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强制我成婚,反手白捡绝色双胞胎》 第 1 章 穿越......送亲队 大齐,金水村。 在破茅草屋前坐了整整大半个时辰,安比槐才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从灯红酒绿的现代化世界,穿越到了一个叫大齐的封建王朝。 大唐末年,官员招权纳贿,朝政腐败不堪,贫苦百姓饿殍遍地,黄巢用门阀氏族的血染红渭水,建立大齐之后横扫中原,继大唐之后成为中原大地的主宰。 历史从这一刻发生转变。 近些年大齐旱涝连年,饥民四起,内部不稳且北疆戎夷南下侵扰,大量掳掠钱粮百姓,可朝廷竟然向他们俯首称臣。 简直堪称异世界的弱宋了。 可恨的是大齐没宋朝有钱,沉重的岁贡都变成税赋加在了百姓头上。 安比槐忍着腹中的饥饿,脸上满是苦涩。 他就是现代一个安安分分的图书馆管理员,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加入到穿越狂潮中了? 原主也叫安比槐,家里本来是个小地主,父母亲在前些年闹山匪的时候都被杀了,那个时候他在县城求学,正好躲过一劫。 为了支撑读书的开销,他卖了家里的地和房,一门心思想要通过科举出人头地。 可寒窗苦读了两年半,卖地卖房的钱全都搭在里边了,还是连个秀才都没考中。 最后,因为没钱交束侑,直接被山长轰出了书院。 一月前,无处可去的他,只能失魂落魄地来到金水村,在唯一卖不出去的牲口棚里栖身,这才没有流落街头。 虽然条件不好,但好歹是个住的地方,可填饱肚子的事情让他犯了难。 他从小算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没有饿过肚子,为了活命,他只能学着村里人去后山挖些野菜吃。 连吃了一个月的野菜,饿到头晕眼花外加严重营养不良的他早晨起床没站稳,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 等醒过来的时候,灵魂就换成了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安比槐。 “安家小子,县衙的送亲队快到了,村长让你快些去村口的打谷场。” 一个面色黝黑的大叔从茅草屋门前跑过,随口喊了一声之后快步离去,显然还要去通知别家。 “送亲队?” 安比槐胀痛的脑子里闪过一丝记忆。 连年战火导致大齐朝男丁凋敝,为了恢复人口,大齐朝廷规定男子年满十八、女子年满十七就必须成婚,否则就会由朝廷强制婚配。 这是朝廷的铁律,执意不娶的结果就是被发配充军。 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发配充军的后果可想而知。 “没想到我一个现代五好青年,竟然被官府包办婚姻了?” 安比槐撇撇嘴,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嘴一张就恨不得吐酸水。 而且根据原身的记忆,被送亲队送来的几乎都是各村嫁不出去的姑娘,歪瓜裂枣估计都在里面了。 而且他总不能像前世在KTV,让衙役给他换一批,直到挑满意为止吧? 那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不管他今天怎么想,都必须领个媳妇儿回家来,否则就会被直接发配充军。 想到这儿,安比槐只能忍着腹中饥饿,走到村口。 此时正值中午,小山村的打谷场上,人头攒动。 几乎整个金水村的人都到打谷场看热闹了,还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在一旁打闹。 “哎呦,这个败家子怎么也来了啊?” “就是啊,连自己都养不活,谁家姑娘要是被他挑中了,就等着饿死吧。” “该说不说,这安家小子长得这么好看,就是太败家了些。” 在金水村,原身因为卖房卖地的事情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听着身后的议论,安比槐转过头冲着几个老嫂子笑了笑,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看到村里年满十八还没成婚的男丁都到齐了,村长冲着领头的两个衙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朝廷有令,年满十八未婚男丁,现由官府配婚,如有不从者,一律充军!” “现在开始选!” 身穿皂红色差服的衙役站在磨盘上高声呼喝,身后站着十来个穿着粗布麻衣,背着包袱的年轻姑娘。 包袱里背的就是她们的嫁妆,如果被选中就会直接跟男人回家,也算是把自己嫁出去了。 “狗儿,你就选那个,壮实能干活!” “铁蛋,铁蛋,赶紧去把第三个领回来,膀大腰圆的一看就能干活能生养!” 张狗儿和王铁蛋的家人声音很大,也代表了这些小山村人心里的想法。 在他们眼里,能干活和能生养就是衡量女子最重要的价值,这年头活着就已经很难了,能帮家里干活减轻负担,才是过日子的不二人选。 要知道娶了媳妇,年底就要给她缴纳人头税。 一个人一贯的税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所以娶回来的媳妇最好是个壮劳力。 就这,还得死命干活才能把税钱交上。 所以,长得好看反倒是最不重要的考量。 “嗯,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爹。” 张狗儿和王铁蛋点点头,赶紧跑上前和衙役说选定的姑娘,生怕被别人抢跑了。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就像是挑选货物一样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姑娘。 既然穿越到这么操蛋的封建王朝,安比槐也不能不认命,只能跟在其他人身后观察起来。 胆大些的姑娘们也在观察眼前的男人,如果被人看上,她们就要留在这个小山村里过活一辈子。 又有哪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对自己好些? 跟他想的一样,这些姑娘一个个膀大腰圆,皮肤黝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在家没少干活。 反倒是队伍末尾的两个姑娘让安比槐眼前一亮,竟然还是双胞胎。 虽然两人身上的粗布麻衣比旁人更加破旧,然而五官却极为标致,凝脂白玉般的皮肤和纤细柔美的身材,甩后世那些所谓的网红好多倍。 “这种极品姐妹花怎么沦落到送亲队里了?” 安比槐很是疑惑。 显然小山村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两人,安比槐耳边的议论声就没断过。 “那两姐妹长得可真带劲啊。” 第 2 章 娶绝色双胞胎 “要是能抱着睡一觉,我都不敢想得多美,还是姐妹花......嘿嘿。” “好看能当饭吃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那俩是隔壁县城地主家的闺女,从她们俩生下来之后,家里人都被克绝户了,敢要的话领你家去。” 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村长王大贵没好气地呵斥了几句。 王大贵的话让刚才议论的人脸色都变了,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头。 “原来是两个扫把星!” “难怪长得这么漂亮还嫁不出去,敢情是没人敢要的灾星啊。” “......” 队伍里,姜暖和姜寒听着众人的议论,眼眶里泪珠在不断打转,使劲咬着嘴唇才没哭出来。 风言风语很快传遍了人群。 不少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两姐妹。 就连同在送亲队的姐妹都赶忙从她俩身边闪开,生怕自己沾了霉运被村里人嫌弃。 在这个时代,沾上灾星这个字眼,无异于名声彻底臭了,就算长得再漂亮,也没有人敢轻易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两姐妹红着眼眶,周围人的咒骂就像一根根尖刺,扎在她们心上,深深地嵌进去不知多深。 “呜呜......我才是灾星,我姐姐她不是。” “她不是灾星!” 就在众人对两姐妹指指点点的时候,妹妹姜寒带着哭腔冲到人前叫喊道。 她们姐妹俩所有的家产在父亲去世后,被族里人吃了绝户。 顶着灾星的名号,在隔壁县也根本没人敢娶她们。 为了不让县令把她们俩发卖到妓馆,两个人卖了仅存的贴身家当换了一些银钱贿赂县令,这才参加了清水县的送亲队。 送亲队走遍了清水县大大小小的镇子和村庄,可灾星的名号也随着送亲队传遍了清水县。 姜寒心里清楚,金水村就是最后的几个村子之一,如果她们姐妹俩再没人要,最后只能被卖到青楼妓馆。 姐姐姜暖虽然性子弱,但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事总是想着她这个妹妹。 既然逃不过被卖到妓馆的命运,那她就把这个灾星的名号全部揽在身上,她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只要姐姐能有人要就好。 “小寒,你不要胡说,咱们姐妹俩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姐姐姜暖一把将妹妹护在怀里,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彩。 她们姐妹俩活了十八年,也被叫了十八年的灾星。 老父亲活着的时候,姐妹俩尚且还有个依靠,但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 她们姐妹俩也许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你们怎么还不死?” “就是,两个天煞灾星还想来祸害我们金水村,门都没有!” “给老子闭嘴!”见到场面有些混乱,衙役怒喝道:“你们这些刁民再敢扰乱秩序,信不信都把你们抓到大牢里去?” 原本吵闹的打谷场顿时安静下来。 都是苦哈哈过穷苦日子的老百姓,谁也不敢恶了官府,都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选好的领到差爷这儿来领婚书,没选好的抓紧!” 村长王大贵见衙役发了火,赶忙打圆场道。 张狗儿和王铁蛋的速度最快,直接选了家里人看上的姑娘,带到衙役跟前领了婚书。 剩下的四五个小伙子也在挑身材壮实的姑娘。 反倒是安比槐不疾不徐地走到两个衙役面前,拱了个书生礼道:“差爷,可否问一句,我能不能选两个?” 在衙门里当差,衙役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看到有人朝他们行的是书生礼,脸色立刻和缓了几分。 他们虽然不认识安比槐,但还是提醒道:“选几个都由你,只是年底每人一贯的税钱可不是小数目。” 衙役算是给眼前的落魄读书人买了个好。 “哦,那就好,我选她们俩!” 看向安比槐手指的方向,整个打谷场瞬间安静到落针可闻,就连细碎的声响也听不到了。 这不知死活的败家子竟然要娶灾星,还想一次娶两个? 败了家还不够,难道还要老安家绝户? “咳咳,这选媳妇是大事,比槐你要慎重!” 村长王大贵也被惊得不轻,他是最清楚安比槐处境的,家产早就让卖完了,现在住着的那个茅草屋还是安家以前养牲口的棚子。 他以前在安家当过长工,念着安老爷的恩情,这才寻了几个人帮安比槐把棚子搭成了茅草屋。 没想到这个败家子这么不争气,连野菜都吃不上了,还敢娶两个媳妇。 那姐妹俩长得是真俊,可她们都是灾星啊。 读书人更应该明白这些道理,他怎么敢的? “是啊,安小子,那两个是灾星,可不能娶回家当媳妇啊!” 说话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婶子,话语里满是担心。 “谢谢大贵叔、李婶子,我已经决定了,就选她俩!” 安比槐笑了笑,再次指了指姜暖两姐妹。 这下整个打谷场都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安比槐竟然来真的,一下子娶了两个灾星当媳妇。 姜暖两姐妹怔怔地愣在原地,冷如死灰的眸子里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们已经不奢望活着了,为了不被卖到青楼妓馆,她们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不顾她们灾星的名头,愿意选她们当媳妇。 “公子救了我们姐妹俩的性命。” “今生今世,我们姐妹俩给公子当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经历过绝望,现在有人把她们拉出了深渊。 姜暖和姜寒也打心底里感激,顾不得眼前这许多人,直接跪在地上给安比槐磕起头来。 “快起来。” “跟我去拿婚书。” 安比槐三两步走到两姐妹面前,一手一个直接托了起来,拉着她们朝衙役面前走去。 衙役看到对方铁了心,直接拿出婚书让三人签字画押。 正妻是姐姐姜暖,妹妹姜寒成了他名义上的小妾。 “都让让!” 安比槐不顾旁人眼光,直接带着姐妹俩朝茅草屋的方向走去,至于别人怎么选,他不想关心那么多。 所过之处,人群赶忙避让开,生怕灾星的晦气沾上自己。 第 3 章 掏……掏上了 两姐妹怯生生地跟在安比槐身后。 一路上,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气氛沉闷地走到村尾,接近山根的地方,安比槐才停下了脚步。“我家就住这儿,以后也是你们的家。” 安比槐指着眼前的茅草屋说道。 姐妹两人抬头打量了一眼茅草屋,其中一个突然跪下说道:“公子活命的恩情,我们姐妹俩一定时刻记在心里,我们以后一定会努力干活的。” 另外一个见状,也赶忙跪下疯狂点头道:“嗯嗯,我们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 就在安比槐上前想扶起两姐妹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极其熟悉的场景。 眼前图书馆整齐排列的书架刺激着他的每一个感官。 而且他想看什么书,只需要在脑海中默念书名,相应的书籍内容就能出现在他脑海里。 难道这就是他的金手指? 身为图书馆管理员,他可太清楚这个金手指的分量了,图书馆的藏书包罗万象,上至天文地理,下到儿童启蒙读物一应俱全。 如果他能合理运用其中的知识,在这陌生的古代当个富家翁享受人生完全不在话下。 安比槐呼吸粗重,连带着鼻孔都变大了许多。 眼前的姐妹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看见一张大脸上色眯眯的眼神瞪直了盯着她们,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像......那个痴汉! 两姐妹当中,妹妹姜寒的性子活泼一些,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可爱俏皮的脸上满是笑容。 而姐姐姜暖早就羞红了脸,犹豫再三还是把举着的包裹往胸前挡了挡。 都怪这粗布麻衣的缝隙太大了。 “公子......眼下还是白天,等......等到晚上吧?” 姜暖鼓起勇气说道。 眼前的公子看模样还是个读书人,而且不在意她们姐妹灾星的名头,这就已经很值得她用一生去报答了。 而且她和妹妹已经跟恩人领了婚书,以身侍夫自然是应当应分的。 至于住的地方破一点,她没有一点怨言。 她已经打定主意努力操持这个家,最起码不能让恩人为了年底的税钱发愁。 可她们俩说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这才刚到家,而且还是白天......恩人就如此急切? 而且那些小人书上说第一次都会很痛的哎,万一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可怎么是好? “这......你们俩快些起来。” “既然领了婚书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那一套!” “谢谢公子!” 安比槐才从喜悦中醒过神来,就看到比较大的妹子羞红了脸。 本来还有些疑惑,可等扶两人起身的时候,目光一瞥......嘶,胸怀乾坤啊。 至于另一个脸上眉眼弯弯脸色笑嘻嘻的,也就......半手可握吧。 “公子,我们姐妹身上只剩了十文钱。” “嫁妆少了些,但是公子放心,年底的税钱我和妹妹一定能挣到的。” 安比槐微微点头,原来大的是姐姐姜暖,他笑着说道:“怎么还叫公子?” “夫......夫君!” 姐妹俩声如蚊蝇,都羞了个大红脸。 “哈哈哈,好好好!” “以后你们姐妹俩用心操持家务就好,至于税钱的事,不该你们操心。” 这么差的条件,两姐妹竟然没有一丝嫌弃的意思,还话里话外的想给他减轻负担。 就凭这份真心为他着想的劲头,他也不能让两姐妹过苦日子。 至于每人一贯的税钱,如果放在之前,安比槐未必敢说这话。 毕竟身处古代,周围都是陌生的人和事,能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 就算有超越其他人的眼光,没有系统的理论知识做支撑,他想在限制重重的古代改变自身轨迹几乎是妄想。 可图书馆几十万册书籍给足了他信心。 不会创造,他还不会照搬吗? 安比槐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掏上了,真是掏上了! 两姐妹千恩万谢之后才进了茅草屋,放下包裹之后开始认真打扫房间。 就是里面的土太大,以前牲口棚残留的臭味更是呛得两姐妹直咳嗽。 等结束的时候,两个人身上满是尘土,连两张小脸都糊成了小花猫。 即便如此,两人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住的地方总能打扫干净,而且夫君还丝毫不嫌弃她们。 可要是被卖到青楼妓馆,那才叫生不如死。 安比槐看着眼前的茅草屋也有些头疼,这地方条件太差了,四处漏风不说,一下雨能直接变成水帘洞,牲口棚残留的臭味更是熏得人头疼。 姐妹俩的速度很快,收拾好了房间之后,也顾不上沾了一身的土,挎上篮子走到安比槐跟前说道:“夫......夫君,不知道哪儿有野菜?” “奴家带着妹妹出去挖一些回来,这样晚上就有东西吃了。” 本来姜暖打算收拾完房间之后给夫君做些饭食,可茅草屋就那么大,找遍了角角落落她都没找到米缸的踪影。 眼下秋稻还没成熟,想来夫君的日子过得也很艰难。 所以她准备带着姜寒出去找些野菜,好歹不能让夫君饿肚子才是。 安比槐看着眼前懂事到让人心疼的两姐妹,心里很不是滋味,嘴一撇说道:“挖野菜的事情等等再说。” “先把钱拿来,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 秉持着脸皮厚吃遍天的原则,安比槐很无耻地把主意打到了两姐妹身上仅有的十文钱上。 他倒是想做个硬板男人,但关键在于家里早就断粮了,三个人总不能天天吃野菜,擎等着饿死吧? “夫君,县里的糙米便宜些,五文钱就能买一斤。” “我和妹妹多挖些野菜,做成糊糊够夫君吃好几天啦。” 姜暖乖巧地把十枚铜板放在安比槐手中,还特意提醒他哪儿的糙米便宜,话语之间已经开始为这个三个人的小家操心了。 “嗯嗯,姐姐说得对。” “送亲队路过镇子的时候,我看见那些黑心货都把糙米卖到八文钱一斤了。” 妹妹姜寒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好,我去县城买米。” 第 4 章 寻摸生财之道 “你们想要挖野菜的话,就去房背后的山上,不要走远了。” 安比槐揉了揉两人乱糟糟的小脑袋瓜。 发质并没有想象中柔顺,看来两姐妹最近在送亲队没少吃苦,而且还要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后世的女子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大学校园跟男朋友撒娇卿卿我我,她们却经历了这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性子古灵精怪的姜寒丝毫没有感觉到安比槐动作中的亲昵,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笑意,反倒是姜暖被突如其来的摸头杀羞红了脸。 拿到钱之后,安比槐直接出了家门。 茅草屋在村里的地势最高,而且周围没有围墙之类的阻隔,一眼就能看尽小山村的风光景色。 走到村口打谷场的时候,村里的人早已经散了。 都是土里面找食吃的庄稼汉,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谁也不敢长时间耗费在看热闹的事情上。 “哎,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娶两个灾星啊?” “谁说不是呢,估计离死不远了。” “管他作甚,地里的活都干不完呢。” 三个准备上地的村妇刚出家门,看到安比槐闷头从眼前走过,顿时嘀咕道。 听到村妇的议论,安比槐脸色一黑就想上前争论几句。 可不等他发作,几个人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好男不跟女斗,他也只能作罢。 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一道贱兮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呦,这不是安少爷吗?” “你领回家的那俩姐妹可真特么带劲,还是你小子......” “我去你妈的!” 本就心情不爽的安比槐直接暴起,一拳砸到了对方的面门上。 “啊......你敢打......卧槽,你还打!” 又甩了几个大逼斗之后,安比槐的心情总算舒畅了。 他认得躺在地上捂脸哭嚎的人,村里的泼皮胡三。 这个胡三整日游手好闲又好赌,家里值钱的东西和房子都让他输光了,连老爹老娘都给气死了。 本来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这种泼皮无赖,但去年他正好赶上朝廷强制成婚的律令,他选了个送亲队里最壮实的姑娘,理由竟然是能赚钱养活他。 没房子的他直接让媳妇住到了山洞里,每次赌输了回来就要钱和打骂。 不到一年,原本壮实的姑娘被他折磨到瘦骨嶙峋。 而且胡三这段时间没少欺负安比槐,说安比槐挖野菜的山坡属于他家院子的范围,每次都要抢走一多半。 安比槐气不过,又上前踹了一脚。 “安爷,别打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求你别打了。” 胡三蜷缩在地上惨嚎。 “滚一边去,再敢惹我,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对于这种无赖,安比槐恨不得再踹上几脚,但这具身体天天吃野菜,才打了几下就没力气了。 胡三连滚带爬地起身狼狈逃窜,安比槐则继续闷头朝县城走去。 ...... 清水县,集市。 说是集市,其实就是一条稍显杂乱的街道,街道两旁有几家酒馆、当铺、粮店和杂货店之类的小商铺,周围还有摆摊的小商贩,正大声叫卖货物。 安比槐走在街道上,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来县城除了买米,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寻摸生财之道。 他本来还对赚钱的事情没什么眉目,结果这一看,眼睛都看直了。 “老伯,这些甘蔗多少钱?” 安比槐假装随意地问道。 他想过制盐,但大齐盐业官营,碰这玩意跟找死没有区别,但糖不是啊。 而且这个时候的制糖技艺很落后,糖的甜度很淡价格高昂,只有富贵人家才消费得起。 他不懂怎么制糖,但金手指就是一座宝藏,很轻易就找到了关于制糖的书籍。 如果能制作出蔗糖,第一桶金这不就搞定了? “您整捆都要的话给您算十文钱。” 安比槐估算了一下,驴车上的甘蔗约莫一百多斤,十文钱的价格着实不贵。 可要是把这些甘蔗都制成蔗糖,少说价格也能翻个近百倍。 “太贵了,五文钱这些我全要了!”安比槐嘴一咧直接对半砍。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用八文钱的价格把这些甘蔗全部收入囊中,还磨着老伯答应用驴车给他送到村里。 最后,安比槐剩下的两文钱买了一点糙米,心满意足地坐着驴车朝村里赶。 “老伯,这些甘蔗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是啊,听说金兵打到西州府了,那边糖坊全都被抢了。” “眼看着甘蔗都要烂在地里了,要是糖坊的人再不来收甘蔗,我一家老小连今年的税钱都交不起了,哎!” 说起这事,小老头愁得叹了口气,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反倒是安比槐满脸惊喜,竟然让他碰到了种甘蔗的人。 这下,连以后的货源问题都解决了。 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面对现实,想方设法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立足,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驴车吱扭吱扭的声音听得急人,好在比走路快多了,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金水村。 路过村里的时候,因为娶了两姐妹,碎嘴的妇人们仍旧在身后对他指指点点。 安比槐也很无奈,毕竟身处封建时代,而且又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愚昧无知的人永远都占主流。 目前看来,无论是扭转这些人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还是让众人接受自家的两个小娇妻,没有什么比尽快赚钱改善生活更快的办法了。 利益永远比真诚更打动人心。 “哎呀,夫君回来了!” 两姐妹正在茅草屋门前洗野菜,姜寒看到安比槐回来的身影,脸色肉眼可见的激动。 姜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古灵精怪的妹妹,嗔怪道:“如今都成婚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 “夫君~你看姐姐又骂我。” 糯糯的声音传来,老农抬起头打量了一眼两姐妹。 这不是送亲队里的两个灾星吗? 老农同情地看了眼安比槐,把甘蔗往地上一扔,立马驾着驴车跑了。 “夫君,这些甘蔗......是你买的?” 第 5 章 多了一丝牵绊 看着地上的整捆甘蔗,又看了看干瘪的粮袋,姜暖心里一咯噔。 “嗯,咱们不能坐吃山空。” “我准备用甘蔗制糖,这样以后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了。” 赚钱大业一刻不能耽搁,安比槐找柴刀的时候才发现,他出去的几个时辰,姐妹俩干了不少活。 院子里堆了五捆新柴,就连野菜都挖了满满两篮子。 安比槐心里动容,目光柔和地看向两姐妹。 对于在现代没有亲情牵绊的他来说,穿越之后的郁结心情终于一扫而空,无非就是换个生活方式,再从头开始打拼罢了。 身处全新的世界,就算未来不可预测,现代人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轻言放弃,更何况还有两个真心想跟他过日子的美娇娘。 呼出一口浊气,安比槐心情开阔了许多。 握住姐妹俩的纤纤玉手,对于他来说,这个陌生的世界多了一丝牵绊。 “夫君,别人会看到的!” “夫君~你人好好啊。” 两姐妹反应截然不同,姜暖害羞地把手抽开,姜暖则是抱起他的胳膊笑得很开心。 “还不快松开?” 姜暖瞪了一眼抱着胳膊撒娇的姜寒之后,旋即说道:“夫君既然要制糖,肯定不能饿着肚子。” “快去生火,咱俩给夫君煮点菜粥喝。” 制糖的事情她心里虽然没有底,但她相信眼前的男人,她和妹妹需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持夫君,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野菜很苦。 姜暖特意用水焯了一下,然后从干瘪的米袋里抓了三把糙米,准备洗干净。 “放一半进去吧。” 安比槐知道她想省着吃,但两文钱本来就没买到多少米,那么一点三个人根本不可能吃饱。 “可是......” “别可是了,听我的!” 他心里有数,最迟后天蔗糖就能做出来,到时候卖出去就有钱改善生活了,一顿两顿的着实没必要省。 姜暖拗不过,只能照做。 饭做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煮好了。 “夫君,吃饭啦!” 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米饭,安比槐就知道姜暖把米全舀到了他的碗里,打开锅盖一看,就剩清汤和上面飘着的几根野菜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 “制糖你们也要打下手,要吃饱才干得动!” 安比槐直接把菜粥倒进锅里,搅和几下之后重新给每人舀了一碗。 “夫君,这......” “拿着,今天好歹也算是咱们成亲的日子,夫妻本就一体,我总不能让你们饿肚子。” 安比槐的语气很坚决。 就是姐妹俩吃饭的时候泪珠滴答滴答地掉在了碗里,旁人避之不及的灾星说到底还是个花季少女,被人关心的人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破防了。 吃惯了现代精细的食物,野菜粥粗粝苦涩,而且没加盐,口感实在不怎么好,安比槐皱着眉头吃了个水饱。 ...... 在制糖之前,首先要把甘蔗的外皮削掉。 好在有两姐妹打下手,赶在天黑之前终于把一百多斤甘蔗全部去皮洗净切成了小丁。 榨汁倒是好解决,村口的打谷场上就有石磨,就是原身落魄到连个接水的木桶都没有。 “你们俩把这些搬到村口打谷场的石磨跟前,我去借几个水桶盛甘蔗汁。” 安比槐交代了一声,就朝村长王大贵家走去。 两姐妹很听话地点点头,接着开始忙活。 “小寒,是夫君给了咱俩活下去的机会,以后你要懂点事知道吗?” “哎呀姐姐,夫君才不跟那些讨厌鬼一样呢。” “夫君那么俊俏,又是个大好人,肯定会特别喜欢我哒!” “你啊......”姜暖伸出手指在姜寒的小脑袋瓜上点了点。 妹妹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可因为从小到大顶着灾星的名号,在旁人面前姜寒一直都闷闷不乐,只有在她这个姐姐面前,才会显露活泼可爱的样子。 今天她看到姜寒抱着夫君胳膊撒娇的时候,她真的很高兴。 但夫君性格沉稳,她实在不知道夫君会不会讨厌妹妹这样。 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两个人才把甘蔗全部搬到了打谷场上。 安比槐也借到了几个大木桶。 蝉鸣声阵阵。 夜色星河下,三个单薄的身影在打谷场围着石磨转了一圈又一圈,甘蔗汁水也顺着沟槽流到木桶里。 “大晚上的,安家小子在干什么呢?” “败家玩意能干啥好事儿,安家老爷那么善心的人,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孝的儿子。” “就是啊,还敢找两个灾星当媳妇,怕是老安家要绝后了。”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村长王大贵从一旁走到几人面前,骂道:“咱们村谁家没受过安老爷的恩惠?” “要是没有安老爷在荒年的时候给你们粮食吃,你们早饿死了,现在还咒人家唯一的儿子?” “都给我滚!” 王大贵在村里的口碑很好,而且又是村长。 听他发了脾气,几个碎嘴的人心里发颤,赶紧跑得没影了。 “谢谢大贵叔!”有人帮自己说话,安比槐于情于理都得道声谢。 两姐妹也糯糯地道了声谢。 王大贵看了一眼三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既然已经领了婚书,就好好过日子。” “我跟里长说好了,南边山上的荒地你可以开垦,这是地契。” 王大贵把地契塞到安比槐手里。 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给安老爷留个后吧。” 看着王大贵离去的背影,安比槐心情复杂的一批。 说不好吧,人家好歹真心在帮自己,说好吧,刚才那话怎么听着就像是自己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夫君,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们,村里人才会那么说你。” 两姐妹直接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心里愧疚的同时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又不是你们的错。” “他们说他们的,咱们只要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而且,夫君很期待你们今晚的表现呦。” 安比槐坏笑地看着姐妹俩,看似孟浪的话实则是在活跃气氛。 “哎呀,羞死人啦!” 第 6 章 纵情雪峰山峦 “夫君,怎么把它放进去啦?” 看着木桶里已经变成黑色的汁水,姜暖脸色十分着急。 用这黑乎乎的东西做出来的......还能吃吗? 放进去的东西是碾碎了的木炭,用来吸附其中的色素和杂质的,但这种事情好像也没办法解释。 “无妨,等明天你就知道这样做的好处了。” “今天累了一天,先休息吧!” 安比槐在粗榨的甘蔗汁里又加了许多水,等沉淀之后就可以取上层清水熬糖了。 听到休息的时候,姜暖有些紧张地抠着衣角。 她和妹妹看过一些羞人的小人书,而且在送亲队里的时候,那些姑娘们也经常在私下谈论。 姜暖又羞又气地瞥了眼正在张嘴打哈欠的妹妹,是她先......还是妹妹先? 总不能两个人一起吧? 虽然她和妹妹不分彼此,可这种事情......哎呀,太羞人啦! 而安比槐看了一眼狭小的破床,心里无语凝噎。 他不是急色之人,但总归是个男人,这具身体又正值十八阳刚年岁。 “夫君......要......要了我吧!”脸颊羞红的姜暖鼓起勇气,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安比槐的眼睛。 旁人的那些话说了太久,终究还是说进了她心里,她害怕那些话一语成谶。 而且她和夫君已经领了婚书,伺候夫君本就是她应当应分的事情,在这种事上怎么能违背夫君的意愿? 害羞的画风和直白的话语形成了极度的反差,让安比槐愣在原地有些窒息。 经过一天的相处,对两姐妹的性子他已经大致有了些了解。 姐姐姜暖多了些大家闺秀的内敛温婉,但长久以来的流言蜚语让她的内心极度敏感。 而妹妹姜寒则是一直被姐姐保护得很好,性格活泼可爱,该强势的时候也绝不拉垮,从在打谷场上把灾星的名号揽到自己身上就可见一二。 “姐夫......你人好好啊。” “小寒好......好喜欢~” 姜寒断断续续的梦呓打断了尴尬的气氛,两人转头看去,才发现小丫头已经累得躺在稻草堆上睡着了。 “好!” “以后三人一体,不负彼此!” 安比槐牵起姜暖因为紧张微颤的双手,在对方逐渐加重的呼吸下,轻吻在那张凝脂白玉的小脸上。 前世今生,四十多年无处安放的躁动,终究随着闷哼声,寻到了该去的归处。 虫鸣声声作伴,纵情雪峰之间...... 当夏日山村的凉意扑在稻草堆上,被遗忘的姜寒在甜梦中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 山村静谧。 第一缕晨光透过缝隙照进茅草屋,空气中旖旎的气氛早就散去。 姜暖嘴角带着浅笑,脸颊轻贴在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心跳的节奏,心里倍感踏实。 “姐姐......你......你们?” 姜暖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躺在稻草堆里的姜寒。 原本惺忪的睡眼顿时瞪得溜圆,小嘴微微张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害羞到连耳垂都通红的姐姐。 “你们......做啦?” 做早饭的间隙,姜寒一脸坏笑地凑到姜暖身边。 “死丫头,讨打......” 姜暖忍着腿上传来的无力感,伸出手作势想打姜寒,这小妮子也不知羞,还把这种事挂在嘴边。 安比槐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眼前打闹的两姐妹,心情格外舒畅,连原本食之无味的野菜粥都多了几分滋味。 “小暖,你在一旁歇着。” “熬糖的事情我和小寒干就好了。” “姐姐~夫君让你好好歇着呦~” 看着姜寒坏笑的表情,安比槐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这小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不过姜暖初经人事,就连走路姿势都不太正常,确实需要多休息。 甘蔗汁水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已经分层,又过滤了几次之后,才倒入锅里,用小火慢慢熬煮。 为了防止糊锅,安比槐还拿着勺子一直搅动。 随着水分蒸发,锅里不断冒着气泡,原本的清水逐渐变成琥珀色的糖糊,看起来晶莹透亮。 等晾到温热的时候,安比槐用手指?了一点,笑吟吟地伸到姜寒唇边:“来,尝尝。” 在熬糖的时候,他可没少看到姜寒咽口水,想不到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是个小馋包。 “唔~好甜!” 姜寒使劲抿了抿嘴唇,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连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 姜暖也走过来尝了尝:“夫君,真的好甜哎。” “而且颜色这么好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她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糖,就连以前老爹买给她们的都没有这么甜,而且颜色看起来比卖的那些糖好看多了。 安比槐很满意地看着逐渐凝结的糖块,颜色确实很清亮,应该是木炭吸附了一部分的色素。 不论是甜度,还是色泽,都比这个时代的糖强了不止一点。 又接着熬了几锅糖,安比槐都严格按照书里的记载把控时间和浓度,每一锅熬成的糖颜色都是清亮的琥珀色。 姜寒忙前忙后地烧火,连姜暖都坐不住了,拿着石臼把已经凝结好的糖块磨成颗粒。 刚把做好的砂糖装进布袋,准备去县城找找门路的时候,几个人影朝茅草屋走了过来。 安比槐一愣,看向几人。 为首的正是村里的泼皮胡三,身后的四个人他没见过,不过能跟胡三混到一路,想必也是附近的泼皮无赖。 “勇哥,昨天就是他打的我。” “兄弟们今天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胡三就请你们去县里的雪月楼潇洒。” 胡三恶狠狠地说道。 “昨天还没挨够打?” “是不是要我给你松松皮子你才肯罢休?” 安比槐说着,拎起一旁已经豁了口的柴刀,目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几人。 听到外面的动静,两姐妹慌慌张张地从茅草屋里跑出来,看到这些人不怀好意,赶紧找了根木棍拿在手里。 看到姜暖两姐妹的时候,这伙人眼睛都瞪直了,眼珠子在两姐妹身上不断打量。 这可比雪月楼的姑娘漂亮多了啊。 “你不要给我哇哇叫!” 几人当中的大哥王帮勇一脸淫邪道:“这样吧,让这俩小娘们陪我爽爽。” “昨天你打我兄弟的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第 7 章 地痞上门找事 “去你妈的!”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泼皮无赖,安比槐并不虚。 趁着几人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安比槐拎着柴刀直接冲上前,冲着王帮勇的裆部就是一脚。 王帮勇痛得躺在地上打滚,惨烈的嘶嚎声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 几个地痞都被吓傻了,他们欺负惯了别人,哪个不是被他们围住就吓得求饶了? 今天碰上硬茬子了? “愣着干球,打......”胡三刚一开口,柴刀直接拍在了他头上。 安比槐力度和角度都掌握刚刚好,一刀直接拍晕了胡三。 虽然都是地痞流氓,可要是闹出人命,大齐的律法可不是吃干饭的。 还没动手两个人就躺到地上了,剩下的三人眼里终于露出了恐惧,这人不好惹啊! 而且他们赤手空拳的,真要是打急眼了,他们也怕安比槐一柴刀劈了他们。 胆怯的三人刚想准备逃跑,转头却看到一群人拿着农具乌央乌央的冲了过来,直接把他们围了起来。 来的都是村里人,为首的正是村长王大贵。 “你没事吧?” “大贵叔放心,我好着呢!” 看到安比槐没事,王大贵也放下心来,转头看向已经被村民围起来的几个泼皮。 “不要打死!” 村民们早就跃跃欲试了,听到村长发话,直接抄起扁担锄头就一哄而上。 顿时,三个泼皮的惨嚎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还有人觉得不解气,走上前把晕过去的胡三和王帮勇狠狠踹了几脚。 他们是看不起安比槐的败家行为,他们在背地里也没少骂,但那都是自己村里的事情。 村长说得对,以往谁没受过安老爷的恩惠? 安老爷的儿子村里人看不起也就算了,其他村的人想要欺负,他们可不能干看着。 “把这几个人绑了,送到官府里去。”王大贵说完之后,气愤地看着已经醒过来的胡三,一脚踹了上去。 “胡三,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说?” 被踹了一个跟头的胡三被眼前的阵势吓破了胆,直接跪在地上哐哐磕头。 “大贵叔,我知道错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着别人欺负村里人,都是我的错!” “看在同村的份上,求您别把我送到官府,求求您了大贵叔!” 说着还甩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以往私斗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民不告官不纠,可村里人都站在安比槐那边。 要是被送到官府,作为挑起事端的人,官府最次都得把他发配充军。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他是真的怕了,连身体都在不断发抖。 “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王大贵虽然嘴上骂着,但眼神还是看向安比槐,显然也知道胡三被送到官府里的后果,老好人的性子又发作了。 “大贵叔,这个胡三嗜赌如命,为筹赌资没少偷盗欺凌乡里。” “就连亲生父母都被他逼死了,虽然不忠不孝,但毕竟是金水村的叔伯婶嫂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直接送了官府大家都不忍心。” “听说金兵已经打到了西州府,县尊已经下令各村征集男丁支援西州府,不如就让胡三给金水村顶个缺。” “一来为赎罪,二来县府还会给些银钱,能让胡三家里日子好过些。” 王大贵是老好人,他安比槐可不是。 他已经警告过胡三,但这家伙竟然还敢纠集其他村的地痞无赖上门找事。 这种隐患他不可能继续留在身边,而且他去县城的时候,确实看到县府的衙役们正在城门口张贴征集男丁的告示。 被送到战场上能活着回来的十不存一,而且都是壮劳力,村里人谁都不愿意自家人被送去。 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着,胡三又尽干些不招村里人待见的事儿,简直就是天选壮丁。 “有道理!” “对啊大贵叔,他说得对,胡三送去当壮丁再合适不过了。” “到底还是读书人的脑子好使,我觉得就该这么干。”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对安比槐的提议无比赞成,简直说到他们心里了。 连王大贵都诧异地看了安比槐一眼,这个主意简直绝了。 收到官府征集男丁的告示之后,他就一直为此事发愁,如果谁家的壮劳力被县府征调走,那家人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大贵叔,不要啊,千万不要把我送去当壮丁。” “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 “求大家看在我死去爹娘的面子上,求求你们了!” 一股臭味传来,胡三被吓得屎尿齐流,嘴里语无伦次地哀嚎着。 这跟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啊? 尤其是安比槐刚才说的那些话,句句说在村里人的心坎上,一股强烈的惧意席卷了胡三全身。 “一起绑上,送官府!” 明白了安比槐话里的深意,王大贵没再犹豫,直接吩咐人把吓晕的胡三捆了起来。 “夫君,你没事吧?” “呜呜呜......快让我看看夫君受伤没有?” 村里人刚散开,两个小丫头直接扑了上来,拉着安比槐上下打量,生怕他被那几个无赖伤到。 “太小看你夫君我了吧?” 安比槐伸出手在两姐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顺手替姜寒擦干眼泪,被人关心的滋味真好。 “哎呀夫君坏死了。” 姜暖被吓到煞白的小脸顷刻间羞红,村里人还没走远呢,被看到就羞死人了。 “嘻嘻,我就知道夫君最厉害啦!” 姜寒高兴地抱着他的胳膊蹦来蹦去,压根不在意远处的目光。 “把那袋糖装好,我去县城找找门路。” 一百多斤甘蔗大致熬了八斤左右的糖,这次安比槐只准备带两斤。 虽然好货不愁卖,但好货太多了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更何况现在到处兵荒马乱,治安并不是很好。 “夫君~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姜寒声音娇滴滴的,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小寒,夫君去城里是办正事的,你不要捣乱。”姜暖把装着糖的布袋递给安比槐,朝姜寒小声呵斥道。 “哎呀姐姐,我也是在关心夫君嘛。” “你就不要生气啦!” 第 8 章 卖糖遇到奸商 “乖,这次我是去找销路。” “如果能卖个好价钱的话,回来给寒寒买好吃的!” 安比槐能感觉到姜寒对自己的依恋,但一路上不太平,两个小娇妻在村里是最安全的。 “耶~我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啦!” “不过夫君这么瘦,还是多买点米的好,这样寒寒就不用这么心疼了。” 两人都被逗笑了,没心没肺的小丫头都知道心疼人了。 安比槐心里暖暖的,家有娇妻美妾,还都这么关心他,突然觉得穿越是一桩好事来着。 ...... 去县城的路很远。 如果纯靠两条腿的走的话,至少得一个多时辰。 而且这次把糖卖出去的话,他还要给家里买些粮食之类的东西。 另外也要从上次那个老伯手里采购甘蔗,没有牛车之类的根本运不回来。 好在村里张狗蛋家有一辆牛车。 但牛是张狗蛋他爹张老六省吃俭用买下来的,宝贝的不行,对牛比对亲儿子都要好上不少。 “张叔,这牛我也没说白借啊。” “一天我给你五文钱!” “真的?先把钱给我再说。” 张老六老脸一喜,五文钱都能买一斤糙米了。 如果做成野菜糊糊够一家人吃两三天了,这买卖可以做。 “额......张叔,钱我肯定不会差你的。” 张老六眉头一皱,嗤笑道:“读书人嘴皮子就是溜,没钱你跟我说个球!” 安比槐一脸黑线,优美的语言在心里说了一遍又一遍,这结果怎么跟他预料的不一样啊? 可是他分币没有,只能一招不成再出一招,主打的就是一个脸皮厚。 他淡淡说道:“你信不过我,可我那死去的老爹你总得相信吧?” 他直接把原身已经过世的老爹扯了出来当大旗。 “嘿,你小子。” 听到这话,张老六老脸一黑,臭小子将自己军啊。 以前落魄的时候,安老爷可没少帮过他,人家儿子现在求到他这儿了,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这次张老六没犹豫,直接答应下来:“狗蛋,把牛车套上,跟你比槐哥去趟县城。” 安比槐差点没绷住,没想到他一个大活人的脸面竟然还比不上死了两年的爹? 根据原身的记忆,他那便宜老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而且活着的时候,经常照顾村里的百姓,每逢灾年和春荒的时候,总会给村里人发粮。 清水县这些年也遭过几次灾,可在便宜老爹的照拂下,金水村硬是没饿死过一个人。 出了村之后,张狗蛋感觉气氛有些沉闷,随即说道:“比槐哥,我爹那人你也知道。” “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哪能真要你的钱!” 张狗蛋是原身从小的玩伴,不过从原身上了学堂开始,两人的关系就慢慢疏远了。 尽管小山村的人更注重眼前的利益,但安比槐能感觉到,张狗蛋刚才那些话是发自真心的。 “狗蛋,你小子昨天也娶了媳妇儿,跟哥说说昨晚......” 安比槐也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就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嘿,哥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那滋味......” 牛车吱扭吱扭的走在山间的泥土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通过聊天,安比槐了解了一些记忆里比较模糊的事情。 比如村里谁的威望最高,清水县的风土人情之类的。 反正只要能想到的,安比槐都问了个遍。 但张狗蛋从小都在村里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清水县城,很多东西他也说不上来。 看到安比槐愣神,张狗儿开口道:“哥,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 安比槐瞬间来了精神,嗤笑道:“说说看,我怎么不一样了?” 张狗蛋抬头思索,认真的道:“之前的你老是满嘴的之乎者也,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 “而且你还看不起村里人来着,说村里人都是粗鲁坯子。” “还说你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人......” 啧......这是个畜生啊! 要不是原身老爹在村里的口碑不错,就这样的性格,怕是出门就得被人打死。 看来要扭转村里人对他的印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牛车的速度比走起来快了不少,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清水县城。 赶着牛车走到之前的集市附近。 街上叫卖的小贩比昨天多了不少,而且行人里面还有拖家带口在找寻客栈的。 这些人穿着绫罗绸缎,一脸的富贵相,应该是从西州府那边逃过来的。 安比槐打量了一眼,留着张狗蛋看守牛车,就随意进了一家杂货铺。 赵记杂货铺。 店里面很热闹,店小二忙前忙后地替客人递东西结账,柜台后的掌柜脸都快笑烂了。 卖糖的事跟店小二商量也没用,所以安比槐直接朝柜台走去。 提起手里的布袋放在柜台上,扯开一个缝隙,问道:“你们这儿收不收糖?” “店里不收货,出去出......等等,你说什么?” “糖?” 赵德奎一开始脸上显露出厌恶的表情,还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拿着破烂货到他这儿寻开心。 正准备把对方轰出去,没成想打眼一瞥,立刻不淡定了。 大齐所有的糖都是西州府的糖坊所产,可前段时间北方蛮夷攻破了西州府。 听说那边所有的糖坊都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今天已经有好几个贵客打发下人来买糖了,但西州府都被金兵占了,连货源都没有了,他从哪儿进糖去? 如果是别的东西,他直接就把对方轰出去了,但那可是糖啊。 他低价收了,再转手高价卖出去,少说都能赚上几百文。 赵德奎眼睛一转,笑道:“我得先尝尝!” 这可是送上门的钱,而且眼前的人一副落魄模样,说不定是从西州府逃到清水县的书生。 怕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正好手里又有糖,所以才打算卖了换粮食吃。 赵德奎做了多年的生意,平常也收些山货之类的杂物,奸商的那一套早就熟稔于心了。 第 9 章 利用矛盾竞价 整个清水县杂货铺都没几家,他愿意出钱收山货都是给这些穷酸面子。 他赚大头那是应当应份的! 赵德奎用手捻了一小撮放进嘴里。 “嗯......这糖很甜。” 赵德奎下意识称赞,随后手又伸进布袋里翻看,仔细查看糖的颜色。 只是这一看,他就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这糖......不论甜度,还是颜色,都比西州府糖坊产的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刚才他觉得能赚一倍,但现在至少得赚两倍。 更何况这些日子从西州府来了那么多的有钱人,只要收了这糖,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你这糖里......杂质有些多啊。” “我就当帮帮你。”赵德奎咂摸着嘴角,说道:“这样吧,一斤五十文,这些我全收了。” “哎哎哎,你别走啊!” 安比槐直接收起布袋,转身就朝店外走。 玛德......遇到个奸商,就连西州府的破烂货都不止这个价,还硬要装出一副帮了他的样子。 穿越一遭。 他最大的目标就是搞钱,搞钱,还是他妈的搞钱! “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心,既然掌柜的不想收这些货,我就去找别家了。” 安比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直接迈开大步出了店铺门。 商人最看重利益,眼看着转手一买就能赚个几百文。 钱都是一文一文赚到的,赵德奎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这样,我再给你加十文......” “二十文!” 路边的行人闻声,纷纷看向两人。 安比槐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说道:“我都说了去找别家,你拦着我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强买强卖?” 看着奸商的嘴脸,他气不打一处来。 赚取合理的利润没有问题,他也乐得做这样的生意,可对方明显就是在坑他。 市面上卖的糖一斤一百文,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西州府都产不了糖了,价格飞涨了很多不说,甚至都有价无市。 而他的糖质量又比西州府出产的好了几倍不止。 要是价格还跟市面上的西州糖一个样,他还费个什么劲? “呦,谁要强买强卖啊?” 一个人从围观的人群里走出来,笑着问道。 赵德奎看了一眼来人后,顿时不淡定了,他的死对头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街对面杂货铺的掌柜李全,之前和赵德奎有些过节,要是让他知道糖的事情,肯定要来搅和生意。 “小兄弟,价格的事情好商量。”赵德奎赶忙说道:“咱们去铺子里再谈谈?” 李全深知赵德奎无利不起早的秉性。 眼前书生模样的人看起来很落魄,连袍子上都破了几个大洞,难道是落魄的活不下去了,要卖什么值钱的传家宝不成? 想到这里,李全当即问道:“不知小兄弟卖的什么货?” “不妨让我看看东西,我也好出个价!” 看着赵德奎那张让人讨厌的老脸,今天这个事情他搅和定了,也让赵德奎知道知道他李全不是好欺负的。 “我和小兄弟谈生意有你什么事情?” “赵德奎,你欺人太甚......” 两人的唇枪舌战吸引了很多的路人,都挤在街道中间看热闹。 安比槐倒是乐见其成,反正多一个人竞争,他也能卖出更高的价钱,索性说和道:“二位,和气生财。” “我拿的东西就是个样品,这儿不太方便,咱们还是找个安静些的地方谈谈价吧。” 说着,便直接走进了一旁的酒楼。 样品? 赵德奎老脸一抽,感觉心都在滴血。 要早知道布袋里面的都是样品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贪那点小便宜,这可是转手就能卖出高价的好东西啊。 可现在李全非要插上一脚,让他知道是糖的话,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玛德......草率了!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什么用,赶紧跟着安比槐走进了酒楼。 坐在雅间里,赵德奎和李全两人怒目相视,谁也不搭理谁。 看到这种情景,安比槐把布袋放在桌上,冲着李全笑道:“赵掌柜似乎不太愿意出价,不如您先掌掌眼?” 李全笑道:“好说,好说!” 伸手打开布袋,露出里面琥珀色的砂糖颗粒,安比槐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糖,赵掌柜刚才已经尝过了,您也尝尝。” 这是糖? 李全有些惊讶,糖的颜色不都是黑乎乎的吗?怎么变成淡黄色的了? 怀疑地捻起一撮放进嘴里,眯着眼睛正准备细品,甜味就已经弥漫口腔,而且完全没有焦糊味。 李全吧唧了几下,直接伸出大拇指赞道:“好糖,清甜不黏腻......真是好糖!” “不知这糖多少钱?” 听到李全询问价格,赵德奎终于坐不住了,咬牙说道:“小兄弟,生意可是咱俩先谈的。” “这样吧,一斤我出二百文的价格,以后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在大齐,一千文等于一贯钱,一贯钱等于一两银子,也就是说二百文都能买四十斤糙米了。 糖在这个时代果然不是穷人能吃得起的东西。 安比槐看了一眼满脸笑意,但就是不出价的李全,看来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竞价的策略失败了。 这个李全绝对是个聪明人。 于是便说道:“眼下西州府的情况两位应该比我清楚,而且这糖的品质绝对比其他糖坊产的要好上许多。” “我打算找个代理,以后在清水县我的糖只卖给他一个人。” 闻言,李全眉头轻微一皱,显然是被所谓的代理搞了个措手不及。 刚才他已经看出安比槐的心思了,无非就是让他和赵德奎两个人竞争,谁出的价高就卖给谁。 他跟赵德奎有过节,又不是跟钱有过节,这小子之前可是说了,这些都是样品,那就说明他还有货。 想利用他跟赵德奎竞争从中牟利,这么明显的陷阱他怎么可能上钩? 只要等到赵德奎和这小子商量好价格之后,他也进点货放在铺子里卖就是了。 可安比槐抛出一个代理的名头,直接把他给搞懵了。 第 10 章 果然是败家子 这小子不老实啊! 李全不禁愕然,但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只能笑道:“既然如此,这糖二百二十文,卖给我可好?” 他不会让肉眼可见的利润从手里溜走的。 “李全,你他妈......” 大齐的商品经济虽然繁荣,但看多了后世资本家层出不穷的套路,安比槐还是轻易挑拨起两人的争执。 而且这明显是得利的事情,进价贵的话,大不了就加价卖给不缺钱的贵人,反正糖这玩意的目标客户从来不是穷逼。 “二百五十文!” “我出三百文!” 价格最终没有很离谱,赵德奎和李全都是商人,必须要留下能赚钱的空间。 一番争执的加价之后,最后赵德奎出了三百文一斤的价格,而李全也没有再往上加价 生意谈得......很愉快。 过称之后,总共十二斤的糖,卖了三千六百文,足足装了小半布袋。 赵德奎收下货之后,笑着问道:“安公子,不知这糖以后能否多做些?” 他又不是个傻的,眼下到处都缺糖,他把货拿到手之后,除了自己售卖之外,余下的转手再卖给外地商人,岂不是赚得更多。 这小子还以为自己赚了,岂不知他做了多少年的生意,还能让一个黄毛小儿诓骗了? “规模很小,做不了许多。”安比槐瞥了一眼立志要做二道贩子的赵德奎,没好气地说道。 果然是奸商,清水县才多大的地方,就算现在西州府的有钱人很多都到这儿来了,每天也出不了多少货。 而大齐地域庞大,如今只有他手里有糖,如果要能运出去,必然能赚得很多。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只要他敢出风头,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绝对会找上门来。 逼着他交出制糖的法子,最后他的结局不外乎横尸街头。 律法从来都只是管束下层人的工具,对那些有钱有势的权贵来说,不过就是一纸空文。 对于他们来说,下层人只是被盘剥的牛马罢了,把牛马的力气全部耗费在混个温饱上面,也就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赵德奎闻言先是一怔,随后说道:“哎呀,我这店里用量大,你这些日子还是多做些吧。” “我尽力!”安比槐假装叹了一口气,表示会尽力而为,才走出了杂货铺。 在这个世界赚到了第一桶金,心情都不由得变好了许多。 看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货物车马夹杂其中,看起来拥挤,实则确实很混乱。 带着张狗蛋在街上转悠,准备采购一些粮食和其他的东西,却碰到了一个包子摊。 感受着肚子咕噜咕噜的饥饿声音,安比槐花了五文钱买了五个肉包子。 咬上一口,皮薄馅多,他和张狗蛋吃得满嘴流油。 安比槐心中不由感叹,前世的那些包子咬一口都看不到馅的。 那些黑心的家伙,眼睛里面只有钱,恨不得把馒头当成包子卖。 相比而言,古时候的人实诚多了。 垫了垫肚子之后,他走进一家粮店,花了七百五十文买了五十斤精米,又在肉店花了二百文买了十斤羊肉。 “哥,你真的发财了?” 在张狗蛋惊讶的目光下,安比槐一直往出掏钱,牛车上的东西也逐渐多起来。 除了米和肉,他还买了一斤精盐,这两天没放盐的野菜粥吃得他实在有些反胃。 而且现代人有现代人的骄傲,现在都赚钱了,要是还过着整天吃糠咽菜的生活,这也太丢穿越人士的脸了。 还想着给两姐妹买一身衣服,她们穿的麻衣质量太差了,而姜暖的身材太过劲爆,稍不注意就会走光。 可转遍了县府的街道,才发现县里没有买成衣的店铺,只能退而求其次,豪横的花费一千文扯了两匹颜色好看的布,看看回去能不能找人给两姐妹做一身衣服。 一通豪横的采购,让张狗蛋的眼睛瞪得溜圆,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已经花了两千多文,算成银子的话......二两多了。 村里人说得没错,比槐哥果然是败家子。 “比槐哥,你是不是赚大钱了?” 张狗蛋目瞪口呆地看着牛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尤其是看到肉的时候,口水都流了出来。 他们家别说吃肉,连糙米都快吃不起了。 “拿着,这是哥答应用牛车的五文钱。” 安比槐把东西都放在牛车上,从兜里掏出五个铜板,直接塞到了张狗蛋手里。 “比槐哥,我不能收这个钱!”张狗蛋立马说道。 撇开两人从小的玩伴感情不说,即便是村里人简单地用一下牛车,他就要收钱的话,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而且他老爹的性子他知道,虽然嘴上那么说,但真要是收了这个钱,回去绝对要挨揍。 “你小子,让你拿着就拿着。” “眼下正是农忙的时候,你跟着我出来耽误了不少事,我不能让你白跑。”安比槐接着道:“而且我又不是只用一次,这次回去之后你跟着我干吧。” 以后往县里送货的时候,他总不能走着来,而且回去之后制糖的规模肯定要扩大,以后的货估计每次都得上百斤。 让张狗蛋跟着自己干,以后用车的时候就方便了。 “啊?” “我除了赶牛车,就会干农活。”张狗蛋一脸懵逼地问道:“可是你们家的地不是被你全卖了吗?” 安比槐脸一黑,差点没绷住。 原身之前的家庭算不上大富,但也有几十亩薄田,合着祖宅总共卖了五十两银子。 读书的花销大,两年半下来,硬是给自己读破产了,还在村里得了一个败家子的名号。 “谁让你种地了。” “以后跟着哥干,保证让你们家也顿顿吃上肉!” 采购完毕,安比槐又去卖包子的小摊,买了十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来,再吃点。” 张狗蛋本来想说已经吃饱了,但肉包子递到眼前的时候,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刚才肉包子的滋味可真想啊。 “嘿嘿,谢谢比槐哥。” 第 11 章 谈恋爱的感觉 两人赶着牛车去找昨天卖甘蔗的李老伯,好在对方今天依旧在街上叫卖。 看到安比槐的时候,李老伯先是一愣,随后生硬地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模样。 也不知道对方哪来的那么大胆子,竟然娶了远近闻名的两个灾星。 反倒是安比槐大喇喇的走上前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些甘蔗我都包圆了,说个价!” 李老伯脸色一惊,他买了一天也没卖出去几根。 没想到这位公子这么豪横,连着两天都到他这儿买甘蔗,还每次都全部包圆。 “今天的分量比昨天多,算您十文钱吧。”老伯高兴得合不拢嘴。 安比槐大致扫了一眼,分量是比昨天要多上不少,就没还价,直接给对方递过去十文钱。 “这样吧老伯,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给我送五百斤甘蔗,我给你三十文的价格。” “不过你要把甘蔗送到我家。” 五百斤,三十文? 话音刚落,老伯差点直接哭了出来。 他们家10亩地种的全是甘蔗,到现在西州府糖坊收甘蔗的人都没来。 眼看着甘蔗都要烂在地里了,要是再卖不出去,一家老小就彻底断了收入来源。 而且秋收之后就要交税了,官府对于交不上税的,直接就会抓去充军,他都已经在盘算把驴买了交税钱的事情了。 否则官府一定会用抗税的名义把他儿子发配充军的。 听到安比槐每天都要五百斤甘蔗,而且给的价格比糖坊还要高,简直就是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 只要安比槐能买他的甘蔗,别说对方家里有两个灾星姐妹,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能保证每天风雨无阻地把货送到。 “好好好,您真是个大好人啊,老汉我谢谢您了!” 李老伯说着就要给安比槐下跪。 这种大礼他自然不能受,忙着扶起李老伯,又给他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项。 好在对方是个懂事理的,又感激安比槐收了他的甘蔗,连连保证每天送过去的甘蔗一定是最好的。 李老伯的态度安比槐很满意,心满意足地把甘蔗装车,直接朝金水村走去。 ...... 车上东西多,又负担了他和张狗蛋两个人的重量,慢腾腾地走了一个时辰,才到金水村的地界。 刚到村口,安比槐就远远看见两姐妹,正站在院子里巴巴地看着村口的方向,显然是在等他。 “狗蛋,快点!” 张狗蛋一甩鞭子,牛吃痛撒蹄子跑了起来。 全然没有听到张狗蛋他爹的咆哮声:“他娘的,谁让你们打牛的?” 那是牛吗? 那是他的命根子啊,鞭子甩在牛身上,痛在他心里啊。 “我好像听到了我爹的声音。”张狗蛋又使劲甩了一鞭子。 “哪有的事,你听错了。” 安比槐朝身后瞥了一眼目光喷火的张大叔,心里默默地为张狗蛋祈祷,希望回家不要被揍得太惨。 姜暖两姐妹见到自己夫君回来了,赶忙走上前来。 “夫君,你回来啦~” 两道糯糯的声音传来,安比槐笑得很开心。 “两位嫂子好。” “你......你好。” 张狗蛋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卸车上的甘蔗,安比槐则开始从车上大包小包地拿东西。 两姐妹自然不可能站着,赶忙从他手里接过来,仔细一看,两个人全都愣住了。 “这......这么多的精米?” “怎么还有肉,盐也有!” “哇,这布的颜色好好看啊,寒寒好喜欢。” 姜寒看着两匹青色的布,一双好看的眸子都弯成了月牙。 以前她们家也算是隔壁县的富贵人家,两姐妹在吃穿上从来都没有亏过。 粗布麻衣的质量很不好,不但缝隙太大,而且毛刺比较多,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暖暖和寒寒这么好看,自然是要穿好看的衣服啊。” “我找人用这些布给你俩做身好看的衣服。” 安比槐笑着说道。 “夫君,不必要的。” “我和妹妹穿什么衣服无所谓,这些布颜色倒也适合男子穿,还是先给夫君做吧。” 看着安比槐衣服上的破洞,姜暖心里很不是滋味。 夫君处处想着她和妹妹,还对她们这么好。 “没事,现在咱们赚到钱了,下次去县里的时候再说。” “呐,这是给你们俩带的肉包子!” 说着,安比槐把肉包子递给了两人。 “夫君也吃~” 姜寒俏皮的声音甜美无比,把最大的包子递到安比槐嘴边,眼睛痴痴地看着他,就像一个充满活力的精灵。 安比槐只得道:“好,寒寒最乖啦。” 对这个古灵精怪的活泼萝莉,他是真的没抵抗力,养成系萝莉,提供无限的情绪价值,实在是太贴心了。 姜暖昨晚已经是个知性美人了,对于姜寒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他反倒没那么急性了。 不过看着眼前秋水盈盈的眸子,他一时之间都看得呆了,冲着面前嘟起的小嘴唇,忍不住来了个蜻蜓点水。 嗯,香啊! “哎呀呀,夫君坏死了。” 姜寒性子是开朗,但毕竟是个黄花闺女,安比槐稍显轻佻的举动让她一怔,顿时脸红到快要滴出水来,小拳头轻轻砸在安比槐怀里。 感受着柔软的小拳头,这一幕场景就像是羞涩的小女生在向男朋友撒娇。 在不经意间,他竟然有一丝淡淡的谈恋爱的感觉,宛如初春的微风,轻轻拂过心头,让人沉醉其中。 这是......先婚后爱? 看着姜寒窘迫的模样,姜暖在一旁忍俊不禁,嘴角轻扬,偷偷乐了起来。 原来一向大胆的妹妹也会有如此娇羞的时候。 但她也打心底里为妹妹开心。 夫君的举止虽然稍显轻浮,但对她和妹妹的真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夫君永远平平安安的,她和妹妹用心伺候好夫君也就够了。 看着两人打闹,一个离谱想法窜过姜暖心间,脸颊瞬间窜上一层红晕。 又想起昨晚的激烈,双腿不禁有些发软。 小人书里面......那些三人的场景,唔......好羞人! 第 12 章 打算做糖葫芦 夕阳西斜,山间的微风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两姐妹正在做饭的时候,村长王大贵背着手朝茅草屋走了过来。 “比槐,这是抓了那几个地痞,县府给的赏钱,总共五十文。” “眼下你刚娶了妻妾,日子肯定很难捱,这钱你拿着用。” 说着就要把钱往他手里塞。 五十文在山村已经是很多的钱了,况且如果没有村里人的帮忙,他顶天了就把那几个地痞打上一顿,想要送去官府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这个钱他自然不能接。 随即摆手道:“大贵叔,你这是干什么?” “如果没有村里人给我做后盾,我也不敢和那几个地痞动手,这钱你给村里人分了吧。” 放在之前,就算是厚着脸皮,安比槐也要把这些钱接过来,没办法,实在是太穷了。 可眼下制糖已经走上了正轨,他虽然住着全村最简陋的茅草屋,但应该算是整个金水村最富的人了。 这钱他收了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可让王大贵把这些钱分给今天出了力气的村民,最起码能改善他们对自己败家子的刻板印象。 “可你家添了人,这日子......哪来的肉味?” 王大贵皱着鼻子使劲闻了闻,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正咕噜咕噜冒热气的锅上。 “这不是最近赚到了些钱嘛,就改善改善生活。” 