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剑气长》 第1章 大寒时节是大喜 “院主,我想去北方看看。”一位近四十岁文人装扮中年人开口说道。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征询背对自己之人的意见。 只是在说自己的决定。 “你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说‘想’呢?我也阻止不了你。” 背对之人一身灰衣,一头白发,嗓音却不显苍老。 不知道是花甲老人还是人少头白。 更可能是前者吧,毕竟被中年人恭敬地称为院主。 中年人没有接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白发人再次开了口。 “你愿意放弃成圣列祖的机会?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最有希望走到那一步的人。” 中年人没有回答,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白发人依然没有回头,“那就去吧!” 中年人双手作揖,深深地向背影拜了一拜,毅然转身而去。 等中年人走远了,白发人才转过了身,生着一张出乎意料的年轻面孔,轻叹了一声,“但愿你还能回来。” 在那遥远的北方,也有着自己的故事默默地发生。 古有历法,以二十四节气划分四季,此地因处夏国,历法亦称夏历。 大寒,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对于这个小村子里世世代代以务农为生的村民来说更是难熬,为什么呢?因为大多人都不富呀,或者可以说是穷! 不过今年还好,冷是冷了点,还没积雪,相对也就没那么冷了。 不过也愁呀,瑞雪兆丰年,到现在还没下第一场雪,明年的收成可怎么办?人活着总是有那么一点艰苦,现在不冷了又该担心明年是不是会饿肚子! 愁呀! 平日里,村里日子过得不那么艰苦的,靠着平时上山捡拾的柴禾取暖。更多的人平日里是舍不得烧柴禾取暖的,不还得考虑一日三餐吗? 所以呀,全村最有生气的时候就是大伙起灶做饭之时,远处看来,家家户户炊烟渺渺,好一幅宁静祥和的乡村景色。 当然,这幅景色只有村里吃饱穿暖的富裕人家才有心情欣赏,穿着暖和的裘绒,房子里烧着红红的炭火,打开窗户从村里高处看向村下。 饿着肚子袖子里拢着双手相互取暖的人可没心思赏景。 所以就更希望太阳跑快一点,一来有了日头可以晒晒太阳取暖,一般人家省了柴禾,穷苦人家也能出出门借着晒太阳的机会与人闲聊几句;二来时间过快一点也能早点起火做饭,太阳晒得再暖和也不能当饭吃,吃饱了才是最重要的。 冬日里,对于不知世事艰辛的小孩有两大乐趣,一呢是帮着家里人起火做饭,可以烤火暖和暖和;二来就是把没烧烬的柴禾放在自家竹编的炭炉里,提着一边取暖一边找同伙满村玩,比比谁的炭炉烧得最久,甚至于可以在炭炉里放一个小小的红薯,烤熟了吃着可香了! 当然这点乐趣自然只存在于村下,村上的小孩自然是不稀罕与村下的孩子打成一片的。 这个村子叫古村,并不是说村子历史很古老,村里有很多先人古迹、古物。 第2章 试周 春去秋来过三载,这三年来云华辛辛苦苦忙活着,一家四口生活倒也过得去。 老大云安真的是人如其名,安安静静,一点也不闹腾,一点也不像八岁的孩子,每天读完书就回来帮爹娘劳持家务,就算不能帮忙,至少也不会添麻烦。 云远就不太一样了,从小就坐不住,现在才三岁,已经跟着村里五六岁的孩子村上村下到处跑了,完全没有先天气血不足的样子,三天两头上山下河抓蟹摸虾,让云华夫妻两担心不已,就怕哪天跑没了或者掉水里了。 云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村边的小河里摸鱼抓虾。小河里的夏秋的时候鱼虾真不少,听说,这条小河是十几里外的浮楼村起源的,浮楼村边有一个大湖,也没人知道有多大,湖里的水总是不停地向下流,慢慢地就流到了古村,形成了这条河,湖里的鱼呀、虾呀也就跟着流到了古村。 村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夏天暴雨后,河里的水大涨,上游跟着游下来的鱼呀、虾呀、蟹呀也会变得多了起来。这时不止贪玩的小孩,就连各家各户的大人也会全体出动,拿着自制的渔网、鱼篓来河里捞鱼,然后全家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吃不完的还可以卖给村上的人,要是连卖也卖不完,那就制成鱼干,留着慢慢吃。 云远家的鱼干与村里其余人不一样,一般的鱼干就是把鱼养着,等日头好的时候杀了,去掉鱼鳞、挖掉内脏,放在太阳下暴晒,满满的都是鱼腥味。 云远家的鱼干没那么大的鱼腥味,云远偷偷地问过爹爹是什么原因,父亲告诉他,以前在一本书上见过,在晒鱼干前,要将鱼放蒸笼里狠狠地蒸上一次,蒸熟以后再放到太阳底下晒干,这样鱼腥味就淡了,要是蒸的时候再洒上一些细盐,更好了。 难怪一两岁的时候云远嘴馋了,爹爹总是撕下一小条干鱼丝给他,能够让他回味好久。 看来,读书还真是有些用的!这是云远对于“读书”二字最初的认识。 “现在我三岁了,长大了,以后嘴馋了可以自己吃了,再也不用爹爹帮我拿鱼干了”,云远小脑袋里偷偷地想着,“还有,每次只能撕一点,千万不能被爹娘发现”。 看着云远傻笑的的小脸,当爹娘的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由着他吧。 试周,一般也被叫做抓周,是在很多地方流传了很久的习俗。 一般来说,抓周是在孩子满周岁的时候预卜前程的手段。云远早就满周岁了,却迟迟没有抓周。原来满一岁的时候,云远正好生了场大病,把全家急得,哪儿还有空抓周。 两岁的时候应该抓周了吧,家里准备了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木刀、木剑等等事物,结果云远直接一把抓,全给抓到怀里了,这周抓得,豪气! 豪气是豪气,可哪儿有这样抓的呀,云华一想,孩子还小,不懂事,反正都耽搁一年了,也不在乎再多耽搁一年,三岁的时候再抓一次,到时给他说下规矩,最多只能抓两件,可不能再豪气了! 所以,到今年的大寒时节,云华又给孩子准备抓周,不比富贵或人家,准备些金银珠宝、先圣手着、神兵利器等等名贵事物让孩子挑选。 和前两年一样,也和普通百姓家一样,云华准备了日常的笔墨纸砚、算盘、铜钱、书籍、木刀、木剑、泥土、剪刀等等。这么些东西中,有一些永远不会出现在富贵人家。 笔墨纸砚不用说,代表着读书做学问。 算盘、铜钱代表着经商挣钱。 木刀、木剑意味着习武从军。 泥土代表着烧瓷做瓦。 剪刀的话,不是裁缝就是剃头匠了。 再次说了抓周最多只能抓两件,云华开始让云远自己选择喜欢的事物。 其实云华明白,现在云远都三岁了,很多事理已经明晓,让他抓周不过遵守习俗而已,哪儿能说抓了什么以后就做什么。 云华明白,云远也明白,可是云华不知道云远明白。 虽说懵懂,但云远也模模糊糊知道爹娘希望自己抓算盘、铜钱,再不济也可以抓笔墨纸砚,可千万不要抓泥土、剪刀! 更不要抓木刀、木剑。 不是说爹娘认为烧瓷做瓦、习武从军比不上经商挣钱、读书做学问,而是知道爹娘希望自己能够过得好一些,不用像现在的他们那样餐霞饮露、辛苦劳作,仅仅是为了一日三餐饱腹而已。 谁家的爹娘不希望子女比自己过得好。 所以,云华呆呆地看着眼前摆满了的笔墨纸砚、算盘、铜钱、书籍、木刀、木剑、泥土、剪刀,久久没有下手。现在他的小脑袋瓜里还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自己应该抓算盘、铜钱。 有钱了,以后就是搬到村上了,爹娘再也不用每日那么辛苦。 农忙时节爹爹也不用天不亮就起床,忙完土里的活儿再急急忙忙回家换上村塾教书的衣服赶去教书,每次到了村塾都得喘一会。 娘也不用晚上就着昏暗的小油灯给村上人家纳鞋缝衣。兄长也不用每天念完学回来帮着家里养猪养鸡。 发大水时全家更不用急冲冲地跑到河边和别人抢位置,就为了多捞那么几条小鱼。 抓完了周,云华夫妻两高高兴兴。虽说抓周结果并不能代表以后的道路,但抓到了自己希望的东西,还是很高兴的。 第3章 新人来旧人去 云远快五岁了,也到了该入学的年龄,入学的第一天云远高高兴兴地和爹爹一起去村塾,结果刚到村塾就出事了,当然也算不上坏事。 村塾里来了一个陌生中年人,看着和云华岁数相差不大,身穿青色长衫,头扎书生髻,一手负后,看着就不像村里人。 小孩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很小,他很高大,甚至于比平时见到的最有钱的村上人都高大。 这并不是身形上的大小,而是心里总感觉矮了他一头。 村上的有钱人大多看不上村下穷苦人家,总认为自己比村下人高人一等,就算身材比村下人低矮瘦弱一些,村下人自己也觉得自己比不上人家,连在路上遇到了,都是村下人靠边让村上人。 这位陌生人看着不像有钱人,穿着就是普通的青布长衫,身材也不像村上富贵人家那样挺着个大肚子,脸圆眼弯。甚至看起来还有一些瘦弱。但面对他的时候就感觉很是高大,走得越近感觉自己越小。 当然,令他们如此敬畏的还有一原因,有两位穿着官差衣服的人陪在他身边! 他们对于村里人来说可是大人物,平时日见着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了,官差是县衙的人,一般是不会来这种村子的。 可是,对于村里人来说是大人物的两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对那位陌生人好像也很敬畏。 那得是多大的人物呀!总不会是县里的官老爷吧? 等云远和爹爹来村塾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人,云远还有着一丝好奇,爹爹只是看了一眼,就照常走向了村塾,到门口的时候,爹爹和那个陌生人相互作了一揖,就让云远进村塾了。 也许是错觉吧,云远感觉爹爹和那个陌生人相互作揖的时候,爹爹与那人一样高大。 过了一会,云远爹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进来,两位送陌生人来的官差也对着那中年人抱拳行了一礼,就匆匆返身离去。 那位显得很高大的陌生人走了进来,进了村塾后他好像又没那么高大了。 云远的爹爹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当时,大家都还不能理解什么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陌生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们可以叫我陈先生,我是你们新的教书先生,云先生以后就不来了,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村塾里立刻就引来了一阵骚乱,陈先生也没有打断大家,就那么微微笑着看着大家。 “陈先生,以后我们可以叫你陈叔吗?以前我们一直是叫云叔的”,一个胆子稍大的小孩站进来怯怯地问了一句。 “不可以的”,陈先生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笑容,“师生之礼不可乱,你们还是叫我陈先生吧”。 提问的小孩又怯怯地坐了下去,很是失落,像受了委屈一样。平日里虽说是云华教大家读书识字,但村下的人还是习惯叫他云叔,从来没人叫他先生,难怪有人会想问这个问题。 “但出了学堂,你们就可以了。” 提问的小孩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那陈先生,你会和以前的先生一样,打我们的手心吗”,又一个问题飞了出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脸殷切地望向前面那个人。 陈先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会,反问道“你们希望我打你们的手心吗?” 所有人都把头摇成拨浪鼓一样,云华之前的那位老夫子可狠了,打起手心来眼都不眨,每个人都被打过手心,连村上的小孩也一样。 刚被打的时候,被打了的小孩回家后还要撒撒娇告诉爹娘,希望爹娘给自己出出气,找老夫子理论理论,要是能把老夫子的手心也用竹尺打一顿就更好了。 结果,迎来的是挨另一顿打!老夫子那么大学问,打你肯定没错,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夫子才打你。 有时就想不通,古村这么一个普通的村子,父辈大多没读过几天书,甚至于连字都不认识,为何却这么重视孩子读书的问题。虽说大多小孩读不了几年,会识字以后就慢慢不去村塾了,可不耽搁读书那几年大家对“读书”这件事的重视。 “那我就不打你们手心了吧。”陈先生依旧笑容满面。远远地就能听到从村塾里传出一阵欢呼雀跃。 “那以前老夫子为什么要打你们手心?”陈先生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也许是由于再也不用担心被打手心了,孩子们对这个新来的先生生出了不少好感,也没那么拘束害怕了。 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因为读书的时候把书倒着拿呀。” “因为背不出文章。” “把老夫子的戒尺藏了起来。” “偷偷在村塾烤鱼吃。” “把从土里抓的蚯蚓夹在夫子的书里” ...... “以后,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打你们手心,但是,你们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又是一阵安静。什么意思呀?所有人都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先生。 “刚才说把蚯蚓放到老夫子书里的是谁?”陈先生问道。 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就聚到了魏大壮身上,平时里在小孩中耀武杨威的魏大壮脸一下就红了。 “你叫什么名字?” 魏大壮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 以前老夫子叫他的时候一般就意味着手心又要吃竹子了。这次不会又是吧,难道刚才先生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回想了下以前夫子教的东西,魏大壮理理了衣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对先生作了一个、揖说道:“回先生的话,我叫魏大壮,是爹爹给我取的名字,希望我长得又高又壮,将来可以不受人欺负。长得高了壮了,以后下田做活也能干一些。” 魏大壮这一揖让陈先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原来这儿也不是一片蛮荒之地,这需要的是更多像老夫子一样的人。 轰的一声,村塾里爆发出一阵稚童的笑声,让作揖本就作得别扭的魏大壮更不好意思,低着的脸都羞红了。 渐渐地笑声小了下去,陈先生才对众人说到:“身体发肤、姓氏名字,皆来于父母。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你们的姓氏名字也是来自你们爹娘,是你们对你们的期望,虽不可像身体发肤一样被外物所毁所伤,但可被人言所毁所伤。今日你们取笑他的姓氏名字,可曾想过他的感受?可曾思考过他父母听到你们笑声的感受?” 陈先生说的话让众学童一一安静了下来,魏大壮的头也稍稍抬起来了一点。 “先生对我真好!” 见部分学童脸上仍有疑惑,陈先生走到了他们之中,继续说到:“你们是否每个人都有姓氏名字?你们的名字是否都包含了一定的意义?你们的父母对你们的名字是否满意?如果,别人因你的姓氏名字取笑于你,你会难过吗?你们父母会难过吗?” “我想是会的,你会因为你的姓氏名字被人取笑而责怪父母。‘当初爹娘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呀,让自己被人取笑’” “而你们的父母会想‘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呀,害得自家儿女被别人取笑’。” “然而,想了又能怎样,名可以改,姓可能改?还是说,被人取笑一次而改一次?最终改出一个让所有人听了都满意的名来?” 魏大壮头抬得更高了!先生是真的好!其余人头埋得更低了。 陈先生回过身来,“魏大壮,你将蚯蚓夹到老夫子的书里,你认为老夫子会伤心吗?会生气吗?” 这让魏大壮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得好,抬起的头又埋了下去,“我想,是会伤心的吧,也是会生气的吧”。 这下可好,一眼望去,众生皆低头! 或反思、或内疚、或惭愧、或不知何由就跟着其余人一起低下了头。 陈先生不打手心,还不如打手心。 “这个先生好像有点不一样呀。”云远小脑袋瓜里想着,可是哪儿不一样呢?好像也说不清、道不明。 五年过去了,那不知在什么位置的书院,同样是那青衣白发的院主。 在他身后同样站着一个人,却比五年前那中年人年轻很多,也俊俏很多。 “你家先生应该到了吧?” “应该到了吧,先生说要一路走到北方,用脚丈量那方土地,好盘算这世人亏欠了多少。” 当初谁也没想到中年人会这样一路慢行而去。 “可曾传书于你?” 青年摇了摇头,与五年前的中年人一样。 果然是一脉相承。 “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唉!” 青年也很想知道。 第5章 春去秋来 陈先生挨家挨户跑了三次,三次都是劝村上村下的人送女娃读书,三次的结果都一样。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先生什么时候跑第四次的时候,甚至还在打赌第四次会不会有哪一家人会同意送女娃读书。 “我看村上李家的小女儿最有可能送去读书,李家出了那么多读书人,应该能够听陈先生劝。” “我看不一定,村下铁匠家的女儿才有可能送去读书呢,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你看铁匠家的女儿,长得多壮实,比我家同龄的小儿子都高一头,说话粗声粗气,不说是女儿的话,完全就是个小子嘛!”这话说完就引起一阵大笑。 众人也就敢在刘铁匠不在的时候说说,传到他耳朵里保准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而且以后到他家修锄修犁保准得比别人贵那么几文钱。 等呀等,等了一年多也没见陈先生跑第四趟。也让村里人少了不少谈资。不过也多了一个谜:陈先生为什么不跑第四趟了? 有人说陈先生是碰壁碰多了,不好意思跑第四趟。 还有人说是陈先生在想一个能说服别人送女儿读书的新理由。 更有人说,陈先生劝人送女儿读书的事被人传到城里了,城里的大官不同意陈先生这样做。 但陈先生像没事一样,和往常一样上午在村塾教小孩读书,下午村上村下到处游荡,依然喜欢到田地里劳作,依然喜欢听妇人吵架。 当然来了三年,先生还多了一样新的爱好:钓鱼。 陈先生夏秋季经常去村外小河边钓鱼。鱼杆就是从村后的竹林里砍的竹子做的,可不是村民编制簸箕背篓的竹子,是本地的一种小蓝竹,竹身绿中带一点蓝,最大只能长到大人两个手指那么粗,但可以长很高很高,很是适合做鱼杆。 鱼线是陈先生找人去城里买的,村上的人不时还是有人去城里,两三个月就去一次吧,毕竟有些有钱人还是在城里置了家业,时不时还是要去住上一段时间,一是房子沾点人气没那么容易坏;二来也防止长期不住被小偷惦记上。 陈先生开始钓鱼的时候一群小孩总是围着在那儿看,你说小孩看什么?看钓鱼?还是陈先生钓鱼技术高超,想跟着学几招? 都不是,村里谁家不会钓鱼呀,比陈先生这种初学钓鱼的人技术好多了,一上午就能钓一大筐。 大家主要就是看陈先生的鱼线,一般村下人的鱼线就是细麻线,村上人的不知道,没见过村上人来河边钓过鱼。也许富贵人家都不钓鱼吧,想吃鱼花点小钱买来就是。 陈先生的鱼线是透明的,很细,就只有几根头发丝那么细,但非常结实。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信,那么细的线怎么可能有多结实,平时钓鱼用的细麻线比陈先生的鱼线粗多了,村里的男人平时挑米挑谷的绳子就是手指这么粗的麻绳,可结实了。 陈先生给大家试了一次后大家就不怀疑了。先生把鱼线绑在村塾里一个小孩腰上,然后把线头挽在一根大竹杆上,找了两个高壮一点的小孩两边一抬,还真把人给吊起来了。 当听说陈先生让自己来试的时候,吓着那将要被吊着的小孩差点大哭一场。平时自己也没犯什么错呀,先生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一会抬起来,这么细的线一断,不就得把屁股摔平? 从此以后,大家都不怀疑这根神奇鱼线的结实程度了,反而更好奇了。 所以呀,陈先生一钓鱼,大伙就围了上去,就想看出这根线的由头。 村里的大人也放心让自家小孩跟着陈先生,平日里家里忙,小孩上完学回来没人看着,自己出去玩还得担心,现在有个陈先生帮忙看着也不错,天太晚的话陈先生还会把孩子送回家,多好。 但时间一久,大家都不去看陈先生钓鱼了,先生读书的学问很大,钓鱼的学问可真不怎么地。有时呀,一两个时辰都没一条鱼上钩。 一直这么看着多无聊呀! 先生的乐趣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一日里就算一条鱼没钓上看着也挺高兴。 云远就喜欢看先生钓鱼,就算先生没钓上鱼也喜欢看。不是云远喜欢看钓鱼,而是陈先生钓鱼是云远教的。 陈先生最先想学钓鱼的时候让村塾里的小孩教,谁敢呀,学生哪儿敢教先生?大家纷纷摇头!待大家下学走了以后,云远偷偷溜了回来,找到陈先生说自己愿意教先生钓鱼,让愁眉苦脸的先生马上就喜笑颜开了。 然后云远就教先生去村后的小竹林找竹杆,鱼线倒是先生自己提出不用麻线的。然后再教先生做鱼漂、做鱼钩、河边选钓鱼位置、下杆的地方,什么时候起杆。 可是云远从来没对外说陈先生是跟他学的钓鱼,也不想说,更不想先生对外说,原因很简单。 丢人呀! 云远看陈先生钓鱼就是看陈先生什么时候能开窍,钓鱼技术也提高提高,这样也好第一时间对外吹吹:先生钓鱼是自己教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可看得越久云远也就越不抱希望。 这天,小河边只有陈先生和云远,先生依旧不死心,兴致很高的在那儿钓鱼,云远坐在一边,无聊地玩着石头,一颗一颗地扔向河里。脸上满是犹豫的神色。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看你憋了好几天了,小心憋坏了” 第7章 又来了一个先生 当晚,陈先生到云远家吃饭。 远远地看着陈先生来了,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云远,云华脸上又有一丝怒气,“这个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云远他哥反倒是有着一丝幸灾乐祸。 云华才将陈先生让进门槛,还没来得及问云远又犯了什么错,陈先生就先开口了,“云先生别生气,小远没犯什么错,我只是来蹭蹭晚饭的。” 陈先生可不敢当着云远他爹叫“小远子”,天知道这样以后还能不能来蹭饭呀。云远他娘做的鱼还是很不错的! 听陈先生这么说,云华脸色好看了一点,云远也松了口气,可能也就只有云远他哥云安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正巧被云远看到,狠狠地瞪了一眼,当哥的和没看到一样,摇头晃脑地就走了。 当晚陈先生和爹娘还有那个当哥的吃得都很开心,云远始终有点提心吊胆。摸不清陈先生的心思呀,先生不可貌相,看着是个文质彬彬的是读书人,可哪儿有读书人整天到处看人吵架的,还看得贼起劲。 吃完饭爹娘就把云远和他哥支走了,进里屋说事去了。 “哥,你说陈先生来找爹娘干嘛呀?” “我怎么知道,反正看样子不像是坏事。” “万一是坏事怎么办?” “反正我不怕,坏事也轮不到我头上,板子也打不到我手心”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先生才来的时候说不是因为我犯错才来的,你是不是还叹了口气,挺失望的。”云远气鼓鼓地质问道。 “没有!”云安否认得很坚决。 “别以为我没看到!”云远还想继续说来着,爹娘和陈先生出来,也就打住了。 爹爹和陈先生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娘脸上半是高兴半是忧伤,也猜不出什么事来。 夜里,陈先生一个人在,拿出一支平日里从来没见过的毫毛小笔,就是那种专为写小楷制作的笔,笔杆上刻有“来去如梭”几个小字,然后再拿出了一张白纸,白如雪泽如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也不见先生研墨,提笔就写,纸上还真写出了字。 写完以后,陈先生拿起纸来轻吹一口气,纸上面的字慢慢地就消失了。 不知多远的地方,在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山的地方,一个白衣少年郎才回房间,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凭空取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字:速来!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这么久了也没看出来陈先生那天来之后家里有什么变化,只是娘亲脸上的忧愁越来越明显,问过几次,都说没什么事,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这天,村里又来了一个先生。 不过看起来可比陈先生年轻多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陈先生在村里呆这几年变苍老了许多。 新来的先生也比陈先生好看多了,一身白衣,脚踩白鞋,手持折扇,头扎玉簪,一脸意气风发,书上说的翩翩少年郎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白衣少年站在村塾门口像在等着什么人,上学的孩童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在偷偷议论着。 “这是新来的先生?替代陈先生的?” “我看不像,有可能是新来的学生,村上的人不是有些小孩从小就送到城里了吗,城里呆不下去了又回来了呗。” “我呸,有这么大的学生吗?我看是村上的城里人准没错,不过可不是来念书的。应该是在城里读了几年书,回家来听说来了个新先生,想和陈先生讨论学问的。”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狗子也知道‘讨论学问了’,哈哈!” ...... 所有人都没猜对。 看着陈先生从远处走来,少年郎立即换了脸色,变得恭敬了起来,垂手而立。村塾里猜着少年是新来学生的小孩占了上风。 陈先生很明显认识这个少年郎,靠近了也没说什么话,围着他转了一圈,再转到背后,对着少年郎的屁股就是一脚,把少年郎踹了一个趔趄,留下了下个黑黑的脚底印,这才满意地走进了村塾,留下一个满脸羞愤的少年郎站在原地。不过一会少年郎就淡然了,好像就应该这样。 村塾里的小孩都惊呆了,先生还会踹人呀?看着少年郎屁股上的黑脚印,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先生今天来村塾一定专门走了一趟村里烧炭送炭的小路,否则鞋底哪儿能那么黑呀! 一上午的书都念完了,陈先生也没让外面那位偏偏少年郞进屋里,冬天外面那个冷呀。 待所有学童都走了,陈先生才笼着手走了过去:“冷吗?” 少年郎哪儿还有开始时的意气风发,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儿还真是个鬼地方,居然能让他能冷得打哆嗦。 “所以呀,你就是欠踹。进村前刚换的衣服吧?还不跟我走,换回来!”陈先生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少年郎这才对着先生揖了一恭道了一声“先生英明!”,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当晚,陈先生又来到了云家吃饭,不同的是这次带了一个年青人一起来。云远一看,不就是今天才来那位白衣少年郎吗。只是现在他和陈先生一样,穿着青色棉长衫,笼着手,缩着头,哪儿还有一丝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吃完饭,爹娘和陈先生以及那位少年郎先进了里屋,又只留下了云远两兄弟在外面。 好在这次没等多久,爹娘就让两兄弟一起进了里屋。里屋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勉强把桌子周围一圈照亮了,爹娘坐一方,陈先生和少年郎坐一方。 第8章 出村 大寒当天,大雪! 村子还是像往常一样,除了早上各屋升起的炊烟,没什么人气。 云家正在经历第一场离别。前一晚当娘的就把提前做好的衣服、鞋子打包装好,当爹的往包里再额外放了点钱。冬天天亮得晚,早早地爹娘就起床给云远准备早饭,一再地让再多吃点。 这天的早饭格外丰富,今天不只是云远离村求学的日子,还是满八岁的日子。往年里的大寒,中午是最丰富的一顿。 云远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站起来拍了拍肚子,“爹,娘,我吃得很饱了,不信你们看,肚子都这么圆了!”说着还特意挺了挺肚子,“放心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云远他娘含泪笑着点了点头,又打包了一些吃的,让云远一起带走。 出小院的时候,发现东方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云远在门槛转头对爹娘还有兄长说了句,“你们别送了,外面天冷,东方先生会陪我走的。”说完转身走向了东方。 身后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娘亲的哽咽声。 云远走到东方先生身边的时候,东方抱手对门口那三人作了一揖,转身牵着云远的手就走了。只留下门边那三人在那儿孤零零地站着。 “不回头再看一眼?”东方一边走一边问道。 “不了,我一回头娘亲会哭得更厉害,会更伤心。”云远没有哭,但通红的眼里包着的眼泪诉说着他的不舍。 听到这个回答,东方很是佩服地点了点头,“对呀,没想到你这么小就知道这个道理。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七大愁。人人都会经历,但又有几人能看透。” 其实云远哪儿听得懂这些呀,只是单纯地不想让爹妈伤心而已。 走了一会,云远发现不是走向村外,而是走向村塾。 在路上,东方还给了自己一个纸折的平安符,说是自己来村的路上求的,听说很灵,让云远一路带在身边,云远也就贴身收了起来。 收好了平安符云远才问道,“东方先生,我们不是要离开村子吗?怎么往村塾走?出村的路不是这边。” “我们先去见下先生,见完再走”。东方嘴里的先生自然只有陈先生了。 早早地到了村塾,还得有一会才会有孩童前来,陈先生却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与平日里的先生不一样,陈先生恢复了才来村子那天的样子,当时云远没读书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知道了,“儒雅”! 陈先生是个儒雅读书人。 “云远,你认为先生送你出村是对是错?”很是奇怪,这次陈先生没叫“小远子”。 “爹娘同意送我出村求学,先生也愿意送我出村求学。送我出村当然是好的。” 陈先生听到这些话点了点头:“只要你现在认为是好的我也就安心了。去了外面多听东方的话,他会照顾你的”。犹豫了一下,陈先生又补充道,“外面与村子很不一样,你要多听东方的话。” 第9章 一步一步勿回首 呼!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太阳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下山了,走了一天,总算是看到山顶了,到了山顶就算出村了!看到了希望,云远感觉身上背的包袱也没那么重了。 正想一鼓作气爬到山顶,东方却停了下来,把云远也拦住了。 “小远子,歇一歇,走累了!”云远翻了个白眼,“我背这么多东西爬这么久都没说累,你一个大男人,空着手气都没喘还好意思说累?”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云远还是放下包裹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 东方则挽了挽棉袍下摆,蹲那儿,和才来的时候简直千差万别。“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东方这样,哦,还有陈先生那样! “小远子,一会就算出村了,好几年都不能回来,想不想家?” 云远本来就不大,小孩子心性,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过了刚开始的离别,想着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没那么伤心不快了。 “想还是想家的,不过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下次回家,一定要在城里买栋大房子,把爹娘都接到城里去,再请几个人来伺候他们,让爹娘享福!想到这,我就没那么想家了” “嗯,不错,大丈夫志在四方,虽说你还不大,但也算是个丈夫,哈哈!” 聊了一会,看云远休息得差不多了,东方才说道,“走了,上山!对了,到山顶以后可不要回头,山太高怕你被吓得摔下去,我可不想再下去接你一次。” 东方一边说着,一边把云远让到了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正好可以挡住云远。 “我不会回头的,倒不是怕高,我是怕看到村子想起爹娘又不想走了,白白伤心一场!” 东方心里轻轻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用想其余办法。” 到了山顶,早上是迎着太阳赶路,现在太阳已经在身后了,东方的影子盖着云远的影子,长长的! “东方先生,我们现在算出村了吧,然后我们往哪儿走呢?” “呃,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是从这开始往你们村子走的,前面的路我也不知道。还有,不要叫我东方先生,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多老呢,叫我东方就可以了。”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先生的弟子,你也在先生那儿读过几年书,叫我‘东方’还是没问题的。” “那东方,你说你是从这开始往我们村子开始走的,那之前呢?不是走的难不成还是飞的呀!” 东方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哇!你这么聪明,这都能猜到!我就是飞过来的。” 云远在前面背着东方做了个鬼脸,不说就算了! “那我们怎么走?” “嗯,前面不是有路吗,沿着走就是呗!”东方向前努了努嘴。 “万一没路了怎么办?” “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听到这句话,云远还真无语,不过感觉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想不到东方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不是我说的,是一位先贤说的!”没等云远说什么东方又开口了。 为什么东方和陈先生一样,总能看透我的想法...... 两人身后,白茫茫一片,不知是下雪还是起雾了,哪儿还能看到什么村子呀!甚至连路,都没那么清楚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一眼看去附近也不像有人家的样子,难道真要露宿野外了? 还好,走了一段时间,总算发现了一栋房子,是个破败的土地庙,但也比露宿野外好吧! 大门只剩一半,也免了两人推门,直接进入了小庙,庙真的很小,周围一圈围墙,中间只有一间庙堂。庙里长满了杂草,一些枯黄的干草躺在地上,盖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庙堂中间摆着一尊泥塑的土地公公神像,已经完全掉色,只能看出个大概。庙堂里也满是风吹进来的枯草。 不过也比村里的土地庙好多了,村里的土地庙很是简陋,就在村里的老树边,以山坡为背,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顶,里面供着一尊穿红戴绿的的土地公公。要是那尊土地公公看到这个小庙,不知得高兴成啥样。 进入庙堂,借着月光,云远正准备在中间打扫出一片干净地方,凑合着睡一晚上。东方却将云远拉了回来,整理了下衣帽,恭恭敬敬地向土地公作了一揖,“小远子,你也作一揖。” 云远不明所理,不过还是依东方所说,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然后东方带着云远走到了庙堂靠侧面,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东方让云远先在那儿等着,他出去找些柴火。 毕竟还是小孩,又是第一次离家,看着庙堂里月光照不到的黑暗地方,想着在村里时听说的各种神怪故事,耳边又是外面大风呜呜地吹着,还带着丝丝雪花从破烂的窗纸间飘了进来,心里有点怕的。 “到底有没有鬼怪呀?有鬼怪我可怎么办?这是土地庙,土地公公好歹是个神仙,应该可以吓走鬼怪吧?” “可土地公公只是个小神,能吓走那些凶恶的鬼怪吗?听说很多鬼怪专门抓落单的小孩......” “东方怎么还不回来呀,不会是丢了我一个人跑了吧。” 云远越想越怕。 好在没多久,伴着门开的声音,东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云远面前,还抱着一大堆生火用的柴火,云远的心里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东方拿出火折子,吹了吹,生出入夜的第一丝火光,点燃了柴火,一股暖流一下就就包裹住了云远全身。庙堂里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亮了起来,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了。 看着云远略显紧张的小脸,东方一边加着柴火,把火生得更大,一边问道:“怎么了?被吓着了!” “才没有。” 被东方问话醒过神来的云远倔强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外面下着雪,你又一个人出去,怕你被野兽.....或者鬼怪抓去吃了!” 云远在脑海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中所想的“鬼怪”二字说了出来。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爹爹教过,如果你想着什么自己害怕的东西,对爹娘说出来后就不会害怕了。 这次试了一下,好像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东方当然听出来了什么意思,也不拆穿云远。 “这么冷的天,野兽也回窝里睡觉去了,只有我这种命苦的人才出去找柴火给某些人呀生火取暖。” 说着,又将云远那边的火挑旺了一点。 “说到鬼怪,更不用怕了,这可是土地庙!”东方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说土地公公神位低了一点,这土地庙也破败了一段时间,可残余的神力也够震慑一般的小妖小鬼了!” “真有土地公公呀?”云远从小听说过土地公公,但没想过真的会有。 “以后再告诉你吧,路还长着呢,你要学的也还多着呢!”东方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我可以教你一句话。”东方正了正身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东方不一样了,说这句话的东方和刚才的东方不一样,就和陈先生刚来村子里一样,变得很是高大。 东方说这话的时候庙堂里好像变“干净”了一些,火光也强了一些,小庙也没那么破败了。 人气!对,就是多了人气。 云远家的村里有一些房子空着,长期没住人,要不了多久就会烂,就算没烂,里面什么东西都是好的,进去后还是会感觉很破败。 自己的家再破再烂,只要有人住,就没那么破败。村里人都说屋子住了人,沾了人气就有生气了,也就没那么容易烂了。 东方说了那句话,让整个庙堂多了不少“人气”! 第10章 红楼镇 听完那句话,云远一下就平静了下来,犹如还在家里一样,桌上点着油灯,自己和兄长裹在被窝里准备睡觉,爹爹在桌边就着灯光看书,娘亲低头正在给家里人做着新衣。 内心一片安祥! 次日云远是被饿醒的,前一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地就睡着了,虽说没吃晚饭,但睡得特别沉稳,醒来除了饿以外,一点精神疲惫的感觉也没有。 云远也没想那么多,也许是昨天走了一天路,爬了一天山,太累了吧。在村里的时候,有时去河边摸鱼摸太晚、太累,回家了不也是晚饭也没吃倒头就睡吗,睡得可香了。 外面下着不大的雪,云远伸了个懒腰,起身后发现身前的火堆还没完全熄灭,难怪一晚都没感觉太冷! 在外面捧了把雪在脸上搓了搓,算洗了把脸,坐回火堆旁的时候东方已经在烤馒头了,这馒头还是前一天离家的时候娘亲给的呢,闻着烤馒头的香味,云远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更饿了! 两人一边吃馒头一边聊着。 “小远子呀,今天中午前我们要是再找不到人家落脚,就得饿肚子了!” “那你为什么不急?” “我为什么要急,‘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没听说过吗?我饱读诗书自有千钟粟,不会饿着的。” “那把馒头还我!” “这馒头真香。” ...... 两人草草地吃完早饭,继续赶路! “东方,问你个问题,昨天你说的‘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什么意思呀?” “等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给你说。你早上起来的时候去外面地上找什么呢?” “没找什么呀,我只是洗了把脸而已?” “洗脸?怎么洗的?没见你洗呀!” 云远边走边弯腰从地上又捧了一捧雪起来,一边给东方示范,一边说,“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我们村下很多人都是这样洗呀,或者出村办事的时候在路上也这么洗”。 东方感觉挺有趣的,也学着捧了把雪试了试 ....., 然后,东方发誓,再也不用雪洗脸了! 有些东西原来也是书上学不会的! “现在可以给我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什么意思了吧!” 东方红着鼻子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是文圣说的一句话,一般人都理解为文圣从来不谈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 停了一下,东方才继续说道,“其实这种说法是错的,文圣文治通天,教化人鬼妖怪,怎么可能不谈论鬼神。” “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鬼神我们要敬而远之。君子当以正道在心,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为鬼神所制。我们读书人相信有鬼神,但不主张去追求,崇拜,正念若衰,邪念则主。” “通俗地说,就是对于鬼神之事,我们要敬之礼之,不可怯之退之。” 临近正午,总算看到一条大路,二人由小路转向大路,稀稀拉拉地看到不少行人。向路人问了路,大致知晓了身在何处,又该去向何方。 离这不远有个小镇,叫红楼镇,顺着大路走上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两人走到小镇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找了一家小店,决定先在镇里休整一天,明天再走。 中午在店里好好地吃了一顿,要了一个房间,两人把行李一丢就出门了。 先去了镇中心的红楼,这个小镇叫红楼,原因就是小镇中间有栋木楼,五层高,通体红色,楼名“红楼”,是小镇最大的特色,所以就叫红楼镇了。 小楼有些破旧了,一看就建了好多年,不过颜色依然鲜艳。担心楼塌伤人,已经很少有人来这观景了,上楼的楼梯也封了。两人也就来看了个新鲜。 看完后两人开始采购日后赶路所需之物,本来想给云远买个木制书箱的,但考虑到云远还小背不了,就先买了个竹骨布制的书笈,镇里没专门给小孩的书笈,所以背在身上还是有点显大,但也比出门时带的包裹好。 又买了几天的干粮、雨伞、火石等日常用品,两人来到了镇里的学塾。 “东方,我们来学塾干嘛?你要在这读书?” 又是一个白眼,云远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个白眼了。 “我们来找舆图,不然你知道后面怎么走吗?” “舆图都不是在官家吗?学塾也有?” “夏国以儒学治国,学塾的地位很高,在有些地方可以和官府媲美,当然你们这边不可能。所以在夏国,除了官家外,只能在学塾找到舆图了。你们村上村塾肯定没有,大一点的镇上可能会有。” “但你们这儿太过偏僻,没有官府,也只能去学塾碰碰运气了。” 云远头摇得和波浪一样。 “那我们在村塾里就能拿到舆图了?” 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免得又是一顿白眼。 镇上的学塾和村上的还真不一样,下午了还是有学童在。 东方进了学塾没有打断夫子的讲学,在门外静静地等着。这个老夫子和村里以前那个老夫子一样,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走路也不太灵活了,但眼睛有神,讲学有理。 等着夫子讲完了,东方才冒昧打扰。老夫子将两人请到村塾后的书房,东方才说明来意,想借舆图一看。 老夫子起初是不愿意的,只是看着两个同是儒家门生,才愿意一见。舆图可不是普通的路图,一般的路图在外面就有卖的,花上几钱碎银子就能拿到。 第11章 蒙学 在回店里的途中,东方刻意带着云远转了一圈,又去看了一下红楼。 “先生几年来前的时候已经来过这儿,还专门看了下这栋楼。” “‘可惜了’,到底是什么可惜了?” “先生是故意留了这句‘可惜了’给我们的?先生棋力惊人,留有诸多后手。几年前为今天布上一手也不是不可能。” 东方一边想着一边围着红楼转了一圈。 毫无疑问,老夫子所说的那位先生,就是陈先生。 不止东方猜出来了,云远听完那老夫子的描述,也猜出来了。 可惜,依然没有发现什么。楼还是那楼,红木还是那红木。 “看不出就看不出吧,也许时机未到。” 什么也没看出来的东方带着云远回到小店已然天黑,简单地吃了一点就回房间了。 “小远子,离村前先生让我在路上教教你,所以白天在学塾的时候找夫子借了几本蒙学的书,我们可不能因为赶路就把学业荒废了。” “每日白天赶路已经这么累了,晚上还要读书学习呀?唉!”云远想是这么想,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在你这个年纪要开始识文、写字、习经史、学六艺。八岁能诵一大经,日书字二百。” “十岁再加一大经、字一百;十二岁以上,又加一大经、字二百。六艺呢在路上肯定是没戏了,不过其余的我们还是可以的。”说完东方就给了一本指厚的书。 好歹云远在村里也念过几年书了,很多字还是认识的,识文问题不大。 写字只能说才开始学,还没怎么开始练。所以重点也就在写字上了。 当晚,东方就拿出笔墨纸砚,教云远怎么研墨、铺纸、执笔、下笔。 砚台、墨碇都是街上小贩那儿买的普通货色,肯定不会有什么墨香数里,下笔落金之类的气势。不过东方教得很是仔细,将各种养砚润墨原因、方法细细地给云远讲解。 云远毕竟人小,臂力腕力也小,加上下雪天寒地冻,没练一会手就开始酸软发僵,写出来的字什么样子自然是可想而知。 东方难得地没有落井下石嘲笑一二,静静地看云远抄完今日的课业。 “虽说没法与书院里的小孩相比,但也算不错了,多练就好,早晚能写出自己的字。”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了个早,吃完早饭就又继续赶路了。看完舆图后东方知道怎么走了,不至于和才出村一样,两眼一摸瞎,什么都不知道。 考虑到云远人小还背着书笈、衣物、干粮,东方还是决定先沿着大路走。当然,所谓的大路也只是平日里附近人们常走的路,比不了不时有人修整的官道。 走了没一个时辰,云远已经气喘如牛了,又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 第12章 努力与天赋 听完这个故事,东方没有多说什么,云远心里也好受多了。 其实这个故事云远在还小一些的时候就听过了,只是那时只是当一个故事而已。现在有所经历,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也许这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吧。 “以后的事还多着呢,小远子!今天教你的也只是书院里先贤先圣游学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技巧而已,目前也是为了让自己走得更远、走得更舒畅而已,不是什么难的事,多练几天就会了,继续赶路吧!” 收拾好心情,云远跟上了东方的步伐。 “东方,你们书院叫什么名字呀?是不是有很多聪明人在那里读书?” “学院叫什么你到了就知道了。” 东方总是这样,很多问题都说以后就知道了,慢慢地就知道了,到了就知道了。比如东方没带包裹,却总是能变出很多东西。 另一个问题倒是回答了:“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你们村子人多吗?” 云远摇了摇头,“全村也就百来户人,总共也就五百来人吧。” “红楼镇的人多吗?” “挺多了,我昨天看了下,镇子里好多人!” “对,红楼镇人挺多的,但你知道镇上还有县,县上还有郡,郡上才是国,国外还有洲,洲组成天下,天下之上还有天上,你说天下天上得有多少人?” 云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来这个世上最不缺少的真的就是人呀! 那聪明人缺少吗? “古村最聪明的小孩是你吧?” 东方这话这倒是真的,云远点了点头。 “每个村子里选一个最聪明的小孩,在红楼镇附近就能选出十来个,你在十来人里算聪明的吗?” 云远想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好!那镇里那么多学童,我们再选十几人出来,在这二三十人里你算聪明的吗?” 云远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全县像这样选能选出上千人,在上千人里你算聪明的吗?” 云远想了想没什么信心,“应该算吧”。 “全郡里能选出上万人,全国能选出更多人。那你在这上万人里,这更多人里,能算聪明人吗?” 云远摇了摇头,“应该算不了了。” 云远如果算聪明人,那天下聪明人真不少! “那你说书院里的聪明人多不多?” 东方拍了拍云远的。 “应该是有很多吧!” 云远好不容易由失落变好一点的心情,现在变得更失落了! “书院里有聪明人,但也不全是聪明人。难道不聪明的人就不读书了吗?聪明与否和读书没有关系!” 东方安慰道,“你也不用伤心,毕竟你也不算不聪明呀!” 想想也对,如果云远不算聪明的人,那天下笨蛋就可太多了。 可云远还是不甘心,有些争强好胜,“那书院里学得最快的人学了多久?” 东方难得地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云远,竖着举了一个手指。 云远猜道,“一天?” 东方摇了摇头,“一遍!” 等了一会见云远没反应,东方反而继续问道,“你不想问问是谁吗?” “谁呀?反正我又不认识。” 东方咧开了嘴,笑得那个灿烂,“认识的,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我连书院都没去过,怎么认识。”云远才说完就想起了,他确实有认识书院的人。 就在云远看向东方的时候,东方开心地说道,“那个人就是我呀!” 云远气得没脾气,不过这还真是东方能做出来的事,也只有他自己能这么夸自己还不带脸红的。 “这就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小远子你虽不如我聪明,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听过‘仲永’的故事吧?”东方继续说教了起来。 这个故事云远当然听过,陈先生给村里的小孩都讲过这个故事。 讲的是一个叫“仲永”的神童,长到五岁的时候,还未接触过笔墨纸砚,忽然有一天就哭着要这些东西,爹娘从邻居家借来这些东西,仲永马上写下了四句诗,并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周围的人都将他视为神童,纷纷出钱求诗,仲永因神童之名就也没去学塾读书,但长大了也就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人。 “仲永的通达聪慧,是先天得到的。他的天赋,比一般有才能的人要好得多。但最后......,所以,聪明与否和读书真的没什么关系。” 这个道理云远明白,人先天天赋纵然厉害,但后天的努力同样重要。 当天还好,两人在天黑前找到了一个村子,花了十几文钱在一个村民家里住了一夜。 晚上还是识文、研墨、写字,东方完全就没考虑过白天的辛苦。理由还很充足,算不上最聪明的人凭什么还不努力? 次日,在路上,云远反问了东方一个问题,“东方,聪明的人是不是就不用努力了?你说你很聪明,平时就没见过你读书,从来我们村里开始,每天都是到处游晃,不务正业。” “你懂什么!除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现在是在行万里路,已经超脱于你们这些才开始读书的人了。” “那天生聪明的人再加上后天的努力,普通人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问题,东方也想了一会,怕打击到云远。 “这也不一定,天生聪明只是别人的天赋,有天赋的人再努力学习,只是会比普通人学得更快一点,而不一定是比普通人学问得更高!” 不过这倒提醒了东方,东方去路边折了一节做鱼竿用的小竹,再砍成云远身高的一半多一点,递给了云远。 云远接过不明所理的竹杆,疑惑地看向了东方。 “你刚才提醒了我,聪明的人要是努力,普通人得更加努力才能追赶上。从现在开始,你一边走一边在地上写字吧!” 这可真难住了云远,要是站着不动,云远还能练练。或者写一个字往前走一步也行。 第13章 过年了 从红楼镇离开后,每日里东方路程催得格外的紧,有时天都黑了还在赶路。大多数时候早上出发的时候太阳都还没有出来。 这段时间天刚黑的时候不容易看见月亮,连星星都很少,早上起得早倒能看到一点,不过也是一天比一天弯,估计过一两天会弯得都看不见了。 好在东方扎火把的技术还不错,火把头上浇上一点桐油,能燃好久,一般的风也吹不熄,雪也淋不灭。 云远走得格外地辛苦,这不,赶了几天路,天天腰酸背痛,晚上还不能安心休息,手都累得抬不起来了,识文练字的活东方还是监督着做。 不过也有好事,云远入门了,呼吸与步伐勉强能保持协调了,路是越走越多,但人是越走越轻松,全身的酸痛是一天比一天好。 就是手冷得受不了,不写字手还能笼袖口里或者衣兜里暖和暖和,现在上午练习呼吸与走路的步伐,下午用小竹杆练字,手是真受不了,都僵了。 白天东方没像晚上识文练字那么严格,冻僵了可以暖暖手,休息一会继续练。 云远还问过东方为什么这么赶呀,去学院还得走一两年呢,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东方翻了一个白眼给云远,拉着云远出了房间,到了当天住宿小店大门,指着门口的对联说了句“你是不是傻!” 大红纸上配着浓黑墨! 瑞风播福泽,事业昌盛千家乐! 红日赐祯祥,人财两旺满堂春! 红底对联,要嘛嫁娶,要嘛过年。小店很明显不像有人家办嫁娶的! 原来是快过年了! 在村里的时候小孩从来不会忘了过年这件大事,云远更不会忘,每年长一岁后十来天就是过年。 也许是因为今年满岁的时候没在家过,所以忘了吧!也有可能是太累,只顾着赶路忘了路途上的喜庆气氛。 那我们也可以走慢点呀,过年的时候只要不在荒郊野外就好,为什么走这么急? 当云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东方倒没扔给他一个白眼,而是解释道,“前面有个大点的镇,大点的镇嘛,过年当然更喜庆一些。在小村子里借宿过年还是去大镇里客栈里看游街、烟花过年,你选哪一个?” 云远啥也没说,转身就回房间继续识文练字,嘀咕着早写完早睡觉,早起床来早赶路。 果然,后面的几天云远积极多了! 一大一小早赶晚赶总算在除夕那天上午赶到了镇子。 两人入店的时候店里特别冷清,毕竟过年还在外飘荡的人不多,谁不想在家里过年呀。 快过年了,好多店都不开门了,当天下午两人到镇里转了好久才买到新衣新鞋,和给云远的一些小孩玩物。回店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两人要了一点吃的,才发现两人并不是唯一一桌在外过年的人。 靠里的桌子边围着四人,一看就不是读书人,桌子边放着各种武器,有刀有剑,还有一柄大铁锤,另一个人身边倒是没放什么。 云远第一次见到武人,难免好奇,多盯了一会,那身穿不知道什么动物皮毛的壮汉双鼻朝天,喷出两股白气,瞪了两人哼了一声,吓得云远连忙转身,低头用眼角瞟了一眼东方。 东方倒没看出什么紧张,只是侧过身对着那桌人,双手抱了一拳,带着歉意微笑着点了下头。 云远没敢回头去看,但感觉身后的压力一下就没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这顿饭云远吃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把那桌人给惹恼了。直到那桌人吃完上楼回房间了,云远才松了口气。 “知道错了吧?”东方边吃边问。 云远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些道理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难了,记住就是,先管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再管好别人,让别人做好事。” 年夜饭就这么完了,在村里的时候年夜饭完了就可以和同伴们一起去玩了,找个空旷的地方玩点二踢脚这些小孩玩的东西,等村上的有钱人家放烟花的时候,再叫上爹娘一起沾沾光,看一看一年难得看两次的美景,过年、元宵、做寿...... 再喜庆的日子云远晚上还是没逃过一难,才进房间就主动拿出笔墨纸砚,开始晚上的功课。 有时候走累了云远还给东方说说,少写一两晚也没什么吧,要不就免了那一两晚?现在云远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晚饭后第一件事就是识文练字。可想而知谈谈的结果。 虽说外面小孩游玩的声音、二踢脚的声音,和时不时响起的烟花炮竹声音不断地传入房间,云远还是平心静气地练完了字。 这云远可是吃过苦的,太累了不能不学习,但可以稍稍偷点懒吧,看书看快点,练写写快点,至少看没看进去,字写得好不好,再说呗! 然后云远就读了第二次书,练了第二遍字,休息得更晚。 完成今日的学业后,把写的字给东方审视完毕,收好笔墨纸砚后,东方带着云远出门过节去了。 掌柜的给把店里的小二发完过节钱就让他们先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小店还没关门,因为还得守夜呀,虽说现在不用审到天亮,但也还是得守到子时吧,把炮竹点了再睡呗。平时的话,早就关门歇息去了。 其实除夕的晚上并不算很热闹,元宵节的时候才热闹呢。除夕小孩玩得高兴,有压岁钱拿、有新衣服、新鞋子、还可以玩给小孩子做的烟花炮竹,多好! 有钱的人家请来戏台班子,再请上亲朋好友在大院里一起看看戏,聊聊天,不管是谁见面互道一声“新年好!” 小孩们忙着给各位长辈拜年祝词,好讨得一年一次的压岁钱! 大人们谈着今年又多了多少收成,明年怎么挣更多收成,今年看了哪些山水,明年又去看哪些山水。再远一点谈谈诗词歌赋、天下政事,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没钱的人家围着炉火守守夜,一家人顺便也聊点天,聊的内容有粗俗的、有高雅的,但大多还是说着柴米油盐的事,想着来年的日子怎么过,到哪儿借开春后的春耕钱。 穷人家的话,只有蹲家门口,看着外面的喜庆,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呀。 这些都是东方带云远在镇上看的、听的,然后教了一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云远大概能听懂什么意思,但还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也没让云远想太多,还是玩去吧,毕竟还是小孩。担心云远一个人不安全,东方远远地跟着,既不影响云远找小镇的孩童玩耍,也不让云远离开自己的视野。 镇里的人渐渐地回家团圆守岁了,东方也带云远回店里了,掌柜的已经在大堂是点了一炉炭火,静静地等着子时的到来,东方带着云远陪掌柜一起围着炉火,一起守岁。 难得有客人愿意陪着守岁,掌柜的亲自做了两小菜、拿出一小壶酒,和客人一起闲聊。 看两人喝得很是高兴,云远很是好奇,“酒好喝吗?”。 当他问出的时候,掌柜的哈哈大笑,向东方问道要不要让他试试?东方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还小,以后吧。 外面的炮竹开始响了起来,一家响、两家响、三家响......,周围都响了起来,最后小镇全响了起来,东方和云远也连帮着老板一起点燃了炮竹,虽说不是小镇第一家放响的,但也算是响得早的,喜庆! 村里就有习俗,都想争着在除夕的子时,第一个放响炮竹。 就是不知除夕的炮竹声声响是否冲淡了离家的思念。 第14章 不太好走的正月路 大年初一,两人是被一阵炮竹声吵醒的! 夏国挺大的,每个地方过年的习俗都不太一样。 有些地方认为大年初一是“穷鬼日”,人们不喜欢去别人家,也不欢迎别人到自己家。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要开门扫地,把家里的晦气扫走。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家里老人不能出门,出门会“走财漏福”,长辈安坐家中可以使家宅福财两旺,而晚辈要去长辈家拜年以示孝敬,外嫁的女儿初二才能回娘家。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不杀生,吃旧饭,不洗刷,穿新衣。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不能动扫帚,会把“扫把星”带来,会走运气、破财,招到霉运。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不能往外泼水,泼水是泼财。 但有一点都一样,大年初一不出远门。 问了问云远,村子里的习俗是啥。村子里过年除夕夜洗脚要先洗脚踝,再洗脚背,最后洗脚趾,这样来年才有好运,还有大年初一不能往外泼水,也不能走亲戚什么什么的。 说完云远才发现,好像不能说洗脚的事! 东方听完才反应过来,难怪前一天晚上洗脚的时候云远一个劲地让东方先洗,还特意打了一大桶水让他泡脚,东方也没想多的,还以为这小子懂什么叫“尊师重道”了呢,咣的一下,两只脚还是和平时一样,一下就放下去了。 而云远自己洗的时候只打了一点水,慢慢慢慢地从脚踝开始洗。 原来就没安好心! 不过东方也不是很生气,信则有,不信则无。 一早起来东方还是给云远封了一点压岁钱,反而拿得云远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暗想,以后对东方还是好点吧,少顶撞他! 两人吃完早饭,在街上逛着,看着欢天喜地的大人小孩,感觉着浓浓的过节气氛,总是感觉难以融入,心中难免有一丝自己都不易发觉的孤独,也许这就是异乡客在异乡的感觉吧! 有句诗就写得很好: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小小孩子不要整天那么愁,不要想那么多不该自己想的事,特别是那种想了也没法改变的事。” “嗯。” 好好享受难得的清闲日子吧,正月里的路不好走呀! 两人难得地玩了一天,不用走桩、不用赶路、也不用拿着竹杆在地上练字!当然晚上的课业还是不能免了。 大年初二,宜出行,每年的大年初二都宜出行。 一早两人又开始了行程,与年前不同的就是,路上不再孤单,走亲戚的人有点多呀!而且都挺和善,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迎面走来总是点头一笑过之。 背后要借道的也都笑呵呵地客气一声“新年好呀,麻烦借个道”。路太窄的地方两头的人都站路边,让对方先走。 要是人间总是如此多好! 不过对云远来说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太引人注目了,不管来的人、去的人,总是盯着他看,哪来的怪小孩呀,边走边在地上写字,写得还不怎么样。 云远走得格外地慢,头埋得格外地低,每当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时候,总是浑身不自在,就算是从身边投来的目光,云远没看到也能感觉到怪异。 “静心沉气。” 一开始就感觉云远呼吸与步伐节奏不对的时候,东方就轻声地提点了一下。 云远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一口浊气,重新调整了呼吸与步伐,但还是有点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嚼着干粮的云远还是有点不开心。 “是不是感觉有点丢人?”东方主动问道。 云远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为什么感觉丢人呢?”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其余人看自己的眼光很奇怪,像是看见什么稀奇事物一般。” “那你认为他们是在看什么。” “应该是在看我边走边在地上写字吧。” “那你做错了?” “肯定没有的。” “既然没做错那有什么丢人的?其实做错了事也不丢人,做错了事不知悔改才丢人,为一已之利做伤害别人的事才丢人。微如言语中伤,小如偷鸡摸狗,中如欺压众生,大如逆道而行,这些人才应该感觉丢人。” “不是有句话叫‘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偷东西的人被官府抓获游街被百姓唾弃,那为什么窃国的官府之人出来处处受人尊敬,在街上人人拜服?” “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太难了,等我们走到书院你长大一点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窃钩者不一定丢人,窃国者也不一定不丢人。” 以前对于有些云远问的问题,东方总是推脱了,说什么以后就知道了,以后告诉你。 这是第一个东方明确说什么时候给予答复的问题。 下午的路云远走得自在多了,虽说也有人指指点点,但心里也没那么在意了。 大多地方过年,都要过完正月十五才算完,这段时间里走亲串门的多,远行赶路的少,两人也就过年前几天遇到的人多一点,后面遇到的人也就少了,对别人的眼光云远也不在意了,每日里白天专注于走桩写字,晚上识文练字,很是充实,离家的那点想法,已经被完完全全被压在了心底,只是时不时抬起头撩拨一下心弦,但起不了多大的波澜。 第15章 有鬼 走了几日,东方走的路越来越偏,路上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少。对于这个,东方的解释是,为了尽快地赶到学院,两人会尽量走最快的路线。 有些大路虽好走,但太绕道的就不走了,有些小路不太好走,但是捷径的话就会走,让云远先做好吃苦的准备。 这几日真是苦不堪言,还好云远呼吸与步伐练得不错,基本入门了,不会像第一天那样,走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现在大概能走以前两倍的路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每天背着那么重的书笈坚持赶路,走了这么久,体力自然会好上不少。 才背上书笈的时候云远还很高兴,就和小孩拿到新玩具一样,可背上书笈的第一天云远就高兴不起来了,双肩都被勒红了,疼得云远时不时又用小手去调整下肩带的位置,或者直接就用手垫着肩带,放在肩上走。 可也不能长期用手垫着,最终肩还是被磨破皮了,晚上睡觉还好只是痛一点,白天背着书笈的时候就痛苦了,肩带磨着,像火在伤口上烤一样。 每天晚上东方都找了不知什么名的药草,磨碎后敷在云远肩上。开始的时候会有一阵刺痛,随后就伴随着清凉之感,能大大地缓解疼痛,而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磨破的地方会结痂。 每天都在结痂与磨破血痂之间往复,好在慢慢也算习惯了,现在走上一天也磨不破皮了,只是有点酸软而已。 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好一点,谁能想到一难完了又是一难。 肩刚受完罪,又该脚吃苦了,不知道东方是怎么选的路,也不怕丢了。这几天走的都是些平时没什么人走的路,不仔细看都看不到路在哪儿,才两天,云远的脚就起水泡了,晚上疼得都不敢着地。 当夜两人露宿野外,找了个山洞生了堆火避寒,云远正想脱了鞋休息呢,东方让云远把行李放山洞里,打着火带他出了山洞。 云远忍着脚疼跟着东方出了山洞,朝来时的路上回走了一段时间,又沿着经过的那条小溪向上游走了一段路,借着火把的光亮,在小溪的阴暗处,东方指着一株只长着三片长长叶子的小草说道,“这就是前段时间给你敷肩的草药,叫溪露草,在北方一般长在小溪或者小河边的阴暗处。磨碎后敷在伤口上对外伤有止血止疼的作用,一会回去后把脚上的水泡挑破,再敷上一点在脚上,不然的话明天你就没法走路了。” 云远在采溪露草的时候,东方加了一句,“以后就自己采了呀,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以后我也不可能陪你走一辈子,对吧!” 这句话云远倒认为很有道理。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以为自己会一直陪着爹娘,一直到爹娘老去,当初哪能想到自己会这么小就离开村子外出求学。 第16章 抓鬼 东方听完倒是没说什么,进村前远远地就看出来了村子不太正常。 屋里才陷入沉静没多久,屋外就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明显与云远两人的敲门声不一样。 