后门得来的,不然谁会让一个女子骑在头上!也无非就是现在这乱世,没了那些多嘴的弹劾搞鬼!” “小叔在军营里应该也听说过目前朝堂的局势,一朝云端,一朝泥里,只是瞬息的事。若身后无人,寸步难行!” “小叔来从军,不就是想要当阿锦的后盾吗,怎么?现在放弃了?还是后悔了?” 庄小虎蜡黄的脸微微泛红:“小叔怎么可能后悔!只是,我这情况,如今就是个累赘!” 庄锦板了脸:“我说能治就是能治,小叔不信我?” “当真能治?!”庄小虎双眼陡然发亮,紧张地盯着庄锦。 庄锦点点头:“我啥时候骗过小叔!” 空间药库里正好有能重塑筋脉的药。 只是------ “就是会很痛!”庄锦提个醒,那种痛应该不亚于她洗筋伐髓的痛,没准会更甚,庄锦也有点担心庄小虎承受不住。 最好的方法就是再用灵泉水温养一段时间身子。 可,现在看庄小虎轻生的念头很重,恐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庄小虎咧开嘴笑:“只要能接上筋脉,痛怕啥!” “不是一般的痛!”庄锦再次提醒:“其实咱们也可以慢慢来,那样痛苦会少一些------” 庄小虎直摇头:“不,不等了!越快恢复越好,他娘的,好了后,老子还要找那帮蛮子报仇去呢!” 庄小虎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眼眸充血。 那恨意浓的几乎要溢出眼眶! 庄锦不由诧异,北狄在挑断小叔筋脉的时候,难道-------还做了其他事?! 第80章 小老头还有隐藏的本事 庄锦狐疑地看了一眼愤怒的庄小虎,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一时间她只觉得心口突突地跳。 看来------ 这事,过后她得查查! 不过眼前还是庄小虎的筋脉再续是最重要的。 不管是恨意支撑也好,还是其他。 有了希望,庄小虎整个人就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庄锦见状也不再阻拦。 人要是失去求生意识,多少灵丹妙药都会无效。 此时正是庄小虎重新生起求生欲,也是求生欲最强的时候。 那就即刻用药!!! “那小叔先吃点饭,再休息下,不然疼起来挺不住,半个时辰后咱们用药!” 庄小虎一怔,用药? 他以为得开刀呢! 之前听军医说,有的伤病是要开刀的,只是他们没那么高的医术! 庄小虎想问,又闭了嘴,他一直知道这个侄女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也有很多秘密。 他也知道,这个侄女将来的路定是不同常人,或许阿锦将来的路会越走越高。 随之,身边的麻烦也定是少不了。 他不需多问,只需要努力强大自己,在背后默默支持这个侄女就好。 他要做阿锦的后盾!!! 不能拖后退! 庄锦完全不知道庄小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动了这么多的心思。 她出了房门,吩咐门口守着的士兵去给庄小虎端些饭菜来。 又去寻了给庄小虎诊治的军医,大致了解了下庄小虎的伤情。 之后回了秦风为她安排的小院子。 她的小院子紧挨着主院。 回到她的院子需要从主院路过,恰巧瞧见秦风和一个小兵垂头丧气地从主院出来。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主院内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庄锦狐疑地看过去一眼,也没有理会,她已经从秦风口中得知,凌亦寒没有生命危险。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就不着急,庄锦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 她得抓紧进空间,去药库翻翻药品。 “锦姑娘------”身后秦风突然出声。 “有事?” 秦风尴尬,他想喊庄锦去瞧瞧里面那位耍脾气的爷。 他是真伺候不动了啊! 可又不知道怎么向庄锦开口,一时间站在原地踌躇。 庄锦回头,见秦风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觉得头大:“我一会儿还有事,要是不重要,一会儿忙完了再讲。” 说完,庄锦头也不回地快步进了自己的小院子,甚至连院门都拴上了。 秦风见状一楞。 旋即苦笑。 得! 他这是被嫌弃了! 里面那位爷也等着吧! 猛地,秦风脑中灵光一闪,伸手招来身后小兵,压低声音道:“去,你去和太子说,就说锦姑娘忙,等忙完再过去,不过锦姑娘说了,他要是再不吃饭,锦姑娘就不过去了!” 正这时,秦风远远瞧见院门外有几个小兵在探头探脑,正是先前庄锦答应教骑狼的那些守城小兵。 顿了顿,秦风贼贼一笑:“你再多说两句,就说锦姑娘来了后,特受小兵的待见,好多长得俊的小兵都围着锦姑娘绕。” 小兵听得一愣一愣的,缩着肩膀发抖:“这------”这不是威胁太子吗?!确定他不会丢了小命? 外面发生的事情,庄锦是一无所知,她进了院子后直奔房间,又把房间的门锁死。 闪身进了空间。 进了空间后,庄锦直奔九层塔五层药库。 空间里的药库,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各类珍稀药材数不胜数。 一排排货架上是瓷瓶,货架下面还有一摞摞箱子,箱子里是一些珍贵的药材。 庄锦一边翻找,一边回想庄小虎的伤势。 筋脉断裂,浑身上下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庄小虎需要的不仅仅是续筋接脉的药,还需要一些能够活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材。 能够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在货架上也有一些制成的丹药。 瓷瓶里的丹药功效更大更好,见效也最速度。 但是庄锦不想让庄小虎同时服用两种丹药,怕两种丹药同时服用会有什么冲突。 庄锦觉得庄小虎身上除了筋脉断裂之外,其余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并不致命,还是以温和些的疗法治疗最好。 最温和的疗法就是用中药。 好在,庄锦的空间里这些东西都不缺。 不过,翻着翻着,庄锦又有些头大了! 她不认识!! 若不是空间内这些药品药材,每样上面都贴了标签,详细写清楚了名称作用,注意事项,她恐怕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她不懂医术,尤其不懂中医。 魂穿前在特工的生涯里,顶多会些刀伤枪伤的简单处理方法,况且那时候用的都是西药,抗生素之类的。 嗐! 庄锦叹了口气! 放着上好的药材,不会用,当真让人心里憋屈,不是滋味! 正这时,庄爷小老头冒出了头。 手里还攥着个大羊腿,正啃得满嘴流油。 “丫头,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要不要祖爷爷帮你?!”小老头说话屌屌的,没个正形。 庄锦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就知道吃,你懂医术吗!” 不是庄锦瞧不起小老头,实在是这个小老头,除了惹事,吹牛皮,她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大本事! 一听这话,小老头立马炸了毛:“你------你你你,瞧不起人!” “你祖爷爷我,不但武功天下第一,在医术上那也是顶呱呱的!”小老头拍的胸脯乓乓作响。 “乓乓乓------”庄锦听着都觉得胸口疼! 这声音只有------ 庄锦顿时一怔,脑中闪过一个可能,诧异地看向庄老头。 最近,她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 “你不是一天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的实体吗?” 庄锦微眯了眼,上次空间升级,小老头没说自己有没有跟着得到什么好处。 难道? 果然,下一秒,小老头立马哀怨地皱着脸抱怨。 “一看你就不关心我这个老头子,上次空间升级后,我很多时候都能维持实体了。” “那是不是现在就能撕裂空间,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庄锦挑眉,心中有些激动,不是说需要解封九层塔第九层吗? 小老头嗤笑:“想得美!还是得九层塔所有塔层都解封了才成!” 闻言,庄锦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不过,很快庄锦就恢复了心态。 当初也说的是解封九层塔全部,才能回去。 看来是她理解错误了,她还以为小老头能完全实体化就能撕裂空间,回到原来世界呢。 也是,就小老头这模样,看着也不像有那本事的。 基本可以看出,能不能回去,关键还是在于这个空间和九层塔能升级到何种程度! “你当真懂医术?”先治好庄小虎,办眼前正事要紧,庄锦有点不太相信地问了一遍。 “会!精着呢!” 小老头瞪着眼睛做发誓状,实则心里虚得很。 眼睛不停地瞄着货架上的丹药,一般的医术他会,但是那些丹药他不会炼制------ 他之所以被困在空间里,当初除了贪图空间里的功法之外,还有这些丹药配方。 可第五层解封后,只有丹药,他找遍了塔内的犄角旮旯,都没见到配方! 呸! 这空间骗人!!! 说好的丹药配方呢?! 庄爷恨恨的想着,又撕下一大块羊肉,嚼得吧唧作响------ 第81章 世外高人都这个形象的吗? 见小老头说得诚恳,庄锦不疑有他,不过,为了稳妥,庄锦还是喊来了小天,询问了小天,这小老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小天瞥了一眼小老头。 奶萌奶萌的童音在庄锦脑海中响起。 “主人,这小老头虽然不靠谱,但是在进空间之前确实是会医术的。” “虽然这臭老头的医术和塔内炼制出这些丹药的大能比,差得远。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臭老头的医术能算得上顶尖,主人放心用吧!” 听了小天的评价,庄锦心中踏实了很多。 要知道,小天和小老头就是一对冤家,能让小天赞许的医术,那应该不会太差。 庄锦当即把庄小虎的情况和小老头说了一遍,两人研究了下,才让小老头配药。 还别说,小老头庄爷还真有两把刷子,很快配好了药。 配药的过程中,还跟庄锦讲解着各种药材的知识,反正十之八九庄锦是听不懂的,但听着却也不像是忽悠人的。 平时吊儿郎当的小老头,在拿起药材的时候,双眼放光,是少有的认真,和平时不着调的模样,判若两人。 选好了药材后,庄锦这才走到最前排货架上,取出瓷瓶里的一颗重塑丹。 重塑丹能够让断裂的筋脉重塑,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筋脉断裂处再续,而是全身筋脉都会被重塑。 甚至是骨骼都会发生改变。 比如一些资质不好,骨骼筋脉不适合练武的人,服下重塑丹后,便能变成根骨奇佳的练武天才。 日后练功便会事半功倍。 重塑,必然是会非常痛苦的。 很多人是没那机缘,寻不到如此神丹妙药。 有些人,即便寻到了,服下后也难以挺过重塑过程中的疼痛。 若,庄小虎此次能够挺过去。 这对庄小虎来说也是个机遇。 庄锦有些担忧,怕庄小虎挺不过去,想着,看向角落里啃羊腿的小老头。 “庄爷,你既然现在很多时辰都能维持实体了,那,能不能出空间?”小老头既然懂医术,那庄小虎服下重塑丹时候,有小老头在旁边,应该会更稳妥一些吧。 闻言,小老头的脸色陡然一亮,他咋没想到这个呢! 去外面撒撒欢啊! 不过很快,小老头的脸又垮了下来,憋屈的道:“外面没有空间内灵气浓度高,出去也最多两个时辰恐怕都不到------” 小老头有点不确定,他很久没出过空间了,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能不能在外面长时间活动。 不过,听庄锦说,出空间,小老头有点心痒痒了。 这空间哪都好,就是没有酒喝------- 想到这,小老头双眼亮得犹如雷射光,吧唧了下嘴,吸溜吸溜的开始吞咽起口水来------ “两个时辰够了!如若不成,我再及时给你送回空间!”没瞧见小老头猥琐的动作,庄锦一锤定音。 有小老头出现,她也好解释给庄小虎治病的事。 说罢,庄锦拿出一个空瓷瓶装进去一颗重塑丹,然后又去了别墅厨房,给自己简单的做了点吃食,这次庄锦很有良心,也带出了小老头的份。 只不过小老头已经消灭掉了一只大羊腿,实在是吃不下了。 草草吃过后,基本上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 此时,庄小虎已经吃完了饭,正躺在床上休息。 庄锦带着小老头,进了屋。 进屋时,小老头臭屁地挺了挺腰杆,昂首阔步,脸上还端上了一副莫测高深世外高人的模样。 庄锦见了满头黑线,只觉得这货忒能装! “小叔,这是给你寻来的庄大夫,和咱们一个姓,他说你的伤能治。”走到床前,庄锦轻声为庄小虎介绍着小老头。 庄小虎闻言,对庄锦介绍的神医不敢怠慢,挣扎着想要起身见个礼,但奈何筋脉断裂,他连动都动不了。 “那有劳庄大夫了!”庄小虎歉意地勾了勾唇。 “不客气!”小老头心不在焉地摆摆手,他刚出空间,对哪哪都觉得新奇,表面端着高深莫测的模样,眼珠子却不停地乱转,四处打量。 庄小虎的目光落在小老头身上,愣了愣神,有些惊鄂。 这老头鹤发童颜,单看脸,确实不是普通人,但是------ 衣衫褴褛,手上油乎乎的------ 隐隐地,庄小虎似乎闻到了一股孜然羊肉的味道,从对方身上飘了过来。 世外高人------都是这个形象的吗?! 察觉庄小虎的心思,庄锦猛地一拍脑门,她咋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庄爷还穿着当初那套布条条,她咋就没想起来给这个老头换身装备呢! 庄锦白了小老头一眼,这一眼更是让庄锦无语至极。 某个不靠谱的家伙,兴许是手指间还存了点羊肉屑,此时眼珠子滴溜乱转四处在房内打量神游,手指便下意识地伸进了嘴里,嗦得正津津有味。 庄锦尬笑:“神医都有点怪癖,庄大夫刚采药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小叔别介意-------” 说着,庄锦不着痕迹地推了小老头一把:“麻烦庄大夫为我小叔瞧瞧伤。” 被庄锦这么一推,神游的小老头才回过神来:“好好,让老夫把把脉。” 说着,小老头正了正神色,迅速地把手搭在庄小虎手腕脉门上。 庄锦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她想让老头子先去洗洗手的------ 庄锦再看庄小虎的脸色,果然,黑得仿若能滴出水来般! 随着小老头庄爷的靠近,庄小虎只觉得鼻尖的孜然羊肉味道越发的浓郁了。 霎时僵住了身子,嘴角抽搐的盯着搭在手腕上,那几根泛着水光的手指------ 眼神又飘忽到小老头的嘴巴上。 这几根手指好似------刚从这张嘴巴里抽出来的吧?! 想到这,庄小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但是,想到庄锦对这老头的信任,庄小虎强忍着胃中的不适,闭上眼睛,任由对方把脉。 那视死如归,任人宰割的模样,顿时让庄锦觉得好笑起来。 须臾,小老头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声:“问题不大,服下丹药肯定能恢复!” 说着,从怀中掏出先前庄锦交给他的瓷瓶。 庄小虎盯着碧绿色的瓷瓶,下意识地看向庄锦。 见庄锦点头,庄小虎心才又落了地。 知道庄小虎手脚都动不了,庄锦紧忙抢在庄老头动手前,走过去夺过瓷瓶,倒出丹药亲自喂进庄小虎嘴里。 同时,还不忘嫌弃地瞥了眼小老头那双油乎乎的爪子。 心中哀叹,这小老头带出来掉价啊!!! 丹药刚入口,便化作一道暖流,顺着喉管流入四肢百骸,庄小虎只觉得浑身一轻,原本断裂的筋脉处,更似有股暖流包裹,竟也舒服了许多。 “多谢庄大夫!”庄小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对小老头感激不已。 庄小虎再看向庄爷的目光,少了之前的狐疑,多了丝信任。 小老头有点小嘚瑟,得意地捋了捋胡须:“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庄大夫当真是医术高明,您的恩情,我庄小虎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小老头闻言更是得意,摆足了世外高人的架子。 庄锦实在是看不下去某人臭屁的样,不着痕迹地瞪过去一眼。 装什么装! 这丹药又不是你炼制的! 好意思吗?! 脸皮咋那厚呢!!! 第82章 地狱修罗场 随后,庄锦面色一整,郑重地嘱咐庄小虎。 “小叔,你先别说话,存点力气,一会儿这药效发挥完全,就该疼了,届时一定要忍住,我和庄大夫都会守在身边的,当真要是扛不住,就吱声!” 见庄锦说得严肃,张小虎点点头。 之前阿锦就有交代过,这筋脉重塑是会很疼的。 说话间,庄小虎已经隐隐感觉身体里那股暖流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细小,密密麻麻拉扯筋脉的疼痛传来。 慢慢地,庄小虎的脸色越发惨白,额头隐隐有汗珠滑落。 但是,看庄小虎不吭不响的,暂时应该是还能承受。 这时,庄锦听到门外有人唤她,出去一看,是之前的守城兵,来了有几十人。 “锦姑娘,我们是来和您学骑狼的------”之前城墙上那个长得喜感黝黑的小兵抓着脑袋,有点腼腆的说道。 庄锦才恍然,差点把这事忘了。 “我现在有事,我让青草过来教你们。” 小兵们连连点头,和庄锦道谢。 庄锦唤来青草,又嘱咐青草,把带来的唐刀送去给秦风,让秦风安排下去。 这些唐刀是庄锦让牛大海等人加急制作的,是根据空间内的冶炼大全里面的技法提炼矿石而制,这才是真正的削铁如泥,在这个时代能堪称神器。 但奈何时间紧迫,除了自己人和滑雪车上必须要搭配使用的份额外,也就余出来一千把。 这还是牛大海几乎收了半个村的村民做徒弟,才赶制出来的。 听闻北狄出现了厉害的刀,庄锦没见过,但是想来也不会比她这个刀厉害。 就是太少了! 庄锦低低叹了口气。 但愿北狄进攻能缓一缓再来,好让牛大海把陆续赶制的刀送过来。 安排好一切后,庄锦又匆忙回了庄小虎的屋子。 重塑丹已经完全发挥药效,筋脉重塑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庄小虎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 担心一会更疼起来,庄小虎会咬到自己的舌头,庄锦手里捏了个干净的帕子,等着随时塞进庄小虎的嘴里。 筋脉重塑时间不会太长,比起洗髓来要短得多。 但是疼痛是丝毫不亚于洗髓之痛。 庄锦经历过洗髓,知道那种痛到极致的感觉。 时间一点点流逝,庄小虎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 他五官扭曲,死咬着牙,在他忍不住要发出低吼,咬向自己舌头的时候,趁着张嘴的功夫,庄锦及时地把帕子塞了进去。 此时庄小虎汗液已经浸透了全身,衣服紧贴在身上,不停地抽搐着身体,眼白也一阵阵的往上翻,低低的呜咽声隔着帕子也阻挡不了,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庄锦看得心惊胆战。 “庄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疼痛减轻些?” 庄锦急的在屋内团团转。 小老头也挠着脑袋。 “或许------你可以试试把空间的灵气加持在他身上,护住他的心脉!” 庄锦一怔。 用灵气护住心脉? 她不会啊!!! 她只会把灵气加持到自己身上和刀刃上,那基本都是攻击的招式,护住心脉?这万一心脉没护住,被她捅个透心凉咋整?! “用空间里的丹药不行吗?”她可不敢冒险。 “最好是不用丹药,你试试,我教你。” “好。” 小老头难得的正经,庄锦赶鸭子上架。 半个时辰后,庄小虎情况好转。 正当庄锦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战鼓声! 战鼓声急促而激烈,一声响过一声,仿若有千军万马在逼近。 庄锦和庄小虎的脸色同时一变。 “不好,是敌军来袭!”庄小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依旧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庄锦连忙扶住他:“小叔,你安心养伤,我去看看。” 说着,庄锦转身就要出去。 “阿锦,小心!”庄小虎不放心地叮嘱。 庄锦点点头,转身交代庄爷:“小叔就交给你了,一会儿记得熬药给他喝。” 庄小虎筋脉重塑已经快完成,但是由于刚刚动作太激烈,身上的不少伤口都裂开来,渗出了血。 庄锦脸色凝重,庄爷这个吊儿郎当的小老头,也少有地正色起来:“放心吧,交给我。” 叮嘱完后,庄锦大步出了屋子。 院子内,士兵们都不见了,跟着过来的村民和青草们也慌慌张张地从院子内跑了出来。 “村长!” “锦姑娘!” 众人脸上都是凝重。 刚来的头一夜,北狄就杀了过来,并且是强攻。 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众人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了丝慌张。 从院子内就能听到,城里的百姓也已经乱作一团,男女老少都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口中喊着:“敌军来了,快跑啊!” 整个平洲城乱成了一锅粥! 庄锦心中一沉,她知道,这次敌军来袭,恐怕非同小可。 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过。 被庄锦紧忙拦下:“现在城门那里什么情况?太子和秦将军呢?” “回庄姑娘,敌军来势汹汹,秦将军已经亲自带兵上城楼迎战了,太子殿下此刻正在城楼上指挥作战!”小兵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庄锦闻言,眉头紧锁。 凌亦寒带病亲自上城楼指挥,可见形势之严峻。 她不能等了! “众人听令,带上狼群,拉上装备,去往城楼方向!” 一声令下,庄锦带领着众人赶往城楼。 城楼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 已经有不少北狄先锋兵攀上了城楼,庄锦看着无数人络绎不绝地倒下,眉眼陡然染上肃杀之气。 “你们先在城楼下等候,我去去就来。”对着众人扔下一句话,庄锦疾步冲上城楼,一路接连斩杀了十数名敌军。 这才冲到凌亦寒身侧。 当看到凌亦寒时候,庄锦心中一震。 凌亦寒意识眼中闪过幽深,还有瞬间的难堪。 “你怎么上来了?”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急促:“快回去,这里危险!” “你的脸和腿?”庄锦吃惊,只听秦风说凌亦寒受伤,但无性命之忧。 来了她一直忙于救治庄小虎,倒是没来得及细问。 此时见凌亦寒脸上带了半面银色面具,但下颚处仍有一道狰狞发红的伤口没有被遮挡住,他坐在木质粗糙轮椅上,腿上盖着厚毯子------ 周边几个亲兵护在身侧。 凌亦寒脸毁容了?! 腿也出了问题?! 难怪秦风欲言又止! 庄锦心中一震,心底传来异样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但,来不及细想,因为城楼下源源不断有敌军甩出飞虎爪,搭上云梯,攀上城楼。 放眼望去,城楼前方延绵数里地,两军正在激烈交战,几十万大军厮杀呐喊,场面犹如地狱修罗场,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雪地。 第83章 被孤魂野鬼夺舍了? 北狄的铁骑踏着风雪,不断地收割着漠北国士兵的人头,往着城楼方向厮杀过来。 领兵作战的是杨修广,凌亦寒时不时的在城楼上下着命令,能看得出,漠北军的作战部署是很有一套的,凌亦寒对排兵布阵也是很精通。 但奈何------ 他们漠北国的士兵明显不善于雪地上作战,手中的兵器更是在敌军的刀下,犹如破铜烂铁,轻易便被砍断。 只有那些拿着她送来的唐刀的士兵,还能在敌军中杀出个缺口,可只有一千人配备上了唐刀,也只是杯水车薪,漠北国士兵还是被逼得节节败退。 “我需要四百二十七套盔甲!要快!”她带来的人还没有来得及配置盔甲,这样上战场危险系数太高! “我说让你回去!”凌亦寒突然低吼了一声,眉目严肃,眼神坚决。 他从来在庄锦面前都是个小奶狗形象,从未对庄锦这般厉色过。 这场仗,他没有胜算! 他不想让庄锦涉险。 “我有把握逼退敌军,信我!” 信我! 二字重重的敲击在凌亦寒的心口,有那么一瞬,凌亦寒就差点,点了头。 可------ “会死人的,你带着那些村民现在赶快离开,还有一线生机!”凌亦寒烦躁得很,试图说服庄锦离开。 倒是匆匆赶来,浑身浴血的秦风听到庄锦的话,立马激动起来:“锦姑娘,你当真有办法击退敌军?” 秦风的手都在颤抖,他就知道,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有办法的,不枉他冒着被罚军棍的风险,私下让小兵传口信,委婉地请人来协助。 若真能改变战局,甭说挨军棍,就是要了他的项上人头,他都甘愿! 庄锦郑重地点头。 虽然来得匆忙,但她也是有备而来的。 秦风大喜:“那锦姑娘需要什么,我立即派人拿来!”不就盔甲吗,营里有很多。 “秦风!别跟着胡闹,速速送阿锦他们从内城门出城!”凌亦寒少有的霸气外露。 但没人屌他! “我说我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你是当真不信我吗?”庄锦冷了脸:“你再逼逼叨叨的,小心我削你!” “一会儿城门破了,我即便逃,能逃出漠北国吗?!” “大厦将倾,岂有完卵!” 庄锦一个狠厉的眼神瞪过去,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墨迹的家伙一刀劈晕! 凌亦寒还要再说,被庄锦一个狠厉的眼神噎得禁了声。 旁边的护卫摸着鼻子不敢吭声。 “秦风,四百二十七套盔甲速速送到,同时你立即让人在城墙上加上铁锅,煮几锅开水,泼在城墙外侧。” 冰天雪地,开水泼出去就会立即成冰,会在城墙外围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层,这样敌军的那些云梯和飞虎爪便没了用武之地。 “还有,我要一队兵!三千用惯长刀的,一千多会用弓箭的!” 闻言,秦风双眸瞬时一亮:“好主意!我这就去吩咐。” 说罢,秦风匆匆跑了下去。 “你学过兵法?”凌亦寒诧异,看着庄锦的眼光带着惊艳和赞许。 庄锦递了个白眼:“你不是看不起我,让我逃命吗!” 凌亦寒讪讪地闭了嘴。 怼人的同时,庄锦不忘拿出弓箭,一箭一箭地收割着试图爬上城楼的敌军。 箭无虚发,瞬时,十几个在城墙露了头的敌军惨叫着从城墙上跌落。 凌亦寒一边指挥,一边观察着庄锦,心中有震撼,也有疑惑。 他一直都知道这女人不俗。 他当初第一眼就是被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和坚韧吸引的,接触后,又觉得这女人就像个谜团,像一本看不完的书。 总是在他觉得刚了解了对方的时候,对方又冒出很多让人震惊的地方。 他对这女人是越陷越深! 能召唤兽群,又懂温室大棚栽种技术,有个神秘的领域,还有很多稀奇的点子。 却没想过,这女人,武功高,还懂兵法! 这完全不像一个小村姑能会的! 他暗中调查过,得来的信息是,以往的陈家村小村姑庄锦并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女娃软弱可欺,被亲生父亲和继母祖母虐待也不敢吭声。 是突然的变了样。 人是不会突然变化这般大的。 那原来的人是被孤魂野鬼夺舍了吗?! 现在这具躯壳里是某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吗?! 凌亦寒能想到的最大可能便是,此时的庄锦不是真的庄锦,而是被孤魂野鬼占据的人。 凌亦寒一边观察着前方的战况,一边轻扯了下嘴角。 管他娘的是什么鬼! 老子相中了就好!!! 只是------ 凌亦寒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腿,又摸了下脸上的面具。 他现在又残又丑! 这丫头还能看得上他吗?! 庄锦忙着厮杀应对敌军,自然不知道这小子才一会儿功夫,脑子里转了个山路十八弯。 要是知道的话,定是要打爆凌亦寒的头! 你说你在战场上还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不觉得很过分吗?! 命都快没了! 特么的,还想着怎么泡她!!! 脑子有问题呀! 秦风速度很快,也就一炷香功夫,就送来了盔甲。 城楼上的几百号大铁锅里,水已经烧得滚烫! 一声令下:“泼!” 滚烫的开水顺着城墙的墙体,倾泻而下------ 一些正拽着飞虎爪的绳索攀爬到一半的敌军,瞬间被兜头而下的开水烫得皮开肉绽,摔落下去。 下面传来敌军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秦风见了大喜! 桀桀笑出了怪声:“还不够,再烧!再泼!这方法------真他娘的好使!” “来!北狄杂种!老子烫死你们!” 滚烫的开水泼出去,瞬间在城墙外围形成一层薄薄的冰层,底下攻到城墙下的北狄军,刚搭上云梯,就瞬间滑下去。 飞虎爪也找不到抓力点。 “桀桀桀------来来来!老子教你们玩刺溜冰!” 秦风一扫多日的阴郁,端着弓箭一顿射杀------ 盔甲到位,是她出城杀敌的时候了! “穿上它!”庄锦刚要下城墙,就被凌亦寒扔过来一物砸过来,庄锦下意识地接住,一看,惊了面色。 金丝宝甲? 上面还带着余温------ 在漠北国只有皇族和立了大功的人才会有金丝宝甲。 这金丝宝甲极难做出,她冶炼大全里有介绍,牛大海却一直也没研究透彻! 金丝宝甲,贴身穿戴,如丝如缕,轻若无物,甲身流光溢彩,金丝细密交织,恍若银河倾泻,熠熠生辉。其质地柔软至极,又坚不可摧!更使得穿戴者在行动中如鱼得水,行动自如。 庄锦心中有点震撼,这是凌亦寒自己的? 再看凌亦寒------- 果然,此时凛冽的风雪中,衣襟微微敞开,还没来得及拢紧。 这金丝宝甲是那家伙刚刚从身上脱下来的?! “我不用!”庄锦拒绝,这是保命的东西,她不能要。 凌亦寒也硬了脾气:“你若不穿,我是不会让人开城门的!” “你!”庄锦无法,只得穿上金丝宝甲。 城楼下。 城楼大门内。 所有村民和青草等人已经穿上盔甲。 神情肃穆。 秦风亲自调过来五千士兵,正严阵以待------ 第84章 男人的弱点 庄锦屹立在众人面前,神色冷凝,浑身萦绕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前方,五千四百七十二人全副武装。 人群后方是黑压压的野狼群。 野狼身上都套着类似马鞍的东西,后面两米多长的绳索上缀着滑雪车。 带刀刃的滑雪车共计一千八百辆,作为先锋。 其余的有三千多辆,作为后方。 临时组合的队伍,会有很多缺陷。 所以,即便外面厮杀一片,庄锦也压着焦急,和大家简明扼要地讲了下作战方式。 几分钟后,庄锦一声令下。 众人迅速骑上狼背,绑着带刀刃滑雪车的都是一狼二人的搭配组合。 会骑狼,敢骑狼的手握唐刀,骑在狼背上,另一人端着弓箭拿着盾坐在后方滑雪车上。 这样就用掉了三千六百人。 其余的狼,没安排骑狼的人,那一千八百七十二人,手或握唐刀,或端着弓箭和盾牌,站在后面没有刀刃的滑雪车上。 城墙上,弓箭手已经配合,清理了城门附近的敌军。 城门缓缓打开,城门开启发出吱呀沉重的声音,仿佛在每个人心尖尖上敲起了擂鼓。 庄锦也骑上头狼,脸上除了狠厉还有从容:“记住,用唐刀的士兵,照着对方骑兵的马腿削!狠狠地削!” 说着,庄锦的声音陡然提高:“明白吗!” “明白!” “明白!” 五千多人齐齐应声。 声音里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如此气势如虹的时刻------ 异变突生! 远处,风驰电掣般冲来一狼一人,那狼头上的白毛犹如雪花般熠熠生辉。狼背上的少年张着大嘴,疾呼:“等——等我啊!”风灌进他的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个青蛙。 少年嘴里灌进风,腮帮子上的肌肉都一鼓一鼓的。 庄锦一见,眼皮子狂跳不止! 这臭小子! 怎么跑这来了?! 陈初一衣衫不整,头发被狂风吹成了个“雷公头”。他满脸委屈和愤恨:“阿锦姐,你太不仗义了!竟然把我支开,带着其他人来挣军功!” 庄锦瞬间额头滑下无数条黑线! 她命青草支开陈初一,就是不想带着这家伙! 没成想这臭小子自己追来了! “你说的叫人话吗!什么叫挣军功不带你?!” 一旁的陈兴旺听不下去了,瞪着眼训斥道:“这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来凑什么热闹!” 陈兴旺少有地对陈初一发火,反正现在是,谁说阿锦不是,他就怼谁! 陈初一一怔,脸色瞬间涨红。 毛------没长全?! 靠! 这货倚老卖老!! 羞辱人!! 陈初一脸色涨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谁是小屁孩?你才比我大几岁?就叫我小屁孩!” 他不服气地嚷嚷:“信不信,我脱了裤子让你瞧瞧,老子到底有没有毛?!” 这句话一出,众人差点没喷饭。 “哈哈哈,这小子太逗了!” “脱吧脱吧,我们等着看呢!”底下的小兵们起哄道。 陈初一梗着脖子,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反正我也要参加!” 庄锦只觉得头疼欲裂,这混小子真是欠收拾! “回去!”她厉声喝斥。 被庄锦一喝,陈初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仍旧倔强地不退让:“除了刘大妹那个文弱书生,其他人都来了,凭什么我就不能来?我不是孬种,也能杀敌!” 庄锦气笑了:“行,让你去!你要是敢死在战场上,我就一把火把你烧了,再扬了你的骨灰!” 此时,城门已经大开,战鼓擂动,不能再等了。 庄锦冷了脸色,一声令下:“冲!” 狼嚎声四起,狼群大队如离弦之箭冲出城门。 陈初一也跃跃欲试,想要跟着冲出去。 秦风眼疾手快地把人拽下狼背,迅速拿了套盔甲给混小子套上,这才敢放出城。 城门外,战场上的雪花纷飞,敌军的铁骑声震天响。 突然,狼群后方出现一只身形硕大的白虎,虎啸声如平地惊雷般炸响,震天动地。 狼群迅速形成三角包围姿态,半包围着后方一狼一人的队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敌军骑兵。 刹那间,狼群队伍与敌军骑兵厮杀在一起,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腥味弥漫。 北狄铁骑兵的马匹听到虎啸狼嚎,惊得发出阵阵嘶鸣,敌军骑兵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带着刀刃的滑雪车所经之处,只要有敌军铁骑靠近,便自动削掉对方马匹的蹄子,令敌军骑兵纷纷落马。 滑雪车上的弓箭手们则不断发射箭雨,收割着敌军的生命。同时,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有敌军杀向骑狼人,便立即射箭支援,配合得天衣无缝。 远处的杨修广所带领的漠北国大军,原本已经和敌军厮杀的疲惫不堪,心生退意,见到突然加入来支援他们的狼群大军如此厉害,顿时士气高涨。 “杀北狄!”杨修广高举长刀,声如洪钟,传遍整个战场。 “杀!杀!杀!”漠北国大军士兵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天动地! 一时之间,漠北国大军士兵们如注了鸡血般,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然而,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却有一个异类格外引人注目。 那就是骑着白毛的陈初一。 他在狼群大队后方横冲直撞,专门捡漏偷袭追击那些掉下马,没什么战力了的北狄骑兵。 那偷袭的手法------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被陈初一缠上的北狄小兵,飙着泪往狼群里钻,主动送命入狼口。 脸上除了绝望,还有羞愤:“你丫的不讲武德!下流------无耻!” 此时的北狄小兵,只觉得面前的这个龌龊少年就是个魔鬼! 踏马的! 他宁可死在野狼的嘴里,也不愿意死在这少年的刀下! 陈初一撇撇嘴,一个横刀又向对方胯下袭去。 “我阿锦姐说了,杀敌要挑对方的弱点出击!” “特么的,男人的弱点不就在胯下吗?!” “老子刺你蛋蛋,还有错了?!” 除了陈初一这个不着调的异类外,其他人都是满面肃穆,赤红着眼奋力杀敌。 半空中除了飞扬的雪花,还不断有被砍断的马蹄飞出,带着喷射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雪地。 虎啸声时不时地传来,像是在对狼群下达着什么命令,狼群嚎叫着回应,每杀出一片真空地带来后,狼群便迅速变化着队形。 敌军的铁骑在狼群大军面前,形同虚设,很快落了下风。 北狄军被庄锦的狼群大军和杨修广的漠北国大军,两面夹击,顿时陷入困境。 战局在扭转------ 庄锦骑着头狼,静静地观察着战场。 她手中举着一张长射程的弓箭,随时准备支援陷入危险的士兵和村民。 弦上之箭,随时待发。 并时不时地给身侧的白虎下达命令,白虎啸声响亮,穿透力极强。 此时,只有白虎的声音才能盖住战场上混乱的声音,帮她向狼群传达命令。 同时,她也在等,等对方军营里那个传说中的武功奇才出现。 可惜啊,奇才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三支如闪电般破空而来的箭羽,它们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奔庄锦的额头、咽喉和心脏而来,带着凌厉的破风声,让人心惊胆战。 一弓三发,目标都是要害! 带着呼啸的破风声------ 第85章 金戈铁马 敌方,用箭高手出现了!!! 庄锦心中一凛,赶紧挥起手中的唐刀准备抵挡。 可就在这时,背后城楼上突然有人比她更快出手,也是一弓三发,精准地击落了敌方箭羽。 庄锦回身,就见凌亦寒苍白着脸,立在城楼上,身子摇摇欲坠,手中还举着弓! 那模样简直比她还要紧张。 他的腿?! 怎能站起! 没时间细想,庄锦迅速面向敌军的方向,试图找到那个射箭偷袭之人。 远远瞧见,战场后方驶进来一辆两头幼象拉着的金銮车。 四周,围着上千名身穿银色盔甲,手拿盾牌长枪的护卫兵。 金銮车驾,金光熠熠,宝石镶嵌,尽显奢靡之风。 车体宽大,后方还带有车厢,前面车辕处矗立着一个紫袍,长相阴柔的男人,正愤恨地放下手中的弓。 见庄锦看过去,对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阴狠的笑。 此人的眼神如毒蛇一般,让人无端生出阴冷悚然之感。 须臾,就见对方又拿起弓箭,依旧是一弓三发,目标是混乱的战场。 庄锦眼皮子一跳,顺着对方箭羽飞出去的方向看过去。 顿时心跳加速,失声疾呼:“兴旺!青草!小心!” 没错,紫袍男人的目标正是兴旺和青草二人,二人在狼群大队中最是勇猛,一路打头阵,已经率领狼群大军攻进了敌军中心点。 庄锦心知自己的箭术远远不如对方,果断弃了弓箭。 一个提气,从头狼身上飞身跃起,加持上灵力,急速向着青草二人的方向冲去------ 只是,奈何之前为庄小虎使用灵气护住心脉,庄锦已经耗损了大半体能,即便是使出全力,依旧快不过箭羽的速度。 她眼睁睁地看着两支箭羽朝着陈兴旺的眉心和心脏射去,最后一支射向青草的后背。 此时,陈兴旺正面朝箭羽飞驰来的方向杀敌,及时察觉,挥刀斩断一支。 另一支来不及躲避,一个错身堪堪避开心脏的位置,扑哧一声,飞箭射进肩胛骨。 与死神擦肩而过! 而青草背朝射来的箭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 “青草!”庄锦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急速飞驰的身躯险些从半空中跌落。 晃眼间,青草后方一个身影飞扑过来! “扑哧”一声,利箭入体! 穿透血肉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微不可闻,却仿若让时间定了格。 庄锦凤眸瞬间染上血红色------ 青草骑着野狼,突觉身后一股巨力袭来,她迅速转身,只见一个身影从狼背上滑落。 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却摸到一手温热。 那人背后插着一支长长的箭,箭上的羽还在微微颤动------ “福根兄!”青草惊呼。 青草眼圈泛红,是坐在后面滑雪车上的衙役村民,福根为她生生挡下了这致命一箭! 陈福根嘴里不断地往外涌着血,呲着一口血牙憨笑:“青------青草------”说着,便断了气息。 “啊------”青草怒吼一声,双目充血地瞪向金銮车上的紫袍男人。 她抓紧福根的尸体,差一点就要不管不顾地驱赶着狼群冲向紫袍男人,为福根报仇。 但是------ 青草强压下冲动,红着眼,继续按照庄锦规划出来的作战方式,率着狼群往敌军中心地带冲去。 她挥刀的动作越发凶猛! 就像一头发怒的猎豹! 紫袍男人,邪魅一笑,又继续搭弓射箭,箭箭三发! 战场上,不断有士兵和村民从野狼和滑雪车上跌落------ 庄锦见这一幕,在半空中踩着敌军小兵的脑袋,生生拐了个弯,向着紫袍男人俯冲过去! 同时,“嗷------”的一声震天狼嚎炸响,远处头狼也向着庄锦方向奔来。 飞雪飘扬,青衣少女墨发飞舞,双目赤红,手提唐刀,一路杀上金銮车驾。 周身煞气弥漫------ 浓郁的戾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紫袍男子一怔,没想到庄锦竟有如此高的功力,能一路杀到金銮车上。 愣怔也只是片刻,紫袍男人一言不发,提刀飞扑过来。 与庄锦缠斗在一起。 刀刃相击,铿锵作响,火花四溅,震耳欲聋。 对方使用的刀,亦是了得,与唐刀小天相撞数十次,也才堪堪出现几个缺口。 且,紫袍男子虽长相阴柔,却身躯壮硕,力气大得骇人,庄锦与之缠斗片刻,便觉得虎口处被震得发麻! 庄锦心中骇然,此人------的确功力奇高!!! 更甚者,金銮车驾四周的银甲兵也一个个地冲上来,集体围攻偷袭。 使得庄锦疲于应对。 庄锦心知,如此以多敌寡,她没什么胜算。 顾不得其他,庄锦心念一动,空间内剩余的一千多头野狼凭空出现在四周,十数米之外,成包围圈式围住金銮车驾,步步逼近。 “嗷------”撕裂人耳膜的狼嚎声此起彼伏,迅速杀向银甲兵。 紫袍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地望向狼群。 是他眼花了吗? 这群狼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青草那一方,已经占据优势,狼群在雪地上行动,远比马匹来得敏捷得多,滑雪车亦是在雪地上拖行毫无阻碍。 野狼对马又有着血脉上的压制,北狄骑兵身下的马不再听从号令,骑兵用尽全力驱使,也仅仅只能让战马不发癫。 却阻止不了马腿肚子的颤抖,行动的迟缓。 更何况,野狼背上,以及滑雪车上,还有举着长刀挥舞的人,堪称马蹄子的收割机。 雪地上处处可见被砍断的马蹄子,惊得北狄骑兵傻眼!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离奇的作战方式! 北狄骑兵见大事不妙,纷纷弃马而逃。 骑兵变步兵,那死得更快,狼群和滑雪车所过之处,刀光凛冽如流星,寒芒闪烁间,敌军头颅纷纷跌落,血花飞溅,血流成河。 紫袍男子见局势不妙,愤愤不甘的磨牙! 他一个飞扑,和庄锦虚晃了一招,逼得庄锦跃下金銮车,这时头狼也已经来到近前,庄锦一跃骑在头狼身上。 这时,北狄队伍中撤退的号角吹响! 号角声一响,北狄大军迅速如潮水般撤退。 而庄锦刚刚在头狼身上坐定。 金銮车架也在迅速掉头撤退,庄锦带着头狼就要冲过去。 紫袍男子依旧立在金銮车驾,前方车辕处,驱使着两头幼象调转方向。 庄锦提着唐刀一个飞扑,眼看着就要再次登上金銮车,唐刀随时等着找好角度脱手飞出------庄锦要掷刀击杀紫袍男子! 突然------ 从车厢内射出一支箭来,直奔她的面门! 虽然只是一支,但是那速度,以及带起的破风声,却比起紫袍男子三箭连发的气势还要骇人! 庄锦脸色一变,只得收回攻击,娇躯一个扭转堪堪避开射来的箭。 但也擦破了脸皮! 清绝的面孔上几缕鲜红的血丝渗出,平添了几分妖娆鬼魅。 这一耽搁,也错失了击杀紫袍男子的最佳时机。 庄锦心中骇然! 车厢内竟然还有个-------厉害的角儿?! 硝烟未散尽的战场上,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又是个黑沉如墨。 她面色冷沉眺望。 前方敌军已撤退千里------- 第86章 太子小奶狗 北狄大军撤离的仓皇,但是庄锦和杨修广同时都默契的,选择没有趁胜追击。 北狄狡诈,庄小虎就是追击时中了敌军埋伏,差点全军覆没。 庄锦屹立在风雪中,虽心有不甘,但此时也不是恋战之时。她翻身骑上头狼,来到白虎身侧。 “收队了!”庄锦的手轻轻抚过虎头。 白虎一声吼,远处的狼群大队迅速奔腾着跑来,返回城。 庄锦忙着清点伤亡,这一仗只有福根为了救青草身亡,青草盯着福根的尸体,情绪有些低落,脸上满是悲痛,一身盔血迹斑斑,俏丽的小脸上也有被风吹干的泪痕。 庄锦上前安慰地拍了拍青草的肩膀:“好好安葬福根,记得从公里支银子,给他家人多送去些,往后他家人的养老由公里担着!” 青草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把脸:“福根是为了救我牺牲的,他的家人理该由我照顾!” 庄锦点点头:“咱们一起!” 除了福根外,这次出征,狼群大军没有其他人死在战场,也算是个幸运,比庄锦预期的要好很多。 只陈兴旺中箭,算是重伤,但不致命。有空间灵药在手,庄锦能保证陈兴旺不会留下任何病根。 庄锦用袖子做掩护,从空间拿了个丹药出来塞在陈兴旺手中,低声道:“下去找军医处理伤口,然后把这药服下。 两人搀着脸色煞白的陈兴旺退下后,庄锦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身上也多多少少的挂了彩,但都是小伤,只需要简单处理下便可。 临时加进来的五千士兵,脸上除了疲惫之外,还有激动,他们从没有这般杀得畅快淋漓过,这都是狼群大队,和面前青衣女子带来的,五千士兵,目光灼灼地看着庄锦。 怎么办? 他们想跳槽,跟着锦姑娘了!!! 野狼也有不少受伤的,但都不算很严重,庄锦打算一会儿把受伤的野狼收回空间,用灵泉水滋养疗伤,回去再让庄爷瞧瞧。 可以说,这一仗,野狼大军算是大获全胜! 但,想起那紫袍男子,和车厢内的神秘人,庄锦的心瞬间就是一紧。 安排完人员送伤员去包扎处理之后。 庄锦又趁着夜色正浓,把受伤的野狼和白虎收回空间。 虎崽子们太小,不能长时间离开母虎。 之后,庄锦独自去了城楼上。 凌亦寒和秦风正在城楼上,望着远方撤退的敌军,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 “锦姑娘,你回来了!”秦风脸上带着喜色,迎了上来。 凌亦寒亦是坐在轮椅上,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城楼上数根火把,噼里啪啦地燃着。 在火光照耀下,庄锦脸颊上的擦伤,早已成一条浅淡的红痕,若不细看都已快瞧不出来,她经过洗髓,再加上灵泉水的长期滋养,身体恢复的速度要比平常人快很多。 凌亦寒却是眼尖的瞧见,眉目顿时一凛:“你------受伤了?!” “无碍,就是点小擦伤。”庄锦毫不在意地摆手。 “这怎么能叫小伤!” 凌亦寒扭头对着秦风和身侧护卫道:“去,快把军医章老头拎来!” 秦风:“------”哪有伤? 细看了又看,秦风才瞧清庄锦脸上那条浅淡的红痕,顿时一阵无语。 他不是滋味地看向某人。 怎么他受伤,就叫皮糙肉厚,不值一提! 人家小姑娘擦破点皮,就小题大做,紧张得不行?! 这货------还能相交吗?! 凌亦寒仿佛没瞧见秦风那幽怨的小眼神,推着轮椅便到了庄锦跟前,一脸的谄媚:“阿锦,疼不疼?心疼死人家了------” “了”字还拉长了音,听得秦风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得! 这主又不正常了! 旁边的护卫和小兵仰头看天。 表示没眼看! 心里哭唧唧,他家主子未来绝对是个妻奴! 庄锦嘴角抽搐,眼神复杂地看着扒着她衣襟的“小奶狗”。 这丫的有人格分裂症吧? 之前主院里的瓷器是谁摔的? 是谁吓得小兵发抖的? 不是这货吗?! 庄锦顿觉有些毛骨悚然,人格分裂------是个病啊! 偏偏某人这时候又极为配合。 “让你们去请军医,怎么还不去?是想军法处置吗?!”小奶狗立马化身狼狗,对着秦风和护卫恶狠狠地骂,那狠厉的模样犹如地狱罗刹。 得! 人格分裂症坐实了! 庄锦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襟,悄悄退后两步。 这病------她治不了! 得远离!!! 凌亦寒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转瞬变成幽怨小可怜。 庄锦心里惊呼。 艾玛! 病得不轻! 护卫和小兵------风中凌乱了。 他们之前那个杀伐狠绝的主,竟是个恋爱脑! 秦风嘴角抽搐:“我,我去请章军医------”说罢,就疾步要走人。 秦风一张黝黑的脸皱巴在一起,再待下去,他得怀疑人生! 转身之际,却被庄锦拦住:“我有药,不用军医,咱们说说正事!” 秦风一怔,停下了脚步。 庄锦说罢,恨恨地瞪了凌亦寒一眼,意思是,你丫的,再不正常点,小心姐削你! “咳咳------” 凌亦寒当即缩着脖子,在轮椅上扭了扭身子坐正,轻咳一声,恢复了冷傲清贵之姿。 庄锦这才沉声道:“金銮车中似乎还藏有高手。” 闻言,凌亦寒面具下的眉眼微沉。 庄锦将方才那支箭的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秦风的脸刷的冷沉了下来。 “娘的!没完了是吧,咋地又来一个,这年头高手都那么不值钱了吗!” 不怪秦风骂娘,能让庄锦称之为高手的,那绝对是世间顶级的存在! 把情况说清楚后,庄锦便下了城楼,急着要回去看庄小虎。 临拐角处,庄锦想起凌亦寒的脸和腿,步子顿了顿。 嗐! 一会儿还是让庄爷去给这货瞧瞧吧,再给拿点丹药。 庄锦一边走一边低低叹气,虽然这货会时不时的脑子抽风,但------好歹是她的靠山啊!!! 庄锦走远后。 杨修广处理完事务,也登上了城楼。 凌亦寒星目冷寒,陡然出声:“传令下去,城内外加强戒备!城防加派人手,务必确保平洲城的安全。” “另外派人去查,定要查出那两人的身份!” “是!”杨修广颔首,领命又下了城楼。 此时的凌亦寒周身戾气萦绕,霸气外泄,却让秦风觉得舒坦自在了很多。 这才是正常的太子凌亦寒! 迟疑了片刻,秦风斟酌着小心开口:“我说------你能不能在锦姑娘面前正常点?怎么一到锦姑娘面前,就成了个软脚猫呢?!” 秦风与凌亦寒有着过命交情,有时候说话也没什么忌讳,主要秦风------是真忍不住了啊! 凌亦寒翻了个白眼,你懂啥! “古书有言-------嘴甜,厚脸皮,会撒娇卖萌,泼皮耍赖-------才能娶到媳妇!”你个老光棍懂个屁! 秦风一阵无语------ 大哥! 哪本古书这般坑人?! 他去挖了写这坑爹玩意家伙的坟!!! 第87章 这男人内心戏太多 秦风内心哀嚎! 凌亦寒这时,却一手抚上了面具,皱了眉头,想起听闻俊俏小兵围着庄锦献殷勤的事来。 周身陡然涌上寒意:“明日开始,但凡会出现在阿锦面前,长得俊的兵,都让他们带上面具!”娘的!敢勾搭他的女人! 说完,凌亦寒琢磨琢磨不对劲,这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来那么多的面具啊,遂又改口:“寻不到面具的,让他们用泥巴把脸都抹黑------” 秦风:“------” 这货无药可救,千年老陈醋被打翻了! “回吧!”凌亦寒紧了紧身上大敞,这天气,真他娘的冷啊! “嗯!”秦风习惯性地绕到后面,去帮着推轮椅。 就见下一秒,凌亦寒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秦风陡然呆滞! 傻愣愣地看着某人跺脚丫子。 “娘的,腿都冻麻了!” 轰的一下,一股滔天怒火从秦风心底直冲脑壳。 “你个骗子!你不是说你腿断了!废了吗!”秦风咬着牙,又顾忌被人听了去,不敢大声,只得压低了声音怒吼。 秦风心里骂咧咧。 那个章老头也跟着这货一起骗他! 刚刚真该把那老家伙拎出来吹吹冷风的! 凌亦寒挑眉:“这不是想试试营里有没有细作吗!要是我腿废了,细作肯定急着往外传消息,这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秦风磨牙:“那------试出来了吗?” 亏他担心军心不稳,差点愁白了头! 突然,凌亦寒脚也不跺了,眼神复杂地看过来。 “你就没觉得你身边少了点啥吗?” 秦风一脸懵逼:“少啥了?” 他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几十两银子怀里揣着呢,从凌亦寒那里偷来的好酒也还埋在墙角。 还能少啥?! 凌亦寒没好气地哼哼两声:“你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兵呢?” 小兵? “就是进去跟我嚼阿锦舌根,说有很多小子围着阿锦绕的那个小兵!” 秦风一愣,是啊,那个小兵蛋子呢?! 那小子机灵,是他打算培养的接班人,所以最近一直带在身边。 这会儿人呢? 见秦风还没明白过来,凌亦寒心中这个气啊! 他咋摊上了这么个憨大个! “你的那个小兵,被我宰了!” “啊?!”秦风惊呼! 凌亦寒有两左膀右臂,左膀傅泽宇是个精明好用的,在第一次酒楼前见到庄锦那之后就回京了,眼前这个右臂,是个------憨货! 凌亦寒重重叹口气,他心多累:“那小兵是个细作。不过,不是北狄的,是京城里那位的------” 秦风一脸受打击的模样:“当------当真?”他差点把细作培养成接班人?! “自己看!半路截获的!”凌亦寒没好气地扔给秦风一个小信筒,是那种绑在信鸽上面常用的。 秦风有点头脑发懵,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果然是那小兵的字迹。 白纸黑字,秦风犹如雷劈! 那小子,凭白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该杀! “推我回去!”凌亦寒淡淡瞥了一眼愤恨磨牙的傻大个,重新坐回轮椅道。 “细作不是杀了吗,咋还做轮椅?难道还有细作?” 凌亦寒瞪眼:“杀一个,谁知道还有没其他的,况且------” 说到这,凌亦寒突然笑得贱兮兮的:“不都说女性容易母爱泛滥吗!我继续装残装弱,嘿嘿------没准阿锦会圣母心泛滥,爱我多一点------” 秦风被雷的外焦里嫩,差点没连人带轮椅扔下城墙。 你大爷的! 真特么不要脸! 那样出手狠辣的女人,会有圣母心?这货脑袋长包了呀! 还爱你多一点,嘁------人家锦姑娘压根就不屌你好吗! 凌亦寒突然又皱了眉,不行,不行,装残万一阿锦嫌弃他是个残废,不要他了呢! 想着,凌亦寒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下一刻,凌亦寒又摸上脸上面具,这道疤痕可是实实在在的,不像腿是装的。 阿锦会不会嫌他丑? “阿风啊!你一定要寻到个神医,把我这脸治好,万一阿锦喜欢俊的咋办!” 秦风:“------” 秦风已经懒得看他了,这男人内心戏太多,他------小心脏弱! 话说,庄锦从城楼下来后,走在平洲城街道上,虽已是三更时分,但城内的百姓们都没有睡,街道上灯火明亮,晕黄的灯光让整个平洲城看起来祥和又温暖。 很多人站在街道上欢呼。 这场胜仗,让平洲城内的百姓们喜极而泣,平洲城贫苦,但也是他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土地,若不是战争,没人愿意离开故土,去过背井离乡的生活。 有的百姓跪地感谢上苍,有的放上鞭炮庆祝。 还有很多百姓自动自发地加入救治照顾伤兵的行列里。 城内,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整个城虽然还是萧条,但已经又有了活力。 这一场胜仗,让狼群大队的威名在城内迅速传开。 庄锦一路骑着头狼慢悠悠地在城内街道走过,城内百姓纷纷看过来。见到狼,眼中虽还有一丝恐惧,但是已经毫无排斥的神色。 甚至还有个别胆大的百姓,会上前想摸一摸头狼。 头狼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傲娇的高抬着狼头,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庄锦回到庄小虎所在的院子时,庄小虎已经重塑完筋脉。 除了身上的刀伤还有些狰狞外,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经过筋脉重塑后,连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远远瞧去,竟当真有将军的铁骨之风。 只是,此时人有点呆呆的,庄锦进来时候,就见庄小虎傻愣愣地站在房内,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直勾勾的。 “小叔?”庄锦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疑惑地唤了声。 庄小虎眼珠子僵硬地动了动,看向庄锦。人还是傻呆呆的,用极小的声音说:“阿锦啊,小叔刚刚见鬼了------我跟你说啊,那个庄大夫可能是个------鬼!” “你说是不是小叔活不长了?要不咋能见到鬼了呢?!” 说着,庄小虎猛地打了个激灵,想起刚刚他手指穿过对方身体的那种感觉,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庄锦一怔,才恍然想起庄爷凝聚实体,时间是有限的,她忙得把这茬给忘了。 想着庄小虎肯定是瞧见了什么,庄锦只能打着哈哈:“小叔,你是重塑完筋脉,先前疼的产生了幻觉------那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是鬼,再说了,庄大夫可是个神医,他来的时候还是白日,哪有鬼能在白日出现的啊------” “是吗?”庄小虎挠着脑袋,有点不太确定的道。 是啊,哪有鬼大白天出来的! 难道,真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庄锦立马点头如蒜:“定是小叔你出现了幻觉,去睡一觉就好了,快快去床上躺着,睡觉------” “好好好,我这就睡觉,睡觉!”这幻觉真特么吓人啊!睡觉! 第88章 狗鼻子都没这么灵的 庄锦哄骗着庄小虎躺回床上睡去后。 便四处找起庄爷小老头来。 她找遍了庄小虎小院的每个角落都没有瞧见小老头的身影。 便去其他院落去找寻------ 凌亦寒在平洲城的这处府邸虽然很陈旧,但是占地却是极广。 据说以前是一个异姓王的府邸,那位异姓王也是个武痴,就在院子内修建了一处极大的练武场,后来因子孙繁多,不断地扩建,如今院子内大院套小院,像个迷宫。 小院加起来一共有一百零八个。 后来也不知道那个异姓王犯了啥事,全族都被抄家流放了,府邸自然便充了公。 凌亦寒来了后,便把这里当成了大军驻扎地。 在府后面开了门,建了营房。 除了驻扎在府邸后方军营里的士兵和守卫将领外,其余驻守边关的将领和一些亲兵侍卫都在这座府邸内有个落脚的小院。 凌亦寒的院落是最大的那处主院。 庄小虎的院落距离凌亦寒的院子很近,穿过两个拱门和一个回廊便是凌亦寒的主院。 而秦风给她安排的院落就在凌亦寒主院隔壁。 庄锦从庄小虎院内出来,就开始有点脑瓜仁疼,这么大院落,半夜三更的,她上哪去寻人啊! “你能寻到小老头吗?”庄锦抚摸着头狼的脑袋问。 头狼摇晃着狼脑袋,小老头不是寻常人,它感受不到小老头气息。 庄锦失望地垂下眼睑。 突然,想到小天。 在空间的时候,每次小老头惹毛了小天,小家伙都能精准的找到对方追着打,小天应该有办法。 这样想着,庄锦唤出小天:“小天,你能找到小老头吗?” 小天是以唐刀的形式出现的,只见面前漂浮的唐刀刀身颤了颤。 奶萌奶萌的小奶音在庄锦耳畔响起。 “主人,小天带你去找那个小老头!” 府里人多嘴杂,怕吓到人,庄锦可不敢让小天这么悬浮在半空中,遂一把握住刀柄。 跟着唐刀小天的指示往前走。 “主人右拐------往前------左拐------” 庄锦一路跟随小天的指引来到了一处院落前。 这个院落里面没有点着灯,应该是住的人还没回来,庄锦也不知道这是谁的院落。 但是这里离凌亦寒的主院不远,想来应该不是普通小兵侍卫的院子。 庄锦有点踌躇,擅闯别人的院落有点不礼貌吧。 只是,要是让人瞧见现在庄爷的情况,还不得吓晕几个啊! 看看四周没人,庄锦一咬牙翻进了院子。 “庄爷?小老头?”庄锦压低了声音唤着。 唐刀小天立即又漂浮回半空,在前面指引。 这回速度很快,小天嗖的一下飞起,庄锦小跑着跟在后面。 很快找到了庄爷。 西南墙角,一个脏兮兮的小老头正蹲在地上吸溜口水------ “香------咋能这么香呢,吸溜吸溜------” 庄锦:“你在干嘛?” 庄锦边说边走近,离得远她只瞧小老头蹲在地上刨土,怀里还抱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是啥。 走近了,庄锦隐隐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酒香。 小老头吧唧着嘴巴:“好酒,真是好酒------呜呜------老头子想死你了!” 小老头抱着黑乎乎的酒坛子痛哭,脚下还有一个新挖的大土坑。 庄锦额头瞬间滑下黑线! 这老家伙是在这偷酒呢?! “咳咳------”庄锦黑着脸:“小老头,你又闯祸!” “嘎?”听到怒喝声,庄爷胡乱地擦了把口水,慌张地抬头:“没------没,真没------” 说着,心虚地把酒坛子往身后藏了藏。 “别藏了,都瞧见了!”庄锦磨牙:“这是别人的院子,酒也是人家的,赶紧把酒埋回去!” “不!不还!”小老头宝贝地抱着酒坛子,紧张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发现的就是我的!” 庄锦头疼地劝道:“偷别人东西是不对的,快还回去,明日我去城里给你买两坛子,可好?” “不好!这穷乡僻壤小县城的酒都是劣质的,剌嗓子!哪配让庄爷我喝!” 小老头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他怀里这酒可是上等好酒,千金不换的,拿那些劣质酒忽悠他?他才不上当呢! “我给你买好酒------”庄锦继续劝。 “不要,我今天饿,你说明天给饭吃,等你?我早馋嗝屁了!” 庄锦:“------” “拿来!”庄锦气急,一把抓住小老头的衣领,就要夺回酒坛子。 下一秒,庄锦顿住。 咦? 不对啊! 她抓住了对方衣领。小老头此时是实体? “你还是实体?”庄锦疑惑地问。 小老头死死地抱住酒坛子:“出了空间后,一会儿实体,一会儿又不是------哎呀呀,反正就是不稳定。” “哦------”庄锦点点头,突地,另一手极为迅速地向着酒坛子抓去。 实体? 嘿嘿-------那她就打得过了! 两个人因着一坛子酒开始拉扯。 抢来抢去,小老头急得哇哇大叫。 “你你你------你再抢,我------”小老头气得老脸涨红,直跺脚:“我,我就把酒坛子砸了,谁也别喝!” “好!很好!”庄锦气得磨牙,意念一动,庄爷抱着酒坛子消失在原地,被庄锦收进了空间。 算了! 给小老头喝了,总比砸碎浪费了的强! 看了眼墙角露出来的新鲜土坑,里面还有两个半露头的酒坛,庄锦低叹,幸好还给这个院子的主人剩了两坛------ 埋好坑,短期内应该不会发现吧? 庄锦开始吭哧哼哧填坑。 一边填坑,一边低叹,那小老头也不知道鼻子咋长的,埋在土里的酒都能被他发现了?! 狗鼻子都没这么灵的!!! 翌日一大早,秦风的院子就炸开了锅! 很多人都瞧见秦风天刚亮就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凌亦寒的主院。 半晌都没有出来。 而庄锦对此一无所知,她一早起来,吃过早膳,吩咐粉衣出去买几身男装后,便去探望了陈兴旺。 见陈兴旺吃下药后,伤口恢复得已经七七八八,遂也放下心来。 庄小虎一大清早便在院内练功,一夜的时间竟也生龙活虎起来,他一边挥刀,一边在心中感慨庄神医医术高明,自己咋就眼拙,把人家当鬼了呢! 庄锦在院门外见庄小虎恢复得好,心里高兴,安排了两人回去给赵玲报平安。 忙完后,庄锦想起一事,朝着凌亦寒的院子走去------ 半路遇到几个亲兵和侍卫呲着牙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庄锦笑着一一回应,心里却泛着嘀咕。 这些人脸上都沾着泥巴和锅底灰,竟也不知道洗洗! 咋就一点也不讲卫生呢! 庄锦边走边摇头,凌亦寒的兵当真邋遢!!! 第89章 憨货和大忽悠 凌亦寒的主院。 秦风紧张兮兮地问着凌亦寒:“你说,这细作会是谁?能进我院落的!” 凌亦寒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憨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质轮椅的扶手。 是的,他还坐在轮椅上,倒不是想继续装腿残,只是这几日坐轮椅习惯了,谁让秦风这傻货把这张轮椅整得这般软呢! 坐着比太师椅舒服多了! “不会是细作!”见秦风紧张,凌亦寒只淡淡的道。 “细作要偷也是偷情报,或者杀人,哪会就偷你一坛子酒呢!”偷完,还给剩两坛,哪个细作能傻得这么冒泡! 秦风急得在屋内踱着步,听了凌亦寒的话,连连摆手。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这细作是个酒鬼呢!” 正这时,庄锦进来了。 正常来说,有人来访,侍卫都会先进来禀报一番之后才会放行。 但,门口那些侍卫见识过自家主子,在庄锦面前化身小奶狗,软脚虾的模样。 一见庄锦来找凌亦寒,侍卫们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禀报,就把人喜滋滋地给迎了进去。 那深青色的身影推门进来,凌亦寒瞬时双眸一亮,炙热的目光落在人家小姑娘身上挪不开,眼里的火花劈里啪啦的燃烧------ 哎呀呀------一夜未见,他的阿锦又俊了! 凌亦寒犯着花痴! 急得团团转的秦风,见庄锦,就像找到了知音般,立马上前咋咋呼呼地道:“锦姑娘,你说会不会有细作是个酒鬼的可能?” “啊?”庄锦没听明白,细作咋还跟酒鬼扯上了? “是这样的------”秦风见庄锦迷茫,絮絮叨叨的把事情又讲了一遍。 “就是------我埋在西南墙角的三坛好酒,丢了一坛,我说是被细作偷了的。”说着,秦风朝着凌亦寒的方向努嘴。 “这家伙偏说不会是细作,他说没细作会偷酒,还傻冒的偷一坛留两坛。” “怎么就不可能是细作偷的?!” “细作就不能是个酒鬼咋的?人家就不能先偷一坛先喝着,剩下两坛等酒瘾犯了再来偷吗!” 听着听着------庄锦觉得不对味儿啊! “你------你的院子,可是左走,穿过回廊------第一个院子?” 庄锦心中浮上一个的不好的预感------ “是啊是啊!没想到锦姑娘刚来就对这府里这么熟悉了,哪像我,嘿嘿------我当时来了这府里两月时候还迷路呢-----” 轰的一声! 庄锦只觉得头顶轰然炸响,雷霆滚滚! 这不巧儿了吗!!! 庄爷小老头偷的酒,是秦风的------ 庄锦眼神复杂地看向秦风,这二货还认定是出了细作------ 这事儿,不大条了吗! “咳咳------”庄锦尴尬地咳嗽两声,内心发虚,面上不显:“这酒吧------咳,我也不认为会是细作偷的!” “啊?”秦风诧然,挠着脑袋:“锦姑娘,你也说不是细作啊!那会是谁?” “你分析啊!”庄锦一本正经的道:“细作首先要具备啥?” “具备啥子?”秦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瞪大双眼追着问。 “能当细作的,那首先要具备的,肯定是对自身的控制能力啊!”庄锦眼神有点小飘忽,内心把庄爷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你想啊,一个对自身都没有控制能力的人,能被选来当细作吗?” “对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呀! “弄个酒鬼过来当细作,那就更不可能了啊!” “酒后误事这个理儿,大家都懂吧?” 酒后误事? 一侧的凌亦寒听了,瞬间双眼放光,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之前在陈家村,庄锦酒后摔进他浴桶,调戏他那一幕。 那迷离的小眼神,那软软的身子,那霸道的小模样,娇艳欲滴的红唇,白白的------ 轰!凌亦寒俊脸瞬间爆红! 想着想着,凌亦寒捶胸顿足,心中扼腕不已。 忍不住的喊着可惜! 酒是个好东西啊! 那日,阿锦咋就没再多喝点?迷瞪的,直接把他就地正法了多好!!! 嗐!!! 离他失身就差那么一步! 可惜,可惜了!!! 就差一步,他就能赖上阿锦了!!! 秦风和庄锦两人聊得正热,谁也没注意到凌亦寒那货,面具也挡不住的半张通红的脸。 庄锦说得口渴,也没在意,顺手从桌上拿了杯凉茶顺了口,然后接着说:“你说,有哪个蠢货主子,能选个酒鬼来当细作的?” “啪!”庄锦一拍桌子:“是不是?没有那样蠢货的!谁敢把身家性命,机密大事交给个酒鬼啊!” 秦风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锦姑娘分析的对啊!确实是这个理儿!” “那依锦姑娘所见,这贼人会是谁呢?” “额------”庄锦哑然,咕嘟咕嘟两口喝光茶水,随手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凌亦寒视线落在桌上的空茶盏上,心里激动得不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那是他刚刚喝茶用过的杯子呢! 阿锦的嘴碰了他嘴碰过的杯子!!! 嘻嘻------这算不算阿锦,亲了他?! “会是谁呢?”秦风挠着脑袋想不明白,咋会有贼人偷酒只偷一坛,剩两坛的。 难道是抱不动? 那得多小的力气啊!!! “嗯------我猜,这偷酒的不一定是人!”对!小老头没完全实体化呢,就不是人!那就是个半人半鬼的东西!这么说没错! “嘶------”秦风惊到了,搓着胳膊上瞬间爬上来的鸡皮疙瘩,垮着脸道:“那------难道,是鬼?!” “额------”庄锦傻眼的看着秦风白了的脸,心里嘀咕,秦风这货这不是杀人无数的将军吗?见过的死人都数不过来,说到鬼,咋还怕成这样? 不中! 得换个说辞才行! “我的意思吧,是说,这偷酒的,有可能是什么动物!” “动物?”秦风有点懵逼,动物也喝酒吗? 庄锦赶紧点头:“对,动物!就好比我的那些狼,他们也有爱喝酒的!” 说着,庄锦把火力转向凌亦寒,喊了声:“凌亦寒,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此刻的凌亦寒正在神游,双眼晶亮的盯着空茶杯傻笑,压根就没听清那二人聊了什么,听庄锦喊他,下意识的点头附和。 “对对对!”阿锦和他用一个杯子喝水,也算亲了! 庄锦神色认真的盯着秦风道:“你瞧,凌亦寒也赞成我的说法!” “你想!人有脑子的,咋就能只偷一坛子呢,要偷也是全偷走呀!你说你要是去偷东西,是不是恨不得把对方偷得毛都不剩?!” 秦风一听,恍然大悟:“是的是的!阿锦姑娘说得对,没准真是什么动物偷了我的酒!” 是了!他要去谁家偷东西,那肯定会把对方偷得连亵裤都不剩的! 秦风佩服的看着庄锦,聪明!这都分析出来了!断案高手啊! 见秦风相信了,庄锦顿觉松了口气。 心中骂完庄爷的列祖列宗后,又开始骂他的孙子辈! 为了给那惹祸精善后,她都快成庄大忽悠了! 嗐! 忽悠半天,她都忘了正事了! “凌亦寒,我寻了个神医,一会儿带过来给你瞧瞧腿和脸!” “啊?”凌亦寒猛回神,干巴巴的就要张嘴解释:“其------其实,我,我这腿-------” “我去带神医过来!”庄锦摆手,拉开了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贼速度! 呼!先闪人为妙,免得一会儿秦风那憨货又抓着她聊偷酒贼的事! “哐当!”门响。 “欸------”你听我说啊! 凌亦寒张着嘴咽下还没说完的话。傻眼了,他还没解释呢,庄锦就走了! 瞬间,凌亦寒垮了俊脸! 坏了! 第90章 小老头是个惹祸精 庄锦出了凌亦寒的院子,脸色微变。 暗骂小老头是惹祸精! 幸亏秦风那货是个憨的! 不然,再聊下去,她深怕自己会露馅! 她拍了拍砰砰跳的心口,回了自己院子,恰巧见到粉衣已经买回了男装。 庄锦接过男装,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进了空间。 “庄爷,准备跟我去给人------”看病二字尚未出口,庄锦的话语突然中断。 她目光死死钉在,那个抱着酒坛子,喝得脸颊通红的小老头身上。 一股怒火瞬间冲了上来! 这掉链子的家伙! 大早晨把自己灌迷糊了,还咋去给凌亦寒瞧病! “起来!”庄锦气得不行,心中一动,小老头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瞬间腾空而起。 嗖的一下,朝着空间山脉前那处小河飞去------不,经过上次空间升级后,小河已经变成了滔滔大河。 “噗通!”一声,小老头被庄锦毫不留情地扔进了河里。 “咕噜咕噜------” “臭------臭丫头!” 小老头在河里扑腾,挣扎着想出来。 偏偏在空间内,庄锦的意志就是绝对的法则,小老头庄爷拼尽全力想要从河里出来都无济于事。 小老头脸上因喝酒染上的绯红,瞬间褪去。 呜呜------老头子不会游泳呀! 庄锦撇撇嘴,竟还是个旱鸭子! 迅速把人从河里捞了上来。 “清醒了吗?”庄锦凉凉地道:“清醒了换身衣服,跟我去给人看病。” “咳咳------”小老头咳嗽着,吐出几口河水,抱怨:“你个臭丫头,你这是想淹死你祖宗啊!” 庄锦撇嘴:“别墨迹,抓紧办正事!” 一炷香后,庄锦带着装扮一新,乍一看还挺仙风道骨的庄爷去了凌亦寒处。 小老头进了屋便四处乱瞧,贼眉鼠眼,看得庄锦暗暗磨牙。 “庄大夫,这位是病患,他的腿和脸都受了伤,您给瞧瞧。” 说话的同时,庄锦偷偷在小老头腰间用力拧了一把,疼得小老头差点成了斗鸡眼。 “你再不好好办事,没个正形,小心往后一滴酒都不让你沾!”庄锦低声警告,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闻言,庄爷立马老实了,咳嗽一声,换上了一副庄重的模样:“来,伸手,让老夫为你把把脉。” 说着端着仙风道骨的模样,走向凌亦寒,径自坐在凌亦寒身旁的空位上。 可,凌亦寒并没有伸出手来配合。 他看着两人,欲言又止,心虚的两根手指交缠在一起,无意识地打着转。 “阿锦------” 庄锦则是偷偷瞄了眼坐在凌亦寒另一侧的秦风。 心中苦恼,这家伙咋还没走?! 阿弥陀佛! 祈祷秦风这个憨货,可莫要再提酒坛被窃之事了! 小老头嘴巴没把门的啊! 看着庄锦变了的脸色,凌亦寒心尖尖一颤,这丫头心情不好,不能惹!额------他还是------坦白从宽吧! “阿,阿锦,是这样的,其实------我这腿吧------”凌亦寒大喘口气:“没,没废!” 庄锦恍然回神,看向凌亦寒:“嗯?” 凌亦寒两根手指继续绕圈圈:“我是为了揪出细作,装,装的腿残!” “不过,这脸是真的伤了!你,你要是嫌丑!那就让神医给我瞧瞧脸!” 说着,凌亦寒这货突然又害羞地低下头,小声道:“当然,我也听有些小兵说,男人脸上有个伤疤反而显得更有男人味,你,你要是喜欢那样的,这脸,我------我也可以不治。” 庄爷眼珠子亮的灼人,不停地在凌亦寒和庄锦二人身上打量! 吃瓜吃得香! 秦风先是一愣,然后------ “噗------”的一下,刚喝进嘴的茶,喷了出来!离得最近的凌亦寒完美中招! 娘勒个去! 秦风无语望天,眼中隐有水光! 老天啊! 要不要这么折磨人? 派了这么个变态来折磨他!!! “你!”凌亦寒脸上闪过一抹怒意,他迅速抹去脸上的水珠,周身的戾气暴涨,眼睛紧紧地盯着秦风,带着警告! “你们聊!我去营里瞧瞧------”秦风捂着嘴,逃也似的离开。 妈蛋!一会儿他得去营里问问那些娶了媳妇的小兵们,追个媳妇都像凌亦寒这变态那样贱兮兮的吗? 要都是这样,他秦风宁可打一辈子光棍! 这样想着,突然------ 秦风顿住了脚,挠着脑袋狐疑的回身看向紧闭的房门。 刚刚那老头身上,酒味儿怎么有点熟悉呢? 错觉? 半晌,秦风挠着脑袋走远。 屋内。 庄锦不在意地摆手:“算了,我能理解,既然腿没事,那就看看脸吧!” 其实,庄锦压根就没怎么听凌亦寒在说什么,她一直都在戒备着秦风,生怕小老头露了馅,被秦风发现。 “好!”凌亦寒点头。 心里嘀咕,阿锦让他治脸。 看来阿锦还是喜欢俊的,果然让那些俊俏小兵抹黑了脸,是个正确的决定! 既如此,在他脸恢复之前,那些小兵的脸就一直黑着吧! 面具摘下。 凌亦寒脸上的疤痕狰狞又恐怖,像一条赤红,皮肉翻开的蜈蚣,从额头一侧贯穿到下颚,仅差毫厘便触及右眼。 再加上他此刻脸色煞白,瞧着更是骇人的紧! 庄锦心中一震。 这家伙一直吊儿郎当的,她还以为面具下的刀伤不严重呢,没成想竟是这般的重。 这刀落得再重点,半边脑袋都能削掉了! 能想象得到,当初是多么的凶险! 一时间,庄锦看着凌亦寒的眼神有点复杂起来。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一边忍着疼,一边和她嬉皮笑脸谈笑风生的?! 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凌亦寒脸上少有的闪过一抹难堪。 扭捏地转过身:“你,你掉过头去!别看!” 阿锦喜欢俊的,见到他这么丑的一面,一定很恶心吧! 呜呜------他俊美的形象被毁了! “怎么样?这刀伤应该好治吧?” 庄爷闻言,拍得胸脯砰砰响,立下豪言壮语:“无碍,包你几日就能恢复!” 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碧绿的瓷瓶来。 庄锦瞧着瓷瓶眼熟,再一细看,这不正是她九层塔药库里面的丹药吗! 庄锦投去个白眼,这老家伙用着她的药,还从这装大尾巴狼! 倒是凌亦寒惊喜得不行:“那就有劳神医了!” “一定不能留疤啊!千万不能留疤的!”有疤就讨不到媳妇了! 瞧着凌亦寒紧张兮兮的模样,庄锦感到无语,一个大男人竟也害怕留疤,那先前还喊着不治也成干嘛! 难不成,她若说喜欢有疤的,他就真不治了?! 嗐! 男人心!海底针! 第91章 骚包男色诱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一连数日,整个平洲城风平浪静。 北狄退兵千里之外! 连绵数日的大雪在某一日的清晨也停了! 人们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平洲城内又重新热闹起来。 很多逃出城的百姓,也开始陆续返回。 小摊小贩们又开始出来支起摊位,重新经营起小买卖。 这一仗,北狄损失惨重,估计大举进攻再来犯,暂时应该是不可能了。 凌亦寒也没有乘胜追击,毕竟这大大小小几场仗打下来,不单北狄,就是漠北国也要休养生息! 只是,那个紫袍男子和车厢内神秘人的身份,一直没有调查到,这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让人摸不着头绪。 不过老百姓不知道这些,眼看着年关将近,家家户户也开始热闹起来。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脸上。 唯独------ 这一日。 凌亦寒在喝过汤药后,又一次嗷嗷叫着冲进茅厕。 茅厕里面臭气熏天,凌亦寒眼泪汪汪,鼻孔里塞着两团厕纸。 “嗐!真折磨人啊!”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随之更加浓郁的臭气弥漫开来。 守在外面的秦风险些没翻了白眼。 “我说!你喝的药是治疗脸伤的,咋的还闹起了肚子了?” 秦风捂着鼻子嘀咕! “我------我也不知道啊!”凌亦寒蹲在茅厕里呲牙咧嘴,又是扑哧扑哧好几声传来。 秦风已经快崩溃了,他退后几步,隔着茅厕的木门,扯着嗓子和里面人喊道:“要我说,那药你就别喝了,左右你的脸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秦风一脸哀怨,他已经被熏得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这货,简直是他的噩梦! “那不行,这药可是阿锦亲自熬的。再说,阿锦喜欢俊的,我这脸可不能留疤!” 秦风翻了个白眼:“那成,药你继续喝,这几日,我回我自己院子里去住,你让杨修广那小子来帮你处理几天公务,可好?” 最近秦风的日子也是相当不好过,自从凌亦寒喝下第一碗药开始,便拉肚子,还是一天十几遍的拉!不但拉肚子,身上还臭烘烘的,出黑泥! 秦风被迫留在凌亦寒房间内,既要帮着凌亦寒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又得照顾这位受伤的“大爷”。 秦风仰天叹气。 嗐! 命苦啊! 秦风神游,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凌亦寒进去有一段时间了,居然还没出来。 连声响也没了。 顿觉不好。 大喊着:“喂!你怎么样了?没掉里吧?” 正在秦风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瞧瞧的时候。 里面传来了凌亦寒虚弱的声音:“进------进来,扶我一把,腿------腿蹲麻了!” 秦风:“------” 庄锦的小院里。 此时小厨房的灶台上,正熬着药,咕嘟咕嘟地不停冒着泡。 庄锦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丹药。 丹药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大小,庄锦拿了把小刀切下来一角,扔进滚开的药锅里。 又小心翼翼地把剩余丹药装进瓷瓶,重新揣回怀中。 这时,小老头突然凑了过来,满脸的八卦:“锦丫头,一共就三颗洗髓丹,你竟舍得给那小子服用,你说!你是不是对那小子也有意思啊?!” 庄锦白了一眼,没好气地道:“瞎说什么!那是靠山!我这是帮靠山把根基打稳!” “靠山命越长,我拽的时间也就越长!” “靠山越强,我蹦跶的就能越欢!” “懂???” “哼哼------”小老头嗤笑:“你就忽悠我这个老头子吧!你除了生气时候,就属心虚时候才话最多!” 庄锦:“------”好吧!我闭嘴! 她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男人只会影响姐挥刀的速度! 才不要! 麻烦! 庄锦给凌亦寒用的这个洗髓方法,是小老头庄爷新研究出来的,把洗髓丹分成几十份,加入庄爷特别配制的汤药里,再滴几滴灵泉水,每日分两次服用,连续服用十数日。 这样,不经历刮骨之痛,也能达到洗髓的效果。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洗髓的这几日,要忍得住臭! 原理是,原本一次性排出的杂质,这回要通过几日才能排干净。 这就像治病,把副作用降低了,那么治疗的时间也就长了一样! 快功和慢功的区别! 洗髓期间,皮肤毛孔会不断地排出恶臭黑泥一般的杂质,也会拉肚子,排便是排除五脏六腑的垃圾和杂质。 不过,凌亦寒对此一无所知,只以为庄锦给端去的是治疗脸上刀伤的药。 庄锦一边熬着药,一边低叹,洗髓丹太少,如果洗髓丹足够多,她完全可以来个全民提升啊! 手下皆是高手,岂不牛哉! 还剩一颗! 嗐! 先给阿绣留着吧! 或许阿绣洗髓后,痴傻症就能好了呢! 庄锦一边搅动着药罐中的药液,一边盘算着。 突然,庄锦脑中灵光一闪。 洗髓后,练功几乎无瓶颈。 也不知道凌亦寒目前功力如何,要不,哪天去试试? 若是凌亦寒的功夫不高,或许她能把对方打服,收下这个太子当徒弟,这样------呵呵,靠山岂不是更稳了! 庄锦这边算计着怎么把凌亦寒打趴打服,收下这个徒弟当靠山。 而此时,凌亦寒却是在盘算着,怎么拿下庄锦,带回去给自己当媳妇! “秦风,你说阿锦亲自为我做羹汤,定也是中意我的,对吧?!” 凌亦寒趴在浴桶里长吁短叹,扼腕不已。 因为这身臭气,这几日错失了和阿锦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 “秦风,你说,我和阿锦的孩子会长得像我?还是像阿锦呢?” “我觉得吧,还是像阿锦更好,阿锦天人之姿,生出来的娃定是非常可爱!” 秦风:“------” “停!”秦风一阵无语,不耐烦的打断某人的魔音:“你就饶了我吧,这已经是第十桶水了!你能不能闭嘴,抓紧洗?!”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货连孩子都想到了,做啥春秋美梦呢!!! 这时,敲门声响起。 “凌亦寒,到时辰喝药了!”庄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听到庄锦的声音,凌亦寒眼睛一亮,猛地从浴桶中跳了出来,急吼吼的催促着秦风:“快快快!快把我那套新做的衣服拿来------” 秦风眼皮子一跳,嘴角便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 “得,又要喝药,我看你,还是在浴桶里呆着吧!” 出来也是白出来,一会喝了药还得洗! “那怎么行!”凌亦寒手忙脚乱的开始套衣服:“我得抓紧机会,多和阿锦培养培养感情!” 庄锦站在门外,听得里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很快------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某个骚包男,倚门而立! 笑得妖孽! 男人墨袍贴身,湿发垂肩,水珠滴落。衣襟微敞,露出性感锁骨与小麦色胸肌------ 庄锦一怔,嘴角抽搐。 这男人,大冷天的敞胸露怀,究竟想干嘛? 某人卖弄风情地拨弄了下额前湿漉漉的碎发:“阿锦,你来了啊------” 甜腻腻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直戳庄锦的耳膜。 庄锦:“------” 第92章 笑出内伤 庄锦呆愣愣地看着面前卖弄风骚的男人。 一阵无语! 这时,一阵寒风呼啸而来! 某个骚包男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庄锦捧着药碗慌忙跳开,瞬间黑了脸! 她辛辛苦苦熬的药,若加点鼻涕泡,还能喝吗! “凌亦寒!”庄锦铁青着脸,一声怒吼! “你脑子抽风了吧!” “啊?”凌亦寒被庄锦吼得一愣,可怜巴巴地摸着鼻子。 干巴巴的道:“阿锦?我------刚刚不,不好看吗?” “好看你个球啊!”庄锦差点气炸了肺,这货就不能正常点吗?! 呼!差点长针眼!!! “把药喝了,快!”庄锦凶巴巴地把药碗递过去,盯着喝完,夺过药碗走人。 那决绝的背影,不带走一片云彩,完全不带留恋的! 凌亦寒直接傻了眼! 他------色诱失败了? 阿锦根本就不馋他的身子!!! “哈哈哈------”屋内,秦风抹着彪出的眼泪,笑得肚子疼! 娘勒个亲啊! 他要笑出内伤了!!! “你这一出,谁------谁教你的?” 凌亦寒这货虽然一遇到庄锦就容易犯花痴,干点抽风又贱兮兮的事来,但不至于整个色诱出来。 所以秦风有此一问。 “庄大夫啊!”凌亦寒瞪眼,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憋屈的关门进屋。 庄爷那货? 秦风憋着笑,眉毛一抖一抖的:“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 “什么?”凌亦寒没好气道,就是想不明白,阿锦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咋和预计的不一样呢? “勾栏院的老鸨!”秦风不客气地嘲笑,眼前浮现老鸨倚门揽客的画面,凌亦寒这货刚刚的模样,和老鸨之间就差条花手绢! 老鸨??? 这么丢人的吗? 凌亦寒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 啊啊啊------小老头! 馊主意坑人啊!!! 秦风揉着笑疼的腮帮子,走过去憋着笑,在凌亦寒肩上拍了下:“你呀,还是正常点吧,少听那老头的,也少跟话本子里学!” “额------你先慢慢郁闷着,我,我先去吃点东西,哈哈-----不然一会儿臭气又上来了------” 秦风憋着笑离开。 嗐! 没谈过恋爱的娃,没经验! 理解!!! 哈哈哈------ 咋就忍不住笑呢!!! 从凌亦寒那里离开后,庄锦脸色臭臭的,把碗收进空间,一边嘀咕一边往庄小虎的小院走去。 她改主意了! 不能收凌亦寒这货做徒弟! 有辱师门!!! 凌亦寒,呼,逃过一劫,偶只想做你的男人,对徒弟没兴趣! 庄小虎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 在筋脉重塑后,庄小虎打破了自己先天资质的不足,骨骼筋脉一跃成了练武的奇才,经过几日的反复熟练,对飞龙九式前三式掌握的亦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眼看着离年关越来越近,庄锦打算过几日就返回平安县。 她决定在临走之前这几日,再教会庄小虎飞龙九式中的剩余招式。 目前她自己也就只学到了第七式,原本以为会很牛,但是在上次战场上遇到紫袍男子和车厢内神秘人后,庄锦才意识到。 她以为的很厉害,其实还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北狄虽退兵,但是很难保证不会再次来犯,她需要庄小虎尽快提升。 庄锦到的时候,陈兴旺和陈初一以及青草粉衣几人都在,这倒是让庄锦很是诧异。 “都在?” 庄锦的眸子扫过几人,来了边关数日,众人变化都很大。 陈兴旺越发沉静冷凝,就像一把敛去了寒芒的利刃。不出刀朴实无华,一出刀华芒万丈。 陈初一,稍显稚嫩的面孔也多了一些坚毅和锋芒。 青草看上去也越发沉稳,多了种女将军般的飒爽英姿。 粉衣是变化最大的,以前的粉衣娇俏可爱,又带着点大家闺秀的灵慧,怎么看都是养在深闺里的月季。 今日的粉衣,恰巧穿着一身绯红色棉裙,腰间挎着一柄唐刀,让庄锦脑海中闪过一句话,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如此烈焰骄人! 月季成了带刺的野玫瑰! 果然,军营是最磨炼人的! “老大!大家都想和你学刀法!”只要是有青草在,她永远是代表大家发言的那一个。 此时的青草对着庄锦笑意温暖,眸光恭敬又信赖。 粉衣:“对,老大,要学大家一起学,要进步一起进步,谁也不拖后腿!” 陈初一:“老大,我也想学!”练武偷懒的混小子,今日也开始变得奋发图强了。 视线落在陈兴旺脸上,陈兴旺点头:“我是老大的侍卫,更得学!” 庄锦挑眉,今日------怎么一个个的,全都对她改了称呼? “这老大的称呼,是谁让唤的?” 青草上前一步,有些羞缅地道:“之前唤锦姑娘总觉得有些太生疏,唤主子,您又不让,我们商量商量,就都改唤老大了!” 庄锦:“------”这称呼,怎么让她有种当了山大王的错觉?! 这时,庄小虎上前,笑得憨厚又欣慰:“阿锦,既然大家都有上进心,那就一起吧!” 庄小虎心中为庄锦感到骄傲,他这个侄女总是那么有号召力。 身边追随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几日他听说之前那五千名跟着阿锦去战场杀敌的士兵,心都飞到了这里,恨不得脱离军营,追随了阿锦。 “好!”庄锦嫣然一笑,爽快地应下。 “不过------既然都想学,那咱们就来个全员提升!” “换场地,去练武场,把咱们所有人都喊去。” 众人欢呼! 半刻钟后。 练武场聚集了五千多人。 庄锦看着有点傻眼。 不是就他们四百多人吗?怎么还来了不少凌亦寒的兵? 青草笑着上前解释;“老大,这些兵都是上次和咱们一起参加狼群作战的那些,这些时日咱们村民和这些兵都混熟了,去喊人时候,这些兵听到,也非要来跟着老大学一学刀法。” 庄锦:“------”这么整,凌亦寒那货不得以为她挖墙脚啊?! 她是有多胆肥啊,上军营来挖人!!! “老大,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跟秦将军请了假,从今日开始就跟着老大学刀法!”人群中一个小兵脸色激动地喊着,那日他看到了庄锦和紫袍男子一战的场面,对庄锦的刀法就眼馋得紧。 虽然那一日锦姑娘还是没能拿下那个紫袍男,那是因为紫袍男那货不要脸,一千多人打他们老大一个,不是老大功法不行! 当然,他们除了眼馋老大的刀法,还眼馋老大的野狼坐骑! 简直帅爆了! 小兵们眼热地盯着庄锦身侧的头狼看。 双眼都快冒出了火星子! 噼里啪啦! 刺啦刺啦! 有了这个小兵开头,底下一声一声老大的唤着------- 吵得庄锦脑瓜仁疼! “这称呼------这帮人也是跟你们学的?”庄锦脸色复杂的看向青草。 青草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这些兵咋地也跟着我们一样,喊您老大呀!” “让他们换了称呼!”庄锦揉着眉心。 这称呼,太特么容意惹祸上身了! 庄锦眼前闪现四个大字:谋权篡位!!! 第93章 杀个回马枪 接下来的日子。 庄锦日日耗在练武场,从飞龙九式第一式开始教起。 庄锦也不藏私,一招一式教得极其认真。 只是众人资质参差不齐,有的人学到了第二式,就卡顿了! 庄锦也依旧从第一式一直教完到第六式。 能学到第六式的也就只有庄小虎一人,不过根基不够扎实,如若想再精进,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青草卡在了第五式,就再难精进。 陈兴旺倒是第六式摸到了些门道。 粉衣学会了第四式之后便卡住。 从陈家村出来的村民基本全员到达第四式。 这也多亏了庄锦时不时会在众人饮食中掺进去点灵泉水,提高了一些人资质的缘故。 其余的小兵,大多数学会了前三式,能进到第四式的少之又少。 不过即便是这样,大家照之前也都有了大幅度提升。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反复熟练的时候。 随着日子推移,庄锦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原先的五千多人,后来不知何时竟然演变成了接近到了万人。 庄锦狐疑,凌亦寒的兵跑来了这么多人,那家伙都不带管的吗?! 尤其是那些小兵中,庄锦发现有几个后来的,脸上抹着锅底灰看不清模样的,那资质是相当的好,不知是什么时候插队进来的,竟然也完全练会了第五式。 尤其是其中一人直接越级第六式,此人身形颀长,一身小兵服,满脸锅底灰邋里邋遢,看不清五官,只能瞧得见一双晶亮的细长风眼,他手中唐刀舞的虎虎生威。 甚至在她教的刀法上还做了一些改良。 此人刀法精湛,骨骼称奇,领悟力超高,比起庄小虎这个后天改造的天才,都更胜一筹。 庄锦敢肯定,若是她把第七式拿出来,此人不出两日,便也能掌握住精髓。 “你是哪个营的?”庄锦走近此人,问道。 凌亦寒底下分好几个营,她要问问。 此人资质这般好,她该和凌亦寒提提,免得埋没了人才。 “我------”小兵收起唐刀,战战兢兢的杵在那里,眼神有几分躲闪。 见状,庄锦心中一凛。 难道------混进了细作? 庄锦脸色瞬间一沉,下一秒,拔刀飞扑过去------ 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几个回合,那人只防守,不进攻。 庄锦却是脸色越发的冷沉,此人的武艺比她高!!! 那为何还来这里偷师学艺?!! 有猫腻!!! 庄锦一咬牙,厉喝一声:“头狼,上!” 打不过,放狼咬! 瞬间,此起彼伏的几声狼吼在练武场突然炸响。 众人皆是一愣,对这突来的变故,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大检验成绩,都是这般狠的吗? 顿时,不少人腿肚子打颤,自动清空练武场中央一块空地,让这二人发挥。 自己则是纷纷躲在边角地带里越发的拼命挥刀练习。 一看庄锦急了,这个被追着打的小兵,满脸憋屈,内心嗷嗷叫苦,打输了丢人,打赢了没准媳妇跑了,一番权衡后,他紧忙喊话求饶。 “阿锦,阿锦-------是我,是我呀------”呀字拖着长长的尾音! 这调调! 熟得不能再熟了! “凌亦寒!!!”庄锦当即制止狼群的围攻,磨着牙怒吼:“你这又是玩的哪出?!”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着看着,就被阿锦的刀法吸引,不知不觉地跟着练了起来。 庄锦瞪眼,余怒未消。 某人眼珠子一转,立马转移火力,毫不留情的出卖了队友。 “不止我,喏,那边还有秦风,杨修广-------”还有他的几十个侍卫也在人群里面。 话音落,人群中走出几个同样抹着锅底灰,一身小兵打扮的傻大个。 “嘿嘿------锦姑娘------”秦风挠着脑袋,嘿嘿几声,裂开一口大白牙傻笑。 杨修广摸着鼻子,眼珠子滴溜转。 天色渐黑,士兵们要回营,陆续地有士兵和庄锦打着招呼:“师傅!明日见!” “师傅,我今日突破了第三式耶!” “师傅-------” 在一声声的师傅呼唤声中。 凌亦寒和秦风几人身子一僵。 面面相觑! 他们也要跟着喊师傅吗? 这时------- 突然,面前一晃,一道黑影闪过,如幽灵一般,乍然出现在凌亦寒身侧。 此人穿着和士兵截然不同的黑色暗纹劲装。 手背上一块烈焰纹身! 来人见有庄锦,先是迟疑了一瞬,直到凌亦寒点了头,那人才继续压低了嗓音说道:“主子,北狄那边传来了那二人的消息。” 凌亦寒面容一正:“去书房。”说罢抬腿要走。 刚迈开腿,又扭头对着庄锦嬉皮笑脸道:“阿锦也来!” 庄锦下意识地想拒绝,但一想刚才黑衣人的话。 北狄,那二人? 难道是紫袍男和神秘人? “好!”庄锦点点头。 跟着凌亦寒去了书房。 同去的还有秦风和杨修广。 几人在书房待到深夜,没人知道这几人聊了什么。 只是第二日------ 庄锦突然通知狼群大队要离开。 原定的练武场众人练武计划也暂停。 这日,天气虽然依旧很寒冷,积雪还未完全融化。 但是天空却是少有的晴空万里,碧玉如洗。 庄锦率领四百多人和密密麻麻的狼群离开,凌亦寒和秦风,杨修广带着不少人来内城门送行。 “阿锦,珍重!”凌亦寒少有的端正威严,朝着庄锦拱手。 依依惜别总有分开之时,庄锦对着众人拱手回礼:“就送到这里,回吧!” 话落,庄锦骑上头狼,对着众人摆手。 青衣少女凤眸扫过送别人群,不少小兵眼眶泛红,就是没瞧见那些同她一起率领狼群作战过的五千小兵来相送。 最后视线落在守城将领身上时,她视线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这人好似叫孙桥。 当初拦着她不让进城的那位! 恩,记住了! “还会再见的!”庄锦道,笑的意味深长! 一声狼嚎,众人起程! 浩浩荡荡,一众人的身影距离内城门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白茫茫积雪中。 一般城镇护城墙最少设有四门。 平洲城只得两门。 一座城门面朝北狄,一座城门连通漠北国境内,叫内城门! 庄锦走后,凌亦寒率领众人回城。 日月交替,到了长夜漫漫时,凌亦寒的小院早早熄灯。 整个府邸万籁俱寂,就连后方军营都如陷入了沉睡的雄狮,寂静无声。 夜色正浓,玄月高挂,正是城楼守卫最是倦怠的时候。 突然,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道火光------无数支燃烧着火苗的箭羽从前方密密麻麻地射向城楼。 紧接着,前方传来马蹄声,如同千军万马般奔腾而来。 北狄再次来袭! 平洲城的战鼓再次被敲响! 锣鼓阵阵,喊杀声平地而起! 平洲城的老百姓们从睡梦中惊醒,脸上尽是惊恐茫然! 让他们骇然惊惧的是,内城门大开,竟有一支北狄敌军从内城门杀了进来! “果然来了!”低沉冷厉的低语,凌亦寒身披战甲,隐在城楼暗处。 “着杨修广时刻准备,按计划行事,带敌军入圈,下手-------” 第94章 帝星出世 漆黑的夜。 战火纷飞。 金銮车驾再次出现,缓缓驶入内城门街道,如入无人之境。 此时内城门城楼上,不知何时,竟一个守卫兵都没有。 紫袍男子站在车辕上,前方一千银甲士兵开路,最后剩下的几个漠北国守城小兵,惊慌失措,弃门而逃。 黑暗中,原本该是漠北国的守城将领孙桥,却是几个晃步隐到了北狄的银甲士兵队伍内。 “殿下,庄锦那丫头已经带着狼群离去多时,就算发现情况不对,来救援也为时已晚。” 紫袍男子在听到庄锦名字之时,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属下也早已命人在今夜兵士的伙食内投了药,军营中至少有一半士兵都喝下了迷药,睡得和死猪似的,此番殿下定会大获全胜,轻而易举拿下平洲城!”孙桥低头恭敬地对着紫袍男子说道。 “好!很好,待攻下平洲城,本殿下允诺你的异姓王之位和财富定不会食言!” “谢殿下!”孙桥心中激动,仿若看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在眼前闪过,低垂的眉眼透着无尽的贪婪。 是的,孙桥叛变了! 他来边关已十数年,日日在苦寒之地守卫,却郁郁不得志,十几年仍旧还是个守城小将。 恰巧面前这个神秘的北狄七皇子拓跋昊寻到他,孙桥几经挣扎后,还是没有抵住内心的贪婪和对权势的渴望,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紫袍男子神色高傲,用着睥睨众生的眼神扫视前方。 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北狄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正面攻击,一面和叛贼孙桥里应外合,打开内城门,带着银甲兵长驱直入。 凌亦寒在暗处冷冷看着这一切。 昨日密报,紫袍男身份揭秘,孙桥叛变。凌亦寒和庄锦,秦风,杨修广密谋到深夜,决定将计就计,偷换他们传递出的密信,来个请君入瓮。 庄锦狼群大队假意离开,绕道到敌军后方包围突击。 有庄爷这个小老头在,孙桥那个蠢货给全军战士下药?是搞笑来的吗?! 待银甲兵全部入城,凌亦寒突然一声令下,四周火光陡然乍现,无数火把被点燃,漆黑的夜被照亮,无数漠北国士兵手持武器阴森地盯着这一队银甲骑兵。 这一招,叫瓮中捉鳖! 拓跋昊突然脸色大变,面上闪过惊慌! 孙桥直接吓瘫在地! 糟了! 中计了! “北狄七皇子,欢迎入圈!”凌亦寒戏谑的声音响起。 原本空无一人的城楼,和街道上,瞬间站满了漠北国士兵,密集的箭雨从上空呼啸射下。 如此还没完。 远方,战场的方向响起一声嘹亮的虎啸,接踵而至的是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庄锦的狼群大队并没有离去! 意识到这点,拓跋昊脸色越加惨白。 “孙桥!你是假意投诚对吗!请君入瓮,设下陷阱在这里埋伏!”拓跋昊怒骂,一道寒光闪过,鲜血喷溅------ “不------”叛贼孙桥来不及解释,便已被盛怒的拓跋昊一刀砍杀! 庄锦率领着五千多狼群大队,从后方包围北狄正面进攻的大军,驱赶狼群的正是那些在内城门口不曾送行的兵士,一场厮杀展开。 ------ 黎明破晓之时,大军踏着晨曦的光芒,雄赳赳气昂昂回城。 这次,才是真正的大获全胜! 三日后,北狄送来投降书! 这一日晌午时分,天空出现了异象。 正是太阳最明亮之时,天空突然地暗了下来,像是扯开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遮挡住了蔚蓝的天空。 又像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吞天巨兽。 太阳逐渐被咬去一小块,直至整个太阳被吞没------- 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太阳消失那一刹那,天际上空,北方却有颗星星极为明亮。 老百姓们不明所以,没见过此景,惊得慌乱瑟缩。 庄锦倒是惬意地端着一杯灵茶,坐在窗前欣赏着这少有的自然景观。 日食! 百年难遇啊! 不能错过! 然而庄锦不知道的是,此刻京城皇室陷入了一片恐慌! 御书房内。 老皇帝努力撑着浮肿的眼,神色狠厉地盯着一侧的国师问道:“可有算出什么?” 中年国师脸上闪过一丝惶恐,颤颤巍巍地跪下:“禀陛下,此乃凶兆,江山易主的凶兆!” “啪!”一声脆响,老皇帝气得砸了茶碗:“胡说八道!我凌氏皇族掌管漠北国数百年,边关又传来捷报,怎会易主!” “陛下恕罪!”老皇帝性情暴虐,国师骇得连连磕头,咚咚咚,几下额头便见了红。 “白日里太阳被吞,北方一颗新星闪烁,根据卦象来看,确实是帝星出世的征兆啊!臣------不敢隐瞒!” 中年国师擦着不断流下的冷汗,一字一顿地道。 “铛铛铛------”老皇帝敲着龙案,神情阴冷,面容扭曲。 半晌后,老皇帝眼皮微抬:“你是说,帝星是出现在北方?”语气里暗潮汹涌。 “是!臣不敢隐瞒,帝星出现的方位正是北方,大致该是边关一带!” “那么身负帝星之命的人------也会是在北方,对吗?”