安比槐说着就让姜暖开始盛饭。 王大贵一开始还推脱,等看到白花花的大米饭和上面的大肉片之后,两条腿都走不动路了。 眼下地里的粮食还没收,村里人每天早上都只吃一顿干的野菜糊,晚饭都不敢吃干的,生怕捱不到秋收的时候。 可人家吃的可是白花花的精米,还有这么多肉,过的简直是神仙的日子。 “你既然能赚到钱了,那这五十文钱我就分给村里人了。” 王大贵接着道:“县府还给去当壮丁的人发了二十文赏钱,胡三媳妇就住在后山的山洞,我一个男人去了不方便,明天让你媳妇给她。” 说完事情,王大贵就离开了。 安比槐把二十文赏钱递给姜暖,让她明天把钱送过去。 在他的印象中,胡三的媳妇名叫叶子,人很好的一个姑娘,不到一年时间就被胡三折磨到瘦骨嶙峋,日子过得很苦。 二十文钱也算是胡三对他的补偿吧。 “哎,有了这些钱,叶子也能吃几天饱饭了。”姜暖叹了一口气,从他手里把钱接了过去。 “你们认识?” “嗯,昨天在后山挖野菜的时候认识的。” “对啊,昨天我和姐姐挖野菜的时候,村里的人说我们是灾星,都避着我们。” “就叶子姐姐不嫌弃我们,还带我们去野菜多的地方呐,她跟那个胡三不一样,她好可怜的......” 姜寒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从小被旁人嫌弃,姜寒却丝毫没有仇视心理,反而对可怜人充满了同情心。 “好啦,胡三估计回不来了,以后她的日子能好过很多。”把姜寒揽到怀里,安比槐轻声安慰道。 “嗯~” 安比槐一家人吃白米饭和肉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大清早,就有一群村妇看着茅草屋,隔着老远嘀嘀咕咕。 “听说他赚了大钱了。” “是啊,村长昨天还在他们家吃羊肉来着,还有大白米饭呢。” “他怎么赚到的钱啊?” “谁知道嘞,不过就他这个败家子,赚到再多的钱也没用,迟早都会败光的。” “对对对,之前他们家的房和地卖了那么多钱,这还没两年呢,就全败光了。” “......” 不管到哪儿,总是有眼红的人。 前些日子安比槐连糙米都买不起,只能跟在她们屁股后面捡点野菜吃。 现在她们还吃着野菜,凭什么他就能吃上白米饭和肉? 人一嫉妒闲话就多,在人均文盲的小山村这种现象尤其明显。 看着一群妇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姜寒就知道她们没说什么好话。 想着骂回去,可又怕给夫君惹麻烦,只能嘟着小嘴气鼓鼓地坐在一旁生闷气。 安比槐正忙着熬糖,发现火有些大了,本来想让姜寒少加点柴火,可没想到转眼却看到小丫头鼻子一皱一皱的,嘟着嘴唇的模样简直太可爱了,就看得有些出神。 “哎呀夫君......糖糊了!” 锅里弥漫出一股焦糊味,姜暖赶忙说道。 手忙脚乱地把锅从灶上端下来,看着已经变了色的糖汁,姜寒以为自己做了错事,赶忙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夫君,是寒寒烧的火太大了。” 看到已经毁了的一大锅糖汁,姜寒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些糖汁做成糖就可以卖好多钱的,可现在却成了这样。 “寒寒怎么哭了?” 安比槐把熬糊了的糖汁放在一旁,走到小丫头身边轻声问道。 “呜呜呜......都是寒寒不争气,连火都烧不好。” 姜寒抽泣道:“这些糖汁都被熬糊了,卖不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傻丫头,不就是一锅糖嘛,没关系的。” 安比槐看了眼还不算太糊的糖汁,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些糖还可以用来做冰糖葫芦啊。 现在又正好是野果成熟的时候,从山里采上一些野果,把糖汁裹上去,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爽口。 “正好,我给你们做冰糖葫芦吃。”安比槐温和的声音瞬间勾起了小丫头的馋虫。 “冰糖葫芦?” 姜寒眨巴着泪眼婆娑的眸子,伤感被满满的期待感代替。 虽然不知道冰糖葫芦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是夫君说的,那就一定很好吃。 “就是在果子或者山楂上面裹上糖汁,很好吃的。” 安比槐笑的很开心,无意之间的一个小失误,没想到又让他发现一个商机。 记忆里没有冰糖葫芦这种小吃,而且他们村后山上就有不少野果树和山楂树,可果实的口感大多酸涩。 但如果做成冰糖葫芦,就完全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咱们收些野果子,做成糖葫芦卖吧?” 第 13 章 夫君可厉害了 说干就干! 安比槐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半山坡上站着几个村妇,便朝她们走了过去。 看到他直直地朝山坡上走,几个说闲话的村妇瞬间慌了。 “咱......咱们刚才说的话被他听见了?” “要不,要不赶紧走吧!” 几人怕安比槐找她们的麻烦,吓得正准备走人,却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婶子,我找你们有事情!” “啊?” “他找咱们能有什么事情?” 这几个人里,除了李铁柱的媳妇他不认识之外,其他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按年龄他都得叫婶子。 几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 叫婶子叫得那么亲切,这小子应该不会犯浑。 “比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就是啊,你不在家陪着你的两个小媳妇,找我们做什么?” “跟婶子说说,你们三个人晚上都睡一起不?” “哎呦二娃他娘,你看人家两个小娘子多乖多好看,那能少了比槐的滋润嘛。” 听着七嘴八舌的荤段子,饶是安比槐脸皮比较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谁说古人对这些事情讳莫如深的? 安比槐赶紧抬手打断,再让他们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来。 “几位婶子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有些事想请你们帮忙的。” 铁柱娘一脸怀疑地道:“我可听说你发了大财了,都能吃上肉了。” “我们日子都苦哈哈的,能帮到你什么?” “对啊,你给我们说说呗,你怎么发的财?” “......” 安比槐被吵得脑子疼,他可算见识到村口大妈的八卦威力了。 可要想做冰糖葫芦赚到钱,捡野果的事情还必须得这些婶子们才能做。 村里面的日子过得太苦了,就算是遇到丰年,但村里人辛辛苦苦一年,到年底交完税钱,还是连肚子都吃不饱。 不管是为了村里人的日子能过得好些,还是为了改变自己在村里败家子的名声,他都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我找你们是真有正事儿。”安比槐正色道。 铁柱娘立刻问道:“啥正事儿啊,你说就是了,只要是好事儿我们指定帮你。” 安比槐随即说道:“我准备收购些山里的野果,你们知不知道哪儿有,价格的事情好商量。” 收野果? 几个村妇都懵了。 金水村四周都是大山,山里面确实有很多野果树,但好多果子都很酸涩。 平时吃上一两个倒还可以,但吃得太多了肚子根本受不了。 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尝个新鲜。 “知道啊,山里野果老多了,可是你收那玩意儿干什么?” 安比槐随即眼睛一亮,直接说道:“这你们就别问了,我自有用处。” “你打算多少钱收?” “一文钱两斤!” 几人听到价格之后,当即瞪大了眼睛。 一文钱是不多,但那是山里没人要的野果啊,只要摘回来就能卖钱,要是手上麻利一些,一天摘个三五十斤不成问题。 那岂不是每天都能赚到一二十文了? “成,等我们摘回来你可一定要收啊。” “比槐,就这么说定了,我让家里人现在就去山里摘野果。” 安比槐点了点头,打趣道:“行,不过我只要已经熟了的,你们可别拿着没熟的糊弄我啊。” “好!” 几个村妇麻溜地往家里跑去,准备把家里人全部叫去大干一场。 不多时,就看到几家人风风火火地拿着筐和篮子之类的东西进了山。 还有不少人来问这事是不是真的,安比槐一律给了同样的答复。 他数了一下,进山摘野果的人至少都有二三十人了。 将野果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安比槐重新往锅里倒了一些甘蔗汁,接着开始熬糖。 ...... 野果只有山里面才有,而山路不是很好走。 但安比槐已经事先声明他只要成熟的野果,而现在成熟的野果并不算多,所以一群人一路走得飞快,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他们都穷怕了,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谁都想趁机多摘几斤野果,好卖点钱换粮食吃。 “铁柱他爹,这儿有棵果树,快来!” “这儿也有,不过好像果子好像没熟。” “比槐说了,没熟的果子不要,摘了也没用。” 看到对方离开后,刚才说话的人又悄悄说道:“铁柱他爹,把这个地方认准了,等熟了咱们来摘。” 等安比槐忙活完熬糖的事情之后,太阳已经偏西了。 不多时,进山里摘野果的人也陆续走了出来,都一脸高兴地朝茅草屋走来。 不是山里的野果摘完了,而是晚上山里太危险了。 虽然没有什么豺狼虎豹,但事却有不少野猪,那玩意的战斗力一点都不比野狼差。 以前村里就有人遇到过,当场就被野猪的獠牙拱穿了身体。 他们可不敢冒那个险。 “叔伯婶子们,比槐去借称了,大家等会儿吧。” 姜暖正在茅草屋门前的灶台做饭,看到很多人都提着篮子走了过来,便走上前轻声说道。 “哎你们闻见了没有......好香啊。” “好像是羊肉味,我都好长时间没吃过肉了。” “......”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眼神不时打量灶台上咕噜噜冒热气的锅。 “比槐可真是发财了,都有钱买肉吃了。” “就是啊,前两天连野菜都没得吃,都快饿死了呢,怎么一转眼吃上肉了。” “难道是他媳妇带来的嫁妆钱?” “应该是了,没想到这俩姐妹这么有钱。” 听着众人的议论,姜暖站在灶台边上有些尴尬。 锅里确实煮着肉,但这些肉都是夫君制糖挣回来的,跟她们姐妹俩完全没有关系啊。 要不是夫君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把她们姐妹俩娶了回来,说不定她们已经死了或者被卖到青楼妓馆里了。 还没等她说话,就看到姜寒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 冲着围在一起议论的人,说道:“才不是,这些都是夫君赚的钱买回来的。” “而且夫君更不是你们嘴里的败家子,他可厉害了!” 第 14 章 旁人把握不住 有了张狗儿的帮助,制糖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张狗儿一身憨劲,压榨甘蔗汁的重体力活全部被他包圆了,根本不让安比槐搭手,反而是每次干完这些体力活之后就走远了,在他和两姐妹熬糖的时候根本不往跟前凑。 “哥,你们先忙着,我去河边把那几捆甘蔗都洗干净了。” 看到准备熬糖的时候,张狗儿就自觉地去找其他事情做了。 他爹特意交代过,不管他和比槐哥的关系有多好,但坚决不能做偷学手艺的烂脏事,只让他踏踏实实的跟着比槐哥干就是了。 “夫君,狗儿好像每次在熬糖的时候都避着我们。” 姜暖搅和着锅里的糖汁,对于张狗儿的做法她心里是很满意的。 在这个时候,手艺就是饭碗,她可不想熬糖的手艺被别人偷学了去。 “说明狗儿懂事。” “我打算每天给狗儿十文的工钱,你们看怎么样?” 安比槐笑着说道:“他每天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给咱们省了不少心。” 虽然制糖只是他为了在这个时代立足的一个小手段,他从始至终都没打算瞒着谁,但张狗儿主动避嫌的做法无疑让他很满意。 而且这几天甘蔗的消耗量很大,张狗儿的工作量也是很多的,十文的工钱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字。 “夫君决定就好啦。” 对于夫君的决定,姜暖两姐妹压根就没有质疑过,而且夫君还特意征求她们的意见,更是让她们感觉很开心。 “你们说安家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呢?” “就是啊,一个大男人每天都围着锅灶晃悠,真是没出息。” “也不知道张老六怎么想的,还让狗儿跟着这个败家子瞎晃悠。” “前几天我还看到他们在吃白米饭呢,听说他们还有钱买肉吃呢,是不是发了大财啊?” “对啊对啊,前几天我也闻到肉味了,可真香!” 安比槐的茅草屋很小,锅灶都是直接在房前的空地上搭的,所以来来去去的人都能看到。 几个结伴去挖野菜的村妇看到安比槐一家人忙得团团转,顿时凑到一起嘀咕起来。 前几天安比槐还一副快饿死的模样,没成想娶了两个灾星之后还发到起来了,而且那俩姐妹长的水灵灵的,她们这些常年下苦力的村妇完全比不了。 安比槐对她们那么好,听说还给她们买肉包子吃呢。 而她们连吃饭都得紧着家里面的男人,更不用说肉包子了。 “走吧走吧,这两天后山的野菜都被挖没了,路还远着呢。” 羡慕归羡慕,但自家的日子还得自家过,谁让她们没那么好的命呢。 小山村是个封闭社会,有什么事情都传的很快,她们每天从这儿经过的时候,看到姜暖姐妹俩的气色越来越好,她们也相信了传言的真实性。 老伯每天一早都会把甘蔗送到金水村,而安比槐这边有了张狗儿的帮忙,制糖的速度非常快,每天都能把送来的五百斤甘蔗消耗的一干二净。 忙活了五天时间,熬了整整一百多斤糖,都磨成碎颗粒分装在了两个布袋里面。 等这批糖卖出去之后就有钱建房子了,这几天可把他憋屈坏了,每天晚上干点事情都得忍着不发出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糖和张狗儿两个人就出发了。 “哎呦,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一进杂货铺,掌柜赵德奎老脸一喜,直接冲了上来。 上次那两斤多的糖他从安比槐手里收了之后,转手就被西州府来的贵人用二两银子的高价买走了,还告诉他再有这么好的糖就尽管送去,贵人就爱吃这一口。 只是转手一卖,他就赚了一两多银子,可比买其他杂货赚钱多了。 再次见到安比槐的时候,他的态度跟上次截然不同,简直跟见了财神爷一样高兴。 “这次你没带货来吗?”赵德奎看到他手里空空如也,有些奇怪的问道。 “呦,看赵掌柜这模样,上次赚了不少吧?” “哪里的话,都是小本生意,还要养着铺子里这么多人,就是赚个辛苦钱罢了。” 安比槐翻了个白眼,就凭刚进门的时候这老小子急切的模样,上次那两斤多糖他就没少赚。 果然奸商! 安比槐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赵德奎,他出的货,大头全让别人赚了可还行? 见对方看着自己,赵德奎尴尬一笑,货源拿捏在别人手里,整个清水县杂货铺多了去,安比槐不卖给他照样可以卖给别人。 眼下西州府被金兵占了,糖在市面上是紧俏货,那些达官贵人和富商又是些会享受的,只要能进到货,转手就能高价卖出去。 “咳咳......上次确实赚了一些。” “不过你也知道,糖这玩意儿都是富人才能买得起的,出货量不会太大......当然,这次的品质如果还跟上次一样的话,进货价我可以再加一点。” 这可是块大肥肉啊,要是从手里溜走,赵德奎得后悔死,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人精,好像没那么容易糊弄。 “这才对嘛,有钱大家一起赚多是一件美事?” “要我说老赵你的眼光还是太短浅了,咱大齐那么多达官富贵,咱们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一直盯着清水县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出息?” “你想想看,西州府的糖坊已经产不了糖了,只有咱们手里有糖,而且比以前西州府的糖质量还要好,咱们要学会把名声打出去,只要这样才能赚那些有钱人的钱!” “达官贵人都是有钱的主,根本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手指缝里漏出一些都够咱们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你想想达官贵人哪里最多?” “你说咱们要是趁着糖紧缺的这段时间,把咱们糖的名声打出去,再去京城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开个糖铺,到时候不得赚翻了?” “人啊,不能只计较一时的得失,眼光,要把眼光往远看知道吗?” 一番豪言壮语说的赵德奎两眼发光,不住地点头。 “有道理!” 第 15 章 糖葫芦做成了 瞥了一眼陷入深思的赵德奎,安比槐心里偷笑。 跟自己初次听到1040阳光工程的时候一个模样,就知道对方动心了。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所以......用别人的钱替自己先把市场拿下来,功德+max. 正当两人准备讨论进货价的时候,后宅的小厮走到赵德奎跟前说道:“老爷,饭菜准备好了,夫人看您劳累,还特意给您炖了一锅鸡汤呢。” 赵德奎顺势邀请安比槐到后院吃上一些饭菜,再商量一下糖的事情,他对安比槐刚才的话是真动心了。 饭菜上桌之后,汤白肉烂的鸡汤散发着阵阵香味,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席间赵德奎亲手给他盛了一碗鸡汤,说道:“这进货价我再给你加个五十文,你看怎么样?” 安比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德奎。 这狗娘养的奸商,他白费那么多唾沫星子了。 伸手挡住端到面前的鸡汤,他起身说道:“看来老赵你没有合作诚意啊,既然这样我还是另寻买家吧。” 知道啥叫卖方市场不? 货都在他手里,这老小子还跟钻在钱眼里似的,一点格局都没有。 “这个价已经很高了,西州府的糖进货价也不过一百文一斤。” “做生意都讲究个成本,我要是高价进了卖不出去,岂不是砸手里了?” 就这价格还是赵德奎咬着牙说出来的。 糖的受众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达官贵人才有钱买,穷苦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了,哪有钱买这玩意。 “做事要格局大一点,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青州府离咱们县不远,而且那边有钱人更多,你可以先拿一批货去试试效果,到时候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我这糖的品质可比西州府那些破烂货高多了,自然是有产品定位的,薅的就是有钱人的羊毛。” “贵人买的那是糖吗?” “买的那是身份和地位!” 安比槐疯狂输出,主打的就是洗脑。 “这样吧,既然是合作,我也不跟你要高价。” “每斤三百文,以后清水县这地界,我只给你一个人供货。” 金水村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而且又在大山里面。 外面即使兵荒马乱也不会轻易影响到小山村,所以他暂时没有外出发展的打算。 通过发展经销商的方式,先把糖的名头打出去再说。 “四百文?” “你拿我当冤大头呢?” 赵德奎老脸一黑,直接冲着安比槐大叫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隔壁的老李正在考虑我的提议,他要是答应了,以后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在制糖之前,安比槐瞄准的就是糖的高价值,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做穷人的生意。 进赵记杂货铺之前,他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家李记杂货铺,正好拿来给这奸商施加一点压力。 让他知道这糖也不是非卖给他不可。 同行是冤家,赵德奎和李记的掌柜不和已久,听安比槐这么说立刻就急了:“他也想插手糖的生意?” 安比槐笑呵呵道:“钱嘛,谁赚都是赚!” “而且我后续还要推出新的糖,质量绝对不会比现在差,就看你们俩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赵德奎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他这杂货铺就是个小本生意,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多少银子。 “三百文就三百文!”赵德奎一狠心,最终决定搏上一把。 进货价谈好,一切都顺畅了许多。 上了称之后,五天制成的糖足足有二百七十斤,一斤三百文的价格,这几天他整整赚了八十一两银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德奎拿着银子给他的时候,心疼的都在滴血。 他的小杂货铺一年的纯利润下来都不见得能落个一百两银子,这一下子就把大半年利润搭进去了。 不过这小子说的有道理,这批糖的品质跟上次一样,都是上乘的好货,对有钱人来说,根本就算不上贵。 安比槐乐呵呵的把银子装进布袋出了杂货铺。 有了这笔钱,他回去之后就可以雇人开始建宅院了,而且糖坊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走,哥请你吃饭。” 人有了钱,心情就好了不少,反正他刚才也没吃饱,就带着张狗儿找了一家酒楼准备美美的吃上一顿。 大齐不缺美食,而且调料的种类很多,酒楼的饭菜很不错,两个人吃的满嘴流油。 一顿饭下来,整整花了五百文,可把张狗儿给心疼坏了。 那可是五百文啊,都能买一百斤糙米了,如果省着点吃,都够他们一家人吃两三个月了,比槐哥真是太败家了。 但接下来安比槐的一通操作,彻底把他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一下午的时间,安比槐带着他在县城买了不少东西,光是精米和糙米加起来就买了整整五百斤,还买了一百斤的猪肉。 最后还买了不少死贵死贵的香料,那价格都把他看傻了。 反正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花了将近十两银子,牛车都垒成了小山。 为了招人建宅院,他又去钱庄把二十两银子换成了铜钱,发工钱的时候方便一些。 做完这一切,两人终于踏上了回程。 牛车上的东西太多,根本走不快,只是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一直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不远处跟着。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村。 两姐妹也担心的紧,眼神一直巴巴地盯着村口看。 这年头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落草当了土匪,这些土匪白天窝在山里面,一到晚上就做些打家劫舍的事情。 安比槐刚一进村,姜寒就看到了。 “姐姐,好像是夫君回来了!” 姜暖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还真看到了安比槐的身影,正在打谷场上跟村长说话呢。 她一颗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 “前些日子您为我费心了,这些吃的您收着。” 安比槐从牛车上拿了一袋糙米和一斤肉,就当是个感谢。 王大贵连忙摆手拒绝,他可不能收这些东西。 “您就拿着吧。” “明天我就要准备建房的事情了,这招人的事情您看......” 第 16 章 震惊的张狗蛋 对于石头的请求,安比槐没拒绝,反而对他刮目相看。 在石头和其他两家人的帮助下,昨天收的野果都被一切两半,串在了竹签子上。 二百六十斤野果去除果核之后,整整串了六百多串,安比槐还特意用稻草扎了几个草靶子,把裹满糖汁的糖葫芦插在上面。 等做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他拿起几串糖葫芦,给几人都递了一串,他们没见过糖葫芦,不过吃了一口之后都惊讶得瞪大眼睛,没想到野果做成的东西也能这么好吃。 看到石头一口没吃,姜寒笑嘻嘻说道:“石头,糖葫芦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姐姐,我要带回去给我妹妹吃!” 安比槐索性又给他递了一串:“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这一串你也拿着吃吧。” “谢谢比槐哥,我要一串就够了。” 随后直接跑回了家。 “这小子......” 天刚放亮,安比槐就叫着张狗蛋朝县城出发了。 昨天制成的糖和糖葫芦都用布袋包裹起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牛车上。 进城之前,安比槐特意把糖葫芦都插到了草靶子上。 糖葫芦是个新奇玩意儿。 他本打算先去赵记杂货铺把糖出手,可刚进城,一群人看到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之后,就纷纷围在了牛车跟前问价。 “这东西是什么啊,看着很好吃。” “怎么卖啊?” “多少钱,给我来一串!” 安比槐看着围在眼前的人,笑道:“这东西叫糖葫芦,是用糖和果子做的,一串五文钱。” 听到是用糖做的,这些人都满脸狐疑。 现在城里只有赵记杂货铺才有糖卖,还卖得死贵,一斤都要五百文了。 而这个糖葫芦就便宜多了,而且同样都是糖做成的,吃这个不就相当于吃糖了吗? “给我来一串。” 一个胖胖的姑娘朝安比槐说道,还让跟在身后的小丫头从袖口掏出五枚铜板。 “好嘞,您稍等!” 安比槐接过钱,然后从草靶子上取下一串糖葫芦,递到了姑娘眼前。 围观的人很多,都在等着看她尝完之后的反应。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低着头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着。 当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的时候,姑娘顿时眯上了双眼,她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太好吃了,小青,多买两串!” 在听到五文钱的价格之后,很多普通百姓就走开了,这不是他们能买得起的东西。 而留下来的无疑全都是潜在顾客,就等着听胖姑娘的评价。 “有那么好吃吗,给我也来一串......” “给我也来一串!” 在胖姑娘的示范作用下,很多人都想尝个新鲜,便纷纷开始掏钱。 不到一会的功夫,一个草靶子上的糖葫芦就全部卖完了,整整赚了一百五十文钱。 看到他还从布袋里面往出拿糖葫芦,刚才没买到的人都等在一边。 张狗蛋目瞪口呆地看着糖葫芦销售的火爆场景,别人不知道,可他很清楚这些野果就是安比槐一文钱两斤收的,裹了一层糖汁就能卖五文钱了? 而且还有这么多人买? 他有些不理解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有五文钱买点粮食吃它不好吗? 等再次卖完一草靶子的糖葫芦之后,围着的人才渐渐少下来,但还是陆续有人来买,他们都想尝尝糖葫芦的味道。 要知道,糖的价格都卖到一斤五百文了,而糖葫芦同样都是糖做成的,一串才卖五文钱,而且分量还那么多,简直太划算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卖,等走到赵记杂货铺的时候,一半的糖葫芦已经卖出去了。 看来县城里面有钱人还是不少啊。 杂货铺里人可真不少,门口停满了骡马车和牛车,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 挤进去之后,就听到里面有人正在大声说道:“赵掌柜,你不地道啊。” “我都是你店里的老顾客了,有上好的糖你不说想着我,反而卖给别人?” “我的李爷哎,真不是我不想着您,实在是昨天的货太少了,我刚拿到店里就被几个西州府来的贵人给抢走了。”赵德奎不敢得罪眼前的人,只能一个劲地赔罪。 他说的李爷,是县太爷宠妻的父亲,人很好打交道,但就是个嘴馋的,就喜欢吃口好吃的。 如果得罪这位李爷了,要是他发了脾气,那些县衙的狗腿子们还不天天来他的铺子里打秋风? 以后在清水县他的生意就别想好好做下去了。 可店里的糖已经卖完了,安比槐到现在还没送新货来,他就算再急,也变不出糖来啊。 “我不管,别人吃的我就吃不得?” “听说你的糖一斤卖五百文,这是一两银子,下午给我把糖送到家里来。” 说罢,就在柜台上甩了一两银子。 赵德奎看着放在柜台上的银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为难的时候,撇眼看到了刚挤进来的安比槐。 “哎呦,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赵德奎老脸一喜,就跟看见了亲爹似的,直接冲了上来,一双眯缝眼使劲在他手上打量。 再次见到安比槐的时候,他的态度跟上次截然不同,简直跟见了财神爷一样高兴。 “你怎么没有带货来啊?”赵德奎看到他手里空空如也,脸色顿时有些焦急。 李老爷的目光也看向了安比槐,问道:“你就是从这个小兄弟手里进货的?” 赵德奎只能连声回答道:“对对对。” 安比槐冲着李老爷笑了一下,没想到赵德奎这个黑心货都把糖卖到五百文的高价了,就这还供不应求。 他今天来的时候带了十斤糖,不过没带进来,都跟糖葫芦一起放在了外面的牛车上,张狗蛋正看着呢。 “小兄弟,听说你做的糖甜的不得了,你今天带糖了吗,也好让老头子尝尝新鲜?” 李老爷一把拿起柜台上的银子,就凑到了安比槐边上,说起糖的时候,还一脸向往的模样。 看到眼前人一副馋鬼的模样,安比槐笑道:“带了一点。” 第 17 章 县令的老泰山 “在哪儿,快给我来两斤。”李老爷迫不及待道。 看到对方的急切模样,安比槐笑着说道:“就在外面的牛车上,我去给您拿。” 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比他卖给赵德奎的还贵上两百文呢,都能买多少精米了。 又在心里骂了几句赵德奎黑心奸商,这才拎着布袋走进了店里。 “赵掌柜,借您的称使使,不介意吧?” 赵德奎一脸苦涩,但也只能连声说着尽管使。 这小子故意坑了他一把,刚才他问的时候怎么不说带了糖的事情? 那可是两斤糖啊,从他手里卖出去的话,他都能赚四百文了。 安比槐称了两斤之后,从柜台下面顺手拿了个干净布袋,装好之后递给了李老爷。 “两斤糖,您拿好!” 拿到糖的李老爷高兴得见牙不见眼,从布袋里捻了一撮放进嘴里,赞叹地点头道:“嗯,别人说的真不错,真是好甜的糖。” “来,这是买糖的钱,拿着!”说着,就把一两的银锭塞到了他手里。 赵德奎在一旁看得心里直抽抽,这小子抢了自己的生意不算,还拿自己店里盛装东西的布袋,真是太气人了。 然而,安比槐直接装看不见,让张狗蛋从外面拿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眼前的李老爷,说道:“这是我新做的糖葫芦,也很好吃的,送您两串尝尝?” “嘿,还是你小子懂事儿!” 李老爷说着就一把将糖葫芦接了过去,对着安比槐称赞道。 做糖葫芦的糖汁不像做蔗糖那么浓,而且里面还带着一股甘蔗的清甜,再加上野果的酸味,只是咬了一口,李老爷顿时被这酸甜的味道吸引了。 “嚯,这东西太好吃了,这里面是野果吧......你小子怎么想的,都能把这没人要的东西做这么好吃?” “您谬赞了,不过就是随手做出来的小玩意。” “再给我拿两串,我带回去给咱县太爷也尝尝,你们可不知道哟,这些天为了应对金兵,他都累得吃不下饭了。” “县......县太爷?” 安比槐嘴一哆嗦,渗出一脑门子冷汗。 县太爷虽说算不上什么封疆大吏,但也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负责一县之地的劝课农桑、征收税赋和刑罚德化,替天子牧民,权力很大。 可眼前人张口就要把糖葫芦带回去给县太爷尝尝,显然是县太爷身边的亲近人。 赵德奎生怕安比槐冲撞了对方,赶忙走到旁边解释道:“这位是咱们县太爷的老泰山,李老爷!” 安比槐有些惊讶,从刚才李老爷的做派来看,明显不像是个欺压百姓的人。 而后世那些烂了心肝的货,家里人一个个都嚣张跋扈至极,看来清水县的县令还是个好官,最起码能约束自己家人的言行。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李老爷!”安比槐赶忙行了个书生礼,顺便把手里的银子递了回去:“您买我的糖那是给我面子。” “这钱我不能收,您还是收回去吧。” 没想到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眼前的李老爷脸色一下子黑了:“原来你也是个谄媚的。” “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还用我给你讲道理吗?” “咱们大齐如今民不聊生,官员损公肥私,个个都恨不得刮尽民脂民膏,那种官员老夫我见多了!” “你难不成也想让我做那种人?” 原本想抱个大腿,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而且老人家还是个有风骨的,没想到当街就敢针砭时弊,真是个率性的人。 安比槐只能悻悻地把银子塞到了衣袖里,又行了一礼道:“您教训的是,在下受教了。” “读书人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老爷子似乎很生气,又说了一句之后,这才提着糖离开杂货铺。 安比槐自嘲道:“这老爷子脾气可真不小啊。” “你小子不知道了吧,这位爷除了是县太爷的老泰山,以前还是朝廷的大官呢,听说是什么御史。” “因为看不过朝廷向大金称臣,在朝堂上写万言书痛骂皇帝,这才被罢官赶出了京城。” “你小子拍马屁拍马蹄子上喽......”赵德奎凑到安比槐耳边,小声说道。 “......” 御史......痛骂皇帝? 难怪那么大脾气,人家连皇帝都敢喷,骂他几句倒也不是不可以,安比槐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随后斜眼看向一旁偷笑的赵德奎,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还不告诉我,让我出洋相,故意的吧你?” 赵德奎顿时哭笑不得,人那么多,他要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老爷子脾气上来,还不把他的铺子给拆了? 安比槐自然也是开玩笑的。 剩下的糖过了称之后是二十斤,正好六两银子。 家里剩下的铜钱不多了,所以他拿了四两的银锭,剩下的二两银子就全要了铜钱,正好用来收购野果。 “别急着走啊,咱俩谈谈糖葫芦的生意呗。”赵德奎一脸奸商模样地凑到他跟前,说道:“价格的事情好商量。” 这次进城除了送货,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给糖葫芦找个稳定的售货渠道。 刚才进城时候的火爆场面已经证明糖葫芦在清水县是有市场的。 但金水村离清水县城实在太远了,步行的话要接近两个时辰。 他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做这些事情,只能用三文钱的批发价卖给县城的铺子,他每隔两三天送上一次货。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把时间花在送货上了。 “怎么好处你都想一个人独吞了?”安比槐没好气的说道。 