先前两人敲门声音清脆,这次的敲门声若有若无,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在敲门一样,但又能让人明确知道有东西在敲门。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一阵阴冷袭来,门窗都关好了,屋里却无由产生一小股冷风,快要将油灯吹熄了。 老人本来是无所谓的,但真的遇到了,还是有点紧张的。 云远心里也是害怕了起来,朝着东方靠了靠,下意识地一只手已经拉住了东方的袖子。 东方脸色不变,只是轻说了一声“退”,门外的敲门声立即就没了,屋里的灯光一下也亮了起来,也没有了阴冷的感觉。 老人立即就恭敬了起来,本来以为是两个普通的读书人,没想到还不止是读书人! 东方给老人交待了下,晚上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东西来打扰的,安心休息。当晚云远识文练字结束以后,东方接过云远的笑笔,找了一张纸写了一句“敬天地崇鬼神”,然后让云远拿去贴在门外。 云远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不太敢一个人去门外,扭扭捏捏没动。 东方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就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向大门,随手打开了门,让云远公公正正地将那句话贴在门上。 云远不好意思在东方面前承认自己心里害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是一点都没敢往外看,担心门一开就有个狰狞的恶鬼映入眼帘。 所以东方把门一开,云远低着头只走出了一步,连忙转身回头贴好,贴好后急急地进了屋里,生怕有胆大不怕再死一次的鬼冲过来。 不过更怕东方! 怕东方挡不住胆大的鬼。毕竟从来没听说过书生还可以捉鬼的。 东方把门关好后才取笑道,“原来你的胆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大嘛!” 这倒说得云远无言以对。 在路上两个聊天,小孩难免吹嘘下自己在村里多大胆、多能干什么的。 “东方,贴上那句话,今晚就没事了?” “当然没事,小鬼远远地见着那句话就知道避开的。” “那我明天可以开始练写那句话不?多写几张带身上。” “你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的你得写上一两百张才有我那一张有用,那明天你写两百张?” ...... 一听就知道东方在涮自己。 其实以现在的云远来说,莫说写一百张,写上一千张也比不上东方那一张有用。 当晚,村里游荡的孤魂野鬼都远远地离开了村子,在他们眼里,村子里某一家门口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笼罩了整个村子,靠近村子就像是冬天的雪花靠近太阳,都融化了,越靠近那处,融化得越是快。 第二天,云远起了个早,打包好行李后连忙催着东方起程赶路,结果东方反而不急了,说道今天还要在村子里待上一天。 当云远问道,村里有鬼,不急着离开还故意呆在村里是干嘛?东方只说了一句,“如果你爹娘所在的村子遇到鬼物了,你还会急着离开吗?” 听完以后云远默默地放了下行李,帮着老人做了早饭,三人简单地吃了点。 当老人得知两人要多留一天帮村子解决鬼物侵扰问题的时候,老人和云远一样,急急地赶着两人离开,不要把小命丢在这了。 东方看了一眼云远,云远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主动解释道,“老人家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读书人不只是为了读书正己,还要经世济民。虽说我们现在学问还没大到可以经世济民,但路见百姓疾苦却也不能视而不见!” 这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云运自己想的道理,也不知道对不对,说完瞟了一眼东方,发现东方轻微地点了点头,也就放心了。 “况且我们也不是盲目地留下来帮忙,我们敢留下来肯定有留下来的能力,瞧见没,他可是很厉害的,能在天上飞,才不怕什么孤魂野鬼。” 云远用头向东方坐的位置示意了几下说道,同时心里想到:“东方呀东方,我暂时就信了你的吹牛。” 其实这样说云远不止是为了安老人的心,更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老人虽说没听懂什么正己、经世、济民,但后面的话还是听懂了,知道两人是下定决心要留下了。只得叹了口气,说把两人带到村长家。 老人将两人带到了村长家,村长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家,比老人家也就好一点点,不过岁数比老人还要大不少。 看来这个村子和其余地方一样,以健康的最长寿者为村长管理村子,给大家主持公道。 听闻两人是来帮村子解决鬼物问题的,村长可激动了,云远都担心村长太激动给倒下了,连忙扶村长坐下,嘴里说着“不要激动”“这是我们应该的”什么的。 当问到村子什么时候开始有鬼物骚扰的时候,村长没急着回答,让家里的年轻人挨家挨户去通知人们来村长家集合,等人来齐了才发现,村子的人真的很少。 村子看着挺大的,够住七八十户人家,结果只有二十来户人家来了,难怪前一天晚上进村前只看到大片的黑影,没看到几家亮着灯火,云远还以为村里人睡得早呢。 和大多数人聊了聊,发现村里也不是一直有鬼物骚扰的,大概也就五六年前开始的吧,慢慢地村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年纪大了不想离开的或者是家里太穷了,实在离开不了的,估计再等几年,村子就变荒村了。 第17章 土地的理由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东方大抵可以确认是这样的。没来看土地泥像前本来也是不确认的,可来看了后就确认了。 周围一群人围着两人也不敢说话,怕打扰了二人,那可是天上人,万一惹恼了不管村子的事了,那可就...... 村长派人去请全村的人过来,老人可是给村长说了,那位年轻人可是天上人,能帮村子捉鬼抓妖的,自然村长请人的时候也给大伙说了,不然知道村里有鬼,现在要去抓鬼,谁敢来呀。 最后还是村长代表众人出声了,“先生,我们村子还有救吗?” “各位放心,肯定能解决的,我们先回村长家。” 众人又随二人回到村长家,听到东方说了没问题,大家都很高兴,人人脸上都喜笑颜开,比过年都高兴。 待所有人回来后,东方主动对大家说道,“大家放心,村子的问题今天就能解决,晚上的时候大家安心呆在家里,外面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要管就是了。” 得到明确的答复,村里人的心都落了下来,村长连忙安排人员准备好吃好喝的招待二人。抵挡不住村里人的热情,二人只得留在了村长家,中午奢侈了一顿,虽说奢侈也只是多了两个小菜,但吃了好几天的干粮馒头,这一顿云远自然吃得无比开心。 饭后二人婉拒了村长的邀请,当晚没在村长家留宿,依然回到了老人略显破败的小屋。 回去后东方先让云远提前把晚上的课业做了。做完后云远忐忑地问东方,“东方,你真的能捉鬼?不会到时鬼没捉到,反倒被鬼捉了吧!” 一如往常的白眼,“小远子,你为什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不就是一个小土地公嘛,有什么怕的,你看我紧张吗?晚上轻松搞定。” “土地公?你以前不是说过土地公是神灵吗?就是那种很小的神,为什么现在变鬼了呀?” 东方这才给云远解释了下普通百姓口中的神仙、妖魔鬼怪和天上人。 这个世间是真的有神仙的,平日里大家庙里祭拜的神仙都是有的,大如文武两庙里的,小如每地的土地公,只要有了神位,就是神仙,神仙能吸收普通百姓祭拜的香火,以此来修炼自己的神力。 所以平日里一地百姓祭拜的神仙有时会显灵,来帮助当地的百姓,或者满足一部分人的心愿,这也是为了加强当地百姓的信仰,提供更多的香火。 鬼神鬼神,有神自然也有鬼。 鬼产生的原因就多了,人死有些能成鬼,活人也能修成鬼,神仙放弃神位也能修为鬼,比如这次遇到的土地公就是放弃神位变为了鬼,一般只有小神才愿意放弃神位改修为鬼。 天上人最简单不过了,神有神位,鬼有鬼修,人有人道,当人修道修到一定境界了,自然就有了能与鬼神平起平坐的力量,自然就是天上人了。 神位、鬼修、人道各有各的难,也各有各的好。 第一次听说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不只是在村子里才有的耕田种地、读书识字、结婚生子,难怪陈先生一直说外面的世界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 云远心里很复杂,有兴奋、震惊、恐惧、迷茫、悲伤。 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不一样,以前自己的理想现在看来好像很是普通与渺小。 看着呆在那里不动的云远,东方点了点他的额头,“喂,小远子,发什么呆呢?” 回过神来的云远第一反应是问道:“东方,你没骗我吧?外面的世界真的是这样?” 东方甩了一个白眼给云远,爱信不信,“这些离你都还远,眼前的事是把村子里的土地给捉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土地公公现在变成了鬼,会不会变得很可怕呀?” 对于鬼怪,小孩内心难免还是有着一丝恐惧。 “晚上就知道了。”说着东方就朝门外走去。 “东方你去哪儿呀?”云远一边问着一边追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将门给带上,知道了有鬼,他可不敢离东方太远。 “当然去村长家吃饭呀,中午村长不是说了吗,晚上继续过去吃饭,难道你还想吃干粮呀?看你中午那个吃相,也难怪你没听到村长的话。” “中午吃相太难看了?那一会还是得注意下,不能丢了爹娘和读书人的脸面。” 云远心里这么想着却也没有说出来。 村长家里各家各户都有人来,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更加高兴了。 村长一再询问,是否要人帮忙?虽说村里大多都是老年人,但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还是有几个的。 东方再次拒绝了村长让人帮忙的请求,二人吃完后让众人先行回家,开始往土地庙的方向走去。 两人打着的火把,是村子里唯一在外亮着的光亮。 平日里也不是没赶过夜路,周围的黑影也没什么吓人的。现在也许是因为知道有鬼了吧,看着周围光秃秃的树,感觉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要扑过来把人吃了一样。听着呼呼的风声,仿佛是有鬼在耳边吹风一样。 “东方,为什么不让村长派人和我们一起呀?”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云远主动找东方问道。 “一来呢,普通人来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忙,我照顾你一个没什么问题,人多了反而照顾不过来。二来你以为村长真的是真心想来帮忙呀?村长现在头痛的是拿什么来酬谢我们,如果村里有人来帮了我们,那么这件事的处理他们也有功劳,就能心安理得地少给一点报酬给我们。”东方平淡地说道。 第19章 事前事后 “我知道你还有疑问,直接问吧,反正今天的路好走,也不赶时间。” “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了,只是考虑到有村里的外人在才一直没问,都快憋死我了!东方,你怎么知道是土地公公呀?” “这个最简单,在去看土地庙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为什么首先去看土地庙呢?因为每个地方的神灵都要庇护自己所在的地方,一来是为了香火,二来是职责。” “当然关于职责这点我也不是很懂,毕竟我不是神灵。一地出了异常现象,当地的神灵一般都会知道原因,那个村子很小,唯一可能存在的神灵就是土地庙了,当然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土地庙了。”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神位、鬼修和人道的事吗?神有神力,鬼有鬼气,人有的东西可就多了,说法各不一样,练武的人说是内息,练剑的人说是剑气,和尚说是佛法,道士说是道行,我们读书人一般说是书生气。” “除非特意压制,否则修行之人都能模模糊糊够感应到其余修者的气息。至于能感应到多少就得看修行的程度了。其实普通人天生就有一定的灵觉,比如背后或者远处有人一直盯着你看,你有时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一样。” “也算我们运气好,去了土地庙就发现了土地藏在泥像里,泥像一丝神力气息也没有,土地自己身上也没有了神力感应,都是鬼气。虽说不能确认土地就是那个鬼,但至少与鬼有关。然后晚上我就把他拘禁出来,什么也就明白了。” 第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是,“那天晚上泥像周围那个一闪而过的圈是什么呀?” “那个圈很简单,就是气的一种运用技巧,叫‘画地为牢’。听书院的夫子说,好像是很久以前一个猴子精修道有成,练就的一种法术,可以保护圈里的人,也可以用做禁锢之用。” “不过‘画地为牢’的起源就很早很早了,据说远古之前的人还没有修建现在这种牢狱,那时的人要是做错了事,就由其余人在地上画个圈,让被罚的人一直呆在圈里就是。” “啊?这样的话不怕他跑了吗?” “跑不了,也不会跑。” “为什么?是因为他们笨吗?” “不,是因为那时的人还没现在的人想得多,圈住了就不想跑了。” “那时的人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哈哈,现在不是有句话叫‘人心不古’嘛?其实活在那时也挺好的。” “说远了,还是说回来吧。画地为牢这个法术可强可弱,关键还是看人的修为。传说强大的‘画地为牢’术可以圈神、圈佛、圈山、圈海,但这只是听说,现在还没人见过。” “这个法术我也是无意中在书院看到的,闲来没事就练着玩了玩,虽说效果不是很强大,但禁锢土地这种级别的小神小鬼、驱逐野兽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哦,你刚到土地庙的时候围着泥像转了一圈,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土地的情况,借着转圈施展‘画地为牢’术啊?” 东方点了点头说,“还算不笨,其实平日里我们赶路,遇到在野外露宿的时候,我都施展了‘画地为牢’,否则晚上哪儿能睡那么安稳,连蚊子都没有一只?当然‘画地为牢’术的施展也不一定要围着转一圈,心念所至,即术法所至。” “哦,那为什么土地让你把禁制取消你就取消了?我差点就被吃掉了!” “那土地鬼气不足,已经很虚弱了,你看他被术法一拘身形都不稳了,只能以半透明的模样来见我们,长期在禁制内确实会消散的。” “而我也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不是所有的鬼修是坏的,我也是故意取消了禁制,看他会不会对你下手,好确定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惜了......” “那最后你把土地怎么了?” “也没什么,封入了泥像,他出不来,慢慢地鬼气也会和神力一样消散殁尽。给了他机会的,没把握住,如果不对你动手,我也不会这样对他。” “可我看你好像一直都不准备放过他呀,特别是你说了功不抵过。” “功可不是不可抵过,但不是他这种抵法。我问你,他说他没有害死过一个人,你信不信?” “应该是可信的吧。”云远不是那么确定。 “我相信他放弃神位后没有杀过一个人,但不代表没有人因他而死。先不说因他而离开村子的人,就说村里剩下的人。你也看到了,多是些老人,身体本就比年轻人虚弱,长期在鬼物的骚扰下,身体会衰败得越来越快,本来可以活十年的,可能在鬼气沉浸下就只能活四五年了。” “你知道一个词叫‘鬼气森森’吗?”东方问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东方继续说道:“刚才说过鬼修有鬼气,鬼气森森这一词出自一位先圣之口,但这位先圣对鬼修偏见较大,认为天下所有鬼物都该灭杀,鬼气森森就是这位先圣对鬼修的看法。” “虽说这位先圣对鬼物的看法比较偏激,不过很多人还是很支持他的,就算不支持他的人,对他这句‘鬼气森森’也是信服的。” “鬼气始终是偏阴冷的力量,而人讲究阴阳平稳,长期和鬼修接触难免会影响人的身体,所以鬼修看起来脸色、皮肤都很苍白,包括长期和他们共处的人也是一样,即使不靠近他们看着他们也能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 “所以呀,他没杀人,却会有人因他而死。” “但东方,我还有两个疑问,一个是对他来说你认为功虽不可抵过,可他毕竟庇护了村子几百年,始终是有功的呀,就这么对他,是否对他不起?” “二来他不想消散,所以放弃神位转为鬼修。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谁都不想死,都想活下去,这应该是没错的吧。” 难得地云远问出了两个有点意思的问题。 东方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先来说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他庇护村子的几百年里,他没有放弃神位?” 云远想了一会说道,“因为香火?” “对的,就是香火,土地庇护了村子几百年,那几百年来,村子里民众的香火是贡献给了他的,这个以你现在的理解,可以当是一种买卖,用香火换取庇护。” “但是神灵庇护与香火的关系不单单是买卖关系,只是以那个土地的庇护,还谈不了其余的功劳。所以也就没什么多大的功可算。” “关于第二个问题,活着,当然是大多数人的愿意,也是本能,特别是对于活了太久的神、鬼,他们比那些只活了区区几十年的人更想活着。所以就出现了一些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的人、神、鬼。小远,你愿意为了活着而伤害无辜的人或者说是好人甚至是亲人吗?” 云远的头摇得和波浪一样。 “所以呀,追求活着的权利是每个人、神、鬼天生就有的权利,但并不意味着为了活着,就可以伤害其他的人。这说得很简单,可对于越是强大的人,越是难以做到。” 也许是担心今天说的道理太多、太大了,东方转移了话题。 “小远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离开村子的夜里住的那个土地庙吗?” “记得呀,你还让我对那个土地神像作了一揖呢,怎么了?” “其实那位土地也还活着,甚至不只是活着。那儿已经没什么香火了、也没多少人了,但是那个土地依然庇护着那一方水土。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可能这一两年内他就会消散。与昨天我们遇到的土地,这个土地才算有功可谈,有的不只是买卖呀!” “啊,那我们可以回去给他增加些香火吗?” 知晓了神灵与香火的关系,云远也不舍得让那么好的土地公公就此消散。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可能这一两年内他就会消散’,可是遇到了我们,我们那一捐,增加的香火少说也得让他多活四五年。”东方没忍心告诉云远,他的那一揖其实没什么用。 “那四五年以后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们管不过来的。” 话题又变得深沉了起来,东方突然问了一句,“小远子,你怕高吗?” 第20章 飞啰 “干嘛?”云远问道,“我怎么可能会怕高,我五岁不到就开始爬树,村里哪一棵树我没有爬过。” “嗯,那就好。”东点了点头。 见周围也没人,东方一把抓住云远后颈的衣服,大笑一声“飞啰”,两人如冲天的烟花一样,一跃而上,直至云霄之上。 隐隐听到云远“啊”的一声长长惨叫也随之冲上了云霄。 好一会,两人才缓缓落了下来。 云远脸色苍白,东方松开了抓着云远后颈衣服的手,云远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哟,看来你还真不是很怕高呀。”东方笑着说道,“来让我看看,尿裤子没有。” 说到东方弯腰看了看云远的裤裆。 “不错,还真没尿裤子,不错不错,比大多数人强了!” 听着东方戏谑的语气,云远知道是在戏弄自己,要不是双腿真的有点发软,云远还真得反驳两句,现在只得扔了个白眼过去。 东方看云远吃瘪的样子很是高兴,待云远很久才恢复过来,继续问道,“天上风景如何?人间风光几何?” 云远经过害怕、恐惧、震惊与兴奋,回过神来才感觉了一丝遗憾,“东方,下次我们可不可以飞慢一点,都没来得及看天上与人间的风景。要不我们再飞一次?等我慢慢看完了再给你说说?” “哼,再飞一次?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你说过什么话?” 知道云远是嘴硬,不是没来得及看,是被吓着了没敢看,不过东方也没戳穿他,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什么话?这几天说的话很多呀。”云远是真的不知道东方指的哪句话。 “我记得呀,有人前几天才说了我是骗子,我要是能飞,某人背着我走到学院,不知道这是哪位勇士说的。” 东方这一提,云远是记起来了,自己好像是说过,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承认呀,搞不好东方真让自己把他背到学院,因此只得装愣,摇摇头说没什么印象了。 哼哼,东方冷笑了两声,“不怕你不承认,早晚你得认,现在你还小,背不了我,总有一天你能背得了!” “东方”,云远叫了一句,东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可真小气!这么大个人了,还和我这个小孩计较。” “那现在你记得是谁说的了吧?” 云远直接没搭理他,继续赶路。东方也不急,很是悠闲地跟在云远后面。 云远心里急呀,没想到这个大多时候没正形的东方真的是天上人,会飞呀,自己有好多问题想问的,可又碍于以前说过他不会飞,实在放不下这个面子。 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东方,你真的是天上人呀?” “对呀,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 “可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也能练武练成天上人?” “为什么不能,要是没有点本事,读书人怎么能走万里路。” “那我可以成为天上人吗?” 问到这个问题,东方倒是没立即回答,想了一会才说,“应该能吧!” 云远有点急了,刚要张嘴,东方摆了摆手,止住了云远后面的话。 “小远子,成为天上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认为什么是天上人?” “天上人就是可以在天上飞的人呀。” 东方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的,读书人也好,习武之人也好,想要修炼成天上人都不容易。会飞的人不一定是天上人,飞只是说明修为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先不要想那么多,天上人离你还太远。先做好眼前的事吧。” 其实,东方并不是天上人,这事得等云远真的入了修武的门才知道。但现在,无论东方是不是天上人,对云远来说都太遥远了。 “那东方你会教我吧?” “教你修武?不是已经在教了吗?” “胡说,什么时候教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走桩练得如何了?” “还行吧。”云远才说完就反应了过来,“啊,那也算是修武?” “那你以为修武是怎么修?” “在路上听说书的说那样呀,练拳、吃天材地宝、练内功心法、打坐练气、教神功这些呀!” “那说书的都知道怎么修武,听书的人也知道怎么修武,怎么没见他们修成什么武?” 没等云远回答,东方自己回答了,“因为了,说书只是说书呀!” “知道为什么我们有些读书人也修武,却叫自己读书人,从来不叫自己武者,或者把自己算入武道中人吗?”东方又问道。 “不知道,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都是修武之人,都叫武者多好,修武的读书人叫武者,不修武的读书人就叫读书人,一下就能分清,多好!读书人就不应该会武道才对。” 东方没有因为云远这么说而不悦,因为这个问题很多读书人都想过,问过的读书人自然也不少。 “那是因为,我们读书不是为了修武,修武是为了更好的读书明理,我们追求更高的武道,是为了明白更高的道理。所以就算我们的武道再高,我们也是读书人。” “那我明白了,我还是喜欢做一个读书人。” “哦,为什么呢?”这倒引起了东方的兴趣,“你不想飞了吗?” “想呀,能飞多让人羡慕呀。不过我就是喜欢呀,喜欢当读书人,没什么理由”。 对呀,世间多少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是简单地因为喜欢、不喜欢。 “放心吧,小远子,先生让我接你走的时候就交待了,不会让你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路上我会教你些入门的修武之法。能不能成为天上人不知道,但想要飞努力一把再加上一点运气,也是可以实现的。” 提到陈先生,虽说才离开村子没多久,但感觉已经很久不见陈先生了,不知道先生是否安好、爹娘是否安好。 “不要想了,赶快走吧,走快点的话你还能在满十岁前见到你兄长。”东方催促了下,好像又看穿了云远在念家。 云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东方,不可能吧,我兄长这几天应该才出发吧,怎么可能比我们先到,就算走得快一点,也应该是追上我们吧,怎么会在学院碰见。” 说到这儿,东方的满脸都布满了怨气,“因为他肯定是飞过去呀,半个月左右就到了,哪儿需要像我们这样走呀,两只脚都要走废了,唉!” 怨气好像会传染人一样,现在云远脸上也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一方面为兄长能这么早就体验到飞的乐趣而高兴,同时还不用受这旅途劳累;另一方面为自己还得爬山涉水辛苦两年而感到苦闷。 “东方,我一直练的呼吸方法和步伐就是修武?” “当然不是,我说过,这只是以前的读书人为了行万里路走得轻松一点总结的技巧而已。不过这虽然不是在修武,但可以帮你打好基础。” “修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练好了这些,到时入门应该会轻松一点,毕竟读书人的武道,本就是读书读出来的,更是走路走出来的。” “但你也不要小瞧了这门技巧,我们学院读书人修武前都要学这门技巧,毕竟入门的修武方法就是根据这门技巧演化的,而且从这门技巧掌握的时间长短,也能看出一点点修道天赋。” 一听可以看出修武天赋,云远急急地问,“那我学得怎么样?算不算天赋异禀?” 每个小孩都做过天才梦。 “你?天赋异禀?”东方瞟了云远一眼,“你只能算不差吧,现在练得也有八分形似七分神似了,对于你们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底子算好的了。” “什么叫我们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们村子那么小,能出一个像你这样有点修武前途的人算不错了。” 差点说漏嘴,幸好云远还小,算是打发过去了。 第21章 更不好走的二月路 两人又走了半月有余,开春了,日头也渐渐暖和了起来,虽说还有一丝寒意,不过好歹可以把棉袍给脱了下来。 这段时间两人大多时候还是白天走各种小道,要入夜的时候再找一个村子或者小镇借住一晚,实在找不到人就只能露宿野外了,不过得益于天气转暖,就算露宿野外也没开始那么难受了。 想才离开村子的时候,那时野外睡上一夜,入睡难,脚冷得像刀割一样。 起床难,地上睡一晚,人都僵了,腰酸背痛。 现在好多了,野外稍稍有点冷,但不会有刀子割肉的感觉,睡硬地面睡久了还挺舒服的,不会再腰酸背痛了。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割点草铺地上,软一点,也睡得舒服一点,可一天路赶下来,哪儿还想多动一分呀,况且还得识文练字,不要以为识文练字比赶路轻松,费心呀! 这些苦也算吃得值,对于云远的呼吸与步伐技巧,东方总算是认可了,就算路再崎岖、再难走,也打乱不了云远的节奏。 自从前两天找到脚下功法与呼吸之间的节奏配合以后,云远发现赶路真的轻松多了,一呼一吸,一步一进,应运而为,云远总算理解了东方半个月前说的“七分神似而八分神似了”。虽说只有两三分之差,可当自己真的十分形似十分神似后才知道,两三分之差有如天壤之别。 当然还有更高兴的事,东方准备教自己入门武道了。 两人这天中午就落脚在了一个大点的镇上,这可是好久没发生的事,难得有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找了个客栈定好房间,美美地吃了一顿,下午两人就上街采购去了,这次采购的东西有点多,主要是各种调味品、鞋、油纸伞。 路过一家杂货店,东方问道:“小远子,听先生说,你钓鱼很厉害?” 云远难得自豪一回,“那是当然,读书我现在没陈先生和你厉害,但说到钓鱼嘛,你们两加起来也没我厉害。” 云远好像已经忘了出村时心里暗暗下的决心,到了大点的镇子得找人好好问一下小远子是什么意思,也有可能是听习惯了吧。 随后东方买了一点鱼线、鱼钩,还准备买点鱼饵,让云远给止住了,说只有那些不会钓鱼的富贵人家才用买的饵料钓鱼,干净没异味,不用担心弄脏了手,其实那并不好用,地龙就是最好的鱼饵,找块肥沃的地里找就是。 东方听了云远的话。 在采购前,两人还做了一件事,就是基本每一次入镇都会做的事,拜访学塾。 有时拜访学塾是为了找舆图,有时就是单纯地去看看,看看教书的先生,看看求学的孩童。 教书的先生有老有少,求学的孩童有大有小,没什么规律可循,只是教书的先生越来越多,不像红楼镇只有一位夫子,求学的孩童当然也越来越多。 这次两人拜访学塾主要是为了周围的舆图而来,和其余地方一样,听说是来要舆图的,大多都不愿意,但一见东方的玉佩,都很是恭敬,立马就拿了出来。 云远问过东方,为什么学塾的人见了他的玉佩都恭恭敬敬,基本有求必应?难道东方是什么大人物? 东方自然又卖了关子,说玉佩是书院读书人的代表,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学院够大而已,当然肯定没说书院是什么忆院,有多大。 当着东方的面,云远也没好意思问一路上拜访学塾的先生,他们肯定知道,当然自己问了,没东方的应允,先生们也不会说吧。 这次东方除了要了舆图,还要了山川图。 以前都是东方自己看了就是,云远只有在旁边偷偷瞄几眼,这次东方把云远叫了过去,一边看一边给云远讲解,舆图是什么图,山川图怎么看,两都有什么不同,哪些标志又代表什么。 看完了云远才知道为什么舆图一般不愿意给外人看。 舆图上记录的东西可多了,当地的人口、房屋、气候、农耕、道路情况。还记录了当地官府、驻兵、武道人物、当地学塾出来的大人物等。 山川图则标识了山川地理走势,山高、河深,更重要的是记录了当地神仙、鬼修、山野妖物的信息,如常出没地方、生前死后事宜、脾气性格、修为高低等等。 两者一结合,对于熟悉舆图和山川图的人来说,人未至而神至也,看图而知实地。 但也不担心舆图、山川图被坏人看到,不知道法门的话,一般人看到舆图、山川图也只会当成一般的图,只有使用对应的法门,才能看到隐藏在里的信息。 两人拜别学塾后,云远问了一个问题,舆图、山川图是怎么画出来的?我们现在看的舆图是什么时候画的,如果是几年前画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东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两人采购完所需之物回到客栈后,东方施展了画地为牢避免有人偷听才说道,“小远子,你刚才在路上问的舆图、山川图的问题不宜让普通人知道。舆图、山川图还有大势图、国势图不是人画的,是图自己画的。” 图还会自己画?要是出村前的云远肯定不信,可经历了小村土地公公的事,再知道东方是天上人的事,现在对于以前不敢信的事云远也敢信了。 见云远没有大惊小怪,东方点了点头继续道,“舆图、山川图、大势图、国势图不是普通的图,在纸上画上就是,图上的内容是自己感应而产生的,比如有长期住在此地的人出生了图上记载的人就多一个,有人死了人就少一个,有本地人在此入了武道武者就多一个,有人突破了对应境界的人也多一人。” “当然这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还是要本地官府或者学塾去了解后再补充上去。在小地方,大多由官府补充,比如长期在一地的鬼修的生前死后,妖物习性等。对于路过的人、神、鬼,短期内也不会记载在图上的,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还有一点,不同的图能记载的范围不一样,比如天上人,一般的舆图、大势图、山川图是感应不了的,只有部分国势图才能记载下。所以舆图、山川图也不是完全可信的。” “而且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舆图、山川图的,这些图都是官府统一监造的,要花费不少钱财,这笔开销可不是一般小国能承担的,还有每几年对舆图、山川图进行灵气补充,更是一笔大开销,没有灵气的舆图、山川图,就是一张特殊的白纸,什么也没有。所以才有人说,制图容易养图难呀!” 关于图的事还有很多,东方也没一一全讲,具体的让云远以后自己去探索吧。 收了画地为牢,两人才下楼点了一桌丰富的晚饭,用完以后回到房间继续识文练字。 云远现在不用东方催促,已经习惯主动识文练字了,研墨、铺纸、提笔,已经有那么一丝读书人的样子了,也有了那么一丝书生气。 练完了字,东方才对云远说道,“明天开始我们就尽量不进村镇了,一来呢快一点,二来也方便教你一些入门修武技巧。” 难怪今天要去学塾找山川图!难怪今天买了那么多调味品,还买鱼线鱼钩!难怪今天晚上吃这么好!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再多吃一点的! 云远收完笔墨纸砚立即转身准备开门下楼。 “小远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呀?” “下楼给掌柜说明天早上多准备点吃的,我要打包带走!” 随后就是一阵咚咚咚咚的下楼声,听得东方不知道说什么,唉,到底还是个孩子。 看来二月路比正月路更不好走呀。 第22章 入山 次日一早,两人收拾好行李,下楼用完早饭准备走人。 当云远问掌柜的,昨天晚上让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结果掌柜压根没准备,把云远气得。 一来云远毕竟还是个小孩,小孩说的话谁会当真呀,给钱的爷可不是这个小孩,是另一位。 二来云远点的东西确实有点多,要真打包,保准得有半个云远这么高的包裹,从来没见谁带这么多吃的赶路,所以掌柜听了也就当玩笑话过了。 这气得云远差点掉眼泪,埋怨了一番后只得多打包了几个肉包子。 两人出门后就转向了山路。虽说昨日多采购了一些东西,多背了一些,但云远经过了这么久的磨练,终究是长壮了一些,只是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所以呀,背着也就没那么辛苦。 不过东方依然两手空空。 昨天看了本地的舆图与山川图,云远知道两人这次估计得走十天半月的山路,不走山路绕山走的话,得一月有余。 “东方,你的东西呢?为什么一直空手,以前问你总是不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次东方没有推辞,把玉佩拿了起来,“这不只是枚玉佩,还是一件法物,这叫尺璧,就和它的名字一样,里面可以装方圆三尺的东西,大的东西装不了,但一般的衣物、雨伞、调味品等小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给云远简单说了下使用法门,只是云远还没有正式踏足武者的世界,虽说能看懂,但还没法使用。 “这算不了什么珍贵的法器,书院的每个正式弟子都有,但在外的时候尽量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尺璧一类的法器,财不外露嘛!” 东方虽说这算不了什么珍贵的法器,但也得看对谁来说了,大多的山野妖物、鬼修和一般的修武者都是没有尺璧一类的法器的。 对云远来说更是这样的,以前哪见过这类法器,要是自己有的话,哪儿还需要背这么重的书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买来往尺璧里一收,多潇洒,就像东方一样,双手翩翩,这才像是读书人,哪儿需要像现在自己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东方的书童呢。 所以云远牢牢地记住了使用的法门,心里想着,等到了学院有了尺璧,一定要好好体验一番。心里这样想着,路下的步伐不由得也快了几分。 没多久两人就进了山,山路前几天两人也走不了少,没长期在山里呆的人才认为山里山青水秀、风景秀丽,赶路就和游山玩水一样。 可还有一个词叫“穷山恶水”,这也是说的山水呀。 两人现在走的山倒算不上穷山,遇到的水也不是恶水。可走很久很久也遇不上一个人,一路上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树就是鸟兽,走得很是枯燥。云远只得继续练着呼吸与步伐来打发时间。 到了中午,两人完全入山后,已经不太可能遇到其余赶路的人了,吃完早上打包的食物,东方开始教云远入门的修武技巧了。 “前几天给你说过,我们学院读书人修武前都要学教你的那门呼吸与步伐技巧,我们入门的修武方法就是根据这门技巧演化的。小远子现在练得很不错了,入门应该很简单。” 东方说完后开始教云远,其实还是练习呼吸与步伐,只是换了个说法,叫走桩。 这个云远在路上听说书的说过,什么梅花桩、南瓜桩。不过东方说那都是普通人强身健体的桩,与修武者所说的走桩不一样。 与前面学的不太一样,走桩要难很多,光是讲了一遍人字桩就讲了快半个时辰。 东方很是耐心地讲了第二遍,一边讲一边解答云远的疑问,花了快一个时辰。 然后两人开始上路了,一边走一边练。 难受!相当难受! 这是云远刚开始练的时候的感觉。 与刚出村东方教呼吸与步伐练习不一样,呼吸与步伐开始练的时候是别扭,但还能接受。 现在走桩就是难受了,走得不对,要嘛就是呼吸起来难受,像沉在水里无法呼吸一样,或者就是像生病一样,吸太猛了肺就疼得受不了。 要嘛就是脚难受,像两只脚不是自己的一样,发软或者自己绊到自己。 幸好山里没人,要是让外人看到,别人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这么大连路都不会走,走得东倒西歪的,时不时还摔一跤,真够笨的。 这不,没练多久云远手脚都摔破皮了。两人找了条小溪休息了一下,云远刚放下书笈就向小溪上游走去,东方也没问去哪儿,两人一起走了这么久,不问也知道。 自从上次东方教了云远识别溪露草以后,每次有跌打损伤,经过小溪或者小河的地方,云远都会去采一点溪露草,这不,又是去采溪露草了。 果然没一会,云远就采了一大捧溪露草,收拾收拾放书笈里了。 “这次为什么采这么多呀?把你全身涂遍了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谁知道后面的路上还能不能找到呀,有备无患嘛。” “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了,担心这样一路摔下去,摔出山?” 云远点了点头,略微有点失落。 “小远子,没事的,书院的人练走桩是在学院练,那儿的路可比山里路好走多了,让他们来山里练的话......” 云远期待地望着东方,希望东方说一句,“那估计他们会摔得比你还惨。” 可惜呀,听到的却是:“估计他们也摔不到你这么惨,哈哈哈哈!” 知道东方是故意气自己的,不过云远失落的心情还是转睛了。 “其实吧,他们来的话可能和你一样,只是他们肯定没你做得好。” “为什么?”云远疑惑地问道,“他们不是长期在书院里呆着吗?耳濡目染也能比我多学很多呀。” 多读了几个月书,云远能用的词语也越来越多了,看吧,每天晚上的课业还是有成效的。 “因为,大多学院的新弟子都是书香世家,很少很少有像你这样从村里来的人。他们从小生活就算过得不富足,但也不会太过于清苦,和他们比,你才是吃过苦的人,过过苦日子的人。” “当然不是说书院的人都不吃苦,相反,他们吃的苦会比你多,因为书院从来不教养尊处优之人,进入书院后,每年都会有弟子出院磨练,那时就是他们吃苦的日子。” “你现在经历过这些了,将来就不会认为那么苦了。对了,你知道吗,有人刚出学院磨练的时候,第一次在野外方便的时候,感觉那就是斯文败类,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和乡野村夫一样行如此之事,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的是白读了,不少人因此还得闷闷不乐好几天,甚至向先圣号啕大哭,畅悔不已。你不是生来的读书人,体会不到他们的这种感觉的。” 原来如此! 每个人都要经历“苦”,每个人的“苦”不一样,有些事在你看来是“苦”,在别人看来就不“苦了”。 云远现在摔跤苦吗?苦,不管是谁摔了都苦,但摔得多了也就不苦了,更不能因为摔跤摔多了就萌生不走之意。 现在摔,但总有一天不会摔,不可能摔一辈子的,我摔一天就多练一天,摔两天就多练两天,总有一天不会摔的。 不是有句话吗?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歇好了后,一大一小继续赶路,大的那个走得风度翩翩,小的那个走得跌跌撞撞,但两人都走得坚定无比。 第23章 难入门 是夜,两人找了块空地露营。 好在出镇的时候采买了不少野外用品,这不,东方就从尺璧里取出了几块大布,再让云远从林中砍了几根大人那么高的树杆或者竹杆。 云远按东方的说法,在空地上插了根树杆和竹杆,形成一个正方形,然后再斜着插了几根,把相临两根树杆和竹杆插入地下的一头与另一根顶上相连再给绑上,最后把几块布给挂在四周,除了没顶,倒还像一间简陋的房子。 好在今天晚上夜空繁星点点,不像有雨的样子,也就不在意了。 两人在“屋子”里点了一盏灯,简单收拾好行李后,生了堆火,把已经冷了的干粮烤了烤,将就着吃了一顿。 摇曳的灯光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投在布上,一小手持毛笔正襟危坐,低头写着什么。一大对面侧躺,双手撑着脑袋,很是悠闲,不知道是想着学院的羡人风光还是神游虚空与繁星上的仙人对谈人生。 完成一天课业,收拾干净以后,两人又开始了一天的闲谈。云远识文写字的时候,东方从来不与云远聊天。 “东方,为什么要斜着绑一根呀?”云远看着周边的的树杆和竹杆说。 “为了更结实呀”东方随口答道。 说着东方在两人坐的中间清理出一小片平地,随手找了几小根树枝,让云远插在了地上,插好四根后,轻轻用手指一弹,插好的树枝就飞了出去。 云远又重新把飞出去的树枝找了回来,再次插好,比着“屋子”的样子,斜着绑了一根,东方再弹了一次,只是有点斜而已,并没有飞出云。 原因云远也不知道,不过东方没有停下来。 再次把小房子扶正以后,又分别把直竖着的几根树枝上上下下对应地又加了几根树枝。 这下好了,轻弹一指,毫无影响。 然后东方又将所有斜着的树枝全给拆了,同样轻弹一指,没有飞出去,但也摇了几摇。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三是个很特殊的数字,先圣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三思而先行’、‘吾日三省吾身’,当然还有一些俗语,如‘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等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日三餐,哈哈!” “三边形比四边形更结实,这是无数古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你看我们的房子大梁结构,除了一根大梁,还是要斜着加上几根木梁,做成很多三边形的样子,我们读书人不会做木工,但不妨碍我们思考这里面的意义,两两掣肘,进而稳定。” 说着东方绑了一个三边形,任意两边固定了,第三边就没法变化了,绑了一个四边形,提着对立的两角一拉,就变形了。 事实很简单,道理不简单。 不是所有事情我们都需要知道原因,有些事,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斜着绑这么一根,还有一种方法也可以让它更结实。” 说完东方找了一根长一点的树枝,用力地插进了土里,露在地面的都一样长,但插入地底看不到的有多长就不知道了。 这样一弹,同样纹丝不动,丝毫不比三边形差。 有些事,使用技巧能让你做得更好,但也不是说没有技巧就没法做好,没有技巧的话,付出更大的力气,更多的精力,更多的努力,大多数时候也是能做好的。 东方想让云远明白,就是不知道云远明白不明白。 云远明白,但是不知道东方知道不知道自己明白。 云远看看了身处的简易“房子”,“东方,为什么我们不把上上下下都绑了,这样更结实呀?” 久违的白眼又见面了,“你是傻吗?我们就呆一晚上,而且看星象也知道今晚不会有大风大雨,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弄得再结实明天还不是又要拆了!” 大概是不明白的吧!有些太过浅显的事反而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真的是傻子! 天亮了,两人又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云远还是走得跌跌荡荡,与前一天相比没什么区别,但是走得依旧坚定。 连续走了好几日,云远除了身上的伤痕多了以外,其余的还是没什么长进。 当晚,两人在一处山洞过夜,云远在给自己涂碾碎的溪露草,一丝丝的清凉总是不会让云远失望,总能缓解身体的痛楚。 得等云远涂完了溪露草才开始每天晚上的课业。 趁这个空隙时间,东方问了一句,“小远子,最近几天学得如何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每天走在云远后面看不到摔了多少次呀。 不过云远还是耐着性子回了,“没什么进展。” “灰心吗?” 云远点了点头,“要说一点都不灰心是不可能的,所以对自己还是有点失望的。” “想过放弃吗?” 摇了摇头,“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放弃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其实云远内心的想法并没有说出来,“放弃了怎么对得起父母的舍得,放弃了岂不是会让别人对着父母指指点点说,‘看呀,他们的娃不如别人,连最基本的修武入门都不会’。” 小时候,爹娘总是小孩心中的信念。 读书、写字、洗衣、做饭,小时哪儿知道这些事的意义呀,为的不过是别人夸的一句“你家小孩真能干”、“读书真厉害”、“真懂事”,“哪儿像我家那小子,什么都干不好”。 每当父母听到别人夸自家小孩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做不了假的。 练了一月了,期间两人出了这座山又入了另一座山。 可云远还是没入门。 失望了吗?云远还是挺失望的。 第25章 先生的路 这点云远可没想到。 陈先生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儒雅读书人。 呃,应该说大多数时候是。 反正陈先生看村里人吵架的时候,和人唠叨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是读书人。 还有一点,看到妇人胸前那跌宕起伏的山峦的时候,更不像是读书人了。 只是现在的云远还小,还看不懂。 “先生很厉害?” “当然厉害,不然能当我的先生?”东方说得毋庸置疑。 “那先生能成为天上人吗?” “我说的先生厉害,可没说先生修武厉害。” “刚才不是还说先生有可能练成了天字桩吗?就算没练成也是现在天下最接近的人。” “是呀,先生肯定是的。不过练桩练得高并不是修武境界就越高。练人字桩、地字桩、天字桩,只是练气的速度不一样而已。气只是修武的前提,没有气肯定修不了武,但练气的人却不一定要修武。” “可你也说过,练气的速度也能一定程度反映修武的天赋呀。” “是的,但有天赋也不一定必须去做呀。” 以云远的小脑袋现在还想不明白。 “那先生天字桩都练成了”,说到这云远摇了摇头,纠正道,“就算没练成也快练成了,那先生的岂不是很有修武天赋?不修武岂不是浪费?” “先生的修武天赋是很强的,这点连书院的几个老学究都承认,但先生练武才是浪费了天赋。” “为什么?”云远是完全的不明白了。 “天赋强也要分和谁比、和什么比。先生的修武天赋是强,强到在书院也是排前面的。” “但先生读书的天赋更强,强到书院里没人可比。先生要是修武,反而浪费了先生读书的天赋。” 那先生读书得有多厉害呀! “我只是天生的读书种子而已,先生却是天生的读书人。”东方感慨了一句。 对于陈先生没有修武,云远还是感觉有一丝遗憾,说不定就此就会多上一个绝世高手。 “那先生遇到鬼修妖物岂不是完全没办法?” “怎么会?读书人不修武并不是没有自保之力。知道什么叫‘言出法随’吗?还记得上次在遇鬼的那个村子吗?就是土地那个村子。” 云远点了点头,云远怎么可能忘记,第一次见到鬼还捉了鬼,云远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惜,很多小时候认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长大了慢慢也就忘了。 人呀,小时候写文章,总爱写上一句: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陌生人,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他! 可等长大了,拜访先生的时候,先生拿出当初写的文章,问一问那件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是什么!那个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陌生人又是谁! 第26章 水磨功夫 草草洗漱一番,云远带着疲惫快速地入睡了,东方一人无聊地看了一会星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翻身睡去,只剩余一堆野火孤独地在那儿摇曳。 次日清晨,两人起来,中间的火堆早已熄灭成灰,两人一边收拾一边准备起程。 现在的云远已经能做很多事了,能把前一天晚上搭的临时“房子”拆叠好。将油盐酱醋等小物件归置整齐。知道在火堆不远处备上一小桶水,每日早上离开的时候把将熄未熄的火堆浇灭。 有一件不能做,但却是云远最想做的,就是看着东方把这些东西收进尺璧。 羡慕呀!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拥有自己的尺璧呀?以后回到村子可以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也可以帮娘装水提菜,帮爹晾收粮食,发水的时候还能帮着在河边涝鱼捕虾。 大材小用!要是尺璧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心痛呀。 东方的一样,不知道有多少圣贤书籍,但油盐酱醋肯定是没少装。 经过前一下午东方的教导和自己的练习,今天云远走得顺多了,时不时还是会打个踉跄,但已经不怎么摔倒了。 就和搭夜宿的房子一样,要嘛把树枝插深一点,要嘛搭三边形。 技巧的运用是很重要的,可以节省很多力。当然方向也很重要,方向错了,你越努力、技巧用得越多、学得越快,错得也越离谱。 有东方指导,方向不会错。 这段时间的练习也能看出云远很努力,在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的情况下还坚持练了那么久,怎么能说不努力。 技巧前一天东方也教了,虽说还没完全熟练,但终究是有了头绪,有了方法。 一天一天又一天,一步一步又一步,一山一山又一山。 走得多了,练得多了,又过了快两个月,云远总算是可以一心两用了。 还是没入门,但现在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了,已经能够赶上东方正常的脚程了,这也使得两人赶路快了许多。 目前显现出来的作用好像也就这一点,行路快了许多,体内气息一口气还是只能由丹田走到心脏附近,只有一点长进。 路上云远问过东方,知道现在人字桩五十二个单穴一口气才走四个,离一口气走完还早,不过离入门不远了。 走桩只是练气的法门,不单可以练气,还能简单看出一个人修武天赋。 在学院里,大多弟子能一口气走过五个单穴,基本也就入门了。前两月才开始练的时候才能走三个穴位呢,那还是在村子里读了那么久,加上路上打了那么久基础才做到的。 这两个月只多走一了个穴位,很是难呀,而且听东方说越走到后面越难。 第27章 终入门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云远小声地重复了一次。 读书人,读书就是初心! 修武者,练武就是初心! 云远是读书人,应该是以读书为初心,最近却一门心思练武,一门心思练气,一心想入武道的门。 不知不觉中已是失了初心。 这样一直练下去,云远肯定能入武道的门,登堂、入室也有机会,要是过了入室进远行境也有一丝希望,可想要御空而行是不太可能的了,更别说成为天上人了。 毕竟云远是读书人,读书是大道,修武小道尔。 “我是一个读书人,读书读出结果、读出道理就好!虽说很想修武,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东方一样,升上云端,御风而行,但终究是读书人,不是每个读书人都是东方。” 想通了这点,云远心里轻松多了,步伐也轻快了不少,再也没有沉甸甸的入门压力压在身上。 想是想通了,但想完完全全做到还是很难的,毕竟心里有念想,很难完全不在意的。 东方又让过了云远,让他走在了前面,云远在前练也不是,不练也不是。 好在东方又一次看透了云远的心思,“不忘初心不是只看初心,想练就练呗。我才带你离开村子的时候,不也是一边教你识文练字、一边打武道的基础吗?和以前一样即可。”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心算是安了,又开始了入门前的练气及步伐修炼,只是心境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和前几日全身心沉迷于入门完全不一样。时不时还和东方讨论一点平日里自己读后一直想不通的学问。 这才是读书人嘛,能在路上行万里,更能读书破万题。 又走了几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要边走边找方便夜宿的地方。 “明天我们应该可以到城里了,在城里休息两天我们再继续赶路。”经东方提醒云远才发现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回想上次看的舆图,再算一算走的路程,最后看一看周边的情况,大致能确定自己在什么位置。 现在的云运已经能看懂不少舆图了,一路东方除了教云远识文练字、修武入门,其余的山川地理、万物杂学也教了不少。以东方的话说,读书人不能只会读书讲道理,还要能学以致用,以身行之,否则不就成书呆子了! 一路说了很多遍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就是为了以身体验万卷书的道理吗? 每次细细思考这句话都有不同的理解与收获,读书人为了金榜题名,要走过万里赶考路。 读书人要努力读书,让自己才识过人,满腹经纶。 读书人要学以致用。 读书人不能只在书上学学问,在学院学学问,更要在天下山川间学学问。 读书人多读书不如在以身行之的路上多走一段时间。 ...... 明天能到的城叫清涧,在舆图上看就知道是座不小的城,虽说没有府城大,但也比村子里魏大壮去李家帮厨酒楼所在的县城大多了。 才出村没多久,东方就找了一张家乡舆图给东方看,图上没有古村的位置,只能看到红楼镇或者魏大壮去的那座城那么大的地方,小一点的村子都看不见的,不过好在东方云过,能在图上给云远指一指。 知道爹娘和自己生活那么久的地方连最小的舆图上都看不到的时候,云远很是失落。 本以为村子很大了,要是能翻山出村到城里,那就是了不起的事了,出去的人就算是见了大世面的人,回到村里难免会被一大群人围着问东问西。 当然那些人也乐得被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着,说不定一辈子除了结婚,就只有这件事能让人对他吸引如此之多的注目眼光,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 被那么多人看着,难免话也会多了起来,将自己的一见一闻都细细说来,可能还会添油加醋地吹上一番,好让听的人更加羡慕。 以前云远也会去看热闹,现在出来走了这么远,才知道那叫“虚荣”。回想起来,好多事都是他们自己编的,好多话现在想来有点可笑。 比如什么城里人都不自己做饭,全是去酒楼吃饭,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城里到处都是香的,连茅房都是香的。 这怎么可能嘛! 其实一路走来,东方只带云远进过一次城,还是中途路过的时候走的,买了点日常所需之物就出城了,都没来得及细看。所以听说能在城里待几天,还是很高兴的。 晚上,两人随便吃了点便各自做各自的事了。 东方还是翘着二郞脚躺在那儿看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云远默默地识文写字,只是心态和前几天练气的时候不一样了,回归读书的本意,保持一颗读书求学的赤子之心。 如刚上路一般,很多事都不知道,东方让识文就识文,让读书就读书,只要是为自己好的,就去做。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 吾资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学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与庸也。吾资之聪,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弃而不用,其与昏与庸无以异也。圣人之道,卒于鲁也传之。然则昏庸聪敏之用,岂有常哉!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贫者自南海还,以告富者,富者有惭色。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几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贫者至之,人之立志,顾不如蜀鄙之僧哉! 是故聪与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聪与敏而不学者,自败者也。昏与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与庸而力学不倦者,自力者也。 是夜,云远学了一篇大家章义,对于小孩来说,太过生涩,宗义不能全明,只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感觉,可能得等到了学院后,正式踏上求学之路才能理解真义。 刚刚抄完,云远吐了一口气开始收拾笔墨纸砚,随着云远的换气,体内气息循环也自然而然地自行运转起来,长期以来的练习,特别是前段时间专注于练气而怱于学问,身体气息对于前五个单穴的运转路径、方式已经很是熟悉,所以少数时候气息会随着呼吸自行运转,不用云远刻意引导,运行轨迹浑然天成,远远比刻意引导更为完美。 就像人平时呼吸一样,不刻意关注或者睡觉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由于气息运转完美无瑕,体内气息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第五单穴,云远却丝毫没有感觉,手上一边收拾,脑子里一边还在想着刚才那篇略显生涩的文章。 突然,云远停了下来,手停了下来,脑子里的思索也停了下来。 “东方,我好像入门了。” “哦?真的,来来,让我看下。” 东方倒是有点意外,虽说心里早就知道云远最近应该能冲击第五穴位,但这么快就突破还是有点想不到。 东方让云远坐下,开始运转人字桩的气息,单手搭在云远的肩上,静静地感受着,感觉着云远的气息从丹田一路走到第五单穴,然后穴位内盘旋,由于没有打通后面的道路,盘旋一会后又回流了回去。 “嗯,嗯,不错,不错,是入门了!”东方松开手点头说道。 第28章 入城读书几天 其实气息成功冲击第五个穴位的时候,云远就知道自己入门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前段时间那么努力想入门而入不了,突然无心之间却入了武道的门。 所以让东方帮忙确认了下,确认入门后云远很是高兴,满脸都是喜悦之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又仔细感受了下体内的气息运转,同时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问东方“什么算入门”的时候,东方说的“入了门自然就会知道”。 入了门真的会知道。 气息运转的方式不一样了,没入门的时候要刻意引导气息按一定的方式、一定的路径运转,运转方式错了或者路径错了会引起明显的不适,这也是为何刚开始练的时候那么难受。 入门后,气息的流转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不适之感,反而会感觉那一路经脉畅通无比,就如同黑夜中漫漫长路边的路灯,点燃了五盏,远远地就能看到,也照亮了那一小段路途。 这其实就是内视之法的雏形,只是现在的云远还不知道。 当然,只是这一点并不能让人体会到“入了门自然就知道了。” 自然就知道了是因为这气息在这一段经脉内能自我运行了,不用刻意引导,刻意的引导只是让它走得更快而已,来而复始永不停息,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无比。 同时不断流转的气息也通过走过的经脉不断地散发出来,传导至身体其余部位,就像是冬日坐在火堆前,靠近火堆的部位很是暖和舒适,慢慢地身体其余部位也舒适放松了起来,缓解着身体的疲惫。 当然现在云远的气息还很弱,还不能通过这一小段经脉传遍全身,但终是能自己感觉到了。 待云远体会完了,东方才问道,“对于人字桩修行有何感想?” “错了,我以前的修行都是错的!” “错在何处?” “错在求形不求意!人字桩的练习求的是气息运转的自然流畅,而不是气息能走多远,能冲过多少个穴位。” “嗯,小远子,你是真的入门了!不错,人字桩的入门求的不是气息流转到第五个穴位,而是求得真意,这是人字桩的真意,也是我教你修武的真意,入了人字桩的门,也就入了读书人修武的门。” 所以这也是东方为何说“大多弟子一口气走过五个单穴,基本也就入门了”,而不是说走过了五个单穴就入门了。 和在山上修路一样,要根据山势确定路的位置,顺势而为,陡峭的山要盘山而修,要是直上直下而修,先不说能不能修成功,就算修成功了,爬山的人能走这条路?走得能轻松? 爬山的人就是那流转的气息,修武的人就是那修路的人,路修错了,也就全错了。 每一个穴位就是路上的路标,有些路标那儿是泥土,很容易就能挖开铺路。 有些路标那儿是岩石,得花大功夫才能碎开铺路。 还有一些路标那儿是悬崖,得自己搭桥才能铺路。 怎么挖泥、怎么碎石、怎么搭桥就要看自己的了。所以给了你五十二个穴位、一百零八个穴位,教了你气息流转的方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成的。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好不容易才沉沉入睡。第二天一早就又醒了起来,又踏上了路程。 气息通了步伐自然而然地就跟上了,现在路走得更顺了、更快了,这不,才过巳时没多久,两人就走上了通往清涧的官道。 与现在的官道相比,以前云远走的官道真的只能算山间小道了,远远地已经能看到清涧的城墙了。 官道已经是用青白的平整山石铺就的了,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也多了起来,人声、马蹄声、马车轱辘从山石上压过的声音,让在山间听久了风吹鸟鸣的云远感觉,长居山间,处处非人间,一出山间,处处皆人间。 有句俗话叫望山跑死马,现在是看城走死人! 一出山没多久远远地就能看到了城墙,但真走到城门花了一个多时辰。 到了城门前入城的人已经不多了,抬头一看,才发现远处看着不怎么高的城墙是如此之高,抬头望去,脖子都快仰断了。 城门两边还站了两排士兵,但并没有查验进出人们的渡谍。后来才知道,只有临近其余国家的边城才会严格查验进出的官谍,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一一查验官谍,一般情况下,一国内部深处是不查验的。 两人随人流进入城内,刚进城内没见多繁华热闹,随着越是深入城内两边的建筑越多,人也越多,也越热闹。大街两边的叫卖声不停,琳琅满目的东西很多都是云远从来没见过的,完全是看花了眼。 好在有东方,要是云远自己一个人独自进城,恐怕要不了一会就得不知所措。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云远只能紧紧地跟着东方,生怕跟丢了,走丢了这儿有这么多人,肯定找不到东方,东方也找不到自己,那就去不了学院读不了书,也回不了家,难道一个人孤苦零零地在这儿当个小乞丐? 东方边走边向人打听,向城里最大的学院走去,顺便找地方好好地吃了顿午饭。 两人走到城内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建筑,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止学”,上联写“是非毁誉得失,于己于人于数”,下联写“君亲民物圣贤,何报何立何传”,这就是城内最大的学院了,还是官塾。 大夏国内有官塾私塾之分,大夏国风文武并重,一般每个地方都会有官塾,即使只有少数人前去求学,官塾在一地地位很高,大的官塾可与官府、文武二庙相提并论。 除了官塾,很多地方还有私塾,私塾一般由大儒建立,除了传授朝廷要求教的基本学问外,还传授很多圣贤或者大儒的经典学问,甚至于还有一些普通读书人读一辈子书才悟出来的一两句学问。 东方所在的书院其实就是一座私塾,但不是一般的私塾,就算是大夏的朝廷,对书院也恭敬有佳。所以东方佩带的书院玉佩在夏国内大多地方的学院都能得到礼遇。 两人才到门口就有守门的门童前来询问何事,东方带着云远作了一揖说明来意,是想求见学院的院主。留了一个门童继续陪着二人,另一个进门通报去了。 没一会,出来一个中年书生,估计应该是学院的先生,对两人作了一揖,东方与云远还了一揖。 果然猜得没错,出来的是一位先生,这也在常理之中,要是随便来个人求见院主,院主就来见,那每天还不得累死呀! 出来的先生姓伍,负责常熟的内务管理,自然外访来客也先由他接待。伍先生将两人引入学塾待客厅内,才问道两人所求。 东方一边说明来意一边拿出玉佩交伍先生,伍先生接过玉佩后就明白了二人身份,安排两人进入了学院深处,要将二人安排在专门待客的小院内,东方却制止了,希望将云远安排在弟子住的舍宿内,东方不住在学院内。 伍先生面露难色! 东方知道伍先生肯定误会了,以为东方是专门送身边的小孩来求学的呢,正为难呢。 为什么会为难呢?官塾收学生有一整套固定的流程,要对学生的身份进行核实,要建立学生的学籍日志等,还要交由当地官府审理备案才能正式入学。 虽说东方所有在书院在大夏内很有名气,也很有地位,但也不能直接干涉官塾的管理。 东方这才解释到,两人只是路过此地,东方有事要离开几天,想把云远留在学院几天,代为照顾一二。 这种小事作为管理学院内务的先生,伍先生当然能直接决定,当即就同意了。 第29章 辛六 东方对伍先生表示感谢,便随着伍先生往学生住宿的区域走去。 这一路走得云远很是忐忑,刚才听东方说了才知道东方不住在学院里,自己得一个人呆在这儿几天,倒不是担心东方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东方肯定会带自己去书院的,而是担心一个人在学院怎么过。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一起读书的人都是一块长大的小伙伴。 后面出村了,一直是东方教自己识文练字,没有学伴。 现在要和一群陌生孩童一起读书,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相处。 虽说忐忑,但云远也没有插话,知道在其余人聊天的时候插话是不礼貌的,只得垂手跟在两人身后,安心地等待。 走了好一会三人才走到学生舍宿区域,学生舍宿比学院专门待客的小院肯定差一点,是一排一排的房屋,每一排房屋有二十来间小屋子。 伍先生问过东方多少岁后,便领着二人往后走去,停在了“辛”字排头的那一排房屋那儿,走到了六号房间。 原来学塾内的舍宿是甲乙丙丁十天干来全名的,甲字舍宿从甲一至甲二十,甲字舍宿住的是满十五岁及以上学生住的,乙字舍宿住的是满十四岁的学生住的,辛字就是满八岁的学生住的。 以此类推。云远的这几天要住的地方就是辛六。 难怪要问云远几岁了。 伍先生在辛六门前敲了三下,敲完就听到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门就开了,入眼的是一个和云远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只是比云远稍矮一点,但白净很多。 见是伍先生,那个小孩出门很是恭敬地向伍先生作了一揖并说道,“伍先生好!”,伍先生也回了一揖。 伍先生并未进入舍宿,看样子也没准备进去,只是招手将云远引了过去,对从屋里出来的小孩说道,“方华,这是云远,云远要在我们学院呆几天,这几天就住你们舍宿,一会你带他熟悉熟悉,顺便讲讲学院的规矩。” “好的,伍先生。”叫方华的小孩恭敬回答道。 随后伍先生让方华进屋取了了一块刻有“辛六”两字的小木牌给云远,表示云远就住在辛六号舍宿里了。 东方让云远先随方华熟悉学院,自己随伍先生见院主去了。 见两人远去,云远和方华呆在安静的屋内满是尴尬,最终还是方华先打破了平静,“我叫方华,今年八岁了,在学院已经求学快三年了,你就睡那儿吧,我睡这儿的。” 方华一边讲着一边指了指最靠右上角的那个位置,再指了指左上角的位置,两人的床位正好对着。 云远看了看右上角的位置,有一张靠墙的小床,大小正好适合八岁左右的小孩,床尾还有一小张书桌和一张小凳。床上什么都没有,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方华又开口了,“你把行李放那边,我带你去领被褥和笔墨纸砚”。 云远依言在床边放好行李就随在门口等着的方华出f去了。 