老皇帝表情阴恻恻的,中年国师只匆匆抬头瞧了一眼,便骇得抖如筛糠! 国师不明白老皇帝为何一直在追问帝星方位,错愕抬头,难道? 想到什么,中年国师身子一颤,迅速低下头,眉眼划过一抹阴毒------ “回陛下,帝星出现北方,那么此人定是在北方!” “那依你看,此身负帝星之命的人,会不会是太子?” 老皇帝语气淡淡,此时倒是看不到了之前的盛怒,但是无端的让人觉得比盛怒之时更为可怕。 国师眸子一转,斟酌开口。 “说呀!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老皇帝状似心不在焉地催促道。 国师心中一紧,急忙回话:“回陛下,帝星白日出现,说明身负帝星之命的人,是个妖孽化身,另外帝星周边围绕紫金气息,恐------身负帝星之命的人会对陛下不利------” “至于,这帝星是何人,恕臣无能,还看不出来------” 国师面色凝重,老皇帝此人昏庸多疑残暴,他担心自己的小命。 老皇帝的视线在对方身上久久凝视,良久才撤回目光。 “下去吧,此事不得外露!你该知道后果-------”老皇帝揉着眉心,不耐地摆手。 “帝星?”国师走后,御书房内无数次响起老皇帝的低喃。 无论身负帝星之命的是何人,只要危害了他,哪怕是他的儿子,他也难容! 他还没死呢! 帝星就出现! 岂有此理!!! 日食只维持了七分钟,天空再一次恢复明亮,阳光重新洒满大地。 这时,庄锦的空间突然传来一阵颤动------ 庄锦诧然,握着茶盏的手僵了下,怎无端的空间有了动静? 心中疑惑,闪身进入了空间。 此时空间内------ 第95章 京城来人 空间内天空碧玉如洗,太阳高挂,却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水裹挟着浓郁的灵气从天空降落,整个空间内的灵气浓郁得让人觉得毛孔都在欢呼。 庄锦惊讶。 伸出手接住雨滴。 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手在萌萌雨雾中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雨中似乎有着无限灵力涌入她的身体。 下一瞬,庄锦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睁眼,人已经在九层塔内。 第六层和第七层,竟然同时开启。 塔内六层七层空无一物,但是随着庄锦出现在塔内,一股神秘的力量顿时束缚住她。 一段段信息涌入脑海。 半个时辰后,庄锦惊喜地跳了起来。 她获得了隐身和听懂花草树木语言的异能! 嘿嘿------太牛掰了! ------- 七日后,大太监曹公公带人从京城快马加鞭而来,带来了圣旨和封赏! 额------口头封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长串的华丽词藻堆砌,庄锦听得晕头转向。 大太监曹公公手持圣旨,洋洋洒洒一大段后,终是念到最后一段:“命太子和平安县知县庄锦择日起程,回京接受封赏!” “二位接旨吧!”太监尖细的声音里隐隐有着几分深意和不屑! “择日,太子殿下和庄知县就同杂家一起回京!” “儿臣领旨!”凌亦寒面色深沉,领旨谢恩。 “臣------领旨!”庄锦憋屈的嘴角发颤。 妈蛋! 庄锦想骂娘! 老皇帝真踏马抠唆! 从这跟她画大饼咋地?! 千里迢迢来个阉人,结果狗屁金银珠宝没带,就传了个让他们回京接受封赏的话? 有什么赏赐不能带来,直接给吗?! 这特么不会是个鸿门宴吧?! 安置了曹公公的住处后。 厅内就剩庄锦和凌亦寒,以及秦风,杨修广四人。 庄锦郁闷地道:“我不和你一起回京,行不行?”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出来这么久了,眼看着就年关了,如今平安县,只有刘大妹一人在主持大局。 就连衙役,都有一半被她带来了战场。 她的农副产品中转站此刻正是忙的时候。 各村的温室大棚里的蔬菜,第二茬也已经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她还没有回去把洗髓丹喂给阿绣服用。 刘大妹开春就要参加乡试了------ 总之,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她实在是不放心扔下一大摊子,去京城。 凌亦寒深沉,少有的没有嬉皮笑脸。 “京城一趟是定要去的,皇命不可违。你若不去,会有人拿陈家村开刀的!”上面那位到底有多无耻,他太了解了! 说着,凌亦寒眸中闪过一抹狐狸般的狡诈,接着道:“不过------咱们可以把回京的时间往后推迟------” 圣旨上只说择日,并没有要求立即起程。 让他钻了空子。 秦风面色忧愁,终是忍不住低声骂起:“这次让你回京,定是那几位又有什么幺蛾子,准没好事!老皇帝越来越昏庸了!” 杨修广撇撇嘴:“特么的,咱们立这么大功,连个铜板都没看到,净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主子,回京后,要是京城里那些王八羔子惹你,那咱便反了吧!” 庄锦嘴角抽搐,这俩货也真是,明目张胆地撺掇凌亦寒造反! 看来,凌亦寒这太子的位置,做得也极其不稳啊! “凌亦寒,你这太子的称呼,难道就只是挂个虚名?”终是没忍住,庄锦问出了声。 话音一落,秦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愤愤不平地开口:“他这太子就是个挡箭牌,虚名罢了。爹不疼娘不爱,不过是当年送去邻国当质子,才临时册封的太子名头。” 嘁! 有哪个太子会被放逐边关的! 那个昏庸的老皇帝两面三刀,当年差点没把凌亦寒这个倒霉蛋给玩死! “老皇帝连废太子的诏书都早早就写好了!” 庄锦一惊,还有这事? 她怎么没听说啊! “那,凌亦寒去做过质子?” “没,没去成,刚要送人过去,邻国就出了内乱,邻国新帝登基,就再没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虽不用送质子过去了,但是刚立了太子,老皇帝马上废太子容易引人非议。” “朝臣们又担心哪日邻国旧事重提,要求送质子过去,这家伙的太子头衔才挂到现在!” 庄锦:“------” 她突然有点同情凌亦寒了! 凌亦寒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刚刚那个太监看他的不屑眼神,他又不是没瞧见,只不过是不在乎罢了。 只要------ “阿锦,你不会因为我是个虚名太子,就不要我了吧?” 凌亦寒睁着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问着庄锦。 庄锦顿时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货------又来了------- “阿锦,你救过我,我救过你,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瞧,我许了你,你再许了我。咱俩,不正是妥妥的一家人嘛!” “停!”庄锦赶紧喊停,让这货继续唠叨下去,定是会没完没了。 不过-------凌亦寒这家伙,难道是认真的? 庄锦脑壳疼,真想喊,你相中姐哪点了? 姐改还不成吗?! 魂穿前,当特工时,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挣足够多的钱,然后退休云游四海,逍遥快活。 可没想过,要找个男人过日子。 是,她承认,有时候看到奶萌奶萌的小孩,也会喜欢的不得了。 就像小天,化身成小奶娃时候,就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要娃,和不要男人,不冲突吧?! 在她那个时代里,有很多有能力的新一代女性,就很多生娃不要男人的!!! 嗐! 想啥呢! 跑题了! 庄锦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望向扁着嘴的凌亦寒。 “你说的可以拖延的办法,说出来听听-------”庄锦眼神期待的盯着凌亦寒,她不想去京城,潜意识里就觉得京城这一趟定是危机四伏! 脑袋大的傻冒才往里钻! 凌亦寒嘿嘿一笑,神秘地道:“这得借用下庄爷!” 说着,他朝着一个方向努努嘴,曹公公院子方向:“曹公公是父皇身边的红人,平日里都是不离身的,这次能被派过来传圣旨,定是有别的目的,说不定不单单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只需绊住曹公公,让他没那么快完成老皇帝的任务,就可以-------” 那阉狗不是也说了吗,要同他一起回京! 说白了,不就是老皇帝派阉狗来盯着他,押着他回京吗! 他独自回京阉狗定是不会让的! 那么------- 京城的人,来了边关水土不服,病倒,再正常不过了! 庄锦的眸子瞬时一亮:“你是说?让小老头给曹公公下药?” “嗯嗯。”凌亦寒笑得奸诈:“啥时候咱们愿意起程去京城了,啥时候让那阉狗再病愈!” “宾果!”庄锦弹了个响指! 这主意好! 第96章 水土不服 翌日一大早。 曹公公派人来传话,病得厉害。 凌亦寒听后,假模假样地去慰问一番后,立即下令,召集了全城大夫为曹公公诊治,当然,军医也是少不得的。 从清晨直至黄昏,上百个大夫轮番上阵,还有没排上号的。 愣是给曹公公这个病患吵得连个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大夫陆续摇着脑袋离开,给曹公公骇得心口拔凉拔凉的。 晚饭后,庄锦去慰问,踏入曹公公小院见到人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才一日,凌亦寒那家伙就把这位红人折腾得脱了相?! 屋内浓重的中药味挥之不去,曹公公原本红润的脸色不在,此刻面色蜡黄,双眼下淤青甚重,胸口剧烈起伏着,躺在榻上大喘着气! 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了的感觉。 说话更是有气无力的,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是庄知县啊,快回吧,免得过了病气------” 曹公公捂着胸口,眼尾泛红,委婉地赶人,他此刻只想睡一觉。 要搁以前,依曹公公那嚣张的性子,定是直接对庄锦下逐客令了。 可现在他不敢,他在人家的地盘上病重,还需要凌亦寒和庄锦二人帮他治病呢,哪敢再得罪人啊! 这一天下来,来了无数的大夫,一个个地摇头叹气,吓得他魂儿都要飞了。 没病死,也差点被吓死! “咳咳------”曹公公大喘着气,咳嗽不止,仿若要咳出肺来一般。 庄锦见了,愣是吓了一大跳! 心中腹诽,凌亦寒当真是个狠人! “那好,曹公公您先歇着,有什么需要的,派人来喊我。公公也莫要忧心,您这估计就是水土不服罢了!” 顿了顿,庄锦故作忧心地道:“只是公公这样,若是现在起程回京,路上怕是------” “不-------不急,让杂家缓缓,养------养病------” 庄锦憋着笑去了凌亦寒书房。 “你也不怕把人折腾死?”庄锦笑意盈盈,嘴上说着这话,脸上却全是幸灾乐祸。 “哪能啊!”凌亦寒撇撇嘴:“他只要不被自己吓死,那药就绝对死不了人的。” 凌亦寒也很无语,他从庄爷那要来的药,多说也就是让人缠绵病榻,浑身无力罢了。 哪知那曹阉狗怕死,胆子小,自己吓自己,竟还真给自己吓出病来了! “你不是在平安县还有事情要处理吗,正好趁着这时候,回去处理下。” 他最多能让曹阉狗病到正月十五,十五之后就必须起程进京了。 不然,就不是进京封赏,而是获罪了! “我们能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还有十多日便过年了,算算距离正月十五,也就二十几日。 “嗯。”庄锦点头,她的确该回去一趟了。 今日凌亦寒少有的正经,没嬉皮笑脸的,让庄锦自在不少。 庄锦瞄了一眼坐在桌案后陷入沉思的人,晕黄的烛火映照在男人的侧颜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男人一双漂亮的狐狸眸子微眯,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肌肤,紧抿的薄唇,单手撑额,姿势慵懒又魅惑,墨发束于身后,只余几缕垂下来,安静地贴在男人脸上。 庄锦心中喟叹,这小子安静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比她在现代见到的那些男明星都好看! 妖孽!!! 正这样想着,就见陷入沉思的男人,突然蹙了眉头,苦恼地道:“阿锦,你说我春节去你家,该给长辈准备些什么礼物才好呢?” 庄小虎虽然是他的属下,但也是阿锦的小叔。 嗯!大过年的,绝不能怠慢! 庄锦一怔,下意识问:“你过年打算在我家过?” “那当然了!”凌亦寒理所当然地道:“我都是你的人了,春节这般重要的节日,当然得去你家,额------不对,是回咱家过啊!”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里过吗?” 靠!这货! 庄锦一个眼刀射过去,指着凌亦寒的鼻子开骂:“说清楚!啥叫你都是我的人了?” 见面前小女人突然地发火,凌亦寒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肩膀,转而又似乎想到什么。 挺了挺胸膛,伸着脖子:“阿锦你不厚道!你说,你是不是摸过我这-------这------还有这!全身都快被你摸到了,可不就是你的人吗!” 越说越激动,凌亦寒扯开衣襟,手指------指了脸蛋又指向胸口,锁骨------ 庄锦:“------”嘴角抽搐,脑海中闪过些断片的记忆,竟无言以对。 好,好似,真有这么回事哈------ 最后,凌亦寒小奶狗,扁着嘴,委屈巴巴地把手指点在自己唇上:“阿锦,还------还亲了人家这里------” 庄锦的视线,随着凌亦寒的动作落在对方的唇上。 微微嘟起的嘴唇上,还带着点莹润的水光-------小麦色的手指和红润的薄唇形成强烈视觉反差,刺激得庄锦瞳孔骤然一缩。 轰! 庄锦只觉得头顶炸开了一朵烟花!绚丽异常! 脑袋蒙蒙的! 她还干过这么豪放的事?! “人家还是个雏儿呢!清白之身已经被阿锦占了去!阿锦怎么可以,始乱终弃,伤人家的心呢!” 小奶狗捂着胸口,俊脸皱巴在一起,当真有几分西施捧心的凄婉------ 庄锦突然捂脸! 艾玛! 可咋整?! 她突然升起了罪恶感! 古代男人也讲贞操的吗?! 她真要负责吗?! “那------那个,时辰忒晚了,早------早点歇着哈------”庄锦有史以来第一次磕巴,不知该说什么好,摸着发烫的脸遁走。 “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甩上,带起一阵风,吹得桌案上的烛火不停地跳跃摆动。 凌亦寒嘴角越咧越大。 “哇哈哈哈------”捂嘴笑出了鸭叫声:“嘻嘻------阿锦脸红了呢!”色诱成功! 一夜,某人兴奋得睡不着,直到晨时才打起鼾声。 而待晌午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佳人已经悄然离去。 凌亦寒瞬间垮了脸! “呜呜------阿锦!不告而别,好伤心------” 而此时。 外面晴空万里,庄锦带着众人离开平洲城,一路畅通,已经平安抵达平安县城。 赵玲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阿锦,你小叔可有稍家书回来?” 庄锦风尘仆仆的脚步一顿:“------”走得急,把这事忘了! “额------婶子,小叔说过几日就是春节了,会回来过节!”庄锦模棱两可地回答。 赵玲脸上有隐隐的失落,不过想到再过十几日便能见到人了,又恢复了笑容。 “瞧婶子真是太心急了,外面冷,阿锦快快进屋暖暖,婶子这就去备饭。” 冬日,府里午膳吃的早,赵玲等人刚刚吃过,庄锦回来,自然要重新做。 “婶子,做点简单的就好。” 第97章 吃了回扣? 话落,赵玲应下,扭着腰肢转身,喊着丫鬟们准备膳食。 庄锦看着赵玲的背影,这才发现对方身上水红色的缎面罗裙甚是好看。 这时,大丫二丫两个小娃也一蹦一跳地跑来,嘴里甜甜的唤着“阿锦姐!” 身上也是穿着锦缎。 庄锦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青色棉布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整两套缎面穿穿?好歹也是个知县,整日的棉布衣是不是过于寒酸了?! 过些时日还需去京城,这一身是不是太土包子了?! 回府没见到阿绣和星洛两小只,问了府里的丫鬟才知,二人在午睡。 庄锦也没去打扰,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待吃过午膳,小阿绣哒哒的跑来。 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潮红,见了庄锦,便眉眼带笑一把抱住。 “阿姐!” 星洛紧跟其后,手上还提着一只粉色的绣花鞋,小人不大,隔着帘子就传来老气横秋的嘟囔声:“阿绣,说过多少遍了,走路要慢,别跑,鞋要穿好,光脚会生病的------” 庄锦见到星洛像个小奶妈的样,扑哧一笑。 “阿锦姐!” 帘子撩开,见庄锦笑,星洛小子俊脸一红,低低唤了声人。 又急急地蹲下身子,给庄绣穿鞋。 庄绣抱着姐姐不撒手,只抬起来那只光着的小脚丫过去,由着星洛蹲下身子给她穿鞋。 庄锦见到两小只的互动,心中微暖。 救下星洛那日,便知这孩子身份一定是个富贵人家出身,如今在阿绣面前,却处处体贴照顾,倒是难为了这孩子。 “星洛,你之前可有读过书?”庄锦突然问道。 星洛一怔,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可还想继续读书?” 闻言,半大小子眸光瞬时亮了,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飞快地摇头。 庄锦狐疑,这小子到底是想不想读书啊? “阿锦姐,星洛目前挺好的------”说着,瞥了一眼抱着庄锦笑得傻乎乎的庄绣。 庄锦瞬间顿悟。 这小子是不放心阿绣啊! “我打算开几处书院,男娃女娃都收,另外咱们府上孩子多,暂时就先不送去书院,先请几位夫子进府来授课。” 最开始,庄锦确实是想把几人都送去书院的,但想想府里文盲实在是太多,不单有几个急着要启蒙的孩子们,还有隔壁一帮大老粗呢。 过完年就是乡试了,刘大妹要备考,压根没时间再教导那些衙役村民识字了。 于是,庄锦便起了请夫子进府的心思。 庄锦算算,府里的孩子目前有阿绣,星洛,大丫和二丫四人,小天也可以时不时的出来蹭蹭课。 孩子们白日上课,衙役村民们只能晚上从县衙回来才能上课。 这样,她要请两拨夫子,分开教学才行。 穷啥不能穷教育啊! 该花的银子还是得花的! 至于陈家村的那些孩子们,待她的书院开起来后,就近入学就好。 星洛一听庄锦是这样的安排,顿时开心了起来:“那------我带阿绣一起听课。” 庄锦点头,在两只脑袋上揉了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多日未见,阿绣和星洛都长高了不少。 看来赵玲把二人照顾的还不错。 想到一事,庄锦拉过星洛。 “从今日起,阿绣要开始喝药,大概得喝上几日,这几日星洛盯着点阿绣,尽量别让她出屋。” 庄锦想起凌亦寒洗髓那几日的惨状,还是不放心地对着星洛交代了一番。 星洛小子一听庄绣要喝药,以为庄绣得了什么病,吓得脸色瞬间白了。 “阿绣怎么了?为何要喝药?” 埋在庄锦怀里的庄绣也猛地抬了头:“阿姐,阿绣不喝药,药------苦,不好喝!” “乖!喝了药阿绣就能变得聪明了!”庄锦哄着小人。 变聪明? 庄绣睁着懵懂的眼,瞧了瞧庄锦,又瞧了瞧星洛。 “变得和阿姐,星洛哥哥一样聪明吗?” 庄锦笑着点头。 “那------那阿绣,喝,喝吧!”小丫头扁着嘴,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顿时逗乐了二人。 “阿锦姐,那药是治------”星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问。 “是。”庄锦道:“那药喝了后会拉肚子,还会浑身出臭泥,就像排毒一样,排干净就好了。所以我让你这几日盯着点阿绣,尽量别让她出屋。” “这几日我比较忙,不会时刻在府内,我会安排青草姐姐和你一起盯着照顾阿绣的。” 阿绣比较黏星洛,庄锦想着,提前多嘱咐嘱咐星洛也好,避免到时候慌了神。 “放心吧,阿锦姐,我会看住阿绣的!” 一个时辰后,庄锦亲自熬好药,看着庄绣喝下。 哪也没去,就在屋内盯着阿绣的反应,直到赵玲来喊吃晚膳,三人才出了屋。 庄绣并不像凌亦寒那般反应大,虽然期间也去了两趟茅厕,身上也出了些黑泥,但比起凌亦寒那惨状,简直不值一提。 或许是因为庄锦,时不时的会给阿绣喝点灵泉水的关系吧,之前身体内的杂质已经排出去了不少。 遂,庄锦也便放心下来。 唤来青草,又嘱咐一遍,这几日安排由青草日夜陪在阿绣身侧。 星洛终究是个男孩子,时刻陪在身边也不方便,尤其是晚上和洗澡的时候。星洛只需要负责白日里盯住阿绣别乱跑,解解闷就成。 晚膳赵玲弄得很丰盛,摆了三大桌,一桌十几个菜,一家人再加上豹子岭那些女子坐得满满登登的。 还给隔壁院子,刘大妹和那些衙役村民们,端过去了两大盆子炖熟的肉。 晚膳后,刘大妹找来。 二人去了书房。 这些日子,刘大妹瘦了些,但是精神却是很好。 见了庄锦就笑得跟见了财神爷似的。 “阿锦,你可知,最近咱们那个农副产品中转站,赚了多少银子吗?”刘大妹搓着手,眸子亮晶晶的。 农副产品中转站利润并不高,庄锦主要是想靠着这个先趟出一条人脉商道来,主要目的还是帮助那些村民把存货置换成银子。 所以庄锦并没指着这个挣多少。 刘大妹问,庄锦也就随口敷衍下:“难不成能有五千两?” “错了!”刘大妹兴奋得手舞足蹈:“是这个数!” 刘大妹伸出两根手指,在庄锦面前晃悠。 “两千两?” “哎呀,不对不对------” 庄锦翻了个白眼:“那你就直说好了,这样猜来猜去,打什么哑谜!” 无聊! “是两万两!”刘大妹双眼亮得灼人。 庄锦一怔:“啥?两万两?” 下一秒,庄锦一拍桌子:“刘大妹!是不是你吃了回扣?还是乱提了价?” 第98章 收银子收到手软 “我,我哪敢啊!”刘大妹立马叫冤:“是这一批温室大棚产量极高,我打通了周边十八个县,那些有钱老爷,冬日里见到绿色蔬菜当宝贝似的,订单都排到了年后,还不少自愿加价,要订购年货的呢-------” “抽成还是按照你先前定的,只抽的两成!”毛利润的两成,刨去人工车马运输费,他们还能净剩一成。 庄锦顿时瞪大了眼:“这么多?” “肉沫酱,菌菇酱,豆瓣酱------也卖出去了不少,订单都有半年的量了。”这些酱可就只有他们自己的作坊和陈家村才有,其他村可没学到这个技术。 目前还是独门生意。 “那还傻愣着干嘛?”庄锦一锤定音:“加大生产啊!再扩大销路!” 庄锦笑得眉眼弯弯,临走时扔下几个配方,没想到一回来就能收银子收到手软! “嘿嘿------”刘大妹笑得像个财迷:“人生道路千千万,不一定考取功名这一条出路,阿锦?要不-----” 刘大妹继续搓着手,笑容带了点谄媚,庄锦看的一愣,总觉这货没算计啥好事。 果然下一秒,就见刘大妹垮下脸,带点蛊惑的道:“阿锦,要不?我不考功名了,就经商算了?你看这天天数银子,多开心呀!” “不行!”庄锦瞪了眼:“别打这主意!没得商量!” 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若没点后台靠山,挣了银子都守不住! “现在初一,青草和粉衣回来了,往后生意上的事就交给他们,你就专心备考!” “啊?”刘大妹瞬间哭丧了脸,他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长翅膀-------飞了! “考就考呗,不过,我想先改个名!”刘大妹苦着脸,他和族中老家伙提了好几遍,不但没人同意,一提此事,那些老家伙就拿拐杖追着他打! 庄锦挑眉:“考功名和改名有什么关系?” 刘大妹郁闷的撇嘴:“刘大妹,刘大妹,这名字你能听出来是男还是女吗?!万一真当了官,就这男女不分的名字,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呀!” 庄锦:“------”好吧,这她没法反驳,这奇葩名字,她也笑了一阵子呢! 庄锦蹙眉,据她所知,这个时代若想改名,好似挺难的吧? 受先要经过族中长老们的同意签字,再去县衙才能办理。 当然,她现在就是知县,完全有权利绕过那些老家伙,帮刘大妹把名字改了。 但------想想刘姓那几个难缠的老东西,她敢保证,改名就同挖他们家祖坟似的,庄锦就觉得头疼! 她不怕那些老家伙来横的,就怕老东西们一哭二闹三上吊! 烦! “那些老家伙能同意吗?”这个时代人改名,会被骂是忘祖。 难哦! “其实------刘大妹这个名字也挺好的!”庄锦言不由衷地劝道。 刘大妹绷个苦瓜脸不吭声,也不知道他爹当初是咋想的,这名字是个有脑子的都想不出来啊! 难道?当爹的就能这般任性吗?! 庄锦只能同情的看着刘大妹,表示爱莫能助!一群拄着拐杖的老家伙们玩起上吊来,她------伤不起呀! ------ 翌日,庄锦一早就吩咐了粉衣去寻适合开办学院的宅子,城内也贴上了聘请教书先生的通告。 忙完这些后,庄锦穿着官服去了县衙。 今日她召集了各村村长来开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先和各村村长通个气,希望每个村都能把适龄女娃送到学院去启蒙读书。 这个世界里,人们重男轻女的观念太重,除了大户人家,小门小户就没有让女娃读书的,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请了先生去府中授课,无非教的也都是一些琴棋书画,女工女红之类的。 整个平安县,乃至整个漠北国,连所女子学院都没有。 庄锦就是要开这个先河,她不但要开办学院,还要创办漠北国第一所女子学院。 自从庄锦教会各村种植温室大棚后,每个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 这次开会,各村村长来得极为迅速,异常的积极。 每个老家伙脸上都带着笑,见了庄锦又是磕头又是谢恩的。 甚至还有几个抓着庄锦,推销自家儿子的。 可当庄锦提出开办女子学院时,一个个还是变了脸色。 “大人,自古讲,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女娃读书,这不符合老祖宗规矩呀!”说这话的,正是刚刚抓着庄锦,推销自家俩儿子的老东西。 前一秒还谄媚地让庄锦“选妃”,下一秒就变脸。 惹得庄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这是瞧不起女人?”庄锦挑着眉,凉飕飕的问道。 老村长老脸一红,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知县大人就是个女人,这话------他好像触到了这位的逆鳞。 “这------”吭哧半晌,老村长也没接下一句话。 不过,反对的人可不止这一位。 这位老村长败下阵来,立马又出来个胡子花白,杵着拐杖,掉了两颗大门牙,说话都漏风的老家伙:“这女娃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费那劲儿去培养,还不如在家里多干几年活,给底下弟弟们攒点娶媳妇的银子!” 闻言,庄锦又是一阵气。 合着这老家伙,是不把女儿当成自家人呗?! 觉得培养出来也是别人家的?! 这老家伙是姚家村村长,庄锦记得,是这些村长中年岁最长的一个,所以庄锦倒是对此人印象很深。 儿子儿媳不孝,目前靠闺女养! 真不要脸,庄锦心中碎了一口! 扶了扶官帽,淡淡道:“姚老村长说得在理,女娃终究是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那么想来姚老村长也是不用靠女儿这个外人来养的,那么我这就派人去把姚老村长的这些话,去转告给您的女儿!” “别------别别别------”姚老头呲着漏风的牙,拄着拐棍的手都在颤抖!他老板早逝,女儿若不管他了,他连个吃饭的地都没有! 庄锦挑眉一笑,戏虐道:“别什么呀?” “哎呦,瞧您------这说话都不利索了,是激动的吗?本官知道,姚老村长是个有志气的,断不会端别家的碗,吃别家的饭,更------” 说着,庄锦顿了顿,不屑的眼神落在对方打颤的腿上:“更不会让出嫁的闺女帮您------洗裤子,是吗?” 庄锦话音一落,众人下意识地朝着姚老村长的裤子看去。 这一瞧,众人纷纷抖着肩,憋笑。 这老家伙------又尿裤子了! 腥臭尿骚味很快散发出来,众人捂着鼻子,嫌弃地避开。 老头脸色陡然爆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气的。 反正姚老村长身子抖得厉害,愣颤颤巍巍的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庄锦也很无语,这帮老家伙,这是拿她府衙当什么呢? 每次一来就大小便失禁! 第99章 赤裸裸的威胁 “还有反对的吗?”庄锦抬了抬下巴,冷冷地扫过众人。 底下人,神情各异,明显还有不服气的,只不过已经有两个败下阵来,没人再敢当这个出头鸟罢了。 不过也有那么两个是不一样的。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中年村长。 “知县大人,小的想说两句。”中年村长对着庄锦恭敬地行了个礼。 顺着声音瞧去,庄锦的视线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番。 此人,她也记得,潘家屯村长。 是上次争抢着给她说亲,又说自家没儿子,若庄锦不嫌弃,要回家和媳妇造儿子送来的那位! 庄锦微眯了眼! 这位可是个敢说的主。 不知这时候站出来,会起什么风波------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直言!” 庄锦眉目微冷。 不过------ 下一瞬,庄锦便改变了对此人的看法! “要小的说啊,知县大人开办女子学院这事,可行!这是利民的大好事------” “你们这群老帮菜简直是不识好人心!瞧不起女人?要脸不要脸?难道你们不是女人肚子里出来的?”潘村长说得吐沫横飞,也是个大嗓门的,指着众人鼻子吼。 “真要瞧不起女人,你们有能耐别让自家婆子给你们生娃啊!” “嘁!” 一群人变了变脸色。 “要是我家那婆子肚子里能有点墨水,老子做梦都能笑醒!何愁卖个菜都算不明白账呢!” 庄锦眉眼染上笑意! 敢说好啊! 解气! 紧接着,张家村的新任村长也站了出来。 是个年轻人,是继张永旺死后,新选上来的小村长。 此人看着唯唯诺诺的,但是眼神却是很坚定。 “我们张家村也支持知县大人!”此人说完,便又退回人群,看着庄锦的眼神明显带着惧怕。 庄锦也不在意,怕就对了!她曾经火烧张家村,张家村就没有不惧怕她的! “行了!此事我也不强求,愿意把女娃送进学院的就送,不愿送的我也不管!不过------” 这一声拉着长音的“不过”,让众人身子瞬时一僵!额头开始冒汗! 每每女知县拉着长音说出“不过”二字之后,定是威胁!!! 他们承受不住的威胁------ 众人脸色骇然,惶恐地看向庄锦。 “不过,对于不让村中女娃入学的村子,本官不再继续给这个村子提供蔬菜种子,农副产品中转站也不会再去销售这些村子的任何东西!” 闻言,众人一惊!齐齐变了脸色! 哐当跪了下来! 这------是要断了他们的财路啊! 果真,赤裸裸的威胁啊! “知县英明,小的这就回去统计适龄女童数量,待学院开院,第一时间送进去。” “小的也是!” “我们村也赞同!” “送送送,要是知县的女子学院收大龄的,我把家里婆娘也送去------” 庄锦瞧着底下跪了乌泱泱一片,笑得奸诈! 各村村长走后,已是晌午时分。 庄锦弹了弹官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心情舒畅地出了县衙大门。 迎面就见粉衣喜滋滋地走了过来。 “老大,办学院的宅子定下来了!” 粉衣现在不同以往,说起话来都是神采飞扬的。 看着就让人舒心。 “不错,效率挺高!”庄锦满意地点点头:“聘用夫子的事,你也多费点心。”在进京之前,她要把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 “夫子的事不愁,之前县城里的几处私塾因着灾荒开不下去了,不少夫子都闲在家,今日联系了几位,随时都能来。” 闻言,庄锦的心情更好了。 “那好,老大带你下馆子去,吃过饭后,咱们去中转站瞧瞧。” 粉衣却迟疑了:“老大,您------您就穿这身去下馆子?” 庄锦一愣,顺着粉衣的视线,扫了眼自己身上的官服。 额------ 穿官服下馆子,确实不妥。 估计,往那一坐,没人敢收饭钱啊! “那------回府换身衣服再去!” 半个时辰后------ 庄锦领着粉衣进了平安县最大的一座酒楼。 望雀楼! 为了方便,庄锦还特意换了身男装打扮,瞧着就是个俊俏小公子的模样,惹来街上不少少女大妈们的侧目。 正是饭点,包间已满,只余下大堂内还有两张紧挨着的空桌。 庄锦也不在意,点了几道招牌菜,便和粉衣在堂内坐下来。 饭吃到一半,隔壁桌也被五个大汉占上。 这五人长得人高马大,五官立体深邃,瞧着就不像漠北国的人。 庄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就听身后一名大汉压低着嗓音嘟囔开口。 “这次去和亲,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 其中另一人随口应道:“有啥顺利不顺利的!” 先前那名大汉不说话了,迟疑了片刻,才又小声抱怨出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公主是假的!” 这一句话,惊得身侧其余人陡然变了脸色,有一人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看没有人注意这里,才低声呵斥:“嘘------这话不能说,小心掉脑袋!” 庄锦正背对着这些人,竖起耳朵听,但是接下来,几人都不再交谈,很有默契地闭了嘴。 五人吃饭很快,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赶时间,庄锦和粉衣这边还没吃完,那几人便结了账,并打包了不少吃食,就要走人。 庄锦想着几人提到的假公主,心中微微犯了疑惑。 遂,压低了声音交代粉衣先去农副产品中转站等她。 而她悄悄跟在了几人身后,出了酒楼。 那几人七拐八拐的,在平安县城内采购了不少吃食,这才扛着大包小包的往出城的方向而去。 庄锦担心被发现,突想起从空间内得到的隐身技能还没有试过。 在一个拐角处,施展了隐身术,尾随在几人身后。 出了城门,直直跟出去了半里地,庄锦瞧见五人奔着一支车队而去。 那个车队有几百人,五辆马车。 打扮得就如寻常商旅车队一般,除了这些人五官大多长得比较立体之外,看不出什么。 见到五人回来,第二辆马车掀开了车帘,一张明艳的少女脸蛋探了出来。 此少女浓眉细眼,肤色雪白,梳着丫鬟发髻,脸上表情却是异常高傲骄纵。 “怎么动作这般慢!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少女不满地对着五人呵斥。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五名人高马大的汉子,在少女面前做低伏小,连连告罪。 其中一名大汉把采购的东西送进马车后,少女才余怒未消地放下车帘。 庄锦正在隐身中,没人能瞧得见她,所以她想靠近了去瞧瞧。 可这时,这队人马已经打马准备出发。 无奈,庄锦只得放弃,又返回了城里。 农副产品中转站距离城门口很近。 庄锦赶过去的时候,门前正停着不少正在装卸货物的马车。 还有不少各村来送货赶着牛车的村民。 热闹非常! 粉衣正在门口等她,只是粉衣身侧还有一名长相斯文,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 远远瞧见庄锦,竟是先粉衣一步迎了过来。 此人眼神亮得灼人,那炙热的眼神同刘大妹数银子时候的眼神如出一辙。 让庄锦顿时一怔。 她------好似,不认识此人吧?! 第100章 云水县韩毅 “哎呀,庄知县,久仰大名啊!”中年锦衣男人张开双臂屁颠屁颠地跑来。 此人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看着不像个读书人,反而有点像武夫。 面相和善中带着几分不拘小节,是那种第一眼便能让人看了生出几分亲近感的类型。 只是此时,对方脸上谄媚的笑,和夸张的举动,惊得庄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庄知县啊,我------” 或许是中年男人意识到庄锦是个女儿身,跑近了时,把张开的手臂收回,紧紧抓上庄锦的衣袖不撒手,庄锦拽了好几次都没拽回来。只得翻了个白眼,任由对方抓着,没来个熊抱已经该知足了! 男人流下两行清泪:“找得你好辛苦啊------” 庄锦眨巴着眼睛。 大哥,你是谁啊?! 庄锦表情有点尬,远处已经有人朝这边指指点点了。 庄锦今日男装打扮,两个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不像话------- 隐约听见人群中有人非议。 “哎呦------瞧那两男人拉拉扯扯在干什么?啧啧啧------世风日下呦!” “别瞎说,没准是老父亲寻到了儿子呢------” 庄锦额头瞬间滑下无数条黑线。 她今日男装打扮! 被误会成了断袖? 不对,女装会更尬吧! “老大,这位是云水县韩知县。”粉衣上前介绍,庄锦诧异,云水县知县韩毅?这人,来此有何目的? “你-------”正待庄锦要问出声之时,韩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拽着庄锦衣袖开始卖起了惨。 “庄知县啊,救救在下吧,在下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哇------”韩毅哭得是真伤心。 云水县穷啊,是真的穷啊! 穷得他这个知县吃了三年的大水萝卜,卖田卖地的补窟窿。 也就得了几车施粥的米! 本来都想卖老婆了的,但-----他没老婆呀! “你,你先别哭,倒是先把话说清楚啊------”庄锦干巴巴的劝道,眼尖地瞧见对方锦衣袖口处缝了块同色的补丁。 嗐! 是挺穷的! 估计韩毅是唯一一位穿着补丁衣服的知县了。 韩毅终于是止住了眼泪,可怜巴巴地瞅着庄锦:“庄知县,你能不能把种植温室蔬菜大棚的技术,传授给我们县?” 庄锦恍然:“就为了这事?”把你一个知县哭成这样? “行!”庄锦爽快地答应:“那你这两日便派人来学吧!” 韩毅为人清廉,爱民如子,风评极好,她早也有意要帮帮的。 今日既然韩毅亲自求到这里来,她哪会拒绝。 “哎呦!庄知县真是大义,救民于水火!”得了庄锦的应允,韩知县笑得越发亲切:“庄知县真真是活菩萨,今日庄知县帮我们云水县老百姓渡过难关,日后若您有什么用到我韩某的,韩某定义不容辞!” 庄锦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 说完,庄锦沉思起来。 目前村民们温室大棚用的种子都是她空间提供的,若离了空间出品,普通种子存活率很低,而且温室大棚从建棚子,到栽种,再到成熟-------也不是短期就能得到收益的。 听说现在云水县流民还是很多,施粥也停了,估计是这位韩知县家底已经掏空,无力再进行施粥。 目前的云水县就算立刻建温室大棚,那些流民和断粮的老百姓,也根本就等不到蔬菜成熟的时候。 马上就年关了,若流民再闹起来------ 既然早就有打算帮助云水县,帮人帮到底。 想到此,庄锦又道:“不如,韩知县多派些人来,把制酱的技术也学一学,这个见效快,我们也有销路,可以帮着你们把成品销售出去!” 韩毅闻言,双眸瞬时锃亮:“日后,韩某愿意以锦姑娘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这样吧,韩知县先同我回府,咱们详聊!”这个世界里也有大酱这东西,只不过做出来的味道有点一言难尽。 庄锦给大家的配方,是在她原来世界各大超市,都比较畅销经过改良的。什么菌菇酱,肉末酱,豆瓣酱,辣椒酱,甜面酱,番茄酱,五味酱------ 另外庄锦售卖这些酱类时,还会根据每样酱提供两样菜谱,所以周边的各大酒楼都争相订购,订单每天都有! 若后期再往外发展销路,她一个平安县也吃不下这么多订单,加进来一个云水县也好! 庄锦也并没有把对方的承诺放在心上,却不知,今日这一个小小的善举,会在日后帮了她大忙! 当然这是后话了! 时间过得飞快。 学院的事也早已安排好,共筹建了十所院校,报名来的孩子们,从五岁到十几岁的都有,只等过完年,便可以让孩童们入学。 庄锦给学院起了个名字,叫锦绣学院,取自她和庄绣名字里的字,也寓意着学院里的学子能有个锦绣前程。 庄锦忙得晕头转向,小老头庄爷也没闲着,他现在很多时候都能出来空间,庄锦觉得吧。 这就得物尽其用。 干脆大手一挥,又在县城内开了两家药堂诊所,聘用了几名老大夫,由庄爷再重新指导一番,先上岗。 打算待从京城回来后,一定要榨干小老头脑子里的存货,把医术发扬光大。 这个时代一个小感冒都能要了人命,有着庄爷这个神医在,不加以利用,那岂不是浪费资源吗! 学院内,八岁之前的男女童共在一个学堂,八岁后前院后院男女分开学习。庄锦主张的是因材施教,学院内分文和武两大类,除了正规的教学外,庄锦因着药房的成立,还增加了像医药,和财会等科目。 武学这方面,庄锦留下了一批跟着她去过战场的陈家村村民进行授课。 没有课的时候,这些村民还会负责中转站的货物押送工作。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走考取功名这条路,那么培养出一些大夫和会算账懂经商的掌柜出来,让这些孩子也能多一些出路。 九九乘法表在学院内广泛推行。 庄锦本来还想再多增加些科目的,但是时间紧迫,年后她就要赶往京城,想着这个也不急,等这一批孩子们启蒙之后,再根据情况增加科目也成。 十岁前的孩童全都是免费入学。 当然,庄锦也是个商人,不可能让学院一直入不敷出。 所以设下规定,十岁后的孩童可以根据自身情况自由选择科目,交不上束修费的,便每隔几日一次实践课。 比如学药理的学子,隔几日要跟随教学的大夫或是去药房打下手,或是去山上采摘药材交到学院。 其他的可以去农副产品中转站帮工。 这样既能让学院有些收入外,还能锻炼这些学子生存的技能。 想起马上要过年了,府里也该屯些年货,庄锦又写了个清单,让青草和初一出去采买。 一切安排妥当,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庄锦总算是在这日松了口气。 这一日,街道上处处挂满了红灯笼,年味很浓! 天黑后县城里会有舞狮,晚上还要守岁,庄锦打算白日好好休息下。 不过,一大早,云水县的知县韩毅,又找上了门。 第101章 不是阿锦的菜 韩毅派来庄锦这里学习技术的那些人,回去后和他讲了庄锦在平安县的大动作之后,羡慕崇拜的彻夜难眠。 年也过不下去了,在府里直转圈圈。索性套上了马车,带着个车夫,俩衙役又眼巴巴地赶了过来。 “庄知县,锦姑娘------”韩毅搓着手嘿嘿傻笑,一会儿庄知县,一会儿锦姑娘的唤着,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才能拉近二人的关系,显得亲切些。 庄锦好笑的请人进屋坐下,又吩咐丫鬟奉上茶,才笑着道:“韩知县你我之间就莫要那般生疏地唤了,往后呢,我唤您韩大哥,您喊我阿锦就行!” “欸欸欸------”韩毅高兴的连连点头。 “今日韩大哥远道而来,是有何事吗?”庄锦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口,装傻问道。 “不瞒阿锦,韩大哥今日来,是来取经的!”韩毅直言道。 韩毅是一点都不敢小瞧了面前的女子,瞧人家把平安县治理的多好。 哪像他们云水县,因着面前女子,云水县的困境才得以解决。 韩毅采纳了庄锦的提议,把温室大棚技术传授给了各村村民。至于流民,因为很多没有耕地,制作大酱的技术就由流民们来学习。 这样安排下来,流民中隐隐要起的暴动也压了下来。 现在云水县也逐渐安定。 庄锦轻笑,感叹这个韩毅还是个急性子:“韩大哥客气了,你我本就是同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什么取经不取经的。” “只是,今日是年三十,韩大哥不需要陪家人过年吗?” 韩毅耸耸肩:“韩某还没娶妻,父母又早亡,哪来的家人啊,这个年节,韩大哥我就厚脸皮的叨扰阿锦了。”这意思是要在庄锦府里过年了。 庄锦有点傻眼,的确厚脸皮! 咋她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自来熟呢?! 正这样想着,门外传来嘈杂声。 正是庄小虎领着凌亦寒和秦风回了家。 人还没进来,庄锦就听得一道甜腻腻的拉着长调的声音传来。 “阿锦,多日未见,可是想死人家了------” 是男声!阿锦的追求者? 韩毅诧异地向着门口看去,又回头戏虐地瞧了眼庄锦,脸上八卦的神情掩也掩不住。 嗨嗨嗨------吃瓜吃瓜嘞!韩毅的脸皮在抖动!!! 庄锦嘴角抽搐,得!她说错了,她身边的人不但都自来熟,还一个比一个八卦! 这个凌亦寒! 竟给她整事! 庄锦心中骂娘,神色却不显,好整以暇的坐在座位上不动弹。 “阿锦------” 随着甜腻腻的男声再次响起,待得厅门被推开,看清凌亦寒那张俊俏妖孽的脸,韩毅惊得张大了嘴巴,愣愣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半晌,回过神来,韩毅才砰嗵一声跪了下来:“臣,见过太子殿下!” 凌亦寒驻守来边关时,韩毅是远远瞧见过的,是太子,没错! 韩毅跪在地上,低垂着眉眼,心中大呼,太子和阿锦? 今日吃的这瓜,忒大呀! 娘勒个亲啊! 阿锦后台真硬!!! 他要抱大腿! 抱紧锦丫头大腿!!! 凌亦寒喜滋滋地大步迈进厅堂,一进来就瞧见地上跪着个男人,也是一怔。 他没瞧清对方模样,只看到个低垂的后脑勺。 扫了一圈屋内,庄锦好整以暇地坐在一侧喝茶,理都没理他。 屋内就这二人?凌亦寒心中顿时涌起了醋味! 脸色犯冷。 地上跪着的男人,不会是阿锦的追求者吧? 呜呜------ 阿锦怎可以和其他男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抬起头------”凌亦寒盯着地上五大三粗的男人命令道。 韩毅一愣,抬起头? 好吧,韩毅遵命地抬起了下巴。 一张中年的国字脸映入凌亦寒视线。 顿时,凌亦寒脸上的冷意淡去,笑得和蔼可亲起来:“起来吧,不用多礼!” 一点不俊,还老,不是阿锦的菜! 凌亦寒脸上表情说不清的平易近人:“你是?” “回太子殿下,下官是云水县知县,今日前来是特意向庄知县讨教治理方案的------”韩毅下意识的解释起,来此的目的,因为就在刚刚,他似乎察觉到这位太子一闪而过的敌意------ 敌意? 不会吧?! 韩毅都觉得是自己疯魔了。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这位太子进屋没关门,冷风灌进来吹得人身上冷造成的。 “下官还有事,就不打扰太子了,下官告退------” 见凌亦寒双眼粘在庄锦身上,韩毅知趣地告退。 临走,朝着庄锦挤了挤眼睛后,还很贴心地把门关紧。 庄锦无语,转头看向凌亦寒:“你把秦风也带来了,军营那边怎么办?” “不还有杨修广呢吗!”凌亦寒笑:“这次来就不回军营了,过了十五,咱们从这里一起起程去京城。” 意思是要从庄锦这里住到出发! 很快天色渐暗。 因着庄小虎返家,赵玲一整日都心情异常的好,张罗了不少好饭,甚至把隔壁的衙役村民们都唤了来。 因着人数太多,饭厅装不下,庄小虎带着村民们又在院子里搭了两个临时棚子,摆了十几桌。 庄锦和凌亦寒等人坐在饭厅用餐,其余人在院内棚子倒也自在。 今日是年三十,庄锦特意拿出了前些时日在成衣铺买来的新衣,给每个人分下去,几个小家伙穿上新衣在院内玩耍。 院内挂满了红灯笼,大红的福字窗花也贴上,整个院子里欢声笑语。 庄绣的痴傻症经过洗髓后也好了,只是痴傻症好了后,阿绣这个小丫头倒是容易腼腆害羞起来,每每星洛拉着她像以往一般,小丫头的小脸就红得和朝霞似的。 庄锦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自然没那些迂腐的想法,什么八岁不能同席,就是屁话。 一家人还分开吃饭咋的? 两个小家伙只要懂得分寸,她是绝对不会对此说些什么的。 不过,赵玲倒不是这么想的,以前庄绣痴傻,赵玲也不觉得庄绣和星洛走得近有什么不合适,现如今庄绣痴傻症好了,她就觉得两孩子还是该保持距离,甚至最好隔绝开来才最好。 庄锦也只一耳听一耳冒,过这年阿绣也就才九岁,星洛也就十一岁,这么小,懂个啥! 星洛这孩子是庄锦认可的,若真俩小家伙青梅竹马长大,将来能走到一起,庄锦是乐见其成。 不过,庄锦不会过多干预,顺其自然便好。至于需要教导的男女大防,她该教导庄绣的也会私下教导。 席间,大家吃得欢快,也上来不少酒水。 庄锦把小天也从空间唤了出来,大过年的,就该齐齐整整的。 小天穿着一身红棉衣,头上梳了这个时代小男娃都喜欢扎的,两个朝天炮小辫子,活脱脱像个红孩儿小哪吒!可爱的不得了。 “阿锦,这小娃是谁?”席间,众人都好奇又欢喜地看着小天。 小天见人不拘束,抱个大肘子啃得满嘴流油。 “额------”庄锦一时语塞,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只能现编了:“是庄爷的小孙子!” 刷刷------- 两道目光射过来!!! 一个大肘子掉了地------ 第102章 偷酒贼大意了 一句话落地,众人没在意,大家也就是随口问问,反正这么可爱的小娃,谁家的不重要,可爱才重要。 凌亦寒更不在意,只要不是阿锦的,谁的和他有啥关系,凌亦寒继续献殷勤的给庄锦碗里添菜。 只是,小天不乐意了! 庄爷笑了! “主人,主人!换个,换个身份,这身份不是平白让那小老头占了我便宜吗!不行,差辈份了!”小天和庄锦有契约关系,离得近,两人不需要开口,就能用神识交流。 此时,庄锦的脑海里全是小天暴跳如雷的呐喊声:“哎呀,想到要叫臭老头爷爷,肘子也不香了!” 庄爷笑得得瑟:“来,乖孙子,爷爷给你夹个鸡腿吃------” 庄锦:“------”说出的话,覆水难收。 眼神示意小天。 忍忍吧! 你主人一时口快!!! 小老头得瑟过了头,喝着酒吧唧嘴:“这酒------欸!差点滋味!” 说着不知从哪掏出来两个大黑坛子打开:“来来来,大家喝这个,这酒才带劲!” 随着酒坛子封口被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香甜的味道让席间不少人眼眸瞬时一亮。 刘大妹和陈初一眼馋地盯着庄爷:“好酒好酒!快快快满上!满上!” 就连韩毅都双眼放光的看过来。 庄锦在小老头抱出酒坛子那一瞬,心中就直呼不妙。 果然,偷偷瞄去,就见秦风的脸色越来越黑。 啪唧一声,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好哇!总算找到你这个偷酒贼了!” “你当真是会偷,狗鼻子吗!” “咋还从一只羊上薅羊毛呢!”秦风看着打开的酒坛子肉疼得脸颊直抽抽,明明在第一次丢酒后,他就把剩余的两坛子换了地方,咋还是被这老家伙寻到了? 小老头庄爷眨巴眨巴眼睛,不吭声。 大意,大意了!他竟忘了这赃物的主人还在这里!!! 不过------酒已经开封,大家都眼巴巴的盯着,大过年的,秦风也不好再把酒要回去。 本着自己多喝一点就不算亏的原则,秦风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 灌着灌着,秦风和小老头从最开始的大眼瞪小眼,互看不顺眼,喝到最后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庄兄,等小老弟再给你寻好酒来!” “秦弟,还是你懂为兄------”说着,喝得眯眼不睁的小老头看向了小天:“乖孙,来,敬你秦爷爷一杯-------嗝------” 庄锦没眼看,低头干饭。 小天嘟着嘴:“得得得------辈分又降了-------” 小家伙嘴巴翘得老高,一脸的幽怨,不过这丝幽怨并没有持续多久。 晚上有舞狮,庄锦不想错过,吃过晚膳后,留下几个还在拼酒的大酒蒙子们。 庄锦一手牵着庄绣,一手牵着小天,身后跟着星洛和凌亦寒,青草,以及几名侍卫出了府门。 街上很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卖糖人的,卖灯笼的------各种小吃摊位都出来了。 舞狮还没有开始,几人在街上闲逛,小天和庄绣看到什么都稀奇,一会儿糖人摊位上驻足一会儿,一会儿又窜到花灯摊位上。 不大一会儿,几人手上都拿满了买的零碎碎的小玩意。 庄锦有点无语,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把东西收进空间。 只得命凌亦寒身边的侍卫,先送趟东西回府再来。 “阿姐,那里有耍猴的,咱们去瞧瞧!”庄绣兴奋地指着一个街角,那里围了不少的人,小天眼里也都是雀跃,庄锦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头,笑道:“好,去瞧瞧!” 围观的人很多,庄锦带着庄绣和小天费了好大的劲才寻了个位置站定,只是凌亦寒等人就落到了后面。 猴戏已经开始,两只小猴子,一只毛色金黄长毛,一只毛发乌黑,看上去都比较瘦小,但是眼神和动作却异常灵活,身上还穿着大红色的小肚兜,看上去滑稽又有趣。 见了人不停地作揖,还时不时地翻个跟头,扮个鬼脸取悦观众。 “好好好------”人群中不停的有叫好声。 耍猴的老板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留着俩撇小胡子,手中拿着根细棍,指挥着两小只做着动作,动作越来越难,人群中叫好声也越来越大。 见时机差不多,一个花衫妇人手中捧着个簸箕绕场走过来,这是要赏钱来了。 可大气的也只是赏了几个铜板,小气或是没钱的,见了妇人捧了簸箕过来,悄悄往人群里后退。 见状,妇人不屑地撇撇嘴,大声喊:“一会儿咱们就要表演猴子钻火圈了,想看的就莫要吝啬那点铜板,给不起的也别站着地方,耽误了咱们的小本生意------” 这话一出,人群中还真有不少舍不得给赏钱的,灰溜溜的摸着鼻子退出了人群。 凌亦寒几人这才挤到前面来。 “下面是猴子钻火圈,希望各位捧捧场,多的多给,少的少给,莫要让咱们辛苦一场却空了手便成!”男人说了话,这话听起来到不让人反感。 紧接着,地上九个火圈,从大到小依次排列,最大的火圈半人高,最小的才只有一个足球那么大,两只小猴子干瘦,看体型,勉勉强强应该能够穿过最小的火圈。 火圈上缠绕了浸了油的布条,中年男人取了火折子一一点燃,炽热的火焰在上面劈里啪啦的燃烧,两只小猴子明细露出惧怕的神情,瑟缩着不敢上前。 这时,男人手中的小木条换成了长鞭,啪的一声抽在地上,扬起了阵阵灰尘。 两只小猴子骇得一阵哆嗦。 在男人的指挥下,钻过前面五个火圈。 人群中又传来叫好声,妇人的簸箕里铜板也越来越多,庄锦几人也不例外的给了赏银。 可,越到后面,两只猴子越发的害怕起来,踌躇着不敢上前,抱在一起吱吱的叫。 男人突然面色一狠,狰狞怒骂:“畜生!不听话就别想吃饭!” 说着,一鞭鞭重重落在两只猴子身上,打得小猴子吱吱叫得更是凄厉。 庄锦顿时皱了眉头。 她能听懂那两只猴子的语言。 是在说这个男人虐待它们,为了不让它们长肉钻火圈,三天才给顿吃食。 两只猴子在男人的淫威下哆嗦着又钻过三个火圈,身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火焰烧灼后的伤痕。 在最后一个火圈前,两只小猴子抖得更厉害,眼中是绝望和恐惧。 人群中依旧有叫好声,但也有的人沉默了。 “阿姐------咱们不看猴戏了,这猴子太可怜了!”小阿绣眼眶红红,满脸的心疼。 小天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个吃了一半的糖人,一边舔着,一边吸溜,模样奶萌可爱,说出的话却是血腥无比:“主人,要不要小天去杀了他们?砍脑袋?卸胳膊?还是卸腿?” 庄锦:“------” 看猴戏的众人表情各异,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黑影在人群中鬼鬼祟祟地闪过。 直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尖锐的吱吱声,人们才狐疑地瞧去。 而与此同时,中年男人面色凶狠,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准备朝着抱在一起的两小只抽下去。 “住手!” “住手!” 突然,人群中同时响起两道厉喝。 第103章 猴子献桃 厉喝声正是出自庄锦和凌亦寒。 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冷冷地瞪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面色一怔,看来。 须臾之后,面露凶相,手中长鞭顺势转了方向,朝着人群甩来。 庄锦手中飞出一枚铜板,打落男人手中的长鞭。 捧着簸箕的妇人惊得手一松,簸箕摔在地上,铜钱散落。 而凌亦寒大手中正掐着一只棕色毛猴,高高举了起来。 “吱吱吱------”毛猴在凌亦寒手中挣扎,蹬着腿吱吱地乱叫。 庄锦听得懂,小毛猴在求饶,只是------这求饶的叫声实在是------ “呜呜------大毛二毛,救命呀,我被丑了吧唧的人类抓了!” 丑了吧唧? 庄锦嘴角抽搐地看向凌亦寒,剑眉星目,五官如雕刻,丑吗? “抓住他们!”凌亦寒满面寒霜,又是一声厉喝,身后立即冲出两名侍卫,迅速扣住中年男人和妇人。 群众们不明所以,看得发懵。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何事?” “各位还是先瞧瞧自己的钱袋子还在不在吧!”说罢,凌亦寒从毛猴两只猴爪子中扯出来几个钱袋子,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钱袋子五颜六色,足足有六个。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顿时,人群中响起一声女子的惊呼。 “哎呀,那,那个红色钱袋子是我的!”话音未落,人群中冲出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 女子捡起其中一个红色钱袋子翻看:“没错,没错,是我的钱袋子,因着赶上年节图个喜庆,就做了个红色钱袋子,上面还绣着我的名字呢!” 紧接着又有五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这个绣着竹叶的是我的,这还是我娘子亲自绣的呢,里面一共有二十两银子,五个铜板。”说着,男人把钱袋子里面的银子拿了出来,正正好好是二十两银子,五个铜板,数目对上,是这男人的钱袋子没错了。 又有四人也相继发声奔出,细数着钱袋里的物件,数目一一对应,毫无差错。 然而,那耍猴的中年男子与妇人,面色却愈发阴沉,仿佛乌云压顶。 真是流年不利,竟碰上了这两个爱管闲事的主儿! 二人怒火中烧,怒目圆瞪,凌亦寒与庄锦成了他们眼中的刺。 二人挣扎着想向庄锦和凌亦寒撕咬过来,被侍卫一拳砸在地上。 “要你们多管闲事!贱人!”男子嘴里吐出口血水,恶狠狠的瞪向庄锦和凌亦寒。 那狠毒的眼神,仿佛要将二人生吞活剥一般。 “原来这耍猴的,竟指使猴子行窃!”众人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一时间,群情激愤,声浪滔天。 被压制的二人成了众矢之的,人们脱口大骂。 连猴子也不放过。 “送官送官!烧死这三只贼猴子------” “打死,炖猴汤!” 三小只吓得瑟瑟发抖:“吱吱吱------是那两个坏蛋逼我们的,呜呜------不要炖猴汤,猴汤不好喝------” 可惜,无人能听懂猴子的语言,只唯独庄锦。 庄锦站在人群中,眉头紧锁。 “把它给我吧。”她走上前,从凌亦寒手中接过毛猴。 手轻轻抚过毛猴颤抖的脊背,低声轻语几声,没人听清或没人听懂她说了什么。 只是在庄锦出声后,棕色毛猴瞬时安静了下来,一脸依赖信任地攀在她怀中,乖巧的很。 另外两小只,竟也殷切地朝着庄锦跑来,围着庄锦脚边打转,吱吱叫个不停,模样欢快又亲切。 凌亦寒几人见了并不觉得惊奇,能指挥白虎和野狼的女人,驯服三只小猴崽,那就不是个事儿! “押回官府!”庄锦低下头在另外两小只头顶抚摸了下,以示安抚。继而抬起头,冷声吩咐道。 两名侍卫押着耍猴人先一步送回官府,投入大牢。 今日是年三十,好不容易带着庄绣和小天出来,庄锦不想破坏了气氛。 疏散人群后。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暂时掀过去。 舞狮即将开始,几人随着人流的涌动,向着舞狮地点而去。 三小只猴崽子紧跟在庄锦几人身侧,嘴巴里却吱吱叫个不停。 “吱吱------好饿------吱吱,饿惨了!” 吵得庄锦头疼,无奈人流太多,边上卖吃食的小商小贩都被涌动的人流挤的没了落脚地,纷纷撤开了好远。 “吱吱,大人行行好,赏猴点饭吃!”在三小只饿急,不要脸地拦住一名年轻公子作揖乞讨时,庄锦忍无可忍。 急忙把三小只从那人身上扒拉下来。 “不好意思啊,家里宠物太顽皮。”庄锦不好意思的对着年轻公子道歉。 男子手中正拿着根糖葫芦,俊秀的面容上,表情一言难尽,被庄锦扔在地上的三只小猴崽子卖力地表演着猴子献桃。 它们的潜意识里还是用表演取悦人类,换取食物。 三小只撅着腚,红彤彤的猴屁股朝天,一扭一扭的,就像------ “噗!”一声轻微的声响,不知是从哪个猴屁股上发出的,年轻公子握着糖葫芦的手抖了抖。 他视线迟缓地从猴屁股上,挪到了手中糖葫芦------ 顿时,觉得难以下咽。 “无碍------无碍------”年轻公子干巴巴地道:“额------还没吃,送你吧!” 说着,把手中糖葫芦往庄锦手中一塞,疾步而去,背影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慌乱。 庄锦呆愣愣地看着手中莫名多出的一串糖葫芦,只觉得头皮紧了紧。 从人群中刚挤过来的凌亦寒,看到这一幕,顿时脸一垮,微眯了眼。 他不在身边才一会儿,竟敢有男人向阿锦献殷勤?还送糖葫芦? 冰冷的目光射向刚离开的公子哥背影,年轻公子只觉得脊背突然窜上一股寒意,像似被毒蛇猛兽盯住了的悚然感。 突然,腿肚子好似被什么东西砸中,一个踉跄摔了个四仰八叉。 凌亦寒满意地收回视线,甜腻腻地唤:“阿锦,你若想吃糖葫芦,人家可以去给你买。”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咱不能吃------”说着,打翻醋坛子的某人一把夺过糖葫芦扔在地上,不解恨的还踩了两脚。 急得三小只也不表演猴子献桃了,吱吱地乱叫着,泪眼汪汪地盯着地上被踩得稀巴烂的糖葫芦,猴子捧心,伤心欲绝! “我没想吃!”庄锦白了某人一眼。 说罢,在一只猴屁股上踢了一脚:“别叫了,走,去茶馆!” 紧接着,牵着庄绣和小天朝着街道一侧走去。 茶馆里此刻并没有什么生意,这个时间点,大家不是在家吃团圆饭,就是在街上看花灯杂耍。 庄锦一众人直奔三楼,选了个临街视野最好的包间坐下。打算在这里观看舞狮。 这里虽然不如近观更有氛围感,但是居高临下观看,也独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此时万家灯火点燃,街道上大红灯笼高挂,从高处往下看去,仿若无尽星辰被踩在了脚下。 让庄锦不禁想起现代高楼大厦俯瞰万千灯火,车水马龙的感觉来。 第104章 主子是绿茶 舞狮地点在三百米外,对面桥上举行,这个位置也刚好,视野开阔,能看到桥上全貌。 那是一座拱桥,宽有十米,横跨在内城河上。 不过,此时桥下的河流早已干涸,只余一些残余还未化的积雪冰块斑斑驳驳。 此桥名为举人桥,据说是一位举人修建的,后期但凡平安县出了举人,都会来这座桥,上香拜一拜文曲星,保佑学子科考顺利,官运亨通。 庄锦要了几壶茶和几盘子糕点,东西上来后,她把大半糕点分给三只小毛猴,剩余的才分给庄绣和小天,以及星洛。 他们都是吃了晚膳出来的,一会儿看完舞狮还要回去吃守岁饺子,这会儿不能吃太多。 这次庄锦出来没有带大丫二丫,庄小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们一家自然有聊不完的磕。 庄锦和青草端着杯茶,坐在窗边等着舞狮开始,几个孩子们在包间内围着三小只毛猴玩得欢。 一回头,凌亦寒那货不见了。 庄锦也没有在意。 舞狮就要开始了,叮叮咚咚敲锣打鼓声中,九个狮头已经露出了桥面,九名身材健硕的年轻男子,披上道具,从桥那边一跃而起------ 这时------ 突然,包厢的门被撞开。 惊得包厢里的人一怔,向着门口看去。 就见凌亦寒衣衫有点凌乱,呼吸微喘,肩上扛着一个草柱子,上面插满了红艳艳的糖葫芦,笑得讨好。 “阿锦------”拉着长调的甜腻声响起,凌亦寒献宝似的把糖葫芦举到庄锦身前:“往后要吃糖葫芦,我给你买------” 说着又委屈的扁嘴:“不能要其他人的东西,尤其是其他男人的!想要什么,你和我说,我全给你买!” "人心复杂,阿锦,你需得小心,别被那些男人给蒙蔽了!刚刚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好人哪有一上来就送人东西的?! 庄锦一时语塞,双眼瞪得溜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随即,她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家伙……真是! 几个小孩和三只小毛猴看到糖葫芦,眼睛都亮了起来,哒哒地跑过来,一脸馋相。 青草掩嘴偷笑,这位太子爷,真是个愣头青! 凌亦寒的侍卫们则是一脸黑线,他们暗自在心里叫苦连天。 他们的主子,不仅是个醋坛子,还是个绿茶婊。 他们……真是无语至极。 舞狮结束,众人返回,凌亦寒扛着一大堆糖葫芦,屁颠屁颠地跟在庄锦身后,侍卫想帮忙被拒绝,自己相中的女人自己宠,不能假手于人!尤其是其他男人!拐跑了咋办! 一进饭厅,浓郁的酒香味便扑面而来,尚未消散。 几个酒蒙子喝得东倒西歪,乱作一团,原形毕露。 庄锦直接看傻了眼! 秦风喝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庄爷骑着扫把满屋子乱跑。韩毅抱着头狼玩亲亲,哭诉一把年纪了,连媳妇都没娶到------ 刘大妹扯了条裤腰带,爬上桌,往房梁上甩,嘴里嘟囔着悬梁锥刺股,来年必高中。 陈初一还算好的,见了庄锦一群人进来,像个哈巴狗似的喘着粗气跑过来,目标不是庄锦,而是青草。 他笑得像个傻子,拽着青草衣襟摇晃:“姐姐你今天真美!” 轰! 饶是清冷沉稳如青草,也是瞬间爆红了脸。 这时,庄爷骑着扫把过来:“嘿嘿------锦丫头,嗝------我刚刚和秦老弟定下婚约,来日你娶了他过门,身为庄家后人,你要努力开枝散叶,嗝------” 小老头打着酒嗝,又指向刚进门的陈兴旺:“喏,这是爷爷为你选的二夫,同天进门!” 陈兴旺就只少饮了几杯,脑子还清醒,当即木讷地愣在原地,耳根子泛红,悄悄偷瞄了几眼庄锦。 陈兴旺眉眼带着羞涩,心中呐喊,只要是阿锦,他当几夫都愿意! 庄锦身侧隐隐传来磨牙声“咯咯------吱吱------” 忽地,小老头注意力被红艳艳的糖葫芦吸引,顺便也瞧见了凌亦寒那张铁青的脸。 “嗝------嘻嘻,这小子长得不错!收了收了!给阿锦当三夫!” “砰!”的一声巨响,凌亦寒闪电出手,小老头被一拳砸飞了出去! 凌亦寒吹着拳头,恶狠狠地咆哮:“你才当三儿呢!” 旋即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抱住庄锦的胳膊摇晃:“阿锦------臭老头的话不作数!人家善妒!” 小天蹦起脚拍手叫好,一脸的幸灾乐祸:“打得好!打残那个臭老头!” 庄锦扶额,一脸惊悚,喝多的人都这般恐怖吗? 她喝完酒也这般没品的吗? 庄锦只觉得头疼。 偏偏三只小猴崽子又嗖的一下,窜到小老头身侧,兴奋的吱吱乱叫起来。 “吱吱吱------这人类长得好,好看好看------” 庄锦盯着刚从墙上滑落下来,疼得呲牙咧嘴的小老头庄爷,一阵无语,猴崽子的审美观,她表示无法理解! “来人!把这几个醉鬼拎出去!”庄锦一声令下,冲上前的是凌亦寒的侍卫,拖着几个醉鬼带出了饭厅。 “呼!”庄锦大喘口气,拍着胸脯,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不多久,赵玲领着丫鬟们端上一盆盆热气腾腾的饺子,招呼着众人坐下。 “今日人多,饺子也多,里面有十八个包进去了铜钱,谁吃到,谁就是这一年的福星!” “哇------”众人欢呼,不分身份,不分地位,大家可了劲儿地往嘴里塞起了饺子。 庄锦看着一众人,眉眼都带着笑! 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饺子。 突然,感觉牙床被硌了一下,吐出来一瞧,顿时乐了。 第一枚带着铜钱的饺子被她吃到了! 瞬间,迎来众人羡慕的目光。 “哇,阿姐是福星!”庄绣目光灼人,盯着自己盘中的饺子埋头苦干。 陈初一喝的面颊绯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摇摇晃晃地绕了回来:“嘿嘿------老大福气好,我也沾沾福气!”说罢一把抢走庄锦面前剩余的饺子,狼吞虎咽塞进嘴里。 嗯-------饺子挺香,就是没铜钱。 庄锦摇摇头,也不在意,又重新从别的盘子里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咔嚓------”一个铜板出来。 众人的目光刷刷刷地投过来。 庄锦:“嘿嘿------不好意思哈,又吃到一个!” 庄小虎表情微怔,暗道十八个铜板不可能都在一个盘子里,旋即拿着碗,从每个盘子里都夹了一两个饺子走,遍布撒网,总能碰到好运吧! 可接下来。 一个一个铜板接连被庄锦吃到,就像开了挂一般,无论庄锦从哪个盘子里夹,都能一口吃中带铜板的。 众人已经从开始的羡慕,变得麻木了。 庄锦其实是真的很无语,她是真想好好吃几个饺子的。 嗐! 这事儿整的! 还怪不好意思的! 全桌最兴奋的应该就属凌亦寒了,尽管一个包了铜板的饺子没吃到。 但是------他早就决定要抱紧阿锦的大腿了,阿锦有福气就是他的福气! “来------阿锦,再吃一个饺子!”想着,凌亦寒殷勤地又给庄锦碗里夹进去一个饺子。 庄锦看着碗里的饺子,犹豫着要不要吃,她桌上已经十七个铜板了!这万一再吃出个铜板来,多打击人啊! 可她这时还真的是挺饿了的! “阿锦,吃吧!你有福气也能罩着大家,是好事,尽管吃!”庄小虎大嗓门地发了话。 众人也嘿嘿一笑,劝道:“吃吧!吃吧!”大不了,抱大腿,大家一起抱呗! 庄锦在众人的劝说下一口咬下。 “咔!”最后一个铜板现身! 庄锦叼着铜板愣住。 艾玛! 这运气,搁现代不买彩票可惜了! 众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第105章 策反红人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这天。 气温逐渐回温,今年的春季似乎来得特别早,冰雪全部融化,甚至山头都早早地冒了绿意。 庄锦蹲在温室大棚里,敞开的通风口吹进阵阵微风。 棚子里的秧苗随着微风摇曳,发出莎莎的声响。 “要下雨了!”庄锦轻声低喃,植物不像动物聒噪,只是偶尔会发出声音,自从得到沟通植物的异能后,今日还是她头一次听到植物的语言。 说着,外面天气突变,乌云蔽日,顷刻间大雨倾盆。 带着春寒的料峭,从天空倾泻而下。 而红人曹公公就在此时,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寻了过来。 淋了个落汤鸡。 “阿嚏!”一声响亮的喷嚏声响起,浑身湿哒哒的曹公公哭丧着脸进了前厅。 庄锦这时也举着把油纸伞进来。 见了来人,惊呼出声:“哎呀!曹公公,怎么这大雨天的赶来了?!” 曹公公被两名小太监搀扶着,脸色煞白,瘦得只剩皮包骨,身子摇摇欲坠。 见了庄锦,眸子陡然一亮,紧接着眼眶泛起了水雾。 “庄知县啊,你快快去唤太子,咱们还是抓紧起程返京吧!”曹公公声音哽咽,颇有几分老泪纵横的可怜样。 庄锦挑眉,憋着笑,迟疑开口:“可------外面还下着大雨呢啊!” “下,下雨也要走!”曹公公咬牙,坚定地道。 他和边关八字不合! 一来就病倒。 可算熬到能下了地了,一出来又赶上倾盆大雨,他这把老骨头啊! 再待下去,恐小命不保啊! “好!既然曹公公坚持,那我这就去安排马车!”庄锦忍着笑,转身,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只等这老家伙熬不住了主动前来。 庄锦重新撑开油纸伞,可当脚步刚迈出门槛那一瞬。 一道刺眼的闪电突地从天空劈了下来,紧接着电闪雷鸣。 轰隆隆的雷声震得人心底发颤。 电闪雷鸣间,曹公公的脸白了又白,嗫嚅着开口:“等------等等,庄知县,咱们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这时候出发,他怕被雷劈死! “好!全听公公的!”庄锦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进京?那等豺狼虎豹的地儿,能拖一天是一天。 庄锦当即吩咐丫鬟,给曹公公安排了客房。 当夜,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发起了高热。 身边伺候的人众多。 庄锦一个眼神,小老头庄爷抱着个药箱屁颠屁颠跑了两趟。 半个时辰后,红人曹公公身侧伺候的人突然集体病倒。不是闹了肚子,就是也得了风寒,一一倒下。 挤掉曹公公身边所有人后。 庄锦和凌亦寒两个阴险的家伙憋着笑,适时出现。 如此策反老皇帝身边红人的机会,岂能放过。 二人“衣不解带”,足足三日。 庄锦抽空回空间补觉,顺便画个憔悴的妆容。 出了空间后,也给凌亦寒画了个更加惨不忍睹的妆。 静待曹公公醒来。 这一日,曹公公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四只熊猫眼。 庄锦和凌亦寒,乌青乌青的黑眼眶,惨白的脸,就像地狱爬上来的两只恶鬼,曹公公却感动得眼泪鼻涕横流。 “呜呜------没想到,太子殿下和庄知县对杂家如此情意深重,杂-----杂家定会铭记二位的恩情,往后杂家就是二位的人了!” 庄锦和凌亦寒对视一眼,宾果!等的就是这句话! “瞧瞧,太子殿下这胡子都出来了,太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如此真心待杂家,杂家心中感动哇------” 凌亦寒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 嗯,三日故意没刮胡子,也不知道阿锦嫌不嫌弃。 大雨停歇,一路人马起程。 奔着京城而去。 野狼群现身太惹眼,全部被庄锦收入了空间,刘大妹的几小只河狸也被她忽悠来,收在空间。 庄爷和小天自不必说,定然是庄锦走到哪带到哪。 现在庄爷还不能长时间离开空间,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小老头时不时的消失,庄锦也干脆让一老一小都在空间内不出来,等到了京城后再说是分了两路寻来的便是。 虽然小天和她契约后,不进空间也能隐匿在她的神识里,但是担心小天无聊,遂也让小天进了空间。 更何况,依小老头时不时闯祸的性子,有小天在也能压制些。 临上车前,三小只毛猴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庄锦只能无奈把其也带在了身旁。 陈兴旺目前是庄锦的护卫,自然是随着庄锦进京,一同前去的还有青草和粉衣。 平安县暂时交给刘大妹和陈初一打理,陈初一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在经商上倒还算是有些天赋,更何况那些带出来的陈家村村民也会帮助二人,还有云水县的韩毅照料,庄锦并不担心。 庄小虎回了军营,秦风带着几十个侍卫跟随凌亦寒去往京城。 这一路到京城,快则七日,慢则半个月以上,甚至一个月也说不定。 曹公公大病初愈,本不适宜颠簸,但是曹公公又心急回京复命,一路紧赶慢赶。 一众人天亮起程,天黑时已经穿过五个县一个州,最后眼见着天色暗沉下来,曹公公体力不支,便在最近的洛城县停留整顿。 越是往京城的方向,气温便是越发的温暖,城镇也是越加有了繁华的模样。 但是洛城县却很是诡异,明明还没到宵禁的时辰,大街上却看不到任何行人。 就连酒楼客栈都早早地关了门。 秦风去客栈敲门,小二却把客人拒之门外。 让众人很是诧异。 到手的银子都不赚? 明显不正常!!! “洛城县很不正常!”凌亦寒低语,难得的脸上出现严肃的神情。 “嗯!”庄锦点点头,脸色凝重。 是很不正常,这个时辰点,该是饭点的时候,可没有一家酒楼是开着的,整座城安静的诡异,仿若就像个空城般。 就连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锁,但是庄锦明明从外墙看到里面是长着灯的,说明是有人住的。 “寒公子,他们不开门!”秦风敲客栈的门碰了壁,跑回来疑惑地对凌亦寒禀报。 在外,为了隐藏身份,秦风改唤凌亦寒为寒公子。 凌亦寒凝眉,财大气粗地沉声道:“用银子砸,就不信他们不眼馋白花花的银子!” “是!”秦风点头,又去敲门。 “咚咚咚------”秦风再一次大力的敲响客栈大门。 店小二不耐烦地跑了出来,只不过依旧没有开门,而是隔着大门和秦风喊话:“哎呀,说多少遍了,你们还是去下一个县城吧,洛城县是没有任何一家客栈会为你们开门的!快走快走------” “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呢!难道有银子你们也不赚吗?” “嘁!谁不想挣银子啊!但银子哪有命重要的!走走走------快走吧!”店小二不为所动,仍旧拒绝开门。 “五十两!” “哎呀,你们就不要为难小的了,赶紧走吧!再不走你们连城也出不去了!” “一百两!”秦风眉头越皱越紧,有点肉疼了! 里面的店小二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哒哒的脚步声渐远,显然是进去请示掌柜了。 没过多久,一道苍老的男声传来:“各位,你们还是走吧!抓紧时间去下一个县还来得及!” 老人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忌惮------ 还有------恐惧!!! 第106章 诡异的洛城县 闻言,庄锦和凌亦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庄锦上前几步,隔着大门对里面人道:“一百五十两!我们车上有病人,需要休息,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 “嗐!”里面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掌柜无奈的道:“客官,并不是我们拒客,实在是最近洛城县太不平静,您一路过来应该也瞧见了,天一黑,是没人敢开门的!留在这里,你们也不安全,老朽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还是走吧!” 庄锦:“二百两!出了什么事,我们自己负责,绝不会连累客栈!” 门内一阵沉默,好半响才又传来声音。 “这------好吧!” 随着音落,客栈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里面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掌柜,此人面目虽精明,却也和蔼,不像是那种会宰客的主。 身侧是之前的店小二,十七八大年纪的小伙子,五官和老掌柜有七八分相似,看样子应该是这个老掌柜的孙子。 果然大门打开后,就听小伙子喊掌柜爷爷。 “爷爷,万一把邪祟放进来怎么办?”小伙子忧心地道。 老掌柜的摆摆手:“嗐!这样下去,就算不被邪祟吃,咱们也得饿死,就这样吧!” “快快去请客人进店!” 小伙子喉间一梗,无奈地点头:“好,那爷爷你先去歇息,我来招待客人!” 庄锦一见,这小伙子还是个孝顺的,不禁对此人多了几分好感! 一众人进了客栈,店小二紧张地朝着门外张望了一圈后,连忙又关上了大门,锁严。 曹公公见状,面色有些微沉,不会进了黑店吧? 他询问地看向凌亦寒和庄锦。 凌亦寒上前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低声道:“公公一路劳累,先上去休息,下面有我们呢!” 曹公公点了点头,倒是极为听凌亦寒的话,只担忧地小声嘱咐一句:“那殿下万事小心!” 说着让人搀扶着先上了楼,一路颠簸,他这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庄锦等人在大堂内坐下,不大功夫,小二吩咐人上了饭菜,曹公公的饭菜由两名小太监端进了房内。 先前那个店小二端了菜过来,庄锦又给对方塞了二十两银子,只是对方又把银子推了回来。 “客官,小的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你们进了店,我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们已经给了二百两了,够了!这银子小的就不能再收了!” 还是个不贪的,庄锦不由得又多看了对方两眼! 十七八岁的年龄,脸上还稍微带着点稚嫩,为人处世却是很有原则。 此人浓眉大眼,皮肤白净,模样倒是有几分俊秀,最主要的是,小伙子眉眼清正。 “那是因为什么,让你们惧怕到连开门做生意都不敢的?”庄锦心中疑惑。 “嗐!此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以前我们洛城县治安还算不错,虽到不了夜不闭户的程度,但是几十年也没出过什么大案,直到------” 店小二娓娓道来,众人越听脸色越发的沉重。 半个月前,也就是洛城县换了知县那一日,城内便出现了一起挖心惨案。 从这以后,就像打开了多米诺骨牌,一发不可收拾,接二连三地发生挖心惨案。 起初惨案还只是在三更左右发生,后来直接演变为每到天黑,就相继有人被挖心,近半个月时间,洛城县被挖走心脏的人就高达了上百人。 官府查了很久,也毫无线索。 后来不知从哪传出是有邪祟作恶,大家也便越发的惶恐,这要是人为作恶,大家还能看得到希望,期盼官府抓住凶手,可邪祟是凡人战胜不了的啊! 再后来,不知是谁说的,邪祟只有晚上才能现身,最是容易尾随晚归的人进入宅子,所以一到天黑,整个洛城县便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不过,也有人说是山妖出来挖心的,总之,所有被挖心的现场,找不到半点痕迹和线索,大家不信也得信了,毕竟哪有凶手能做得了这般天衣无缝的惨案呢!”店小二把知道的全盘托出。 邪祟? 山妖? 庄锦眉宇冷沉。 店小二走后,秦风四处张望了一眼,嘴唇发白地问:“你们信吗?真的有邪祟?山妖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秦风只觉得遍体生寒,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呜呜------他战场上杀人无数,是个铁血将军,他不怕活人,也不惧死人,更不畏豺狼猛兽。 但是------他怕鬼!怕邪祟!怕妖怪! “太------太子,主子?凌亦寒?寒公子?”秦风长得五大三粗,这时候却瑟缩着肩膀,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偏偏脸上的恐惧还不是装的。 “我,我晚上跟你睡,可好?我怕啊!” “滚!”凌亦寒冷冷地斜过去一眼。 扭头,脸上的寒意就象变戏法似的,顷刻间褪去,他对着庄锦笑得跟朵花似的:“阿锦,你怕不怕?要不------晚上我陪你睡?”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气得秦风牙痒痒,恨恨地嘟囔:“哼!真真是有色性,无人性的家伙!绝交,绝交!” 突然,庄锦朝着凌亦寒勾唇一笑,笑得妩媚又风情,顿时迷得凌亦寒晕头转向,也跟着傻乎乎的笑。 伸手在凌亦寒脸上拍了拍,庄锦磨着牙道:“你想屁吃呢?!” 说着,出其不意,一脚踢翻凌亦寒的凳子,哐当一声,凌亦寒脸上傻乎乎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便摔了个大屁股墩! “哈哈哈------”秦风瞬时觉得身心舒爽了很多,幸灾乐祸地大笑。 “闭嘴!”凌亦寒尴尬,恶狠狠地瞪向秦风,嘴不留德的低吼:“你不知道你笑得像只鸭子吗?难听死了!” 秦风的笑戛然而止:“------” 绝交绝交! 这货不但心坏! 还嘴损!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外面响起打更声。 一慢一快,六声,一更敲响。 店小二的来催促:“客官,快回房里吧,尽量别发出声音,免得引来邪祟或山妖!” 吓! 秦风骇得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溜烟窜回房里,鞋也没脱,钻进被窝,只从被子缝隙中露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不安的转动。 庄锦见了,好笑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往楼上走。 “真的不需要我陪?”凌亦寒紧追着问。 庄锦白过去一眼:“陪你个头啊!赶紧回房睡觉,我这里有青草和粉衣呢!” 凌亦寒摸着鼻子,委屈巴巴地嘟囔:“可是------人家害怕怎么办?可不可以去找阿锦?” “怕?”庄锦挑了挑眉,伸手抓过来三小只塞进凌亦寒怀里:“让它们陪你!” “吱吱吱------不和丑男睡!太丑,太丑!不是猴的菜!” 三只小猴崽子在凌亦寒怀里吱吱叫,抗议。 抗议无效,庄锦已经带着青草和粉衣进了房间,甩上门。 熄了灯,整个世界似乎越发的安静。 只有外面簌簌的风声,和偶尔会传进来的打更声。 可是一更过后,直到月亮西斜,连打更声也没了。 不对! 太安静了!!! 庄锦脸色一变,猛地从床上坐起------ 第107章 邪祟挖心 青草和庄锦睡在一张床上。 此时庄锦突然地坐起,惊得青草也立即慌张弹跳起来。 “老大?怎么了?”青草惊魂未定地问道。 粉衣在下面小榻上睡着,此时听到动静,也睁开双眼,睡眼惺忪地道:“出了什么事?” “你们不觉得太安静了吗?”庄锦利落的起身穿衣:“走,出去看看!” 青草和粉衣闻言,瞬间脸色一变,也慌忙爬起来。 就在庄锦的右手,抓上门栓那一刻。 这时------ 突然,一声尖叫在宁静的黑夜中炸响! 撕破寂静黑夜的凄厉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就如平地惊雷般,惊醒了客栈内的所有人。 不好! “快!”庄锦飞快打开门,冲了出去。 而此时,凌亦寒就站在门外,庄锦和他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我一直守在外面,别怕!”凌亦寒抱紧撞进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下意识地轻声安抚。 似乎完全忘了,此女子不同其他女子。 “抱够了吗?!”冷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凌亦寒身子一僵,低头正对上对方愠怒的双眼。 庄锦磨牙,怒瞪凌亦寒。 因为,这家伙刚刚把手放在了她------臀上! 凌亦寒讪讪一笑,松开了手。 “发生了何事?”庄锦没心思计较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急着想知道那一声惨叫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亦寒摇头:“不知道,叫声是后院传来的,还没来得及去查看。” “走,去瞧瞧!”庄锦招呼着,先一步走向楼梯口,他们住的是客栈的三楼,后院是客栈伙计的住处,需要下到一楼,再穿过一条回廊才能到。 只是,庄锦突然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回头。 她的视线在凌亦寒身上打量了下:“你------一直守在我门口?” 衣服皱皱巴巴的,房门口地上还有个散落的小毯子,这厮-----就在门口蜷缩了将近一夜? 庄锦心中顿觉微暖。 “嘿嘿------”凌亦寒突然双眼放光,贱兮兮的问:“阿锦心疼我?!” 庄锦无语,这家伙不分时间地点的又来这一出:“懒得理你,快点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楼上楼下已经惊动了不少人,就连曹公公都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屋内探出了头:“怎么了?谁在叫?” 可大家都忙着往楼下跑,没人理会。 秦风也冲了出来,大家一路往后院而去。 穿过回廊,就见后院一间房门大敞着。 有一名小厮面色惊恐地跌坐在门口,屋内传来悲切的哭声。 庄锦心一紧,步伐加快。 一迈进屋,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店小二坐在一地的血水里,抱着一具尸体嚎啕大哭。 见到庄锦等人进来,眼中竟是涌上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若不是你们非要住店,把邪祟引来,我爷爷也不会死!”店小二双眼通红地控诉着。 “欸!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秦风虽然看到案发现场也很震惊,但还是被店小二不分青红皂白的怨恨给气到了。 “怎么邪祟就是我们引来的了?再说了,还不是你们贪图那二百两银子,才开的门吗!” 秦风的话,怼的店小二喉咙一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人家说得不错,是他们贪图银子,怨不得他们,只是------他好难过。 庄锦没理会店小二的指责,她此刻的目光正紧盯着老掌柜的尸体。 老掌柜的脸死气青白,但是死后的神态却是很安详。 胸口处的血肉,就像被猛兽撕咬开一般,露出里面的内腔,心脏已经被取走。 伤口血肉乍一看参差不齐,仿若被撕烂。 可------ “挖心?”庄锦低声自语。 这时,凌亦寒也走了过来,庄锦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示意凌亦寒看老掌柜的胸口。 凌亦寒顺着庄锦的指示瞧去,陡然双眸微眯,里面有滔天的怒火腾起! 正待二人再想细致查看时,外满突然闯进来一队官兵,迅速把这里围住。 “命案现场,闲杂人退避!”随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仵作和持刀的衙役。 此人正是如今洛城县的知县姜磊。 他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双目锐利,虽已到中年,身上却无一丝赘肉,即便是宽松的官服加身,依旧能感觉到对方肌肉扎实。 庄锦注意到,此人虎口处有老茧,应该是个练武之人。 这是一个即便放在人群中,依旧会是个很显眼的人物! 如此一个人,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 知县姜磊进来后,瞧见庄锦等人气度不凡,神色微顿,眼底一道幽光闪过,但很快恢复淡然,神态自若地吩咐着衙役清场,仵作验尸。 庄锦等人并没有对外泄露身份,也就同其他住客一般,一同被衙役撵回了客房。 客栈被封锁,暂时谁都离开不了客栈。 有的住客被惨案惊骇到,要闯出客栈,被持刀的衙役又给架了回来。 那些住客中有人不满的大喊大闹:“不是说邪祟作案吗?那关着我们算怎么回事?!” 衙役倒也没动粗,甚至好脾气地劝道:“不管是邪祟还是人为,官府总要调查一番才行,这是我们的职责!” 客房内。 庄锦和凌亦寒,秦风,青草,以及粉衣,五人围坐在桌前。 刚刚恐怖的命案现场,刺激的几人面色还有几分没缓过来。 “你们怎么看?”庄锦看向凌亦寒几人问道。 秦风听得外面住客叫喊声,抓紧衣领,脸色发白的道:“不都说是邪祟吗!”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都沉默了,面上凝重一片。 “不!”凌亦寒突然出声:“不是邪祟!是人为!” 凌亦寒语气很肯定,庄锦点点头:“我也觉得是人为!” “不会吧,人怎么会把人胸口都撕烂呢?”秦风疑惑,不解地道:“不是邪祟,会不会是野兽?” “那扯烂的伤口,是在人死后故意制造出来,迷惑众人的!”庄锦的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众人脸色瞬变! “那人先是用刀切开胸膛,挖走心脏后,再扯烂伤口,掩盖了刀口!” “屋内血迹很多,说明心脏是在人活着时候挖走的,然而掌柜的表情并没有痛苦之色。”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是先把人弄晕,或是下了大量迷药,所以挖心时候掌柜的表情很安详。” 凌亦寒眉头紧锁,赞同道:“胸腔内壁器官的切口很整齐,显然是用锋利的刀具一次性切开,这说明挖心贼的手法非常熟练,而且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 秦风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不是,你们俩怎么就能肯定,伤口是死后又被撕烂一次的?” 这次庄锦没有回答,反倒是凌亦寒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了秦风一眼。 “亏你还是个上过战场的将军,人活着时候留下的伤口,和死后造成的伤口出血点和出血量都不一样,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 “额------”秦风一时语塞,挠着脑袋,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些。 战场上杀敌,他只想着多杀一个是一个,没死透的再补一刀,谁还会留意这些啊! 这都是仵作才会留意的事! 等等------ 仵作??? 第108章 凶手到底是谁 秦风那榆木脑袋,终于是灵光了一回! 对! 仵作!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秦风突然瞪着大眼,表情惊骇又兴奋:“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个仵作?” 屋内几人皆是一怔! 一时间,屋内静得可怕,针落有声! 短短半个多月,洛城县有一百多人被挖心而死,皆没有调查到一点线索,这么多案发现场,难道就当真一点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吗? 难道世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作案手法吗? 现在排除了邪祟,山妖作案。 那查不到线索,便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人在事后帮忙清理了作案现场的痕迹,或掩盖隐瞒了线索。 二是,此人是个作案高手,并对官府调查的手法极为熟悉,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普通大夫或许能有这种精妙的操刀手法,但------ 普通大夫,是绝对不会懂得,把作案现场的痕迹隐藏抹除得那般滴水不漏! 而仵作便不同了,他们经历过大大小小案件,跟着官府办案,完全能够知道怎么处理现场,才能消除掩盖痕迹。 的确很有嫌疑! 几人脑中思绪翻飞,庄锦和凌亦寒二人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凝重的脸色中,陡然多了抹戾气! “如果真是仵作,那------”粉衣眼神复杂,神情说不出的难以置信又骇然,只是这后面的话,粉衣没有继续说。 众人也没有接声,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只有握住实质的证据,谜题才能揭晓。 庄锦默然起身,推开房间内的窗户,一缕晨光顺着打开的窗缝隙透了进来。 半晌,只听她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猜错,咱们附近的更夫应该也遇难了!” 一更之后,再无更声响起! 更夫,凶多吉少! 若更夫也是被挖心而死! 那么------ “作案之人并非一人!”凶手又不会分身术,岂能在如此接近的时间内连挖两人心脏,而且还是如此耗时的手法! 天色大亮后。 仵作验完尸后,收殓了老掌柜的尸体,带回义庄。 漠北国律法有规定,设计凶杀案的尸体,在没查出凶手之前,不能停留家里,必须由官府带回义庄存放,以便仵作二次验尸。 七日之后,方可被家人领回。 当然,之前庄锦所在的边关那几个县例外。最接近边关的几个县,几乎可以说就是个三不管地带,很多章程都不按照规定来。 同时也是因为这个,才让庄锦捡了便宜,靠关系以一个女子之身,当上知县。 衙役开始各个房间的来敲门,对客栈内的人例行询问。 庄锦等人也趁着这个机会,从衙役的嘴里套出了更夫死亡的消息。 同样是被挖心!!! 几人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衙役来问完话后,庄锦突然对凌亦寒说道:“我们得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庄锦的眼神亮得灼人。 既然有了方向,她有办法揪出真凶,只是姜知县走时还留了一队人把手客栈,按流程,他们这些人要留在客栈一些时日不得外出,配合官府调查。 凌亦寒挑眉:“明的?暗的?” 明的,他们只能亮出身份! 暗的,外面那些三脚猫功夫的衙役根本拦不住他们这些人,想出去轻而易举! 庄锦沉吟,其实她一人随时可以利用瞬移或者隐身术出去,只是现在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客栈又这么点大,衙役们还会随时查房,突然消失太容易让人察觉,实在不妥。 那么------ “明的吧!” “好!”凌亦寒颔首。 话落,凌亦寒招了侍卫上前,交给侍卫一个物件,庄锦没仔细看,但也猜得出,应该是证明身份之类的物件,侍卫拿了物件便噔噔地跑下了楼。 一盏茶后,洛城县知县姜磊风风火火地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人,乌泱泱的一片。 庄锦都怀疑这姜知县估摸着是把县衙人手都搬空了。 客栈大堂内。 知县姜磊一撩衣摆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太子殿下恕罪,恕臣眼拙,未能认出殿下,怠慢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身后乌泱泱一群人,也齐刷刷跪下。 凌亦寒覆手而立,神情冷然矜贵,周身的气质也同往常不同,说不出的尊贵清华,当真是龙章凤姿。 在庄锦面前,凌亦寒很少有这般人模狗样的时候,惹得庄锦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然,下一秒就见凌亦寒那小子对着她挤眉弄眼,用唇语问着庄锦“瞧,我俊不俊?!” 底下跪了黑压压一片,没一个敢抬头的,自然是瞧不到凌亦寒这贱兮兮的模样,庄锦无奈翻了个白眼,这货------倒是会装!!! “咳------”一声轻咳后,就见凌亦寒又板上脸,只微微抬了抬手,淡声道:“无碍,本殿下此次是微服私行,若不是刚到洛城县便遇到挖心惨案,也原本并不想泄露身份的,这怨不得姜知县!” 两人说的无非就是打着官腔的话,想想人家小小知县,哪能有机会得见龙子容颜,认不出是自然的! 只是------ 庄锦留意到,在凌亦寒说出“挖心惨案”四个字的时候,姜知县弯下去的腰背微微颤了颤,放置在两侧的手紧攥成拳,正巧露出官服袖口,上面青筋凸起------ 庄锦凝眉,不过,转而一想,一县之首,在自己的管辖区内接连出现如此骇人惨案,定是害怕被问责的,那么心生害怕也就不足为奇了。 继而,庄锦也便没把对方这小小的异常放在心上。 “谢殿下体恤,微臣在朔方楼定下了一桌酒席,还望殿下赏脸!” 此刻的姜磊虽然还跪着,但是说话不卑不亢,周到的让人挑不出错,就听他继续说道:“既然殿下来了洛城县,再让殿下继续住在客栈,实在是不妥,若殿下不嫌弃,下官在县城里还另有一处闲置的宅院,殿下可以搬去那里去住。” “不知殿下在洛城县会停留多久呢?微臣也好添置些东西进去。” 凌亦寒眸中幽光闪过,按理说,一个小小知县,是无权过问皇子行踪的,这无疑是以下犯上。 但人家却也是为了他好,又不好挑错。 “时间倒是说不准,不过,客栈出了凶案,住着确实是晦气,那就劳烦姜知县了!” 凌亦寒微微勾了勾唇角,忽地喟叹一声:“瞧本殿下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还没让姜知县起身呢!” “姜知县,快快请起------” 很快,庄锦一队人马便收拾了东西,由姜知县带人护送着去了那座宅院。 宅院不大,但是胜在精致,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这装修布置,在北方的城镇是很少见的。 凌亦寒随口问起,姜磊只说这是他夫人的手笔,看来姜知县的夫人还是个颇有内秀的人。 曹公公也被侍从扶着跟了去,他并没亮明身份,但是无须白脸,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还是让姜磊频频侧目。 可,既然凌亦寒不做介绍,他也没胆子问便是了。 至于庄锦,向来穿着朴素,有外人在场,庄锦和凌亦寒这两货又惯会装,以至于姜磊也就以为庄锦只是个模样长得出众的大丫鬟罢了,只扫了一眼,便没在关注。 这也正合了庄锦的心思,不显眼好啊!好办事! 尤其是------- 嘿嘿------鬼鬼祟祟的事! 第109章 太子不胜酒力 由于挖心惨案的缘故,洛城县一到天渐黑,城里所有酒楼都会闭店歇业,所以姜知县的宴请定在了下午。 庄锦和凌亦寒一队人数颇多,曹公公身子不舒服,也是个人精,并没有跟随。 庄锦为了查出更多的线索,便跟了去。 可一进了酒楼就有点尴尬了! 人家宴请的是凌亦寒这个太子,可不包括什么侍卫和丫鬟! 凌亦寒自然是被请上了主位,知县姜磊带着县衙里的师爷主簿,还有几个应该是当地的乡绅富豪之类的人物坐在了下首。 待所有人都坐定,庄锦并没有看到仵作。 才恍然,仵作那样低微的身份岂会有资格坐在这里。 不由心中懊恼,是她自己想差了。 她还以为姜知县的宴请,会是大操大办一番呢。 本还想着借着这机会,会一会嫌疑人仵作呢! 结果------预估错了! 看着十个座位都被坐满,就连秦风也坐在了席上。 而她------ 嗐! 庄锦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实,按身份庄锦和姜知县是平级,理应在席面上有一席之位。 可庄锦并没有亮明身份,席面上哪会有她的座位呢! 既然来了,庄锦又不想这时候亮出身份,即便尴尬憋屈,也只能忍着了。 人家坐着大快朵颐,筹光交错。 而她……只有站着,看着的份! 这还不算完,身为凌亦寒的“大丫鬟”,她还得站在凌亦寒这货身后,恭恭敬敬地为其布菜! 庄锦又一次暗呼失算! 早知道就不来了! 平白让凌亦寒当了回大爷! 瞧,现在那货眉眼笑得都快翘天上去了! “斟酒!” 此刻凌亦寒就是那大佬,大佬一声令下,庄锦就得乖乖的上前伺候。 席间,凌亦寒这厮就像没长手一般,每样菜都要庄锦布置,使唤得不亦乐乎。 凌亦寒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一脸的享受,只觉得今日这酒香甜无比。 心里有个小人哎呀呀地叫,能得阿锦服侍,真------爽!!! “最近听闻洛城县频繁出现挖心惨案,姜知县可有头绪啊?”凌亦寒面上装得淡定,挑眉看向姜磊。 姜磊就坐在凌亦寒身侧,突听问话,脸皮一紧,恭敬地回道:“恕下官无能,至今并未查到任何线索。” 说着,话一顿:“坊间都传言是邪祟或山妖作祟,下官就想------” “想什么?邪祟?山妖?”凌亦寒似笑非笑:“瞧着姜知县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本殿下还以为,你会不信这些无妄之言呢!” “这------”姜磊吃瘪,话头顿住。 “洛城县出了这般多惨案,恐县衙的仵作都快不够用了吧?” 姜磊身子瞬时一僵,莫名觉得这话里似乎还有其他深意,可看对方面上又看不出喜怒,只觉不像是问责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好。 对于凌亦寒这位太子,外间风评不一,但大多都是说当朝太子空有其表,草包一个。 但姜磊可不敢这般认为,试问一个草包太子,又怎会从边关战场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 “回殿下,目前仵作只有两人,人手确实有些紧张!”姜磊只得如实回答。 庄锦神色不动,眸子幽深,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众人面上扫过。 