糖的售货资格已经给了赵德奎,要是糖葫芦的售货渠道再给了赵德奎,要是哪天这老小子脑后生了反骨,他岂不是太被动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赵德奎插手糖葫芦的事情。 赵德奎笑道:“咱们都是老合作关系了,这次糖葫芦就便宜点......” “打住打住,糖的生意你已经赚够多的了。” “至于这糖葫芦的主意你就别打了,” 第 18 章 山路遇到土匪 不管赵德奎怎么说,最后这糖葫芦还没有卖给他。 考虑到李全上次和赵德奎竞争的时候失败了,最后安比槐还是去找了他。 对于糖的生意李全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五百文都卖的那么火爆,整整二百文的利润,早知道他再往上加一点拿下那个代理就好了。 终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正想着去找安比槐的时候,没成想就看到他去赵记送货,后面发生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有了糖的前车之鉴,糖葫芦的生意谈得很顺利。 李全很干脆地用三文的价格,把剩下的三百多串糖葫芦全部包圆了。 不过安比槐留了个心眼,要求糖葫芦的售价最高不能超过五文钱,否则就不给他供货了。 糖葫芦的生意是他从村里人手里收购的野果,如果价格太高势必会影响销量,万一卖得太少,收购的野果就消化不了。 现在正是起步阶段,所有一切都要考虑在里面。 这次进城,光是六百多串糖葫芦,他就卖了接近二千五百多文,也就是二两多银子。 刨去野果和糖汁的成本,他还净赚一两多。 他想过提高野果收购价,让村里人多赚一点,但和姜暖商量之后,这个想法就被他掐灭了。 升米恩斗米仇的例子太多了...... 糖葫芦的事情敲定。 之后,安比槐又去了粮店和肉店,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三百斤糙米和二十五斤猪肉。 县里的糙米便宜些,只有五文钱一斤,如果收购野果的时候谁家要米,他就平价卖给村里人。 从金水村到县城的路太远了,没有牛车之类的交通工具,纯靠走路的话实在有些费劲。 又买了一些零散的东西,装了满满一牛车,才朝金水村走去。 此时安比槐并没发现,从头进城卖糖葫芦开始,人群里就有人一直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尤其是看到他卖糖得了那么多银子的时候,眼神里的贪婪更是毫不遮掩。 那人跟着牛车一路出了城,然后飞快地跑进山里。 清水县位于大齐西侧,群山环绕的地势层峦叠嶂,悠悠白云掠过山峰,山谷间的官道旁,清澈见底的溪水流过,又添上一丝缥缈。 就这景色放在后世,妥妥的5A级景区。 深吸了一口夹杂着泥土清香的新鲜空气,安比槐心情无比舒畅,要是......没有遇到劫匪的话。 几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从林子里窜出来,直接挡在牛车前面,手里还拿着几把破刀。 直觉告诉他,遇上土匪了。 这几年大齐旱涝灾害频发,官府的赋税又征收的很重,不少活不下去的人都落草当了土匪。 前世今生,安比槐还是头一次遇到拦路抢劫,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只有五个人,可手里都拿着刀,如果打起来很难讨到好处,惹毛了这些土匪的话,被一刀宰了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他身上真有很多银子?”一个像是土匪头领的说道。 “我刚才在城里看到他赚了很多钱,那车上就是他买的粮食,还有肉......”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土匪用手指着安比槐说道:“正好咱断粮了,抢了这小子还能改善改善生活。” 听到这些人的话,安比槐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怕是在城里的时候就被土匪的眼线盯上了。 领头的土匪听到手下说的话,立刻露出一副猥琐的样子:“我可好久都没尝过娘们的滋味了。” “抢了这小子,咱去雪月楼潇洒潇洒。” 领头的挥了挥手,其他几个土匪直接在牛车四周包围起来。 “小子,这银子是你自己掏出来,还是我动手拿?”领头的土匪提着大刀走到安比槐面前,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说道。 安比槐心里清楚,这些土匪干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只怕他敢说个不字,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杀了他和张狗蛋,再把东西全抢了。 怪就怪他现在的实力太小了,为了两人的安全,他只能赔笑道:“几位好汉,银子和粮食随你们拿,别伤我和我兄弟就行。” “哟,你这小子倒是识趣!”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小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安比槐一脸痛惜的模样,手伸到怀里正准备掏银子,官道旁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两道身影。 “光天化日,竟敢拦路抢劫,该死!”一道娇喝声响起,惊得几个土匪赶忙转身望去。 在土匪失神的瞬间,安比槐用足全身力气扬起一脚,直接踹在土匪老大的要害处。 一声惨叫响起,林子里的小鸟儿惊散四起,窝里的蛋滚落在地上,彻底散了黄儿。 一把拉起已经被吓傻了的张狗蛋往前跑了几步,趁势捡起土匪老大脱了手的刀护在身前。 两匹马也飞奔到近前。 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土匪老大,坐在马上的公子双股一紧,嘶......踢那地方,也亏他想得出来。 另一匹马上的是一位少女,一身白色劲装,长相算得上极美,此时已经和剩下的四个土匪打成了一团。 也许是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少女出刀又极为狠厉,三两下就把四个土匪宰了,一柄长剑上已经沾满了腥红的血液。 少女往回走的时候,顺手一剑抹在了早就晕死的土匪老大脖子上。 脸色嫌弃地用土匪的衣服把长剑上的血迹抹干净,这才插进了剑鞘。 “哥,杀几个小蟊贼真没意思。”少女容颜娇俏,白皙的皮肤如羊脂般光滑,玲珑纤细的身材更衬出几分飒爽英姿。 少女看到面前的男人拿着手里的刀直发抖,便不屑地打量了一眼。 安比槐尴尬的笑笑,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土匪尸首,胃里有些翻涌,怎么说呢......文明社会成长的现代人对杀人这种事终究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不过今天这事儿要是没有这两人,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安比槐随即转身施礼道:“多谢两位......侠士出手相助!” 第 19 章 被两兄妹救了 看到安比槐拱手道谢,坐在马上的公子似乎比较好说话,笑了笑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少女不屑地撇撇嘴:“就这几个小蟊贼,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公子说道:“清影,不得无礼。” “不是谁都像咱们这般从小习武,遇到劫匪害怕也属正常。” 少女被教训了,立刻不满地撇撇嘴。 反倒是那位公子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去西州府的路朝哪边走?” 安比槐指了指来时的路。 随即说道:“二位去西州府有何事?” “前些日子那边已经被金兵攻陷了,贸然过去只怕会遇到麻烦。” 西州府......被金兵攻陷了? 听到这话之后,男人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眉头赫然蹙起,少女更是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茫然无措道:“哥,这可怎么办啊?” “爹爹已经多日没来消息了,是不是......” “爹不会有事的。” “多谢公子指路,我等先走了!”男子说罢就朝马匹狠狠甩了一鞭子,顿时扬起一阵尘土。 看着两人疾驰而去的背影,安比槐有些遗憾,他都还没来得及问两人的名字呢。 “比槐哥,这些土匪......怎么办啊?”张狗蛋指着地上的土匪尸首,已经被吓到脸色煞白。 安比槐也有些无奈,那两人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这些土匪还有没有同伙。 要是还有同伙的话,让土匪知道杀了他们的人,肯定会来报复他,说不定还会给金水村带来灾祸。 报官的话,谁也不知道县府里面有没有人和土匪勾结在一起,官匪一家在这个时代再常见不过了。 安比槐不敢冒这个风险。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找个隐秘一点的地方把这些人埋了。 好在山里的地势坑坑洼洼,倒是不用他俩再挖坑。 直接盖了厚厚的一层土,两人这才回了金水村。 路上,他给张狗蛋特意交代了一下,遇到劫匪的事儿不许走漏一点风声。 张狗蛋生怕遭到土匪的报复,所以答应得很干脆。 小山村一如往常。 只是经过这一遭,安比槐终于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残酷。 回到家里的时候,很多去山里摘野果的村里人都等在家门口。 看到安比槐从牛车上大包小包拿东西的时候,每个人都一脸羡慕,眼巴巴地看着。 尤其是看到大肥猪肉的时候,口水早就流了二里地。 他们不由得想起之前安比槐说的话,难道姜暖姐妹俩真是福星不成? 东西全部卸完后,安比槐就开始给野果过秤,不过今天的量明显少了,到最后也才收了二百斤。 结账的时候,要粮食的村民就给粮食,要钱的村民就给铜板。 等折腾完天色已经全黑了。 ...... 茅草屋门前。 点起一堆篝火,六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围坐在边上,这些人都是他特意留下来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要是没有那两个人出手,今天他能全须全尾地回来都是奢望。 今天之前,安比槐想的还是一心致富,做个富家翁享受生活。 但遇到土匪的事情让他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人命根本不值钱。 想安稳赚钱,就得有自保的实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而且要继续提高糖的产量,还要做糖葫芦,他和姜暖两姐妹实在忙不过来了,也需要有人打下手。 安比槐坐在地上,然后说道:“大家都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你们家里情况都不好。” “我打算让你们跟我一起干,每个月我给你们五百文的工钱。” “五百文?” “对,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干,每个月五百文的工钱。” “比槐哥,这......这太多了!”张狗蛋有些结巴地说道。 那可是五百文钱啊,要知道他们种上一年地,等年底交完赋税之后,剩下的粮食都不够一家人吃五个月的。 所以夏天到秋收之前的这段日子,村里人为了节省粮食,都是用野菜加上一些糙米煮糊糊吃,就这有些人家还吃不起。 赵刚子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今年开春的时候,赵刚子他爹得了伤寒,为了治病他们把家里的粮食都卖得差不多了,可伤寒还是没治好。 人没了不说,一家人也没粮食吃了,所以从开春到现在,家里一直都是吃野菜度日,一家人瘦得都快没人形了。 也就是从前天,安比槐收野果开始,他们家采摘野果赚到了几文钱,买了一些糙米之后,家里人这才算是吃上了一顿饱饭。 “你们不仅要给我打下手,还要负责送货的事情,所以要把身体吃得壮实一点。”安比槐说道。 赵刚子喉咙动了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一月五百文的工钱对这些家里情况并不好的小伙子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有了这些钱,他们就能让家里人都吃上饱饭。 看到安比槐似乎并没有开玩笑,赵刚子首先说道:“比槐哥,从今天开始,要干什么你支应一声,我绝对不说二话。” “我也跟着你干了!” “......” 有了赵刚子的带头,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怀着激动的心情,纷纷答应下来。 在安比槐眼里,五百文不算多,但对于穷得连糙米都吃不起的几家人来说,无异于救命的粮食。 “好,既然大家都愿意跟着我,明天一早就来这儿,咱们先在茅草屋旁边搭两个木房子。” 他已经受够牲口棚残留的味道了。 而且茅草屋太小,这些天为了方便他和姜暖,姜寒只能睡在几块木板上,每次动静大一点这小丫头就醒来了。 安比槐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每人先拿三十斤糙米回家去吃一顿饱饭。” 赵刚子立马说道:“哥,粮食也是你用钱买回来的,我们拿可以,但是必须要从工钱里扣。” “对,比槐哥已经对我们很好了,我们不能占便宜。” “好!” 第 20 章 开始搭建木屋 破锣的声音在小山村格外刺耳。 王大贵敲得是特定的号子,村民们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个睡意全无,赶紧爬起床拿着锄头棍棒之类的就跑出了家门,气氛沉闷而压抑。 王大贵皱着眉头,手里的破锣敲个不停。 他知道胡三当了土匪对金水村意味着什么。 金水村的老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那天都打了那些泼皮无赖,更是把胡三送去顶了金水村的缺。 胡三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如果他真的把土匪引到村里来,金水村一定会大祸临头。 “土匪在哪儿?” “村长,谁家被土匪抢了?” 张老六提着一把撅头冲上前来,比好些年轻人跑的还快。 “清水县的壮丁队被冲散了,很多壮丁队的都投了二道山上的土匪。” “胡三也投了土匪,昨天晚上趁夜还去过后山的山洞。” 村民们一听这话顿时吓坏了。 二道山地势险峻,山上盘踞着清水县势力最大的一伙土匪,官府打了几次都没有打下来。 曾经金水村也被二道山的土匪抢过,安老爷一家就活下来安比槐一个人。 一群人战战兢兢,要是小团伙的土匪,村里人还可以应对,但要是二道山上的土匪,他们就没了那个胆子。 “一群怂包,当年我在边关跟金兵拼命的时候都没有怕过。” “几个土匪就把你们吓破了胆子?” “要是怂了,就让那些土匪来抢咱们的粮食,欺辱咱们的妻儿老小吧!” 看到一群人都眼露恐惧,张老六喝骂道。 “对,那些土匪都没有人性。” “可是二道山的土匪官府都打不下来,咱们也打不过啊!” “......” 一群人纷纷说道。 张老六的一番话说到了安比槐的心里,而且胡三投了土匪这件事始终是个隐患,他一定要做出防范。 等到土匪杀上门了再后悔,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沉思了片刻,安比槐大致有了一个思路,便开口说道:“乡亲们听我说句话。” “二道山的土匪嗜杀成性,眼下官府又忙着应对金兵,这些土匪肯定会下山作乱的。” “我觉得老六叔说得对,土匪他也是人,刀砍在身上一样会死。” “咱们村五十多户人,青壮加在一起怎么也能有四十多人,只要配备武器组织个护村队,土匪也未必敢来。” 话一出口,村里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大家都是老实的庄稼人,虽然以前土匪闹事的时候,为了保护村里的妇孺老幼也跟土匪干过几仗,但那些土匪都是十来个人的小股土匪。 可听说二道山土匪的势力很大,至少都有一二百人。 如果真被这些土匪找到村里来,他们不反抗的话土匪顶天了就抢点粮食,如果反抗的话,土匪连屠村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要是真成立了护村队,让土匪知道金水村敢反抗他们,说不定土匪会第一时间来金水村把他们全杀光。 “比槐,这......护村队就没必要了吧?” “再说了让家里的年轻人都参加了护村队,这地里的活可怎么办呢?” “是啊,只要咱们不反抗土匪,他们不会杀人的。” 听到这些话,安比槐有些无语,这个社会已经把人的棱角全部磨平了。 只要土匪的铁拳不挨到他们身上,就永远不懂得反抗。 “你们好像忘了,胡三去壮丁队顶的是金水村的缺。” “就算土匪不想杀人,胡三会放过咱们吗?” “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这个头我来挑,武器的事情我来解决,另外我会给参加护村队的青壮发工钱。” “但前提是,只要参加了护村队的人,必须听我的号令!” 安比槐的声音铿锵有力,同时心里在滴血。 在这操蛋的封建社会当个富家翁享受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村里就那么几个青壮,经过训练才能发挥出足够应对土匪的战力,而且还要配备武器。 大齐虽然对武器的管制不严,但大刀之类的都要用铁来打造,花费肯定不小。 要不......用长枪? 而且护村队要训练,伙食也不能差了,每一项都得用钱来支应。 护村队护卫的是全村的安全,而且参加了的青壮还能得到工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村里人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好,果然是好小子,我没看错你!” “护村队算我一个,我不要什么劳什子的工钱,反正都一把老骨头了,跟他娘的土匪干了!” 张老六一脸狠厉之色,举着锄头大声说道。 果然是上过战场的人,杀气是掩不住的,就连安比槐都感觉到了。 “愿意参加护村队的都站出来!” 随着安比槐话音落下,角落里的张狗儿首先站了出来。 他老爹都参加了,他有啥理由不参加? 更何况老爹还特意跟他交代过,以后跟着安比槐干就是了,绝对亏待不了他。 接着又稀稀拉拉的出来十来个人,加上张老六也才十五个人,很多人心里还是有顾虑,又或者是家人不让他们参加。 “好,这些人足够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护村队的人了,老六叔就是你们的队长。” “武器的事情我会给你们解决,而且每月会给你们发一两银子的工钱,当然训练也是极苦的,熬不下去的人可以随时退出!” 一两银子? 当安比槐说出这个钱数的时候,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都知道他发财了,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钱。 当时有些人就后悔了,可再想加入的时候,安比槐不要人了。 交代了一些护村队的规矩之后,安比槐分出七个人开始绕着金水村周边巡夜,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老六叔,以后训练护村队的事儿就靠你了。” 等人离开之后,安比槐对张老六说道。 他没有当过兵,但张老六当过啊,刚才的杀气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张老六肯定在战场上杀过人。 有这样的人坐镇护村队,他再找些现代的训练法子,短时间就可以提高护村队的战力。 “你小子到底有啥鬼心思?” 第 21 章 人心果然难测 吃过喷香的午饭,所有人的干劲更足了。 建造木屋的木头需要把树皮去掉,为了防止虫蛀,还要用火把表皮烤到碳化。 一大群人顶着烈日干的热火朝天,虽然累得满身都是汗水,却没有一个人偷懒耍滑。 跟安比槐说了一声之后,姜寒还用蔗糖冲了满满一大锅糖水,挨个给大家端过去。 “小丫头,这糖多贵啊,给咱们喝浪费了。” “就是啊,你们留着卖钱吧,咱们都是庄稼人,哪来的福气喝这个啊。” “哎......你们几个小蛋泡,谁让你们喝的?” 小孩子没那么多的拘束,姜寒正端着碗给几个小家伙喂糖水,他们家里人觉得太浪费了,纷纷骂道。 听到骂声,小孩子有些害怕,但糖水甜甜的味道实在是太好喝了,赶紧喝了一大口。 “哎呀婶子,这些糖都是家里的,喝点没什么的。”姜寒笑嘻嘻地把装满糖水的碗塞到赵刚子他娘的手里。 怕糖水洒了,赵刚子他娘推不过,只能接了过去,感动道:“你们姐妹俩都是好心的人。” “谁要再敢说你们是灾星,老婆子豁出这条命来,也要撕了他的嘴!”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不管是他们已经看到希望的生活,还是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他们都没有在两姐妹身上看到灾星的影子。 反而对两姐妹是金水村的福星这个说法,越来越坚信不疑。 看到众人的反应,安比槐脸上划过一抹笑意,招呼大家说道:“都过来喝糖水,不喝的话就不让你们干了。” 大热的天,身体的水分流失过快的话,说不定会中暑或者低血糖。 “行!” 众人听到这话,才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了过来。 张狗蛋他爹张老六会些木匠活,搭建的时候用的是榫卯结构,稳定性上根本不用担心。 天还没黑,一间长两丈、宽一丈的木屋就搭建得差不多了。 等山里采摘野果的人回来,看到崭新的木屋之后,都纷纷羡慕不已。 村里的房子都是年久失修的土坯房,刮风下雨的时候都生怕房子塌了。 等过称的时候,安比槐发现今天的野果更少了,有些人还拿没熟的果子滥竽充数。 “李二奎,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人家比槐好心收购野果,你拿着没熟的果子来卖是什么意思?” 听着村里人的斥责,李二奎刚想说话,他媳妇就冲了上来:“哎呀,应该是今天没看清,这怎么把没熟的果子都掺到里面了。” 说着就开始在竹筐里挑拣。 随着她挑出来的野果堆成了小山,李二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两天山里近处的野果都被村里人摘得差不多了,今天更是连一筐都没摘满,可深山里面他们又不敢去。 眼看着收入越来越少,这败家娘们就出主意,让他把那些没熟的果子都掺到里面,反正安比槐又不仔细检查,多赚两个钱才是实在的。 可没想到被眼尖的村里人发现了,大家都骂他们不是好东西。 看到有人坑自家钱,姜寒的小表情也变了,直接说道:“二奎叔,婶子,夫君是看大家日子过得苦,这才收购野果让大家多一条活路。” “可你们也不能昧着良心,把没熟的果子都掺到里面卖给我们啊。” “夫君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村里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老老实实的,很少有偷奸耍滑,做这种耍心眼的事情。 而且看到姜寒生气了,都怕以后连他们的野果都不收了,他们这几天摘野果少说都赚了一二十文钱了。 眼看着家里的日子要好起来了,没想到出这么一桩事儿。 生怕断了财路,村民又开始对着李二奎和他媳妇骂骂咧咧:“太丧良心了。” “就是,都把没熟的果子藏在筐底下,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 “对,还说是不小心掺进去的,你们就是把比槐当成冤大头了。” 正在从筐里往外捡生果子的李二奎媳妇听到这话,立马就不愿意了。 她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的人,骂道:“我们家丧良心?你们以为他安比槐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可听说了,她从咱们手里一文钱两斤收的野果子,转手就去县里卖五文钱一斤。” “卖给他几个生果子咋了?就这他也不亏。” “你们都让他给骗了还替他说话,什么玩意?” “我还不乐意这点钱卖给他呢,我自己去城里卖!” 说罢,就提着筐子一把拨开旁边的人,直接走了。 李二奎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敢说一句话。 他家这虎娘们,要是他敢多说一句,回家非闹腾个没完。 安比槐冷眼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于李二奎媳妇刚才的说法,不由得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这谣言是谁传出去的,竟然连野果卖五文钱一斤都能相信,村妇也就这点见识了。 而且村里关于两姐妹是灾星的这件事,大多时候都是李二奎的媳妇主动在嚼舌根。 原以为给他家一条活路,这种情况就会改变,但人心总有不满足的时候。 “我从来都没有强买强卖过,如果大家觉得我给的价格太低,也可以跟他们一样,自己去县城卖。” 他继续道:“我安比槐真心待大家,但是我说一句,要是谁再敢以次充好,以后他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收!” 刚才听到李二奎媳妇的话之后,有人确实动了自己去县城卖的念头,但是细想之后还是觉得卖给安比槐比较稳妥。 所以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安比槐看着眼前噤若寒蝉的众人,心里很是满意。 他不愿意看着村里人活不下去,但李二奎一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是他不加制止,说不定以后村里人有样学样,觉得他好欺负。 说完之后,他让姜寒把剩下的一块生姜取了过来。 “我知道山里熟了的野果已经摘得差不多了,我再给大家找个活计。” “这东西大家都认识,一斤生姜我出十文钱!” 第 22 章 朝廷要议和了 破锣的声音在小山村格外刺耳。 王大贵敲得是特定的号子,村民们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个睡意全无,赶紧爬起床拿着锄头棍棒之类的就跑出了家门,气氛沉闷而压抑。 王大贵皱着眉头,手里的破锣敲个不停。 他知道胡三当了土匪对金水村意味着什么。 金水村的老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那天都打了那些泼皮无赖,更是把胡三送去顶了金水村的缺。 胡三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如果他真的把土匪引到村里来,金水村一定会大祸临头。 “土匪在哪儿?” “村长,谁家被土匪抢了?” 张老六提着一把撅头冲上前来,比好些年轻人跑的还快。 “清水县的壮丁队被冲散了,很多壮丁队的都投了二道山上的土匪。” “胡三也投了土匪,昨天晚上趁夜还去过后山的山洞。” 村民们一听这话顿时吓坏了。 二道山地势险峻,山上盘踞着清水县势力最大的一伙土匪,官府打了几次都没有打下来。 曾经金水村也被二道山的土匪抢过,安老爷一家就活下来安比槐一个人。 一群人战战兢兢,要是小团伙的土匪,村里人还可以应对,但要是二道山上的土匪,他们就没了那个胆子。 “一群怂包,当年我在边关跟金兵拼命的时候都没有怕过。” “几个土匪就把你们吓破了胆子?” “要是怂了,就让那些土匪来抢咱们的粮食,欺辱咱们的妻儿老小吧!” 看到一群人都眼露恐惧,张老六喝骂道。 “对,那些土匪都没有人性。” “可是二道山的土匪官府都打不下来,咱们也打不过啊!” “......” 一群人纷纷说道。 张老六的一番话说到了安比槐的心里,而且胡三投了土匪这件事始终是个隐患,他一定要做出防范。 等到土匪杀上门了再后悔,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沉思了片刻,安比槐大致有了一个思路,便开口说道:“乡亲们听我说句话。” “二道山的土匪嗜杀成性,眼下官府又忙着应对金兵,这些土匪肯定会下山作乱的。” “我觉得老六叔说得对,土匪他也是人,刀砍在身上一样会死。” “咱们村五十多户人,青壮加在一起怎么也能有四十多人,只要配备武器组织个护村队,土匪也未必敢来。” 话一出口,村里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大家都是老实的庄稼人,虽然以前土匪闹事的时候,为了保护村里的妇孺老幼也跟土匪干过几仗,但那些土匪都是十来个人的小股土匪。 可听说二道山土匪的势力很大,至少都有一二百人。 如果真被这些土匪找到村里来,他们不反抗的话土匪顶天了就抢点粮食,如果反抗的话,土匪连屠村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要是真成立了护村队,让土匪知道金水村敢反抗他们,说不定土匪会第一时间来金水村把他们全杀光。 “比槐,这......护村队就没必要了吧?” “再说了让家里的年轻人都参加了护村队,这地里的活可怎么办呢?” “是啊,只要咱们不反抗土匪,他们不会杀人的。” 听到这些话,安比槐有些无语,这个社会已经把人的棱角全部磨平了。 只要土匪的铁拳不挨到他们身上,就永远不懂得反抗。 “你们好像忘了,胡三去壮丁队顶的是金水村的缺。” “就算土匪不想杀人,胡三会放过咱们吗?” “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这个头我来挑,武器的事情我来解决,另外我会给参加护村队的青壮发工钱。” “但前提是,只要参加了护村队的人,必须听我的号令!” 安比槐的声音铿锵有力,同时心里在滴血。 在这操蛋的封建社会当个富家翁享受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村里就那么几个青壮,经过训练才能发挥出足够应对土匪的战力,而且还要配备武器。 大齐虽然对武器的管制不严,但大刀之类的都要用铁来打造,花费肯定不小。 要不......用长枪? 而且护村队要训练,伙食也不能差了,每一项都得用钱来支应。 护村队护卫的是全村的安全,而且参加了的青壮还能得到工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村里人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好,果然是好小子,我没看错你!” “护村队算我一个,我不要什么劳什子的工钱,反正都一把老骨头了,跟他娘的土匪干了!” 张老六一脸狠厉之色,举着锄头大声说道。 果然是上过战场的人,杀气是掩不住的,就连安比槐都感觉到了。 “愿意参加护村队的都站出来!” 随着安比槐话音落下,角落里的张狗儿首先站了出来。 他老爹都参加了,他有啥理由不参加? 更何况老爹还特意跟他交代过,以后跟着安比槐干就是了,绝对亏待不了他。 接着又稀稀拉拉的出来十来个人,加上张老六也才十五个人,很多人心里还是有顾虑,又或者是家人不让他们参加。 “好,这些人足够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护村队的人了,老六叔就是你们的队长。” “武器的事情我会给你们解决,而且每月会给你们发一两银子的工钱,当然训练也是极苦的,熬不下去的人可以随时退出!” 一两银子? 当安比槐说出这个钱数的时候,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都知道他发财了,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钱。 当时有些人就后悔了,可再想加入的时候,安比槐不要人了。 交代了一些护村队的规矩之后,安比槐分出七个人开始绕着金水村周边巡夜,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老六叔,以后训练护村队的事儿就靠你了。” 等人离开之后,安比槐对张老六说道。 他没有当过兵,但张老六当过啊,刚才的杀气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张老六肯定在战场上杀过人。 有这样的人坐镇护村队,他再找些现代的训练法子,短时间就可以提高护村队的战力。 “你小子到底有啥鬼心思?” 第 23 章 小队开始训练 “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号子声,跑在山路上的张狗蛋六人累得直翻白眼。 从回来之后,安比槐就招人,给他们在木屋后面做了一个营地,里面仓库、厨房之类的设施一应俱全。 起初几个人还一头雾水,可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就明白了安比槐那句话里的意思......多吃点,怕你们吃不消。 果然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 他们每天不光要在山上跑十里地,还要做什么俯卧撑和两两对抗,那可是拿着木棒往对方身上生劈啊。 张狗蛋有气无力地喊着号子,作为小队的队长,他每天训练的时候是最认真的,因为只有他知道安比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上次遇到土匪的情形,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你们对得起吃进去的大白米饭和肉吗?”张狗蛋呵斥道:“都给我跑快点!” 听到这话,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恐惧,这几天安比槐就跟不要钱似的让他们使劲吃肥肉片,连白米饭都得连吃两大碗才肯罢休。 他们都饿习惯了,实在是吃不下去啊。 “狗......狗蛋哥,我实在没力气了,跑不动了啊!”孙满仓哭丧着脸,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张狗蛋直接说道:“好,跑不动就给我待在这儿,今天晚上给我在这儿待一晚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跑不动别人跑得动,我回去就给比槐哥说,让他重新换个人!” “跑,我跑!” 孙满仓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跟了上去。 村里人听说他们顿顿吃的是白米饭和肉,都对他们羡慕得紧,想进小队的人也非常多,他可不希望自己被换掉。 而且练了五天,在山路上跑的时候虽然还是累到气喘吁吁,但比刚开始已经轻松很多了。 一群人跑回营地之后,又拿着棍子开始互相对抗,棍棍到肉的力度掺不得一丝假。 安比槐看着小队的身影,心里很满意。 而且张狗蛋的表现太让他惊喜了。 这小子经过上次的事情,训练的时候是最下功夫的,安比槐索性让他当了小队的队长,每天带着其他人训练。 “夫君,他们每天训练的时候我看得都心惊胆战的。”姜暖担心地开口道:“这么训练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放心,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抵抗土匪!” 他花这么大代价组建护村队,抵御土匪是一方面,还有另外的打算。 现在世道不太平,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他不能把目光一直放在清水县的一亩三分地上。 但想把货运到其他地方,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匪患,如果没有人护送,被土匪抢劫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要打造出一支合格的货物运输小队。 