打破了最初的沉默,小孩之间熟悉起来就快了,才来学塾很多地方不了解,好奇心也被钓了起来。一路主要是方华说,云远听,时不时才问上几句。 “我们学院叫‘止学’,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学院是全清涧城最大的学塾,很多富贵人家和普通人家都将孩子送到这儿来念书,一来是官塾费用低廉,普通人家也能承受得了,二来学院的夫子很多都是大官,呃,应该是以前是大官,现在老了就来我们这当夫子了。” “我们学院在夏国内都算有名的,出过好多文魁,当然这只是听学院内的先生说的。” “来我们学院读书可以从六岁开始,一直读到十六岁,我就是从六岁开始读的,对学院每处都很了解。来念学的人每十日可以回家一次,平日里都不准离开的,必须住在学院。这点就不如私塾了,可以每天回家。”说到这点明显可以感觉方华很是羡慕,估计他家就在城里不远处吧。 “六岁才来的学生会有专门的先生带着熟悉一年学塾的日子,一年后就要靠自己了。我们现在的舍宿一间房屋住四个人,前段时间我们舍宿有个人搬家了,所以就空出了一个位置。” “哦,对了,千万要收好伍先生让给您的房牌,就是刻着‘辛六’两个字的那个小木牌。学院是会向在这读书的人免费提供日常所需之物的,比如被褥、笔墨纸砚、一日三餐和书生服的,但都要凭房牌领取。” 云远这才把那块小木牌拿出来细细难看,一面刻着“辛六”,另一面是空白的,“那学院不怕有人做假的房牌冒充这儿的学生吗?” “怎么可能有人作假,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止学’学院。”停了一下,方华才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有胆大包天的人会这样做,我先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才进学塾的人都要去那儿领取生活所需之物的,在那儿会有先生在房牌的背后写上你的名字,这样这块房牌就只有你能用了,如果掉了的话也要去那儿给先生说,先生会重新给您一块的。” 说完没多久两人就到了一栋木楼前,楼上的牌匾写着‘仓粟’二字,倒也体贴。 楼前没人,想来也是,现在不是招学的日子,只有日常所需物资用完了的学生才会来这重新领取。 大门敞开着,云远随方华走进大门,在左侧有一个高台,像民间的当铺一样,只是没有那一根根竖着的铁栏杆,一位老先生坐高台后面半眯着眼睛打着盹。 “左老夫子。”方华靠近高台抬着头,向着老人轻声打着招呼。见老人没反应,只是加大了声音,多喊了几声“左老夫子”。 老人总算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哈欠,才慢慢看向两人。 方华见老人看来,马上作了一揖,说道,“左老夫子好!” 云远也只得跟着方华作了一揖,想着“书院真麻烦,见人就作揖,那一天下来我还不得把腰都弯折呀!” “原来是方华呀,你小子又尿床了,又来领干净的床单被褥?”那位左老夫子笑呵呵地说着。 方华红着脸连连摆手摇头,“左老夫子说笑了,我这么大了哪儿还会尿床呀。我是带新来的学生领东西的。” 听完方华说的,左老夫子才开始认真打量云远,“现在还要新来的弟子报到?这可不多见,又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后辈?可看着也不像呀。” “左老夫子真爱说笑,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里的后辈,我是随兄长路经此地,兄长有事要耽搁几天,所以带我来学院,想将我留在学院几天,待事完以后就离开了,多亏伍先生理解,学院收留,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云远如实说道。 本来想说是跟先生路经此地,可一想东方也不能完全算先生,只能改口兄长。 “如此,看来你家兄长和你也是名门出身,否则伍小子也不会收留你们。好吧,把房牌给我吧。” 云远连连双手将房牌递上。 “你叫什么名字?” “云远,云海的云,远行的远。” 左老夫子左手拿着房牌,右手持笔,在房牌后写下了“云远”二字,随后交还给了云远,嘱咐一定要收好,不要轻易掉了。随后让二人等着,转身向房里走去。 云远接过房牌细细打量,左老先生的字写得很是工整,没有陈先生的沉稳,也没有东方的洒脱,横平竖直,相当规矩。 但是字写得很有穿透力,以前不能理解书上为什么会说有些人写字入木三分,看了左老夫子的字,云远除了工整外,唯一的感觉就是“入木三分”。 第30章 原来城里是这样读书的 字不光是写在房牌表面,墨都浸入房牌里面了吧。要不是房牌太重要,云远还真想把它劈开看上一看,是不是想的这样。 当然也就想想! 没容云远想多久,左老夫子就抱了一叠东西出来。 “来,点一点。” 说着一一把床单、被褥、笔墨纸砚、学员衣服等日常所需之物交给云远,方华在一旁帮忙收捡。 两人抱好东西后开始往舍宿走去,左老夫子又开始眯着双眼打盹了。 其实这点东西看着重,对云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经过几个月的磨炼,一个人抱着这一大堆也能健步如飞,但方华愿意帮忙也没拦着。 见周边没人,方华才凑近云远小声说,“怎么样?感觉左老夫子人如何?” “很和蔼呀,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老夫子的字怎么样?” 云远转过头看了一下方华,估计方华也看出来了,“嗯,左老夫子的字很工整,入木三分,字很有穿透力,不像是把字写在了房牌表面,更像是字长在了房牌里。” 方华稍微有点吃惊地看着东方,“想不到你第一次见就看出来了,我们都是听学院里多读了几年书的人说了,自己再细细观摩了一段时间才发现。” 方华又左右看了看,确认周边没人,继续说道:“听说以前学院真有人把房牌劈开过,墨还真的浸到房牌里了。然后就传开了,有人说是房牌有问题,不是木头的,否则墨怎么可能浸到木头里,房牌可能是纸做的,只是做得像木头一样。可平时我们随身带着房牌,有时浸水里也和木头一样呀,没见和纸一样一泡就坏了。” “更多的人认为左老夫子是高人。你知道吧,就是那种有神通的人,可以捉鬼、抓妖,飞天入地那种高人。” “你说我们学院到底有没有那种高人呀?”方华一脸向往地问道,“如果有的话,要是我去拜师不知道能不能收我当弟子,我学成后也能成为那种有神通,能飞天入地,多好!可以飞耶!” 对于方华的期望,云远能够理解,毕竟自己也经历过,当初还差点走偏了路,忘了自己读书人的本分。 “你都不知道学院有没有高人,我哪儿知道呀!”云远笑着答道。 “学院有没有不知道,但肯定有神通之人,听说城里还来过几个呢。我以后一定要找个高人拜师,到时倚剑走江湖,平定不平事。”说着方华还腾出一只手来比着剑指比划了两下。 “是呀,天下肯定有高人,东方就是呀,你身边不也有一个小高人吗?”云远想着,嘴上却说着,“对了,方华,从见到你就见你一直对见到的先生、夫子作揖,这每天得作多少揖呀?” 听到这,方华苦着脸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想呀,可这是学院的规矩,说是要尊师重道,我才来的时候腰都要弯断了,但习惯了也没什么,而且有些先生很好说话,你不作揖也没什么。” “啊,对了,还差点忘了伍先生们的交待,还要给你讲学院的规矩呢,我们学院的规矩不是很多,我给你说说。” 说是规矩不多,可一路说来,说到舍宿也没说完,进了舍宿,方华帮云远铺好床铺后就带着去熟悉学院各处了。 “云远,你以前在哪读书呀?” “我以前在村子里读书,全村只有二三十个学生,从六岁到十二岁的都有。去年冬天我就随一个兄长出村了,一边赶路一边读书。” “哦,那我们学院和你以前不一样,学院大体分为‘文’与‘艺’两部分,我们现在还小,暂时只学‘文’,暂不学‘艺’,‘文’就是读书识字写字,‘艺’就多了,琴棋书画骑射行,甚至还要出学院体验百业经营,为以后行路准备。” “哦,你们也要游学行路吗?” “当然,虽说学院不强求每个学生都游学,但平时先生讲课的时候都会给大家说行路的重要,以后读书考官、作文撰书、出入经商,都离不开行路的。” “特别是考官,大多读书人还是希望能进入朝廷当官的,学院里就有很多是官宦子弟,现在考官都要有游学的经历,否则是没法考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没进城来还真不知道。 云远本来还想你们读书我也读书,只是读书的地方不一样而已,我还是我们村里最聪明的小孩,而且还开始修武了,肯定不会比你们城里的学童知道的少,难免有一丝得意。 现在才发现别人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但自己也有不如别人的地方。“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开始有点懂了。 东方说过,道理不是读出来的,在书上的道理始终是书上的,不是自己的,只有自己遇到了,才是自己的。 难怪要行路! 行得多,遇到的就也多了,书上的道与理变成自己的也就越多了。 没一会两人走到了一栋平坦的木房前,牌匾上写着“诗”,“这是我们学诗的地方” “学诗的地方?难道我们不是在一个地方学习吗?等着先生来就是。” 问出这个问题云远就后悔了,感觉方华在看白痴一样看自己。 “当然不是,大家基本都知道呀,大的官塾与一般的学塾不一样,大的官塾会在不同的地方教不同的学问,甚至于一些官塾,有名的大家先生会有自己的固定教书楼,学生去那儿学学问。” 原来还有这种读书的方法,云远更是将那一点点骄傲、得意收了起来。 “那这样说,我们学经、词、文、章、礼、杂都在不同的地方学?” “嗯,嗯”,方华点了点头,“一会我会带你去各个地方走一遍,其实不去也无所谓,反正你跟我走就是,我们舍宿的正好都是一起的。跟我们读两天就好了。” 随后两人将学院里上上下下都走了一遍,学‘艺’的地方也去了,只是用去看看而已。 走完大概了解了,学院以穿中而过的清涧河为界,分上下两域,上‘艺’下‘文’,待客小院、舍宿、仓粟等房子交叉坐落在各处。 在学院中间有一湖名为“学湖”,挺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问了方华,也不知道,只知道听老人说,这个湖在清涧建城以前就有的,以前并不叫学湖,具体叫什么时间过太久了,都不记得了,后面朝廷决定在这里建官塾,取名“止学”的时候,才改名为学湖。 天快黑了,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方华带云远去了学院吃饭的地方,十岁及以下的在这吃饭,其余大一些的在另一处吃饭,各地汇集过来的学童排队检验了房牌也就进去了。 学院里的新学生还是几个月前入学的,大家都认识了,现在猛然来一张新面孔,自然引起大家的关注,云远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还有点不好意思,就像是村里才从城里回来的人一样。 好在有方华,随便说了几声是新来的同学,要在学院求学几日,大家的目光也就散了,只是时不时有少数几道目光扫过来。 方华将云远带到了辛六舍宿四个人吃饭的位置,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番,大家都坐了下来,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见东方有点迷惑,方华正准备解释解释,新认识的一个胖小孩叫石大连忙说:“我来说!我来说!” 方华也只得住了嘴。 第31章 答上几句 “在这吃饭的年龄都比较小,特别是才进学院的孩童,很多还是第一次离开家,学院里会派一位先生来照顾大家,现在大家都在等先生呢。” 石大说完没多久,就有一位中年先生进来了,先生才站定,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对先生作了一揖,齐声说道“先生好”。 东方也只得匆匆起来跟着做,中年先生也回了一揖,随后说了一句“惟俭可以助廉”,只听年龄大一点的学生稀稀落落地回了一句“惟恕可以成德”。 中年先生点了点头,让大家坐下吃饭。 东方更迷茫了,还想问一问怎么回事呢,但见众人都安静吃饭没人出声,也就忍住了。 众人吃完饭回到舍宿,叽叽喳喳地就聊天了。 东方总算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了。 “你说吃饭前先生说那句话怎么回事,那是个我们低龄学童吃饭的一个习惯,先生会说一些与粮食相关的语句,由学生进行对答,或者先生说上一句圣贤道理,解释给大家听。” “一来可以教导大家珍惜粮食,二来也是读书识文的一种方式,只是大多低龄的学童都答不了,都是大一点的才能回答出来。”石大又抢先了,看来是个很喜欢与人交往的人。 “以前的还有‘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克勤于邦,克俭于家’、‘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则常足’等等,不知道先生哪儿来的那么多学问。” “不只是因为先生学问多,谁让你自己学问少呢。”另一个叫李白的说道。 石大愤愤反驳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太小,等我和先生一样大了,肯定比先生还有学问。”想了一会继续说:“当然诗文肯定比不过你了。” “哼,算你明白!”看来李白人小气傲呀,“对了,云远,你能猜一猜‘石大’名字的由来吗?” “很好猜的,大家都能猜到。” “呃,不会是因为家里姓石,然后是老大,所以就叫石大了吧!”东方犹豫了一下。 除了石大,其余两人大笑了起来,“对对,就是这样,所以说大家都能猜到吧。” 从谈笑中才知道,石大家里是经商的,很有钱,但没怎么读过书,所以就取了个这名。 “哼,等我长大了肯定改一个好听的名字。” 嘻笑了这么久,大家各自开始各自的事,李白不知道拿着一本什么诗集在那品读,石大拿着几个玩偶自娱自乐,方华则躺在床上把脚高高地翘着休息。 第32章 学湖夜谈 走了一段时间将身体练开了,正好也到了学湖边,就着快满圆的月亮发出的明亮月光,基本能看清全湖。天上的月亮倒映在微波荡漾的湖面,看不出是满圆还是近圆。 时间不早了,再晚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巡游的先生来抓未归的学生了,抓住了免不了一顿说教和抄书,云远找了一处僻静之处,在一棵临湖的柳树下练气。 距离入门冲破第五个穴位才没两天,体内的气虽能在前五个单穴间的事经脉自行流转,没几壮大多少,没刻意引导自然也不会冲击第六个单穴,所以云远决定稍微练练,不是关键穴位的突破会简单很多,主要靠的还是水磨功夫。 盘腿、闭眼、静心、吐纳、引导气息,一遍又一遍。 估算了下回到舍宿路程要花的时候,练得差不多了,起身正准备回去,转过头来却发现有人站在身后,看样子也不像才来的样子,估计站了有好一会了。 “巡游的先生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到时辰,应该不会被罚吧。” 云远怀着忐忑的心情透过从柳叶间穿过的月光,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是左老夫子,连连正了正衣襟,作了一揖说道:“左老夫子好,我马上就回舍宿,不会超过宵禁时间的。” 左老夫子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不是巡游的先生,一大把年纪了,学院还是体谅我,不会安排我这个糟老头子来巡游的。我来的话,就算发现了过了宵禁还在外贪玩的学生,一跑,我也追不上,是不是?” 云远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左老夫子笑眯眯地说:“来来来,陪我老头子走走,顺便聊聊。” “是。”云远恭敬地答道,跟随在左老夫子侧后处走着。 “不用拘谨,你是叫云远对吧,云海的云,远行的远。” “嗯,夫子好记性” “人老了,不中用了,也就记性好一点,书读得多一点,呵呵。” “晚餐的时候,我说那句‘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你答了句‘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也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很好,至少你读的书不少,至少赶得上丁字班的学生了,你以前是在哪儿读的书?” “回夫子的话,我以前是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读书,读了一些圣贤启蒙书籍,去年冬天的时候才由兄长带我出村外出求学,在路上一边赶路一边读的书,读的书都是兄长在路上买的。” “每天白天赶路,晚上看书,平时赶路的时候长辈也会教上几篇文章。夫子说的赶得上丁字班倒是夸奖学生了,先生所问只是正好长辈给我看过那几篇文章而已,今天在学院念了一天书,还是有很多是我以前没读过的。” “你很是谦虚,启蒙读物之所以为启蒙读物,就是为了能够读更高学问的书,你已经能读这些学问了,启蒙书籍你能学到的学问也不多了。” “对了,我看你当初回答了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吗?” 见云远还是有一丝犹豫,左老夫子继续说道,“放心,我人是年纪大了点,但还不算老学究,还是能够听听别人不同的见解的。” 见左老夫子都这么说了,云远只得把在啥宿里和小伙伴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将想说又没说的一起说了。 “‘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对此学生不敢完全认同。” “哦,为什么,这可是先圣的议论,你一个才几岁的小孩也敢不认同?” “夫子不是说能听听不同的见解吗?现在又这样。反正都说了,又收不回”,云远这样想着,心里却一横继续说:“无其位则不作礼乐,则天下礼乐皆由上位者定。天下上位者何其少,下位者何其多,上位者有德之人定少于下位者有德之人,上位者有德作礼乐则定天下,安下位。上位者无德作礼乐则乱天下,扰下位。下位安扰皆定于上,多者安扰皆定于少,不公。” “有点道理,你认为该如何?”左老夫子抚须点头。 “学生大胆,认为该‘即有其德,苟无其位,则上其位,以做礼乐焉’。” “嗯,嗯,上者有德居之。这和远古三皇五帝时代一样的观点。有点道理,但不全对。” “愿听夫子教诲。” “上者有德居之,何为有德?” “定天下,安百姓,居有所,食无忧,知礼乐,行有矩。” “答得不错,那我问几个问题,上者有德,何以治无德下者?上者有德,何以待无德之国?人多利己,上者何以让位于有德者?” “上者有德,以刑治无德下者,是为无德?上者有德,以兵待无德之国,是为无德?利己者,不能让位于有德者。”云远想着,左老夫子的问题不好回答呀! “左老夫子,我回答不了。” “哈哈,你这小子,这么小能想到这么多已然算不错了,是块读书人的料。” “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上者有德,而不是有德者上。所以才有了读书人,才有了文官入朝,言官入宫。上者不是天生有德,也不是天生无德,更不可能一生有德,读书人的一大功劳就是使上者有德。” “当然也有那些无德的人,遇到这种人就要靠大夏始祖皇帝那种人了。虽说天下上位者少,下位者多,上位者有德之人少于下位者有德之人,但总的来说,上位者中有德之人所占之重高于下位者中有德之人所占之重。” 听完左老夫子一席话,云远想了良久,一时感慨,只得对夫子作了一揖感谢夫子授业解惑,夫子摇着手免了。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云远也疑惑呀,左老夫子不像是今晚无意中遇到自己的,反而像专程来找自己的一样。 “我来看一看有冲天之势书生气的读书人读出的是什么学问。”左老夫子没有说出,却想点上一点,但没想沿湖转过一处转角,就遇到了两位提着灯笼的年轻先生。 云远一看就想,“完了,和左老夫子聊太久,忘了时辰,过了宵禁被逮住了。不过是和夫子聊天,夫子应该会给自己说情吧。” 果然,一见是左老夫子陪着一小童,对面两人对左老夫子作了一揖问了声好,没怎么关注云远。看来左老夫子在学院的地位还应该挺高的。 云远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却听左老夫子叫住了两人说:“这小子叫云远,住辛六,才来学院,过了宵禁还没回去,该怎么处罚?” 三人都愣住了,其中一名巡游先生不太确定地问了遍左老夫子说的是要处罚?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才说初犯罚抄院规五遍,弟子规五遍,清扫礼字学堂三天。 随后左老夫子叮嘱按院规执行便让两人走了。 云远正想找左老夫子求情,结果夫子先开口了,“犯了院规就得按院规处罚,虽说事出有因,是我让你陪的,但终究是犯了院规。如若事出有因便可无视规矩,那规矩何以成规矩。” “那不是还有‘法外开恩’吗?”云远嘀咕道。 “哈哈,法外开恩也是在法的范围内开恩,也不会违背法的规矩。不过你是被我喊来陪我聊天的,不是我的话你早就回舍宿了,也不会被罚抄书,也算是我对你不起。” “夫子言重了,听夫子一席话,所得远胜抄几遍书所得,这样算来,学生还赚了。” “你这小子倒也会说好听的话,不过终究是我的错,也不能让你白白被罚,也补偿你一点吧。” 第35章 平常背后的不平常 “哦,你还要和我斗上一斗?看来你还真是看重这个小孩呢,你们学院是要培养一个武道高手还是一个读书人呀?哈哈!” 显然人影是在嘲笑左老老爷子,读书人的学院却像武林门户一样,不认真读书,应想着打磨种子成为武道高手。 “你不懂,他有再高的修为,他还是一个读书人,一个纯粹的读书人。而且我们读书人修武又有何不可,难不成都要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才对?我看你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吧,好像有说法,当年你曾被一位读书人打得找不到北。” “那也是我修炼未成,要是晚上几年,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大妖变相地承认了这个说法。 “左老头不要绕弯子了,最烦你们读书人弯弯绕绕的,这个小孩身上还有什么是我没看清的,说说明白。” “你现在修为大降,很多神通使不出来,当然看不出。他练的是人字桩,还是完整的人字桩。” 刚才在湖下之时,左老夫子入了云远的心湖,其余的没看见,但云远一直运转着人字桩的练气之法,所以是知道云远会完整人字桩的。 “人字桩又如何,只是你们人类的一种练气法门而已,也不算多么高超。” “你说得没错,可天下会完整人字桩的学院、书院也不多。” “左老夫子,人字桩不是每个读书人都会的吗?”云远发问了。 既然是带云远来见识的,自然不会只让云远看。 “当然不是的,现在读书人练气法门很多,大多还是通过读书练气,有一部分学院、书院有练气走桩之法,最出名的就是人字桩、地字桩和天字桩。” “人字桩还好,很多学院、书院都有,比如大点的官墪都有,也不是什么高超的法门,就算泄露出去也没多大影响,但还是很少有完整的人字桩法门泄露出去。” “其次地字桩,有地字桩的学院、书院就少多了,一般只有被朝廷和文院认可的顶级书院和学院才有,大夏官塾也只有京城的官塾才有完整的地字桩,我们也只有半部而已。” 云远听到这才发现原来东方说的读书人可以读书练气,也可以走桩练气,人字桩是最简单的。原本还以为每个读书人都会呢,原来不是。更不要说地字桩和天字桩了,云远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地读书、走桩了。 等了一会左老夫子才说道,“至于天字桩,那就少了,大夏境内只有一所书院有,只有得到文院认可的书院才有可能得到传承,听说天字桩练得不好,反而可能把读书人练废。” “难怪东方说书院里也不会轻易让人练天字桩,原来天字桩这么珍贵呀,看来东方的学院是全大夏最厉害的书院,可为什么会带我去呢?” “还有陈先生,天字桩都快练成了甚至已经练成了,得多厉害呀?陈先生又为何来我们村子?又为何要送我和哥哥去书院读书?还是最顶级的书学院。” 云远一下就想了很多,可回想在村子里的一点一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何原因,云远可不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左老夫子和人影明显感觉云远心绪有所激动,还以为云远第一次听闻这些,才知道人字桩上还有地字桩和天字桩呢。 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云远才继续问道:“学院与书院有何不同吗?” 这一路上东方书院书院的提,云远没放在心上。但刚才听左老夫子说,两者之间好像有些区别才对。 “呃,当然不同,你不知道吗?”左老夫子看云远会练人字桩了,还以为教学的先生已经说过了呢。 “确实不知道。”云远也有一丝不好意思,随后继续解释道,“我是随兄长一起来学院读书的,还没到过书院呢。” “原来如此。”左老夫子点了点头,“学院和书院是有很大区别的。学院是朝廷认可的,官塾私塾都可以是学院。书院则要文院认可,认可的标准这就不知道了,大夏国内也只有一所书院而已。” “你们聊完了没有呀?继续说正事吧,这个小孩有什么不同。”人影不耐烦地催道。 “刚开始发现这是个有了势头的读书人,我本意是想和以前一样,把有望成为读书种子的人带来见一见,长长见识,也没准备和你斗上一番。可我在湖里过来的路上还是无意中看到这个孩子的一路行程,看到了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说到左老夫子使了一道手诀,一幅幅画面出现在水面,正是东方问云远是读书人还是修武的人那一段。 东方沉默了一会,问了一句:“你是读书人还是修武的人?” 云远转过身来,正视东方,正式做了一个书生揖,“我是一个读书人,请东方教我。” “所以呀,修武的诱惑远远大于习文!” “但这个天下,终究是读书人多,为什么?” 一幕又一幕显现在湖面,只是东方的面孔始终不清。 “还真是一个读书的呆子!‘修武多好,到了御空境,能御空飞天,一日千里;能一拳碎山,一脚裂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一身武力抒心中之气’,这句话我喜欢。左老头,你不怕一会和我斗真把他带偏了,带成了武道中人?” “不会的。”左老夫子很是自信。 “可你想过那个年轻人吗?一直看不清什么样子,应该是以秘术遮蔽了面容,这可不简单。” “岂止是不简单,刚才这点画面还是我能看到的,大多数路程中的事我都看不到,甚至于这点画面还可能是对方想让我看到才故意没有封堵的。 “呵呵,这可不简单了,如果是自己主动隔绝了自己的话,刻意隔绝不可能一直花费心力隔绝。能算到有人要偷窥一二而提前隔绝,那算力可不简单。” “要是自然散发出的气息就能隔绝自己,至少也是顶尖虚神境的人,你这样插手他带的人,不管是哪种人,不怕怪罪于你?” 只沉默了一小会,显然左老夫子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从云远那儿知道得更多。那个云远口中的兄长可不是虚神境的人,而是御空之人。 更重要的,左老夫子从云远身上,看到了一丝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出来过的希冀之光,只是一闪而过,但已经足够让他做出带他来这里的重大决定了。 也许这是没多少活头的老人独有的眼光吧。但这些事,就没必要说予他人了。 “怪罪于我那倒也不会,毕竟对他也是好的。”说这一句的时候左老夫子看着云远,也是在征询云远的意见。 云远看着左老夫子的眼睛也就懂了夫子的意思,自然点了点头。 “所以我并不担心把一个读书人带成武道中人,相反,只会培养一个有更高修为的读书人,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你们学院愿意?这小子不是你们学院的人吧,为他人做嫁衣,哼哼。” “不要总以妖的心思来揣摩我们人的心思,你们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自己、亲朋好友、子孙后代才值得扶持帮助,其余人都应该成为自己变强的垫脚石。” “但我们认为舍己为人可以天长地久,虽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成他人之好,但至少大多数人还是向善的,不会以他人为垫脚石。” “不要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你们人类说的。” “这就像‘人之初性本善’与‘人之初性本恶’争论一样,都是先圣说的,都没错。可只看到了善的人与恶的人,全天下而言是善多还是恶多,我也说不清,因为我没法看遍所有天下人,但我想,还是善多吧。” “哼哼,随你怎么想了,左老头,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想和我打我就陪你打吗?我为什么要帮你?” 对呀,本性如此,一个惹得人类高手围杀的妖王,想来不是那种能够舍己为人以成人之美的妖吧。 不能晓之以义,只有动之以利了。 “那你要怎样才愿意?” “我最想的当然是把我放出去,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也不为难你,只提一个要求,你同意了我就让进我的妖丹一打,不同意的话,你就只有强行打入我的妖丹了。” 第36章 杀了你们 “什么要求?” “进去了只能靠你自己打出来,打不出来的话。哼哼,你和这个小孩就只有被我打死在里面。” 妖王给的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答应他的条件是打出来。 不答应他的条件只是先打进去,再打出来。 其实他很想好好打上一架,被封印几百年,就快消散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妖王哪愿无声的消散在这,希望在彻底消散前有一场畅快的打杀,也不妄这一身修为。即使只是一丝意识,不是本人。 当然,他也是真的动了杀心,想要杀了两人!当年围杀自己的人中读书人可不少。 “随你了,能进去了?” “你倒挺有自信的。哼,那就进来吧。” 妖王说完一晃就没了。 “你怕吗?” “嗯,有一点。夫子,我们怎么进去呀,妖丹那么小,我们进去得了?” “我们肉身很难进去,可我们的心神是可以进去,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完左老夫子拉起云远的小手就冲了过去。云远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眼中的妖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最终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恢复的时候,发现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周围一片凌乱,山河破碎,血流满地,地上躺着很多人与非人的尸体,完整的与非完整的,云远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就煞白了,心也悬了起来。 但下一瞬眼前的这些景象就没了。 “要打就打,何必弄出这样的光景吓坏小孩。”左老夫子对着空处说道,“你知道这对我没什么影响。” 说完左老夫子右手一挥,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尸体就如沙雕一样,随风消散。 当然云远不光是因为眼前的光景吓白的。在进入那片白光前,云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和左老夫子还站在原地没动,那自己是什么?难不成变鬼了,或者还是说这就是左老夫子说的心神。 “哈哈,你说的没错,对我们是没什么影响,可你不是要锻炼这个小孩吗?那就要好好锻炼一番,让他看一看修炼路上的血与火。”充满猖狂的声音从天而下,仿佛是在昭告整个天下一样。 云远打量完这片天地还发现一件事,自己好像变了,变小了,也变得没有人形了。自己只是飘在空中的一小团亮光,没有手、没有脚,也没有眼,却能清晰地看到一切。 身边的左老夫子倒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进来前一样。 “现在我们就是在妖丹内,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只是那妖王临时打造的一片战场,类似于幻境,或者是梦境。” “一般人修为到了虚神境就可以神魂离体,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只是你还没有到虚神境,我强行把你心神带离了身体,你现在只是一团心神,还没法凝结成人形,没有我保护的话,你就会消散,心神消散了人也就死了。” “虽然你现在没法凝结为人形,但可以想象自己有人形,按平日的方法运转气息,这有助你保持心神稳定。” 难怪如此,很奇妙的感觉,按左老夫子的说法,经过一会的适应,果然感觉清醒了很多。 至于会担心死在这里吗?自然是不会的。 天上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只有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天而降,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一下砸在了地上,地上扬起一大片尘土,周围的大片土地像蛛网一样撕裂,尘土还没沉下,那道人影就从中冲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已然到了两人向前,比身形更快的是一只硕大的拳头,不断是在眼前放大。 眼看就要砸在身上了,左老夫子向后飘然而去,躲过了一拳,云远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只脚底板又从天而来,印向头顶,左老夫子向左一飘又闪开了去。 其实是不用松那口气的,心神状态下也无气可吸,更无气可松。 又来了几个回合,左老夫子都轻松躲开。 “哈哈,左老头,你只会躲吗?只躲的话可离不开我的妖丹。” 那道人影在两人身前一百余尺处停了下来,云远这才有机会看清那妖王身形。 和在妖丹外看到的虚影给人的感觉一样,坚毅!身高八尺有余,祼着的上身肌肉发达却并暴涨而出,四方国字脸,双唇周边留着一圈指长的胡子,高挺的鼻梁,倒八字的浓眉斜冲上天,只是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像是污血凝固而成,充满了暴虐。要不是这双眼睛,在外行走还多以为是行走江湖的侠义好汉。 “急什么急,我总要给小家伙说道说道再打呀,现在说完了,可以打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一只拳头又冲了上来,这次左老夫子没有躲,右掌对了上去,拳掌相击,两人身形未动,拳风掌风却将周围的沙石吹得乱飞。 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打斗,这边才收拳又一脚横扫而来,左老夫子左手一竖,挡住了踢向腰间的小腿,这才挡住,那人影凌空旋转另一只脚又向胸口踢来,看那力道,踢中不死也废了,左老夫子只得双臂交叉,挡了那一脚,却也借力拉开了距离。 看那妖王身形,再看左老夫子身形,肉搏肯定不占优势的。云远也没想到,枯瘦的左老夫子居然能接下那魁梧妖王的拳脚。 两人又打了几十回合,身影都有些淡了,互有损伤。 “左老头,你再不用力,我就用力了,死了可不怪别人。” 说完右手一召,一把大斧凝结在手上,双手紧握斧柄,高高跃起,从天劈了下来,似要劈开大地一样。 大地也确实被劈了开来,左老夫子才躲开,那道斧影就劈了下来,大地被劈开了一道几十尺长的狰狞裂缝。从地下单手拨起大斧在头顶转了一圈斜劈而来,这次左老夫子终究是慢了一点,一道伤口从左老夫子左肩划到了右腹,可一下就恢复了,也没血流出,只是身影又淡了一分。 第37章 回归 在遇到那土地神的时候,东方用过一个小法术,叫“画地为牢”,当时说过画地为牢这个法术可强可弱,关键还是看人的修为。 强大的‘画地为牢’术可以圈神、圈佛、圈山、圈海。要是像平时和东方两人在野外露宿,心念所至即成。禁锢那土地的时候,东方也只是轻走了一圈。讲解这个法术的时候东方还是教了几次步罡的,虽说云远还使不出来,可也记住了。 所以左老夫子才踏了几步,云远就看出来是在使“画地为牢”之术。妖王在抛出那一斧的时候把主要力量都集中在了斧头上,封禁了斧头,再打败那妖王就容易多了。 要想封禁一把境界堪比远行的大斧,以左老夫子的能力,还是要借助步罡的。 那妖王现在只是活着时候的一丝意识,力量不足可见识还是在的,自然也能看出左老夫子的打算,所以就改杀向了云远,希望可以打断左老夫子的步罡。 但最终还是让左老夫子踏出了最后一步。 果然,那大爷被困在一个看不过的小圈里,在空中劈出一道道气痕,可就出不出那个小圈。 “你输了,现在的你杀不了我的,以你现在的神魂状态,就算是毁了妖丹,也伤不了他。”左老夫子没有继续动手,对面的妖王也没有继续动手。 “好吧,还是你棋高一着,可恶的读书人就知道玩这些弯弯绕绕,不和我直来直去对打。” “多过一会我也能破了你的‘画地为牢’,可你狠下心来也够在我破你的法术前杀了我。哼,我说话算话,你们出去吧。” 说完左老夫子和云远两人身后就出现了一道等人高的椭圆形光门。 左老夫子抱了抱拳就退了出去。 等云远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归身体了,动了动手、动了动脚,好像做了一场梦。 身边的左老夫子明显脸色苍白了一些。 原本强大无比的妖王只余下一丝堪比远行境实力的意识。而能让神魂离体的左老夫子,实力也降到了只能与远行境相拼的地步。任你曾经如此风光、强大,在时光长河的冲刷之下,也会有衰败的一天,不得不说,这还是有些悲哀的。 但这些,以云远现在的见识,还完全看不出来。但这也算是让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修行的真实面目。 那妖王的身影也再次出现了在妖丹旁边,只是更加淡薄了。 “还不错,进去了一趟冲破了第十个穴位。”左老夫子看了看云远。 云远听左老夫子如此说才感应了下体的气息,果然,气息已经能够自行完美地在前十个单穴间流转了。 在妖丹里,没有身体的阻碍,仅以神魂运转,加之左老夫子和妖王斗争的气魄压制,云远一边听左老夫子的讲解,一边气息运转不停,自然突破速度快了许多。 第39章 游城见闻 过了那个路口,云远就没想那么多了,和小伙伴一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石头,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云远早几天开始在没先生和夫子在的情况下,都是随其余人一样叫石头的。 “呃,我也不知道呀。等我问问。” 说完石大就从车箱里面爬到前面,一手撑在马车上,另一只手撩开门帘,撅着屁股问,“石叔,我们这是先去哪儿呀?” 坐马车外的石叔没有回头,一边小心驾车从人群里穿过,一边答道,“马上就到了,小少爷,到了就知道了。” 车里的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石叔的回答,石大只得退了回来,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果然,不一会马车转了个弯走了几步,只听外面传来长长的一声“吁”,马车停了下来。 掀开门帘,众小孩踏着马凳下了车一打量才发现到了一个安静的小院里,石叔带着穿过小院,从后面走向前厅,喧嚣的声音才逐渐响了起来,又穿过一道门才发原来是进了一绸缎庄。 “石叔,我不是有很多衣服了吗?还要买?” “当然不是给你买,少爷。我是看云少爷应该是才来城里没多久,一直在书院呆着,还没来得及添置新衣服,所以带云少爷过来看看合适的衣服。” “哦,对,我都忘了这回事了,还是石叔想得周到!”石大一拍额头说道。 “给自己买衣服?”云远愣了一下。 三个小伙伴连同自己才打量起来,一早想着今天能出门太高兴都忘了细看。 云远现在穿的还是上次入城里东方给买的一件普通青布长袍,以东方的说法,选青色耐脏,然后还穿着在山林里钻了那么久,看着有多旧可想而知,现在只能说是干净而已。 以前没什么,反正大多时候和东方在荒郊野外,也没人看到。 在学院也没什么,大家都穿着一样的书生长袍。不过现在一看,站人群中是有点不太合适,其余三人皆是一身以白色为主色的衣袍,辅以不同的花纹、修饰,云远是看不出什么材质,可绝对不会是自己衣服的棉布。 云远倒没什么,从小过的都不是什么富贵日子,感觉没啥。可其余几个不这样认为,以前没注意,现在细细打量起来才发现不合适,穿得是有点太寒碜了。于是连拉着云远在店里到处比划,最终选定了一套以白灰为主的时下样式长袍。 本来李白是想让云远来套素白衣衫的,可一穿上就被群人否了。因为云远太黑了,长期风吹雨打怎么可能不黑?素白只能显得更黑,最后还是石叔帮忙,决定了那套灰白的。 第42章 入门与入门 “学院读书感觉如何?” “和我在村里读书一样,又不太一样。总的来说还不错吧,但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读书方式。” “还有呢?” “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自己要知道的东西更多!” 是呀,不光是要读的书还多,书以外的东西更多! 遇到小雨让自己知道人间疾苦还多。 遇到左老夫子让自己知道修武之路还长。 遇到出院之人知道天下秩序还广。 “还不错,没有因为破了十五穴而自得。本来还想找个由头好好敲打敲打你的,看来是没机会了。”东方是满脸遗憾。 云远一脸无语。 “在学院的时候我问了下左老夫子‘学院’与‘书院’的区别,我们去的是书院吧?” “呃,本来还想到了书院再给你说的,既然现在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可隐瞒了的,是的。”显然东方也没想到云远会突然说这个。 难怪每到一个地方,东方拿着书院的玉佩都能畅行无阻,无论是学塾还是官府,舆图、大势图、山川图任由阅览,书院是要文院和落院所在朝廷认可的。 有书院要落在自己国内,应该没有哪个朝廷会反对,所以各地学塾、官府当然会给些面子。 所以去止学学院的时候,听说东方想送云远在学院读几天书,开始是不太愿意收云远借读几天的,看了玉佩后立即就同意了。 “我们书院叫‘观道书院’,是大夏境内唯一的书院,书院开始的时候不是读书人建立的,本是一位道人修道之处,后于那位道人得道飞升为天上人,道人的好友缅怀道人,长期居住于此,那好友本也是当世高人名家,求武求学解惑之人络绎不绝,部分读书人围绕道人故居栽竹造屋,方便求学,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处读书人聚集求学之地,吸引了不少讲学、求学之人来此证学、辩理。” “许多年前,院主到此处,以一己之力辩败群儒,成立学院。后来又找上了文院辩了一场,具体辩的什么不知道,只知道院主从文院出来时就带着有文院认可标志的书院牌匾。” “每所书院都要和文院辩上一场才能得到认可?” “对,不过一般是文院邀请,很少有像院主这样自己上门的。得到文院邀请的,一般都是有了很深底蕴的学院,也早得到了文院内部认可,只是缺少许可的形式而已。” “那各书院和文院辩的内容都是保密的?” 东方脸色有点怪,“正好相反,各书院和文院辩论内容事后文院都会向天下公布,往往会在天下所有读书人之中掀起一场辩论盛会。比如‘有风吹幡动,风动、幡动还是仁者心动’,‘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与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但唯一一场没有公布内容的就是和院主那一场。” 第116章 十三式 后面的几日,云远准备花更多的力气在修炼一事之上。 红红更不用说,本来就不爱读书,要不是书院的规矩和云远看着,早就一心沉迷于修炼了。 至于读书?读书是什么! 每日东方都来看一次两人的修炼进度。两三日了,云远的修炼没有一丝进步。红红对于用剑的基本诀窍倒是掌握得差不多了,云远练了一路,都不及红红练的这两三日。 终于,红红的心愿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东方也开始教他练平川了,红红修炼速度明显就比云远快了,当天就有模有样了,只是离学会,还早! 又过了两三日,就连红红都没有了进展,整日里皱着眉头,以指代剑比划一二。 这一日东方又来了,两人没有练剑,坐在那儿一愁莫展。“怎么了?为什么不练了?你们是已经练会了吗?” “东方你就不要取笑我们了,怎么可能已经练会了。” 连红红都叹了口气,“唉,想不通,再怎么努力练都没有用的。” 心里暗自点了点头,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在路上云远就已经学会了,红红这种看起来不喜欢读书思考的人,其实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东方走到两人旁边随意坐了下来,“本来想看一看你们两个小天才有多天才的,所以就直接教你们平川使用剑诀了,可惜呀。” 两人都白了一眼东方没说话,红红这一点倒是跟云远学得挺快的。 “这样吧,我就换种方法教你们吧,慢是慢一点,可相对容易一点,你们花点时间应该能学会。”东方一句话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前段时间教你们的平川,说是平川,也可以说不是平川。”知道两人听不懂,东方继续解释道,“教你们那一式叫平川没错,可平川不只是那一式,没多少人能直接就学会那一式的。平川的修炼可以分为十三式,一式比一式难,当你将第十三式练完了,也就学会了平川。” 原来如此!本来就没多少人能直接学会平川的。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一步一步地教我们,而要我们这几日直接就练那一剑?这不白白浪费了几日时间吗。” “有些人没练会是白费时间,如若练会了,就不是浪费了!”依东方这样说,说到底还是两人自己不够聪明,学不会而已。 云远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与东方一起那么久了,知道东方不时就会找机会打击一下二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次东方决定一式一式地教二人,可不能直接在院子里教,于是将二人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这还是云远第一次到东方住的地方,是一座很大的院子,院子名字也简单,就叫“东方”。 “东方,怎么你住的院子也只有两个字呀?不是像我们这种二字学生住的地方才两个字吗?难得其实你的水准和我们一样?” “那是对一般的学生,像我这种,已经可以自己为自己的院子命名了。否则的话,得写一大篇文章来给我院子命名了。” ...... 任由红红与东方闹下去,不知道得说到什么时候,云远立即找了个话题打断了二人。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自己为自己院子命名呢?” “书院先生都可以给自己的住宅命名。” 进了院子,东方带着二人直奔练功房,房间很大,房顶嵌着长明珠,将屋里照得如同白昼一样。练功房四周本就加持有符咒,可以避免外人的窥探。加上书院的护院大阵,就更安全了。 这边,东方先一式一式地将十三式演练了一遍,让二先看了一遍。再从第一式开始给二人细细讲解,手把手地教着二人。 第一式很是简单,没一会连云远都学会了,红红更是当东方才讲完就会了。 第二式也不难,云远多练了几遍也算会了,红红练了一遍也就会了。 第三式有点难,一直到离开,云远都没有学会,红红还是一遍就学会。 在云远练第三式的时候,红红缠着东方继续,一直教到第六式才停,第六式红红学着已经有点吃力了。 回去以后,红红还想继续练,可被云远督促着读书写字去了。每日再忙,云远都会抽出时间来读书。 后面的几日,只有红红不时前去东方的住所请教,云远则是专心在自家院子练习,如若遇到不懂的,也想不明白的,则向红红请教,毕竟红红已经走在云远的前面了。 就如同云远教红红学问一样,红红教云远习武。 两人亦友亦师。 花了点时间突破第三式,云远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加惆怅。东方说过,平川十三式一式比一式难,这才第三式,自己都已经练得很吃力了,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呀,至少这半年时间是不够的。 次日,云远同红红一起去东方那儿,知道自己已经练成了第三式,东方也不奇怪,在东方的预想中,估摸着云远也是这几日就会来找自己学第四式。 第四式东方更是细细讲了三遍,云远才记住。红红则是来学第七式的。 花费了同样的时间,自己学会了第三式,红红学会了第六式。好在云远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是天才,否则的话,和红红在一起,自己真的会没有信心继续修武的。 不过,第七式,东方也是给红红讲了三遍才记住。 两人都是皱着眉头离开了东方的院子。 东方也皱着眉头。 先生的三分气运福泽,小远什么时候才能纳为己有? 想了一会,东方御空而起,直奔山上而去,久久才回来,从东方的平淡的脸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花了更长的时间,云远还是没有头绪。 红红也一样,红红都已经叫嚣道不可能有人可以直接学会平川了,第七式连自己都学不会,怎么可能有人可以直接学第十三式。 既然自己暂时没有头绪,继续练也没有什么用,红红干脆就指点起了云远来。 前几日看红红自己也在练习,云远也不太愿意打扰红红太多时间,有些自己想不通的地方也不方便请教红红。现在红红准备休息一段时间,指点云远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第117章 再比一场 有些人能学得好,可不一定能教得好。达到先生的实力不难,甚至于超越先生也不难。可要当先生,就不简单了。 才教完的第五式对于云远来说如同天书一般,完全没有头绪,只得在一旁盘膝而坐,将藏锈平放在双腿之上,细细琢磨。 红红则是向东方请教第七式。 “这第七式怎么这么难?前几式都没花多大的力气就练会了,就算和你说的一样,一式比一式难,这第七式比第六式难得也太多了吧。” “知道什么叫‘七上八下’吗?” 红红点了点头。 “现在的你就是这样,心神不宁,这样的你是没法继续修炼的。‘这七上八下’也同样说的是平川的修炼,第七式练会了才算勉强学会了平川,后面的也就没那么难了。” 看来这第七式是关键了。 红红看了看云远皱着眉头的样子,又想了想自己的第七式,问东方,“现在云远和我都遇到瓶颈了,可有什么办法?” 红红是想问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只是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问,就把云远也拖了进来。 捷径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也不是现在走。 “走出来方能超脱,要学会松弛有底。你们二人最近太累了,可以放一放。” 听东方这么一说,想来最近二人确实太过着迷。不止书读得少了,连去武院都心不在焉。 两人试着回归正常的书院生活。同时麻烦也随之而来。 那一日被红红一掌拍飞的皇子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能下床正常行走了。 从王元的口中红红得知,那皇子叫夏郁南,大夏皇室每年都可以安排三两位皇子入书院读书,也算是书院给大夏对书院支持的回报,这两三人还是大夏皇帝与书院谈了好久才商定下来的名额。所以,能被送到书院读书的人,自然是有一定天份之人,亦或是身份极重之人。 这两种人得罪哪一种人都不明智,特别是后一种人。 可惜,夏郁南就是后一种人。 夏郁南的母亲不是当朝皇后,只是一妃子,可这妃子姓吕。说到吕姓,自然不能不提到吕浩,大夏的镇军大将军。夏郁南的母亲吕氏,正是吕家小女儿。 吕浩儿子有不少,可女儿只有一个,虽说本人是个为人相当正派的人,可对这个女儿却是疼爱有加,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正所谓双手不沾阳春水,亦不为君做羹汤。 嫁入皇室后,以吕氏在大夏的地位,后宫之人也无人敢开罪于她,生了夏郁南这个皇子以后,身份更显尊贵。夏郁南也因为这身份,行事颇为嚣张,但也不算过分,皇帝及他母亲也就任而为之了。 不过,像红红这样的亏,长这么大夏郁南还是第一次吃!他去挑衅红红,也只是因为红红风头正盛,自己看不下去而已。一般人知道他的身份,服下软,给个台阶下就就算了。怎知遇到了红红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人! 红红也正是因为不“懂事”才来书院学为人的,不过,就算红红学了,估计在这事上,也不会“懂事”的! 第118章 平川不平 红红也是个对黄白之物没感觉之人。回过头来看了看王元,问道,“十万两黄金多吗?” 王元家境还算不错,可要让他家拿出十万两黄金,也是会大大地伤筋动骨的。 可说这话的是夏郁南,大夏皇帝的儿子!近十几年,大夏国力是不断增长,十万两黄金对于皇室来说,真不算多。 要是说不多的话,岂不是要扫了夏郁南的面子。更若自己说了不多,江星狮子大开口要个一百万黄金,就算是大夏皇帝,也是会皱一皱眉头的,这都够全国将士几年的军饷开销了。所以这个风头上,还是不要的好,王元家可还没胆大到敢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的程度。 看了看夏郁南,果然盯着自己,王元连连对红红点头说,“很多很多了!学堂里很多人全家都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见王元都这样说了,红红自然也是相信的,转过头来对夏郁南说,“好吧,就十万两黄金吧。” 夏郁南嘴角咧了咧,冷笑着继续说,“我这十万两黄金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可如若你输了呢?你能拿出什么来?” 红红就没想过自己会输,不过既然对方问到了嘛,还是要给个答复的,赌注赌注,双方都得下注。 可红红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十万两黄金,不过转念一想,对方主动挑衅自己,一定早就有了想要的东西,干脆就让他自己提出来吧。 “你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哼哼,我要的东西也不多。如若你输了,我要你跪下来向我道歉。” 红红“嘭”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吓了学堂里的孩童一大跳,“我看你是又想回去躺着了吧!” 夏郁南跟着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立即就站了出来挡在身前。上次没护好主子,害着夏郁南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两人可是被好好责罚了一顿。 后来知道了红红的修为,其实也明白,当初就算自己一人站了出来,结果也是一样。 不,不是一样的。躺着的一人会变成三人。所以现在明知如果红红要暴起伤人的话,还是得站出来。 好在红红没有真的再次将三人痛揍一顿,不然这梁子就真结大了。夏郁南的脸色也随着红红那一拍变了一下,可迅速地又恢复了正常。 “那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赔礼道歉即可。怎么样?” 如果只是赔礼道歉,这还能接受。红红坐了下来,点了点头应下了这场挑战。 其实就算是答应下跪道歉也没什么的,因为红红就不认为自己会输。 同样不认为自己会输的是还有一个,夏郁南。 两人都各怀心思,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间的事就传了开来。平日里书院还算平静,很难有约战的事发生。 云远和红红才来,就接连发生了两起约战,而且都算是天才约战,这让平静许久的学院也算起了一些波澜。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天才还是惹事精。 书院其余人知道了,云远也知道了,连云远的哥哥当天也来到水长和二人聊了聊。 第120章 揍人的道理 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就是几方比试的时间了。 书院里关于这两场比试的议论也多了起来。 云远的突飞猛进没有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既然被武院给了一个“甲”字的评定,就算是勉强的评定,但至少也是个“甲”字,也算踏入了天才的门槛。这种人进入书院一段时间后,都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过程,只是有些人能一飞冲天,有些人却只能半步而止。 破门之势,也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看出一个人的天赋。云远的表现,还真对得起勉强得之的“甲”字。 可另一个叫江星的,了解到是带艺入门,所以就不知道破门之势如何了。 江星有破门之势吗? 其实是没有的,江星天生妖灵,自是天生的修炼之体,不存在破门一说。 江星也在武院进行了修为测试,只是少有人知道测试结果,只知道测试完以后,武院的几个已达御空境的先生都来围观了一下江星,频频点头。 就在大家以为会争相收为弟子的时候,那几人却只是来看了一看就离去了,丝毫没有收为弟子的意思。 一般人是不知道江星那块玉佩的特殊之处,外表看来与普通的书院弟子玉佩一样,就算是以书院的法门观阅,也发现了不什么不同之处。可对于御空境的人,在书院知道的可比一般人多很多了,自然知道那玉佩是院主的。 院主的弟子,可没有人认为自己比院主更有资格教了。 只是这些事,自己知道也就是了,没必要让其余更多人知道。 可这也让一些人发了愁,书院收了一个天生妖灵,还被院主收入亲传弟子,不知道传了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风波。也有人不愁,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大的风波,一拳打散就是。 其实已经打过一拳了。 这些事红红自然是不知道的,风波来临之前,一切皆风平浪静。 另一边,大夏在全天下举行的选武大赛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个府都有可圈可点之人出现,军中、皇家武院等也不乏天才突显,比如天南府童家长孙,在大夏南方就就声名在外,一直有人称其为天南远行第一人。 童家本就是大夏武学世家,家族一直有御空境的高手庇护,家族鼎盛之际甚至于同时有几名御空境在世。说是大夏之南第一武学世家也无不可。对于童家之人出选,倒是再正常不过。如果没有人,反而是件怪事。 北方的北郡府也出了一个远行境的高手,奇怪的是此前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那人的存在。在北郡比试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人突然出现,要直接挑战从全府筛选出的高手,说对于前期比试那些废物没兴趣动手,现在选出来的高手还算值得自己出手。 这自然是不符合规矩的,要是每个人都这样,那初选不就没意义了吗? 北郡府从初选一场场打下来而选出的高手对如此狂妄之人也是极度不满,有人冷嘲热讽,说他哗众取宠,想以此赢些声名,做那沽名钓誉之徒。 那人也不多说,直接就冲上了场,将正在比试的两个远行高手一起给揍了一顿,扔下场,然后双手抱怀,屹立中央问道,可还有人不服,想要上场一试? 开始还冷嘲热讽的人瞬间都闭上了嘴,他们可没有信心以一战二还如此轻松地击败对方。说他是沽名钓誉之徒的那人,当天完了就退出了比试。 最引普通人注目的就是远行境的高手了,毕竟平日里这些人并不多见,更不用说同境之人交手了,不管是对于看热闹的普通人,还是感情武道的高手,都是境界越高越吸引人。 可一些修武门派,则更关心境界更低一些的比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的苗子,能够纳入门派,要是真找到一个百世难遇之天才,那么可就真将门派发扬光大了,直接挤身天下名门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有先例,大夏就有一顶级门派,就是靠路边捡的一个弃童翻了身,也不知道那代掌门是走了什么运,在路边随便捡了一个婴儿,就捡到了一个未来的天上人,自此成为天下众人向往的武学殿堂,无数武学世家、朝廷官员趋之往之,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灵丹妙药、天纵奇才送到了那里,希望有一丝机会重走踏天路。 走上踏天路,成为天上人很难!童家历代来有很多御空之人了,可却从来没有一人能走上踏天路,更别说走通踏天跟成为天上人了。 有天上人的门派、世家与其余门派、世家不一样。就算一时势弱了,别人也不敢对它怎么样,越是强大的门派、世家越不敢轻易得罪,因为不知道那天上人是否有一天会重临凡间,一掌抹平自家山头庭院。 不敢奢望又能找到一个天上人,找到了个御空境的人也好,再不济如若有神游境之人坐镇,至少也能过得安稳一点。 只是这些天才人物,除了背后已有门派、世家身份的,或皇家、军队支持,少有无依无靠之人,发现了这样的人,也是朝廷先出面纳为己用,大夏境内少有人敢和夏家抢人。 这一次全天下的选武,也是世界各大门派、世家相互探底的机会,每一方势力年轻一辈的实力,也能从一定程度看出未来几十年、上百年各方势力的实力。 比如童家,无论是登堂、入室还远行,都有人代表一府前去京城参加最终的比试。 也有些门派,堪堪只有一人能够入选,已经被派内之人视为天才,派中长辈视若珍宝,门中宝物尽数予之,引得师兄师弟景仰无比,师姐师妹芳心暗许。 还有些曾经的名门大派,连一人都送不出,不知道是江郎才尽还是隐世藏拙。 无论外界闹得多少沸沸扬扬,书院里还是照若寻常,因为书院是不参加这些比试的。已经能在书院求学之人,以后要是想入朝为官,可比去外面经过层层比试再得到朝廷赏识简单多了。 除了想去历练见识一番之人外,没有人会去。 云远与红红也知晓这事,可不知道这事是因为红红与夏郁南打赌引起的。红红这是要一己之力对抗全天下呀! 这一个来月对于云远来说是突飞猛进的一个月,不再是那个只会走桩练气的小孩了,也算是真的修武之人,能够有一丝自保之力了,遇事不用像以前一样,只能站在东方身边静静地看着,有出手的能力了,至于有没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红红呢就比云远强多了,从小师傅就带着自己修行,指点自己,给自己喂招,甚至于找一些境界相近的妖兽与自己相斗,红红可不是在温柔乡里长大的。 应该说当今天下,妖物是没法在温柔乡是长成的,即使妖物不伤害他人,也得提防他人猎杀自己。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想法在世人心中可是普遍存在的。提到妖物,人们第一感想不是恐惧就是厌恶,亦或是贪婪,活着的天材地宝。 所以妖修更讲究胜者为王的道理,不像人类一样,就算过得醉生梦死,大多数人也不用担心某一天无缘无故地被人给取了性命去。 现在这个天下,妖修、鬼物是在人世间的夹缝中求生存。 神则在在凡夫俗子的供奉之上生存。 所以,对于云远的修炼,红红总是喜欢指指点点,云远也知道只是埋头苦练并不好,可是云远自己都没有练好,还有很多地方没想通,又怎么好与人切磋印证呢。 云远想自己想明白一点,懂得更多一点,理解了里面的道理,再与人交手。所以,就算在武院练习中,云远更多的时候也是在看。 红红则不这样认为,红红认为修武就是为了揍人,想那么多干嘛,只要能将对方揍趴下,就算没有完全学会又怎样?反之,自己就算全学会了,可打不过别人,甚至于被别人揍趴下了,学会了又有何意义。 两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只得找东方说理。 听了两人的想法,东方对坐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两个小孩说,“其实,我认为这次红红说得更有道理一点。” 红红立即就得意了起来,咧着嘴朝云远挑了挑眉毛。 云远对红红善意的挑衅丝毫不介意,反问道东方为什么。 “不是所有事都是要想明白了才去做的,要是这样的话,很多事都不用做了。比如,你在修武前知道自己能入门吗?你入门前不知道自己能否入门,可不也练了吗?” “当初离开村子,你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吗?你当初不知道,现在你依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可你不也出了村吗?” “练‘平川’之前你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了吗?可你不也照样一步一步在练吗?” “很多事,其实是做得做得才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对呀,自己一路行来,一路所为,又有多少是想明白了才做的呢?更多的是一边做一边想,出村是这样、读书是这样、修武也是这样。 自己对于红红说的揍人,似乎也应该如此。 自己所作所为一直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对于红红所说的揍人,却不是了呢? 可能是因为云远书读得太多,内心不想揍人吧。 第122章 不死不灭经 原来红红是在犹豫此事,现在对云远将这些事说了,意味着红红下定了决心。 可云远却不敢轻易接受红红的好意。 各门各派的武道法门都是重中之重,不要说外人了,就算是门内弟子想要修炼也得经过考验认可以后才会传授。如若不然,被旁人学了去,门派还如何招收弟子。甚至于被敌对势力学去了,仔细研究一番,创出专门针对的功法,后果就更严重了。 所以,如若有门派独有功法流传而出,一些大门大派是会不惜代价收回功法的。不过越是强大的门派世家,对于重要的功法保护得就越好,很难被人盗取。 所以,听说红红要传授自己功法,云远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拒绝。 云远以为红红还小,而且一直生活在师傅身边,为人比较单纯,不知道功法的重要性,还专门对红红说教了一番,让他不要轻易将功法传授给他人。 “这些我都知道。”红红下定了决心就不想改变主意了,“师傅经常对我说这些,特别是我们妖修的功法,要是被有人之人学了去,有可能创出专门对付我们的方法,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你知道还这样?” “你放心,我准备教你的这一篇功法不是完整的,只教你疗养身体的第一篇,其余的就算教了你,以你现在的功力也学不了。” 听红红这么说云远有些动摇了,“可这是你师门的功法,你这样外传出来,你师傅不会说什么吗?” “这你更放心了。我师傅的功法肯定不会也不能教你。我要教你的这不是我师傅的,是我生来就会的。” 出村来书院的路上,东方给自己讲解过很多以前自己在村里不知道的事,其中就简单提过妖修的事,有些天生妖灵,可能是某些大妖转生而成,功力强大到一定境界的大妖,转生以后甚至能保有前世的记忆,这种大妖转世以后以新体修炼,进步会比前世更快,潜能也更大,有助于他们冲击更高的武学境界。可转世是很危险的,十之八九转世都失败了。 当然也有些真正的天生地养的妖灵,如果天生就有某些记忆的话,那真的是被上天所钟爱,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大多是天赋异禀之人。 这样看来,红红真的不简单! “那,就算是你生来就会的功法,可你为什么要教我呢?这一定是很珍贵的吧。”云远还是徘徊。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我们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我们一起的时候,我可不想你拖了我后腿!” 云远明白红红不是真的担心自己拖了他后腿,只是为了彻底打消他的顾虑而已。 红红都说得如此直白了,要是再多推托也不好,感激地点了点头,算是愿意学了。 红红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把将云远拉到了床上,盘膝而坐,开始引导云远修习学诀。 第一篇确实不难,云远已经有一些自己修习功法的小窍门了,加之红红能看透低境界之人的气脉运转,更方便指导云远修炼,从某些方面上来说,红红才是最好的武学教习先生。 所以云远没花多久就学会了,运行了几周以后,身体确实恢复不少,没那么疼了,也没那么乏了。 感觉到了这篇功法的奇妙作用,云远问红红,“这功法只是第一篇?作用也太好了吧!” 红红挥挥手表示这有什么,“这才第一篇而已,主要是加快身体恢复,附带有一点舒缓魂魄的作用。” “那这功法修炼到最高层会是怎么样?” “嗯,不知道,我现在只学到了第三层,现在每日修炼不管再累,只要没有伤了筋骨、内脉,休息一晚就能恢复!” 难怪整日里红红都精神抖擞,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那这功法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红红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了后脑,一只腿曲着,另一只搭在了曲着那只腿的膝盖上晃荡。 这是东方以前陪云远赶路时,晚上经常做的动作,望着夜空独自出神。红红无意之中见了一次,也就学了去。 “不过我有预感,练到最高层,可能会不死不灭吧!要不就叫‘不死不灭经’?听起来多气派,哈哈!” 云远也陪红红一起笑了起来。 不死不灭?不知多少人以此为梦想,可又有谁实现了呢? 就算是天上人,也不可能是不死不灭的吧。 不过这名字,倒是符合红红一贯作风。 “行吧,你喜欢就好,反正是你的功法,天下独一份!” 两人又闲闹了一会,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云远起身依然有一点不适,可与昨天快要站不起来的状态比,已经是好很多很多的了! 有门派与无门派,有先生教与无先生教,区别很大的!而门派与门派、先生与先生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而云远,在这一块,至少不会落后于人。 结束一天课业后两人又到了东方住所,又是一顿胖揍,不过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就算不能挡住红红的招式,铁定被揍,可也能知道怎么样才能使自己伤得轻一点,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同样,东方也为云远准备了一桶药浴,这次不用东方说什么,到了房间云远自己就进了木桶开始运行人字桩。 “不知道现在练红红的‘不死不灭经’效果会不会更好?”才想完这个念头,当这一圈人字桩走完了,云远就改修“不死不灭经”了。 刚一运转,云运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药液里向自己体内钻去,痒痒的,不是那么好受! 东方看了看那边的云远,又看了看红红,“这是你教的?” 看着云远不那么好受的表情,红红开始担心了,修炼最怕走火入魔,一不小心就身死道消了,就算没死,对于修炼一途也有很大的影响,自己是天生妖灵,云远是人,一般来说妖的功法人是无法修炼的,可想着自己是天生妖灵,一出来就是人身,自己能练,云远也能练。 