除了姜磊面色稍微有些紧张外,其他人皆神色正常,拘谨小意地坐在那里,连菜也不敢夹。 紧接着,就听凌亦寒道:“人手不够,确实难为姜知县了,既然此事让本殿下遇到,断没不管的道理。” “此次出行,我身边带了两名懂医术的,正好可以帮一帮姜知县,早日揪出------凶手!” 凌亦寒说的是凶手,而不是邪祟或山妖,在场的人心中各揣了小九九。 “那,下官就先谢过殿下了!” 庄锦特意留意了姜知县的神色,除了拘谨之外,并无什么异常。 不过,凌亦寒这一手倒是不错,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了解案情了。 果然,有后台和没后台就是不一样! 正这样想着,突听身侧某人欠欠的声音响起。 “来,把鱼刺给本殿下挑干净!”凌亦寒嘚瑟的有点过了头,居然使唤庄锦为他挑鱼刺。 庄锦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丫的! 这货使唤她使唤上瘾了! 但见桌上众人瞧过来的视线,庄锦只能深呼口气,忍住! 低垂着眉眼,接过凌亦寒递过来的盘子,暗自磨牙,状似乖巧地挑起鱼刺。 “殿下身边能得这么体贴的姑娘伺候,当真是好福气!”一个打扮像是师爷的人,拘谨地开了口,看着凌亦寒的目光有点艳羡。 知县姜磊见了,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这太子竟是个惯会享受的,这般不成器? 顿时,先前的谨慎,微微淡了些。 不过,似乎想到什么,姜磊心中却又重重松了口气。 听了师爷的奉承,凌亦寒眸子一亮,点了点头:“确实是好福气!来喝酒!” 师爷没想到凌亦寒会认真地回他的话,还唤他喝酒,当即有点受宠若惊,拿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谢------谢殿下!” 凌亦寒也端起酒杯,却在瞧见庄锦偷瞄过来,愤恨的眼神时,吓得手一抖,酒全洒在了胸前。 艾玛! 姑奶奶生气了! 咋整?咋整啊! 玩大发了!!! 凌亦寒心中慌得一批,面上却还得装得淡定,一句找打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擦------” 擦??? 庄锦一怔,瞄向某人胸前衣襟一片水渍。 是让她擦一擦? 庄锦心中暗骂一声,你大爷的! 好! 擦就擦! 想着,翻找了下帕子,没有,她没有带帕子的习惯。 遂,想也不想的弯下腰,抻起自己的衣袖覆上凌亦寒胸前衣襟。 她庄锦就没有伺候人的习惯,更别说此刻还带了怨气,那下手的力度真是一点都没收敛的啊! 若不是凌亦寒今日穿的衣服料子好,估计几下就能被庄锦蹂躏破了。 凌亦寒随着庄锦的靠近,只觉一股清香窜入鼻腔,紧接着一只小手摸上了自己胸膛------ 上下移动! 欸------娘嘞! 阿锦摸------摸我!凌亦寒心中的小人疯了般狂叫。 砰砰砰------ 兴奋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了胸腔! 轰! 凌亦寒俊脸瞬间爆红! “好------好了!”凌亦寒声音低沉,带着克制。紧忙阻止那只小手下移的动作,脸上红晕氤氲,蒸腾得眉眼都带了春色------ 擦! 有反应了! 好丢人! 凌亦寒憋得脸色通红,只得又端起一杯酒猛灌了下去,来掩饰。 “额------这里不用服侍了,你,你先下去吧!”凌亦寒痛并快乐着。 都是男人,更何况是最了解凌亦寒的秦风,见状哪还不明白。 当下暗呼丢人,差点捂了脸遁走。 “额------时辰不早了,太子不胜酒力,就散了吧!”秦风出声救场。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站起。 弯着腰行礼:“那,下官恭送殿下!” “小的恭送殿下!” 秦风扶起凌亦寒,凌亦寒也喊着头晕,装着醉酒的模样,二人往外走,一众人恭敬地站在包间门两侧,让开一条路。 庄锦跟在身后。 包间虽不小,但是架不住人多,庄锦三人几乎是和这些人擦肩而过。 只是,当跨出门槛那一瞬,庄锦微顿了下脚步,鼻翼煽动了几下。 眉头蹙起。 姜知县身上有股怪味! 很奇怪的味道! 这时------ 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紧接着就见一名小厮打扮的人,面色青白焦急地冲过来。 见了凌亦寒竟是忘了行礼,直接越过三人,冲到姜磊身前。 “大人,不好了------” 第110章 狐假虎威 自家小厮没规矩,不懂礼数的闯过来。 顿时让姜磊沉了脸,刚要训斥,就听小厮的一句:“夫人又犯病了!” 姜磊瞬间脸色大变,身子也跟着晃了晃,还是被身侧的师爷给扶了一把,才稳住。 顾不得其他,姜磊急吼吼往外冲去,神情心痛,脚步凌乱。 刚跑出几步,姜磊突想起旁边还有个太子爷呢,又猛地顿住脚步,回身朝着凌亦寒行礼告罪:“殿下恕罪,贱内------” 凌亦寒摆手:“无碍,既然姜夫人病了,姜知县还是快快回府吧!” 姜知县走后,众人也簇拥着凌亦寒下了楼。 “姜大人和姜夫人感情很好?”庄锦落在凌亦寒身后,正好和师爷走了个并排。 说起姜磊夫妇的感情,师爷又是一阵艳羡。 感慨道:“姜大人夫妇的感情堪比金坚,二人成婚二十余载,虽没有子嗣,但是一直恩爱如初。” “而且姜知县为了夫人,也一直未纳妾。” 两人聊着,下了楼梯。 马车就停在朔方楼门口,一出了酒楼门口,凌亦寒的面色还是有些发窘,急速的钻进了车厢。 秦风这个五大三粗的竟然也紧跟着钻进了马车。 庄锦狐疑的看向马车,这俩货不是一直骑马吗? 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她怎么觉得刚刚的凌亦寒,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庄锦再一次感叹,男人心海底针! 要想猜透他们的想法,烧脑子! 果然男人这生物,容易影响拔刀的速度! 庄锦撇撇嘴,不再去想,唯一的马车被两个大老爷们儿占了去,她只得牵了匹马爬上马背。 庄锦不知道的是,凌亦寒那货纯粹是为了掩饰尴尬,而秦风那家伙就是上马车去看某人笑话的。 马车内。 秦风憋着笑,浓眉上挑:“呦!咱们的太子爷------长大了?” 说着,眼神不怀好意地瞄了眼凌亦寒胯下! 凌亦寒被取笑,脸色登得一下又红了,恼羞成怒攥着拳头:“滚!你家爷还是个雏呢!有冲动------说明身体好!” “哪像你一个生了锈的老铁树,还能不能用都不知道呢!”说着,愤恨地看向秦风胯下:“要是不行,你说一声,依照咱俩的关系,在宫内给你安插个太监大总管的职位,还是没问题的!” 秦风:“------”这家伙,嘴是真的毒啊!!! 众人一路回到宅子,凌亦寒派人去盯着仵作,庄锦则是第一时间冲进房间锁上门,进了空间。 刚刚一桌子的好菜,却只能看着,却吃不到嘴,饿得她前胸贴后背。 她决定要好好慰劳下自己,做个涮锅子吃。 庄锦先是去菜地拔了些绿叶菜,像香菜,生菜,韭菜,菌菇,都是涮锅子必不可少的。 又去仓库选了块嫩羊肉,切了几盘子薄薄的手切羊肉。 庄锦口味重,尤其喜欢吃那种麻辣火锅,菜和肉在红艳艳的汤汁里涮上一涮,捞出沾点麻酱蒜末汁,别提有多香了。 只可惜缺了点韭菜花,要是再加点韭菜花在酱料里面就更好了,尤其是那种石磨磨出来的。 庄爷和小天是闻着香味来的。 一进了别墅屋子,这一老一小就咋咋呼呼地大叫。 “哇!这是什么?闻着好香啊!”小天迈着小短腿爬上椅子,脸上一副馋相,吸溜吸溜地吞着口水。 小老头已经不见外地自己拿了碗筷,把嘴里塞得满满的。 “呜呜------辣辣辣,好辣!”小老头被辣得嘴唇通红,却依旧不停地往嘴里塞:“呜------不过,是真的好吃!” “要是再有点酒就好了------”小老头吧唧着嘴,酒虫又被勾了起来。 “锦丫头啊,要不------给我买点酒?”小老头嬉皮笑脸地打着商量。 庄锦不由翻了个白眼:“喝喝喝,就知道喝,上次喝醉差点把我卖了,再给你喝酒,我就是脑袋长包了!” 等庄锦从空间出来时,天色已经黑沉。 昨夜的凶案让庄锦一夜没休息好,所以庄锦早早地钻进了被窝,这一夜庄锦睡得很好。 以前每每半夜醒来,听到寂静的街道传来打更声,庄锦只觉得吵,今夜反而睡得异常香甜。 早晨醒来,庄锦精神焕发,洗漱完后,唤出小老头庄爷,早膳后他们要去义庄验尸。 当然,这些她也就只懂些皮毛,主要还得庄爷出马。 这还是庄锦用一坛酒贿赂来的劳力。 饭后,庄锦和凌亦寒,以及秦风,庄爷,青草,粉衣六人驱车去往义庄。 六人到的时候,洛城县的师爷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候了,见了凌亦寒,小跑着过来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师爷恭恭敬敬地跪地行了个大礼。 凌亦寒此刻在外人面前又板起了脸,只淡淡的道:“起来吧!” 师爷这才起身,佝偻着背,谨小慎微地退到一侧。 “知县大人因府中有事耽搁了,迟点过来,还望殿下恕罪!”师爷擦着额头冷汗,紧张地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师爷偷瞄着凌亦寒的表情,生怕凌亦寒一个不高兴,治姜知县的罪! 人家太子爷都到了,身为知县没来陪同,属实不合规矩。 凌亦寒倒是不在意,摆了摆手:“无碍,我们先进去看看。”说着就带着众人往义庄内走。 义庄内,里面已经有两名仵作在忙乎了。 一通行礼后,又继续忙起手头的工作。 庄锦特意留意了下这两名仵作,一个是个黑瘦的中年男人,看模样大概在四十岁左右。一个是二十几岁,长得孔武有力的年轻男子。 中年男子长得小鼻子小眼,年轻男子浓眉大眼,长相南辕北辙,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之处,庄锦听二人聊天才得知,这二人原来竟是对父子。 根据他们之前的推断,仵作是第一嫌疑人,对于这二人,庄锦等人自然是要特别留意的。 庄锦领着庄爷上前查看尸体,她则特意观察了下这二人手掌的虎口处,和走路的姿势,确定了这二人的确都是练家子。 心中不免一紧。 义庄内,停放着几十具被挖心而死的尸体,最长死亡时间的是在一周前,至于更长时间的已经送回家属安葬。 虽然现在天气还比较凉,尸体的腐烂速度会缓慢些,但一进了停尸间,一股子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腐尸味,还是让众人变了脸色。 唯独庄爷这个奇葩,完全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手里还拿着个鸡腿吃得香。 尸体上面的盖尸布一一掀开,腐尸胸口上碗大的黑洞骤然撞进大家的视线。 “呕------”粉衣一个没忍住,被腐尸恶心的惨白着脸,捂住嘴跑了出去。 义庄内最新的尸体就是老掌柜和更夫的。 那么,这么说,昨夜并没有人被挖心? 庄锦和凌亦寒轻皱了下眉头,这不符合这个挖心贼一贯的行凶特点。 这么想着,二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两名仵作身上。 近半个多月来,每日都会有人因挖心而死,那么------这个凶手为何单单昨夜没有出来犯案呢? 昨夜派出去盯梢仵作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难道是------ 一会儿得再去调查下,这两名仵作昨夜的去向。 “噗!”小老头庄爷吐掉嘴里的最后一根鸡骨头,伸出油乎乎的大手,去查看更夫的尸体,被那两名仵作紧忙拦住。 “额------您,您老不用先洗洗手吗?”年轻的仵作上前一步,神色不赞同地盯着庄爷一双油手。 庄爷呲牙:“洗什么洗!又不是做菜,还讲究什么卫生咋得?!” 两名仵作:“------” “让开!”见二人还是挡在前面,庄爷眼睛一瞪,喝斥出声:“我可是太子的人!” 庄锦和凌亦寒见了,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小老头倒还挺会狐假虎威! 最主要的是,他凌亦寒这只“虎”还就在旁边呢! 这小老头一点都不收敛的吗?!! 第111章 知县府的病美人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凌亦寒轻咳出声:“你们让开,让庄大夫查看下尸体。” “是!太子殿下!”两名仵作对视一眼,让开。 凌亦寒摇摇头。 嗐! 庄爷这小老头,他也惹不起! 更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凶手的行凶手法和杀害老管家的一样。 但是按死亡时间,这二人的时间仅仅相隔不到半盏茶时间。 一个人作案? 不可能! 庄锦和凌亦寒的视线不由得又落在那对父子身上,这二人是父子,又是师徒,那么作案手法一样,就不难理解了。 两名仵作的嫌疑越发大了。 可这时,突听外面一阵嘈杂声响起。 庄锦和凌亦寒正要出去查看,就见粉衣白着脸跑了进来。 “老大,外面又抬了十具尸体过来,全是死于挖心!”粉衣凑到庄锦和凌亦寒二人身侧小声禀报。 二人皆是面上一惊,心中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 庄锦迅速瞄了一眼远处紧跟在庄爷身后的父子二人,急声问着粉衣:“可知死亡时间?” “具体时间还得等验完尸后才知道,但是据说这些尸体都是半个时辰前刚刚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还有温热的。” 庄锦和凌亦寒二人心中一凛。 凶手竟然白日也出来作案了?! 半个时辰? 那个时间点,这父子二人正在义庄,难道是自己猜错错误了? 凶手不是这二人?! “喊庄爷去验尸!”凌亦寒突然出声。 温热不温热的,也只是听说,只有验了尸后才能确定。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当十具尸体抬进来时候,庄锦还是忍不住怒火升腾。 这十人当中有六人是乞丐,其中最小的才四五岁的年龄。 如此小的稚儿,凶手竟然也下得去手! 简直丧尽天良!!! 半个时辰后,庄爷验完尸,义庄内不方便谈话,几人坐回马车。 马车内。 “十个人死亡时间最早的是在昨夜二更时分,最近的是在一个时辰前。”老顽童庄爷此刻也收敛了玩世不恭,脸上染上了愤怒和不忍。 秦风骇然:“这么说,凶手这一夜都没闲着?!” “一个时辰前,那对父子正和咱们在一起,难道凶手不是他们?”青草问出声。 马车内突然一阵沉默。 须臾后,庄锦摇了摇头:“也说不准,或许凶手不只二人呢?!” 话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压低的呼声:“殿下!” 凌亦寒一听,面上一喜,是派出去盯梢的人回来了。 紧忙唤了人过来问话。 “昨夜那二人可有异常?可有查到什么?” 两名护卫满脸失望地摇摇头:“回殿下,我们在那二人院外守了一夜,并没见他们出去。” “怎么会?”庄锦低喃,满脸费解。 突然,脑海中有什么闪过,庄锦急忙道:“可有进去查他们的住处?” 两名侍卫摇头。 这个主子没吩咐,他们怕打草惊蛇,并没有进院子。 “去,速速去查一查他们的院子,尤其是瞧瞧房内可有密道之类的。” 派了几名侍卫去搜查仵作父子二人的住处,离开没多久,知县姜磊赶了过来。 “见过太子殿下!”姜磊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面上掩不住的疲惫,双眼下面乌青,嘴唇都干裂到泛白起皮。 秦风忍不住询问:“姜大人一夜未睡?是姜夫人的身子还不见好吗?” 闻言,姜磊一怔,继而苦笑一声:“谢秦将军关心,贱内这身子骨是老毛病了,习惯了!” “我们身边这位庄大夫医术了得,不若一会儿待忙完,让庄大夫去为姜夫人瞧瞧。” 闻言,姜磊眸子瞬时一亮,可不知为何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夫人那病,嗐!如今是药石无医了!” 庄锦不由得敛了眉眼,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 这时,突然一阵风吹来,庄锦鼻翼轻颤,一股熟悉的怪味飘了过来。 庄锦狐疑的看向姜磊,这位知县大人都不洗澡的吗?怎么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怪味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庄锦和凌亦寒几人也没走,义庄内腐臭味熏鼻,实在是没法待人,几人就坐在马车内等候,等着搜查的侍卫回来。 他们不离去也正好就近盯着仵作那对父子,以免那二人得到消息逃跑。 外面天冷,姜知县也回了自己的马车,期间几次过来,欲言又止地请凌亦寒等人回县城吃饭,都被凌亦寒拒绝。 直到晌午过后,侍卫才回来。 面上带着兴奋。 一瞧这表情,庄锦和凌亦寒便知,这一趟定是有了收获。 果然,侍卫在那对父子家中找到了一处密道,还找到了作案工具和几件血衣。 如今证据确凿,凌亦寒一声令下,抓人! 侍卫扭着父子二人出来时候,姜知县表情复杂,又有点傻眼。 他脚步虚浮,颤颤巍巍地道:“不可能啊!怎么会?!” 一众人一路去了县衙开堂审理。 审了一下午,那父子二人也是个嘴硬的,对自己的犯罪事实倒是供认不讳,但是问到同伙却死活不交代。 当日抬进义庄的十具尸体,说明了,这二人必定有同伙。 但,什么刑具都用上,愣是没撬开二人的嘴。 直到天色渐暗,只能先把人关进大牢,择日再审。 庄锦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宅子。 又是一夜过去,曹公公身体好转催着起程,可凶手没有全部落网,几人又怎甘心就此离开。 曹公公被凌亦寒叫去书房,不知二人谈了什么,曹公公又给了两日时间。 可没多久,县衙突然又传来消息,仵作父子二人在牢内咬舌自尽了。 线索断了,大家愁眉不展。 想着大家不能这么耗在洛城县,曹公公得知消息后,又来催起程。 几人沉吟了片刻,由凌亦寒拍板:“今日先带着庄爷去为姜知县夫人瞧瞧病吧,算是全了相识一场,明日一早再起程。” 就这样,大家在晌午之前,去了知县府。 这个时辰点,姜知县还在县衙处理案件,并不在府中。 凌亦寒和秦风属于外男,不方便进府,遂又转去了县衙。 一队人,分两路。庄锦带着庄爷和青草,粉衣敲响了知县府邸大门。 来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管家,为人很是和蔼,但是见了庄锦等人,老管家还是超乎寻常地脸上闪过戒备之色。 起初并不想放几人进府,直到庄锦拿出了凌亦寒太子身份物件,并说明来意,老管家这才放几人进去。 庄锦有些诧异,一个知县府的管家竟这般警惕,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不过,庄锦也没再多想,跟着人进了府。 知县府内亭台楼榭颇具江南风韵,让庄锦不禁对这位府中女主人升起了好奇心。 一路弯弯绕绕,来到后院小花厅。 几人才得以见到这位知县府的病美人。 那是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几岁的年纪,眉目间是这个年纪少有的清纯。 看来姜知县对夫人保护得很好。 只是,此刻的姜夫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却隐隐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这是典型的心脏病人的面色。 花厅内摆放着不少绿植盆栽,葱翠欲滴,花开正艳,庄锦不懂花,但也能看的出这些花被主人打理的很好。 庄爷上前为病美人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这时,一个丫鬟开门进来上茶,从门缝钻进来一阵风。 风吹得几个盆栽里面的花朵摇曳不停,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突然,庄锦的脸色巨变,不可置信地看向病美人!!! 第112章 吃心美人 盆栽里的花朵摇摆,似乎在唱着什么歌。 “吃心美人笑语甜,红唇轻启不知因。美人病弱心难平,血染双手挖人心。药汤之中藏秘密,唯有吃心可续命。情郎情深似海深,不惜害人为她生。美人懵懂不知情,只觉病愈心欢欣。愿与美人长相守,共度此生不离分。” 浅浅的歌谣在庄锦耳边回荡,庄锦只觉震惊不已。 屋内其他人都面色自然,只有她能听到植物的语言。 她双目圆睁,看向对着她们浅笑嫣然的姜夫人,那般娴静美好,眉似远山,杏眼如雾,柔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久久,她深呼口气:“夫人,我见这院子布置得不错,能去观赏下吗?” 庄锦轻声问道,面前女子,就像个琉璃,脆弱得让她大声说话都有些不忍。 姜夫人笑着点头,没有任何防备:“当然没问题,锦姑娘,需不需要我安排府内丫鬟带路?” 庄锦摇摇头:“不用,我就随便瞧瞧就行,不会走太远。” “也好,那锦姑娘有需要随时可以唤府内丫鬟。”仅说了这么一会话,姜夫人脸上就显露出了疲色。 “好!” 庄锦心中似有锣鼓在敲,脸色复杂地领着青草出了花厅。 天气还不是很暖,院子内倒是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只是这个时候还都被一层层保温的材料包裹着,只有院内几棵柳树发了嫩芽,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晃。 庄锦走近,手轻轻抚上树干------ 须臾,庄锦突然转身,换了个方向往前走。 青草素来沉稳,瞧着庄锦面色不对,也并没有问什么,只默默跟在身后。 两人径直来到后院一处假山前面停下。 假山四周,隐隐有一股怪味,经久不散。 和知县姜磊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庄锦神色复杂地盯着假山一处,愣怔了片刻,继而招来青草,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后,青草离开。 青草离开后,庄锦见四周没有人,心念一转,消失在原地。 就听假山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庄锦利用隐身异能,进入假山的密室------ 等再出现的时候,庄锦的面色阴沉得骇人。 庄爷为姜夫人开了个药方,几人匆匆离开。 不大一会儿,知县姜磊回了府,直接钻进假山内的密室,小半个时辰后,端着一碗冒着热气散发着怪味的药碗出来,一路又去了卧室。 “夫人,该喝药了!”姜磊进了屋,就见自家夫人斜靠在榻上,朝着他盈盈浅笑,苍白的面色上似乎有了几分红润,心中正高兴。 可这时------ 突然,房门被撞开,几名持刀侍卫冲了进来。 紧跟其后的是凌亦寒,身侧是庄锦,秦风几人。 姜磊端着药碗的手顿时一颤,险些丢了出去。 姜夫人在榻上也被惊得坐直了身子,满脸惊慌地看过来。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说着,姜磊瞬间沉下了脸,扫了几名持刀侍卫一眼,对着凌亦寒冷冷道。 “嘁!挖心贼!这时候你还要装吗?”秦风暴躁的开口。 话音一落,姜磊瞳孔猛地一缩,继而反倒是镇静了下来。 “下官,不知秦将军这话是何意!恕贱内身体不适,下官无暇招待各位,各位还是请回吧!” 说着,姜磊反倒是若无其事的转身扶着榻上的姜夫人,要喂药。 “夫君?”姜夫人一手揪着胸口的衣襟,似乎有些呼吸不畅,惊疑不定地问着姜磊:“他们说的挖心贼是什么意思?” “没事,你先喝药,其余的事不用理会。”姜磊试图安抚着怀中人。 这时庄锦突然开口:“姜知县,如若姜夫人知道她喝的这碗药里掺了人心,你觉得她还愿意喝吗?” 掺了人心? 姜夫人如遭电击,一把推开姜磊递过来的药碗。 只听“哐当”一声,药碗跌落在地,砸了个四分五裂,里面黑乎乎浓稠的汤汁洒了一地,那股子怪味更加浓烈,充斥着整个房间。 小老头庄爷突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急忙扑向洒在地上的汤汁,伸手捻了黏,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查看了一番后,抬头:“这里面,的确是加了人类的心脏!” 凌亦寒眉宇带着肃杀之气:“一百多条人命,姜知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时候,侍卫揪着姜府的老管家也进了屋。 “少爷?收手吧!”头发花白的老管家一脸悲腔的唤了声后,默默垂下头。 姜磊见了,呼吸一滞,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暴露了! 一切都没办法遮掩了! “你给我------喝的药里面加了人------人心?”姜夫人此刻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惨白着脸,揪着姜磊的衣领质问:“你怎么能------能如此残忍!” “噗------”说着嘴里喷出一大口血。 姜磊神色一慌,急忙抱住姜夫人摇摇欲坠的身躯,痛苦地闭了闭眼:“我------我也是无奈,你有心疾,那道士说唯有以心补心,你方可活下去------” “所以------所以你就让我成了个吃心的怪物?让自己成了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挖心狂魔?” 姜夫人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身子不住地颤抖,就如那即将凋零的花。 庄锦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姜磊这人,她调查过,之前也是大家出身,就因为不顾家族反对,娶了孤女又不能生育的姜夫人,被贬出族谱,之后世家公子沦落成地方小官,几年间为官清廉,虽说没有多大建树,倒也兢兢业业。 只是自从姜夫人病倒后------ 庄锦低低叹了口气,姜磊倒是个痴情种,可------再怎么痴情,也不能罔顾人命啊! 这点,她不认同! 更接受不了! 那么多条人命,谁又没有家人? 姜磊因着一己之私,手染鲜血,毁了无数家庭! 罪------不可恕!!! 思绪流转间,突然变故再生! 姜夫人拔了发间珠钗猛地刺进了自己胸口:“夫------夫君,是我拖累了你!!!” 话落,人便咽了气。 姜磊抱着夫人的尸体哭的悲戚,但好似又有几分解脱。 他动作轻柔地放下姜夫人的尸体,“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太子殿下,下官,是个罪人!” 话落,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也同样刺向自己的心脏。 其实姜磊自杀的动作并不快,凌亦寒和庄锦完全有机会阻止,但二人并没有出手。 姜磊这恶行,难逃一死的结局! 洛城县挖心惨案自此真相大白,整个县城也恢复了正常作息。 凌亦寒命本县的师爷先暂代知县一职,处理后续,大家着手准备起程出发。 翌日天刚亮,众人整装待发,准备起程往京城的方向赶路。 客栈的店小二突然来送行,身后却背着个不小的包裹。 他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连连对着庄锦等人说着抱歉的话。 “姑娘,寒公子,先前是小的悲痛失了心智,这才对几位恶语相向,还请几位莫要记恨,另外,谢谢------”说着,小伙子的声音开始哽咽:“谢谢各位抓住凶手,为我爷爷报了仇!” 庄锦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痛失亲人的时候,人们往往容易思想偏激,她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她也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无碍,我们这就要离去了,再会!” 说罢,钻进马车。 一队车马缓缓前行,只是,身后不远不近总是跟着一个艰难前行的瘦削身影。 凌亦寒见了,打马凑到马车旁,吃味地撇撇嘴:“阿锦,明明是给大家道谢,为何后面那小子的眼睛就只盯着你瞧?” “阿锦,你这样太招桃花了,不好,要不------我送你个面纱戴上?” 庄锦翻了个白眼! 这货------又发神经了! “你也学学我,你看我,身边就不会出现那些烂桃花!”凌亦寒自顾自地说着,试图洗脑庄锦。 可,凌亦寒怎么都没想到,没多久自己就打脸了------- 第113章 山里的刺杀 马车内,庄锦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外面聒噪的某人。 青草从车窗另一侧探出头,朝着后面张望了眼,又缩回车厢。 迟疑的开口:“老大,那个店小二都跟着咱们的车队走了十里地了,真的不管吗?” 庄锦连眼睛都没睁,只淡淡地道:“他愿意跟就让他跟吧,不用理会。” 其实庄锦知道那小子什么想法,无非是想跟着他们,投靠。 但,她庄锦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帮人是一回事,收留做手下又是另一回事! 看看再说吧! 看那小子的心性能坚持多久。 之后青草便没有再多言,粉衣则是窝在一处车厢角落里,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又愤愤的,显然是还沉浸在姜磊夫妇二人扭曲的爱情里没有缓过来。 三只小猴崽子见庄锦闭目养神,也极有眼力的不闹腾,只安静地抓了几块糕点吃着。 曹公公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庄爷则是被庄锦撵去了曹公公的马车,有神医随身跟着,曹公公又是感动了一番。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副身子好着还是病着,可全是在后面小姑娘的一念之间。 庄锦想赶路了,就让那位红人精神焕发。想停留了,就使个眼神,让小老头庄爷动点手脚,红人立马变病秧子。 陈兴旺这些时日和秦风混得挺熟,二人似乎脾气很合得来,骑马并排走在车队的前面。 一队人马半日的功夫,穿过了三个县城,之后便是一片延绵的山道。 越往京城的方向,天气越暖和。 大雪融化后化成水,也滋养了山上的泥土,正值春季到来,山上树木又恢复了生机,看上去倒是有点郁郁葱葱的样了。 人马进了山道没多久,突听不远处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 一队人面色一变,皆是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去瞧瞧前方发生了何事!”凌亦寒招了几名侍卫上前去查看。 其他人原地等候,神情戒备。 洛城县的挖心惨案能得以破案,庄锦那个能听懂花草树木语言的异能帮助甚大。 等待的功夫,庄锦心念一动,竖耳聆听------ 山林中有风,随着风穿过树林,庄锦自然是听到了那些植物断断续续的谈话。 只是这内容------ “哎呀呀,好笨!好笨呀!” “嗷嗷嗷------俊!俊迷瞪了------” “桀桀桀------我的菜我的菜,啊啊啊------丑货别拱老娘的小白菜!” 庄锦满头黑线,山里的树木,当真是野得很啊! 看来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侍卫身上吧! 没多一会儿,派出去的侍卫返回。 “启禀主子,前方有二十几名黑衣人,正在围攻一名年轻公子,他手下的随从都死了,就剩他一人还在顽强抵抗。” 凌亦寒沉吟一瞬:“绕道走。”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谁知道前方人是好是坏,没必要给自己惹上一身腥。 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凌亦寒突然又伸长了脖子,谄媚地问着马车内的庄锦:“阿锦,我这样决定,可好?” 凌亦寒不想让庄锦觉得他冷酷无情,实在是类似于这样的刺杀,他也遇到过很多,往往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和背后的人都很复杂,太容易惹祸上身。 正巧庄锦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主,只淡淡地道:“好!” 得了庄锦的首肯,凌亦寒开始吩咐车队掉头。 只是这时------ 风中又传来一阵沙沙声。 “咦咦咦?这帅锅还是薛阁老的孙子吗?” “呜呜呜------我的菜,可惜要挂了!” 路旁几棵树木轻轻摇曳着枝杈,庄锦的脸色顿时一变。 急声喊道:“等等,派人去救人!” 薛阁老? 是那位已经卸甲归田,却学子满天下的薛阁老吗? 凌亦寒一怔,不明白庄锦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只要是庄锦的话,凌亦寒一律无脑听从。 遂当即抽了武器,带上几名侍卫冲了过去。 庄锦也亮出了唐刀,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带上陈兴旺去救人。 薛阁老可是在朝堂上跺个脚,都能让漠北国颤一颤的人物,这救孙的大恩,她不能错过! 前方树林里,果然见一名白衣公子被二十几个黑衣人围攻,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的尸体,看穿着应该是这名白衣公子的随从。 此刻的薛灿虎口发麻,浑身伤口无数,望着渐渐逼近的黑衣人,已经心生了绝望。 没想到这一趟出行,竟要丧命在半路上。 可------ 他娘的! 长这么大,他连个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 亏大发了! 早知道就不逃婚了!!! 前方二十几个黑衣人一跃而起,齐齐向他攻来。 薛灿心知逃不过,绝望地闭上眼------ 可,预料到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四周响起了更加激烈的打斗声。 薛灿疑惑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名青衣,长发飘飘的女子,手持唐刀护在他身前。 那女子身形敏捷,出手狠辣,一刀一个,就如地狱罗刹,收割着黑衣人的生命。 但在薛灿眼中,这罗刹就如仙女降临。 一时看迷了眼。 至于同样出手救他的凌亦寒,陈兴旺等人------ 额------ 完全没有入这家伙的眼! 妈妈呀啊! 刚刚心中不平,还没有摸过小姑娘的手呢! 这是上天给他送正缘来了吗?! 薛灿心中激动,小鹿乱撞! 只是------为何他觉得这女子有那么几分面熟呢?! 最后一名黑衣人被凌亦寒解决,转身就见到薛灿痴迷的眼神,紧盯着庄锦,他顿时目光一沉! 确定过了! 那是情敌的眼神,没错了! 凌亦寒悔得跳脚,恨不得抓起地上的黑衣人,来个复活。 “看什么看!那是老子的女人!再看挖了你的眼信不信?!”凌亦寒脾气开始暴躁,一个纵身挡在庄锦身前。 庄锦正在逼供唯一捉到的活口,结果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直接服毒自尽了。 刚一回身,就闻到一股子醋味。 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胡咧咧什么呢!” 她能出手救人,就是想让薛阁老欠她一份大大的人情,可不能让凌亦寒这醋坛子搅和了。 想着,庄锦朝着薛灿走近:“这位公子,无碍吧?” 庄锦看向对方身上的血迹,顿时拧眉,看样子伤得不轻,可不能让这家伙死掉:“庄爷,过来给这位公子瞧瞧。” “欸!来了来了!”庄爷早就在车内闷得慌了,见外面打得激烈,他正摩拳擦掌,可又顾及那曹阉狗在侧,不好显露功夫。 这时候庄锦喊他,立马屁颠屁颠地背着药箱跑过来。 薛灿这才回神,从庄锦脸上移开视线,俊脸浮上红晕。 压根就没把凌亦寒的威胁听进去。 什么谁不谁的女人,就是放屁! 面前小仙女梳的发髻还是未婚女子的发髻呢! 没成婚,他都有机会! 只是:“姑娘------咱们是不是见过?” 薛灿挠着脑袋,总觉得面前女子面熟,可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闻言,庄锦这才往对方脸上仔细看去。 这一看,嘴角又不由地抽搐了起来。 还真是巧啊! 这薛阁老的孙子,不正是------ 她神情古怪的朝着凌亦寒那张臭脸瞧去------ 第114章 救了个情敌 面前公子正是那日看舞狮前遇到,送庄锦糖葫芦,又被凌亦寒这个黑心家伙扔了暗器摔得四仰八叉的那位。 “额------想必是我长得比较大众脸,公子认错了吧!” 庄锦心虚,继而又转移话题,明知故问地道:“公子贵姓?” “在下姓薛,名一个灿字,薛灿在这里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 薛灿也不再纠结面熟不面熟的了,不过大众脸这话他可是不认可,面前女子清丽脱俗,美得不可方物,若大众脸都长这样,那岂不是没有丑人了。 “姑娘谦虚了,姑娘英姿飒爽美艳动人,岂会是大众脸呢!” “薛公子叫我庄锦便可,姑娘姑娘的叫,实在是别扭!”庄锦挑眉,做好事要留名,不然人家怎么记住你的大恩大德呢!!! 说话间,庄锦又瞄了一眼对方一张一合的嘴。 额----- 缺了颗牙! 那一跤摔得不轻啊! 想着,庄锦下意识的看向凌亦寒。 欸! 这货! 不过,显然凌亦寒并没有认出对方,脸色依旧臭臭的。 “行了,人也救下了,咱们走吧!”快走快走,这小子长得不赖,他有了危机感。 可事情偏偏不随他愿,就见原先还是斯斯文文的小子,突然画风一转,竟是可怜巴巴地拽上庄锦的衣袖。 “庄姑娘,这深山老林的,扔下我一人,实难活命啊!” “庄姑娘救人救到底,可否允许在下跟着庄姑娘先行一段路?待到我的人寻过来,我就走,可好?” “可以!”庄锦想也没想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正合她的意,这人要是死了,还怎么让薛阁老承她的恩情呢! 见庄锦点头,薛灿立马笑得跟朵花似的。 “庄姑娘,救命之恩难以回报,庄姑娘是喜欢金银还是珠宝?” 金银?珠宝? 庄锦听着眼睛一亮,不过仅瞬间就熄灭。 金银珠宝可不是她最终的目的,这远没有让薛阁老承了恩情划算。 遂,庄锦装作视金钱如粪土般地摆摆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薛公子谈那些俗物就太见外了。” 薛灿眉头一拧,不喜欢金银珠宝? 那送点什么呢? 也是,小仙女岂是那些俗物能配得上的呢! “那------”说着,薛灿突然扭捏了起来,让庄锦都是一愣,身侧的凌亦寒立马竖起了汗毛,他------他咋有种不详的预感呢! 就见薛灿红了脸,磕磕巴巴地道:“救命之恩实属大恩,若庄姑娘不嫌弃,薛某愿意以身相许,报答庄姑娘救命之恩!” 轰! 凌亦寒只觉得头顶被雷劈了一下下。 以身相许? 擦! 这话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这桥段看着,也踏马的眼熟!!! 来了个抢大腿的!!! 凌亦寒危机感顿起,似恶狼般瞪向某人!!! “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报的,薛某------愿意!”薛灿还在继续说,庄锦已经听傻了眼。 古人都这般豪放吗? 先有个太子以身相许,这又出来个薛阁老孙子以身相许! 艾玛! 这桃花运! 凌亦寒已经听得气炸了肺:“去你个愿意,你愿意老子还不愿意呢!” 薛灿不服气:“我这是许身给庄姑娘,又不是你!”关你屁事啊! “我也救了你啊!”凌亦寒如临大敌,瞪着双眼,浑身戾气翻涌。 薛灿点点头:“是,你是也出了力,可我能许身给你吗?你是弯的吗?!” 说着,薛灿这家伙的视线,极具侮辱性的扫了眼凌亦寒胯下,眼神带了点挑衅,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面前这黑脸家伙也对庄姑娘有意。 救命之恩归救命之恩,不影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阿锦------”甜腻腻的拖着长调的嗓音又来了:“你是知道人家的,人家不是弯的------” 庄锦的脸刷的一下黑了! 她知道啥?? 知道凌亦寒这货是不是弯的?! 靠!!! 这话题,太特么刺激了! “你俩慢慢吵,我回马车上眯一会儿!”庄锦落荒而逃。 陈兴旺恨恨瞪了俩货一眼,紧紧跟上庄锦,骑上马,守护性地跟在马车一侧。 嗯,那俩货不安好心。 他需守着阿锦,不能让那俩狼崽子靠近。 秦风耸着肩膀偷笑,凌亦寒那货遇到对手了! 看他吃瘪,虽说很不道义,但------欸!爽! 就这样,车队里又增加了个薛灿,大家继续赶路。 出了山道,下午大家就到达了青石县。 由于在山上耽误了一些时辰,若是再赶路,晚上必定赶不到下一个城镇,就要野外露宿了。 所以众人决定,今夜就在青石县落脚。 今日的青石县很热闹,街道上有敲锣打鼓声,很多老百姓,尤其很多年轻男性都往着一个方向赶去。 庄锦好奇,叫了人去打听,才知今日青石县有人抛绣球招亲。 这招亲的人还是青石县的首富白府大小姐白知意。 据说白小姐生得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附近十里八乡未婚男子纷纷赶来,周围的客栈都住满了人。 庄锦一行人还是花了大价钱,才在县城里找到一家破旧的客栈住下。 安顿好之后,闲着没事。庄锦想着以前在电视上,倒是看到过抛绣球招亲,也不知道真实的绣球招亲,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遂生了好奇心,就想要去看看。 她唤了青草和粉衣一同前去看热闹。 凌亦寒和薛灿这两货见了,也非要跟去。 陈兴旺见状,自然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如今在陈兴旺眼中,凌亦寒和薛灿那两货,就是妄想拱阿锦这颗小白菜的猪! 他需时刻防着! 就这样,原本的三人变成了六人,一行人往白家府邸方向而去。 白府门前被架起了五米多高的高台,大红色的绸缎缠绕,显得很是喜气。 抛绣球还没开始,甚至白家大小姐这个主角还没出现,门前就站满了人。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几千人。 这群人,神情激动,眼神炙热,嘴里喊着白知意的大名。 庄锦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只能感叹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说人家年轻小伙子,过来参加抛绣球招亲属正常。 那些个头发花白,牙齿都掉了几颗的老东西,过来是凑什么热闹?! 简直是侮辱人! 庄锦还瞧见,人群中有个中年汉子正喊得起劲,被一个胖婆娘拧着耳朵拖拽了出去,那男人嘴里还求饶地喊着:“夫人!夫人!轻点!” 庄锦很无语,这样的绣球招亲,当真能招到合适的夫婿吗?! 她看到人群中还有好几个乞丐呢! 庄锦环顾了下四周,她是个女的,自然不能接这绣球,还是寻个犄角旮旯躲着看热闹便好,免得一会儿这群人激动起来,出现踩踏事件,糟了无妄之灾。 这样想着,庄锦寻了个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站定。 其余几人也跟了过来,围在庄锦身侧。 不大一会儿,高台上走上来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他压了压手,底下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今日是我白府大小姐抛绣球招亲的日子,我们老爷说了,不在意对方的家事,只求能为我们的大小姐寻到命定的姑爷!” “稍后大小姐上台,亲自抛绣球,谁得到绣球,便能入住我白府,成为白府的上门女婿!” 管家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底下人的热情更是高涨,虽然做上门女婿,在有些人眼中是没出息的表现,但是架不住人家白府家大业大啊。 这若能进了首富白府家做姑爷,那这辈子吃喝不愁不说,更何况白府大小姐还长得仙人之姿,模样俊俏水灵得很。 在人群躁动的时刻,高台上走出一名身形婀娜,白衣胜雪的女子------ 第115章 绣球招亲 女子往高台上一站,底下瞬间鸦雀无声,响起一道道抽气声。 “美!真美!” “简直仙女下凡!” 一阵沉寂之后,台下人群中发出一道道感叹。 白衣女子神情高傲,似乎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庄锦往着高台看去,那名女子也正好转过脸来,庄锦得以看清女子的全貌。 女子鹅蛋脸,肌肤雪白,眼似秋水,盈盈弱弱的仿若一朵小白花。 往那一站,便吸引了台下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 若不是女子眉眼间距,略微狭窄,稍显得那么点小家子气,当真是很完美。 不过即便是这样,庄锦也不得不说,这白家大小姐,果然是个美人,尤其是那弱柳扶风中,又带了点书卷气,让人眼前一亮。 是很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小家碧玉款的。 “嘁!什么仙女,还不如我家阿锦的万分之一呢!”耳边响起凌亦寒的不屑声。 庄锦只觉得好笑,但------不知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听恭维的话,此刻的庄锦竟觉得凌亦寒这货的声音,出奇的好听。 遂,眉眼带了笑,就如那深邃的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 直接看痴了某人! “庄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谁也比不上!” 薛灿撇撇嘴,心中懊恼,晚了一步出声,竟让黑脸家伙比了下去。 说着,薛灿故意朝着庄锦的身侧挤了挤,惹得凌亦寒立即怒目而视,警告地瞪过去。 陈兴旺则是翻了个白眼,两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白知意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绣球,美人蹙眉,我见犹怜。 望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白知意一双美眸在一张张面孔上扫过,眼底微不可见地闪过厌恶。 怎么来的竟是一群歪瓜裂枣?! 这等下贱货们,竟也敢妄想她这个白家大小姐?! 白知意咬着下唇,好半晌都没有抛出绣球。 “咳咳------”身后隐在幕后的白老爷子轻咳出声,似是警告,又似催促。 听到身后的声音,白知意身子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下。 底下人全禁了声,神情期盼又紧张地盯着台上。 可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动静。 “知意小姐,快抛绣球啊!” “对!抛啊!快抛啊!” 人群中有人猴急的催促。 甚至有的人已经举起了双手,做着准备接绣球的动作。 台上白知意柳眉微蹙,神情复杂,视线在人群中游移------ 似乎是在寻找着能让自己相对眼的。 突然------ 她面色一顿,嘴角勾起了笑意,绣球从手中抛出------ 大红的绣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凌亦寒正忙着和薛灿这个情敌较劲,两人用着眼神厮杀,噼里啪啦------ 突然,觉得有一物从侧面朝着自己身上砸来,他下意识地大掌一捞。 转身就要怒骂,是哪个不长眼的,耽误他对付情敌。 结果这一转身,就见自己手里抓着个大红的东西。 瞬时傻眼! 他------ 他手里的------ 是,是绣球?! “恭喜寒公子接住绣球!成为白府的乘龙快婿!” 凌亦寒表情错愕,对上庄锦似笑非笑的眼神。 心中骤然一慌,手中的大红绣球仿若烫手的山芋。 “不是我!不是我接住的!”凌亦寒急忙慌乱的把烫手山芋往薛灿怀里塞,可惜薛灿眼疾手快,立即跳出去好远。 凌亦寒又速度极快,一把扯开陈兴旺的前襟,很不要脸的把绣球塞进陈兴旺衣襟内。 并栽赃陷害的道:“阿锦,绣球是兴旺那小子的,和我没关系!我的人还是你的!” 陈兴旺大叫:“走开!走开!”扯出绣球又塞还给凌亦寒。 没接到绣球的众人满脸失望,又艳羡的朝着这边看来。 结果就瞧见大红的绣球在两人间飞来飞去。 在外人眼里,似乎这两人在相互谦让,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踏马的! 这是哪来的俩不识好歹的鳖孙!!! 他们抢都抢不到的绣球,竟被这两人推来推去的! 还叫不叫人活了?! 不要,给我啊! “给我啊!”人群中,当真有人喊出了心声。 台上白知意看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难道------ 这二人是嫌弃她?! 岂有此理! 白知意在管家耳边低语几句,紧接着就听那管家高声喊道:“请那位接住绣球的黑袍公子上台!既已接住绣球,公子便是我白府的姑爷了!” 凌亦寒被这一声“姑爷”吓得面色大变,头皮发麻。 正这时,人群中挤过来一名小伙子,气喘吁吁的,身后还背着个不小的包裹。 正是洛城县客栈的店小二追了过来。 “姑------姑娘------”店小二对着庄锦招呼还没打完,就被眼睛一亮的凌亦寒拉了过去。 “你是不是想跟着我们?”凌亦寒急切地问。 刚到场的店小二,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何事,就被凌亦寒问得一愣。 “是不是?”凌亦寒心急啊,又追问。 “是!”店小二傻不愣登的点点头。 凌亦寒顿时一笑:“你就说这绣球是你接住的,我就允了你跟着我们!” 说着把绣球塞进店小二怀里,那急切的模样就仿若绣球上带着瘟疫一般。 店小二看着怀里的大红绣球愣怔,傻乎乎地点了头。 “去,抱着它上台!” 送佛送到西,凌亦寒生怕找得这个背锅侠跑掉,推着店小二往高台去。 突然,他瞧见店小二身上灰扑扑的袄子,顿时眯了眼。 迅速扒了自己身上的外袍,胡乱地给店小二套上。 这时,台上管家又再次高声催促着接住绣球的公子上台。 凌亦寒比店小二高出一个头不止,长袍套在店小二身上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衣角直拖到了地面。 但时间紧迫,凌亦寒也顾不得其他,手掌聚力,一个托举,愣是把人从台下抛到了台上。 庄锦傻眼的看着凌亦寒一系列的操作,只觉得这家伙当真阴险! 台上白知意看着被抛上台的男子,眼底闪过厌恶,脸上阴晴不定! 底下凌亦寒只着中衣,拽着人就要跑路。 “阿锦,快,快跑!” 庄锦看着慌不择路的凌亦寒,嘴角抽搐,倒也没抗拒,跟着人往外跑。 只是------ 当他们刚跑出十几米,就被一群人拦住。 为首的正是刚刚台上的那名管家。 “这位公子,刚刚你已经接住绣球,为何把绣球塞给别人?这是诚心侮辱我们家小姐吗?”管家语气不善的说道,同时对着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上百名白府护卫,顷刻间,团团把庄锦和凌亦寒几人包围了起来。 各个面带寒霜,隐忍着怒气,在他们看来,凌亦寒接了绣球,又塞给旁人,就是折了白府的脸面。 白府的人在青石县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过这等气! 护卫的手紧紧握在刀柄上,明晃晃的刀柄已经从刀鞘内抽出了一半,看这架势,是不打算放几人走了。 庄锦等人眉头微皱,此事他们做得的确有些不地道,但对方这架势也分明是没有善了的打算。 “婚姻嫁娶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既然寒公子把绣球给别人,就说明并无意于白府姑爷这个身份!” “白府这般,难道是想来硬的吗?” 庄锦的声音冷冽,余光中,很多人在朝着这里聚拢------ 第116章 茶里茶味 四周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先前没接到绣球心里冒着酸气的男子,也有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大妈小姑娘们。 更是又有一群从白府内冲出来的护卫。 白知意就是在这一群人注目中,袅袅婷婷地走来。 她来的时候,凌亦寒还拽着庄锦的手,白知意视线在二人牵着的手上面,停顿了片刻后,眼内陡然蓄满了泪花。 “既然公子无意于知意,又为何接那绣球?!”女子面上黯然欲泣,说不出的委屈。 凌亦寒张嘴想说,他那时只忙着对付情敌,压根就没注意飞过来的是什么。 可还没待他张嘴,美人便用手帕揩着眼角泪意,继续说道:“既然接了绣球,公子心中就定是有知意的,可是公子有什么不得已的难处?或是有人威胁你?这才把绣球塞给了他人?” 白知意自己给自己脑补,她是青石县第一美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 说着,白知意斜瞥了眼庄锦,可待看清庄锦面容时,眸中闪过几分嫉妒! 庄锦哑然,她这是糟了无妄之灾! 瞧白知意这眼神,合着是在说威胁凌亦寒的人就是她?! 凌亦寒可没想那么多,他还巴不得阿锦威胁他呢! “恕在下不能做白府的女婿,因为我已经娶妻了!”说着,揽过庄锦的肩膀:“这就是我夫人!” 凌亦寒这货拿她当挡箭牌,庄锦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瞪过去。 可庄锦也没有揭露凌亦寒,毕竟这白府的小姐一看就不是个好打发的主,若能尽快脱身,也是个好事。 “配合------配合下,回头补偿你,金银珠宝还是人都可以!”凌亦寒不知庄锦心中所想,只怕一会儿惹毛了这主不好哄,遂先咬着耳朵安抚。 庄锦眸子一亮,她打算去了京城后开几间铺子,自然不嫌银子多。 薛灿的银子不能要,那这凌亦寒的------嘿嘿------拿着不手软! 然,二人的互动,在白知意眼中就是打情骂俏,还是当着她的面! 一瞬间,白知意眸子中的恨意更浓,可又不太愿意相信,质疑道:“可这位姑娘,并没有挽妇人发髻!” “白小姐,我没有挽妇人发髻,只因为我的夫君喜欢这样的我,还请白小姐莫要妄加揣测,我们已经成婚,这是事实!” 庄锦先凌亦寒一步开口。 嗯------她决定要对得起这笔外快!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即有妇人开口:“原来小郎君有娘子了啊,怪不得不要那绣球呢!” “啧啧啧------瞧人家那小娘子,长得比白大小姐还水灵呢,要我,也选自家娘子啊!” “是啊是啊!以前还觉得白大小姐长得跟天仙似的,如今放在那小娘子身边一比,啧------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白知意在青石县就是男子心目中的那抹白月光,自然会有很多妇人看白知意不顺眼,这时候即便是隐在人群内说话,声音依然不小,自然传到了白知意耳中。 白知意那眼中的愤恨几乎化为了实质,恨不得当场凌迟了庄锦。 “只要公子休了夫人,知意不介意公子曾经娶过妻!”白知意眉眼又带上了点傲气,她白家家财万贯,是很多男子做梦都想得到的。 再反观庄锦,身上的穿戴朴素的还不如他们府中丫鬟呢,定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哪能跟她白府比呢。 “这位夫人,若你识趣离去,我白府愿意补偿你两千两银子,这可是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 “两千两?”庄锦惊呼! 凌亦寒这堂堂太子爷就值区区两千两? 那家伙不得呕死啊! 庄锦已经听到耳畔响起了磨牙声------ 这白小姐还真是敢开价,就凭凌亦寒这身皮囊,若是卖去京城楚风馆,恐怕都不止两千两吧?! 庄锦的惊呼,让白知意误以为没见过世面,两千两就把对方吓到了! 遂,眉毛扬了扬,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道:“是的,两千两,这可是你一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 “管家,拿笔墨来,让这位公子写休书!” 庄锦嘴角抽搐,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自以为是的白知意。 两千两?她仅仅农副产品中转站,每日的进账可就不止两千两了! 这白小姐是哪来的勇气报这个价的?! “白小姐,这样------要不我给你两千两,就求你别再纠缠我了,可好?” 强龙不压地头蛇,凌亦寒已经是在强忍着怒意说话了。 “我和我夫人是共患难过来的,我是断不会休妻的!” 凌亦寒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 还是有那些不长脑子的,乱揣测他的心意。 “原来是夫人对公子有恩,公子才不得不被恩情束缚住啊!知意对公子的大仁大义佩服!” 说着,白知意贪恋的盯着凌亦寒那张俊脸,舍不得挪开,这男子,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她不愿意就此放弃! “既然公子不愿做那负心之人,知意,不介意当小的。”一个粗鄙妇人而已,只要进了白府,她有多的是手段对付!让对方死得悄无声息! 庄锦也是无语,这时代,总是有那么些女的,上杆子去给男人当小妾。 庄锦最是瞧不起这样的女人! “不好意思啊!我知道我夫君很英俊,但你这黄花大闺女的,也没必要作践自己当个小妾不是吗!” “我俩成婚时候,夫君就答应我了,这辈子绝不纳妾!” “真是让白小姐失望了呢!” 闻言,凌亦寒眸子顷刻间亮得仿若能灼烧人般。 心里美得冒了泡! 我的夫君很英俊! 嗷嗷嗷------ 阿锦夸我了!!! 凌亦寒被这一句“英俊”夸得飘飘然,心情大好。 甚至觉得眼前白知意这朵白莲花,都看着无比顺眼了起来! 呜呜------要是没这作作的女人作妖,他还不知道阿锦心意呢! 大恩人啊!!! 白知意被庄锦冷嘲暗讽,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轻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看向凌亦寒:“公子,夫人这般善妒,难道你也忍了吗?公子玉树临风,这般好的公子,又岂能让一个粗鄙女人束了手脚呢!” “知意------知意替公子不值啊!”那娇柔的嗓音,仿若能掐出水来。 “姐姐,作为女人,不应该这么善妒的!” 看着白知意表演,庄锦心中“呦呵”一声! 好大一股子茶味啊!!! “白小姐,你家是开茶园的吗?” 白知意被庄锦问得一愣:“夫人这话是何意?” 说着,白知意神情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白家产业甚多,像粮庄,布匹,珠宝------都有涉及。” “哦------”庄锦故作狐疑:“原来没有茶园啊!” “那就奇怪了!”庄锦皱眉,一脸的不解:“不是开茶园的,那为何白小姐说话,一股子------茶里茶味呢?” 第117章 我看谁敢! 茶里茶味? 白知意虽然不知道这句茶里茶味是什么意思,但想想也知道不会是好话,一张俏脸直接黑了下来。 正要发飙,突见庄锦很是一本正经地又开了口。 “给白小姐提个小小的意见哈,咱说话能不能别嗲着嗓子说话吗?” “我------我起鸡皮疙瘩!” “噗嗤!”凌亦寒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串耳熟的笑声。 庄锦回头一瞧,可不就是秦风那货吗! 秦风这货,素来不知道遮掩,直接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娘嘞,笑死我了!” 秦风听跑回去的店小二说凌亦寒几人遇到了麻烦,就急匆匆地带了侍卫来救人。 一到现场就遇到庄锦毒舌,怼人! 就悄悄地隐在人群后面看戏------ 他可是知道的,庄锦这小丫头,就不是个吃亏的主。 果然------这戏------够味!!! 有了秦风带头,人群中那些憋着笑的,也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你------”白知意一张脸陡然涨红,指着庄锦的手都在发颤,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从没有这般丢脸的时候,让她怎能不恨! 突然,就见白知意柳眉一竖。 “管家!把人拿下!”这是恼羞成怒,要来硬的了! 管家得了命令,就要吩咐护卫动手。 “我看谁敢!”秦风这时候也不笑了,脚尖一点,身子瞬间腾空,跃到白知意身侧。 一柄寒光凛凛的刀,直接架在了美人脖子上。 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只这一下,白知意纤细雪白的脖子上,就出现了血痕。 脖子上传来痛意,白知意才恍然自己被人掐住了命脉。 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地大叫:“我可是白府的大小姐!你们这群人也敢------” “嘁!”凌亦寒冷哼一声:“有什么不敢的!就你这货色,也敢肖想本小爷?找死!” 白知意身子一抖,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一群外地人,恐怕身份不简单。 可------ 白知意眼神痴迷地看向凌亦寒。 这男人------ 此刻生起气来,竟更加迷人了!!! 然,下一刻,白知意就看见对着她不屑一顾的男人,竟跑到庄锦身旁,极为讨好地哄着:“阿锦,人家只让你肖想,你想怎么样想都行!” 白知意气得差点吐血! 秦风对于凌亦寒时不时贱兮兮的模样,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有时候还是觉得恶心了点,但现在基本已经免疫! 倒不觉什么。 他仍旧凶神恶煞地瞪着白知意:“让你的人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秦风到底是战场上经过血雨腥风厮杀过的将军,板起脸来能吓哭三岁小娃。 白知意也被吓得腿一软,紧忙颤声喊着:“让-----让开,让他们走!” 管家有点踌躇,他看看白知意,又朝着高台上一角看去。 直到上面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朝着他摆手,管家这才退让开来,命人让出一条路。 庄锦和凌亦寒等人回到客栈时候,已经天色渐黑,正到了饭点时辰。 洛城县客栈那名店小二背着包裹,在客栈大堂内不停地踱着步。 见了庄锦等人回来,立马小跑着凑上来。 “姑娘,公子------”小伙子神态拘谨,偷瞄着庄锦和凌亦寒。 庄锦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小伙子倒是个有毅力的,能追到这里来。 她低头瞧了眼对方的脚,就见对方鞋袜已经破损严重,鞋底似乎都要脱落,赤裸的大脚趾就露在外面。 察觉到庄锦的眼神,小伙子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脚趾。 “你是一路走着过来的?”庄锦问。 “嗯。”小伙子点头。 “你叫什么?”庄锦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小伙子的名字,遂出声问道。 “小的叫潘俊。” 他深呼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道:“小的想跟随姑娘,请姑娘收留!” 庄锦挑眉,指向凌亦寒,问着潘俊:“你不跟着他吗?” 不怪庄锦有此一问,她素来穿着朴素,任谁看了,他们这群人中,都该是凌亦寒才是那个最有权力的。 则主,当然要选大人物! 然,潘俊看了一眼凌亦寒,却缩着脖子摇头:“小的想跟随姑娘,签卖身契也行!” 潘俊心里想的是,那个模样俊俏的男人,刚刚让他顶黑锅,这样的人------不能跟! 更何况在客栈那种环境下,他早就熏陶出了看人的本事,那男人虽然穿着和气度都显得高贵不凡,但------不还是围着这位姑娘绕吗! 嗯!还是这位姑娘厉害!!! “哎哎哎------你这小子------”竟看不上他!凌亦寒黑着一张脸! “嗐!”秦风憋着笑走过来,拍了下凌亦寒的肩膀:“你已经不吃香了!接受现实吧!” “滚!”凌亦寒抖了下肩膀,嫌弃地把肩膀上那只脏手抖开。 然后磨着牙,靠近潘俊,弯下腰,低声阴恻恻地道:“留下可以,但------别对老子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记住!那是老子的!再说,别看你叫潘俊,但你没老子长得俊,抢也抢不过老子!” 凌亦寒自认为已经很小声了,却不知耳力好的庄锦早就把他臭屁不要脸的话听了去。 再加上这家伙刚刚给她惹的乱子,庄锦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猛地抬起脚,朝着某人撅起的腚踹了过去! “啊------”凌亦寒一个不防,被踹的往前飞扑过去,踉跄的稳住身形,下意识就骂出:“谁他娘的------” 可骂出的话刚一出口,就见庄锦双臂交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骂人的话戛然而止。 紧忙陪笑道:“没事,没事,打是亲骂是爱!我这一身皮糙肉厚的,随便阿锦打!” 秦风见了凌亦寒这没骨气的样,顿时捂脸。 反倒是薛灿心里不是滋味了,扁着嘴上前:“阿锦,打够了吗?要是没打够,我也让你打!” 庄锦:“------” 凌亦寒一脸懵逼,他终于体会到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走你的路,让你无路可走! 擦! 薛灿这不要脸的,竟学他!!! “行了,都不饿怎么着?赶紧吃饭,吃了饭后回房休息!”庄锦不耐烦地训斥! “欸!好!掌柜的,把好酒好肉端上来!” 凌亦寒喊着掌柜的上菜,突然察觉身后一道寒意,见庄锦对着他瞪眼,紧忙改口:“好------好酒就算了!” 潘俊此刻看着庄锦的眼神已经泛起了星星。 他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这群人里------ 姑娘才是最威武的!!! 一群人围坐在客栈大堂一楼吃饭。 曹公公得益于小老头庄爷的“照顾”,此刻身子还是不太爽利,饭菜依旧是端进了房内。 只是,大家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见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楼梯上走下来。 那人手中拿着个酒壶,边走边吧唧着嘴,神情似乎有些不满:“这酒------欸!还是差点味儿!不如秦小子那几坛------” 秦风的脸刷地黑了下来! 这臭老头,偷喝了他的酒,这是还惦记着呢啊! 庄锦则是一言难尽地扶着额头! 庄爷这惹祸精! 嗐!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是嫌自己捅的马蜂窝不够大吗?! 第118章 想勾搭,也得有机会啊 夜已深,客栈内的人都已经沉睡。 然,白府内前厅却依旧灯火通明。 白老爷子一身的肥肉,勉勉强强地挤在太师椅里。 从远处,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头肥猪爬上了椅子。 此刻,他正瞪着一双被肥肉挤成绿豆般大的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女儿:“为父派人去打听了,那寒姓公子身份不简单,此次你一定要抓住机会,拿下这人。” 白知意惊愕抬头:“父亲,那寒公子是什么身份?” “不知。”白老爷子懊恼地摇头:“那许知县也是个老狐狸,怎么询问就是不明说,只是提点为父,这寒姓公子万万不能得罪,不然------他也保不住白府。” 白老爷子想想,刚刚给知县许程杰送去的重礼,却也只得到这么点信息,就觉得一阵肉疼! “总之,看那许程杰的脸色,他对此寒姓公子惧怕得很,想必这寒公子的身份定是不简单,说不准是京城某大户的公子。” “你只管拿住他的心,若当真是个身份不简单的,那咱白家或许能挣一挣那皇商的位置!” “就算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你不也是很满意他那副皮囊吗!” 白知意眼珠子一转,觉得是这么个理。 那寒公子英俊不凡,就算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就那张脸也让她念念不忘。 如当真是个有背景的了不得的世家子弟,那便也是锦上添花,岂不是更好! 可------ “可父亲,女儿打听到,那一群人在客栈只定了一晚上,估摸着,明早就会离开青石县了!” 白知意有些发愁,人都走了,就算她想去勾搭人,也得有机会啊! 啊呸! 什么勾搭! 她那是要让寒公子见实到她白知意的好! “说你蠢还不承认!”白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桌子,肥胖的手掌“哐当”的一下落下,竟是直接把桌上崭新的茶盏扫掉了地,立即摔了个四分五裂! 白老爷子有点肉疼的看着地上摔碎的名贵茶盏,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一颤。 外人都道白府富贵,但只有府内的人才知道,白老爷子就是个十足的吝啬鬼加守财奴,他的奢靡也仅仅只是在外表上,关起门来,睡觉都得抱着钱袋子。 府内主子的饭菜一顿也就只是三菜一汤罢了。 但,不得不说,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伙食,还能给白老爷子喂成肥猪的模样,也真是难得! 被骂作是蠢货,白知意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最近被骂狠了,白知意也不以为意了。 若不是出了那个意外,白知意是断然不会接受绣球招亲的。 不过遇到凌亦寒之后,白知意又无比庆幸那个意外的发生,不然哪来的绣球招亲,又怎会见到那般清风朗月般的男子。 “你不会找人动点手脚,让他们明日走不了吗!”白老爷子给白知意出着主意。 白知意眸子一亮:“是,女儿明白了!” 半个时辰后。 庄锦睡得正香,突听客栈后院马概传来一阵嘶鸣,先前还挺大声,后来就变得有气无力了。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声马叫,或许会不以为意。 毕竟,畜生吗,偶尔闹点脾气,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庄锦是谁,她是能听懂兽语的。 她就听到接连几匹马都在哀嚎:“窜稀了------窜稀了------” 庄锦迅速坐直了身子,她侧脸瞧睡在外间的青草看去,见对方并没有被吵醒。 便心念一动,运起百里瞬移,来到马概。 刚一现身,庄锦就闻到浓郁的马粪味。 她迅速用袖子掩了口鼻,这才去查看。 马饲料里竟被下了大量的巴豆!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 庄锦心头顷刻间燃起一股怒火! 正这时------- “吱呀”一声轻响,引起了庄锦的注意,庄锦顺着声音瞧去。 隐约瞧见客栈后门刚刚窜出去一道黑影。 正要追去,就听马概里“噗嗤”一声好大的动静,一股黄黑相间的喷射物从一匹黑马的马屁股内喷射而出------ “啊啊啊------女主人,救救马啊------”黑马大张着马嘴喘着气,额头上一撮火红的毛发似乎都无精打采的垂了下来。 庄锦嘴角抽搐! 这匹马,她认得,正是凌亦寒的爱骑烈焰!体肥膘厚,也最是能吃,吃进去的巴豆自然最多。 算了,这马她要是不救,照这样拉下去,明早得英年早逝了! 想着,庄锦也顾不上去追那道黑影了,从空间内紧忙唤出小老头庄爷。 也幸亏昨夜她见庄爷喝醉,趁其他人不注意,把小老头收进了空间。 庄爷出来时候,神志还有些没清醒,结果刚要张嘴说话,就被浓郁的马粪味给呛到了。 瞬间大脑也清醒了几分。 “怎么回事?喝醉掉粪坑里了?”庄爷神色惶恐,一想到这个可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有!”庄锦拿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也是没辙,紧忙交代:“有人给马下了巴豆,你快去瞧瞧,我去追贼人!” 说着,庄锦从空间内取出一大桶灵泉水放在地上。 她也不知道这灵泉水对马匹拉肚子管不管用,想着先拿出来背着,也算是有备无患。 交代完后,庄锦立即闪身出了客栈。 可此刻的街道上,黑漆漆的,哪里还有贼人的影子! 庄锦不死心,唤出了头狼。 头狼嗅觉一项灵敏,也的确不负所望。 在街道上嗅了嗅,便驮着庄锦朝着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几息之后,头狼驮着庄锦来到了白府大门口。 这下庄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那白知意还没死心,不想让他们离开青石县,才对他们的马做手脚。 有仇不报非君子也! 更何况,她也打听了,这白家老爷子也不是个良善之人。 白家大公子在外面强抢民女,胡作非为! 白老爷子不但不约束管教自己的儿子,还助纣为虐! 想着,突然庄锦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来。 下了狼背,手一挥把头狼收进了空间。 紧跟着,人也消失在空荡荡的街道。 庄锦利用隐身和百里瞬移进入了白府。 悄无声息地进去------ 一个时辰后,又悄无声息的出来。 庄锦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 艾玛!!! 发财了! 回到客栈时候,庄爷也正好给马匹看完了病。 小老头两个鼻孔塞着破碎的布团子,一脸幽怨,抓着脑袋瓜子上稀疏的头发。 什么时候,他这个神医竟成了兽医?! “明日一只烧鸡!”庄锦哄着人。 庄爷扁扁嘴:“外加一壶好酒------” “成交!” 小老头一身臭气熏天,回客栈去洗漱。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庄锦又悄悄地钻回被窝。 翌日天一亮。 白府内闹翻了天。 白老爷子肉疼的几次差点晕厥过去,他抱着睡觉的玉枕和钱袋子不翼而飞。 正惶恐肉疼之际,管家又传来噩耗,府内库房遭窃,白老爷子一个没忍住,肥胖的身躯愣愣地向后栽去------ 第119章 咯咯咯的叫,你是母鸡吗? 随着“哐当”一声,白老爷子栽倒昏迷。 吓得管家白了脸,一阵忙乎。 此刻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大清晨的地上还很凉,这要是让人在地上躺上半个时辰,不冻僵也得大病一场。 白老爷子太胖,胖到三四个护卫都抬不动,众人一顿忙乎,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灌水,好不容易把白老爷子唤醒。 管家刚要说,您老人家还是先躺回榻上去,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府内一众小妾鱼贯而入,嘤嘤哭泣。 就像掐着点来哭丧似的,白老爷子喉咙一梗刚要训斥。 就见他最得宠的小妾飞扑过来,压在了他肥胖的身躯上,力气大得差点没让白老爷子岔了气。 “呜呜------老爷,妾身房内的财物都被盗了!” 白老爷子眼珠子一瞪,房内其他妾室也哭嚷着遭了窃贼。 白老爷子又是一阵肉疼,偏偏这时候大儿子也跑进来。 “父亲,我的小库房被可恨的窃贼搬空了!” 嗷嗷嗷------ 大儿子的小库房可是有府内一半的财物啊! 白老爷子猛地翻了个白眼,又晕厥了过去。 白老爷子晕了醒,醒了晕,白府大门关关合合,进进出出,请了一遍又一遍大夫。 而客栈这边,马匹窜稀虽然被庄爷治好了,但还是虚弱得四肢打战,众人决定再在青石县待一日在起程。 庄锦一早就出去给小老头买了几十只烧鸡和一坛好酒送进了空间。 她不能只想着小老头,空间内还有小天和白虎呢。 他们也爱吃烧鸡。 然,烧鸡扔进空间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哇哇大叫的声音。 动静贼大,庄锦疑惑,几十只烧鸡不会引来这般大反应吧。 遂找了个理由关在房内,进了空间。 这一进空间,庄锦就见到一副神奇的景象。 小老头正抱着一个玉枕,神情兴奋。 而玉枕上面散发出盈盈光晕,似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往小老头身体内钻去。 随着细细碎碎光芒涌入庄爷体内,玉枕也在逐渐变小。 直到最后玉枕在小老头怀内消失,小老头的身体忽虚忽实地闪了闪。 然后小老头盘膝坐下,似乎是在调理气息,又或是在吸收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庄锦诧异,转头问抱着个大烧鸡,吃得满嘴流油的小天。 小天从烧鸡上抬起了小脸,油光水滑的小嘴一撇:“还不是那臭老头运气好,那个玉枕内蕴含灵气,被老头吸收后,实体更加凝固了!” 庄锦眼珠子一转:“这么说,这有灵气的玉石,对小老头是有帮助的?” 小天哇呜一下,撕咬下来一大块鸡肉,鼓着腮帮子点头:“嗯呢,估计再有几块这样的玉石,臭老头就能完全凝聚成实体了,就不用时不时的回空间躲藏了。” 庄锦目光看向正打坐的庄爷,庄爷此刻似乎正在吸收梳理体内的那些灵气,随着时间推移,小老头的面色越发红润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庄锦的错觉,她仿佛看到小老头满鬓白发似乎有些转青的趋势。 头顶稀疏的发丝缝隙中,也似乎出来不少绒毛。 沉吟片刻,庄锦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说着闪身出了空间,没再去打扰小老头。 既然蕴含灵气的玉石对小老头有帮助,那么她得再去想办法寻来些才好。 庄锦也没弄明白,以前玉石抛进空间,要不被空间吸收,要不就原样存放在空间内,这次居然能被小老头吸收。 看来应该是玉石内蕴含的能量不同。 有的能帮助小老头,有的能帮助空间,而有的应该也就只能换点银子。 总之,不管怎样,她再去多寻来一些就是了,总能像这次这样误打误撞,来个歪打正着。 庄锦刚从空间出来不大功夫,外面就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庄锦一听,顿时拧眉,是白知意那朵白莲花来了。 白府家底都快被她搬空了,这女人还有心思上这里来勾搭男人?! “咚咚咚------”白知意在敲隔壁凌亦寒的房门:“寒哥哥,都快晌午了,您还没起床吗?” “是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知意帮您去请大夫瞧瞧?” 敲了半晌,见里面没人回应,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反正庄锦是听到了一阵阵抽噎声:“寒哥哥,你回个话啊!你这样,知意担心------” “呕------” 那矫揉造作的声音,顿时让庄锦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吱呀”一声,庄锦拉开房门,倚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知意:“白小姐,这一声声寒哥哥叫的,当真是不见外啊!” “要不要推门进去,叫你寒哥哥起床呀?” 一见到庄锦,白知意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 她眼神在庄锦身上扫过,越看心里的嫉妒越强烈。 今日她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才来的,面前这女人明明还是一身青布粗衣,素面朝天。 但是,就是该死的比她好看! “你!粗鄙村妇,根本就配不上寒哥哥!” 庄锦也是无语,这白知意也太自来熟了,一口一个寒哥哥,还以为有多熟呢! 正这时,凌亦寒拎着一匣子糕点从楼梯上来。 看到白知意出现在这里,立即冷了脸。 又看到庄锦,瞬间脸上又堆上笑容:“阿锦!” “寒哥哥,原来你没在房内啊!”白知意立马换了一脸害羞状,娇滴滴地迎了上去:“寒哥哥,你害人家一顿好等呢!” 凌亦寒被白知意拦住了脚步,不悦地拧眉:“这位白莲花,我认识你吗?” “我------”白知意顿时嘴角痉挛了下。 这寒公子说话真是不给面啊! 白知意强撑起笑容:“寒哥哥,难道你忘了吗?我是知意啊,昨日你刚接了我的绣球------” “让开!真聒噪!” 凌亦寒丝毫不留情面,绕开白知意,屁颠屁颠地跑到庄锦跟前献殷勤:“阿锦,听说青石县这家糕点好吃,我特意买来给你尝尝------” 说着,凌亦寒把手中装着糕点的匣子递到庄锦面前。 庄锦本来对甜食没什么兴趣,但当匣子打开,里面一股浓郁香甜的奶油味顿时让庄锦一怔。 低头朝匣内看去。 里面糕点的形状,竟像现代的泡芙,这时代,也能做出奶油? 庄锦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瞬间眸子一亮。 还真有几分现代泡芙的味道,只是和她以往吃过的泡芙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见了庄锦的反应,凌亦寒心中一喜,邀功起来:“阿锦,你是不知道,这家糕点铺子生意可火了,人家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才买到这些。” 凌亦寒眨巴眨巴眼睛,等夸奖! “生意当真这么火?” 庄锦问,脑子里却转了无数个念头,这玩意她也会做,若是在这里真的这么受欢迎,或许------她可以开几间糕点铺子! “火!我身后还排了上百号人呢!” 闻言,庄锦嘴角勾起,接过糕点匣子:“那辛苦了!” 瞬间,凌亦寒眉飞色舞起来。 嘻嘻------马屁没拍马腿上! “寒哥哥------你怎么能如此宠着这乡野村妇呢!” 一旁的白知意看得吃味。 原本,来之前想好了要装大度柔顺的,这时候却还是没忍住露出了尖酸刻薄! 闻言,庄锦朝着凌亦寒挑挑眉:“你的烂桃花,自己解决!” 随后拿着糕点匣子,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寒哥哥------你看那女人多没礼貌啊------” 凌亦寒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戾气涌上,转身看向白知意,冷嗤一声:“咯咯咯的叫,你是母鸡啊?从这下蛋呢?” “滚!!!” 第120章 街上遇淫贼 白知意是捂着脸哭着走的。 凌亦寒撇撇嘴呸了一口:“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 只是庄锦没想到,她和白家的纠缠竟然还会有。 晌午前吃了凌亦寒送来的糕点,庄锦就萌生了开几家连锁糕点铺子的想法,便带着青草和粉衣去了街上凌亦寒嘴里说的那家,排队都要排一个时辰才能买到糕点的铺子。 只是三人还没到。 就被一身锦衣打扮的公子哥拦住了去路。 那男子长相还算俊俏,就是一双桃花眼时不时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在庄锦身上扫啊扫的,时不时嘴里还啧啧两声。 “啧啧啧------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可是来游玩?” “在下是青石县首富白家的大公子白伟锁,愿意做姑娘的向导,带姑娘领略一下这青石县的大好风光------” 说到大好风光的时候,这位白公子一双色眯眯的眸子顿时眯缝起来,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滋味,满脸的淫荡。 庄锦骤然脸色一沉! 白伟锁? 白猥琐!!! 果真好名字! 贴切!!! “原来是白公子,久仰久仰!”可不久仰吗!青石县第一恶霸,白家白伟锁,月月娶新媳,月月做新郎!两年时间娶进府二十四房小妾! 庄锦眉眼带上了厌恶! 这特么的就是一种马! 她就闹不明白了,这时候白家该是大乱时候,怎么这淫虫还有时间出来调戏良家妇女呢! 白伟锁一听面前小娘子话语间,好似听过他的大名,立马眉宇间染上了傲气。 “既然姑娘晓得在下,那也该知道我白府的实力吧?!” 白府富甲一方,这小姑娘没准也是听了眼馋,故意走这条路勾引他的吧?白伟锁如此想着,心中更加得意了起来。 “嗯,知道!”庄锦如实点头,白家的金库可是被她搬空的,现在的白家几乎就是个空壳子,她岂能不知道! “那这位姑娘可有兴趣加入我白家?白某对姑娘一见钟情,姑娘可愿意做我白某的爱妾呢?!”话是问话,但白伟锁的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稳操胜券的笑。 庄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白家当真是一个种子催出来的品种,兄妹俩都是一个德行。 真是,猪鼻子插大葱,从这装象呢! 青草和粉衣已经被白伟锁恶心到了,抓着庄锦的衣袖低声询问:“老大,需不需我们教训他?!” 庄锦刚要出声说不用,谁知那个白伟锁简直是作死。 不要脸的道:“在下见姑娘旁边这两位,长得也颇是俊俏,不如一起做了白某的爱妾,如何?” “保证让你们穿金戴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白伟锁胸有成足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连。 他见三人相处模式,猜到庄锦该是主子,但三人穿着打扮皆是棉布粗衣,想来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今日能有进白府享福的机会,这三人应该不会拒绝。 他哪知道,庄锦穿棉布衣,纯粹是在现代时候养成的习惯,棉布吸汗透气,实在是比华而不实的锦衣穿着要舒服多了! 而青草和粉衣也不是庄锦没给二人准备锦衣华服,只是这二人日日要练武,棉布衣穿起来更随意舒坦些,便也把锦衣束之高阁了。 如今倒是因着这一身朴素的装扮,让人又小瞧了去。 先是白知意,后是白伟锁! 这二人以貌取人的行径还真是如出一辙! “白公子还真是博爱!”庄锦不屑的轻嗤出声:“敢问白公子这小身板子,吃得消吗!” 鄙夷的语气不能再明显了。 白伟锁面色一寒,脸上带了点恼怒。 他这时辰出来,就是出来买那方面助兴药的,难道面前这小娘们儿知道? 庄锦可不管对方恼不恼怒,反正白家在她眼中,好收拾得很。 “白公子还是好好寻个大夫瞧瞧,免得往后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眼下发青,双腿无力------明显的纵欲过度。 扔下话,庄锦带着青草和粉衣错身离开,走得潇洒至极。 等白伟锁回过神来,三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内。 他磨着牙,对身后的手下吩咐:“去,想办法把刚刚那个小娘们儿给本公子掳来!” 而庄锦三人走远后,粉衣依旧是气鼓鼓的。 “老大,那白家淫贼就该好好收拾一顿才行,听说昨日那浑蛋又抢了一家新妇,还打折了那新妇男人的腿!” 庄锦一听,还有这事? 那她可不能不出手了。 “你俩手痒吗?”庄锦压低声音问。 “晚上你俩------”庄锦低声对二人耳语一通,就见青草和粉衣越听,眸子越亮。 粉衣还双眼崇拜地对着庄锦竖起了大拇指:“老大,还是你狠!” 当日傍晚,青石县最大的青楼里的丫鬟进了白府。 没多久,白伟锁就兴致高昂地跟着这名丫鬟出了府。 一路往醉红楼而去。 “小翠,你说楼里来了个尤物,可是真的?”白伟锁眯着眼,舌尖不停地舔着嘴唇。 小丫鬟也就十岁出头的模样,对着白伟锁乖巧恭谨:“是的,白公子,新来的那位姑娘模样生得极好,比楼里的花魁牡丹姑娘还要美上很多,是妈妈惦记着曾答应了公子,楼里进了新姑娘就来告知公子,奴婢这才来打扰。” “好好好!”白伟锁搓着手,又催促着:“咱们快点走,莫要让美人等急了!” 白伟锁被丫鬟领着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房间内暗香浮动,轻纱曼妙。 隐隐绰绰能瞧道轻纱后一个窈窕的人影站在那里,见他进来,柔柔的唤了声:“白公子,来了啊------” 那娇柔的声音,听得白伟锁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来------来了,美人莫急------” 白伟锁心中暗道,这新来的姑娘还是个有情调的呢。 他立马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子扔进嘴里,这是他今日从郎中那里买来的助兴药丸。 想着,一会儿定要好好享受一番这传说中的尤物。 只是,这念头刚起,不知从哪窜出两人来,还没等白伟锁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一个麻袋从头到脚的套了进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大胆,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本公子,可是------可是白府的大公子,是首富白府家的------” “哎呦------疼疼疼------别打了,啊!疼!你们这些混账!” 起先,白伟锁还能扯开嗓子叫骂,不多久就只剩下闷哼声。 打他的人也奇怪,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等白伟锁被人从麻袋里拽出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不过脸上却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晕,这是那两粒助兴药发挥了作用。 第121章 人家好怕怕 粉衣碎了一口:“当真是个淫贼!” 庄锦从轻纱后走出来,笑道:“好了,别耽误时辰了,抓紧,咱们该走了。” 接着,庄锦在门内敲响了门,三长五短。 须臾,从外面推门进来个丫鬟,正是那个去请白伟锁的小丫鬟。 庄锦朝着小丫鬟扔过去个钱袋子,沉甸甸的。 “这是给你的,里面的银子足够你赎身离开这里了,而且还会有剩余,你可以拿着离开青石县,重新生活。” “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 小丫鬟扑通一声对着庄锦跪了下来,哽咽道:“谢姑娘,谢姑娘。” 说着,小丫鬟狠狠地瞪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白伟锁:“姑娘放心,我定不会轻饶了这人渣!” 庄锦几人离开青楼后,小丫鬟从袖口掏出个小纸包,里面是白色的药粉,她兑着茶水给昏迷的白伟锁灌了下去。 没一会儿,白伟锁的脸色越发的潮红,即便还是在昏迷中,依旧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 然后小丫鬟轻拍了几下手掌,五六个大汉从隔壁房间走了进来。 这几人都是小丫鬟精挑万选好男风,又变态的! “这位公子喜欢刺激的,你们几位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得好重重有赏!”小丫鬟对着几人交代,又坏心地塞了一大包道具给几位。 那些大汉模样猥琐,见了白伟锁,立即双眼放光。 青草和粉衣揍人时很注意,没有打白伟锁的脸,此刻的白伟锁面色潮红,配上原本还算俊俏的脸,倒别有一番风情。 看的几名大汉眼睛都直了。 飞扑了过去。 三两下便扒光了白伟锁,小丫鬟在青楼呆了半年多了,也不觉得害羞,直到看到几人要进入正题了,这才瞄了一眼桌上的香炉,缓缓退了出去,关上门。 门被关上那一瞬,房内白伟锁睁开了眼,立即就被体内的热浪侵蚀得失了理智,一声声似享受又似痛苦的闷哼声从嘴里溢出。 “嗯嗯啊啊------”听得人热血沸腾。 小丫鬟冷着脸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姐姐,我为你报仇了! 是的,庄锦找到的这个小丫鬟,正是白伟锁的仇人。 半年前白伟锁强娶了小姑娘的姐姐,还打杀了小姑娘的爹娘,被掳走的姐姐听到爹娘的死讯,当夜一根白绫吊上了房梁。 就是因为听说白伟锁是青楼的常客,小姑娘为了报仇,自卖进了青楼,可因着她年纪小,并不能接客。 半年间,她并没有寻到机会,还是庄锦此次寻了过来,才让她有大仇得报之日。 小丫鬟下了楼,直奔老鸨的房间而去。 老鸨并没有为难她。 不大会儿功夫,小丫鬟成功拿到了卖身契,背了个小包裹离开了青石县。 话说庄锦这边。 三人离开青楼后,直接去了青石县最大的一家酒楼,三人大吃特吃了一顿后,天色便黑了个彻底。 乔装打扮了一番,三人潜进了白府大院。 白伟锁娶的那些小妾,有强娶的,自然也有贪图白家富贵甘愿做小的。 庄锦没那么多的善心。 那些自甘进府的,她是怎么也不会断了人家的富贵梦。 然,那些被强娶进来的,庄锦打算给那些女子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 三人偷偷进去,一共进了十房小妾的屋子。 最后领了七人偷偷送出了府。 青石县城十里之外。 “好了,各位,在下就送到这里了。”说着,扮作男装打扮的庄锦递过去七个钱袋子:“这里是一些银两,足够各位寻个远离青石县的地方,安然度过下半生了,再会!” “谢公子!”七个妇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对着庄锦磕头。 庄锦摆摆手,掉转车头准备回城。 突然,有一位妇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拦住了马车。 “公子,奴------奴家,愿意追随公子,还望公子成全。” 庄锦诧异地看过去,顿时皱了眉。 这妇人是这群人中长相最是艳丽,也是最年轻的那位。 只是------ 这妇人看着她的眼神,眉眼含春是怎么个意思?! 庄锦当下心中升起了厌恶。 不安分的?! 头一次升起救错人的郁闷感! 庄锦勾了勾唇,冷笑:“若你不想离去,我也可以再送你回白府!” 妇人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不,我不回去,是------是我,逾越了!” 妇人骇的身子发抖,生怕庄锦当真给她送回去。 白府是富贵,但这富贵她们这些人可是享不到的,白伟锁喜新厌旧不说,在榻上还喜欢玩变态的游戏,她怎么也不会回去的。 “还望公子恕罪!”妇人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对面前这位公子起了贪念呢。 “自贱之人,命也贱,好自为之吧------”幽幽的一句话从马车内传来。 “驾------”随着一声轻喝,尘土飞扬,妇人再抬头,马车已经驶远------ 庄锦这边往县城赶路。 却不知,客栈内竟也窜进了几个心怀不轨的人。 三个黑影趴在一间房门外,往里面吹进了一管药。 几息后,三人趴在门外听了听,确定里面没了动静,这才朝着一处阴暗的角落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到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 正是白知意。 白知意特意画了个娇俏的妆容,嘴角勾着笑,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室内昏暗,隐隐能看到桌上趴了个男人。 应该是被迷晕了! 迷幻药,中药之人先是会有短暂的昏迷,待醒后,会把面前的人当成心中至爱之人,中药深的,哪怕面前是头母猪,都会被错认成心爱之人! 那接下来发生点什么,就水到渠成了! 见状,白知意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手抚上衣襟盘扣,就开始宽衣解带------ 她今日要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想着凌亦寒那张俊脸,白知意心里只觉小鹿乱撞,一张白皙的小脸也染上了红晕。 但一想到这药的药效,一会儿面前男子定是会把她当成庄锦那村妇,白知意不自觉地又拧了拧眉,眸中闪过嫉恨。 不过,很快白知意就咽下心中的恨意,继续宽衣解带! 当成那女人又如何,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这男人就是她白知意的! 装晕的凌亦寒听到屋内细细簌簌的脱衣声,开始忍不住磨牙。 他娘的! 暴脾气快压不住了! 他从不打女人的,但------ 也有例外!!! 紧接着,屋内便传来一声声惨叫! 吓得外面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露------露馅了?”其中一人怯怯地开口,迟疑着是进去还是跑路。 不过,里面的人并没让这几人迟疑太久。 因为凌亦寒已经揪着白知意,嗒嗒嗒的冲出了客栈大门------ 庄锦回来的时候,刚在客栈大门勒停马车,就见一个白花花的不知名物体从客栈内飞了出来。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哐当砸在地上。 庄锦瞧去,这才看清,竟是白知意这位大小姐被人从客栈内扔了出来。 啧啧啧------- 还光着半个身子呢! 而门内叉腰站着凌亦寒,一张俊脸黑沉得仿若能滴下墨水来。 “寡不知耻的,竟敢爬爷的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爷的身子也是你能惦记的吗!” 骂完,凌亦寒似乎还尤不解气,撸起袖子想出来再揍两拳。 却看到庄锦愣愣地站在外面。 立马一脸委屈的小跑过去,抓着庄锦的衣袖好不可怜地诉苦:“阿锦------你这是去哪了?你可知,你男人刚刚差点被算计,好悬,好悬失了清白------” “呜呜------人家好怕怕------”说着,抓着庄锦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你可要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白知意被揍的身上跟散了架子似的,好不容易喘上来一口气,就见到这一幕。 当场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人比人气死人! 这男人,在她面前凶神恶煞的! 在这女人面前却------却跟个小绵羊似的! 好不公平! 庄锦:“------” 第122章 不是我的种 秦风和陈兴旺听到动静,是想下来帮忙的。 一到了客栈门口,就见到这辣眼睛的一幕,纷纷转过身,摸着鼻子又进了客栈。 谁也没见到,远处街尾跑过来五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五人听到动静,直接来了个急刹车。 “这------还去吗?”其中一人磕磕巴巴地开口询问其他四人。 “嗐!还去啥,大公子交代的事,被大小姐打草惊蛇了,这时候去了不就是寻死吗!”当中一人跺了下脚,转身:“走,回去!” “可------可公子让咱们掳了那小娘子,咱们空手回去,怎么交差啊!” “没事,公子这时候正在醉红楼快活呢,哪还想得起这位小娘子!” 五人说着话,消失在黑暗中。 谁也没说一句要去把自家大小姐带走的话。 客栈门口。 白知意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痛意,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下身涌出。 她脸色骤然大变,也顾不得其他,对着凌亦寒和庄锦二人求救。 “救------救救我------” 庄锦闻声看过去,心中一紧,这白大小姐------小产了?! 怎么会! 不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吗?! “别闹了,你快去喊庄爷过来一趟。”庄锦推着凌亦寒。 “我没下死手!”凌亦寒嘟囔着,他虽刚刚揍了人,但也控制了力道。 “知道,快去!她可能是小产了!”庄锦催促道。 小产?? 凌亦寒一愣,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庄锦说了什么,紧忙举起手发誓:“不是我的种!真不是我的,人家还是清白之身呢!” 庄锦翻了个白眼,这货是真无知,还是装蒜啊! 就算真有什么,也没有瞬间就能造个娃出来的啊! 客栈内出事,有店小二通知了掌柜,等掌柜的跑出来,就见到白家大小姐半裸着身子瘫在门口,身下一小滩血水------ 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白家大小姐在他客栈内出事------ “这------这如何是好啊!”白家可不好惹啊! 掌柜下意识地想要呵斥庄锦几人,可又瞬间闭了嘴。 嗐! 这群人,也不像好惹的主啊!!! 凌亦寒噔噔蹬地跑进客栈,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庄爷。 又跑了出来。 “阿锦,没瞧见庄爷啊!” 庄锦一怔,猛然才想起,小老头还在空间内吸收玉石能量呢。 把这茬给忘了! 那,那这白知意怎么办? 总不能看着人死在这吧?! 她倒不是对白知意心软,只是今日这人若死在这里,又免不得惹来一身腥! 官府还会出来围了客栈。 天亮前她还想光顾一下知县府呢,听说白老爷子送给了青石县知县一个同样的玉枕。 额------她想搜刮来给小老头,反正能收受贿赂的官老爷也不会是啥好官,她偷也就偷了。 做了贼,当然是赶紧跑路啊! 到时候客栈被围,还怎么跑路! 转瞬,庄锦看向掌柜的:“还劳烦掌柜的帮这位白小姐去请位大夫来,另外把白小姐送回府!” 掌柜的自然不敢有二话,急忙叫人备车,还很贴心地拿了条棉被,来裹住了白知意半裸的身躯。 只是客栈内没有婆子,庄锦和青草几人更不会出手帮忙。 抬人的都是一些店小二,少不得趁着机会在白知意身上乱摸几把,揩揩油。 处理完白知意的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今日客栈中有几个住客退了房,有了空房后,青草搬到了别的房间去住。 也正好方便庄锦晚上出去。 睡到后半夜,庄锦睁开了双眼。 换上一身夜行衣,消失在房间内。 半个时辰后,玉枕已经得手,庄锦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 正要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突听隔壁凌亦寒的房间传来怪异的声音。 庄锦心中疑惑,犹豫了半晌,见隔壁的动静还没停,就好奇地推门进去打算瞧瞧。 这万一凌亦寒遇到了危险呢! 门栓上了锁,可这对庄锦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拿着匕首,轻轻一撬,门吱呀一声打开。 可这一进去,庄锦整个人都炸裂了! 凌亦寒那货,抱着床柱子,在蹭大腿!!! 白色的中衣半敞,退至腰间,露出强壮的胸膛和八块腹肌------ 庄锦低叹了句,身材还挺有料。 接着看去。 凌亦寒双手死死抱住柱子,一条大腿抬起,在柱子上蹭来蹭去,那姿势颇有点像钢管舞中的某个动作。 只是,此时凌亦寒双眼迷醉,面色泛红,时不时还对着柱子亲一口,嘴里嘟囔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阿锦------” 轰! 庄锦想砍死这货! 她这是成了这家伙意淫的对象?! “凌亦寒!”庄锦磨牙,贝齿被咬得咯吱咯吱响。 中了迷幻药的凌亦寒听到有人唤他,睁着迷离的眼看过来。 眸子里立马泛起了星星。 朝着庄锦飞扑过来。 庄锦也飞扑过去。 只不过凌亦寒是想抱住人,而庄锦是扑过去一下子把人撂倒,骑在身下开揍! 听到动静,住在凌亦寒屋子隔壁的秦风也被吵醒了,披了衣服急匆匆跑来。 一进屋就见到庄锦骑在凌亦寒身上,而凌亦寒上半身衣裳大敞------ 这姿势------实在是不得不让秦风傻眼! 娘勒个亲呀! 太香艳了! 锦姑娘终于想明白了? 要对凌亦寒那小子霸王硬上弓了吗?! 额------应该也不叫霸王硬上弓,凌亦寒那小子估计是巴不得呢! “不好意思------打扰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秦风捂脸,连忙关上房门。 “回来!”庄锦太阳穴突突地跳,喊回秦风。 秦风尴尬的又推门进了来。 手脚无措地道:“锦姑娘,我在这里,不------不合适,容易影响你俩发挥------” “闭嘴!他这是中药了!”庄锦闭了闭眼,心中哀嚎,一世英名啊!毁了!全让凌亦寒这小子给毁了! 中药? 这下秦风可不敢耽搁了,急忙上前帮助庄锦按住人。 “中啥药了?”秦风一边扒拉着如同八爪鱼般又缠上来的凌亦寒,一边急切地问着庄锦。 秦风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可能是中了春药,开口就想和庄锦商量。 “锦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要不------你牺牲下?” 庄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应该不是你想的那种药,估计就是扰乱人神志的。” 