跟安比槐的悠然自得不同,李二奎一家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是你说的县城里一斤野果五文钱吗?” “说话?”李二奎瞪着牛眼,恨不得打死面前这娘们。 今天李二奎带着儿子李铁蛋在县城叫卖了一天,一个野果都没卖出去就算了,别人一听他们卖的价格,还骂他们穷疯了。 在城里受了一天气,一回到家这臭娘们看到野果都被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立刻就开始撒泼打滚,骂他们爷俩是废物。 李铁蛋窝囊地蹲在墙角一声不发,被欺负的李二奎却罕见的爆发了,脱了鞋直接把臭娘们狠狠揍了一顿。 看到李二奎这个窝囊废开始打老婆了,一群人都扒在墙边看笑话。 “二奎,是个男人的话就打死这臭娘们。” “瞎说什么呢,还不快上去拦着?” “谁愿意拦谁拦,我才不去呢,你忘了上次这女人做的恶心事了?” “啊......这,那我也不拦了,二奎,使劲打啊!” 男人真生气的时候,再厉害的女人都不是对手,被欺负了这么多年的李二奎这次是真发怒了。 村里人靠着给安比槐卖野果和生姜,最差的每天都能吃上两顿糙米干饭了。 可就因为这臭娘们说的那些浑话,惹恼了安比槐,他们家在村子里的名声臭了不算,唯一一条来钱的道都给堵死了。 眼看着明天家里就要断粮了,李二奎怒从心头起,今天非把臭娘们的这张臭嘴给打烂了不可。 然后,一鞋底直接呼在了对方嘴上,连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李铁蛋前些天从送亲队里领回来的媳妇春花,看到村里人都在看笑话,赶紧跑到李铁蛋身边,说道:“你快去拦着点啊。” 蹲在墙角的李铁蛋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春花失望地看了一眼窝囊废的丈夫,只能跑上前一把抓住自己公公。 劝道:“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可乐坏了充当吃瓜群众的村里人。 发泄了一通之后,李二奎带着缺了两个门牙的铁蛋娘朝安比槐家的小木屋走去。 李二奎实在是没了办法,家里的米缸昨天就已经见底了。 眼下家里野果堆了四五筐,可这些也不能当粮食吃啊。 想破了脑袋,他也只能去求安比槐。 以前在家里嚣张跋扈的铁蛋娘再也没了往日的气势,只能缩着脑袋跟在后面。 安比槐早都听说了这件事,他现在正跟小队的人在院子里吃饭呢。 “比槐哥,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对,他们一家子不是说比槐哥坑了他们吗?”赵刚子义愤填膺道:“我看他们就是吃了两天饱饭,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赵刚子自从加入了小队之后,家里的日子一天一个样,家里人都让他好好在安比槐这儿干。 还让他在早就死了多时的老爹牌位前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安比槐。 看到李二奎带着他媳妇往这边走,赵刚子放下碗,直接挡在了院门口。 “刚子,你堵着路了。”看到赵刚子挡在门口,李二奎说道。 赵刚子皱着眉头:“堵着你的路了?” “堵着你俩吃屎的路了?” 第 24 章 找上门又怎样 不仅是赵刚子,就连其他五个人也放下饭碗走了过去,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眼前的李二奎两人。 对于李二奎一家人的做法,村里人只当看个笑话,但他们却不能看热闹。 都是村里人,这件事情安比槐确实不好出面,如果李二奎说几句软话,他答不答应都会惹得一身骚。 所以由他们出面是最好的。 李二奎错愕地盯着眼前六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胸腔里的血直往脑门上涌。 论年岁,这几个小蛋泡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还敢跟他咋咋呼呼了? “刚子、狗蛋,还有你们几个,别挡着路,我找比槐有事情。”李二奎心里有些气恼。 刚才赵刚子那话是跟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你们前几天不是还很嚣张吗?”赵刚子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骂道:“自己去城里卖啊,找比槐哥干啥!” 李二奎强忍着怒气,今天他是来求安比槐的,不想跟这几个小辈多计较。 而且村里人都知道这几个小辈是安比槐那个什么小队里面的人,得罪了他们,今天他这事儿就彻底没希望了。 不管外面吵成什么样子,安比槐和两姐妹始终稳坐着吃饭。 对于李二奎一家人做出来的事情,安比槐为了防止村里人被带坏,必须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而那天李二奎的媳妇辱骂安比槐,两姐妹也自然不会给他们一点好脸。 院门口被六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挡着,李二奎无奈只能扒在篱笆上,朝院里叫喊:“比槐,我们知道错了。” “看在都是同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我把这个臭娘们带来了,这就让她给你道歉!” 看到铁蛋娘捂着嘴在一旁瑟瑟发抖,已经树立家庭地位的李二奎一脚踹了上去:“臭娘们,让你给比槐道歉呢!” 铁蛋娘眼里露着恐惧的神色,她实在是被打怕了,来之前李二奎说要是得不到安比槐的原谅,回家就拿菜刀剁了她。 她只能哆哆嗦嗦的朝院里哭喊道:“屁槐,婶次知道侧了,你就原谅婶次吧!” 她不但掉了两颗门牙,嘴也被鞋底呼肿了,说话漏风的语调都把正在埋头造饭的姜寒给逗笑了。 “噗呲......哈哈哈,笑死我了。” 看到妹妹这副样子,姜暖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从容道:“吃饭就吃饭,笑嘻嘻的像什么样子?” “可是......可是真的很好笑哎。” 反倒是安比槐,直接走到篱笆跟前,冷然道:“二奎叔,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 “我之所以收购大家的野果,无非就是想给大家多一条谋生的路子,我并不奢求谁感我的恩,只要大家不哄骗我也就行了。” “可你们家做的那叫什么事儿?” 听到这话,李二奎顿时有些急迫道:“比槐,那不是叔想做的啊。” “如果不是这个臭娘们执意要那么做,我怎么会做那种丧良心的事儿?” “比槐啊,家里都已经断粮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家吧!” 安比槐以为自己听错了,干事情的时候你不反对,家里吃不起饭的时候你急了? 还让我可怜你? “对啊,屁槐,婶次真特知道侧了。”铁蛋娘战栗道。 “二奎叔,家有恶妻,三代不宁,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啊?”安比槐不屑道。 他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虽说李二奎是受了妇人蛊惑才做的糟心事,但他们一家人都参与了是事实。 如果不是他们被猪油蒙了心,想耍那些小聪明,又怎么会落得这个田地? 而且铁蛋娘前几日逢人就说他是在坑村里人,说两姐妹是灾星,恶毒心思早就让他很气愤了。 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李二奎被安比槐一句话问住了。 铁蛋娘在家里嚣张跋扈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女人还经常把家里的粮食偷偷拿回娘家,导致家里经常没粮食吃,一家人吃了一辈子的野菜糊糊。 就因为她娘家兄弟多,被欺负的李二奎从不敢说什么,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过活了一辈子。 可这次不一样,眼看着家里的境况要好起来了,这臭娘们几句话得罪了安比槐。 把李家的名声彻底搞臭了不说,还把一家人的活路都给堵死了。 “你的意思是休......休妻?” 随着李二奎这句话说出来,铁蛋娘错愕抬头,看着李二奎骂道:“天杀的安比槐,丧良心的货啊。” “我在你们老李家起早贪黑的苦了一辈子,你听了安比槐的几句话就想休了我。” “你们好狠的心啊!” 在这个时代,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外姓人,就算娘家再强势,也不会有人愿意接纳她。 而且现在赋税这么重,接纳她就要给她缴纳人头税,娘家因为兄弟多,要不是靠着她接济,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哪来的钱替她缴税啊。 想到这儿,她终于怕了,扒着李二奎的裤脚哭喊道:“二奎,二奎啊,你可不能听他胡说啊。” “我......我以后再也不拿家里的粮食了。” “我以后跟娘家断绝来往,你不能听他的话休了我啊。” 别说这事还好,一说起这事儿李二奎就憋了一肚子火。 她娘家的那几个兄弟没一个好东西,不光游手好闲不说,还好吃懒做。 以前铁蛋娘从家里拿粮食的时候被他发现了,随口嘟囔了几句,就被那几个混蛋找上门打了一顿。 这也是他不敢休妻的原因,才受了一辈子窝囊气。 可要真听了安比槐的话休了妻,她那几个混蛋兄弟指定又要上门找事,他不敢啊。 想到这里,他哆哆嗦嗦道:“比......比槐,不是叔不想休妻,只是她家里的那几个兄弟怕是不肯甘休。” 安比槐瞥了他一眼,笑呵呵说道:“找上门又怎样?” “金水村的人是旁人可以随便欺负的吗?” 听到这话,铁蛋娘疯了一样爬起身,冲着安比槐大喊道:“我杀了你!” 第 25 章 胡三逃回来了 小队的人当然不会干看着。 而得到承诺的李二奎终于下了狠心,拖着死狗一样的铁蛋娘就朝村长家走去。 大齐毕竟是个封建王朝,妇女始终都是男人的从属。 只要男人动了休妻的想法,只需要一纸休书,就可以决定一个女人的命运。 对于这件事情,安比槐丝毫没有心理负担,他已经不止一次给过铁蛋娘机会了,可她次次都要挑战自己的底线,而且还不遗余力地在村里人面前污蔑姜暖两姐妹。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得到这个结果,终究是她自己造的孽。 今天赵刚子等人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最起码能辨明是非,会站在自己的一方。 “这几天的训练有些效果了。” 等人离开后,安比槐看着埋头造饭的六个小队成员,咧着嘴笑道:“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的跑步加到二十里山路吧。” 六个人直接傻眼了。 每天跑十里路就已经累得喘不上气了,要是跑二十里山路那还不得累死啊? 孙满仓更是满脸苦涩,咽下嘴里的大米饭之后,嘟囔道:“比槐哥,现在每天都累得要死。” “一天训练下来,我回家都不想动弹了,我媳妇儿还缠着我搞那事儿,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力气动了啊!”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我每天一回家倒头就睡,我媳妇儿都开始骂我废物了。” “嘿,那你确实挺废物的,我练了几天感觉浑身都有劲了,我媳妇儿都是夸我的。” 荤段子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饱暖思淫欲,几个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不愁吃喝的时候,每天脑子里想的就是那点事儿。 姜暖两姐妹坐不住了,红着一张脸害羞走开,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闭上了嘴。 可看到安比槐黑着一张脸,几人就知道完了,一时间都紧张得坐立不安。 “很爱说荤段子是吧?”安比槐恶魔一般笑了笑:“你媳妇儿夸你厉害是吧?” “我看你们精力多得用不完,既然这样,现在!立刻!十里山路。” “都滚去给老子跑!” 天都黑了,几个人跑在漆黑的山路上,一个个跑得都快哭了。 “都怪你狗日的孙满仓,闲的......闲的没事干非要在嫂子面前说那话。” “咱......咱们谁也别说谁,你,你们不都说了嘛。” “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那事儿咋就做不够呢?” “可不是嘛......狗蛋,你媳妇儿都咋夸你的,说给兄弟们听听啊。” “去你娘的......” ...... 相比起几兄弟的口无遮拦,后山,山洞里。 胡三粗暴地在叶子身上摸来摸去,嘴里还骂着污言秽语。 这次清水县组织的壮丁队伍,刚到西州府外围,就被几十个金兵给冲散了。 金兵骑着马在逃散的人群里无情地收割着生命,几百人的壮丁队伍,最后只活下来三十来人。 他们是在官府登记造册,送去支援西州府的壮丁,临阵脱逃就相当于逃兵,只要被官府抓到,就会直接处死。 被吓破胆的他们从西州府逃走之后,压根不敢走官道,只能一路在山里翻山越岭,期间遇到好几次黑熊和野猪,又死了十个人。 剩下的二十五个人,一路落魄地逃回清水县。 可他们生怕官府来抓他们,又不敢回家,在胡三和王帮勇的撺掇下,在二龙山拉了个队伍,占山当起了土匪。 他们是刚刚拉起来的队伍,所谓的寨子也就是几个破山洞,压根就没有粮食吃。 而且他们人数太少,要是下山抢劫村子的话,说不定会被官府察觉到,直接一网打尽。 无奈之下,一伙人只能趁夜回家先拿些粮食和钱回山里,尽快合并一些其他的土匪,把实力壮大起来之后再做打算。 自从胡三离开之后,叶子才算过上了人的日子,再也不用被胡三打了。 而且这些天,她靠着摘野果和挖生姜,已经赚了一百多文钱,能买得起糙米了。 今天她趁着夜色寂静,山里又没人的功夫,正在后山的小溪里面洗着身子,没想到被趁夜回来的胡三碰了个正着。 死里逃生的胡三看到她如此有闲情逸致,立刻恼了,直接揪着她的头发,拖着她回到了山洞里。 叶子坐在石头上,任由胡三的口水蹭在身体上。 “你除了能弄我一脸唾沫,还能干什么?”叶子双目无光,她已经不想活了。 从她被胡三从送亲队领回来的那天晚上,她就知道了胡三是个天阉之人。 为了发泄他变态的心理,每次赌输了回来都要用柳条把她抽到遍体鳞伤。 好不容易胡三被抓去当了壮丁,她的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变态却活着逃回来了。 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 “臭娘们,敢嘲笑老子。”本就不行的胡三,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气急败坏地一巴掌甩在叶子脸上。 “信不信老子把你带去二龙山,让人轮死你!” “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彻底失去希望的叶子大声哭嚎,直接一头撞在胡三的身上,把对方撞了个趔趄。 本就暴怒至极的胡三又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把她的麻衣撕成布条,直接把光着身子的叶子绑了起来。 “你这个贱娘们,想死没那么容易,老子不行是吧?” “你这么想要是吧,山寨里的兄弟们都没女人,我就让他们轮着来,看你还想不想要。” “还有那个安比槐,他敢陷害老子,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再把他那两个灾星媳妇抓到寨子里,让他看着自己的媳妇被玩死!” 刚刚从山顶跑到后山的张狗蛋等人,听到传来的声音,都不由得一怔。 “你们听到声音了没有?” “好像是那边山洞里传来的!” “走,过去看看!” 胡三刚从山洞里出来,远远地看到了跑过来的几人,生怕被别人抓到。 赶紧把绑着叶子的布条一扔,闪身跑进了山里。 第 26 章 二龙山的土匪 张狗蛋几人赶到的时候,胡三早就跑的没影了,只有......光着身子挣扎的叶子。 “这......这怎么办啊?” “荒山野岭的,是不是让土匪给闯到山洞里了?” 几个人全都麻爪了。 叶子被一团破麻布堵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哭着朝胡三逃走的方向使劲扭动脖子。 天已经黑了,但山里的月光很亮,几个人的眼神不住躲闪。 虽然偷偷瞄了好几眼,但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向叶子的方向。 所以叶子的示意,他们愣是都没看到。 “狗蛋,你是队长,你去把她解开啊。”孙满仓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叶子。 “狗日的你咋不去。” “......” 几个人犹豫半晌,愣是不敢上前。 在他们眼里,胡三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媳妇叶子自然而然的被他们当成了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们今天要是上了手,明天村里就得传的沸沸扬扬,被大家戳脊梁骨不算,连家里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张狗蛋一锤定音:“满仓,你赶紧去把两位嫂子叫来。” “我们几个在这儿守着!” 等孙满仓离开之后,叶子躺在地上呜呜地哭着。 几人都有些尴尬,又不敢上前,只能站在不远处抬头看天。 好在安比槐的院子离后山不远,很快他和姜暖两姐妹就赶来了。 姜暖看到躺在地上的叶子之后,赶忙上前解开绑在她身上的布条。 没了束缚的叶子一把拽掉塞在嘴里的布条,朝安比槐大声哭喊道:“胡三回来了,胡三回来了!” “他往那边跑了,你们快去抓他啊,快去啊!” 叶子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凄惨的声音惊起了林子里已经回窝的鸟儿,同时也让安比槐拧紧了眉头。 姜暖和姜寒带着叶子进了山洞,找了一件麻衣给她穿在身上,从始至终叶子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就像是个死人一般任由两姐妹摆弄。 姜寒拉着叶子的手,轻声细语道:“叶子姐姐别害怕,寒寒陪着你。” 她还记着最开始来村里的时候,别人都把她和姐姐当成灾星,只有叶子丝毫不嫌弃她们。 现在看到叶子凄惨的模样,小丫头红着眼睛都快哭出来了。 “别担心,夫君已经过来了,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姜暖也拍着叶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在山洞外面的安比槐也没有闲着,直接让张狗蛋带了三个人朝叶子所指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人则是待在洞外。 两姐妹安慰了许久,叶子终于开口说话了:“胡三和逃回来的人,跑到二龙山去当了土匪。” “他说要把我带到寨子里,让那些土匪轮了我,还说总有一天也要把你们抓去......” 叶子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说完之后,就在两姐妹的目光下,缓缓走出山洞,朝着一旁的山崖走去。 “她要跳崖,快抓住她!”看到叶子的模样,安比槐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在赵刚子的反应很迅速,安比槐的话刚说话,他就一个飞身扑了上去,直接把想要跳崖的叶子扑倒在地上。 “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别拦着我啊!”叶子剧烈挣扎,一心想要寻死。 两姐妹也赶紧跑到叶子身边拉着她,但对生活已经没了希望的叶子还是在挣扎着,直到浑身没了力气才停下来。 姜寒把刚才叶子所说的事情给安比槐叙述了一遍。 在听到胡三和逃回来的那些人跑去二龙山当了土匪,还想要对两姐妹做那些兽行的时候,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已经对胡三起了必杀之心,斩草不除根,终究祸患无穷! 而且这些人还在二龙山拉起了队伍,等他们真的发展起来,必然会成为心腹大患。 “我一定要杀了胡三!”安比槐一脸狠厉之色。 听到这话,已经没了希望的叶子,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光亮,转过头看向安比槐,又看了看压着她的赵刚子,平淡道:“放开吧,我不死了。” “我要活着,看到胡三死。” 因为这件事,两姐妹不放心叶子再待在后山上,所以让安比槐把她带到了小院里。 反正有两间木屋,让她睡在姜寒的房子里也不妨碍什么。 折腾了大半夜,安比槐也有些疲惫,就带着姜暖沉沉睡去,姜寒则是害怕叶子再寻死,非要陪着叶子一起睡。 等到天亮的时候,张狗蛋才带着其他两人回来,正在止不住地打哈欠。 他们昨晚一路跟着踪迹摸索,直到跟到了二龙山的地界。 “比槐哥,二龙山有好多土匪。” 张狗蛋脸色凝重道:“我和二娃、还有富贵跟到二龙山脚的时候,看到好多土匪都背着大包小包的上山了。” “他们手里有大刀,明晃晃的,我们没敢轻举妄动,就在林子里趴了一宿,等那些土匪都上了山之后才回来的。” 对于村里人来说,土匪就是挥之不去的阴影,谁家没有个几次被土匪抢粮食的经历? 安比槐听着张狗蛋的汇报,一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昨天晚上,他已经从叶子的嘴里知道胡三成了二龙山土匪的二当家。 他跟胡三之间有过节,这件事情由不得他不重视。 最关键的这群土匪的人数没摸清,而且手里还有大刀。 如果他不提前准备的话,等到胡三带着土匪突然杀到村里来,恐怕会酿成大祸。 看了眼张狗蛋三人手里提着的棍子,安比槐脑子里突然闪过古代的一种兵器。 正是他之前当图书馆管理员的时候,在书上看到过的手弩。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福利,他看过的那些书就像是印在他脑子里,他都记得无比清楚。 而且张狗蛋他爹张老六又会些木匠的手艺,只要指导到位,未必不能做出手弩来。 想到这儿,便对张狗蛋三人说道:“累了一晚上,你们先回家睡觉。” “狗蛋,顺便让老六叔来我这儿一趟,我找他有事!” 第 27 章 吓坏的张老六 等到张老六来的时候,安比槐已经把手弩的简易图纸画好了。 手弩主要有四部分构成,分别是箭匣、连杆、驽臂和弓组成。 发射时只需要拉动连杆,箭匣内的箭矢就会自动掉落,被弓弦击发,用以击杀敌人。 这种手弩的攻击力不弱于弓箭,最关键的是不用长久的训练就能熟练,最适合目前的境况。 大齐对于武器的管制虽然不严,但私制和私藏弓弩都是要杀头的大罪。 为了掩人耳目,安比槐分别画了四张图,不过却在每张图上都严格标好了尺寸。 “老六叔,我需要这玩意,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张老六看着几张图有些懵逼,这都什么东西啊? 但既然安比槐求到他了,他自然不会拒绝,就张口道:“我试试看吧,应该是可以的。” “对了,老六叔,木头最好用质地紧密一点的。” 张老六满口答应道:“放心,你的事情我肯定不会糊弄的。” “我之前进山的时候寻到过一棵特别好的铁树,那质地绝对没的说,我这就去拿来。” 张老六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乐呵呵地带着赵刚子回家把铁木扛了过来,直接在营地里面摆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该说不说,张老六的手艺虽然有些粗糙,但在安比槐的指导下,一天的时间不仅做好了箭匣和连杆,还把弓身给做出来了。 可做着做着,张老六就愈发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等他按照安比槐的说法把几件东西组装在一起后,张老六直接吓得瘫在了地上。 他......他娘的这东西竟然是弩,还是他亲手做出来的! 虽然外形上和他见过的弩不一样,但他没认错,这东西就是弩! “比......比槐,趁着没人发现赶紧把它烧掉啊。”张老六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东西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啊!” “老六叔,地上凉,你赶紧起来。” 安比槐满意地摸着精巧的手弩,笑得合不拢嘴:“而且你怕个啥,这东西是咱俩一起做出来的,是死是活我都陪着你,放心吧啊!” 现在的手弩缺少弩机和弓弦,虽然还不能发射,但看模样安比槐就知道错不了。 至于弩机要用铁做,只有城里才有铁匠铺,他准备尽快去一趟城里,他也害怕被人盯上。 所以他准备按照标件的做法,分别让不同的铁匠打造弩机的三个关键部位,等回来再组装就行了。 另外弓弦他准备用上好的牛筋,这东西只有城里才有得卖。 张老六面色死灰地看着眼前的安比槐,被吓得抖如筛糠。 他实在想不通,安比槐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竟然哄骗他一个五十岁的老汉,做这种杀头的东西。 “算叔求你了比槐,趁着没人发现你赶紧把它烧了吧!” “狗蛋今年才娶了媳妇,你叔我连孙子都没抱上呢,要是死了可怎么去见下面的祖宗啊。”张老六都快给安比槐跪下了。 看到张老六被吓成这样,安比槐索性直接把实话说了。 “叔,二龙山上来了一伙土匪。” “听说胡三就是他们的二当家,而且这些人之前在壮丁队的时候,都有官府配发的大刀。” “要是咱们不准备点手段,万一这些土匪杀到咱们村,胡三会不会把咱们村的人杀绝了?”安比槐循循善诱道。 张老六一脸震惊地听着这一切,在听到胡三成了土匪的二当家之后,脸色明显变了。 把胡三送到壮丁队的事情,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份。 原以为胡三早已经死在西州府了,可没想到他不但活着回来了,还在二龙山拉起了一票土匪,当起了二当家。 “这件事情狗蛋也知道,昨晚胡三跑走的时候,就是狗蛋带人去追的。”安比槐又加了一把火。 听到这话,张老六苦着一张脸,说道:“那你保证,等杀了土匪之后就把这东西烧了。” “好,我保证!” “不过老六叔,你还得多做几把,最起码小队的人都得有。” “你......” “别你了,做一把一两银子。” “好!” 终究是财帛动人心,在银子的诱惑下,张老六心惊胆战地开始继续做工。 那银子香不香,他能不知道吗? 他苦了一辈子,到头来一文钱没存到,家里人每天吃那野菜糊糊,他实在是穷怕了啊。 他不想死,可他也想顿顿都吃肉啊! 为了隐蔽,安比槐还把营地的仓库直接腾了出来,当成张老六的专属作坊。 另外还严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许让任何村里人靠近这个地方。 赵刚子等人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保证一定会看得死死的。 大齐虽然已经有了弩,但都是只能单次击发的长弩,而且上弩弦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力道,所以并不能作为近战武器使用。 反而是他做出来的这种连弩,借鉴了诸葛连弩的做法,不但能够多次击发,而且体积小巧便于隐藏,属于机动性很强的兵器。 一早睡醒之后,安比槐带着三个人直接出发去了城里,交完货之后,分别找了三个铁匠铺,让他们在中午之前打造出一批弩机里面所用的零件。 形状和尺寸他分别画在了三张纸上,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个做法果然很管用,铁匠压根就没看出来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而且安比槐给的价格很高,让铁匠必须用精铁打造。 至于弓弦要用到的牛筋,则是让李全帮忙找了十来根。 大齐律法虽然明文规定不得随意宰杀耕牛,但自然死亡的牛经过官府查验之后还是可以宰杀的,所以牛筋这种东西并不缺。 “哎呦,陈小姐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牛筋刚到手,李全的杂货铺里就进来了两个姑娘,其中的一个安比槐还见过。 正是那天在山里杀了土匪的那个姑娘,不过此时的她两个眼睛红肿着,早就没了那日的勃发英姿。 少女仍然身着白色劲装,而她显然也认出了安比槐。 第 28 章 做成第一把弩 “多谢姑娘那日的救命之恩!” 安比槐当即拱手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如果那天没有遇到你们二人,恐怕我就遭了那些土匪的毒手了。” 整个清水县都是多山的地势,本就有很多小势力的土匪盘踞在各个山头上。 而且原身的父母也是被土匪给杀了的。 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安比槐考虑不周。 从穿越过来之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赚钱改变窘迫的生活,却忽视了立足的根本在于实力。 这也是他回去之后立马成立小队的原因。 至于理由......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他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怕死! 赵清影眼底满是悲伤。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死去的爹爹,也异常担心独自去了西州府的哥哥,根本没有心情去关心其他的事情。 一旁的陈小姐看到赵清影的状态,不禁有些担心道:“清影妹妹,爹爹已经派了县府最厉害的捕头去接应小侯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都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不行的。” 小侯爷......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安比槐不禁有些讶异。 他那天遇到的两兄妹竟然还有这么尊贵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他们去西州府有什么事情,但从赵清影那天和现在的反应来看,显然两人遭遇了一些麻烦。 但涉及别人的隐私,况且人家的身份又在那儿摆着,遇到的事情也不是他能解决的,他没必要触那个霉头。 “我实在是吃不下去......”赵清影说话的声音稍显虚弱,跟那日的飒爽模样全然不搭边。 安比槐自然也看出来了。 便从柜台拿了两根糖葫芦,递到她眼前:“姑娘,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东西总是要吃的。” “这个是我做的糖葫芦,很好吃的,如果没胃口的话吃上一点还能开胃呢。” 赵清影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这人怎么如此没有边界感? 而陈小姐看到糖葫芦的一瞬间,就立刻接了过去。 自从上次吃过糖葫芦之后,她就心心念念了好多天。 可爹爹怕赵清影出什么事情,就让她在县府一直陪着对方。 今天好说歹说,总算用逛街的理由把这小妮子诓骗出来了。 然后找遍了几条街道,都没有看到糖葫芦的影子。 好在问了几个行人,才知道李记也有的卖,这才拉着赵清影直接进来了。 “唔......好好吃!”陈小姐吃到糖葫芦的那一刻,胖脸上的小眼睛都眯缝成了一条线。 “快,清影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的!”说罢,就把糖葫芦往赵清影手里塞,还一个劲地让她吃。 虽然她跟陈小姐之前不相识,但这几日陈小姐一直陪在她身边,担心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自然是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就极不情愿地拿起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 当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的时候,确实非常好吃,但一想到爹爹和哥哥,再好吃的东西也味同嚼蜡。 看到对方心情低落,陈小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直到两人离开,安比槐都没再搭茬,只能悻悻地拿着做手弩用的东西准备回村。 一行人刚出城门,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骑着一匹马飞奔入城。 ...... 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张老六,让他把弩机的各个部件和弓弦都装好。 张老六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虽然做弩是安比槐的主意,连图纸都是对方提供的,但从头到尾这把弩都是出自他的手。 要是让官府发现了,他同样也逃不掉。 至于为什么安比槐会做这种东西,他只能哄骗自己,安比槐毕竟是读书人,应该是从书里学到的。 “嚯......老六叔,您这手艺没的说啊!”看着已经完工的手弩,安比槐别提有多满意了。 他当即从一旁找了根削尖了的竹签子,装入箭匣之后直接拉动连杆。 “砰!”随着弓弦的撞击声响起,细小的竹签子飞射而出,直接钉在仓库的门板上。 竹签子的尾部还不住地震颤着。 跑过去看了一眼,竹签子尖细的顶端足足插入门板至少三寸,威力比一般的弓箭都要强上很多。 安比槐高兴地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直接塞到了张老六手里,说道:“老六叔,真是辛苦你了。” “弩机里面的配件和弓弦我都给你买回来了,你尽管做,有多少我要多少!” 看在插在门板上的那支竹签子,张老六目光呆滞,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他想过这玩意的威力大,可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大啊,随便找的一个竹签子都有这么大威力,要是换成箭矢那还了得? 安比槐满意地抚摸着手弩,不禁啧啧称奇,如果说单次击发的弩是步枪,这玩意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机关枪啊。 就是这箭头有些不好搞,而且在城里的铁匠铺打造箭头,又容易被官府的人盯上。 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找个会打铁的匠人,在村里打造箭头。 想到这儿,安比槐朝张老六问道:“老六叔,你知不知道咱们村有谁会打铁啊?” 听到安比槐这么问,张老六顿时觉得脖子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抠了几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娘的,这小子......不是个人啊! 可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哪有那么容易,犹豫了半天,还是嘟囔道:“隔壁昌顺村有个老铁匠。” “不过去年闹土匪的时候,他家里人都被杀光了,他跟土匪之间有深仇大恨,这件事情找他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他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把他弄到村里来帮你打铁,还能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张老六继续说道:“就是那人......