本是一片好心,可千万不要办成了坏事! “怎么样?云远他没事吧?我只教了他第一篇,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等等。”东方见云远表现不是特别异常,决定先等一等。 云远哪知道东方与红红在担心些什么,现在浑身除了痒以外,也没其余什么不适,加之昨天晚上练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云远决定咬牙坚持完一周之后再说。 深深吐了口气,好不容易坚持运转了一周,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发现东方和红红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东方先观察了观察,红红急不可耐地问云远,“怎么样?你没事吧?刚才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云远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没什么呀,就是刚才浑身有些痒,像有什么东西往身体里钻一样。” “有东西往身体里钻?”红红不解,望了望东方。 东指了指木桶,云远和红红都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呀。 “颜色。” 经东方提醒才发现,药液颜色似乎变淡了一点。前一天的时候云远花了一刻时间,药液变化不明显。今天才泡了一会,药液淡化的程度肉眼都能分辨出了! “东方,云远不会有事吧?呃,这药液变淡了这么多,他不会变成绿色的吧......” 东方、云远无语地看着红红,还变绿色,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放心,不会有事,是好事,药效吸收得快多了,也会恢复得更好,你是教了他什么功法呀?刚才一下就感觉出很不一样。”也只有东方这样的高手,才能从功法运转外泄的气息判断功法品阶高低。 听说是好事,红红刚才的担忧一扫而空,昂首挺胸,“我教他的是我自创的‘不死不灭经’,练到最高层就不死不灭,唯我独尊了!哈哈哈哈!” “不死不灭!唯你独尊!”东方一把拉住红红,说一句敲一下红红的额头,“你还真敢说呀,真把自己当游荡于光阴长河之外的高人了?看我不打得让你‘唯我独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哈哈哈哈! 云远又小泡了一会,约摸半刻钟的时间,药液已经淡化了很多了! 看来未来几天,可以更放心地练习了! 可知道了这套功法品阶如此之高,一个烦恼也随之而来,自己应该如何报答红红? 自己这一路欠了多少了?不知道! 陈先生! 东方! 左老夫子! 牛毅! 书院院主! 还有现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红红! 将来如何才能报答他们呢?也许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报答一事。 可别人不想,与自己不做,是不一样的!没有谁对自己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不欠自己。 现在云远依然不知道陈先生、东方、左老夫子等等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对自己还不错的人是为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自己都是没有坏心思的。那么,自己就应该心怀感激,以期报答。 第123章 方舟 打闹完了只有红红一人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默默念道,“等着!等我长大了,比你厉害了,早晚打回来,哼!到时还要打你屁股,打到开花为止!” 东方看着红红的样子,嘴角一笑,眉毛一挑,仿佛在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难道我还怕你吗?小心我再揍你一顿!” 红红打了个冷颤立即就收了心思。 突然! “书院待着有些无聊呀,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东方向两个小孩试探了下! 东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前几天他上了山顶见了次院长。 云远倒是无所谓,在书院读读书也不错!毕竟自己与书院里其余人的差距可不小。 最高兴的要数红红了,红红本就是一个难以静下来的人,书院里呆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早就想出去疯了。以前师傅送自己去城里学人,不时也是会来看一看自己,给自己带些好玩的东西或者带自己出去转转。 在书院这段时间可是把自己憋得有点难受。没有书院师长的允许,是走不出书院的护山大阵的,难得东方主动说带两人出去走走,红红一下就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东方,“东方,东方,你真是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刚才脑袋里想的什么一下子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嗯,这样吧,你们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直接来我这就是。我会替你们向你们的先生告假的。” 连假都不用去找先生了,太好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平日里想出书院可是很难的。 红红拉着云远一溜烟地奔回了舍宿,开始收拾自己的事物,一边收拾一边问云远。 “云远,为什么你不兴奋呢?你不会是在书院读书读傻了吧?还是说你本就是个书呆子,喜欢整日里坐在课堂读书练字。” 云远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对于我来说,这没什么可兴奋的呀。书院有书院的好,外面走走有外面走走的好。不像你,把读书当做苦差事。” “读书本来就很苦呀!”红红倒不会因为心思被说穿了感到不好意思。“你难道就没有认为很苦的事吗?” 苦?回想了一下,一路走来,还真有不少苦。 离开从小熟悉的生长地方,踏上陌路。苦吗?苦! 离开父母兄长,一人来书院读书。苦吗?苦! 一路走破了多少双鞋、磨破了多少次脚、摔了多少次跤。苦吗?苦! 修武,苦吗?可能最苦的就是修武了,不知受了多少伤、挨了多少次打,浑身又酸痛了多少次! 读书,苦吗?坐在课堂里,没有风吹、日晒、雨淋。 其实,也是苦的! 一本本书就是一座座山,每读一本书就是爬一次山;要读懂书里的道理就要来来回回爬很多次山。 可有苦也有甜。出了村、离开了父母兄长、走破了鞋、磨破了脚、受了伤,可也让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天下。原来自己的日子可以过得与原来如此不同。 至于读书,读书能识天地之大、能晓人生之难,有自知之明、有预料之先,不为苦而悲、不受宠而欢,寂寞时不寂寞、孤单时不孤单。 这样苦也就没那么苦了! 第124章 进京 “别看了,走吧!”东方招呼二人准备上船,用手带了一把云远就跃上了方舟,红红倒是不用东方帮忙。 上了船发现这方舟真的和普通的船一样,长约三十来丈,宽十来丈,船上有好几层,东方自然就住在了上面一层,让云远与红红一起住在下面一层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的布置也和普通的房间一样。 “东方,我们三人要这么大的方舟?旁边不是有小一点的吗?”云远是穷苦家出身的孩子,每日里这么多的花销还是有些顾虑的,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你不感觉,大一点的更舒服一点吗?我们这次出门可是要几个月的,在船上呆的时间可不短。”东方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云远的顾虑。 将随身行李包裹放好以后,东方招呼二人出了房间,才站好,也不见东方有什么动作,方舟就缓缓而起,飞向了高空。 东方带着云远御空飞行过,可与在方舟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用担心罡风迷眼,有的是心思细细观赏这天上风光。 很快地,地上的小屋就看不见,飞入了云层之间破空而行。 不久后老曲检查发现东方取走的方舟不小,对着天空大骂了一顿,“狗日的东方小子,你们就三人有必要取那么大的方舟吗?不知道省着点呀。妈的,怎么和你先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可惜,东方三人是听不见老曲的怨言了! 就算见识过天上风光,可每一次上天,都不得不感慨这风光的壮阔秀美。 红红从屋里取了三把椅子出来,东方翘着脚踏在船栏上,红红也有样学样,只有云远安安稳坐着。三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迎着徐徐微风,日子好不惬意。 “东方,你知道这方舟是怎么做的吗?”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呀!我只要知道怎么用它就是了。这世间的道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全知道、全去学。” 轻松愉悦地过了一个早上,云远不知道多久没这样放松过了,用过午饭,东方将晚上云远挨揍的课业提前到了下午,不过好在方舟之上不像东方的练功房里一片平地,云远多了些躲避挪移的空间,还可以利用一些地形优势还击一二。 东方刻意让方舟走得慢上一些,准备在路上行十来日到京城,前两日都是在船上过的,可连续看久了天上的风光也令人烦躁,后来也就降了下来,在山野之间过夜了。 山野之间过夜对于东方和云远来说习以为常,第一夜里只有红红不太习惯,可见东方一挥手就将方舟收不见了就又引起了红红的兴趣! 东方的尺璧得有多大呀?那么大的般都能收起来!于是就缠着东方要见识见识东方的尺璧是什么样子的,可把东方一阵好烦! 路上就这样过了几日,终于远远地看见了海边的大夏京城,夏京!对于云远和红红来说,远远是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座巨城。 “我们要提前在城外下船吗?”云远不知道能不能直接飞进一国京城,毕竟是一国之都。 “不用,我们直接飞进城,现在非战时,城里有供方舟起降的地方。”东方抬手遥指了下远方的京城。 原本热闹非凡的京城大门,随着一大片阴影的袭来安静了下来?怎么突然阴了下来?起云了? 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艘硕大的方舟正下降高度缓缓入城! 这是哪家的方舟如此招摇入城呀?但凡对方舟有一点了解的世家大族都知道,方舟可不是一般人或者国家能养活的,至少也是一洲之内的大家或者国力不弱于大夏之国才能养活的。 这么一艘庞然大物入城没人拦着?当然有!远远地看到有大型方舟驶来,常年坐镇在京的朝廷高手就飞了过去。 三名武人凌空拦于方舟之前,能凌空而行的至少也是御空境之人,看来朝廷也是谨慎,这么大的方舟意味着来人可不简单,一来不能失了礼数,二来也不能失了皇家的威风,三来也防有外敌入侵。 三人居中之人双手抱拳,“我乃大夏迎礼之人,敢问船中是哪家世族或他国使臣?以便我朝提前安排以名失礼。” 东方单手推开了房门,带着两小孩走出了房间,立于顶楼淡然望予三人,右手从腰间取下玉佩,“观道书院东方。” 三人一听来人是书院中人可不敢怠慢,互相望了一眼还是由居中这人飞上船双手接过玉佩查验了一番。书院对于夏国来说可太重要了,关乎一国之运,朝廷之中自然有查验书院玉佩之法,以免被人冒充。 经过查验确实为书院之人,其余两小童腰间也有玉佩,可却不再查验,相信书院中人还不至于如此。 “原来是书院来人,请问这次书院来人多少,以便我告知陛下,好提前做些准备。”书院每次来京城都是大事,皇上可是十分重视的,万一有一点差错谁也担待不了。 “不必准备了,这次就我三人,带师弟游历而已,不用麻烦朝廷了。” 三人又面面相觑,这么大一艘方舟就三人,还有两个是小孩,这也太奢侈了吧,仅仅是为了带他们游历而已。三人也不便直接置疑,更不敢上船搜查。只得向东方询问,“那三位来京之事,我是否需要禀报陛下?如若你们要见陛下也好早做安排。” 说是询问,其实就是告知东方三人,他们到来之事三人将禀报皇家。东方也知道三人言外之意,也不挑明,点头示意可以。 三人再将一些城中注意之事告知东方,还送了一份记载相关事宜的文书后就返身回了城,然后才有了东方他们入城那一幕。 “东方呀,我们为何要如此高调入城?在城外找个地方下了船再走路入城不好吗?”云远还是不习惯如此高调,穷苦地方出来的人总是不那么自信。 红红则不这么认为,“就应该这样入城呀,让他们都知道,本天才来了,准备好好迎接我吧!哈哈哈哈!”对此云远只是翻了个白眼。 “这次我们还是高调入城比较好,毕竟我们是来打架找茬的。”东方语气相当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云远与红红反应截然不同!红红那是一脸兴奋、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找人打上几架。云远则是愁眉苦脸,一点都不想与人动手,自己的身手什么样子自己还是知道的,不想被人揍,也不想揍别人,虽说前者的可能性更高罢了。 “那东方,我们要去揍谁呀?” “不是我们,是你们!”东方指了指云远与红红。还真与他自己没关系。 第125章 云一江二 “那看来是书院的重要人物了!有机会还得好好见上一见。你们了解下那两个小孩再给我说说。” 作为皇帝,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的。 “是,陛下!”那年轻人是重要人物贸然打听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悦,不过打听那两个小孩应该没什么。 不管是夏镇还是老陶,都没把东方说的“带师弟来游历”当真,都以为是东方自己出门游历,随便带了两个小师弟而已。 却不知,东方是书院的重要人物,两个不起眼的小孩也是!要是能结交住这三个人,以后的大夏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吧! 再说东方三人,原本可以低调入城,高高地飞入城中,再根据前来迎礼之人给的文书降在城里接待之处即可,可还是耐不住红红的软磨硬泡,最终高调一次吧! 红红嗖地一下就来到方舟底层的栏杆处,伸出头来一脸兴奋地看着城墙内外之人表情丰富的人们,有惊讶、惊恐、迷惑、羡慕。 “喂!下面的人们,能听到我说话吗?本天才来京城了,现在就算你们不认识我,要不了多久你们也会认识我的,我会把你们城里各种高手都打得屁股开花!”红红一边挥着手一边朝下面的人群喊着。 东方只是默默地看着没说什么,云远低头掩面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云远,你也来对下面的人说几句?”红红回头朝云远打着招呼。 “不!”云远回答得异常坚定。 “其实,你可以去试试,不是才说了要换种生活方式吗?就当体验一回高调的人生?”东方也打趣道。“而且,你放心吧,下面的人听不到你们说了什么的。”方舟要是没有诸多禁制,光是飞行的罡风就把人吹飞了,哪儿还能坐在甲板安心品茶论道! 云远的头还是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三人就这样堂皇入城,他们入城的消息也从城门处如飞逝的溪流一样传入城里的世族大家之中,有意结交之人已经驾着马车奔了过去。 东方三人的方舟在城里的渡口才停好就有朝廷的官员迎了过来,刚才出城迎礼的大人已经将东方三人的情况告知渡口官员,让他们按正常礼节待之即可。 三人下了船官员刚才准备开口,东方先开了口,“请稍等片刻。”说完回头默默施法收了方舟。 这一手倒是吓得前来登记的官员一大跳,居然有宝物能将这么大的方舟收起来,来人身份可了不得。 同样被吓一跳的人还有得知消息前来结交之人,看着这么大一艘方舟,有些大家可是带来了十几辆马车在渡口外等着的,结果只有三人在船上,这得是多大的世族呀?现见对方能有宝物收了方舟,对方身份更是不同一般了! 要是老曲知道了就更无语了,偷我的方舟出门炫耀! 好在渡口前来登记的官员平日里见识也广,回过神来就开始登记三人姓名、来历及出行目的。登记完了再询问是否有需要渡口帮忙或者了解的事,对于这种大家世族,大夏朝廷也喜得给予他们一些谈不上什么帮助的便利,也能稍有结交不是吗?东方摇了摇头就准备带着两个小孩离开。 “外面那些人是干嘛的?怎么感觉是朝着我们来的?”云远见远处等着马车,车外站着不少人恭敬而期待地看着己方。 “对呀,就是朝着我们来的。”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第126章 故人相遇 细细告知了比赛相关事宜,叮嘱了第一场比赛时间安排,登记官满脸笑容地送走了三人。这样的天才生在大夏,培养得好的话,就算只是御空境,对于国力的增强也是很大的。要是能出一位天上人,那真是睡觉都要笑醒了。 东方三人离去不久,有天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无数有想法的人想方设法打听三人消息,甚至于没多久,远在江北郡的大刀门也慕名来了一大批人想见见门内天才弟子,还有更多的大家世族武林大派送钱送物,就是想先搭上线以图后便,倒是弄得大刀门一脸莫名,钱呀、物呀什么的看着眼红,可一分都不敢取,毕竟自己门下可没有叫云一江二的天才。收了的话,后面...... 随着三人的离去,比武登记官将云远、江星的信息报了上去,自然也会送到夏镇桌前。对于东方三人,皇宫里早就安排人盯着他们一举一动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东方也就不过于介意了。 “东方,我们现在干嘛?” “嗯,那不是有事来了嘛?”东方下巴向前一点。 还真是个熟人,只有红红一面疑惑。 “吕大人,有缘呀,想不到在京城也能见到熟人。” 来人不是吕侯又是谁呢? 吕侯闻声一看,原来是东方!一脸欣喜,“原来是东方兄,真是有缘呀。不要叫我吕大人了,显得太生分,直接叫我吕兄就是了。不知东方兄此来京城有何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吕侯见面很是热情,上次的事还真要感谢东方几人,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那鬼物引起的祸乱。 “我们呀,这次带两个小师弟来参加比武大会,顺便开开眼见识见识。” “哦,那不知你们可有住处,要不来我家府上暂住?我对京城也还算熟悉,平时里也可以带你们走走,以尽地主之谊。”吕侯还是想真心结交东方的,一是对于东方几人的为人很是认可,对自己的胃口;二是通过上次的事也感觉出几人不是凡人。 “你家大不大?可有什么好玩的,应该比外面的客栈好吧!”红红倒是很有兴趣,客栈里住着着实有些无聊。 “吕兄见笑了,小师弟无礼。”东方歉意一笔,同时给了红红额头一下,疼得红红两眼泪汪汪,看来这一下不轻。 “这位是?”吕侯上次只见过东方、云远和牛毅,那时红红还没来呢。 “这是我师门新收的小师弟,江星,这次一并来京城。对了,可以叫他红红,哈哈!” 吕侯抱拳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为什么没看到牛兄呢?没和你们一起?” “哦,你说牛毅哟,他有自己的事,上次的事结束后我们就分道而行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行侠仗义呢。” “如此,刚才听江小弟说,你们现在还住客栈,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家吧,还算能住,总比你们住客栈来得好,而且这比武大会得持续好一段时间,既然遇到了还让你们在个住客栈,这也显得我太失礼了。” 见吕侯一再相邀,东方也就同意了,几人随即回客栈退了房,一起去吕侯家。 “这就是你家,‘还算能住’?” 镇西将军府!硕大的牌匾高高地挂在府院大门上方。 “你是镇西将军府的人?那镇西大将军吕怀伯是你?” “家父正是镇西大将军,我是吕家次子。” “还不快带我们进去看看,将军府耶,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去一瞧的!”红红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吕侯带着几人往府里走去,大门守着的带刀卫士连忙行礼,“二少爷。” “让候管家来见我,我有几个朋友要在府里住上一段时间,让他安排安排。” “是!”其中一名卫士应了下来,连跑进了府里。 吕侯带着东方几人先熟悉熟悉府里,哪些地方是可以随便走动的,哪些地方是不能去的。 “吕兄,你是将军府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当一个小小的伍长?” “依家训,吕家男子,都要进入军队,且不能表明自身身份,都要从小兵一步一步走来,只有这样才能知晓军队各级是如何运行的,只有这样,以后有机会接任军队才知道如何当好一个将军。” 家风还算不错,不像有些将门,依靠自身家族势力仅在军队挂职而已,毫无军旅经验,却能当一个绣花将军! 没多久管家就过来了,吕侯简单安排了下,说明这几人是自己朋友,要在府是住上一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管家就将东方三人安排在一座小院里,也算雅静。 当晚吕侯就安排了晚宴和东方三人一起就餐,自己的父亲与兄长有事尚在军中,也就无法引见了。 “东方兄,还不知道你师承何门呢?” 既然要住在人家府里,家风为人也不错,结交一二也无坏处,有些事也可以让他们知道。 “其实我们是书院的,这次也算是带师弟游历吧。” 即使是作为吕家次子,吕侯也很少能遇到书院中人,书院读书的人和书院中人可是不一样的,整个大夏就连比较有名的夏郁南都只是在书院中求学而已,不是书院中人。书院中人在大夏可是有着特殊身份的。 吕侯连站了起来,“失礼失礼!没想到东方兄居然是书院中人!” “还有我们呢,我和小远也是书院中人的!”红红连补充道。 原以为云远和江星只是在书院里读书而已,这一下就结识了三位书院中人,要是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过吕侯本就是真心想与几人结交,即使对方不是书院中人也会以诚相待。现在得知是书院中人,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对,对!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是书院中人,失礼,失礼!哈哈哈哈!” “吕兄客气了,还希望吕兄不要让过多人知晓此事,你知道的,书院的身份有时在外还是很麻烦的。” “明白!”吕侯点了点头。“既然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那还不知道两位小弟的修为如何,应该都在入门境吧?” “小远是在入门境,我已经快入室了!”红红抢先答道。 云远在入门境倒是在意料之中,一般十岁以前达到入门境是武修的基本要求,能踏入登堂的就算资质不错的了。听红红说他快要入室了,真的就是天才了。 吕侯望了望东方,东方微微点头承认了。 “喂,你什么意思?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还在东方点头才相信?我有这么不靠谱吗?”红红嘟着嘴很是不满! “哈哈,不是,不是!我只是太过于惊讶江小弟你的天赋了,并非不相信你所说,不要介意,不要介意。”接触了大半天吕侯大概知道了红红的性格,打个哈哈也就略过了。 “这还差不多,怎么样,这次比武大赛我肯定是第一了吧!”红红骄傲地仰着脑袋望着众人。 “这可不一样。”从吕侯那儿传来了让红红略微不爽的声音。 “怎么?难道还有比我还天才的天才?我才不信!” “能否细说一二?”东方也有了兴趣,东方可是知道红红身份的,天生妖灵,天赋惊人。 吕侯作为将军府的次子,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其余人多一些,毕竟将军府也想从这次比武大会中选出一些天才,以供他日所用。 “我先说几个我知道的天才人物吧。第一个就在西边边境我家军队驻守之地,他家本是普通人家,无意中显露出修武天赋,目前由我家资助教导,和云远差不多大小,也快要入室了,不知道父亲大人是否会让他来参赛。” “还有一个来自北地极寒之境,北地有一门派叫冬极宫,在大夏也算得上一强派,这一派因处于极寒之地,派内弟子不多,可派中一直都有御空境高手坐镇,这一批弟子里,也有一人天赋可与我家教导那人相匹。其余的还有一些高手,明日我让管家把这次比赛之中值得关注之人的资料送一份给你们,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这种比赛,自然有人专门收集各路高手资料整理成册出售,挣取那碎银几两,相信最新的手册里应该就有红红了。 入镇西将军府的当日,消息就传到了夏镇桌前,“居然住进了镇西将军府,难道与吕家次子有交情?” “陛下,那要不要探查一下?” “免了,无论是什么交情,对于我大夏来说总是好事,不用过多探究。”夏镇总是有意无意地将云远作为普通书院之人对待,并未将他出自北方之地当成一回事。 第二日一早管家果然送来了几本小册子,第一本是记载十岁以下小孩的,其余几本就是根据入室、远行不同武境修为分别登记成册。 “来来,让我看看,是怎么写的?”红红一把抢过了第一本,几下就翻到了自己那页。 “江二,男,江北郡大刀门,年约六岁,高约四尺,登堂颠峰,可与西境童渊与极北卢初雪相提并论......” 写得还算详细,连大刀门情况都写了几笔,只是此前京城应该都没有人听说过大刀门,所以记载不多。而一同记载的童渊与卢初雪应该就是前一日吕侯说的两人了。 根据小册子记载,能对红红有威胁的也就那两人,册子里没有云远,毕竟云远与红红他们相比太不显眼,而册子里的人对云远来说都是强力对手,看完后云远压力更大了。 “不要有什么压力。”东方拍了拍云远,“看着册子里的人不少,其实只有一人而已。” “一人?不是有好多人吗?” “你还真笨,不就是只有红红一人嘛,打得过他其余人都不成问题。” 好像也是,册子上看着那些人好像很厉害,自己遥不可及,可一想红红,不就在自己身边嘛,好像也不是遥不可及。 “可红红现在也是单方面揍我,我能多躲几下少挨几脚就算不错了。” “所以,还得多揍几次!” 找管家要了府里的练功房就又开始了,现在云远和红红对练练的就是更快,速度更快,身形更快,招式更快,尽量少地挨打。只有东方教的时候才会喂招,引导云远、红红将平川融入各类剑法之中。当然平日里也会让红红压着修为与云远对练实战。 吕侯也来过练功房几次,还有一次带了些府中小孩与云远、红红对练,红红自然是轻松取胜,云远则是有输有赢,只是东方压着没让使用平川。 一日上午刚用过早餐,云远对东方说,“东方,我已经五十二穴了。” 第127章 武庙武神 “哦,好的。”东方在想自己的事起先不以为意,后面回过神来才反问道,“你人字桩走通了?”毕竟东方也不是时时关注的。 进了书院以来,云远就感觉自己不管是读书还是修武都越来越顺心如意,特别是自己在书院里无缘无故晕倒后醒来,感觉更加顺利,这种变化起初问过东方,东方也没具体说怎么回事,只是让自己专心读书努力修武就是。 其实这都得益于陈先生的气运福泽,现在还不是告诉云远的时候,不是先生的气运福泽,云远可能都走不出北方之地。 可毕竟受人气运福泽不全是好事,可能会影响自己以后的路,同时伴随气运福泽而来的还有祭出之人的劫数。 走通五十二穴可是件好事,在小院空地上简单演练了一番,经东方确认确实练成了人字桩,东方又专门花费半天时间教云远更多的用气法门,以前因为气不足使不了的法门现在也可以练着了,好在离正式比武还有几天,给云远留了时间熟悉熟悉。 有了人字桩的支撑,云远全力一道剑气也能达七八来尺了,平川也堪堪突破第六式,勉强追上了红红,全力平川一剑剑气可达十尺有余了,只是不会有人站在那儿不动让你劈,能使出来与能打到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现在同一境界云远与红红对练也打得有来有回了,红红不压制修为揍云远的时候,也能少挨不少打。 比武的前一天,吕侯通过自家的手段从官家拿到了这次比赛报名者中值得关注的人选,东方只关心与云远、红红相关的小孩,西境童渊是要参加的,前一日已经到了京城,极北冬极宫卢初雪没来,好像冬极宫的人性子都挺冷的,不爱凑这些热闹。 人们却不知极北一个小女孩正背着小行囊在冰雪中偷偷向南赶来,只余得照顾她的人在家里忙得团团转,派出好多人四处搜寻。 第二日一早,东方就带着云远、红红到了城中搭建的比武场,吕侯也一起,除了陪着东方,还要看看童渊的比赛,童渊入京是没住在镇西将军府的。 比武场中有五个三丈见方的比武台进行初赛,一局定胜负,随机抽签对决。第一日前来观战之人不多,基本都是与参赛者亲近之人。 云远、红红都顺利战胜对手,云远中规中矩没多少人关注,红红比武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这次最受人关注的就是红红和童渊了,红红和童渊三两下简单利落地就解决了对手。下次比赛在三日以后,有些胜者还是受了些小伤,需要恢复恢复。 小胜一场,当晚为了不扫两个小孩的兴,东方带着两人在外面找了家不错的酒楼好好地吃了一顿,酒楼里最多的就是谈论比武大会的,只是谈论的是入室与远行的,小孩子这批谈话的不多,话题也主要集中在童渊与红红身上。 “云远,怎么样,现在我可是比你出名,要不对外你就给我当师弟?我还能照顾照顾你。” 知道红红是开玩笑,云远白了他一眼,“无论你再出名,修为多高,以后多厉害,现在全书院都知道你是我师弟,我这个师兄是当定了!”和红红待久了,云远也变开朗了一些。 “近年来我大夏出了不少武道天才,真是武神保佑呀,应该多去武庙拜拜,多保佑保佑我们,各位说是不是?哈哈!” 听着席间其余人所说,东方问了问两小孩,“要不要去武庙看看?京城的武庙应该很不错。” “好呀好呀,走去看看,看能不能见到武神。”能凑热闹的地方红红都愿意去。 云远也想去看看,家乡那衰败的土地庙、已初有金身像的土地庙、镇山神神庙,不知这京城的武神庙又是什么样子,多见见总是好的。 吃完几人立即就往武神庙走去,远远地就能闻到浓浓香火味,夜里香火也很旺盛呀。 几人才到武庙门口,就有庙祝前来相迎,“几位请往后院走,大庙祝有请。” “你知道我要来?” 面对东方的询问,庙祝平淡回道,“我一小小庙祝怎么会知道,只是刚才大庙祝吩咐让我在此地提前恭候,说有一青年才俊会带两小孩前来拜访,让我直接迎入后院,大庙祝在后院静待。” “这武庙的大庙祝都这么厉害了,武神得有多厉害呀?会不会是最厉害的神呀?” “还请慎言。”庙祝立即就止住了红红的话。 “那还烦请领路。” 几人在年轻庙祝的引领下避过大殿直接到了后院,这还让红红颇为不满,没见到武神像什么样子,是不是金身已成,毕竟只听说云远说过旅途上的神像,以前师傅可不敢带自己入神庙,担心被发现妖身,可现在有了书院玉佩就不怕了,一来玉佩有遮蔽气机之功用,二来就算发现是妖,既然已经是书院学生,也要按书院之人对待。 后院庭中已经有人挺立于此,年轻庙祝弯腰行了一礼,挺立之人手轻挥就让年轻庙祝退了出去。 “你是来在等我们的?你们大庙祝呢?”红红先开了口。 “小友说对了一半,我确实在这等你们。我就是这儿的大庙祝。” 这院中之人看面相也不过三十一二岁,一般的大庙祝不都是年迈之人吗?怎么也得在庙里待个几十年。 “不止是大庙祝吧?”东方自从进了院见到此人就警惕了起来,进院前没感觉到有人在此,就算见了此人,单以气机而论,也是感觉不到此处有人的。东方已经好久没体会过单单只能用眼才能见到的人了。 “你就是书院的东方吧?下下任院主之才,确实天资卓越。”那人淡笑着,“你不用紧张,书院在我大夏是特殊的存在,我们不愿意与书院交恶,毕竟书院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莫说如此,就算你是他国书院来人,我们也会不对书院之人动手的,天下的文运不是我们一国可以对抗的。” 东方自然知道在夏国境内,夏国朝廷对书院出手的机率基本没有,可也不排除有丧心病狂之人。 见东方依然警惕,那人只得苦笑,“好吧,看来不说清楚我们是坐不下来的。我是本庙的大庙祝。”顿了一下继续说,“同时我也是武神。” 难怪感应不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神仙的掌控力可是很强的! 知道那人是武神,东方反而放松了下来,大夏内可能有人会出书院之人出手,可夏国最顶尖那一拨人是不会自断臂膀的。 “现在我们可以进屋坐下慢谈了吧,院中站着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东方点了点头,带着吃惊的两个小孩随武神进了屋里,即使是红红也没敢多说什么,几人顺意落座。 “武神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东方一行的行踪能被武神知晓,自己还是不放心的。 “前段时间,我在京城里隐约感觉到了山神的气息,可山神一般是不会来的,所以就适当关注了一下,我也不能确定是你们,只是今日你们往我这走来,离得近了我才能清楚感知到你们。而对于你,”山神指了指东方,“书院的重要人物,皇室的信息也会给我们几大神仙知晓的。” “山神气息?”指的自然是麓山山神,自己在麓山已经很小心了,什么时候被动的手脚,东方想不通,细细感应了一番,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不用担心,山神没有恶意,只是送了一份礼给这位小友罢了。”武神指了指云远。 “还请武神解惑。”东方对山神也客气了一点。 考虑了一下,武神指了指云远的头簪,“这头簪里有一道山神的神仙气运,可保佑凡人,护其福泽,魑魅远离,助力修行,总之好处多多,一般人可没资格受神仙庇护。只是凭借这一道神仙气运,有心的话,神仙自有手段可探就庇护之人所在,本意也是为了有危险时可前往一救。” 东方想了想,麓山山神应该是没什么恶意,云远所来之地对夏国意义非凡,可云远毕竟是先生的弟子,依山神与先生的关系,还不至于直接对云远出手。况且这次来京城没隐藏形迹,也是为了试探朝廷对云远的态度。不过就算没什么恶意,能够被人探知也是不令人放心的。 武神轻抿了一口清茶,“怎么?是否要我将这一道气运中的神仙气息给散了,这样就没神仙可以追踪了。” 东方有一丝犹豫,神仙手段太多,要是让武神出手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除去山神气息的时候额外施加什么手段,最终还是谢绝了武神的好意,回到书院让书院处理吧。 武神点了点头,也不介意被拒绝。 “我们本意是来瞻仰武神风采,不知武神见我们有何事?”东方总算把话题引回了正轨。 “我说没事你们信吗?”武神无奈地看着几人,“我只是感觉到了山神的气息,所以想见见你们,看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没事了。” ...... 见几人直盯盯地看着自己,“好吧,好吧!看来得找点事,否则还真成了没事找事了。” 武神挥手隔绝了一方天地,只留了自己与东方在里面,“我感知到了他体内还有一份封印的气运福泽,与山神送的不同,送的乃是根基。要不我帮他把封印解了,在我这神仙眷地吸引这份气运福泽,好处可是多多的。” 云远与红红两两相觑,“他们在谈些什么呢?还指了指你。”红红见武神指了指云远。云远迷惑地摇了摇头,什么也不知道。 云远受的是陈先生的气运福泽,第一份在出村后吸引的,第二份在到书院的时候吸引的,第三份先生让自己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封印解除了,按自己的本意是想找一文运昌盛之地解封,吸收先生气运福泽时也能吸收更多文运,对于读书是有更多好处的。 但如果在神仙福地解封的话,吸收了神仙气运,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东方沉思为难之际,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东方身边。 “啊,先生!”东方急急起身向人影行礼。 第128章 初闻北方密事 一方天地之外的云远与红红看着东方突然立了起来,好像在给谁行礼,可又见不到什么人,只得相互看了看,一会再问东方吧。 “先生怎么来了?你已经出来了?”东方很高兴。 “小东方呀,先生还在北方呢。”陈先生满眼笑意地看东方,对于这个学生陈先生可是喜欢得紧。 听先生这么一说,东方掩不住的落寞,那个地方...... 唉! “没什么的,小东方,我自己的选择。对了,我次来是为了刚才武神所说。”陈先生直接转移了话题。面向武神陈先生继续说道,“刚才武神所说可算话?不怕得罪山神?” 武神虽然好奇这位陈先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自己一方隔绝的小天地,可也知道他的身份,“呵呵,当然了。而且我相信作为一国镇山山神,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那一会就有劳武神了。”陈先生双手微微抱拳以示感谢。 “先生。”东方正欲打断先生,将自己的担心传达给先生。陈先生只是摇了摇手止住了东方。 陈先生自然知道东方的担心,所以刚才所问也是为了确认武神真意,面对自己,相信没多少人能说假话,武神不会动手脚的。 “东方,我走了,帮我看好你小师弟。”东方重重地“嗯”了一声,随后陈先生就消失不见了。 武神解除隔绝,两人齐齐地看向云远,看得云远一脸懵。 “呵呵,小朋友,过来坐我这边。”武神一脸慈祥,如同庙里的神像一样。 见东方点了点头,云远起身过去坐了下来。 只见武神浑身散发出耀眼金光,这金光将自己与云远淹没,与此同时,武神庙大殿的武神像也发出金光一片,引得前来礼神之人扑通跪地一大片,纷纷大呼“神仙显灵”,连忙许下心中所愿。 这一片金光乃是武神神性外放的体现,云远吸收了陈先生所送最后一份气运福泽,同时也吸收了神仙的神性。 与神仆不相同的,只需得到神仙一丝神性恩赐,凡人即可成为神仆,云远为自身吸收神性,非神仙恩赐,自不会有所限制成为神仆,所吸收的神性对神仙并无多大影响,可要神仙愿意主动外放神性被人吸收可是不容易。 金光消散,云远已经倒在武神身边。 “小远子,没事吧?你对他干了什么?”红红见云远倒在地上连忙冲了过去。 “不得无礼。没事的,不用担心,小远子只是睡着了而已。” “无妨,小孩子而已,他也是关心则乱。我在旁安排一间房间,让他俩先休息吧。”武神唤来庙中之人将云远与红红送到了一边休息,只留下东方与自己。 “武神为何愿意如此帮我小师弟?不怕得罪山神?不怕皇家怪罪。” “你先生去了北方?你那小师弟是你先生让你带出来的吧?”武神没有回答东方的问题,而是确认了云远所来之处。山神在东方带云远离开麓山后几日将消息送到了皇宫,自己也是知晓的。 “是的。” “那你知道北方之事是我所为?”武神一下就甩出一个惊天秘密。 第129章 对战童渊 几日后,到了比试的时间,比赛场地已经换到了入室境比试的地方了,长宽三百丈的擂台,够施展拳脚了。 从现在开始,前来观看比试的人就多了起来,除了朝廷负责遴选人才的官员,各大权臣、世家也多有人前来观看。毕竟有些人不愿意收归于朝廷受制太多,要是有人能满足他们的一些特殊要求,或许可效力于一家一派。 “怎么样?两位,能否让大刀门真正名扬京城就看你们两今天的表现了!”东方一边打趣一边放松云远、红红两人的心情。 前面的比赛没多少人看,对初次出来见识世面的两个小孩压力不大,现在的人可多了,且对于一般人来说均是高高在上之人,东方还是担两人上场心境有所影响。 “放心吧,没事的!我肯定赢。”红红满不在乎,甚至于还希望人多点。 “放心吧,没事的!我肯定输。”云远也满不在乎,见识了这么多,也不再是那个才出村的小子了。 等介绍完了八位比试人员,两两就开始入场比赛了,他们的签是在上场比试结束就抽好了的。 红红第三场,云远第四场,运气不错! 看了看前两场,实力都在登堂境门槛徘徊,斗得也算有来有回,甚至不乏一些亮眼表现。 没多久就轮到红红上场了,红红现在可是这次比武夺魁的两大热门人选之一,另一个就是童渊了。 红红上场等了好一会都没人上场,没多久就有人来宣布,对方认输不上场了,红红直接获胜。 红红悻悻而归,“什么嘛!云远,我跟你说,这个人绝对比不上你,都不敢上台挨揍!”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因为少出了这次风头有怨气不高兴。”云远说破了红红的心思,“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嘛。我呢知道这是比试,出不了什么事,想看看自己的水准所以才愿意上场的。要是真在外面遇到,我才不上呢。” 顿了一顿云远又继续说,“如果要上的话,我也是拉上你,我们两人一起上,嘿嘿!” 没一会就听到高台上宣布,“下面童渊对战云一,请双方上场!” “放心去吧,过几日我给你报仇。”红红推了一把云远。 “猜猜这个叫云一的能接多少招?” “三五招还是可以的吧。” “得了吧,我看就一招。” “行了行了,至少这个叫云一的还有勇气上台,不像上一场,都不敢上台。光凭这一点就强不少。我一定要为他加油!云一加油!” 外面的言语已经不怎么能影响云远了。两人台上站定,有人来讲好规则,其实都是前面已经听过很多次的了,什么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什么的。 这还是云远第一次见童渊,根据册子中的消息和吕侯的介绍,童渊和云远差不多大小,只大一点,不过个头却比云远高了一头,也壮上不少,估计和村里的魏大壮差不多。 童渊修武走的是军队的路子,大开大合,力大势沉,气息讲究雄厚绵长,毕竟战场上的高手可不多,一场厮杀更多的是对战普通士兵。 “我听说过你,你很强,我应该是打不过你的。”趁着两个上场后介绍规则的空隙,云远抓紧时间与童渊聊了起来。 谁想童渊生得壮实却还是个腼腆孩子,童渊也没想到对方会主动与自己攀谈,前几场别人看到他的身形就不说话了,专心准备应战。 童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你知道打不过我为什么还要和我打呀,和刚才那个一样,直接不上台多好。” 云远摇了摇头,“我虽说打不过,不过我还是想试试与你差距有多大。顺便也为我师弟试下你们俩谁强。” 云远遥指了指场外的红红。童渊顺着云远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比云远还小的可爱小童直朝自己挥着小拳头,对此童渊只憨笑回应。 “哼,让你笑,后面上台把你打成猪头。你最好不要把云远打得太重了,不然把你打成大猪头!”红红的气话童渊在台上是听不见了。 “你朋友我知道,也很强。一会我会留手的,放心 ,不会伤了你。你很好,是第一个和我在场上还能聊天的人。” “嗯!” 那边也介绍完了,两人拉开架势,相互抱拳行了一礼。 云远作了一个防守的起势,自己势弱,主动出击可不是明智之举。童渊也不客气,提起拳头就上,和前几场一样,没什么技巧,就是力大。大力出奇迹,有些人看不起大力,可大力也是本事! 面对撞过来的童渊,云远感觉擂台都在震动一样,右脚又往后小退了一步下沉身子做好冲击准备,右手持剑,左手顶着剑身,双手用力迎向了童渊挥来的拳头。拳剑相击,童渊止住了身形,云远却向后连退好几步才止住身形。 童渊能以手接剑,靠的是一副看着并不厚实的手套,应该是什么珍贵材料打造而成。 “不错嘛,我才用七分力,前面的人都没人能顶住。”童渊笑了笑,能看出这话他是真心的并非嘲笑。 受此一击震得云远手掌发疼,好在和红红对练时已经习惯,否则手中木剑怕已被震飞了出去。 “小心了,我要用刀了。”童渊将左手木刀交到右手再次冲向了云远。 好在童渊学的是军中路数,一劈一斩之间痕迹明显,云远利用自己一路旅途边走边写字练就的身法一一躲了过去。 场外不修武的人看着热闹,见云远将童渊的一招一式都躲了过去,还以为云远在寻找童渊的破绽,时刻准备反击呢,竟有人看好云远能胜了童渊。 实则是接了刚才一拳,云远知道自己可不敢硬接童渊的刀,他的刀一定比他的拳头更难应付。即使有时接上一刀,也是利用平川的引势卸了一些力道的。 只躲是没有用的,在童渊一招结束新招未起之时,看似力竭之地又起新招,一刀撩来让云远避无可避。好在云远对此并不慌乱,这是登堂境的手段,可初步练就气机锁敌,让人避无可避,红红可是利用境界优势让自己好好体验过登堂之人的手段。 云远全力施展平川截中带抹侧身将这一刀引了开去。 这倒让童渊意外了一番,这可不像是入门境的人可以躲开的。后面童渊又使了些登堂境才能使的武技,可一一都让云远招架了去。 “小心了,我要出招了。”云远主动提醒了下童渊。 童渊听此并不担心反而开心,云远一直躲躲藏藏让自己也有点烦恼,虽说最终云远也会因为内息不足败下阵来,可这样打着好没意思。 云远全力施展平川,平日里普通的一招一式威力变强了不少,平日里与红红对练时,红红也得稍稍分点心思拆解。 云远突然的变化也让童渊重视了一点,虽说肯定伤不了自己,可练就的战场意识,还是让自己不可松懈。真正的战场,稍一松懈,毫不起眼的人都可以杀了自己。 场外的观看之人更是兴奋了,见云远开始反击,还以为云远前面的比赛都藏拙了,难道是一个比童渊还强的天才? “好了,小远子要输了。”东方和红红都知道,平时里与红红对练,也会给云远机会全力施展手段,看能不能击中红红一二。 进攻几式以后,云远舞了一个剑花退了开去,以防童渊追击,然后举手示意自己败了。 场外又是一阵喧闹,“怎么就认输了呀?不是打得对方连连招架,坚持一下就赢了呀。” “对呀,对呀。我看斗下去也是有机会赢的,怎么就认输了呢?” 云远喘着气对童渊说,“感谢留手,不然的话坚持不了这么久的。” 童渊脸不红气不喘笑着说,“我挺喜欢你的,要是全力一招就把你打倒了,就没意思了,哈哈!” 不错,要是全力的话,一招云远就得败下来,差距确实大了点。 “嗯,那以后我们有缘再见了!”两人抱拳分别离场。 “可以呀,小远,坚持了这么久!”红红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唉,还得多亏他留了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呀,平日里最后无论我如何你都是一招败我。” “嘿嘿,不是怕太过打击你嘛!” 红红赢了不出意外,云远输了也不出意外,红红抽取了下场比赛的顺序,三人就离开了比武场。 云远与童渊的对战能坚持这么久,唯一的优势就是云远与红红对战过一段时间了,对于与自己境界更高的对手对战经验丰富。 回到了吕府,吕侯也正好赶了回来,今天的比武吕侯可是看了的,没想到云远居然也这么强,难怪感觉云远最近越来越有自信,越来越有强者的气质,也越来越有读书人的气质。和前几个月在路上所遇那个不起眼,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人可大不一样呀。 看来,陈先生的气运福泽,默默地影响着他,不止是读书、修武的天赋,无形中的气质、自信也慢慢树立了起来。 “你可以呀,小兄弟,能和童渊打成那个样子!”吕侯拍了拍云远的小肩膀,真心夸奖。 “还得感谢他留手了,不然我也就能接一招,与其余人并无差别。” “也很不错的,其余人可是连童渊留了一手的一招都没接下来。” 第130章 入宫 几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府。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些在京城有身份的大家前来拜访,想要结交,能打发的吕侯都打发了,确有一些关系颇好或者实力强大的的世家,也都与东方沟通后拒绝了。 东方不反对像吕侯这样以私下结交为主的世家交往,但不愿意以家族或门派为名义的结交,书院身份特殊,要是有心人借着书院的名,不知道会给书院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云远、红红幸好是住在将军府,要不然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上门前来招揽呢,估计江北的大刀门最近会很忙吧。 这天,吕府大堂就坐着几人,前厅没敢拦截就放了进来,也还好今日吕侯在府,否则还真不知道谁来应付。 这几人身份特殊,一看就知是宫里的太监,前来吕府自然是当今皇帝的意思,几人进府就说了想见东方三人,所以吕侯得到禀报的时候去了趟东方三人的院子,一并来到大堂。 吕侯远远地就扯开了嗓子,“哟,原来是任公公,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好久没见您了,今日怎么得空来我将军府?还不快让人去取我才带回京的黄沙国特产,让任公公尝尝鲜。” “吕公子真是折煞老奴了,都是给陛下当差的,怎么敢劳烦将军府公子如此盛情。”任公公听到吕侯的声音立即就站了起来相迎。 吕侯正在军中历练,军职仅为伍长,称呼吕伍长肯定是不妥的,吕家可是大夏的几大栋梁,就算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不敢对吕家不敬,称吕侯为公子自无不妥。 “任公公客气了,来来来,请坐,有事慢慢谈。”吕侯伸手将任公公请坐了下来,自己坐了主位,又让东方三人在下首坐了下来。 “这位英俊公子就是东方先生吧,那两位小友就是在这次京城比武大会中大放光彩的天才少年了。”任公公也不客套,直接就奔主题而去,“皇上想与几人见上一面。” 任公公也不知道东方几人是干什么的,皇上想见什么人的话,直接下旨召见就是,为何要派自己来接,而且特意叮嘱要以礼待人,不可摆皇室的谱,这几人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千万不要勉强,至少不能开罪了几人。皇上都这么说,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几人重要得紧,自己知晓怎么做。 见东方没回应,又补充说道,“这次皇上是以私人身份邀请几人,而非以皇家的身份。” “可以。”东方没多思索就同意了,云远来的北方之地有些特殊,而且这特殊还与皇家有关,加之在麓山的事,东方还是想试下当今朝廷对云远的态度是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吕侯有些惊讶,一般皇上召见都不会这么急的,要知道皇上可是很忙的,每日里无数大事等着皇上定夺。 “对的,陛下说过了,要是先生方便的话可直接与我一起回宫,要是先生有事的话,进宫时间由先生定就是。” 这礼遇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了,吕侯都开始怀疑东方是不是书院里的重要人物了,连当今圣上都如此对待。 东方看了看云远、红红,云远一副东方看着办的意思,红红一脸无所谓。 “好吧,那就有请公公带路。”东方直接就应了下来。 “那吕公子,我就带着几位进宫去了。” “还请公公慢走。” 皇上召见这么大的事出乎意料地简单就敲定了。由于不是下旨召见,也就没禁军陪同,只有任公公一人驾着马车前来。几人出了门就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几人出门没多久尚在闹市之中,房顶出现了许多黑衣人手中皆持强弩,对着东方几人的马车就一轮射杀,瞬间就将马车射成了马蜂窝,也不管是否射中目标,那群黑衣人射完就走毫不留念。 大街立即就乱了起来,人群四散、鸡飞蛋打,原来喧闹的大街几下就空无一人了。任公公早就吓得跌下了马车躲在车底瑟瑟发抖。 却说车内,云远、红红脸色苍白显然被吓了一跳,原本在车是谈论着为何皇上会见自己几人,突然就听到一阵锐利破空之声,紧接着东方手指一挥,一道气盾就把三人护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箭弩在距三人一尺的地方悬空停了下来。随着箭弩逐渐停了下来,东方撤了气盾,悬空的利箭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东方推开厢门下了马车,四处望了下刺客早已无影无踪,弯腰将任公公扶了出来,“没事了,任公公,刺客已经走了,我们还是继续进宫吧。” 任公公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到哪儿去别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哪儿经历过这种事呀,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任公公好不容易将自己颤抖的双腿立稳,小心环顾一圈才问道,“那...那些刺客都...走了吧?是哪儿来的贼...贼人呀,这么...大胆!看我不回宫向皇上禀报彻查,活剥了他们!” 休息好一会任公公才完全回过心神,见只有东方下了车没见其余两个小孩,任公公才想起他们的安危,指了指马车问道,“对了,东方先生你们没事吗?他们......” “哦,任公公总算想起我们来了,放心没事,他们俩在车里安全着呢。” 东方的话说得任任老脸一红,连连道歉,“对不住了几位,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陛下交待呀,只有以死谢罪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 “呵呵,公公没事的话,那我们继续?” “好的,好的!” 说来也怪,那么多箭射来,硬是没伤到任公公与马匹一丝一毫,不知道是那些刺客箭术太好直奔东方三人而来还是一人一马运气太好。 车里,定下心神的云远、红红正把玩着满地的黑箭,箭头寒光闪烁,要是射在身上可不好玩。 “东方,这怎么回事?是有人要杀我们还是杀外面那老头呀。” “自然是我们,外面那位好着呢。”几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任公公在外听着臊得慌。 “我们没得罪什么人吧,怎么会有人来杀我们?难道是因为这次比武大会,被我们打败的人报复?或者后面两场对战之人没信心打过提前找人杀了我们?不对,只有后面一场,童渊是吕将军家的人,吕侯不会这样做的。”红红一下就想远了。 “不要想那么多,早晚会知道的!”东方心中只是有些猜想,也拿不准 几人后面一路平安地到了皇宫之外,宫门之处,守城的门卫远远地看到一辆马车驶来,近一了点才发现马车上射满了弩箭立即就警惕了起来,一群人手持长枪、弓箭冲了出来严阵以待,其中一个领头的拨出长剑高声喝道,“来人止步,这乃皇宫重处,快快下车检查。再不停车我们就格杀勿论了。” 吁!任公公停了下来,“是我,我奉陛下口谕接人进官面圣,路遇歹人刺杀,还不快过来。” 领头之人这才想起,一早任公公是一人驾了辆马车出宫了,怎么回来变这副模样了,要不是任公公出声了,还真认不出这马车是早上出宫那辆。 领头之人一挥手,几名宫城守卫连着一起跑了过去,连将任公公接了下来,“任公公没事吧?” “没事,没事,还不将车里的贵客接下来,再找一辆马车送我们进外城。” “是是是,已经差人去了,还请任公公稍事休息。” 几人下了马车在宫门之处进行了搜查,比如刀刃什么的。对于普通人可能有用,对于东方几人肯定是没用的,防身之物早已收入尺璧。 没一会一辆马车就驶了出来,任公公带着几人驶到内城门外下车,又接受了一番盘查才被放行。 刚进内城就有小太监来禀报,让任公公将人带去后花园。内城的路只能走着去了,除了皇族的车辇,其余人都只能步行。任公公一边带路一边给几人讲着宫里的规矩,任公公讲得倒细致,可惜东方几人只是听听罢了。 一路走到了后花园,已经可以见一人身穿黄袍在花园里的亭阁思考着什么。 几人走到那黄袍之人身后,任公公弯腰轻声禀报,“陛下,人我已经带来了。” 回过身来,那人正值壮年,看着和蔼却有长居高位的威严,让人放肆不了。任公公见东方几人无动于衷,虽然知晓几人不是普通人,可低着的头也瞟向东方,眼神示意东方几人向坠下行礼。 东方仅仅作了一个书生揖说了声“见过陛下”就算行过礼了,甚至于没有弯腰。云远与红红也跟着行了一礼并未出声。 任公公心里是紧得很呀,这是什么人呀敢这么对皇上,要是皇上生气了可不得了。好在夏镇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挥了挥手退去了任公公与其余下人,只余几人在亭中落座。 夏镇让几人随意落座后,亲自给几人倒了茶,要是宫里的人看到了可能惊得下巴都掉了,皇上亲自沏茶得是什么人呀。 云远第一次见到皇帝,还是有一丝紧张的,只是有东方在身边,心里安稳了许多。 红红呢本来就是妖灵,对人间的皇帝没什么感觉。 第132章 离京 “术法?”居然是术法,一般人只听说过可没见识过。 云远还是和牛毅一起在高登山遇到小岚的时候见识过术法,那时要是没有东方在的话,几人肯定就栽在那儿了! 至于红红,第一次在红红开的客栈见面的时候,知道他会一些术法,比如把馒头变成烧鸡,当初入店就差点被骗了!可没想到现在红红的术法居然这么强,已经可以造幻境了! “喂,你什么时候会造幻境了,厉害呀!”其余人在解释的时候,云远把红红拉到了身边,细声询问。 “也没多久,其实现在我的造的幻境还有很大的缺陷,要是细心一点的话,也是能发现不对的。只是能发现却不一定能破,嘿嘿,这次比试我是赢定了,就算上整个大夏的比试,我也不怕!” 童渊那边商量了一下,要求再比一次,并非不想认输,对于比试童渊已经认输了,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是光明正大的比试,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说的。可童渊就还是想再比试一次,只比武技,不用术法。 东方看了看红红意思让他自己决定,见童渊也是性情中人对于上场比试直接就认输了,没要求重新比试定赢输,就同意了。 童渊稍事休息调整后两人再次站定,童渊再次挥拳冲了过去,这次红红没避让,也挥拳对了上去,两人身形相差看着还是很大的,童渊比云远还高一头,红红呢则比云远低半头,童渊与红红相比就更显高大了,一大一小两个拳头碰到了一起,红红退后了三步,童渊侧向后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想不到单纯比力量,红红居然比童渊还强。 童渊原本见红红个子小上许多并未用全力,现在见红红这么强也不就留手了,再次冲了上去,依然是直直一拳,红红又是一拳对了上去,看来两人是准备先单纯地比试力量,红红再次退了三步,童渊则退了五步,看来还是红红强一点。 两的力量对比结束,真正开始比试,论实力红红要更强一筹,可实战经验则是童渊更多,红红平日里与云远对练,练的主要是云远,对自己并无多大提升,红红有自己的功法,东方只是时不时指点一下书院的武技。 童渊则不同,生活在边境,学的是军旅杀人技,更重实战,凭借此优势,两人一时倒打得不分高下,可一直打下去,童渊还是会输的,经过一比试众人发现红红天赋惊人,对战经验累积极快。刚开始的时候童渊还能攻五守五,现在只有攻三守七了,败下阵来是早晚的事。 “好了,停下来吧!”东方出场止住了两人,两人收势纳气结束了比试! “果然还是你更强一样!我还是输了!”童渊输得也是心服口服。 “那是当然,你很强了,但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全大夏也没多少能同境界打过我的!”红红一副高手模样傲然接受了童渊的认输。 “你呀,不知天高地厚!”东方是看不下去了,想当初自己都没这么高调,直接给了红红脑袋一下,敲得红红双人抱头泪眼婆娑,哪儿还有一丝高手样子! “哼,就知道欺负我!那你说,还有谁比我强?”红红不服得很! “我呀,我就比你强!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突破登堂了!” “你现在这么说又没谁能证明,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现在知道的人当中我最强!” 第135章 离院 还有好几天才出发呢,红红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嗯,这个要带,这个也要带!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也要带,去了黄沙国不知道能不能吃到呢。” “你这是准备搬到黄沙国去住了?” “不呀,你们又不搬,我搬去干嘛?” “那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要背叛书院投靠黄沙呢!不就是访学几个月而已,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来我给你说云远。你看,这你知道,是我几年前自己试着做出来的点心,你也吃过,味道不错吧。现在不多做点,去了那边买不到材料可是做不出来的,你也吃不了对吧!再看这个......” 红红拉着云远一样一样事物地给他解释为什么自己要带。 “好好好!你有理,你想带的话全带上吧!反正放在尺璧里也不碍事。 ”普通弟子或者不会修武的弟子可就没这么方便了,随身所带之物都得精打细算。 “这次你们又在说什么呢?远远地就听到红红的声音了!不对,不是这次,我发现好像每次来都是这样,远远地就能听到红红的声音,幸好你们是两人住,其余人离你们也远,不然呀天天得有人找上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哥,你来了,我们在说带什么行李去黄沙国呢,红红带的东西太多了!” “也不算多吧。对了,哥,你有什么想带的,不方便的话直接给我,我帮你带。”红红也是跟着云远叫云安哥的。 “我就些日常换洗衣服、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不用了!”云安的这些东西才是普通学生出门带的,无用之物尽量少带,特别是出远门。普通弟子与修武之人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几人闲聊了一会就散了。几日后到了出发的时间,所有人都提前 到了山上渡口,这次要去邻国,书院就用方舟送了,这么多人还有不少不普通弟子,要是走陆路的话得明年才能到了吧! 有些初见方舟的弟子就很兴奋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近距离见一次方舟,更不用说还要上方舟飞天了,是值得对外炫耀的事,更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谈资了。 云远、红红几年前就和东方一起坐过了,至今老曲都提防着东方呢,怕他又一人选艘大的方舟逍遥自在。话说东方自然是陪着思一师姐来的渡口,才上渡口的时候红红就看到了,那两人太过耀眼,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东方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等我能打过他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好看!”红红才说完头就被人从背后给敲了,熟悉的感觉! “你要造反呀,红红,来说说,等能打过我的时候,要怎么让我好看?” “嘿嘿,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不过东方,你是好久没来看我们了!” “你们两都多大人了,还要我像你们小时候一样三天两头陪着你们吗?” 云远、红红与几年前相比变大了很多,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东方和几年前一样,一丝变化都看不出来。 云远与红红也讨论过,可能得好几十年后,东方才会有一丝变化吧,难怪当初去见大夏皇帝的时候,夏镇说自己是看不到东方当院长的那一刻了。东方应该能活上好几百年吧,是不是也有可能活上千年? 千年王八万年龟,东方不会是王八成精吧! “对了,东方,我们要去的黄沙书院你去过没?” “黄沙书院没去过,黄沙国以前倒是跟着先生去过一次。” “怎么样?黄沙国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时还小,主要是跟着先生游历,没发现什么好玩的。” “啊......!” 太失望了,红红伤心完了又问,“唉,幸好带了不少东西,也不怕去了太过无聊。旅途的终点没有什么可以期待,那旅途的过程还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东方,这次我们也选一艘好点的船?” “别想了,你看那边!”东方努了一下嘴示意云远、红红看过去,老曲一边狠狠地抽着烟,一边直直地盯着这边。 “自从那次带你们去夏京后,每次我来渡口,老曲就紧紧地盯着我,和盯贼一样。不过你们也不要伤心嘛,上次去黄沙国没发现好玩的不代表没有好玩的呀,至少黄沙国还是很有特色的,作为游历也算是不错的经历,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这次大家用的方舟还是上次去夏京的方舟,只是上次三人,这次上百人。上了船分配了房间,带队的副院长自然在最上面,下一层就武先生、东方、阳思一了,再下一层就是云远、红红这些要参加文武比试的学院弟子了,其余人就是再下一层。 两两一组各自找定了房间,大多人把行李往房间一扔就出了房间靠着凭栏等方舟起飞。这次就不用东方操作了,伍先生作为修武弟子的带队,自然由武先生负责了。 方舟缓缓起飞,平稳地飞离了渡口,冲上了云霄,伴随着方舟起飞的还有一群学子激动的欢呼声。 明副院长站在顶层笑看着下面的年轻弟子也不制止,自己不再年轻可也不是死板之人,不会要求弟子一板一眼随时保持书生文雅形象。都是些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活力。也应该有年轻人没有的见识,初次见到令自己欣喜激动之事,不就应该欢呼雀跃吗?年轻真好呀! 好几年没上过方舟了,自己二人也不会御空,自然也好久没见过天上风光了。看着远处的云山雾海,船下的山川河流,不禁感叹普通人的渺小,也不禁羡慕天上人的逍遥自在。 云安也挤了过来挨着云远、红红,“这天上风光原来如此呀,以前只在书中看过,梦里见过,没想到这次能亲身经历。真是越来越羡慕你们能修武的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欣赏。” “对呀,云兄,这次书院给了大家机会体验一番,可是要好好珍惜这机会,以前可有不少人都能借初见天上风光的机会开阔心胸,突破心中桎梏,想通心中至理,对于学问的增长可是大有益处有。” 寻声而去,一位二十岁多一点的年轻俊俏男子朝着己方几人走来。 第137章 跳进了个大坑 好在与黄沙书院约定的访学日子还早,一船人走走停停倒也轻松,路途中见到名山大河古城均由先生带着见识了一番,也算是师长带着游学吧。 这一日方舟到了西境关口,西沙城。 西沙城原叫镇西城,是一座移动的城市,并不是说城市可以移动,而是一路向西有不少城市都叫过镇西城,与黄沙国的边境关口在哪儿,哪儿就是镇西城,意为永镇西方边境,只是后来与黄沙国关系有所缓和便改为了西沙城。 两国境遇的转变让除了商人外的黄沙国普通人没人想来大夏的西沙城,但西沙城可是会到黄沙国普通人面前,甚至于大夏国内都有一部分声音,让西沙城迁到黄沙国都。 方舟降在了城外渡口,验了书院的渡谍,一船人浩浩荡荡地入了城。从天上看来,越邻近西沙城,风光越是不同,一眼望去满眼焦黄,大片的的沙地上时不时点缀着一抹绿意才能让人感觉到有一丝生机。 西沙城立在这已经两百多年了,大夏可是花了大功夫经营,城南北方接连山脉,本就是天然的关口,易守难攻,为了能让人长期居住于此,朝廷从高山引来雪水浇灌此地,同时从地下深处汲取地下水流养育一方,城里与大夏富饶之地并无多大区别,唯有城外风光差异巨大。民间还有传言,高山引来雪水的水道可是好几位御空高手一剑一剑劈出来的,真实情况可就不得而知了。 “哎呀,总算可以下船休息几天了,都快不知道脚踏实地是什么感觉了!”红红下船后伸了伸懒腰。 “脚踏实地不是这么用的吧,你总是有自己的用词风格。” “对呀,还不是什么好的风格,我现在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教你读书的先生提到你总是摇头不止了。”背后传来了东方的声音,说的话不怎么好,可听以东方的声音确实让人高兴。 “哎呀,不要计较那么多嘛。在船上都没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进城了东方带我们出去玩玩呗。” 外出访学可是有先生带着的,就算下船了也不是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由先生带着游学,还有游学后的课业要做的。每处都只有一小段时间是给弟子自由安排,所以想要好好玩的话,只有靠东方了,东方带着游学应该有意思多了吧! “对了,哥,你也和我们一起呗,东方要带我们进城好好玩一下。”红红看着后面赶上来的云安挥了挥手喊道。 云安赶了上来对着东方行了一礼才说,“你们去玩吧,我就不了,我还有不少课业呢。况且西沙城可是座名城,经历了不少战火洗刷,在这要学的东西可不少。” “来来,你看看人家云安,多懂事,这才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嘛,哪儿像你整天没个正形。”云安在文人礼仪上总没有可挑剔的。 “我们不是熟嘛,没外人在不必了。东方,你还是快给先生说要带我们出去单独游学吧。”红红催了催东方,听云安说“在这要学的东西可不少”,那不是意味着游学完了有更多的课业,红红可不喜欢。 “好吧,好吧。那一会我就跟你们先生说,你和小远就和我走了。” “我?”云远指了指自己,原本自己还想着在书里看到的关于西沙城的事迹呢,这次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去看一看,没想红红把自己早算在外出游玩之人内了。 第139章 上山 “我们也想留住那道人,可是那道人做完法事就不见了。” “不见了?就没派人盯着他?” “自然是派了人盯着的,还是军中负责侦察的好手,可就是那样不见了,谁也没发现是怎么消失的。” “要是对方是高人,躲过普通军士侦察还是不难的。” “那这东西,东方先生能看出来是什么吗?到底是不是妖气?我军中勇猛杀敌之人不少,战场之事烂熟于心。可论到战场之外的见识,确有不足。” 东方接过瓶子,细细端详了片刻,“不错,那道人说的是真的,大妖的妖气。那道人修为应该不低,这妖气虽然消散了不少,可按你们的描述,刚抽出之时也是很淡薄的妖气。潜藏在人体内的稀薄妖气,一眼就能看出,修为不会低于虚神境,神魂感应之力至少也是虚神境的水准。他想逃离你们的跟踪,轻而易举。” “大妖?我军曾经也有搏杀妖物的经历,可每次损失都很严重。东方能看出来这大妖修为有多强吗?” “妖气太淡,看不出深浅。” “那可怎么办?” 面对吕浩的问题,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吕怀伯也皱起了眉头。真要派人去京城求援?那得派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了,时间耽搁久了的话损失太大。 “东方,你有办法吧?”云远拉了拉东方的衣袖。云远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有期盼、有愕然。 东方回头看了看云远,云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还是在云远小的时候,东方接云远一路向书院走去,刚开始看到街上糖葫芦的时候央求东方买一串会拉一拉东方的衣袖,后来看见喜欢的书了会拉一拉东方的衣袖,再后来读书有不明白的地方要请教的时候拉一拉东方的衣袖。 好多年过去了,东方都快忘记了小时候云远拉过自己的衣袖。 “先生,我会照顾好小远的。”东方心里默默想着。 “当然可以!”东方笑得很灿烂,伸手摸了摸了云远的脑袋,像云远小的时候一样,把他头发给撩乱。 听到心里想要的答案,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东方先生果然如同小儿说的一样天纵之材,什么问题都难不住先生。还请先生助我等为民除妖。”吕怀伯开了口,东方就不好拒绝了。 “还请先生助我等为民除妖!”其余堂中将领单膝下跪抱拳向东方请求。 “各位还请起,吕侯也算我友人,友人有难怎可视而不见。”东方虚扶了一下众人。 “谢先生。” 吕侯起身拍了拍东方的肩膀,“那东方你说要怎么办?” “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书院的同门还要在西沙城呆上几天,我得先回去给副院长说明情况,万一这大妖实力非凡也好有个准备。” “需要老夫作陪一起去吗?毕竟我作为西沙城主人,书院副院长来访,我也应该出面见上一见,也免有失地主之谊。” 东方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吕家三人去了书院下榻的客栈,客栈里还有一部分学生未外门游历,见东方三人与三位身穿华服之人去了明院长房间。 经过东方引荐说明,明院长大概了解了什么事,又将伍时叫了过来商量了一番。看时间还来得及,书院众人决定协助将军府一起将此事了结再去黄沙国。 吕怀伯站了起来郑重抱拳致谢,吕家两子也紧跟着站在了吕怀伯身后,“我代表全城百姓感谢书院了!” 明院长起身笑着摆了摆手,“呵呵,不用客气了,庇护众生本就是书院的一份职责,更何况这事根据东方的判断我们也有能力帮助老将军解决,有何可谢的。可要是超出了我们能力范畴......” 没等明院长说完,吕老将军就将话接了过去,“在是那样我定确保书院众人安稳出城。书院弟子均是未来大夏栋梁之材,怎可折损在我这,那老夫罪过就大了。” 明院长摇了摇头,“吕老将军误会了,我书院之人还不至于贪生怕死,我想说的是,要是超出了我们能力范畴,我们也只能帮助你们尽快转移百姓,尽量减少损失罢了,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吕怀伯点了点头。 “那东方你就随老将军专心处理此事,有何进展随时告之我等。我也会提前筹备镇妖之事,大可放心。” “是,院长!”东方应了下来就随着吕家三人回了将军府。 在回府的路上,吕浩问道,“明院长筹备镇妖之事,可我见院长一副文弱慈祥书生之貌,也没在院长身上感觉到任何一丝修武气息,难道明院长也是武学高人?” 东方笑着回应,“明院长是纯粹的文人,未曾修武,也没有一丝修为。至于院长所说的筹备镇妖之事,不是一定要与妖物打打杀杀才能镇妖,文人也有自己的手段,如果到时需要他们出手,你就知道了。” 这还是吕浩第一次知道纯粹的读书人也可以镇妖。 回到府里又召集了军中主要将领,吕浩先把书院将协助进行镇妖的事说了,再开始讨论到底怎么做。 “既然大致确定了这次雪山融水问题是妖物所致,那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妖物在哪儿,查明妖物的实力再做打算。同时城里还得做一些防备措施,要是与妖物动起手来的话,还是不要伤及无辜的好。” “东方先生说得一针见血,找到妖物,镇杀妖物这事就解决了,可惜术业有专攻,这事就要麻烦先生了,有何需要直接吩咐就是,我等定全力支持。至于城里的防备之事交给我们就是了,边境城市随时防范敌国入侵,这块一直是有准备的。” “好,那就请将军借山川图一用,查到妖物一事,没有比山川图更快的了。” 堂内将领面面相觑,还是与东方几个熟的吕侯解释,“东方兄,你也知道,西沙城是边境军事重城,我们这有顶级的大势图。可山川图的品阶并不高,历年来都没有听说有什么厉害妖物敢在大城附近出没,除非是来找人寻仇的。当初从那云游道士那儿知道可能是妖物作乱时,已经探查过府里的山川图了,什么也没有发现。要不东方兄你再试下?” 第140章 下山 东方没要,这上山的路一定不短,东方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慢慢一路沿山探查而上,那样的话一上一下估计就得好几天了,时间对于城里普通人来说可是很宝贵的。要不是考虑到还有其余四人,东方直接就飞上山了。 其余几人也没要,修为都不算弱,短期内抵御雪山之寒还是可以的。 由于只有一条路,几人在东方的带领下展开身法迅速上山,没多久就来到了山上的那条宽大水道,宽约十来丈,深有一两丈吧,非人力也能为之,估计传说是真的,这水道是朝廷御空高手联手为之。 东方看了看水道,可从水道边上的水迹看出最近水量少了很多,又隔空取了一口水尝了尝又吐到了一边,“没错,水是有问题。” “东方,你是不是不如那云游道人呀?那道人看一眼死人就知道有妖气,你还要尝一尝才能确定。”红红见东方取水后确认有妖气就开始取笑他了。 “你懂个屁!妖气离体后在活人、活物之中如果没有生气强则会受生气压制,在死人、死物之中少了生气压制,自然更好察觉。” “那水也分活水?死水?” “当然,‘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就是这个理。流水一般就是活水,大多都可以直接饮用,长期淤积一地的水多为死水,人喝了可是会出问题的。” “那要是妖气在活人、活物之中比生气强呢,会怎么样?” “小远问的问题就要有意思一点了。以人为例,为什么生了大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因为其缺少生气。为什么同为老人有人鹤发童颜有人垂垂老矣,也是因为生气不同。没了生气人也就死了。妖气入体要是压过了生气,就看谁能耗过谁了,离体的妖气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早晚会耗尽的。” “哦,这样的话,那城里死去的那位老人,可能就是被那稀薄的妖气给耗尽的?”童渊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如果平日里书院游学是这样的,那还挺有意思的。 “应该是的了。” “那妖气入体要是被人的生气所耗尽,除了可能会让人大病一场就没有其余害处了?” “怎么可能,有些事是不可逆的,长久被妖气所染,可能会人不人、妖不妖的。”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上山吧,看能否有什么大的发现。”东方每融一段路都停下来尝上两口水,越到上面水里的妖气越浓,但这也只是对于东方这样的高手才能感觉到。 路上遇到多批巡查军士,见有人迅速从山下向山上赶来立即拔刀提枪防范,但见吕侯跟在队里也就放松了下来。 这一路马不停蹄上山,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山上水道里水少了,几人的修为也能勉强看出些门道。 东方自不多说,红红一路下来未见异常,童渊呼吸稍有加重,云远体内气息运行不停倒也能赶上,看似年龄最长的吕侯胜在常年军旅经历,单纯以体力支撑跟了上来。 第142章 杀上一杀 “喂,你该不是怕我们下药害你不敢吃吧!”只有红红才会如此不知趣地乱说话。 “胡闹,江星你太无礼了。”东方难得地厉声喝斥了红红。 “没事,没事。”老道人摆手止住了东方,“小家伙,对于我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能害我们的药可比能帮我们的药珍贵多了,我这种山野道人可还配不上那么珍贵的药,哈哈。” “道长抱歉了。”东方服下那药没多久脸色就好了许多,又转头对红红说,“你刚才所说之话,伤的不止是道长,更是伤的书院的名声。这两天你抄一遍书院的院规好好反省一下。” “是。”红红抄了都不知道多少院规了,自己闲下来的时候有时也会多抄几份,再被罚的时候就不用抄了。 红红默默地想着自己还有四五份吧,这次交一份给东方,还有存货,不怕! “重新抄一份,不要拿你提前抄好的来糊弄我。” 红红和云远一样,有什么小心思总是会被东方看穿。 “这次的事不简单,我们还是先回城吧,得从长计议。”众人听了明院长的话,直接就回了渡口,进了城就直奔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守卫见是东方带着一群人来也没拦着,毕竟将军早有吩咐东方带的人可随意与其一起进出。 东方直接就带着众人去找吕侯,吕侯是见过明院长几人的,只是多了一道人影没见过,以眼神示意东方,这道人是不是自己说的那个道人,东方点了点头。 “此事一会再说,我们还是先去军机厅吧,关于这妖物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 听闻此喜讯,吕侯立即就差我去请父亲、兄长及军中主要将领,看来东方这次带这么多人来就是要讨论如何对付这妖物了。 几人在厅里稍事休息不久,其余人都到了,所有人落座以后吕侯才将厅内的人相互介绍认识,介绍到老道人的时候,东方开了口,“这位道长就是发现妖气的那位道长,这次上山控查能发现这妖物道长也出了大力,后面我对付这妖物也离不开道长的出手。” 从东方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出东方对道人十分尊重,吕怀伯及军中将领都起身见礼道谢,道长笑着摆了摆手,“山野道人,不足挂齿。” “刚才东方兄说已经探查清了妖物情况,此次召集大家相信就是为了讨论如何应对此事,还请东方兄细说。” “我们找到了妖物。”说到正事东方脸色并不好看。 “有多少?很难对付?”将军府中人见东方神色凝重也紧张了起来。 “南面山上只有一个,北面山上有几百个吧。” 东方说完厅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安静,听东方先生继续说。”吕怀伯止住了众人的讨论。 “北面的好对付,实力都一般。南面的很麻烦。”东方这样的御空境高手都说麻烦,那应该真的不好对付了。“南面只有一个,应该是这群妖修的首领,修为不会低于御空。” “那我们应该有优势吧,我们有先生和道长两人。” 东方还没发话,老道先开了口,“你们先不要惦记着我,我人老了,可经不起折腾,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我在后面压阵就是了。” 第143章 符箓之术 云远见明院长如此心中一惊,院长看出了什么吗? “明院长,这笔是有什么来头?” 回过神来的明院长没回答云远,反而问了这笔是怎么来的。云远把小岚的事给明院长讲了一下。 明院长点了点头,“书院是鼓励弟子多行善事的,你将平安符给了那小女孩,书院补偿你也是符合书院规定的。” “那这笔有何特殊之处?” “这笔呀,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一会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它的一些特殊之处,可此物具体什么来头,还是等你以后自己慢慢发掘吧。” “这笔很珍贵?” 明院长点了点头,“不错,这笔你可得好好保管,不要有任何闪失。” “谨记院长教诲。”云远看了看那笔,重重地点了点头。 寻了一安静房间,明院长、伍时、云远与红红都在,红红是云远带来的,想让红红也见识见识符箓之术。 明院长将那西沙城神仙所送黄纸铺于桌面,又一一取出丹砂等所需之物,最后取过云远的笔,正气凝神,口中默念着什么,只见天地灵气开始向手中之笔凝聚,这一手就让云远等人大开眼界,能将天地灵气聚集为肉眼可见,这已经是传说中听说之事,天上人能否做到如此都无人知晓,要是肉身修炼能如此聚集天地灵气,那修为提升速度可令人咋舌。 云远等人未修习过符箓之术看不出其余门道,只能看出天地灵气聚集这一特殊之处。 随着明院长持笔在那黄纸之上泼墨,等收了笔,一阵金光闪烁过后没入黄纸,上面的纹路犹如浮云飘渺不定。云远见明院长喜上眉头,看来这符箓是成了。 “小远呀,有你这笔的加持,篆写符箓一事可省了大力,制成的符箓可算完美。” “恭喜院长,可惜我未曾学习符箓之术,看不出此中的高深之处。” “哈哈,符箓之术书院中学习之人本就不多,精通之人更是少见。不过你要是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书院副院长亲授学问,这机会可难得得很! 就算红红这样平日里诸事皆不在乎之人也知道这机会有多珍贵,伍时心里也想着云远也算走了大运,明院长愿意亲授符箓之术,以后成为符箓大家是必定之事。 云远向明院长行了一礼,就在红红和伍时以为云远要答应下此事之时,云远却说,“抱歉,明院长,感谢院长的好意,我现在还不准备学习符箓之术。”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都很意外,明院长也想不到有人会拒绝自己的教导,红红、伍时想不到面对符箓一道一步登天的机会面前云远会放弃,就如同乞丐面对一大堆黄金却丝毫不动心,不取一毫一样。 “哦?你是担心符箓之术不堪大用?这个你放心,符箓之术大成之后,可摧山裂地镇杀鬼神,可改天换地呼风唤雨,杀伤力不比武道弱,还有诸多武道不可为之神通。” “院长,您误会了,我不是以为符箓之术是为无用之术,而是现在的书学生都还没读明白,武也没修出什么道来,还是不分心学习符箓之术了吧。我是个读书人,还是更想把书中的道理读得多一点,更想在这天地这间多对人讲一些书中的道理。” 见云远说得真切,明院长略有失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勉强云远,可心里也有一丝喜悦,如此年轻之人却有如此心性,知取舍,即使是舍弃在他人看来十分珍贵之物,那只能说明,那人心中有更为坚定的理念。 这样的心性难得、这样的人难得,真不愧是陈先生的弟子呀,也不愧陈先生的眼光独到,能发现如此之人。 “不过以后我书读得多了,要是在符箓一道有什么不解之处,前来向院长请教,还请院长到时多多指点几句。”云远也不想完全驳了明院长的好意。 “哈哈,那是一定的。” “那请教一下院长,这笔是否是专为符箓一道准备的?” “不。”明院长摇了摇头,“这笔对于符箓一道修行有极大的帮助,能得到此笔的认同至少在符箓一道上是有天赋之人,所以我才想教你符箓之术,将此道让你传承下去。” “但这笔要是只用于符箓之术却是大材小用了。现在你还太年轻,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以后你慢慢探索吧,现在你只需知道一点,这笔是读书人的笔,你要是想做一个读书人,就好好对待这支笔。” “学生明白。” 明院长高兴地带着几人回到了先前的大厅,差人让安以陌从城北召了回来,将新篆写的符箓交给了安以陌,让他在妖群冲击的时候使用,帮助普通军士镇杀妖物。 书院里达到入室以上有厮杀经验的人愿意去帮忙的书院都不阻止,当然也不会强迫学生上那战场。 上了战场可是会死人的,谁能保证死的人不是自己。 突然,天空传来了东方宏亮的声音,“阁下盘桓于此,还请现身一见,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看来大战将要开始了,方舟上的学生都出了大厅准备观战,御空高手间的对战可是很难得一见的。 东方与老道人面对南方雪山凌空而立,东方说完对方却没有一丝回应,仿佛没有听到东方的话一样。 “既然如此,那只有请阁下现身一叙了。” 东方说完,抽出手中长剑虚空一斩,一道三尺高的剑光迸发而出斩向雪山,快要斩上时那剑光已然高达三十丈,山间的云雾也被剑光带出的罡风劈出一大道缺口。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御空境出手,连云远、红红也是第一次见东方以如此之力出手,这还是人吗? 那雪山总算有变化了,剑光触及之处,所有积雪都避了开去,如同有生命一样。轰地一声,只有积雪下的坚固寒石被劈得碎石纷飞。 东方出了一剑就收了剑,等了一会对方还是没有现身。 东方眉头一皱,不可能将整个雪山山顶都劈碎吧,虽然对于东方来说这可以做到,可要花费不少精力的。 “阁下如此便没有意思了,既然已经避开了我的剑光,又何必继续装看不见呢。” 山上终于有了变化,千年的坚冰积雪开始翻腾,飞快地向山顶汇集,一会一个高达三十丈的雪人屹立在雪山之巅。山上不少积雪奔涌而下,形成雪崩向西沙城袭去,好在城里的百姓都提前安排了,并未造成什么伤亡。 第145章 江星的剑 红红也不多说,从尺璧之中取出一柄红色的利剑向妖兽杀了过去,这剑是红红小时那肚兜所化。 小时候是肚兜,在入室以后化为了长剑,想来是不凡的宝物,小时候红红没有自保之力化为肚兜可有防护之力,修武入室后化为利剑可助其攻伐。 有了这剑以后,先前书院送给自己的“水光”也就用得很少了,直到现在红红都没发现“水光”有何特殊之处。 那妖兽一爪挡了过去,普通的的器自己的利爪可是能轻松应对的。 “噗”的一声,妖兽的利爪应声而落,随后就是一声凄惨的吼声,四爪去一,受了重创的妖兽更加狂暴。 可就在此时,与东方交战的雪妖望向了云远与红红所在之地,红红似心有所感,也扭头看向了天空中那领域。 天空上的雪妖一拳逼开东方,拉开了与东方的距离突然说道,“停停,我们不打了,坐下来好好谈谈。” 东方一时没看懂对方的意思,只是见对方没继续出手,自己也停了下来,但心里暗自提防,这大妖性情不定,一会打一会不打难以琢磨。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雪妖撤了领域之法,同时口中发出几声怪音,北方战场上的妖兽全停了下来,然后退回了山上,只留下一脸疑惑的书院弟子与军中将士。 不过退了总是好事,吕怀伯立即就下令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兵,同时收编军队做好再次迎战的准备。 撤了领域之法方舟上的人总算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下,东方与那雪妖好像停战了,在说着一些什么,老道人也飞了过去以防有什么不测。 “哦?你不愿意离开此地,我们也没法把城里百姓全迁走,你有什么想谈的?” “不不不,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止想和你谈,我还想和那边的一个人谈。”雪妖说着指了指北方的战场,“谈得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离开此地。” 东方与老道人交换了下眼神,决定先问下书院明院长意见。东方与老道人上了方舟与明院长说了声,现在众人都猜不透雪妖有何企图,只能先应下来走一步算一步。 东方向雪妖说明书院决定以后,雪妖提出立即去北方战场,要是去晚了可就找不到那人了。 三人一起飞向北方,“你到底还要与谁谈?”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会到了才知道。” 东方、老道人随着雪妖飞临战场上空,雪妖扫视战场,总算锁定了所找之人,或者是所找之物。 正是红红手中的那柄红色利剑,在战场中甚是引人注目。 三人直朝红红飞了过去,云远与红红是见过那雪妖的,见他降临此地心里起了提防,自己的实力在他面前应该不堪一击,可有东方与老道人一起,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雪妖临近,外泄的妖气旁人巨大的压迫力,离得远没明显感觉,临近后即使对方没对手,云远与红红也不得不运起法门抵御。 雪妖转着红红看了一圈,指着红红对东方说,“就是和他谈。” 红红一脸疑惑,与自己有什么可谈的。 “可以。”东方应了下来。 “那就明日正午,我们于此再见。” 东方点了点头,雪妖就飞离此地回了雪山。 当晚,书院中人与军中将领在镇西将军府用过餐后于军机厅共议此事。东方先将发生的事向众人解释了一番。 “刚现身之时,那妖孽愿与我们一谈,现在见打不过了,又想着与我们和谈,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我军中今日死了多少兄弟,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 “对!” “对,不能这样轻易就地放了他!” “我们就应该设法杀了他,为兄弟位报仇!” “明日和谈就是个好时机,我们可以设伏出其不意将他诛杀于此,他一死,其余妖兵妖将就不足挂齿了。” “设伏是不是太卑鄙了?” “和妖物讲什么仁义道德和卑鄙不卑鄙,对付他们就应该不择手段为民除害!” “对,就应该这样。” 东方刚一说完厅里的将领都讨论开了,大多是不愿意和谈的,毕竟今日里军中损失不小,很多都是与他们同吃同住的袍泽,他们惨死自然想着报仇,说要与仇敌和谈,不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报仇了吗! “安静,听听先生怎么说。”吕怀伯出声压住了众人,他知道是战是谈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还得看书院的意思。 明院长开了口,“我能理解各位的心情,今日我书院之人也有受伤。不过我们还是想先谈上一谈,要是谈不拢大家再战一场就是,正好大家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稍稍恢复实力。” 说完明院长看了看吕怀伯,名义上吕怀伯是这的主事人,还是要他做最终定夺。 院长的言外之意,要是能谈拢,这事就这样了解了! 其实这样对大家是最好的,逝者已逝,生者尚存,这场战事本就是为了解决城里的水源问题而战,前面虽说打了一仗,但后面要是能通过和谈的方式解决问题能少死不少人,又有何不可? 就如同两国交战,互有死伤,难道两国就不停战了,一定要打到一国灭亡才算完吗。 “好了,那就按明院长所说,明日里先谈了再说。你们退下吧!” “是。”诸将很多不情愿地行了礼准备离去。 “等一等。”吕怀伯出声后众人又转过了身,“要是有人破坏明日的和谈,一律军法处置,回去管好你们自己和手下的人。” “是!” 吕怀伯带领这些将领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道他们如何做想。 现在厅里就只有吕家父子三人、老道人及明院长、东方、伍时、云远与红红五人。 “东方先生,你看这雪妖意欲何如?” “他应该是对江星有兴趣,具体什么原因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还是要等明日谈了才知道。”东方将那雪妖点名要与江星一谈这事给在座的说了一说,这些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众人一起看向了红红,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关于红红是天生妖灵之事,书院五人是知晓的,平日里红红有书院玉佩遮挡气息,就算是御空境之人也轻易探查不出红红真身。 难道那雪妖有什么手段有所感知?不得不为此做些准备。 又简单商讨了一会,决定明日里由书院东方、云远、红红、吕侯和老道人一起去和那妖物相谈。 吕怀伯是肯定不能去的,要是出事的话担心军中引起骚乱。 本来吕浩想去的,让吕侯给拦住了,要是出事了,吕浩作为吕家长子,以后可是要接任镇西大将军的,为此吕侯揽下了此事。 吕侯负责送书院几人回方舟,现在这局势,为了尽量确保书院之人的安全,都搬出了客栈上了方舟。 路上,红红打趣吕侯,“吕侯你可以呀,让我更加高看了你一点。” “哦?我做了什么事让你高看了?” “就明天和谈这事呀,你居然主动拦住了你大哥。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设法让你大哥去吗?”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还要设法让我大哥去?” “要是明天出了事,他去了你才机会接任镇西大将军的位置。不应该这样吗?” 吕侯笑着推了一把红红,“谁告诉你的呀?” “书上不都这么写的吗?” “书?什么书?我整日和你一起怎么不知道。”云远也搭上了话。 “外面买的小说呀,写的官场秘事可有意思了。里面的大家族后辈之间都这样。对了,吕侯,我建议呀你也可以多看看,对你继任镇西大将军之位有好处!” “哈哈哈哈,去你的吧,我和我兄长感情极好,父亲大人退让以后,这镇西大将军的位置一定是我大哥的,要是有人反对,看我不大巴掌抽他!” “你呀你,少看点这些书,现在回想,最近每天晚上你都专心看书,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原来是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呀!” 明院长、东方与伍时也跟着笑了起来,也算冲淡了一丝明日和谈带来的忧愁。 次日,东方及吕侯四人到了城外战场,已让城里兵士提前搭好了凉棚,备好了茶水,总不可能一群人顶着烈日站在光秃秃的戈壁上干谈吧。 没一会就有一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天而降,只是比常人高出了不止一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呵呵,怎么,不认识我了?昨天我们才打了一架的。” 原来来人正是那雪妖。 “几千年前我在人类之中行走时就化形成这个模样,好久没化为人形了,都快忘了什么模样了。” 要真是千年大妖的话,还真不好对付,这是要给众人一个下马威呀! “是呀,几千年前我也斩杀过不少大妖,也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老道人搓着两只手呛了回去。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老道人又说,“哦,你们不用管我。”随后又指了指雪妖,“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太弱了我不想动手。不过你也不太像活了几千年的大妖。除非你本体是只王八。” 红红偷偷地向老道伸了个大拇指。 “呵呵,道长说笑了。既然大家是要和谈的,那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慢慢谈,是不?” “前辈说得是,还请入座。”东方将所有人请入了座位。 “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第146章 江星的秘密 “很久没喝过你们人类的茶了,我在妖界也好久没喝过了。我叫余墨燚。为表诚意,我先说些你们关心的事。”雪妖坐着抿了口茶。 “我确实是几千年前的大妖,名字里有个燚字却与火一丝关系都没有,本体是只雪妖你们和我交过手应该知道,名中带‘燚’是希望有一天能修成坐火神通,不惧神炎。” 对于御空境的大妖,普通凡火已经伤不了他们一丝了,就算是本体为天生被火所克的雪妖。要伤他们,只能是神炎,即天火一个级别的火炎。 顿了一顿,余墨燚继续说,“我受伤了,伤得不轻,所以来到了你们人类的地方,要通过吸取千年寒冰之气恢复伤势。要是没受伤,对付你不会太难。”说着瞟了一眼东方。 这话明显说给东方听的,东方没什么,红红脾气压不住了,正准备反驳被东方一手止住了。 “唉,也正是由于受伤了,我控制不住自身妖气外泄,所以本体融入雪山中吸取寒气的时候也影响了雪山融水。你们也是为了这雪山融水之事与我一战的吧。” “其实我有点想不通,对于你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那些普通人犹如蝼蚁,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影响吗,又何必为了那些蝼蚁与我等为敌,徒增烦恼。” “这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再说的话我们就没必要谈了。人妖有别,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颗仁心。” 吕侯现在代表着西沙城的最高指挥,听不了余墨燚如此说话,直接就说明了己方的意见,相信其余人也不会反对自己。 “我们妖讲究弱肉强食,弱者就应该是强者的垫脚石。呵呵,知道你们人类不一样,几千年了都没什么变化。好了,不再说此了。我们来说说,你们想我要怎么样?比如说是否一定要杀了我?”余墨燚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事还得吕侯来说,看西沙城的诉求是什么,书院任何人和老道人只是途经此地的过客,事情了了后就会离开。 “我们只希望本地百姓生活能恢复正常而已,昨日与前辈一战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并非一定要镇杀前辈。” “我伤势恢复到八成的时候就能控制住自身妖气,到时就能互不干涉,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养我的伤势。” “那需要多长时间?” “十年左右吧。” “前辈知道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要不你们还是搬走吧。或者我杀光他们。”余墨燚语气一下变得更加冰冷,周围的空气也冷了几分。 “那还谈什么,阁下回去准备再战吧!”吕侯也不甘示弱 “呵呵,不要急嘛!”余墨燚又抿了口茶,“我这次主要是想和他聊一聊,聊得好的话我离开此地就是,这样不就好了。” 余墨燚一笑,空气中的阴冷消失不见。 被余墨燚盯着的红红一点都不意外,昨日里东方已经知会过自己了。 红红翘着腿斜着眼没一副正形,“想和小爷我谈什么。” “你先把你昨日里用的兵器取出来看看。” 东方点了点头,红红立起身来,从尺璧中取出了长剑,通体红色,除此以外没什么异常,红红用了几年,也只是发现这剑异常锋利,削金断铁犹如切泥。 第147章 雪山里的秘密 相信余墨燚知道的话应该会告诉自己的,他对自己很不错,红红有这种感觉,现在红红还看不透他的内心,可就是有这种感觉。 余墨燚对此沉默许久未做回应,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宝物以前是何人所有,那人是我钦佩至极之人,也是我至交之人。你能得到此物也是你的机缘,凭此我也会照应你的。” “那人现在何处?” “死了。” ...... “那我的身世与那人可有关系?” 红红在想,自己不会是那人的后代吧,那可太狗血了。 不止红红这样想,东方与云远也这样想。 “放心,你不是他的后代子孙。” 红红的心思一下就被看穿了,是不是御空的人都能看透人心呀。 呼,红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过,你为天生妖灵,肯定与我妖界有关系,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妖界查证吧。” 嗯,看来这妖界大陆早晚得走上一趟。 方才知道的事等几人消化完以后,东方才说回了正事,西沙城的事如何解决。 “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了?”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下,一直都是在谈红红的事吧,没谈西沙城的事呀。 “有他在,我自然不会为难此地人类。另寻一处就是。” “你可以另寻他处,为什么还要盘桓在西沙城的雪山呢。” “我从妖界出来就在此山,而且我派手下探查了方圆千里之地,也没有比这更适合我休养伤势的地方了。” “你怎么受伤了?” “你怎么从妖界直接就到了此地?” 红红与云远同时问了两个关键问题。 “我受伤之事就没必要给你们说了,对了,要是以后你们去妖界的话,不要对外人说认识我,对你们不是好事。” “至于我怎么来的这,那是因为我在妖界无意之中触发了一阵法,直接将我送到了此处。” 还有这样的阵法?云远与红红看向了东方。 东方点了点头,“不错,上古时期是有这样的阵法,传说中是天上人所布,现在留在世间的越来越少了。关于此种阵法我知晓得也不多。” “那此地不是很危险,要是妖界中人发现了那边的阵法,不是可以直接送妖物来大夏境内,西沙城的百姓......” 云远的担忧不无道理。 “这事还是出去一起说吧。” 东方撤了画地为牢之术走向了吕侯和老道人。 吕侯连起身,“谈得如何了?” “我们已经与前辈谈妥了,前辈愿意离开此地。” 听东方这么一说,吕侯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感谢前辈!”面子上还是要给的。 “不过有一个新的麻烦。” 东方将雪山下有一个妖界直通此地的阵法之事向吕侯、老道人说了。 “那可怎么办?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岂不是可以源源不断向我大夏进犯,这影响的不止是我大夏,而是一洲的安全。”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事比余墨燚更让吕侯头疼。 “不行,我得马上回城向父亲大人禀报。” “等等,这事我们还需向前辈多了解一些才好决定如何是好。”东方拉住了正要起身回城的吕侯。 第148章 封印阵法 “嗯,依据这阵法所看,就这几日就可再次使用了。” “这么快!” “不,不,不,你们小看了这阵法!”老道人看向了余墨燚,“你们上次过来不是几百人一起过来的吧。” “不错,我们是分三次过来的。”这一点余墨燚没必要隐瞒。 “所以,这阵法完全准备好后可使用三次。”老道人伸出了三要手指,“刚才我说这几日就可以使用了,不是指可用三次。只是使用一次的话,估计只需十日左右就可。” “怎么可能这么快?” 依老道人所说,这阵法运行一次所需力量庞大,却只凭阵法自行蓄力,十天左右就可使用一次,太逆天了吧。 “这阵法之内还有一阵法。”听老道人如此说,几人又有了兴趣,“这阵法不只是吸收天地之力,应该说是在掠夺这一方天地灵气。” “这西境之地多为荒野,难道根源就是这阵法?”东方一下就想得更远了。 “对,也不对。只是这阵法四周这一点地方的天地灵气还支撑不了这阵法一次所需。” “难道。”云远想到了更可怕之处。 “不错,黄沙国可能也是因此而形成的。我相信,在大夏西境及黄沙国内,一定还有不少副阵与这主阵相连,为其提供运转所需。这不是一个单独的阵,而是一套连环阵法,现世应该无人会了吧。” 布阵之人得有多大的手笔,以两国万里之地为图布阵,强行吸纳天地灵气为所用,布阵之人当初布如何巨阵又是为何,众人无法想象! “哈哈,不错,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能看出这么多门道来,不简单呀不简单。” “谁!”东方与余墨燚同时喝道,在洞内两人均未感觉到有外人靠近。 “不用急,他马上就会出来的。”老道人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不其然,一白须白发柱杖老人出现在了任何人面前,立于阵法之中。 “哦,阵灵?想不到呀,不过也不奇怪,这样的巨阵会有阵灵产生也正常。” “年轻人,不错,还知道阵灵。” 老道人一面老态还被人称为年轻人,脸一下就被憋红了。 “我去你妈的,你大爷我都几千岁了,你还敢叫我年轻人,还有没有一点尊老之心,快给我说你是哪家的小子,我出去了就找你家大人教训一番,不说的话小心我一会灭了你。” “哈哈哈哈。” 红红笑得很开心,这几日里与老道打交道可没见过他吃什么亏,自己专门设法作弄过老道反而被老道作弄过几次,难得见他吃一次鳖发一次火,也当为自己出了口气。 其余人不好意思和红红一样放肆大笔笑,可也掩笑不已。 “哦,才几千年哟。我都存在上万年了,你是比我年轻不少,叫你一声年轻人又有何不可?” 听阵灵如此说老道人更气,胡须都快吹起来了,又是一顿破口大骂,直骂得唾沫横飞,东方带着云远、红红都退后好几大步。 余墨燚就更别说了,早早就地退到了老道身后,就怕老道的唾沫星子溅到自己。 老道人骂累了,也让其余人开了眼界,在云远看来,这老道人骂人的功力比小时候村里只厉害的泼妇还要高上好多。难怪这老道一直称自己云游野道,并非得道高人! “厉害呀厉害,道长,这骂人的功夫能不能传我几手,我要学会了以后行走江湖,不用动手,就靠这一张嘴就能横行无阻了。”红红是真想学,然后头上就吃了东方一指。 疼呀! “你小子就算了,得不了我这一绝学的传承。”老道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居然将骂人视为自己的绝学,脸皮也是厚得没说了,“不过那小子倒是可以一学。”老人居然点了点云远,吓得云远连连摆手摇头。 “不了,不了,感谢道长抬爱,我书院里的本事还没学好呢,就不麻烦道长再教我什么了。” 红红可是真不服气,在这一方面,云远怎么看就没自己有天赋嘛,可也不敢再说什么,怕东方又动手。 “骂完了吧?”阵灵一丝都没见气。 “还没,不过我现在不想骂了,一会再骂!” “好了,道长,消消气,这阵灵是什么呀?”云远问了问。 “阵灵呀,就是这阵法产生的生灵,负责阵法的运行。说是生灵也不全对,有人说它是生灵,有人又说它不算生灵,没有定论。” “阵灵我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没见过。难怪没有一丝察觉就能近身。”东方也是第一次见阵灵。 “阵灵一物是不太容易见,老道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三五个阵灵,只有品阶极高的阵法才需要阵灵运转,才见到这阵法的时候我还在纳闷,怎么没有阵灵呢,原来是躲着不敢见人哟。” “呵呵,我也是在阵中沉睡好久,被你们吵醒了才出来一见,还真热闹。” “道长,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有阵灵在,我们还继续说吗?”红红靠近老道人轻轻拉了拉道人的衣袖,接完才发现自己手指都沾了不少油腻之物,直让红红连忙甩手一脸嫌弃。 “你们继续!”红红说的话阵灵是听到了。 “为什么不!”老道人瞪了一眼阵灵同时说道。 “放心,这阵灵对我们做不了什么的,他只能在阵法内按事先定好的规则活动。” “不错,见识还算有。你们继续说你们的就是,我现不现身都能听到你们的话。”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道长,这阵法要是再有妖物过来......”云远还是很担忧的。 “来,你说说你是怎么触发这阵法被传送过来的?” 余墨燚眉头一皱,“其实我也不清楚,稀里糊涂就被送过来了。” “别看我,我是知道怎么回事,可我不告诉你。”阵灵自然知晓阵法开启之法,两边的阵法相连,即使不一样也有共通之处。 “本来还想通过开启之法来研究如何关闭这阵法。行不通的话就只有另一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封印!” “哈哈,你能封印得了这样的阵法?”阵灵是不信的。 藐视地瞥了一眼阵灵,老道人才说,“孤陋寡闻,还说自己存在了上万年,一会就封印给你看。” “道长真能封印这阵法?”东方也很好奇,封印一道可不容易。 “当然!” “那能封印多久?” “嗯,没有人来破阵的话,日月星辰不灭,封印不解吧。”老道人思索了一下。 “你就吹!”这次连红红都不信了。 “吹?来来来,让你们见识见识,都让开!”老道人可不服气了。 众人让开以后,老道人从怀里取出不少物件,都是东方没怎么见过的东西,余墨燚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所有物件布置好以后,老道立于阵外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洞顶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点,紧接着出现了更多的亮点,直至出现了十三个亮点才停了下来。 “这是北斗七星与南斗六星?”东方向余墨燚问了问。 “看着像。” 阵灵见这阵势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 洞顶的十三颗亮点按神秘的轨迹自行运转,最终在虚空中绘出一幅阵图。 “封!” 老道一声低喝,阵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地面消失不见,地面阵法上的银光停止了运行。 呼,老道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让红红扶自己起来,红红假装没听到。最后还是由云远将自己扶了起来。 红红是真不想,看着那老道的道袍袖口......,不想沾一手油腻。云远扶完以后也知道为什么红红不愿意了,可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见老道如此,看来是消耗了不少精力。 “怎么样,看你还怎么说,这下回不了阵内了吧。” “可借用星辰之力,你不是这世的人吧,这世没有人会此法了。”见阵灵如此说,看来是真的封印了。 “你知道这世没有人会?我不是这世之人难不成我还是死人呀!”老道现在可得意了。 “而且我把你也封在这了,让你回不去阵内。以后好好听我说道,学会怎么尊师重道,也好有朝一日皈依道门,哈哈哈哈!” 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下,绝对不能得罪这老道人。 “那现在我们还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了,你们回去嘛,这古阵有点意思,我留在这好好看看。放心,这阵法我既然已经封印,就不用担心又有妖物从妖界过来。” 余墨燚见识到了老道人的实力,幸好自己昨日没有继续下去,要是当时老道人出手的话,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 老道人昨日未出手要嘛是不想插手,要嘛就是担心有比自己更强的妖物未出,在那儿为东方略阵。 而见识了老道人的阵法造诣,东方心生一想法,立即抱拳请老道人帮忙,“道长封印之术让人叹为观止,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长可否帮忙。” “唔,你先说说,老道听听。” 东方就把红红的有一利剑需要封印之事向老道说明。 “我知道了,你是想我让封印那小子的剑吧,以免以后去了妖界徒增麻烦。” “先行谢过道长了,还请道长出手。” “来,把那剑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剑在妖界有如此大名,需要如此” 还没等老道人将话说完,红红就取出了那柄红色利剑,老道人一见那剑就跳了开去。 “这...这...这剑怎么在你手上?”老道人脸色大变。 第149章 此间事了 “怎么?道长认得此剑?” 余墨燚见道人神色不对心道不好,暗自蓄力,要是道长对红红不利,趁道人封印阵法消耗巨大,先出手将他制服了再说,绝不能让他伤了江星。 “哦,道长,这剑是我书院在外游历之时无意中发现的,带回书院后一直放在库房,后来就赐给那小子所用了。只是这次出游发现这剑确非凡品,江星修为不高,可怀璧有罪,我也是担心以后出什么意外。怎么,这剑有什么特殊来历?”东方以书院所得将剑的来历掩了过去。 老道人深吸了口气,“这剑是不得了呀!不过想来,你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他的传人,都过去几千年了。难道像他那样的强者也消逝在了光阴之河吗?” 老道人这么久第一次面露缅怀之色。 “道长可否细说,让我等见识见识。”云远试探着问下,看能否打听出更多消息。 “逝者已逝,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这剑的主人几千年前可是闻名于整个天下,无论是大陆还是海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让人知道这剑在你手上,免不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罢了,我就帮你把它封印了吧,等你到了御空境自会解除。” 老道休息了一会,又借用星辰之力将红红的剑封印了,不过只借用了一颗星辰的力量就足已。 “我只封印了这剑的外观与本源气息,不影响大多数功用的发挥,不过等你修为再高一些,要是全力催动发挥他的一些特殊功用,本源气息还是会外泄的,千万小心。” “嗯,谢道长。”红红难得对老道说了声谢。谁对自己好红红还是能分得清的。 接过老道人封印过的长剑,外表与本源气息已然大变,如同凡兵一样看不出特别之处。 事已毕了,余墨燚看了看东方,东方点了点头,一起向老道告辞以后出了山洞。 “前辈,既然已经谈妥,不知前辈何时再寻修养之地?” “呵呵,这么急着赶我走呀。放心,既然说好了我就一定遵守,就这一两日吧,到时就不与你们打招呼了。” “多谢前辈。” “还有一事我想求先生帮忙。” 东方也没想到,余墨燚居然有事相求。 “你也知道,最终江星是要用枪的。昨日与你一斗,你的枪法很不错,还希望以后你多在枪法一道多教教江星。” “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前辈不说等江星修为提升一些,我也会教他的。” 余墨燚再次致谢后融入了雪山,东方则带着云远、红红回了城里。 望着东方离去的背影,余墨燚低声自语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呀,如果是你的话,变化可真不小,居然这么在乎这些人类蝼蚁了。还有那道人怎会认识你的旧物,难道真是几千年前之人?” 然后即隐入了雪山消失不见。 回去的路上,云远问东方,“东方,刚才他说你枪法很不错,你会用枪吗?怎么平日里都没见过你使枪。” “你们也没问呀。” “你枪法有多强呀?比你剑法如何?” “嗯,我的枪法吧,比剑法强那么一点点。” “哇,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枪法,刚才你可是答应了余墨燚的。” 经过今天这事,红红能感觉到余墨燚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因此对他也有了一丝好意,至少不像先前那么敌对了。 “急什么,等你进虚神境再说吧。” “那为什么平日里你都是用剑的?” “因为持剑比持枪更帅!” 东方用手指一拨前额垂下的一缕长发,故意耍了个帅。 云远对这个这个答复只是笑笑,想来是平日里很难遇到需要东方出枪的人吧。 回城前东方先去了趟方舟,将整件事给明院长等书院中人解释清楚。 “好呀,这事也算有个圆满的结果,只是可惜了那些战死的将士。” 伍时有些感叹,也有些伤心,不知又有多少父母、妻子、儿女要在哭泣中度过未来的日子。。 “伍时呀,也不必伤心,生老病死谁也逃不开,只是有些人老死,有些人病死,有些人战死而已。更多的人还是得继续活下去。” 明院长开导了开导伍时,也算是说得书院里的学生听的。 上了年龄的人对此感触更深,年轻人能从明院长的话里领悟多少就看自己了。 事既然已经了了,书院中的人就可以回城了,还得继续西沙城的游历不,这场战事,只是让大家游历更加丰富而已。 东方带着云远、红红先行回了城去了镇西将军府,将军府里吕家几人及军中将领均在,吕侯已经禀报过谈判事宜了,雪妖的事应该能解决,可那阵法带来的更大的危机将让人甚是不安,现在所有人都等在大厅等着东方与老道人归来。 东方的身影映入大家眼帘,吕侯连迎了上去,焦急地问,“东方兄,现在事情怎么样了?怎么不见道长?” 东方几人落座后,东方才开口,“余墨燚已经同意离开此地了,就这几日的事,走前就不和我们打招呼了,我们多多关注雪山融水是否有问题就知道他是否已经离开了。” 余墨燚是那雪妖的名字,众人通过吕侯已经知道了。 “道长呀, 道长就是处理那阵法的事去了。” 东方将洞里的事简单与其余人说了下,非他们普通人需要知道的就略过了,比如阵灵、老道可借用星辰之力这些。 “道长封印了那阵法,短期内不用担心又有妖物前来祸乱,道长也是见那阵法神奇,暂时留在那儿研究阵法,大家不用担心。” 听完东方所说,所有人都轻了口气,剩余的事就是吕浩带着众人讨论如何向朝廷禀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那阵法可能带来的危机,这事还得要朝廷派高人前来探查。 只是有老道人的封印,不知道大夏是否有人能探查出此门道来,这就不是东方几人需要关心的事了。 这些官场上的杂事不需东方几人参与,吕侯陪着口怀伯带着东方回了东方几人在府中的院子休息。 “东方先生,这次的事多亏你们及书院众人才能得以解决,没有你们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能大夏就不会再有西沙城了,也不会有我吕家了。在此说再多的话也无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以后先生和书院有何需要我吕家的,还尽请开口,吕某绝不推辞!” “吕将军言重了,这事遇上了就是我们读书人的份内之事,将军不必如此感激我等。倒是将军治理下的将士为国为民,视死如归让我等读书人佩服得紧!” “你们书院中人也有不少文武全才呀,提笔能着书,持剑能杀敌,真让人羡慕。” “将军谬赞了!” “今晚,我准备在将军府大设宴席,一来庆祝战事结束,二来感谢书院的帮助,三来嘉奖立功之人。还请东方先生务必参加,随后我也会差人亲送请帖相邀明院长等书院之人。” “感谢将军相邀,我等一定参加。”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相谈了,吕侯你多陪陪东方先生他们,我就先回去处理后事了。”可以看出吕怀伯是真的很开心。 东方几人起身送别了吕怀伯,回到屋里,吕侯连问东方,“东方兄,余墨燚同意离开这,就没有提一些额外的要求?” “放心,没有。” “那他为什么愿意如此,不合常理呀?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呀,与你们单独相谈的内容有关?” “不错,确与我书院之人有关。” “好吧,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也就不过问了。总之对于我西沙城来说是好事,哈哈!” 华灯初上,外面已经有人逐渐回城了,城里又开始有了烟火气。将军府是热闹非凡,书院中不少人都来了东方几个自不必说,明院长、伍时、阳思一、安以陌等众多学子均来了。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思一了,堂内多是男人,思一这样的美丽女子自然是万绿丛中的那一抹娇红。 “那是谁呀?” “那是我大夏书院里的弟子,美艳不可方物呀!” “哦?夜晚这是庆功宴,一个柔弱女子何以能参加,书院特点的?” “柔弱女子?呵呵,你前日里没上战场吧,她哪儿是一个柔弱女子。她本是场上负责符箓之人,运用之熟场上无人能出其右,可她不止会符箓之术,我无意中见到,有一妖怪杀穿战场欺身靠近,那时书院支援之人还没到场,见有妖物临近她却一丝不见荒乱,只是在施展符箓之术的间隙出了一剑就重伤了那妖物,两剑就斩杀了。 “如此之强?”军队里都以强者为尊,“这样文武双全的女中豪杰一会得好好敬上一杯!” 酒过三巡以后,吕怀伯放下酒杯,论功行赏,又告慰了战死之人,随后大家就随意起来了。 最忙的人自然就是东方与思一了,前来敬酒之人络绎不绝,两人都不是矫情之人,自是来者不拒。 东方男儿身自然没什么,思一女儿身却也得体大方,丝毫无娇柔做作之态,更是赢得了场上赞扬之声不断。 而另一位大忙人就是安以陌了。 这样的场合有些将军也会将自家子女带来见识见识,儿子见识何物各有不同,女儿嘛各位将军心思倒是一致,看自家女儿能不能看上哪家的青年才俊。 东方太忙了,小女子们不愿意也不好意思与一群大老爷们抢位置,所以,安以陌就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不停了。 云远与红红未沾酒,加之在战场之上的表现并不耀眼,红红那一剑虽说惊人,可见到的人不多,况且出剑后没多久就休战了,就更没机会展现自己了,所以前来敬酒之人并不多。 红红开心大吃不介意这事,还巴不得少来人与自己寒暄呢,都没见过几面有什么可说的。云远心态本就比红红平和,更加不介意这些场面上的事。 就在红红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云远与红红之间,一手搭上了一人的肩膀,“哈哈哈哈,你们两人倒吃得尽兴,可惜呀,就是不能喝酒!” 两人扭头一看,不是童渊又是谁。 “你呀,怎么不去喝酒,到我们这儿来干嘛。” “上次你不是说的让我喝酒后不要离你太近吗,免得惹你一身酒气。这次我趁还没喝多少酒,先来陪陪你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欢迎!欢迎!”红红应道童渊的话,可口里吃的也没停。 “童渊,你不是说这次相见,空了要和红红切磋一下吗?怎么,是来说这事的?”云远见到熟人心里也很是开心。 “不了!你以为我没见到他那一剑呀,不打了,不打了,我才不会自找罪受呢。” “哈哈哈哈,知道就好,当年你不是我对手,现在你也不是我对手!”红红自夸,可确实有自夸的本钱。 “我现在打不过你,可以后不一定的。将来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切磋。” 童渊也不在意一时的输赢,随后又看向云远,“虽说江星我是打不过,不过云远嘛,好几年没见,不知你进步如何,要不空了我们切磋切磋?” “不了。”云远头也摇得波浪一样,“你不会自找罪受,难道我会?” 哈哈哈哈,几人都大笑起来。 酒宴结束,任何人尽兴而归,童渊最后还是带着一身酒气一手一个搂着云远、红红喋喋不休,红红得,又得回去洗几遍澡了! 第151章 初入黄沙 一日,云远、红红还在房间里读书,突然门被推了开来,应声向望,居然是东方。 “嘿嘿,东方,怎么有空平我们这?平日里在船上,你不是陪着思一师姐吗,今儿怎么有空看我们,与你重色轻友的一贯作风可不符呀。” “红红你讨打是不是!” 东方举手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姿势,云远倒不认为东方真的会动手,看到东方来也很高兴。 “你们两出来,我们已经到黄沙国境内了。” 哦?居然已经到了黄沙国境内了。云远与红红放下书跟着东方出了门。 “你们看,那儿有一片绿洲。”顺着东方的手指的方向,云远与红红看去,在方舟下面看到了一片绿洲。 “那绿洲就是大夏与黄沙国的国境线。为了避免两国之间的误会,那片绿洲两国都没人占领,也不准有人进入。” 因为没有人打扰的原因,绿洲里植被茂密,草木旺盛,动物繁多,相安无事,在一片戈壁之中是难得的景象。 看向绿洲以西黄沙国的境内,眼帘里的景象从眼前的戈壁到远处的天边逐渐变为沙漠,一片无际的黄沙。 “这黄沙离大夏是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不知道几百年后这作为分界的绿洲是否还能留下。” 听东方这样说,云远不由又想起了那雪山下的阵法,难道真的是受那阵法影响? “东方,你别说,这沙漠看起来还真是漂亮,让人心胸开阔。还记得在夏京的时候,东方你带我们去看了一次大海,两者景色虽然截然不同,但望向它们,都无不感叹天下的辽阔与万物的渺小。” “就算是前不久我们遇到的余墨燚,他就算化身百丈,放在这沙漠里也不过这么一小点。”红红伸出了右手小拇指,用大手指比了小拇指的一点点。 “不错呀,红红有进步,居然能有这样的感叹,认识到天地之大与自己之小。” 得到东方表扬,红红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这沙漠看着是美丽,可与大海一样危险。” “对于普通人来说,沙漠里水比黄金更珍贵,没有水的话沙漠就是死亡之海。我们是在方舟上所以能怡然自得,要是让你只身入了沙漠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烈日、炎热、缺水、流沙,随便一个就可以致人于死地。不止对普通人,对武人来说沙漠也很危险,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沙漠里还有不少妖物,比较常见的就是沙虫,名字里有个虫,可别把它当真的虫了,它是形如虫,强大者却可长到身长百丈,堪比神游境的武者。” “这么长的虫,那什么时候得开开眼!” “呵呵,这么长的沙虫很难见到的,我是想告诉你们,对于沙漠、大海、雪山、冰原,都要心存敬畏。” 云远与红红点了点头。 “那东方,我们直接飞往黄沙书院?”云远问了问。 “当然不,直接进入黄沙国境内深处的话,不等于直接与黄沙国开战?我们要先去黄沙国的边境城市给他们打声招呼,再和他们商定去黄沙书院的路线,然后我们沿着路线飞过去,他们就知道我们来访的,不是来战的了。” “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黄沙国的边境城市呢?” “大概三日吧。” 依时间来算的话,西沙城到那绿洲的距离与黄沙国边境城市到那绿洲的距离差不多。 三日以后,书院的方舟到了西沙国的边境城市。 西沙城是依靠雪山融水而立城,黄沙国的边境城市不一样,在沙漠中只能依靠自然形成的绿洲而立城,有绿洲的地方注定有地下水,可也只有地下水,这也注定了黄沙的边境城市不会太大。 但由于是边境城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供方舟停靠的渡口还是有的。 下了方舟递交了黄沙书院给观道书院的请帖,渡口的差役恭敬地将众人带向了城里。渡口设在城外有一段距离,出了渡口没多远就是沙漠了,云远和红红第一次踏上沙漠,书院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还是很新奇的。 “东方,天气这么热,为什么黄沙国的兵士还穿得那么严实,不要热晕吗?”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沙漠里常年烈日炎炎,要是不穿严实点,要不了几个时辰,太阳就可以晒掉你一层皮!” “这么厉害!难怪一下船书院的师姐是姐妹们都带上了面纱,我还以为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们的面貌呢,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为了防止晒伤吧。” “聪明。” “噫,那是什么?” 临近城了,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云远看到了一种动物,生得很是高大,长着一身黄色的毛,脖子又长又宽,微微弯曲着,头很像绵羊,耳朵短而圆,上唇像兔子一样分裂着,嘴里一直嚼着什么,四只腿生得很长,脚掌特别大,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背上长着两个高高的肉峰。 “这个叫‘骆驼’,在沙漠里要想长途跋涉就得靠它了,在这就是我们那儿的马一样,不过它可比马强多了。你看他的脚掌,生得那么大方便它在沙漠里行走,不会陷入沙里太深。它背上的那两个叫驼峰,有人说那里存着骆驼吃的草料和水,所以骆驼吃上一顿,可以好几天不吃不喝。” “这么神奇,这黄沙国也有点好玩的嘛!我们前几日里在方舟里看到的地上一长条一长条的商队是不是就是骆驼?” “不错!” 红红跑了几步靠近了一匹骆驼,生得快一丈高了,上面坐着一个头上裹着头巾,满脸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叔,“大叔,你这骆驼生得真威武,我可以摸一摸吗” 那人低头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人夸自己的骆驼自己自然高兴,大笑着说,“当然没问题,放心摸,不是我吹的话,方圆几百里之内,我的骆驼是最好的骆驼,哈哈哈哈!” “谢谢大叔,小远,快过来呀,我们可以摸骆驼了!”红红回过头看挥手招呼云远。 云远向东方一笑,一边说着“来了”,一边跑向了红红。 “又吹牛了吧,老莫,我的骆驼就不比你的差。” 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又一个头上裹着头巾,脸上全是太阳雕刻痕迹的中年人骑着骆驼赶了上来。 “来来来,小家伙,你们也看一看、摸一摸我的骆驼,不比他的差吧,哈哈!” 云远、红红回头一看,这骆驼还真不比先前看这头差。 “哈哈,原来是你呀,你忘了,好几年的骆驼大赛你都输给我了,怎么,今年有什么好的种子,又要和我比试比试?” “当然,今年我可是信心十足呀,一定打败你的黄金飞驼!” “好的,等着你!” 两人见到对方都很开心,一看就是相识之人,两人满足了云远、红红的好奇心就一起进了城。 回到东方身边,云远说,“刚才看了下路上的人,这儿的人与我们大夏的人相比,多了一分豪爽,少了一分文雅,是不是因为他们生活在沙漠里,整日看着一边望无际的黄沙与蓝天,心胸更加宽广,肚子里的肠子也更直呀?” “有可能吧,这得等你自己多和这的人接触接触,自己判断吧。” 一国与一国的风景大不相同,一国与一国之人也大不相同,这天下这么多,又有多少国,又有多少人,云远呀,是真的为自己走出了那一个小山村而高兴,为自己走了一读书人的道路而高兴。 进了城,城里的知州大人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现在两国非战时,来者又是黄沙书院相邀的邻国书院之人,黄沙国自然不会失了礼节。将书院中人接入了城里妥善安排,一应吃住都由对方安排好了。 当晚,知州大人带着几位重要官员前来客栈与书院之人一起用了晚餐,也算是给书院众人接风洗尘了。 晚餐是当地特色的骆驼宴,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对方也安排了几场表演,也算体验了一番异域风情,众人很是高兴,晚宴结束大家尽兴而归。 第二日里,明院长就带着东方、伍时去了知州衙门,共同商定了众人去黄沙书院的路线,再将路线禀报向黄沙国朝廷,朝廷确认后就可以正式动身了,好在这不算什么重要情报无需驿站派人相送,圈养的鹰隼就可以代为送信,这可就快多了,大概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有消息传回来。在大夏也有利用飞禽送信的方式,不过只用于传递不那么重要的信息。 这书院的行程只需送到本地所在的府城,由知府大人决定去往府城的路线就可以传递回来了,剩余的路线由知府送向朝廷再返回府城即可。要是等着朝廷给了回信再出发,那得等上一个多月吧。 这十天半个月里,书院中人尽情游历了这绿洲中的边城,了解了很多异国文化,增长不了少见识。 云安、云远与红红也跟着大家逛了个尽兴,买了不少东西,毕竟有了夏郁南的那十万两黄金,三人可不必为了黄白之物操心,不知道夏郁南看到几人用他输的钱尽情采买有何感想。 第152章 白马之威 府城的回信来了,对于书院的行进路线没有意见,同时在路上停靠的地方也安排有人接待补给。 书院众人告别了知州按约定的路线前往府城,越是靠近府城景色与大夏越是相似。等到了府城,已经与大夏无异了。府城知府盛情款待了书院一行之人,本想让书院之人多留几日的,明院长婉拒了,得知朝廷同意后就离开了此地直奔黄沙书院。 黄沙书院与大夏的书院不一样,大夏的书院是在一高人留下的福地修建的,借福地气运立院。 而黄沙书院就修在黄沙国京城,借皇气立院。 府城送往黄沙国朝廷的鹰隼到达之时少了几只,朝廷送府城回信的鹰隼也少了几只,几万里路难免有所意外,可也有不是意外的情况。 但其实去来的信件都有一份被送到了黄沙国一座闹市中的府邸,表面看来是这富商的宅院,其实是大夏国谍子头目所住之地。 一间隐密的密室里,书架上放着一摞一摞地小册子,书桌上摆放着两封信,应该就是关于书院行程的那两封信了。 整个房间里只点了一支火烛,发出昏暗的光芒,微弱的火苗不时跳动一下,随时都会担心它会熄灭。 一人静坐在桌前烛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似乎光也对那人充满了恐惧,那人右手手指,不时敲击着桌面,发出低沉的碰击之声。 “来人。”那人终于出了声,听不出一丝感情、也听不出岁月是否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在!” 黑暗里一个声音给予了回复。不知道从何而来,就算是神游境的高手来,在这房间里也不会听到一丝呼吸之声,连心跳之声都不明显。 一来学会控制自己的呼吸与心跳是顶级谍子必须学会的技能,二来黑暗中坐着那人有自己恐惧的理由。 “传信给王爷,经过一路跟踪,在方舟之上不便下手,担心留下把柄。我决定在黄沙国京城里动手,让王爷静候佳音。” “是!”依旧是黑暗里传出了一声回应,依旧只有一个字,随后悄无声息地出了这密室。 又走走停停了快一个月,总算快要到了黄沙国的京城,沙都。 沙都名字里带沙,可都城并非建立在沙漠之中,一条宽阔的大河穿城而过,滋养出满城的锦绣之色。 黄沙书院早早地就有了人在渡口迎接,两个书院的交锋从此开始了,书院比拼,不止是两边的先生弟子学问高低、武艺高低,还有书院的底蕴,这底蕴体现在书院先生弟子的一言一行,体现在了各类祭礼的流程奠仪。 这一方面大夏的书院应该是比不过黄沙书院的,毕竟有传言观道书院的名额,是院长用拳头从文院里打出来的,不是靠学问挣来的。 所以对于书院弟子的培养,大夏的书院不太注重礼仪面子,只需得体即可,这样虽说少了一分端庄典雅,却多了一分肆意洒脱。 对于黄沙书院的迎接,书院众人也稍做了准备,收拾打理一番,着统一的书院服装以示尊重。 大夏带队是一名副院长,黄沙书院前来迎接之人自然也是一名副院长。 第154章 以一敌六 神游之境就是修魂魄的。 现在的云远自然无法修炼魂魄,但可以通过修灵觉的方式来提升魂魄之力。灵觉其实就是人魂魄之力自然外放的表现之人,就是人的第六感。 就如处于危险之中,即使周遭一切如常看似安全,内心也会有危机之感油然而生。 对于现在境界的云远,偷袭就是帮他锻炼灵觉的方式之一,刚开始的时候云远总是中招,经过一两年的练习,现在已经没那么容易中招了。 所以,对于这次对方突然出手,云远自然而然就是接了下来。 那人被击退以后顿感脸上无光,刚才没使全力,立即就动了全力又冲了上去,全身气机锁定云远,想要压制云远功力发挥,可云远平时里都是与红红对战,同境之人的气机之威很难影响到自己。 见两边正式动了手,红红开心了,“来来来,你们也别看着呀,一起上吧。” 说完就主动冲向了韩堃,韩堃早有准备也迎了上去。 韩堃动手了,后面其余五人也跟着上了。 见对面如此,云远一个闪身到了红红身边,“我接这六个,韩堃就交你了。” “好!” 说完红红一马当先一掌拍去,凌厉掌风将韩堃圈出了人群,将其余几人留给了云远。 见有人还想去支援韩堃,云远一个转身飞踢逼退正欲围攻自己的几人,落地后脚踏罡步顺着地脉之力追了过去,一掌向那人背心拍去,使得那人不得不转身自救。 老道人可借用星辰之力,这一绝学现在应该很少有人会了,天上有星辰之力,地上自然就有地脉之力了。 俗话所说力从地起,这力就是地脉之力,地脉之力无处不在,地脉旺盛之地甚至能结出天材地宝。 一般来说得远行之境才能感知到地脉之力,修行得当就能一定程度化地脉之力为己用,日行千里。 云远现在自然无法做到,可感知地脉之力的流向却能勉强做到,这是连红红都做不到的,可能这就是先生的气运福泽吧。 因此云远可顺着地脉之力而行,借此强化自身身法,而登堂境修的是技,有此优势,云远在身法一道上比常人可强不少! 可即使如此,云远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比肩六人之力,要是陷入六人围攻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现在只是利用自身身法优势,让那六人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只需同时应对两三人的攻势,这云远还是能接下来的。 而一有人想去支援韩堃,云远就用身法优势将战场引过去,用他们的人挡住支援之人,或者就是抢先一步向韩堃袭去,对方不得不来阻挡自己。 没多久这的事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原本以为韩堃能轻松取胜,好好教训一顿大夏书院的两人,这样那两人也不好意思向书院告状,这暗亏只能自己吃了。 可谁想这两人身手了得,韩堃与红红对战隐约还占下风,另一人对上六名学子虽无法取胜,但应付起来也游刃有余,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吃亏的就是自己书院的人了。 现在游姓学子做为引领之人也不便离开,只得找了一师弟过来,在他耳边窃窃私语,招呼他立即向来的方向跑去,想来是去找冯先生了。 见此,云远估摸着是快要打不下去了,立即朝那边打得起劲的红红说,“江星,不打了,准备收手吧。” 有人陪红红打架红红高兴着呢,书院里的弟子知道他的实力一般不愿意与他对手,平日里与他对手最多之人就是云远了,可云远实力与自己相距太远,更多的是他陪云远,哪儿是云远陪他哟。还有就是东方会与自己动手,完全就是指点自己了,也没有战斗的乐趣。 现在到了黄沙书院,没人知道他的实力,自然得好好玩玩,哪儿值得三两下把对方打趴下,那就又没乐趣了。 “等会,再让我打会,你也知道在书院的时候都没什么人和我动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来陪我玩会,你不得让我尽尽兴呀。” 云远呢则想着立即结束自己的战斗,不再利用身法躲避,对方六人见云远不再闪躲,加了把劲,想要把云远打倒然后前去支援韩堃,云远却运转起了平川融入拳头,双拳与对方六人正面碰了一下。 “嘭”的一声,冲击之力把那六人同时震退三五步,直震得对方拳头发麻,云远自己则向后滑了两丈才将力道卸尽。 “各位师兄好身手,云远认输了。”云远抱拳笑着向那六人认了输。 那六人见云远主动认了输,也不好意继续出手,更不好意思去援助韩堃,只得回了礼与云远一起站在一旁观战。 读书人,就算是打起架来,也是要脸面的。 又过了一会,远处已传来了嘈杂之声,有一大群人向这边赶来,想是那冯先生快要到了,云远立即出声,“收手吧,江星,书院有先生要来了。” 有先生来了,无论是黄沙书院的先生还是自己书院的先生,这架都打不下去了,红红只得应了一声“好”! 这让韩堃很是生气,刚才与自己对战之时红红就有闲心和云远聊天,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现在同伴让他收手也干脆地应了下来,似乎与他相斗之人不是自己一样,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你想收手就收手?你以为你谁,我偏不让你收手看你怎么办。”韩堃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加大了力度。 红红也感觉出来对方更加用力了,可自己决定不打了,对方再用力也是没用的。 红红也与云远一样选择硬碰硬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让对方知难而退,一个直拳朝韩堃轰去,入室境已经能借用一部分天地之力为己用了,韩堃使了一个秘法以己身之力为引,牵引周遭书院气势加身,也一拳迎了上去。 这也是黄沙书院独创的秘法,与其余书院不同,其余书院有护院大阵,控制阵法之人可调动阵法以己用,无论是守护己身还是攻伐杀戮。 黄沙书院建于黄沙国都城这内自然无需单独的阵法,可书院自身所有的文气、武气还是比其余地方浓密的,于是创造了一秘法,可让修炼之人调用周遭的书院文武之气为己用。 对于一般的武者,至少也得到了远行境才可以化外力为己用的。 除了云远,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拳,这也算是两个书院第一次正面交锋了,到底谁更能更胜一筹。 云远不用看就知道韩堃输定了。 结果也是如此,韩堃随着一声巨响向后滑了三丈有余,这应该还是红红留手的结果。 周围一片哗然,韩堃居然输了,作为少年一代第二人,居然输了。 传入耳中的一个个声音犹如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在书院自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他看了一眼周围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同门之人,现在仿佛都在嘲笑自己一样。 “韩堃,你输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少年一代第二人?” “对呀,你输了,你就再也不是天才了。” “现在你输了一次,以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早晚我也会超过你的。” ...... “不,我没输!”韩堃摇了摇头大吼了一声,将脑中的声音赶了出去。 他愤怒地从尺璧之中取出宝剑,剑上微光渐起,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刚才几人的交手还只能算是切磋的范围,现在韩堃动了剑气,可就不是切磋了。要知道入门之人,耗尽全力也只能挥出一道剑气,入室了也不能长久激发剑气之威,这是想分生死呀。 “不可!” 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喝,冯先生一脸焦急地向这跑来,心里想着,要是自己学院的弟子动了剑气伤了对方,这可不好交待,要是后果更严重一点出了人命...... 