庄锦视线盯着地上几处零星的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收集了点。 “你先看着他,我去去就来。” 说着庄锦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进了空间。 她得问问小老头庄爷,这药怎么解。 空间内庄爷第一块玉枕刚吸收完毕,正要吸收第二块,就见庄锦一脸不自然的出现。 “给看看这个药怎么解。”庄锦揉着眉心,递过去东西。 小老头一见了东西就乐了,是幸灾乐祸的笑。 “是谁中了这药?” 哎呀呀------好遗憾! 没吃到瓜!!! 第123章 她这嘴是开过光的 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庄锦精神有点倦怠。 但是天亮时候,大家依旧收拾了行囊准备起程。 一日都没怎么见到薛灿的影子,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回来的。 一进了客栈就满脸八卦的嗷嗷叫。 直到大家起程,马车开动,这家伙嘴都没闲着。 更是为了方便聊八卦,钻进了庄锦几人的马车。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白家大少爷在醉红楼和五六个大汉共度春宵------” “啧啧啧------那战况,咦------激烈呦!” “玩的是真花!” “欸-------玩太狠了,后半夜被送了医,人是废了!” 庄锦狐疑的挑眉:“你昨夜未归,是去了青楼?”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被庄锦这么一问,薛灿立马慌了,连连摆手:“别------别误会啊!我可没去那脏地方,我这是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有机会都要寻医问药一番,正巧那白家大公子就诊的药庄是我去寻药的那家。” “你生病了?” “没,是我祖父,他老人家年轻时候落下的老毛病了,看了无数大夫总是不见好,闲聊时候听客栈掌柜的说青石县出了个百年野山参,就出去寻了来。” 说着,薛灿还从背包里拿出那颗山参,庄锦看去,确实是不错的品质。 只是和她空间药库内的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想着,庄锦道:“庄爷医术不错,等见到你祖父时候,让庄爷给你祖父瞧瞧,另外这山参,我那里有比这个年份还长的,若有需要你可以拿去用。” 庄锦心中知道,这次京城之行,必定会有风波,能让薛阁老欠自己个大大的人情,待又是时候也好有个仪仗。 但庄锦愿意出手帮忙,也是因为薛阁老为人正派,她心中敬佩。 “好好好------”多个希望,薛灿心中自然是高兴。 “那咱们继续啊------”收起山参,薛灿眉眼又开始染上兴奋。 继续八卦! 庄锦:“------” “还有啊,那白家大小姐,竟然小产了!” “啧啧啧------合着先前白家绣球招亲是想找个接盘侠啊!” “你们猜,那孩子是谁的?”薛灿神秘兮兮的眨巴着眼睛问道:“保准你们猜不到!” 庄锦抽了个靠垫放在身后,马车颠簸,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对于那个孩子是谁的,她才不关心呢! 青草和粉衣更是拿了个绣活出来。 薛灿见没人捧场,无聊地撇嘴嘟囔:“咋都不好奇呢!” 可是不说出来,他心里憋得又好难受------ 庄锦觉得好笑,这薛灿的性子有点像陈初一。 想到陈初一,也不知道最近平安县怎么样了,看来是该写封信送回去问问了。 算算时间,乡试的时间也快到了,刘大妹也不知道准备得怎样。 薛灿是那种心中装着秘密,不吐不快的人。 终于,他忍不住继续道:“那孩子------是白大公子的!” 终于说出来,薛灿长长地出了口气,觉得舒服多了。 “啊?” “怎么会?” “天啊!劲爆啊!” 庄锦眼睛瞪圆,坐直了身子。 青草和粉衣手中的绣活掉了地。 兄妹二人搞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家庭?! 艾玛! 三观碎了,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吃惊吧?!我当初听说的时候也这样吃惊,嘿嘿------”薛灿满意的看着三人震惊的神色。 终于有人和他一样的心情了! 嗐! 八卦还是要分享的呢! 有瓜大家一起吃,才美! 好半晌,三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怪不得绣球招亲,这是怕自家血脉外落,找个上门女婿做接盘侠啊! 想到绣球,自然就想到了凌亦寒。 薛灿“咦”了一声:“那小子今日怎么不缠了你了?” 薛灿眨巴着眼睛,不对劲呀! 他都进来马车这么久了,这要是搁以往,那小子肯定凑过来搞破坏了。 怎么今日和秦风几人骑马去了队伍前面呢? 难道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瓜?? 薛灿八卦心又起:“你们吵架了?” “没!”庄锦眼神有点飘忽,脸上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凌亦寒那家伙服了解药清醒后,想起自己办的糗事,估计是难为情了,这会儿正躲着她呢! “听说这一带经常有土匪出没,他是在前面开路呢!”庄锦随口胡诌。 只是------ 没想到,在半日之后,她这乌鸦嘴竟然应验了!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听听,多么熟悉的台词! 庄锦都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她这嘴是开过光的呀!!! 土匪人并不多,也就二百来人。 对于他们这些各个伸手了得的一群人来说,制服住简直轻而易举。 只是难免耽误了时辰。 等他们把这群土匪扭送到最近的官府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没办法,他们只得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 这个县城叫秋阳县。 县城街道看上去干净整洁,比起之前的平安县看着要富裕很多。 街上小摊小贩,售卖的商品琳琅满目,即使是天黑了,还有很多摆摊的。 秋阳县以面食和驴肉闻名,各类以面和驴肉做成的美食五花八门。 像小炒驴肉,酱驴肉,驴肉火烧,驴肉卷饼,驴肉豆花,麻辣驴排,红焖驴肉,橙皮驴肉,石锅驴肉------ 数不胜数! 面食更是丰富。 刀削面,油泼面,烩面,馒头,包子,花卷,饺子,饼类------- 其中最有名的就属驴肉蒸饺! 鲜嫩多汁的驴肉馅包裹在软糯的面皮里,一口咬下去,简直------ 让人口水直流,欲罢不能! 既然来了这里,庄锦就打算不能亏了自己这张嘴。 在客栈安顿好后,就招呼着大家去街上寻个老店去大吃特吃一顿。 只是------ 自从来了秋阳县后,粉衣就有些郁郁寡欢起来。 这会儿庄锦喊出去吃饭,连叫了好几声,人也没从客栈房间内出来。 让青草再去叫,只说是身子不舒服,就不出去了。 庄锦回忆下,先前不久,那小丫头打土匪时候,以一敌十的凶狠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身子不舒服的啊! 这丫头,有事瞒着!!! 庄锦跟青草耳语几句,青草点点头,上了楼。 庄锦几人则去了城内一家老字号酒楼。 这家酒楼装修得很是古朴,颇有点年代感了。 但是里面的食客很多,门口还有不少排队的。 看样子生意很火。 庄锦几人从门口等了有一刻钟,里面大堂内才腾出一桌空位。 坐堂的是个年轻的公子,模样清秀,斯文俊朗,待人处事也很是热情。 听别人喊这位公子少东家。 少东家来坐镇也没啥稀奇的。 只是,当庄锦看清这人的模样时,还是愣怔了片刻。 “阿锦?怎么了?”凌亦寒上前推了推愣神的人。 他想了,不能因为丢脸就不好意思接近,没得给了某些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样想着,凌亦寒瞥了眼跟在庄锦身后的情敌薛灿。 “啊?你喊我?”庄锦回过神来,视线仍旧停留在前方忙碌的少东家身上。 眉头越皱越紧------ 像------太像了! 难道?? 第124章 这话,莫名的有点像搭讪啊 庄锦压下心里的疑惑,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顿饭。 临走又打包了不少吃食。 出酒楼时,年轻少东家客气拱手相送。 庄锦见了,这个少东家只要是包大桌的食客,临走时都会送一送。 倒不是对待她这一桌特殊对待。 “各位吃好慢走啊!”年轻少东家的声音听起来温润清脆,甚是好听。 庄锦想着心里的猜测,试探地问了一句:“少东家,我见你很像我一位朋友,请问少东家是否有什么兄弟姐妹?” 少东家一怔,狐疑地看了庄锦一眼,这姑娘------ 这话,莫名的有点像搭讪啊!!! 不过,对方还是如实回答了庄锦的话。 “在下家里就我一个独子,之前倒是有个胞妹,不过在半年多前已经过世了------” “哦------”庄锦长长地哦了一声,眸子里若有所思。 “敢问少东家,你胞妹闺名方便说吗?”庄锦知道这么问出来很是合规矩,但是心里的猜测越来越重,她心里好奇啊------ “嗐,已逝之人没什么可提的------”显然对方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庄锦也不便再问。 也正这时,凌亦寒那个醋坛子上来:“阿锦------” 两个字拉着长调,酸味十足,还警告性地瞪了酒楼少东家一眼。 回了客栈后,庄锦拿着打包的食盒先回了自己房间,送进空间一部分给小老头和小天。 留下一部分,庄锦拎着去了粉衣的房间。 开门的粉衣神色有点怏怏的,虽然脸上扑了粉遮掩,但还是能看出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庄锦朝粉衣身后的青草看去,青草无奈地摇摇头。 这意思是没问出什么来。 庄锦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拎着食盒进了屋。 “这家酒楼是秋阳县的老字号了,你们俩快来尝尝,他家的驴肉蒸饺很是好吃。” 庄锦一一把里面的餐食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哎呀,看着就挺有食欲,粉衣,快来吃!”青草惊呼一声,有点夸张的道。 试图调节下气氛。 “谢谢老大还想着我们。” 只是粉衣依旧神情怏怏,见到桌上的餐食更是再次红了眼眶,一双低垂的眸子盯着桌上的菜肴发愣。 “快吃吧,不然凉了。”庄锦催促,粉衣这才夹起个蒸饺送进嘴里,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咬着。 庄锦不着痕迹地扫了粉衣一眼,又状似无意地淡淡说道:“你们说巧不巧,之前我还不相信世上能有如此相像之人,今日在这家酒楼,我遇到他们的少东家,那模样竟是和粉衣有七八分相像,要不是对方穿着男装,我都差点认错了人-------” 庄锦边说边暗中观察粉衣的神色,就见粉衣身子轻颤了下,有两颗泪珠滴落在了碗里。 这时,庄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粉衣,从没听你提过家人,今日那个少东家,应该是你的家人吧?” 话音一落,粉衣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老大,我,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我知道,只是,咱们既然从这里路过,你当真不去见见他们吗?” 粉衣慌乱地摇头:“不------他们,他们不会接受我的!” 在豹子岭那个土匪窝,她已经失去了清白,她的父母比任何人都看重名节,断不会接受个残花败柳的女儿的。 这点,粉衣清楚。 其实庄锦是有点不理解这类父母的,不,与其说不理解,不如说庄锦对这种迂腐的思想是不认同的。 在她眼中,命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当时的粉衣,也是受害者! 屋内久久的沉默,青草几次想说点什么,随后又不知道怎么说好,只得闭嘴。 良久,庄锦开口:“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们接受不接受呢。” “今晚你想想,若是想去认亲,那咱们的行程,我就往后推迟两日。” 说完,庄锦起身,朝青草使了个眼色,二人退出房门。 她看得出,粉衣虽嘴上说着不想相认,但还是惦记着这份亲情。 她不想让粉衣留下遗憾! 翌日清晨,粉衣穿戴一新,站在庄锦门外。 庄锦立马就知道,这丫头是下了决心了。 “你等等,一会儿我和青草陪着你去!” 说完,庄锦又重新回了屋子,关上门进了空间。 在空间内,她划拉了些礼物,用包裹包上,这才又出了房门。 第一次去粉衣的家,不好两手空空。 不过,她也没拿什么贵重的礼物。 不是舍不得给粉衣花银子,而是怕粉衣的家人会因为银子才留下粉衣,试不出这一家对女儿的真心。 庄锦和青菜,粉衣三人下了楼。 只是才一到客栈的院子,就见到曹公公的手下在套马车。 看这架势,这是要准备起程出发啊! 庄锦一拍脑门,忘了,把曹公公这个大红人给忘了,粉衣要认亲,她定是要在秋阳县多停留两日的。 就是-------如实说,不知道这曹公公会不会同意。就算勉强同意了,会不会回头和老皇帝告黑状呢?! 这些时日的相处,说实话,庄锦对这位大红人还是有了几分好感了的,不想再像之前那般给对方下药了。 想想,还是先让凌亦寒去说说吧。 实在不行再让庄爷出马做点手脚,让那大红人再病两日。 这样想着,庄锦又急匆匆的冲回房,把庄爷从空间唤了出来。 庄爷是大夫,对于庄爷的偶尔失踪,庄锦的解释是去采药了,对此也没人怀疑。 交代一番后,庄锦又去了凌亦寒那里,把事情再交代一番。 三人这才出了客栈,去往粉衣的家。 粉衣的家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但是世代经商,又是秋阳县的老户了。 祖祖代代传下来,也算是当地的富户。 叶府烫金牌匾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庄锦这才恍惚,她才知道粉衣姓叶。 那群豹子岭出来的女子都不愿意提及过往,跟了她后都自动改了名。 别人不愿意说,庄锦的性子也是不愿意主动问的。 “粉衣,你叫叶晴?”庄锦只知道粉衣原先单名一个晴字。 粉衣点点头,站在府外有些踌躇。 “要不------老大,咱们还是回去?” 正这时,吱呀一声府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人,先是一愣。 继而待看清粉衣时,神色有些激动:“大------大小姐?” 粉衣也有些激动,眸子中涌上泪水,出来的正是她之前的大丫鬟。 “荷花------” “小姐,真是大小姐!”荷花又是哭又是笑:“这半年多你去哪了?我们,我们还以为你不在了------” 两人在门口叙了会衷肠,但粉衣并没有说自己这半年多的行踪。 期间,门房的小厮探出了头,又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 不大一会儿,府内被丫鬟簇拥着出来一对夫妻。 “晴姐儿,是我的晴姐儿回来了吗?” 人未到,声先到,是个妇人的声音,听腔调带着些许的颤音。 第125章 被迫成望门寡 待这二人走近,庄锦才瞧清这二人。 男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形瘦削,两鬓有些斑白,但是除了华发之外,面上却是不显老,反而看着还很是保养得当。 只是一照面,庄锦从对方紧抿下垂的嘴角,就看出来,此人应该是个严肃古板之人。 妇人微胖,带着点富态,可细看五官,却是生得极好,粉衣的模样是随了母亲的。 至于昨日见到的那位公子,庄锦今日是没见到。 “母亲------”粉衣见人,顿时低呜一声,扑进妇人的怀里。 “回来就好,苦了我的孩儿了------”叶母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泣不成声。 然,叶父却一直板着脸,只等母女二人哭够了才冷冷地问道:“这小一年,你去了哪?发生了什么?” 听到声音,粉衣猛地僵住了身子。 叶母见女儿神色不自然,白了叶父一眼:“这是府外,有什么事进府再聊。” 话落,叶母牵着女儿的手要进府。 粉衣却挣脱了叶母的手,把庄锦和青草介绍给众人。 “父亲,母亲,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庄姑娘。” “这位是我的好姐妹青草。” 一听庄锦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叶母顿时热情地牵起庄锦的手:“谢谢,谢谢姑娘,你是我们叶家的大恩人!” 叶父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几人进了府,被带去了前厅。 叶父很自然地做到了上首的位置,颇有点当家的架势。 叶母很久没见到女儿,拉着就不放手,带着做到了下手一侧。 庄锦和青草被丫鬟领着坐到了粉衣母女二人的对面。 “晴姐儿,说说这小一年你的经历吧!”丫鬟上了茶,关上门后,叶父再次询问。 庄锦顿时皱起了眉,这叶父不知是原本对待儿女就严肃,还是不关心,从进门到现在,只知一再追问在粉衣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她有点为粉衣担心。 粉衣倒也没有隐瞒,当着庄锦和青草的面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把这小一年的经历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包括豹子岭的事,只是隐去了跟随庄锦习武和上战场的事,也隐去了庄锦的身份。 叶母听了梨花带雨,心疼不已,只是会时不时偷偷瞄着叶父的神情。 叶父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只是在粉衣叙述完经历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只扔下一句话:“既然回来了,就还回你先前的院子住下吧。” 粉衣迟疑了一会儿,摇头。 她还是想跟着老大。 只是被叶母一通哭泣哀求,才勉勉强强点了头。 临走时,庄锦把见面礼奉上,叶母一再留着吃饭,并拿出千两银票要答谢庄锦,都被庄锦拒绝。 庄锦带着青草出了叶府,粉衣红着眼眶来送。 庄锦拍了拍粉衣的手:“别哭,我们在秋阳县还会再待两日才走,若是-------不开心,就来寻我们!” 粉衣含着泪点头,眸子里都是不舍。 庄锦让青草把粉衣当初自愿写下的卖身契,还给了粉衣。 二人回了客栈。 青草忍不住担心:“老大,你说粉衣的父母当真能不在乎她的过去,真心待她吗?” 庄锦久久沉默,最终没有回答。 今日叶父的态度------让她有点拿不准! 两日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两日内,他们没有再见到粉衣。 期间粉衣派大丫鬟荷花来过一趟,送了不少当地特产吃食来。 庄锦侧面打听了下粉衣的情况,说过得很好,庄锦也就放心了不少。 第三日晨时,庄锦一行人要起程了。 晨曦的光芒斑斑驳驳,庄锦坐在马车内,探出头朝后望了一眼又一眼,没有见到那道粉色的身影。 叹了口气,淡淡吩咐:“走吧!” 马鞭高高扬起,鞭尾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发出清脆的声音。 车轮滚滚,身后尘土飞扬------ 这时。 “等等------等等------”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 急切又慌乱! 庄锦没由来的一阵心悸。 “停车!”庄锦猛然喊停马车,从马车内跳了下来。 身后跑来的是那日酒楼的少东家,也是粉衣的胞兄叶靖宇。 他一身狼狈,眼眶红肿,脚步凌乱。 粉衣出事了! 这是第一时间闪过庄锦脑海的念头,顿时眼皮狂跳。 “锦,锦姑娘,求你------求你去救救晴姐儿!” 叶靖宇眼中盛满期盼,就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扑通一声给庄锦跪下。 “说清楚,到底粉衣出了何事?”叶靖宇的这副模样,让庄锦也跟着心慌。 青草更是惨白着脸,紧盯着叶靖宇。 其他人,凌亦寒,陈兴旺和薛灿也掉了马头围了过来,就连刚被庄锦收留下的那个店小二潘俊也担忧地跑了过来。 叶靖宇狠狠地抹了把脸:“我父亲要把晴姐儿送到廖家去做望门寡,这------这时候已经被抬上了花轿!” “晴姐儿被下了软筋散,逃不出来,四周又被父亲安排了人把守,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求到锦姑娘这里,求你去救救我妹!” 闻言,庄锦哪还顾得了其他,揪着叶靖宇的衣领,把人扔上陈兴旺的马背。 “带路,去廖家!” 叶靖宇冷不丁地被人抛上马背,还是个姑娘家,骇得瞪大了眼。 又羞又骇,他紧紧抓着马鬃,颤声道:“好!” 说罢,他扭头对着同骑一马的陈兴旺歉意地扯了扯嘴角:“麻烦兄台了!” 庄锦牵了匹马翻身上去:“走!”一声厉喝,冲了出去。 凌亦寒几人见状也纷纷打马跟了上去。 庄锦一路往廖府方向赶。 还未到廖府门前,远远地就见一顶无人看管的红色小轿孤零零地停在门口。 庄锦翻身下马,撩开大红轿帘,里面空荡荡,粉衣并不在里面。 心道,人没在轿子内,那么此刻应该是进了廖府了。 正要转身冲进廖府,轿帘落下那一瞬,庄锦一双潋滟的眸子突然剧烈一缩,一把扯下轿帘。 花轿内座椅上,几道带着血色的深深抓痕,顿时刺痛了庄锦的双眼。 上面还留着一块脱落的半枚指甲盖! 这定是服下软筋散,拼命反抗的粉衣留下的! 该死的!!! 叶家夫妇!! 庄锦浑身的戾气突然暴涨,抽出唐刀,红着眼冲进廖家大门。 “站住!何人竟敢持刀闯我廖家?” 一到门口,庄锦就被几名廖家护卫拦住。 她此刻正似那发狂的野豹,几招就撂倒一众护卫,往着大堂冲过去。 这时凌亦寒几人也赶到,跟在身后冲进大堂。 大堂内,庄锦第一眼就看到粉衣身披大红霞披,正软趴趴地倚在一名婆子身上,由婆子硬按着和对面的灵位拜堂------ 第126章 我的人,我来护! 庄锦怒不可遏。 唐刀飞出,击落灵位! 厅里的人骇然,纷纷看来。 就连坐在首位的廖家夫妇,和一侧的叶父叶母也被惊得,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哪来的闹事的,护卫------快快把这人抓起来!” 廖母心疼地抱起儿子的灵位,看着庄锦的眼神,恶狠狠的仿若要生吞活剥般! 正这时,凌亦寒几人站在庄锦身后,齐刷刷抽出刀。 “我看谁敢!”凌亦寒小奶狗化身恶狼,护在庄锦身前。 与此同时,青草闪身上前,踢飞抓着粉衣的那名婆子,一把将粉衣夺了过来。 “老大……”被下了软筋散的粉衣虚弱开口,转而看向一侧的叶父叶母,眼里是无尽的失望! 然叶父似乎是没看到自己女儿的神情,或许是看到了,但是压根不在乎。 他不耐的皱眉,对着庄锦道:“这位姑娘,我叶某感激你救了小女,但,晴姐儿婚嫁的事,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你这般打断晴姐儿和廖家公子拜堂,是不是太过了?!” 庄锦嘴角嚼着冷笑,轻嗤出声:“廖家公子?” 继而,她指着那个被廖母抱在怀里的灵位:“莫不是那块木牌子?” “粉衣是个大活人,你却将她嫁给个死人!” “啧啧-----叶老爷当真是个好父亲啊!” 叶父老脸涨红:“你懂什么!我那都是为了晴姐儿好!” 庄锦反唇相讥:“逼自己女儿去死,这叫为她好?叶老爷可真是好大的脸呢!” 叶父被嘲讽的大口喘着粗气,指着庄锦“你你你-----”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最后只得恼羞成怒的低吼:“这是我们叶家和廖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这里说三道四!” 这时,叶母垂着泪走上前:“姑娘,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晴姐儿,但是我们做父母的这也是没办法啊!” “晴姐儿之前出了那事儿,也就只有出家或是吊死的路了。我们将晴姐儿嫁过来廖家,虽是成了望门寡,但好歹也能活着,又离我们叶家近,日后我们也能关照一二!” “廖家也算本地大户,晴姐儿小的时候也和死去的廖公子订过娃娃亲,这嫁过来也会衣食无忧,总比出家或是死了强啊!” 叶夫人泪水涟涟,用帕子揩着泪珠。 庄锦却止不住地冷笑:“叶夫人还真是为儿女着想呢!”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难道不是因为廖家答应了给叶家那几处铺子吗?” 庄锦神色鄙夷,叶家收了廖家铺子的事,还是刚刚陈兴旺跟他耳语才知道的,想来该是骑马这一路来,叶靖宇同陈兴旺说的。 闻言,叶母面上有几分窘迫,支吾着无力反驳。 把晴姐儿嫁过来,廖家确实答应了把城中最好的那三间铺子给他们叶家。 粉衣被青草搀扶着,软筋散让她站也站不住,她身子摇摇欲坠,脸上都是泪痕! 她之前还没听到铺子的事。 此时才知。 原来------原来她这个亲生女儿,还抵不上几间铺面呵!!! 突然,外面嘈杂声响起,荷花被叶靖宇带出来。 本该是粉衣陪嫁大丫鬟的荷花,此刻脸颊红肿,衣衫凌乱,上面明显带着鞭挞过的血痕。 叶母一见荷花也是一怔,今早粉衣出嫁,却突然遍寻不到这个陪嫁大丫鬟。 怎么这时候一身狼狈的现身? 一进来,荷花就哭嚎开来:“夫人!老爷骗你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望门寡,廖家和老爷商量好了的,是打算完婚后,毒杀了小姐,望门寡变鬼妻,让小姐和廖大公子配冥婚!” “小姐嫁过来,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让小姐活着!”荷花因发现了秘密,被叶老爷鞭挞一通囚禁了起来。 “不,不可能------”叶母的身子摇摇欲坠,她是端了下了软筋散的汤给女儿喝,合计把女儿嫁过来,可她------从没有想让女儿去死! 望门寡和冥婚可不一样。 望门寡虽是嫁给死人,起码活着的人还能活着,就是守个寡! 可,冥婚------那是实实在在的去给死人陪葬,是要埋进棺材入土的! “母亲,你老糊涂啊!”叶靖宇心疼地看着满脸泪痕的妹妹,痛斥叶母。 猛地想到什么,叶母不可置信地看向一侧的叶父:“你-----骗我?” 叶父扭了脸,心虚地避开叶母质问的眼神。 倒是廖家夫妇这时候冷笑一声。 “嘁!晴姐儿已经是不洁之身,配给我儿做冥婚,这还是抬举了她!” “我们廖家这也是全了她的名声,若不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她一个被玷污过的身子,岂能入我廖家的祖坟!” 堂内观礼的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家太阴狠! 前首站着一个小姑娘,模样和廖母有几分相似,不屑地“呸”了一口。 “叶晴这个不洁的女人,配给我哥,那是她高攀了,你们别在这里不识好歹!” “我哥生得俊朗,又有才气,是多少姑娘家梦寐以求的夫君,若不是我哥病逝,哪轮得到她叶晴这样的女人来攀上关系!” 庄锦直接气笑了:“你还知道你哥死了啊!” “就算你哥再优秀,他也是个死人!断没有让个活人去陪葬的道理!” “你你你------”小姑娘被庄锦怼的正要骂人。 庄锦直接打断。 “你什么你!你哥在下面估计也挺想念亲人的,要不你这个妹妹也抹个脖子,下去陪陪你哥?以解你哥的思亲之痛?!” 小姑娘到底是没见过啥世面,当即吓得大叫:“不!我才不要!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活够呢!” “你没活够,别人就都活够了吗!”庄锦懒得再和这帮人费唇舌,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 她直接举起长刀,指着众人。 “谁再敢说她不洁,我杀谁!” 然后,庄锦把刀刃又指向叶父叶母。 “既然你们不但护不住自己的女儿,还把她往火坑里推!” “那么-------” “我的人,我来护!” “从此,粉衣和你们叶家再无瓜葛!” 庄锦霸气发话,给青草示意,搀了粉衣就走。 廖家的人还想拦,被凌亦寒一刀解决了两个护院之后吓退。 廖家夫妇不甘地从后面喊:“你们不能把人带走,她叶家可是收了我们铺面地契的!” 凌亦寒顿住脚步,冷笑:“谁收了你们的地契,你们管谁要,关我屁事!” “晴姐儿------” 见庄锦要把人带走,叶母慌乱的冲上来:“晴姐儿,别走,娘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 粉衣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示意青草停下。 她艰难地转身,脑海中浮现亲母给自己下药,不顾她哭喊,绑进花轿那一幕。 粉衣露出一抹凄凉的笑:“爹,娘------女儿感念你们的生育之恩,但------此生愿我们永不相见!” 粉衣说得决绝,叶母一下子跌坐在地。 粉衣被庄锦带走了。 秋阳县,县城城门口,叶靖宇红着眼眶,紧抓着妹妹的手,哽咽道:“走了也好------锦姑娘是个好人,你跟着她,哥也放心,去做你自己吧!” “哥------”粉衣抿了抿嘴,喉咙里似有把火在烧,这个同胞的哥哥,是目前在叶家唯一让她留恋的人。 叶靖宇含泪轻笑,宠溺地摸了摸粉衣的头。 “别难过,也别惦记哥,兴许咱们兄妹在不久还会见面!” “哥?” “哥托人,脱了商籍,不久后,哥就会进京赶考!” 第127章 寺庙里的怪和尚 一队人准备再次起程,突然发现小老头庄爷不见了。 庄锦正要问,就见城门口内远远跑过来一个人。 “等等------等等我------”花白的胡子随风飞扬,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两条腿捯饬的极快,几息之间就到了车队前。 庄锦不由得抽动了下鼻子。 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 顿时满脸黑线:“你是去买酒了?” “嘿嘿-------”小老头挠着脑袋,眼神飘忽:“不止酒,嘿嘿------还有烧鸡,花生米!” “你------”庄锦正要说什么,突然曹公公从马车里探出了头。 “庄老哥,快,快上马车!” 庄锦:“------” 听到召唤,小老头庄爷麻溜地爬上曹公公的马车。 然后接下来的路程。 众人就时不时地听到,曹公公马车内,二人喝酒划拳,好不热闹。 “哥俩好哇,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 “一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嗡嗡嗡------” 众人:“------” 马车一路行驶,直到晌午过后,曹公公突然急吼吼地喊着:“停车!停车!” 小老头也符合着:“快停下------” 众人以为这二位是喝多了,要去方便。 急忙停了马车。 然------ 喝得面颊通红的二人,跌跌撞撞地爬下马车。 竟抽出一块布,铺在地上,又拿了个酒杯装满沙土,前方摆上被他们啃得乱七八糟的烧鸡------鸡骨架。 接着,小老头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柱香。 分给曹公公一炷香,自己留一炷。 然后------ 两老头齐齐地跪了下去!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今日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再然后,众人就傻眼地看到,这两老头吵了起来。 “不对!我是阉人,咱们应该说结为异姓兄妹------” “你说的也不对,就是兄弟,兄弟没错------” 众人:“------” 众人无语地看着两人为了是兄妹,还是兄弟,而争执不休。 庄锦舍不得拘着小天,庄爷能彻底实体化后,庄锦也编了理由,让小天以小老头孙子的身份现了身。 小天胖乎乎的小手举起,捂着脸直喊丢人:“哎呦,臭老头总是这么丢人!” “不能让他俩拜把子,要是拜把子成功,我这不是又莫名其妙多了个爷爷或奶奶吗!” “这辈份一降再降,小天抗议!” 三只小猴崽,大毛二毛三毛,这时候也窜了出来,学着两醉鬼,跪地作揖。 猴崽子不会说人话,但是不妨碍猴子天生爱模仿的性子,有模有样的学着那二人吵架,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来,你俩划拳喝酒,谁不醉听谁的!”庄锦捏着眉心上前建议道。 两个喝得迷瞪,已不知东南西北的老头,当即双眼放光。 “这主意好!” “来,划拳!喝酒!” 不到半个时辰,两老头烂醉如泥,呼哈大睡,被手下抬进马车。 庄锦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消停了! 嗐! 世界宁静的感觉真好啊!!! 一队人马再次起程------ 大家紧赶慢赶,赶了三天的路。 这一日,路过一座山的时候,曹公公忽然喊停了马车,让大家原地休整。 庄锦有点诧异,曹公公比谁都急着赶路,怎么会突然喊停马车呢? 更何况现在才晌午还不到,并且他们此时位置正处于山脚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原地休整? “曹公公,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庄锦透过掀起的车窗帘询问。 看面色,不像啊! 庄爷吸收了两块玉枕后,实体凝聚结实,已经可以不呆在空间内了。 前些时日,凌亦寒和曹公公又聊过,确定这货目前已经是自己的人后,也不再给对方下药了。 并且,最近几日,庄爷都和曹公公同乘一辆马车,可是把曹公公的身子调理得满面红光。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啊! “不------”曹公公指着面前的山道:“这里有座寺庙,听说里面香火很盛,杂家这是想去上炷香。” “欸,之前总是生病,这不寻思,可能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吗,路过寺庙上炷香,去去晦气!” 庄锦:“------”好吧,这时候,她还真不能把对方生病的真相道出来。 留下些侍卫看着马车和行礼。 其余人都随着曹公公去了寺庙。 寺庙在半山腰上,一路上去,见到不少香客,看来这座寺庙的确香火不错。 这座山很高,虽然寺庙建在半山腰,但是普通人依旧爬得气喘吁吁。 庄锦也不知道自己迈了多少台阶后,才看到写有“禅光普照寺”五个烫金大字的牌匾映入眼帘。 字体苍劲有力,字字如龙蛇飞舞,庄锦不精通书法,但依旧能看得出,写此牌匾之人定是个书法大家。 “好字!”薛灿是薛阁老的孙子,自幼受熏陶,只一眼,就对牌匾上的字赞不绝口。 “那是!”曹公公点头,语气里带了点自傲:“这是先皇亲手提的字呢!” “先皇?”庄锦诧然。 凌亦寒在旁解释:“皇祖父自幼喜好书法,岁数大了后,更是一心向佛,几乎游历了漠北国所有的道观寺庙,也给很多寺庙题了字。” 向佛的人自是心善。 只是,嗐! 他老人家却是对朝中政事放手不管,这才害得几大世家势力做大,差一点颠覆了皇权。 几个儿子更是因那皇位争夺,死的死,伤的伤! 等他老人家游历回来,才蓦然发现,自己十几个子嗣,就只剩下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还活着! 几个人在寺庙前停留片刻,就随着人流进了寺庙内。 只是一进了寺庙,小天就有点兴奋。 “主人,主人,这里香火鼎盛,对小天很有帮助!”小天用神识和庄锦交流。 “对臭老头应该也有帮助!”小老头刚刚灵体完全凝聚成实体,也就是刚刚完全恢复人身。在这里呆一呆,多吸收点佛气,对小老头的精神力恢复是很有好处的。 庄锦点头,拉着小天的手往里走。 今日是寺庙住持参佛讲经的日子。 寺庙里挤满了信男信女。 曹公公见此景,心中高兴,参佛讲经这日可是被称作佛光普照之日,最是能驱除晦气。 当即,曹公公便决定,要在寺庙留宿一夜,定要多沾点佛气才可走。 遂命了人,下山通知等候的侍卫们,把行李拿上山。 曹公公神态无比认真的净手上香,又拿了个软垫去了法堂听佛经。 小老头和小天为了多沾些佛气,也跟着去了法堂听经。 庄锦有点百无聊赖。 庄锦不信这些,就领着青草和粉衣等人逛起了寺庙。 寺庙很大,建筑风格古朴典雅中透着庄严,屋顶覆盖着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内部分为多个殿宇,每个殿都有其供奉的菩萨。 首先是天王殿,供奉着四大天王。 穿过天王殿,便是大雄宝殿。 这是寺庙的核心所在。大雄宝殿内供奉着释迦牟尼佛,佛像庄严慈祥,令人心生敬畏。 两侧则供奉着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 再往后走,便是观音殿。 而后便是地藏殿。 寺庙内还有其他的殿宇,如药师殿、伽蓝殿等。 一路走来,庄锦发现,除了大雄宝殿之外,观音殿的人最多,能去观音殿的,多半是为了求子。 里面很多年轻妇人在拜佛。 其中有一名中年僧人,让庄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只因那名僧人额角有个很大的疤痕------ 第128章 是圣地还是淫窝 此人身穿袈裟,和一般小和尚的穿着不同,却又和前殿讲经的住持穿着也不同。 但,能看出来,此人在寺庙中应该是个管事的。 只是------ 添了这道疤,让这名中年僧人在这群出家人之中,显得特别另类。 原本慈悲的面孔,乍一看多了点狰狞。 但不得不说,若没有额前那道疤的话,这中年僧人五官长得是极少见的俊美。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她就是从这名中年僧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邪气。 庄锦回身看向陈兴旺。 陈兴旺额前也有疤痕,但是并不会给人邪气的感觉,最多也就是因为上过战场,身上多了一些杀伐之气罢了! “请问,那位高僧是何人啊?”庄锦拦住一名十几岁的小僧人,指着殿内的中年僧人问道。 “哦,那个啊!”小僧人长得白白嫩嫩的,看着也就比星洛大不了多少,小僧人见庄锦指的人,神情上立马多了丝崇拜和恭敬。 “那是我们观音殿分殿的住持,色空住持!” “经过色空住持施加佛法的女子,大多都得偿所愿,诞下了麟儿,所以观音殿的香火极其旺!” 庄锦点点头:“有劳了。” “施主客气了,寺里后山有大片桃林,此时桃花开得正艳,施主若觉得无聊,可以去后山看看美景!” 小和尚看出庄锦并不信奉这些,遂提议道。 他自幼在寺庙长大,见多了庄锦这类不信佛,却陪同家人来上香拜佛的人,倒也觉得正常。 往往这些人来寺庙,多数也就是图个心静,看看景之类的。 当然,也有个别是为了他们的斋饭来的。 他们寺庙的斋饭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吃! 外界对寺庙的风评好,小和尚心中也跟着与有荣焉,觉得腰杆子都直了不少! “谢谢!”庄锦诚心道了谢。 小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便去忙了。 小和尚的提议,让庄锦来了兴致,几人往后山而去。 三只小猴崽子,交给了侍卫照顾。 薛灿要去给薛阁老祈福,陈兴旺想为死去的陈大伯和陈大娘上点香火钱,以求二老转世投胎到个好人家。 遂二人都没有跟着去后山。 没了这两个情敌跟着,凌亦寒顿时笑得如同个奸诈的小狐狸。 后山环境清幽雅致,绿树成荫,花香袭人。 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栽满了绿植,虽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依旧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走过一段青石小路,不远处,正如小和尚所言,有一处桃花林,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远远瞧去,漫山遍野,粉粉嫩嫩的颜色,甚是好看。 庄锦四处望去,见桃花林里有不少妙龄女子和她一样,来看桃花,图清净的。 只是,当凌亦寒一进了桃花园。 清净之地,便不清净了! “你瞧,呀呀呀------那个公子好英俊啊!” “哎呦!哪来的俊俏小郎君?亲娘嘞,我心跳的好快!” “妈呀,他看我了,看我了!快扶扶我,我腿软------” 凌亦寒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浮上一抹愠怒的红晕! “呦呵------小郎君比桃花还好看,瞧,他脸红了呢!” “呜呜------好俊,好想亲一口------” 偌大的桃花林,一众人才逛了一半,凌亦寒就已经脸黑得如同锅底灰了。 呜呜------不是说女子矜持吗? 咋地这般如狼似虎!!! 啥时候漠北国有这般民风开放之地了?! 受不得! 受不得!!! “阿锦------要不,咱们回吧!”凌亦寒扁着嘴,委屈极了。 他很不喜欢被人围观的感觉,虽然都是一些怀春的少女,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肥羊,被丢进了狼群的感觉。 或是唐僧进了女儿国!!! “阿锦?”凌亦寒再次朝着庄锦看去,对方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真的是在认真欣赏桃花美景。 嗐!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凌亦寒低低叹了口气。 气馁不已。 “阿锦------”甜腻腻,拉着长调的凌亦寒专属腔调响起。 声音还极大。 保证三百米之内都能听到。 桃花林内那些怀春少女纷纷看来------ 庄锦被乍一声的呼唤,惊得脚下一个踉跄。 “凌亦寒,你作死啊!” 凌亦寒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惊呼一声,急切又慌乱地扶住庄锦。 “娘子------小心!” “娘子,摔疼没?” 话音落,林子里响起数道失落的声音。 “欸------如此俊俏的小郎君,竟是个名草有主了的,欸------” “呜呜------我第一次心动,呜呜------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小姐,你昨日,不还刚刚对新进府的教书夫子心动的吗?” “去去去------那是尊敬,不是心动,再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般乱了纲常的事,你小姐我怎么会做呢!” “那你之前还对前前前一个夫子说喜欢来着的呢------” “找死啊,臭丫头,竟揭我老底!” 主仆二人嬉笑着跑远。 凌亦寒刚要松一口气。 这时,一道害羞又大胆的声音响起:“有了夫人没关系,小郎君这么俊,我不介意做小------” 顿时,凌亦寒心中又是一紧。 “娘子,走路可要小心,为夫搀你呀,小心别伤到咱们的孩儿------” 哇呜------俏郎君连孩子都有了! 满园子,又是一地少女破碎的心! 庄锦气得磨牙! 这货------ 嗐! 算了,她也嫌那些花痴聒噪的很! “那边好像没什么人,咱们去那边!”瞪了一眼凌亦寒,庄锦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处石林道。 那处石林挺大,就在前方几百米处。 那里没有桃树,但是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高高低低,铺满一大片,甚至还有假山,也挺有特色的。 “好!”凌亦寒摸着鼻子,心里偷笑,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他喊阿锦娘子。 阿锦没辩解耶!!! 阿锦心里还是有他的! 就是姑娘家面薄,不好意思承认! 庄锦可不知道这货脑补成了这样。 此时,她已经走到了石林里。 只是------ 庄锦皱了眉,顿住了脚步。 “老------”青草刚要喊庄锦。 “嘘!”被庄锦比了个手势,禁了声。 身后的凌亦寒和粉衣见状,也放轻了脚步。 几人屏气竖起耳朵细听。 石林里,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是两名女子。 似乎有了什么矛盾,在争吵。 “阿姐,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求色空大师做法,就是见不得我好!” 庄锦一听二人在谈色空大师,心下好奇,立即引了空间的灵力入体,运起灵力到耳上。 这回,二人交谈的声音更是清晰了。 庄锦甚至都能听到这二人的呼吸声。 庄锦心中一喜,这还是她头一次把灵力这般用,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阿妹,你就听姐的劝,这怀孕的事也不能着急,阿姐帮你寻名医瞧瞧,就别去找那个色空大师了,可好?” 被称作阿妹的女子突然恼怒了:“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还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明明你因着色空大师做法怀上孩子,这孩子刚刚生完,你就翻脸不认人!” 第129章 德高望重的送子大师 庄锦几人听了一会儿,里面姐妹二人的争吵还在继续。 越吵火药味越浓! “你这般见不得我好,你还是我亲姐吗!” “阿妹,你是我亲妹,我怎么会不希望你好呢,只是你这刚成婚不到半年,也不用这般急着要孩子吧!你好好调养,孩子肯定会有的啊!” “你知道啥,那孟郎半年内往府里抬了三房妾室了,若我再不怀孕,那孟家的长子,就不定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了!” 从两姐妹对话中,不难听出,这妹妹是个倔脾气,不听劝的。 那姐姐似乎也着急了。 脱口而出:“阿妹,不能去,那色空不是啥好人,他会害了你的!” “阿姐!”妹妹也恼了,撂下狠话:“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我的事你少管,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姐姐!” 话落,里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人要从石林里出来了。 庄锦对着三人使了个眼色,迅速隐在另一块巨石后面。 不多久,一道藕荷色的身影从石林内出来。 这个应该是妹妹。 而那个姐姐却一直没出来。 庄锦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哭声中还伴随着悲戚无助的自言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啊!” “那色空就是个假和尚,是个淫贼!我该怎么救阿妹?!” “什么做法!分明就是把女子迷晕,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下不轨之事,让那些急切求子的女人,生下那淫贼的孩子------” “可------可我要说了真相,我和孩子,该怎么活?!” “呜呜------”接下来就是女子无助的哭泣声。 庄锦听得骇然,脸色瞬间冷凝。 凌亦寒习武多年,有内力,也听清了里面女子的自言自语。 只有青草和粉衣耳力不如庄锦和凌亦寒,听得不是很真切。 见庄锦和凌亦寒二人脸色难看,似是要吃人,顿时一脸的茫然。 好一会儿,里面哭声才停止,女人似乎哭够了,传来脚步声,也在往外走。 “走。”庄锦使了个眼色,几人闪身离开了石林。 桃花园青石小道上,庄锦几人躲在树后,见那鹅黄色身影的妇人红肿着眼下了山。 庄锦默默记下了女人的容貌,在凌亦寒耳边低语了几句。 凌亦寒点头,低低吹了声口哨,立即有名暗卫出现在几人面前。 “去查查那名妇人的身份!”凌亦寒小声交代。 暗卫拱了个手,身形一闪,又消失在原地。 庄锦几人也无心再赏花,回了寺庙。 路过观音殿时,见那位道貌岸然的色空住持,还在为香客解签,端得一副正襟危坐,双眼不斜视的君子模样。 庄锦心中暗骂,老色驴!!! 早晚揪出你的真面目! 曹公公已经听经完毕,派了人来喊几人过去吃斋饭。 几人才恍然,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到了晚膳时辰了。 午膳他们就没吃,这会一提到斋饭,几人顿觉饥肠辘辘的。 和曹公公等人汇合,大家都捐了香火钱后,小和尚眉开眼笑地领着众人去了饭厅。 虽说是斋饭,但看做出的菜肴,简直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而且,每人碗里竟都有个大鸡腿。 庄锦顿时愕然。 “这座寺庙的和尚都不吃素吗?” 曹公公低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鸡腿可不是真正的鸡腿,是豆皮做的,你快尝尝,这家寺庙的斋饭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豆皮做的? 就像现代很多素食餐馆那样? 庄锦好奇,夹起鸡腿咬了一口。 顿时眼睛一亮。 还真的有吃肉的感觉呢! 嗯------果真好吃! 凌亦寒见庄锦吃得香,默默地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庄锦碗里。 薛灿不服输,可不能错过表现的机会,也把自己的夹给了庄锦。 陈兴旺那个呆头呆脑的,见二人都把鸡腿让给了庄锦。 张着嘴愣住了,送到唇边的鸡腿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他的鸡腿------已经碰到了嘴唇,阿锦会不会嫌弃? 想了想,陈兴旺觉得别人嫌弃不嫌弃是一回事,自己不给就是小气了。 于是,还是把鸡腿递了过去:“阿锦,我这里还有,你若是不嫌弃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老头庄爷截了胡。 小老头庄爷跟个土匪似的扑上来,嘻嘻哈哈地抢走陈兴旺举在半空中的鸡腿。 “嘻嘻------老头子不嫌弃,不嫌弃------” 说着,像是生怕被别人抢,小老头紧忙在鸡腿上舔了两口,印上自己的口水之后,才放进自己碗里慢慢吃。 陈兴旺嘴角抽搐:“------” 闷头干饭的小天嗤笑了声:“丢人!” 小老头一听可不干了,伸长了脖子,理直气壮地教训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美食,两者皆可抛!” “更何况就是丢个脸的事,脸皮又不能当饭吃!” “咦------”凌亦寒突然插话:“不对呀,小老头,之前你明明跟我说,生命诚可贵,脸皮价更高,为了爱情,两者皆可抛啊!” “你还说,脸皮不厚,娶不到媳妇呢!” “咳咳------”小老头顿时被呛到了。 庄锦笑着摇头,这俩货! 一个会忽悠,一个愿意被忽悠,半斤八两! 看见老兄弟吃瘪,曹公公笑得老脸挤成了菊花。 吃过斋饭后,天色渐暗,有几名小和尚领着各人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男香客和女香客是分开院子来住的,给庄锦和青草,粉衣带路的,正是白日在观音殿前见到的那名小和尚。 想起在石林听到的秘密,庄锦有心打听。 “小师傅,敢问观音殿的色空住持这几日有法事吗?” 一提起色空大师,小和尚就一脸的崇拜,也是因着年纪小,没什么防备,听庄锦问,便滔滔不绝起来。 “色空住持啊,这几日接连都有法事,法事已经都排到了半个月后了。” 庄锦心中一惊:“这么多求子的?”那得有多少女子被这老秃驴淫魔玷污啊! 小和尚浑然不知庄锦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骄傲地说着:“是啊,不但白日有法事,有的时候晚上还会有法事呢!” “色空住持佛法深厚,外面人都唤色空住持为送子大师呢!” “哦------对了,今晚色空住持就有一场法事要做!” 庄锦眼皮子剧烈一跳:“今晚什么时候开始法事?” “嗯------好像定的是午夜,距离现在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左右!” 庄锦又向小和尚打听了做法的位置,这才阴沉着脸进了房。 看来,晚上她得去会一会这位德高望重的送子大师了!!! 第130章 恶魔的嘴脸 回到房间,庄锦斜靠在榻上,沉思了好久。 色空大师在外威望很高,若是贸然去揭发他的罪行,恐怕难以让人相信。 整不好,她还会引来民愤。 但若抓到证据揭发,难免又要有女子受害了。 并且------ 那些已经被这个老色胚玷污过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声誉,也很难会出面指证。 搞不好还得对她群起而攻之! 这个世界对女子失贞的容忍度极低,色空做过的法事估摸着也得有上百了,那么一旦这个花和尚的丑事公布出来,也就意味着,会有上百个家庭破碎。 亦或是会有上百个女子被夫家休弃。 还有那么多的孩子呢! 嗐! 想想,庄锦只觉得头疼!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 “是我!”凌亦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庄锦起身去开门。 天色已经黑沉,室内没有掌灯,凌亦寒高瘦的身影背着月光立在门外。 逆光的缘故,庄锦看不清凌亦寒的表情,对方倒是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怎么?不开心?” 庄锦下意识地摇头,继而又点头,烦躁得很。 “嗐!还不是那花和尚的事吗!” 进了屋,庄锦把油灯点燃,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这才把自己的担忧和顾虑说了一遍。 闻言,凌亦寒轻笑:“这般顾虑重重,倒是有点不像你了!” 庄锦白了对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做事,很没有分寸怎么的?!” “那倒不是。” 凌亦寒扁扁嘴,嘟囔:“你以前做事,最是果断狠辣,永远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这件事无非就是你心软了!” “嗯?”庄锦挑挑眉,意思是继续说。 “咳咳------”凌亦寒眨眨眼:“先说好啊,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好!” “那么多妇人找色空那家伙做过法,就算在色空行不轨之事时,那些女子是被迷晕的。” “可能,真的有很多人醒来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但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吧,总是会有那么些是知道的。” “那她们还生下孩儿,不就是想欺瞒夫家吗,图的也不过是在夫家的地位,说白了也是自私自利的。” “我的想法是,对于这些人,没必要顾忌!” “再说了,若不公布色空的罪行,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受害呢,谁又能担保,不会因为掩盖了色空的罪行,而助长恶意的滋生,出来第二个色空呢!” “少数人受创,总比往后,面临着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受害好吧!” “你可怜那些被玷污过的女子,谁又可怜那些被混搅了血脉的夫家呢!” 凌亦寒的一番话,让庄锦久久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庄锦吐出一口浊气。 或许------凌亦寒说的是对的!!! 既出了事,哪能没伤害,只要不把伤害再扩大就好! ------ 临近午夜,万籁俱寂,庄锦一身黑衣,早已准备好。 她和凌亦寒商量好,两人分头行动。 最主要的是,她想利用瞬移和隐身异能潜进色空的法堂。 这特殊能力,她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 将将午夜时分,隔壁院落传来动静,那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来求子的女子,此时是几个小和尚来请今晚要做法事的女子过去法堂。 求子的女子在做法事前,都需要在寺庙中斋戒三日,每日净身,并连续三日会被色空赐下名为符水的汤药。 三日后才会安排做法。 庄锦刚刚偷偷去顺了点汤药,拿给庄爷看过,那些汤药并没什么不妥,反而让庄爷都赞不绝口,都是促孕的药材。 就像现代催卵的药物。 看来这个色空还是个懂医术的,或是他身边有个懂医术的人。 从隔壁院子里,被小和尚领出来一位藕荷色裙衫的年轻少妇,正是白日在石林中和姐姐争吵的那位妹妹。 庄锦运起隐身异能,跟在几人身后。 一路几人都是绕开大殿走,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里与白日里庄锦看到的其他法堂截然不同,四周都种满了竹林,环境清幽,很是隐蔽。 小和尚将年轻少妇领到此处后,便退下了,守在院门外。 庄锦隐在暗处,看着年轻少妇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打开,入目能看到一尊慈悲的观音佛像,前方香案上放着贡品,点着香烛。 香烛在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淡淡的烟雾和香气。 下首蒲团上,背身跪着一个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在礼佛念经。 女子走进去,处于隐身状态的庄锦紧跟其后也进了屋。 “见过色空大师!”女子对着背身的僧人行了个礼。 色空并没有动,女子也不敢出声,直到一段佛经念完,色空才缓缓起身。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色空面容慈祥,但是在跳动的烛火中,庄锦还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淫邪光芒。 “来,先给佛祖上炷香,然后咱们就开始做法。”借着递香的间隙,色空瞄了一眼少妇的长相,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这少妇,年轻水嫩,模样生得俊俏。 少妇极为听从色空的话,神态谦卑虔诚地接过香,跪地给观音像连磕了三个头,上了香才起身。 色空就站在少妇身后,庄锦留意到,每当少妇躬身跪拜时,色空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少妇的臀部,还伸出舌头舔下嘴角。 这个老淫贼! 庄锦暗骂,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隐在暗中观察。 上了香后,色空领着少妇绕过神像,进了后面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又空旷,只中间摆放着一张硕大低矮的软榻,软榻周围地面上,围绕着上百根蜡烛。 此时蜡烛已经点燃,墙壁上还点着几盏油灯,室内烛火映照,很是明亮。 软榻前方,放置着一个香案,地上也是一个蒲团。 “施主,躺上去吧!老衲要开始做法了!”色空指着那张软榻道。 “做法需要躺上去?”少女显得有些局促,她以为做法只需盘腿坐着就好呢! 色空神态认真,嘴里又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做法时间比较长,并且做法的过程你会陷入沉睡,只有沉睡后才是和神明最接近的时候,所以你需要躺到榻上去。” “哦,原来如此!”少妇不疑有他,迅速躺到榻上。 刚开始,色空确实像是在做法,净手上香,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手里拿了个菩提树叶,起身环绕着少妇,在其上空一次次拂过,尤其是面部。 暗处的庄锦双眼紧盯着那片菩提树叶。 这片树叶一定有问题!!! 果然,没多一会儿,妇人开始眼皮发沉,困倦袭来,直到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甚至可以说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旋即------ 色空也露出了他恶魔一般的嘴脸------ 第131章 极乐世界 “啧啧------今天这货色还不错!” 色空舔着嘴唇,一脸的淫邪,和平日里的高僧模样判若两人。 他冲到前厅,把所有的门都落了栓后,才又跑回来。 庄锦趁着这功夫,悄悄往妇人嘴里塞了个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是庄老头给的,能让人意识清醒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撞南墙不回头! 依照这位妇人倔脾气来看,不让她亲身见识到这色空的卑劣为人,怕是很难相信。 色空回了这间法堂后,直奔最里面的一面墙,他在墙上摸索了几下后,那面墙就从中间缓缓打开。 里面竟然还有个密室!!! 布局和外间几乎是一样的。 之前庄锦没注意。 这会,色空推着软塌进密室,她才发现,这个塌下面几根柱腿上,都有个轮子。 偌大的软塌,被色空轻松地推进密室。 密室门缓缓关上。 庄锦就见到了,非常辣眼睛的一幕!!! “嘿嘿------小美人,爷来了-------” “一会儿,爷定要让你这小蹄子,尝尝那登入极乐世界的滋味!” 色空嘴里说着淫邪秽语,猴急的扒掉自己的僧袍,爬上软塌。 不过,色空对那昏迷中的少妇却是动作很轻柔,像似担心扯坏对方衣服,怕对方醒来后发现异常。 极有耐心的一件件的拨着少妇的衣服,剥下一件后还会叠整齐放到一侧。 眼看着少妇贴身绯红色的肚兜露出了一角,庄锦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 她坏心地顺走色空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藏好。 又从空间内放出三只小猴崽。 小猴崽子很聪明,屏气敛息地躲在角落里。 欲火上头的色空,压根就没发现庄锦做的一切,更何况庄锦还处于隐身状态中。 运起百里瞬移,庄锦闪身出了这个房间。 再出现时,她已经现身在了小院外。 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这是凌亦寒给她的。 天空中无声绽放出一朵红色烟花,不大,仅仅一点点,但是璀璨异常,是个星星的形状。 几息之后便迅速消失。 若不是盯着夜空瞧,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 凌亦寒就在附近,转眼间便从暗处冲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青草和粉衣,以及薛灿,陈兴旺,小老头等人。 让庄锦诧异的是,在几人身后,还有两位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物。 一位是曹公公,一位是这寺庙的大住持! “施主,老衲------”老住持白须白发,就连眉毛都是白的,此刻正一脸的惭愧。 庄锦欲言又止:“-------” 似乎是知道庄锦的怀疑,这时曹公公上前:“锦姑娘,这位普纳住持,是先皇在世时候结交的,可信!” 一句可信,让庄锦点了头:“那咱们抓紧进去吧,晚了那妇人恐怕就要------” 剩余的话,即便没出口,大家也都懂是什么意思。 一干人立即冲进院子。 “站住,色空住持再做法,闲杂人等不得-------” 守在院门外的僧人起先见到几人,要出手阻拦,但当瞧见普纳大住持时,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几人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踹开了那座法堂的房门。 直奔密室而去。 里面的色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慌张的从妇人身上爬下来。 找衣服想套上,可空旷的房间,哪里还有他脱下来的僧袍。 他的僧袍不翼而飞了!!! 色空急得抓耳挠腮。 正要抽出妇人身下的布单裹住身体。 偏偏不知从哪窜出来三只毛猴,扑到他头顶,后背,腿上,疯狂抓咬------ “吱吱吱------死秃驴,大淫魔!咬死你,挠死你------” “吱吱吱------咬脸,咬屁股------” 三小只在色空身上,上蹿下跳,逮哪咬哪! 色空伸手去抓,可三小只动作太灵活了。 他想抓下骑在头顶的那一只,结果猴子是被他抓下来了,他的头皮也被扯下了一块大------ 色空面色扭曲,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 这时,密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色空闭了闭眼,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高僧的形象也将于今日轰然崩塌。 可------ 命还是得保住的!!! 他的视线落在榻上的女人身上,眸子闪过一抹狠厉,迅速欺身过去。 劫持住这个女人,他就能活命。 色空脑子中都是这个想法。 “色空,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伴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明黄色金丝红线袈裟撞入色空的眼球。 白须白眉的普纳大住持迈进密室,身后几人也鱼贯而入。 几人扫了一眼榻上的女人。 衣衫虽然凌乱,但------应该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顿时松了口气! 而色空此时也已经欺身来到了妇人身前,手成爪向妇人纤细的脖子抓去------ 近在咫尺! “啊------” 突然,色空老淫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瞬间痛苦扭曲。 他双目怒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内爆出------ 而他下体------ 血淋淋一片!! 一只小毛猴,抓爆了他的------球!!! “吱吱吱------猴子偷桃!” 棕色毛猴鼓掌欢呼,金色长毛不甘示弱,从色空后面举起两只猴爪,挠下------ “嗷------”色空疼的一手捂前,一手护着菊花,疼得原地乱跳,翻起白眼。 大白腚上,几道血呼啦啦的大血痕,延伸到沟里! 庄锦知道里面场景有碍瞻观,留在密室外没进去。 但听到惨叫,依旧心中突突狂跳!!! 猴子偷桃?? 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她的宠物,非比寻常!!! 密室内的几人,包括已经不沾风尘之事多年的普纳大住持见状,都觉得菊花一紧! 蛋疼!!! 普纳大住持,白须白眉皆颤,双手合十,抖个不停:“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凌亦寒拍着胸口压惊。 阿锦身边就没有软人! 就是畜生都不能小看!!! 惹不起! 惹不起啊!! 黑毛猴崽子,愣愣的看了眼自己猴爪子上,一大撮连着头皮的毛发。 觉得猴下手轻了! 不能输给了大毛和三毛。 吱吱叫着,后腿一蹬,又朝色空面门扑去------ 色空见眼前黑影袭来,心中惊骇,吓得双眼一翻,倒地不起! 白条条的身子上惨不忍睹! 十恶不赦的大淫魔,败在了三只小猴崽爪下。 凌亦寒上前踢了下,确定人昏死了过去,嫌弃地别过眼。 喊来侍卫,把地上血呼淋淋的“白斩鸡”拖走。 庄锦和青草,粉衣三人这才进了密室。 翻箱倒柜,搜刮罪证。 连地板,墙缝都不放过! 墙角一个暗格里,色空淫贼竟写了本叫“万花从”的册子。 庄锦磨牙,这淫贼,是打算睡过万人吗?! 册子里面记录着被他玷污沾过的女子名讳,时间,次数,甚至年龄身份地址,以及孩儿出生时间都记录得极其详尽。 很不要脸的,在每名女子名字后面,色空那个老色胚还用红色朱砂笔注明了,自己对其满意程度,以及评分! 如:此女肌肤太粗糙,六十分! 那名女子腰不够细,七十分! 淫秽之词更是页页可见! 然,第一页,标注九十九高分的人名------ 骤然让庄锦瞪大了眼! “凌亦寒,当朝贵妃娘娘闺名叫什么?” 凌亦寒随口答道:“宁晚霜,怎么了?” 宁晚霜?竟然真的唤宁晚霜!!! 庄锦瞳孔骤然一缩,再次不可置信的看向花名册! 双眼------越瞪越大! 视线下移。 地址身份那一栏里------ 空白!!! 孩儿出生那一栏里标注了时间。 庄锦算了一算! 竟------ 二十有七!!! 第132章 瓜有点大 庄锦再次干巴巴地问:“贵妃的儿子今年多大?” “贵妃十八岁生下大皇子,下月就是那女人四十五岁寿辰,那大皇子,应该------二十七了。” 轰!!! 庄锦脑子一阵轰鸣! 她?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皇家秘辛耶! 瓜------有点大! 她感觉脖颈处,有点凉飕飕的------ 是真的有点凉飕飕的! 这个色空,果然禽兽不如,祸国殃民!!! “啪!”庄锦合上册子。 这时,庄锦还在为发现了惊天大秘密,而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就听凌亦寒一声惊恐的大喊:“阿锦,小心!” 庄锦猛然回神,抬眸就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和尚,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照着她的脖颈砍下来------ 而身后,似乎也有道劲风袭来! 这二人速度极快,前后夹击,纵然是庄锦反应快,躲得了一个,可依旧躲不开另一个! “老大------”远处也响起青草和粉衣绝望的呼喊,那声音嘶哑到变了腔调。 “锦姑娘!” “阿锦------” 秦风,陈兴旺,薛灿慌张焦急的吼声也在密室内炸响,纷纷朝着庄锦的方向冲来。 但,奈何他们都距离庄锦有段距离,即便用上了最快的速度,还是在距离两米外的距离,眼睁睁看着后背偷袭的那柄明晃晃的刀落下------ 这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绑着色空离开了密室,谁能想到,会有和尚突然进来行凶! 更何况,这本就是在寺庙中,进来一两个和尚谁也都没当回事,更是没有防备。 庄锦白着一张脸,明晃晃的刀刃晃得她睁不开眼。 千钧一发之际,身体被人猛地拉向一侧,大刀险之又险地从她耳边划过,带起一缕青丝。 紧接着,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噗嗤!”一声极轻微的皮肉被割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闷哼。 血腥味弥漫开来。 但------ 庄锦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凌亦寒手持长刀,挡在她身前。 他面色冷凝,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气,右肩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汹涌地往外冒着血,瞬间染红了半个身子。 血水顺着右臂往下流淌,再顺着右手的长刀滴落在地面上,拿刀的手抖得厉害,已经快抓不住刀柄。 “凌亦寒!”庄锦惊呼。 而,与此同时,从密室外又冲进来几名和尚,眼神火热的盯着庄锦手中的册子,面目狰狞地杀过来------ 已经到了近前的秦风几人,不得又和这批和尚纠缠在一起。 一时之间,密室内乱作一团,“砰砰”兵刃相交的声音响彻不绝。 那名之前偷袭庄锦的小和尚,斜眼瞥见凌亦寒受伤的右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仿佛在说“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随即,他再次欺身而上! 凌亦寒把右手的长刀,转换到左手,猛地斩向小和尚,动作迅猛而决绝。 “锵!”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长刀与小和尚的大刀相撞,火花四溅。 小和尚眸子闪过诧异,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左手的刀法也如此精湛,他身形一晃,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但凌亦寒却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长刀如同游龙一般,在小和尚身边翻飞,每一刀都直指要害。 小和尚虽然身手不弱,但在凌亦寒的攻势下,很快便露出了破绽------ 然,同一时间,庄锦这边,另一名和尚右手持刀虚晃一招,五指成爪向着她手中那本册子抓去。 庄锦瞳孔骤然一缩,一个侧身,躲开对方的攻击。 她脸色晦暗不明,手腕一翻,册子便在手中凭空消失。 面前和尚见状,神态立即癫狂:“交出册子!!” 庄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对方的目标是这本册子!!! 是色空的人? 还是贵妃的人? “留活口!”庄锦突然厉喝一声,主动出击! 听到庄锦的声音,凌亦寒那柄正要把对方捅个透心凉的长刀,突然转了方向,生生砍下对方一只手臂! “啊!”一声惨叫,小和尚捂着断臂哀嚎,又是一个晃眼,凌亦寒的长刀已经架在了小和尚脖颈。 这时,外面的侍卫也听到动静,纷纷冲入密室,加入战局! 有了侍卫的加入,混乱很快便结束,一共九名和尚全部被制服,被侍卫们五花大绑丢在墙角。 “阿锦,你没事吧?” 凌亦寒转过身,由于失血过多,俊脸惨白一片,紧张又关切地看向庄锦。 庄锦摇摇头,脸色复杂,心中微暖,她看向对方还在流血的右肩。 “秦风,快去寻庄爷!”凌亦寒的伤口深可见骨,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右手要废了! 秦风见了凌亦寒伤处,也是惊了一瞬,立即跑出去找人。 “坐下,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下!” 借着衣袖的遮掩,庄锦从空间拿出一瓶止血药,和凌亦寒席地而坐。 撕开对方伤口处的布料,眼前一尺多长的伤口,皮肉往外翻着,鲜血如注,触目惊心。 庄锦的手微微颤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刻,她心头涌上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似乎心跳------微微快了些! “凌亦寒,你忍着点,我要先帮你止血。” 庄锦利落地撒上止血药,又撕下一块布条,给对方包扎。 凌亦寒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旧嬉皮笑脸地调侃庄锦:“阿锦,你好像脸红了!” “凌亦寒,谢谢你。”庄锦忙着给凌亦寒处理伤口,突然低低说道。 闻言,凌亦寒邪邪一笑,贱兮兮的道:“阿锦------” 熟悉的腔调,瞬间让庄锦头皮一紧。 就听某人赖皮的继续说道:“嘴上的谢谢没用,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阿锦------你啥时候给我名分啊?” “你若不愿意嫁我,我嫁你也成的!”说着,某人还举起手做发誓状:“真的,我可以入赘!” 庄锦翻了个白眼,这货一闲下来,就不正经! 掏出个补血的药丸塞进对方嘴里,堵住喋喋不休的话。 懒得理他,庄锦转头看向青草几人:“你们没事吧?” “老大,我们没------”青草和粉衣话还没说完,就被薛灿插话打断:“阿锦,我也可以入赘,你也可以考虑考虑我!” 凌亦寒杀人的目光当即瞪过去,可薛灿才不怕,继续游说庄锦。 “凌亦寒那家伙不是良配,阿锦你可莫要上他的当,皇家事多,危险也多。若跟了他,往后可有你烦的,你也不想总遭遇像今日这样的刺杀吧?!” “而我不一样,我就是家族里不重要的小角色,随时可以跟着你闲云野鹤,仗义天涯!” 若以往,薛灿这般说辞,凌亦寒早就跟人干起来了。 然,这一刻,凌亦寒却突然的沉默了。 他看向被绑在角落的一群和尚:“这些和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行凶?” 这话一出,众人也都纷纷看向角落。 “要不?去审审?”不行就强行逼供! 陈兴旺恶狠狠地看向角落几个大光头。 敢对阿锦下手,简直找死! 他甚至脑海中都在盘算着,一会儿要用什么刑具好了! 庄锦深吸了一口气,借着袖子的遮掩,又把扔进空间的册子拿了出来,递给凌亦寒。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册子正好被庄锦打开,第一页的内容呈现在凌亦寒眼前,他越看眉头就越皱越紧------ 久久,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突然,他面色一变,腾地一下站起:“不好,色空那里恐要被人杀人灭口!” “快走!” 第133章 究竟祸害了多少人 众人闻言,也皆是面色一变。 凌亦寒失血过多,起身猛了,说完话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被庄锦急忙扶住。 “你留在这里,我们过去!” 留下薛灿和青草,又留下几名侍卫看着几名僧人和凌亦寒。 其余人急匆匆朝着普纳大住持的禅房奔去! 小老头庄爷此时正和曹公公,普纳大住持,在禅房内,审问色空。 色空瘫在地上,身上罩了件宽大的外袍,是从侍卫那要来的旧衣,不是僧服,这斯文败类有辱僧门,不配再穿僧袍! 下体被庄爷简单地撒了点药,也仅是止了血,保证对方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罢了。 想让小老头出手治好这淫僧的子孙根,不可能! 小老头撇撇嘴。 他嫌脏!!! “色空,你------用这个方法,究竟祸害了多少人?”普纳大住持白眉皱在一起,原本一张慈祥的脸,此刻布满了忧虑。 嗐! 禅光普照寺,经过色空这一桩丑事,可以想象得到,未来------风雨飘摇啊!!! 他,对不起师傅! 对不起僧门啊!!! 曹公公坐在一角喝着茶,并没有插话。 这是普照寺自己的事,他,不便插手! 色空满身的狼狈,疼得他呼吸都困难。 或许是已经露出了真面目,此时也不再遮掩了,满脸的阴毒不加掩饰:“我------无话可说!” 已经被抓了,说或是不说,都难逃一死! 色空想的是,不说,他还能有不少孩儿能活在世上,他的血脉分布在各大家族,未来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各大家族的一切。 包括财富,地位------ 包括漠北国的皇权!!! 要问,色空侵犯的都是他人妇,怎么就能肯定其中哪些孩儿是他的种。 问了他也不会说,他自有区分的方法!!! 这样想着,色空紧紧抿唇,想侧身不看普纳。 “嘶!”仅仅这一个轻微的动作,立即让色空痛得扭曲了脸。 下体的疼痛火烧火燎,他想去捂,却因碰到伤口,又疼得他浑身痉挛抽搐! 曹公公看着色空的惨样,饶他已经是个阉人,没那家伙了,可莫名的还是觉得那一处疼! 嗐! 蛋疼! 太监没蛋,也蛋疼!!! 突然------ 一道破空声响起。 窗纸被刺破,从外面飞进来一枚暗器,快得来不及阻止,几人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没入色空的胸膛! 色空,啊的一声惨叫,便没了声响! “谁?!”普纳三人齐齐厉喝出声,站了起来。 窗棂处一道黑影闪过,等三人推开门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凶手的踪迹。 这时,秦风也刚刚找过来。 见到三人面色不好地站在门口,心中一慌,立即问道:“怎么了?” “有刺客!” 曹公公脸上还有余惊未散,猛然想到什么,推了一把庄爷:“庄老哥,快去瞧瞧那淫贼还有气吗!” 庄爷跺着脚,又反身冲回房内。 秦风闻言,想到刚刚密室行凶的那些僧人,当即变了脸。 审视的目光落在普纳身上:“普纳大住持,刚刚在密室也有一批僧人要杀我们,在下就想问,是禅光普照寺出了恶僧?还是------” “你这寺庙,本就是一座恶窟?!” 秦风的声音冷冽,浑身上下也被戾气包裹,不自觉地把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时,那种厮杀的狠厉劲拿了出来! “有僧人要杀你们?”普纳大惊,饶是年过半百,潜心修佛的人,也被这个消息骇得惊了面色! “我只想知道,在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件当中,普纳大住持,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秦风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森寒的刀刃被抽出来一截,在夜色下闪烁着冷冽幽森的光。 这时,庄锦带着人也赶到了。 听到秦风对普纳的怀疑,她并没有出声,而是右手一摆,身后有几人冲进禅房。 她自己则是站在了秦风身侧,目光定定的看向白须白眉仙风道骨的普纳。 就想听听普纳怎么说! 她也怀疑普纳,可以说,现在寺庙中的每一个人,她都怀疑! 香火鼎盛的寺庙中,突然现身那么多恶僧,身为一寺之主的普纳,是当真不知道?还是------他也是其中一员?! “阿弥陀佛!” 面对二人的怀疑,普纳苦笑,他是当真不知道啊! 一年里,十二个月,他在外云游时间就有十个月之多,对寺庙真的是松于管理! 不过,他也理解对方,这些事,换他,他也怀疑啊! 普纳双手合十,面容庄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以佛祖之名,起誓于此,愿以毕生修为,不求往生之极乐,不求轮回之解脱。若我所言非实,若我所行有违佛法道义,我甘愿身入无间地狱,受尽千般苦楚,万世不得超生。我发誓,这些恶事,绝非老僧之所为!” 闻言,庄锦神色一凝。 修佛之人,能以佛主起誓,那可信度是极高的! 佛门之人不打诳语! 但------ 若此人心中,无佛呢?! 就像色空------ 似乎是明白二人心中所想,普纳大住持又是一声苦笑,认真道:“老僧愿意协助各位调查,并愿意接受监视,甚至限制自由!” 一侧的曹公公欲言又止,他想说普纳曾是先皇信任的人,是可信的。 但,又一想,人都是会变的! 先皇已经去世多年,当初那点交情,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便又把心中的话憋了回去。 算了! 谨慎点还是好的! 庄锦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普纳,神色莫测。 她缓缓道:“好!就听普纳大住持的!” 随即向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这二人领会,立即站到了普纳身侧。 监视! 十二个时辰不离身! 庄锦进入禅房的时候,庄爷正在救治色空! 屋内没有别人,曹公公和普纳都还留在外面,就几名侍卫在内。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拿定一个主意。 旋即,挥了挥手,把那几人也遣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就剩庄爷和她,以及半死不活的色空。 “怎么样?有希望救活吗?”庄锦拧着眉低声问。 她视线落在色空胸口处,心里突突,那枚暗器手法当真精准,不偏不倚射进了心脏位置。 小老头撇嘴:“放心吧,祸害遗千年,这淫僧心脏比别人偏了些许! “好了,活了!” 话音一落,庄锦就瞧见色空的胸口出现了起伏。 庄锦顿时松了口气,附耳到庄爷耳边说了几句。 庄爷听着听着,眸子瞬时一亮,眨巴着眼睛:“你不能让我这老人家白忙乎,五坛好酒!” 庄锦:“三坛!” 小老头瞪眼:“四坛!” 庄锦挑眉:“两坛!” 瞬时,小老头傻眼,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这咋还越讲越少了呢?! 庄锦双手环胸,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坛!” 小老头急了:“哎哎哎------别介啊!三坛就三坛,不过------” “加几只烧鸡!” “没问题!烧鸡管够!”庄锦爽快答应,又补充道:“不让你喝那么多酒,是怕你喝酒误事!” 小老头闻言,嘿嘿一笑。 手中捏着根银针,在色空身上扎了几下,色空顿时气息全无,和死人一般无二。 然后小老头又往色空嘴里塞进去一颗丹药。 庄锦心中惦记着凌亦寒的伤势,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也拖延不得。于是,他喊来秦风,命其带着庄爷去为凌亦寒医治。 片刻后,庄锦唤来侍卫进屋,吩咐几句。 几名侍卫点头,抬了色空的“尸体”大张旗鼓地出了禅房------ 第134章 他们也是那人要清理的对象 忙碌了半夜,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渐亮。 色空的“死讯”迅速在寺庙中传开。 香火鼎盛的禅光普照寺,因着色空这一桩丑事,直接贴出了闭寺告示。 花名册里面涉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让白须白眉的普纳大住持都慌了神。 而他不知道的是,庄锦给他的册子,只是抄录后的,少了第一页。 若是第一页被他知道,不吓死才怪! 第一页内容暂时保密,是庄锦和凌亦寒商量后的决定,涉及皇家血脉问题,他们不得不谨慎。 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这条小命! 最起码,在他们面见皇帝之前,这册子第一页内容决不能外传,否则,估计还没等他们到达京城呈上证据,就会被人暗杀在路上。 而色空,也必须在他们进京之前是处于“死去”的状态。 这个人证很重要! 在漠北国,出家的僧人死去,是讲究火化的。 色空这样的罪人,也不用挑日子了。 天一亮,庄锦和凌亦寒等人就直接在寺庙大广场中架起了火堆。 今日闭寺,不接待香客,但依旧有很多先前滞留的香客和僧人来观看。 不管庄锦等人的做法合不合规矩,普纳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又一圈。 众人围着窃窃私语,七嘴八舌。 甚至有不明真相的香客扼腕送子大师的早逝。 “我刚斋戒满三日,还没做法呢!大师就没了!” “我家儿媳妇连着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后,就再没能怀孕,我这还想着,让自家儿媳妇过来求子的,怎么人就没了呢!” 昨夜差点被色空糟蹋了的那名少妇,此时也隐在人群内,听了身边人的议论,面色煞白,手心都在冒汗。 熊熊大火燃烧,色空的“尸体”很快被大火吞没------ 谁也没瞧见,火焰中央,在火舌刚窜起之际,那“尸体”凭空消失! 大火劈里啪啦燃烧,堆起来的木架在火舌的灼烧下轰然坍塌,不多久,一地的灰烬------ 少妇这才觉得心安了些。 只是,等到晌午一过,少妇再次被吓得汗湿。 只因下午时候,寺庙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进进出出一批又一批人。 被请出去的,自然是那些滞留的香客。 而进来的人群中,她看到了那个昨日还在对她说色空是坏人的姐姐。 以及姐夫------ 甚至,还有她的夫君! 少妇心情复杂,惴惴不安。 迷奸未遂,岂是她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夫君就能信的?! 她和姐姐会不会都将被婆家舍弃? 不大会儿,人都到齐了。 她也被一名小和尚唤去了最大的法堂。 里面黑压压有小五百人之多,少妇见了腿肚子直打颤。 她偷偷瞄了眼姐姐,姐姐表情木讷,眼神却透着绝望,她心中又是一紧,预感不好。 庄锦和凌亦寒就隐在角落里,看着堂内的一切。 从普纳大住持派出僧人,按照名册请来这些人时,二人便猜到了普纳的用意。 他,是要向这些受害者的家人,公布色空的罪行! 这点倒是让庄锦很是诧异,但想想,也又不觉得出乎意料。 若,普纳是个一心向佛的人,定是不会隐瞒真相的。 只是,如此一来,禅光普照寺,多年经营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果然,此事一经公开,堂内的人群炸了锅,场面几度无法收拾! 两个时辰后,普纳从法堂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愤怒的人群,揍得只剩残喘的份了。 这还是众人念在佛像面前不得杀生,而手下留了情的。 当然,也是庄锦和凌亦寒及时出手,拦住了愤怒的人群,救下了普纳。 至于那些被色空糟蹋玷污,又生下孩子的妇人,今后的命运,庄锦等人也无能为力了,普纳捐出了寺庙所有的香火钱给这些妇人送去。 寺庙香火鼎盛,香火钱即便匀到每个受害者身上,也是一笔巨款。 此事也就暂时告了一段落。 但寺庙还是被受害者家属打砸破坏得厉害,不少小僧人见状,也逃离了寺庙。 但是那些受害者家人,或许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寺庙内的丑事并没有外传。 作为证人之一的普纳,庄锦和凌亦寒自然要带走。 鼻青脸肿的普纳,此刻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收拾了包裹,跟着庄锦等人,连夜离开了寺庙。 ------ 庄锦等人日夜兼程。 这里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如果连夜赶路,最多再有两日,一行人便能抵达京城。 经过寺庙一事之后,众人不敢耽搁,就怕半路再生变故,马不停蹄地抄近道赶路。 完全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当天深夜,寺庙涌入了一大批黑衣人。 这批黑衣人训练有素,出手狠辣。 他们先是控制了寺庙内所有的僧人,然后在寺庙内大肆翻找,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最终有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人,不得而知。 只是,在黑衣人离开前,这群人丧尽天良地放了一把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 曾经辉煌的寺庙,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包括寺庙内那些僧人,也在大火中化作一捧灰! 至此,禅光普照寺,在这世间不复存在!!! 庄锦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穿过了好几个县城。 一队人马刚进一座深山。 穿过这座山,再有一日的路程,他们就能到达京城了。 再返回去救援,已经来不及。 马车内,庄锦气得牙痒痒:“定是那人!” 谁能保证色空和那人的事不会外泄? 那人想的定是杀光烧光,万无一失! 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可,话音刚落,他们这边也遭遇了黑衣人。 茂密的树林中,突然窜出一批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群黑衣人来势汹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见人就砍。 才几息之间,就有好几名侍卫命丧黑衣人刀下。 他们也是那人要清理的对象!!! 黑衣人,人数众多,而且从山里,还不断地有黑衣人跃出来。 青草,陈兴旺,薛灿等人也都迅速加入了战局。 薛灿功夫弱,几次险险差点中刀。 凌亦寒身上有伤,不能参加战斗,正和庄锦坐在马车内。 此刻,他撩起车帘,面色冷沉,看着外面打杀一片,乒乓兵器相交碰撞的声音响彻山林,惊起了一群又一群飞鸟------ 看着看着,凌亦寒的眉头越皱越紧。 心中暗惊,这些人的身手?! “你能照顾好自己吗?”这时,庄锦突然紧张地问了一句。 外面战况堪忧,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凌亦寒点头:“不用担心我,不过,这群黑衣人不简单,你要小心!” “这个给你!” 庄锦褪下手腕暗器,塞到凌亦寒手中,这还是当初她让牛大海做的,说了一下用法,便抽出唐刀冲了出去。 庄锦冲出去后,并不是往人群中杀去,而是冲进了树林------ 黑衣人还在源源不断增加,仅从人数上就让众人们疲于应付。 侍卫们应对得越发艰难! 几番交战下来,秦风也蹙起了眉头。 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完全不似散兵那样各打各的,而是彼此配合,甚至隐隐有队形在其中。 这群黑衣人,绝对不是杀手出身!!! 竟像是------军队?! 那刀法,好生眼熟------ 赤卫队?! 天子赤卫队? 秦风心中大骇!!! 不敢想,又不得不想! 第135章 对付情敌,什么时候都不能脚软! 庄锦冲进树林后,立即从空间内唤出狼群。 狼群如潮水般涌出,黑压压一大片! 这次,就连白虎也被她唤了出来。 瞬时,整个山脉中,虎啸狼嚎在山林间炸响,一声叠过一声! 白虎和狼群好久没出空间了,这次一出来,庄锦竟发现,这群家伙们,身躯似乎又长大了一圈,每匹狼都快赶上成年黄牛那般大了。 而且狼群这段时日,日日在空间内喝灵泉水,那狼眼也越发的灵动了。 庄锦是又惊又喜! 她的狼群战队,实力又提升了! 白虎一声长啸,群山回应,仿佛众兽之王在召唤它的子民。而远处的山脉深处,也传来了回应的虎啸和狼嚎,它们似乎感受到了王者的气息,纷纷在远方呼应。 黑衣人听到这些野兽的咆哮,神情瞬间凝固,手中的刀刃都不禁微微颤抖。 “娘嘞!” 曹公公惊呼,更是被吓得翻了白眼,直接晕厥过去,他常年居于深宫,哪里见过这等阵势? “曹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同车的小老头色变,忙不迭地探了探曹公公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他拍了拍胸脯,又撇撇嘴,“这没根的,就是胆小如鼠!” 然而,尽管嘴上不屑,他还是迅速取出银针为曹公公施针。 这时,狼群如同黑色的洪流般,从树林中涌出,獠牙森白,直扑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见状,惊愕不已,傻了眼!!! 这些狼,怎会如此巨大? 亲娘嘞! 这------还是狼吗? 好------好大!!! 而处于狼群后方的庄锦,在黑压压的一群狼背上,眼尖的瞄到了五个小白点,表情顿时僵住了。 是------ 是五只小虎崽子?! 这次出空间,白虎这个心大的虎妈,竟然把五只小虎崽子也带了出来。 看着随着群狼跳跃奔跑,在狼背上一颤一颤,几次要掉下来的五小只。 庄锦拧了拧眉,不赞成道:“还是让小家伙们回空间吧!” 和小猫一般大,能杀敌? 没得------还让她提心吊胆的! 白虎傲娇的一仰虎头:“虎母无犬子,这五兄弟,在空间内除了头狼外,已经打遍林中无敌手了!” “再说,圈养的崽子,没出息!” 庄锦:“-------” “虎王也该松散松散筋骨了,吼-------” 随着白虎的一声长啸,它身形如风,瞬间冲向黑衣人! 有了白虎和狼群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 黑衣人被吓得脸色惨白,而侍卫们则是裂开了嘴笑,他们的狼战友们! 来了! 三只小猴崽子在车厢内也呆不住了,一溜烟从车厢内窜了出去------ 抓头皮! 捅菊花! 猴子偷桃!!! 所有会的招式全招呼上了! 庄锦冲回到凌亦寒的车厢外,跃上车顶看着这一切,不禁嘴角抽搐! 她的“兵”,群魔乱舞呀!!! 曹公公被小老头庄爷几根银针扎醒,一睁眼透过车窗,就看到一头威风凛凛的大白虎,一个虎爪,就拍飞了一名黑衣人的脑袋! 吓得嘟囔一声:“你------你还不如晚点扎醒我!” 说着,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薛灿也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腿肚子打颤,爬进凌亦寒的车厢。 被凌亦寒嫌弃的一脚又踢飞了出去! 对付情敌,什么时候都不能脚软!!! 深山中的野兽们,得了白虎的召唤,从山林中奔腾而出。 整个山脉似乎都在震动! 骇得人,心尖尖发颤! 转瞬间,黑衣人已经损伤大半。 妈妈呀的叫着逃窜------ 良久,深山再一次归于平静。 队伍众人收拾残局,庄锦再次潜入林中,这望眼一看,她的兽群又壮大了! 来不及细数,纷纷收入空间。 再回到马车内时,凌亦寒看她的眼神都冒着星星! “阿锦------人家好想抱你大腿------” 庄锦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闭目养神! ------ 一日后的傍晚。 庄锦和凌亦寒一队人马,踏入京城。 此时的京城,温暖如春,和边关苦寒之地完全不同。 他们出来时,还是一身棉衣,但是在京城,街上行走的百姓们,都穿上了薄衫。 一进了京城,曹公公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皇宫,向老皇帝复命去了。 薛灿则是直接回了薛府,他给爷爷寻的好药材还在包裹里呢。 而庄锦等人,则是跟着凌亦寒去了他的府邸。 凌亦寒虽贵为太子,但是在皇宫内并没宫殿。 什么太子入住东宫一说,对他来说,就是个屁!!! 就连他在京城内的府邸,都是所有皇子当中最小,位置最偏的。 可见老皇帝给他的这个太子的名号,是有多么的可笑!和敷衍! 谁让他就是个挂牌太子! 谁让他的生母,只是个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小宫女呢! 凌亦寒站在府邸大门外,突然脸红了起来。 他不好意思地对着庄锦笑:“额------有点寒酸哈!” 庄锦看着面前紧闭的,斑驳的朱红色大门,和褪色的门匾,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门从里面插上了门栓,府门没有门卫把手,他们敲了好半天的门,连个开门的小厮都没有见到。 还是一个侍卫翻墙跳了进去,从里面打开,众人才得以进入。 凌亦寒干巴巴地笑:“好久没回来了,可能没几个下人了!” 说着,脸都皱在了一起,心中懊恼,咋就没想起来,先派了人回来安排一番呢! 这次,让阿锦看了笑话! 府内,入目是满园的杂草,和掉了瓦片的房顶,庄锦再次被惊到! 凌亦寒,恐怕是历代以来,过得最寒酸的太子了吧?! 这不就是个荒院吗?! 欸! 庄锦低低叹了口气! 初来乍到,入乡随俗吧! 凌亦寒把人领到府邸后,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去了皇宫。 这一去,就是一夜未归。 庄锦等人忙着收拾府邸,也收拾到了天亮。 等府内收拾得差不多,勉强能住人了,正要躺下休息一下时,庄锦才猛然想起凌亦寒来。 顿时,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这么久没回来,老皇帝不会是把亲儿子给噶了吧?! 想起太子府满园的荒芜,庄锦一点都不怀疑,那位老皇帝对待凌亦寒这个儿子可是没啥亲情的, 下起手来,能手软才怪! 一时间,庄锦坐立难安。 那家伙身上还带着伤呢! 而这时,秦风跨着脸来敲门,本来就黑的脸,这一沉下来,更加的不能看了。 庄锦:“怎么了?” 秦风恨恨的磨了磨牙:“我怀疑今日林中的黑衣人是皇上的赤卫队!” 闻言,庄锦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父亲要杀儿子吗?! 在屋内徘徊了数圈后,庄锦实在是等不得了。 秦风走后,她心念一动,施展了隐身加百里瞬移异能,打算去皇宫探探。 只是------ 当庄锦再次出现时,看到眼前的情景,直接傻了眼! 呆呆地立在那里,惊鄂到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第136章 厕纸惹的祸! 处于隐身状态的庄锦,觉得整个人都瞬间不好了! 俏脸上慢慢浮上一抹红晕! 转身正要退出去。 就听身后人大喊道:“喂------外面的人,送点厕纸进来,净房里没厕纸了!” 凌亦寒坐在马桶上,嘴里愤愤地嘟囔:“这帮孙子!太不拿我这个太子当回事了!知道我闹肚子,还不把净房规整妥当!!” 庄锦脚步一顿,视线落在远处墙角一团厕纸上,面露纠结之色。 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算了! 那家伙这大嗓门,一会儿自然会有太监听到进来帮忙的! 这样想着,庄锦抬起脚,出了净房。 这间房间的布局,净房就在内室的隔间,庄锦脸色尴尬地从净房内出来后,直接便来到了内室,出了内室就是个小厅。 有一个太监和一名宫女正候在小厅内,听到凌亦寒呼喊,愣是没挪动半分。 庄锦见状,不由的脸上带了愠色。 她是隐身状态,二人看不到她,这两人没有顾忌地在小声说着话。 庄锦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放眼观察着四周,同时想听听这二人到底在嚼什么舌根。 外厅的门是关着的,透过投射到窗纸上的影子,隐约能看到外面有几个人在守着------ 小太监长得唇红齿白,脸上还涂了粉和胭脂,说话时不自觉地掐着兰花指。 一双细缝眼,颧骨高高的,一看就是个势力的。 小宫女穿着一身粉色宫装,模样倒是秀丽,就是嘴唇薄而内翻,几乎看不到唇色,是个刻薄的面相! 宫里安排这两人伺候凌亦寒,显然是不安好心!! “喂,里面那位好像在喊人去送厕纸,你还不快去?!”小宫女朝着小太监努努嘴,催促着对方赶紧进去。 小太监朝里面瞥了眼,冷哼一声:“厕纸就是我故意换了位置的,送什么送!让那位在里面蹲会儿吧!” 小宫女猛地瞪大了眼:“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就不怕里面那位治你的罪?” “怕什么,左右里面那位就是个不得宠的!别看是个太子,实际上还不如咱们这些奴才呢!” “没事,咱们是陛下派来的,他能把咱儿咋样?!” 小太监又不屑地冷哼一声:“再说了,净房里又不是没厕纸,只不过------嘿嘿------放的位置隐蔽了点罢了!” 两人还在聊。 庄锦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俩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她一会儿出来收拾他们! “喂!人呢?厕纸,赶紧拿厕纸来!” 里面又响起凌亦寒的吼声。 庄锦无奈,憋着一肚子的气,又进了净房。 也幸亏现在她是隐身状态,不然这大红脸非得叫人笑话了去不可。 “喏,给!”进了净房后,庄锦搜出墙角的厕纸,背对着身递过去。 “怎么这么慢!”凌亦寒嘟囔着,下意识地去接。 只是------ 这一回头,就见厕纸凭空飘在半空中。 凌亦寒一愣,身子瞬时僵住,脸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娘嘞! 他,大白天的见鬼了! “接啊!”厕纸一直没被接走,庄锦背着身晃了晃厕纸,催促起来。 “哇------”凌亦寒惊呼一声,哆嗦着:“鬼,鬼大仙,大白天的,咱,咱不带这么吓人的哇!” 凌亦寒要哭不哭的抖着嘴唇,骇然地盯着半空中抖动的厕纸团------ 忒吓人,忒吓人! 他! 他好想晕过去! 不,不能晕,他还没擦屁屁呢哇! 凌亦寒狠了劲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鬼大仙? 庄锦一怔,哦,她还在隐身状态,失误,失误! 心念一动,庄锦撤去隐身技能,现身在凌亦寒面前。 “快点擦,擦完出来!”话落,丢下一团厕纸,青色的背影快步出了净房。 是阿锦?! 凌亦寒被骇得瞠目结舌,恐怕这辈子受到的惊吓都不如现在来的惊悚! 庄锦捏着鼻子,去了内室。 外间小厅里,那俩狗眼看人低的还在小声说着话。 凌亦寒从里面又磨蹭了半晌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色复杂中带着点尴尬! 这两日,他总是在阿锦面前丢人! 拉屎都被瞧了去!!! 