自从家人被杀之后就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动不动就发疯打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铁了。” 听到这话,安比槐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第 29 章 信不信我揍你 好在昌顺村离金水村并不是很远,十里地的路程,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 在金水村的时候谁都没有发觉,但看着昌顺村面黄肌瘦的村民,张狗蛋心里才明白了安比槐在村里的重要性。 十几天之前,金水村村民的日子比昌顺村过得还要惨,每天能吃上一顿糙米干饭都得夸一句日子过得好。 但自从安比槐开始收购野果和生姜之后,整个金水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村里人脸上的笑模样变多了。 勤快一点的人家,顿顿都能吃上糙米干饭了。 尤其是他们几个小队的成员,家里面更是隔三岔五都能吃上肉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安比槐! 张狗蛋和赵刚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决然。 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他们都要保护好安比槐。 “狗蛋,你们来我们村有啥事啊?”一个身型瘦小,穿着破衣烂衫的村民走到三人跟前。 “你......你是王海?”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看着瘦脱了相的王海,张狗蛋愣了半天才认出来,两人小的时候经常结伴在山里玩儿。 但赋税涨了之后,就算是小孩也得到地里干活,帮家里减轻负担,后面两人都没再见过。 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小时候的玩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哎,别提了。”王海落魄道:“天杀的土匪抢了我们村很多粮食,要不是村里的猎户带着我们上山打猎,村里很多人就饿死了。” 听着村里的惨状,安比槐对土匪的行为更生气了,说道:“你能带我们去找一下老铁匠吗?” 手弩虽然容易上手,但是不经过训练的话,准头根本没法保证。 他要想办法尽快把箭矢的事情搞定,然后把小队的训练提上日程。 “老铁匠?” 王海有些发愣,随后才明白过来:“你们是来找老怀叔的吧,好好的一个人,自从家人被土匪杀光之后就魔怔了,哎......” 安比槐三人愣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村子最里面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早已破败的铁匠铺。 打铁的工具散落一地,铁匠铺后面的门扉看着都要掉下来了,被风吹得咯吱作响。 “老怀叔......你在家不?” 王海喊的时候离得很远,生怕被老铁匠突然出来打一顿。 等了许久都不见里面有人,张狗蛋走到门口准备进去看看。 刚准备推门的时候,里面猛地冲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你们这些天杀的土匪,我要杀了你们,杀......” 张狗蛋一惊,赶忙侧身躲了过去,对方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在对方摔倒的瞬间,赵刚子眼疾手快地上去把菜刀抢了过来,死死地控制着对方,生怕他再发疯。 而刘怀也和昌顺村的人一样骨瘦如柴,被身强体壮的赵刚子压在身下,根本就无力挣脱。 在来昌顺村之前,张老六就已经把刘怀的情况告诉他了,他觉得刘怀是因为家里人都被杀了之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患上了创伤后遗症。 心里愤恨情绪积攒的太多了,又不能找土匪报仇,时间一长就成了这幅疯癫的样子。 “你忘了你家人是被谁杀的了吗?” 安比槐冲着刘怀大喊道:“你要是个有本事的,就去杀了真正的土匪给你家人报仇,而不是把好人当成土匪泄愤。” 提起家人的时候,刘怀眼底掠过一丝清明,崩溃大哭起来:“都怨我啊,要不是我把粮食都藏起来的话,那些土匪也不会为了逼粮把你们都杀了啊。” “是我害死了你们啊!” “哎,都是这些天杀的土匪,都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了。”王海无力地叹了口气。 反倒是安比槐,沉着一张脸在思考着。 他实在没办法看着这样的人间惨剧发生在自己眼前,或许他不是个合格的穿越者吧。 从穿越到大齐之后,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发财致富享受生活,可现实就像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谁说是你害死的他们?” 安比槐沉声道:“他们都是被土匪杀死的,你要还想给他们报仇,就振作起来!” “土匪他也是人,刀砍在身上他也会死,只要你想,这仇就没有报不了的!” 刚刚还歇斯底里的刘怀听到安比槐说的话,昏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但顷刻间又暗了下去。 “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 “那伙土匪是隔壁县凌云山上的,整个寨子三百多号人,你让我怎么报仇啊?” 刘怀说着就开始痛哭起来。 “这仇我一定帮你报了,起来......跟我走!” 像刘怀这样对土匪有深仇大恨的人,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手弩和箭矢的事情不泄露出去。 而且他就是受到的刺激太重,才一时之间迷了心智,只要合理的疏导,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于张老六推荐的这个铁匠人选,安比槐还是很满意的。 刘怀止住了哭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安比槐,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好,只要你能帮我把这仇帮了,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站在一旁的王海都看傻了,这人到底是干啥的啊? 好像以前见过,但记忆中对方好像总是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来着。 “狗蛋,这人是谁啊?”王海凑到张狗蛋跟前问道。 “他就是我们村安老爷的儿子啊,你之前找我玩的时候不是还见过嘛。”张狗蛋说道。 “啊,原来是你们村的败家子啊......” 王海的话还没说完,张狗蛋就一脸怒气地看向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安比槐。 “你再敢说一次,信不信我揍你?” 其实王海说的话安比槐也听到了,但他并不在意。 古代的信息闭塞,虽然两个村子离得很近,但村里人好不容易有一条谋生的路子,生怕被别村的人抢了去。 大家明面上没有说,但私下里却很默契地对村里的事情守口如瓶。 第 30 章 姜寒一脸懵逼 自古皇权不下乡,村里的事情一般都是村长说了算。 而王大贵知道了二龙山土匪的事情,对安比槐的折腾也装作看不见。 所以他把刘怀带到村里来方便了不少。 “老怀叔,你以后就住在这儿。” “打铁炉的事情我给他们安排一声,你看着他们做就行。” “好。” 比起张老六,刘怀的反应就小多了。 可能是一心想着尽快报仇,给他说要打造箭头的时候,他只是稍有些诧异,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回来的时候,安比槐三人已经把打铁的工具都带来了,但打铁炉需要重新砌筑,索性就一同安排到了后面的营地里。 随着人数逐渐增多,姜暖两姐妹的仅仅做饭的工作量大了不少,还要忙活制糖和糖葫芦的事情。 看到她们在锅灶旁忙到团团转的模样,安比槐不禁有些心疼。 而且等小队形成了战力,就可以把糖运送到清水县以外的地方,到时候产量肯定要跟上。 “暖暖,不如咱们招些人手,成立个糖坊吧?” “好啊,奴家也正打算跟夫君说呢。”犹豫片刻,姜暖接着说道:“可最后熬糖的事情还是我和寒寒来吧。” “奴家可不能让熬糖的手艺传出去。” 两人泡在木桶当中,氤氲水汽蒸腾,安比槐感受着轻柔的纤手替自己搓洗背部,心情好不自在。 “没事,夫君会的可多着呢。” 制糖是他目前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他想的是尽快打通清水县以外的销路,把市场先占领下来。 至于开办糖坊会泄露熬糖手艺的事情他也想过,大不了就和打造手弩的零件一样,拆解成几个步骤。 而最关键的熬糖,找几个最为信任的人来做就是了。 “夫君~都已经这么久了......”姜暖脸色有些羞红,犹豫半晌才说道:“夫君就不打算要了寒寒嘛!” 夫君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而且花样又多。 自从搬到木屋之后,夫君更是每晚都要把她折腾到快散架了,她实在是......实在是吃不消了。 她已经跟妹妹私下里提很多次了,可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在夫君跟前的时候,总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这种事情好像总不开窍。 都不知道替她这个姐姐承担一点,真的是白疼她了。 安比槐一脸坏笑道:“既然暖暖都这么说了,夫君当然要满足暖暖啦。” 刚说完,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抱着衣服走了进来。 “夫君,等洗完之后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呀。”姜寒把衣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然后站在浴桶前,歪着脑袋打量着姐姐露在水面的身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羡慕的小嘴都嘟了起来。 “哇,姐姐你又大了哎~难怪夫君每天晚上都爱不释手。” 姜暖被古灵精怪的话羞了个大红脸,反倒是安比槐一把拉过姜寒的手,坏笑道:“过来,夫君有好事要告诉你!” 直到衣衫被大手褪去,姜寒才反应过来。 “夫......夫君,终于想要寒寒了嘛!” 跟他料想的不同,小丫头压根没有一丝害羞的意思,反而春水盈眸,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夫君可要轻一点嗷,我看姐姐每次忍的都很辛苦哎!” 姜暖的脸色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难道这几天晚上小丫头都是在装睡? 那岂不是她和夫君的事情,全都被看......看到了? 好羞耻! “就你机灵。” 安比槐的动作更放肆了,大手肆意游离,连姜暖都没放过。 她让夫君要了妹妹,就是想得空休息休息,可没想到夫君...... “夫君~今晚你和妹妹一起好不好~” 姜暖虽然被撩拨得浑身燥热,但在妹妹面前还是异常窘迫,根本放不开一点。 “姐姐~寒寒不介意一起啦!” 为了方便夫君和姐姐,小丫头早就忍了好久了,每次偷偷看到姐姐满足的表情,她都好羡慕夫君可以疼爱姐姐。 所以一个劲地鼓动姜暖,还坏笑着把手放在安比槐的身上。 这......这小丫头这么不知羞,竟然当着她的面把它抓在手里玩弄。 妹妹大胆的行为,让她失神的瞬间,樱桃小嘴最终被温软的舌头顶开。 安比槐看诡计得逞,笑吟吟抓起两人的纤纤玉手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两姐妹娇躯齐齐一怔,还可以这样? 感受着小手的触动,姜暖最后的防线彻底被击垮,反正是自己的夫君和妹妹......也没什么的吧? “呜......寒寒,你轻点捏!” 当两人贝齿轻碰在一起的时候,安比槐看着香艳无比的场景不由得血脉喷张,故......故乡的百合花盛开了? 两人忘情之际,安比槐早就无法按捺地骑身上马。 几乎瞬间,姜寒发出一声婉转莺啼,海棠花落,春色满园:“唔......姐夫~” 这样的姿势,之前睡在茅草屋的时候,姜寒早就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之前看到姐姐意乱神迷的模样,还以为有多享受呢,可......好疼啊! 丝丝殷红渗出,等痛感渐渐散去,她学着姐姐之前的模样,扭着发软的身体主动迎合,眼神也变得迷离。 终于成夫君的女人了吗? 迷蒙的双目看着面前姐姐羞涩的样子,一种强烈的想法涌上心头,她眼睛突然一亮。 姜暖茫然地看着眼前妹妹秋波盈盈的眼眸,有些不知所措。 可没想到姜寒眼神却逐渐兴奋,然后猛地扑到她身上,把她四仰八叉的扑在了床上。 “这这这......寒寒,你干嘛啊?” 姜暖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大床上。 急促的呼吸阵阵喷在上面,慌乱之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期待。 她的心跳如雷声般轰鸣,奇异无比的感觉冲得她更加慌乱了,在感觉到整张脸贴上去的时候,姜暖认命似的茫然看向了屋顶。 眼前的香艳场景,让安比槐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都惊了,这是......一脸懵逼? 第 31 章 打算要建糖坊 三人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 小队的人已经跑完二十里山路回来了,正在营地里帮着刘怀烘干打铁炉。 看着窝在怀里的两姐妹脸颊上带着丝丝羞红,恍惚间还觉得昨晚的疯狂,似乎都是梦来着。 但两人脖间隐隐可见的草莓让他清醒了许多。 此刻的姜寒抬头看着他,小丫头一头长发凌乱散落着,长睫微微抖动。 本来灵动娇俏的容颜多了一丝娇媚,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姜暖昨晚自始至终都放不开,但这小丫头竟然主动承担起了调动气氛的角色。 昨晚折腾得不轻,让两姐妹再休息一会,安比槐才神清气爽地走了出去。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打铁炉差不多都已经烘干好了。 看着日益健壮的小队成员,安比槐清楚他们在体能上已经大幅度超越了那些乌合之众的土匪。 但二龙山的土匪都是从金兵手里逃出来的,而且手里还有刀,拿棍棒跟他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土匪能伤到几人的概率很小,但安比槐不会打无把握之战。 只要土匪不先杀到村里,他完全可以等到小队的成员练好了手弩之后,给这些土匪致命一击。 刘怀打了这么多年铁,对铁矿石一类的早就了如指掌,还没等安比槐反应过来,他就主动带着小队的人去后山找铁矿石了。 忙完手头的事情之后,他刚想去找村长聊一下关于糖坊的事情,叶子就找到了他。 “糖......糖坊招工的话,能不能算我一个。” “我不要工钱,而且什么苦都能吃,只要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就行了。” 说话的时候,叶子脸色有些紧张。 两件木屋紧挨着,所以昨天晚上安比槐和姜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听到了。 之所以紧张,一来因为她毕竟是胡三名义上的老婆,如果安比槐介意的话,肯定不会让她一个土匪婆娘在糖坊里做工的。 二来这件事情是安比槐和姜暖之间的私房夜话,她本不想这么急切,但她知道糖坊的事情只要说出去,村里人肯定会抢破头,到时候怎么会轮到她? 从那天晚上发生那事之后,她一直都住在安比槐家的木屋里,他们丝毫不嫌弃她不说,还让她吃大白米饭和肉,完全没把她当成外人。 可就算他们不介意,叶子也做不到心安理得,所以昨晚听到这件事之后,她就琢磨了一晚上。 安比槐一愣,笑着说道:“糖坊干的都是苦活累活,你一个女人家就算了。” “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专门负责把张狗蛋他们的饭菜做好就行,至于工钱......” 安比槐还没说完,叶子赶忙摆手说道:“我不要工钱,只要给我个住的地方,别让我再回那山洞就行了。” 直到现在,她还对胡三那天晚上说的话心有余悸,她实在是怕胡三那个畜生再趁夜摸到山洞里来。 听到叶子所说的话,安比槐正色道:“等搭建糖坊的时候我顺便在跟前给你搭一间木屋,以后你就不用回山洞里了。” “但你既然想给我做工,工钱的事情那就按我说的办。” 叶子怎么说都是有妇之夫,一直住在家里显然不合适,有时候流言蜚语是很可怕的。 反正营地边上空闲的位置很多,建糖坊的时候顺手搭一个木屋又不需要多少功夫。 “这......这不行啊。” “您能让我做工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让您搭房子呢!” 叶子赶忙拒绝,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看你说的,房子建在糖坊边上,就是想让你晚上的时候替我把糖坊看好。”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做。” 叶子心里感激,赶紧满口答应着。 随后,安比槐直接去了王大贵家,毕竟糖坊要建在村里边,需要用到地和人。 还是要给村长知会一声的。 “比槐,出去啊?” “李婶子啊,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嘛。” “哎呀,那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 一路走到村长家,路上遇到的人都非常开心地给安比槐打招呼。 村民们都打心眼里感谢他,要不是因为他,村里的日子哪能过得这么好。 “比槐,你怎么来了?”村长王大贵刚准备出门,就看到安比槐朝他家走来,赶忙客气地把他往家里请:“走走走,家里坐!” “大贵叔,我就不坐了,我找你是想说下糖坊的事情。” “糖坊?” 安比槐说道:“之前您不是给了我一张地契嘛,我打算在那儿修建一座糖坊,所以就想着给您来说上一声。” 那块地虽然在山坡上,但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流经那里,而且水质清甜甘冽,村里的人很多都去那边打水。 “糖坊建成了之后是不是要招工啊?” 安比槐点了点头,看到王大贵朝院子里招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王大贵憨笑了一下,说道:“你婶子干活踏实,要不糖坊建成之后让她给你搭把手?” “你就放心吧大贵叔,有好事儿我还能忘了你?”安比槐笑着答应道:“熬糖最轻松,等糖坊建好之后,婶子就去糖坊熬糖吧。” 古人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可是亲眼看着安比槐靠着制糖发家了,而且他还给了乡亲们一条生路。 光是收购野果和生姜,就让村里人赚了不少钱,比其他村的情况不知道好了多少。 就是这小子太没心眼,找些打下手倒是不妨事,要是熬糖的手艺万一传出去,他还靠什么赚钱? “大贵叔,你就放心吧。” 安比槐毫不在意道:“我还想着把糖卖到清水县以外的地方呢。” “要是只有她们姐妹俩熬的话,那还不把她们两姐妹累死啊?”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王大贵听到他这么说,犹豫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答应道:“既然比槐你不拿我们当外人,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咱们说干就干!” 第 32 章 谁要退出小队 村里人听说要建糖坊的消息之后,几乎全村的人都找到家里来了。 但糖坊安比槐还是打算建成木制的,山上的树多,而且木头的搭起来快。 人这么多,自然不可能全部都要,所以他一视同仁,只招了前五十个来找他的,一天十文的工钱。 这可把那些选上的人高兴坏了。 糖坊分为清洗去皮、轮机压榨、过滤沉淀和熬糖四个区域,安比槐大致画了一张草图,标明了每个地方应该要怎么做。 王大贵主动承担了监工的职责,还保证一定会把糖坊建得漂漂亮亮的,随后就领着五十个人直接去了村南边的那块山坡上。 而刘怀那边,已经从山里找来了很多铁矿石。 ...... 三天后。 “比槐,看这个糖坊修得怎么样?” 在王大贵的监工下,糖坊的进度很快,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糖坊建了起来。 尤其是最后熬糖的区域,王大贵特意在外面用石头垒成了小院,还做了个木门 到时候只要从里面把门锁上,就不怕熬糖的时候被人偷看了。 “挺好,辛苦你了大贵叔。”安比槐笑着说道。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刘怀的箭头也打造好了。 为了能做出中空型的箭头,安比槐给刘怀讲了一些关于模型浇筑的知识。 刘怀不愧是老铁匠,听完之后就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最后还真让他搞成了。 刚刚浇筑出来的箭头有些粗糙,经过打磨之后前端变得尖细,只要再把竹制的箭杆安上就大功告成了。 安比槐在箭杆上面做了一些小改动,做了两道螺旋状的凹槽,看起来很是不伦不类。 这样做能让箭再被击发出去之后保持飞行姿态稳定,更有利于杀敌。 “走,今天咱们去山里练点别的东西。” “是!” 口号整齐划一,近一月的训练已经让几人形成了肌肉记忆,而且每天都吃饱吃好,身体也愈发强壮了。 因为怕吓到村里人,每人从仓库里拿了一把手弩之后,安比槐带着他们直接进了深山。 “比槐哥,这东西看着好奇怪啊,怎么看着像弓箭?” 张狗蛋拿着手弩好奇道:“这里面装的是箭吗?上面怎么有凹槽啊?” “这个叫手弩,是我专门给咱们小队的人做的,你们看这个地方,叫箭匣,是专门用来装箭的,每次可以装十支。” “那这个是什么啊?” “这个叫连杆,你们只需要把正面对准敌人,就像我这样,拉动连杆的时候箭匣里面的箭就会自动掉下来,然后被弓弦击发。” 安比槐讲解的同时,瞄准正前方的树干直接拉动连杆,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手弩中呼啸而出,直接从树干......边上擦过。 “???” 几个人看着飞向远处的树干,肩膀忍不住一抖一抖地,脸都被憋到通红。 安比槐臊眉耷眼地看了一眼几人,真他妈的太丢人了。 “刚才那是错误的示范啊,大家看这个地方,有个小凸起,瞄准的时候用这个地方正对着目标,然后再拉动连杆,就像这样......” 嗖! 箭矢激射而出,直接钉在了二十米外树干上。 刚才安比槐特意观察了一下,一尺多长的箭矢,从手弩中击发出去之后带着一丝呼啸声,而且飞出去的方向是笔直的一条直线。 围观的六人赶忙跑到树干跟前,凑近了观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玩意简直太厉害了,要是射在人身上,那还不射个透明窟窿啊? 箭头已经全部没入树干,张狗蛋使了很大的劲才拔下来。 “你们让开,我也试试!” 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舞枪弄棒的,安比槐还记得他小时候捡到了一根光滑直溜的棍子,方圆二里地的油菜花都遭了殃。 然后就被吊在树上吃了一顿皮带炒肉。 看到强大的威力之后,几个人都惊奇的看着手里的手弩,别提多开心了。 张狗蛋按照安比槐教的要领,用手弩前端的凸起对准树干,瞄准了直接射向树干。 砰! 一声箭头撞击树干的闷声响起,准头差了点,没射中刚才的那棵树,箭矢反倒插在了后面的树上。 安比槐目测了一下,大致有三十步的距离,听声音就知道插得很深。 好歹中了,张狗蛋嘿嘿一笑:“看我的箭法多准,好像也没多难啊。” “都让开啊,轮到了我,小心插你们屁眼上。”孙满仓笑道,随后直接拉下连杆。 除了孙满仓之外,其余人最起码都上靶了。 等第一次都尝试完之后,安比槐这才朝着几人说道:“胡三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就不用我再多讲了。” “如果放任这些人在二龙山发展下去,迟早会成为我们金水村的心腹大患。” “眼下村里的日子刚有点起色,咱们难道还想过以前的日子吗?” “不愿意......不愿意。” “我听不到。” “不!愿!意!” 张狗蛋六人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好,我之所以做这个手弩,为的就是要让那些土匪瞧瞧咱们金水村的厉害。” “如果你们害怕了,现在就可以退出,以后跟村里人一样,去山里摘野果挖生姜,我绝对不会怪你们,有没有要退出的?” 六个人都沉默了。 土匪是每个村里人的梦魇,谁家都有被土匪抢粮食的经历,而且土匪稍不顺心就要杀人、侮辱家里的女人。 但又想到这段时间家里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退出的话,他们又不甘心。 看到六人沉默了,安比槐再次问道:“有没有要退出的?” “我不退出!” 赵刚子从队伍里向前一步,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要是没有安比槐,他们一家老小只能过着每天三顿野菜的日子,说不定都会有人饿死,是安比槐救了他们一家人,如果他这个时候认怂了,他良心上过不去。 而且,安比槐土匪硬碰硬也是为村里好,要是他这个时候退出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要留下......” 第 33 章 神箭手孙满仓 看到几人坚定的目光,安比槐不禁松了口气。 “好,都是好样的!” 安比槐挥动紧握在手里的手弩,朝着几人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打土匪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除了平时的训练之外,还要尽快把手弩练好。” “你们不是觉得猪肉太腻吃不下去了吗?” “再往前的山里,多的是野兔、野鸡一类的野味,要有本事的话,就自己去深山里打。” 安比槐笑了笑,继续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单打独斗也好,团队协作也罢,只要进了山,你们尽管把那些野物当成土匪射。” “偷袭、伏击、挖陷阱、打闷棍,只要是能提高作战水平,你们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当然,要是尽打些野兔野鸡什么的,你们就别怪我不给好脸,有本事就去打几头野猪回来。” 一听到让他们去打野猪,孙满仓腿都有些发软了,平时在小队里,他跑步的速度是最慢的。 万一打不过野猪,其他人还能跑,他可咋办啊? 反倒是赵刚子一脸兴奋,扬了扬手里的弩,说道:“对,他土匪再厉害,见了野猪也得发怵。” “再说咱们有手弩,威力那么厉害,我就不信杀不了野猪!” 张狗蛋也十分同意这个提议:“对,咱们就一起杀头野猪回去,让村里人看看!” 站在角落的孙满仓......脸色更苦了。 刚才练习手弩的时候,他虽然每一箭都能准确射中目标,而且命中率是六个兄弟里面最高的。 但那毕竟是野猪啊,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他实在是没那个胆子啊。 看着身边这群嗷嗷叫的队友,孙满仓暗骂一句牲口。 安比槐看着眼前众人高涨的气势,心里很满意,笑着道:“好,我在村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 “咱们往那边走?” 安比槐离开之后,小队成员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纷纷凑在一起商量。 而孙满仓蹲在角落,原本黢黑的脸都被吓白了几分,这几个莽夫还真要去打野猪不成? “咱......咱们不要一上来就玩这么大啊,今天就去打点野兔野鸡之类的吧。” 其他几人一愣,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商量。 等商量完之后,几人一致同意组队,先去深山里面瞧瞧,如果能发现野猪踪迹的话,再从长计议。 至于孙满仓的意见,被他们直接忽略了。 而孙满仓又不敢一个人在山里乱跑,只能心惊胆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同进了树高林密的深山。 除了村子周边,平时敢去深山的人极少,所以里面几乎没有人的踪迹。 七月的天气,山间凉风阵阵,几人的动静不时惊起一片飞鸟,看得孙满仓冷汗直流。 这几个人的胆子都是咋练出来的啊。 “狗蛋哥,深山里这么危险,咱们走慢点啊。”孙满仓不时观察着四周,心里实在害怕得紧。 “平日训练的时候你就落在最后,现在你还落在最后,能不能给咱小队争点气?” 话音刚落,一道哼唧的声音就从前面传来,紧接着浑身长满鬃毛的野猪从树丛中窜了出来。 跟兴奋的张狗蛋几人不同,野猪看到人类的时候明显一愣。 “愣着干什么,打啊!”张狗蛋大吼一声,手上一动,连弩之中的箭矢直接激射而出。 但还没等赵刚子等人反应过来,张狗蛋就已经拉动连杆,手弩之中的箭矢直接激射而出。 这么远的距离,作为新手的几人根本不可能射中,反倒是直接把野猪激怒了。 看到野猪冲了过来,上头的热血被浑身冷汗代替,刚才的气势早就不复存在,一个个吓得转身就跑。 “操你娘啊,我他娘要没命了......” 身边一个个身影飞速掠过,孙满仓转眼间就落在了最后,直接被吓哭了。 抓狂的野猪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追到跟前了,怕被野猪拱死的孙满仓直接窜上了旁边的一棵粗壮大树。 “砰!砰......” 野猪巨大的身躯直接撞在树干上,感觉到整个树都在震颤的孙满仓终于忍不住了,一股腥臊的味道从裆下渗出。 哭嚎道:“张狗蛋你他娘的不是个人啊,我说不要招惹野猪,你非不听!” “呜呜呜呜......我他娘要死山里了,呜呜。” 跑了老远,张狗蛋转头才发现野猪早就不追了,而六人当中唯独缺少了孙满仓的身影。 几人当即慌了。 “满仓......满仓不会被野猪?”赵刚子嘴唇哆嗦道:“我们赶紧去找满仓。” 这次几人都不敢冒失了,纷纷蹑手蹑脚地朝前摸索着。 才走不远,就听到了孙满仓哭嚎的声音:“啊啊啊啊,去追他们......追他们啊!” “求你了,放过我吧!” 朝前一看,几个人瞬间头皮发麻。 生存本能的刺激下,孙满仓几乎发挥出了最大的潜力,直接在树上窜了十来米高,此时正死死地抱着树干鬼哭狼嚎。 而被激怒的野猪接连不断地撞击树干,压根没有放过孙满仓的意思。 几人生怕被野猪发现,也不敢像之前那般莽撞了,便派王富贵盯着野猪,其他人开始商量对策。 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个什么结果,就在孙满仓的哭嚎声中听到野猪嘶吼的声音。 “卧槽,满仓神了,真他娘的准!” 随着野猪的嘶吼声响起,王富贵不禁打了个激灵。 几人朝那边看过去,才发现野猪的两只眼睛当中分别插着一支箭,已经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了。 “呜呜呜......吓死我了。” 孙满仓握着手弩哆哆嗦嗦,即便野猪已经被箭矢扎成了刺猬,仍旧一副怕到要死的模样。 看到孙满仓仍旧不停地放着箭,而且箭箭直中要害,这下轮到其他五人傻眼了。 平常训练的时候他是最拉胯的,可他竟然独自杀了一头野猪? 等他们跑到跟前的时候,野猪早就已经死透了。 第 34 章 他就是安比槐 “满......满仓,野猪死了!” 一群人看着抱着树干哆哆嗦嗦的孙满仓,震惊和佩服的复杂情绪夹杂在一起,一时之间话都不会说了。 “你们......你们把它拖走!” 孙满仓朝树下看了一眼,仍旧不信。 “赶紧下来,这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张狗蛋说着就一脚踹在野猪身上。 看到确实已经断了气,张狗蛋这才战战兢兢地从树上下来。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好歹是小队第一次猎杀到野猪,说不兴奋那是假的。 几个人当场就把散落在地上的箭矢收拢了一下,用树枝编织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野猪扔在上面就打算回村。 而另一边。 即便安比槐已经说了不在乎熬糖的手艺会流传出去,但姜暖显然不这么想。 “夫君,除了牛婶子之外,其他熬糖的人能不能狗蛋他们媳妇过来?” 牛婶子是村长媳妇,让他来熬糖是安比槐之前就答应了的,可让狗蛋小队成员的媳妇过来却是姜暖深思熟虑之后才有的想法。 她帮不上夫君什么忙,但一定要替他守好这份家业。 这些天和小队成员之间的接触,她知道狗蛋他们的人品都信得过。 就算熬糖的技艺被他们家人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好啊,这个事情暖暖决定就好了。”安比槐直接答应道。 在这件事情上,姜暖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而且他也有意让姜暖来管理糖坊的事情。 安比槐笑抚着姜暖的秀发,这段时间营养跟上之后,两姐妹的身体状态健康了不少,头发比起之前已经柔顺了很多。 “谢谢夫君~” “夫君,你做的这个压榨机真是太好用了。” 压榨机中间由两根粗壮的树干制成的,顶端被切成了锯齿模样,旁边用小型的水车连接起来,借助小溪里水流的动力就可以带动齿轮转动。 以前在家里小打小闹的时候,为了把甘蔗压榨成汁,他一直都是把甘蔗切成丁,然后用石磨碾碎挤出里面的水分。 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汁水里面的杂质太多,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沉淀,才能去除里面的杂质。 水力榨汁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而且沉淀所需的时间也会大大缩短。 “是啊,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呢。” “人家比槐是读书人,你以为是跟你一样的大老粗呢?” “害,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读书人就是脑子好。” 不仅姜暖,正在用水力压榨机压榨甘蔗汁的两人也觉得这玩意用起来真是太方便了,纷纷夸赞。 看着糖坊走上了正轨,安比槐嘴角不禁上扬。 只要把那些狗日的土匪宰了,他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姜暖对糖坊的事情十分上心,就这么会的功夫,已经把张狗蛋几人的媳妇都叫到了糖坊里。 “夫君,我已经跟她们说好了,她们都愿意来糖坊干活。”姜暖笑着把几人领到了安比槐面前:“至于工钱的事,还是夫君决定吧。” “害,什么工钱不工钱的,家里面前些日子都揭不开锅了,要不是比槐,指不定我早就饿死了。” “对啊,我男人一回家就说比槐哥对他多好多好,我要是收了工钱,回家刚子还不把我打死啊。” “我家富贵每个月的工钱够全家吃喝了,有啥事小暖你就只管吩咐。” “......” 要搁以前,这工钱她们怎么说都得要,但现在她们说的每句话都很真诚。 自从男人参加了安比槐手下的小队之后,家里的生活那是一天一个样。 从前顿顿都是清可见底的野菜稀粥,现在连肉都能吃上了。 尤其是身体练得那叫一个壮,不但肚子吃饱了,连她们的都吃饱了......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话,姜暖不禁有些惊讶,同时也真心替夫君高兴。 