冯先生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恨为什么自己不曾修武,不能更快一点。 韩堃现在哪能听进冯先生的话,又向红红冲了过去,人还未至剑气先至。 红红一个侧身让了开了,一道剑气在刚才红红站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剑痕,也惊着围观学子纷纷退让,要是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韩堃根本就没考虑过可能伤到自己同门,又是一剑挥了出去,红红又让了开去,这一剑的剑气比上一剑更盛,好歹不歹被红红避开的剑气威力未减继续向前劈去,正对着几位一看就没修过武的普通书生,吓得那几人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连忙后躲去,可又怎么快得过剑气。 红红是来不及退后追赶那道剑气了,眼看就要有人命丧此间,突然一人持剑立于那几人身前,右手持剑柄,左手化掌抵着剑身将剑竖于胸前,挡住了地一剑气之威,救下了几人。 定睛一看,不是云远又是谁。 刚才那一剑离云远不远,见红红准备闪开,云远再出声提醒红红挡住那剑气已然来不及了。 不得已云远只得自己提剑横冲向红红身后的方向,瞬间调动全身内息,再以平川之法加持,总算把一这剑挡了下去。 只是云远重重地后退了好几步,双脚所过之处只留下踏碎的石板。 第155章 多读书少修武 红红见是云远挡了这一剑,还是有些担心云远受伤。 平日里与云远对战是知道云远实力的,接这么一剑还是很危险的,毕竟差了一个大境界。 红红生气了,立即取出自己的宝剑,只是被老道人封印后从外看只会认为是一柄普通利剑而已。 “你太过分了。” 随着红红声音的,还有一道比韩堃刚才那一剑更盛的剑气垄去。 “不可!”两道声音传了过来。 一道是冯先生的声音,另一道是红红身后的云远。 可传来时已经太晚了。 那剑气直奔韩堃而去,要是被劈中必死无疑。 要是红红在这杀了人,就算自己占着理,这事也不能善了了。周围一些未见过血光之人已经掩面不忍见血光了。 想象中的鲜血横流的场面并未出现,随着一声金属坠地的清爽响声,韩堃的剑从中折断,手中只有半柄了,另一半掉落在脚边不远。 韩堃也完全愣在了那里,刚才红红那一剑他一看就知道自己接不下来,可是太快了,快到自己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就到了身前! “我要死了!” 可那剑气并未劈在自己身上,而是斩断了自己手中宝剑,余下的剑气还挥断了自己几缕长发,带着掠向了天空。 红红这一剑是由下而上斜着挥的,也是见韩堃刚才那一剑差点伤及无辜,红红也担心自己伤了他人。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韩堃在黄沙书院大多人都认识的,居然这样就败了,败得毫无征兆。 冯先生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几个面前,一把抢过了韩堃手中的断剑,很是生气,这院内的接待工作书院交给了自己,才第一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放肆,韩堃,平日里书院里对你诸多肆意行为都多加忍让,在书院内也就算了,现在对邻国书院同仁也如此,你先生教的礼仪之道都忘了吗?这事查清了结以后,我定当向书院禀明来龙去脉,若你有不对之处,一定严加处理,退到一边去。” 韩堃还沉浸在被人轻易打败的落寞之中,也没听清冯先生到底说了啥,只是听冯先生让自己退到一边去,就失魂落魄地退到了一边。 冯先生责骂韩堃的时候,红红将云远扶了起来,看了看云远没有受伤,休养一两日就可以了,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收起了内心的不悦,冯先生挤出一脸笑容,对云远、红红拱手而言,“两位抱歉,无论事由如何,我书院这次确有失礼之处,查清原由以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待。” “冯先生客气了。” 见对方作为先生,更是长辈,对自己二人还如此客气,云远他们也不好驳了对方面子。 “先生,这次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先生不要过于苛责众位师兄弟,否则我们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度难能可贵。” 毕竟刚才云远挡下那一剑,要是稍有不慎,非死即伤呀,云远所救还是与自己无关之人,要是云远不出手,谁也不知道云远有出手相救的能力,更不会有人苛责于他。 “先生谬赞了,这本就是读书人应做之事。要是能救而未救,有违书院传道授业解惑之道。”云远武修得不错,可书读得更不错。 “哼,韩堃,你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你先生多次告诫你要多读书,不要过于沉迷武学。只知修武而不知为何修武,早晚会走上歧途的。” 冷静一会的韩堃已经回过神来了,对于冯先生所说之话也能听进去一些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自己有所准备的话,不一定会输给红红。 至于自己那一剑,云远也接下来让自己有些意外,毕竟比自己低了一个境界。 差点伤了同门之事是自己的不对,一时失了理智。所以对于现在冯先生的教诲,自己也不做反驳。 转头冯先生又对云远、红红说,“那两位还是继续去书院安排的院子休息吧,事后一定给二位一个答复。” 冯先生又强调了一遍会给二人一个答复,随后手一挥,“游哲,还不快带两人去院子休息。” 先前为云远、红红二人引路之人连跑了过来,低声应道“是”。 冯先生又环视了一圈围观的学生,连连挥手,“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看热闹,去去去!” 周围的学生三五成群细声议论着散了开去,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儿发生的事就会传遍书院。 游哲闷声不响地带着云远红红往院子走去,只是云远赤着一双脚走在石板路上不知情的人看着有些怪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可不敢对云远红红说道。 “嘿,干得不错嘛。”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还没等云远红红二人转头,一人就挤在了两人中间来。不是东方又是谁。 “怎么样,东方,我们干得漂亮吧?” 东方对两人都竖了竖大拇指。 游哲也看见了,心里暗想都是些什么人呀,才来书院就惹出这样的大事,居然还夸奖了一下,连表面上责问一下的事都不做了。 可想归想,知道红红不是好惹的主,新来这位看样子更不是,只是闷头赶路装着看不见,也听不见。 “东方,你怎么来了?”云远关心的与红红关心的就不一样了。 “刚才又不只是只有黄沙书院的人在场,我们也有师弟师妹看到了呀,自然有人来向我们报信。” “那你应该早就到了吧,至少也是比冯先生早到吧。” “嗯,那是自然,我要是比一个不会修武的老先生腿脚都慢了,那还得了!” “呃,那你都看到了?” “不错,你们才开打没多久我就到了。我看了你们交手,不错,特别是小远你,能利用自己身法的优势守可免于陷入围攻之境,攻可牵制他人对红红的驰援,最后一击也能将平川的功效发挥至极致以震慑。” “那还得多谢东方你和红红,平日里不是红红时时打磨我的话,我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红红?”这人的名字可真怪,游哲听了心里想着。 “唉,东方,你可偏心了,只夸奖云远,不夸奖我呀?” 第156章 又惹祸了 云远红红到了黄沙书院安排的住地,东方就走了,游哲正准备离开,红红将他叫住了。 “游师弟留步。” 听到这一声留步,游哲内心忐忑不安,不会是要揍自己一顿吧,其余人可能做不出来,这人肯定不受书院规矩束缚,连韩堃都敢打,更何况自己。 一会要是打自己的话,我是应该站着让他打还是躺地上让他打呢?对了,一定要把头给抱住,打坏了可没法读书了。 自己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红红将他喊过了神,“喂,喂,游师弟发什么呆呢?” “哦,没事,没事。有什么事还请江师兄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红红一脸笑意,一把搂过游哲的肩。 这一搂让游哲更紧张了,全身僵直都快动不了了。 “游师弟呀,刚才我们和东方师弟一路聊天,你听到了什么?” “呃,师兄放心,我什么也没听到。” “不,不!不要紧张,你听到也没什么的,就算对外说了也没什么,只是有一点还希望游师弟保密。” “还请师兄吩咐。” “就是吧,他们叫我‘红红’之事,师弟可得管好自己的嘴,要是在书院传出去的话,只能是从你嘴里传出去的,后果你懂吧!”红红靠近游哲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尽量客气一些。。 可这声音在游哲耳里听着就不那么客气了,这后果不用细想也知道很严重,游哲来不及想为何江星会关心这一点,只是内心祈祷各位先贤、各路神仙,一路千万不要有其余人听见“红红”之名呀,要是传出去了,自己可就说不清了。 “师兄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不止对此,对于一路听到的所有话,游哲心里暗自决定,绝不会对外说一句话。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游师弟你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己会照顾我们自己的。” “是。”游哲恭敬地退出了院子。 “红红,刚才你可把他吓得不轻!”云远一边拿出一双新鞋穿上一边戏谑红红。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刚才表现得那么和蔼。” 红红随意在床上躺着,相信游哲不敢对外说什么了,也算了了心中一忧。 “好了,我们出去走走?”云远换好鞋子后问了问红红。 “好呀!”红红一个挺身就起了床,他倒是求之不得。 两人出了小院大门,拿着院子里准备的书院地图四处熟悉,不时就能听到路上的黄沙书院弟子在讨论韩堃的事,看来现在书院应该已经传遍了。 对于云远红红两位身着与黄沙书院弟子服饰不同的人,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以为是京城民众前来书院浏览,平日里也有许多人如此。甚至于还专门有人做这一块生意的,出售书院地图,带人游览等等。 要是知道这两人就是打败韩堃一群人的大夏书院弟子,估计会收到不少白眼吧。 一路除去谈论韩堃之事的人最多以外,就是谈论思一学姐的人多了。 “那女子真如你们所说那样漂亮?” 云远红红迎面而来之人中,一与东方年龄相近的青年问了问旁边同伴。 “那是当然,尹师兄,我可以亲眼所见,此女只应天上有,确有嫡仙之姿,现在他的嫡仙之名传遍了书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京城的。” “如此!走,我们去瞧瞧,要是真有你们说的那样漂亮,倒是符合我的身份,以后嫁给我也不算亏待了她。” 听到这人如此大的口气,连一向脾气不错的云远都很生气,更别说红红了。 红红的脾气哪儿受得了,立即就呛了回去,“好大的口气,你也配得上思一师姐?” 已经走过头的那两人转过了身,正视着云远与红红,发现是两个小孩子。 “哦?”尹姓男子听有人讥讽自己丝毫不生气,“怎么,你们也是大夏书院的弟子吗?你说那师姐叫思一吗?不错,很好听的名字!只是希望人与名字一样美!” “思一师姐的名字当然好听,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又叫什么猪狗,是否能入得人耳。不过不用知道你的名字了,你长得确实不怎么样,配思一师姐嘛,还差了不少!”红红听对方那样说,一副戏谑的样子,更是生气。 “好大的胆子,你们大夏书院教出来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弟子吗?肆意辱骂他人,丝毫不懂尊长之道。” 那人身后之人有人受不了了,自己跟随之人身份可不小,就算没有这身份加持,单以外貌而言不输于他人,现在对方两个小孩竟敢以此攻击,明显就是找茬的。 “尊的是可敬之长,骂的是无德之人。你黄沙书院教出的弟子可真是有德呀,把觊觎他人美色也能说得冠冕堂皇。” 口舌之辩还是云远好一点。 “而且不止于此吧,你们黄沙书院是不是专有‘霸道’一道相传,想来你也是其中佼佼者。还未见其人闻其意,就擅定他人嫁娶,真是霸道呀!” “你......” 那人还欲辩驳,尹姓男子止住了他,还是未见生气。 “呵呵,小师弟也算能言善辩。我叫尹墨白,北浔洲尹家子弟,于黄沙书院求学。相信这大夏黄沙两国之内,有人能嫁入我尹家也不算受什么委屈吧。” 天下有七大洲,其中现在云远红红所在之地为北浔洲,在整个天下算是偏僻之地,北浔洲最大的国家为北浔国,占据了北浔洲最中心富饶之地,占了整个北浔洲大部分地方。 至于北浔洲尹家,是北浔国三大家族之一,说是北浔国三大家族之一,自然也是北浔洲三大家族之一了,一般的小国都很难比得上尹家,一家当一国可不是玩笑话。 “尹家?没听说过!尹墨白,墨者黑也,黑白黑白,黑白不分。难怪为人如此,真一般。”红红与云远自然是知道七大洲的事,可真没听说过北浔洲尹家。 “哦?如此孤陋寡闻之人,也好意思自称书院之人,还是你们书院也是如此孤陋寡闻?我看你们这书院的牌子不要也罢。”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我何必知晓你是谁!” “看吧,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孤陋寡闻,我看你尹家的牌子也可以摘了!” “大胆,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吧!” “怎么,还怕你不成?” 两边争吵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有眼尖之人认出了云远与红红。 “噫,那两人不是先前与韩堃起冲突的两人吗?韩堃几人就是败在他两手上的。” “原来那两人就是他们呀,怎么又与尹师兄起了冲突?大夏书院的人都这么不懂为客之道吗?” “就是,这样下去可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韩堃惹了可能能善了,尹师兄可是北浔尹家之人,得罪了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 听到周围之人议论,尹墨白才说,“难怪如此嚣张,原来击败了韩堃那小子,还算有些本事。可你们来惹我就惹错了人,我可不是韩堃那小子可相提并论的。” 尹墨白很想直接出手收拾两人,可一来知道云远红红两人是大夏书院来访学之人,对他们直接出手于理不合。二来自己修为高出云远红红很多,自己出手难免有以大欺小之嫌,脸上也无光。可这事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你们书院来我黄沙访学,免不了有文论武斗,我不和你们小辈计较,到时找你们师兄理论理论,看你们书院是否配得上书院的牌子。” 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一眼,脸色怪异,云远对尹墨白说,“你确定是要找我师兄理论?” “不错,要是你们师兄实力太弱不敢与我理论的话,找你们师长也可以。” 尹墨白已经是神游之巅了,在年轻一代里只弱于林若溪初入御空之境,至于吴自有,自然是被排除在外的。 韩堃之游自诩年轻一代第二人,不过是他在所在的境界猖狂罢了。 而尹墨白是实打实的实力排在年轻一代前三之人,这人狂妄自大却也有资本,自然对于云远、红红两人的师兄不入在眼里,更不担心两人的师长出手,要是真这样的话,就算尹墨白输了,别人也不会认为是他实力不济,只会认为大夏的书院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唉!自寻死路,好吧,我会把你的求死之心向我师兄禀明的。你可不要后悔哟。不过你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你对思一师姐出言不逊,师兄知道的话不打烂你的屁股才怪!”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被打屁股?摆明了以言语激自己,尹墨白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走了,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出手。 红红也是有恃无恐,还真不信在黄沙书院对方能把自己怎么样,最多被打一顿,伤不了筋骨。大不了事后找东方给自己出口气就是。 不过现在对方自己讨打,那就不怪自己了。 尹墨白走了后云远红红也回了院子,回去没多久游哲就前来叩门相请,黄沙书院为大夏准备的接风晚宴准备好了,来请众人参加。 一刻钟以后到了晚宴大厅,大多人已经到了,才进大厅红红就左右相望,找到了东方就拉着云远跑了过去,将尹墨白之事添油加醋地给东方讲了。 第159章 首战 次日一早,黄沙书院的各大演武堂都围满了人,除了受邀请之人,不少各境界的弟子也围了过来,希望有机会入场观战。入门的、登堂的、入室的、远行的...... 入门的希望看看登堂之境有何不同之处,以此明确自己的目标。 登堂的希望看自己与同境天才差距有多大,以激励自己更加努力,也希望看看入室的风光几何。 入室的、远行的都抱着同样的目的。 几大境界是在不同的演武场比试。 云远、红红分别提到到了演武堂抽签确定对手。武试的规则与当年两人在夏京里参加的比武一样,一轮定胜负。 武器自然不可用各自平日里使用的武器,只提供普通的刀枪剑戟,自己使啥黄沙书院提供啥,即使有一些冷门的兵器提前告知,黄沙书院也早早准备好了。 “师兄,他们比武都用真刀真枪的吗?我们平日里不都是用木制兵器吗?”围观的一小孩问了问带自己前来观点的师兄,两人看的正是登堂境的比试。 “你们入门境的师弟,使用木制兵器是担心用真刀真枪伤了同门。入了登堂境,木制的铁制的对于我们来说区别不大了,要想伤人,木刀木剑亦可。只是有些师兄弟已经有宝物在手了,要是使用自己平日的兵器,要是些神兵利器与持有普通兵刃的人对决,就太不公平了。那比的是兵器而不是自身修为了。” “哦,原来如此。” 还有更多的这师兄没说,这也只是在比武场上才会尽量追求公平,充分展示各自的天赋修为。真是在外对敌,巴不得自己兵刃比对手更好,占尽所有优势。 云远运气不应该说好还是不好,第一位上场。 这第一个上场的自然更加受场上围观之人瞩目,第一个上场的也会影响后面上场师兄弟的心态,要是第一场就赢了自然会轻松一些,要是第一场就输了,那后面上场的师兄弟心里难免紧张,怕连输两场、三场。到时自己恐怕会被书院的同门冷眼相待吧。 “小远,不错呀,第一个上场,你的实力我们都知道,放心,一定能赢的。” “对呀,你平日里不管读书还是习武都很努力,底子好功夫扎实,不要大意了应该能赢。” “不过,你的实力虽说不错,但对方同样为书院,弟子应该也不会太差,不要小瞧了对手。” 看到云远抽到了第一个,不少同门师兄弟都来为云远打气提醒。 “谢谢各位师兄弟,放心,我会认真对待的,尽量不负重望,取下第一战。” 既然抽到了第一,云远也不会怯场。因为自己读的书告诉自己,怯场是没有用的,只有勇敢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没多久所有人都确定了上场顺序,各自回去准备应战。 “云远是哪位师兄?该上场了。” 不一会就有黄沙书院的人前来找云远,引导云远上场比试。 云远起身说了声好就跟着对方向场上走去。 “师弟加油!” “师兄加油!” 出了这一亩三分地,场上全是黄沙书院的加油呐喊之声,这也许就是天地地利人和之中的地利吧。 云远深吸一口气摒弃心中杂念,耳中杂音,沉心上场应战。 与云远一起上场的是一比云远高上一拳的少年。 话说来,云远的身高在修武之中真不算出众。两人使用的兵器都是剑,标准的书生用长剑,谁也不比谁占便宜,谁也不比谁吃亏,现在就看各自的实力了。 在场中两人倒手持剑抱拳相互施了一礼,各自介绍完就摆开了架势准备交手,交手的规矩前一日就已经给所有人说清楚了,现在就无需多讲了。 主持登堂境比试的人是远行境的教习先生,远行境之人已经会神行之技,即使对战双方有一方出手过猛控制不住,也能及时冲入场内止住对方,不致于出现伤亡。 云远对对手是一无所知,可对于云远,对方可知道不少。毕竟才来书院第一天云远就与红红在黄沙书院对书院弟子起了冲突动了手,云远的表现不少人都是亲眼目睹的,所以对于云远与红红,对方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看来对云远可是不利的。但只要这一场结束了就不怕了,所有人都得出手,可能会有所藏拙,但大部分实力都会拿出来,不然可进不了下一轮。 云远的身法很快,可对方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的身法同样不慢。对方提起一口气运转全身,持剑向云远攻去,云远不知道对方底细只得先以守为主,想摸清对方实力。 刚开始,两人都没尽全力,不断试探着对方,一击一斩都是常规招式,身法两人也是逐渐加快,无论对方如何,云远都能跟得上。 两人热身差不多了,大概也知道了对手的实力,开始动真格的了。对方突然加大了攻势,左手微屈剑指挡于身前,右手持剑斜指天空,双脚猛一用力如利箭一样向云远蹿去,临近之时剑舞半圆撩出一道细细的剑气带着地上的尘土袭向云远脚下,同时变招横扫云远胸口而去。 对此云远右脚用力左脚单脚点地极速退去避开对方剑气与利剑。 对方对于云远的行动并不意外,要是刚动真格就打败了云远才是意外。 见云远退后,他双脚落地快速地追赶了过去,右手舞着剑光左右不离开云远胸口一尺范围之内。 但云远竭力抵挡也没将对方剑势逼出这个范围,稍不注意就会败北。 这样看来云远处于劣势,两人出手都没什么亮眼的地方,都是纯粹地比试登堂境所修的技与外力的运用,两人修为应该相当,只是云远失了一手先机,现在处处落后一手。 场上又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现在一眼看去云远是被压着打,一不小心就会落败,首战之胜唾手可得。 不过云远的师兄弟们一点都不急,云远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平日里武院的武试也见过云远出手,很多时间对上比自己强的对手,云远看着落入下风,犹如狂暴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波涛吞没,可经历一次又一次浪打,就是不沉,云远总是能坚持到力竭方认输。 别人问他最终都是输,为什么不早早认输,要让自己输得那么累呢。云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着说,“书里教的。” 第163章 打扰了好事 东方,不知姓东方还是姓东名方。 看到第一句东方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东方的名字都有这个疑惑,云远红红初见东方里也有。 年约二七,高约八尺,初入眼不觉一惊,面容傲人,使女子难以移目。眉目清秀失却不失英气,为人谦礼却不失主见,身形修长却不失挺拔,皮肤皙白却无不失光泽...... 这本小册子对于东方的外貌给予了诸多赞美之辞,后面自然也有什么文武兼备,才貌双全,学富五车之类的评语,不过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段。 红红也是因为最后的定论之语才急着来找东方的。 却有人问,即为武试,东方公子可列几甲?殊不知,有如此面相,就算没有一丝修为又如何?学艺不精失了比试又如何? 在京中无数风韵少妇青涩少女心中,他即是第一,要是伤了一丝一毫,怕是会令众女伤心泪流,打上伤人者门上。如若有那实力,收入屋中也不失黄沙国一件美事! 看完东方都无语了,思一也忍俊不止。 “东方,以后出门要不要带上面纱呀?这书我听说卖得不错,买的多是些大家闺秀,要是真遇到狠人,将你收入闺中日夜宠幸,我们是来救你还是不来救你呢!”红红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总算是找着机会调戏一次东方了。 云远也是装着一脸认真的样子,朝着东方不停点头。 “你们俩呀,我长得有那么祸国殃民吗?” 这次不止云远红红点了点头,连思一都点了点头。 害得东方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借着看怎么写思一的借口将话题引了开去。 云远与红红也没来得及看怎么写思一的,几人凑在一起翻到了思一那一页。 思一那一页内容出奇地少,只有一句话。 天上谪仙,倾城倾国! 几人看完之后面面相觑,然后又看向了思一。 “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都看得思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思一师姐,我们是在确认书中所写能不能表现你的美貌。”红红说。 “我认为能表现出师姐这万一了!”云远点了点头。 “我认为他俩说得有道理。”东方都这样说了,只惹得思一阵娇拳。 嬉笑完毕,红红突然就不高兴了。 “你看你们,写得多好,一个才貌双全,一个倾国倾城,这我没什么意见,就算是小远多写点好听的我也没意见。但是。” 红红把书翻到了自己那页,又对比了云远那页,“你们看看,这是我的。” 红红右手两指捏着一页纸。 “你们再看,这是小远的?” 红红换了左手捏着一摞书页。 “这区别也太大了吧!我的一页纸,都不是什么好话。小远的这么多,不说全是好话,但也算公允吧,而且对小远的记载比我可详细多了,连当年在夏都的比武都记载得很详细。” “而我呢?当年我可是和小远一起参加比武的,而且我的表现可比小远好多了,怎么在我这一笔都没写?明明就是写书的人针对我嘛!就算坏话也可以多写点嘛!” 有时红红的关注点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不过红红的话给了东方一丝启发。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小远的记载可比我详细多了,就像当年我们一起在夏京参加比武,东方你记得吧,还是你带我们两去的。我表现比小远好吧,怎么小远比武的事就记得那么详细,我呢?一笔都没写!” 犹如黑夜中的一缕阳光,东方一下就抓住了那点,难怪自己初看之时感觉有些不对! “难怪刚才我看小远的那部分感觉不对劲,红红说的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红红自己说的可自己都不知道。 “关于小远的记载,是不是太详细了些?” 听东方这么一说,再仔细回想书中所记,从云远自偏远乡村出来,在书院中的读书修行,在大夏京城中的比试,书院安排外出的游历都有记载。 其中内容有真有假,但至少都有记载,通过这些内容细细分析的话,是能分析出云远不少实力的。 “不错,好像是太详细了些。是因为他们特别关注云远?” “红红说得对,要不是特别关注小远,怎么可能知道小远这么多事。” “有人关注不是好事吗?我倒希望有人多多关注我!” “不对,在来黄沙国的路上也多是在方舟上,不可能有人认识小远。我们才来书院没多久,小远无什么特别之处,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而第一场比武才过两日,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了解小远这么多事的。” “我们进书院那一日不是与黄沙书院弟子起了冲突嘛?万一那时就有人看出了小远与我与众不同,从那时就开始关注小远了呢?” 东方听了红红的话摇了摇头。 “就算是从进书院那一日起到现在也只有十来日,也不可能了解这么多的,就算是全力催使方舟日夜不休,也就能到达大夏境内而已,是绝不可能到书院或者夏京的,更不用说还要细细了解小远的过往,再返回黄沙国。” “有人从很早开始就在关注我了?”云远半问半确认。 “应该是的!” “可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别人关注的,又是谁在关注我呢?”云远内心有一丝怀疑。 东方没回答,可大致也有一些想法。 “因为我是北方出来的?”云远说出了心中所想。 东方不愿意云远太早担忧这些事。 自从那年在夏京与大夏武神相遇知晓了一些事之后,云远就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出来的北方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有何不简单而已。 云远平日里也尽力不去想这些事,只是一心读书修武,希望有朝一日有能力一探究竟。 “应该是的吧!” “可又是谁呢?” “这我也不知道。” 东方是真不知道是谁。 可不愿意北方之地有人出来的人,又有多少呢?东方不想点明,毕竟云远还小,现在还要自己为他遮风挡雨。 “管那么多干嘛,也许是你们想多了呢!”红红看院内气氛太沉重,拿出书来随便翻了几页,“你们看,不止云远,其余人书中也写得很详细呀,出生、求学等等都写了不少。至于我的内容写得简单,也许只是写书之人与韩堃或者那谁尹墨白修好,对我有意见,故意这么针对我呢。” 第164章 第二轮比试 至于背后编撰这战报的谍网,就没人关注?这么一个谍网机构在黄沙国内运转多年,黄沙国朝廷就没有一丝担忧? 当然不! 黄沙国也有不少有识之士,朝廷也组织了自己的谍网,对于老对手大夏更是渗透了不少谍子过去,知道一个出色的谍子能发挥多么大的作用! 所以怎么可能没人对自己国内这么一个不归属于朝廷的谍网提出质疑。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臣一次次向陛下进谏,都被皇帝一句“朕知道了”拦了下来,进谏的奏章也被随手放在了一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只是时不时还是有气愤不过之人借着官府正当的理由上门探查找茬,可就是查不出什么来。 而朝廷里的明眼人,已经大概能猜出来了,这谍网应该是陛下的谍网! 谁又能想到,大夏布在黄沙国的的谍网居然也是黄沙国皇帝的“谍网”? 有了这一层保护,很多不方便查探的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查,越是在官场上“聪明”的人,越是自认为知道底细,就越不敢得罪这些暗谍,甚至于设法主动告之一些秘密。 可聪明人才是一国朝廷中的基石。 唉,可惜了黄沙国!很多人的秘密与黄沙国内的暗流都被这谍网送到了黄沙国皇帝手上,可更多的送到了大夏。 这不,这一日,一白发无须慈祥老人就进了宫,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一副老好人的面相,当值太监恭恭敬敬一路将老人引到了正赏花的皇上身边,再恭恭敬敬弯腰退了开去。 这老人无任何官职在身,可他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他说的话在陛下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谁也不敢开罪他。 记得很多年前,朝廷里有一直臣向皇帝进谏,这老人无品无衔,时常进入后宫觐见皇上,有失祖宗规矩与皇家威仪,应予责罚。 当时这名谏臣就被皇上以乱言之罪扣罚了半年俸禄。不过黄沙国的皇帝也算圣明,没有因为一己之私乱用刑罚,只是罚俸半年以示警告。 这样的直臣要是被过于苛责,那黄沙国就没有大臣敢直言了! 这样的直臣要是都被杀完了,那黄沙国也就完了! 见是这老人,赏花的黄袍老者笑呵呵地屏退了爱妃太监与宫女,只余下两人。 “你个老家伙,有段时间没来见我的。怎么,这次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陛下,我还是少见您好,每次我来见您带来的都是那些臣子不愿意让您知道的事,不是给陛下您徒增烦恼吗!” “你呀,这对我不是好事吗?有时在殿上看着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也是很有趣的,他们哪儿知道我早就看穿了他们,哈哈,这可十分有趣,什么时候我应该让你也上朝看看去。” “我就算了吧,又无官职在身,怎能陪同陛下上朝,不合规矩!” “这有何难,你想要什么官职,我立即给您下旨。” “这陛下还是饶了我吧,我还是当好的我平民就好。” “唉,也是呀,作为‘平民’的你对我远比‘重臣’来得重要!” “谢陛下体恤。” “哎,你说,我们两认识多久了?” 白发无须老者想了一下,“快一个甲子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都老了,可惜我们再也没法回到几十年前,一起在外游学历险了。” “嗯,我们都老了。”估计整个黄沙国没几人敢说皇帝老了吧。 “今儿中午你就不要出宫了,陪我一起吃饭,在宫里我也难得找个人能聊聊知心话。朕身边值得相信的人也只有你和少数几个人了!” “是!” 过了几日,第二轮武试开始,第二轮第一场比试自然是登堂境的比试,其余选手前来观战的不多,毕竟都是经历过登堂境的人,再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即使他人可能走得比自己当初更好,但对自己以后的修行也起不了多大的启发。 东方与红红却出现在了那儿。东方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御空境高手,大夏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其余的观赛者就有疑问了,这样的人为何要来看登堂境的比试? 唯一的答案就是参赛之人有他关注之人。 “御空境也来看这些初学者比试,难道是为了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看是否能勾搭上几个年轻漂亮的师妹?”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东方师兄那样的男子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呢,他来自然是为了看他师弟比试的。” “谁呀?” 另一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没看最近书院里卖得很火的关于此次参赛者信息的战报吗?” “我看那玩意干嘛?我打听了,最便宜的也要十两,都够我给师妹买点不错的胭脂水粉了。” “儒子不可教也!就算是最便宜的战报,也写了云远是东方师兄的师弟,而且是大夏书院里能确认的唯一的师弟。另一个可能是东方师兄师弟的叫‘江星’,就是进我们书院第一日就把韩堃打趴下那个。” 说着手往东方坐的位置一指,“你看,就是坐东方师兄边上那个人。” “哼!”不远处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重重地哼了一声。谈论的几人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正是韩堃,连连低头假装没发现。 韩堃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成就他人名声的垫脚石。韩堃出现在这,也是为了看看能与红红一起打败自己的云远,到底有几斤几两。 自从那日败了,自己的师傅就让书院取消了自己参加武试的资格,让自己多读读书再修武,否则永远无望成为御空高手。还说自己境界虽然比云远高,但要是不加以改变,过几年就比不上云远了。 自己被取消了参加比武的资格本就不高兴,又听自己的师傅如此说自己,虽说口里应着,但心里其实是不服的。 对于自己的弟子,韩堃的师傅自然了解,知道他心里不服也没点破,就让他自己多来看看云远的比试就知道了。 话题又回到这边的谈论。 “不对吧,御空高手,整个书院里没几个有资格能当他师兄吧,其余人不都是他师弟吗?” “我说的是同一先生的师弟,不是同门师弟。” “哦,你早这样说我不就明白了。哼,对了,你一口一个‘东方师兄’,怎么?你要投奔大夏去?” “说些什么呢。你自己找机会好好看看东方师兄的战报,东方师兄不止长得帅气,学问高,武功好,为人也很不错。” “来了我们书院以后,好多人想去找他麻烦都被他给折服了,无论是去挑战学问的还是请教身手的,东方师兄都能从容应对,赢了也不轻视对方,还亲自给对方讲解学问与武学疑问。" "就算是一些很基础的学问,武学初入门的师弟前去请教,只要有机会,东方师兄都会细细讲解,比不少先生都讲得更容易让人明白,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门派之见,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一声‘师兄’吗?" "哪像我们书院有些人,自认为有几分本领就完全不把师弟师妹放在眼里。”说着还偷偷瞟了一眼韩堃的所在的方向。 上一轮比试双方输赢各占一半,今天的比试大夏书院八人,对方也是八人。 对方的基本情况云远这边已经初步了解,相信自己这边的情况对方也知道了。那今天的比试应该会更精彩,双方藏着的后手会逐渐摆在明面上。 这次抽签云远不再是第一个,而是第五个上场。前面四场又是两胜两负的局面,轮到云远上场了! “加油,师弟!” “加油,师兄!” 这轮比试的对手上一场比试情况云远也看了,赛后也与师兄弟们一起讨论过,虽都是登堂境,可从表现出的实力,对方修为实打实地比自己高几分,硬碰硬单纯角力的话,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上场比试输给他的师兄也是实力比对方弱一点,被对方全程压着打,没逼出对方真实的水平,所以也没完全摸清对方的底细。 “小远,几下打趴他!我和东方可看着你呢,不要给我们丢脸!” 云远才走上比赛场地,观战台上就传来了红红的声音。 只害得云远连以眼神向黄沙书院的师兄致歉,好在对方也没见气,不知道是本身脾气就好还是知道红红就是那样口无遮拦的人。 而黄沙书院的许多弟子听到红红的话就不开心了,看过战报的人都知道云远的实力是比不上对方的,而对方好像看不见实力的差距一样,那么自信自己一定会赢,仿佛自己才是更强的那个。这自然引得一片人心中不爽! “师兄加油,几下打趴大夏书院,扬我黄沙之威!” 这样的声音也传入了场中,害得对方又抱歉地向云远示意,云远也没见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让对方不要介意。 “请!”双方抱拳向对方行了一礼就摆开了阵势! 由于是前一轮比试大家都亮了基本的身手,第二轮比试书院双方都少了许多探试,上手就发挥出自己八九分的实力,所以比第一轮精彩许多,也更快地分出了输赢。 第166章 未见的危机 第二轮比试下来,黄沙书院与大夏书院又打平了,四胜四负,双方各有四人进入第三轮。 比试完了东方带着红红来到云远等人休息的地方。 “东方师兄好!” “江星师兄好!” 东方笑着点了点头,“打得不错,后面的几场要更加小心了。” “谢师兄!” “小远,打得不怎么样呀!那样的货色还斗那么久,三两下解决了不好吗?” “红,江星,我可比不了你,能赢已经是侥幸了。” 见有不少其余书院中人在,红红二字到了嘴边云远又咽了下去,改口江星,一时这么喊还真不顺口。 其余人抿嘴暗笑,江星有一小名叫红红的事书院不少人都知道,可除了东方和云远,其余人都不敢这样叫。 听说有人这么叫过,那人可被红红惦记了好久,并算被他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狠狠地收拾了一番,虽不至于伤了性命,断了胳膊腿,可也够呛。 书院里的先生想惩戒一番,却发现红红没有违反书院规矩,也就只有吹胡子瞪眼不了了之了。 “得得得,走吧,我们回去,看我明天给你展示展示,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痛打落水狗。” “痛打落水狗不是这样用的,这词说的是......” 还没等云远说完,红红就打断了云远,“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啰嗦,以后慢慢说。走走走,东方带我们出书院玩玩吧。” “算了吧,你们去,我还得和师兄弟们好好总结一下今日的比试,为后面的比试做下准备。” 红红还欲说些什么,被东方一把扒拉到一边. “行了,小远还有自己的事。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呀,整天就想着玩。要玩自己玩去,我才没闲心陪你一起到处乱跑呢。” 对上东方,红红只能“委屈求全”,不敢多言。 “还有,小远。”东方又对云远说,“今天表现得不错。对方是实打实地修为境界比你高,你能赢本是在我预料之中,但没想到你赢得还算轻松。” “以后的几场你们就算小心了,我看了下对方的境界基本都在登堂之巅。当然你们也不弱于他们,你们之中只有小远的境界最低。接下来你们比的就是谁的绝技更强、谁的失误更少、谁的经验更丰富、谁在战场上更能随机应变了。” “谢师兄指点。” 东方带着红红走了,余下的云远几人回了一师兄的院子就开始讨论今日的比试。 由于现在进入第三轮比试的对手少了很多,比上次大家讨论少用了不少时间,云远回到和红红住的院子的时候红红正准备去吃饭,也就和红红一起了。 吃完饭实在无聊,架不住红红软磨硬泡,云远还是陪着红红一起出了书院,在这黄沙国的都城四处转转。加上今日的事不多,早上有比试今日就不用再和红红交手练习了,就算耽搁几个时辰也不影响。 出了书院在城里随意乱逛,红红对云远说,“小远,你这么努力干嘛。整日里也不怎么休息,你现在已经是书院里的弟子了,还是温混得很好的弟子,先生是陈先生,师兄是东方,就算你天天玩,以后也差不到哪儿去,还那么辛苦干嘛。” 第167章 放榜 “难道是靠那以一敌六的爆发绝技?那又怎样?他又能使用多久这样的绝技?” 他猜对了,也没全猜对,只是猜对了一小半。 云远靠的是那以一敌六的平川之技没错,可这平川与普通的短期增强爆发力的功法不一样,一般的这类功法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获得惊人的战力提升. 平川修的是道,是理,并不全是技! 一点通,门门通,平川修的就是这一点。明白了里面的道与理,所需之力自然随手拈来。 云远靠的也不全是平川,更多的是靠自己几年来毫不松懈的艰苦修行,靠的是自己坚韧不拔的卓越意志,靠的是几年来常常与红红交手的丰富经验。 没有起初入门前赶路那一步一字的坚持,哪来如今的平川之力? 云远靠的还有陈先生的气运福泽,要是没有这气运福泽,云远可能连修武的门都入不了,更不用说在修武方面被评为天才了。 没有陈先生的气运,又怎么能与红红这样的天生妖灵相逐,对平川的修行如此之快。 有陈先生给的气运,有自己的坚持,还有了非凡的技艺,谁要是敢掉以轻心,云远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 回到书院与东方、思一师姐分开以后,红红开始责怪云远的不仗义,走到住的院子不远才发现有一人在门口等着自己,上了前才发现正是今天上午与云远对战之人。 “怎么?比武场上输了是准备来这找回一场?” “不不,你误会了。我想这师兄是来与我讨论近身之技的,是我让师兄来的。” “呵呵,不错,我是来向云师弟请教武学的。还请不要误会。” “哦,如此哟,那对不起了。走,进去吧。” “请!” 本来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前来,结果与云远讨论一番还真有不少收获,就连刚开始见面误会了自己的那人,也插嘴补充了不少,足见云远没有藏私。 至于不可对外说的云远也明说了,自己的理解可以对他说,书院里要求不得对外泄露的自然不能说。 出了门,这人内心不得不感叹云远的心胸远比自己所识之人宽广。 一叶而知秋,黄沙书院可能真的比不上观道书院了。 出门前,他也提醒了下接下来的比试之中,要注意使用奇兵那位,听说那兵器不止可在重剑双剑之间随意变换,还有其余的功效,只是没人见过而已。 这也算是对云远的感谢吧。 “有意思!” 不止云远,红红也这样认为。 天下以用奇兵的人也有,大夏书院里就有一些,不过大多是造型怪异的奇兵,对战之时可克制特定的兵器,即使对上不能克制的兵器,也能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至少这种能拆分的奇兵,倒是少见。 “希望能对上,见识见识!” “你有没有说错?小远!” “怎么了?” “一般人避之不及,你怎么还想对上他?你有把握能赢他?” “没有呀。” “那为什么还想对上。” “不是说了吗,见识见识。这样的机会可能就在这黄沙书院能有,出了黄沙书院还有机会让你见识?” “对上会很麻烦的吧,你不怕输?” “输?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我都输你好多年了。” “你行!” 红红对着云远竖了竖大拇指。 第168章 文试与武试 “这吴自有还真有些本事,他应该是在虚神境吧,搞不好还真能拿下虚神境的第一。” “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嘛。这是在黄沙国,万一是使了什么手段得的第一呢?比如提前就将题目告诉他了。” 听红红这么说,周边的黄沙书院弟子是真不高兴了,摆明了是往书院身上泼脏水嘛。 还没等黄沙书院的人反驳,云远先开口了,“话不能这么说,这次文试的题目是我们来了后两家书院一起敲定的,不可能有人提前知道题目的。况且,黄沙书院立院已久,作为书院,是不可能做这种有辱书院文风之事的,这一点天下的书院都不会做的。” 知道红红失言了,在惹出众怒前,云远先行开口消消周围黄沙书院弟子的怒气,以免惹出多余的是非来。 “好了,榜我们也看完了,走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与思一师姐。” 云远怕待下去红红又惹出什么来,拉着红红就出了人群。 估摸着大家起床后正在吃早餐,云远与红红离开了放榜的地方直接就去了饭堂,果不其然在那儿找到了思一与云安,当然还有东方。 云远拉着自己的哥哥就去了东方那桌,红红也拿了早饭赶了过来,“给,小远,你的我也帮你拿过来了。” “思一师姐,文试已经放榜了,你上榜了,还有哥,你也上榜了,不过比思一师姐稍稍落后一点。” “论文采比思一师姐是不如的,这次文试能上榜就不错了,我还以为第一轮都撑不过去呢。”云安笑着应道。 “你们俩闲得无聊,这么早就去看榜了?”思一轻笑着打趣,引来饭堂不知多少青年目光。 “确实挺无聊的,不过幸好去看了榜才不那么无聊。”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红红就把遇到韩堃的事说了一番。 “哦,这吴自有拿了榜首?” 东方没关心韩堃的事,反倒是对这个吴自有拿了第一有些兴趣。 “以呀,韩堃还说那叫吴自有的能拿文武双试第一呢,嚣张得不得了。” “再嚣张能有你嚣张?哈哈。” “小远,你怎么能这么拆我台。” “不,他们说得没错,吴自有还真有可能拿文武双试第一。” “这人这么强的吗?” “不错,黄沙书院敢邀请我们来访学,就是因为他们书院出了一了不得的天才。这天才应该就是这吴自有了。” “那比你怎么样?” “比我?” 东方看着红红,对红红这个问题没直接回答,只是低着头笑了笑,自顾着吃饭没理会红红。 “这还用问吗?东方有多天才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没得比的。” “也是,连我都比不上,更何况别人。”红红点了点头,“不对,依你这么说,那不是说我哥与思一师姐写文章也比不过他了?” “这我倒认为不一定。” “为何?”东方对于云远这样说的原因也有些好奇。 “写文章变数可就大了。突然之间的灵光一闪就可能写出千古佳句。” “这样的灵光太少了,即使有,也离不开平日里的积累。” “当然,我说的只是一种情况。不过文章好坏与文章立意密不可分,我相信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在任何题目上都写出别人比不上的好文章,比如思一师姐的诗文就妙不可言,我哥关于普通百姓的时政之论也有独到之处,那吴自有也有自己擅长的方面,总不可能所有的文章他都擅长吧。” “说得有些道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天下的文章太多了,多得无人可以看完,无人可以写出包揽所有的文章。天下的武功秘籍也多,多得也无人可以练完,可有人可以练成打败天下所有人的武功。” “说得不错,可你知道修武修到天下第一有多难吗?” “不知道呀,不过不管有多难与我有何关系,我又不准备练到天下第一。嘿嘿!”云远没想过能成为天下第一。 “不怕,小远,我到时成为天下第一,我护着你,对了,还有云安哥,我也护着你。”红红呼呼几下喝完碗里的粥,一抹嘴巴拍着胸口说。 本来还想说也护着东方的,可说了的话,搞不好头上又得长一个包。想到这,红红内心摇了摇头,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对了,哥,你怎么这么没志向?能上榜你就满足了?”云远问了问云安。 “你说得容易,文试第一轮十取其一进入第二轮,我们书院和黄沙书院派出的人都是种子,种子选手都是十取其一,你以为容易呀,现在估摸着就只有二十来人进入第二轮了,第二轮再淘汰一半,第三轮分出最终名次。” “这么残酷?怎么感觉比武试残酷多了?这就是文枪笔剑的比试?” “普通学子十年寒窗一朝成名,读书人的路就是这么残酷。读不出来,连回家种地都难,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知有多少读书人一举不中而弃世而去。” 这样的话不似谪仙之姿的思一师姐能说出来的话。 “师姐说得对,相比普通人,书院里的弟子幸运多了。” 云远从偏远的古村出来,自然比其余弟子更加知晓普通百姓的苦。进了书院,一只脚就等于踏入公门,只要愿意入朝,至少也能谋个公差。 “不要想那么多嘛,现在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红红看得开多了,真让人羡慕。 “红红说得对,现在我们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要沦为那样的人,以后才能设法帮助别人不成为那样的人,至少也得有条活下去的谋路吧。” “哥说得对!” 云远知道,自己的哥哥心中有大志,否则的话每次游学云安也不会选择去体验最普通的百姓生活了。 云远做学问比不上云安,可读的世间道理不比云安差。 远行境的比试当日东方也带着云远、红红看了下,云远是完全看不明白其中的门道,红红能看懂一些。在云远看来,除了比自己更快一些,看不出多大的区别来。 不过经东方讲解也能了解一些不同,远行境已经能将外力纳入己力,与入室有截然不同的区别,看似普通一招一式,其中蕴含的力量与入室境相差甚远,也就是同境相斗看不出区别,一般的入室境对上了,一拳可能就被轰飞了。 当然东方也只是给云远说了最简单的区别,远行境的奥秘远不止如此,现在云远境界太低,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以免好高骛远。 红红呢东方倒是将云远打发到一边,细细地给红红讲了讲,红红最近一两年应该就能突破到远行境了,现在多了解些更加有助于突破,红红使出自己探人心神的秘技,发现只能模模糊糊探知一点。 东方提醒了下红红,现在虽有书院的玉佩遮护,还是不要窥视比自己高两境界以上的高手,对方可能抓不住实质的证据,但应该能有所察觉。这样的话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总是麻烦的,人都不喜欢无谓的的麻烦。 “小远,以后远行的比试我就不带你来了,对你现在的修行无益。” “嗯,好的,东方。” “红红,我也不带你来了,该说的今天都给你说了。” “没问题,东方,你多花点时间陪思一师姐就是,我这不用担心。” “你小子!” 随后的几日几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文试第二轮又开始了,这次的文试为四个时辰,题目在开考的时候也对书院公布了:明仁之辩。 当前各大国家都出现了两种治国之声,一种是明君论,一种为仁君论。 明君论主张选取英明的一国之主,选取贤明之士为臣,从上而下地治理好国家。 仁君论主张国家策略重民生,朝廷对百姓好了,百姓自然对朝廷忠诚,维护国家太平稳定,也就是维护皇权。 当然如今天下不只是这两种声音,还有其余的法制,以严苛的法则管理国家;兵制,以强大的军事实力掠夺他国以维持国家地位。 甚至还有仙道论的,举国之力助仙人修行,仙人自也会庇护此国,至于助的是仙还是魔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种只适合小国,大如黄沙、大夏之流的,仙道论就推行不了了,仙只能是为帝王人家所用。 与第一轮比试一样,题目一经传出,全国读书人有志者都会以此为题写上一篇,甚至于有人会将自己所作文章于闹市宣读,或送呈于朝廷,更有甚者送至书院要与参加文试之人一较高低。 此些作为者,沽名钓誉者多,少有实才。不过黄沙书院收到的还是有一些有些文采,书院都准备等大夏书院访学完了,将一些可选之人招来书院一一测试,有过得了关的,收入书院纳入弟子多多培养,也并非无成才之能。 云远其实也对文试第一轮的题目写过一篇文章,东方看了看评了个良。 第二轮云远也会写,到时也会送给东方审阅,毕竟陈先生没在,东方也算自己的先生,自己做为读书人,作学问的事还是不能懈怠了。 至于红红,先生安排的课业能好好完成就不错了,寄希望他自己主动写文章?还是算了吧! 第169章 奇兵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轮武试的时候了,在主持比试之人上场前,有人赶来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了几句,听完点了点头。 那人又继续 说了几句,听完他眉头一皱,但最终也点了点头。前来之人见他点了头,躬身离去。 要自己一会抽签时将大夏一名叫云远的学子安排与岩风一战,这不是难事。 如果只有这一个要求也还算好,反正最后两边各自只有四名弟子参战了,谁对上谁都有可能,又不是才开始比试的时候,参战之人实力强弱之分明显,要是第一轮就遇到实力比自己强很多的,铁定赢不了。 现在,能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是弱者,所以对上谁影响都不大了。 关键是来人说了第二点要求,要是两人对战中有时收不了招,让他可以稍晚一步出手阻止。 这就有得寻味了! 让收不住手时晚一步出手,这到底是要护着谁,又是不要护着谁呢? 稍加思索就知道了,既然是安排让这叫云远的要对上岩风,自然是对这叫云远的不利了。 前来传话之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他身后的人却不好惹,所以最终他也应了下来。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好歹也是主持这比试的先生,要是出了人命,对自己的名声影响可不好。 自己既然答应了晚一步出手,但这晚一步到底是晚多少,可是自己说了算。 云远呀云远,算你小子倒霉,不过也算你小子命好,你的命我肯定会护住的,其余的就看老天爷了。心里打定主意后他收拾好思绪就上了场。 那前来传话之人离开后到了一隐蔽之处回了话,但迟迟未走。 “说吧,还有什么想说的。” “大人,依我看,他虽说答应了我们,但估计内心里是不怎么愿意的。就算答应了我们晚一步出手,但他出手可能还是会比我们想的快那么一丝,那结果就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样了。” “呵呵,放心,我早有准备,从来就没把希望放在他一人身上。就是不知道后招有没有机会出手而已。” “大人英明。” “好了,你下去吧。” “是!” 岂止有后招,就连这传话之人明面上也不是自己的人,而是黄沙国一大人物门下。又何止于他,就连自己明面也只是黄沙国都城一普通商人,又有谁知道他隶属于大夏暗谍网呢。 观战台上,东方与红红坐在一起。“东方,你说这一场小远能赢不?” “不好说,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的都不弱,剩余的八人之中,单论修为,小远是最弱的一个。” “那不是输定了?” “一般人多半就输了,不过小远经过你和我磨炼这几多年,修为他是最弱的,但交上手来肯定不是最弱的,就看抽签他对上谁了。” “八人?其实我看不用与那八人相比,只需与黄沙书院的四人相比就可以了。” 东方看白痴一样看着红红,直看得红红心里发虚。 “怎么?东方,我说错了吗?” “你是不是傻,你想过没有,要是这一轮比完剩余的四个全是我们书院的怎么样?或者最后一轮的两个人都是我们书院的怎么办?云远就不打了?” 东方不说红红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估计大多人都没想过,潜意识里就认为这武试是大夏书院对黄沙书院的,没想过也可能出现“内斗”的情况发生。 第170章 压制 云远吸了口气,凝结气脉于手中长剑,也冲了过去。剑剑带撩、招招带挑,尽力卸着岩风的剑势,可即便如此,依旧被岩风压着打。 “如果你水准只有这个样子,这次比武,你就得止步于此了。” 岩风与云远斗了一会发现云远没什么新的招式,提醒了下云远。说完将一剑双手重劈临时变为双剑齐下。 云远时刻提防着对方的变招,这是对方的强项,对方不可能不用的,这不,就来了。 云远只能临时变招改压为挡,双手抓住剑柄横于头顶接了对方双剑之势,还没等云远换招,岩风翻身凌空而起,双手持剑如同锯齿一样两剑轮流劈向云远脑袋,云远只得保持原守势步步退让。 岩风本来有更好的方法对付云远,可云远功力不如他,也没出什么其余绝招,他也就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消耗打法,压着云远打,这样下去云远早晚得输。 岩风此招落地之前,空中借用腰力一扭,正过身来继续向云远扑去,同时将手中双剑收回向前,双手交叉,利剑竖于双肩之前,胸中一腔内息借双臂经脉运行至双手,双剑交叉挥出,两股青色剑气呈斜十字向云远袭去。 观众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与惊叹。 “剑气耶!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岩师兄用剑气。” “岩风师兄好样的,加油打败大夏书院。” 至少从双方战斗至此,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云远一直被岩风压着打。 而东方与红红眉头皱得更紧了,“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东方问了红红自然得答,“看对方架势,不像是比武反而像是与仇人真正厮杀,最近我们没得罪他吧?” “或者这人战斗风格一向如此?你见过他前两场比试没有?” “没见过,我只对小远的比试有兴趣,其余人才懒得看。不过就算对方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比武场上就算较了真也没什么话说,只要最终能收了招,不是刻意致对方于死地就好。” 谁也没规定比武就只能是比武的样子,不能用真杀招,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面对正面袭来的剑气,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前面全力接着岩风的连环剑招已然将自己步伐打乱了,来不及重新调整步罡躲开。云远只得右脚用力深深地跺向地面,踏出一可没脚背的深坑生生止住了身形,再迅速提起三口气,同时挥出三剑,三道白色的剑气向前飞了出去,堪堪将岩风的青色剑气消耗掉。 “这大夏的学子还真不错,看前面两场比试知道他提气速度极快,从刚才来看,能在瞬间生出三口气,连挥出三道剑气,这样的提气速度同龄人中应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做到。” “不错,我的话,正常情况一息能提起一口气。即使如同他刚才那样每口气都未及充盈,我最多也只能达到一口半的样子,再快的话气息就得乱了,搞不好还得伤及内脉。” 没给云远一丝休息时间,岩风紧跟着自己劈出的剑气而来,双剑舞着剑花攻向云远,真就如同一簇盛开的蓝雪花一样密不透风,似要将云远搅碎一般。 很久前云远就体会到了水底清目之术,就像在止学学院里左老老爷子带自己入湖时和在那渡口遇到红红,白离带自己几人去洞府时一样,清目之术可让人在水底光线受阻的情况下,帮助人看清水底情况。 此法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但十分实用。在与红红对战的几年里,迫于功力比红红低,也学不了什么厉害或者比红红更高深的术法,倒是改良了些平日里没人重视的小术法。 其中之一就是此法,云远凝气于眼,避开剑光干扰看清对方剑招,对着对方的剑花中的破绽迎了上去。 要是红红在此的话就没这么辛苦了,天生能看穿人心,也能看透敌人剑招。有时,云远是真羡慕红红。 不过现在不是羡慕的时候,脑中念头刚起就被驱出了脑海。 “还真有两下子,能支撑到现在。” 见云远也能勉强应付自己的双剑快攻,虽破不了自己剑法,却每每能攻向自己弱点,使自己剑势有所滞顿使不顺畅,岩风又高看了云远一眼。 “不过,就这样的话,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云远正专心应对着对方的双剑,突然对方双剑合并,合并之时不仅没有使刚才双剑的剑势受损,反而合二为一融合为更强的一计重剑,这下打得云远十分狼狈,使了一个滚地技才躲开。 “哦,不行了吧,快认输吧。” “对呀,还不认输,一会再摔一个狗吃屎可不好看,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哈哈哈哈。 大夏黄沙两国关系本就不那么融洽,有人阴阳怪气也是正常的。 “闭上你们的臭嘴,小远一定会赢的,少在这一副得意的样子,一会看你们怎么哭。” 正好说这些话的人离红红不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大夏书院观战台上的人听的,声音不小。红红才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可受不了这个气,直接就回了过去。 “哟?怎么还不服呀?场上的样子你自己不会看呀?还赢?拿什么赢?靠嘴赢吗?哈哈哈哈!” 这气得红红就起了身,撩起袖子就准备冲过去好好教训一顿那些人,被东方一把压了回来。 “干嘛?他们说的也是实话,现在小远确实不占优,这样下去落败是早晚的事,对方也没说错。你就算揍他们一顿也是这样,到时不仅输了比武,还输了人。” “那怎么办?就任他们这样讥讽?”红红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些得意大笑的人。 “怎么?你忘了你得意之时是如何挑衅他人的了?就许你这样,不许别人这样?哪有这样的道理。” “东方,怎么连你也针对我。” “不是针对你,我说的都是事实,哪一点冤枉了你?” “可也不能这样呀,小远平日里可没对谁冷嘲热讽过。” “那被你挑衅过的人都挑衅过别人?” 红红没说话。 “这也是教你,不要以为自己修为比别人高就能为所欲为,明白了吗?该谦逊的时候还得谦逊,不要太过嚣张。”东方也想借云远现在的窘境教导教导红红,平日里红红基本不可能落入如此境地。 红红过得还是太顺了些。 “是,东方,我以后会改的。可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只能看,就像你刚才说的。小远赢了其余人自然就会闭嘴。” 东方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些人,没使用一丝御空武者的威压。被东方看了一眼的人浑身一激,冷汗都快流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嬉笑怒骂的神气。 “你也认为小远能赢?” “不容易。你看那人占的不止是兵器之优、修为之优,其一分一合之间很少有功力损失,变换之间浑然天成,说明对方也是花了功夫修炼的武技的,甚至于有专门的功法配合,可以说全方面都比小远强,要赢可不简单。” 再说场上,云远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草,一次次被风吹弯了腰,被雨打低了头,可一有休息的时候,就又立起了身迎接风吹雨打。 “你还不出绝技?我知道你有功法可以提升战力,当初初入书院里以一敌六那一拳呢?再不使可就没机会了。”岩风刚刚双是一计双剑合一,打得云远气血翻涌。 场外大夏其余参赛的师兄们也在讨论。 “奇怪了,前几场比试岩风不是这样的呀。怎么对上小远如同变了一个人样?攻势是不是太过于凌厉了?一不小心就是伤筋动骨甚至有性命之危呀。” “是呀,是太过于凶狠了些。也许是能走到现在的人比前面几场的人都强不少吧,为了避免有人有后手被打得措手不及,所以都不藏着掖着了,想要尽快解决对方。” “有这种可能,这也提醒了我们,我们上场以后得更加注意对手,走到现在的人都不简单,不要被对方前面的表现麻痹,尽量速战速决,有什么后着也让他们来不及使。” “如你所愿,那请小心了。” 打了这么久云远已经知道自己的水准和与岩风的差距了,现在也该全力以赴了,否则就真要输了。 云远的招式未变,可人的气势发生了变化,内行的人明显能感觉出云远变强了,岩风也感觉对方气势飞快攀升,与自己的差距极速变小及至持平。 平川一起,万事可平。 两人又是简单的以力对力,岩风想掂量掂量现在的云远实力如何,云远也想试试,全力施展平川时,与同境之人差距到底有多大。 与红红相斗时,修为境界差距还是太大了,即使用上平川,还是打不过红红,而在书院时对上其余同境的师兄,不太方便全力使出平川之技。 一柄重剑与一柄长剑相击,如同两人刚上场时第一击一样,同时一声巨响,激起地上粉尘四扬,遮挡了场外观战之人的目光,场中两人悄无声息,只待尘埃落定再次显现出了两人身形。 第171章 一生二二生三 两人依旧保持着两剑相接的姿势,互不相让! 观战台上发出一片惊呼声,“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挡住了?” “不会吧,居然能与岩风师兄硬拼一剑而不落入下风,难道前面两轮的比试他都隐藏了实力?” “肯定是这样的,好卑鄙!还有今天开始与岩风师兄相斗时故意落入下风,以此麻痹师兄,幸好师兄实力够强才没落入圈套。” “诸位师兄弟,话也不能这么说,能坚持到现在的谁没点绝技?隐藏实力也不是什么卑鄙的手段,只是前面几轮没遇到与逼出他实力的人,追根究底还是前面的人太弱了。不过我相信,无论如何隐藏实力,最终比拼的还是真实实力,胜者自胜,败者自败。” “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为岩风师兄加油吧!加油,岩师兄!” “切!”红红不屑地呲了一声。 “红红,你看,现在小远拿出真实力了,依你看,小远有多少取胜的把握?” 红红对于云远太了解了,现在的云远快要拿出全力了,平日里与自己过招时一般就到如此,有时东方要测试小远的极限才会让小远全力出手。 “对上一般的登堂境巅峰,小远也不落下乘。不过对上这岩风嘛,胜算依旧不过半。” 红红不想承认云远不如岩风,可实力摆在这不得不承认。 东方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安静地看着场上两人。 “好,你总算拿出点实力了,不过你这样的突然爆发功力又能坚持多久呢?” “你试试就知道了。” 岩风开始适当防守,希望以此消耗云远的功力,一般这样突然增强功力的绝技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可越打岩风发现越不对劲,云远没有一丝慌乱,自己防守之时,对方打得更起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双方形势逆转了呢,云远压着岩风打。 “怎么回事?岩风师兄怎么被对方压着打了?对方突然变这么强了?” “不会吧,难道这真是大夏书院隐藏的高手?” “不会,你们仔细看,只有岩风师兄防守之时对方才能猛攻几招,岩风师兄随时都能反制对方的进攻,转守为攻。” “我就说嘛,一定是岩风师兄故意的,不然对方哪儿有机会向冉风师兄发起进攻” 带着疑惑岩风又与云远缠斗了一会,发现对方功力确实没有衰弱的样子,“有意思,不知道你使的什么功法,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不过我依然相信你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不和你玩了,差不多该结束这场比试了。” 看来对方也要出全力了,云远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岩风大吼一声,手中重剑变为双剑,双剑又变为三剑! “啊?岩风师兄的剑一分为三了?不是只能分为双剑嘛?” “我也是第一次见岩风师兄使出三剑分身之术。我就说嘛!对方有隐藏的杀招,岩风师兄怎么没有。” 好在上场比试输给云远的对手,与云远讨论过近身之术后为表示谢意,提醒过云远,听说岩风的重剑不止能变了双剑,还有其余变化,云远一直也有所提防。 可人只有两只手,现在入室境之人还不会御剑之术,那得虚神境才会御物,现在有三柄剑,对方如何使?难道只是为了变了三柄剑吓人?这是不可能的,马上云远就知道的对方的三剑之术了。 岩风一手一柄剑,另一柄剑由右手中的长剑挑着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向云远刺来,云远简单一剑就将空中飞来的第三柄剑挑飞。 可那挑飞的第三柄剑在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又飞到了岩风身边,岩风左手中的剑又是一挑,那飞回身边的第三柄剑又杀向了云远。 不止如此,岩风也趁势紧跟其后,手持双剑杀向了云远。 每当云远将凌空的第三柄剑劈开或者挑飞的时候,总是能自行飞回岩风身边,岩风将其纳入控制又攻向云远。 这一手控剑之术十分漂亮,不仅能保持手中双剑攻势不乱,还能同时控住空中的第三柄剑,协助保持相当的攻势,这无论对于心神还是剑技的要求都是很高的,没有那七窍玲珑心也有一心二用之能。 “呵呵,红红,看到了没?你自以为自己不错,这人那一手控剑之术,你可能做到?” 红红挠了挠脑袋,“这一手控剑之术我是做不到。可这一手控剑术对我也没用呀,我手中一剑便可挡三剑、挡千万剑,何需那多余的剑。” 红红修为境界虽然不强,但胸中气魄却是已成非凡之象。 无论什么技,最终求的都是更强的实力,有了更强的实力,又何必执着那是一剑还是三剑呢。 “就欣赏你这股自信劲,哈哈。不过,有时多学学别人的优点也是好的。” “明白的,东方,三人行必有我师,儒圣的话我还是知道的。” 东方点了点头,东方不时敲打红红,就是希望红红能保持这种无敌的自信,但又不能走向自傲。 “不过,他现在还未到御空境吧,那第三柄剑是如何在空中又飞回他身边的?”红红还是想不通这一点。 东方摸了摸下巴,“依他现在的修为,肯定无法御剑的,那只能是因为剑本身了。” “剑本身?那剑还能自己飞呀?” “不,我是说剑的材质。听说古时有天外神铁从天而降,甚是奇异,有种神铁有一种特性,可分可合,相距不远可自行合并。我想他这剑就是以天外神铁打造的吧。” 东方猜对了一部分,岩风也是有大气运的人,几年前外出游历之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块神铁,约摸只有半个人头大小,将其带回书院,书院里的先生看了下,去除其中的杂质,可以打造一柄短剑,这短剑可用神铁之功,扰他人之兵,乱他人剑势。 只是岩风一直练的是重剑,改修短剑的话,那么多年的辛苦付出就白费了,得不偿失。 最终书院里想了一个办法,将此神铁精炼以后融入其余金属,打造一柄适合岩风用的重剑,只是神铁的特性会降低不少,打造出的重剑可坚硬无比,对上任何神兵利器都不俱,可对于他人兵器的干扰就弱了许多。 