内室没啥落脚的地,庄锦就坐在了床上。 见凌亦寒扭捏地走出来,庄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为何一夜未归?”为了避免被外面人听到,庄锦压低了声音问。 “嗐!那老家伙名为关心疗伤,实则软禁!” 闻言,庄锦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来,秦风的猜测是对的!!! “你打算怎么办?” 庄锦心中有些气愤不平,这老皇帝是非不分,凌亦寒在边关立了战功,回来半路中不仅遭遇亲父刺杀,进宫了又被看管起来,这待遇,不公平呀! “暂时先静观其变,总之,那老家伙除非不要脸面了,不然是不敢明面上对我下杀手的!” 庄锦突然定定的看向凌亦寒,想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这家伙平日里嬉皮笑脸不着调,这时候也是一副天塌了有高个顶着的模样。 “你就不觉得不公平?不生气的?” 凌亦寒无所谓地耸耸肩:“习惯了,反正我一直就是个不得宠的,最窝囊的太子!” 他就是个炮灰太子! 只是------他没想到,父皇会想杀他! 可,为什么呢? 以前不过是对他不闻不问,也不至于亲自对他下杀手啊! 难道------这其中还出了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能出动天子的赤卫队,可见那老家伙杀心不小! 看着凌亦寒淡漠的脸,庄锦的心突然被揪疼了一下,她上一世没有父母,养父又是个工作狂。魂穿过来后总算是有个爹了,那个庄大柱却也是个渣的。 似乎,她和凌亦寒一样,都没父母缘呢! “阿锦,你是怎么做到让人看不到你人的?”凌亦寒想起刚刚的情景,还是一阵恶寒。 任凭胆大的,见到半空中飘着一团厕纸,估计也得吓瘫吧! 庄锦听到凌亦寒的询问,表情微微一怔。 “我------”庄锦斟酌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对方听得懂。 秘密被发现了! 不过,她既然能在凌亦寒面前现身,就没打算再全瞒着了。 或许是这些时日的相处,或许是凌亦寒的舍身相救。 虽然凌亦寒这家伙,性格有时候就跟得了分裂症似的。 但此刻的庄锦,就是对凌亦寒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 在正事上这家伙冷酷得很,边关指挥作战时候也威风凛凛的,颇有种运筹帷幄的大将风范。 可每次在她面前就往往不着调的很,脸皮厚,嘴巴贱兮兮的!撒娇耍赖全都上,对待和她示好的男性,凌亦寒这家伙还会偷偷下黑手。他把薛灿踹下马车那一幕,她全看在眼里了。 这样性格的男人,在她那个世界怎么形容来着? 小奶狗?不全面! 小狼狗?也不形象! 应该是,又狼又奶!!! 但,莫名的,她就是不反感!! 心里还有种温暖的感觉。 她两世都没谈过恋爱,也弄不明白,这是不是心动的感觉,总之,庄锦打算顺其自然,她不排斥就是了!! 她如花的年龄,不能太亏待自己,若可以,谈个小恋爱还是可以的哈! 不过------婚嫁? 男人会不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庄锦突然蹙了眉头,她在现代------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能回去,还是得回去的呀!! 到时候,她不告而别,算不算始乱终弃?! 第137章 原来如此 “怎么?是不方便说吗?”见庄锦久久没有说话,凌亦寒试探的问出声。 “若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 话落,凌亦寒突然贱兮兮地凑过来:“不管怎样,阿锦厉害,我也沾光!” 庄锦晃神,俏脸立即出现可疑的红晕,她刚刚到底在想啥?! “咳------”庄锦低咳一声,掩饰尴尬:“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可以理解为,那是一套特殊功法!”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有什么主意吗?用不用我带你出去?”庄锦想着,带着凌亦寒瞬移,随时随地都能出去。 这个皇宫,还困不住她!!! 没想到,凌亦寒直接摇头,拒绝了。 “我暂时先不出去,那老家伙说今夜要为我准备接风宴,我倒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风宴?恐怕是鸿门宴吧!”庄锦撇撇嘴,说是回京受封的,结果到了后才知道,随时会小命不保! 伴君如伴虎,当真说得一点都没错! 正想着,凌亦寒突然塞给庄锦一块玉佩。 脸色也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之前是我思虑不周,那人不知为何对我动了杀心,避免连累你,你暂时不能住在太子府了,让秦风带你去我另一处宅子,那处宅子不在我名下,他们不会查到。” “这是我的信物,到了那处宅子,出示给管家张伯,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庄锦:“------” “好!”庄锦点头,看对方这态度,恐怕事情比她想象的还严重。这时候分开行动,或许会更好! “那你也注意安全!” 这时,内室外传来响动,外间的小太监和宫女似乎要进来。 庄锦急忙施展隐身异能,隐去了身形。 小太监脸上带着倨傲进了内室,还用一只手在鼻子前面不停地扇着。 “哎呦,这屋里是什么味啊?太子您出恭了?” 一听这话,庄锦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净室隔着内室还有段距离呢,这人是狗鼻子吗?! 这不明摆着,是上这来磕碜人呢吗! 凌亦寒这太子当得------可真是憋屈啊! 说着,小太监又一副恍然的神情,拍了下额头:“瞧奴才这记性,昨晚为太子收拾房间时候,厕纸挪了位置,忘了放回去了。” “太子,您可有找到厕纸?” 小太监细缝的眸子里,隐隐带了点幸灾乐祸。 庄锦暗骂一声男茶婊!!! “是吗?那这是不是算你失职?”凌亦寒靠在床边,似笑非笑,凉凉的开口。 他不打算跟个小太监计较,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报复!! 等着今夜宴会后,他非得把这捧高踩低的家伙收拾一顿不可! 可庄锦现在就忍不住了。 呦呵!她这暴脾气! 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了!!! 下一秒,就听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声音那叫一个响亮,凌亦寒就光只是听着,都觉得腮帮子疼。 小太监直接被庄锦一巴掌给扇飞! 听到动静,外间那名宫女也跑了进来。 一进了内室,迎面也被一巴掌扇在了脸上,人跌跌撞撞摔在地上。 顷刻间,粉嫩的小脸蛋子上肿起来老高的巴掌印。 刚才小太监没瞧清,莫名其妙地被扇飞正发懵,这会儿他可是看得清楚,小宫女面前根本就没人。 再一看凌亦寒,还好整以暇地靠在床上,半分都没挪动。 那是谁扇了他俩? 小太监和小宫女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恐惧,齐齐打了个寒战。 “鬼呀!” 一时间,二人吓得瑟瑟发抖,抱作一团。 可这时,凌亦寒却突然无奈地笑了:“本太子呀,这刚从战场回来,身上沾染的阴气太重,容易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俩若是害怕,就别进来了!” “是是是,不进来了,不进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再喊奴才!”二人吓得连连点头,爬起就要往外跑。 却又被凌亦寒喊住:“等等,先把恭桶倒了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 “还有,可能是这两顿饭菜不卫生,害得本太子闹肚子,你俩若不想再进来这屋,最好是把饭菜检查好,别等本太子病倒,免不得你俩还得近身伺候着!” “是是,奴才一定检查好,认真检查!” “扑哧------”两人那怂样,让庄锦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下,那两人吓得更是魂不附体,拎了恭桶,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二人出去后,庄锦又现了身。 “是饭菜有问题吗?” 凌亦寒不说还好,说了让庄锦猛然想起对方在净房时候就嘀咕闹肚子的事来着。 凌亦寒摇头:“说不好,没别的症状,就只是闹肚子。” “之前给你的解毒药还有吗?”根据庄锦以前看过的宫斗戏,在皇宫里,下毒,陷害,是最常用的伎俩。 “没带来!” “想也知道,喏,我这里还有一瓶,你先备着。”借着衣袖的遮挡,庄锦从空间又弄出一瓶解毒丸递给凌亦寒。 最后想想还是不放心:“晚上宫宴,我陪你出席。” 顿了顿,庄锦又道:“就隐身状态来。” 凌亦寒刚想拒绝,就听一句:“那我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庄锦瞬间消失在原地。 庄锦回到太子府的时候,秦风已经坐立难安,急得焦头烂额,在庄锦房门前绕着圈圈。 等庄锦打开门,秦风脑袋直发懵:“你,你怎么从房内出来了?” 他刚刚明明见这丫头没在房内的! “额------跳窗进来的!” “跳窗?”秦风狐疑地朝内看了一眼,有正门为何要跳窗?! 这是什么癖好啊! 不过,此时的秦风也无暇去想这些,他焦急的开口问道:“你刚刚不在房内,是不是和曹公公打听太子的状况去了?” 这次换庄锦愣了一愣,曹公公? 这倒是个好理由。 刚刚她还在想,怎么和秦风说凌亦寒的交代呢。 她可是暂时没打算告诉秦风自己的秘密。 庄锦忙不迭地点头:“对,是曹公公。” 和秦风说了一下凌亦寒的情况后,庄锦就去收拾东西了,准备午膳后带着青草和粉衣,陈兴旺几人搬去凌亦寒另一处宅院。 问过普纳大住持,普纳只迟疑了片刻,便也要跟着庄锦搬走。 这倒是让庄锦没想到。 普纳大住持看着她的眼神,突然的有点深意。 “敢问施主,之前深山里那些野兽,是否------是施主召唤来了?”普纳的突然一句问话,让庄锦心中一紧。 这老和尚的眼------挺尖啊! 可,她不想回答。左右只要普纳想知道,无非就是费点功夫的事,早晚都会知道。 庄锦笑道,并没有正面回答:“大住持何出此言呢?” “阿弥陀佛!”念了声佛号之后,普纳只是笑,眸中深意更甚。 庄锦被看得心中有点发毛,总觉得这个老和尚看出了什么。 二人沉默良久,普纳突然转了话题,说了句让庄锦摸不着头脑的话:“不久之前,天空突显异象,施主可知晓?” 庄锦:“-------” “帝星现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普纳的自言自语,让庄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晌午过后,庄锦带着人准备搬走。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边刚吃过午膳,一桌人围着饭桌,饭菜还没有撤下去。 宫中便来了人------ 第138章 没安好心 来宣旨的是老熟人,曹公公! 庄锦没想到,今夜的接风宴会邀请她也参加。 原本还想着偷偷进去宫宴,暗地里还能帮一帮凌亦寒的。 这下来了这么个变故,肯定是不能偷偷溜进去了。 说实话,庄锦对进宫赴宴有点发怵! 倒不是怕,只是闲烦! 魂穿前,宫斗剧她可没少看,哪部戏里的宫宴,不都是朝堂和后宫出幺蛾子的地方呢!!! 或许在有些人眼中,她一个小小的县令,能被邀进京受封就已经是祖上积了德了!还能邀请去赴宫宴,那更是鲤鱼跳龙门的机会!非得拜祖谢天不可。 但,庄锦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个什么好事! 她这一去,明明就是去踏火盆的!! 更何况,那老皇帝对凌亦寒可是没安什么好心! 她是和凌亦寒一道回京的,在某些人眼中,她和凌亦寒就是一派,能给她好果子吃才怪! 宣完旨,曹公公拉了庄锦进屋单独谈话。 曹公公这人,还算是有几分厚道,关上门,他面色上带了几分担忧的看向庄锦。 “锦姑娘,今晚赴宫宴,你万事要小心,陛下,这几日心情欠佳,若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其他的莫要多言,主要是不能多说关于太子的事。” 庄锦点点头,那老皇帝刺杀儿子不但失败,还折损了一半的赤卫队,能有好心情就怪了! “还有,目前朝中贵妃的母家宁家势大,进了宫尽量避开这一家。” “皇后的娘家现在虽然势微,但是也不能轻易得罪,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点庄锦倒是赞成,若真的势微,怎么还会在皇后的位置上待着,肯定还是有什么仪仗的。 林林总总,曹公公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倒真有点家里长辈,对即将出远门的小辈千叮咛万嘱咐的那种样。 庄锦心中微暖,只是点头,一一记下。 最初见到的曹公公趾高气昂的,皇上身边的红人,恨不得鼻孔朝天那种。就连庄锦都没想到,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这人此时会有这般大的改变。 聊了一盏茶后,曹公公的眉心还是没有舒展开,总觉得还有什么是自己忘了的。 庄锦给曹公公亲自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公公,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曹公公心不在焉的接过茶送到唇边,才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又忽然抬头:“差点忘了,国师那人,你也尽量避开,若避不开也别得罪!” “记住,若皇上问起,你就说和太子只是泛泛之交,能不牵扯就别牵扯。” 庄锦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曹公公也察觉出来,老皇帝对凌亦寒的杀心了! “公公,冒昧问一句------就是不知公公方不方便说。” 曹公公翻了个白眼,他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该卖不该卖的人也都卖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再说的! “杂家和庄兄是拜把兄弟,你是他小辈,自然也是杂家的小辈,有啥就直说!” 看来,曹公公是真把小老头当成了兄弟,在这个世界里,小老头庄爷能交到个朋友,庄锦心里也为之高兴! 闻言,庄锦微微一笑,说话也随意了些:“那我可真问了啊!” “问吧,问吧!”曹公公低头喝茶,眉眼都不带抬地道。 “公公可知,陛下对太子为何突然变了态度?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这是庄锦一直想不明白的,凌亦寒就是占个坑的炮灰太子。 看上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性,至少表面上是! 他要娘家后台,没后台的。要势力没势力的,就连个宫中小太监和宫女都能欺负两下的人,朝堂上也没有支持的大臣! 虽说在边关有军功,但实际上,兵符可是不完全在凌亦寒手中的。 一进了京城,凌亦寒马不停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是进宫上交一半兵符去了。 边关军队兵符分为两枚,二者合一才能号令全军,平时凌亦寒手中只有一枚兵符,那一枚也就只能号令区区几万的兵马罢了! 这也是为了应对北狄紧急突袭才得到的,要是调动全军,还得皇上手中那一枚兵符也拿出来才行。 凌亦寒在外维持的人设,也一直是个听话又无欲无求的。 这般没有“野心”的儿子,怎么这个老皇帝就突然容不下了呢? “这------”提到这个,曹公公也是一脸的茫然。 他摇头道:“这其中缘由,杂家也不是很清楚。” “只记得陛下突然转变态度,还是那日天空出现异象之后,国师被招进了宫,和陛下单独在御书房待了很久,然后杂家就被派去边关了。” “去边关,陛下给了杂家两个任务,一个是带你们回京,一个是让杂家观察观察太子身边,或边关有没有出现什么奇人-------” 说到这,曹公公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庄锦。 庄锦心中一惊!!! 曹公公上报的奇人,不会是她吧?! 可千万别!!! 这不是把她架上火架烤吗! 似是看出庄锦的担忧,曹公公又笑道:“放心,陛下那里对你并没关注!” 闻言,庄锦这才松了口气! 圣心难测,她可不想暴露太多! “谢谢公公!” 说着,庄锦从衣袖中掏出个瓷瓶来,塞到曹公公手中:“公公,这是改善体质,大补的药丸,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此丹我也就只得了三颗,今日送给公公一颗。” 庄锦拿出的是一枚凝华丹,能驱散身体病痛,虽没有增寿丸来得逆天,但在普通人眼中,也是仙丹一般的存在了。 如果这丹药出现在市面上,定然是会引来所有人疯抢。 此丹的价值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也就是最近小老头庄爷对此丹研究的有了点眉目。 不然,庄锦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不过,就凭刚刚的那一番话,曹公公已经是卖了皇帝,和他们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既然人家这般为她,她自然也不能没有回报。 曹公公年龄大了,身上的老毛病一大堆,此丹对他来说,简直是送到了心坎上。 所以曹公公假意推辞了一番后,便眉开眼笑地收了丹药。 连皇帝都寻不来的丹药呢! 曹公公乐得又嘱咐了一番:“皇上若问狼群的事,你就说跟着山里的猎户学了点驯兽的本事,也就是在深山老林时有点用,其他时候没啥大用,知道吗?!” 庄锦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的兽群瞒是瞒不住的,曹公公贴心地连回答的对策都帮她想好了。 这丹药,没白送! 宫宴定在酉时,也就是下午六点左右。 进宫可是个大事,首先着装上就很讲究。 她的那一身棉布青衣肯定是不能穿的。 另外,她几乎就没件首饰。 更别提能拿得出手的了! 送走曹公公,距离宫宴也就几个时辰,搬家肯定是没时间了。 下午,庄锦带着青草和粉衣,陈兴旺几人,打算去京城的成衣铺和首饰店看看,买几件称心的衣服和首饰。 初来京城,庄锦对一切都很陌生,秦风虽然来过京城,但常年驻守边关,又是个舞刀弄枪的,哪里会留意这些女人的玩意。 问他哪家成衣店首饰铺好,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幸好,前脚刚送走曹公公,后脚薛灿就来了。 薛灿可是在京城长大的,一听庄锦的需求,立马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京城的犄角旮旯,我都熟悉得很!” 于是几人坐上马车,直奔京城最大的成衣铺,玉衣阁。 京城的街道,可是比起平安县繁华的太多了。 大街上,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小姐比比皆是,就连街边小摊小贩,都是穿着棉布长衫,外套缎面的坎袖小马褂。 庄锦这一身青布衣,一站到玉衣阁门前,就显得很格格不入了。 第139章 这二人是不是把燕子窝捅了? 这家成衣铺生意很好,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由于店里卖的女性成衣居多,店小二也都是一些长相甜美,能说会道的少妇。 每一位客人前来,那些女店员都会笑盈盈地迎过来。 唯独庄锦几人无人搭理。 甚至还有个店员出来推了庄锦一把:“让让,别杵在我们店门口,影响我们做生意。” “我们店里的货,可不是你们这种穷酸人能消费得起的,劝你们啊,还是去前面拐角地摊看看。” 这会儿,薛灿领着陈兴旺去停马车,庄锦带着青草和粉衣先到了店门前等候。 没想到竟遇到了以貌取人的店员! 粉衣当时就气愤地怼了回去:“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买不起!别狗眼看人低!” 她家老大现在可是富甲一方,能消费不起几件衣服才怪!! “嘁!又来个能装的!”女店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地撇嘴。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前,店员见了,更加不耐烦地开始驱赶庄锦三人。 “去去去,一边去,若来了贵客让你们冲撞到,你们这群土老帽可担当不起!” 说着,这店员变脸的速度堪比京剧换脸,转瞬端上一脸谄媚的笑,小跑着迎上刚从豪华马车下来的一名粉装少女。 那少女穿着打扮极为贵气,就连头上的宝石珠钗就插了十几只,碧绿的翡翠耳环项链更是耀眼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可也就是因打扮的太贵气了,掩盖了原本独属于少女的青春洋溢,略显得有点老气横秋的感觉。 “哎呦,宁大小姐啊,几日未见,宁小姐越发漂亮了呢!今日正巧到了一批新货,快进来瞧瞧!保管让您满意!” 这区别对待,简直不要太天差地别!!! 这位宁小姐对于店员的恭维显然很是受用,原本的三角眼居然也眯缝成了月牙形。 她扬了扬下巴,像似施舍一般的,把手搭在了女店员举起的双手上。 “有这等好货吗?那我倒是要去瞧一瞧了!今晚我要去参加宫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成衣拿出来给本小姐!” “若是不能让本小姐满意,你呀,可要小心你的皮了呢!”宁小姐趾高气扬地由女店员搀扶着迈上台阶。 “宁小姐说笑了,咱们玉衣阁哪次出来的不是精品呢!宁小姐定然不会失望的!” “咱们玉衣阁的华服啊,也就像宁小姐这般身份高贵的人才配得上,也能穿出美感来!哪像------”说着,女店员话音一顿,朝着庄锦三人的方向斜瞪了一眼。 接着道:“哪像有些人啊,自不量力,没银子还想进来我们玉衣阁!” 顺着女店员的视线,宁鸢也看到了站在一侧的庄锦三人。 突然的,宁鸢对着庄锦三人一笑:“这就是你说的那些自不量力的人吗?啧啧------” 宁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三人,在看清庄锦模样时,一愣。 继而眼里闪过嫉妒,夹枪带棍地道:“瞧这几位姑娘一身的寒酸装扮,瞧着怪可怜的,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若你就让她们进去长长见识也好!免得认不清自己!” 粉衣已经气得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了! 但是出门前,老大嘱咐过,这京城龙潭虎穴,能不轻易招惹别人便不招惹,只能强压下心里的怒火。 “老大,你看这人,也太欺负人了啊!”粉衣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无碍,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吗!”狗咬狗一嘴毛,她可没工夫干这蠢事,一般她都会直接“打”回去! 说着,庄锦的视线落在玉衣阁房梁一个燕子窝上。 红唇轻启,嘴里嘟囔了几句,谁也没听清她嘟囔了什么。 下一秒,就有几只小燕子从窝里探出了头,朝着庄锦的方向看了眼后,煽动着翅膀飞了出来。 此时,女店员搀着宁小姐已经迈过了几个台阶,走到了庄锦前方。 “今日啊,你们算是遇到了贵人,宁小姐大发慈悲,允了你们进去长长见识!”有了撑腰的,女店员说话的神态越发的刻薄。 庄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用了!你家店门槛太高,怕摔着,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你------”这名店员刚要说庄锦不识好歹,然------ 下一瞬,“啪嗒”一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头上,女店员是双手搀着宁鸢走路的,下意识地抽回一只手来往头顶摸了一把。 一手的黏糊。 举到眼前,这么一看,傻眼了,竟是鸟屎!!! “脏死了!滚开!”宁鸢也瞧见了那一坨灰扑扑的恶心玩意,当即变了脸色,一把甩开了女店员的手。 二人正站在台阶上,女店员没有防备,被这么一甩,踉跄了两步,整个身子竟直愣愣地朝后栽去。 直接从台阶上,一路滚到了大马路上! 额头都摔破了,鲜红的血呼呼地往外冒------ 女店员忍着全身的酸痛从地上爬起来,血水瞬间流进了眼里,模糊了视线。 她又下意识地去擦眼,擦脸! 一时忘了手心上还有鸟屎来着,这下,鸟屎混着血水糊了满脸。 那模样------ 看得路过的众人也是愣了神!!! 他们是该笑? 还是------该同情? 不少人嘴角抽搐,忍着内心奔腾复杂又矛盾的情绪。 宁鸢见状,呆愣了一瞬,不过也就真的只那么一瞬而已。 她才不会在乎一个小店员的死活,连喊人去救人的话都没有一句,转身就又继续朝着店内走。 可------- 似乎今日的鸟吃得太饱。 宁鸢头顶上空,也飞过来几只燕子徘徊。 啪嗒啪嗒------ 几坨鸟屎不偏不倚地全落在了宁鸢身上。 头顶,后背,衣袖------ 宁鸢脸色一白,僵愣在那里,话都不会说了! 宁鸢身边带了两个丫鬟,此时也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连周围的路人都是呼吸一滞,顿住脚步,傻眼地看着这奇葩的一幕。 人群中,不知是谁感叹了句:“娘亲嘞,你们说,这二人是不是把燕子窝给捅了?人家燕子来报仇了?!嘶------这可比捅了马蜂窝还惊悚啊!” 捅了马蜂窝,会被蜇! 捅了燕子窝,人家燕子会拉屎恶心你! 回家他可得嘱咐下自家娃,可莫再调皮捣蛋捅燕子窝了! 宁鸢恶心的眉毛都在跳! 又是“啪嗒”一声轻微的响动,一坨稀糊糊的鸟屎砸在了宁鸢额头上。 鸟屎太稀了,顺着宁鸢的额头流到鼻梁------嘴角------ “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凄厉喊声突然炸响。 宁鸢要疯了!!! 就像个真正的疯子,没形象地跳着脚,撕扯着沾了鸟屎的发髻和衣衫------ 庄锦低低冷哼声! 对着飞回鸟窝的燕子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好!!! 带着青草和偷笑的粉衣走进人群。 远远的,她已经瞧见薛灿和陈兴旺往这边走来------ 第140章 燕子拉屎的瓜 庄锦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眸中似有星辰在闪烁! 远处走来的薛灿,只瞄了一眼,就猛地打了个哆嗦! 据他对阿锦的了解,每当她露出这种表情时候,定是有人遭了殃!!! “是有什么瓜,被我错过了吗?”薛灿八卦的问。 粉衣捂嘴偷笑,调皮地回答道:“嗯,那可是燕子拉屎的瓜呢!” 薛灿:“------”燕子拉屎还能出来什么瓜? 忽悠人呢啊!! 薛灿一脸茫然,不解其意,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领我们去另一家成衣店看看。”庄锦催促,这一耽误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她得抓紧了。 “刚刚那家成衣店没有相中的吗?”薛灿狐疑,刚刚的玉衣阁可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成衣店了呢。 粉衣撇撇嘴,语气不咸不淡:“没有,刚刚那家门槛太高,怕摔着,换另一家吧!” 薛灿也听不懂这话里话,索性也不再去问,领了几人拐个弯,绕到了另一条街上的衣品阁。 这家店员服务很是热情,并没有因为庄锦穿着朴素而有所怠慢。 也或许是有薛灿这个世家公子陪着,店员很是详细周到地介绍了几款服装。 最终庄锦选了两套青色缎面绣山茶花的罗裙,她一直比较喜欢青色,大气又不失雅致! “老大,别总选同一色的,你瞧瞧这套大红色和这套白色,还有这套紫苏色的都很好看!”粉衣挑了三套衣服过来,她觉得老大皮肤好,穿点艳丽的颜色也定会很好看。 庄锦看过去,眉眼含笑,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粉衣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三套衣服各有各的风格,大红色绣银丝线竹叶,艳丽中又不失清雅,白色襦裙搭配的青色束腰,飘逸中又能把腰身很完美的凸显,至于那套紫色的襦裙,高贵雅致,脱俗又端庄。 “好,那这三套也拿着吧!”庄锦笑笑,对这三套明显也很满意。 不过,青色系还是她的最爱! “你们几个也选几套,一会儿我一起结账!”庄锦很大方的道。 “往好的选!不怕贵!” 原本她以为穿得朴素才不显眼,这来了京城才晓得,在这里,你越穿得朴素,反而更惹人注目! “嘻嘻------老大最好了!” 闻言,粉衣高兴的咧开嘴,喜滋滋地去挑选衣服,青草一向稳重,但当听到要给自己买衣服,也眉眼弯了几个度! 果然,无论是什么年代,什么年龄,女人永远是爱美的! 薛灿这个公子哥,肯定是不缺好衣服的,也没啥兴致,只站在入门处等着几人。 陈兴旺却也没动,眼睛似雷达一般,观察着四周,每个靠近庄锦身边的人,都得被他扫视一番。 当真是把侍卫这份工作,做到了尽职尽责。 庄锦挑眉,眸子扫过去催促:“兴旺,你也去选几套!” 陈兴旺憨憨一笑,摇头:“我有衣服穿!”说着抻了抻身上已经洗得有些泛白的棉布衫。 在他眼里,女娃才需要打扮,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有的穿就行。 庄锦也是无奈:“还是选几套吧,京城人穿戴不比咱们平安县,你这一身走出去反而惹眼!” 陈兴旺一向无条件听从庄锦的话,闻言抬了抬眼,只淡淡扫了一圈,就随手指了两套:“麻烦老板,把那两套打包下!” 陈兴旺选衣服只有一个标准,耐脏就行! 庄锦看了,顿时哑然。 那是一套藏青色,一套黑色的,素净得很,是所有衣服中样式最简单,价格也最低的。 她好像刚刚看到宁鸢的马夫穿的就是这种款式! “这两套不行!” 说着,庄锦亲自上前挑选。 这家店男装不是很多,可挑选的余地也不是很大。 看了一圈后,庄锦指着一套宝石蓝缎面银线锁边的,对着店员道:“来这套!” 店员喜滋滋地取下衣服打包,没想到这几人穿着寒酸,却是个出手阔绰的大主头! 这套宝石蓝男装可是店里最贵的呢! 庄锦的视线又挪到旁边,那是一套黑色绣祥云纹的,款式低调,但是能看出布料做工很精细,庄锦满意的点点头:“这套也包起来。” “另外,搭配这两套的靴子也拿着!”缎面衣服可不像棉布衣,棉布衣随便穿双棉布鞋就成,缎面衣最好还是搭配同样色系花纹的靴子,这样穿出去才协调! 庄锦还要再选,被陈兴旺紧忙拦下,他不好意思地挠头:“已经够了,选太多,搭配起来太麻烦了!” 陈兴旺是真懒得去每天琢磨,穿啥衣服搭配啥鞋子,有那功夫多练两套刀法比啥都强! “好!”庄锦点头,寻思陈兴旺这性子,的确是不喜在穿戴上花费心思。 转头就对店员吩咐:“这两套衣服,他这尺码的有几套?” 店员一愣,如实回答:“各三套!” “那我全都要了!” 陈兴旺:“------” “好嘞!客观,您稍等,小的这就为您打包!” 店员也是头一次见到同款衣服各买三套的主,不过这是人家顾客自己的事,她只知道这月自己的腰包,又能鼓了不少就成! 这一会儿功夫,青草和粉衣也选好了衣服,每人选了两套。 庄锦还想让二人再多选两套的,但是又一想,女人啊,永远都会嫌衣柜里的衣服少,但是一次选太多,没等穿上身呢,看着看着,就容易没了当时买下时候的喜爱了。 女人的衣柜,“压箱底”这词是怎么来的? 除了穿腻的,还有看腻的! 既然大家都选完了,庄锦去结账,没想到薛灿先她一步交了银子。 庄锦想把银子还给对方,但是这样一来,又容易让二人之间显得太过生疏了。 想想,索性作罢! 大不了,之后她从别的方面找齐就是了。 薛阁老不是还需要百年野山参和灵芝之类的吗! 正好她空间里有,一会儿等回去,她装两根给薛灿就是了。 从成衣店出来,几人直接去了首饰铺。 这家首饰铺,不算是京城最大的,但却是京城所有首饰铺子中,生意最火的。 只因这家的首饰都是市面上独一无二的,店里设计首饰的师傅眼光很好,每一件首饰打造出来都能引起一波热潮,听说宫里的贵人也会经常在这家铺子订购首饰。 为了一会儿不让薛灿抢着结账,庄锦只允了薛灿在车里等候,自己带着青草和粉衣进了店。 只是,庄锦没想到,在这家首饰铺里,竟遇到了一位让她差点忘记,又意想不到的人! “掌柜,这套帮我包一下!”庄锦相中的是一套精致而又不张扬的全套首饰,金镶玉头面珠钗,搭配同款耳坠和项链。 “好的,客官!”老掌柜麻利地开始打包。 然,这时候,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了过来。 毫不客气地,一把从老掌柜手中,抢走了庄锦相中的那套首饰。 “这套首饰,本公------我家公主相中了,你们还是选别的吧!” 手中一空,老掌柜也慌了一下,见是个小姑娘,压下火气,皱眉劝道:“姑娘,您还是选其他的款吧,这套首饰已经被您身边这位姑娘定下了!” “她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的价格!我相中了,就只能卖给我!” 老掌柜也为难,奔着和气生财的理,耐心地解释:“姑娘,这不是银子的事!我们开门做生意,得有个先来后到!” 庄锦心中烦躁,京城是特产土匪霸王花的吗? 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让她想开揍的人呢?! 庄锦翻了个白眼看过去,这一看------顿时愣住! 是她?! 第141章 又见熟人,真假公主 眼前抢她首饰的少女,五官生得比之漠北国女子来得要立体明艳些。 浓眉细眼,肤色雪白,梳着双角丫鬟发髻,一身大红色的襦裙,腰间缠绕着金丝软鞭------ 正一脸倨傲地和她对视! 庄锦瞳孔骤然一缩! 此人,竟还是个熟人!!! 只是,庄锦认得地方,对方却不认得庄锦!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抽花你的脸!” 粉衣和青草原本从旁边挑选首饰的,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见又来个生事的,气得不行,只觉今天出门是忒不顺! “老大?”粉衣手握上腰间刀柄,只等庄锦点头,就要动手。 被庄锦伸出一只手,按了下去。 周边有店里的顾客,也围了过来,对着少女指指点点。 红衣少女顿时有些恼了,一手竟是摸上了腰间的软鞭。 庄锦淡然一笑,呦,又是个泼辣刁蛮的! “这套首饰,这位姑娘若是喜欢,尽可买走就是!”左右她还没结账呢,大不了换一套买。 对于首饰,她没有多么热衷! 若不是为了今晚的宫宴,她都懒得带这些玩意,沉得慌!! 闻言,红衣少女这才松开手中软鞭,冷哼一声:“哼!算你识相!” 说罢,红衣少女对着掌柜的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包起来!” 首饰铺掌柜,倒是个厚道人,他再次看向庄锦,似是询问庄锦的意思,若是庄锦不愿意割让,他也定会拒绝做红衣少女这桩生意! 庄锦无所谓地耸耸肩:“无碍,掌柜的,既然这位姑娘这么喜欢,让给她就是,我再挑套别的!” 红衣少女撇嘴:“听到了吗,是她自愿让给我的,可不是我抢的!” 掌柜眸子里闪过厌烦,他最是讨厌这类的刁蛮姑娘,可他开门做生意,偏偏总是能遇到! 接过首饰,老掌柜喊来其他店员伺候红衣少女打包结账。 他懒得服务这样的娇小姐!!! 庄锦眉目沉沉的看着红衣少女离开的背影,没想到啊,竟能在这里遇到! 话说回来,这名红衣少女,就是当初庄锦在平安县城酒楼吃饭,因着隔壁桌一句真假公主,而尾随五名大汉去到郊外,见到的那名坐在马车内的娇纵丫鬟! 真假公主? 和亲的公主!! 看来,京城要热闹了! 红衣少女走后,老掌柜绕到后堂,拿出来个精致的匣子,递到庄锦跟前。 “姑娘,刚刚实在是对不住,那套首饰漂亮是漂亮,但也不是啥稀奇货,店里还有套更好的,是店内的珍藏,你瞧瞧,这款你喜欢不?” 老掌柜的眉目慈祥,眼中有愧色。 庄锦打开匣子,只见一套流光溢彩的首饰静静躺在里面,头面,玉钗、耳坠、手镯,无一不精美绝伦,尤其是那枚玉钗,通透的玉质中仿佛有水流淌,光芒流转间似有千般风情。 她微微一怔,这套首饰的确比她之前看中的那套要珍贵许多。 “这套首饰------”庄锦有些迟疑。 老掌柜连忙解释道:“姑娘放心,这套首饰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原本是不打算出售的,但今日见姑娘气质非凡,与这套首饰相得益彰,这才起了这个念头。若姑娘喜欢,便按先前那套首饰的价格卖给姑娘,如何?” 庄锦心中一动,她今晚的确需要一套能镇得住场面的首饰,既然这老掌柜如此有诚意,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便多谢掌柜的了。”庄锦微微一笑,接过了匣子。 付了钱后,庄锦带着新买的首饰正打算离开首饰铺。 刚走到门口,忽想到什么,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庄锦转身又朝着老掌柜走去。 “掌柜的,请问你们店里的首饰都是自己师傅设计的吗?” 老掌柜的点点头:“是的,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庄锦迟疑了片刻道:“那你们还缺设计吗?” 老掌柜一怔,没明白庄锦说的是什么意思。 庄锦莞尔一笑:“是这样的,老掌柜,我也略懂设计,如若你们店还缺设计稿之类的,想看看咱们能不能有机会合作!” 闻言,老掌柜一喜,他们店里的师傅岁数大了,正愁最近出来的新品速度越来越慢,这不巧了吗! 只是------ 面前姑娘看着年轻的很,当真能会设计? “实不相瞒,我们店确实很缺有才华的设计打样师傅,只是------” “姑娘当真会设计?没开老朽的玩笑?”老掌柜有点不确定地道。 “这样,今日我有事,等过两日我带了设计稿来,让你们老板过目看看,若觉得满意,咱们再谈合作的事!” 做首饰设计,是庄锦刚刚突发奇想的,这家店生意很好,但是刚刚她也听到看到,有客户在抱怨,新品太少,绕了一圈后,最后失落离开的。 左右她正想着在京城做点什么生意呢。 能开首饰铺的,那背后东家的身份定也是不简单的,她初来乍到,在京城没什么关系网,缺的就是这样一位有背景有门路的合伙人,帮她打开门路! 魂穿前她是名特工,作为特工,组织对她们从小培训的知识很杂,其中就有鉴宝,鉴宝次数多了,眼光自然也不赖。 尤其是首饰,她曾经有一次的任务就是以一名珠宝设计师的身份,接近的目标人物。 她只是不喜欢佩戴首饰,但不代表她不懂! 再加上,在现代什么样的首饰她没见过,就凭脑子里那些现成的首饰款式,按记忆画图出来,就保准能惊艳到这个世界的人! “好!”老掌柜也爽快地应下:“姑娘来之前提前派人告知一下老朽,老朽请我们东家来!若姑娘的设计稿能被东家看上,那分红定不会差了姑娘的!”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庄锦嫣然一笑,带着青草和粉衣转身离开首饰铺。 “老大,你还会设计首饰呢?!”出了首饰铺子,粉衣双眼冒着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庄锦。 青草伸手点了点粉衣的额头,取笑道:“瞧你这丫头,少见多怪的!老大会的东西可多着呢!这就震惊了?!” 庄锦只是微微一笑,朝着马车走去,心中却在想着刚刚遇到的红衣少女。 也不知道这少女是真公主呢? 还是假公主?! 会不会是北狄的? 刚刚她似乎听到红衣少女跟旁边的小丫鬟嘀咕,什么宫宴的事,莫非? 这人今晚------也要去皇宫参加宫宴?! 今晚的宫宴,看来真的会很热闹呢!! 也好,有这真假公主出场,她在宫宴上定不会成为众人关注的那位了!! 庄锦心中暗暗想着,脚步却是越发轻快地走向街边马车。 她要先回太子府一趟,去梳妆打扮,然后等着宫里来人接。 曹公公说,他会安排人来接她! 第142章 又见那抹红 回到太子府,青草帮着庄锦梳妆,粉衣忙着整理一会儿宫宴要穿的服装。 经过洗髓,再加上长期灵泉水的滋养,庄锦的皮肤细腻白净,吹弹可破,如剥了蛋壳的鸡蛋般,根本就不用擦粉,就已经莹润到发光。 青草忍不住感叹:“老大的皮肤是真的好!” 庄锦轻笑,打趣道:“你和粉衣的皮肤也不赖啊!” 她说的是真心话,青草和粉衣跟在她身边最久,得到的福利自然也最多,她时不时的会拿出些灵泉水来给二人改善身体。 现在青草和粉衣,那小模样,照之前可是出落的更加水灵了呢! 就连陈兴旺那家伙,变化都很大。 庄锦身边的,几乎都是俊男靓女的组合! 青草一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手感光滑细腻,还真是呢! 她自己都没留意! 一旁的粉衣插嘴,低呼:“是呢,自从跟了老大后,我也觉得自己的皮肤好了很多,老大,你说神奇吧?这好皮肤还带传染的?!” 庄锦莞尔一笑,没有接话。 传什么染!那都是灵泉水的功劳,不过这会儿,她暂时还不能说,等小老头研究复制出洗髓丹来后,她打算让青草和粉衣也服下,这样二人的体质就会得到更大的改善,练功几乎就没有了瓶颈! “老大,发髻梳好了,你瞧瞧可还满意!” 闻言,庄锦的思绪拉回,望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年轻娇嫩的脸庞如芙蓉出水,清丽脱俗,乌黑的发丝有一半被挽成了发髻,一半垂落于肩上。 玉钗摇曳间,更添了几分贵气。 庄锦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不得不说,青草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这么繁琐的发髻,若是让她来梳,恐怕得愁死她! 庄锦这边刚梳妆完,宫里的马车就到了府门前。 听到兴旺来唤,庄锦一身青衣华服走出去。 府门前,一个胖乎乎的小太监从车上下来。 “见过锦姑娘!杂家奉干爹的吩咐,来接锦姑娘进宫!” 小太监长得圆头圆脑的,个子也不高,就是个小胖墩。 谈不上好看,但是长相很是喜人,一笑起来俩虎牙,还有两酒窝! 对庄锦也是客客气气的。 只是这干爹……是何许人? 庄锦疑惑,不解地问道:“公公说的干爹是……?” 小胖墩一拍脑门,露出一口白牙笑:“瞧小的这记性,杂家的干爹正是曹公公!” “干爹说和庄干爹拜了把子,锦姑娘是庄干爹的小辈,我又是干爹的干儿子,那杂家其实该称呼锦姑娘一声干姐姐才对!” “一会儿进了宫,干姐姐有什么事尽管找喜子!” “哦,对了,我叫喜子!” 小胖墩是个自来熟的,上来就拉着庄锦说了一通,把庄锦听得云里雾里的! 实在是,这干爹,庄干爹,干儿子,干姐姐的,把庄锦整迷糊了! 庄锦琢磨了一瞬,才把这关系捋顺! 忍不住的嘴角抽抽! 下回,还是不要再让庄老头乱攀亲,拜把子了! 咋就感觉,绕了一圈,她的辈分也降了呢?! 正这时,脑海中响起小天生无可恋的声音。 “臭老头!坑货!又来个太监干爹,还要不要人活了?!” “啊啊啊------” 庄锦由小太监喜子驾着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她这身份的,进宫不允许带侍女,青草和粉衣二人,她自然没办法带进去。 临行前,青草和粉衣不放心,一再说着小心之类的话。 直到时辰不早,这才忧心地松开庄锦的手,让其上了马车。 这一路倒也顺利,宫门前,喜子递了腰牌,侍卫便放行了。 马车停在宫门外,喜子领着庄锦下了马车步行。 皇宫内不允许马车行驶,庄锦二人只能步行一段,不过距离宫宴开始,时辰还来得及,庄锦也乐得走走看看。 昨日夜访皇宫,并没来得及欣赏皇宫的景致。 她倒是很想瞧瞧,这漠北国的皇宫,和她那个世界后期变成了旅游景点的皇宫,有何不同。 他们现在正走在一条长长的永巷内。 永巷的地面铺着青石,光滑而平整,两旁宫墙高耸,红墙白瓦,弯弯曲曲似望不到尽头。 步行大概有一炷香时间后,便出了永巷。 面前视野陡然开阔。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宫殿群,巍峨耸立,金碧辉煌,琉璃瓦顶熠熠生辉,雕梁画栋尽显奢靡。 庄锦暗叹,民间都说漠北国老皇帝奢靡,果然非虚! 皇宫屋顶的一片琉璃瓦,都够平常老百姓吃上一个月了! 喜子这个小太监确实是招人喜欢,出了永巷后,人就凑到庄锦跟前,一路低声给庄锦介绍各个宫殿叫什么名字,都是做什么的。 当喜子谈到皇宫金库时候,庄锦的眸子亮了又亮! 宫宴设在了瑶台殿,据说瑶台殿平时是用来观星的,并不远。 二人又走了半刻钟,便也到了。 庄锦到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一半多的人。 宫宴之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敌后还没来,大家似乎也很放松,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也有年轻女眷左右张望,红着脸看向对面男宾席的。 庄锦的到来引起了几个人的侧目,但当看到庄锦落座的位置后,那几人便失了兴致,把视线挪了开来。 按品阶,庄锦一个小小知县是没有资格进来的,既然来了,也是被安排在了最末尾的位置。 位置代表着身份! 最末尾的位置,自然是身份最低的! 可对于这个位置,庄锦却很是满意! 距离皇帝的位置最远,也最不显眼,她只需当个透明人便可! 尤其是,曹公公想的很周全,留了喜子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有什么事情,喜子还可以照顾着点。 庄锦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却在人群中一一掠过。 凌亦寒作为太子,虽然只是挂名的,但按规制也是坐在最前面。 只是------ 庄锦远远看去,凌亦寒的上首,坐着一位年轻公子,竟然越过了太子,坐到了最前方。 这位公子五官生得极好,只是眉眼中带着点阴鸷之气,让人见了有那么几分城府极深,不好招惹的感觉。 庄锦的视线顿了顿,此人的模样------- 似曾相识!!! 庄锦心中略一沉吟,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此人一身银丝锦衣,正端起桌案上茶盏送到唇边,端茶而不饮,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对面女眷席上。 庄锦顺着此人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正坐着一位容貌绝美,一身束身窄袖碧绿裙装的少女。 少女裙子上面缀满了银质小珠子,发髻披散,编成一条条小花辫子,发顶外罩珍珠金线丝网编织的发罩,完全不同于漠北国女子的装束。 而让庄锦侧目的是,在这名女子身后,她果真见到了那抹熟悉的红色。 是今日在首饰铺见到的那名红衣少女,此刻正站在绿裙女子身后。 虽是丫鬟的装束,但是,看着竟比绿裙女子神态来得更加的倨傲。 庄锦微微一笑,今晚,她倒要看看这“真假公主”的戏码会如何上演------ 第143章 是国师花了眼?还是他播错了种? 庄锦收回视线,正巧和凌亦寒的视线撞上。 那货对着庄锦挤了挤眼睛,就又扭过头去,板着脸,正襟危坐。 浑身的气息收敛,木讷又乖巧! 庄锦心中只觉好笑,这货倒是个会装的! 若不是她之前见识过这货的狠厉和无赖,还真同别人一样,觉得这就是个窝囊太子呢! 二人错开目光时,庄锦又见到了一个熟人,宁鸢! 被燕子拉了一身鸟屎的那个宁鸢! 庄锦看了眼宁鸢,又瞧了眼台上模样艳丽,一身贵气的贵妃娘娘,这二人除了眼睛长得不像外,其余五官倒是很像,原来宁鸢是宁贵妃的娘家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宴上的席位,被陆陆续续的坐满。 “皇上,皇后,贵妃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高唱,老皇帝也携着一身华贵凤袍的皇后,和模样美艳的贵妃走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贵妃娘娘金安!” 众人都起身跪拜。 庄锦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随波逐流,撩起了裙摆跪了下去! 就是姿势有点怪异------ 守在一侧的喜子狐疑地看过去。 这一看------ 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这也叫跪? 这分明就是蹲着啊! 喜子一张胖脸顿时紧张地皱在了一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左右张望一圈,见无人注意这边,再加上庄锦下身又有裙摆遮挡,不是那么显眼。 小太监喜子,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娘嘞! 干姐姐胆子是忒大!! 全场唯独一拨人,不但没有下跪,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台下跪了乌泱泱一片,只那一拨几人昂首挺胸,或站或坐,让人想忽视都难! 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老皇帝见之,目光瞬时一沉,不悦地皱起了眉。 “北狄的璎珞公主,为何见到我国皇帝不下跪?!” 朝中大臣,有见不得北狄这些人嚣张的,立即仰起脖子冷声质问。 老皇帝没有吭声,只目光阴冷地盯着北狄那一伙人。 显然,这位大臣突然的发难是他授意的。 北狄那一伙人中,绿裙的“璎珞公主”见了老皇帝的威严,显然有些坐不住了,身子颤了颤就要起身。 却被身后伸出的一双嫩白的小手,按着肩头,又给按坐了回去。 红衣少女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面对老皇帝的威严,她并未有丝毫的畏惧。 脸上是一贯的骄纵狂傲!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尊贵的漠北国皇帝陛下,北狄的公主只跪拜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对于他国的君主,我们公主尊重,但------不跪拜。北狄的使臣亦是如此!” 一句话,顿时在宴会厅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岂有此理!北狄一个战败国,竟也敢在此猖狂!!!” “就是!北狄太过分了!既是来求和的,就该有求和的觉悟!” “陛下,北狄如此轻慢您,咱------定不能就此作罢!” “没瞧见吗!刚刚说话的,只不过是个北狄公主身旁的小宫女,小宫女而已,竟也敢越过主子回话!当真是反了天了!!” 底下朝臣和女眷们脸色顿时都不好了起来! 纷纷要讨伐北狄使臣! 老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僵,显然没想到这个北狄,会在宫宴上闹出这一出来! 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这时,绿裙璎珞公主开口了,声音柔柔的:“本公主身后的这位,确实是我的宫女没错,但是,她的话便是本公主的话!” 老皇帝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压不住。 他知道,这位璎珞公主是北狄送来和亲的。 还没嫁过来呢,就这般目中无人! 若嫁过来,他漠北国的皇室,还不得被搅翻了天去?! 可,这和亲,他还拒绝不得!! 思绪辗转间,老皇帝的脸色越发的冷沉骇人,他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朕不和一个小公主计较,大家都起来落座吧!” 话音一落,漠北国的朝臣们,只觉得胸口窝了一把火。 他们的皇帝就这般轻易的放过了那群蛮子?! 红衣女子神态却越发的洋洋自得起来! 瞧! 他们北狄战败又怎样? 漠北国的老皇帝不照样惧怕他们吗!! 庄锦看着这样的红衣少女,心中暗骂了声,白痴!! 他们漠北国老皇帝,在本国民众中的风评一向不好。 什么昏庸嗜杀,残暴不仁,奢靡享乐,哪一个贬义词,这老皇帝没沾了边的?! 就这样的人,会甘心让一个小公主落了面子?! 现在不发作,没准是在憋大招呢!! 真是蠢货!! 庄锦还真是神算,才第一次见面,便把老皇帝的心思猜得了个七七八八。 此刻,老皇帝视线从璎珞公主身上,挪到了凌亦寒身上。 想到国师所言,帝星出世的那番话,老皇帝目光中的杀意,不经意之间外泄! 凌亦寒和庄锦二人,心中警铃同时拉响! 然,下一刻。 老皇帝却又柔和了目光:“今日这出宫宴,主要有三件事。” “第一,庆祝太子凯旋归来,并斩杀了北狄六皇子!” 话音一落,北狄一伙人难堪了脸色,看向凌亦寒的目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老皇帝见状,心里满意极了。 这璎珞公主正是北狄六皇子的胞妹!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二件事,是北狄璎珞公主来我朝和亲,朕想了想,觉得璎珞公主和太子年岁正相当,正好可以成就一段佳话,朕决定为二人赐婚!” 一语落地! 凌亦寒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 他娘的! 这老帮剋!! 老皇帝没安好心!! 明明知道,现在北狄皇室恨他恨得牙痒痒! 这是给他送个枕边人? 还是送了个勾魂的黑白无常?! 还有------还有,阿锦怎么办? 凌亦寒先是气愤,后又是慌的一批! 紧忙往庄锦的方向看过去! 话说庄锦,听到这门赐婚,心里莫名地酸了酸!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老皇帝这是要借刀杀人! 他不好亲自明面上杀害自己的儿子! 便打算借北狄的手,杀了凌亦寒! 察觉到凌亦寒看过来的视线,庄锦微微摇了摇头,丢给对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绿裙璎珞是假公主,这门婚事,就算老皇帝赐下又如何! 届时他们拆穿了真假公主,那婚事自然作废! 庄锦哪知,她这一摇头,顿时把某人的心摇碎了! 就见凌亦寒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跨步走到老皇帝面前,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 “呜呜------父皇啊!您不能赐这个婚啊------” 一声哭丧似的嚎叫,瞬时让老皇帝黑了脸! 踏马的! 就这损塞,能是帝星命格?! 是国师花了眼? 还是他播错了种?! 第144章 敢抢他媳妇 “呵呵,岁月如梭,太子弟弟的率真性情依旧未改啊。” 坐在凌亦寒上方的年轻公子轻笑着,话锋一转,“璎珞公主宛如牡丹盛开,倾国倾城,与太子弟弟可谓是天作之合,怎奈太子弟弟似乎有些挑剔?” 凌亦寒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满,他嘟囔着:“大皇兄,你可知那北狄使臣的眼神,犹如饿狼盯着猎物,我若娶她,岂非如同怀抱猛虎?” 他指着北狄使臣的方向,继续抱怨:“这般凶悍的女子,我如何敢娶回家中?岂不是夜夜难眠,枕边如悬利剑?” 凌亦寒撇了撇嘴,戏谑道:“大皇兄若是中意,大可自娶之,小弟我却是无福消受。” 说着,他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副无赖模样:“反正我是不娶!娶这样的女人回家,晚上我还敢睡觉吗?!” “左右都是和亲,只要是皇室男子都行。大皇兄要是不愿意娶。不若,就由父皇收进宫吧!父皇宫里美人众多,多一个也不嫌多!” 闻言,老皇帝面色铁青,怒目而视。 他就是想借北狄公主的手,杀了这个有可能是帝星的儿子,没想到让这小子明面给抖了出来。 “啪”的一声,老皇帝猛地拍了下桌子,惊得坐在地上的凌亦寒一个寒战,麻溜地爬起跪好,一副小鹿怕怕的胆寒模样。 “父------父皇,别------别气啊------”凌亦寒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开口! “------”老皇帝刚要骂凌亦寒跪坐都没规矩,一瞬间又见到凌亦寒没骨气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梗了回去。 老皇帝再次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儿子------ 这般窝囊又无赖! 国师的帝星之言,定是算错了! 不行,回头他得让国师再重新算算!! 不过------ 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这个儿子------他也要不得了! 国师没在这里,若是在这里,知道老皇帝心中所想,定会大呼冤枉,他可从没说过帝星就是这太子,他只说帝星在北方! 老皇帝微眯了眼,缓了口气:“太子,这北狄的璎珞公主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你那是瞎担心,两国交战,战场上有死伤属正常,璎珞公主不会连这点深明大义都没有的!” 那意思就是,和亲还得继续! 凌亦寒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温柔?深明大义? 这老帮剋是从哪看出来的? 温柔还能见了你不下跪? 老东西就是想害死他!! “父皇!这婚真不能赐------儿臣------”凌亦寒还想接着哀嚎,却被人打断! “太子殿下一再推脱这门亲事,难道是瞧不上我们北狄的公主吗?” 说话的还是那名红衣女子,对方的语气带着挑衅和质问。 凌亦寒翻了个白眼,他还就是瞧不上呢! “太子弟弟,你就莫要忤逆父皇了,你看你把父皇气的!” 大皇子凌亦州也出来帮腔:“和亲关系到两国盟约,你岂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你身为太子,更应该做出表率,以大局为重!” “你看人家璎珞公主多有大局观!你也学学------”大皇子眸子中闪着兴奋,有打压凌亦寒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凌亦寒的脸瞬时一垮! 踏马的! 凌亦州这个阴险的家伙! 竟给他上眼药!! 凌亦寒心中暗骂! 脑子飞快地转动,不行,这门婚事绝对不能要,甭说睡个半夜觉,会被枕边人一刀给咔嚓了,就是阿锦那里,他都没法交代哇!! “父皇,儿臣的婚事容儿臣想想,一会儿再说,您刚刚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老皇帝一怔,没想到凌亦寒会突然转移话题,他微眯起眼睛,审视了凌亦寒片刻,才缓缓开口:“第三件事,是要嘉奖你和那位平安县女知县。” “听说你能在边关得胜,多亏了那位女知县的力挽狂澜是吗?” 凌亦寒心中一紧。 老皇帝眸子微眯,看不出喜怒:“平安县知县庄锦可在?” 坐在最末尾的庄锦,此刻正旁若无人的吃着美食,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往空间给小天和庄老头顺点。 庄老头最近在空间研究丹药,着实辛苦,庄锦抓起桌案上的酒壶掩在衣袖下,下一秒,酒壶消失不见,进了空间。 自己桌案上的美食美酒已经消灭得七七八八了,庄锦的视线又落在了隔壁桌上------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庄锦。 猛地一听老皇帝在喊她,庄锦顿时一惊,手中的筷子吧唧掉了地。 不是说今日没她什么事吗? 她狐疑地朝着老皇帝身后的曹公公看去,就见曹公公正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得直挺挺的。 察觉到庄锦的视线,曹公公挺了挺腰杆也看过来,一手翘起兰花指,抚了下头发------ 庄锦一怔,她知道这是个暗号------ 可苦逼的是,她看不懂啊!! 这时,庄锦身后的喜子看不过去了,紧忙上前附耳催促。 “干姐姐,干爹的意思是,他也没闹明白陛下的意思,您上前只能随机应变了------” 庄锦:“------” 好吧,这是让她自求多福的意思呗?! “臣在此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庄锦从座位上起身,上前跪拜,是真真实实的下跪。 这次无数双眼睛看着呢,可不能假跪了! 当庄锦走出座位时,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其中红衣少女目光一寒,低呼:“是她?!” 女眷席上的宁鸢也骤然白了脸,见到庄锦这个人,又让她想起被燕子拉了一身鸟屎的丑态。 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噩梦! 宁鸢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总觉还有一股子鸟屎味,脸色更加不好了起来。 大皇子凌亦州,饶有兴致地盯着庄锦,一瞬不放------ 老皇帝其实长得并不老,黑发黑须双眼泛着精光,只是一张脸皮略微松垮,尤其是大眼袋尤其厉害,浮肿青黑,衬得那一双精明的眼更添了几分凌厉阴鸷。 他双目微眯,眸中有戾气射出,直直地看向跪在前方的青衣女子。 “听说你会御兽?” 老皇帝低沉的嗓音响起,庄锦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了紧,这才缓缓地道:“回陛下,臣就是个乡野村姑,小时候上山砍材,有幸得一猎户教了点驯兽的小伎俩,不入大雅之堂的!” “哦?”老皇帝挑眉:“可你这小伎俩可是帮太子殿下,击败了北狄大军呢!” “那是托陛下真龙之气庇佑,才得漠北国边境安顺!臣------并没出什么力!”庄锦低头撇嘴。 漂亮话谁不会说! 老皇帝爱听好话,那她说便是了! 果然,听到庄锦的奉承,老皇帝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说得好!” “抬起头来!” 庄锦缓缓抬起头,一张清丽冷艳的脸骤然让老皇帝瞳孔一缩。 老眼中------闪过惊艳! 此女------ 察觉到老皇帝的异常,右侧的皇后娘娘,只是抬了抬眸子,一脸的淡然。 没有任何一点的醋味! 老皇帝的尿性,她再了解不过了,老皇帝对女人,总是那般的贪得无厌,又喜新厌旧! 不过,皇后倒是对殿下跪着的女子,产生了几分兴趣,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地看过去,没有敌意,只有好奇! 老皇帝的眼睛都看直了,他后宫娇花无数,各有各的美,却唯独没有面前女子这般的,像高山上的雪莲,又像烈日下的蔷薇,她的美既清冷又热烈,令人难以忽视。 然,坐在老皇帝左手边的贵妃宁晚霜,见老皇帝这表情,却是心中一紧。 凌亦寒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连呼吸都不畅了! 老色胚,敢抢他媳妇的话,他就顾不得爆出老底了!!! 第145章 你忍心吗? 老皇帝的目光犹如猛兽盯住猎物般,让庄锦很不舒服,她不喜地拧紧了眉! 这时,突然一道娇娇柔柔的女声响起。 “陛下,臣妾见了这庄知县,就莫名喜爱得不行,臣妾想帮庄知县向陛下讨个封赏,可好?” 宁贵妃语气娇憨,撒娇的把一条手臂缠上了老皇帝的胳膊,这才把老皇帝的魂儿拉了回来。 宁晚霜的声音嗲得不行! 旁边的皇后似乎是对此见怪不怪,眼皮子都没带掀的。 庄锦却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四十大几岁的老女人撒娇,当场呕的不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老皇帝显然很受用,立马笑眯眯地拍了拍宁晚霜的手背,柔声道:“好!爱妃想帮庄知县讨什么封赏,尽管说!” 得到了老皇帝的首肯,宁晚霜眼珠子一转,道:“这庄知县啊,特和臣妾的眼缘,臣妾想留下这秒人在身边------” 贵妃宁晚霜话说到这,老皇帝的眸子顿时一亮,差点就要大呼,还是爱妃懂他!!! 哪知,下一句宁晚霜便直接粉碎了他的臆想。 “臣妾想为庄知县和大皇子讨个姻缘!把庄知县赐婚给大皇子,做臣妾的儿媳妇!” 宁晚霜想的是,把庄锦变成儿媳,老皇帝再怎么色令智昏,也不会和儿子抢女人吧! 这样她在后宫的地位,就不会被抢了去! 可,宁晚霜话音一落,殿里立即响起两道齐刷刷的反对声音! “不行!” “不行!” 是凌亦寒和老皇帝!! 话说出口,这父子二人同时一愣,继而相互看去。 确认过眼神后,这二人眸中似有火花在撞,噼里啪啦的! 庄锦只觉得头疼,今日这场宫宴,怎么的------就变成了赐婚宴了? 底下朝臣和女眷们亦是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他们的陛下,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桌上的美酒佳肴,顿觉索然无味起来。 宫女们穿梭在宴会厅内,还在陆陆续续上着菜,可众人谁也没敢再动一筷子。 突然! 尴尬无言的气氛中,一声哭嚎又响起------ “呜呜------父皇!儿臣这太子不做了!” 凌亦寒戏精上身,扯开嗓子嚎,惹得众人眼皮子狂跳!!! “闭嘴!” 老皇帝额头青筋暴起,冷喝一声,预感这浑蛋儿子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 凌亦寒装没听到,继续哀嚎:“父皇,儿臣这太子做得窝囊啊!” 宴会厅内,底下隐隐有嗤笑声,这太子还不算太笨,还知道自己窝囊? 凌亦寒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不管是插科打诨还是报老底,就是不能让阿锦嫁给别人就是了! 那老色胚子,要真敢打阿锦的主意,他------他大不了造反算了! 本来他就不稀罕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只想好好当个窝囊太子,适时再把这个太子之位,甩给个对他没杀心的皇弟就好。 皇帝再尊贵,哪有天高任鸟飞来的自在!! 但,若有人抢阿锦!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凌亦寒心中打定主意,语气也硬了起来,有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上来了。 “刚刚父皇说要嘉奖我和庄知县,那儿臣,就求父皇废了我这个太子吧!” “庄锦是儿臣的女人,贵妃娘娘连问都不问一句的,就来抢儿臣的女人,实在是让儿臣心中不悦。” “还有,那北狄的公主,大皇兄不也说生得美吗!那就让大皇兄娶了北狄公主吧!” “儿臣-------已经名草有主了!!!” “儿臣不做那捞什么太子了,儿臣宁愿和阿锦回平安县种地去!!!” 说完,凌亦寒心中也痛快了! 他心里门清,他刚立了战功回来,只要他不是闹得捅破了天,老皇帝就不敢明面杀他,大不了夺了太子之位,这他巴不得呢! 一场宫宴非得整那么多弯弯绕绕,烦!!! 结果------ 全场傻眼了! 他们眼中的窝囊太子好不容易支棱起来一回,还是为了个女人?! 太子想去种地?!! 整个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 死一般的寂静!! 上菜的宫女手都在抖,菜汤洒了满手------ 大皇子凌亦州高兴的差点忍不住跳起来,心中呐喊,父皇,废啊!快废了太子!把太子之位给我,给我------ 贵妃宁晚霜抿着嘴,心中狂笑! 她歪打正着,凌亦寒自愿丢下太子之位,皇帝也不能迎庄锦那女人进宫!! 一箭双雕!!! 老皇帝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好不容易相中个女人,还让儿子捷足先登了,他,心中窝火! 见老皇帝一直不做决定,大皇子凌亦州,等不及了,决定再去加把火。 他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凌亦寒身侧,对着老皇帝磕了个响头。 “父皇,二弟在边关苦了这么多年,既然二弟是这个心愿,那还请父皇成全二弟吧!”凌亦寒排行老二,这会儿大皇子凌亦州也不叫太子弟弟了,直接改唤二弟! 好似这般,那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一般! 说着,凌亦州的眼神瞟了北狄璎珞公主一眼,那抹翠绿色的身影,一开始就让他眼前一亮。只是碍于对方是北狄人,让他心中有几分忌惮和迟疑。 但,如果凌亦寒让出太子之位呢? 北狄或许能成为他登上皇位的一个助力! 脑子转了一圈后,凌亦州接着假模假样地道:“只是,若二弟成了废太子之后,恐身份配北狄璎珞公主有点不妥,那-----儿臣愿意迎娶璎珞公主,成全二弟的心愿!!” 闻言,北狄使臣团陷入沉思,交头接耳的商量起来。 他们觉得选大皇子凌亦州似乎也不错,虽然凌亦州之前有过一个王妃,但是据说那个王妃年前已经去世了。 再说,他们的目标又不是真的做漠北国哪个皇子的妃子!! 一番交头接耳后,北狄使臣团内,那名红衣女子又站了出来:“漠北国皇帝陛下,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心有所属,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我们璎珞公主说了,和亲对象可以考虑换成贵国大皇子!” “庄知县,你怎么想?” 庄锦嘴角抽了抽,老皇帝总算是问到她了! 还能怎么想? 她不想要什么赐婚,行吗?! 这时,她的袖口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转头看去,正对上凌亦寒那张苦兮兮的俊脸。 “阿锦,你选我啊!选我!” “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人家!” “你要是不要我,父皇就会把我随便塞给别的女人了,你忍心吗?!” “你瞧,北狄那女人身边丫鬟都凶巴巴的,她指定更凶,父皇要是把我塞给那个母老虎,那女人非得要了我小命不可!你忍心吗?” “咱们怎么也算是同甘共苦过的,你忍心不管我吗?” 庄锦:“------” 凌亦寒这货,一连问了三个你忍心吗,让庄锦一阵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着是压低了声音,其实这些话全让这几人听了去。 就见北狄的使臣团全黑了脸。 他们北狄的铁骑,竟然败在这样娘唧唧的人手中? 不会是前线的消息不准确吧?! 老皇帝更是气得磨起了牙! 儿子当面编排他,偏偏他还不能罚!! 帝星!帝星! 哪能是这个哭啼啼的废物!! 这废物要是帝星,他都能统一天下了!! 第146章 要坏他好事 当老皇帝再次看向庄锦时,他眼中的狩猎之光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暗潮。 就算他再无耻,也得要脸! 跟儿子抢女人,这等举动,明日史官笔下,必将添上一笔浓墨重彩。 一个女人而已,不值得! “庄知县帮助边关战士击退敌军,理应重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不过分的,朕都可以答应你!”老皇帝再次问道,眸子深沉,里面似有暗涌。 但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他看向凌亦寒的目光,少了那份凌厉的杀意。 老皇帝烦躁地扫了眼不争气的儿子,他决定了,只要庄锦说想要这个儿子,那他也会给,左右他也不喜这个儿子,废了太子之位是早晚的事。 他瞥了一眼殿下不争气的儿子,心中已有了决断。 若庄锦真对此子有意,他亦会顺水推舟。 毕竟,他对这个儿子一直不喜,一个宫女生的皇子罢了,出身低微,又没任何靠山助力,是压不住朝堂那些世家大族的,这个儿子一直不是他心目中继承人的人选。 太子之位早晚要易主!! 经过刚刚凌亦寒的耍赖撒泼,老皇帝此时已经不相信凌亦寒会是帝星了,杀意自然也就淡了! 此时的老皇帝,心中忽生一念,若将庄锦赐给凌亦寒,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毕竟,庄锦不过是乡野出身,无甚朝堂根基,对凌亦寒亦无助力。赐婚之后,若凌亦寒有何不轨,他自可轻易处置。 要说皇帝啊,当真是圣心难测!又矛盾的很! 儿子无能,他嫌弃! 儿子太过出息,他又觉得自己的皇位权势会被威胁! “------”庄锦迟疑。 凌亦寒哭唧唧!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似若庄锦不答应,他就是那被抛弃的小媳妇。 骇得宫宴上众人一阵恶寒! 皆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凌亦寒。 他们的太子------ 娘得------有辱斯文!!! 庄锦对此到没什么特殊感觉,她已经对凌亦寒的作妖样免疫了!!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目光落在凌亦寒身上,微微颔首道:“既是如此,那便请陛下赐婚于我与太子殿下吧。” 凌亦寒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仿若白痴般裂开大嘴傻笑。 庄锦心如明镜,自然能察觉到老皇帝态度的微妙变化。她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凌亦寒的撒泼耍赖,似乎已让老皇帝心中的杀意消退了大半。 这扮猪吃老虎的计策,倒也有几分成效。 既然如此,那便顺水推舟,先应下这赐婚之事吧。届时再议真假,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好!朕便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老皇帝一锤定音,随即宣布:“那北狄璎珞公主的和亲对象,便定为大皇子吧。” 此言一出,宁贵妃与大皇子凌亦州激动不已,连连叩首谢圣恩。 北狄使团中,绿裙璎珞公主亦是满面羞红,上前谢圣恩,只不过依旧没有下跪罢了! 大臣们有一半神态激动到不正常,眸子里暗藏野心,对着大皇子说着恭贺的话。 一时间,宫宴下方热络了起来。 哪帮是哪派,不用细究,也能瞧出个七七八八。 果然,上首的老皇帝眉眼闪过几分阴郁------ 老皇帝多疑,最忌结党营私,更忌惮皇子私自拉拢朝臣,大皇子一党,这是被喜事冲昏了头脑! 尾巴露馅了!! 庄锦淡笑不语,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激动到脸红的大皇子,心中坏坏地想,若是这个大皇子知道了自己要娶的公主是假的,不知道------会该有多窝火! 不过想想,大皇子凌亦州也不一定是皇帝的血脉,那么假皇子配假公主,倒也挺般配! 庄锦想,这个把柄,她还是再握一段时间吧,免得现在抖出来节外生枝。 再说------人从高处跌落,那才叫疼!! 正巧,凌亦寒和她的想法一致,二人就这么默契地对大皇子凌亦州的身份三缄其口。 宫宴直到亥时才结束。 从宫内出来,庄锦满身疲惫地坐上马车。 凌亦寒这货也赖皮赖脸地钻进了马车。 老皇帝对凌亦寒的杀心淡了,自然也就放人回了府。 “你------”庄锦刚要对着凌亦寒说你进来干嘛,就听外面有人喊凌亦寒的名字。 顺着车窗探出头去,瞧见竟是大皇子凌亦州追了过来。 由于今夜有宫宴,为了方便大臣和家眷们停车,宫外也点了不少的宫灯。 凌亦州那一张志得意满的俊脸,在宫灯的映照下,看得清楚。 此刻凌亦州脚步轻快的朝着这边走来,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凌亦寒“呸”了一口,从车窗缩回脑袋,对着庄锦挑眉一笑,跟个小狐狸似的:“阿锦,凌亦州这货找抽来了,一会儿你别吱声,瞧我的!” “好!”庄锦嘴角抽抽,生了几分看戏的兴致。 凌亦州一出宫门,目光就牢牢锁定在凌亦寒和庄锦的马车上,他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今夜,他与北狄璎珞公主的婚事已定,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辉煌的皇图霸业。 他心中暗自得意! 想着,凌亦寒啊凌亦寒,你娶了个农家女,就注定与皇位无缘了。而我,即将拥有北狄的助力,未来的皇位,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虽然老皇帝这次并没有废了凌亦寒的太子之位,但在他眼中,也快了! 这人啊,心情美,就想找人嘚瑟一下! 见二人一出了宫就上了马车,凌亦州故意追上来,靠近马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轻蔑:“看来二弟还真是把这个农家女当成了心头宝啊。” “啧啧------二弟在边关和一帮大老粗呆久了,眼光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凌亦寒一听这话,心中火冒三丈! 说他可以! 说阿锦绝对不行!! 他撩起车帘,瞪了凌亦州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关你屁事!” 凌亦州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以兄长教训的口吻呵斥道:“二弟,说话怎可如此粗俗!” “刚刚大皇兄不是才说过,我啊,和大老粗呆久了,说话就这么粗俗,一时改不了!大皇兄要是听不惯,也请担待些吧!” 凌亦寒翻了个白眼,心中冷笑,你还跟我装文雅?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眼珠子一转,注意到宫门那边走过来一群人,其中一红一绿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凌亦寒心中一动,突然趴到车窗上,伸长了脖子对凌亦州喊道:“大皇兄,小弟这次回来,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又得美人呢!” 凌亦州一听这话,以为对方说的是他和北狄公主的婚事,脸上顿时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心想,这二弟终于知道服软了! 然而,凌亦寒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差点魂飞魄散:“啥时候请小弟去你府里,瞧瞧大皇兄新得的那两位扬州瘦马啊?” 凌亦州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急忙回头张望,果然看到北狄璎珞公主正往这边看来。 他心中一慌,急忙冲上前,一把捂住了凌亦寒的嘴巴。 凌亦寒这口没遮拦的!!! 要坏他好事!! 第147章 赶鸭子上架 凌亦寒的口无遮拦,骇得凌亦州变了脸色。 “别……别说了!” 凌亦州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生怕北狄公主听到这话。 然而,凌亦寒岂会这么容易就罢休? 他轻轻一掰,就挣脱了凌亦州的桎梏,脸上带着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 “嘻嘻,大皇兄不让小弟说,是怕北狄公主吃醋不成?” 凌亦州狠狠地瞪了凌亦寒一眼,心中大骂。 这不废话吗?! 北狄公主要是知道他养瘦马,这桩婚事还不得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凌亦寒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大皇兄这是哪里的话?小弟还能怎样?就是想借点银子花花而已。” “借钱?”凌亦州一脸疑惑。 凌亦寒嘿嘿一笑:“是啊,小弟最近手头有点紧,府邸的房顶都漏了,没钱修缮。人一穷啊,就容易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呢,嘴就容易胡言乱语。” 凌亦州气得直咬牙:“你这是勒索!” 凌亦寒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大皇兄这可就冤枉小弟了,我这是借,可不是勒索。” 他再次一字一顿的笑道:“借,大皇兄可懂?” 当然借了就不还了! 凌亦寒心里坏笑。 凌亦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哎呦,北狄公主要走近了,大皇兄你倒是借是不借啊?” “你要是不借,我可朝北狄公主借了啊!怎么说将来北狄公主也是小弟的皇嫂,做弟弟的跟嫂子借点银子修缮下府邸,应该不过分吧?” 说着,凌亦寒就一副要下马车去寻人的架势。 凌亦州这一看,那还了得! 紧忙拦下人。 他知道凌亦寒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但他又不敢不借,生怕凌亦寒真的跑去向北狄公主借钱。 凌亦州心中憋屈到了极点,他是来炫耀的,没成想最后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最终,凌亦州还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要借多少?” 凌亦寒一挑眉,嘻嘻哈哈地道:“大皇兄现在有多少?” 凌亦州:“------” “小弟好不容易和大皇兄张次口,大皇兄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借少了的话,若房子修缮一半,银子不够了,小弟还免不了再和北狄公主张口,到时候多难为情啊!” 凌亦州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无可奈何。 他还真怕,自己若不答应凌亦寒的要求,这二弟恐怕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凌亦寒眼见凌亦州满脸憋屈的模样,心中乐开了花。 他故意挑衅道:“大皇兄,小弟可是真心实意寻求大皇兄帮助的,父皇不是总教导咱们要兄友弟恭吗,这是大皇兄表现的时刻了!” 凌亦州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凌亦寒一眼,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但面对凌亦寒无赖样,他只能无奈地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摞银票,肉疼的从车窗那里甩了进去:“都给你!现在就这些,再没有了!” 银票如雪花般飘落,凌亦寒喜滋滋地接过银票,初步一点------ 艾玛! 少说也有三万两呢!! 顿时喜上眉梢:“哈哈,大皇兄果然豪爽,小弟感激不尽!”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大皇兄请放心,小弟的嘴可是严得跟铁打的似的,那扬州瘦马的事,我保证只字不提!” 说完,凌亦寒还故意眨了眨眼,气得凌亦州胸口一阵翻涌,似有腥甜之气窜进了喉咙。 “你还说!” 凌亦州气得直咬牙,但看着北狄使团越走越近,他只能强忍怒火,瞪了凌亦寒一眼后转身面向北狄一行人。 “额------不说,不说了!”凌亦寒嬉皮笑脸地捂住嘴。 这时,北狄一伙人也到了近前。 “大皇子还没回府吗?”红衣女子斜睨了凌亦州一眼。 继而,转头瞪向车内庄锦和凌亦寒二人。 眸子里的恨意,波涛汹涌! 这二人是她的杀兄仇人,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这二人碎尸万段!! 凌亦州急忙堆起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绿衣的璎珞公主:“哦,本王在此等候,是想看看璎珞公主,是否需要本王护送前往驿站------” 绿衣璎珞公主被凌亦州火热的视线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羞红了脸,垂下头,露出一截嫩白如玉的后颈,看得凌亦州心中一阵荡漾。 红衣女子闻言,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凌亦州。 她嘴角轻勾,一脸都不留情面的冷哼一声,打断道:“不用了!” 凌亦州有些恼火,他和公主说话,这个丫鬟总是先一步开口,当真没规矩! “本皇子是问的璎珞公主!”凌亦州语气不善,显然是生了气。 “没听懂吗,我说的话就是我们公主的意思!”说完,红衣女子趾高气扬地拽着绿衣璎珞就要走人。 顿时,凌亦州的脸都黑了,他想和璎珞公主说说话,还得看对方丫鬟的脸色,气煞了人! 但他又不好发作,只能憋着。 眼睁睁看着北狄一行人渐行渐远------ “那------大皇子,我们先走一步了------”一行人走了数十步后,绿衣璎珞公主突然回头,对着凌亦州摆手。 这才让凌亦州的心里舒坦了点,心里想着,不就一个丫鬟吗,等他把璎珞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目中无人的丫鬟给发卖了出去!! 想到那丫鬟姿色也不赖,凌亦州又想------ 届时,自己也可以把那丫鬟收做通房,非得让那贱人,在他身下哭爹喊娘求饶不可!! 才方可泄他今日心头之恨!! 凌亦州这样想着,北狄那伙人也已经走远。 凌亦州心情刚舒坦些,身边就出来个说风凉话的。 就听凌亦寒啧啧两声:“呦!看来北狄是丫鬟当家呢,大皇兄将来可有得受了呢!” 现在凌亦州见到凌亦寒那张脸,就肉疼刚被讹诈走的三万多两银票。 自然没好气。 他瞥向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的庄锦,拱火道:“我这二弟这般不争气,庄知县不觉得这桩婚事委屈吗?” 闻言,庄锦好笑的挑眉! 农家女出身的小知县嫁给太子,谁能说委屈?! 庄锦心知对方这是挑拨离间,岂会上当。 这桩婚事,她虽说是没有准备,有点赶鸭子上架,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和凌亦寒是一伙的! 庄锦当即眉眼一弯,笑得认真,煞有介事地道:“不委屈,亦寒什么样,我都喜欢,就不劳大皇子费心了!!” 凌亦州被庄锦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看庄锦,又看了看凌亦寒,最终只能冷哼一声,甩袖愤然离去。 凌亦寒被庄锦那一声亲昵的“亦寒”,喜得呲起一口大白牙! 美得冒泡! 探出车窗,和凌亦州摆手。 “大皇兄,慢走啊!回去把份子钱准备准备,我和阿锦请你喝喜酒哇------” 第148章 你是男人我也喜欢 随着凌亦寒的声音落,凌亦州脚步趔趄了下,险些摔倒。 他娘的!!还要他准备礼金?岂有此理!! 凌亦州的脸色说不出的阴鸷。 他本是来耀武扬威的! 怎的就被打了脸? 还被讹了银子!!! 凌亦寒,王八羔子,你等着!!! 不管凌亦州怎么气愤,这边庄锦二人的马车已经缓缓启动。 车帘被放下,车厢内被马夫提前放置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烛火在二人脸上跳跃。 凌亦寒手中把玩着刚刚从凌亦州那里讹来的银票,心中暗自得意:“这趟回来,可真是收获颇丰啊!” 车内没有外人,庄锦瞬间沉了脸! 随着庄锦脸上出现怒火,马车内的气氛也陡然布满了寒意! 凌亦寒缩了缩脖子,心知面前小女人是反应过来了。 急忙讨好的,把刚讹来的银票一股脑都塞到庄锦手中。 “阿锦------”熟悉的,甜腻腻拉着长调的呼唤。 顿时让庄锦眉心一跳。 到嘴的质问,竟不觉软了几分。 “宫宴上你是故意的,对吗?你设计我?”庄锦不敢确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进了趟宫咋就把自己终身大事给敲定了呢? 当时在宫宴上,大家都觉得,是这个窝囊太子害怕被北狄公主仇杀,不敢娶北狄公主,被逼急了,才抓了庄锦这个农家女,说是心仪。 但是,刚刚从宫内出来这一道,庄锦想了想,总觉得是自己掉进了凌亦寒的圈套内。 凌亦寒若是不想同北狄和亲,以凌亦寒聪明的脑袋,肯定还会有其他法子的! 虽然心中不能确定,但是庄锦就是莫名有这种直觉。 当然,庄锦也不得不说,刚刚那种情景,这个方法或许是最好的,但------排除她的意愿之外。 凌亦寒目光闪烁,有些心虚,底气不足地道:“阿锦你别生气,你听我说啊!” 庄锦双手抱胸,对着凌亦寒挑了挑眉,一副我听你接着编的模样。 “------”凌亦寒瞬间垮下一张俊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承认,这其中我确实是有算计,但------也不全是算计。” “是,单单一个北狄公主,我确实是还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了。”说着,凌亦寒撇撇嘴,妈满不在乎的道:“大不了,我就说我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人道了!他们北狄总不能把个公主,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守活寡吧!” 庄锦听得嘴角抽抽,这货------连不能人道这馊主意都想出来了? “阿锦,你别气,你一生气我就心里发慌!” 凌亦寒可怜兮兮的接着道:“咱俩订下婚约,也防止我那个色胚老爹对你惦记不是吗!” “你是不知道啊!我那个老色鬼爹,不要脸的很!你要是不和我订了婚,那老家伙肯定还得惦记你!” “那宁贵妃,就是那老东西当年抢了去的------” 提到宁贵妃,凌亦寒这货立即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嘿嘿------估计那老东西也没想到,给自己抢了顶绿帽子回去------” 庄锦一阵无语,虽然老皇帝很不是东西!但------有儿子这么说自家老爹的吗? 不过,想想刚刚老皇帝看她的眼神,庄锦现在都觉得一阵恶寒! 连庄锦自己都没察觉,被凌亦寒这么一搅合,原本自己心中那点怒气,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突然,凌亦寒神态一正,抓了庄锦的手,认真地道:“阿锦,你就别怪我了!一直以来,我都心悦你,这点你是知道的。我若不用点手段,你何时才能接受我啊!” “阿锦,你若是喜欢那皇位,我就去挣下来送给你!” “你若不想被束缚住,我也可以不要皇子的身份,和你去哪里都行!” “或者,你不想嫁人,我入赘也行,我是说真的!!” 凌亦寒说得可怜巴巴的,语气却是少有的认真,和以往嬉皮笑脸的表达不同,顿时让庄锦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只觉脸蛋子一热,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 庄锦心中哀嚎! 她没谈过恋爱,这种场合------ 该怎么应对? 她扪心自问,对凌亦寒这个人,她并不讨厌,甚至也会有种莫名的情绪! 但------那是喜欢吗? 若是平日里,凌亦寒嬉皮笑脸地说喜欢。 她还能一巴掌呼过去! 然,当这家伙神态认真起来后,她竟莫名地有些心慌了------ 一个现代特工,竟然能被个男人撩拨得心慌?! 庄锦自己都觉得很丢人!! 马车内顿时陷入一阵沉寂,凌亦寒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等着庄锦的回答。 庄锦打他一顿,他都不怕,就怕对方会斩钉截铁地拒绝他! 良久,马车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庄锦才幽幽开口:“凌亦寒,我觉得吧,你恐怕还是不够了解我。这样有点快了!” “不快不快!”凌亦寒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身边情敌太多,再慢点,阿锦跟别人了怎么办! 庄老头可是教过他,想要追上阿锦,脸皮得厚才行,适当的也可以使点小心计!! “我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你不一定能接受------” 庄锦完全不知今日凌亦寒这大胆的一出,还有小老头的功劳,此时她正绞尽脑汁,斟酌着开口,魂穿这事,说出来得吓死他吧?! “没事,我知道这些,你有个地方,是你随时能进去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那不是漠北国!” “我也知道,你是孤魂野鬼夺舍了这具身体!” “我调查过,真正的陈家村庄锦,原来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是被继母欺负也不会吭声的那种。” “自从那次你继母联合庄老太要把你卖人后,你的性情就大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身上才多了很多本事。” “一个人不会突然变化这般大的,本事也不是一天就学会的。” “所以,你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占据的这具身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之前的那个庄锦。” “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你是人是鬼,我都喜欢!!” 庄锦一愣------ 她自认为隐瞒得很好,原来------ 凌亦寒早就看出了猫腻?! 或许,不只是凌亦寒发现了吧? 想到庄小虎对待她的前后态度,或许小叔庄小虎也察觉到她的不同了? 凌亦寒能猜到她的空间,庄锦倒不觉得很震惊,毕竟第一次见到这货时候,她就把对方带进了空间,记得那时候,她还打算给这家伙放血来着------- 但是------ 这家伙难道一直以为自己是孤魂野鬼夺舍而来的?! “------”庄锦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好,没想到凌亦寒是这么想的。 不过,好像夺舍这个理论也说得过去。 毕竟魂穿,也相当于是夺舍! 虽然庄老头曾经说过,现在的这具身体其实就是她的某一世,勉勉强强也算是她自己的。 但是,换了芯的,就也算是夺舍吧! 庄锦压下心中的震惊,狐疑地看过去:“你不怕?” 这话问出口,就算是承认了凌亦寒的猜想! 凌亦寒眉毛一挑,笑得邪魅:“怕什么!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喜欢!!” 庄锦无语! 这口味有点重!! 第149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回换庄锦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不过,这话听着------ 还怪舒坦的!! 可是------ “那你既然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万一哪一天我突然回去我原来的世界了呢?”其实这才是庄锦纠结的点。 原来的世界里,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若是空间内的九层塔能够全部打开,有机会回到原来世界去。 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肩上的任务,她不能不管! 那个任务关乎着数以万计人的性命! 她做不到只顾自己的儿女情长,就自私地不去理会! “没关系,无论你去哪,就是上天入地,我也跟着,只要你别抛下我就成!!”凌亦寒说得决绝又坚定。 在这一刻,庄锦的内心,说一点都不动摇是假的。 她从小没个家,她也渴望有个家! “若我要求你,和我回我原来的世界呢?” 凌亦寒闻言,知道庄锦意动了,顿时心中大喜,紧忙表态:“我愿意去!” 庄锦:“这里的太子之位,甚至这里的皇位,你都不要了?” 凌亦寒目光灼灼,认真地道:“我本来也不喜欢那位置,整日困在那皇宫方寸之地有什么好的!不过,有阿锦在的地方,我觉得哪都好!” 这时,庄锦脑海中,突然传来小老头咋咋呼呼的叫喊声,那声音都带颤音的,显得比庄锦本人还激动。 “丫头,答应他!这小子虽说不着调了点,但皮相是真不赖,基因好有利于下一代!你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婚嫁了!” 庄锦一头黑线,什么叫老大不小了? 拜托! 她这具身体才十九岁! 虽然里面的芯有二十大几了------ 紧接着,又听小老头接着说道:“你要是担心将来回去原来世界会分开,这倒是不用担心,这个空间是可以带些人一起回去的!” 庄锦用神识和小老头交流:“你确定?” “确定,定然没问题!”小老头语气笃定。 但庄锦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遍小天。 小天在空间里的时间比小老头久,比小老头更了解空间。 小天沉吟了片刻,奶萌奶萌的小童音,便在庄锦脑海中响起。 “主人,臭老头说的应该是对的,当初我在时空裂缝中被空间吸进来之前,这个空间正巧是受到重创之时。” “在这之前,空间是曾经有个主人的,听说那人就是带人,撕裂空间而行,逃离崩塌的界面。只不过那时候几个界面都不稳定,面临崩塌的危险,几人都被卷进去了时空裂缝,这才使得空间成了无主的!” 说着说着,小天小大人似的感叹了一句:“九层塔第八层和第九层不是那么好开启的,主人你就该吃吃该玩玩,该恋爱恋爱,人活一世------活得恣意才最重要!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算一步!!” “嗐!人生得意须尽欢呢------该生崽子就生崽子------” 庄锦顿时满头黑线------ 她能想象得到,小天说这话的时候,摇头晃脑的小模样! 这孩子,这些话从哪学来的? 久久没得到庄锦的回复,凌亦寒一颗心突突地狂跳。 他看着神游的庄锦,小心翼翼地问:“阿锦?” 庄锦被凌亦寒焦急的呼唤拉回了思绪,回过神来。 看着对方在昏黄的烛火下,更显英挺俊朗的脸! 美色当前,不答应好似有点可惜呢------ 庄锦抿了抿唇,心中做下决定。 “好!咱们可以试试。不过我不能确定你目前的想法,在未来会不会改变,今日皇上下旨赐婚,婚期是定在了上秋,距离现在还有半年时间,那我就给咱俩半年时间。” “这半年之间,你若是反悔,或我觉得咱俩不合适,那届时咱们的婚约就作废!不得纠缠!这样可好?!” 凌亦寒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锦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给机会就是好的!!! 呜呜------他总算要修成正果了!! 他这颗老铁树,总算要有个地栽了哈!! 娘嘞! 他有机会吃肉了!! 庄锦见对方激动到失语的模样,顿时起了戏弄的心思,假装沉了脸色:“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的话,那我收回刚刚的话------” 凌亦寒一听,顿时急了,紧忙大手一捞,将人拉到怀里,低吼着:“不能收回,不能收回!我愿意!愿意!都听阿锦的!” 庄锦并没有推开凌亦寒的拥抱。 既然已经决定要试试了,庄锦也不是矫情的人! 这半年就当两人谈恋爱了! 恋爱吗!有些小肢体接触太正常了。她是现代人,可没那么古板! 甚至看到凌亦寒兴奋的模样,庄锦还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就见她,伸出一只手,在对方脸蛋上轻轻拍了下,继而凑到对方耳边,吐气如兰,带点魅惑性的道。 “那往后记得要乖啊!不然姐可是会不要你了呢!想跟我在一起,有些底线不能碰!比如------我只接受一夫一妻,比如------原则性错误,犯一次都不行!” “这样你还愿意吗?” 嗯,庄锦一向是霸道的! 她坦白,她喜欢凌亦寒这种又狼又奶的模样!! 但她不喜欢谈个恋爱还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受得了就是正缘,受不了就一拍两散! 迁就可以,但是不能迁就到没了自己! 她向来是个洒脱的性子!! 耳边肌肤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凌亦寒顿时身子一僵,只觉得一股热气,轰的一下,从四肢百骸冲上了头顶------ 脸色爆红!! “愿意------”凌亦寒的声音沙哑,磁性低沉,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马车一路到达了太子府。 庄锦先下了马车,凌亦寒像个小媳妇似的,羞答答地跟在后面进了府门。 看得开门的小厮直咂舌! 丈二摸不着头脑。 “太子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 “脸怎么那么红呢?” 车夫一脸的难以言说。 车厢里的对话,他没听清。 但他知道,他们的太子爷,被锦姑娘驯服了!! 刚回京时候,太子府就是个荒院,这些小厮和车夫也不知道是秦风从哪找来的。 庄锦也没问,想到凌亦寒之前提过在京城还有一处秘密宅院,想来,人应该是从那里调过来的。 就是目前府内清一色小厮,没有一个丫鬟。 夜已深,进了府后,庄锦本想着不打扰青草和粉衣了,自己关了门进去空间洗漱一番后,就睡下。 但又听一小厮说青草和粉衣,以及陈兴旺因为她进宫赴宴,担忧的都等在前厅。 就连秦风也没有休息,和大家一同等在前厅。 庄锦得知,又和凌亦寒拐去了前厅。 一进了前厅,几人就迎了上来,焦急地问着宫宴上的情况。 庄锦只说一切顺利,并没有提及圣上赐婚的事。 左右明天圣旨就会到达府邸,届时大家都会知道。 凌亦寒呢,还在那里傻笑,自然也不会解释。 凌亦寒的傻样,看得秦风嘴角直抽抽,捂着眼直说没眼看。 “我说,太子爷?您能不能笑得正常点?” “属下,牙酸!!” 说着,秦风无奈的看向庄锦:“锦姑娘,这主------进了趟宫,咋地脑子就不正常了呢?你可知道原因?” 庄锦:“------” 第150章 老家来信 庄锦一脸的尴尬。 幸好这时候粉衣突然惊呼一声,这事才算打岔过去。 粉衣兴奋地道:“瞧我这记性,晚膳后刘大妹那家伙来了信,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粉衣从袖口抽出一封信来,递给庄锦。 听说刘大妹来信了,庄锦也很高兴,紧忙接了过来。 庄锦几人要看信,秦风很有眼色,拽着凌亦寒走人:“走走走,回去睡觉!!” 凌亦寒盯着庄锦的眼神,跟黏上了似的,仿若拉丝。 不情不愿地被秦风拉着往门外走,一步三回头!! 他家媳妇咋这好看,咋看都嫌不够呢!! “阿锦,明日早膳你想吃啥?我亲自给你做!”临到门口,秦风一手拽着凌亦寒的胳膊往外拖,凌亦寒伸长了脖子,扒着门框,朝里面喊。 府里丫鬟还没到位,这两日饭菜都是大家伙自己解决的。 凌亦寒有心表现,献殷勤。 庄锦不以为意,她有空间,空间里啥好吃的都有,听到凌亦寒问,只不甚在意地回道:“都可以!!” “好嘞!明白了!”得到庄锦的回话,凌亦寒这才喜滋滋地跟着秦风走人。 走在回房间的长廊上,凌亦寒还自恋地嘀咕:“阿锦说都可以,那是不是说,只要是我做的,阿锦都喜欢?嘻嘻------” 秦风:“------” 无语到直挠脑袋瓜子!! 凌亦寒这货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就是锦姑娘先前说的叫什么恋爱脑? 凌亦寒和秦风走后,庄锦几人坐下来看信。 算算时间,刘大妹的乡试该考完了,这次来信想来应该是说明考试结果的。 庄锦心中升起几分期待,拆开信纸。 刘大妹这个话痨,洋洋洒洒写了十几大张纸,看得庄锦只觉好笑又心暖。 信里首先提到了乡试的结果,不出所料,刘大妹顺利通过了乡试,现在已经是个举人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刘大妹居然考了个乡试第一名,这个消息让庄锦又震惊又兴奋。 “刘大妹乡试夺冠!现在是个解元了呢!”庄锦眉开眼笑地看着信:“他说下月就起程来京城,准备参加上秋的会试!” 这个世界的科考制度和她那个世界古代的科考制度,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时间上,次数上都略有不同,不过大体还是差不太多的。 漠北国的会试是在乡试的基础上进行的,每隔一年在京城举行一次,今年上秋正好有一场会试。 由礼部主持。 