还记得她和妹妹跟着送亲队被送来的时候,村里人还都叫他败家子呢。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村里人对夫君就已经如此认同了。 “这件事情你们找暖暖说就行了。”安比槐挺想看看姜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姜暖没想到夫君会让她处理这件事,心里有些窘迫。 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各位姐妹,不要工钱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打算一天给大家十文的工钱。” “但我得跟大家提前说明白,熬糖的手艺是糖坊的根本,所以这手艺大家一定不能传出去。” “要是传了出去,不但会把咱们自己的饭碗砸了,就连狗蛋他们的饭碗也保不住。” 听到这话,安比槐惊奇的看向姜暖,没想到这小丫头心思这么缜密,连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而村妇们也被吓得不轻,这怎么还扯到饭碗的事情上来了? 她们过够以前的苦日子了,不由得对姜暖的话异常重视,纷纷保证熬糖的手艺绝对不会外传。 而安比槐的眼神早就被村口的一大帮人吸引了。 “谁他娘的叫安比槐,给老子出来!”为首的一人气势汹汹,脸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正在打谷场上的村民看到来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直接朝着糖坊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二奎的那几个泼皮舅子找到村里来了。” 声音很大,老远就能听到,同时也吸引了村口那几人的目光。 “姐,安比槐是哪个狗日的?”吴疤瘌掂了掂手里的大砍刀,恶狠狠地问道。 “愣着干什么,快点说啊!” 人群里,铁蛋娘四处张望着,看到小队的人都不在,这才指了指山坡上的安比槐几人。 她知道张狗蛋那几个人的厉害,要是他们在的话,就他兄弟这几个人压根讨不到好处。 所以张望了半天,压根没见到几人的身影,这才指着安比槐说道:“就是他让李二奎那个怂货休了我的。” 然后又凑到吴疤瘌耳边悄悄说道:“这小子可有钱了,家里粮食多得很。” “可是村里人都向着他,要不你还是让寨子里的人来吧,不然的话我怕你们吃亏。” 第 35 章 都护着他是吧 吴疤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姐,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寨子的事情是能在这个地方说的吗? “闭嘴,一会看我眼色。” 说完,吴疤瘌就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朝糖坊的方向走去。 安比槐眯着眼睛看向几人,觉得有些可笑。 难怪李二奎怂了一辈子,原来铁蛋娘的兄弟这么多,看起来还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夫君,要不你先去避一避吧。”姜暖担心这些人伤到安比槐,连忙说道。 狗蛋媳妇郑玉兰也急道:“哎呀,狗蛋他们去哪儿了啊,平时总在眼前晃悠,赶都赶不走,怎么需要他们的时候就不见人了?” “玉兰嫂子,狗蛋他们有点事情出去了。” 安比槐说道:“才这么几个人,就敢来金水村闹事,你们放宽心,等会我请你们看场好戏!” 在糖坊做工的人除了郑玉兰她们几个女人之外,剩下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足足有三十多号人。 就不相信他们会看着自己被人欺负。 果然,还没等吴疤瘌几个人走到跟前,糖坊的人听说有人欺负到了安比槐的头上,放下手里的活就出来了。 吴疤瘌看着从糖坊走出来的黑压压的一群人有些发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一群人也提着家伙事就围上来了,村长王大贵站在最前面。 “吴疤瘌,你几次三番来我们金水村闹事,也太不把我们村放在眼里了。” 王大贵站出来呵斥道。 吴疤瘌凶名在外,听说还跟山上的土匪有联系,要搁以前,王大贵肯定不敢跟他正面起冲突。 但自从他知道安比槐组建小队的意图之后,他头一次觉得腰杆子挺直了。 娘的,惹到他王大贵没事,要是惹到安比槐的头上,就让吴疤瘌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安比槐,你为什么要撺掇着李二奎休了我姐?” 看到被包围了,吴疤瘌气势瞬间软了下来,铁蛋娘也缩着脖子藏在几个兄弟身后。 “还有你们,我今天是来找安比槐的,这件事情跟你们没关系。”吴疤瘌发现围着的人很多,壮着胆子呵斥道:“如果把我惹急了,我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放你娘的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王大贵同样被激怒了。 现在安比槐可是金水村的重点保护对象,要是外村的人在金水村把安比槐欺负了,他这个村长的面子往哪儿放? “好好好,你们......还有你们,都护着他是吧?”吴疤瘌被气到浑身发抖。 上次县府在各村征调壮丁的时候,他们村就把他推了出去,明知道是去送死的,吴疤瘌自然不可能去当什么壮丁,所以就趁夜溜上山当了土匪。 没想到刚到寨子里没两天,大当家和兄弟们下山劫道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兄弟们下山找寻的时候只找到了被野狗啃食到面目全非的几具尸体。 他凭着一股子狠劲,压服寨子里剩下的十来个兄弟,直接坐上了大当家的位置。 正在他愁着如何立威的时候,听家里的兄弟们说他姐被休了,还是个叫安比槐的撺掇的。 本来想趁此机会讹对方一笔钱财,也让寨子里的人看看他这个大当家是凭本事当上的。 可万万没想到金水村的人竟然都护着安比槐。 他就算再强势,这次带来的也只有几个自家兄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金水村这么多人。 “安比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吴疤瘌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带着几人离开。 人群不善地看着这些人,眼神里满是厌恶。 对村里人的表现,安比槐很满意,不管为了利益还是真心帮助,既然能帮自己出头,他就得感谢大家的帮忙。 而找茬不成的吴疤瘌则是憋了一肚子气,刚出村口就眼神恶毒地说道:“你们回家去,我回一趟寨子。” 所谓的姐姐出头不过只是个借口,他本来打算趁机向安比槐讹上一笔钱粮。 现在变成了这样,那他只好今晚带着寨子里的兄弟们上门来取了。 糖坊周围的村民还没散去,张狗蛋他们也终于回来了。 这群小子还算聪明,提前让王富贵把手弩拿到营地里藏起来。 看到担架上的野猪,村民们都瞪大了眼睛,纷纷问道:“这野猪是你们杀的?” “我的娘嘞,你们真是太厉害了,连野猪都敢打。” “这野猪可不小啊,你们怎么打到的?” 连安比槐也有些惊奇,他虽然嘴上那么说,不过就是为了锻炼小队的胆量和团队合作。 杀野猪的事情他不过就是提了一嘴,没想到这几个莽人还真敢干。 而且野猪浑身上下全是窟窿眼,尤其是那俩猪眼睛,早就变成了两个空洞,看得安比槐都有些胆颤,这群小子下手可真他娘的狠啊。 村民的问话让几人有些尴尬,他们被野猪追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只恨两条腿跑得不够快。 倒是队伍里一直最拉胯的孙满仓,表现出人意料,拿着手弩就把野猪射成了刺猬。 “我们都被野猪吓跑了。” 张狗蛋听着村里人的夸赞,尴尬道:“野猪是满仓一个人杀死的,跟我们没关系。” 众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心有余悸的孙满仓身上,看得他心里发毛。 安比槐眼睛猛地一亮。 他刚刚查看了箭孔,几乎每一箭都射在了要害位置,尤其是眼睛处的伤势,明显是两箭直中眼睛,夸一句神箭手都不为过。 以前村里人根本就吃不上肉,现在日子虽然比之前好了不少,但还有很多人都把钱攒起来,等年底的时候交人头税,根本不舍得买肉吃。 看到野猪的时候早都馋到口水横流了。 “我也不能让大家白帮忙。”安比槐笑道:“这样吧,我就借花献佛,拿这野猪肉给大家表达我的谢意。” 他发了话,小队的人自然没有意见。 而馋疯了的村民们听到这话,都开心的不得了,嘴上说着不要,手上已经把野猪抬到了河边开始清洗。 第 36 章 吴疤瘌的报复 深山里不缺吃的,野猪长得异常肥硕,整整杀了一百二十多斤肉。 整个村里的人口也不过才二百来人,也就是说每人至少可以分到半斤。 当浓郁的肉香味从村口打谷场散开的时候,长久没吃过肉的村民都快疯了,一个个端着碗等在锅边,眼睛巴巴地盯着大锅。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去打野猪吗?” “为了让我们练习手弩?” “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安比槐说道:“要是只看到了这点,那我之前的话算是白说了。” “你们一心只想着表现,从始至终毫无章法,仗着手里有手弩,就一个劲地闷头找野猪,而忽略了危险。” “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一个个身体练壮了,胆子练大了,最重要的东西你们却没学到。” 张狗蛋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反而是站在角落里的孙满仓转动着眼睛,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安比槐看到他的模样,直接说道:“有话就说,说错也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孙满仓踌躇再三,还是说道:“比槐哥,我觉得这次我们还是太没头脑了。” “上树偷袭、陷阱伏击......能轻松杀死野猪的办法多了去了。” “可我们偏偏选择了蛮干这种最危险的方式。” 对于这些话,安比槐心里非常高兴。 在参加小队之前,他们几个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村里人而已,放在人群里别人根本不会多看两眼。 能意识到这个就说明孙满仓还是有些头脑的。 “非常好!” “你们仔细回想一下今天的过程。”安比槐看着眉头紧皱的几人说道:“被野猪追的时候,你们把满仓抛在了最后。” “要不是他还有些上树的本事,这次他能毫发无伤地回来吗?如果他丧命在了深山里,我们怎么给他的家人交代?” “尤其是不知道敌情的情况下,不提前侦查,也不商量办法,直接就冲上去了,这么做的话跟那些莽汉有什么区别?” 安比槐接连不断的批评让几人面色涨红。 尤其是张狗蛋,身为小队队长的他脸色青白,听着这些话,他后背不由得渗出了一层冷汗。 之前比槐哥说了那么多,他一时之间被胜负欲冲昏了头脑,一心想着杀野猪得到认可,却完全忽视了小队成员的安全。 “比槐哥,我不配当这个队长,你还是换个人吧。” 想到这儿,张狗蛋也毫不犹豫地出列认错道。 “你是有错,错在拿兄弟们的命不当回事。” “但我告诉你,犯了错就退缩那是懦夫的行为,有本事就从这次的错误中吸取教训,做事之前先思考,打个漂亮仗给我看看!” 这次猎杀野猪的事情,暴露出了小队的不少问题,但安比槐更想让他们在实践中吸取教训,让小队的战力更上一层楼。 不过这次也有收获,连安比槐都没想到孙满仓的箭法会这么好,而且还能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显然是认真思考了的。 在教训中吸取经验有助于小队的成长,这是他最想看到的。 说完这些话之后,安比槐就直接离开了。 小队的氛围有些压抑,这么长时间以来安比槐从来没骂过他们,他们看得出来这次安比槐是真的生气了。 但他们没一个人心有怨言,而且都纷纷看向了孙满仓。 “满仓,你觉得咱们大家应该怎么干?” 经过这次的事情,张狗蛋终于发现了孙满仓的闪光点,那么光滑的树干,竟然能窜上去那么高,而且那箭法,比他们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尤其是孙满仓刚才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张狗蛋想了很多,猎杀野猪的办法多了去,可他作为队长却只想到了蛮干。 “你......你是队长,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看到张狗蛋一脸正经的模样,孙满仓紧张得都不会说话了。 “满仓,以前我在训练的时候嘲笑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比槐哥说了,咱们以后是要跟那些土匪真刀真枪干的,要是本事学得不到位,迟早有一天咱们会吃亏的。” 张狗蛋正色道:“大家有好想法尽管提,只要能提高咱们的本事,就都没问题。” “我觉得满仓的箭法好,以后就让满仓教我们练箭怎么样?” “好!” 几人同时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几人连野猪肉都没去吃,直接到仓库拿了手弩就又去了后山。 与此同时。 在金水村碰了一鼻子灰的吴疤瘌,正在寨子里集结土匪,准备趁夜摸到金水村干他一票。 土匪之间没有什么道义可讲,要是让手下的这十几个人知道他今天在金水村被村里人围了的事情,说不定有些不安分的会起其他心思。 “兄弟们,我今天下山转了转,听说金水村出了个有钱人,家里还有两个水灵灵的双胞胎姐妹。” “都他娘的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他就能吃着大白米饭,抱着漂亮姑娘,咱们兄弟就得窝在山里吃土?” “今天晚上老子就带你们干他一票,抢了那狗日的粮食和女人,到时候咱们兄弟不但能吃饱,还能抱着女人玩到爽!” 随着吴疤瘌的煽动,十来个土匪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们人少势力小,除了下山拦路抢劫之外,常年都窝在山里,一般很少敢大张旗鼓地去村子里抢。 偶尔抢到个女人,十几个人都跟饿狼一般轮番着来,没几天就会被玩死,距离他们上次玩女人已经过了好些日子,一个个早都被憋疯了。 所以听吴疤瘌说到俩双胞胎姐妹的时候,土匪们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立刻去金水村抢上一把。 “我已经把他住的地方摸清了,等今天晚上咱们就从金水村后山摸过去。”吴疤瘌恶狠狠地说道:“都他娘的把招子放亮些,男的直接杀了,女人和粮食都得全部带回来。” “只要有了粮食,其他寨子里的人就会投奔咱们,等人多了之后,老子带着你们好好教训二龙山那些狗日的。” 第 37 章 谁跟你是姐妹 自从胡三他们有了粮食之后,就让人在各个土匪寨子外放风,只要去二龙山就能吃饱肚子,短时间就拉拢了不少人。 就连吴疤瘌的寨子,都有好几人趁夜跑去了二龙山。 吴疤瘌早就恨得牙痒痒了,不过现在他的寨子里就这么十来个人,要是跟二龙山拼的话,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等他抢了安比槐之后,有了粮食和人,一定要和二龙山真刀真枪干一场,让二龙山的那帮狗杂种也知道他吴疤瘌不是好惹的。 天色已黑。 吴疤瘌带着十几个土匪摸黑下了山,一路在林子里穿行,直接朝金水村后山走去。 土匪们脸上都带着贪婪的神色,紧握着手里已经有了缺口的柴刀。 他们是不敢和官府硬刚,但安比槐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个土财主,抢了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害怕官府,又不代表他们害怕百姓。 金水村的打谷场上,村民们在中间点起一团篝火,几乎所有人都围坐在一旁。 很多村妇都使劲往姜暖两姐妹身边凑,她们都想着在糖坊里面谋上一份活计。 她们听那些在糖坊里面工作的人说了,就连负责清洗甘蔗的人每天都有五文的工钱。 那可是五文钱啊。 现在山里的野果虽然还有陆续熟的,但毕竟村里有那么多人。 就算家里人全部出动去摘野果,每天撑死也就赚个十文钱左右,等野果采摘完了就没有了。 而糖坊的活就不一样了。 只要糖坊一直开着,就可以一直有活干,就能一直赚到钱,对她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安比槐今天已经明确地跟村里人说了,以后糖坊的事情由姜暖两姐妹打理,所以她们巴结两人也在情理之中。 “小暖,咱们当初可是一起从送亲队来的姐妹,你一个人管着这么大的糖坊不累得慌啊。” “要不你就让我在糖坊干吧,我还能给你打打下手!”铁蛋媳妇春花说道。 她就是李二奎的儿媳妇,在送亲队来的时候被李铁蛋选了的。 从李二奎休了自家媳妇之后,安比槐也信守诺言,开始收他们家采摘的野果和生姜了。 这次糖坊招工的时候,村里大多数家里都有一个人被招到糖坊做工了,就老李家一个人都没进。 李二奎说是之前的事情愧对安比槐,他没脸去糖坊做工,而李铁蛋则是窝囊的压根不敢往跟前凑。 “可......可是......” “什么可是可是的,咱们是姐妹啊,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啊。” 春花步步紧逼,弄得姜暖很是窘迫。 在送亲队的时候她们确实认识,但自从春花听说她们姐妹俩的灾星名号之后,经常跟送亲队的人说她们姐妹俩的坏话。 姜暖并不是个记仇的人,但这个春花是个心思比较多的人,俨然铁蛋娘的翻版。 糖坊是夫君交给她管的,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夫君会对她失望的。 可她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一时之间只能紧张地揪着衣角。 “什么姐妹不姐妹的,在送亲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是姐妹?” “夏元姐姐之前也跟我们在送亲队,她听你说了我和姐姐是灾星之后,虽然害怕但还是几次三番帮我们俩。” 姜寒小脸都快气红了,她可不惯着春花,直接当着一众村妇的面骂道:“之前你们一家人嚷嚷着夫君坑大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句话?” “现在想起我们是姐妹了,你也好意思。” 夏元是张狗蛋媳妇,不管是在送亲队,还是到了村里之后,都跟她们姐妹俩关系不错。 “你......牙尖嘴利的,我不想跟你计较。” 春花被姜寒几句话堵了回去,如果不是怕犯了众怒,她恨不得撕了这臭丫头的嘴。 眼看着如意算盘落了空,春花只能气愤地朝家里走去,边走还边嘟囔:“不就是开个破糖坊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打谷场上,姜寒凑到姐姐姜暖身边,说道:“姐姐,你就是脸皮太薄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安比槐在不远处笑看着姜寒,对她的表现十分高兴。 这小丫头别看一副可可爱爱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三两句话就把想要PUA姜暖的春花拿捏得死死的。 两姐妹的性子也算是互补了。 跟打谷场热闹的场景不同,张狗蛋他们从下午去了后山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一下午的时间,除了练习射箭,还摸索着制作陷阱的事儿。 “要我说,就应该在坑里再放些削尖了的竹子,不管啥玩意掉到里面绝对一命呜呼。” “要不现在就去搞点竹子试试?” “不好吧,这儿离村子这么近,要是伤到村里人可咋办?” “谁家好人晚上来山里啊,再说了,等咱们明天给村里人说说,让他们不要到这儿来不就好了?” “也对啊,那就干!” 几个人说干就干,在附近找了一些竹子,削尖之后直接插在了坑里,又用一些树枝和杂草覆盖在上面。 “这也不行啊,离得近一点肯定能看出来的啊。”赵刚子围着坑转了一圈,觉得痕迹还是太明显了。 “那你说咋办?” “你们看我干啥,我也不知道啊!”赵刚子窘迫道:“挖陷阱不是满仓提出来的嘛。” “你们忘了啊,小时候咱们哥几个还在狗蛋哥家门口挖了个小坑,在里面狠狠拉了一泡,放了点细树枝和干土啥的。” 孙满仓自豪道:“老六叔踩了一脚的屎,回家还把狗蛋哥狠狠打了一顿来着。” 张狗蛋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他依稀记起小时候他爹拿着带屎的鞋底狠狠抽了他一顿,说他好端端的在门口挖什么坑,原来是这几个狗贼干的好事儿。 “金水村快到了,都给老子小声一点......” 张狗蛋正想张口骂人,前面就传来了一句压着嗓子的低喝声。 几个人眉头一皱,瞬间意识到可能是土匪,村里人不可能大半晚上来山里溜达。 “嘘......都藏起来!” 第 38 章 活着的也杀了 山高林密,吴疤瘌害怕被村里人发觉,不让人打火把。 而陷阱又正好在必经的山道上。 摸黑行走的土匪们直接朝着陷阱的方向走来。 “啊......”寂静的夜空里,一声惨叫突兀响起,掉下坑里的土匪直接被尖细的竹子扎了个透心凉。 “谁他娘瞎叫唤?”吴疤瘌有些恼怒,低声骂道:“前面的,发生了什么事?” 而前面的土匪早就慌了神。 走着走着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大坑,前面的人嗖的一下就没了,等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坑边朝下看的时候,才发现同伴早就被尖细的竹子扎成了筛子,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被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朝后跑去,声音颤抖道:“大当家,前......前面有陷阱,老吴已经死......死了。” “什么?” 小队一行五人藏在十米外的草丛中,正在死死地盯着眼前。 而孙满仓早就窜上了十米高的大树,正坐在树杈上看着树下慌乱的土匪。 距离太近了,小队的人不敢出声,只能用手势交流。 张狗蛋指了指赵刚子,又指了指最前面的两个土匪,意思是那两个土匪归他解决。 给每个人都分配好了任务之后,张狗蛋这才抬起了右手。 “打!”当右手落下的时候,张狗蛋低喝一声,直接站起身朝着中间形似老大的人发射了箭矢。 吴疤瘌听到手下的汇报,正想走上前去看看,没成想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紧接着一道破空声响起,就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箭矢从他的肩膀掠过,直接从身后土匪的嘴里插了进去。 连惨嚎声都没发出来,中箭的土匪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破空的箭矢如疾风骤雨般从侧面袭来,虽然大部分都没射中,但有几个倒霉蛋还是中了箭,当即惨嚎起来。 惊慌失措的土匪立马乱了阵脚,踩着同伴的尸体直接朝后跑去。 小队的人迅速分开,朝着乱成一团的土匪接连不断地射出箭矢,瞬间又有七八个土匪倒地。 “快......快跑,啊!” 坐在树杈上的孙满仓闻着树下传来的血腥味手都在颤抖,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抬起手弩,瞄准已经逃到三十米开外的土匪直接拉动了手弩的连杆。 嗖! 箭矢准确无误地插在土匪的后心上,直接倒在了地上。 接着又射出一箭,另一个土匪也被一箭毙命。 很快,所有土匪都倒在了地上,就算没有死的也都被强劲的箭矢射中,失去了行动能力。 刚才热血上头,对方又是土匪,小队的人只想着尽快杀了这些人。 但现在看到满地的死人和不断传来的惨嚎声,张狗蛋几人终于害怕到脸色发白。 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孙满仓更是直接趴在树干上就开始呕吐起来。 “狗......狗蛋哥,咱们杀人了,这......这可怎么办啊?”王富贵声音颤抖,紧张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没......没事,这些都......都是土匪,要不先去叫比槐哥吧。”张狗蛋同样紧张到脸色发白,强忍着胃里传来的不适感,一时之间也乱了心神。 只能先让王富贵去找安比槐。 小木屋里。 莺声娇啼刚落,两姐妹脸上的潮红都未褪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自己。 “比槐哥......出大事了,你快出来啊。” 王富贵身子依旧在哆嗦着,上下牙关不停地打架。 “夫君~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儿,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晚上外面凉,夫君把衣服穿好。”姜暖忍着双腿的酸软,开始给安比槐穿衣服。 “嗯嗯,夫君一定要快快回来呀,不抱着夫君寒寒睡不着哒!”姜寒也在一旁凑热闹。 等穿好衣服出去之后,看到王富贵慌乱的神色,安比槐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们在后山发现了土匪......” “我们杀人了,怎么办啊比槐哥?” 说话的时候王富贵生怕旁人听见,一个劲地压低声音。 “你们几个有没有受伤?” 安比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惊了一声冷汗,没想到这几个小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我们都没事,可是......可是我们杀了人,要是被官府知道,会不会......会不会把我们抓去杀头啊?” “不会,杀土匪是好事情,官府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安比槐继续说道:“富贵,你立马跑一趟村长家,让他赶紧过来,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嗯,好!” 王富贵答应之后就直接跑了。 安比槐又转身回了木屋,轻抚着两姐妹,说道:“外面有点事情,估计我很晚才会回来。” “你们俩把门从里边插好,不是我叫的话不要开门,知道吗?” 等安顿好两姐妹之后,正好王富贵也带着村长王大贵来到小院门前。 去后山的路上,王富贵给两人把情况说了一下。 当听到小队的人杀了十几个土匪的时候,王大贵也被吓了一跳。 “有没有逃出去的土匪?” 王大贵有些紧张,杀了土匪是件好事,但如果让土匪把金水村有弩的事情泄露出去,被官府知道的话,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按谋反罪杀头的。 “大贵哥,一个逃出去的都没有。” “可是还有几个没死的,这可怎么办啊?” 王大贵和王富贵是堂兄弟,不过王富贵的年龄比较小,才刚十七岁。 “那就好,没有人逃出去就好。” 听到这话,王大贵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先过去看看。” 等三人走到地方的时候,小队几人已经点燃了一个火把,把没死的人都用藤条捆在了树上。 看到张狗蛋几人都完好无损的时候,安比槐这才松了口气。 他和王大贵也几乎同时认出了被捆在树上奄奄一息的吴疤瘌。 正当安比槐想上前问清楚情况的时候,身后的王大贵却先开了口。 “活着的也杀了吧。” 第 39 章 村子里的变化 他虽然是村长,但安比槐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不管是收野果,还是建糖坊,村里的日子总归是一天天好起来了。 他在金水村生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村里人的日子这么好过。 只要肯踏踏实实干活,不但能吃上两顿干饭,还能时不时地吃点肉改善一下生活。 虽然不知道安比槐到底是什么心思,但不管是为了村里还是为了安比槐的安危,他都不会让这些人活着。 “吴疤瘌,听说你还是这群土匪的大当家?” “不知道是哪座山头啊?” 安比槐走到吴疤瘌跟前戏谑道。 早上还气势汹汹到村里找麻烦的吴疤瘌,现在面色苍白,早就成了丧家之犬。 也不知道是谁把箭射偏了,吴疤瘌此刻的屁股蛋上正汩汩往外冒血。 “操你......啊!” 他刚想张口骂人,安比槐一脚就踹了上去。 “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问话的时候最好认真回答。” 安比槐瞥了一眼被踹到满口吐酸水的吴疤瘌,心里畅快了不少。 “再问你一遍,你是哪个山头的土匪?寨子里还有多少人?” “青......青云山,寨子里已经......已经没人了。” 吃痛之下,吴疤瘌直翻白眼,只能一五一十地交代道。 “知不知道二龙山的情况?” “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或许我会放了你。”安比槐循循善诱道。 二龙山的土匪都是从金兵手下逃回来的,虽然算不上兵精粮足,但依旧是他的一块心病。 现在小队已经进入了状态,只要再稍加训练,一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知道,经过今晚的事情,小队的战力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我......我只知道他们现在正大肆拉拢附近寨子里的土匪。” “再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啊,求你放了我吧。” 吴疤瘌自然不傻,刚才王大贵已经动了杀人的念头,要是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他绝对不会活着走出金水村。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安比槐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朝着小队的人招了招手,说道:“去,给他们个痛快!” 虽然有些胆颤,但既然安比槐发话了,小队的人就算心里再害怕,也都纷纷举起手弩,朝着半死不活的土匪击发了箭矢。 随后又让小队在山沟里找个隐蔽的地方,挖坑把这些土匪的尸体全部埋了。 “谢谢了,大贵叔。” 从始至终,不管他干任何事,王大贵一直站在他这边,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有什么谢的,要是让这些土匪闯到村里来,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是你救了村里人一命啊。” ...... 等天大亮之后,村子里依旧平静。 后山已经恢复了原样,连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有人在忙地里的活计,有人拿着大筐小篮子,拖家带口的去后山摘野果和挖生姜,去糖坊做工的人更是昂着头神气得紧。 “安夫人,这是您订的两千斤甘蔗,小老儿给您送来了。” 送甘蔗的李老伯接过姜暖递来的钱,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自家地里的甘蔗早都卖完了,现在送来的甘蔗都是他在村里低价收的,转手卖到金水村就能从中赚不少钱。 这段日子他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都快过上地主老财的日子了。 安比槐走到糖坊跟前的时候,看到牛婶子正和夏元两人吃力地抬着一大桶沉淀好的甘蔗汁朝熬糖的小院子走去。 而十来个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没人敢上去帮忙。 听了旁人的解释,安比槐心里暖暖的。 因为姜暖两姐妹说了,除了负责熬糖的人,谁都不准在熬糖的时候靠近这个院子,否则以后不让他在糖坊干了。 所以就算男人们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也绝对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对于他来说,熬糖的手艺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要不是小山村的条件限制,说不定他还能做出白砂糖来。 “夫君~这些糖都是寒寒和姐姐一起看着熬出来的。” “姐姐说都有五百多斤了,能卖好多好多钱哎。” 姜寒看到安比槐的身影,立马扔下手里的活,跑到他身边撒娇道。 “对呀,寒寒不管干什么都是最棒的!” 安比槐宠溺地刮了刮姜寒粉嫩的小鼻子。 糖坊能运转得这么好,除了姜暖的操心之外,也有姜寒的很大功劳。 这小丫头除了熬糖,其余时间就在糖坊里转来转去,看到有人步骤弄错了,或者甘蔗没洗干净之类的小事就会立刻指出来,嘟着小嘴凶巴巴地让错了的人立刻改正。 妥妥的糖坊首席稽查员。 “夫君,这些糖什么时候送到县里去啊?” 姜暖看着已经堆了几大包的蔗糖,轻声问道。 安比槐看着几大包的蔗糖有些懵逼,糖坊才开工两天啊,怎么就已经积攒这么多的货物了? 前两天刚往县里送过一批货,要是再把这些送过去的话,以小县城的消费能力,根本消化不了。 看来是时候彻底清理二龙山的匪患了,只要让小队腾出手来,他就可以把货物运送到外地,只要把销售渠道打通,绝对能美美的赚上一笔。 安比槐思索片刻,说道:“以后除了糖葫芦之外,咱们每七天往县里送一百斤糖就够了。” “剩下的糖先放在仓库,等二龙山的事情完了之后,再找个机会卖到外地去。” “另外这段时间要多做些姜糖,到时候一并让小队运送到外地。” 姜暖点了点头:“可是......糖坊开工了之后,村里人很多都来了糖坊,这段时间送来的野果和生姜都比之前少了很多。” 安比槐怔了怔,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小山村本来人就不多,而且很多壮劳力都来糖坊工作了,现在去山里采摘野果和挖生姜的,多数都是半大的孩子和老人。 量自然比之前要少上很多。 “要不让昌顺村的人去干这事吧。”正在他发愣的时候,刘怀在边上说道。 第 40 章 清水县刘总兵 对啊! 昌顺村离金水村不远,要是让他们也参与进来,这个问题不就可以解决了嘛。 说干就干,安比槐把张狗蛋叫来,让他去昌顺村把这件事情给村长说一下。 昌顺村日子都过不下去的人一大把,想必都会抢着干的。 村子的一切都步上了正轨,而清水县令陈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现在正是大齐和大金和谈的重要时机,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赵清平此去西州府会闯下这么大祸事。 竟然趁夜摸进了金兵统兵将领达木的府邸,把他给剁成了。 杀了对方也就罢了,偏偏被金兵发现赵清平朝清水县的方向逃跑了。 这个达木听说是金国太师的儿子,金国趁势要挟朝廷交出凶手,再赔给金国五百万贯,如果不答应就会继续攻打大齐。 皇帝震怒,已经下了圣旨,要求清水县十日内必须将凶手缉拿归案,否则就将陈闻以贻误和谈罪下狱论处。 而且金军的追兵已经到了清水县外二十里处,如果不是清水县有朝廷派来的五千多守军,恐怕早就已经开始攻城了。 “陈县令,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金兵攻打清水县,此处必定会生灵涂炭。” “父亲的仇我已经报了,就算朝廷为了安抚金国把我杀了,我也没有怨言。” 赵清平看到纠结的陈闻,深知他的鲁莽会给陈县令和清水县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但父亲惨死,如果不报此仇,他枉为人子。 “陈叔父,你不能这么做啊。” 赵清影扶着哥哥伤痕累累的身体,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她不明白朝廷为什么这么软弱,明明是金国攻打大齐,可朝廷却要给金国摇尾乞怜。 