岩风琢磨着始终不愿意放弃神铁的特性,于是向书院提出建议,能不能给他打造一柄奇兵,就利用神铁可分可合的特性,平日里就是一柄重剑的模样,毕竟自己重剑使得最顺手,需要时又可以拆分为两柄利剑,甚至三柄细剑,或者更多的兵器。 第172章 剑气 本来这次的比试只能使用书院制式的兵器,可岩风的奇兵太过特殊,无法再打造一把类似的,但也不可能因此不让岩风上场,本就是黄沙书院的天才人物之一。 所以在开赛前,黄沙书院特别向明院长等人说明了,要是对上了岩风,可使用平日里自己使用兵器,或者由黄沙书院提供名刀名剑借用一番,免得大夏书院的弟子因兵器一道还未上场就落入下风,那黄沙书院赢了脸上也不好看。 表面上说的是名刀名剑,实际上只是比一般兵器好一些罢了,不可能是真正在历史上留名的兵器或者珍贵的兵器,那样的名器自然有人持有,没有人持有的也由书院好好珍藏着,怎么可能让人随意借用。 所以云远上场前还是借用了黄沙书院的一柄古剑,毕竟平日时云远用的还是书院发的普通长剑,对上岩风的兵器恐怕几个回合下来就碎裂了。 这剑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的古剑,可以看出连剑鞘都是后来人给随便配的,原本的剑鞘不知是遗失了还是本来就没有剑鞘。根据黄沙书院所说,此剑只是比一般普通长命更为坚固、锋利,前两轮与岩风对战之人也有用剑的,已经有人选过这把剑了,没什么特殊之处。 其实关于兵器一说,这也是因为这是访学的比试,尽量还是公平一些不落人口舌,要是入了江湖,技不如人要认,兵器不如人更要认。 再回到比武场上,云远可做不到红红所说的一剑破万剑的地步。这一剑、两剑之势自己勉强能应付,三剑之势让自己真有些手忙脚乱了。 怎么办?凌厉的三剑攻势让自己完全疲于应对毫无反击之力,好不容易借用平川拉小的差距又拉开了。 “有了!他这第三柄剑要终究是要靠手中的双剑掌控,没有的掌控的空间,看他如何。”云远一边应对一边想着,瞅着一个时机,踏着罡步就近了岩风的身。 近身了,长剑可就没有发挥的余地了,自然也没法再利用双剑随意控制第三柄剑了。 “近身之术嘛?来得好!” 岩风见云远欺身而近,脸色不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他有应付之法?管不了那么多了。” 云远已经近身,要是再拉开距离,不是又回到刚才的不利局面了吗?就算他有应对之法,又能比刚才面临三剑的情形坏到哪儿去? 果然,近身之后岩风的第三剑之威就消失了,他一脚重踢逼开云远拉开了一点距离,云远想着他会借此机重新使出控剑之术,可猜错了。 岩风并未借此进一步拉开距离,而且将三剑合为双剑,再合为重剑,但是并未手持重剑与自己相斗,近身之术兵器越长、越重反而越不利。只见岩风手一挥居然将重剑负于身后,同时双手反向越过双肩从身后重剑侧方抽出了两柄匕首。 这就是岩风奇兵的可分的第三件兵器了。 重剑无锋力不可挡,拒敌于六尺之外。 双剑灵动可攻可守,对敌于咫尺之间。 双匕刁钻翻飞如花,制敌于方寸之内。 也难得了岩风,能对三种兵器熟练使用,并且都有一定的造诣,可以说,除了对上弓弩一类的武器,都有应对之法。 这样一来,云远又陷入了困境,近身之术长剑本就不及匕首好使,况且一交手就知道岩风修习过近身之术,也占不了优。这是必然的,既然都使用匕首了,怎么可能不修习近身之术。 岩风的匕首使得十分刁钻,或者说是阴险,让云远防不胜防,好几次都擦着云远的胸口小腹而过,划破了衣服差点伤着肌肤。 而且岩风使用起匕首来也十分大胆,有时竟然敢将后背置于云远剑锋之下,将负于背后的重剑当作盾牌接下云远的剑招,也要换取一两式的杀招攻向云远。 红红在观战台上都紧张得握了好几次拳头,东方也皱了皱眉头。这愈加不像是比武了,更像是江湖厮杀。 而黄沙书院的弟子更加兴奋了,甚至于都有人提前开始庆祝这场比试的胜利了。 云远也没想到居然近身之术让自己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看来得另寻他法了。 云远想着拉开与岩风的距离,不再进行近身交战,却没想到现在岩风不干了。前面的比试每当云远有什么新的变招,岩风都不会逼得太野紧,给了云远时间施展,现在云远想脱身岩风立即就欺身而上不让云远拉开距离。 岩风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是要杀了云远或者废了他。前面的交手都是为了比武,自己也想与云远正大光明一战看谁强谁弱,既然已经比武已经打完了,那么也该开始自己的任务了。 近身之战是最有利于杀了云远的打法,近身厮杀本就比其余打法更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主持比武的先生也很难来得及在近身厮杀之间敏锐地发觉杀招,即使发现了想要出手阻止也不容易,挡住三尺以外的长剑与挡住三寸间的匕首,难度可是天壤之别。 而且有些小手段被挡着,外人也看不到,出了事除了对战两人,谁都不知道。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即使没死,败者的话谁会信呢,都会认为是失败者的借口而已。 岩风不知道主持比武的先生已经答应别人晚一步出手,不然的话岩风出手会更大胆一些,不过如此一来,破绽也会更大一些。 所以知道这些事的人越少越好,自己知道自己那部分就是了,只有局外的布局者才能真正地知晓有多少杀招等着云远。 身在局中的云远感觉不出来,场外的东方眉头皱得是越来越重了,可现在也不方便直接插手比武,那样的话无异于直接认输,为了捕风捉影的一丝可能就替云远认输,相信云远也不甘心吧。至于红红只是紧张云远的安危,却没察觉有什么异样。 场上的云远只是感觉与岩风的交战越来越难缠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要输了。不想云远认输的不止是他自己,岩风也不希望云远认输,那样的话,就没有理由在场上出手杀掉云远了。 对于云远来说,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平日里与红红对练从来没有成功过,现在云远心里也没有底能不能成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远心中默念口诀,左手成剑指引导体内脉息运转,右手的长剑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剑表散发出一层柔和的白光,这白光起初不是很稳定,忽明忽暗、忽涨忽落,但没多久就稳定了下来,云远手中的长剑似乎变为了一柄朦胧的光剑。 观战台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这是剑气?” 有人盯着场上云远手中的光剑疑惑地问了问身边之人。 “呃,可能是吧。”他人也不确定。 “可这是剑气的话,剑气有这种用法?平日里内我们修的、见到的剑气不都是劈出后增加我们攻击范围吗?” 可有一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什么。 岩风! 不错,就是剑气! 自云远手中长剑覆上那一层白光以后,与云远对战的岩风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相接一瞬间就知道那是云远的剑气了。匕首上传来的力道变强了不少,同时自己的整个手臂都感受到了对方剑气带来的刺痛感。 “剑气还能这样用?” 岩风心里满是疑惑,可来不及细想,刚才他不给云远喘息的机会,现在云远自然也不会给岩风思考的时间。 不止岩风心里这样想,观战台上的人也有不少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剑气还能这样用?” “好!哈哈哈哈!” 安静的比武场除了场上云远与岩风交手的声音,一声“好”和一连串的笑声打破了平静。 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红红又是谁。 红红开始的时候也不能确定云远使的是不是剑气之道,就连东方都惊了几息,当然以东方的见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剑气,甚至于这样的剑气用法,东方自己就会。 可自己也是快要入虚神境,魂魄强度已经很高了才有如此的掌控之力,将剑气覆于剑身,激而不发。 云远才登堂境吧,他的灵魂之力应该不可能有如此的掌控之力才对。本来是想说“绝对不可能”的,不过眼前所见让那绝对不可能发生了。 红红向东方求证的时候,东方确认了确是剑气,才有了红红那一声惊雷般的“好”贯穿全场。 红红是真高兴呀,不止是为云远高兴,还有就是因为云远让自己扬眉吐气了一番,在观战台上听了不少黄沙书院弟子的言论,自己可是被气得不轻,可那里云远偏偏就是被岩风压着打,自己想反驳也只会被人认为逞口舌之强。 现在可不一样,云远使出了这样的剑气之道,谁还敢说自己只是逞口舌之强? 东方被红红那一声“好”唤回了神,眼神清澈转而激动,又转为忧伤。 “这也许就是先生之能吧。” 东方想起,自己还是登堂境之时,先生虽未修武,可与自己闲谈之时说过读书人的才气与修武之人的剑气有相似之处,剑气之道,可隐而不发、激而不发,就如同读书人一样,胸中才气可激而不发,心中才气可隐而不发。 要是先生愿意修武,恐怕已然是天上人了吧。 而现在先生入了北地,那后果...... 第173章 激战 云远现在所使的剑气之道,让东方从思绪深处唤起了先生当初与自己闲聊的一幕幕。 “天意吧,小远受了先生的气运福泽,又使出先生多年前所说的剑气之道,冥冥中的注定。” 东方不由得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小远将先生的气运福泽吸收得很好,也用得很好,小远自身这几年来也很用功努力,这让东方对先生的惨重付出感觉伤心的同时产生了一分慰藉。 不止是观战台上黄沙书院的弟子震惊,黄沙书院的先生同样惊讶,一般虚神境才有的手段居然被一个登堂境的少年施展出来,那这少年的魂魄得有多强健,对于修武一道,什么功法不都是一学就会?观道书院居然有这样的天才! 云远师长、同门也十分惊讶,云远在书院的表现着实一般,无论是读书还修武,以致于人们都忘了云远入院之时测评后是被评为天才的,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有弟子私下讨论,云远是因为陈先生的原因,书院才放水给了他天才的评定。 现在,“天才”二字不由得在他们心中浮现而出。 剑气,锐利无比,杀人于无形之间,退敌于丈尺之外。对于低境界的武者,恐怕唯一的坏处就是消耗过巨,无法长时间激发剑气吧,剑气可是实打实地要消耗功力的,功力浅薄之人自然支撑不了多久。 这个缺点对于虚神境以上的人就不是问题了,他们已经可以借天地之力为己用,普通的剑气之道消耗不了什么。不过他们也不常用剑气了,普通的剑气杀力不一定有他们兵刃直接一击之力。 云远一直试着怎么更好地施展剑气之道,简单激发剑气离剑而出,伤人于刀剑之外这样的简单运用,在入门境快要突破登堂境之时大多人都会了。 登堂境随着修为、功力的提升,自然可以挥出更多的剑气,可终究对于剑气的运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单纯地功深力大而已。 云远想的是如何减少剑气对功力的消耗,使剑气隐而不发,覆于剑刃即可,当然带来的弊端也是明显的,这样的剑气无法离剑而去,杀伤范围大减。 但优势同样很明显,除了对功力的消耗大减以外,剑气施展时间极大地延长了,同时保留了剑气锐利及威力巨大的特性,短兵相接之时,对方接的不是你的兵器,而是你的剑气,自己的长剑立即由凡兵变为利器,对方的凡兵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斩断。 云远对于能够如此顺利地施展出自己研究多时的剑气之道也是很惊讶,施展之前自己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上一次自己尝试之时,还是以失败告终,云远知道,距离成功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刚才运转自己研究的脉息之法时,手中的长剑与自己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随着脉息注入手中长剑,这种联系越来越强烈,自己正全力控制脉息激发出的剑气不要离剑而出,快要控制不住之时,剑体内有几道脉络运转起来,强行将快要激发而出的剑气纳入剑体,沿着既定的脉络运转起来,如同被薄纱罩住的油灯,火烛燃烧的火光被围在了纱罩之内,不能肆意挥洒。 第174章 结果与机缘 观道书院云远! 场上安静了一瞬间,随后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潮水般的叹息声。 场上的欢呼声多是从专门给书院弟子准备的观战台传出来的。 登堂境的比试本来是没多少人看的,可随着云远与岩风交战越来越激烈,不知道谁将战况传了出去,也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大夏书院弟子前来观战助威,到比赛结束的时候,观战台上已经快要坐满人了。 叹息声就不必多说了。 听到这一结果,云远与岩风同时倒了下去,在倒在地面前的一瞬间,云远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试着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是谁,可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上了千斤铁锁,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好像是许多年前才出村时,有时太累了,躲在东方怀里的感觉。”云远心里只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就晕了过去。 等云远醒了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云远自然不知道自己晕倒后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睡得很好,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村里,回到了爹娘身边,爹娘都老了不少,已经有白发沾染了黑丝。 云远才一动,红红的欢呼声就传入了云远耳中,“东方,小远醒了!” 云远才睁开双眼,红红兴奋的大脸就快填满了云远的眼眶。 “红红,你能不能退后一点,我都看不见其余东西了,只有你一张大脸杵着我。” “哈哈,小远你没事了吧,现在你可是出了大风头呀!” 不错,云远与岩风的比试结束以后,书院乃至整个黄沙都城的街头巷尾对这场比试谈论不休。谁也没想到登堂境的比试能打成这个样子,与前面两轮的比试相差也太大了吧。 不少人都后悔了,早知道应该现场去观战的,心里也暗下决心,后面的比试不论什么境界的,自己一定要去看,再也不能错过这样精彩的比赛了。 而做为事件中心的云远,现在可是人尽皆知,就如同红红所说出尽了风头。云远前面的表现平平也被人传为故意藏拙,甚至于在大夏书院里表现得也不出众,是因为云远不屑于与同门相斗,他的实力已经是登堂境第一人了。 “出什么风头哟,现在我是浑身酸痛,出风头能让我舒服一点?” “呵呵,说得也是,不过你也睡了这么久也应该饿了,一会先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准备药浴,一会吃完饭自己去。” “哦,对了,岩风怎么样了?” “岩风?谁呀?”红红一脸疑惑,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就是与我交手的那人。” “哦,你说他哟,比你伤得重一点,但没事,死不了。不过要是那黄沙书院的先生出手晚一点的话,就不好说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泡过东方的药浴了,才入书院没多久倒是经常泡,越到后面泡得就越少,后来只有受伤或者与红红每月一次的力竭之战过后才会泡一次。 红红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考虑云远确实需要先休息,就由着东方把自己拉了出去。 东方带着红红来到旁边的房间,取出了一种又一种红红认识、不认识的东西,不光是药草,甚至于还有石头一类的东西,将浴桶中的清水调成了说不清的什么颜色,反正红红是看不懂,也不准备学。准备好以后两人出了院子,不知道上哪儿干嘛去了。 云远吃完饭就药浴恢复了,与往常一样,一边泡一边运行起红红教的自己取名为“不死不灭功”中恢复身体的功法。 约莫半个时辰,桶中的颜色变浅了很多,云远浑身的酸痛也消逝殆尽,舒舒服服地伸完一个懒腰,云远才起身穿戴妥当后出了门到院子与东方、红红坐在一起。 一身清爽着装的云远静坐在石凳上,双手抻着下巴,小脸埋在掌心,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地发着呆,带着水气的睫毛三三两两地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秀黑的长发湿淋淋地趴在头上、肩上,与云远一起,懒懒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只有无法在云远发丝攀爬依附的细微水珠滑落向发尖,汇集成水滴,不时沿着发尖滴落于地,或潜入石板中的缝隙重回大地,或砸在石块上摔得粉碎,被阳光重新烘烤得不见踪影。 云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惬意悠闲过了! 自从到了书院,这七八年来云远总是在努力着,努力读书、努力修武、努力进步,生怕一有所松懈,不知多少努力所得的成果就会付之一炬,这样的云远失去了很多普通小孩的快乐,可也得到了普通小孩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也是有舍有得吧。 云远只感觉温暖的阳光仿佛一根根细小的丝线,透过自己衣物、身体、发肤,在自己筋骨之间游走,身体酸痛恢复后的懒散逐渐被驱离了体外,轻盈之感充盈全身,自己好像要飘起来一样。 “小远,休息好没?” 院子的小门框地一下被推开了,红红推门而入,后面跟着正要准备拉住红红的东方。 云远也是被红红推门发出的声音拉回了神,揉了揉眼睛。 “你们去哪儿了呀?我洗完澡在这晒太阳,太舒服了,都快要睡着了,要不是红红你喊我,估计我就趴在这睡着了。” “岂止是睡着呀,不喊醒你,估计你在黄沙书院的武试之路也到头了。”东方带着不明的笑意。 “啊?为什么?”云远、红红都不解地问。 “再晚一会,小远就到入室境了,还想参加登堂境的比试呀?” “啊?小远,你突破了呀!”红红高兴得都跳了起来,两只手搭在云远的双肩,嘴都要笑烂了。 作为当事人的云远反而一头懵。 东方挥手将红红招了过来,红红才坐下,东方就狠狠地敲了了下红红的脑门。 “干嘛又敲我?”红红双手抱着被敲的地方泪眼汪汪。 “没听清吗?我说的是‘再晚一会’!” “什么意思?” “刚才走到院外我就感觉不太一样,进门前感觉到了有人快要突破的气息,猜着应该就是小远,你倒好,还来不及提醒你,你就一把推开了院门进了来,这不,云远的突破就被打断了。” “呃。” 红红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手挠着后脑勺,一脸愧疚地看着云远。 原来那就是快要突破的感觉吗? 东方给自己讲过,入门练气,登堂修技,入室借力,每一层都有自己主要修行的内容,同时也得兼顾前面境界的修行,就如同入门练气一样,就算到了登堂入室,远行虚神甚至御空,都还是要练气的。 其实云远的积累还不够完全突破至入室境,此次真的只是机缘如此,当然这机缘也不离不开云远一直以来的努力。 “嗨,没事。不就是突破嘛,反正我早晚都进入入室境的,也不在意早几天晚几天的。”云远见红红的样子立即安慰道,“况且,红红也不知道我要突破了呀,要是提前知道我要突破了,红红一定会守在外边,护着我的,怎么可能打扰我。” “对的,对的!下次你要突破前一定要给我说下,四周要是有人发出一丝声音,我就把他们嘴给堵住,然后扔十里外去。” “哈哈,一定!”云远真不介意,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突破。 “你不再试着入定,看能不能找回刚才的感觉,重新试一试突破?”东方提了个建议。 “不用了。”云远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现在也许还有机会呢。我帮你守着。”红红倒是希望云远试一试。 “真不用了,有些机缘是强求不了的。而且我自身积累确实没达到突破入室境的准备,这次也是巧合而已,又何必强求。” “嗯,好吧,你决定就好。” “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刚才细细品味了下,我现在确实是快要突破了,只差那么薄薄的一层。”云远右手拇指食指比了一条缝,“就看什么时候捅破这层纸了,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所以不急,也急不来的。” 红红有时就就很佩服云远的心态,真是好! 孰不知,云远有时也很佩服红红的心态,真是好! 见红红神色之间依旧有一丝愧意,云远一把拍向红红的肩膀,“好了,真没事!我过几天就突破给你看。” “而且,要不是你帮忙的话,这么多年来我也不可能进步得这么快,更不用说今日的突破之事了。对你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 这一句话深深地烙印在红红的心中,红红也狠狠地点了点头,“嗯,小远,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好兄弟!” 云远咧嘴一笑,红红也笑了起来。 “哟?看来你们俩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呢。刚才说的要不是红红的话,你修行一事还没有这么快,到底什么事?不说来听听?” 第175章 最后一剑的秘密 这事自然就是红红教云远的那一篇修养的功法了。 初出古村,云远年龄不小了,在修武之人中,已经算起步晚的,加之体质其实一般,要不是陈先生助力,能否入门都是未知数。 而修武更是修身,有一副好的根骨太重要了,所以东方才准备了许多名贵之物为云远特制药浴,改善云远的身体,也没想着能改变云远的根骨,那太难了!得有脱胎换骨之术,这不是一般人能施展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但这药浴的效果是不是太好了些? 东方不止一次产生过这样的怀疑。每次药浴的药效,云远吸收得太好了,一般能吸收十之二三,能有十之五六就很不错很不错了,云远却能吸引十之八九,难道云远身上有什么自己还没发现的特殊之处? 确实有! 这特殊之处就是红红教云远的那篇功法。那时两人关系还谈不上什么深切,只是云远是红红从小到大除师傅以外接触得最多的人,加之是同龄人的缘故,红红对云远很有好感,教云远那篇功法也是意气而为。 可也是因为这意气之为,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 谁又能说清楚这两者间的因果呢。 “嘿嘿,你都说了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告诉你了!” “对!我们的秘密。”红红也这样说。 “好吧,那既然是你们的秘密,我就不探究了。” “该说正事了。”东方将话题引了回来,“你与那人对战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你是打不过他的。还有,你那剑气是怎么回事?” “对呀,对呀,前几天与你交手,你还没这么强呢。” 即使到了黄沙书院,云远与红红的对战练习也没怎么停过。 “前面在‘平川’之技的帮助下,我能与岩风打得互有来回。” 这些东方、红红作为观战者都看到了,确实不怎么落入下风。 “后来他使出了三剑之势,我确实有些应付不过来。所以就想着借用近身之技,让他发挥不了三剑的优势。” 云远这个思路也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没想到,他也修有近身之技,使用的还是专为近身战准备的匕首,这样一来我也占不了什么优势。” “所以你就使了那剑气绝招?你那招不错耶,怎么练的,叫什么名字?” 红红很是好奇云远是怎么练的。 “我想说的就是那一招。” 云远将自己那招的想法和气脉运行之法给东方与红红说了下,也不担心有人偷听,有东方在,周围有人的话一定会被发现,要是连东方都发现不了,那人学了这技法也没用。 “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的,东方你说这能行不?” “肯定能行呀,你不都已经练成了吗?”红红不明白云远为什么这么问。 东方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方向是没错的,不断完善下去最后你也能练成,不过得入了虚神境才行。” “啊?为什么,还要虚神境呀!” “因为魂魄强度不够,你没法将剑气约束在剑表。到了虚神境,灵魂强度才能够做到如此。” “那云远自创的功法就没用了?” “剑气覆体之法很早就有人创出来了,功法各异,可都是在虚神境才能使出来的,小远能靠自己在登堂境就创出剑气覆体之法的雏形,已经不错了。” “对于登堂境之人来说,能使出这样的技法,对战之中除非对手有神兵利器,不然的话短兵相接很难有一合之敌。” 剑气的威力云远与红红都是知道的。 “难怪一至剑气初成之时我就控制不住了,原来是灵魂不够强呀。” “那不对,你在场上怎么使出来的?” “是因为那柄剑。” 云远将那柄剑的神奇之处说了出来。 “居然有这种神兵?要是能拿到手,那也太好了吧!”红红惊叹道。 要是对方有这样的兵器,再辅以剑气覆体之法,境界就算比自己低一点,也不好对付。当然想要胜过自己还是很难的,自己的长剑也不差。 东方沉思了一会,“依你所说,那这剑内定刻有阵法,还是很高明的阵法。这剑可不普通。” 单单刻画阵法不难,铸剑也不难,可要在剑内刻画阵法,难!!! 阵法要求精细,一丝差错都不可以有。 而铸剑,至少也得千锤百炼,这样剑内的杂质才能祛除,添加的辅料才能融合为一体,这样的话剑的内部结构必然发生变化,要是提前在以剑胚刻画有阵法,再行铸造,阵法一定会被打乱。 可剑一旦铸成,剑体内俨然一体,又如何能够在剑体内刻画阵法。 “那现在天下有人可以铸造这样的剑吗?” 东方摇了摇头,“暂时没听说有哪个铸剑师有此技艺。也许是古时技艺吧,这个得抽空找下古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消息。” “也不对呀,为什么其余人没发现这剑内有阵法?难道小远有什么特殊之处?”红红盯着云远。 “我能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我也没想通,起初我激发剑气之时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最后激发剑气之时才发现剑里暗藏阵法。” “你详细说说最后使剑你气脉运行是如何的。” 云远回想着,以指代剑一边比划一边说着自己体内脉息如何运行,很快东方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应该是你在强行束缚剑气于剑表之外时触动了剑身内的阵法,让它自行运转了起来。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最终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下次有机会我试试,嘿嘿。” 云远倒不是特别在意,反正这剑又不是自己的。 “我说你们,先别说这些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剑弄到手?这样的好东西放在黄沙书院这些不识货的人手里不是浪费吗?就应该给小远才算物尽其用。” 见东方、云远都没回应,红红又说,“真是急死我了。在黄沙书院手中,那剑就是一普通的古剑,也就坚固一点。在小远手中,它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不然的话简直暴殄天物呀。这样你们看行不行,我们与黄沙书院交换,看现在我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平日里没用的宝物,与黄沙书院换?” “你有什么宝物可与人家换?”东方一脸不屑。 第177章 笼络 后面让红红更开心的是,吃完饭回到休息的院子,已经有人等在门口了。 见云远、红红回来,那些人连上前自报家门,并送上请柬,邀请云远过府一叙。 “云公子,我是黄沙国杜家管家,我家老爷和小姐请公子明日晚上府一叙。” “云公子,我是黄沙国当朝鲁大学士家的书童,我家大人想邀公子明晚共谈诗文。” “云公子,我是黄沙国天剑学院的弟子,我家院长想请公子明晚上门共讨武学。” 好几个人一下子围了上来还真让云远不知所措,平日里云远可没经历过这阵仗。 好在东方站了出来,将他们一一打发了。 “我代表我师弟感谢各位的好意了,可上场比试我师弟消耗过大,身体损伤还未恢复,这几日我师弟还需抓紧时间休养,以便应对后面的比试,我们在黄沙书院访学还要待上一段时间,比试完了有空的话,我带我师弟一一上门感谢各位的好意。” 其余人怎么听不出东方所说为客套话,比试完了多半是没空的。可他们也不愿意如此就放弃。 “哦?云公子受伤了吗?我天剑学院以武立院,院内有不少助人疗伤的奇药,无论内伤外伤或者魂魄受损,我们学院都有效果不错的药物,我回去后向学院禀明,明日送予云公子。” “我家大人也有,明日我们也送来给云公子修养。” 其余人纷纷表态。 “那却之不恭,我就代表我师弟提前感谢各位的好意了!” 听东方不再拒绝,他们反而很高兴,仿佛不是他们送别人东西,而是别人给他们送礼一样,高高兴兴地就回家复命去了。 回了院子关上门,云远才将心中压着的疑问提了出来,“东方,他们是不是太热情了些?有这个必要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院弟子,值得他们如此对待吗?甚至于将将自己的女儿......” 云远也不傻,甚至于很聪明,未接触前可能不知道,但一入了门就明白了,其中有人是想将族内后辈与自己撮合为一对,好拉近与自己的关系。 东方没有直接回答云远问题,而是反问了云远一个问题,“小远,你认为黄沙国有机会的话想拉拢我吗?” “当然想了!”云远都不带多思考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东方呀,因为你是几千年一遇的天才呀,谁要是能将你纳为己用,要是你愿意,文可敌文坛巨儒,武可挡千军万马。” “黄沙国有人拉拢我吗?” “应该没有吧。”云远也不太确定。 “那他们为什么不拉拢我?” “因为笼络不了你。” “不,不是笼络不了我,而是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来笼络我。” 想了一会,云远才说,“那我有些明白了。” “不错,你现在还小,还没怎么见识过这天下的光怪陆离,没经历过什么动人心魄的诱惑,所以现在有机会拉拢你的话是最容易的,就算失败了对于他们来说损失也不大,至少也能留下一份因缘在此,以后有什么事也有一份情面可讲。” “可要是成功了,那他们还会加大对你的支持,让你走得越远越好,爬得越高越好,这样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越来越紧密,利益也会更加趋于一致。” 云远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这样。” “呵呵,可这个天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可手段不同,结果看似一样,实则天壤之别。就如同东方你、红红对于我一样。我和你们就是在一起的,不需要你们刻意对我怎么样,因为你们一直就对我很好,不求回报地对我好。他人就算对我再好,要是有所图,那么,我很难和他们长久地在一起。” “你能如此认识就好,不要太过于偏激。这天下要有人能与你志同道合不顾生死,可也要有人与你各怀目的相互携持,否则的话,你这一路大多时间是孤独的。”东方看着云远与红红。 嗯。两人都应了下来。 “还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哪一点?” “你已经不是普通的书院弟子的,你昨天的表现,让你真正表现得像个天才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笼络你。相信那叫岩风的,也经历过如此吧。”东方将话题引向了轻松一些的方向。 “哦,在书院的时候,好像时不时也有贵人什么的来书院找书院的杰出弟子,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不错。” “那不对呀!”红红发现了异常之处,“我和小远在书院可是声名在外的天才,为什么没有人来找我们呢?” “你说这哟,因为他们都被我挡回去了,然后他们就不来了。”东方不以为意地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一下,抿了一口。 啊!!! 院外路过的人还以为云远住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呢,传出一声惨叫,纷纷驻足观望。 “东方,你怎么能这样?快给我说说都有哪些人来找我们?” “也没什么人,当初你们揍了的夏郁南,皇家有人来找过你们想让你们与夏郁南多亲近亲近,如果有需要,以后京城的皇气可借与你们修行。” “北浔有些小名气的门派也有人来过,想让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成为正式弟子。” “对了,还有一御空境的老者来书院拜访之时无意中见过你,想收你为亲传弟子继承他衣钵。” 越听东方说红红越气,“东方,看你做的好事,要是没你的话,我将来至少也是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甚至于成为名振天下的风云人物。” 东方白了一眼红红,继续喝茶,“你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让你去,你敢去吗?” 东方一句话就噎住了红红。 对呀,自己的身份是天生妖灵,这天下除了师傅和书院,恐怕自己现在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我不行,那小远呢,你又推了小远多少机缘?” “我?我才不要这些,我就要呆在书院好好读书修武,以后有机会回家将爹娘接出来,再好好服侍先生就知足了。” 提到先生,东方眼中闪过一丝未被人察觉的异样。 “呵呵,放心吧,你们的机缘以后还会有的,不急在一时。现在过早地将自己束缚在此,反而影响你们以后的道路。待你们看尽了这天下风云,才能更好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机缘。” 第178章 天缺丸 先进院子的是昨日前来拜会过的人,没有理由让人家多等而让今日才来的先进。 “东方先生,这是我家大人前几年重金买入的灵药,相信对于你师弟有些用处。” 东方看了一眼对方送上门的丹药就大致能判断出好坏。 现在才是显示出昨日各来访之人招揽决心的时刻。 大多其实对于云远都没用,但也不能直接拒绝,那也太失礼了。东方只得以“感谢对方的好意,心意就代表师弟领了,礼物的话还请带回,有机会的话一定登门拜谢。”之类的言语婉拒,对方明白东方什么意思,也不点破,客套几句就走了。 这种场面云远与红红是真不适应,场面上的场面话,更不适应。可东方告诉二人,这也是学问,只是不一定是他们喜欢的学问,是世上行走所需的学问。 天剑书院少年弟子又来了,直接开门见山。 “东方先生,这是我天剑学院独门秘药,还请先生一观。”说完递过来一檀木小盒。 东方接过来打开一看,一枚成人小拇指尖大小的深青色药丸静静地躺在里面,色青而通透,内似有丹霞云雾之气时隐时现,端是神秘,然后才有一丝轻香袭来。 “看此药似乎是天缺丸?那可是好东西。” 连东方都说是好东西了,红红的兴趣立即就被吊了起来,“天缺丸是什么呀?” “在大夏及黄沙国这一大片,天缺丸很有名,其疗伤效果很好,但更重要的是它有改善用药之人根基之效。在修复用药之人伤体的时候,趁机改善根骨,说有脱胎换骨之效也不为过。” “这么神奇?”云远及红红都凑近了细细察看。 “还有不少江湖传说呢。” 东方一说这些,云远及红红就更感兴趣了,未踏入江湖的少年对江湖的传说总是好奇满满。 “说有人与仇家对敌重伤未死,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枚天缺丸,服用以后,不仅重伤痊愈,还一跃成为天资卓越之人。几年之间不断突破,修为大涨,最终大仇得报。” “还有说法是服用天缺丸,年龄越小,功效越好,伤得越重,根骨改善越佳,甚至有人为此故意自断骨骼经脉,借由天缺丸的功效脱胎换骨。” “噫,自断骨骼经脉,那得多疼呀!算了,算了,给我我也不用。小远你用的话要不要自断骨骼经脉,依我看就不用了吧,我们多吃几枚,总能赶上那些自断骨骼经脉的效果。” “调皮,呵呵。”东方笑着说了下红红,又转身向天剑学院弟子问道,“不知民间传言有多少可信?” “我们既然决定送出此物就没准备就此事向你们隐瞒,不过这物不是天缺丸。” “哟?难道我看错了?呵呵。”东方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也有失手的时候。 “东方先生也没完全看错,天缺丸确实是我天剑学院三大宝物之一,每一颗天缺丸都要消耗大量天材地宝才有可能炼成,每年我们学院也只拿得出不到三颗天缺丸,所以我们学院的天缺丸很少有流落到江湖上的,江湖上的传闻自是有些夸张了。但在疗伤及重铸经骨方面确有不错的疗效。”说到这天剑学院的弟子很是自豪。 看来是自谦了,越是这样说明天缺丸功效越是如江湖上所说。 “那这不是天缺丸,又是何物呢?” 红红见不是天缺丸,心中的惊喜少了许多,多多少少有点看不起了。 “刚才说过,每一颗天缺丸都要消耗大量天材地宝才有可能炼成。那些炼失败的。不,不应该是说失败,而是炼出的功效没天缺丸那么好的丹药,就是刚才送你们的那一颗。我们叫它地缺丸。” 东方三人都一愣,名字取得还真是直接。 “不过三位也不要小瞧了这枚药,它与天缺丸是用的同样材料,只是炼制之时,注定了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炼就完美成为天缺丸,少部分只能达到地缺丸的地步,大多数只能完全失败,也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又听得三人一愣,同样的天材地宝,同样的炼法,居然有这么大的差别。 “什么叫注定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炼就完美成为天缺丸?”红红可不管所问是否涉及对方学院机密,对方是否方便回答。 天剑书院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这也是为什么取名天缺丸的原因。” 天缺,天缺,上天使之有缺,有意思。 少年解释完了继续说,“刚才送你们这枚,已经是地缺丸中的上品,已经快达到天缺丸的品质了。可能在重铸经骨方面功效没天缺丸好,可单单助云师弟恢复身体及功力方面,功效未必就比天缺丸弱了。” 听对方解释完了,红红这才收起内心中的轻视,仔细打量起这地缺丸,丸内的影像愈加神秘。 “如此珍贵之物,我们受之不恭吧。”真有宝物送上门了,东方反而不收了。 对方送出这么珍贵的礼物,肯定不只是为了结份机缘这么简单。 “我知道东方师兄心中顾虑,还请放心,我学院并无恶意,只是希望在你们离开都城前,抽空来我天剑学院一坐。”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完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过对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再推辞就太不面子了。 “那就先代我师弟感谢天剑学院,还请回去转告贵院长,离开前,我等一定前来天剑书院造访。” 见东方应了下来,天剑书院的年轻人笑着起了身,“那我就回去转告院长,静候几位大驾。”说着拿出一张名帖,“到时几位可持此名帖直接来我天剑书院。” 东方接了过来,名帖封面不似一般学院落下学院名称,只画了一柄剑,一柄普通的剑。下留“叶开二字” “定然前往叨扰。” “我看后面还有不少人,特别是还有清一坊的仙子,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耽搁几位的妙缘了。”年轻人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去。 “清一坊?那是什么?”红红听了那人所说完全摸不着头脑。 “哦?你们还不知道?哈哈,没关系,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对于很多男人来说,那可是仙境,哈哈哈哈。”对方说完就转身向院长走去。 东方三人起身相送,收了人家的大礼,这基本的礼仪还是不能失了。 “东方,对方明显另有所图,你就这样应下来了?”红红都看出了对方意图肯定不止面上所说那个样子。 “那不然怎么办?对方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再推辞就伤人家脸面了。” “那你就不担心去了出什么事?”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代表大夏前来黄沙国访学,还敢让我们在他们都城出事?要是引起两国战事的话,他们担不了这个责吧。现在最不希望我们出事的就是黄沙国了,不然的话,大夏可就有了出兵的理由了。” “我知道,叫师出有名嘛。” “不错,不错。” 其实东方敢应下来,一是如刚才所说,二是东方也好奇,对方为什么如此看重小远,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就算对方有什么诡计,东方也不惧,大不了打他个天翻地覆。 作为当事人的云远反而如同一个事外之人,要不是东方将装有地缺丸的檀木盒子抛给云远,云远就真成事外人了。 “这药不错,既然不是天缺丸就没什么研究的意义了,找个时间你把它吃了吧,这样的话我也能少出几桶药浴。” 在外面可能被人视为珍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的灵丹妙药,在这就如同一般的糖豆一样抛来抛去,也将如同糖豆一样随意就被吃掉。不知道其余人知道了,会不会说暴殄天物。 “你说那清一坊是什么呢?” “一会你就知道了。”东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好了,红红,去请下一位吧。” 就这样一位又一位代表各大名门望族、各方势力的人在云远与红红住的这个院子进进出出。 过了许久,一位身穿白衣,面带轻纱的曼妙女子进了院子。 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知道对方一定十分容貌出众,还未出声,定然婉转动人。 “诸位可是让我好等呀,难道让弱女子久等于外就是你们读书人的待客之道,小女子可是委屈得紧。” 果然声音沁人心脾,说着责怪的话,听着心里却一点也不见气,甚至于还有一丝歉意。 那女子也不见外,自顾就坐在了院中石桌旁,正对着东方,左手纤纤玉指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右手轻提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那露出的一抹白凝若玉脂。 挑开面纱的一角,露出精致的下巴,娇嫩的红唇微张,茶水微微润唇,只在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面纱重新放下,挡住了那让人想入非非的红唇及一角娇容。 定是个惹人怜惜的美人无疑,云远与红红正处少年经事之龄,不由得有点呆了,却也不知所措。 东方咳嗽了两声将两个小子的思绪拉了出来,醒过来的两人不由得微微脸红,心中些许忐忑,直引得女子掩嘴轻笑,又差点让两个不经人事的小子心神摇曳。 “还不知姑娘你是?” 这种事云远与红红应付不来的,只有东方出面。 第181章 文试第一 院外等待之人太多了,接下来东方让云远与红红收了外面人的拜帖,随意选了一些人让他们进院闲聊了几句就打发走了。 对于其他人只说感谢诸位的厚爱,各位的心意领了,礼物还请带回,在黄沙书院的访学结束有时间的话,会根据各位的拜帖一一上门道谢。 为什么东方不继续和其余人聊了,一来人太多聊不过来,这几日云远还要好好休养身体,可不要落下什么隐疾,没太多时间花费在打发这些无聊之人身上。 二来东方做这事本就是为了教云远与红红俗世中的规则、学问,又不是真的贪图别人那点东西或者想攀附什么有关系,已经选了一些人来教过了,就没必要将其余所有人都拉进来再教了。 至于天剑学院与清一坊,也算是意外之外吧,引起了东方的兴趣,也决定带着云远与红红上门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企图。 要是还有其余什么人对云远、红红志在必得,想必也不会因为今天东方将他们打发走了而放弃,一定会找机会再来的。 没能有机会进入院子拜会的人满是失落地走了,知道能搭上线的机会渺茫,可连一见的机会都没有,终究不甘心。 等院外的人散尽了,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云远问了问东方,“东方,我们这样对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哦?有何不好。” “是不是有些故意戏谑他们呀。” 云远在书院呆了多年,才出村子时坚毅的性子没变,才进书院面对外面世界的优秀学子产生的怯生、优柔的性子。现在也改变了不少,可性子始终还是软了些。 但这不是三五日或者三五年就能完全改变的,只有靠日积月累、润物无声的方式,慢慢影响。 “小远,你这样想可就错了,我们怎么能算是戏谑他们呢。”红红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把躺椅,自在地躺在上面啃着黄沙国的特色水果。 “我们可没强迫他们来,一切都是他们自愿来的。而且这对于他们可是给他们机会与我们搭上关系,是送给他们好处,又不是坑他们,怎么会是戏谑呢。” “不止如此,我们是大夏书院的弟子,他们是黄沙国的人,我们两国关系现在有所缓和不再敌对,但也没好到如同兄弟邻国。对他们可没必要事事笑脸相迎,如同对我们同门一般,对他们冷淡些也是正常。” “红红说得有道理,事有缓急,人有亲疏。没有谁能做到事事优先,人人平等,亲疏缓急之分是人之常理。小远,难道你能做到对每个人都一样态度?对每件事都一样关注?” 云远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那不就结了嘛!”红红将吃完剩下的果核一把扔在了桌上,起身一屁股坐在云远边上,“小远呀,不是我说你,都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性子不要这么优柔,有时太为别人着想可是会迷失自己的。” “嘿嘿,知道了,红红!我这也不是突然想到嘛,放心,我自己知道分寸,不会失了本心。”云远很高兴有红红这么一个朋友,“不过也不要光说我,以前也说过你很多次,不要总是这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小心哪一天被人卖了还帮你数银子呢。” 第182章 挨揍 走远了红红才得意地对云远说,“怎么样,这下东方得好好感谢感谢我们了,帮他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思一师姐找他麻烦。” “嗯,这样是最好的。好吧,我们也回去吧。” 却不知云远与红红为何不考虑,思一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知道那人叫弋弋。知道出门后弋弋说的那句“公子,可不要忘了刚才所约之事,空了一定要来清一坊找我哟。” 要不是刻意了解,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女人,再漂亮也容忍不了其余漂亮女人这样对自己的那个他吧! “好你个东方,在院子里与那女子挺亲近的嘛,还敢收那玉佩,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思一心里暗想着,一把就推开了东方的院门。 院内东方正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呢,见突然有人推开了自己院门,半起身一看是思一,立即就起了身迎了上去,“思一,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怎么?不想我来看你?还想着弋弋姑娘呢,还是想着什么时候拿着那玉佩去找她?” “完蛋!”东方听思一说出弋弋的名字及玉佩就知道完了,肯定是云远或者红红给思一说了什么。 “哼,好你个红红,居然真的在思一面前说我的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东方心里默默念着。 只是因为前一日院中那句玩笑话,红红就被默认为那个说坏话的坏人了。 “思一,来坐着说,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根本就不像向那两个小子说那样。”东方一边将思一拉到桌面坐着,一边解释。 “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那意思是你们之间有些什么了?” “我的天呀,你们到底给思一说了什么呀?真害苦我了。”东方是有苦不能让说,有火不敢发。 女人吃起醋来可不是一般麻烦。 “不是的,我与她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你听我慢慢解释。”东方急忙将为什么放弋弋进门,又为什么收了清一坊送的天缺丸与那玉佩向思一解释清楚。 见东方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委屈样,思一笑开了颜,从袖中取出丝巾帮东方擦了擦汗水,“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刚才与你开玩笑呢,不用急。” 东方可不敢放松,这种情况下女人说的话,更要小心。 谁能想到,大夏书院的第一天才,堂堂御空境的高手,居然会被一个女子弄得如此狼狈。 当天思一走了,东方立即就去了云远与红红的院子,借着考量他们修为的理由将他们带到了黄沙书院为大夏书院准备的演武馆,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只是红红更惨一点而已。 其余在演武场的大夏书院弟子第一次见识到了东方是如何教导云远、红红的,纷纷议论。 “原来如此,难怪他俩修为比其余人强那么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我被这样练上一次,怕是三天下不床。” “就是,就是。你看刚才那一摔,江星被摔了个狗吃屎,看着就疼,关键还丢人,这完全是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磨练呀。” 揍完云远与红红的东方神清气爽,心里畅快多了。一手一个提着两人又回了他们的院子,给他们准备了两桶药浴,只是里面加了更多的名贵之物帮助他俩恢复而已。 东方出手是比往日重一些,可并不是为了真的打他们出气,当然也有一些这个原因,但绝对是不会真伤了云远与红红的。 在房内泡药浴的云远与红红相互嘀咕,“哎哟,东方今天怎么了?怎么出手这么狠呀,好久没这样过了。打得我现在屁股还疼呢。” 云远也咧着嘴忍痛说,“谁知道呢,今天我们不是还在思一师姐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嘛,怎么反而这样对我们。” “哼,狼心狗肺,早知道如此就不替他说那么多好话了,真应该落井下石。” “唉,别说了,红红,还是先安心休养吧。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大半个时辰以后,云远与红红泡完药浴换了身衣服出来,东方还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躺在院子里看星星呢。 “东方,今天怎么出手这么重呀?故意找我们出气?” “唉,怎么可能!你们可是我师弟,我怎么可能故意这样揍你们。只是想看看你们现在修为到底进步了多少,出手要是不重一点,你们又怎么能出全力呢。” “不错不错,经过今天的测试,你们修为进步都很快嘛。就这样吧,你们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东方见云远与红红两人还带着黑眼圈,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云远与红红面面相觑,“看我俩的黑眼圈,就算是泡了药浴还是能看出痕迹,哪儿有这样试我们修为的,一定是找个借口故意揍我们俩的。” “对,一定是故意的。”难得云远也赞成红红的意见。 后面几日里,云远与红红都尽量不出门,淡化很多的黑眼圈还是能被有心之人看出来,难免引起别人指指点点。 “我受不了了!”红红躺在床上很是无聊,突然就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红红。”云远正坐桌边写字呢。 “我们出去走走吧,这几天连院门都没怎么出,我都快憋死了!”对于红红这样喜闹的人,让他安安静静地待在小院里,可比杀了他难受多了。 “怎么?不怕出去被人取笑了?”云远头都没抬,继续写着字。 “不怕了,不怕了,大不了丢人嘛,总比呆在这丢命好,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一旦起了出门的心思,就很难再压抑下去了。 “前几日可是你提议我们两少出门,要是被人看到我俩的黑眼圈,无论我们怎么解释,都免不了被人非议取笑。你这样爱面子的人现在也不管不顾了?” “那是前几日嘛。”红红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几步扑到云远对面坐下,直直地盯着云远,“小远你看,现在我俩的黑眼圈都快看不见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的,走嘛,我们就出去逛逛吧!” 云远抬眼瞟了一下红红就又继续写字去了,“好像是看不出来了。” 第183章 司维 两人尽兴地玩了一整天,夜里都是在外面吃的,晚上又玩到很晚才回书院。 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天,第四轮比试的日子到了。这次整个比赛场地可是座无虚席。 “师弟,怎么?你恢复了吧?” 这一轮大夏书院与黄沙书院都只有两人,与云远一起参加这轮比试的是一位稍年长一些的师兄,修为是实打实地登堂之巅,随时有可能踏入入室。 “谢谢师兄关心,已经恢复了。” “本来早就应该来看你的,可你当日打完就晕倒了,东方将你接走了,也不知道你伤得严重不严重,所以众位师兄弟合计了一下,就暂时不打扰你了。” “第二日就传出你需要休养之物,随后黄沙都城各大门阀纷纷上门求访,我们估计你伤得比较严重,就更不愿意来给东方师兄和你添麻烦了。” “后面几日你也没怎么出门,料想你在安心休养,所以众师兄弟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过几日再来看你。现在得知你恢复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师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其实云远挺感动的。 他知道,师兄是代表众位师兄弟向自己解释为何没去看望他的事,不是大家不关心他,而是担心打扰他休息。 “谢谢师兄您和其余师兄弟的关心。比试完了我们好好聚一聚,我做东,就当我感谢各位师兄弟的关爱之情了。” “哈哈,本来应该我们请你的,不过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先代师兄弟们应下了。谁让你和江星那么有钱呢,哈哈!” 才入书院没多久,江星、云远与大夏皇子夏郁南那场赌注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们可是赢了十万两黄金,黄白之物云远可不缺。 “那就说定了!” “好!” 这一轮抽签云远第一个上场,才上场比赛场地就安静了不少,观点之人细声讨论着。 “这就是打败岩风的大夏书院弟子?看着平平无奇嘛。” “人不可貌相,他可是实地实地正面打败了岩风,就凭他那一手剑气之技,目前许多人都认为他是登堂境第一人呢,这一场比赛我们黄沙书院可难了。” “那今天我可要好好看下,他的剑气之技是不是如你们说那么神奇。” “等着瞧吧,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观战台上,专为其余参赛弟子准备的观赛区域,和云远一起参加比试淘汰的师兄弟都来了,见云远看向了他们,他们都用力地挥着手,示意云远加油,云远也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回应。 东方与红红自然是会来的,上场比试东方感觉有些异常,可又说不准到底岩风是不是故意的,所以这场东方又来了,要是又如同上次那般,那可就有问题了。 这轮云远的对手与云远差不多大小,比云远高上一点,也是用剑,不过一眼就看出来对手吊儿郎当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人前面的比试云远和众位师兄弟都看过,也好好分析过,特点就是快。不过不是身法快,而是剑法快,逼得你只能以快制快,快不过他就只有被压着打的份了,要嘛就是不直接应战,消耗着打,可那样,他以逸待劳,最终还是免不了要交手的。 前几场他可不是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嘿,兄弟,一会你可要手下留情呀。我们这场用的都是普通长剑,你的剑气三两剑就劈断了我的武器,那可就没打的了。” 对面这么一说,云远感觉他应该是个有趣的人,一下子就没有了对敌的感觉,内心认为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云远笑着说,“大家只是比武,又不是生死大战,点到为止,一会你可也要手下留情呀,万一我输了,也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哈哈,不管结果如何,你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我叫司维。” “我叫云远,你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以后有机会,多多联系!” “好!” 两人的名字相信对方早就知道了,正式报上姓名,无外乎礼节,也代表愿意与对方结识。 正式开始比试,云远攻向了对方,对方却没动,与前几场比试一样,静待他人来攻。 可一交手云远就感觉不对劲了。 是不是太轻松了些? 对方没怎么出力,剑法虽比常人快上一些,可完全没有他前几场比试那样的速度与凌厉。与其说是比武,不如说他是来打得玩的,完全没上心,简单地与云远拆招玩,更像是同门之间切磋热身。 “难道这是他的缓兵之计,先以此麻痹我,再打我一个出其不意?可从刚才的话来看,他不像这样的人呀。” 云远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样子,相信对方不是那样的人,但也未掉以轻心。 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打着,云远这个场上的人看不懂,场外那么多观战之人也看不懂。 “这就是你说的精彩比试?还说这次比试让你对登堂境有了新的认识。” “别说你,这次连我都看不明白了。与前几场完全不一样,这哪儿是比武,分明就是闹着玩嘛。” 没多久,发生了让大家更惊讶的事。 “停停停!” 对方退后举手向主持比武的先生与云远示意暂停。 云远一脸疑惑地收了剑,黄沙书院的先生也急忙赶了过来,“怎么?出什么事了?你伤着了?” “哦,我没事,我只是想说,我认输了,不用打下去了。” 听对手这么说,云远及赶来的先生都愣了。 “哎,不是,你是说你认输了?不打了?”先生又确认了一遍。 “不错。”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又提高了声音向所有人说,“我认输了,不打了!” 这下场上很多人都听到了,都是一愣 然后就爆发出一阵阵的骂娘声,其中并没有掺杂一丝庆祝的欢呼声。 因为大夏书院前来观战之人也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样就赢了?好像都没怎么出手吧,这样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嘛。 “司维,你个不要脸的家伙,黄沙书院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你个无耻之徒,就算输你也应该全力出手,力竭而败没人会说你什么,这样就认输了算什么?” “叛徒!你是不是收了大夏书院什么好处,故意这样的,叛徒,我定要向书院举报,将你逐出书院。” “早知道你是个脸皮厚的伙伴,但没想到你脸皮能厚到这个地位,我呸!” “瞎了我的狗眼,以前妄我还暗自倾心于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你在我心中已经死了。” 司维听到大多数话司维都不介意,但听到有人倾心于他,司维就不淡定了,大声问道,“刚才哪位师姐还是师妹在说倾心于我呀?不妨出来一见,万一正好我也倾心于你,正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要是就这样放弃了,岂不是错过了一段良缘分!要是现在人多,你不好意站出来的话,晚上上灯之时,我在镜湖边的假山等你,不见不散呀!” 这句一出口,羞得刚才说话的女子脸红得像烧红了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下去。 当然,还引起了更多的骂娘。 “臭不要脸,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各位师姐妹们,大家可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被这样的无耻之人给骗了。” “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写一篇《伐司维檄文》,看我怎么写死你!” “等等,一起,我与你一起写。”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云远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口诛笔伐,惊呆的云远不由得向司维竖了竖大拇指。 这一竖就给云远自己带来麻烦了。 “好呀,我果然没猜错。想不到大夏书院也出了你这样无耻之人,居然靠收买司维这个同样无耻的人赢得比赛,你也应该被大夏书院逐出。” “不错,难怪开打之前两人说说笑笑,原来早就勾结。” 云远尴尬得都不知道这竖起的拇指是否应该放下了。 “嘿嘿嘿!你们在场外观战的当然骂得起兴,有本事你们上来呀。他的剑气之技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到时三两剑砍断我的长剑还打个屁呀。你们是有实力挡下还是有神兵利剑可以扛下呀?能挡下的你上来,有神兵的借出来使使?” 虽千万人,我亦往矣! 司维有的就是这气魄! 不过司维这一出口,场外的骂声小了不少。 细想一下,司维说得确有道理。现在两人都是用的普通长剑,肯定抵不住云远剑气的。与其最后输得狼狈,不如早些认输得好。只是面子上太挂不住了,不止他的面子,还有黄沙书院的面子。 即使知道要输,但内心上黄沙书院的弟子还是接受不了,可又不能向大夏书院使气,只能骂自己人了。 没想到开场前司维说的是真的,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全力出手,才会如此轻易认输。 云远这就尴尬了,他的剑气之技是通过那柄古剑施展而出,没那柄剑云远就使不出来,云远本来对这场比试心里也没底,可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取胜。 但这事,云远可不会说出来。 在一阵阵咒骂声中两人下了场。可是,刚才司维怼回去后原来变小的批判之声又在两人退场时高涨了起来。 第184章 弓箭之道 因为,司维是与云远一起朝大夏书院那边走去的,没从黄沙书院备战的房间那边离去,不是坐实了他被大夏书院收买了吗? 这黄沙书院的弟子怎么受得了,不痛骂一番才是怪了。 云远问司维为什么这样。 依司维的话说,他从自己书院那边走的话,估计才进屋,就有不少人会冲进来质问自己,与其受这样的烦恼,还不如来大夏书院这边呢,至少暂时不会有人来烦他。 “那以后怎么办呢?”云远问。 “到时再说呗,大不了出去躲一段时间再回来,这有什么。”当事人可是一点不担心。 回来后等着上场的云远师兄也好奇为什么对方会跟着云远一起回来,也好奇为什么对方就这样认输了,难道云远真收买了他? 云远简单解释一番后,师兄抱拳真心说了一句,“真性情也!” “感谢夸奖,承认承让!”司维也抱拳受了这一夸奖! 云远想,这司维与红红一定能玩到一起去,一会就让他们认识认识。 接下来的比试云远十分关注,要是师兄赢了,这场武试也就结束了,最后一场比试都是自家师兄弟,谁输谁赢没什么。 见云远神情专注,躺坐在他边上的司维说,“小远,别看了,这场你们输定了。” 司维也是个自来熟的人,总共没聊几句呢,就“小远、小远”地叫得很顺口了。 “呃,为什么?前几场比赛我也看了呀,她没展现出什么很强的实力呀。” 云远用的“她”! 不错,那是个女的! “那是前面的人没值得她认真出手的,你要是不信,要不我们打个赌?”司维坐直了身子,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云远。 见司维一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云远直接就回绝了,这不摆明了给自己挖坑吗? “怎么?你也认为你师兄要输哟,怎么对自家人实力这么没信心。” “不用激我,我相信我师兄的实力,但这赌呢就不和你打了,十赌九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有人输就有人赢呀,况且我们又不赌大了,玩玩呗。” 想了一下,云远同意了,“好呀,那我们就赌一文钱。” 司维翻了翻白眼,“一文钱?多没意思,我不是说钱太少呀,而是赌钱太俗,我们赌点有新意的怎么样?” “你想赌什么?” “这样吧,最近我们书院给安排了一篇访学游记,就是写对你们来我们书院访学的感想。我呢不想写,要不你输了就帮我写了?” 云远防贼一样看着司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赌注。 “你好歹是个读书人吧,怎么连读书写文章的事都想让别人帮你做。难怪刚才那么多人骂你无耻、脸皮厚,还没真冤枉你呀!” “我也没说冤枉呀。嘿嘿,怎么样,要不要赌?” 云远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你个奸人,才不和你赌!” “没意思。” 说完司维又躺坐了下去,一条腿耷拉在椅把上,比红红还不在意形象。 斯文败类! 不过这样云远反倒感觉司维这个人很真实,确实值得真诚结交。无君子之形而有君子之意,假小人,真君子也! 场上比试已经开始,黄沙书院上场之人与云远与算有一丝关系。 她叫岩堇。 岩风的姐姐,亲姐姐! 才看到参赛之人姓名的时候,有过怀疑岩风与岩堇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个姓太稀少了,可也没太注意这些,对于比试并无影响。 得知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在云远打败岩风以后的事。第二轮比试黄沙书院那位被云远以近身之技打败的弟子,在云远打败岩风后的一天无意中相遇,提醒了下云远,后面还有岩风的姐姐要小心,就是岩堇。 两人之间的一丝关系来源于此。 而且岩堇所使兵器虽不和岩风一样都为奇兵,可使用之人不多。 箭! 岩堇所使为弓箭!能在有限的场上范围之内,以弓箭之术与人对战一路取胜至此,绝对不简单。 也是从那儿云远才知道,其实岩风是很强的,谁都没想到岩风会淘汰在第三轮,进入第四轮的岩堇不敢稳说比岩风强,但另一人是肯定没有岩风强的。 现在才知道,说的另一人就是司维了。 “喂,司维,你是不是打不过岩风呀?”云远一边看着场上的比试,一边问司维。 “对呀,我是打不过他呀。所以对上你我象征性地打几下就直接认输了嘛。连岩风都打不过你,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不是自讨苦吃嘛?” 司维的话让云远为之侧目,“你能不能要点脸面,收敛收敛,不要这么直接。” “不能,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一样,那么虚伪干嘛!” 这是个比云远还直接的人,现在的云远已经在学习中庸之道了。 很多人对中庸之道有误解,以为中庸就是中立不作为、不表态。包括云远,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中庸之道嗤之以鼻。 后来云远才知道自己错了,要是这样的话,中庸之道怎么可能传承千年、万年。 中庸之道,是在合适的时候,以合适的方式,处置合适的事物。 这可是门大学问,无论是俗世还是庙堂,江湖还是朝野,只要与人交往,都绕不过些道。 但中庸也不会因此成为唯一的道、最好的道。像红红、司维这样的人也很不错呀,没有多大的心眼,作为朋友,结交起来很舒服。只要能保护好自己,什么道都一样;要保护好别人,就不能只求自己自在了。 “看,你师兄要输了哟。”司维突然对云远说。 云远看得正起劲呢,两人斗得难舍难分,为什么司维会说自己师兄马上就要输了呢。 场上的岩堇以弓臂挡住云远师兄的一箭,在咫尺之间拉弓引箭飞快地向射向云远师兄的眉心,惊得他连连后退! 这么近的距离射出的弓箭威力一般不大,可对于岩堇这样的箭术高手,可不敢掉以轻心,射中眉心多半得死在这! 如此凶险的一招让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好在云远师兄躲了开去。 拉开距离的云堇更是后退了几步,进一步拉开距离,对弓箭之术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射出的箭离目标太近杀伤力不足,太远了杀伤力又会衰减,只有在合适的距离才能发挥箭的最大威力,云堇这样拉开距离定是为了确保所射之箭保持最强威力。 云堇左手握弓,右手四指从身后取出三箭捏于指间,三箭齐发。 还没等云远师兄拉近距离,对方的三箭已经射到身前,第一箭躲在云远师兄的身前一步,要不是减速停了下来,恐怕云远师兄得自己撞到这一箭之上,另两箭落在了他的身侧,他才停下身形三箭也正好射入地面,深入地下半箭之深,可想而知此箭威力。 射出三箭的岩堇收了弓,朝着云远师兄嫣然一笑,似乎胜券在握了。 不好! 见岩堇如此,云远师兄心中暗叫一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边的三箭发出了猛烈的爆炸,地上尘土纷飞,挡住了大家的视野。 