考中者被称为“贡士”,第一名被称为“会元”。 会试一个月后,就是殿试。 殿试是科举制度中的最高级别考试,由皇帝亲自主持。 殿试的参与者主要是贡士,考中者被称为“进士”。 殿试分为三甲录取,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殿试的第一名被称为“状元”,第二名被称为“榜眼”,第三名被称为“探花”。 若刘大妹能够三元及第,那么往后的仕途可以说是一路亨通,当然前提是没有一些小人使绊子。 不过,三元及第这事,庄锦不敢想,只要刘大妹能够顺利通过会试,入仕为官,以刘大妹的聪明才智,将来的仕途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太好了!!” 青草和粉衣,以及陈兴旺都很为刘大妹高兴,尤其是陈兴旺,兴奋到脸颊上的肉都在颤抖。 刘大妹是从陈家村出来的,陈家村出了个解元,那是给陈家村祖上争了光的! 陈兴旺的家族观念还是挺重的,虽然刘大妹是后期才入了陈家村族谱,但现在好歹也是陈家村的人。 他与有荣焉!! 陈兴旺催促着庄锦快看信:“信上还说什么了?” 庄锦的视线又落回信纸上,第一页刘大妹主要就是说了中解元的事,其他洋洋洒洒的都是自吹自擂的话。 比如,小爷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待来京城给你们挣个三元及第看看! 还比如,快赞美赞美小爷,现在媒婆要把小爷的门槛踏平了------ 看得庄锦嘴角直抽抽。 刘大妹这人,还真是不懂谦虚为何物!! 这些自吹自擂的话,庄锦就略过了,并没有念给大家听。 直接翻到第二页,第二页提到了乔慧,就是那个豹子岭出来,后期走了弯路和陈麻子搞到一起的女孩。 当初因为出了那件事,被庄锦留在了陈家村。 信上说,乔慧自那件事后,变化很大。 如今带领着陈家村的妇女,把农副产品加工的作坊又扩大了,甚至还招收了不少邻村的妇女进去。 并且,在隔壁云水县也收了不少女子学徒。 如今乔慧已经成为这些妇女们的头,挑起了大梁。 庄锦分身乏术,陈家村需要重新选拔村长,推荐乔慧的人很多,但是被乔慧拒绝了,乔慧只说了一句话,她是要跟着老大的。 看到这,庄锦只觉得欣慰得很。 果然,女人啊! 经历过创伤后,只要不恋爱脑,一心扑事业上,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额------ 这话不能说! 被凌亦寒那货听到,又得作妖!! 听到这个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青草和粉衣了。 她们都是一同从豹子岭出来的,情谊自是不同。 当初乔慧走弯路,惹了庄锦不快,这二人还跟着担心了很久,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庄锦又翻到第三页。 第三页,刘大妹在信中主要和庄锦汇报了庄绣和星洛的情况。 庄绣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有病在身的原因,这次痴傻症完全好了后,对医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天赋,每日上完夫子的课后,都会跑去医馆,跟医馆内的坐堂大夫学习医术。 阿绣和星洛都很得夫子的喜爱。 尤其是星洛,学习天赋惊人的让人咂舌! 刘大妹提议,此次来京城,希望能带星洛一同来,以星洛的天赋,窝在平安县小县城有点屈才了。 京城能有更好的的夫子! 说星洛除了课业之外,还跟着陈初一学习刀法,结果陈初一那个半吊子师傅,没出一个月,就让自己的徒弟给打趴下了。 刘大妹希望,庄锦能把星洛带在身边亲手教,毕竟他们那些人的刀法,都是从庄锦这里学到的。 半吊子徒弟带徒弟,容易耽误了星洛的天赋。 看到这,庄锦陷入了沉思。 京城现在局势云波诡谲! 说实话,她也有点想念庄绣和星洛了。 只是,京城局势不稳,凌亦寒这里又躲不开朝堂帝位争夺,在京城的身份很是尴尬。 她也担心会让庄绣和星洛陷入危险中。 但是------ 又像刘大妹说的,继续把星洛那孩子留在平安县,确实是埋没了一个孩子的天赋! 这事------ 让她再考虑两天吧!! 第151章 商业帝国要起步 庄锦又翻到第四页。 第四页上面提到的是赵玲和大丫二丫三人。 因着冬季大雪不断,开春冰雪融化,边关的旱灾算是过去了,再加上庄锦教会大家的种植温室大棚的技术,以及边关战乱的结束。 现在临近边关的几个城镇,老百姓的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 使得一些逃离边关的商贾又回到了家乡,重新在家乡做起了生意。 赵玲最近都是在带着大丫和二丫,忙着参加当地各个名绅贵流的宴会。 似乎有意让两个女儿融入那个圈子。 赵玲身为平安县知县的小婶子,又是边关副将庄小虎的夫人,当地那些商贾家的妇人,自然是把赵玲奉为座上宾。 每每有什么赏花品茗之类的宴会,都会给赵玲下帖子。 赵玲忙得不亦乐乎! 同时,赵玲把大丫和二丫两人的学课给停了。 又从外面请来了教习规矩礼仪,和女工女红的夫子教习。 说是女娃子不需要识太多字,将来嫁人能有拿得出手的女工女红最为重要。 看到这,庄锦不由得皱起了眉。 “老大?怎么了?”青草察觉到庄锦的情绪变化,担忧地问:“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没什么!”庄锦摇摇头,把第四张信纸递给青草自己看。 只说了一句:“不过是,人各有志吧!” 青草接过信,和粉衣凑在一起,粗略扫了一遍,心中唏嘘不已。 老大的这个小婶子赵玲,目光还是有些短浅了!! 怎么能停了俩孩子的学课呢! 若是没有跟了老大,她或许也会赞同赵玲的做法,认为女娃该学的就是一些女工女红,多了也就是琴棋书画之类的。 但是自从青草跟了庄锦后。 她就不再这么认为了,女子不该生来就困在深宅大院,去迎合男人过活! 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的!! 再说! 大丫和二丫那俩孩子,还那么小。 整日接触的都是一些商贾夫人组织的聚会,接触到的,最多不过是一些攀比虚荣之人,能有什么好处!! 虽然,老大也带着他们做生意,但是那不一样。 老大教大家的,都是自立自强,以及经商之道。 并不会把那些夫人私下里,只纯为了炫耀攀比而搞得聚会看重! “老大,这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路是自己走的,咱们谁也强求不得!” 粉衣经历过之前家人的放弃,更是不赞同赵玲这种做法,这在粉衣看来,就是赵玲生生折断了两孩子的翅膀。 于是,粉衣更是不赞同地冷哼了一声:“这赵玲当真是不知好赖!” 老大给那两孩子安排的教学夫子,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这赵玲,还不知道珍惜,白枉费老大的一番苦心了! 粉衣鼓着腮帮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青草暗搓搓地在腰侧捏了一把。 粉衣看过去,就见青草和她摇头,示意她少说两句。 赵玲怎么说也是老大的小婶子,不好背后说多了对方坏话。 “额------”粉衣经青草一提醒,顿时后知后觉,紧忙岔开话题:“老大,信还好几页呢,咱接着往下看------” “嗯!”庄锦点点头,淡淡应了声。 继续看第五页。 第五页里提到了云水县知县,韩毅。 韩毅这人,虽然在政绩上建树不大,但是人缘很好。 最近帮着陈初一打通了不少商道,农副产品中转站的销路又扩充了好几大洲。 由于涉及的地区比较远了。 刘大妹提到陈初一有组建大型商队的想法。 另外,问问庄锦还有没有别的生意可做。 毕竟天气暖和了,大棚的蔬菜就没销路了。 另外蔬菜不便于保存,销售到太远的城镇去,菜就都烂了。 想问问有没有那种保质期长,或者不受季节影响的生意可做。 现在陈初一对经商这一块,简直是着了魔一般。 闲不下来。 当然,学课和刀法是没什么精进就是了!! 因为每天的时间和精力,他都放在了数银子,和怎么挣更多的银子上了。 看到这里,庄锦不禁莞尔。 陈初一这皮猴,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位置了! 天气暖和了,大棚种植确实没了优势,她是该想想,下一步让那些村民有个什么营生了! 京城首饰铺子那种生意,是不适合县城的。 那做什么好呢? 什么生意适合一年四季的? 或者适合夏季的也行! 庄锦拧眉思索------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 平安县地处山脉地区,那边的果树定是很适合生长,还有一些药材! 各个村子周边的山林,可以让村民们栽种上果树。 果树应季的时候,除了能卖新鲜水果外,还可以用来酿果酒。 这个世界的果酒品种太少了,而且庄锦喝过,那味道,和现代的果酒完全没法比! 她可以写几个果酒的配方给村里,让村里建立个果酒作坊厂子,专门生产果酒,果酒保质期长,不担心运输耽误时间的问题。 她的果酒一经问世,定会风靡所有大城市的贵妇圈------ 庄锦有这个自信,她向来是个嘴刁的,她手里的那些过久配方,只要她说好喝,那口味一定不会太差! 在魂穿之前,只要是闲下来,庄锦这人对吃喝饮食还是很在意的。 额------ 虽然她一喝酒就闹事,但是不代表她不懂酒,前世各式各样的果酒,在各大名流聚会时,她品尝过无数。 当初为了练酒量,她还特意学了一段时间调酒的小课呢! 另外地里除了粮食外,每个村的山坡地带有很多荒地,开垦开垦,用来种植药材是不错的。 药材可以售卖,另外------ 她还可以专门大量种植些芦荟。 将来她也可以生产一些护肤品出来,这个世界的人只知道描眉涂粉,对护肤这块还是很空白的。 另外,还有奶茶,制冰------ 能做的生意简直不要太多! 有了这些想法后,庄锦恨不得立即写信给刘大妹。 但看看手中还有挺厚的信纸没有看完,庄锦又静下心来接着看信。 “老大?有什么开心的事吗?瞧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粉衣惊奇,明明上一张信纸看后,老大因为赵玲的事,面上很不悦,但是这看着看着,老大就突然笑得好似见到了金元宝? 粉衣猜对了! 庄锦现在,的确仿若看到了大笔大笔的银子在眼前飞过------ “呵呵------一会儿和你们说,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你们每个人都会很忙!” 刚刚想到平安县的生计问题。 庄锦又突然想到了京城的生意。 蛋糕房,是她在来京城的路上时候,就有意向开展的。 左右他们最少在京城也得待半年多,那么在京城的商业帝国,就由她亲自带着大家去扩张吧! 刚刚,她还想到了服装和卫生巾------ 这两日,正值她的小日子来。 这个世界女性来例假,那种用草木灰的恐怖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 所以,她决定要做个造福女性的生意。 制作卫生巾和女性内衣!! 当然,后期女装男装或许也会涉足。 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她需一步步来------ 第152章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聊到经商,庄锦只觉得现在斗志满满。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后半夜,信纸也就才看完第五页。 但几个人都不觉得困倦,庄锦继续掀开第六页。 第六页里面,刘大妹提到的是牛大海父子三人。 牛大海在陈家村收的那些徒弟,已经能够自己上手制作兵器了,再有一段时间,这些村民基本就都能出徒了。 陈家村的冶炼技术,也已经在当地小有了些名气,冶炼工厂接了不少活计。 并且牛大海带领着陈家村村民,连夜赶工,加班加点地赶制,终于把边关所有战士手中的武器,都换成了削铁如泥的唐刀。 看到这,庄锦扯了扯嘴角,这事儿,她听秦风和凌亦寒提过一嘴,对这批武器还赞不绝口来着。 边关战士的武器都换成了精良武器,对于不安分的北狄,漠北国的这些兵就更有了底气。 相信北狄惧于漠北国武器精良,再来犯,也会思量几分! 边关稳定,才能让老百姓们避免战乱之苦。 拉回思绪,庄锦手中攥着信纸,接着往下看。 牛大海听说刘大妹有心带星洛来京城后,也有意跟来。 刘大妹问庄锦,是否知晓星洛的身世,有没有察觉牛大海对待星洛有所不同。 看到这,庄锦的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在牛大海第一次见到星洛的时候,牛大海异样,庄锦就有所察觉,一直想问问的,但是因为手上的事情太多,最终还是把这事给忘了。 此次,刘大妹再次提起,倒是让庄锦对于带不带星洛来京城,又添了几丝迟疑。 想到每每谈及身世的时候,星洛那孩子剑眉轻皱,紧抿的嘴唇,回避的眼神,和含糊地说着失忆的小表情------ 都让庄锦心口微微揪痛,她敢肯定,星洛不是失忆,而是在对自己的身世回避,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想到这,庄锦决定,把选择权交给星洛自己,来不来京城,让星洛自己选择。 救下星洛时,那孩子十一岁,现在年已经过完,星洛也有十二岁了。 该是让他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 定下来这点,庄锦接着看信。 第六页也就这些内容,庄锦直接翻到第七页。 第七页的字体突然地变了,像是------狗爬!!! 额------比她刚写毛笔字时候的字,还难看!! 这,明显不是刘大妹的字迹了。 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字体,庄锦只觉得头疼。 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庄锦又翻看了下第八页,好在第八页不是这样的字体了。 无奈,庄锦把第七页信纸抽出来,递给青草和粉衣,陈兴旺三人:“你们,有谁能看懂这上面字的吗?” 青草接过信纸,只瞄了一眼,双目陡然睁大,脸色复杂难辨。 庄锦看对方这样,以为青草认识上面的字,遂说道:“你认识上面的字?那就念给大家听听吧!” 庄锦没好意思说自己不认识上面的字,这会儿有人认识这字,她更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了------ 谁知,青草只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双手一摊,无奈道:“老大,我也不认识这上面狗爬的是些什么玩意!” 接着,就见青草耳根子有些泛了红,磕磕巴巴的道:“我知道,这,这是陈初一那小子写的------” 闻言,庄锦一怔。 倒不是因为陈初一的字震撼,而是------ “青草,你怎么脸红了?” 这话一问出口,青草的脸更红了。 顿时,庄锦微眯了眼,有些玩味地看着青草。 这二人-------有瓜!!! 青草一向沉稳,这次却被庄锦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更何况,经庄锦这一提醒,粉衣和陈兴旺也好奇地看向她。 青草顿时脸上浮现出小女儿般的娇羞,一跺脚娇嗔道:“哎呀,老大,接着看信!” “好好好!接着看信,回头没人了,咱俩聊聊-------”青草的小女儿作态很少见,庄锦只觉得好笑,轻笑出声。 最近生活过得太紧张,好久没吃到什么有意思的瓜了,她竟也生起了八卦的心思! 嗐!!! 看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能免俗呢!!! 第七页,庄锦看不懂,就相当一张废纸一样,下面是第八页。 这一张的字迹,庄锦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庄绣那小丫头的,字迹娟秀工整,不过因为识字时间还短,整体还没出现笔锋。 一笔一划的,有点像前世小学生的字那般一板一眼。 庄锦眉目温润起来,看得很认真。 庄绣只写了一页纸,前半段写的无非就是对庄锦的思念,和嘱咐她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注意保暖之类的。 庄锦看得眉目含笑,京城的气温可是比边关要暖和得多,这小丫头还在提醒她,早晚要加衣,出门带着汤婆呢!! 不过,有人关心自己,还是让庄锦很是开心。 后半页,庄绣提到了自己对医术的喜爱,希望阿姐能支持她。 在前面,刘大妹也提到过这点。 让庄锦不得不重视起来。 庄锦向来支持每个人不同的兴趣爱好和志向,既然阿绣对医术有这般的执着,她自然也是不会反对的。 不过,目前放眼整个漠北国,唯小老头庄爷最是适合教导阿绣医术。 而小老头虽然已经完全实体化,按正常来说是可以完全脱离空间的。但是为了避免小老头体质出现突发状况,庄锦还是不放心把小老头单独送回平安县。 看来,只有把阿绣接到自己身边来才行。 况且,庄锦又想到赵玲对待大丫和二丫这两孩子的教育方式,庄锦也不放心继续把阿绣留在赵玲身边。 想到这里,庄锦瞬然抬头。 “兴旺,明日你去找秦风,让他帮忙安排点人手,去接刘大妹和阿绣一同来京城!” “好!”陈兴旺没有一点迟疑,点头应下。 庄锦没提到星洛,她打算写一封信让人带给星洛,来不来由星洛自己决定。 不过,想到星洛那孩子对阿绣的保护欲,估计阿绣去哪里,星洛定会毫不迟疑地跟着。 星洛一来,那牛大海父子三人也会来------ 这来的人多了,他们自然不能住在太子府了。 看来,她还需要提早在京城买下两处宅子才好。 “粉衣,明日你去找薛灿,让他在京城帮忙寻两处在售的宅子------” 提到薛灿,庄锦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遂又急忙改了口:“不用了,明日准备点礼品,咱们一起去薛府------” 第153章 怒极反笑 信纸看到了第九页,外面响起了五更的打更声。 “你们困不困?要不------先回去睡觉?剩余的等睡醒了再看?”庄锦揉了揉酸胀的眼道。 “阿锦,是不是累了?”陈兴旺关切地上前,又瞄了一眼信纸,他不想庄锦受累,但又忍不住好奇,接下来的几张信纸上都写了什么。 于是斟酌了一下后,对着庄锦建议道:“阿锦,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信交给我们先看看?” 知晓刘大妹的来信不会有什么隐秘,他们先看了也无妨。 闻言,庄锦点点头:“那你们先看着,有什么重要的事喊我,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睡醒我再看。”说着,把余下的信纸交给陈兴旺。 去了皇宫一趟,她真是觉得有些累了。 庄锦打着哈欠,从椅子上起身,准备回房先补觉。 只是------ 当庄锦刚要迈出房门那一刻,身后又响起了陈兴旺欲言又止的声音。 “阿锦------” “怎么了?”庄锦回头,疑惑地看去。 陈兴旺手中捏着信纸,面色迟疑,脸上还隐隐有怒气------ 见此,庄锦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是信里提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陈兴旺的异样,让青草和粉衣也不由得对那一页信纸好奇了起来,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信里写的是什么,竟然能让陈兴旺这家伙怒火中烧起来。 只是还没等这二人看清,陈兴旺就朝前举起了信纸。 “这是小婶子写的,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陈兴旺嘴里的小婶子是赵玲,庄锦微微诧异,赵玲竟然会给她单独写信。 陈兴旺表情带着几分隐忍,把信纸递向庄锦。 见状,庄锦心中好奇,踱步又坐回了先前的座椅,接过陈兴旺递过来的信,细细看起来。 看着看着,庄锦反而笑了起来。 陈兴旺一脸担忧,阿锦这是被气狠了?! 咋还笑了呢? 信里,赵玲提到为庄锦相看了两户人家,一个姓周,一个姓吴,希望庄锦考虑下,还说些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女人的幸福归宿,最终还是要嫁得好才行。 下面就是赵玲对这二人做的推销说辞。 周家有位大公子,生得俊朗,有才华,比庄锦年长五岁,是随父母从京城过去边关经商的,家境殷实,人品可靠。 另一位姓吴的是家里的小儿子,说家里祖父也是在京为官的,家族在京城人脉广,是个大户人家云云。 又说,这吴家小儿子和庄锦是同岁,目前正在苦读,打算走仕途,要参加明年的乡试,庄锦若是想留在京城,和这个吴家小儿子议亲,在京城也算有个靠山了。 信里也就是这些。 其他的,无非就是赵玲想给庄锦洗脑的说辞。 庄锦看了,怒极反笑!! 赵玲这个小婶子,这是最近跟一些商贾贵流走的频繁了,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啊!! 她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赵玲指手画脚了?! “阿锦,这封信,你打算怎么回?”陈兴旺有些担忧地问。 他担心因为赵玲,影响庄锦和庄小虎的感情。 庄锦对庄小虎这个小叔的看重,大家都清楚,只是------ 想到这,陈兴旺也不由得磨牙,以前赵玲小婶子不是这样的,记得在陈家村的时候,赵玲这个小婶子为人温婉大气,对待庄锦和庄绣姐妹两人也是照顾有加。 怎么一到了县城,接触到了点富贵,人就变得没了分寸和边界感了呢?! 庄锦的婚事,岂是赵玲这个小婶子该掺和的?! 更何况,信里提到那两个公子,那是能配得上阿锦的吗? 周家大公子,比阿锦大五岁,也就是二十四了,这个岁数还跟着父母一道做生意,说直白点就是个还离不开父母扶持的无能之辈。 吴家小公子,十九了,还要明年才参加乡试,那也就是说现在就是个秀才呗! 若真是个有才的,今年的乡试刚结束,怎么不参加?还是说,参加了却没考中?! 赵玲定是听了周家和吴家人的献媚谗言,才整了这么一出! 见了陈兴旺担心,庄锦不在乎地淡淡一笑:“没回信的必要,你就把这封信,原封不动的再打封,寄给小叔就是了!” 庄锦相信,依照小叔庄小虎的性子,和对她的呵护,定是会和赵玲好好谈一谈的!! 而且,庄锦也希望小叔庄小虎能把有些事重视起来,现在小叔还只是个小副将,若将来小叔的官越做越大呢? 若届时赵玲还是这般没分寸,和那些藏着算计心思的人家来往密切,定会给小叔带来麻烦! 让庄小虎去压一压赵玲的小心思,让赵玲脑袋清醒清醒也好! 经赵玲这一封信,大家也没了休息的心思,顺便就都一起把后面几页信纸看完了。 后面的内容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是陈家村老村长陈永才写的。 大致内容前面刘大妹都有提到过,无非是和庄锦提一提目前陈家村的状况,和村长人选让庄锦拿拿主意。 对于村长人选,庄锦还真不打算插手。 按道理是应该她这个前任村长指定人,但是考虑到,对于陈家村来说,她对那些村民熟悉程度并没有陈有才多,还不如让陈有才自己思量去。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村长人品要端正才行。 看完信后,外面的天色竟然有些蒙蒙亮了。 想到白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几人紧忙地各自回了房去休息。 考虑到白日要去薛府拜访,还有和首饰铺老掌柜定下的首饰样品画稿的事,庄锦就觉得时间不够用起来。 回了房间后,庄锦干脆直接锁上了门,钻进了空间里。 空间只有仓库是时间静止的,庄锦干脆卷了被褥,去了仓库休息。 这样,休息时间就能充裕很多,然后睡饱后,还能起来画画设计稿。 柔软的被褥铺在了仓库一角的木板上,显得有点简陋又寒酸。 庄锦也不在意这些,脱了鞋袜,直接钻了进去。 临睡前还在想着,改日抽空她要把仓库腾出一间来,做成卧室。 然后再整出一间做工作室,这样既能休息好,又能提高工作效率。 时间静止的仓库,不就是用来作弊的吗!! 因为不用担心时间的关系,庄锦窝在仓库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睡到自然醒,外面的天色,也还是蒙蒙亮的那个时辰。 她回了空间的别墅,先拿了块牛肉出来,放进锅里,加上各种花椒大料等调料,小火闷着,她打算一会儿做个酱牛肉。 准备好这一切后,庄锦直接跑到楼上去洗澡。 等澡洗完,楼下厨房也飘来了肉香,牛肉已经闷得筋道软烂。 庄锦把牛肉从锅里捞出来,放在盆子里待晾凉,趁着这个功夫,庄锦又做了一锅肉末蔬菜粥,烙了十几张葱花鸡蛋饼,还拌了几道小凉菜。 有炝拌土豆丝,花生米拍黄瓜,蒜泥大酱蒸茄子,腊肉片,最后就剩下酱牛肉了! 等酱牛肉切片装盘,小老头庄爷和小天也闻着香味进了别墅。 庄锦哭笑不得,这二人的鼻子是真灵,幸好她做的饭菜比较多,三个人吃完全够了! 只是让庄锦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人刚端上饭碗,门外又来了八小只! 对,是八小只!! 三只小猴崽子,五只白虎崽子!! 第154章 火烧厨房 八小只,齐刷刷流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桌上饭菜。 三只小猴崽子动作灵活,一跃上了桌子。 可五只小虎崽子就没那能耐了。 蹬着小短腿,在桌子底下焦急的嗷嗷叫------ 五只小虎崽子中,其中最小的老四老五最是活泼,又会撒娇卖萌。 见上不了桌子,老四直接躺在桌子底下翻起了肚皮,耍起了宝,嘴里嗷嗷叫着:“主人,主人,偶要吃酱牛肉!” 老五更甚,竟然学起猴崽子那招猴子献桃,撅起虎腚,对着庄锦扭啊扭的----- 然后------ 庄锦就看到一朵“大菊花”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庄锦顿时满头黑线,她在吃饭呢,表演这个好吗?!! 还有------ 菊花上,干巴巴黄坨坨的------是啥玩意? 忽地,庄锦脑海中闪过一种猜测! 难道是------ 轰!!! 庄锦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炸裂了!! 胃里,如翻江倒海般翻滚------- 庄锦深呼口气,强压下要暴走的火气!! 忍无可忍!! 下一瞬,她伸出魔爪,揪住白五虎脖上的毛发,提溜着扔出别墅!! “白虎!!快回来!带着你的崽子们去洗澡!!”庄锦站在别墅门口,冲着空间后方山脉大吼! 这一声吼,可谓是气吞山河!! 正在山脉中捕猎的白虎,突然腿肚子一颤,虎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直到把拉完屎,不擦屁屁的白五扔出去好远,庄锦回到别墅餐厅,小老头庄爷和小天吃得正香。 就连三只小猴崽子,都每只抓着一张葱花鸡蛋饼在吧唧。 其余四小只虎崽子躲在桌下,接受着小天的投喂,虎爪子抓着一块酱牛肉,伸着舌头舔的欢快。 见庄锦进来,七小只动作一滞,齐刷刷的夹起尾巴,把菊花藏得严严实实。 看着满桌的菜肴,庄锦只觉得再无胃口,胃里的翻滚依旧没有平息。 想起白虎说的,除了头狼外,五只小虎崽子是打遍空间无敌手的存在,庄锦不由暗骂一声! 白虎忽悠人啊!! 无敌手都这屌样? 经虎崽子白五闹腾这一出,庄锦是彻底没了食欲,惆怅地叹了口气。 嗐!!! 忙乎了一早晨,一口吃不进去!! 看天色还早,和还在闷头干饭的小老头打了声招呼后,庄锦索性上楼拿了纸笔,搬了张桌椅去了库房,打算画几张首饰的设计图稿。 魂穿前庄锦见过的漂亮首饰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道画哪款好,思索了片刻,庄锦决定还是先画些古风的首饰出来,毕竟让人们接受新鲜事物,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更何况在现代,很多年轻人更喜欢钻石之类的,然在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钻石这玩意,庄锦还没有见过。 这里的夫人小姐,大多数还是更热衷黄金和玉石这一类。 那她就先画一些金镶玉系列吧!! 但考虑到金镶玉做工繁琐,也很考验师傅的手艺。 如果手艺不精,玉石很容易脱落,再加上京城不少人穿的都是锦缎,金镶玉容易刮坏上好的缎面。 庄锦决定再画一些做工简单,又好佩戴的普通款式。 当然,就造型和样式来说,庄锦所谓的普通款,在这个世界里,那也是造型奇特新颖的。 说干就干,硕大的桌面上,庄锦铺满纸,拿了笔开始埋头苦画。 庄锦一气呵成,直到画了十张全套的首饰设计稿,这才揉着酸疼的脖颈走出库房。 想到今日要去薛府拜访薛阁老,她又去九层塔药库取了根上好百年野山参和一颗灵芝,这才出了空间。 从空间出来后,庄锦一开门,就见凌亦寒那货杵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庄锦疑惑:“你怎么在这?” 凌亦寒嘴角扬起笑来,举了食盒献宝似的递过来:“说好给你做早膳的!喏,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闻言,庄锦一怔,这才想起昨晚这货是有说过这事,只是------ “你还当真做了啊?”庄锦接过食盒,又进了屋,放到桌上,一一打开。 包子,小米粥,还有两碟小菜。 虽然简单,但是看上去卖相还不错,挺有食欲的。 在空间里被白五小虎崽子搅和,本就没吃几口,这会儿见到饭菜,肚子里还真是觉得饿了呢! “你也没吃呢吧?要不一起?” 庄锦发誓,她真只是随口问问,大清早的孤男寡女单独在一间屋子里吃早膳,着实影响不好! 谁知,凌亦寒似乎早有准备,不知从哪变出两副碗筷来:“我正有此意!” 说着,某人便厚脸皮地坐了下来。 并且自顾自地开始盛粥,还给庄锦推过来一碗! 庄锦:“------” 好吧,饭菜是人家做的,这会儿她把人撵出去,就忒不地道了。 包子是纯肉馅的,咬下去一口,汁水四溢,皮薄馅足,口感鲜美。 小米粥熬得也恰到好处,粘稠适中,带着淡淡的米香。 小菜是一碟腌萝卜,一碟黄瓜拌猪耳。 腌萝卜酸辣可口,开胃下饭。 黄瓜拌猪耳,清脆爽口又带着酱闷的肉香,上面还撒上了炒熟的芝麻,蒜泥,又浇了两勺辣油,很符合庄锦的口味。 “这当真是你自己做的?”庄锦诧异,记得上次在陈家村,让凌亦寒杀猪炖菜,那口味------- 至今回忆起来,庄锦还觉得一言难尽呢!! 怎么这次凌亦寒的厨艺就突飞猛进了呢? “嘿嘿-------” 被庄锦这么一问,凌亦寒低下头,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也算是吧!!” 他帮着烧火,揉面,也剥蒜来着呢! 这顿饭,也算是他做的吧?! 庄锦没注意到凌亦寒的心虚,因为这时候,秦风来敲门,引得庄锦放下碗筷去开门。 门一打开,庄锦就见到秦风满头满脸的草木灰,还顶着一对黑眼圈,脸上的表情憋屈又幽怨。 很少看到秦风这般狼狈的时候,庄锦狐疑,这是咋的了? “秦风,你一夜没睡?”庄锦不由得好奇问道,其实她是想问秦风这是刚钻完狗洞?还是灶坑的,只不过没还意思说。 秦风撇撇嘴,往屋内恨恨的撇了一眼:“嗯,后半夜府里的厨房闹耗子,把厨房烧着了,灭了半夜的火!” “啊?”庄锦呆住。 没听凌亦寒说啊! 这早饭不是完好无损在屋里桌上呢吗! 咋的就着火了? “咳咳-------” 屋内的凌亦寒闻声,缩了缩脖子,心虚地干咳了两声。 这下,庄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恐怕烧厨房的是里面那位吧!! 不过庄锦也不好拆穿,憋着笑,只当作不知道的转移话题问秦风:“一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第155章 这消息来得太震撼了,有人要伤心了 说到正事,秦风脸色认真了起来:“哦,是这样,今早陈兴旺来找我,说是你想借点人手,去平安县把刘大妹和庄绣接过来是吗?锦姑娘是打算后期留在京城了吗?” 庄锦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一定会长期留在京城,不过至少会在京城待上半年左右吧!” 老皇帝让她和凌亦寒上秋在京城完婚,这半年多时间是不允她回平安县的,她只能把阿绣接过来。 另外,刘大妹上秋也要在京城参加科考,那不如大家一路过来京城也好。 这样在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当然,老皇帝的赐婚圣旨这个时辰还没送到府里,看样子凌亦寒也还没对秦风说起,不然秦风不会有此一问。 “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庄锦诧异,秦风不愧是个将军,办事效率就是快:“也不着急,刘大妹那里应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再过十日出发就可以!” 秦风点点头,又问:“陈兴旺还说你打算在京城寻两处宅子?” 寻宅子的事,庄锦是打算麻烦一下薛灿的,毕竟薛灿在京城时间长,应该比较了解,不过对秦风,庄锦也没想隐瞒。 于是点头道:“嗯,等人来的多了,都住在太子府实在是不妥,就寻思要是有合适的宅子,就买下来两处!” 一听这话,秦风又往屋内看了看,不知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迟疑了片刻后,这才说:“正巧了,太子府隔壁的院子是闲置的,我去问问对方愿意不愿意出售?” 闻言,庄锦眼睛一亮:“那行啊,那就麻烦秦将军帮我打听打听!” 这次来京城,她本以为短期就会回去的,带的人并不多,住在凌亦寒隔壁,还能有个照应。 秦风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不过------” 说着,秦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往后可别再秦将军秦将军的唤我了,这样太生疏了!” “也好,那就麻烦秦大哥了!” 和秦风又聊了两句后,庄锦才回屋。 桌上饭菜才吃了一半,凌亦寒也放下碗筷没再动。 庄锦随口道:“你怎么不吃了?” 凌亦寒扁了扁嘴,语气里有几分委屈:“等你啊!!” 庄锦一听,这语气不对劲啊! 生气了? 但又一想,凌亦寒不是这种会因为等人而生气的主啊! 庄锦有点纳闷,看过去,就见对方扁着嘴,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你是怎么了?一大早沉着脸!”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阿锦------”又是熟悉的腔调! 惊得庄锦猛地搓了搓胳膊,瞪过去一眼!! 这货又不正常了! 啥事又把这家伙刺激到了? 庄锦眼神狐疑的看过去。 就见先前还气鼓鼓的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双肩一垮,嘟囔道:“阿锦,有事情你为何都不找我帮忙?反倒是找外人?” 想起刚刚面前小女人那一声秦大哥,凌亦寒只觉得心口有个小人在抓,更是气闷不已。 “你是不是不拿我当自己人?一会儿圣旨到了,你我就是未婚夫妇了,可现在你还跟我如此见外------” 凌亦寒话语里酸味十足,让人想忽视都难! 就为这事? 庄锦一时哑然,她还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因为之前秦风经常去她那里买粮买菜,她就是习惯性的找秦风。 “好,下次有事都找你!!这样总行了吧?”庄锦像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说道。 等话说出口,庄锦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愿意哄着凌亦寒这个醋坛子的! “咳咳------吃饭吃饭!!”庄锦尴尬地咳嗽两声催促。 凌亦寒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夹起一筷子凉拌猪耳送到庄锦碗里:“阿锦,尝尝这个,知道你喜欢吃辣,特意浇了辣油的!” “不过考虑到早晨吃太多辣对胃不好,所以只浇了很少的两勺!” 庄锦夹起凉拌猪耳送到嘴里咀嚼,眉眼舒展。 嗯,味道还真不错! 凌亦寒注意到庄锦吃得香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说道:“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庄锦闻言,差点被噎到,她连忙摆摆手:“别别别,太麻烦了,偶尔吃一顿就好。” 还做? 厨房经得起他烧吗?! 凌亦寒完全不知自己已经露馅了,继续道:“不麻烦,我乐意。” 庄锦:“-------” 庄锦无语,心想一会儿得嘱咐下秦风,让凌亦寒这货离厨房远点!! 虽然这顿早膳的味道不错,但------- 生命更重要啊!! 早膳刚吃完,宫里的传旨公公就来了。 这次还是曹公公亲自带了几名小太监来的,庄锦和凌亦寒早就知道圣旨的事,只规规矩矩地接了旨,便领着曹公公去了书房单独说话。 留下傻了眼的青草,粉衣,秦风和陈兴旺几人。 还有几个往府内抬赏赐的小太监们。 “青草姐,我------我没听岔吧?陛下给老大和太子赐婚了?”粉衣还维持着跪地领旨的姿势,久久回不过神来。 青草脸上也是震惊,不过青草比粉衣来的要稳重得多,只是短暂的震惊后,便回了神。 “嗯,快起来吧,府里现在没有丫鬟,你先去准备点茶水送到书房去!” 青草起身拍了拍因下跪膝盖沾上的尘土,也往后院走。 她得准备点赏银,给来宣旨的小公公们。 粉衣点点头起身,一时之间还有点脑袋发懵,这消息来得太震撼了!! 粉衣小跑着追上青草,担忧地小声嘀咕:“你说这门婚事,老大能愿意吗?” 闻言,青草顿下脚步,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这话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说。” 粉衣点点头,表示明白,皇家的事,她们不能在外面瞎议论,免得给老大招来麻烦。 紧接着,青草又道:“看老大的模样,不像是不乐意的,咱们就别担心了,一会儿忙完,你去和兴旺聊聊天------” “啊?”粉衣一时没明白过来,她和陈兴旺要聊啥?这事又和陈兴旺有啥关系? 见状,青草无奈地点了下粉衣的额头:“笨丫头,兴旺对老大的心思,难道你一直没看出来吗?那家伙这会儿怕是在伤心!!” 粉衣一脸的不可置信,有吗? 她还真没看出来!! 这时,秦风也终于回过神来,从地上一跃而起,嗷嗷叫了两嗓子:“麻麻呀啊!!老铁树要开花结果了!!” “好家伙!!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吗?” 呜呜------忒衍人!他还是个三十几岁的老光棍呢!! 想着,秦风有意无意地往青草和粉衣的方向看了又看------ 听到秦风咋呼,青草远远地瞧去。 忽地,青草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嘴角也勾起一抹调侃的笑对着粉衣:“和兴旺聊完,也和秦将军聊聊天------” “嘎?”粉衣更是一头雾水,咋又扯上秦风了? 青草看着对感情反应迟钝的粉衣,心里唏嘘不已,这丫头难道就没看出来,秦风看她的眼神有所不同? 嗐! 这丫头脑子咋长的? 在算账方面咋就能那么精明呢? 第156章 阿锦,等着看我给你出气 有些事,青草也不好点破,只点到为止。 给来府的小太监都包了红包后,青草就去了书房门口候着。 庄锦,凌亦寒和曹公公也没聊很久,三人在书房就呆了有一盏茶时间,因着曹公公还得去大皇子府,宣赐婚大皇子和北狄璎珞公主的旨意,庄锦也没再留人。 送曹公公出来时,庄锦回房了一趟,又拿了根百年野山参塞到了曹公公手里。 “哎呀,锦丫头,上次你送咱家那颗药丸子,吃了后,咱家这身子骨啊,比起你们年轻人都不差了,这颗山参就不要了!!” 曹公公推拒着,脸上笑容真切。 “拿着吧,补身子的!公公若是不要,就是拿阿锦当外人了!!”说着,庄锦又把山参塞了回去。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若主动来要,她还不一定给,但若是她主动给的,那便是真心实意的给!! 闻言,曹公公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浓了:“好好好,杂家收着就是!!” 曹公公心中感慨,庄老哥这个拜把子兄弟是真没白交,这不,他也跟着借了光,享了小辈的福!! 想到小老头,曹公公不由地问道:“最近怎么没见到庄老哥?” “额-------”庄锦一怔,小老头还在空间里忙着研究药丸子呢! 不过这话不能说,于是庄锦只道:“庄爷最近上山采药去了,等回来的,我和庄爷说一说,让他在府里等着您!” “好!等杂家休沐时候,来找庄老哥喝两杯!” 送走曹公公后,庄锦收拾收拾就要去薛府。 凌亦寒一听庄锦要去薛府,立即瞪大了眼珠子。 怪声怪气地道:“阿锦------你是去找薛灿吗?”某人的醋味又上来了,庄锦只觉得头疼,这家伙是泡醋坛子长大的吗? “你想多了,我是去拜见薛阁老的!!”庄锦揉着眉心:“你若是想去,一同也成!!” 当即,凌亦寒立即咧开了嘴:“好啊!我陪阿锦一同去!!” 话落,凌亦寒这货似乎觉得自己这醋味表现的太明显,又补充道:“我是担心阿锦初来京城,找不到路!!” 庄锦无言:“------” 她若需要带路的,还需要找个太子吗?府内不是有马夫吗! 寻了个匣子,把野山参和灵芝装进去,庄锦领着青草和陈兴旺去往薛府。 当然身后还跟着凌亦寒这个尾巴。 庄锦没有带粉衣去,而是留下了粉衣和秦风去处理买宅子的事宜。 庄锦和青草坐上马车,凌亦寒和陈兴旺骑着高头大马在两侧。 薛府距离太子府还是有点远的,据传薛阁老这人脾气有些古怪,放着城东的豪宅不住,反而搬到了普通老百姓聚集的城西小宅子居住。 太子府到薛阁老城西的宅子需要穿过闹市区,再拐上数条街道,还得穿过一条城中河上方的拱桥才能到。 一路上陈兴旺神情有点怏怏的,骑在马上,时不时的会对着凌亦寒投去艳羡的目光! 反观凌亦寒,整个人竟还有点怡然自得,一身锦缎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笑得如沐春风,惹得街道两侧的怀春少女频频张望。 陈兴旺暗骂一声:“花孔雀!”便扭过头去不再看。 很快几人穿过闹市街道,步上拱桥,此时拱桥下方河水波光粼粼,荡漾着碧波! 这座桥路面很宽,并排穿行两辆马车完全没问题。 偏偏有人霸占着桥中央,不给让路。 “呦!原来是漠北国的太子殿下啊!” “这是陪你那乡下的未来太子妃去逛街吗?怎么?你那乡下太子妃是不习惯城东的繁华,非要往城西贫民窟去吗?” 桥中央一辆豪华的马车挡在那里,马车上一红衣少女从车内钻了出来,手中把玩着金丝软鞭,玩味地看向凌亦寒和庄锦的方向。 能在京城如此嚣张,又穿这般张扬颜色服饰的还能有谁,自然是北狄璎珞公主身边的红衣大丫鬟。 闻言,庄锦也从车厢内探出了头来,见到当街挑衅之人,不由得皱起了眉。 她从来不是个吃亏的主!! 正欲说话,凌亦寒已先她一步开了口。 凌亦寒脸上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顷刻间不在,变得冷厉起来,对着红衣少女语气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北狄人都是这般的没礼数,奴大压主吗?你们公主还没说话,倒是你一个小小奴婢不懂尊卑,这般丢人现眼!!” “你------”红衣少女气得涨红了脸。 “你们的公主应该也在马车里吧?”凌亦寒继续毒舌道:“璎珞公主,你出门都不带管管自家狗的吗?!” 忽地,庄锦想起,真假公主的事,她还没有和凌亦寒说过,急忙朝着凌亦寒招手,示意过来。 凌亦寒见了,驱使着身下黑马靠近车厢,对着庄锦俯下身来。 庄锦在其耳边简单说了下“真假公主”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就见凌亦寒嘴角顷刻间又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 “阿锦------你就安安稳稳坐车里,等着看我给你出气------” 凌亦寒对着庄锦眨巴眨巴眼睛,一肚子的坏水冒出了头! 哼!! 真公主扮做婢女,老子今日就偏要让你哑巴吃黄连!! 憋屈死你!! 凌亦寒眼中有邪恶的光芒在闪烁。 庄锦莞尔一笑:“好,别玩出人命!” 说完,她双手托腮趴在车窗上,等着看好戏! 马蹄声响起。 众人就见凌亦寒的马,径直朝前冲了过去,红衣少女来不及反应,就被凌亦寒的大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凌亦寒身下的黑马高壮,红衣少女被掐着脖子,整个身躯悬在半空中,双脚乱蹬,脸色涨红,嘴里发出“嗬嗬”声。 凌亦寒眼神邪魅,说不出的阴冷,他看着少女慌张的脸庞,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做奴婢就该有做奴婢的自觉!你若再敢辱我家阿锦一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此刻红衣少女是真的慌了,大手禁锢在她脖子上,使得她说不出话。 这一刻,她意识到,面前这位漠北国太子对她是真的存了杀意。 这人------并不像在皇宫内表现得那般窝囊无害! 是了,能在边关战场活下来的人,又怎可能是那些人口中的窝囊太子呢! 是她进了漠北国边界后,听了太多关于这位太子的负面评价,乱了脑子! 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时,坐在车厢内的“璎珞”公主终于是忍不住,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向外张望过来。 待看到她真正的主子红衣少女被凌亦寒提在手中,登时骇得惨白了脸,就要喊出声。 说时迟这时快,从凌亦寒手中飞出一枚铜板,正中“璎珞公主”的穴道。 穴道被封,“璎珞公主”被定在车内不能言语,只能干着急。 这次出来,她们只带了个马夫,并没有带侍卫------ 可如何是好? 突地,凌亦寒脸色一变,慌张地扯开了嗓门喊。 “这个奴婢当街和本太子叫板,然马车内的主子毫无动静,璎珞公主即将成为孤的皇嫂,是不可能任由奴婢辱我这个小叔子的,我怀疑是这刁奴挟持了她的主子!” 红衣女子直接傻眼,还能这么来的?! 奈何她喉咙被卡住,说不出话来!! 这个漠北国太子,好踏马阴毒!! 第157章 罪奴,奴大压主 “兴旺,快去救公主!!”凌亦寒继续假装焦急! 陈兴旺一怔,没反应过来,还是庄锦催促了一声,陈兴旺这才回过神来,冲了上去。 “北狄公主即将成为孤的皇嫂,万万不能出差池!!”说着,凌亦寒对着红衣少女怒目圆睁。 “贱婢!!竟敢谋害孤的皇嫂,看孤怎么收拾你!!”说着,手中力道一松,红衣女子跌落在地,大喘着粗气。 待缓过气来后,红衣女子不忿,竟是朝着凌亦寒甩来一鞭子:“我才没挟持公主,你别胡咧咧!” 凌亦寒嘴角轻勾,等的就是这时候,他持刀一挡,卷了鞭子,惯性带着红衣少女竟直直地从桥上跌落了下去------ 围观的众人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听“扑通”一声,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桥上落入河中。 幸亏桥面并不高,红衣少女在水里也只是几息的功夫,便钻出了河面。 凌亦寒伸了脖子朝桥下看去,假装无措,大喊:“呀!这罪奴竟掉入了河中,你们谁会游泳?快把人捞上来啊!” 众人一听是罪奴,谁还敢动手救人啊! 纷纷摆着手,往后退去。 这时,北狄马车上的马夫跌跌撞撞地跑来,他已经被这一系列吓傻了眼。 看着河里扑腾的人,马夫竟语无伦次起来,揪着凌亦寒的衣袖,哀求:“救救我们公主!!” 闻言,众人当即哗然,果然啊,果然是这刁奴挟持了主子!! 你看人家马夫都在求救了呢!! 凌亦寒嘴唇轻勾,自然知道马夫嘴里的公主,可不是大家认为的那个坐在马车内的,假公主! “你会游泳吗?”突然,凌亦寒对着马夫低声问。 马夫连忙点了点头,恍然察觉到凌亦寒的意图,又连忙摇头:“可,可男女授受不亲啊!!” 马夫哭丧着脸,河里的是他们真正的公主,他一个马夫要是看了公主的肌肤,这条小命不就要交代了吗! 凌亦寒脸色一板:“你们北狄的罪人,难道还要我漠北国的女人去救吗?” 说着,凌亦寒照着马夫的屁股踹过去一脚,直接把马夫踹进了河里。 他教训教训北狄的“真公主”就罢,哪能真大庭广众下要了人家的性命呢!! 此时,陈兴旺也冲进了对方的马车,假璎珞公主正被定在车内,动弹不得。 “太子,北狄的璎珞公主果然是被控制了!!” 陈兴旺脑子不笨,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明白过来,凌亦寒这是在为阿锦出气。 他虽还在为阿锦和凌亦寒的婚约而心头泛酸,但是凌亦寒帮阿锦出气,他自然是站在凌亦寒这一边一同护着阿锦的! 车帘被扯开,围观众人果然见到车内,斜斜靠着一位不能动弹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脸色惨白,神色惊恐!! 像极了被挟持人的模样! 众人喧哗:“瞧!公主吓的脸都白了呢,看样还真是被刁奴挟持了呢!” “咦------这刁奴真是大胆!!” “该杀!!” 白衣璎珞公主一听众人要杀了真公主,面色更是不好看了,她神色复杂地看向凌亦寒!! 这漠北国的太子! 行事刁钻,不按套路出牌!! 陈兴旺解开了白衣璎珞公主的穴道,对方咬着唇,担忧的朝着桥边奔去。 此时,河里的红衣少女已经被马夫救上了岸。 只不过马夫不但没得到感谢也就罢了,还被红衣少女扇了几巴掌! 众人见状,更是对着红衣少女吐起了口水。 恩将仇报的刁奴!! 红衣少女揪着被河水冲散的衣襟,眼神愤恨地怒瞪向凌亦寒,似要把人撕碎般。 凌亦寒心中窃笑,总算是为阿锦出了口恶气,不过面上却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对着白衣璎珞假公主拱手道:“未来皇嫂,这是你们北狄自己的事,孤作为皇嫂的小叔子不便多插手,怎么处置这恶奴就全全交给皇嫂了!” 说着,凌亦寒瞥了一眼得到消息赶来的京兆尹耿巡,又道:“既然皇嫂无碍,那孤就告辞了!” 说着,转头对京兆尹耿巡交代:“有劳耿大人了,这刁奴挟持主子的始末,周围围观的百姓都有看到,若案情需要,耿大人尽可以向百姓询问,孤和未来太子妃约了薛阁老,就先行离开了!!” 京兆尹耿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干巴瘦,却是双目有神,眉宇间正气凛然。 听凌亦寒说约了薛阁老,耿巡眸中闪过诧异,旋即点了头:“好,那太子殿下您自去忙,这里交给臣就好!!” 漠北国,薛阁老的地位崇高,虽没有任何实权,但却门生遍布,是清流一派的领头人物,就是皇帝都要礼让三分。 传闻中的窝囊太子竟然入得了薛阁老的眼,确实让耿巡诧异非常! 连着,耿巡对凌亦寒这位炮灰太子也不由地重新审视了起来。 拱桥上的闹剧就这样落幕,凌亦寒喜滋滋地策马靠近庄锦的马车,邀功去了! “阿锦?怎么样?觉得还解气吗?” 凌亦寒眉眼含笑,那副求表扬的小姿态惹得庄锦心中一暖。 “嗯!不错!!今日算咱们收了点利息!” 凌亦寒眸子一转:“阿锦,你说一会儿那几人到了京兆尹,会不会自爆了真实身份?” 庄锦想也没想地摇头:“不会!北狄此次来和亲,图谋的事应该挺大的,不会就因为刚刚那点委屈就自爆了身份!!” 几人说说笑笑就到了薛阁老在城西的府邸。 这处府邸外观看上去朴素至极,完全没有城东高门大户的那般奢华。 薛灿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见了几人,急忙小跑了过来:“怎么这般晚才到?” 庄锦下了马车,只神秘一笑:“嗯------刚刚看了场热闹!!” 薛灿一听,觉得里面好像有瓜,八卦的心思上来,好奇问:“啥热闹?说说呗!!” 庄锦回头朝着凌亦寒努努嘴:“你问他!!” 薛灿下意识地顺着庄锦指的方向看去,正对上凌亦寒防贼一般的眼神。 瞬间,空气里似乎都蒸腾起了浓浓的火药味。 情敌见面那叫个分外眼红啊! 凌亦寒神情嘚瑟,揽了庄锦的肩宣布主权:“薛公子,向你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孤未来的太子妃!!” 薛灿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嘚瑟啥!!你不也说是未来的吗!那就现在还不是,不是,我就还有机会!!” “再说了!就算阿锦嫁了你,那还能合离呢!合离了,我照样有机会!!” “你-------”凌亦寒第一次语塞。 庄锦扶额,懒得理这二人斗嘴。 其实她明白,薛灿对她的欣赏,无关男女情爱! 只不过是薛灿这人,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 哪有心爱的姑娘订婚了,对方还一点都不吃醋,还有心思斗嘴的?! 也是明白这点,她才乐意和薛灿交朋友!! “阿灿,可是你提的那位小救命恩人到了?” 正这时,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 第158章 那能叫泥土气息吗?那叫大粪味!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正搀扶着一位老者从庭院的拐角处往府门这边走来。 老者一身青色棉布衣,穿戴很是朴素,只是那通体慈祥而威严的气质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对方发色黑白斑驳,留着一撮山羊胡,五官和薛灿有些许相似,面容和蔼,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神色有几分倦怠。 “阿锦,这是我的祖父!”薛灿向庄锦介绍道。 说话同时,薛灿几步上前,替换下管家,自己伸手搀扶住薛阁老。 庄锦一怔,这是薛阁老? 此时薛阁老看着她眉眼含笑,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孤傲清贵,反倒像邻家伯伯一般平易近人。 忽地,庄锦对这位老人又多了几分好感,几步走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庄锦见过薛阁老!” 薛阁老摆摆手:“起来起来------老夫不喜这些虚礼,你是阿灿的救命恩人,若是愿意,就跟着阿灿喊老夫一声爷爷便可!” 薛阁老也打量着庄锦,眸子里是满意之色,他见过的小辈女娃无数,大多都是或端庄,或扭扭捏捏的,很少见到庄锦这种利落大方,又眉宇带着飒爽英气的。 薛阁老自诩看人很准,第一眼就对庄锦喜爱的不得了,看着庄锦的目光就如自家长辈看着小辈那般,慈爱得过分。 嗯------这次阿灿臭小子眼光不错!! 只是,可惜了! 被皇家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想着,薛阁老有些不满地看向凌亦寒。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老夫这里啊?” 凌亦寒尬笑,这老家伙好似有点不欢迎他呢! 当真是区别待遇啊! “哦,我是陪着阿锦来看看薛阁老!”凌亦寒可不敢在对方面前自称孤,这老头,脾气怪得很,看不上眼的当真是嘴下不留情面呢! 也就是阿锦才会觉得对方平易近人! “嗯。”薛阁老点点头:“既然是陪同的,那就一边站着去!” 庄锦:“-------” 凌亦寒:“-------” “来,锦丫头,陪爷爷去那边凉亭说说话。”薛阁老招呼着庄锦,自顾自的转身朝前走。 “好!”庄锦乖巧的点头跟上,薛阁老对她印象好,庄锦自是高兴的,她本也有意和薛阁老交好,另外,今日她还有事要求到对方,自然是顺从的。 谁知,老头子走了没几步,见凌亦寒还跟在后面,顿时瞪大了眼,不满地道:“老夫想和锦丫头聊天,你跟来做什么?去去去-------去那边花园赏花去,别跟着碍眼!” 凌亦寒顿时哑然,抬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道:“我?赏花?” 他一个大老爷们赏什么花!! 见凌亦寒吃瘪,徐灿当即幸灾乐祸起来:“对,就是你,祖父叫你去赏花!” 说着,薛灿这家伙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记性,我祖父这院子里只有菜园子,没有花呢!” “不过,欣赏欣赏菜园子也是别有一番乐趣的,正巧了,菜园子刚刚施了肥,太子殿下正可以体会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泥土气息!” 刚刚施了肥,那叫泥土气息吗? 那叫大粪味!! 凌亦寒一脸的憋屈! 但是他敢怒不敢言,小时候在皇家书院挨过薛阁老的戒尺,他记忆犹新着呢!! 看到凌亦寒憋屈,薛灿心里那叫一个爽!看热闹不嫌事大,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子。 薛阁老就见不得自己孙子得瑟,一个横眼过去,冷斥一声:“臭小子,精力旺盛没处使是吧?正好有两块菜园子还没施完肥,你去把肥施了去!” “嘎?” 闻言,薛灿脸上灿烂的笑瞬间凝固。 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这是乐极生悲了吗?! 凌亦寒挑了挑眉,示威地看向薛灿,那意思像在说,瞧,高兴过头了吧?!让你嘚瑟!! “扑哧-------” 庄锦看着几人互动,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青草在后面也憋着笑,肩膀不停地耸动! 陈兴旺只抽搐着嘴角,默默地退后几步,缩小存在感,这老头重女轻男,要远离------ “走,锦丫头,让他们去忙他们的,咱们去那边凉亭。” 说话间,管家扶着薛阁老已经走到了一处拱门处,薛阁老指着拱门里面一座湖中小凉亭对着庄锦道。 庄锦点头,带着青草跟上。 到那处小凉亭,还需要穿过一处不大的菜园子,里面种了不少应季的瓜果蔬菜,先前听薛灿提到这处宅子没有花园,都是菜园子,庄锦就微感诧异,这会儿一看,竟还真是,心里更加的震惊。 她原以为像薛阁老这般文学造诣颇高的人,合着该是个附庸风雅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接地气。 看到庄锦脸上的神色,薛阁老自嘲道:“我这个老头子啊,不喜欢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花花草草,倒是独爱这瓜果蔬菜!闲来无事伺弄伺弄,又锻炼了身体,还能多了些下酒菜。倒是让锦丫头见笑了!” 庄锦摇头:“哪里,我也不懂花花草草,总觉得不如种点菜来吃更实在呢!!” 闻言,薛阁老笑得更是开怀! 说笑间,薛阁老已经领着庄锦在小凉亭坐下。 老人家打发了管家去上茶,一时间,凉亭内就剩庄锦和青草,以及薛阁老三人。 这是个八角凉亭,四周用白色透明轻纱做帷幔,微风吹过,轻纱飘扬,能看到亭下方小湖清澈,有鱼儿在游。 不远处是不大不小的菜园子,瓜果翠绿,倒真有点室外田园的错觉。 庄锦往凉亭的湖中看去,发现里面养的鱼很多。 不过,并不是那些观赏鱼,而是一些能吃的鲤鱼或鲫鱼之类的。 刚刚路过菜园子,薛阁老顺手从菜地里摘了几片菜叶子,随手扔在湖中,那些鱼儿便争先恐后地涌出水面,抢夺菜叶子吃,看着好不热闹。 “听说锦姑娘是平安县人,其实老夫的祖辈也是平安县的!” 庄锦一怔,原来薛阁老对她另眼相看,还有这层关系。 旋即她半是玩笑地笑道:“那这么说来,我和薛爷爷还是老乡呢呀!” 薛阁老笑意更浓,看着庄锦赞赏道:“听说你把平安县治理的很好!!” “你算是帮老夫完成了一项心愿,大旱那三年,老夫每每想起家乡,就忧心得很,总是想回去看看,只可惜我这身子骨啊,不禁折腾。幸好,平安县出了你这么个能干的女娃,总算是让乡亲们过上了安稳日子。” 闻言,庄锦心中有了思量,薛阁老还是惦记着家乡的。 那么------- 她一会儿所求之事,应该有希望!! “薛爷爷,严重了,我只是尽力所能及之事罢了!”说着,庄锦从青草手中拿过礼盒,递过去。 “听闻最近薛爷爷身子不爽利,晚辈呢,特寻来了百年野山参和灵芝,给薛爷爷补补身子!” 求人要先送礼,这点礼数,庄锦还是明白的。 第159章 突然窜出的黑猫 薛阁老也不推拒,大大方方收下了礼。 只是,老人家眼睛突然一瞪,假怒道:“有什么事尽管直接开口,刚刚还觉得你这丫头是个直性子,这会儿倒也学那些人,跟老头子我在这绕弯弯了啊!” 虽说,薛阁老瞪了眼睛,但是脸上的笑却是止不住的,一张老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 晚辈的孝顺,哪个老人不喜欢呢! 薛阁老也不能免俗,他倒是不在意礼物轻重,只在意这一片心意。 接触了一会儿,庄锦也多少摸清了点对方的脾气,也不扭捏,直接开口:“那薛爷爷我就直说了啊,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十二岁的男娃,聪慧的很,想让薛阁老收做关门弟子!不知薛阁老可愿意?” 是的,庄锦此次前来,就是想让星洛拜在薛阁老门下! 最晚一个多月,星洛一行人就会到达京城。 既是要来京城求学,庄锦肯定是希望给星洛安排最好的! 只是,听到庄锦的请求,薛阁老沉默了! 庄锦心中一紧,她也打听过,薛阁老已经很多年不再招收关门弟子了。 她迟疑的问道:“薛爷爷,是否-------是晚辈唐突了?” 薛阁老摆摆手,叹了口气:“那倒不是,只是我这身子骨,怕是有心无力啊!” 闻言,庄锦一笑:“薛爷爷放心,并不是让您全程带着教导那孩子,只是会时不时的需要薛爷爷指点一二!” 既是不需要全程教导,那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薛阁老自然愿意卖庄锦一个人情。 薛阁老也爽快的答应:“那就好!我还怕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坚持不住呢!” 二人说着,庄锦突然面色迟疑的问:“薛爷爷,敢问您的身体,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这样问着,庄锦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她空间药库里还有丹药,并且小老头庄爷也是个医术不错的,如若对方需要,她是愿意伸把手帮一下的。 说到病情,薛阁老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把老骨头啊,最近两年多了,一直不爽利,寻了很多大夫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老了,不中用了啊!” “陛下也前前后后派了几名御医来,也是一样的说辞!” “那晚辈这里倒是-------”庄锦正要说可以让小老头庄爷来给瞧瞧。 这时! 突然,“喵”的一声,不知从哪窜出一只黑猫来。 而管家也正巧端着茶水回来,一只手拖着装着茶水的托盘,一只手刚撩起帷幔,黑猫就朝着管家扑了过去。 “哐当”一声,管家手中托盘落了地,摔得粉碎! 里面滚烫的茶水有一部分泼洒在黑猫身上,兴许是被烫痛,黑猫龇着牙朝着管家喵喵直叫,就连猫爪子都抓向了管家的裤腿,才两下,管家的裤腿就被锋利的猫爪子刮出两道长长的口子。 “小黑!又调皮!”见状,薛阁老拍着凉亭石桌怒斥:“过来!” “喵喵喵------”黑猫眼睛看着很有灵性,一跃跳进薛阁老的怀里,察觉到主人的怒气,不停地用着猫脑袋蹭着薛阁老的大手。 显然,这只黑猫是薛阁老自己养的,也不是第一次捣乱。 “没事没事,小黑调皮惯了的,阁老别生气,小的这就去再重新冲一壶茶来!”管家一边拢着破损的裤腿,一边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摔碎的茶具。 只是,管家一开口说话,黑猫又猛地从薛阁老的怀中跳了下来,弓起了脊背,身上的猫毛都竖了起来,它对着管家张牙舞爪,不停地喵喵叫着。 显然,对管家充满了敌意。 见状,薛阁老不由轻笑:“这小畜生,竟还记恨上田管家烫它的这一下了,也不看看,是它自己调皮扑上去的!” “喵喵喵-------” 黑猫当真是极具灵性,薛阁老话音一落,黑猫就扭过来猫头,对着薛阁老极其委屈的叫唤起来。 薛阁老只笑得更开怀! 自己养的猫崽子极通人性,他当然开心! 然,庄锦却是脸色骤然一变!! 庄锦是何人,她是懂兽语的! 刚刚黑猫说了什么? 庄锦难以置信的回忆着刚刚黑猫说的话。 “傻老头,被人下毒都不知道,笨死了!笨死了!简直操碎了老猫一颗心------” 庄锦心下一沉,不着痕迹的朝着田管家看去。 黑猫对田管家敌意很浓,难道是?? 刚进府时候,庄锦压根没留意这名管家,实在是这管家的模样,普通到扔到大街上,也很难让人记住。 方正脸,皮肤黝黑,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面相是个敦厚老实的,不像是管家,倒更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这时,田管家也收拾好了地上残局,弓着身对薛阁老道:“阁老,小的再去冲壶茶来!” 薛阁老不甚在意的摆手:“去吧!把那上好的老君眉拿来!” “是!” 田管家对薛阁老看上去很是尊敬,倒退着几步后,才转身离去。 庄锦也收回了目光。 嗐! 人心隔肚皮。 看表面,她还真看不出这个田管家有什么问题来! “薛爷爷,我也很喜欢小动物,能不能让我抱抱黑猫?” 黑猫这时候又窝回了薛阁老怀中,庄锦不动声色的询问。 “可以是可以,只是锦丫头,这小黑调皮的很,你要小心别被它的猫爪子抓到。” 薛阁老有点担心,终归是女孩子,若是让黑猫抓伤,可就不好了。 庄锦不在意的笑:“无碍,薛爷爷应该听过,我学过驯兽的,这猫崽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事!” 薛阁老一愣,猛地才想起来这茬,他虽有段时间不上朝了,但是朝堂上发生的事还是清楚的。 旋即,薛阁老笑:“是我这老人家多虑了!竟忘了锦丫头带领狼群击败北狄这一茬了-------” 说着,薛阁老把黑猫递到庄锦手里。 黑猫其实挺乖的,到了一个陌生人怀里也没有挣扎,只是争着一双晶亮的猫眼,好奇又带着几分警惕的打量着庄锦。 庄锦莞尔一笑,手轻轻抚上猫头,顺了几下猫毛,然后嘴里轻声不知低喃着什么。 薛阁老看着,也没觉得奇怪,只以为这就是庄锦驯兽的手法。 听到庄锦的低喃,黑猫开始一怔,傻乎乎的,猫眼迷茫。 但很快,黑猫变得活跃起来,开心的在庄锦怀里蹭着猫头,比之在薛阁老怀里时,显得还要亲昵。 “呜呜-------终于来了个能听懂猫话的人类了!!” “知音啊!!” “小黑最近都冤死了-------” “那笨老头,就是不开窍!呜呜-------做猫好难啊!” 庄锦又在黑猫耳边低语了几句。 黑猫不停地“喵喵”叫着,似控诉,似焦急,还时不时的伸出猫爪子,向薛阁老的方向比划。 薛阁老不明所以,只觉得有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爱宠! 然------ 庄锦只觉心里咯噔一声,看向薛阁老欲言又止------- 第160章 老猫不背黑锅,媳妇不受引诱 黑猫果然是极具灵性的。 这只黑猫,薛阁老养了有七八年了,竟知道了护主。 庄锦沉吟了片刻,终究是没把从黑猫嘴里得到的信息告诉薛阁老。 一是怕隔墙有耳! 二是,她还没有确实的证据! 更何况,就连黑猫也说不清下毒之人是不是田管家,只说田管家端来过有毒的食物。 并且,刚刚端上来的那壶茶,黑猫闻着味道,觉得有问题! 但是,薛府里的人可不止管家一个。 还有厨房的,以及婢女小厮呢! 另外,就算抓到了下毒之人,却没揪出幕后主使又有何用? 所谓防贼一日,断没有防贼千日的道理! 这事,她还得琢磨下,左右看对方下的毒应该是个慢性的。 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薛阁老的命。 不过,考虑到薛阁老年纪大了,身子骨能不能扛得住那些毒性就难说了。 正这样想着,田管家又端来新冲的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茶具的丫鬟。 他神态自若地把茶壶和茶杯一一摆放在凉亭石桌上。 或许是担心再被黑猫打翻了茶水,这次田管家除了沏好的一壶茶之外,还多带了一套茶具过来,还有一壶新烧开的水,和茶罐子! 离得近了,茶香清晰可闻。 上好的老君眉茶香四溢。 初闻时,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悠然飘出,清新而雅致。随着热水的冲泡,茶香逐渐浓郁,又似那深山幽谷中的古树,历经岁月沉淀,散发着沉稳而深邃的木质香气。 只是此时的老君眉,香气中带着点淡淡的怪味------ 庄锦喝惯了老君眉,再加上经过洗髓,嗅觉及其敏锐,一闻便知这壶茶,有问题!! 她骤然瞳孔猛地一缩。 庄锦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田管家身上,两次冲泡的茶都有问题,她不得不加深了对田管家的怀疑。 怀中的黑猫也顷刻间弓起了身子。 “乖------别闹!”庄锦出声安抚着怀中的黑猫,现在她不能出手,她要放长线钓大鱼,揪出幕后主使。 眼波流转,正在想,要找什么理由支走田管家。 却正这时,薛阁老笑着把刚刚庄锦送的礼盒递到了田管家手里:“把这个收起来!” “是!”田管家颔首,端了礼盒带着丫鬟转身离去,半点没有看石桌上的茶壶。 突然庄锦又有点不确定了,若是田管家下毒,那定是要盯着他们把茶水喝进肚才会放心的,怎会毫无反应? 还是说,此人城府极深,太能装了? “来,锦丫头,尝尝这老君眉!”说着,薛阁老伸手去拿茶壶。 庄锦下意识伸手拦下:“不能喝!” “怎么了?锦丫头?”薛阁老也没生气,只是疑惑地看向庄锦。 庄锦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转而眼珠子一转,笑道:“薛爷爷,正巧晚辈懂些茶道,不若您让晚辈露一手?” 说着,庄锦把薛阁老手中的茶壶拿走,俏皮道:“这壶茶呢,就先放一放,免得一会儿薛爷爷喝饱了,就喝不下晚辈的茶了!” “哈哈------你个丫头!好,老夫就等着尝尝锦丫头的茶!” 庄锦发现,这个世界里的人也很喜欢喝茶,但是大多数人喝茶还是最原始的,用开水冲泡开就直接喝,很少有按照茶道的冲泡方法去饮茶的。 就连薛阁老的喝茶习惯也是很粗糙的。 庄锦决定给对方展示一下茶道! 顺带把那壶有问题的茶水替换掉。 也幸好,田管家多准备了一套茶具,让她有了发挥的机会。 庄锦从温壶温杯,再到洗茶,冲泡------ 她动作行云流水,手法娴熟而优雅,看得薛阁老直呼涨了见识,喝茶竟然还能如此的优雅享受! “没想到,锦丫头还有这一手好茶艺!”还没喝呢,就觉得茶香沁人! 庄锦只是笑笑,最后快到了封壶淋壶,分茶的阶段了。 她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从空间取了一枚解毒丸扔进了茶壶,又顺势滴了两滴灵泉水进去。 壶盖盖严,庄锦拎起一旁热水缓缓淋在壶身上,继而,她慢悠悠地拿起一旁的新茶杯,为薛阁老倒了一杯,推过去。 这一会儿功夫,解毒丸已经完全和茶水融为一体,无色无味。 “薛爷爷,您尝尝!” 薛阁老端起茶杯抿了口,眸子一亮,只说今日的茶水甚是甘甜。 “好喝!这种手法冲泡出来的茶,果然比之前的好喝太多!”薛阁老一口喝干净了杯中茶,吧唧着嘴,似是在回味口中的甘甜。 庄锦只是笑笑:“好喝就多喝点!”她不知道薛阁老中毒有多深,左右解毒丸没副作用,多喝点无害处。 说着,庄锦又为其把茶杯填满! “你们在喝什么?这么好喝?”突然,响起薛灿炸呼呼的声音,庄锦一回头,就见是薛灿领着凌亦寒和陈兴旺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田管家。 庄锦眸色一深,怕几人一会儿把有问题的茶水喝下,就顺势起身,把那壶茶收进了空间。 想着,也正好让庄爷瞧瞧这茶里是什么毒。 为保险起见,庄锦又捏了一把茶叶扔进空间,万一毒是下在了干燥的茶叶里呢。 薛阁老被薛灿几人吸引,并没有瞧见庄锦的动作。 做完这一切后,薛灿几人也进来了凉亭。 几人说说笑笑,又聊了一会儿,眼看到晌午了,薛阁老留人吃饭,庄锦婉拒后,带着人离开了薛府。 临走前,她和薛灿约好,傍晚时分太子府见,只说有事相商,并没说具体。 薛府不安全,她需要把薛灿单独叫出去,商讨下怎么对付这下毒之人的事。 薛阁老见几人晚上还要约,也并没有多问,年轻人吗,自有年轻人的圈子,更何况去太子府,也不存在男女大防问题! 庄锦几人走后,薛阁老又拎起茶壶想再喝几口茶,这一拿起茶壶,只觉的轻飘飘的,里面的茶水竟被大家都喝光了。 老头子唉声叹气没喝够,却突然发现,石桌上另一壶茶没有了。 诧异道:“咦------先前那壶茶怎么不见了?”连茶壶一起消失了?! 说着,薛阁老揪住黑猫的耳朵:“小黑,是不是你又调皮了?” 黑毛:“喵喵------”的低呜! 老猫不背黑锅!! 庄锦几人从薛府出来后直奔城中,她打算去首饰铺寻那个老掌柜。 却在刚出薛府不久后,想起老掌柜之前嘱咐过,去之前先派人去通知下,他好找来东家商谈合作事宜。 想起这些,庄锦话急忙唤住车夫,改道去了首饰铺隔壁一条街的酒楼。 然后让陈兴旺带着青草先去趟首饰铺,和老掌柜敲定下时间。 正值晌午,他们可以先去酒楼点菜,然后等消息。 陈兴旺带着青草去往首饰铺后,酒楼的包厢内就只剩下了庄锦和凌亦寒二人。 顿时,凌亦寒的目光变得火热又放肆起来! 看得庄锦有些不自在------ 第161章 务必要让媳妇满意,不然收拾你! 自从老皇帝为二人赐婚后,这家伙看她的目光便不加掩饰起来。 这会儿更是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庄锦傻笑。 那眼神里似有秋波,妩媚千娇------- 庄锦有些恼火:“咱能不能别笑的------跟缺个脑子似的,行不?!” “额------” 被对方嫌弃了,凌亦寒无辜地摸着自己的俊脸,问了句白痴的问题:“阿锦,我刚刚笑起来的模样不好看吗?” 庄锦白了他一眼! 凌亦寒一脸的惆怅,心里犯起了嘀咕。 不能啊,这笑他可是对着镜子练过的呢!! 话说,练习的时候------ 他自己都觉得很勾人呢!!! 怎么阿锦------完全不受引诱?!! 这时店小二拿着菜单进来,凌亦寒紧忙收了小怨妇的神色,端正起来。 点了几道菜,小二出了包厢,凌亦寒端起茶杯喝,突然问道:“阿锦,你寻那首饰铺的老掌柜做什么?” 庄锦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想法和凌亦寒说了。 末了,凌亦寒随口问道:“是哪家首饰铺?” “嗯------”庄锦想了想,这才道:“好像是叫什么璇玑堂的!” “噗------”闻言,凌亦寒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璇玑堂? 他的产业? 不会这么巧吧?! “额------我先出去一下哈!”凌亦寒神色古怪,急忙起身出了包厢。 庄锦狐疑,这人怎么怪怪的? 但她也没工夫去理会,趁着空闲,庄锦从空间内拿出纸笔,细细描绘起来。 刚刚她脑海中闪过一套做特工时,在一次拍卖会上看过的首饰。 那是一套名为星辰系列的首饰,通体用了白金和宝石,钻石的组合,搭配起来就犹如浩瀚星辰闪耀,既璀璨夺目,又优雅高贵。 这个世界目前没有白金,但是有黄金和白银。 没有钻石,但是有珍珠玛瑙啊,她可以把钻石替换成珍珠玛瑙,或者玉石,她要把其画出来。 不到半个时辰,店小二端了菜进来,庄锦收起草稿,陈兴旺和青草也回来了,凌亦寒也跟在后面,先后脚进了包厢。 “老大,老掌柜的说午膳后,他们的东家在店里,咱们什么时候过去都可以。” 庄锦点点头,正好他们吃过午膳后就过去。 午膳过后,几人前往首饰铺,老掌柜见到庄锦几人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可待瞧见凌亦寒时候,明显神色一愣。 庄锦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老掌柜知晓凌亦寒的太子身份。 “掌柜的,你们东家在吗?” “额------”老掌柜的偷瞄了眼凌亦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犹豫,但随即恢复常态,答道:“在的在的,东家此刻正在二楼的雅室等候,各位请随我来。” 庄锦等人跟随老掌柜上了二楼,来到一间装饰雅致、古色古香的房间外。 老掌柜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请进。” 老掌柜推开门,示意庄锦等人进去。 庄锦几人进去,只见房间内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华服,气质高贵,只是长得膀大腰圆,身材魁梧,面容略黑,呈小麦色,倒不像那些弱不禁风的世家公子,反而整体气质和秦风那种征战沙场的将军有些相似。 “锦姑娘是吗?我叫傅泽宇,是这间首饰铺的管事人!” 傅泽宇只说自己是管事人,并没说是东家,他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如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般,带着豪爽和粗狂,但是庄锦在对方晶亮的眸子里看到了商人的精明与狡黠。 这是个外粗内细的人!! 庄锦收起打量的神色,也没在意对方只是个管事的,大人物做生意都喜欢隐姓埋名,很正常。 她对着对方回以一礼:“你好,傅公子!” 庄锦行的是大多男子的抱拳礼,并非世家女子惯用的福礼,这不由得让傅泽宇又多看了庄锦几眼。 还真是个奇特的姑娘呢! 怪不得能让------ 这般想着,傅泽宇眸子不动声色地瞥了凌亦寒一眼。 眼里带着几分打趣! “咳咳------”凌亦寒轻咳出声:“阿锦,你不是要与傅老板商量合作的事吗?那我去外面等你!” 庄锦点头。 凌亦寒出去时,悄悄地瞪了傅泽宇一眼! 那眼神像似在警告,务必要让我媳妇满意,不然收拾你!! 傅泽宇无语至极! 还没成婚呢,就成妻管严了!! 凌亦寒出去后,陈兴旺和青草陪着庄锦在房间内和傅泽宇商量合作的事。 庄锦拿出自己的设计手稿给傅泽宇过目,其实傅泽宇对庄锦设计的款式压根就没抱什么期待,只是答应凌亦寒哄着他家小媳妇玩罢了! 庄锦的出身,傅泽宇是清楚的,一个农家女压根就没见过什么好首饰,怎么可能设计出来好的东西呢! 更何况,他们璇玑堂设计新款式时候,都是由师傅先行打造出样品来,哪有什么叫做设计图这玩意! 但是,当傅泽宇接过庄锦递过来的设计手稿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这当真都是你自己设计的?”傅泽宇握着手稿的手都在发抖,语无伦次起来。 “秒!秒啊!” 白色的纸张上,画着各式各样的首饰,有成套的,有单独的,但每一样都可以说是设计精美,惟妙惟肖,甚至手稿上每一样首饰都被涂上了颜色,看上去更加的立体和夺目。 并且,傅泽宇敢保证,若是这图上的首饰都制作出来后,一定会在京城大卖! 不,不是京城,是会在整个漠北国大卖! 庄锦点点头:“是的,这些都是本人亲手设计的,当然,其中也借鉴了一些高人的设计理念!” 庄锦毫无压力地把后世的创作占为己有,反正没人知道,她贪得心安理得!! 更何况,在这些设计手稿中,为了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和材料的不足,她也进行了很多改动。 傅泽宇抽出中间的两张设计图,更是爱不释手。 这两张上,其中一张是庄锦刚刚在酒楼临时画的,星辰系列手稿,还没来得及上色,是以素描的方式画上去的。 星辰系列能得到傅泽宇的赏识,庄锦一点都不意外,这套首饰当初在拍卖会上可是拍出了天价的! 然另一张手稿能让对方激动到这种程度,却是庄锦意料之外的! 另一张是整套的卡通首饰,手链和项链,以及耳坠上都有个小猫形状的坠子。 庄锦没想到傅泽宇会格外看重这张,说实在的,这张设计稿上的款式,就是她突发奇想画上去的。 因为在做特工前,她捡到过一只蓝猫,手稿上画的就是那只憨态可掬的小蓝猫抽象画! 这种卡通的首饰在现代,几乎满大街都是。 庄锦猜想,可能是这个时代女子佩戴的首饰,多数是以花的形状为主吧,没有人见过这种抽象卡通动物的,所以才觉得格外新奇。 卡通造型?! 可不只是首饰呢! 霎时,庄锦脑海中闪过无数挣钱的点子------ 第162章 嗑瓜子准备看戏 庄锦压下心里的兴奋,转头看向傅泽宇。 “傅公子,像这种卡通形象的首饰,我还能设计出来很多,不只是猫咪,像小狐狸,小猪,小鹿,小狗------有很多!” “另外,像那种星辰系列的,还有相对应的烈阳系列,是以太阳为主题,代表着活力与希望,永恒!” “除了星辰系列和烈阳系列,另外还有海洋之星系列,繁花似锦系列,四季系列------” 顿了顿,庄锦又是自信一笑:“我不知道傅公子涉及的产业都有什么,不过------我会设计的不只有以上说的那些珠宝首饰,还有像服装,或者制冰------” “如果这一桩生意你我合作愉快的话,那么我想,往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会有!!” 谈生意吗!就是要像应聘一样,总要把自己的优势展现出来,震一震对方才有得谈! 不过庄锦也不会把自己的底细全都交代出来就是了! 她没打算所有的生意都合作! 总要有些自己的单独产业才行! “你还会制冰?” 傅泽宇果然更是震惊,一张嘴惊讶得都合不拢了! 庄锦点点头:“是的!” 此时,傅泽宇是真的不敢再小瞧面前人了。 这姑娘果然不简单! 有才华,又有经商头脑。 这样的媳妇娶回家,不就跟抱着个会下蛋的金孔雀一样吗!! 凌亦寒那小子,当真走了狗屎运!! 傅泽宇的视线又低头落回设计稿上。 他手中的设计稿,几乎每一页都写上了设计理念和寓意,甚至有的还附带了小故事和典故。 就连什么节日推出什么,怎么推出,纸张上都有提到! 买个首饰还能讨个好彩头,应情又应景,谁能不乐意呢!! 傅泽宇看庄锦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财神爷! 眼前有无数金元宝------ 傅泽宇又抽出几张设计稿,那是几张花朵造型的款式。 虽说花朵首饰并不稀奇,但是经由庄锦画出来的,却是更加别具一格,最重要的是,在这些花朵首饰图纸上,庄锦都写下了花语,像杜鹃花这套,花语竟是永远属于你! 甚至,对方还在上面写下了杜鹃花的箴言,当见到满山杜鹃盛开,就是爱神降临的时候。 向日葵,沉默的爱! 像樱花,是等你回来。 虽说傅泽宇没见过樱花,但是不影响他对这个造型的喜爱! 这些,以往傅泽宇是不知道的,师傅做设计样品时候,大多也只是图个好看罢了! 若是能够把所有花朵造型的首饰,赋予上花语这类神奇的色彩,定是让那些女子们趋之若惊! “合作!马上签书契!我们愿意出五成的纯利润给锦姑娘,锦姑娘意下如何?” 这下轮到庄锦傻眼了! 五成?! 来之前她只是想到两成就是市场价了,能谈下来三成已经是极限。 没想到对方直接承诺给五成,还是纯利润! “锦姑娘?有问题吗?” “没!当然没问题!”庄锦咧嘴笑开! 笑话! 有银子不要,她都对不起圣母玛利亚!! “不过-------”突然,傅泽宇又笑眯眯的道。 “嗯?”庄锦疑惑看去。 就见傅泽宇笑得精明:“首饰的合作你我谈妥了,那么。制冰的生意,锦姑娘若是也想找合伙人,那也给我可成?你只需要提供制冰的方法便可,依旧是五五分!怎么样?” “就是有一点,我得先看到制作成功的冰块才行!!” 不是傅泽宇不相信庄锦,只是今日庄锦一个农家女给他的震撼太多了,他还是亲眼看到,心里才踏实! 马上就要进入夏季了,冰块这东西在贵人圈子里可是供不应求呢! 而且这项生意,来钱快,若面前女人当真懂得制冰,那这笔买卖他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庄锦沉吟片刻,点头:“没问题!” 制冰这个买卖是需要销售渠道的,在漠北国,夏季能买得起冰块的,只有大户人家,而京城的大户人家,她认识的寥寥无几,本来她也没打算自己单独做! 只是,她终究是和对方第一次合作,虽然这家璇玑堂口碑很好,但是合作说直白点,还是需要赌对方人品的,她总不能把宝都压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身上吧! “五五分就不必了,我可以少要一成,但是我需要拉进来一个合伙人才行,所以也需要傅公子让出一些分成,这点傅公子看可行?” 傅泽宇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挺精明,不过能理解! 于是,他爽快一笑:“这完全没问题,只是不知锦姑娘口中那位合伙人是何许人?” “当朝太子凌亦寒!”庄锦直言道。 凌亦寒怎么说也是个皇子,无论和谁合作,对方也不至于敢坑皇子吧! 庄锦是这样想的,傅泽宇却是有些麻爪了! 纠结着要不要把凌亦寒就是璇玑堂幕后大东家这事,给抖出来算了! 本来制冰这生意,他是想跳开璇玑堂,单独和对方合作的。 没成想绕来绕去,还是绕进了人家两口子的腰兜! 嗐!! 这姑娘,还没嫁过去呢,就向着那小子了!! 傅泽宇哪知庄锦所想,对于庄锦来说,拉凌亦寒入股,不过就是为了稳妥,说直白点,就是防止傅泽宇是个不守信诺的! “好!就听锦姑娘的!”还能咋样,傅泽宇想挣这笔银子,只得点头,相信凌亦寒那小子也不至于不让他挣点。 凌亦寒就在门外,庄锦派了陈兴旺去喊人。 凌亦寒被喊进来时,还是一脸的懵! 心里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傅泽宇一言难尽的表情后,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了! 难道是阿锦发现了他和璇玑堂的关系? 呜呜------ 果然不能撒谎,阿锦要是知道自己瞒了这么大的事,会不会不理他了? 想到这种可能,凌亦寒瞬间惨白了脸! “额------太子殿------”傅泽宇刚要开口和凌亦寒说制冰合伙的事。 结果就见到对方哇的一声叫,抱住人家姑娘的胳膊就开始摇晃。 “呜呜------阿锦,人家不是有意瞒你的,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啊------” 庄锦疑惑看过去:“你瞒着我什么了?” “咳咳------” 傅泽宇一见凌亦寒这一出,就知道要坏事,这小子要把自己卖了啊! 紧忙的咳嗽出声,使眼色,试图拦一拦对方。 哪知凌亦寒,现在满眼都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压根不给他一个眼神。 然后傅泽宇就看到了一出,史上最不打自招的戏码。 “璇玑堂背后的东家就是我,这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别生气可好?” 得! 自己给自己卖了! 小媳妇一个眼神,凌亦寒这小子就把自己卖了!! 傅泽宇满头黑线地坐回到座位上。 从桌子上扒拉过来瓜子和茶,准备看戏!! “呵呵-------”庄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凌亦寒这家伙都不打自招了些什么! 第163章 敢摸他媳妇,找死! “原来你才是璇玑堂的东家呀!”庄锦咬牙切齿道,那声音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风。 凌亦寒一个哆嗦! 求救似的看向傅泽宇。 “别看我,我可没说,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的!你进来之前,锦姑娘还不知道这家铺子是你的呢!” 傅泽宇嘴里吧唧吧唧地磕着瓜子,一副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模样。 “额------”凌亦寒傻眼了! 他都做了啥? 自己把自己卖了? 果然! 不能撒谎! 他------心虚啊!! “阿锦------”甜腻腻,拉着长调的声音。 凌亦寒跟个小可怜似的望向庄锦:“我把璇玑堂送给你行不行?只要你不生气!!” 庄锦一瞪眼:“不行,我要找别家合作!” 一听这话,傅泽宇可是坐不住了,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立即窜了过来。 “别啊!你要是看不惯这小子,那我单独开一家首饰铺子,咱俩合作!!” 自从看到对方的设计后,傅泽宇哪能放走这尊财神爷! 急忙表态! 说实在的,傅泽宇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刚刚还感叹这银子就都要进了这小两口的腰兜呢。 这会儿剧情竟来了个大反转!! 峰回路转! 爽啊!! 半路出来个截胡的,还是自己的手下,凌亦寒气的脸色涨红:“你!你,你背主!!” “什么背主啊!璇玑堂我接着帮你打理就是了,你惹了锦姑娘不开心,总不能挡了兄弟的发财路吧!!” 傅泽宇可不把凌亦寒的怒气当回事,他俩打闹惯了,也知道凌亦寒不会真生气。 与其让锦姑娘去和别人合作,那还不如同他合作呢! “阿锦------”凌亦寒苦哈哈的垮下一张俊脸。 那模样,可怜巴巴的,就像被抛弃的小怨妇。 庄锦看了忍不住想笑。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生气,这个世界里大户人家在外面的产业很多都是藏在暗处的。 更何况是皇家的皇子呢! 再说,就凌亦寒目前的身份处境来说,资产确实是不能放在明面上! 她和凌亦寒也只是刚被赐婚,人家没告诉她也是正常! “这样吧,首饰的合作还照之前的办,只是制冰这方面呢------” 庄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心急的傅泽宇打断:“制冰的生意可不能给别人呀!” 看着急得不行的傅泽宇,庄锦笑笑:“制冰也照之前的办,就是既然你俩是一伙的,那一成,我就不能让了!我还得要五成!” 一成让出去,相当于凌亦寒就是大股东了,她才不要!! “另外五成,你们俩怎么分是你俩的事,我不干涉!” 闻言,傅泽宇顿时喜笑颜开! “没问题!没问题!”说着,傅泽宇贼贼一笑,拍了下凌亦寒的肩膀:“兄弟,我从那五成里分你一成!说好了啊,制冰这生意,不算在璇玑堂里啊!是单独的,我也总得攒点老婆本不是吗!!嘿嘿-------” 凌亦寒可不在乎什么几成不几成的,目前他只在乎,自己未来小媳妇还生不生气! “阿锦?不生气了?”凌亦寒小心翼翼地问。 “嗯!不气了!”气啥,自己又多了一成利润,哪能气啊! “不过不能有下一次了啊!” “一定!一定!”凌亦寒紧忙举手做发誓状,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 嗐! 隔壁房子的事,要不要老实交代了呢? 正在凌亦寒纠结之时,庄锦突然道:“让人拿来一大一小两个盆子,我把制冰的方法交给你们!” “现在制冰?就在这里?需要多久?”傅泽宇诧异,他以为制冰怎么的也得准备准备呢! “对,就在这里,很简单的,小冰块的话半个时辰足以!” 之前庄锦本是打算签了书契,再把制冰的方法教给傅泽宇的,这会儿知道了傅泽宇就是凌亦寒的人。 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她信任凌亦寒,自然也就信任傅泽宇! 正巧她的空间里有一些硝石,做出一盆冰块够了。 很快,老掌柜拿来了两个盆子。 “兴旺,青草你二人也跟着学!往后有用!” 本来听到庄锦说要教制冰,青草还避嫌地背过了身,要知道很多人都把配方和技术藏得严严的,就怕别人偷学了去。 这会被庄锦喊,青草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她的老大对他们从不藏私! 庄锦一边制作,一边给几人讲解。 其实制冰很简单。 硝石,也叫硝酸钾,溶解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的热,从而使水温下降直至结冰。 在一个大盆里倒一些水,再放入一个小盆,小盆里也倒一盆水,然后在大盆里倒入硝石,小盆里的水就会结成冰。 当然,这期间也需要用搅拌棒不断搅拌水和硝石的混合物,以确保热量均匀传递。 ------ 不到半个时辰,冰块凝结成功! 凌亦寒和傅泽宇瞪大双眼盯着冰块:“就------就这么简单?”太不可思议了! 又半个时辰后,庄锦签下了书契,璇玑堂虽然背后主人是凌亦寒,但在官府备案还是傅泽宇的,几人又去官府备了案,这才算全套手续走完。 凌亦寒一再要求把璇玑堂过给庄锦,被庄锦拒绝,言明现在二人还没成婚呢,亲兄弟要明算账! 凌亦寒只得作罢! 心里想着,回去抽空要把自己手下的产业理一理,提前向阿锦坦白! 不然,真惹了阿锦生气,他的小媳妇跑了怎么办!! 嗐! 今日吓死他了!! 府衙门口,傅泽宇看着庄锦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欣赏!惹得凌亦寒心中顿时泛起了酸意。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庄锦一时兴奋,忘了这个时代的礼节,下意识地伸出手要和对方握手。 “啊?”傅泽宇一愣,盯着对方伸出的手有些发呆! 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傅泽宇喜滋滋一笑,刚要伸出手,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大手“啪”的一下拍在手背上。 顷刻间,手背上出现一片大红印子------ 傅泽宇哑然! 无语的看向醋坛子凌亦寒! 凌亦寒双目一瞪,吃味的上前,一把推开傅泽宇:“走开!!男女授受不亲!” 敢摸他媳妇? 找死!! 凌亦寒恶狠狠地又瞪过去一眼,自顾自地牵了庄锦的手上了马车。 看着几人的背影,傅泽宇挑了挑眉,恶作剧地在身后喊道:“锦姑娘,这回咱们可是合作伙伴了,往后定要常联系,见面商讨下具体细节啊------” 闻言,庄锦回身,爽快地答应:“那是当然!” 凌亦寒气闷,暗呼失算,怎么就脑抽的让傅泽宇这家伙出来当了他的替身! 早知道,该找个老头子才对! “阿锦-------”马车上,熟悉的腔调又响起,凌亦寒扁了扁嘴:“商人逐利,往后和傅泽宇那样的,除了生意的事,少接触!” 签了两宗生意,庄锦心情好,倒也有了逗弄凌亦寒这个醋坛子的心思。 “这璇玑堂背后的东家不是你吗?你不也算是生意人吗?” “再说,我也是商人,莫不是你我都是个逐利的?”庄锦似笑非笑地看向凌亦寒。 “额------”凌亦寒一时语塞,紧忙陪笑:“哪能啊!阿锦是最重情重义的!我也是个实在的------” “嗯!”庄锦煞有介事地点头:“这话倒是中听!顺带还把自己也夸进去了!” “他没你俊,往后醋少喝!!” 闻言,凌亦寒一愣,继而红了耳根子,心里美得冒泡。 呀呀呀------- 阿锦夸他了呢!! 第164章 就算真是凶宅又怕什么 几人一路回了太子府。 粉衣正巧和秦风办完事,也回了府。 隔壁宅子竟以五百两的价格谈妥了,让庄锦吃惊不已。 “这么便宜?”京城的大宅子才五百两? 这不是跟白送差不多吗! “老大-------”粉衣嗫嚅着,神色迟疑,明显是有话想说。 庄锦见状,取笑道:“有什么就直说,和我你还吞吞吐吐的?” 粉衣沉吟一番,有些神秘兮兮地凑近。 “老大,我打听过了,京城这般大的宅子少说也得大几千两,隔壁却只收咱们五百两,你说隔壁宅子卖这般便宜,会不会是个凶宅啊?” 凌亦寒刚一进来,就听到粉衣这句凶宅的言论,顿时嘴角抽搐起来,面上染上尴尬。 那是他的宅子,本来他是想送给阿锦的,又怕阿锦不收,这才嘱咐秦风,先瞒着阿锦,象征性收点便宜给就是了! 哪成想,被粉衣误以为凶宅了!! 嗐!! 又失误了!! 阿锦要是信了粉衣的话,心中忌讳,那就会去别处买宅子。 届时,阿锦岂不是离得他远了?! 不行,绝不能让阿锦离他太远,不然被别人抢走了媳妇怎么办! 凌亦寒疾步朝里走去,刚要开口说话。 就又听里面传来庄锦的声音:“就算真是凶宅又怕什么!买下!” “有时候险恶的人心,远比鬼要来得可怕!” 庄锦突然想到薛阁老被下毒之事,不由地感叹。 再说了,她就是魂魄穿越,难道还害怕那些不成!! 两句话,又让要进门的凌亦寒顿住了脚步,他就知道,他的阿锦是与众不同的! 他的阿锦都能借尸还魂,还能怕那些东西!! 等隔壁地契换成阿锦的之后,他定要哄着阿锦把中间的那堵墙拆喽,这样一来,他和阿锦相当于还是住在一个院子内!! 嘿嘿------ 突然,凌亦寒脸色又是一变! 想到了刚刚在璇玑堂的事,凌亦寒又纠结了。 要不要把宅子是他的事告诉阿锦呢? 和阿锦撒谎,他心虚腿软啊!! 况且,他刚刚对着阿锦发誓过,往后不能欺骗阿锦的! 嗐! 还是坦白从宽吧! 凌亦寒皮一紧,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傍晚时分,薛灿准时到达太子府。 刚来的时候,薛灿还喜滋滋的,甚至还有心情和凌亦寒斗气。 “阿锦,你喊我来,是不是反悔和这小子的婚约了?” “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即带着你私奔!” 说着,还挑衅地看向凌亦寒! 凌亦寒已经从庄锦嘴里知道了薛阁老之事,这会儿看着薛灿的眼神就像看个傻子似的。 不过,嘴上不能输,该还击回去的还是要还击! “阿锦说了,你长得没我英俊!” 庄锦:“------” 她啥时候说过这话?! 薛灿嘴角抽搐,仰起脖子不服:“我这是内在美!懂?!” 庄锦无语,这二人只要碰到一起就乱套,骤然板了脸:“行了!说正事!” 紧接着,她脸色郑重的道:“薛灿,有人给薛爷爷下毒,你都没察觉吗?” 一句话落地,仿若一记惊雷炸响,薛灿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落地摔碎。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眼中是惊骇和后怕:“什么?你说什么?” “怎会?” “我------我------”薛灿语无伦次,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他猛地站起身,凳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地盯着庄锦,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阿锦,这------这怎么可能?”薛灿的声音颤抖,几乎无法连贯地说话。 然而,庄锦的脸上只有凝重和认真。 想到她从黑猫那里得到的信息,她缓缓开口:“如果没有猜错,薛爷爷中毒已经有两年多了,或许更久------具体的还需要再找个医术高又懂毒的大夫为薛爷爷诊治一番,我打算让庄爷给薛爷爷瞧瞧,不过这事得掩人耳目去进行!” “你别担心,今日在薛府,我已经偷偷给薛爷爷服下了一枚解毒丹,那解毒丹是能解百毒的,就算没中毒的人服下也没害处。” “我也不知道目前薛爷爷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目前也只是怀疑,一切要等庄爷为薛爷爷诊完脉才能知道!” 庄锦没有瞒着薛灿,这个消息是从黑猫身上得来的,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能驯兽,那么她能从兽类身上得到一些信息,也是合情合理。 “倘若薛爷爷真的被人下了毒,那么那枚解毒丹应该能暂时控制住毒性蔓延!” “只是这事还需要提防,倘若黑猫给的信息被验证了,薛灿,你要知道,这事情就比较严重了!”庄锦神色凝重。 薛灿亦是沉重的点头。 薛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直逼他的灵魂深处。 不用庄爷去诊脉确认,以他对庄锦的能力和性子了解,他基本也已经能确定,这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怎么会没有发现?他可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怎么可能会疏忽到这种地步? 现在,薛灿心中是万分自责! “当务之急是让薛爷爷自己也防范起来,尤其是身边的人-------”说到这里,庄锦顿了顿,把心中对田管家的怀疑说了说。 “不过,我猜想,这背后定然还会有幕后之人,一个管家罢了,不可能毫无缘由地给主子下毒!”更何况,据她了解,薛爷爷对待下人很是厚待,不会是单纯的下人报复。 “要揪出幕后黑手,才能从根本上解除薛爷爷的危险!” “既然对方铁了心要薛爷爷的命,下毒不成,也还会出其他的招,到时候咱们防不胜防!”能坚持下了两年多的毒,此人的耐心是极强的。 凌亦寒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点头:“不错,对方能有这么久的耐心,若是发现薛阁老身上的毒,并没像预期的那般发作,对方定会立即下狠手!” 闻言,薛灿的身子又是一抖!! 庄锦揉了揉眉心,扔进空间的茶水和干燥茶叶,小老头庄爷已经查看过了,里面都有毒,而且还不止一种------ 现在她自己都猜不准,这下毒之人,是一个还是两个了! 按常理来推断,这下毒之人,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下两种毒吧? 那么就是说,极大可能,要害薛阁老的人不止一波? 嗐! 以薛阁老的为人,不应该有什么大的私人恩怨。 那么就是利益了! 薛阁老的存在,到底碍着了哪些人的路呢?? 一个不过问朝政,又没实权的老头子罢了。 还能挡了谁的路不成? 庄锦苦想,只觉得脑瓜仁突突跳着疼! “啧啧------薛府里人口简单,没想到,竟比皇宫后宅里还惊险!”这时,突然凌亦寒啧啧感慨了句。 闻言------ 庄锦骤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紧跟着瞳孔猛地一缩!! 不对!! 薛阁老虽然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但他属于漠北国清流一派的精神领袖的地位,并没有改变,亦是学子遍布天下----- 她当初特意救下薛灿,不也是存了借薛阁老之势的私心吗!! 那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 第165章 差点中了美男计 忽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刚坐回座位的薛灿,又猛地起身。 动作之大,身后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哐当”一声倒地。 骇得正在沉思的庄锦,也跟着骤然一惊,看过去! 薛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对着庄锦和凌亦寒二人急切地说道:“你们等等啊!我去去就回-------” 说罢,就着急忙慌地往外跑,看得庄锦二人直傻眼,以为这人受到刺激要魔障了呢! 薛灿闪身消失在门口,然下一秒又倒退了回来,扒着门缝叮嘱喊道:“记得太子府的门别关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庄锦和凌亦寒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不明白这薛灿到底在搞什么鬼! 几人从傍晚开始,窝在书房聊了这么久,早过了晚膳时辰。 外面此刻是华灯初上,京城的夜晚,街道上依旧热闹,薛灿横冲直撞的驾马跑回了城西的薛府。 这边,庄锦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天色,估摸着差不多快临近亥时了,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瓜,她转头问着凌亦寒:“饿了吗?” “嗯,饿!” 凌亦寒就像个小奶狗一般,乖巧点头,曜黑的双眼眨巴眨巴的。 庄锦哑然失笑:“那咱们烤串吃?” 凌亦寒的眸子亮了又亮,只觉得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起来了。 自从离开平安县,还真是很久没有吃过烧烤了呢。 “好,那我去穿串------”话落,凌亦寒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招呼上秦风和陈兴旺,还有青草、粉衣,大家一起切肉穿串。 府内也安排了不少小厮,白日时候秦风又从外领回来几个丫鬟和厨娘,这会儿大家一起忙乎,人多,肉串穿得也快。 不大功夫,就穿出了有两百多肉串。 庄锦忙着调配烧烤料,凌亦寒就坐在她旁边打下手。 她扫了眼不远处新进府的丫鬟和厨娘,丫鬟大概有十人,厨娘五人,加上之前的小厮十人,还来了个老管家张伯。 庄锦眉目微动,低声道:“凌亦寒,那些丫鬟和厨娘可靠吗?” 以往看宫斗剧时候,总是能看到那些皇子和皇上,会往各府里安插眼线,现在凌亦寒身份敏感,这点还是得防着点的。 凌亦寒抬眼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放心,张伯是老人了,看着我长大的,其他的丫鬟和小厮都是训练出来的死士!” 听说是死士,庄锦这才放下心来。 死士的忠诚度要比一般的小厮丫鬟高多了。 不过凌亦寒能用死士在府里干着普通仆人的活计,这手笔也是蛮大的! 正这样想着,凌亦寒又说:“等你搬到隔壁去住后,我也给你安排些人手过去!” “不用了,人手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安排吧!” 庄锦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笑话,用凌亦寒的人手,那还不是事事活在这个醋坛子眼皮子底下了吗! 再说了,这两日她也想了想,打算把从豹子岭救下来的那些女孩子也带到京城来。 这可是她的第一批女子小队,不能扔在平安县一直不管。 