爹爹活着的时候就力主对金国的欺凌应当强势回击,却被小人陷害,派到西州府来当领兵将领。 他费尽心思在西州府训练了一支五万余人的大军抵抗金兵,那些小人又在朝堂攻讦他拥兵自重,连拨付给大军的粮草都要屡次截留。 要不是他们掣肘,西州府怎么可能陷落,爹爹又怎么可能惨死? 现在哥哥明明杀了金国将领,朝廷却又要把他推出去平息金人的怒火。 难道朝廷的那些小人非要把他们一家人全部置于死地不可吗? “对,赵侯爷已经为国尽忠,小侯爷是他唯一的血脉,要是把他交给朝廷,小侯爷必定逃不过一死。” “你要想拿小侯爷的命去搏朝堂奸臣的欢心,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还没等陈闻说话,他岳父李卓冉就从后堂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一把将两兄妹护在身后。 他不能让朝廷的那些奸臣害了忠臣之后。 “岳父,你......这是做什么啊!”陈闻无奈道:“小婿也想护小侯爷周全,可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如果小婿交不出人,咱们全家都得被牵累啊。” “无道昏君......无道昏君啊!” “这姬家天下迟早毁在他的手里,他不就是想平息金国贼子的怒气吗?” 李卓冉气愤地大骂道:“老夫活了六十余岁,早都活够了。” “让你手下的衙差把老夫锁了,送给那无道昏君,只要能保住忠臣良将的血脉,老夫死也值得!” 陈闻满脸苦涩,赶忙上前安抚怒气冲天的老岳父。 他这个岳父脾气太火爆了,曾经在朝廷当御史的时候,就是坚定的主战派。 看到皇帝给金国称臣,在朝堂破口大骂,皇帝大怒要治他的死罪,要不是赵侯爷力保,恐怕早就死了。 可圣旨已经下了,要是他不把小侯爷槛送京师,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县衙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 “你他娘敢拦着老子,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刘总兵,县尊大人正在里面谈事,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 刘实一脚踹开阻挡他的衙差,一马当先走进了县衙。 当看到县衙大堂中的赵清平之后,直接俯身跪在了地上,说道:“小侯爷,陈实来迟了!” 他以前是赵侯爷的贴身护卫,跟着侯爷征战沙场数十余年,跟着侯爷来了西州府之后,侯爷不忍埋没他的才干,就让他在清水县当守城将领,手下统兵五千余人。 西州府被金兵围困的时候,赵侯爷眼看大势已去,密令他守好清水县城防,不得出兵救援。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兵攻进了西州府。 金兵将领达木诱降侯爷不成,竟然下令把侯爷残忍杀死,可朝廷却恬着脸要和金国议和。 前几天竟然听说金兵将领达木被人在府邸剁成了肉酱,而且刺杀的年轻公子已经逃到了清水县。 统兵将领被杀,金兵必定报复,他已经让五千多守军尽数上了城墙。 正在布置守城事宜的时候,却听手下人说刺杀达木的人,正是侯爷唯一的公子。 他知道朝廷限期让县令陈闻捉拿凶手的事情,害怕陈闻真的把小侯爷槛送京师,这才扔下城防大事,赶忙闯到县衙里来。 侯爷爱兵如子,又对他有知遇之恩,要是陈闻真敢这么做,他就算是杀了对方反了朝廷,也要救下侯爷唯一的血脉。 “刘叔,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啊。” 赵清平拖着伤痕未愈的身体赶忙上前把刘实扶了起来。 从小,兄妹俩的武艺都是刘实手把手教的,虽然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 被赵清平托起的刘实红着眼睛,看向这两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兄妹俩,说道:“你们兄妹俩千不该万不该来这地方啊!” “你们放心,我刘实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伤害!” 说罢,目光凝重地看向陈闻。 面对刘实突如其来的造访,陈闻明显有些发懵,但看到他给赵清平下跪的时候,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眼看着朝廷限期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要是他再不交出凶手,一定会被皇帝迁怒的。 但现在不但自己岳父阻止,就连身为清水县守城将领的刘总兵都和两兄妹关系不浅。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第 41 章 准备征调壮丁 “陈县令,你当真要把小侯爷送去京师?” 刘实手里的刀已经出鞘,要是陈闻真动了心思,他不介意立刻砍了陈闻。 看到刘实剑拔弩张,赵清平赶忙劝道:“刘叔,不要为难陈县令了,他是清水县的父母官。” “眼下金兵已经驻扎在了清水县二十里外,要是再不给他们一个说法,这些金兵必然会攻城。” “谁都不愿意看到清水县生灵涂炭,他也是无奈之举。” 刘实说道:“小侯爷,我刘实只要活一日,谁都别想把你从清水县带走。” “金兵又如何,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刀捅在身上一样会死,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陈闻知道抗旨的罪过,但他更知道赵侯爷是朝廷难得的忠臣,一生都在为朝廷南征北战,不成想却落了这么个结果。 他陈闻读圣贤书读了一辈子,要是他亲手把忠臣良将唯一的血脉送上死路,会被天下人唾骂的。 “刘总兵,如果清水县全力支持你,你有几分把握退敌?” 刘实被问得一愣,据实说道:“清水县地势复杂,三面山高林密,金兵又多是骑兵,根本施展不开,这也是金兵迟迟没有攻打清水县的原因。” “如果能征调五千百姓协助守城军士,我有把握阻挡金兵三个月,只要等到朝廷援兵,定能保住清水县。” 赵侯爷之所以不让他去西州府救援,就是因为清水县这个地方太重要了。 如果金兵真的把清水县攻打下来了,大齐西部疆域将再无屏障,金国骑兵就可以顺着官道长驱直入。 到时候,金兵就会对大齐形成包围之势,大齐灭亡在即啊。 陈闻不懂兵事,但眼下的情况他想把赵清平送去京师也几乎不可能了,只好冒着抗旨的风险赌一把了。 犹豫了半晌,陈闻脸色凝重道:“好,这件事我听你们的。” “如果朝廷问下罪来,只希望各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照顾我一家妻儿老小。” 刘实心中大定,这才把刀放回了刀鞘里。 身为将门子弟,赵清平自然知道清水县的重要性,他爹已经战死在了西州府,他没有理由退缩。 比起被朝廷送给金国平息怒火,他更想跟他爹一样,战死沙场。 赵清平走到大堂正中,看了几人一眼,说道:“陈县令、李伯父、刘叔,大家为了我冒如此大的风险,小侄谢过大家了。” “刘叔,守城之事我也要出一份力,给我派任务吧!” “小侯爷,您身上的伤还没好,眼下金兵也没有打过来,更重要的是尽快征调壮丁。” 刘实继续说道:“如果能征调到足够的壮丁,守城的时候咱们就多一分底气,不如您先跟着陈县令一起负责此事吧。” 赵清平受的伤实在太严重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但刘实知道赵清平闲不下来,就想先让他去征调壮丁。 陈闻也赶忙说道:“是啊小侯爷,清水县多数村子都在山里,短时间内我根本顾不过来,不如您先来帮我吧。” 既然决定要抗旨,这场仗就一定得赢下来,最起码不能让金兵攻破清水县,否则事情就彻底没了转圜的余地。 “好!” ...... 天色刚黑。 金水村就已经来了很多人,无一例外全部提着满筐的野果和生姜。 早上张狗蛋把收购野果和生姜的事情给昌顺村的人说了之后,刚开始还有人不相信,更是有人专门跑到金水村打听这件事情。 可看到金水村的变化之后,来打听的人彻底震惊了。 一个月之前,金水村还跟他们一样,穷得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不但天天吃上了糙米饭,还开了个什么劳什子的糖坊,听那里工作的人说,他们现在都有钱吃肉了呢。 确信了这件事情是真的之后,昌顺村的人彻底沸腾了,没想到山里没人要的野果都能卖钱,而且生姜更是一斤能卖五文钱的高价。 被饿怕了的村民纷纷挎着篮子、背着大筐就进了山里,他们也要跟金水村的人一样,等有钱之后吃上两顿糙米干饭,要是能再吃上一顿肉的话,就是死也甘心了。 天色已经彻底发黑,但还是有人不断从打谷场的方向挎着篮子进村,装的全部都是红彤彤的野果。 等他们过了秤之后,无一例外要的全部都是粮食,很快安比槐的存粮就见了底。 “比槐哥,这些人给钱都不要,他们全部都要换成粮食啊。” “但是咱们的存粮已经见底了,咋办啊?” 负责过秤的张狗蛋看着地上已经空了的粮食袋子有些发懵。 安比槐也没想到会出现给钱都不要,就要粮食的情况,看来昌顺村的人确实已经很久没吃到粮食了。 眼看还有不少人排着队等待,安比槐也麻爪了,现在县城已经关闭城门了,就算买粮食最起码也得等到明天才可以。 思索片刻之后,他上前说道:“各位乡亲们,我们的粮食都已经被换完了。” “你们先拿着钱,等明天一早我们从县里把粮食运回来之后,你们再拿钱来买就是了,我会给大家平价卖的。” 不少排队的人立马唉声叹气,本来想着多摘一点野果多挖一点生姜,换了粮食之后吃上一顿饱饭,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功夫,没成想所有粮食都被换完了。 就算拿了钱,镇子里的粮食铺子也关了门,而且价格还比这儿贵,看来今晚只能再吃一顿野菜了。 几个人忙活到很晚,才终于过完了秤,把昌顺村的人打发走。 在吃晚饭的时候,安比槐看着堆成小山的野果和生姜,说道:“明天你们和我走一趟县城,除了买粮食之外,顺道探查一下二龙山的情况。” 自从小队的人杀了青云山的十几个土匪之后,安比槐已经在几人的身上看到了明显的变化。 而且小队已经训练这么久了,是时候彻底剿灭二龙山的土匪了。 “等情况清楚之后,立刻剿匪!” 第 42 章 孙满仓的妙想 安比槐让张老六连夜在牛车上做了几个暗格。 二龙山的情况他们并不清楚,贸然靠近的话难免会遇到危险,为了应对不时之需,他打算让小队的人把手弩和箭矢全都带上。 张老六的木匠活没的说,做好之后的暗格如果不仔细查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小队的人就已经集合在了他家门口。 这是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他们每天都是从天不亮就要起来,然后去深山进行手弩射击、陷阱和爬树之类的训练。 “夫君,一定要小心一点。”姜暖帮他穿好了衣服,知道他今天要去二龙山的地界,不禁有些担心。 反而是姜寒,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无比香甜。 应该是昨晚折腾到太晚了,小丫头又非要在上面,恐怕是累到了。 安比槐在姜暖脸颊上亲了一口,玩笑道:“放心,要是遇到危险的话,我肯定第一个跑。” 姜暖没好气地在他胸上捶打道:“不要胡说,你们肯定遇不到危险的。” 随后,又在姜寒流着口水的小嘴上吧唧亲了一口,这才带着小队朝二龙山的方向走去。 二龙山和县城虽然在同一个方向上,但周围山高林密,要想去二龙山的话就得多绕二十里路。 好在还有牛车坐,安比槐并不觉得有多累。 上次张狗蛋带着王富贵他们追胡三的时候,来过一次二龙山,而且已经记下了大致的地形。 一行人沿着山路走到离二龙山不远的地方之后,就从牛车的暗格里取出了手弩。 “比槐哥,咱们还是用树枝啥的装扮一下吧。”孙满仓看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林子,突发奇想道。 小队的人都懵了,一时之间没明白孙满仓的意思,装扮......什么装扮? 反而安比槐的眼睛突然亮了,目光赞赏地看向孙满仓,这小子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还能想出伪装的主意。 前世他玩游戏的时候,就爱穿着吉利服找个隐蔽的地方当老六,孙满仓一提醒他立刻就明白了。 “满仓说得对,山高林密的,咱们是该伪装一下。” 得到肯定的孙满仓兴高采烈地从一旁的树上折了不少树枝,拉着张狗蛋就装扮起来。 “大家都好好学!” 树枝和杂草看似杂乱无章地被绑在张狗蛋的身上,刚开始众人还都不以为意,但等他装扮好之后,赵刚子等人更觉得孙满仓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满仓,这能顶啥用啊,绑在身上还硌得慌。” 赵刚子撇撇嘴,显然看不上这什么所谓的装扮,而安比槐却不这样觉得。 他从来都不觉得古人比现代人蠢,相反很多时候古人要比现代人聪明得多。 只是受限于知识眼界,很多事情都想不到罢了。 就像现在的孙满仓,这小子自知自己的体力赶不上小队的其他人,就另辟蹊径,一个劲地钻研偷袭、陷阱之类的办法。 看起来是旁门左道,但很多时候都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像他给张狗蛋搞的这身装扮,看起来似乎没多大用处,但要是在林子里行动的时候,便于隐藏身形这一条,作用就足够大了。 “你们转过身去,等会儿再看。”安比槐让赵刚子几人转过身,然后给张狗蛋指了一个地方,让他趴在那儿不许动。 “好了,转过身来吧。”安比槐笑呵呵说道:“你们现在找找狗蛋在哪儿?” 赵刚子几人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着,尤其是草丛之类的更是盯着看了好几眼,却始终没找到张狗蛋的影子。 林子里到处都是树枝和杂草,别说赵刚子他们,就连孙满仓都懵了,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人。 几个人不甘心地在周围转着寻找起来,尤其是孙满仓,直接窜上了一棵大树,自上而下扫视着周围的每一寸角落。 趴在草丛里的张狗蛋眼看着几个兄弟从眼前晃悠过去了几次,却硬是没发现他,心里惊骇不已。 满仓这小子还真有两手,就把他这么简单的装扮了一下,竟然就能让他在林子里隐匿身形,真是绝了。 正在他感慨的时候,一只大脚从他眼前走过,不偏不倚地直接踩在了他的手上。 “赵刚子......你他娘的踩到老子手了!” 吃痛的张狗蛋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倒是把赵刚子给吓了一跳,直接蹦出老远。 “我娘嘞......软乎乎的,我还以为踩到屎了呢。”赵刚子瞪着大眼睛惊奇道。 “想不到这玩意还真管用,满仓,快给我也弄一身。” “给我也整个......” 小队的人纷纷求着孙满仓给他们也弄一身。 这玩意简直就是偷袭利器,要是往草丛里那么一趴,保管土匪从眼前经过都发现不了。 “嘿嘿,让你们整天笑我训练拖后腿,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孙满仓得意道。 “咳咳......咱们都是好兄弟,计较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做什么,快给哥整一身。” “对对对,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学。” 听着兄弟们的吹捧,孙满仓心里别提多满足了,立马高兴地从旁边找了一些合适的树枝和杂草开始给大家装扮起来。 在孙满仓忙碌的间隙,安比槐坐在一旁说道:“你们可别小看了满仓,我倒觉得他是你们几个里面最会动脑子的。” “如果装扮上这一身的话,不但能在林子里行动自如,还能最大限度地隐蔽你们的身形,如果遇到危险的话,说不定能救你们一条小命。” “等这次回去之后,你们全都要把这项技能学会,而且还要多练,记住了吗?” 几人听到这话,赶紧低声道:“记住了!” 等所有人都装扮好之后,直接钻进了树林子,一路朝着二龙山的方向摸索过去。 孙满仓爬树比较利索,主动承担了警戒的任务,等他确认四周安全之后会模仿布谷鸟的叫声。 只有听到布谷鸟的声音,一行人才会继续跟上去。 “布谷~布谷~” 第 43 章 偷袭土匪山寨 一行人几乎畅通无阻地摸到了土匪的大本营。 而且这群土匪很明显就是乌合之众,除了在外围设置了两个岗哨,其余人大多都在山洞口的岩石上赌钱。 但土匪选择的地方很刁钻,山洞的位置在山顶上,而周围又都是悬崖峭壁。 要想摸上去,只能通过岗哨把守的那条小道。 这种地形极其易守难攻,只要土匪把守住那条小道,在他们攻打的时候从上往下扔滚石之类的东西,很轻易就能击退攻打的人。 但这种地形也有一个坏处,就是极易被封锁。 小队的人都带来了手弩,而土匪除了大刀之外什么都没有。 只要他们埋伏在小道两边,在土匪往下冲的时候就可以用手弩挨个点名。 远远地打量了一眼土匪的寨子和周围的地形,安比槐不打算用围困的方式,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费在这个地方。 而且他实在没想到这群土匪会这么蠢,守着这么好的地形,竟然连滚石之类的东西都没准备。 眼下土匪的守卫这么松懈,他们又摸到了离土匪窝这么近的地方,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想到这儿,当即给在最前面的孙满仓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放倒那两个放哨的土匪。 得到命令的孙满仓生怕失手,就趁着土匪心不在焉的时候匍匐靠近。 土匪窝里。 一个瘦小的土匪赌钱又赌输了,脸色很不好。 他是从青云山投靠过来的,因为不服气吴疤瘌这才来了二龙山。 结果来了这儿之后,除了能吃上顿饱饭,他还以为进了和尚庙。 以前在青云山的时候,兄弟们好歹还能下山抢几个女人抓到山寨玩儿,等玩死了接着抢就是了。 可来了二龙山之后,大当家王帮勇也带着他们下山劫过几次道,但就算遇到女人也是一刀杀了,根本不让他们碰。 还说是什么女人会让寨子里的兄弟们陷入温柔乡之类的。 当了土匪就不能碰女人的道理,他八辈子也没听过啊,便不高兴地嘟囔道:“天天赌钱真没意思。” “大当家的,兄弟们都好久没玩娘们了,不如下山抢几个娘们回来让兄弟们玩玩吧?” “咱们都啸聚山林了,要是连娘们都玩不上,那还有个什么意思啊?” 正在坐庄的王帮勇听到这话,立刻恼怒道:“你不要给我哇哇叫。” “他娘的老子都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是要干大事的,整天想着玩娘们,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说话的时候,王帮勇眼睛里的仇恨都快溢出来了。 那是他不想玩女人吗? 要不是安比槐一脚踹坏了他的子孙根,他恨不得天天趴在女人的肚皮上蛄蛹。 可现在就算把天仙抢到寨子里,给他当压寨夫人,他也有心无力了。 出去打探的人说这两日金兵已经到了清水县外驻扎,官府忙于应对金兵,正是大好的机会。 他已经跟胡三商量好了,今晚就集结兵力洗劫了金水村,抓到安比槐之后,他一定要把对方的子孙根剁下来当泡踩,才能报他心头之恨。 “大......大当家的,我再也不敢了。” 之前就有一个兄弟,因为不满王帮勇不让他们玩女人,跟他犟了几句嘴,王帮勇直接拿刀把对方砍了。 小土匪看到王帮勇发了脾气,畏惧地看了一眼,支支吾吾的求饶。 寨子里的其他土匪本来也想附和几句,他们在家的时候还有媳妇可以给他们弄。 没想到当了土匪,竟然天天只能靠着传统手艺过日子,心里自然是有怨气的。 他们实在想不通王帮勇和胡三抽的什么疯,但慑于两人的淫威,只能闭口不言。 而王帮勇也看出了手下人的心思。 别的寨子的人已经来投奔二龙山了,但这些人心思明显活泛不少,要是他一直压制着这些人,不让他们碰女人,说不定人心就散了。 “老子知道你们想玩女人。” “也别说老子不想着你们,今天晚上去金水村的时候给老子玩命的抢,尤其是那个叫安比槐的,一定要给老子活捉了。” “他家里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双胞胎姐妹,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到时候让你们玩个够!” 听到这话,寨子里的土匪瞬间沸腾了,竟然还他娘的是双胞胎姐妹? 那个叫安比槐的真他娘的会享受,双胞胎姐妹花玩起来不得爽死啊? 土匪们一个个欢呼不已,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提着刀去屠了金水村,然后再把两姐妹抓到寨子里来。 山寨里的声音吸引了放哨的土匪,两人纷纷抬头往山寨看去。 而孙满仓趁着这个机会,借助周围的草丛迅速朝两人靠近。 直到距离两人十步左右的时候才停下来,这个距离已经靠得足够近了,他有把握在不惊动山寨土匪的情况下,将两人一击毙命。 孙满仓咬了咬嘴唇,逐渐将手弩的方向移向其中一人的咽喉。 嗖! 随着第一发箭矢射出,孙满仓迅速将手弩对准了另一人的脖颈,接着毫不犹豫地拉下了连杆。 嗖......又是一道箭矢射出。 两道箭矢准确无误的插在土匪的脖颈间,被箭矢击中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从自己脖子上飙溅出来的鲜血。 两人使劲的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但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他们想要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声来。 全身的力气迅速流失,两个土匪直挺挺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两人都还以为是官府来剿匪了。 孙满仓得手之后,张狗蛋他们迅速跟进,借助树木和草丛做掩体,直接朝土匪的寨子冲了上去。 安比槐趴在草丛,看着小队迅速行动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不懂兵事,除了前期练体能的时候,他还能指导一下。 到了后期,完全就是小队的几人自己琢磨训练法子,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出其不意的效果。 尤其是孙满仓,尤其擅长偷袭和抵近侦察,而且一手射术也是出神入化,简直就是天生的侦察兵。 第 44 章 不立危墙之下 正聚在一起耍钱的土匪们听到寨子门口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还以为是放哨的兄弟上来了,就没搭理。 但下一刻,草丛里突兀地射出几支箭矢,直接射杀了最前面的几个土匪。 “有人闯进来了,快拿......刀!”其中的一个土匪反应很快。 他刚大喊着让其他人拿刀,一支箭矢却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后心,箭矢的顶端穿透了身体,血淋淋地从前胸穿出来。 小队的人自然不会给土匪反应的时间,手弩的连杆不断拉动之下,箭矢如疾风般掠过,瞬间就放倒了十来个土匪。 剩下的土匪都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朝着四周乱跑。 箭矢不断地从草丛里射出来,他们连人都没见到,十几个兄弟就已经被杀死了。 有些手里拎着刀的土匪想冲到草丛跟前拼命,但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被箭矢射成了刺猬。 刚从噩梦中醒来的胡三听到山洞外面的动静,刚想出去查看一下,没想到王帮勇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拿起地上的绳索之后,直接就朝一侧的山崖冲去。 绳索很长,刚好可以够到峭壁下面的地上,是他准备用来逃生的东西。 但刚等他绑好,剩下的土匪就跑了过来,有人直接把他一脚踹到了边上,抓起绳索就准备溜下山。 土匪之间没有什么道义可讲,眼看着寨子里的人都死光了,要是再不逃,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这个时候没人顾忌什么兄弟不兄弟了,直接推开前面的人,都争抢着要从这儿逃跑。 小队的人眼疾手快地朝那边射出好几支箭,被射死的土匪从峭壁上一头栽了下去,砸在已经窜下去的人身上,直接双双栽了下去,一头囊在了下面坚硬的石头上,脑浆子都被摔出来了。 连着射死几个土匪之后,明白从这儿逃不掉的土匪彻底绝望了,纷纷把刀一扔,直接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哭嚎着。 “大爷......大爷,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啊!”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刚刚求饶的土匪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土匪的心里更慌张了,生怕自己的小命不保,直接逃进了一旁的山洞里。 刚从山洞里探出头的胡三见到慌里慌张跑进山洞的土匪,睡意一下子清醒了。 接着,他看到比噩梦的场景更吓人的事情,只见小小的寨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土匪的尸体。 还有些土匪被箭矢射中,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躺在血泊里哀嚎。 但他们也没有痛苦太久,小队的人从草丛里窜出来,又上前补了一箭。 看到骇人的场景和浑身树枝杂草的小队之后,胡三脸上的血色都吓没了,整个人浑身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被死亡笼罩的胡三,连滚带爬地爬进山洞深处。 赵刚子端着手弩准备冲进山洞之中,把剩下的土匪全解决了,但张狗蛋在身后拉住了他。 “刚子,不要进去。” “山洞里的情况不清楚,咱们要是被埋伏了就不好了。” 张狗蛋目不斜视,死死地盯着幽暗的山洞口,嘴里说道:“满仓,我们守在这儿,你去把比槐哥请来。” 趴在林子里的安比槐听到寨子里没了响动,本想上去看看,但腿好像有些不听使唤。 自从小队伏击了青云山的吴疤瘌那一伙土匪,他对小队的战力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妥妥的古代特种兵。 而寨子里不过就是些普通的土匪,再狠一点也不过就是王帮勇和胡三那种欺凌乡里的地痞罢了。 在落草之前,这些人也就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山民,而小队的人天天大白米饭大肉片,身体一个个练得壮如牛,体力就不是那些草寇可以比较的。 更不用说还有威力强大的手弩,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这边,土匪拿什么跟他拼? 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干吧,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就让小队的人去干吧。 安比槐心安理得地继续趴在了草丛里,连窝都懒得挪。 “比槐哥,比槐哥你快上去看看啊。” 孙满仓飞快地从寨子里跑了出来,直接跑到他跟前,接着说道:“我们杀了二十多个土匪,剩下的人都跑到山洞里去了。” “狗蛋说里面危险,让我来叫你呢。” 安比槐脸色一下就黑了。 什么叫里面危险,让他去啊? 万一剩下的土匪眼看跑不掉了,搞什么困兽之斗再把他给搭里边咋办? 这个张狗蛋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但孙满仓已经到了跟前,想必上面大多数的危险都已经解决了。 安比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没好气地说道:“这点小事还要我出马,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被骂了的孙满仓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安比槐准备起身的时候,连忙上前献殷勤,扶了他一把。 两人经过寨子门口的小路,直接进到了山寨里面。 二十来个土匪横七竖八地躺在本就不大的空地上,箭孔里冒出来的血在地上如水一般流动。 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安比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胃里翻滚不已。 上次小队伏击吴疤瘌等人的时候,虽然也死了很多土匪,但毕竟是在夜里,视觉冲击力没这么强。 但现在不一样,血水直接从他的脚下流过,那种视觉冲击,对于他这个没杀过人的现代人来说,还是太毛骨悚然了。 可小队的人似乎已经对这种场面习惯了,甚至他还在孙满仓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 难道......杀人真的会上瘾? “你们几个盯紧了,要是里面的人敢冒头,直接杀了!” 张狗蛋看到安比槐来了,给其他几个兄弟交代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比槐哥,我们杀了二十七个土匪,剩下的土匪都跑到山洞里去了。” 张狗蛋紧了紧神色,说道:“我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敢让兄弟们贸然进去,您看咋办......” 第 45 章 不能千日防贼 安比槐看了一眼山洞,随后没好气地撇了一眼几人。 山洞的洞口很狭窄,只能容纳两个人同时通过,如果贸然进去确实容易遭到里面土匪的攻击。 可是为啥要进去啊? 不能强攻还不能智取吗? “你们俩,去把那边的柴火抱过来堆在洞口!” 安比槐看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胡三的尸体,这狗日的竟然还活着,心里的怒气瞬间被点燃了。 “比槐哥,熏肉啊?”孙满仓和王富贵坏笑着把手弩放在一边,直接朝边上的木柴堆走去。 这种妙计他们怎么就没想不到啊......还是比槐哥计谋毒啊! 两人放柴火的功夫,其他几人也不敢松懈,纷纷举着手弩紧盯洞口。 “里边的,赶紧给我出来,否则我们就放火了。” “再不出来可就遭老罪了,小心把你们呛死在山洞里。” 张狗蛋对着山洞大喊道。 山洞很深,但只有一个出口,听到喊声的时候土匪们更绝望了,这是哪儿来的杀神啊,非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不可吗? 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胡三听到洞口传来的喊声,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怎么......怎么好像是张狗蛋的声音? 胡三还不知道安比槐组建了小队的事情,以为是村里人杀到这儿来了,试探着大喊道:“是不是狗蛋兄弟?” “我是胡三啊,是跟你们一个村的胡三啊。” 喊声清晰地传到了外面几人的耳朵里,尤其是安比槐,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这狗日的果然还活着。 随后便示意张狗蛋朝里面回话。 张狗蛋哪能不明白安比槐的意思,就瞎编道:“胡三?你不是去壮丁队了吗?怎么跑到土匪寨子里来了?” “真是狗蛋兄弟啊?” “我是被这些狗日的土匪抓上山来的,你们快救救我啊。” 胡三说的话瞬间让其余土匪都傻了眼,你他娘的不是寨子的二当家吗?怎么变成是被土匪抓上山的了? “外面的兄弟,你们是金水村的吗?” “你们别听这狗日的胡三瞎说,他还说今晚要带我们去洗劫了金水村呢。” 一众土匪看到胡三跟外面的人套亲近,还想颠倒黑白背刺他们的时候,纷纷都怒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胡三,还说今晚要把你们村的安比槐给杀了,还要把他家里的两个双胞胎姐妹都抓上山来呢。” “你们可千万不能信他的话啊。” “只要你们别杀我们,我们现在就把他抓了带出来!” 往日里满嘴兄弟情义的土匪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立刻成了一盘散沙。 几个人直接把准备逃跑的胡三压在了身下,只要外面的发话,他们就立刻把这胡三扔出去。 安比槐听到土匪的话,一股怒意立刻涌上心头,咬牙切齿道:“还愣着干什么,点火!” “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一个都别放过!” 他可以容忍胡三想杀了自己,但如果对两姐妹起什么歹意,他不会让对方活在这个世上。 而且他放过这些土匪的话,难免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报复自己。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一劳永逸地杀光这些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孙满仓和王富贵把干柴全部垒在洞口之后,又从旁边弄了一下青草放在了上面,这是为了让烟更大一些。 孙满仓拿出兜里的火石直接点燃了干柴,浓烟大部分都散开了,但还是有一部分直接朝洞口灌了进去。 “狗蛋兄弟,咳咳......你们不要......咳咳......放火啊,我还......还在里面呢。” “外面的......兄弟,只要你们不杀我们,我们......咳咳,这就把胡三给你们送出来!” 随着浓烟灌入洞口,洞里的土匪们都被呛得涕泪横流。 胡三彻底慌了神,外面的人毕竟是一个村的人,冲出去的话说不定他还能有一条活路,但要是被困在山洞里,他一定会被呛死的。 趁着几人咳嗽的功夫,胡三用力挣脱了束缚,直接朝着洞外跑去。 越往洞口,浓烟越重。 胡三已经被熏得睁不开眼了,凭着感觉跌跌撞撞地朝洞口跑。 “快救救......我!” 刚看到一丝光亮,胡三本能地朝外面大喊,但迎接他的却是一支弩箭。 在最后意识模糊的瞬间,他终于看清了站在洞外的人。 安比槐! 而剩下的土匪看到胡三跑了之后,只能冒着浓烟赶紧追上去。 但还没到洞口,他们就看到了直挺挺倒下去的胡三,还有......五六支射向他们的弩箭。 又折损了三个人之后,侥幸没被弩箭射中的四个土匪只能掉头朝洞里跑去。 外面的人,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山脚下。 “清影,你说你一个女孩子非要跟着我来干什么?” 赵清平骑在马上,山路的颠簸让他伤口处隐隐作痛。 “哥哥,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说话的时候,赵清影低垂着眸子,眼神里夹杂着无限的伤感。 赵清平知道小妹还没从爹战死的悲伤中走出来,只能安慰道:“咱们要振作起来,不能堕了咱们侯府的威名,让爹蒙羞!” “爹要是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的。” 爹在世的时候就极其宠爱小妹,在去西州府之前就多次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小妹。 可现在......他却要带着小妹,在清水县和金兵对峙。 正当他发愁怎么劝小妹离开清水县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山顶的寨子在冒着浓烟,立马皱起眉头。 这些年大齐赋税日渐沉重,很多人都跑到山里当起了土匪,为祸乡里不说,还平白少了很多壮丁。 赵清平指了指冒着浓烟的山顶,说道:“小妹,咱们去那边看看。” “如果是土匪的话,就抓了都送去守卫城防!” 赵清影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好,咱们正好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