况且,她要在京城做生意,肯定也是缺人手的。 那些女孩子来了后,正好可以解决人手这个问题。 用起来她还放心。 庄锦的思绪已经飘远,哪知突听旁边传来凌亦寒的低笑声。 “你笑什么?”庄锦疑惑,白过去一眼。 凌亦寒更是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你刚刚没拒绝搬到隔壁!那是不是代表接受了我送你的宅子?” 庄锦:“------”这货!在这里跟她挖坑呢!! “我不想白用你的!” 她现在有银子,买得起宅子!做人要有骨气! 当然------ 要是穷得都要喝西北风时候------ 骨气这玩意儿吧! 嗐! 不要,也行吧??!! “怎能说是白用,我的就是你的,我已经让秦风整理我名下产业了,过不多久,都交给你!!” 凌亦寒这一句话,雷的庄锦不知说什么好! 他也不怕她卷款跑了!! 说着话功夫,青草那边已经架起了火,肉串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油,香味立即飘散了出来。 偌大的院子,支了好几个烧烤炉,小厮们围在一堆,丫鬟们围在一堆。 秦风和青草,陈兴旺,粉衣围在一起。 估计是秦风和青草几人见这边庄锦二人在聊天,都很有默契地没过来打扰,只把炉子搬远了些。 不大一会儿,整个院子上空都飘散着烧烤特有的孜然辛香味。 勾得人食欲大振! 凌亦寒眯着眼,一脸享受地深吸了口气:“真香啊!阿锦,你说咱俩要不在京城开家烧烤店?” 闻言,庄锦眸子一亮! 这主意好!! “隔壁宅子,就当你带着我和你一起开烧烤店的回礼,如何?这挣钱的买卖,若没阿锦带着我,我可是做不来的。” 火光中,凌亦寒的眸子熠熠生辉,目光中满是宠溺。 庄锦一怔,她很少看到这样的凌亦寒,此时的凌亦寒不似平日里小奶狗撒娇的模样,也不似小狼狗吃醋冒坏的样子。 而是一个有着宽厚肩膀,要守护心爱女人的大男人模样。 火光跳跃,橙黄色的光线洒在凌亦寒俊脸上,为俊美无铸的脸更添几分魅惑! 庄锦吞了吞口水! 下意识地点头:“好!!” 艾玛! 好帅!! 咋办? 她有点忍不住想要辣手摧草了呢!! 看着面前小女人有些迷瞪的模样,凌亦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心里却在没形象地嗷嗷叫嚣------ 嗷嗷嗷-------小老头诚不欺我!!话本子也不全是骗人滴!! 果然,要想娶到媳妇,美男计要时不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施展! 正当气氛暧昧之时------ 突然,空间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嘶吼:“臭丫头!吃烧烤也不叫祖爷爷!快快,快把祖爷爷放出去!” 紧接着奶萌奶萌的小童音也响起:“主人,小天也要吃烧烤滴------” 庄锦瞬间回了神。 有点尴尬的收了垂涎的目光------ “额------我去去就回啊------”说着,庄锦紧忙起身,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慌乱。 凌亦寒瞬间傻眼,垮下了肩膀! 嗐! 美男攻势还是不到位啊!! 离开的庄锦,急忙往府外走去,她拍了拍胸口。 暗呼,好悬!差一点中了凌亦寒的美人计! 庄锦假意从府外绕了一圈,回来时候便带了庄爷和小天进了府。 大家见到多日不见的祖孙二人也没有多少惊讶。 实在是,这二人总是会时不时的消失一段时间。 庄锦每次都是用庄爷去采药来搪塞,也并没有人多问。 到了院子,庄爷就像是多日未开荤的饿狼,朝着烧烤串扑了上去,抓了十几串在手,狼吞虎咽起来。 “哼!没形象!” 小天嘴里咬着一块鸡翅膀,鄙夷的朝着小老头瞪过去一眼。 然后非常动作优雅地撕下一块鸡肉咀嚼,傲娇地对着小老头挑眉。 “瞧这才叫优雅,跟着学学,别为老不尊!” 小老头庄爷翻了个白眼:“为老不尊不是用在这里的!” “读书都没读好,歇歇吧!” 庄锦看着二人,嘴角紧抿,忍着笑! 第166章 家里就是狼窝,小的老的灯泡一起来 正当大家吃得高兴之时。 薛灿那家伙去而复返,急匆匆地跑进了府,就好似身后有人在追赶一般。 远远看去,背上还背着个人。 并且,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薛灿背上的人,正拿着根戒尺在敲薛灿的脑袋! 疼得薛灿哇哇叫:“别------别打了!要不然您换个地儿打行不?本来就笨,你一个劲儿的可着我脑袋敲,不是越敲越傻了吗!!” “哼!不敲也傻!快放老子下来!”背上人吹胡子瞪眼,又是一记戒尺敲了下来。 众人俱是一愣! 这------闹的是哪出啊? 待薛灿走近,庄锦等人才瞧清,薛灿背上背着的竟然是------薛阁老!! 老头子此时已经气得炸了毛! 花白的山羊胡,都一翘一翘的! “薛灿------你,你把薛爷爷背来干嘛?”庄锦满头黑线,诧异地问。 就见薛灿撇了撇嘴,放下薛阁老:“那个府里,小爷我现在看谁都有嫌疑,他娘滴,那就是个狼窝,忒不安全!” 听到薛灿骂娘,薛阁老登时气红了眼,怒骂:“兔崽子,说话都不会好好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薛灿没有理会,心道您这句“兔崽子”难道就斯文咋的?! 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对着庄锦道:“我带着爷爷搬来你们这里住一段时间!!” “嘎?”众人皆差点惊掉了下巴! 凌亦寒直接黑了脸! 小灯泡不够! 现在又来了个老灯泡? “喂,凌家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薛阁老从孙子背上下来,整了整衣襟,瞥到凌亦寒的眼神,立马不干了! “我------没有------”凌亦寒憋屈,敢怒不敢言。 这老头子的戒尺,他也怕!! “嘁,别以为老夫喜欢来你府里,要不是我这傻孙子强行把我掳来,你这快荒废的府邸,请老夫,老夫还不愿意住呢!” 凌亦寒无语,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府邸。 修缮了啊! 从大皇子那里讹诈来的银票都砸进去了呀! 不过------ 确实还是有点简陋!! 嗐! 堂堂太子过成这样------有银子都得藏着用,有好房子也不能明着住! 为了不引起某些人的忌惮,他这太子要装穷!! 凌亦寒扎心了!! 薛阁老涨红着脸,怒瞪向薛灿:“老夫自己有家,住这里算怎么回事!赶紧的,送我回去!!” “爷爷------”薛灿苦着脸哄人:“您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你那家还能叫家吗?那就是个豺狼虎穴!!” “放心住,孙子相信,太子和阿锦一定欢迎您在这小住的!” 庄锦:“------” 凌亦寒扶额,薛灿这小子漂亮话真会说,他还能说啥!! 正抓着一大把肉串在吃的小老头庄爷,骤然抬了头,他嘴里还咀嚼着肥肉,含糊不清地道:“老哥们儿,来来来,这肉串可香了,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教训小辈!” 薛阁老一怔,空气中烤肉的香气窜进鼻孔,顿时让他下意识地耸动了下鼻翼,紧跟着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琢磨琢磨,也是那么回事,既然来了,就先吃完再说走不走的事! “老兄弟,你说得对,咱老了,不吃饱,真揍不动这帮年轻人了!” 说着,薛阁老紧挨着小老头庄爷坐下来,自顾自地拿了肉串送到嘴里。 一口下去,烤得焦香流油的肉块在唇齿间蹦开,肥而不腻,香脆可口,浓郁的肉香和烤制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回味无穷。 薛阁老眼前一亮,没想到肉经过碳烤,竟能达到如此美味。他连连点头,又往嘴里塞进去一大口,一时间竟忘了之前的争执。 小老头似乎对薛阁老很是欢迎,平时护食护得紧,今日竟一个劲地给薛阁老递肉串,倒酒。 期间还不忘喊陈兴旺:“去,拿几头蒜来,这肉串就得就着大蒜吃才过瘾!” 薛阁老忽然眼睛又是一亮:“你也好这一口?” “那是!咱是懂吃的人!”小老头庄爷一仰脖,紧跟着又嘿嘿一笑:“这要是再烤点韭菜,刷点辣,更好吃!” 薛阁老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附和点头:“嗯,没错!有点辣的才过瘾,可惜我们家那不孝的孙子因着我身子不好,不让我吃辣!” “没事,往后有我给你调理身子,你怎么吃都成!” “你还会医术?”薛阁老有些诧异。 庄爷从来就不是个谦虚的主,立马挺了挺胸脯:“那是!!神医呢!” 庄锦在一旁看着,心中一阵好笑。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两老头凑到一块,竟也跟个孩子似的。 陈兴旺去厨房取了蒜回来,递给小老头庄爷,哪知小老头眼珠子一瞪:“你这小子忒没眼力见啊!串上几串蒜烤着吃,再留一部分生吃!嘁,真不懂吃!” 陈兴旺顿时哑然,愣了一会儿后,蹲到一边串大蒜去了。 此时的薛灿早就挤到了秦风旁边,二人对杯畅饮了起来。 大家酒过三巡后,已是月上中天,就突听薛阁老喊薛灿。 “臭小子,回去给爷爷收拾点衣物过来,来这里小住,也不知道带点换洗的衣服!笨死了!!” 闻言,凌亦寒一怔。 得!! 这老家伙是被美食诱惑住了,当真不走了呢!! 有了薛阁老的到来,庄锦犹豫再三,考虑到凌亦寒身份的敏感,连夜带人搬去了隔壁宅子。 也幸好隔壁宅子平时都有人打理,并不需要太费功夫,只需要把自己的东西搬过去就行,没一会儿功夫,隔壁宅子便收拾了出来。 要说隔壁宅子,那可是修葺的,比凌亦寒这个放在明面上的太子府要华丽的不止一星半点。 精致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园果园,竹林,简直和太子府是天壤之别。 凌亦寒苦笑,因着薛阁老的小住,阿锦能痛快接受隔壁宅子,这恐怕是这一晚上让他唯一高兴的事了! 值得一提的是,薛灿这个厚脸皮的,饭后死皮赖脸的也要留宿。 被凌亦寒这个醋坛子给拎着衣领扔出了府! 凌亦寒不放心,怕薛灿那家伙半夜翻墙头进来,还特意在庄锦的院子内安排了守卫。 翌日,清晨的鸟叽叽喳喳时候,庄爷拎着药箱子给薛阁老把了脉。 “的确是两种毒!” “不过,之前服下了解毒丸,毒素已经解了一半了,只是中毒时间太久,想要根除,还需个把月才行!” “给你下毒之人,当真是大手笔,你知道吗?那个老君眉茶叶是用毒浸泡过再炒干,每一个叶片和茎都带着毒-------” “另一种毒,我猜应该是下在茶汤里的,这人应该不知道也有其他人给你下毒,因为这两种毒综合在一起后,竟起了牵制作用,减缓了毒性,要不说你命大呢,不然这两种毒单独用,哪一种都能在半年内要了你的命!” 闻言,薛阁老只是眸色深了又深,半晌不言不语,只坐着默默发呆。 看得庄锦着急,忍不住问道:“薛爷爷,这茶叶是谁送你的?” “还有,薛爷爷,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第167章 布一场大局,捅破天那种 可庄锦问出话后,薛阁老却依旧不吭声,只是面上显了颓然之色,眸子里似乎有挣扎。 薛灿搁旁边急得乱转。 “爷爷,您倒是说话啊!这些茶叶是谁送你的?还是你从哪里买的?” 被追问急了,薛阁老只是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色已经清明,就见他摆了摆手,下了一个让大家都震惊的决定。 “此事不要再提了,也不用查。大家都三缄其口,就当没有此事吧!” 在大家错愕的目光中,薛阁老继续说道:“把我这把老骨头的毒解了就好。” 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我必须得多活几年啊------” “府内有嫌疑的也不用查了,寻个别的理由,该发卖的发卖,该送去庄子的送庄子去!” “啥?”薛灿直接跳了脚:“爷爷,这事就这么算了?您到底在顾忌什么?” 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的凌亦寒突然道:“薛阁老是不是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谁?” 薛阁老只抿着唇不吱声,薛灿见状更是急得抓耳挠腮:“爷爷,既然猜到了是谁,您倒是说出来啊!咱们拿到证据,定是要把这人碎尸万段的!” 薛阁老依旧没回应。 见状,庄锦脑子里闪过之前那个猜测,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见薛阁老已经拿定主意,最终庄锦也没说出心中那个猜测。 只想着,等晚一点单独和薛阁老聊聊。 如果她的猜测对了,的确此刻声张出去是没什么益处的! 这事之后,薛阁老成了个闷葫芦,就这样在庄锦的宅子里住了下来。 每日除了让庄爷去给他施针解毒,调理身子外,饭菜都是派人送进去的。 整日的闷在屋子内也不出来。 薛灿回了城西的薛府,寻了理由,把府内的人统统都换了一遍。 有的发送到了庄子去,有的没人知道去向。 就包括那个田管家,也好似突然从人间蒸发了般。 庄锦一度猜测,嫌疑人最大的田管家,是不是已经被薛灿杀了。 不过薛灿不说,她也没问。 直到七日后。 这一天下起了开春的第一场雨,雨淅淅沥沥从天空落到地面上,带起阵阵泥土的气息。 一大早上,薛阁老派了人来寻庄锦。 来人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厮,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长得有些憨憨的,甚至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薛灿管这小厮叫小结巴,说是他自小的跟班兼玩伴,脑子是挺灵活的,就是有磕巴的毛病。 不过,这小磕巴不是对谁都磕巴,只有和女孩子说话时候才磕巴。 薛灿还说,府内其他人他都信不过,只有这个跟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玩伴,他才放心,便送来伺候薛阁老了。 “锦,锦姑娘,阁,阁老,老有请!” 庄锦淡淡一笑,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这处宅子很大,里面分别有几个小院落,庄锦作为主人,自然是住在最东面的院子。 薛阁老搬来后,知道老人家喜欢种种菜园子,庄锦就把人安排在了最西面靠近果园的院落,这里不但有一小片果园,还有两亩空地,庄锦想着老人家闲来无事可以自己鼓捣鼓捣园子。 只是最近薛阁老明显的没有心情,连一次园子都没去过。 禁不住凌亦寒的软磨硬泡,再加上时不时的撒娇卖苦。 额------还有时不时的美男计一番。 最终这个宅子还是落到了庄锦的名下。 如果这片空地一直闲着,庄锦打算依旧把其作为试验田,种一些芦荟或者药材之类的。 薛阁老此刻正在书房,小磕巴直接领着人去了书房。 一推开门,庄锦就瞧见,薛阁老正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不知写的是什么。 庄锦细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面色,瞧着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精神气看着也十足,并没有连日不出屋那种意想中的颓色。 看来这段时间小老头庄爷没少费心血。 面前老头子,应该对下毒之事,心中亦是有了解决方法。 见此,庄锦暗暗松了口气。 “薛爷爷,小磕巴说您找我?” “嗯。”薛阁老点了点头,指着一侧的椅子道:“你先坐那,等我一下,一会儿就好。” 闻言,庄锦也不打扰,坐在一边安静的等着。 不大功夫,薛阁老放下手中的毛笔,细细吹干纸张上的墨迹,然后庄锦就见对方把纸张装进了一个类似于信封的袋子里。 放到桌案一侧。 看来,薛阁老该是给什么人写信。 只是让庄锦诧异的是,那里竟堆着一摞这样的信件。 少说也得有数十封。 “好了,总算是写完了。” 薛阁老端了杯茶水喝了口,这才看向庄锦。 自然瞧见了庄锦眼中的诧异。 他指着那一摞信件,笑着道:“找你来也是因为此事!” “啊?” 庄锦没明白,寻她来和那些信件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老夫之前的学生,也都受过老夫的恩惠,本来啊,我也不是协恩图报之人,不过事已至此,我想该用还是得用用这些人了-------” 这下庄锦是有几分明白了:“薛爷爷这是想要重新出仕?” 两年多前,薛阁老因身体原因,已经不过问朝中事了,如今要联系那么多人,除了薛阁老想再重新返回朝堂,建立自己的势力,别的庄锦实在是想不出来。 薛阁老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接着,庄锦就听到了薛阁老的打算,一个让她心惊的打算。 面前老头,这当真是要布一场大局!! 还是要捅破天的那种! 好似有句古话,叫什么------宁可得罪有权势的,不可得罪肚子里有墨水的。 庄锦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薛阁老竟然想安插个领头人入朝堂,颠覆皇权!! 不! 也不能这么说! 应该是,这老头竟想靠自己的力量,拉现任皇帝落马!! 胆子有没有忒大? 反正庄锦听了,有几分亢奋!! 这是要整事的节奏啊!! 用薛阁老的一句话就是,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合情合理!! 完全没有读书人的愚忠,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刚做敢干! 听到这,庄锦也不再掩饰心中的猜测了,直接问了出来。 “薛爷爷,那个老君眉是不是皇上送你的?下毒之人,也是皇上对吗?” 这次,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薛阁老倒是不再隐瞒了,只见他点了点头,失望地道:“老夫也曾是陛下的恩师,没想到,他竟也容不下老夫了啊------” “想必是这些年,老夫门下的学生在朝中为官的占据了太多,他是怕我这把老骨头要是不死,朝堂会成为我薛家的一言堂,让他有了忌惮之心!” “只是,现在这下毒之事,我也只能暂时咽下,闹起来也没用,老夫的门生都是文人,又没有兵权,能把他一个皇上怎么样?” “查下去,也不过是推出个替罪羊,要不就是让他有机会一一清理了我们这些人罢了!没益处!” 庄锦点点头,和她猜想的一样。 第168章 把柄?她最会抓人把柄了! “薛爷爷,您是想让我入朝堂?您为何不选薛灿?” 薛灿才是这老头的亲孙子吧? 薛阁老竟然要把自己手中的人脉关系和势力,全都交到她的手中,而不是亲孙子薛灿手中。 这一点还是让庄锦诧异不已。 薛阁老摇摇头,毫不避讳地道:“你是女娃,漠北国那些朝堂上的老东西向来瞧不起女人,你去,他们才能掉以轻心。” 庄锦哑然,想说,您老知道他们瞧不起女人,还让她去? 这不是让她自己找气去受吗!! 她还依旧做个边城的小知县,芝麻绿豆点的官,天高皇帝远的多好! 再说了,她现在和凌亦寒有了婚约,进朝堂不被那些党羽针对才怪! 谁知,薛阁老直接毫不客气地又道:“再说,我那孙子,也不是这块料,他那脑子,没你的好使!你瞧你把平安县治理得多好,听说你在那里还办了女子学院!” 薛阁老连连感叹,创办女学啊,也是他曾经的梦想。 可惜,他没办成!! 薛灿来看爷爷,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自家老祖宗说他这个孙子脑子不好使,当时就顿住了脚步,摸着鼻子走人了。 被扎心了!! “其实,漠北国开国初期,也是有女子封侯拜相的,只是后来的历代皇帝都极为瞧不上女人,这才这么多年没出一个女官。” 庄锦听得一脸的茫然,这事她还真没听说过,她还以为,她是漠北国史上第一个吃朝廷俸禄的女官呢! “那您想让我带头造反?”换句话说,她就是那把枪头? 枪打出头鸟!! 老头子这是要坑她吧? 薛阁老一瞪眼:“想什么呢,老夫能推你入火坑吗?老夫是让你人进朝堂,不是让你的身份进朝堂!” “啥意思?”庄锦一脸懵,她------没听明白。 咋还能人分两处呢? “嗐!刚夸你聪明,这会儿又笨了!老夫的意思是,让你暗地里拉拢一些朝臣,管他是拉拢,还是揪住对方把柄呢,总之要让一大部分朝臣为你所用就行!你可以暗地里操作啊!” 紧接着又听薛阁老继续说道:“爷爷我呢,重回朝堂在明面上,你在背地里,两相配合。培养些势力,然后助老夫一臂之力,推太子早点登基!” “额------”庄锦一脸尴尬,好吧,是她想错了! 不过“把柄”这个字眼倒是让庄锦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个她会啊!! 她懂兽语,又懂植物的语言,那随处都可以安插自己的窃听者,盗取收集一些朝中官员的把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这下庄锦总算是明白了,合着面前老头,想让她当背地里的大佬呗?! 嗯,这个好,装逼打脸的那种大佬,她喜欢!! “你想,若是朝中无人支持,就指着那臭小子手中那点兵马,这太子之位随时都会被废,还谈得上登基为帝吗!!” 临了,薛阁老又撇了撇嘴道:“他那太子之位怎么得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只是因为漠北国战败,要送一个太子去那边当质子,才选了这小子,纯粹的就是个炮灰!” “后邻国内乱易主,邻国国力又锐减,他们的新帝也不再提送质子过去之事,他这个挂名的太子也就没用处了。老皇帝年迈了,宫中已经传来消息,要废太子了,只不过是因着你们有战功刚回来,北狄人又还在京城,这事才暂时搁置了下来。” “刀子迟早是要落下来的!你们不提前做反抗的准备,就等着死翘翘吗?” “薛爷爷,凌亦寒就没有当皇帝的心思!”闲云野鹤的生活多好,非得把自己困在那深宫高墙之内做什么! 薛阁老又怒其不争地道:“你见过几个废太子能安稳活着的?不争是打算等死吗?” 闻言,庄锦面容倏然一紧。 这------她还真没想过! 不过,薛阁老说得也不无道理。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就算你自己没有争名夺利的心思,但是依然难保别人不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凌亦寒身为皇子,就算没有被封为太子,也依旧在风口浪尖上! “好!那我都听薛爷爷的,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闻言,薛阁老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一老一小商议了有一个时辰后,庄锦才从书房出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经历了三年大旱,虽然有之前的大雪融化滋润了大地,但这场初雨对庄稼来说,依旧是久逢甘露,老百姓们欣喜欢呼着。 即便下着雨,外面街道上来往的人依旧很多。 庄锦和薛阁老谈完出来后,带着陈兴旺和青草,粉衣几人坐着马车一路去了城中。 城中是京城商业的繁华圈,店铺和酒楼大多数都集中在这里。 此次出来,她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出租或出售,若有合适的她就盘下来。 其他的生意需要准备,但是开家糕点铺子或奶茶店基本不用准备太多。 配方都是现成的,制作起来也简单。 几人坐着马车在街道上兜兜转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合适的铺子。 眼看到了晌午时分,庄锦就让陈兴旺把马车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前,几人打算吃过午膳后,再去附近的牙婆子那里问问。 这里的牙婆子就相当于现代的中介,除了会卖一些死契的奴仆外,也会帮着房主售卖租赁房屋商铺。 下雨天,街上行走的人不少,但这家酒楼里的食客却并不多。 大堂里只有零星的三两桌。 楼上雅间更是空无一人。 见一楼人少,庄锦便没有去二楼雅间,寻了个一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庄锦对京城的吃食也不太熟悉,就随意点了几个店内的招牌菜。 后厨上菜速度还是挺快的,店小二服务也很热情。 只是,当庄锦夹起面前菜送进口中后,顿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谈不上有多难吃,但是真的是没什么特色,口味寡淡,一盘炒菜,就像是水煮的一般。 再尝尝其他炒菜,也依旧是如此! 甚至有一盘菜,糖和盐都被放错了。 庄锦吃着没有胃口,只简单潦草地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碗筷。 正要吩咐粉衣去结账,就见店门走进来一个穿着蓑衣,一脸凶相的中年男人------ 这人进了酒楼,脱了蓑衣后,便径直大步走向柜台,一脸的趾高气扬。 “哐”的一声巨响! 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了柜台上!! 惊得店里的食客纷纷身子一颤! 庄锦几人也随之看去------ 第169章 他要想找麻烦,尽管来就是 来人斜睨着眼睛,鼻孔朝天地道:“怎么样?想好了吗?二百两买你们这家店,已经是我们主子给的最高价了,你这店铺现在大厨都病倒了,好厨子又招不到,留着这家店,你们也只是入不敷出,赔银子罢了。” 酒楼老板是个稍微上了年纪的老人,看着五十多岁的模样,两侧的头发有几缕斑白,身型有些发福。 “你------” 此时,他见来人,气得直哆嗦,嘴唇泛白,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对方,一口气憋在胸口,愣是说不出话来。 店小二更是梗着脖子,涨红了脸:“放屁!什么病倒!分明是你们想强买我们这家店,我们不愿意卖,然后你们派人打伤了我们的厨子!” “你们这样做,还有王法吗?” “二百两,我们这家酒楼楼上楼下三层,又是最好的地段,市面上最少也得值两千两!你们二百两,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见这边要闹事,先前大堂内那零星的两桌食客,也纷纷结了账走人了。 只留下庄锦这一桌------ 庄锦这一桌坐得有些偏,来寻事的中年男人并没有见到。 便说话也没了顾忌,就听那要强买的中年男人冷嗤一声,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般,嘲讽道:“王法?你知道我们的主子是谁吗?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主子就是大皇子,你跟我们谈王法?不笑话吗?” “能给你们银子买,就算是我们主子仁慈了!若你们还不识好歹,就算强抢了来,你们又能奈何!” 闻言,酒楼老板的身子一晃,脸色呈现了灰败色。 最终,他咬牙恨恨地道:“好,我们卖!二百两就二百两了!” “老板!”店小二不忿,惊呼想要阻拦:“二百两不能卖啊!他们这是欺负人,我就不信了,难道皇子就能欺压老百姓吗!实在不行,咱们去告御状!” 酒楼老板颓然地抱住脑袋蹲了下去,不断的无奈摇头:“斗不过的,民不与官斗,咱斗不过的,更何况是皇子!” 状告皇子? 酒楼老板苦笑,恐怕还没等他们状纸递上去,他们的小命就会没了吧! “哼!算你们识相!那就把房契过了吧!” “好,二百两就二百两了!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房契。” 谁知,那名中年男人却秃噜反账起来:“错!基于你们态度不好,现在二百两没有了,我们只能出一百两!” 此言一出,店小二眼睛都变得猩红了,冲动的就要冲上去和中年男人开撕,愣是被酒楼老板拦腰抱住拦了下来。 如此欺负人,就连粉衣见了都坐不住了,想起身,被庄锦使了个眼神又坐了回去。 “好,一百两就------”酒楼老板话没说完,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慢着!”庄锦突然出声,从座位上起身。 她面若寒霜,目光冷厉,从座位上缓缓走过去------ 那一步一步地逼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了人的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庄锦走到那位中年男人面前,冷冷地问道:“大皇子凌亦州的人?” 那人被庄锦的气势所震慑,下意识地倒退一步,一时间竟有些结巴:“是------是,是又怎样!” “你,你是何人?难不成你还想多管闲事不成?” “这家酒楼不卖!滚!”说着,庄锦抽出了唐刀,直指向对方。 陈兴旺几人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站到了庄锦身后,怒瞪向中年男人。 庄锦到底是上过战场的,此时把身上戾气一释放,气场强大,就连四周的空气都仿若降了几度。 而面前的中年人,看模样最多也只是个府里的管事罢了。 此时对上气场强大的庄锦,说起话来也显得声色内荏起来。 况且今日庄锦的穿戴可不若平日那般素净,锦衣华服金珠玉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中年人一时也摸不准庄锦的身份,不敢断然得罪。 “准备好房契,明日我们便来收房,否则有你好看!!” 他不甘地对着酒楼老板扔下一句恐吓的话,便抓起蓑衣急匆匆地离去。 中年男人走后,酒楼老板余惊未了,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对着庄锦几人行了个礼。 “多谢客官出手相助,只是------” 酒楼老板面色有些尴尬。 “这酒楼怕是保不住的,倒是无端的让客官为了我们招惹上了大皇子,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会带人来报复,客官还是速速离去吧,免得惹祸上身!” 大皇子凌亦州? “别担心,我能应付他们!” 庄锦不在意的笑笑,她还真就不怕这个人! 她手上握有大皇子和宁贵妃的把柄。 若不是那个淫僧还没完全清醒,不能出来作证。再加上她想靠凌亦州去应付北狄那位假公主。 她随时都能让这个大皇子荡然无存! 直接从神坛跌落! 摔他个稀巴烂!! 见庄锦说得胸有成足,酒楼老板也没再多言,这里是京城,水深鱼杂,或许面前的姑娘也是哪家的贵人吧! “敢问老板,这家酒楼,你当真是想往外卖吗?” 庄锦环视了一圈酒楼,酒楼面积很大,用来做糕点铺子或奶茶太浪费了。 不过,要是做烧烤店或者火锅店倒是不错! 但她不会强迫人,如果对方确实要卖,她愿意高价买下来。 酒楼老板叹了口气:“卖确实是想卖来着,我们经营的都是一些炒菜,原本也有了一些老回头客,但是大厨一换,老回头客也就不来了。” “那个大皇子派人把酒楼里的几个大厨都打成了重伤,最少也得修养个一年半载才能好,不卖也挺不住啊!” 庄锦:“老板,那这家酒楼您打算卖多少?” 酒楼老板一怔,迟疑道:“客官,您问这话的意思,难道您------” 庄锦笑笑,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您可以出个价,如果可以,我愿意买下这家酒楼。” 酒楼老板听了,连忙摆手:“不可,不可,客官若买下这酒楼,那小的岂不是把大皇子这个麻烦,推到了客官身上了吗!” “无碍,我说过,我不惧大皇子!他要是想找麻烦,尽管来就是,我能接得住。” 庄锦说得笃定,让酒楼老板一颗心也跟着踏实了下来:“客官当真要买?” “当真!” “那------那一千两可好?”酒楼老板脸有点红,刚刚大皇子的人给二百两他都答应卖了,这会儿他张口要一千两,不知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坐地起价? 哪知,庄锦接下来的话,让酒楼老板直接瞪大了眼。 第170章 老板是好人 “刚刚听你旁边那个店小二说,这酒楼目前市场价最低是两千两。” “这样,我给你两千五百两,另外你们原本的店员只要是品行好的,愿意留下都可以留下,您若也想留下,也可以留下做个掌柜。” “往后只不过是,这家酒楼的东家从您变成了我而已,我会按月给你们开工钱。” 酒楼老板完全没想到还会有这好事,当场惊讶得合不拢嘴。 还是旁边店小二抱着酒楼老板欢呼叫了起来,才让他回了神。 “老板,这个好,这个好,我留下来!” 庄锦看了眼店小二笑笑,又看向酒楼老板:“怎么样?” “好!我这就去取房契!” 酒楼老板眼眶有些湿润。 这家酒楼是祖辈传下来的,说实话,他虽不善经营,但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下好了,对方不但愿意出高价买下酒楼,还能让他留下来。 让他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一个劲地道着谢。 庄锦让陈兴旺回去把凌亦寒喊来,协助去了官府,用极快的速度办完了手续。 然后几人又回了酒楼,庄锦自己亲自量了尺寸,记下来,打算回去画个设计图,重新装修一番。 临走时,她吩咐原酒楼老板,也就是现在她的新掌柜李伯。 “李伯,往后您还是这家酒楼的掌柜,之后我会派几人过来协助您打理店铺。” “这几日暂时先不营业,你们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一下,等重新装修后,大家都要参加统一的培训后,咱们再重新营业。” “好,一切都听东家的!” 李伯是个慈眉善目,性子温和的老人,很快转变了角色,非常适应,对庄锦的吩咐也是言听计从,不该问的从不多问一句。 这点让庄锦很满意。 她向着青草使了个眼色,青草会意,从马车上拿来两个匣子递到李伯手中。 “这一个匣子里面是银子,另一个匣子里是一些治疗伤病的药材。” “麻烦李伯帮我送去给那几个被大皇子打伤的厨师手中,告诉他们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后,若是还想回来酒楼工作,我这里欢迎他们。” “太,太谢谢东家了!”李伯激动得热泪盈眶:“东家是个好人啊!” 庄锦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坏人。 对待敌人,她从不手软,死在她手里的敌人无数! 而对待自己人,她又极力维护。 好? 或坏? 怎么去评介? 一直以来,她只是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罢了! ------ 几人驾了马车回了府里,这时候已经是申时,也就是现在的三点钟左右,这时候薛阁老还闷在书房奋笔疾书。 庄锦也没有去打扰,喊了小天和庄爷,回了房间,三人径直进了空间。 开烧烤店自然少不了灵魂调料------孜然。 但是,漠北国的市面上并没有卖孜然的,平日里他们吃烧烤所用的孜然都是出自庄锦的空间。 这些孜然秧苗,还是庄锦无意中在空间的一处山脚下发现的。 此次她进来,就是想要把孜然的秧苗挪到空间菜园子里去,再扩大下种植! 一般的孜然种子从播种到成熟需要80天左右。 但是在她的空间内,几天就可以成熟。 庄锦带着小天和庄爷,三人进了空间后,拎着锄头和铁锹,就开始忙乎。 从翻土刨坑,再到移植,然后再开垦了些空地,播种,浇水------ 等三人忙完,已经是天色擦黑。 这期间,白虎带着它的五只小崽子帮着刨坑。 五只小虎崽子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浑身的毛发水光溜滑的,看着就让人喜爱。 不过,在田里折腾这一会儿,浑身的漂亮毛发已经让泥土染得不成了样子。 看着天色不早,也基本忙得差不多了,庄锦喊停:“好了,都干完了,大家去洗洗,一会儿出去我去做个你们都没吃过的四宫格涮锅子,大家尝尝。” 她之前在空间别墅里搜到两个四宫格烧炭的铜锅,正好可以今天拿出来大家试试餐,如果反应好,她可以照着样子多打造些这个锅,放到酒楼去。 今日盘下来的酒楼面积大,庄锦想做一家烧烤和火锅相结合的店。 她还很喜欢北方的那种酸菜荤锅,有清真牛羊肉的,有猪肉丸子排骨海鲜的。 但是酸菜需要腌制,所以她暂时先不做考虑,只等后期把这些当作新菜品再在店里推出。 话音一落,白虎瞬间露出幽怨的眼神。 庄锦见状,安抚道:“这火锅你们吃不了,等明日奖励你们一个烤羊腿怎么样?” 白虎的眼神依旧幽怨得很,一只腿?还不够虎塞虎牙的呢! 白虎傲娇地转过虎头,生气了! 庄锦扶额:“好吧,一整只烤全羊总行了吧!” 闻言,白虎和五只小虎崽子这才兴奋地摇了摇尾巴,往空间的河边奔去,去洗澡。 三人抱着四宫格火锅出了空间后,又直接去了厨房,青草和粉衣也来帮忙,看到四宫格火锅很是稀奇。 粉衣端详着火锅,忍不住好奇地问出声:“老大,这是什么?长得奇奇怪怪的。” 庄锦手里一边熬制着锅底酱料,一边轻笑道:“这叫四宫格炭火锅,底下那个盆子是装炭的,上面四个格子可以装不同的汤底,用来涮肉和青菜之类的。” “我打算将这个在酒楼里推出,一会儿做好了大家都尝尝。” “除了四宫格,还有九宫格,那个能放的汤底就更多样化了,不过,暂时四宫格店里就够用了。” “老大还真是厉害呢,懂得这么多,看来我们大家又都有口福了呢!”想到一会儿又有美食吃,粉衣美滋滋的。 一切准备就绪,庄锦让人在院子里支了两张大桌子。 人多,庄锦把两个锅子都用上了。 一共做了四种汤底,一个麻辣口味的,一个番茄口味的,一个大骨汤口味,一个菌菇口味。 桌上摆满了各种肉类和涮锅子的蔬菜,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陈兴旺去隔壁院子喊来凌亦寒和秦风,没想到傅泽宇也来了太子府,一听有好吃的,也赖着脸皮跟了过来。 薛阁老是闻着香味出来的,压根就没用人喊。 身后跟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府里的薛灿。 他一见到两大桌子的吃食,立马飞奔了过来,寻了个空位坐下,还自顾自地倒了杯酒放在手边,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庄锦:“阿锦,这东西怎么吃?” 凌亦寒是跟着庄锦吃过一种汤底的那种涮锅子,此刻听薛灿问,便不怀好意地道:“生吃!” “生?生吃?”薛灿看着还带着血丝的几盘肉,险些被吓到,就觉得凌亦寒这小子不安好心。 “凌亦寒,咱说你我虽然是情敌,但是做情敌也要有做情敌的素质吧?不带这么坑人的!” 凌亦寒撇撇嘴,邪恶一笑:“都是情敌了,还讲究什么素质?!没给你下把毒药就不错了!” 薛灿险些被口水呛到,瞪着眼睛! “阿锦,你瞧这家伙,思想太阴险了,你趁早和他退了亲,嫁我好了!” 薛阁老斜睨了眼自家单相思的孙子,叹了口老气。 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若是他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子会不会受打击! 第171章 小人得志的样 庄锦看着两人斗嘴,也没有理会,夹起一筷子肉放到滚开的锅里给大家做着示范。 “喏!就这样,把肉放到自己喜欢的汤底里涮一涮,然后待到肉烫熟就能吃了,蔬菜亦是如此,大家可以尝尝自己喜欢哪种口味的汤底------” 有了庄锦的示范,大家纷纷动筷。 纷纷学着庄锦的样子,将食材放入滚烫的汤底中。看着食材从生到熟,在汤底中翻滚,只觉得新奇。 薛阁老虽然年事已高,但也被这种新的饮食方式所吸引,他夹起一片薄薄的肉片,放入了辣汤底中。 肉片在红亮的汤底中翻滚,不一会儿就变了颜色。 他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味道,真是别具一格,辣而不燥,香而不腻,好!好吃!” 其他人也纷纷赞不绝口,不停地伸筷子夹菜,往嘴里塞。 只有傅泽宇不愧是做惯生意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眸子陡然一亮,试探地和庄锦开口。 “锦姑娘,我觉得这个吃食是真不赖,不若你我合伙开家酒楼?就做这个叫什么四宫格火锅的!” “咳咳------”庄锦有点尴尬,斟酌着怎么告诉傅泽宇酒楼她已经定下来了,是她和凌亦寒合伙,并没打算让其他人入股。 这时,凌亦寒接过话头,毫不客气地开口:“那个冰块生意给你分一部分就够了,这个酒楼只能是我和阿锦的!没你份!” 傅泽宇瞪起了眼睛:“欸------人家锦姑娘还没说话呢,你咋的好意思断兄弟财路呢!” 庄锦笑笑:“傅公子,真不好意思啊,这酒楼今日我们已经定下来了,过不了几日就要开业了。” 傅泽宇顿时明了,他来晚了呗! 不过,他也不气馁,接着厚脸皮地道:“那锦姑娘可还有什么其他生意?咱们也可以合伙其他的呀!” 接触次数虽然不多,但是傅泽宇就是觉得面前女人点子多,跟着肯定能挣到银子,庄锦给璇玑堂设计的那几款首饰,这几日一经问世,就被京城的夫人小姐抢购一空,着实是大赚了一笔。 可惜------璇玑堂没他的股份,他身为管事人,多说赚的也就是个抽成! 听傅泽宇这般说,庄锦还真琢磨了起来。 沉吟片刻,她道:“目前倒也有个生意可行,夏季前我想开几家奶茶店,这个正巧也需要到冰块,这个生意倒不是不能合伙。” “另外还有个果酒的生意,不过这个生意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因为果酒的生产地,我想放在平安县。” 果酒是需要庞大的销路的,有傅泽宇负责销路,倒是不错! 闻言,傅泽宇面露惊喜:“没事,等一等也无碍,我等得起!”只要能带着他挣银子,等一等又何妨呢! 听到庄锦的话,薛阁老颇有些老怀欣慰的感觉,他赞许地点头。 “锦丫头把果酒生产地放到平安县,是想帮一帮平安县的百姓吗?果然,老夫没看错人!丫头是个念旧的人!” 说着,薛阁老放下了筷子,看着庄锦认真说道:“锦丫头啊,我有个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庄锦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恭敬地说道:“薛爷爷,您请说。” 薛阁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认你做义女,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薛灿更是直接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苦着一张脸抱住薛阁老大腿:“爷爷啊!不带您这样坑孙子的哇!” “您收了阿锦当义女,孙子我还怎么追求人家啊!” 想想见了面,他还要管庄锦叫姑姑,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薛阁老对着自己的孙子翻了个白眼:“你没本事,追不上人家,难道还要妨碍老夫收义女吗!” 薛灿被说得哑口无言,谁家有这样的爷爷吗?!当众说自家孙子没本事的! 薛灿捂着胸口,只觉得又扎心了! 谁知道,老人家这还没完,又说了一句让薛灿险些厥倒的话:“放弃吧!你呀,配不上人家锦丫头!” 薛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这老家伙的亲孙子了! 莫非他是捡来的? 庄锦看着只是淡笑,并没有说话。 薛灿自己还没弄明白对她的感情,其实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就像现在,其实薛灿的眼中并没有伤心,更多的是憋屈。 嗯------还是带点搞怪的憋屈! 之前自己追求的女孩,有可能要成为自己姑姑的憋屈!! 凌亦寒愣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 立即大笑起来:“阿锦,快答应薛阁老,有薛阁老当义父,这简直太好了!” 凌亦寒简直恨不得找串鞭炮放一放,大肆庆祝一下,阿锦成了薛灿那臭小子的姑姑,看往后那臭小子还怎么和他争夺阿锦! 哈哈------ 少了个情敌! 真特么爽啊!! 庄锦嘴角抽抽,无语地看着凌亦寒小人得志的样。 “薛爷爷,您是认真的吗?”庄锦看向薛阁老,心里琢磨着这事的可行性。 这事对她是百利无一害,可是对薛阁老------ “薛爷爷,您要知道,一旦您认了我做义女,在有些人眼中,您就相当于在皇位争夺中站了队!会给您添很多麻烦的!” 薛阁老眼珠子一瞪,咬着牙咯吱咯吱响,就连老脸上的肉都一抽一抽的:“如今老夫不找麻烦,麻烦也找上了我!还怕啥!!” “老夫是真的挺欣赏你这个女娃的,另外只有你做了老夫的义女,老夫那些学生,才能真心地为你所用!”在场的也没有外人,薛阁老也直言说出了心中想法。 庄锦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 不管薛阁老有没有动作,明显的上面那位也容不下他了! 薛阁老身中两种毒,一种已经基本能确定就是老皇帝所为,另一种不知道是谁,虽然心中有怀疑对象,但是现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 还不能查!! 查了也不能找对方算账! 不然在羽翼未丰,没有万全准备前,明面上和老皇帝撕破脸,那不就是自找死路吗! 想了想,庄锦点头:“好!” “那后日举行认亲宴!”薛阁老一锤定音,连认亲宴会的时间都订好了:“请帖老夫已经写好了!明日就送出去。” 薛灿傻眼,他这爷爷居然请帖都提前写了,那还商量啥?这不就是有预谋的吗!! 见事已成定局,薛灿苦兮兮地和二位当事人打着商量:“那咱能不能把义女改成义孙女?” “不然,我这辈分降得也忒------说不过去吧?” “让我管阿锦叫姑姑,我这脸往哪搁啊!!” 结果,薛阁老又是一瞪眼:“只有义女这个身份才能显示出老夫对锦丫头的重视!你懂啥!一边去!” “况且,还脸往哪搁?你有那玩意儿吗?” 薛灿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受到重创的模样! 呜呜------ 他绝对是捡来的!! 反对无效,被驳回!! 凌亦寒得瑟的凑过去,贱兮兮的笑,说出的话猛扎薛灿的肺管子:“来,叫声姑父听听------” 翌日,有数十封信件从薛阁老手里送出,更是有上百张请帖送到京城各个府邸。 这些请帖,顿时让京城的上层圈变得波云诡异起来。 就连皇宫老皇帝的手中,也收到了一封同样的烫金请帖。 第172章 带点东西进宫,你敢吗? 所有请帖都送出后,已经过了晌午。 太阳正热的时候,薛阁老搬回了城东的薛家老宅。 要宴请,自然是不能放在城西的老破小宅院,所以薛阁老喊了薛灿来接,二人一同搬回了城东老宅。 因着那请帖的内容和庄锦有关。 所以,庄锦和凌亦寒也一同跟去了薛府。 这个宅子庄锦还没有去过,不过距离太子府和她目前所住的府邸倒是近了很多。 两辆马车,只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位于城东的薛府老宅。 这宅子建筑的颇具规模,不奢华,但是很大气,古朴典雅。 是当年老皇帝刚登基的时候赏给薛阁老的。 只是薛阁老这两年养病,就单独搬去了城西宅院。 薛阁老一共有两子一女,大儿子目前在其他地方任职知府。小儿子是薛阁老的老来得子,刚刚成婚没多久,却已经是翰林院大学士了。 薛阁老还有一个女儿,是薛阁老第二个孩子,只不过红颜薄命,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病故。 女儿去世没多久,薛老夫人也跟着撒手人寰。 而薛灿是薛阁老大儿子的独子。 老宅人口简单,之前只有薛阁老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居住。 这次薛阁老带着薛灿搬回老宅,整个府里也就四位主人,人口确实是很单薄。 一进了府,薛阁老就招来了小儿子和小儿媳,想要通知一下二人,他要认庄锦当义女的事,并让几人提前见见面,熟悉一下。 薛府大厅内,薛阁老端坐在上首。 底下是庄锦和凌亦寒,还有刚到的小儿子薛明远和小儿媳杜薇月,以及蔫了吧唧,深受打击的薛灿。 “小叔,你说我是不是捡来的?” 薛灿知道薛阁老要说什么,还没从扎心中缓过神来,他撇撇嘴低声嘟囔着。 闻言,薛明远小声轻斥:“别胡诌,没大没小的,听你爷爷说话!” 庄锦含笑看去,薛明远虽然是斥责薛灿,不过眼神中对薛灿的宠溺却是让人难以忽视。 这对叔侄也不过就差几岁,但是薛明远对薛灿这个侄子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薛明远和杜薇月看上去都是个温吞的性子,瞧着并不难相处。 并且从薛阁老一进府,这二人嘘寒问暖时的情真意切,就能知道,他们是极为敬重和孝顺薛阁老的。 “咳咳------” 这时,薛阁老轻咳了声,才道:“我要收个义女!请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家眷来府里明日参加宴会!你们没意见吧?” 闻言,凌亦寒挑了挑眉,朝着薛灿笑。 嗐! 没办法。 看情敌吃瘪心情太爽!! 忍不住就想嘚瑟! 薛明远一对小夫妻俱是面上一怔。 “父亲,您是打算收哪家姑娘做义女?”薛明远面上并没有不悦,只是单纯的好奇。 “是啊,父亲,什么样的姑娘?小姑子都有什么喜好?我们也好准备见面礼。” 看来杜薇月不但没意见,还很是高兴,她是个比较宅的人,薛府人丁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整日很是无聊,如今多个小姑子能说说话也是好的。 庄锦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暖意。 薛阁老也不卖关子,直接把庄锦介绍给二人。 之后,薛阁老就领着除了杜薇月之外的几人,去了书房。 商讨了下,几日后他要重回朝堂之事。 晚膳庄锦和凌亦寒是在薛府吃的,薛明远夫妇很是热情,硬要留下他们吃了饭后才肯放人走,临走时候,还送了庄锦不少的认亲见面礼。 等薛明远夫妇的礼物拿出来时,薛灿才意识到,认亲是要送认亲礼的,顿时脸色一红,趁着庄锦的马车还没有离开,飞快跑回房,又急匆匆抱了个匣子跑了回来。 他扭扭捏捏地把匣子往庄锦怀里一塞:“这------这是我送你的!” “额------”庄锦没反应过来,盯着怀里突然多出的匣子,下意识地道:“往后我是长辈,按理说该是我送你东西------” 薛灿:“------” 又扎心了!! 月上树梢。 御书房内。 老皇帝对着烛火看清请帖上的内容,面色一震,脑中划过无数的猜忌,良久才归于平静。 他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玉色扳指,语气淡淡,似在自言自语:“曹公公,你说薛阁老为何突然要收庄锦为义女呢?” 闻言,曹公公的头垂得更低了。 恭敬道:“薛阁老文采斐然,心思玲珑,老奴愚钝,猜不透。” “不过,老奴猜,或许是那位锦姑娘,让薛阁老想起了早逝的女儿吧!人老了,总会越发地思念亲人。” 说着,曹公弓迅速瞄了一眼老皇帝的脸色,在确定老皇帝并没有不悦后,才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瞬,老皇帝居然似笑非笑地扭头看过。 那目光带着让人说不出来的窒息感,曹公公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老皇帝这人近几年来,性情越发阴晴不定,曹公公即便是跟着老皇帝时间最久,依旧服侍得胆战心惊。 昨日老皇帝还因为一个新进美人的床笫玩笑话,就把人给扒了皮。 曹公公想起那美人的惨状,愣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正当曹公公心中的不安情绪滋生时,老皇帝突然又问了句。 “那个庄锦已经被赐为未来太子妃了,你说,薛阁老这般做法,是不是表明了站队?” 曹公公身子一僵,只觉得脊背传来一阵阵寒意。 他尽量平和语气回道:“这------奴才不敢断言,奴才就是一个阉人,不懂朝堂之事,奴才只知每日伺候好陛下就是,朝堂之事也不是奴才一个阉人该沾染的!” 老皇帝审视的目光在曹公公身上游离半晌,正在曹公公紧张的双腿都开始打颤时候,老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你啊!!老奸巨猾的狗奴才!倒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出去吧,朕想单独待会儿!” “是!” 曹公公弓着背退出了御书房,守在门外。 后背已经是一片冷汗。 想起刚刚老皇帝语气不明的问话,曹公公心慌不已,难道陛下要对锦丫头不利? 越想,他越心惊! 不行,他需派人去提醒下锦丫头,这样想着,他紧忙唤来喜子,让其悄悄出了宫------ 而此时,庄锦早就回了府,正在空间里画烧烤店的设计图纸。 听到有敲门声,她紧忙出了空间。 来敲门的是青草,庄锦随其去花厅见了喜子。 喜子面色担忧,帮曹公公传了话,庄锦却面色淡定的很。 见对方面上依旧,喜子就觉得心焦虑,当真是只有他这个太监急吗? 于是干巴巴开口:“额------锦姑娘,您就不担心吗?” 庄锦被赐婚给太子,喜子不敢再向以前那般大大咧咧唤人家干姐姐了。 他一个小太监哪高攀得起。 而一直面色如常的庄锦,倒是在听到对方的称呼后,蹙了眉。 “无人的时候,你还是像以往那般唤我干姐姐吧。在我这,没有身份地位的区别,只有是不是自己人的区别!” 闻言,小太监喜子面色激动。 为庄锦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瞧不起他这个小太监,而高兴。 忽地,庄锦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弯弯。 她神色带了点古怪地问:“喜子,若干姐姐让你带点东西进宫,你敢吗?” 喜子一愣,总觉得庄锦口中的这个东西不是啥好东西。 但依旧傻乎乎地点了头,才问:“啥东西?” “黄鼠狼------” 第173章 哥们儿,你拿啥奶娃? “黄------黄鼠狼?黄------大仙?” 喜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小太监喜子本就长得圆头圆脑,胖乎乎的,此刻眼睛也瞪得溜圆,怎么看怎么呆呼呼,傻里傻气的。 庄锦见自己把对方吓到,也不隐瞒:“喜子该是知道干姐姐我会驯兽吧?” 喜子傻乎乎点点头,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几只黄鼠狼,是被姐姐驯养的,放进宫里不会惹出大乱子的。”嗯,就是或许会闹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臭烘烘的。 顿了顿,庄锦又道:“你若是不为难,尽管带进去便可,姐姐自有妙用!” 就这样,小太监喜子回宫的时候,遮遮掩掩地带回了几只黄鼠狼。 额------ 然后他那位干姐姐又说,皇宫太大了,怕几只黄鼠狼忙不过来,又塞给他几只田鼠,如此还不算完------ 干姐姐又说,蛇鼠一窝,于是,他的手腕和身上又盘上来几条小蛇------ 喜子是青着脸回宫的,纯粹是被身上那冰凉黏腻的蛇皮触感吓的。 其实,他很想问问他那个干姐姐,什么事是几只黄鼠狼忙不过来的,这一窝蛇鼠狼又是要忙什么? 只可惜,当时他人都惊骇到麻了爪,竟忘了问! 呜呜------ 黄鼠狼和耗子,还有蛇,不都是敌对的吗? 为何他们不撕不咬? 反倒相处融洽的让他想泪奔?! 皇宫,还是人能待的地吗------ 送走喜子后,庄锦美滋滋地关上门回了空间。 那几只黄鼠狼还是上次在平安县对付宋县令时候,忘了放出去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庄锦遗忘了。 直到前几日她进空间移植孜然秧苗,才在空间山脚下发现,原先的那几只黄鼠狼,竟是在此生了好几窝小黄鼠狼。 本身黄鼠狼这类动物就极具智慧,那自幼在空间喝着灵泉水长大的黄鼠狼,脑子完全不输十几岁的人类。 她送这些小东西进皇宫,最主要的是放进去眼线。 嘿嘿------ 她的窃听风云,先从蛇鼠狼开始------ 庄锦在空间里把烧烤店的设计图纸画好后,才去了空间别墅洗漱一番,美美睡去。 空间的时间静止仓库,已经有两间被庄锦改造成了工作室和卧室。 平时工作画图的时候,为了提高效率,庄锦就会在那里完成。 但是若不是特殊情况,她还是更喜欢在空间别墅里休息,看着日出日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才是自然规律。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入大地的时候,庄锦悠悠转醒。 她先是起来洗漱一番,然后做了点吃食,之后去了时间静止仓库。 一连写了好几张果酒的配方和制作方法,又写了几页对平安县种植果树和葡萄,以及山坡栽种药材和芦荟的方案计划。 这才出了空间。 今日是她和薛阁老的义女认亲宴会,宴会过后,秦风就要带着人出发去平安县,接刘大妹和庄绣几人来京城了。 果树和葡萄的秧苗等等,她早已经准备好,只等着让秦风带去平安县。 给平安县提供的这些东西自然是出自空间,成活率和生长速度都比普通的要高上很多。 相信不久后,平安县老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收拾妥当后,青草和粉衣正好来敲门。 庄锦穿着一袭紫色衣裙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还是上次在京城成衣铺买下的,今日是第一次穿,只为了图个喜庆。 凌亦寒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马车,等在府门口。 当看到盛装的庄锦,远远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内时,凌亦寒的眼睛都看直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秦风扶着额头,无奈地挤兑:“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样让我们其他单身汉怎么活?” “兄弟,你的口水都流下来了------”秦风只觉得没眼看,谁能想到征战沙场的太子爷一谈起恋爱来,竟是个憨子? “是吗?”凌亦寒毫不在意,还认真擦了擦嘴角:“没流鼻血就好!” 秦风:------ 这时,粉衣手中抱了件披风,从庄锦后面追了上来。 “老大,早晚还是凉,带件披风吧!” 说着,粉衣又指了指青草怀中的一个小包裹邀功。 “我还让青草姐姐多准备了一套衣服,我看话本子上讲,像皇宫和大户人家这样的宴会,总会出现一些跳梁小丑,不是往你身上泼个茶水,就是坏心眼地把人挤到湖里去,咱提前备着,以防万一!” 庄锦无语,粉衣这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她扯了扯嘴角:“谁给你拿的话本子?” 粉衣性子直,庄锦问,她也不藏着掖着的,直接把秦风给卖了:“秦大哥呀!” 说到这,粉衣又扁了扁嘴,不满地嘟囔:“他说我情商低,多看看话本子有益于提高情商!” 这下,连青草都眼皮子狂跳了起来。 这傻丫头,人家那是说她情商低吗? 人家那是在说她脑子不开窍,一点恋爱细胞都没有,看不明白人家的示好! 嗐! 这丫头看话本子也没看到重点! 庄锦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马车这边走来。 凌亦寒耳力好,几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当即斜睨了眼睛看向面色发窘的秦风,戏谑道:“哎呦呵!我们正直憨厚的秦将军,对小女人也会使计谋了呢!” “要你管!!”秦风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本来脸就黑,这一下脸色涨红,活像个关公脸。 只是,还没等凌亦寒继续取笑秦风,又听迎面走来的几人聊起了话。 那边,最终青草还是没忍住,低声问:“粉衣,你看那么多话本子,就不羡慕里面的情情爱爱吗?不想自己也谈一场?” 粉衣先是一怔,继而果断摇头:“老大说过,男人只会影响咱女人拔刀的速度!!不要也罢!” 闻言。 当即,凌亦寒和秦风二人,脸色复杂地呆愣在原地。 风中凌乱!! 庄锦走近马车,凌亦寒摸着鼻子凑上前搀扶,神色古怪地来了句:“阿锦,你若是拔刀时,我可以帮你提刀,拿刀鞘,绝不耽误你拔刀的速度。” “甚至你想杀人,我也可以帮你挖坑埋尸!” “你放火,我帮你泼油!” “你铺床,我帮你暖被窝!” “你生娃,我帮你奶娃------” “坚决不拖你后腿!!” “咳咳------”庄锦显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顿住了上车的动作,眼神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对方数秒。 然后视线移向对方平坦的胸膛------ 额------ 她很想问,哥们儿,你拿啥奶娃? 胸肌? 视线再下移------ 腹肌? 视线再下------ 额,不能移了! 非礼勿视!! 第174章 众草中唯一一朵花 马车一路到了薛府。 府门前薛明远正带着府内的小厮摆放鞭炮,见了庄锦的马车到来,紧忙上前把人迎进门。 此时刚晨时,宴会定在了晌午,距离宴会时辰还早,府内并没来多少宾客。 只有一些薛阁老的学生一大早便带着家眷过来帮忙。 “阿锦,父亲在前厅,他交代等你来了后,直接带你去前厅,此时父亲在京城的那些学生也都到了,你可以过去先和大家熟悉下。” 自从昨日在书房聊过之后,薛明远也明白了父亲薛阁老下一步的大计划,薛明远虽然觉得心惊,但是对于父亲的决定,他这个儿子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和信任的。 “趁着那些宾客还没到场,自己人先碰个面。” 庄锦点点头:“好,那明远哥你先忙,我们自己过去就可。” 薛明远颔首,喊来一名小厮领着庄锦几人去往前厅。 厅内薛阁老坐在上首,有四五十人或站或坐的聚集在厅内。 让本来挺大的会客厅都显得拥挤了起来。 庄锦一进去,顿时一愣。 暗呼! 好家伙! 薛阁老仅仅京城的学生就这般多吗? 视线扫过去,粗略一看。 年岁最大的四十左右岁,年龄最小的十七八左右。 见庄锦几人进来,厅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最后目光都落在了庄锦身上。 庄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主要是这些人的目光太灼热。 充满了怜爱和关切。 让她想起哪个宗门,清一色的师哥,而她是这群人唯一的小师妹! 就仿佛进了百草园,而她------ 是众草中的,唯一一朵------花!! 众星拱月的感觉有没有!! “咳咳------” 见状,凌亦寒心中顿时升起危机感,醋意上涌,心中暗讨,怎么那老头子还收了这么多年轻的学生? 刚排挤掉薛灿一个情敌,难道还要来更多吗? 凌亦寒心慌的一批!! 微眯了眼睛,扫过一群人中十几个年轻的面孔! 凌亦寒的占有欲飙升,心中不断呐喊,阿锦是他的!他的! 这时,薛阁老突然开口:“哈哈------锦丫头过来了啊,来给你介绍下,这些都是义父的学生,你可以叫他们师兄。” 说着,老头子又转向那一群人,介绍着庄锦:“这位呢,就是老夫的义女,你们的师妹,怎么样?老夫的眼光不错吧?” 薛阁老说话带着几分炫耀和自豪,对庄锦是满满的喜爱。 庄锦心中嘀咕,原来这个世界里,除了宗门,夫子的学生之间也是用师兄妹称呼啊! “你好,小师妹,我是你的大师兄耿全,鸿鹄书院的院长。”说话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儒雅中年男子,浑身的书卷气很浓,此刻对着庄锦露出友善的笑。 庄锦心中一震,鸿鹄书院,是那个京城第一书院? “见过大师兄!” 这时,又上来一个精瘦文弱的男子:“小师妹,我是二师兄,在翰林院。” “见过二师兄!” 紧接着又走过来一名身材健硕,蓄着络腮胡的男子:“小师妹,我是三师兄,是风云山庄的庄主云玉堂。” 庄锦又是一震,风云山庄?那个第一大隐世家族? 接着陆陆续续的,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 等大家都介绍完后,庄锦的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她眼神古怪地看向上首的老头,难怪当今皇上会忌惮这老家伙了! 门下学子千千万,各行各业的都有。 搁她,她也忌惮啊!! 一圈介绍完后,几十个人围着庄锦叽叽喳喳聊着天,而凌亦寒这个太子却成为了那个被忽视的存在。 “咳咳------”他大力地清了清嗓子,吸引了众人看过来:“各位师兄好,介绍一下,我是阿锦的未婚夫!” “哦------”众人齐齐哦了声。 就在凌亦寒以为各位会说点什么的时候,几十个人齐齐又转回了头,继续和庄锦聊起了天。 凌亦寒瞬间哑然。 有点怀疑人生了。 他是那么容易被忽视的人吗? 厅内的气氛融洽,唯独凌亦寒飞醋吃了一壶又一壶。 因为他看到庄锦收礼都收到了手软,秦风和青草,粉衣都去帮忙抱礼物了。 而他这里,连杯茶水都没有-------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竟是那位大师兄,鸿鹄书院院长。 不知听到了什么,就见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脸上肉都一颤一颤的。 “小师妹,从平安县传出的九九乘法表当真是你教会大家的?” 庄锦乖巧点头,鸿鹄书院院长激动到热泪盈眶。 “小师妹真是年轻有为,可愿来我书院当个副院长?”说着,耿全突然想到小师妹比较忙,又补充道:“偶尔来讲讲课的那种就行!” 庄锦:“------”这主意,好像也不错? 或许,她可以借着这位便宜大师兄的势,把女子学院的规模往外扩扩! “嗯,大师兄,我考虑下!” 耿全连连点头:“好!好!我等小师妹消息!” ------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有不少宾客进了府。 大家也不好再窝在厅里不出去。 于是,薛阁老领着庄锦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年岁不一的师兄们去了院内。 今日宴请的人比较多,也正值春暖花开之时,宴会就设在了园内。 此时,院子内已经来了不少宾客。 庄锦一群人刚进了园子,就突听门口一道高喝传来:“大皇子和北狄璎珞公主到!” 然后就见大皇子凌亦州手持折扇,大摇大摆地领着娇媚的璎珞假公主进了园子。 二人身后跟着那名形影不离的红衣少女,庄锦打听过,这隐藏的红衣真公主对外称名唤红鸾,除此之外这几人身后还跟着一群伺候的丫鬟小厮。 那阵容,比老皇帝逛御花园还甚。 庄锦还瞧见,有两名小厮在其身后举着一把超大的遮阳纸伞。 庄锦不由得额头滑下无数条黑线。 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那太阳能有多烈? 这二货打把伞遮阳还不算,手中折扇还扇啊扇的。 也不怕中风! 没脑子的认为你风流倜傥,有脑子的就会觉得这二货有病!! 见如此阵容出场的大皇子,薛阁老下意识地蹙了眉。 大皇子好大的派头!! 今日是啥日子不知道吗? 竟来这抢风头!! 凌亦州这次算是失算了,原以为这般阵容,能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尤其是能引来薛阁老的关注,从而拉拢薛阁老。 可惜,现在关注是引来了,但薛阁老对他这个大皇子的反感也升级了。 见庄锦一直盯着大皇子凌亦州瞧,凌亦寒凑上前低声问:“拿扇子很帅吗?就是你之前说的帅那个意思!” “阿锦要是觉得这模样好看,那明日我也整一把扇子?” 庄锦无语,翻了个大白眼:“你要是敢这般做派,就不要来见我了!” 生平她最讨厌两种装扮的人,一是大冷天摇扇子装逼的,另一种就是眼不瞎,却黑天戴墨镜的! 凌亦寒要是敢这副装扮出来,她绝对能把对方擂得让他亲爹都不认识!! 第175章 上次护城河的水没喝够吗? 大皇子大步走来,惹来园内众人目光。 还真有那些花痴,脑子不健全的被凌亦州这举操作给惹得春心荡意的少女。 奈何人家大皇子身侧准大皇子妃北狄璎珞公主在侧,那群春心萌动的少女也只能按下小心思,偷偷瞟上两眼。 “呦------泥腿子成阁老的义女了,今日是山鸡要变野凤凰了吗?”人未到,声先到。 不用猜,这怪腔怪调挤兑人的定是那真公主红鸾。 庄锦只觉得好笑,这北狄真公主当真是不长脑子。 是上次护城河的水没喝够吗? 今日竟还敢阴里阴气地冒犯她!! 果然,听到这话,薛阁老立马沉下了脸,连带着大皇子凌亦州脸色也不好看了。 他就不明白了,璎珞公主身边,为啥非要养一个这么个惹祸精!! 奈何他跟璎珞提了几次把这丫鬟送走,都被无视了。 凌亦州完全不知道,这个他嘴里的惹祸精,才是真正的北狄九公主。 而现在站在他身侧的璎珞,才是个丫鬟。 “老夫的义女岂容你一个北狄的奴才如此羞辱!”薛阁老一声怒喝,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他转头瞪向凌亦州:“大皇子,你今日是带人来参加老夫认义女宴会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薛阁老是何人? 那是连皇帝都忌惮的存在,岂是凌亦州一个皇子敢惹怒的对象。 见薛阁老发火,凌亦州立马怂了。 “薛阁老息怒,孤也不知这贱婢会冲撞您,孤这就教训她!” 凌亦州脸色发青,他是来和薛阁老拉关系的,不是来得罪人的。 说罢,一个回身。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凌亦州亲自动手掌掴了红鸾。 红鸾完全不清楚薛阁老在漠北国的地位,被打了一巴掌,岂能咽下这口气。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她立即跳起脚来,指着薛阁老的鼻子骂,绿衣璎珞拦都没拦住。 “你个老东西,你竟敢教唆大皇子打我!” 大皇子凌亦州的脸色越发黑沉。 庄锦双手交叉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戏,有人帮她出头,她懒得动手。 这红鸾当真是猪脑子,让人忍不住见一次打一次! 这时,凌亦寒还犹嫌不够,上前两步,声音冷厉:“辱骂当朝未来太子妃和朝中重臣薛阁老,该当死罪,念你是北狄的人,暂且从轻处置------” “秦风,把这名北狄贱婢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是!” 秦风速度极快,凌亦寒一声令下,他立即喊了侍卫拖着红鸾就要下去受刑。 一看这架势,红鸾慌了,那名璎珞假公主也慌了。 “你们敢!我可是-------呜呜------” 红鸾的叫嚣还没喊完,就被秦风眼疾手快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布,堵住了嘴。 哼! 想爆出身份? 那也等他们打完再说!! “殿下,红鸾她不是有意的,您救救她!”璎珞假公主拉着凌亦州的胳膊苦苦哀求,奈何凌亦州怎可能为了一个奴才,再触薛阁老的眉头,直接甩袖不予理会。 朝中敬重薛阁老的人还是很多的。 宴会刚开始就闹这一出,让不少人对北狄的人更加排斥了。 纷纷用不善的目光看向北狄几人。 忽的,庄锦察觉到人群中一道不善的目光,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大皇子身后还跟着宁鸢。 宁鸢见她看过来,冷哼一声,不屑地扭过了头。 庄锦恍然,若不是宁鸢站在了大皇子的队伍中,她都忘了这个没脑子的,也是宁贵妃娘家人了。 庄锦向来是,你不惹我,我也绝不惹你,但是一旦你惹了,那便要付出代价的性子。 此时宁鸢还没出来闹事,她自然是懒得理会。 拿眼睛剜一眼就剜一眼,她又不会少块肉! 一桩闹剧后,离宴席时间越来越近。 红鸾被打完板子后,璎珞抹着眼泪扶人去上了药。 但也不知道那个红鸾和其说了什么,不大功夫,璎珞像个没事人般地领着下人又回了园子。 眼看着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园内聚集了几百人之多,庄锦也不认识,由着杜薇月带着她穿梭在各个夫人小姐中间,挨个地介绍寒暄。 但明显杜薇月也是个性子内敛的,一圈走下来后,庄锦与众人也就只是混了个眼熟,并没有深谈。 甚至很多人的长相,她都没记清。 其中有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倒是让她记忆深刻,不为别的,只因那女孩看她的目光带着莫名的敌意。 不过可惜,杜薇月似乎也不大认识这人,并没多做介绍。 不多久,薛阁老喊庄锦到身侧,大声向大家介绍陈词一番后,就是众人上礼祝贺。 一番恭维的话下来,已经到了晌午。 薛明远吩咐下人上菜,众人也纷纷跟着入了席。 席面就摆在露天的园子空地上。 十人一桌,薛府的院子内摆了大几十桌席面,也幸亏是薛府这老宅地方大。 男宾席和女宾席中间用两排盆栽隔开,两排盆栽中间又留了一条两米多宽的过道。 席宴刚刚开始之际,陈兴旺带着庄爷和小天也来了。 今日酒楼开始装修,陈兴旺是刚刚从酒楼监工过来。 而庄爷因为昨夜那个花和尚色空有转醒迹象,也耽误了时辰,才来的如此晚。 这段时日,庄爷一直给薛阁老调理身子,两老人虽性子南辕北辙,但是出乎意料地惺惺相惜上了。 薛阁老对庄爷很是看重,特意在自己身边给留了座位。 庄爷直奔薛阁老的方向而去,小天远远地和庄锦摆了摆手,紧随庄爷其后跟了上去。 那一桌坐着的除了这三人外,还有凌亦寒和大皇子凌亦州,她的便宜大师兄鸿鹄书院院长耿全,便宜二师兄风云山庄庄主云玉堂,和薛明远。 还有个空位,是给曹公公预留的。提前说好,今日曹公公会代表老皇帝前来贺喜。 可惜到这个时辰了,曹公公还没到,也不知是因为何事耽搁了! 另外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是庄锦没有见过的。 只听席间那些贵妇谈论说起此人,是老皇帝的亲弟弟北辰王,听说之前一直不在京城,是出去寻子了。 听说去年北辰王的孩子丢了,这一年里大江南北的找。 北辰王长得气宇轩昂,面容冷酷,举手投足间霸气外露,整场宴会都冷着一张脸。 庄锦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此人便往着她的方向投来了目光。 庄锦心中暗道,此人还是个警觉之人。 陈兴旺去往秦风的那一桌落座,那一桌的人,除了傅泽宇和薛灿外,其余人庄锦一律不认识。 正当庄锦要收回视线之际,余光忽的扫到凌亦寒,正和坐在其身侧的大皇子凌亦州,二人不知道在嘀咕啥。 庄锦正眼看去,就见凌亦州一副吃屎的表情,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 不知道凌亦寒在搞什么鬼,庄锦想再看,却被身侧的杜薇月拉着入了席。 而与此同时,凌亦寒正笑得奸诈。 明目张胆地开始了一场敲诈行为------ 第176章 一个坑里栽了两次 凌亦寒压低声音,对着黑脸的凌亦州道:“大皇兄,上次您救济小弟的那些银两当真不够,皇兄大气,再给小弟补贴点?” 凌亦州黑着脸,想也不想地拒绝。 “没有!” “孤警告你,这次你别想用扬州瘦马威胁我,那瘦马,孤已经送走了!” “就算璎珞公主知道了也不会生气,那不过是在认识她之前的风流韵事罢了!” 凌亦寒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道:“送走?没有吧?大皇兄今日不是把那两个扬州瘦马带来了宴会吗?” “再说了,人家璎珞公主大气,哪能因你以前的风流韵事生气呢,要生气也是因为皇兄你不爱惜身体,玩什么一龙戏双珠,皮鞭蜡油------” 闻言,凌亦州只觉五雷轰顶,慌忙左右看了一眼,捂住了凌亦寒的嘴。 凌亦州心下骇然,他的嗜好,这混小子怎么知道的? 凌亦寒挑了挑眉,扒拉下对方的手,故作惊讶地道:“送走?没有吧?大皇兄今日不是把那两个扬州瘦马,带来了宴会吗?” 闻言,凌亦州顿觉预感不好,他拧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凌亦寒状似无辜地耸了耸肩,然后视线飘到一个方向:“喏,大皇兄那两位心头爱,不就正站在璎珞公主不远处吗!” 顺着凌亦寒的视线看去,凌亦州登时惊得双目圆睁,绷直了身子。 女眷席不远处,一棵桂花树下,正站着两名身材婀娜的女子,见凌亦州看去,那二人还含情脉脉地为其送了个秋波------ 不是那瘦马又是何人!! 凌亦州瞬时额头冒了冷汗。 操! 他被算计了!! “她二人怎么会在这里?”凌亦州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 顾及这张席面上还有其他人在,他并不敢大声,只得压着滔天怒火磨牙。 凌亦寒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道:“小弟这不是怕大皇兄相思吗,特意又把这二人接了回来------” “长夜漫漫,小弟担忧皇兄寂寞难耐!” “你,你,你特么的才寂寞难耐呢!”大皇子凌亦州显些气的晕厥。 喉中一股腥甜瞬间冲了上来。 几番压制,才堪堪没当众喷出血! 良久,他深吸了口气,磨着牙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五万两!” “你过分了!” 凌亦寒只是笑,什么也不说,直勾勾地看着已经快要气炸了的凌亦州。 两相对视中,火花四溅! 最终凌亦州败下阵来,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下脑袋:“好!给你,不过,我现在身上只有三万五千两,其余的过后再给。” 凌亦寒也爽快:“好!那把三万五千两先拿来。” 凌亦州气得牙痒痒,心不甘情不愿地掏了银票,从桌底塞给对方。 此时,收了银票的凌亦寒又话锋一转:“那小弟就等其余的一万五千两送来,再送走这两位瘦马!” “你!” 凌亦州此时懊恼极了,都怪自己贪恋美色,当初没痛下杀手,要了那两瘦马的命,不然哪来的今日凌亦寒这臭小子的讹诈!! 一个坑里栽了两次,让凌亦州险些吐血! 女眷桌这边,杜薇月已经领着庄锦入了座,青草和粉衣也依次紧挨着庄锦坐下。 她这一桌还有假公主璎珞,宁府大小姐宁鸢,以及那个对她有莫名敌意的鹅黄衣裙少女。 另外三人,庄锦不大熟悉,听杜薇月介绍是京兆尹耿巡的夫人和两位女儿,这三人一落座就对她表现了善意。 庄锦一问,才知这京兆尹耿巡是她那便宜大师兄的兄弟。 一桌十个人,三个人对她不怀好意,时不时地拿着眼睛剜她几眼,这样的氛围能吃得下饭,那纯属心大。 而,庄锦就是那心大的! 别人该怎么瞪眼怎么瞪眼,完全不影响她吃喝! 期间,庄锦还很噎人地问了那三位一句:“是我秀色可餐到让你们只看着我,就能下饭?还是你们不饿?” 惹得三人差点没把手中的筷子掰断! 庄锦可不管那个,自己吃饱喝足才是正事! 鹅黄衣裙少女终是没忍住,阴阳怪气出了声:“想我堂堂一个郡主,竟然要和个村姑坐一桌,简直倒胃口!” 话里话外都是在嘲笑庄锦的出身。 庄锦也不气,勾了勾唇角,状似恍然的抬头:“哦?你还是个郡主呢?” 话音一落,就见那位郡主高傲自满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可是七公主的亲生女儿司徒蕊,真真正正的郡主!” 对方就像一只炫耀的孔雀,庄锦心中嗤笑,就这点道行,还和她斗呢? 她都嫌浪费精力。 七公主? 那不是之前九龙夺位,站错队,被老皇帝不待见,打入“冷宫”的落魄公主吗? 难怪瞧着今日在场的夫人小姐们,没几个往司徒蕊身边靠近乎的。 庄锦忍不住咂舌。 都这处境了,这司徒蕊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我还真没听过有你这么位郡主!想来也是个不受宠落魄的郡主吧?不然我怎么没听过呢!” 不受宠,落魄,这几个字,就如一把利剑,直直扎进司徒蕊的肺管子。 “你------”司徒蕊你你你了半晌,最后把筷子拍在桌上,红着眼隔着桌子朝庄锦低吼:“你这粗鲁低贱的泥腿子,配不上寒哥哥!!” 庄锦一怔,寒哥哥? 凌亦寒吗? 庄锦总算是弄明白,这司徒蕊对她的敌意哪来的了,敢情这位是凌亦寒的小迷妹啊!!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杜薇月想护着庄锦,但奈何嘴笨,也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回击司徒蕊的无理。 只担忧地攥紧了庄锦的衣袖。 庄锦反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以示安抚,这小虾米角色,她还没当回事。 庄锦刚要说话,没成想耿巡的夫人先替她抱打不平,对着司徒蕊怼了过去。 “郡主,你这般说话可不对,人家锦姑娘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赐的,你刚刚的话,那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是要重责的!” 司徒蕊一听耿夫人把皇上搬了出来,立马慌了一瞬,但仍旧心中不甘,嘴里小声嘀咕:“我,我又没说错,她就是个村姑,配不上寒哥哥------” 庄锦不急不缓地喝了口汤,这才掀了掀眼皮:“你喜欢凌亦寒?” 小姑娘终究是脸皮薄,被庄锦这般直白的问出来,刷的红了脸,恼羞成怒地低喝:“你,你胡说什么!就,就算是又怎样?关你何事!” 庄锦递过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他是我未婚夫,你说关我何事?” 紧接着,庄锦又故作惋惜地咂咂嘴:“啧啧啧------可惜呢,他是我的,你就算是喜欢,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你说气不气?” “你,你你------” “你什么你!话说不利索就闭嘴!” 庄锦突然眉目一竖:“我这人粗鲁又善妒,做小的,都没你的份!饭菜都快凉了,你不饿,我还饿呢!别打扰我吃饭!!” 庄锦的霸气回怼让司徒蕊红了眼眶,终于意识到,她------这张嘴,说不过庄锦!! 一桌的其他人埋着头,忍俊不禁。 只有宁鸢和北狄璎珞公主,凑过去小声和司徒蕊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等三人嘀咕完,司徒蕊异常的安静。 见此,庄锦就知道,这三人又憋了什么坏水! 反正无所谓,她见招拆招就是! 第177章 主人,你未婚夫又去讹人家银子了 这边庄锦若无其事的正在吃菜,突听脑海中传来小天的声音。 “主人,主人,你的未婚夫讹了大皇子五万两银子,现在到手了三万五千两,你记得宴会回去后让他上交啊!” “臭老头说过,男人有银子容易变坏滴------” 听了,庄锦嘴角抽搐,送到嘴边的一块五花肉又掉回了碗里。 她和小天有契约关系,只要距离不算远,二人是能够用神识交流的。 接着,脑海中断断续续的传来小天叽叽喳喳的声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凌亦寒怎么坑大皇子的过程。 听得庄锦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这凌亦寒------ 还真阴险的------可爱呢!! 她顺着小天的指示,朝着身后桂花树方向看去。 那里果然站着两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这就是那扬州瘦马? 还真是尤物呢! 难怪能让大皇子凌亦州色令智昏! 不过------ 一龙戏双珠,皮鞭蜡油? 不愧是亲父子,凌亦州那家伙,和他的花和尚亲爹一样的变态! 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转而又想到,大皇子凌亦州派人欺压酒楼李伯的那一出,庄锦又觉得凌亦寒讹诈对方五万两,有点少了! “小天,你跟凌亦寒提个醒,探探大皇子的家底,看看还能不能多讹点!” 庄锦暗暗想着,等凌亦寒把大皇子宰得分文不剩,就爆出他的真实身份,让他跌落神坛! 小天听了愣了一瞬,接着亢奋道:“主人好坏哦!不过,嘻嘻------小天喜欢!!” 今日宴会的安排,除了席面之外,还有赏花。 此时春季好时节,薛府内的花园百花盛开,都是悉心栽培的好品种,让人看了目不暇接。 一阵推杯换盏后,有的宾客继续坐在席面上把酒言欢,有的吃好了的,就三三两两的逛起了园子。 庄锦吃好擦擦嘴,也起了身,带着青草和粉衣去了后花园。 见庄锦起身离开,司徒蕊和宁鸢,璎珞公主三人对视一眼后,也相继起身,不远不近跟在身后。 “老大,后面有尾巴跟着咱。”粉衣朝后撇了一眼,厌恶地嘟囔道。 庄锦无所谓:“她们愿意跟,就让她们跟着吧!” 庄锦带着人一路来到后花园的人工湖旁边,这里的风景很是宜人,蓝天白云,湖水碧绿清澈,岸边垂柳依依,微风吹来让人惬意得想眯起眼睛。 庄锦也确实微眯起眼睛,站在湖边,感受起这微风拂面的美好。 突听,身侧青草压低声音道:“老大,司徒蕊往这边来了,就她一人!” 闻言,庄锦缓慢睁开眼睛,眸底闪过一抹冷然:“嗯,知道了!” “锦姑娘,刚刚在席上是我不对,冒犯你了!” 鹅黄色的衣裙在风中摇曳,司徒蕊紧咬着下唇,走到庄锦身后停下脚步。 庄锦唇角轻勾,缓缓转过身来,好笑地看着面前突然扮起柔弱的人。 “郡主这是道歉吗?向我这个村姑道歉?” 司徒蕊面上闪过一抹难堪,眸中一闪而过的恶毒让庄锦看得清楚,奈何某人还不自知。 抽了丝帕掩面嘤嘤啜泣,美人落泪,弱柳扶风------ 若是忽视司徒蕊手帕半遮挡下,眸中的愤恨算计,就连庄锦本人都要为面前小白花心疼一把了。 可惜,没有若是,也没有如果------ 正这时,远处朝湖边走来两群人,女眷领头的不是宁鸢又是谁。 另一群人中,庄锦看到了凌亦寒的身影------ 司徒蕊见时机成熟,又开始美人垂泪,偶尔眼神还时不时瞟一眼湖水。 “锦姑娘,你就别生气了,原谅我可好?” 庄锦啧啧暗呼。 好大一朵白莲花!! 她都能想象到,接下来面前这脑残会干点啥了。就像魂穿前,她看过的很多宫斗剧中的片段,不是推她落水,就是自己落水卖惨,再大张旗鼓栽赃陷害! 既如此,她决定便顺了这朵白花的意。 于是,她默默转身,把后背留给对方。 湖水里的倒影,正好映照出她身后伸过来的一双“魔爪”。 与此同时,就听身后哽咽的声音陡然拔高:“啊!锦姑娘,别这样------” 庄锦的脸瞬间就黑了,别这样?是别咋样? 这话说得好像她要强了她似的! 台词不该这般念的啊!! 这般大的声音引得远处众人朝这边看来。 庄锦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掐准时间身形一闪------ “扑通”一声,鹅黄色的身影,直直地栽进了湖里。 “啊------救,救命!” 庄锦好整以暇地站在岸边,看着司徒蕊在水里扑腾! 蠢货!! 想陷害她? 她庄锦怕吗? 忽地,一道身影席卷着一阵风从远处奔来。 凌亦寒满眼担忧地握住庄锦的手:“你没事吧?” 凌亦寒满心满眼都是庄锦,完全对湖内扑腾喊救命的司徒蕊,视而不见。 在水中浮浮沉沉的司徒蕊瞬间傻眼了,嫉妒愤恨的情绪直冲天灵盖:“寒哥哥,救命,救命啊!!” “我没事。”庄锦轻描淡写地回答,眼神却冰冷地投向了湖中挣扎的司徒蕊。 她并没有错过司徒蕊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和愤怒。 “亦寒,你当真不去救她吗?”庄锦故意问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凌亦寒微微皱眉,转瞬眸底精光一闪,对着庄锦眨眨眼:“救,怎么能不救呢!” 说罢,凌亦寒突地拔高音量,夸张大喊:“郡主表妹,等等,表哥这就去救你------” 湖中司徒蕊眸子一亮,想着只要凌亦寒下水,抱着她上岸,她就有理由逼着对方娶她了! 然后她还可以陷害是庄锦推她入水的。 这样想着,司徒蕊顿时心中兴奋起来。 虽然湖水还很凉,冻得她四肢麻木,但此时,希望就在眼前,让她立马觉得麻木的身躯都有了知觉。 凌亦寒飞奔过去,然而刚到湖边,他又猛地一顿脚步,猛拍向脑门,懊恼咋呼:“欸,瞧把孤急的,竟忘了孤不会凫水了,表妹你等等啊,表哥去找根棍子拉你上来!” 湖里的司徒蕊,因着凌亦寒这一句话,眸子亮了暗,暗了亮,短短两息功夫心态大起大落。 用棍子拉? 那她还怎么赖上寒哥哥? 凌亦寒果然极快地找来了一根长棍,他蹲在湖边把棍子朝着司徒蕊递过去:“表哥不会凫水,表妹你将就下啊,快抓住棍子!” 司徒蕊哑然,这是讲究的事吗? 可无奈,不想泡在湖中受冻,就只能伸手去抓棍子。 然------ 棍子突然偏移了方向,在湖面滑荡一下后,直直地朝着她的脑袋敲去。 然后,庄锦就看到了贼解气的一幕。 司徒蕊每次从湖里冒了头,凌亦寒就坏心眼地,用棍子把人又压回去。 “欸,表妹,你倒是抓住棍子啊!”凌亦寒装模作样地大喊。 司徒蕊在水里:“------咕嘟咕嘟------”被湖水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直到远处的人群快走近,凌亦寒觉得也玩得差不多了,这才让司徒蕊抓住了棍子。 可------凌亦寒却松开了手! “哎呀,不好意思,表哥手滑,没抓住棍子------” 庄锦,青草,粉衣站在岸边,嘴角齐齐抽搐着------ 凌亦寒这家伙还真是------坏得很! 第178章 俨然成了团宠 几番折腾下来,司徒蕊已经没了力气,小脸惨白着在水中一沉一浮的。 庄锦看着无动于衷的凌亦寒,诧异道:“你真打算让她死吗?” “她不会死的,你放心,会有人救------” 凌亦寒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身影划过半空,如一道流星一般,扑通一声扎进了湖里。 岸上几人错愕不已,定睛一看,竟是大皇子凌亦州! 凌亦州在湖里只溅起几朵水花,便开始渐渐往下沉。 凌亦寒和庄锦有点傻眼。 这位不会凫水? 那为何还下去救人? 正当二人诧异之时,小天噔噔噔地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肉嘟嘟的小脸蛋上,嘴巴裂开,露出得意的笑:“我踹进去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没人看见!” 庄锦额头滑下黑线,愣了一瞬急忙喊人:“快,快来救人!!”可不能让凌亦州这位大皇子淹死在薛府。 话音一落,从不远处奔来几人,还没看清模样,就听扑通扑通几声全扎进了湖里。 一时之间,薛府后花园的人工湖,就跟下饺子似的,好不热闹。 庄锦和凌亦寒看得面面相觑。 他二人自然都是会凫水的。 但,湖里那两人,他们才不想自己动手,吃力不讨好呢! 人工湖岸边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宾客。 皆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杜薇月作为薛府的女主人,府内出现这情况,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阿锦,司徒蕊和大皇子是怎么回事?”说着杜薇月微微蹙眉,压低了声音:“刚刚怎么听杜薇月喊了句------她是不是要陷害你?” 杜薇月虽然性子内敛,不爱走动,但到底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世家女,对后宅的那些构陷手段见过的不知凡几。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刚刚是什么情况,但她就是莫名的相信庄锦为人,是不屑干出推人下水之事的,就算干也绝对会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 不得不说,杜薇月看人眼光还是挺准的。 庄锦的确不屑搭理司徒蕊这类人,为了男人在这里耍尽心机手段,这不是她庄锦能干的。 她要想整人,肯定是狠狠的整! 整得你哭爹喊娘的那种!! 不过此刻,杜薇月直白坚定的信任,还是让庄锦心中微暖。 她拍了拍对方的手,笑道:“放心,司徒蕊就是自作孽,我连她的一角衣襟都没碰到。” 话里的意思就是,司徒蕊刚刚是想推她下水,被她躲了过去,结果司徒蕊自己掉进了湖里。 杜薇月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对司徒蕊的行为升起了怒火:“阿锦,你放心,嫂子这就去请公公和相公来,决不让你受委屈!” 说着,杜薇月转身急匆匆走远,这是要去请薛阁老来为庄锦撑腰! 庄锦张嘴想喊住对方,说她自己能处理。 结果,就见对方已经小跑着跑远了。 只得作罢。 凌亦寒走来,看着远去杜薇月的背影,对庄锦道:“看来薛家的人是真心很喜欢你!” 庄锦点点头。 薛家人待她确实不错,让她感受到了两世都没体会过的被家人护着的感觉。 除了杜薇月外,京兆尹耿巡夫人和几位世家夫人也过来询问,关心庄锦,毕竟刚刚只有庄锦和太子凌亦寒以及青草,粉衣在现场。 想要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得问这四人。 不过让庄锦觉得欣慰和意外的是,这几个世家夫人,没一个是因为司徒蕊喊出的那句陷害的话,而怀疑她的。 让她想施展一下“宫斗”手段的机会都没给! 甚至耿夫人更是直言快语的道:“锦姑娘,一会儿小心那司徒蕊上岸后,恶人先告状陷害你!刚刚在饭桌上,我就看出来了,这小郡主不是个安分的,怕是惦记上了太子!” 一听耿夫人这话,周围几个世家夫人纷纷八卦起来,缠着耿夫人想要知道一些内幕。 耿夫人性子直的很,毫不隐瞒地把在餐桌上,司徒蕊挤兑庄锦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末了,还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们是不知道,那小郡主一口一个寒哥哥,喊得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喊情哥哥呢!就算有着表亲那层关系,也没这么挂在嘴边一句一句的啊!” “还有,那小郡主在饭桌上,还不要脸的,亲自承认了对太子存着龌龊心思!” 京兆尹耿巡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他的夫人说话自然可信度更高。 闻言,大家也对司徒蕊表示了不屑。 在场的都是府内正牌夫人,谁家没因为点爬床或者妾室的事闹过心呢。就算自家没有,家族里也总有类似的一些腌臜事。 司徒蕊明知庄锦已经和太子定下了婚约,还上杆子贴上来,搅合两人关系,这般做派,是让在场世家正牌夫人所不齿的。 这下,司徒蕊简直是惹了众怒,人还没上岸,在世家夫人的嘴里,就是个招人厌的了。 这点,司徒蕊完全不知道。 耿夫人的声音并不小,凌亦寒就站在不远处,更是把耿夫人的话听了个真切。 他摸着鼻子,脸上有点心虚。 原来,阿锦的麻烦,还是他招惹来的?! 他刚刚戏弄司徒蕊,只是因为远远瞧见那坏丫头对阿锦使坏,没想到竟然中间还有饭桌上欺辱阿锦这一茬! 小天心中为主人抱委屈,抬起小短腿报复性地踢了踢凌亦寒的小腿肚子。 别看小天个子小,但是身为器灵的他,力大无穷,不然也不可能把凌亦州一脚踢飞进湖里。 两脚下去,还是小天特意收了九层的力道,但还是把凌亦寒疼得龇牙咧嘴。 “小祖宗,别踢了,一会儿那个司徒蕊上岸,我替你锦姐姐报仇还不成吗!”凌亦寒苦哈哈地哄着小娃。 在外小天都会喊庄锦为姐姐,所以凌亦寒也顺着小天的称呼,这般说着。 现在阿锦俨然成了团宠,他是真的亚历山大啊。 此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那几十号师兄团内,有数十道不善的目光朝着他射来了! 湖面波光粼粼,刚刚跳下去了好几个人,但似乎都顾忌着男女大防,怕被司徒蕊赖上,更多的人是朝着凌亦州游了过去的。 再说,救下大皇子的功劳,可是比救个落魄郡主的功劳要大得多。 只有两个年岁大一些,侍卫打扮的人迟疑了一瞬后,才朝着司徒蕊游去。 反正这二人心中打定主意,自己家里已经有了正娶的婆娘。 若真是被这个让陛下不喜的小郡主赖上,那他们也不亏! 不管怎么说,这小郡主的模样生得还是不错滴! 有了这样的龌蹉心思,救人的这两名侍卫,不借机扒下司徒蕊的两件布料来,都算是手下留了情------ 不怪其余下水救人者谨慎,实在是近年来,总有一些攀附权贵的心机女,借着落水的机会,赖上救人的年轻公子哥的戏码出现。 让他们不得不在救人的时候三思一下。 要说这个风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还要追溯到三年前,宁国公府大公子,被个长得奇丑无比,和午马猴似的世家女,赖上说起。 这些先不谈,再来看湖里那二人。 不大功夫,司徒蕊和凌亦州都被人救上了岸,两人浑身湿漉漉的,好不狼狈。 司徒蕊因为在水中挣扎时间久,身上的衣袍早就松开,此时单薄的布料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第179章 装什么缩头乌龟 春季的天气虽暖,但是湖水依旧冰凉。 凌亦州上岸后,早就有下人拿来了披风为其裹上御寒,并带离了现场,临走时凌亦州还一脸的懵逼,是谁把他揣进了湖里? 但是他自己估摸了一下距离,觉得说出来又不可能有人信。 谁能有那么大力气,带着他飞过成片的花园? 凌亦州扁扁嘴,把到嘴边的质疑又咽了回去! 算了,需赶紧回去拜拜佛祖了。 今日点背,被讹了银子,还被揣进了湖里。 远远地,凌亦州瞥见跟在人群后面的两位扬州瘦马,离去的脚步更加急了起来。 凌亦州一走,北狄假璎珞公主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得唤人去抬了,刚被打了板子的红鸾走人。 司徒蕊这边,衣衫尽湿,却因为先前耿夫人那一番说辞,大家对她都充满了不屑,看着冷的瑟瑟发抖的她,竟是无人搭理。 其实司徒蕊也是带了侍女过来的,但此时那侍女也不知去了何处。 司徒蕊面色惨白如纸,有那么一瞬感觉出四周氛围不对,但是因着脑子中不断想着下一步该怎么陷害庄锦,而忽略了这些。 如此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她此刻的形象。 那件鹅黄色的裙衫松散,半挂在腰际。 衣领敞开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玫红色的肚兜更是露出了大半出来。 湿透的衣料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曲线一览无遗,随着她呼吸的动作,某处山峰一颤一颤地,透过湿透紧贴的那点布料,还好似能看到峰顶----- 然,她自己并不自知,还一个劲地在那里嘤嘤啜泣,丝毫没有要整理下妆容的动作。 岸上的众人,女眷见了厌恶地撇嘴。 男宾们见状面露尴尬,避嫌地转过了身。 嘤嘤啜泣了一阵,司徒蕊见无人理会她,心中愤恨又不解。 她已经这般可怜了,怎么会没人为她出头? 难道这些人,没听清之前她喊的那一嗓子? 司徒蕊咬了咬牙,决定要再接再厉一下。 拿定主意后,她陡然抬了头,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指向一旁站立的庄锦,控诉道:“是她,是她推我入湖的!” 司徒蕊话音一落,周围有那么一瞬安静的可怕。 仿若都能听到树叶飘落的声音。 司徒蕊见状,以为是自己的控诉震惊了众人,心中得意,继续抹着眼泪,掐着嗓音娇弱地唤道:“寒哥哥,是庄锦,是她要害我!!呜呜------小蕊好害怕,你一定要为小蕊做主啊!” 凌亦寒闻声,身子抖了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吭声。 司徒蕊只顾着演戏,完全没注意到在场的众人,在听到那句娇滴滴的寒哥哥时,露出的鄙夷神色。 庄锦无语,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她挑了挑眉,看向耿夫人,那眼神意思是,瞧,还真被你说中了! 老掉牙的倒打一耙套路! 耿夫人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小郡主,你脑子是在湖里泡得太久,进水了吗?” 庄锦闻言,不由得在心中为耿夫人的快言快语点了个赞,这直性子,她喜欢! 转头,庄锦对着眼中有茫然之色的司徒蕊冷笑。 “你从背后想推我入水,最后自食其果,反而把自己栽进了湖里,还要反来诬陷我?你脸皮还真厚!” “在场的众位都是明眼人,你认为就凭你这拙劣的伎俩,大家会信吗?” 庄锦嘲讽地看着司徒蕊,目光锐利如刀。 这时,人群中的宁鸢,见情况并没向预期的发展,不由的有了几分急色。 她突然跳出来:“郡主都落水了,难道还不能证明吗?庄锦你别仗着自己是未来太子妃,便咄咄逼人,害了人还不承认!” 庄锦冷笑:“宁鸢,你的眼睛是出气的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了她?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咄咄逼人了?” 宁鸢瞬间被噎住,她哪只眼睛看到了? 她哪知眼睛也没看到,不过这构陷的事,本就是她给司徒蕊出的主意! 周围都是薛阁老请来的宾客,能被薛阁老请来的人,自然大多数是和薛阁老交好的。 庄锦如今是薛阁老看重的义女,没有人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相信司徒蕊这个不受宠郡主的话。 更何况,还有先前耿夫人的一番言论,现在更是没人相信司徒蕊。 并且,庄锦可不是孤立无援,她今日才刚刚得到一众给力的亲友团呢。 就见,大师兄鸿鹄书院的院长耿全走上前。 这位老学究,非礼勿视的撇过脸,不去看衣衫不整的司徒蕊。 他冷沉着脸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望小郡主莫要信口雌黄!” 风云山庄庄主云玉堂,这位二师兄更是抖着络腮胡,双眼望天,粗声粗气的道:“你是郡主?” 司徒蕊并不认得云玉堂。 闻言,她的眸子亮了一瞬,她还以为对方是忌惮了她郡主的身份。 刚要得意。 就又听对方嫌弃的冷哼一声:“就你?也配得上让我们小师妹出手?” “扑哧-------” 在场其实还是有不少认识云玉堂的,也跟着笑出了声。 大家倒不是因为云玉堂的话而笑场,而是云玉堂此时望天的表情动作,配上那一抖一抖的络腮胡,实在是滑稽。 宁鸢见状,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知道这一场计谋要落空,于是也闭上了嘴,不打算再为司徒蕊出头,悄悄退出人群。 而司徒蕊完全没意识到,她脸色难看,不死心地对着凌亦寒的背影喊:“真是她,是这个农家女推我的!不然-----我也不会掉进去!” 司徒蕊一边指着庄锦,一边抹着眼泪,试图激起凌亦寒的怜惜。 果然,在司徒蕊的哭嚎和指控中,凌亦寒的脸色变了。 不过让凌亦寒变脸色的不是司徒蕊的指控,而是此时有人又在踢他的小腿肚子。 小天小胖胳膊叉着腰,小短腿一下一下的踢向凌亦寒的小腿肚子,头上的两个朝天小辫子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看着可爱到爆。 但此时小娃嘴里,却是骂骂咧咧的:“你不是说要帮锦姐姐报仇出气吗?还不快点!装什么缩头乌龟!” 凌亦寒扶额,无奈地低声解释:“我不是不帮你锦姐姐报仇,是司徒蕊那臭丫头衣衫不整,我这一回头,她万一赖上我,非要我娶她咋整?” “我是名草有主的,要洁身自好!” 关键是,打口水仗,现在有嘴替! 也用不上他啊! 第180章 劈成两半,一人一半 “我可是你锦姐姐的未婚夫,不能看其他女人的!”凌亦寒再次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地强调。 小天虽然作为器灵存在世上千年,但心智还是个孩子,更是不懂男女之事,人情世故那些弯弯绕。 听了凌亦寒的话后,他漂亮的眸子露出懵懂,歪着小脑袋问:“看了衣衫不整的女人,男人就要娶回去吗?” “额------”凌亦寒琢磨下,好像也可以这么说,于是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话音一落,就见小天突然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走到司徒蕊前方,苦恼道:“这位哭花脸的丑女人,听说男人看了衣衫不整的女人就要娶回家,可刚刚有两个大叔都看了你呢------” “嗯------好像在水里时候还摸了你,可你就一个人,怎么分给两位大叔呢?” 说到这,小奶娃好似更苦恼了:“要不把你劈成两半?他二人一人一半?” 小天指着一侧刚刚救司徒蕊上岸的两名侍卫,对着司徒蕊道。 全场男士,就只有这两名侍卫没调转过身去,还直勾勾地盯着司徒蕊露在外面的肌肤,露出了垂涎的表情。 小天决定帮这二人一把! 众人被小天雷人的话语惊到,庄锦抽搐着嘴角走向凌亦寒,低声询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凌亦寒一脸无辜:“没说什么------”他哪知道小孩子的思维跳跃的这般雷人呢!! 司徒蕊的哭泣声,在小天的话音落地之时,戛然而止。 “一人一半?” 她嘴唇苍白,脑中想象着那血腥的画面,不由得身子抖得厉害。 小天扬了扬下巴,一脸认真。 “是啊,竖着劈还是横着劈都行,你想要怎么劈?我让阿锦姐帮你。” 说着,还看向庄锦,眉眼上挑,好不得意。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瞧我多聪明,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庄锦心中憋着笑,附和:“嗯,虽然你陷害我,但是我这人大气,需要帮忙的话,我还是可以出刀的。” 说着,庄锦从一旁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刀,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差点刺瞎了司徒蕊的眼。 庄锦恶作剧地拿着刀,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挑眉问:“横劈还是竖劈?保准又准又快!” 司徒蕊吓得小脸惨白如鬼,看着庄锦说起杀人就像闲话家常般。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人! “你不高兴吗?你看你一直露着身子让那两位叔叔看,也没遮挡,小天以为你是乐意的呢。” “喂喂喂,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小天还是个孩子,就算你脱光了给我看,我也不能娶个老女人的!!” “扑哧------”人群里,有人因小天的童言童语笑出了声。 众人没想到,先前的陷害戏码突然转变了画风,还是被个小奶娃带跑偏了。 顿时愣了一瞬后,回过味来,又想大笑。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世家夫人讥诮出声:“小郡主啊,我劝你还是先把衣服整理好,然后再聊其他的吧,你看你这样------” 说着那妇人撇了撇嘴,啧啧道:“一大群老爷们儿都不敢回头了!” “是啊,赶紧穿好衣服吧!话说,小郡主体格是真好,也不嫌冷,愣是露着身子说了半晌话!” 两位夫人开口,众人似乎也跟着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嘲讽的话惹得司徒蕊又羞又囧,极速地拢紧衣襟。 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脑子只想着怎么算计庄锦了,是真没注意这些。 司徒蕊泪眼婆娑地抬眸,看向那道挺拔瘦高的背影,颤颤巍巍地道:“寒哥哥------小蕊不是故意的,小蕊------” “住口!”凌亦寒不耐地打断,声音冷厉,不带丝毫感情。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见有其他男宾转过了身,凌亦寒就知道此时司徒蕊已经整理好了衣衫。 于是也跟着转过了身。 “别哥哥,哥哥的叫,跟个老母鸡下蛋似的!孤和你不熟!”凌亦寒平日里说话,很少用到孤这个自称,显然是生气了。 说着,凌亦寒话锋一转,声音又冷了几分:“孤这辈子就只会有阿锦一个女人,警告你,把你的歪心思收起来,若是因为你捣乱,影响了孤和阿锦的感情,定扒了你的皮不可!” 庄锦眉眼温润,看着面色冷凝的凌亦寒。 这家伙,除了在她面前会耍宝搞怪外,其余时候,其实还是蛮正经的! 耿夫人艳羡地拍着庄锦的手,打趣道:“看来太子殿下还是挺在意你的!” 一个太子能当众宣告,这辈子只要一个女人,在这个男子妻妾成群的时代里,的确难得。 之前庄锦一直不愿意接受凌亦寒的感情,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是新时代女性,断然是不会接受古人这种一夫多妻思想的。 如今她还没和凌亦寒提要求,凌亦寒便先一步说了出来,并当众宣告。 让庄锦的心不由得悸动了一下。 她笑着看向快言快语的耿夫人:“耿大人对夫人也不赖的!” 京兆尹耿大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爱妻女如命,并且并未纳过妾室。 好像耿家有祖训,耿家子孙年过四十岁,若无嫡出,方可纳妾。 其余情况是坚决不允许纳妾的,哪怕当家主母生的只有女娃,也不允许纳妾。大不了女娃将来招赘婿,延绵子嗣。 像耿夫人就只生了两个女儿,将来这两个女儿中就会有一人留在家里,招上门赘婿继承耿府。 闻言,耿夫人撇撇嘴,捏着拳头:“那是!他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要和离带着孩子跑路!!” 耿夫人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三十几岁的女人了,两个女儿都十几岁,快到了议亲的年龄,耿夫人却还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姑娘家的娇俏。 庄锦见了,不由得感慨。 果然! 有句话说得对。 好的婚姻能把女人宠得像个孩子! 不好的婚姻会把女人磋磨成个怨妇! 庄锦这边感慨着,凌亦寒此时正在一步一步往司徒蕊逼近,他眼神如鹰,冷冷盯着司徒蕊飘忽的眸子。 “你说阿锦推了你,你没证据,无碍,孤有证据!证明你先谋害未来太子妃的证据!” “秦风,把人带上来!”凌亦寒一声令下,就见秦风押着两名婢女,推嚷着摔在地上。 司徒蕊一见这二人,神色慌张,继而萎靡起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两名婢女,见周围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瞧,瑟缩着肩膀,骇得惨白了脸。 凌亦寒一个冷眼扫过去,还没等问话,两名婢女就先吓破了胆,跪在地上哐哐地磕起头来。 “太子殿下饶命,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是郡主要害未来太子妃,是宁大小姐出的主意,让郡主推锦姑娘落水出丑,然后找两外男再去救人,趁机污了锦姑娘清白,我们再引来殿下和众人,这样就能让殿下嫌弃了锦姑娘,毁了婚约。” 这个婢女吓得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但好在大家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由的目光开始搜寻起宁鸢------ 第181章 英雄无用武之地 宁鸢此时就躲在人群后,在看到秦风带着这两个婢女出现的时候,就顿觉不好,正想趁机溜走,却被庄锦带着人拦住了去路。 “宁大小姐,害完我就想跑吗?你不觉得该向我有点什么交代吗?” 庄锦似笑非笑地盯着一脸慌乱的宁鸢。 “不,不是我,那俩贱婢冤枉我!” 宁鸢摇头否认,反正那两个婢女是司徒蕊那个蠢货的,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别人也拿她没辙! 那边庄锦堵住了宁鸢的去路,这边凌亦寒依旧目光冰冷的盯着两名婢女。 婢女把什么都招了,但凌亦寒可不信就只有这些,那边树后可还躲着两个人呢! 于是凌亦寒向秦风耳语了两句。 下一瞬,秦风飞身跃起,朝着一个方向俯冲而去------ 几息后,秦风手中拎着两名贼头鼠脑的男子回来了。 这两名男子倒是个嘴硬的,怎么逼问愣是不吐露一个字。 庄锦翻了个白眼,怎么大家把刑讯逼供这茬都忘了吗? 上刑啊!! 其实凌亦寒倒不是没想到动手,只是不想太耽搁时间,正在琢磨着哪个刑法来得更快更有效一些罢了。 在接收到庄锦的眼神后,凌亦寒突然挑花眼圆睁,心中一急,紧跟着手中刀光一闪。 竟是朝着其中一名男子胯下挥去,瞬间那名男子哀嚎一声,下身鲜血如注,捂着胯下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庄锦一怔,又阉了一个? “你来说!”凌亦寒收了刀,冷睨着另一名吓傻了眼的男子。 “我说,我说!殿下,您问什么,我说什么,保证绝无虚言!” 那名男子夹着两条腿,惊恐地趴伏在地。就怕对方突然也给他来一刀。 周人众人被凌亦寒的动作也惊得呼吸一滞,但想想又不觉得什么,刚刚那名婢女不是说了吗,司徒蕊安排了两名男子,要污了未来太子妃的清白。 想必就是这二人了,那怎么处置这二人,这时候都不为过! 凌亦寒挑了挑眉头,心道,果然这招好使:“你们躲在树后做什么?” “是,是小郡主,让我们等未来太子妃掉湖里后再现身,趁------趁机救人污,污未来太子妃清白------” 此言一出,印证了先前婢女所言! 瞬间,在场的人全是面色沉了又沉。 薛阁老是何人? 这小郡主和宁家大小姐,竟然敢在薛阁老的府邸整这些肮脏事,简直是胆子太肥了! 凌亦寒浑身戾气萦绕,眸子隐隐泛起了红芒。 他发现只要是有人想害阿锦,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那你们二人为何没现身?” “难道掉进湖里的不是未来太子妃,是司徒蕊,你们就不管自家主子的死活了吗?” “啊?” 那名男子先是一愣,继而迟疑一瞬才道:“不,不是这样的,是北狄公主拦着不让我们救人,说掉进去的是小郡主也好,不管小郡主是死是活,都能把罪名推到未来太子妃和太子身上!” 一语落地,众人哗然。 此事,竟然还有北狄公主的手笔? 那会不会也有大皇子的参与? 众人惊骇不已,此时事件的发展,好似越来越严重了------ 就连呈现了萎靡之色的司徒蕊都跳了起来,发疯的要扑向男子。 “你们是公主府的人,竟然敢联合北狄公主害我?!本郡主要打死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那名男子知道当自己交代出实情后,定然是没命活的,但是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他可不想先断了子孙根再去死!! 已经有了赴死的心,这名男子自然是不拿司徒蕊当回事了。 就见那名男子不屑地哼哼道:“公主府?呵呵------连我们这些下人的月银都发不下来,还想让我们卖命?” “人家北狄公主最起码承诺我们,事成之后会给我们调去大皇子府当差,还会赏我们千两黄金!良禽择木而栖,我们有什么错!” 闻言,众人表情复杂。 “公主府,已经落魄成这样了吗?” “下人的月银都发不出来了?” 不对啊,小郡主的穿戴,看着还挺贵重的啊! “哎呀!你瞧不出来吗?那都是多年前的款了!” 光鲜亮丽的外衣被揭开,公主府的窘状全部暴露在众人面前,让司徒蕊羞愤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公主府确实落败得不成样子。 皇帝不喜,京城贵族圈排斥,阿娘不善经营,驸马更是懦弱无能不理事,不然她一个郡主也不会死皮赖脸地想要攀附凌亦寒。 她原本以为庄锦这个村姑是最好下手的软柿子,没成想竟是块铁板! 正这时,杜薇月总算是领着薛阁老和薛明远来了。 事情始末在来的半路上,薛阁老已经听说了一些。 这会儿到了现场,略一询问自己的几个学生,便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阿锦,义父给你撑腰,莫怕!” 庄锦眼皮子一跳,怕?她像怕的吗? 她只是觉得今日都没了她施展的空间。 嗐! 她从宫斗剧中学到的那些伎俩,都没来得及牛刀小试一下,就被这一群“护花使者”提前把麻烦给解决了! 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得! 今日她就当个团宠,好好体会体会被人护着的感觉吧! 此事牵扯到公主府,宁府,北狄公主三方,甚至里面还隐隐有大皇子的影子。 众人也不好多言,只等着薛阁老拿主意。 薛阁老沉着脸,目光在司徒蕊和宁鸢身上扫过。 “敢在我薛府整事,公主府和宁府是嫌我薛家无人了吗?还是看老夫老了?好欺负了?” 薛阁老说话不急不缓,却骇得司徒蕊和宁鸢抖如了筛糠。 然,薛阁老话还没完。 “阿锦不只是我薛某的义女,同时还是未来太子妃,谋害皇家人,理应交由大理寺查办,那就按规矩行事吧!” “稍后老夫也会写个折子,恳请陛下为我薛府主持公道!” 这个决定一落地,司徒蕊和宁鸢直接瘫软在地。 进了大理寺,那得是多重的罪名啊! 就为了庄锦这个村姑? 二人心中有不服,但是薛阁老出面,不服又能怎样?!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尾,很快大理寺来了人,把几人带走。 至于北狄公主,薛阁老联合了今日在场的朝中人,一起上了折子。 宁府其实是没被邀请在内的,宁鸢是跟着大皇子凌亦州不请自来。 自然宁鸢犯事,凌亦州也跑不了,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他的未婚妻北狄公主。 这些弹劾的折子一上去,凌亦州气得手一抖,直接打翻了刚请回来的佛像。 他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原以为娶北狄公主,会对他夺嫡有助力,怎么现在好似请了尊瘟疫进来了呢? 自从和北狄公主定下婚约后,他的倒霉事就一桩一桩的。照这样下去,等在南方赈灾的老三带着功绩回来,父皇眼里还能有他吗? 凌亦州在心里把宁鸢和北狄公主骂了一遍又一遍。 这俩蠢货,去招惹凌亦寒和庄锦干嘛! 一个随时被废的太子,值得费精力吗?! 凌亦寒就是个宫女所出,就这出身,父皇都瞧不上,哪可能是他的威胁。 甭看现在凌亦寒占着个太子之位,但他母妃说了,父皇的废太子诏书早就写好了。 他有时候看凌亦寒不顺眼,其实无非就是因为凌亦州占着位子看着碍眼罢了。 但打心里,凌亦州是一直不拿凌亦寒当回事的,就算是被讹了银子,也只是气一气,等着秋后算账,也没想现在就跟这二人杠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这边大理寺的人走后,就在宴席要散之际。 宫里的曹公公代表老皇帝,带人抬了大批的贺礼来了府里。 两相一照面,庄锦就蹙起了眉。 曹公公的脸色有点怪!! 第182章 曹公公古怪的眼神 送走宾客们后,庄锦和薛阁老几人领着曹公公去了书房。 直到没有外人在场,庄锦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曹公公,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落,曹公公满脸的一言难尽,小老头纠结的脸上褶子都皱成了菊花。 整得庄锦几人心中七上八下的。 难道老皇帝头顶上的绿帽子被发现了? 不怪庄锦如此想,实在是曹公公的脸色变化得太过于精彩。 沉吟片刻,曹公公斟酌着才开口:“晌午前,陛下晕了!” “啊?”庄锦诧异,这下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这老头就不能一次痛快地把话说完嘛? 薛阁老眼睛一瞪,不满地看向曹公公:“我说,你这老家伙怎么年岁越大,说话越发吞吞吐吐的了?” “欸!”曹公公长长叹了口气:“不是不说,是不知道怎么说起。” “是这样的,陛下之前就写了一份废太子诏书,这事你们知道吗?” 见几人点头,曹公公才又接着说下去:“昨夜陛下突然问了一句,说阁老您认下阿锦当义女,是不是就是站队了。” “然后今日陛下又把那诏书拿了出来,杂家猜,陛下可能今日是想连着这诏书和贺礼一同送来的。结果那诏书还没等盖上玉玺印章,就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股臭气,把陛下熏晕了过去。” 说着,曹公公还瞄了眼庄锦,那小眼神意味不明,古怪得很。 庄锦觉得对方是想笑,但又有点想哭。 她摸着鼻子不吭声,能把老皇帝熏晕的臭气,她猜到是什么了。 又听曹公公接着说:“等陛下醒过来后,那诏书就不知道被收到了何处,不过陛下已经动了这心思,你们心里还是有点准备的好。” 这时,凌亦寒突然说话:“没事,这诏书也不是写了一日两日了。” 说完,凌亦寒突然话锋一转:“马上就到贵妃的生辰宴了,到时候还要麻烦曹公公帮个忙,我或许会提前送父皇和贵妃个大礼!” 凌亦寒说到大礼这二字的时候,特别的咬重了发音,让人听了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曹公公搓了搓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一脸的迟疑。 若是让他弑君,他没那个胆儿啊! 见曹公公的表情,凌亦寒又是一笑:“放心,不是什么让公公为难的事。” “呼------” 闻言,曹公公这才松了口气:“行,到时候你们安排,杂家就先回宫伺候陛下了,现在御书房那臭气还没散去呢,杂家得回去规整规整。” 说着,临走曹公公又是古怪地看了庄锦一眼。 庄锦嘿嘿一笑,黄鼠狼是她让喜子带进宫的,曹公公定是知道这事,那臭气不是黄鼠狼干的又是谁。 这一天下来,眼看着就黄昏了,外面夕阳的霞光烧红了半边天,橙红色的光辉洒向大地。 薛府园子内的席面已经被府中下人收拾得差不多了。 忙了一天,大家都有点累了,庄锦就打算打道回府。 临走时候,才发现没见小老头庄爷的身影,好像这一天下来,薛灿的身影也没出现几次。 这一老一小人呢? 等让府中下人找遍了薛府,最后才在一处院子内找到喝得酩酊大醉的两人。 两人抱在一起,一个笑一个哭。 小老头笑今日的酒喝得带劲。 薛灿那货哭自己要喊庄锦姑姑,面子挂不住! 庄锦让人把小老头抬上马车的时候,小老头还一手抓着根鸡腿,一手抱着酒壶,在唱明月几时有。 整得庄锦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住,庄锦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 坐到马车里,青草递过来帕子,她正在擦汗,凌亦寒也跟着钻进了马车。 青草和粉衣见状,很自觉地下了马车,又钻进后面庄爷的马车。给二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阿锦,色空可醒了?”凌亦寒少有的脸色肃穆。 庄锦一愣,点点头。 色空一直被她收在空间山脉的山洞内,外面有狼群和白虎看守着,那家伙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是打算把凌亦州的身世揭露出来了吗?”庄锦问。 马车车轮在转动,夕阳的余晖中,他们一行人往太子府而去。 凌亦寒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废除我这个太子,父皇显然是等不及了,而且老三就快回来了,未免节外生枝,在老三回京之前先把宁贵妃和大皇兄的事搞定。” 庄锦诧异:“三皇子?” 对这个三皇子,庄锦并没有多少听闻,只知这个三皇子在民间的威望很高,听说是个芝兰玉树之人,才高八斗,小的时候有神童之称。 但是为人怎么样,庄锦没见过,不好评判。 不过,看凌亦寒在提到三皇子时候,脸上露出的厌恶表情,想来此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风光霁月。 “是,其实我一直觉得父皇最钟意的皇位人选是老三,只不过老三母族势薄,一直被宁贵妃一党压着。” 说着,凌亦寒苦笑一声:“当然,再势薄,也比我这个宫女出身要好得多。” 庄锦撇撇嘴,不在意道:“别妄自菲薄,那我还是个农家女出身呢!” 两人在马车内聊着,很快就到了太子府。 回到府中后,庄锦把色空敲晕,从空间内拎了出来,亲自交给了凌亦寒。 至于下一步怎么办,就由凌亦寒自己去处理。 涉及皇家和朝堂之事,相信凌亦寒比她更懂怎么去应对。 更何况,现在还有薛阁老在旁辅助,庄锦对这些是极为放心的。 其实打心里来说,她并不希望凌亦寒当什么皇帝。 如果两人的感情能修成正果,等有一天九层塔全部解封,她是有计划带着凌亦寒回去原来世界的。 所以,这个皇位挣来又有何用? 只不过,现在凌亦寒这个挂名太子身份太尴尬。 扔了这个身份吧,又怕后来上位的皇帝容不下,不扔吧,她二人还真不稀罕那个位置。 若是能推一个自己人做皇帝才是最好的。 但看凌亦寒的表情,显然那个三皇子也不是个好的人选。 可老皇帝也就这三个儿子,至于今日在薛府见到的那个老皇帝的弟弟北辰王,庄锦压根就没列入考虑范围内。 只因,她老早就听说,北辰王是个情痴,北辰王妃薨逝后,北辰王便一蹶不振,甚至把亲儿子都整丢了。 这样的人,哪有心思治理国家啊! 现在虽然大旱结束,但听说南方又起了两起水涝,很多地区百姓生活都很艰难,皇帝的人选必须得是个为百姓着想,能为百姓谋福祉的人才行。 再加上,或许是因为她,以及老皇帝不顾念师生情谊给薛阁老下毒,寒了人心的关系。 现在薛阁老一心想把凌亦寒推上那个位置。 总之,目前的局面就好似一团乱麻。 嗐! 庄锦忍不住叹口气。 走一步算一步吧! 薛阁老把自己的人都介绍给她,其实说白了,无非是想让那些人因为这层关系,能站到凌亦寒这一队来。 朝堂的事,还是先交给凌亦寒和薛阁老去处理吧。 她的商业帝国还需要她费脑子,实在是精力有限。 回到房间后,庄锦再次进入空间。 明日秦风就要带人出发去往平安县接人了,她突然想起,除了那些种子树苗之外,空间别墅第三层还有很多书籍她都没来得及去翻阅。 记得之前,好像隐约看到过里面有一些关于果树和农业种植的书。 她要去看看,若是有用,就抄录一份,让秦风带回去平安县。 第183章 运往平安县 庄锦在空间别墅书房内寻到了两本书。 一本是关于葡萄秧栽种的,一本是关于芦荟种植的。 她想了想,若是制作果酒,果树种植培育时间太久,不太适合现在大面积种植,毕竟百姓们需要养家糊口,得有那种尽快能结果子的才行。 所以想来想去,庄锦决定,暂时先把侧重点放在葡萄和芦荟上。 果树也是要种的,可以种在山上,但是庄稼地里是可以种上葡萄或者别的农作物的。 葡萄从栽种到成熟,时间要比果树短,并且配合上她用灵泉水调试的喷剂,成熟速度更是能加快好几倍。 她可以先大量做出一些葡萄酒出来,销售到市场上。 然后待果树成熟结果后,再加入其他果酒。 至于芦荟,她要做护肤品,需要的量很大,这完全能自产自销,销路就不愁了。 庄锦拿着两本书,纸和笔,去到了时间静止仓库。 抄书可是个慢工活,没有时间静止仓库这个作弊器在,她一个人短时间内还真完不成。 嗐! 要是刘大妹在,就有抄书劳力了。 庄锦在仓库内写写歇歇,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她的手腕酸疼得拿不起笔来,才总算把两本书抄完。 当然,庄锦还是用不惯毛笔,抄书所用的依旧是鸡毛沾着墨汁。 放下笔的那一刻,庄锦又是低低叹了口气。 要是有复印机就完美了。 想到这里,突然庄锦的眸子一亮。 对啊! 等空闲时候,她完全可以把印刷术拿到这个世界来啊! 那个再简单不过了。 只需要找工匠制作些字体模块,印刷时候排版就好了呀。 嗯—— 等牛大海父子三人来到京城后,她定要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刚才在书房内找书的时候,庄锦发现,别墅三楼那个超大书房内有很多种类的书籍,这些后期完全都能用得上。 什么农业的,手工的,还有各种配方技术之类的。 真是相当于一个宝库。 书抄完后,庄锦回到别墅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又下楼给自己做了点吃的。 小老头和小天没在空间内,这次倒是没人过来和她抢吃的。 庄锦一个人吃得小肚子滚瓜溜圆。 又给五只小虎崽子白水煮了点肉喂了,才总算是忙完。 兽类不能吃太多盐,会影响毛发。 所以庄锦平日里,也只是偶尔会给这几小只做些人类的吃食,来解解馋。 三只小猴崽子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庄锦也没去找,左右都出不了空间。 猴子本就聪颖,走多远都能找到路回来,更何况还是喝了灵泉水开了灵智的猴类。 一切忙完后,因为先前在仓库内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在别墅内耗了些时辰,所以外面此时也就才是刚刚月上树梢的时候。 时间还早,庄锦休息一会儿后,又去了九层塔。 这次她进入了好久都没来过的兵器库那一层。 记得这层开启的时候,有一把手枪在里面的,只是因为就只有三颗子弹,所以庄锦一直都没舍得用。 就算是在和北狄大战的时候,她都没有舍得拿出来。 但是,今日在和凌亦寒聊完一段话后,她就莫名地心中隐隐泛起不安来。 庄锦手中握着那把小巧的手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枪别在了腰间。 不知这子弹,牛大海父子能不能做出来,不过她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做子弹可不像这个时代的冷兵器那么简单,若真能做出来,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啊! 翌日清晨,院子里的小麻雀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叫,府内花园内甚至还飞来不少蝴蝶,一看这一天就定会是个艳阳天。 这一日是秦风起程回平安县的日子。 秦风从府中抽调出些许侍卫,装了数量马车的东西,里面都是种子或者秧苗之类的。 为了防止这些东西在半路上坏掉,庄锦特意从空间挖来了些土壤,包裹住秧苗根部。 不放心,又在根部喷上了不少灵泉水。 抄近道,快马加鞭到达平安县需要七到十日。 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庄锦把两本抄录的书籍塞给秦风,嘱咐把这两样送到刘大妹手中,等刘大妹把平安县的事务安排妥当后,就能随着秦风一同来京城了。 另外庄锦还单独给云水县知县韩毅写了封信,希望在他们都不在平安县的时候,让韩毅多多关照下平安县县衙的事务。 作为回馈,庄锦也同样给云水县准备了一批种子和秧苗,所以这一趟回去,秦风装了二十多辆马车,依旧没装下所有的东西。 但庄锦看看目前的人手,也只得作罢。 凌亦寒回京是不允许带太多人手的,若是把目前人手都撤走,万一京城起了什么变化,那就危险了。 按照漠北国的规制,太子可以养一千以内亲兵和侍卫在府内。 普通皇子允许的数额不能超过三百人亲兵加侍卫。 但明显,凌亦寒这个太子就是个虚名,完全一点太子的正规待遇都没有。 这次从边关带回来的,再加上原本留守在京城的人手,统共也就二百九十人左右,再多是不被老皇帝允许的。 此次去平安县,秦风就抽调了三分之一的人手。 而其余剩下的亲兵侍卫,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办,同时又要负责两个府的安全,这样人手就着实有点不够用了。 更何况,还有秦风这员大将不在府内。 等秦风走后,庄锦想了想,决定先把五只小虎崽子放出来,看守府邸。 五只小虎崽子现在虽然体型看着还不大,但战力完全顶得上十几个会功夫的壮汉。 更何况白虎的后代,天生听觉嗅觉都灵敏,放在府内心里也踏实些。 五只小虎崽子出了空间,三只猴崽子也吵吵着要出来。 于是,庄锦又把那三只也放了出来。 其实,若不是白虎和头狼太显眼,她都想把这俩也放出来的。 一大早,直到晌午了,庄锦都没看到凌亦寒的人,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吃过午膳后,庄锦就带着青草和粉衣去了酒楼。 酒楼装修所用的材料都已经运到了店里。 傅泽宇给介绍了个装修小队,庄锦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忙得热火朝天。 就连她让在家休息一阵子的李伯和之前那个小厮,也跟着在店里忙乎着,打着下手。 一见庄锦进来,李伯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身上的蓝色大褂灰尘扑扑的,一看就是也跟着干了不少活。 庄锦见了,不由的叮嘱:“李伯,您年岁大了,体力活交给年轻人就好了。” 李伯不在意地一笑:“我就是闲不住,在家也就一个人,实在是无聊得紧,就过来店里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李伯是个任劳任怨,不愿占小便宜的性子,上次庄锦给了那几个厨子不少的银子,虽然不是给他的,但他也觉得拿得有愧,就想着自己能多干点是点。 见状,庄锦也不好在多劝,但是现在店里装修的活计,正处在拆墙、砌墙、铺地的阶段,都是力气活,还真不适合岁数大的人去做。 庄锦也担心,给这位老人家闪了腰。 想了想,庄锦道:“既然这样,那李伯不如现在就开始招工,等人招够了,咱们就把培训提上日程。” 第184章 不稀罕还花得那么开心干嘛? 从酒楼出来后,庄锦带人又转去了璇玑堂。 之前设计的那些首饰,听说卖得很好。 庄锦打算去店里看看。 不过庄锦短时间内并没有打算再出新品,新品上市得太频繁也不好,容易降低群众的购买欲。 女人吗! 总是会想着,会不会还有更好的! 观望是人们的常态,有时候饥饿营销也是策略。 此次她来璇玑堂主要是想和傅泽宇聊一聊上次说的开奶茶店的事。 来买首饰的人很多,一楼人影攒动。柜台里,店员和老掌柜忙得脚不沾地。 庄锦想挤进去都困难。 就连二楼都人满为患,原先的雅间不知什么时候被打通,也摆上了柜台。 这下庄锦有点懵了。 京城有钱的人这么多吗? 连首饰都抢购? 不过,原先傅泽宇的那间会客室没了,她要去哪找傅泽宇? 还是青草抓了个店里人询问,才知傅泽宇的屋子已经搬到了三楼,原先三楼就是个库房,现在场地不够用,傅泽宇只能把自己的办公地挪去了楼上。 想到当初平安县的苦日子,庄锦一边上楼梯,一边感叹漠北国的贫富差距太大了。 穷苦的地方是真穷,富的是真富。 这个念头一滋生,莫名的,庄锦心中升起一丝惆怅来。 这边山珍海味,那边窝窝头就咸菜,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民以食为天! 或许她该更侧重发展农业才对?! 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三楼。 三楼还没来得及装修,傅泽宇就坐在一堆杂货上笑的有点------嘚瑟! 听到声响,傅泽宇才从一堆账本上抬起头来。 “阿锦来了啊!正巧了,我还寻思着要去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庄锦随口问着,四处张望一圈后,在一堆杂货中,寻了个小木札坐下。 “给你送分红啊!” 闻言,庄锦诧异:“不是定的每月月中吗?这还没到呢。” 傅泽宇嘿嘿一笑:“这批首饰卖得好,先给你分一部分,等月中再算一次。” 庄锦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定好每月分一次红的,还能有上杆子给送银子的? 虽说这家璇玑堂是凌亦寒的产业,但据她所知,凌亦寒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所有大小事情都是傅泽宇处理的。 傅泽宇能是这般大方的人? 她可不信! “说吧,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吗?” 见庄锦问的这般直白,傅泽宇不好意思地又是嘿嘿一笑。 搓了搓手才道:“是这样的,京城这家店生意好,我们在其他县城里的堂口店看着也着急了。” “但是那些地方的人不像京城这般富裕,宝石和黄金的首饰销的少,就想问你能不能再设计点银饰品出来。” “就是那种大众人都能买得起,做工别太考验师傅技术水平,又新颖的首饰!” “毕竟做工太复杂的,人工费也很高,价格依旧降不下来。” 闻言,庄锦略一沉吟,爽快地应了下来。 这个太简单了。 她都不需要多动脑子。 现代那些小饰品商场里,数不清的款式。 她记得在某平台上,几块钱就能买一对耳饰,款式也都很别致,只不过是用料便宜罢了。 如果搬到这个世界来,完全没问题。 定下这个事后,庄锦就和傅泽宇提起了奶茶店的事。 “现在天气还不热,销售冰块还早,不如咱们提前把奶茶店这个生意做起来。” “奶茶除了冰饮还有热饮,目前这个天气,咱们暂时销售热的和常温的就行。” 傅泽宇一听是要做生意,就乐了。 他这人一辈子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做生意,动动脑子。 所以每当秦风苦恼军需物资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刺激对方两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当然,秦风也常说他铜臭味,但是架不住总有手心朝上的时候,不服也得憋着! 此时傅泽宇就觉得和庄锦特投缘。 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最低贱,很多人都瞧不起商人。 傅泽宇就想怼一怼那群人。 你不稀罕银子,那你把银子捐出来啊! 不稀罕还花得那么开心干嘛? 又婊又立吗? 现在有了庄锦这个和他一样喜欢经商的,傅泽宇就如同找到了知音般。 当然,其余绮丽的心思,他是没有的,也不敢有! 他若敢有,凌亦寒那个醋坛子,不把他祖坟都掘了才怪!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约定第二日,去太子府试一下奶茶的口味之后,庄锦就带着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庄锦发现街上出现了不少,面目轮廓比较深邃立体的人走动。 看模样像是北狄人,但是对方穿戴却是漠北国的服饰。 庄锦心中升起了警觉,稍稍留意了下,并召唤出两只麻雀跟着对方。 回到府里时候,眼看天色都要黑了。 庄锦特意去了隔壁凌亦寒的府邸,得知凌亦寒还没回来。 她本是打算和凌亦寒说一说,路上看到疑似北狄人的事情,可凌亦寒不在,她也只得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日定好请傅泽宇来府里试喝奶茶,趁着现在有空,庄锦打算先把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一下,再提前教会青草和粉衣几种做法。 食材方面,需要准备像茶叶,牛奶,芋头,柠檬等------ 既然是试喝,庄锦打算多做出几样,像热饮和冷饮都要准备。 来到这个世界后,庄锦是没有见到过芋头的,问了几个人,大家也都没听没见过芋头这种东西。 好在,在空间一处山脉的洼地处,她发现了芋头。 话说,其实庄锦也有些纳闷,自从上次空间升级后,空间都好久没有动静了。 但是,她发现一个让她微微诧异,又让她有些高兴的事情。 那就是空间的山脉处,总是能发现一些这个世界没有,或是难以寻到的植物。 难道空间有了自生的功能? 她记得发现芋头的这片山脉,之前是被小老头一把火烧光了的。 等再次长出植物后,不但出现了芋头,孜然,柠檬树,玫瑰香和巨峰葡萄,芦荟,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植物。 感觉这个空间越来越像一个小世界了,如果里面有村庄,有人烟,庄锦都要怀疑进入的不是空间,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呢。 只不过山脉上植物的生长速度,不如空间平地上来得快。 所以庄锦都是发现了什么植物,有需要的就会移植到田地里去。 芋头是一种喜欢高温潮湿环境的蔬菜,通常在南方地区比较容易种植。 听说南方最近出现了两次洪涝,虽然不算严重,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收成必定也是减少了不少。 若是将来能把芋头这种植物放在南方去,或许会是个不错的主意,这种植物产量很高的------ 庄锦摇摇脑袋,摒弃脑子中的杂念。 想什么呢,或许漠北国南方本就有芋头这种植物,只不过他们现在所处的京城隶属北方,本地人没见过罢了。 不再想其他,眼前她还是专心做奶茶吧。 因为打算把这些手艺教会给青草和粉衣,所以庄锦从空间拿了食材出来后,就带着人去了府内厨房。 厨房里一些必备的食材都是有的,像红薯紫薯,白糖,木薯淀粉这些厨房都有。 所以庄锦从空间也没拿出来太多食材,只是府内没有的东西,她从空间拿了一些出来。 听说要学做奶茶,青草和粉衣显得兴致勃勃。 就连小老头庄爷和小天听到信,都跑了过来------ 第185章 主人,你好不斯文 不过,这一老一小可不是为了过来学艺的,而是来蹭吃蹭喝的。 就见小老头不知道从哪拖出个小方桌来,大大方方摆在了厨房门口。 方桌上还放了一碟瓜子,一碟花生米,外加一只烧鸡,还有一份拍黄瓜------- 然后一老一小也不吃,就那么一人拿了个小马扎,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盯着厨房内忙碌的三人。 这二人一副等着酒水下菜的模样。 顿时,让庄锦见了一阵无语,扶额道:“我这得现做芋圆,还得现做冰块,没那么快好,要不你们先吃?” 小老头瞟了眼桌上的烧鸡,咽了口口水,摇头。 小天摆弄着两只小胖手,扬起肉嘟嘟的小脸蛋,一脸的认真:“肚瓜吃饱了,该喝不进去奶茶了,小天等得了。” 庄锦哑然,有点狐疑地上前捏了捏小天的腮帮子。 怎么感觉这小家伙胖了呢? 器灵也是会长胖的吗? 庄锦打算先用硝石做出些冰块出来,这样等其他食材处理好,冰块也能够凝固结冰了。 但是加入硝石的水,需要人不停地搅拌,而她和青草,粉衣手上都在忙。 于是庄锦就喊了小天进来帮忙搅拌。 “好的,主人,小天保证完成任务!”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小天很喜欢这种参与感。 立即裂开了一口小米牙,拖着小马扎,挪到制作冰块的盆子旁边,开始搅拌起来。 制作芋圆其实很简单。 就是先将芋头、红薯、紫薯等食材洗净去皮后切成小块。 再来就是放入蒸锅中蒸软,然后用勺子将其分别压成泥,并加入适量的糖搅拌均匀。 继而加入木薯淀粉揉捏,用手搓成不粘手的小粉团,保证一粒一粒的后,烧开水,煮熟就可以了。 木薯淀粉的占比越多,芋圆就越Q弹。所以庄锦加进去不少木薯粉。 芋圆做出了不少,一部分是留着今日大家尝鲜用,一部分留作明日的食材。 左右她有时间静止仓库,放进去的东西开始是什么样,取出来时候依旧是什么样的,就连温度都不会有丁点改变,简直比现代的冷藏柜还要好用。 至于她为什么不提前把所有奶茶全部做好,放进空间保鲜? 别问,问只一句。 多少还要打点马虎眼哈! 煮熟的芋圆不但可以搭配奶茶,还可以搭配凉茶、西米露,绿豆汤、水果等做出不同口味的甜品。 不过,今日庄锦就只打算做奶茶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品类,等着生意起来后,再一点点地往里加。 或节日时候,以新品上新名目,作为噱头来搞促销活动。 芋圆做好后,接下来就是正式炒制奶茶了。 在魂穿前,没有任务的时候,庄锦自己也在家炒制过奶茶,这过程其实说复杂吧,又很简单,说简单吧,其中还有很多小细节需要注意的。 总之,记得那时候,她反复试做了几次,才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口味。 就比如像其中用的茶叶。 红茶、绿茶、乌龙茶出来的口味都是不一样的。 庄锦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用乌龙茶制作出来的奶茶。 之前当特工,饮食方面是很不规律的,就落下了胃痛的小毛病。 乌龙茶相对于胃不好的人来说更友好。 而且乌龙茶制作出来的奶茶,还会带有独特的花果香。 所以这次庄锦准备的也是乌龙茶,但是等真的店铺开起来后,像红茶、绿茶制作的奶茶和饮品,她肯定也是会放到店里去售卖的。 毕竟,饮食这玩意,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吗! 嗯------ 曾经她就听一位餐饮业的大亨,说过这样一句话。 不能靠自己的这一张嘴,去评价美食,因为你代表不了全部人群! 一切准备就绪后。 庄锦喊青草来起锅烧火。 要说来到这个世界后,在做饭方面,庄锦唯一不喜欢干的就是烧火了。 在现代用惯了现代化用具,又重回到这种大灶坑烧火的手法,着实让她脑袋大。 因为她经常控制不好火的大小。 青草一边烧火,一边问:“老大,做奶茶还需要炒茶叶吗?” 往锅里抓了一大把茶叶,又撒进去几勺子白糖后,庄锦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青草的问题。 “也不是全部奶茶都需要炒制茶叶,也可以煮茶汤过滤出来的。” “欸------小点火,这步骤不能大火的!”眼见着青草又往灶坑里塞进去一把干树枝,庄锦急忙阻止。 青草一惊,手上动作顿住,紧张地问:“那-----要不要我泼点水?把火熄灭?” “不用不用,马上就炒好了,这个做的是焦糖奶茶,很香的!” 粉衣怕自己记不住,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学着庄锦的样,用鸡毛沾了墨汁在本子上记录制作过程。 不一会儿,锅里的糖全部融化,冒起了焦糖色的泡泡。 庄锦往里面倒入开水搅拌几下后,又加入了牛奶接着搅拌。 要说这牛奶,还是庄锦从空间大黄牛那里挤来的。 五只小虎崽子断奶后,大黄牛也不知道是在空间吃得太营养了,还是怎么的,这奶水一直没回去。 庄锦有时候就会挤出些奶来,存到时间静止仓库去保鲜。 喝牛奶很有助于小孩子长个的。 原本她是打算多存下点等庄绣和星洛来了后,给那两个小家伙补充点营养的。 游神之际,厨房内很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是那种带着烟熏的焦糖味,其中还混合着茶叶和牛奶融合在一起的清甜奶香! 顿时让几人眼睛一亮。 尤其是小天,像小狗一样抽抽着小鼻子,踩上马扎,扒着锅沿开始流起了口水。 “吸溜,吸溜------” 庄锦见了,脸色一黑,在千钧一发之际,紧忙用手接住那一缕口水银丝。 把始作俑者抱离了灶台! 呼! 好悬! 差点就毁了一锅奶茶!! 庄锦垂眸看了眼手掌心一滩水渍,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小天,你还是坐到厨房门口和小老头待着去吧,等奶茶好了,我给你们送出去!”器灵也会流口水,谁能信? 庄锦也不知道作为器灵,该不该有口水这东西,因为她也没有比较的对象。 两世里,她只接触过小天这么一个器灵。 忽的,庄锦很好奇! 很想问一问小天,像打嗝放屁拉屎这些,他会不会? 毕竟小天也经常跟着她吃五谷杂粮啊! 不过她还真没看到小天做过这些,这小屁孩连尿尿她都没见过。 小天不会是个貔貅吧? 光吃不拉那种?! 庄锦心中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见小天腾地红了脸,扭捏起小身子------ 小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怪叫:“主人,你好不斯文------” 庄锦一怔! 抬头看去,见小屁孩脸蛋红得和猴屁股似的,这才意识到------ 她和小天有契约关系,刚刚竟不小心开启了神识交流! 庄锦一脸的心虚和尴尬。 “额------听都听到了,不如你就说一说?” 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第186章 一人三猴打起来了 过滤出茶叶后,再加入芋圆,这边的焦糖奶茶便做好了。 小天红着脸,迅速捧起一碗奶茶跑了出去。 庄锦摇摇头,只觉得这小屁孩脸红的样子挺好笑。 轻笑一声,弯腰继续做起其他的口味。 只是,不大功夫,那小屁孩一碗奶茶喝得见了底,又噔蹬地跑回了厨房。 “主人,臭老头现在忙,没空喝奶茶,他那碗就给小天喝吧!”小天眨巴着眼睛,举起手中空碗,等着庄锦给添奶茶。 庄锦诧异,庄爷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怎么又突然忙起来不喝了? 便随口问道:“忙什么去了?” “额------忙着打架!” 庄锦一听,这还了得? 顿时直起了身子,一脸的错愕。 “怎么突然打起了架?和谁啊?” 庄锦边说着,边放下手中的勺子,往外走。 “欸------主人,奶茶奶茶!”小天看着冲出去的庄锦,又瞟了眼灶台上的奶茶,干巴巴地喊着。 庄锦现在哪还顾得上其他,她一听小老头在和人打架,只觉得眼皮子狂跳。 青草和粉衣见状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庄锦并非担心小老头受伤,她是担心以小老头那武力值,会把别人打残废。 这样想着,庄锦脸上显出了急色。 然而,等她出了厨房,待看清眼前一幕时候,顿时脸上的急色僵在了那里。 就见小老头正在和大毛争抢着一只烧鸡,一人一猴,一头拽着鸡头,一头抓着鸡屁股,谁也不让谁,整只烧鸡被这俩货撕扯得从中间即将要断开------ 二毛三毛两只猴崽子挂在小老头的长胡子上,一晃一晃地吱吱乱叫。 小老头疼得龇牙咧嘴! 一见这情景,庄锦顿时头疼的扶额! 这叫什么事儿? 小老头竟然和猴崽子们打起来了! “都放手!”忽地,庄锦一声厉喝! 两方听这一声怒吼,一个哆嗦,竟下意识地齐刷刷松了手。 “啪唧!”整只烧鸡掉了地。 “啊!”小老头气炸了:“我的烧鸡!” 一人三猴八只眼睛,盯着地上沾满灰尘的烧鸡,满眼的心疼。 “吱吱吱------” 似乎是知道闯了祸。 三只小猴崽子手足无措地偷瞄了一眼庄锦,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小老头肉疼地盯着地上的烧鸡,整个人都石化了。 心里正在琢磨着,是不是洗洗,剥了皮还能吃,正要伸手去捡。 正这时,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道白影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起地上烧鸡就跑。 黑暗中,庄锦嘴角抽搐地听到,远处传来虎崽子白五幸灾乐祸的嚎叫声。 “嗷------哎呦呵,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嗷嗷嗷------” 这一刻,庄锦万分怀疑起,把这群“祸害”从空间放出来的决定,是否正确。 看着小老头一脸的受伤,愣愣地站在那里,庄锦有心想上去安慰两句。 谁知今日小老头怪怪的,只淡淡地撇了庄锦一眼,然后定定的盯着自己快要拖地的长胡子瞧。 愣了一会神后,莫名其妙地一声不吭转身走人了。 连庄锦喊他喝奶茶都没能把人唤回来。 青草望着小老头有些萧瑟的背影奇怪:“就一只烧鸡,不至于吧?” 庄锦嘴角微动,没好意思揭小老头的底。 这哪是烧鸡的事啊! 恐怕是没打过三只猴崽子,受打击了------ 不过,小老头怎么会打不过三只猴子呢? 庄锦心中升起了疑惑。 难道是让着猴崽子? 以小老头老顽童较真的性格,不应该啊! 此时小天还端着个空碗,眼巴巴的在厨房门口等着喝奶茶,庄锦摇摇头,放下心中的疑惑,转身又钻进了厨房------ 直到半夜,凌亦寒才拖着满身的疲惫回了府。 此时庄锦也没有睡,因为这时候她派出的几只小麻雀飞了回来。 正落在窗沿上叽叽喳喳地汇报着偷听来的信息。 庄锦越听,脸色越阴沉,整个人都染上了一股浓浓的戾气。 也正这时,凌亦寒来了。 他是回府后听到侍卫说庄锦有找过他,所以过来撞撞运气,看看对方是否还没休息。 “咚咚咚!” 见屋内灯还亮着,凌亦寒这才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突然的声响,吓得几只小麻雀一阵惊慌,立即扑腾着翅膀飞走。 庄锦关上窗户,回身拉开房门,凌亦寒就站在门外。 “我有事要说!” “我有事要告诉你!” 两人异口同声道。 庄锦一怔:“出事了?” 说着,细细看向凌亦寒。 就见凌亦寒一身疲惫,下巴处甚至有青茬胡须冒出。 很少看到这样的凌亦寒,即便是在边关艰难对抗北狄进军时候,都没看到这般憔悴过,让庄锦不由诧异,心口处也跟着一紧。 凌亦寒扯了扯嘴角:“进屋再说。”说着,回身关上房门。 看着凌亦寒走到桌前自顾地倒了杯凉茶喝,庄锦忍不住问:“你把色空交给皇上了?” 今早去寻凌亦寒时候,她特意还去了趟地下牢房,并没见到色空的身影。 一杯凉茶下肚,凌亦寒这才觉得喉咙里的干涩感好了些,听庄锦问到色空,他点头:“嗯,交上去了。” 闻言,庄锦不由得兴起:“那老皇帝知道自己头顶绿得严重,啥反应?” 凌亦寒挑了挑眉头,有点幸灾乐祸:“气晕了!”他们一群人,也跟着熬了一天半夜,连口水都没喝到。 “不过那老家伙,没脸明面上拿这事治宁贵妃母子的罪,估计此时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噶了呢!” 这点庄锦倒不觉得意外。 被自己女人戴了绿帽子,还帮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这等屈辱丢脸的事,就算是个平民男子都会觉得没脸说出来。 更何况还是一国的皇帝呢! 这事儿一旦传开,皇家的威严何在! 咋的也得要点脸面不是! 不过,还有一点让庄锦有点担心:“那你亲自把这事抖出来,就不怕皇上恼羞成怒,为了脸面,把知情人都杀了?” 之前庄锦迟迟没有揭露宁贵妃和色空的奸情,一是因为色空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二来,她总得需要点时间,说通色空亲自举证宁贵妃,毕竟这事过去好多年,好多证据都无从追溯。 没有捉奸在床的直观证据,单指着花名册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宁贵妃根基深,当事人很可能还会反咬一口。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让色空亲自开口承认才行。 三来,就是怕老皇帝因为脸面问题,对知情人杀人灭口。 毕竟老皇帝之前可是一点都不顾念骨肉亲情,派人去杀凌亦寒的呢! 一听庄锦这话,凌亦寒贼贼一笑:“放心,他杀不过来!” “啥意思?” “呵呵------事情是由皇后和北辰王带头出面,亲自抖出来的,在场的还有薛阁老,宁远老将军,京兆尹耿巡,鸿鹄书院院长耿全。这些人,目前他没胆子一锅端!” 闻言,庄锦嘴角抽搐:“这些人都是你喊去的?”喊了一帮人去看自家老子的绿帽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皇后帮着凌亦寒对付宁贵妃,她倒是理解,就算皇后表面看上去不争不抢,但终究和宁贵妃是属于对立面的。 可,不是说北辰王不问世事吗? 怎么也会参与其中? 还帮着凌亦寒出头? 这样想着,庄锦便问了出来:“你何时拉拢了北辰王?” 凌亦寒撇撇嘴,语气里说不出的讽刺:“不是拉拢,只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皇叔表面上不问世事,可实际私底下可不是这般呢------” 庄锦眉头随之一紧。 第187章 看哪都是绿的 房内有短暂的寂静之后。 凌亦寒又突然开口。 “北狄来人了,要把他们公主和凌亦州的婚事提前,老家伙同意了,定在了七日之后。” “七日之后?”庄锦嘴里低喃着,突然双目圆睁:“难道皇上是想利用那一日,给凌亦州和宁贵妃安个死罪?” 宁贵妃娘家势大,老皇帝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地死在宫中。 但同时老皇帝又想掩盖住自己被绿的事实,那就只能给宁贵妃二人安个不得不杀的罪名,堵住宁家党羽和大皇子一派人的嘴。 等解决了宁贵妃母子后,他再一个一个地收拾宁家人! 相信没了宁贵妃和凌亦州,宁家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老皇帝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这点倒是和凌亦寒挺像。 等解决了那对母子之后,老皇帝定然会对宁家全族赶尽杀绝! 宁家可是还有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呢! 若想连根拔掉宁家的势力,单只靠着宁贵妃给带的那顶绿帽子,实在是难服众,整不好宁家人还会破罐子破摔反扑。 更何况,主要是老皇帝不愿丢这脸啊!! 不声张宁贵妃的奸情,这样也好,先不牵连宁家,给点希望,再在宁家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点蚕食掉宁家的势力。 果真帝王心术!! 反过来,这也是庄锦和凌亦寒乐于见到的。 毕竟由老皇帝亲自出手,为凌亦寒清除一个障碍! 何乐而不为呢! 凌亦寒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猜测的!” 北狄和漠北国的关系很微妙,一个是刚递了降书心中还存着不甘的北狄。一个是想狠狠压榨一下对方的漠北国。 如果那一日,栽赃凌亦州因为美色,通敌或者泄露机密的罪名,简直太容易了。 这样的罪名先发制人落下,就算宁家想造反,也不会得到众人拥护的。 庄锦再次感叹,帝王心术果真可怕! 就那样残暴昏庸的老皇帝,也不是全无脑子呢!! 想起刚刚从几只小麻雀那里得到的信息,庄锦的神情有些微妙。 “其实,老皇帝都不用动手,那场婚宴也会不太平!”说着,庄锦把得到的信息告诉了凌亦寒。 等庄锦说完,凌亦寒忍不住惊骇到了,一双桃花眼中更是波涛汹涌。 “北狄竟想利用婚宴,毒杀漠北国官员?” 这一刻,凌亦寒想骂人,北狄人简直太大胆了! 战场上打不过,竟特么想放大招,玩阴的! 皇子婚宴,几乎会云集朝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 就连帝后都会亲临! 不过帝后的饮食都会经过层层试毒。 只要出宫,帝后身边又有层层御林军守卫,想毒死帝后,那是不太可能的。 这样一来,做冤死鬼的无非就是那些官员。 可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死翘翘的话,那整个漠北国的政权不就瘫痪了吗! 仗都不用打了,大家全玩完! 可这事他们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广而告之,这万一朝中有北狄的细作呢! 人家再换个策略玩阴毒的,到时候他们防都防不住。 如果提前把北狄这帮人先抓起来呢? 凌亦寒拧紧了眉头。 琢磨了半晌,又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行。 明的他们能抓住,但难保对方不会在婚宴上安插暗桩下手啊!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怎么做都不稳妥。 凌亦寒愁得直抓头发,就算他再混不吝,也不能拿漠北国的命脉开玩笑! 更何况漠北国朝臣中,还是有好官的。 他凌亦寒哪能忍心看着那群人一起去死呢! “要不和老家伙建议,婚宴不办了?”凌亦寒干巴巴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庄锦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你家老皇帝还打算借着那一日除了头顶的绿帽子呢!你觉得他能同意取消婚宴?” “更何况,如若把北狄的阴谋告知皇上,他肯定更会想借着那一日,揪出北狄的暗桩!”老皇帝会管臣子死活? 死几个臣子,解决两个大麻烦! 相信以老皇帝那残暴的性格,是断然能做出来的。甚至他还会想,趁着那一日,把宁家人都毒死还更省事了呢。 老皇帝更会想着,左右都是北狄造的孽,就算宁家那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得知全家都死光光了,也是恨北狄人,不会找老皇帝造反! 再说,这绿帽子在老皇帝头顶多戴一日,恐怕老皇帝就得多吐血一日,哪能计划好了的杀招又收回呢! “那如何是好?” 凌亦寒不由得有些气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凉茶猛往肚子里灌。 庄锦眨眨眼,突然裂开嘴角:“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 额------有点------ 闻言,凌亦寒眼睛陡然一亮,迅速直起身子靠近:“还是我家阿锦聪明,快说来听听!” 凌亦寒献媚的贴过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庄锦的脸上,酥酥痒痒的。 庄锦耳尖不自觉的泛起了点粉红,她干咳一声,敛去不自在,身子往椅子后面挪了挪。 凌亦寒只顾着听对方的下文,完全没留意到庄锦的小动作。 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半个时辰,凌亦寒越听眼睛越亮。 锃亮锃亮的! 而与此同时,皇宫内。 老皇帝一碗一碗的汤药往里灌。 苦啊! 他嘴苦心苦! 眼前,看哪都是绿的!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大皇子凌亦州和北狄公主大婚的日子。 这对假皇子和假公主二人还不知道即将大祸临头。 凌亦州是不知道老皇帝要借着这一天,铲除他这个绿帽子生出来的孽种。 假公主是不知道自己也是被北狄放弃的一员。 若北狄“公主”也死在婚宴上,那北狄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认账,毕竟他们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也死在了婚宴上。 这就是真公主红鸾让其假冒自己的原因! 这一日,街上十里红妆,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这一日,北狄真公主红鸾没有出现。 而庄锦也没有去赴宴。 只因今日她的烧烤店开业,而去赴死的新郎官凌亦州竟还有精力,在这一日派了人来打砸她的店。 等庄锦到了酒楼时候,一楼大堂满地的狼藉,新装修的酒楼面目全非。 锅碗瓢盆都被砸在了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桌椅板凳不是断了腿,就是被砍刀砍成了两瓣。 后厨更是惨不忍睹! 一群膘肥体壮的大汉,面目狰狞,凶恶地对着店员拳打脚踢。 嘴里骂骂咧咧:“大皇子看上的店铺,你们也敢盘下来?当真是胆肥了,让你们东家出来,拿着房契去给大皇子赔罪,否则,你们这家店,老子们日日过来砸!” 庄锦进店第一眼,就看到掌柜李伯被推倒在地,额角一个血洞汹涌地往外冒着血。 老人家即便是已经成了这样,还不忘抱住一名大汉的裤腿,喊着让其他人躲起来,不用管他。 还有一个小厮,拖着被打折的腿,艰难地躲避着闹事大汉的暴打! 顿时,眼前那一点血红,迅速在庄锦眼底化成一片暗红色,仿若有血红色的滔天巨浪在其中翻涌呼啸。 她浑身戾气突涌,仿若从地狱走出来的杀神。 敢欺负她的人? 找死!! 庄锦一声厉喝,拎着唐刀就冲了过去! 三两下就砍杀了几人。 同庄锦一起来的还有青草,粉衣,以及陈兴旺。 这三人亦是赤红着眼,扑了过去。 凌亦州这个杀千刀的! 临死还整事! 他娘的! 庄锦磨着牙。 嗷哇------- 一会儿等那浑蛋死后,她要去鞭尸!! 第188章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庄锦在店里杀红眼的时候。 另一边,凌亦州身着一袭耀眼的大红新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紧跟着从驿站迎来的新娘花轿。 忽的,凌亦州眼皮子猛跳起来。 止也止不住的那种! 他吐了口唾沫,用手指蘸着,点了点眼皮子。老人都说眼皮子跳,这个方法最好用。 可等他忍着恶心,点了唾沫后,眼皮子跳得反而更剧烈了起来。 今日他大喜,不应该啊!! 凌亦州有点愣怔,心口处也开始发慌,气短。 迎亲的队伍抵达了大皇子府门前,小厮提醒愣神的凌亦州下马踢花轿。 小厮喊着愣神的主子回神,下马踢花轿。 他机械地应了声,跃下马来,却不料一脚踩偏,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便直直栽了下去。 与此同时,马儿受惊,狂奔而去。 凌亦州被受惊的马儿拖着跑了好远,才被府里的侍卫拦下。他头冠歪斜,整个人仍处于发懵的状态。 他望着落地的花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迟疑着有点不太愿意去踢花轿。 自从和北狄公主定亲后,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他回想起前几日因薛府之事被弹劾的情景,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想到这,凌亦州吸了口凉气,下意识捂住臀部,三十大板打得他这会儿还疼呢! 此时------- 他升起了悔婚的心思! 但也只是想想,真要这么做,还是不敢的。 不,也不该说是不敢,此时的他是矛盾的。 此刻,他一边厌恶着这桩亲事,一边又想要因这桩亲事带来的势力。 凌亦州有点不情不愿地踢了踢花轿。 他这样安慰自己,等他利用北狄的助力登上帝位后,随便安排个偏殿,塞给这个北狄公主一个不高的妃位身份,就让此人在后宫自生自灭吧。 省得再碍他的眼! 之后所有的程序都很顺利。 就连让他觉得惹事精的那个红衣丫鬟,今日也没有出来碍他的眼,瞬时让凌亦州心情舒缓了不少。 府内宾客来了很多,他的父皇就端坐在上首,为他主持婚礼。 只是,凌亦州在某次抬眸望去之时,总是觉得自己父皇今日嘴角的笑容有那么点意味不明。 凌亦州只是稍微愣怔了下后,便把这抹笑意当成了是父皇对他的肯定,顿时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 大皇子府的婚礼正在进行。 酒楼那边,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群闹事的大汉,庄锦并没有要这群人的命,但是即便是没要命,也是剩了半条命在苟延残喘罢了。 庄锦是越杀眼眶越红。 因为待她冲到厨房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庄锦是现代人,本就没有那种男女不平等的思想。 开酒楼吗,她更乐意去扶持一些生活困苦的女性群体,更何况女孩子笑容甜又细心,更适合做服务行业。 所以酒楼招工的时候,她又特意嘱咐过李伯,但凡有那种人品不错,手脚利落的妇人或女孩子来应聘,就优先照顾一下这群人。 她太知道在这个封建的朝代里,女人生存会有多艰难,她乐得能帮就帮一把。 所以店里的店员就出现了,有一大部分是家庭贫苦的女孩子这种情况。 而她冲到厨房的时候,就见到有一个女孩子店员,浑身上下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明显就是被人侵犯了,好在女孩下半身的裤子是完整的。 想来施暴的人应该是还没完成最后一步,就被突然出现的她打断了好事。 女孩岁数不大,比庄绣大不了多少。长得面黄肌瘦的,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的大而明亮。 然而此时,那双灵动的大眼,盈满了恐惧的泪水,小身板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见状,庄锦顿时怒不可遏。 直接拎着刀冲到倒地哀嚎的一群人面前,逼问起是谁干的好事! 生死面前哪有什么同道情谊,在庄锦凶神恶煞的逼问下,立即有几人被同伴推了出来。 那几人脸色煞白,身子抖得就如秋风中的落叶,嘴唇蠕动几下似乎想要辩解,或是求饶。 可庄锦才不管那些,她在回头向女孩确认过的确是这几人后,手起刀落,直接让这几人把要说不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这辈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辈子,她最厌恶霸凌欺辱女人的畜生!! 脑海中闪过一段久远的回忆。 幼年时,她也曾遇到一位好心收留她的大姐姐,那人就是被一群人渣欺辱致死。 当初她在豹子岭收留一部分无家可归女子的时候,也是因着这一点隐痛被触发,才有了今日跟在她身边的青草和粉衣这些人。 顿时,庄锦浑身的煞气犹如滔天巨浪般翻腾不息。 她的人! 绝不是可欺的!! “啊------” 突地一声怒吼。 庄锦长臂一挥,凭空出现一头白色毛发的巨虎。 “吼------”一声虎啸平地炸响,那浑厚的声音仿若能刺穿人的耳膜。 本就剩下半条命的打手,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影,就听虎啸声震耳,顿时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庄锦磨牙,她知道自己此番举动冲动了。 白虎一经在京城现世,必然会引来很多人关注,没准还会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 更何况她要整的人,还是即将要被砍头的。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她动不动手都是一样的结局,没必要暴露自己的底牌。 但------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做点什么,她都觉得对不起这些伙计。 她定要给凌亦州这混账一个极为难忘的婚礼,让他下到地狱都得哆嗦的那种!! “东------东家?有,虎,快,跑------” 掌柜李伯惊疑不定的看着白虎,声音都颤抖得没了完整的音节。 他只觉头晕目眩,看不清眼前事物,但白虎那般高大的身影,还是能瞧得见的。 李伯并不知道白虎是庄锦召唤出来的,还以为是从哪窜来,要吃人。 第一反应就是喊庄锦逃命。 庄锦被这一声唤拉回了不少的理智。 她看向还趴在地上的老人家,心口一阵钝痛。 李伯额头的血还在流,整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呈现一种青白,呼吸越渐越弱----- 骤然,她拧紧了眉头,她不懂医,但是明显看得出,李伯的情况不容乐观。 就看这流血的量,恐怕再不抓紧医治,性命堪忧。 因为提前知晓北狄人要在婚宴上下毒,庄爷被她派去同凌亦寒去了大皇子府。 就凭李伯这种伤情,普通的大夫难以医治。 况且------ 也来不及了。 庄锦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他人也伤势不轻。 她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理智下来。 青草见状,在处理了手边难缠的两名打手后,也过来忧心地看向李伯。 第189章 活该当了活王八 庄锦默了默,借着衣袖的遮挡,从空间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玉瓷瓶,倒了一颗出来,让青草拿去喂给李伯。 这是一颗续命丹,空间只有三颗,一颗延寿三年。 之后她又掏出止血的药丸,碾成粉末,洒在李伯额头的出血点上。 一番忙碌,总算让李伯气息平稳了下来,额头的伤口也停止了流血。 然,这样终究还不是个办法,她不知道李伯有没有伤到头骨,也不敢去触碰,怕伤上加伤,在感染。 续命丹只能延寿,保证三年内人不死,但是伤痛病灶是不能去除的。 说直白点,就是让你活着,但是半死不拉活的活着,还是活蹦乱跳的活着,这就跟续命丹没什么事了。 想要身体痊愈,还是需要针对性的救治。 其他的丹药,庄锦也不敢轻易给用,毕竟李伯年岁大了,有些药效强的,怕对方身体承受不住。 专业的事,还需找专业的人。 “青草,你把李伯带回府里,我这就去寻庄爷。”庄锦吩咐一声后,就急忙想冲出去。 庄锦声音冷冽,一字一句仿若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 让青草不由得眼皮子狂跳起来。 她面色焦急,紧忙出声:“老大,我和你一起去,李伯让粉衣送回去吧。” 青草实在是不放心,老大把白虎都唤了出来,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这一去,不会是放出兽群去踏平大皇子府吧? 就只是这样想想,青草都觉得心尖突突的狂跳。 这可是京城呀,一旦皇家出动了御林军,即便是出动兽群,她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吧? 青草有点不确定,她知道自家老大很有本事,也很神秘。 但她还是不放心。 这可是皇城,除了御林军外,还暗藏了很多高手。 陈兴旺面色凝重:“阿锦,我也和你一起去!” 粉衣也同时看过来,点头赞同:“是啊,老大,就让兴旺哥和青草姐陪你一起去吧!我自己能行!” 见青草,粉衣,陈兴旺三人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仿若下一刻自己就要去干什么捅破天的大事般。 庄锦不由得轻轻勾了勾唇:“放心,刚刚是我冲动了,现在不会了------” 说着,庄锦收起了白虎。 刚刚都已经凭空出现,这会儿也没必要遮掩了。左右只要她不说自己有空间,别人也猜不到。 见到乍然出现,又乍然消失的猛虎,青草三人微微有些诧异。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白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但三人眼中的惊色并不多。 好似心中早已有预料。 但,店里的小厮店员可就没这般心理准备了。 他们神色呆滞,互看了一眼后,竟是虔诚的匍匐在地哐哐磕起头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神兽降临!佛祖保佑!” 庄锦扫一眼,没解释。 这种误会也好,省得她多费唇舌了。 这样想着,突然身影一闪,人已经来到酒楼门前,翻身上了马。 青草三人对视一眼,只留粉衣在店善后,二人也纷纷跟了出去,牵了匹马紧跟在庄锦身后。 等三人一路策马扬鞭赶到大皇子府时,宴席已经开始,甚至接近了尾声。 这时候老皇帝安排的戏码也已经上演,一个误闯大皇子书房的官家小姐,发现了凌亦州与北狄“通敌”的来往书信,一群御林军瞬间包围了大皇子府。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所有参加宴会的官员和家眷吓得跪了满院子,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承受着老皇帝的雷霆之怒。 宁家人更是把头都磕破了,也没得到老皇帝一个眼神。 凌亦州被御林军反绑着手臂,脸贴地按压在地面,整个人还都是懵圈的状态。 他的书房怎么会有通敌的书信? 不! 他没有通敌!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父皇------”凌亦州仓皇抬头,向着老皇帝乞求,希望老皇帝能给他个公道。 然,他只和老皇帝的眼睛对上那么一眼。 他便绝望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阴狠毒辣都不足以形容! 甚至里面还承载着让他心惊胆寒的厌恶!! 对,是厌恶! 还有让他心灰意冷的了然------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陡然撞进心头,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手笔! 父皇要杀他! 于是,凌亦州又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自己的母妃,宁贵妃。 此时的宁贵妃早已哭花了妆容,曾经的美艳被一把鼻涕一把泪给摧毁,不复存在。 她哭喊着抓住老皇帝的袍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 老皇帝只冷漠地瞟了一眼脚边的爱妃,俯下身子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宁贵妃骇然,紧接着就见老皇帝一脚把人踹翻在地。 老皇帝的声音极轻,轻到仿若能被风吹散般。 宁贵妃一双眉目突然暴睁,脸上的表情从惊骇到不可置信,再到了然,然后是无边无际的绝望,最后只剩一片灰败色。 凌亦州不明所以,但是这不影响他强烈的求生欲望。 就见他表情突然阴邪至极,哈哈大笑起来。 像疯魔了一般。 那笑声苍凉又带着病态。 众人在这笑声中,只感觉到头皮发麻。 在这不正常的笑声中,凌亦州口中突然传来一声怪调,尖锐刺耳,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紧跟着,凌亦州突然暴起,挣脱开御林军的桎梏。 庄锦被凌亦寒领着,踏进府门穿过御林军的时候,正巧看到凌亦州暴起的这一瞬。 士兵见状,纷纷抽刀朝着凌亦州攻去,试图再将人擒拿住。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凌亦州吸引了过去,竟没人留意到猛然变了脸色的宁贵妃,正在一点点往老皇帝的方向靠近。 不,有一人发现了,但那人只是斜睨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 是多日未现身在众人视野的国师大人。 几乎是同时,大皇子府的府门被哐哐的撞响,墙头也跃上来无数手持弓箭的人。 这些人统一的穿着打扮,和锐利的眼神,一看就是经过系统培训的。 而且人数粗略一算,少说也有千八百人。 这还不算在府门外撞门的。 “你竟敢私养府兵------”老皇帝咬牙切齿,这些人数,完全超过了一个皇子的规制。 不过没关系,这点人数他今日调来的御林军足够应付。 然,下一瞬,老皇帝咬牙切齿的表情陡然凝固。 忽觉脖子一凉。 本该弱柳扶风的宁贵妃,突然一跃窜起,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瞬间欺身到老皇帝身前,一把匕首横在了老皇帝脖颈大动脉处。 “放我皇儿走!” 宁贵妃贴着老皇帝的身体,命令道。 “陛下------” 在场朝臣被这连番的变故砸得头脑发胀,此刻见到老皇帝被挟持,才回过神来,骇得一屁股瘫坐在地。 来参加婚宴的武将全都没带佩刀,此时一一就近抽了御林军小兵的刀,神情戒备试图靠近,救下老皇帝。 去攻击凌亦州的御林军,本要抓到了人,这时也不得不放了手。 “你竟然会武!!”老皇帝磨着牙,心里怄死了。 二十几年的枕边人,不但绿了他,就连会武他都没发现!! 别人都骂他昏庸,他还不承认,这一刻,就连老皇帝对自己都产生了质疑。 眼盲心瞎!! 活该当了活王八!! 第190章 扔去乱葬岗 老皇帝惜命得很。 此刻被挟持,完全把皇家威严抛之脑后了。 他心中不忿,却也利落开口。 “放------大皇子走!” 老皇帝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站得笔直,然发颤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凌亦州深深看了一眼宁贵妃,撕扯下身上的大红喜袍扔在地上,穿这一身逃命太扎眼了。 然后,他毅然决然转头,没有任何的不忍和留恋。 在他心目中,用母妃一条命,换他的命,值! “大皇子------” 新娘子和送亲的北狄人都被御林军控制着,均是一脸的懵逼状态,有人下意识喊凌亦州。 凌亦州回头只匆匆瞥了一眼,眼里厌恶不加掩饰。 果然是丧门星! 眼看着凌亦州被府兵拥着就要逃走。 突然------ “砰!”的一声响。 紧跟着,众人就看到凌亦州轰然倒地,连痛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额头被不知名暗器贯穿而过,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洞,血洞中流出红白液体,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众人惊骇,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人们如被定格了般。 眼里是浓浓的恐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什么暗器? 竟能有这般厉害?! 谁干的? 庄锦冷眼瞧着,撇了撇嘴。 对着握在右手中的手枪枪口,吹了口气。 又迅速地把其收起。 让这等人渣浪费一颗子弹。 肉疼!!! 庄锦掏枪杀人这过程中,几乎没人注意到。 除了身侧的凌亦寒诧异的看了一眼,还暗搓搓的在心中赞了声。 他媳妇就是厉害! 还有一人,那就是国师。 他见到庄锦拿出一个巴掌大黑乎乎的小东西,距离千米,轻易就射杀了凌亦州。 国师瞳孔猛地一缩,里面精光闪过,同时手指掐诀,指尖翻飞,似乎飞快在演算着什么。 几息后,国师震惊地抬头,古怪的看向庄锦。 庄锦只觉得有道阴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极为不舒服。 她警觉地扫视一周,却突然发现,那道让她毛骨悚然的视线,又霎时消失了。 此时的国师,仓促低垂下头,眸底暗潮汹涌。 异世之魂! 竟然是异世之魂!! 国师的心脏砰砰的狂跳,眼底出现狂热------ 要说凌亦州死了,此刻最傻眼的就属老皇帝了,整个人看着比死了亲儿子的宁贵妃还要呆滞。 绿帽子的种死了? 身后拿刀子的女人会不会捅他个透心凉? 场内众人回过神来后,也目露担忧地看向老皇帝的方向。 就见宁贵妃脸上已经逐渐出现癫狂,握着匕首的手也开始颤抖,几次在老皇帝脖子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血痕。 好在,看着暂时也并无大碍,应该只是破了皮而已。 但即使是这样,众人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就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了。 当然,在场也有隐隐暗自兴奋的人。 这场婚宴,北狄送亲队伍一共来了二十人,此刻他们的心情就是极为复杂了。 又是兴奋漠北国内乱,又是疑惑。 怎么吃下去有毒的菜这么久了,这帮人还活蹦乱跳的? 他们是既兴奋,又惴惴不安。 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总之,心思各异! 庄锦淡淡地往老皇帝方向瞟过去一眼。 其实以她的枪法,完全可以一枪击毙宁贵妃,救下老皇帝。 但是庄锦可舍不得因为救这个残暴的老皇帝,而浪费子弹。 嗐! 就两颗了。 得省着点用! 凌亦寒这个儿子更甚,更是没把自家老子的安危放在眼里,还没心没肺地拍起了未来媳妇的马屁。 用凌亦寒的那句话来说,能杀儿子的老子,就不是老子! 就在全场气氛紧绷到极点的时候,国师突然开口了。 “贵妃娘娘,大皇子已死,您就算杀了皇上,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国师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但突然,他话锋一转,隐隐带上威胁:“宁贵妃,难道你就不顾念整个宁家了吗?” 此言一出,宁家人面上惊惧:“贵妃,快,快放开陛下------” 宁家家主宁承恩,也就是宁贵妃的父亲,颤巍巍地往前爬了几步哀求:“贵妃娘娘,宁家二百余口人呢,你不能意气用事啊!” 此刻的宁承恩简直是被吓破了胆,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好好的喜宴,就变成了谋反? 他不相信大皇子会谋反,这其中一定是有人陷害。 若贵妃放了皇上,事后揪出诬陷之人,或许他宁家还能有存活的机会。 可若当众杀害了皇上,宁家九族都难存活口啊! 宁贵妃闻言,握着匕首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想到刚刚皇上在她耳边说的那两个字。 色空! 皇上知道了! 知道州儿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要杀了他们。 旋即她苦笑:“父亲,你不知,就算我不杀陛下,他也------” 宁贵妃想告诉自己的父亲,这一切都是皇上布的局,就算她不杀皇上,皇上也不会饶过宁家。 可她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道银光闪过,一把小巧的匕首,狠狠刺进了宁贵妃的眉心。 她身子一晃,来不及说出后半句,就轰然倒地。 死时,两眼还圆睁着,似有不甘,又似有无尽的话还没说完! 两百米外,御林军首领突然跪地:“请陛下恕罪,臣担忧陛下安危,不得已射杀宁贵妃!” 此人身形奇高又壮实,跪在那里像座小山般,放到现代的测量标准大概估计得有二米左右。 老皇帝哪会治他的罪,此人这时候站出来请罪,无非就是为了标上救驾有功的功绩罢了。 宁贵妃一死,全场哗然。 凌亦州的府兵不用御林军动手,便立即弃械投降。 宁承恩仿若老了十几岁,颓然瘫在地上。 到场的宁家众人内心忐忑,不知会不会被牵连! 心慌的厉害!! 得到解救的老皇帝身子晃了晃,捂着还在渗血的脖子,险些摔倒,还是被眼疾手快的曹公公堪堪扶住,才稳住了身形。 “恶妇!” 站稳后的老皇帝,恶狠狠地踹了宁贵妃的尸身一脚:“扔去乱葬岗!” 庄锦混在人群中,眉眼稍抬。 老皇帝还真是无情呢!! 毕竟是陪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 竟然连副棺材都不给! 御林军处理了凌亦州和宁贵妃的尸体后,老皇帝并没有离开,他让御医简单地处理了下脖颈的伤口,又端坐回上首。 目光沉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锐利的眼神,仿若一把凌迟的刀。 一看老皇帝这个架势,众人连呼吸都是一顿。 庄锦知道,老皇帝这是要处理北狄人和细作了。 北狄人此时也琢磨过味儿来了,这么久都没见人中毒,定是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他们眼神慌乱,试图想趁乱逃跑。 然,御林军的刀刃还横在他们的脖子上。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人人自危。 第191章 鹦鹉嘴里讲着人话 “漠北国皇帝,我们北狄并没有同贵国的大皇子暗自勾结,这纯属一场误会!还望漠北国皇帝明察!”领头的北狄人想做最后的反抗。 底下有人不屑冷哼,勾没勾结不早说,这会儿大皇子和宁贵妃人都死了,才说出这话来。 是觉得死无对证了吗?! “哼!” 老皇帝冷吭一声,脸上是难掩的疲惫。 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只觉自己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但此时还没处理完北狄和细作的事,即便是再疲累,也只能硬挺着。 “证据确凿,北狄还要抵赖不成?” “先是勾结大皇子,后是在宴席饭菜中下毒,北狄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下毒? 那------他们都中毒了? 瞬间,在场众人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先前还因为大皇子被诛而暗自兴奋看戏的人,此刻也慌了神。 娘了个亲嘞! 参加一场婚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一遭! 这刺激咋还一波又一波没完了呢! 就连坐在老皇帝身侧的皇后都变了脸色。 不过想想,她和老皇帝刚刚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既然老皇帝提前知道北狄要下毒这一事,就断没有让自己以身试毒的可能。 那,老皇帝安全,她就是安全的。 这样想着,皇后才心里踏实了下来,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正在众人心跳如擂鼓之时。 上百名御医鱼贯而入,众人看到御医,就仿若看到踏着七彩祥云而来的救世菩萨,向自己走来。 很多人眼中隐含泪意。 有救了哇!! 御医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一检查。 因担心自己中毒,大多数人都是极为配合的。 在御医把脉的功夫,不停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 只是今日的御医,却一个个都像嘴巴被焊死了一般,半个字也不肯吐露,只是在把完脉后,把人分成了两队。 整得大家一脸的懵逼。 有那些和其中某个御医关系好的大臣,苦苦询问,也没能撬开对方的嘴。 急得这群人抓心挠肺的。 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中没中毒。 不多久,所有人被分成两队。 一对人数众多,一对只有百十号人。 他们面面相觑,暗自猜想着,御医这般分队,肯定有一对人是中了毒的。 正这样想着,就听老皇帝突然下了道指令,他指着那百人的队伍,对着御林军冷声道:“把这些人都杀了!” 声音一落地,有御林军持刀奔向那一群人------ 众人惊慌,乱作一团! 庄锦和凌亦寒也齐齐瞪大了眼睛。 参与此事的薛阁老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陛下,万万不可!”薛阁老疾呼,几步走上前,想让皇帝收回命令。 “怎么不可以?” 老皇帝盯着还未撤下去的宴席桌面,冷声道:“不是说,未动河豚者,就有是细作的嫌疑吗?” 是的,北狄人这次是利用河豚下毒。 漠北国无人见过河豚,更是不知这鱼还能有毒。 其实北狄地带也是没有河豚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整来的这般多河豚,买通了采买人员,把河豚混到了宴席上。 未动河豚者,定是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知晓这鱼有毒,才未敢动筷。 能提前知晓这鱼有毒的,肯定是提前得到了通知。 要问为何那些吃了河豚的,没有中毒现象,那就是庄爷的功劳了。 他调配了一种药,洒到了这道菜里,能解这河豚之毒,只是这解药连同着河豚毒素吃下去后,人会短期内呈现出一种特殊的脉象。 所以才有了御医出场为大家诊脉这一环,饮食者究竟吃没吃进去河豚,御医一查便知。 “陛下,那只是嫌疑,并不能确定所有人都是细作啊!” 薛阁老据理力争,明明之前和老皇帝说好了的,先排除无嫌疑之人,然后再交由大理寺审问调查的。 怎么这会儿,连审问都不审问了? 老皇帝就要直接杀人?! 凌亦寒夜皱着眉头,脸上隐隐有压抑的怒气。 他走出人群,上前几步跪下:“父皇,儿臣请求让大理寺调查一番,再行定夺!这里还有稚子,他们不可能是细作的!” 此刻凌亦寒无比的后悔,后悔把北狄的阴谋告诉老皇帝。 若他不告诉老皇帝,他私下里解了河豚的毒就是了。 至于细作,事后他可以慢慢查。 也不会因老皇帝的多疑,让无辜人枉死! 是的,那百十号人中,有数名十岁左右的孩子,此时正一脸惊慌茫然地睁着大眼睛,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来赴个宴,一转眼,自己小命就要不保了? 这时,场中一妇人冲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哪家官员的夫人。 她脸色惨白惊慌无助,跪在地上就连连磕头,一直到把额头都磕出了血也没停。 “陛下,我儿只是对鱼虾过敏,才未食用,他还那么小,不可能是细作的!” 有一妇人带头,又冲出来几人,有男有女,跪在地上哐哐磕头。 “臣闺女只是贪玩,宴席上的饭菜一口没吃,跟着小伙伴去了花园玩耍,并不是细作啊!” “是啊是啊,臣家的娃和他家闺女一起去的花园------” 京兆尹耿巡亦是跪下,恳求老皇帝在彻查一番。 紧跟着,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大臣跪下来。 老皇帝面色阴沉了,眸中的狠意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求情而减少,反而更盛。 细作这种事,他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 查? 查什么查? 他才懒得查!! 谁又知道调查人会不会也是细作,联合起来欺瞒他! 稚子?稚子就不可能是细作了?暗卫和死士不也都是从这个年岁开始学杀人的吗?! 突然,“哐!”的一声响,老皇帝砸碎了手中的茶盏,这一声清脆的声响虽不大,但却如敲击在众人的心脏上。 众人猛地呼吸一滞,身躯俱是一震,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庄锦也在其中,见众人都跪了下来,虽然她很不想跪这个昏庸的皇帝,但也不好鹤立鸡群的夺人眼球站着,只得跟着半蹲下身子。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从她脚边窜出几只小东西------ 这时,老皇帝声音含着怒意和无边的杀意:“谁若再有异议,一同处死!” “御林军!” “在!” “动手!” 一柄柄寒光凛凛的刀高高举起------ 凌亦寒攥着拳头,上面青筋暴起。 身躯肌肉紧绷,脚上更是续了力,滔天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突然! 天空突生异象! 尖锐的鸟鸣响起。 有无数的鸟朝着这边飞来! 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都有什么种类的鸟,只瞧得见领头的是只鹰,其余的好像有麻雀,有乌鸦,有喜鹊,黄鹂,秃鹫------ 似乎其中还有鹦鹉,鹦鹉嘴里讲着人话:“冲鸭!干倒坏人!!昏庸老皇帝咋还不死翘翘?” 老皇帝气得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大批的鸟群犹如乌云压顶一般! 持刀的御林军手一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 只这慌乱一瞬,御林军刀底下几个孩童竟然凭空消失了! 紧跟着,凌亦寒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瞅啥呢?还不快带着几个老家伙跑,一会儿耗群就要来了!!” 凌亦寒浑身一哆嗦:“------” 耗群? 是他理解的那样吗? 牛掰!! 第192章 全城烧香拜佛 大皇子府乱作一团,仰头看着天空飞来的鸟群,众人瞠目结舌。 只觉得头皮发麻得厉害,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惊慌的本想逃跑,却在跑出几步后,才发现那些鸟并没有攻击众人。 它们只是围着老皇帝的头顶和部分御林军头顶盘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鸟群真的只是为了讨伐老皇帝昏庸而来的。 不过这话众人可不敢说。 凌亦寒拉着薛阁老几人早早地就躲到了角落。 “锦,锦丫头干的?”薛阁老不确定地问。 饶是他见过大风大浪,此时说话也控制不住地磕巴起来。 他只知道他这个义女会驯兽,还没听过也会驯鸟,但是莫名的,薛阁老第一个想到的始作俑者就是庄锦。 凌亦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他想,薛阁老现在是阿锦的义父,想来应该不用瞒着吧! 但是,薛阁老会不会觉得阿锦这般做太过胡闹? 毕竟现在的场合------ 想着,凌亦寒又低声解释道:“阿锦只是想救那些孩子,并不是胡闹------” 话没说完,就被薛阁老打断:“欸,不用解释,老夫并不是那迂腐之人,特殊时期用特殊办法,锦丫头做得很好!” 想到刚刚老皇帝不听劝阻,硬要杀那些孩子。 薛阁老的脸色沉了又沉! 其实老皇帝年轻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不知是不是这些年岁数大了,又被权势富贵迷了眼。 竟越发的狠辣残暴起来。 刚刚未食河豚者有百十来号人,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细作啊! 他以为细作是大白菜? 到处都是? 然,老皇帝竟然连调查都不愿意调查,要全部处决,这些人得牵连多少个家族啊!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哪个不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 一旦把这些人逼急了,联合起来------ 嗐! 薛阁老深深叹了口气。 “老夫先寻个屋檐躲躲,你们年轻人留下处理吧,忒熏得慌!”薛阁老盯着地上一泡泡鸟屎,有点嫌弃。 凌亦寒:“------” 此时的老皇帝肺都要气炸了,那些鸟就像和他杠上了似的,围着他头顶盘旋。 你要说危险吧? 偏偏都是些寻常,没甚攻击能力的鸟。 但是,偏偏这些鸟怎么也轰不走。 偶尔还有一些控制不住屎尿的,吧嗒吧嗒会从天空掉下来那么几泡屎。 不咬人,恶心人啊! “护驾!护驾!” 老皇帝此时已经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什么细作不细作的,他也不想管了,他只想速速回宫。 可才从座位上起身,就突觉脚上有什么东西顺着裤腿窜了上来。 低头撩起下摆一瞧,差点没把他吓得两眼翻了白。 “啊!怎么这么多耗子?” 皇后大惊失色,又蹦又跳,盯着老皇帝裤腿上几只灰黑色大耗子尖叫。 什么凤仪不凤仪的,全都抛掷了脑后。 “叫什么叫,快,快把他们赶走!”老皇帝抖动着裤腿,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难看至极。 他------他感觉有一只好像钻进了他的底裤------ 侍卫面面相觑,手足无措,怎么赶啊? 那可是龙体,耗子敢碰,他们不敢碰啊! “混账玩意!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群恶心的东西抓走!否则朕把你们统统都杀了!!” 侍卫们一听要杀头,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纷纷扑了过去------ 耗子钻进了老皇帝裤腿,怕伤到龙体。 他们不敢用刀,只能颤颤巍巍地用手捉。 伴随着“吱吱”声,有耗子被抓了出来------ 突然,老皇帝“嘶”了一声,声音怪怪的。 随之他脸色一变,一脚踹飞了一个侍卫,涨红着脸怒吼:“抓哪呢?没长眼睛吗?” 众人被这突然的爆吼惊得顿住了动作,就见老皇帝捂着胯下,老脸扭曲,表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恼怒! 顿时几人了然,那没脑子的侍卫,抓了老皇帝的龙根?! 可偏偏这时候。 他们又瞧见有一只耗子往龙根处窜去------ 几人心中咯噔一下。 却不敢再动作! 大皇子府内大乱,府门还没有开,众人就如被困的小兽,仓皇失措。 突然不知是谁带头,高呼了一声:“定是这里有冤屈,天神发怒了呀!” 这一声响,众人齐齐一怔。 随之纷纷响应,哐哐跪倒,匍匐在地磕头,嘴里念念叨叨:“天神息怒!天神息怒啊!” 众人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老皇帝心里气急,怒急攻心,两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临昏迷前,他心里还在骂:冤屈? 谁特么的有他冤屈? 绿帽子戴了二十多年!! 角落里的国师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老皇帝,眼底闪过厌恶。 他继续掐指演算,神情时而疯狂,时而阴狠,时而又纠结,时而又迷茫------ 就像魔怔了一样! 与此同时,远在太子府西院的普纳大住持,突然顿住敲击木鱼的动作,奔出房间。 遥望着远方天空盘旋的鸟群,嘴里呢喃:“没错了!没错了!!救世的帝星!” 庄锦召唤来鸟群后,就趁乱施展隐身异能,从御林军刀口下救下了那些孩子,把人送出了府外。 正好,青草和陈兴旺二人没进府来,她就把人交给了他们,转身又潜进了大皇子府邸。 这刚潜进来,就见到众人拜神的一幕。 顿时嘴角抽搐起来。 她差点忘了,这里的人是信奉神灵的。 不然也不会寺庙香火那般旺了!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早知这样,她又何必遮遮掩掩自己的能力呢? 何不装神弄鬼一番,来整治这昏庸皇帝和贪官污吏呢!! 虽这样想着,但是她现在可是忙得很,没功夫分身。 庄锦嘴角勾了勾,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大皇子府的金库。 凌亦州死了,到时候老皇帝势必会来抄家。 她要趁老皇帝回过神来之前,把大皇子府洗劫一空! 嗯------ 还有北狄送来的一百零八抬嫁妆呢! 而凌亦寒也没闲着,领着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人,趁乱把北狄人和未食用河豚者先押进了大牢。 虽然他极为不赞成老皇帝把这些人全处斩,但是该审问还是要审问调查一番的。 不能让无辜者受冤,但也不能放任细作继续潜伏在漠北国朝堂之上! 慌慌乱乱的一天就这样过去------ 翌日,不知怎么的,京城流传开天神显灵的舆论,也有更多的百姓认为是陆吾上神显灵。 人们对此热议的热度,似乎比大皇子和宁贵妃倒台还要高。 毕竟大皇子和宁贵妃,那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够不着的存在,是死是活也和他们没多大影响。 但是天神和陆吾神就不一样了。 神是保佑大家的! 不分贫穷富贵,不分阶层! 这一日起,家家户户都又供起了神像,有的请了观音菩萨,有的请了弥勒佛神像------ 更多的是请了昆仑山的山神陆吾的神像。 传言,陆吾神掌管着“帝之下都”,还兼管“天之九部”。负责昆仑山上所有生灵的管理,包括灵兽和鸟兽。拥有操控生灵的神秘力量,可以指挥山上的所有生灵一起战斗。 庄锦操控兽类战斗,和这倒是有点像。 传说陆吾神外貌非常特殊,长着九条尾巴,人面虎身,虎爪,全身长满了豹子一样的斑纹,还有一对翅膀,能腾空飞行。 庄锦听到京城内动向时,不禁嘴角轻抽,有些汗颜。 之前还冒出过装神弄鬼一番的心思顿时歇菜。 这般扮相,着实有点难模仿哈!!! 第193章 平静的河面扔进了一颗鱼雷,炸响了朝堂 酒楼被打砸的厉害,庄锦听到百姓上山请佛像消息时,正忙着重新装修酒楼。 从大皇子搜刮来的钱财,她一部分用在了酒楼装修上,一部分被庄锦分给了被打伤的店员。 嗯,庄锦把这些银子,算作是大皇子该给的一部分赔偿! 凌亦州这些年利用皇子的身份到处作恶,不法之财可不止这点。 刨去这些,还剩下很大一笔巨款。 庄锦就把剩余的部分用作开发印刷和创办学院上。 空间别墅第三层里面有很多书籍,那可全是些好东西呢。 里面的知识如若放在这个世界里,传授给众人,将会实现历史性的一个大跨越,更是个利民利国的好事。 她打算分批印刷出来,原始的书籍还留在空间内做留存。 印刷出来的版本,挑出一部分适合教学的,送到学院去。一部分留着放到图书馆。 是的,她打算在京城开一家免费的图书馆,供大家阅读。 知识就是力量,这点作为现代人的庄锦,可是比谁都深有体会。 酒楼的装修,庄锦只跟了一天,就交给了陈兴旺负责监工。 然后庄锦自己就一头钻进去了空间。 答应傅泽宇的银首饰她需要画出来,奶茶店菜单也需要制作,空间内书籍她也需要整理出来分类,还有印刷排版她也需要研究下,另外------ 总之,似乎有很多事都在等着她去做。 庄锦这一进去,就是七天没出来。 这期间,凌亦寒已经帮着把图书馆的店面都找好了。 另外又购买来了大量的纸张,留着用于不久印刷书籍用。 傅泽宇那边,就连奶茶店的铺子也都快装修完毕,正处在收尾阶段。 等老皇帝回到宫里修养好身子后,才猛然想起大皇子府里的钱财他还没派人搬走。 大皇子犯的是“通敌''的罪,家产理应抄了上缴国库。 可等老皇帝总算想起还有这茬事的时候,庄锦几乎把那笔银子都快花完了,自然老皇帝派去的人两手空空地回了宫。 回禀的人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抖着腿说出大皇子府内只剩下一栋空宅子。 另外还有一些家具,问老皇帝还要不要那些旧家具。 老皇帝当时气得又险些晕厥过去。 曹公公是连拍背带劝慰的,才让老皇帝恢复了点脸色。 老皇帝铁青着脸,沉默了良久。 最后憋出一句话:“你说------是不是皇陵出了问题?才发生这一桩一桩的闹心事?” 这话头,曹公公可不敢接,只得捡着吉利话哄着老皇帝。 譬如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上天保佑之类的。 这些表面的吉祥话,显然老皇帝是听腻了的,摆了摆手,示意曹公公闭嘴,他不想再听。 曹公公迟疑着,其实他是想问老皇帝,是不是也要请尊陆吾大神的神像,供供来着。 可是迟疑了半晌,曹公公也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就琢磨着,等着休沐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去请一尊回来。 此时,老皇帝手里还捏着一张书信,正是他最满意的儿子三皇子从南方传回来的。 信上说三皇子凌亦苍在南方赈灾时候摔断了腿,要提前回来了。 最心爱的儿子要回来了,肯定是件好事。 可是这摔断腿,又是一桩祸事啊! 老皇帝沉思良久,最后让曹公公去把国师请来。 曹公公去请国师的时候,那个一向眼高于顶,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日未出了。 自从在大皇子府看出庄锦乃异世之魂之后,国师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知道研究着什么。 曹公公在门外等了半晌,时不时听到里面神神叨叨的声音。 直到好不容易对方开了门,这一开门不要紧,差点没把曹公公熏晕过去。 曹公公嘴角抽搐地看着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国师,又偷偷往屋内瞄了一眼,就瞧见国师大人的书房内一片狼藉。 书桌上和地上扔满了成团写废的纸张,和吃剩的饭菜。 不远处,一个恭桶的盖子还没有盖上,里面正散发着恶臭! 曹公公忍不住眼皮子狂跳,合着这几日国师吃饭拉屎,都在一间小书房内解决的啊?! 国师这般形象,曹公公是断然不敢让对方这样子进宫面圣的。 于是,曹公公又在外面等候着国师洗漱完,才领着人进了宫。 这时候夕阳已经落了山,曹公公是踩着宫禁的最后一刻带人进的宫。 这样国师又在皇宫待了一夜,直到熬得两眼发晕,活脱脱一个瘾君子形象,才在早朝时候出的宫。 也是这一天,老皇帝突然在早朝上宣布要重新选址,修建皇陵。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这一决定,就仿佛在平静的河面扔进了一颗鱼雷,炸的朝臣们脑袋轰轰的。 战争刚结束,大旱也刚过去。 此时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哪哪都需要用银子。 老皇帝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大肆铺张浪费修建皇陵,那简直是在用老百姓的血馒头,去添他皇家祖坟的一砖一瓦啊!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户部尚书周宝昌,户部都穷成什么样了,老皇帝心里没点逼数吗? 他的名字叫宝昌,听着多像暴发户的名字啊! 可他升任户部尚书这个官位至今,就没富过不说,还穷得一塌糊涂! 周宝昌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说,周大人在大殿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差点就要抱着大殿柱子以死明志了,也没能让老皇帝收回成命。 薛阁老几次进言也被驳回,甚至在大殿上和老皇帝差点怒骂上。 反正甭管谁说谁劝,老皇帝是铁了心要修建皇陵。 谁说也不好使!! 最后周大人还是被太监抬了扔出去的。 自此周大人一病不起,当然这是后话了。 庄锦从空间出来时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下朝后,薛阁老被薛灿扶着来了她的府邸,和她念叨了整宿老皇帝的昏庸! 最后念叨念叨着,老头子一拍桌子:“锦丫头,不行啊!咱们要加快速度了,让这个昏君在位一日,百姓就没个好日子过!” 庄锦嘴角抽搐,皇位更替是那么容易的吗? 她撇撇嘴:“您老要是实在忍不住,凌亦寒也不怪我杀他父亲,我倒是随时都能取了那昏君的命!” 薛阁老:“额------这不行!弑君可是抹不去的污点,这事儿不能干!”嗯,最起码暂时不能干! 薛阁老胡子一翘一翘的,比得知老皇帝给他下毒时气得还狠。 小老头庄爷不放心,生怕这位好不容易交到的老朋友被气嗝屁了,连着给对方灌了好几碗汤药,才在凌晨天刚渐亮之际把人送出府。 外面天刚蒙蒙亮,晨起的雾很大,能见度很低,想起刚出府的薛阁老和薛灿,庄锦不放心,又喊来了陈兴旺追上人护送着回薛府。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庄锦靠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眉心,脸上掩不住的疲惫。 薛阁老刚走,凌亦寒就踏着晨雾回了府。 细作被揪出来了,一共有八人,不过好在这几人在朝中并不是担任要职的,并没有什么机密被泄露出去。 这案子一了,被庄锦救出去的那几个孩子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了,直接让凌亦寒各自送回了家。 “这要是当时把那百十号人全杀了,那得有多少是冤死的啊!”凌亦寒在吃早膳的时候,还忍不住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