当尘埃落定之时,只见场中云远师兄狼狈躺在地上,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而岩堇的弓弦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 比试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怎么样?我说你师兄一定输吧。” “这是什么招呀?” “这是她的独门绝技‘爆烈箭’,不过我估计她是故意使给你看的。” “我?” “对呀,不信你看那边?”司维指了指场上。 云远转过头,正好与岩堇目光相对,对方还挑衅地抬了下头。 “为什么是故意的呢?” “因为对付你师兄是用不着施展‘爆烈箭’的,多拖一会也能赢。现在用这一招完全就是做给你看的,让你洗干净脖子准备认输吧。” ...... “而且她这箭只用了一半功力,你别看你师兄灰头土脸的,但伤得应该不严重,都是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呀?”云远有些寻味地盯着司维。 “同门之间相互之间了解得清楚些不正常嘛。” 表面司维说得理直气壮,但云远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安。 “老实交待!你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你要不说的话我一会可就找人问了哟。”和司维这样的人待一会,自己也变得和他一样,无耻了些! “别!别!别!”司维连起身直接拉住云远,“你怎么也学坏了,看来你平日里也挺装的,亏我一片真心对你。” “别转移话题呀,老实说!” “唉,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呀!要是被她知道你这样传我与她有不寻常关系,不止你死得惨,我也死得惨!”司维一脸苦样,“唉,我为什么了解得如此清楚?因为我吃过这一招总行了吧!” “哈哈哈哈,刚才我听着就不对!”云远得意地说道,“来来,再说说那一箭威力到底怎么样。” “反正那次,我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你说威力怎么样?” “这么厉害?”云远摸了摸下巴,“不过,你干了啥,让她这么生气?别告诉我是你们书院平日里切磋哟,切磋可没必要切磋到需要躺半个月那种地步。”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司维一副舍身求仁的样子,看来是真不能说了。 “好吧,好吧,我们初识就不逼你了,免得以后你我结仇。” 司维心里深深地出了口气,要是被岩堇知道当初她射了自己几箭的原因,那下次自己就不是躺半个月这么简单了...... 第186章 言之墙 司维一把拍了下脑门,难怪自己刚才路上听到东方名字的时候有一丝熟悉,只是被红红给缠着没功夫细想。 “现在书院及至京城都流传着这次比试的战报,听说有一份最珍贵的战报,价值上千两白银,里面记载了这次神游境和御空境高手的信息,听说里面有一个人叫东方,是大夏书院年轻一代毫无疑问的第一人,指的是不是东方师兄你呀?” “除了他还有谁能叫东方!” 听说那本册子,东方心里又有一丝波澜了,册子里关于云远的事太过详细,加之与岩风那场对战有些蹊跷,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亦或是自己多疑了。 “那依书中所传,东方师兄应有天人之资吧。” “差不多吧,我就已经很天才了,小远比我差一点,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从前几场比试你也能看出。能当我们师兄的不得比我们更天才?” 又一个惊雷在司维心中炸响。 看起来最小的红红居然比云远天赋还强? 疑惑地看了看红红,见司维这样的眼神,红红一下就不高兴了。 “怎么了?不信呀?不信你问小远,这几年来,都是我陪小远练招的,不然小远对上比自己强的人,哪儿有那么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怪招。” “你的意思是你比他强?”司维指了指红红,又指了指云远,不止是更有天赋,修为还更高? “怎么,我没告诉你吗?” “你没有。”云远点了点头。 “好吧,现在告诉你,我,江星,早就是入室境高手了,要不了多久就能踏入远行。”红红站起来自豪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今天司维是受了刺激了,自己在黄沙书院里也算不错的弟子了,可没想到在这四个人里,自己是最弱那一个人。 一直以为最小的红红作为云远的师弟,修为也应该是最弱的一个,至少不太可能比自己强吧,结果...... 云远、红红一左一右地夹着司维来回摇摆,“不要受打击,我和小远呢,你还可以当人看。那家伙。”说着红红指了指东方,“你就不要把他当人看了,简直不是人。” 东方一眼扫来,红红连改口,“不要把他不人看,当神仙看就可以了。” 毕竟是听云远红红说的,没亲眼见过,司维还是想象不出东方能有多天才,依旧面露疑惑。 “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你们书院那个什么吴自有,也不怕你不高兴,是肯定比不上我们东方师兄的。” “现在吴师兄修为没东方师兄高深,肯定比不过,可要是同境相争的话,不一定吧。”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时你就知道了。”云远也赞同红红所说。 “唉,不对。你就没见过我吗?我这样的天才你居然也不知道。”红红一把勒紧了司维的脖子。 红红与司维一样,都是自来熟的性子,两个自来熟的人遇到了,那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也参加了这次武试?” “当然!我可是要拿入室境第一的!刚才说的战报,最贵的你没买,其余便宜一些的你也没买?上面可有我的名字,只是里面记载的内容乱七八糟,切不可信。” “没买,我对那些没兴趣。” “那你也没去看过入室境的比试?” “没看,反正我又对不上入室境的人,看那些干嘛。” “哈哈,红红,看吧,遇到比你活得洒脱的人了吧!” 第二日一早,云远与红红才起床洗漱,就听到院外传来了嘭嘭嘭的的敲门声。 “小远,红红,起床了,有好玩的了!”一听就知道是司维的声音。 “来了,来了,别敲了,再敲门就坏了,小心要你赔!”红红急急忙忙地就去开门了。 开了门一把将司维拉了进来,探出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没其余人,嘭的一声重重地将院门关好。 “怎么了?红红,你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老实交待,昨天晚上是不是偷看我们书院哪位女弟子洗澡了?说看的谁!我给你说呀,你要偷看的话不要看哪些师妹,没什么看的,要看就要看师姐,那个身材,,啧啧啧。”司维越说越起劲,完完全全的色狼模样。 红红带着司维进院的时候云远也出来了,司维说得兴起没发现云远与红红并排站在一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静静地看着他。 猛然之间发现不对劲,假装咳嗽了几声,仿佛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是发现了有好玩的事,所以急冲冲地就来告诉你们,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太让我伤心了。”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一眼,“果然脸皮很厚,居然当做没事一样。” “你别装了,刚才说到偷看师姐洗澡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什么偷看学姐洗澡,你们听错了,我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会干这样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身材好不好的?” “这还用问?平日里难道看不到吗?我们黄沙国终年无冬,所以从来也没有人穿貂着棉的,谁的身体怎么样走在街上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吗。” 见红红还欲与司维争论,云远打断了红红,“算了算了,红红,以他的无耻程度,你怎么说都没用的。” 听云远这么说,司维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向红红挑了挑眉。 “对了,司维,你说有好玩的事要告诉我们,快说,到底什么事呀?”云远一边带司维进屋一边问。 司维正要开口,红红打断了,“等会,差点忘了我的事了。” “你什么事?”司维问。 “你以为我愿意来给你开门呀,要不是与我相关,我才懒得来给你开门呢。” 云远一想也是,平日里有人上门红红一般可不会去开门,大多都是云远去。今天红红可是急急忙忙地就冲了过去,还真像有事一样。 “我可告诉你,以后不准在外面叫我红红,特别是有其余外人在的时候,否则的话。” 剩余的话红红没说,只是伸出右手张开手掌,一根一根手指地把手掌捏成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脸皮没你厚,可我拳头比你硬,就是不知道是你脸皮更厚还是我拳头更硬!要不要试试?”红红做出一副狠狠的样子盯着司维。 第189章 对战岩堇 云远本来就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人,很少生活在人们的注视之下,也不是一个希望被人关注成为众人焦点的人。因此,场上的呐喊助威对于云远来说毫无影响,云远只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一人,岩堇! 这也是云远第一次认真打量岩堇。 第一眼看去,岩堇长得不算特别惊艳,比不上思一、弋弋,但也不会泯灭于芸芸众生之中,人群之中依然亮眼、漂亮。 岩堇与岩风有着相似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一身打扮干练清爽,身材高挑匀称,虽为女子保持着良好的身材,但从她矫健的身姿可以看出体内一定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所以,岩堇容貌虽不是顶尖的,但在她气质烘托下,有着别样的魅力,不像一般女子让人产生一种保护的欲望,而是让人产生一种征服的欲望。 “你就是云远?打败我弟弟的人?”云堇左手持弓指向了云远。 云堇的弓长约三尺,在市面上算是小巧的,一般来说越大的弓威力也越大,三石力的弓可能就有人高了。 但云远可不会因为岩堇的弓小巧而小瞧,通过前几场的比试,云堇的弓可不止三石之力。 云堇的弓梢被改为了利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属蓝光,弓梢与弓臂一体,看来云堇的弓不是树木所制,整体为金属所制,这样的弓可比树木重多了,可要拉动这样的弓,所需的臂力也会大很多! 看来岩家两姐弟的武器都不简单,可这也给了云远机会。 云远又取了那柄古剑对战岩堇。 依两家书院商定的规矩,如果上场之人用的都是一般形式的兵刃,那就都改用为此次比试定制的专用兵刃。 如果一方用的兵刃有特殊之处,由黄沙书院提供一些神兵利器供另一方使用,免得一方利用兵刃之利占了太大优势,那在比武中就有失公平了。 这被改为利刃的弓梢不知道是改着好看还是真有近战之功。 不过云远宁愿相信那利刃不是改着好看的。 所有人都知道使弓之人要与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云堇作为使弓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要是被人近身了,一般的使弓之人就束手待擒了,云堇这样的高手肯定不是这样的。 至于如何应对近身之人,一会就知道了。因为云远可不会弓箭之术,定然会设法近身,否则的话,自己不就被当靶子了吗。 观点台上的人见岩堇指着云远开了口也就安静了下来,不想打扰心中支持之人。 “侥幸而已。” “不用自谦了,我弟弟的实力我知道,光凭侥幸可赢不了他!” 云远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是真的侥幸赢了岩风,要不是那神秘的古剑,自己可赢不了。 “可惜呀,我并未亲眼见你如何打败我弟的。因为以你前几场的表现,你是赢不了我弟的,所以在你与我弟比试的时候我已经回去练箭了。真是可惜呀!只能从其余人口中听你是如何打败我弟的。” “岩师姐,我真的是侥幸赢了你弟,那天比试完了我可是昏睡了许久才醒来的,也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云远听岩堇一直说自己打改败她弟弟的事,以为她这是要好好为自己弟弟报仇呢。 岩堇也看出来了云远心中所想,“放心,我不是抱着为我弟弟报仇的心思来与你对战的。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有什么道理找其余人来为他出气。” “我站在这,就是单纯地为了这场比试而已。” 岩堇说完左手将手中弓一转,那弓把绕着岩堇的手飞快地翻转了好几圈,弓梢都划出了蓝色的光圈,如同云远平日时挥出的剑花一样,成了一道无形的盾牌。 这是准备出手了!而云远也调动全身的脉息,将脉息注入手中古剑,试了试强行束缚剑气于剑表之外。 果然,又触动了剑身内的阵法自行运转了起来,剑气再次覆于剑表。看来东方的猜测是对的,强行束缚剑气于剑表之外能够触动剑身内的阵法。 手中古剑发出的白光也算给云远吃了一颗定心丸,否则自己对上岩堇是输定了。 云远又试着全力催动剑气,一阵耀眼的白光笼罩住了全身,白光刺得岩堇缩了缩双眼,而观战台上的很多人被逼得回过了头或者闭上了眼睛。 “东方,小远这是干嘛呢。才上场就这么大阵仗,不是浪费功力嘛?难道是想以此震慑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 “走到这一步的修武者,内心对于自己的武道可是坚固无比的,不可能还未交手就轻易被别人震慑住,要是这样的话,那样的心境是很难走到这一步的。” “那小远为什么还这样呢。” “我想是在试这古剑的内的阵法吧,上次我们讨论的时候不是有些猜测嘛,最终还是要靠小远自己去尝试。” 正如东方所说一样,云远是在摸索这把神秘的古剑。比试完了这剑就得还给黄沙书院,自己只有在开场前才有机会慢慢摸索,所以不惜耗费功力全力催动一瞬间看看古剑之威。 云远明显感觉随着功力的不断注入,剑内越来越多地阵法亮了起来,剑光最强的那一刻,剑身内约五分之一的阵法都运转了起来。 看来这把古剑还有许多秘密自己没法摸透呀。云远内心感叹道,这剑这场比试完了就得还给黄沙书院,自己是没机会继续探查了。 云远刚才那一瞬间尝试本无他意,可在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这是强势回应着岩堇,无声地显现自己的实力,表明自己可不比岩堇弱,输的那个人不一定是自己。 就连云堇都这样认为,“不错嘛,不止先前几场比试隐藏了实力,连与我弟弟相斗也隐藏了实力,看来你早就计划好了要走到最后来争一争这第一。” 听岩堇这么一说,云远先是一愣,随后就想通了为何她会如此想。 误会了就误会了吧,相信自己无论如何解释对方也很难相信自己,况且云远也无法解释,难道对外人说这古剑有神奇之处,自己能激发出剑气覆表就是靠这剑内的阵法?云远还没迂腐到这样。 黄沙书院主持本轮比试的先生一直没打断两人的谈话,这一天就这一场比试,可谓是万众瞩目,场上的两人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也就随他们去吧,说个尽兴,一会也打个尽兴! 向两人确认没其余事了,一声“开始”正式拉开了最后一战的序幕。 岩堇没有如同其余使弓之人一样,立即就与对方拉开距离。 对于她来说,即使近在咫尺之间拉弓引弦,射出的箭威力同样不容小觑。 岩堇在云远有动作之前右手从身后飞快地抽出一只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云远,云远甚至都来不及提剑相挡,只能侧身躲过,那一箭略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云远小脸生疼。 才躲过第一箭,第二箭、第二箭又接踵而至,云远只能凭本能闪身躲避,以至于岩堇都没有挪动一步,云远都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能了。 观战台上不看好云远的人吸收前几场比试的教训,没有因为云远开局被岩堇压着打就风言风语,万一最终局势逆转可就打脸了。 与岩风那一场比试,有些人脸可是被打得啪啪的! 云远倒不着急,只凭这可打不败自己,也就让自己狼狈一些。使弓之人除了被近身之后会受影响之外,还有一大缺陷,手中的箭是有限的,只要箭用完了,那自身实力将大减!而使剑之人就无如此顾虑了,只要手中长剑仍在,即可奋战不止。 对于岩堇这样的高手,被人近身之后对她的箭技也会有所影响,但没有其余人影响大,不至于无法用箭。 但身上所携箭只有限的缺陷,无论多厉害的用弓之人都会面临。 除非,那人能凝气为箭!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至少也得御空境,只是到了御空境,一般凝气而成的箭对于同境之人很难造成威胁了,除非射中眼睛这些薄弱之处。 弓与箭都是使弓之人手中的利器,往往更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了弓上,其实箭对于使弓之人同样重要,有些特制的箭,甚至能让使弓之人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知道对于岩堇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有应对之法,云远还是想先试着耗完岩堇背后的长箭,看她怎么办。 岩堇的弓比一般的弓要小一些,对应的箭也要细一些,这样岩堇能比其余人携更多的箭,但总有耗完的一天,就算是有尺璧,可从尺璧中取出长箭再装入身后箭囊也是需要时间的,在场上对方可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岩堇也看出来了云远的打算,丝毫不急,反而迈动了脚步,保持着与云远的距离,绕着场地转圈,手上的速度一丝没减,仿佛箭囊里的箭用不尽一样。 不止云远等着岩堇射尽身后长箭,场上的观战之人也看着,特别是支持岩堇的人眼看岩堇身后的长箭越来越少,心也慢慢地提到了嗓子眼! “岩堇身后的箭不多了,她怎么还不想办法尽快打败对方,到时箭用完了可怎么办?难道最后几箭是留着施展爆裂箭?” 公开场合下云堇从来没出现过身后长箭耗完还没有拿下对方的情况,别人看到的最强的箭技也就是爆裂箭了。 五、四、三、二、一! 终于岩堇射完了身后的长箭!所有人都看着岩堇,看她现在准备怎么办! 第190章 岩堇的算力 射完最后一箭的时候,岩堇并没有再次伸向身后箭囊,看来她心中有数,知道自己箭囊中已无箭可用,但岩堇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保持着绕圈而行。 就在云远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岩堇右手随手向地上一伸,一只在她脚边,先前射出被云远闪过射空而插在地上的长箭突然飞向了岩堇,自然而然地飞入了她的手中,于是,又一箭射向了云远。 这时人们才发现,岩堇绕着云远边走边射并非无意之举,射完一箭囊的箭,岩堇正好绕着云远走了半圈,走到了第一箭落地之处,随后一招就将那箭引入手中继续射向了云远。 这样下去的话,岩堇的箭永远用不完。 岩堇也是先前几箭射出后发现云远没有靠近自己的心思,大概猜到了云远是想耗完自己的长箭,所以才起了这样的心思应对云远。 比武,比的从来不只是武,还有人心思量。 岩堇现在的修为肯定没法御物的,为何能做到如此呢? 这不由得让云远想起了岩风,岩风使三剑之技时,被云远劈飞的第三柄剑总是能被岩风以无形之力召回,重新纳入掌控。 现在云远都还没想通为什么,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同自己为何在登堂境就能使出剑气覆体之技一样,又有谁能探清一切秘密。 岩风能隔空控剑,岩堇能隔空取剑,那岩堇是否也可以隔空控箭呢?云远心里这样想着,也多起了一个心眼。 其实,岩堇所用之法与岩风是一样的。当初岩风得到了那块天降陨石之后,自然是给自己的姐姐说过,当时也问过岩堇对那块陨石是否有需求,有的话可以与姐姐一起用。 考虑到岩风所使兵器需要的材料很多,岩堇只是让书院里的铸剑师在打造岩风的奇兵时,从炼好的金属中取了一小块出来,一部分嵌入了自己日常所用长箭后箭尾,另一部分打造了几枚护指套在自己右手指上。 一来可以保护手指,长期拉弓引箭没有护指保护的话,拉弦的手指要不了多久就会受伤。二来可以如同岩风一样,借护指一定程度上控制射出的长箭,对敌之时也许会有奇效。 云远等了这么久,发现先前所想对岩堇没什么用,只得换一个方法了。 “不用想着阻止我收回射出的箭,你拦不住我的。” 岩堇还是保持着先前的攻势,气定神闲地与云远对话,并没有因为说话泄气而影响出手,这一点就比云远强了。 对方这样说了,大机率也是真的,不过云远还是准备试试,自己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云远突然就向岩堇前进的方向冲了过去,想在中途拦住岩堇,让她无法收回静静插在地上的一支长箭。 云远加速冲了过去,岩堇也同样加快了速度,使弓之人的身形一般来说都很快,毕竟还是与人拉开距离交手对自己更有利,所以使弓之人都会专门修习身法。 又一道奇观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随着岩堇的移动,所经之处插在地上的长箭纷纷向岩堇的右手掌飞去,不一会就是满满一大把,随手将手中长箭重新放回背后箭囊,正好云远也靠近了自己。 云远简单一剑直袭岩堇,想要止住岩堇的身形,岩堇也是胆大,非但没有停下脚步避让,反而俯身加速向前躲过,再转身以弓臂硬接了云远补上的一剑,借这一剑反震之力倒退着滑向远处,随手就又将另一半插在地上的长箭收了回去。 两人又分别遇在了相距不远的地方,犹如未动手一般。 岩堇嫣然一笑,“我说了你拦不住我的。” “总得试试吧,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我从不骗人的。” “你不骗人我相信,可师姐这么漂亮,要是想骗人的话,一定能骗到。” 云远说完自己都一愣,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 要是说这是司维,甚至红红说的,都有可能。 但云远?估大夏书院都没有相信。 岩堇脸颊微红,“油嘴滑舌,看着老实,心里花花肠子也不少嘛。不知道在你们书院有多少师姐师妹被你这张嘴给骗了。” 听岩堇这么说,云远脸也红了起来,心里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话平日里自己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于是连忙不好意思地对岩堇说,“呃,那个,不好意思呀,师姐!我不是什么轻浮之人,要是刚才的言语之间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见云远的窘迫样,岩堇在想,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前一刻还油腔滑调,转眼间又变得有些羞涩。 云远自己也没发现,自己长期与红红在一起,红红的性格对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而后又有了司维的加入,自己刚从村里出来时脆弱、封闭的内心已经逐渐打开。 与东方一路出村所表现出的努力、倔强,是小时候自己掩饰心中对于未知恐惧、对于内心自卑的手段而已。 就如同刚从穷苦乡村进入城里读书的小孩,对什么都好奇,可什么都不太敢去尝试。 看着城里衣着光鲜的同龄人,自己身着普通,不敢与他们站在一起。 对于别人谈论的话题,自己听都没听说过,也插不上嘴,只能干笑。对此,除了认真读书努力学习以外,好像自己也没其余什么可以做的了。 这就是当初云远的境地。 只是云远很幸运,有东方、红红陪着,慢慢云远成长了起来,甚至成熟起来,不那么在意外表、衣着,更加注重自身的成长,也因此内心更加开放,能真正融入这个村外的世界。 “他们怎么不打了?在场上说些什么呢?” “你们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我知道呀!明日请我在外面好好吃一顿我就给你们说。” “这么远你怎么会知道?谁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吧。” “不错,听是听不清了,可能看呀!我学过唇语,自然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好的,明日我们几个请你在琉璃阁吃一顿,这总可以了吧!” “那肯定没问题了,你们都如此有心意了我自然知无不言。等我细细看看。” “你看清楚了没呀,怎么说着说着两人还脸红了?” “不会是打出感情了吧?” 第191章 爆裂箭 无意中看到被震碎躺在地上的第三箭碎片,云远心生一计。 云远再次挥剑而上,只是这次剑上的剑气更盛。对于岩堇射出的利箭云远不再闪躲,而是直接持剑相击,将射来的箭一一粉碎。 只是每只箭上附带的冲击力,也震得云远难受 阻止不了你收回你的长箭,那就摧毁它!看你还怎么收回! 几箭之后岩堇就发现了云远的打算,自然不会让云远轻易得逞。不过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继续拉弓引箭,只是箭上附着的功力更强,威力更大,逼得云远不得不消耗更多的气脉激发剑气御箭。 云远刚劈断一箭,又是一箭射来,于是变招相拦,估摸着正好一剑能拦腰斩断,异变突起,那一箭突然变慢了,云远的一剑也就斩空了。 刚刚斩空那一箭突然又加速向自己射了过来,云远连向后下腰闪躲,刚刚闪过又向侧方空翻了两圈才躲过。知道岩堇的箭能在小范围内转弯追敌,云远可不敢掉以轻心,每次逼不得已需要闪躲岩堇的箭时,总是以连闪几次,以免中招。 刚立定又是两箭一前一后射向自己,刚想应对,突然前面的一箭又减慢了速度,后面的一箭加速冲了过来,打了云远一个措手不及,又只得连连躲闪。 这一手快慢箭又打得云远狼狈了起来。 原本盯着的那一箭想好了如何应对,才出招呢,那就一箭就变了,原想着先解决第一箭,再解决第二箭的,结果第二箭却先到了眼前,不得不仓促变招应对。 不止如此,没多久云远遇到了更危险的招数,差点就败下阵来,看着普通的一箭射来,云远轻松躲开,后面接续接了几箭威力奇大,将云远震得连连后退。 突然之间云远心神不安,犹如芒刺在背,一股危机感在心湖油然而生,下意识地硬接了岩堇一箭而不退,背心异样感尤其明显。 回头一看,发现一只利箭悬停于空中,正处于背心三寸之处,要是再退一步,嘿嘿,自己可就主动撞上去了,不败也得败了。 岩堇见云远没中招也没什么意外,内心平静之极,她从来没寄希望于自己下一箭就可以打败云远,只想着现在,只想着不停地出箭,只有打败了对方才会停手,这样沉着冷静之人最难对付。 现在岩堇展示出来的箭技已经非常人所能比的了,也让云远有些头疼,但好在这些都还是登堂境“技”的范畴之内,要是像红红一样入室,可以借用外力之时,自己现在所有的技都无用了,一力破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眼见平常的招数已经无法打败云远,岩堇深吸了一口气,一连射出了三箭,从三个方向围向了云远。 “来了!”观战台上的司维低声说了一句。 上一场被岩堇打败的云远的师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眼睛收紧,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一箭。 东方、红红也紧盯着这一箭。 不错,正是云堇施放的正是目前她展露在外人面前的最强技。 爆裂箭! 云远也感觉出了这三箭的不一样,内心浮现出爆裂箭三个字。但云远内心更多的是期待,而无一丝畏惧。 “司维和自己的师兄都说这爆裂箭无法躲闪,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何了不得之处。” 三箭射向自己,云远腾空而起,避免在空中被岩堇当活靶子射,云远留了五分力以便应对岩堇的后招,只是试着腾空跃过那一箭即可。 想象中的三箭转弯紧跟自己的情形没有发生,原来云远以为岩堇普通的箭都能箭随人动一小段距离,她的爆裂箭应该有更强的追踪能力,以免对手轻易躲开。 可是云远在空中的时候留意四周,那三箭消失不见了,而岩堇也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并未向自己继续出箭。 正当云远疑惑地从空中落到地面的一刻,消失不见的三箭又出来了,保持在与自己腾空而起时的距离,继续飞向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云远心中诧异不已! 这就是岩堇爆裂箭真正厉害之处,只要射出了,岩堇的脉息之力不耗尽就能一直射向对手,无论对手如何躲闪,都会跟着他,当然,这其中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自己的师兄没躲是因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躲,司维的话应该是试过躲,但没躲开,但也不好将其中情形详细告之云远。 否则的话,岩堇知道了可能真会好好揍自己一顿,司维可打不过岩堇。司维到底还是黄沙书院之人,在这最后一场比试中,不是不好向云远透露太多岩堇的底细。 “看来真的要硬接了!” 云远心里想着,耍了一个护身剑花,试着将三箭全部拦于身外三尺之处。 云远记得,自己师兄与岩堇对战之时正冲向对方,那三箭中的一箭先射在了师兄的身前地上,要不是自己师兄减缓身法停了下来,恐怕得自己撞上去,另两箭同时射在了师兄的身侧两边,然后再爆炸开来。 而且,司维也说过,对付自己师兄那一箭可只是用一半功力,相信对上自己,岩堇可不会手下留情。 自己面对的那三箭没有射向自己身边的地上,也没有分什么先后射向自己,而是三箭同时射向自己的身体。 对于一般的箭,云远有信心挡下,就算是三箭同时射向自己也能做到。 岩堇这样的人射出的箭,云远就没信心了。 可这次她射出的爆裂箭速度并不快,比常人所射只快一点,以云远的身手自然可以全部拦下,就在自己手中古剑将要斩到第一只箭时,那三箭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不好!” 云远心中才喊了一声,轰轰轰三声,三箭依次爆了开来! 从自己师兄和司维那儿就已经知道岩堇的爆裂箭会爆炸,不然也不会叫爆裂箭了,一真以为是三箭同时爆炸,以前人们见识过的爆裂箭都是这样。 这次三箭却是依次而爆,先是左腰处的爆了,再是右腰处的爆了,最后是向前那箭爆了。外人看来,这三箭的威力远胜上一场对付云远师兄那场,单单一箭的威力就能赶上先前三箭的威力了! 三箭爆炸之后,炸得场上烟雾弥漫,久久不见云远的身影。岩堇也退开了去,手中长箭搭弓而不引,静静地看着云远的方向,静待尘埃落定。 第192章 箭墙 这一箭才射出不远就消失不见了!云远心中更是警惕,无形之箭怎么应对?只能靠自己灵觉了,可云远没感觉到那一箭的任何气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一箭消失没一会,又出现在空中,定于那儿一动不动,在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那一箭在空中一抖变为两箭,接而又变了四箭、八箭、十六箭,直至形成了一面箭之墙,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箭! 观战台上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震惊声。 所有人都不知道岩堇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是障眼法?让对手不知道哪一箭是真实的,好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不过云远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东方与红红也猜到了一些。 云远与岩风交手之时,最后时刻,岩风使出的剑影可是真实的剑影,可伤人! 岩风与岩堇是姐弟,那一招其中的原理岩风应该告诉过岩堇,岩堇稍加改良,使在箭术一道上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些箭都应该是真实的! 或者说,威力和真实的箭一般。 箭墙之上最外围的箭先动了起来,一支又一支地向云远射了过去,云远只得以手中古剑一一接招。 每次击中飞来的箭枝,都如同真实的箭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被摧毁的箭消散于无形,并无碎末散落于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向云远飞来的长箭越来越多,快要连成一条直线的,云远手中的长剑也只能看见剑光了而不见剑身了。 最外围一周的长箭总算射完了!再里面的一层又飞向了云远,这次的箭形成了两股箭雨向云远袭来,云远不得以得依靠身法一边应对一边躲闪,对于来不及斩灭的长箭只能闪身避过,可也只是避过而已,那闪过的长箭落空以后又转了一个弯重新飞向了云远,不击中目标或者被摧毁绝不罢休。 又挡住了这一轮,第三轮又来了! 这次形成了三股箭雨,云远是真有点挡不住了!在场中翻飞不已,左闪右挪,边躲边应对袭来的长箭。 但岩堇同样不好受!这些箭都离不开岩堇的掌控,所以岩堇也不能动弹丝毫,全力引导着那些箭飞向云远,只是这些无形的箭远比真实的长箭好掌控,这也是为何被云远闪过的利箭能迅速转向重新袭向云远,而且转向的幅度远远大于真实的箭枝。 终于,有一箭云远来不及闪开,也来不及斩灭,擦着云远的左手臂飞过,划破了云远的衣袖,带起一丝血花! “遭了!” 观战台上的红红担心起来。 红红所说的“遭了”不是指云远受的伤有多严重,而是场上的形势对云远越来越不利了。 前面云远狼狈了些可总算是能接下对方的手段。这一箭伤得云远不深,可意味着,云远已经开始接不下对方的手段了,场上比试的天平开始真正地向对方倾斜了。 手臂上的疼痛感让云远也皱起了眉头,红红能想到的云远自然也能想到。 看了看那面箭墙上剩余的长箭,约摸着还能坚持好一会,云远努力地想着破局之法。 有了! 云远早就发现射出这一箭后岩堇就不能动了,应该是在引导着场上的这些长箭,现在她不能动了,自己能靠近的话那就算是赢了七八分了。可每次云远想向岩堇靠近的时候,那些飞来的长箭都会封住云远前行的道路,逼得云远不能前行一步。 这些箭中,只有一只箭是真实的,其他的箭都是岩堇的脉息形成的,这也是为何这一箭岩堇需要蓄力,蓄力就是为了向手中长箭注入更多的脉息,以便形成这一只只箭影。 既然是脉息的话,那就比真实的箭好对付了。 对于用剑之人,脉息最基本的用法之一就是剑气了! 只是对于登堂境之人来说,剑气消耗巨大,而且容易被对方避过,所以很少使用。但现在的场合就很适合了。 开局相斗之时,云远应对的是一只一只零零散散的长箭,以剑气相击自是显得有些浪费了,如真是那样,恐怕挥不出几道剑气,自己就要被耗尽功力认输了。 也只是因为有那神秘的古剑之能,云远才能这样运用剑气之道。可也是因为这样,让云远差点忘记了原本剑气最常的用法。 云远决定赌一把,尽量多地接下岩堇的箭影,同时调整自己所处的位置,将自己与岩堇持在箭墙的正反面两边,好不容易将这一轮箭影接住了,云远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只是对战力影响不大。 在下一轮箭影袭来的空隙,云远迅速调动体内的脉息做好准备,这可是云远擅长的。 第四轮是四股箭雨袭来云远站于原地未动,仿佛没看见一样。 场上的人看不懂,岩堇也没有看懂,起初还担心是否会伤了云远,但转念一想,云远不是那种束手待擒之人,应该是有他的打算,所以也没有收手,继续保持攻势。 云远当然不是束手准备认输,箭墙上的箭已经不多了,估摸着这第四轮射完,是不够第五轮的。那最前面的四箭距离云远不远时,云远连起身飞退,努力拉开与云堇的距离,而两人之间的那四股箭雨也是越来越长了! 剩余留在箭墙上的箭已经很少了,就在这时,云远把提前调动的脉息注入古剑,不而试着将形成的剑气束缚于剑表,而是以剑气的形式将其挥出,连挥出四道剑气,一一对应那四股剑雨! 这样一道剑气应对的可不是一只两只箭了,而是几十只箭,两人的功力消耗大抵应该相当,这才不吃亏嘛! 而云远也停下了飞退的身影,跟着挥出那四道剑气飞速前进,预计自己冲到箭墙的时候,那上面的箭影也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 但云远还是小瞧了这第四轮的箭影! 自己挥出的剑气才消耗那四股箭雨的一半多一点就要消耗殆尽了。于是云远只得又提气挥出了四剑,这样自己的消耗就远远超过自己预期了。 但事已至此无法更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头疼的不止是云远,还有岩堇。 云远才挥出那四道剑气岩堇就发现了云远的意图,只是那四道剑气直向自己飞来,要是自己控制箭影不与对方硬拼转向射向云远的话,那四道剑气应该能在自己的箭影射中云远前斩到自己,毕竟自己要引导那些箭影可不能动,云远已经挥出的剑气可不用他继续掌握,完全可以任由那四道剑气袭向岩堇,自己专心应对转向的箭影。 自己要是现在就躲开的话,那除了那一只真实的长箭,其余的箭影离开了自己的掌控一瞬间就会消失于无形,自己更加得不偿失。 所以,自己也只能选择与云远硬碰硬了,这也是岩堇最不想的。 修炼箭术之人,从来就是设法取胜于千里之外,敌手还未近身就败于长箭之下。没有哪位箭术大师想与敌手硬碰硬地比拼功力,那还不如直接修炼近战之兵,何必修行弓箭之道呢。 岩堇自己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招的缺陷,只有当自己修为更上一层楼时,才有可能不再需要自己引导那面箭墙之上的影影,任其自由索敌,但那至少也需要进入虚神境了。 所以为了克制自己的缺陷,自从上场开始,岩堇就零零散散地射出长箭引导着云远以常规的剑技应对自己射出的长箭,避免对方使用剑气袭击自己,淡化剑气之技在云远的心中印象,以便自己使出箭影之时,避免出现现在的情形,与云远硬碰硬。 可惜,还是失策了。 眼见云远已经临近那箭墙,岩堇也顾不得继续引导箭影形成箭雨攻向云远,而是让剩余的箭影连同那一只真实的长箭一起向前飞去,从云远的视角看去颇为壮观,一整扇箭墙向自己压来。 可是这样注定只有少数箭影能对云远造成影响,大多数都射向了空处。云远关注的的只有那一支真实的长箭,现在那一箭才是对自己真正有威胁的。 这一扇箭墙向自己压来,虽说看着华而不实,但也有好处,压制了云远的行动范围。 来了!云远决定走以力破技的路子,对于他来说这是最亏的打法,但从挥出那四道剑气开始,云远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了。 而这一箭,云远也不知道威力如何,所以以气脉护体,借古剑使出剑气之技,一剑狠狠地劈向了那一箭。 出乎意料,云远一剑将那长箭的箭尖到箭尾一分为二,没耗多大力气,可能是受了前面岩堇爆裂箭的影响,让云远下意识地认为对方这一箭威力不同凡响。 其实,岩堇这一招走的路子与爆裂箭不同,爆裂箭走的是力!箭影走的是技,以技模仿出万箭齐发,使敌人疲于应对。 只是自己现在功力有限,无法使出真正的万箭齐发,只能取巧以箭影的形式形成箭墙,这样一来,以自己的修为支撑能够施展出来,同时箭影也比实箭更加简易掌控,虽然威力会削减不少,但架不住箭影多呀,一箭又一箭叠加起来,同样不容小觑。 那第一箭威力比平常所射之箭强不了多少,更多地是起引子的作用。 破了这一箭,云远立即加快了突进的速度,岩堇也开始收功纳息准备迎接云远的近身,眼看云远就要冲到岩堇身前十尺之内,只需一两个呼吸手中古剑一挥即可触及岩堇,岩堇使出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睛的招数。 第193章 认输 岩堇将手中长弓砸了出来,径直砸向了云远! 弓还能这样用?观战台上的人都惊呆了! 云远也被岩堇这一招砸懵了,心所想与观战台上之人一样,弓还能这样用? “东方,她这是破罐子破摔,做最后的挣扎了吗?”红红见岩堇使了这么一招问了问东方。 东方没有问答,只是让红红继续看。 岩堇这样的人会破罐子破摔吗? 会! 当她到了绝路的时候也会做最后的挣扎。 现在走到绝路了吗? 显然没有!云远单论实力是比不过岩堇的,自然没那个实力将岩堇逼到绝路。 云远见那长弓砸向自己,担心岩堇又使出什么怪异的招数对付自己,心中稍有犹豫,身形也慢了下来,这下就给了岩堇机会。 砸到一半的长弓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向回飞去。 原来岩堇不是真的要将弓砸出去,砸出一半时,岩堇向后跃起,在空中一个侧翻,左脚顶着弓把,右手从背后取出一只长箭,以身体发力,将弓拉到了极致。 取箭、搭弓、引弦、射出,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优美无比,同时将女性身体的曲线与柔韧性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这招可不止是看着赏心悦目,一箭而出,势若闪电,要说岩堇的爆裂箭是力,箭影是技,那这一只凌空射下来的箭,就是快了! 不错,追求了极致的速度,快到让人即使看到也反应不过来,那敌人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自己宰割了。 好在云远顿了一下,要是没这一顿继续冲向岩堇,甚至于见岩堇凌空而起之时也冲向空中,恐怕这一箭云远是没法躲过了。 这一瞬息的功夫就给了云远反应的时间。 这一箭直指云远胸口,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见这一箭脸色都变了,想着出手阻止,可云远与岩堇两人之间距离太近了,自己赶过去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要是这一箭射杀了云远,就算没有射杀,落得一个重伤,自己也不好向大夏书院交待呀,这样的天才人物折在自己书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 就连红红都一把抓住东方,惊呼了一声“快救小远!” 可东方只是皱眉而未出手。 直面这一箭的云远脑中飞速想着,要是硬挡这一箭的话,应该又会被岩堇拉开距离,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可不挡的话,这一箭速度太快,自己不一定能躲开。 但自己刚才几剑剑气已经消耗了许多功力,如果再被拉开距离的话,相信岩堇还有不少手段未施展,到时自己能不能接下来都不一定,更谈不上能不能再次接近与她的距离,拉到现在这么近了! 最终云远决定不放弃好不容易取得的机会,要是再次被拉开,那自己不如现在直接就认输的好。 而面对这一箭,云远直接向岩堇落地的位置冲过去,岩堇在空中出箭,全身用力后已然没有余力在空中再度起力,只能任由身子朝下落去。 云远冲过去必然面临那凌空一箭,为了不影响速度,云远手中古剑以一个很小的角度斜着与岩堇射出的长箭擦了过去。 没正面受力自然对云远前行速度影响很小,却将岩堇长箭带偏了一点,那支箭没有正中云远胸口,擦着左手上臂与胸部之间而过,箭气将云远的衣服再次刮破,手臂与侧胸鲜血直流,云远的左手现在已然无法使力了。 眼见云远以此法破了那一箭,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松了一口气,没出大事就好!自己得跟紧一点,下次可不能保证一定不出事了! 现在的云远看着惨不忍睹,身上的衣服经过箭墙的洗礼已经被刮破了不少,映出道道血痕,现在又多了两道更深的伤口,鲜血浸染红了一大片。 借着这次再添新伤的代价,这一场比试云远第一次近了岩堇的身。 近身交手可以看出岩堇也是修习过近身战法的,以弓臂坚实为防,以弓梢利刃为攻,不时还面对面地射上两箭尝试着拉开与云远的距离。 可云远毕竟是修习过近身缠斗之技的,哪儿那么容易被岩堇拉开,要是被拉开了,自己不是白修习了吗? 岩堇近身战法不如云远,可云远身上带伤,坚持不了多久的。 突然之间,云远心生一法,一箭直刺向岩堇,岩堇再次以弓臂相挡,两兵相接一瞬间,云远剑势忽变,剑尖绕着弓臂而过,直刺向岩堇胸口。 岩堇手握弓把一旋转,试着将云远剑势搅乱,带得云远收剑,可云远手掌松开了剑柄,虚握着古剑,一股脉息之力控制着古剑粘着岩堇的弓臂一起旋转,待对方停了下来一瞬间又握住古剑剑柄,在对方做出新的反应之前,剑尖一挑,将岩堇的弓弦挑断了。 云远一直没想着那一剑要伤了岩堇让她失去一战之力,一来两人无怨无仇云远不愿意伤人,二来想伤对方也不容易,要不然的话对方也不可能凭长弓这样的兵器与自己交手这么多招。 但弓弦一断,就算对方再次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对方也没法对付自己了,自己的胜算就增大了不少。 岩堇的弓弦一断,缺少了束缚,那长弓弓臂弹直,变为了长约五尺的金属条,两端还开着刃,在使棍的人手中,还能想一件能用的兵器,可岩堇使弓的,应该不会吧。 云远才这样想完,岩堇接下来的动作就打破了他的猜想。 岩堇双手持这变直了的长弓,化弓为棍,将它舞成了一面盾牌化解云远的攻势,一看就是练过的,拉开约五尺距离两人再次站定! “岩堇师姐刚才使的是棍法?” 观战台上有黄沙书院弟子问了问身边的人。 “似乎是吧!我也没见过师姐使过棍法。” “师姐,你还会棍法?”云远苦笑不已。 “怎么,不可以?”岩堇挑衅地看了看云远。 “你不是使弓的嘛?” “有谁规定使弓的就不能练棍法吗?” 对此云远无话可说,只得调动体内最后的脉息之力,激发出耀眼的剑气,决定速战速决了,自己可耗不起! 见云远手中长剑剑气大盛,看来要动真格的了。岩堇接下来的动作又出人意料。 “且慢!”岩堇收了长弓,一手止住了云远。 云远收了脉息之力入体内,趁机调整几口气,“怎么?师姐还有什么话说?” “不打了,我认输!” 云远一呆,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不打了,我认输!”岩堇又重重地向云远说了一遍,也是向愣在那儿主持比试的先生说的。 “为什么呀?继续下去你不一定输的呀。” “我从小修习箭术,我的一身功法尽靠手中弓箭施展。” “虽说为了避免被人近身后陷入毫无反抗之力的困境,师傅教过我一些近身战法,得了此弓之后还让我专门找书院的先生学过棍法,但这只是为了让我保命,不至于离了手中弓箭任人宰割,并非以此杀敌。” “对于普通武者我可能有机会,但对上你这样的强者,我是没机会的,所以,还不如直接认输来得干脆。” “呃,你弟弟岩风不是同时修了多种兵器吗?你也可以和你弟弟一样呀。” 岩堇摇了摇头,“我与他不一样的。他是因为兵器的原因必须修行几种兵刃用法,这样才能发挥他那件奇兵的全部威力。” “而且他修的几种兵器之间关系紧密,有不少共通之处。而我,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弓箭之道上,况且弓与棍的差距太大了,分心两用的话,最终我的箭术也难以走到极致!” 说得有道理,东方也说过,对于大多数人,一生只能走一条路才有机会走到巅峰,极少数人可以同时走两条路。 至于同时踏上三条路的,有记载以来都只有那三两人罢了。 自从上次在雪山一战,云远才发现东方会使枪,看来东方就是那极少数人,同时走了剑道与枪术。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云远收了剑,岩堇也收了弓,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与正式宣布比试结束,最终的获胜者是云远! 场上有欢呼声,也有叹息声。 这样一场淋漓尽致的比武,让大多数人过足了瘾,即使与云远不是来自同一书院,云远的表现也折服了不少人,他们愿意为云远欢呼! 而场上的岩堇并未立即退场,而是在场上四处寻找断裂的箭尾。 云远走了过去,“师姐,这些箭都已经没法再用了,你还捡它们干嘛?” “你还记得刚交手时,我一挥手即可招回射落在地的箭羽吗?” “记得呀,那时我还想着耗尽你的箭羽,看你怎么办呢。” 岩堇将手中一截断裂的箭尾掰断,从中取出一根细针一样的金属,向空中一抛,右手掌一张,那细针就飞向了岩堇手掌,牢牢地粘在了右手指上的指套上。 “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做到的,岩堇愿意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看来没因为自己是大夏书院的弟子就当作外人。 “原来如此!那我帮你一起找。” 说完云远伴在岩堇身边,两人一起走遍赛场,边走边聊,慢慢寻找着那些四散的箭尾。 岩堇完全可以将场上的箭尾吸入掌心,无需这样一根一根慢慢寻找,可现在她就是想这样做。 第194章 云远与岩堇的传言 “你的伤没事吗?我看你挺惨的,流了这么多血。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要是你流血而亡......” “师姐真会说笑,放心吧,我血早就止住了。” 从村里走了一路到书院,路上云远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已经习惯随身带着一些疗伤之物了。 虽说自己左手受伤较重,但云远还是希望能与岩堇多待一会。 “怎么样?能不能看出他们俩在聊些啥呢?” 那围在会唇语之人身边的黄沙书院弟子,见云远都快走了又返身折回岩堇身边,简单聊了两句后就一起有说有笑地一起在场上搜寻什么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知不知道他们俩聊了什么有什么有关系嘛?你看他们俩那样,还需要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嘛?一眼不就看出来了吗?” 提问之人看了看场上两人的身影,再也没有问题想问了。 在场外的东方、红红与司维等了好一会云远才出来。 “行呀!小远,登堂境第一的位置可让你坐实了!” 红红一把搂过云远的左肩,疼得云远嘴直咧咧。 “行呀!小远,岩堇这样的美人都被你拿下了,登堂境第一采花高手的位置可让你坐实了!” 司维从另一边一把搂过云远的右肩。 “你们都说的什么呀!” 听红红那样说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赢了登堂境的比试。 但一听司维说的话,云远可是浑身不自在,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哎,司维,我怎么就拿下了师姐?怎么就成了登堂境第一采花高手了?” “你不信?你看着吧,要不了几天,全书院甚至全都城都会传遍的。” “为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云远满是委屈与疑惑。 “你还什么都没做?你想想你在场上与岩堇说了些什么?”司维一脸鄙视。 “我说了什么?”云远想了想,“都是些正常言语呀,没什么呀。” “你装,你还装!看着老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司维开始数落起云远了。 “你别装了,场上有会唇语的人,已经将你与岩堇之间的对话都说出来了。你是不是夸人家漂亮来着,她是不是说你油嘴滑舌,最后比赛结束了,你俩还卿卿我我有说有笑地在场上晃悠,你还敢说你不是?” “这都什么呀!” 云远很是无语,将场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几人解释清楚。 “哦,原来如此呀!”司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马上又换回了幸灾乐祸的样子,指着云远说,“你完了!” “我怎么完了?” “刚才我说那些话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的,到时......” “我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问题是你解释得清吗?” ...... 好像自己真解释不清,难不成自己一个一个地对其他人解释,整个黄沙国都城得有多少人,自己一个一个解释得解释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自己大张旗鼓地向对外大肆说自己与岩堇什么也没有吧!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呀!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现在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还是先做好眼前之事吧。”东方开口了,总算有人宽慰了下自己。 东方先带着云远几人回了院子,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除了左臂上的伤口深一点外,其余都是小伤,休息半个月左右就好了。 下午,东方、云远与红红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复盘与岩堇的战斗。这是几人养成的习惯,对于值得一战的对手,战后分析对方及总结经验是很重要的。 “小远,那一箭爆裂箭你是怎么接下来的?我看那一箭威力在登堂境可是不小,你现在还没实力毫发无损地接下来吧。” 上一场比试,对于云远如何接下那一箭的,东方有个初步猜想,只等云远证实。 “我也是靠那把剑接下来的。”云远随手施了花地为牢隔绝了外面,用得多了,现在云远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了。 和东方猜得一样。 “在上场后才与岩堇交手的时候,我不断尝试着更多地了解那柄古剑,只是除了使剑气覆表外,无论我如何尝试都没有发现其余新的功能,直到那一箭爆裂箭。” “通过上一场交手的师兄和司维介绍,我知道爆裂箭会发生爆炸,以此伤人,躲无可躲,我试了下,确实无法躲开,当时我也没有其余的办法,只能试着硬抗。” 武者不止会攻杀之术,也会防守之术。攻有兵,守有甲。除了甲,还有一些护体法门,护体气劲算是大家都知道的一种法门。 “当时我就使出了气劲护体,尽量减少爆炸对自己的影响,可我还是小瞧了爆裂箭的威力,我的护体气劲连一个呼吸都没坚持过去。” “就在那时,那柄古剑又动了,从我身上吸取了一些功力,以剑为引形成了一层护体剑光,正好挡住了那一箭的爆炸之威。” 原来如此,那箭爆炸之时场上尘土飞扬挡住了外人的视线,除了云远自己以外,没有人看见那剑气护体,要是被人看到的话,更会认为云远是天才了,恐怕又会有不少人花更大的力气与心思前来招揽了。 因为,剑气护体之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就算到了御空境,也有剑士无法施展剑气护体。 “那这柄剑真的不简单了!远比我们想的厉害!” 东方将剑气护体的特殊之处给云远与红红解释了下。 “剑气护体这么难的吗?那这样看来,这剑也太厉害了!一定要想法拿到手!”红红听了之后很是兴奋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兵刃,小远要是能拿到这柄剑,嘿嘿,那我们两兄弟就可以各自横扫同境之人了!” 伴随着红红降生的那件“肚兜”,应该是最契合红红的兵器,红红已经无需寻找其余武器了。 “这剑着实古怪了些,威力巨大,潜能还没挖掘完,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力。拿到手里也不一定是好事。” “哎呀,管那么多干嘛,先拿到手里再说。回了书院慢慢研究,要是能纳为己用,嘿嘿!” “我们还是要多多磨炼自己,提升自己实力,不要想着依靠外物,外物是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助力,可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东方,都念叨多少遍了!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小远吗?还担心他本末倒置放弃自身修炼?” 这红红说得到,东方对云远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随缘吧,我们上次可就说好了。” 见东方下了定语,红红也没法了。 随后几人继续分析了下战局,一致认为,还要加强对云远的磨炼,要着手训练云远如何应对弓箭一类的远程兵刃,要知道怎么应对就得先学习如何使用,不用学得太精,但必须得学。 看来,云远的修炼会变得更加充实了。 云远这一次访学武试走得挺辛苦,除了开始的一两场,其余的都是以弱斗强,能一路走下来取得最终的胜利,靠的是自己坚韧不拔的精神、随机应变的灵活,更是常年累月的修炼、以弱击强的经验,还有那一点点运气!就如同那古剑一样,没有那柄剑,云远最多止步于岩风那一战。 品性、实力,还有运气,缺一而不可! 东方三人倒是在院子里悠闲地谈天说地,书院及整个黄沙国都城热闹开了。 外人讨论的是最先分出胜负的登堂境比试,黄沙书院居然输给了大夏书院,还是输给一个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人,太让人失望和愤怒了! 只是这其中有多少人是因为赌注输了钱而失望、愤怒的就不得而知了。 黄沙书院内部,除了对输赢的讨论,更多的人议论的是云远与岩堇的关系。 如同司维所说,两人之间的传言已经传开了。 黄沙书院的弟子心想这还了得?比试输了也就输了,怎么连自己书院的人都快被对方赢走了!岂不是说明黄沙书院无人可入岩堇之眼,这可不止伤了黄沙书院登堂境学子尊严,是伤了整个书院适龄师兄弟的尊严! 第196章 东方的撮合 岩堇眼中带着关爱与心酸,看着云远单纯的脸,哪能想到他经历过如此多的磨炼。 见岩堇双眼出神没说话,红红伸手在岩堇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怕我以境界压制你?这你不用担心,这方面我可有经验了,一般情况我都压制着修为保持与小远一致磨炼他,每个月只有那么三五次为了让小远放开手脚与我相斗,我才不会过多压制修为。” “你压制修为与他保持一致还能稳稳地赢他?”岩堇看向了红红。 岩堇见过红红的战斗,太过简单粗暴,只知道红红实力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行功法太过特别而导致在某一阶段特别强,这样的话这种人反而不可怕,过了那个阶段就原形毕露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书院里出名的天才人物!” 云远也点了点头,“红红说得没错,他是比我厉害,天赋也比我强多了。” “你已经很不错了,他比你还强很多,那他岂不是你们书院最天才的弟子?” 云远都说了比他强多了,那一定很强! “唉,我倒希望,可惜呀,我最多只能排第二强。”红红深深叹了口气。 “哦?你们书院里有比你天赋还强的人吗?谁呀!” “你见过呀,就是我们师兄,东方。他可是公认的我们书院年轻一代最强的也是最有天赋的人。”红红说完又补充了句,“我说的可是从我们书院建立至今哟。” 岩堇想象不出东方能有多强,不过她还是不服气,“那是你们书院,可不一定是我们书院,甚至不一定比过得我们当代年轻弟子中的第一人。” “哦?你说吴自有呀?”红红笑着摇了摇头,“自不量力!” 岩堇有些不高兴了,毕竟自己还是黄沙书院中的一人,“你又没见过吴师兄,也不了解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吴师兄比不过你们东方师兄。” “我不需要了解他有多强,我只知道再强也不可能比得过东方的。” “吴师兄这么年轻就已经进入御空境了,你们东方师兄应该也是御空境吧,就算他比我们吴师兄境界更高一点,可他也比我们吴师兄年长一点呀。” 黄沙书院也对大夏书院中听杰出弟子进行过调查,能知道其中有哪些天才人物,可到底有多天才却不知道,只能通过别人谈论了解基本大概,要想知道真实深浅,除非是大夏书院中核心人物泄露出来。 大夏书院如此,黄沙书院亦是如此。 “话是这个理没错,不过后面他俩交手你就知道了,御空境的比试,你们应该是派你口中的吴师兄吧。” “哼,现在多说无益,到时就知道了。” “好好好,二位别争了,来来来,说正事。对了,岩师姐,刚才你不是说还有事找红红嘛?有什么事?”云远见两人越说越气,担心这样下去伤了和气,连打断了两人。‘ “呃,对了,我是找他什么事来着呢?”岩堇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看吧,刚才一吵害我就忘了。算了算了,不想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事,什么时候想起了再来找你吧。” “好好,想起了再说,想起了再说。”云远顺着岩堇的话打哈哈,总算将刚才两人的争论揭了过去。 “刚才你叫他红红是怎么回事呀?他不是叫江星吗?” “不准说!”红红见岩堇向云远问了这个问题,立即就想堵住云远的嘴。 “哦,你说这事哦。”见云远准备说,红红真急了,要是将肚兜的事说出去,自己的脸可丢尽了,立即就扑了过去。 云远一闪躲了过去,开口向岩堇解释道,“红红是江星的小名而已,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叫了,习惯了。只要没有外人在,熟悉他的人都是这样叫的。” 同时又转头对红红说,“你这么急干嘛,不就是小名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红红心里轻了一口气,云远也不算说假话,红红也确实是自己小名,“小名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这么大了,现提这些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嘛。” 云远没有兜底,红红自己自然更不可能这样做了。 几人又有说有笑地聊了半天,说了说各自的趣事,相谈甚欢。 而黄沙都城中不知名的地方,还是那间密室。 “大人,经过探查已经确认目标人物突破进了入室境。根据我们的了解,才来黄沙国时,他在这次登堂境参加比武中人的境界只能算中等,可比试结束了,他却是第一个突破的,这样看来他确是天资过人。”一黑衣人半跪着向黑暗中禀报。 “天资过人吗?”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只传出了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对于他来说,越是天资卓越,就越不应该留在这世上。” “属下明白了。” “嗯,你们可以大胆一些,只要把尾巴清理干净就是。” “是。”那黑衣人回道,“大人,还有关于六号之事,六号失败了,是不是要略施惩戒?” “不用了,当初不过是以一块天外陨石将他引入我们麾下,也没花太多代价,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没必要。这样的人给他略施恩惠,以后反而可能对我们有大用。” “大人英明,我会让人提点他的,让他知道这是对他的宽容。” “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去吧。记住,有时最直接的手段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黑暗之中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岩堇在云远和红红的院子一直待到天黑,几人还一起在书院的饭堂用过晚饭后才分离。这样一来,书院里关于两人的传言更甚了。 分离以后,云远红红正回院子路上。 “喂,小远,你说岩堇知道书院里关于你俩的传言吗?” “我想是知道的吧。” “那她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找你,甚至大庭广众之下还和你我一起吃饭,这有何意?” “我怎么知道。”云远装傻比较好。 “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呀。现在你俩的事已经传得众人皆知了,我想她也是知道的。如果她对你没意思,那她应该避嫌,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你,甚至会刻意远离你才对。” “但她没有这样做,反而主动靠近你,那是不是说明她对你真的有意思呢?”红红不情好意地用肩撞了一下云远的肩膀。 “那也有可能是反其道而为之呢。故意这样做来证明她的光明磊落,表明与我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要是刻意回避,反而惹人生疑。” “不,我认为红红说得有道理。”两人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东方,你怎么在这?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事。”云远才回头就看到了东方的身影在自己与红红身后。 “我可不是偷听哟,是有事来找你们,正好就听到了。” “哦,找我们有什么事?” “这一会再说,别想岔开刚才的话题。”东方一下就拆穿了云远的伎俩。 “对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桃花运可是好事,好多人求还求不来呢,你撞到了难道还想躲开?”红红笑得更欢了。 “不错呀,我看岩堇人也很不错,人漂亮,身材又好,修为也不错,性格我也很喜欢,品性应该也差不了。关键你是怎么想的?”东方拢着双手也撞了一下云远的肩膀。 云远认真想了想,“我对岩师姐确实不反感,心里确实对她也有些特别的感觉,与她在一起时我心里就很高兴,见不到她时有时会无缘无故地想起她。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这也许就是青春少年心中的悸动吧,可能是单纯的爱情,也有可能只是简单的好感而已。 “不要急着一时半会就把自己与她的关系给敲定了,慢慢来,跟随自己的本心。要是你们之间真有的缘分,也不急在这一会。要是你们两没缘分,只是一时相互之间产生的好感,有什么轻易举动,反而以后不好见面了。”东方搂着云远的左肩边走边说。 “嗯。”云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现在也不用想太复杂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孩了,感情方面的事你也可以试着尝试了。不要不好意思,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嗯。” 东方现在对待云远就如同待亲弟弟一样。 “对了,东方,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我呢?我也不小了呀,你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别说桃花,我现在可是连一片桃花花瓣都没见到,你是不是也要为人考虑考虑?” “你?哼,那等段时间我出去一趟,在哪个深山老林里找找,看能不能找个妖女,多说说你的好话,好好撮合撮合下你们。” “我跟你拼了,东方,你就是偏心!同是是师弟,你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对呀,我就是偏心,就是不公平,你能把我怎么样?”东方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 有时东方也很无耻,脸皮也很厚的,应该不比司维差。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到哪匹山唱什么歌。在此时此刻,东方这样对红红没有问题,那样对云远也没有问题。 要是这样对云远,那样对红红,可就事与愿违了。恐怕得浇灭云远心中才燃起的那一点小火苗。 第197章 共游 第二天一早,云远送云安去参加最后的文试,红红也去,还遇到了东方送思一。 最终的文试比试时长为一天,每位参加文试的人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所以送完他们以后也没必要在门口等着,就各忙各的去了。 回去路上遇到岩堇,云远心中一热就邀约岩堇出书院游玩了。 “岩师姐,今天你有空吗?” “干嘛?” “自从上次与师姐你比试完,一直在书院待着,想出去走走。” 晓是岩堇这样大方的人,听到云远邀自己出游,心里也有一丝别样,不过还是应了下来,“好呀,说到底你也是被我伤的,正好带你出去逛逛,就当补偿你了。” “红红,一起不?”云远扭头又问了问红红。 “不了,你们去,我找东方还有事。”红红又不傻,才不愿意掺和到他们之间去呢。 说完红红就向前跑去,向不知道在哪儿的东方喊道,“东方,我找你有事!” 看着红红跑远的身影,两人笑了笑,相视一眼后就又陷入了沉默。 “那个,我们去哪儿?”云远先打破了沉默。 “嗯?你邀请我出去,你没想好去哪儿嘛?” 云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我是计划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就好。现在和师姐你一起的话,随便走走就不合适了。可我对这儿也不是太熟悉,也不知道师姐你喜欢去哪儿,所以......” 岩堇捂着嘴轻笑,“傻瓜,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跟我走吧。” “嗯嗯。” 去哪儿的问题岩堇解决了,云远轻松了许多,与岩堇并排着向书院外走去。 自然又免不了书院中弟子注目,恐怕要不了多久新的传言又会在书院里流传吧。 一路上发现经过两人的黄沙书院中弟子不时看着自己两人,云远有些不自在,问了问岩堇,“师姐,你不感觉有些别扭吗?” “嗯?什么别扭?” “就是那些呀。” 云远以眼神示意别人看着自己两人,有些相互之间还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岩堇顺着云远的眼光看了一圈,所看之人都低头或转身躲过了岩堇的目光,“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呀。你说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岩堇是真没发现还是装着不知道。 这样弄得云远很尴尬,想了一会,云远决定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就是,就是,书院里关于我们俩的传言那些,不知道师姐你听说过没有。” 越说到后面云远声音越小。 “哦,你说那些传言哟?我略有耳闻。” 岩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完突然向前跑了两步,又转身过来面对云远,自己退着向后走,面带笑意,双眼成了两道月牙,“那你是怎么看那些传言的呢?” 这一问又将云远问愣了,眼前的岩堇直直地看着自己,双眼满是笑意,不由得脑海里想着,“她笑起来眼睛可真好看呀!”。 刚想完立即就将这一念头压了下去,现在这个时刻自己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脸也一下红了起来。 “那个,师姐,那些传言要是对你造成了困扰,你不要理会就是。”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呀,我明白了。” 岩堇说完转过了身走在了云远前面。 云远只得加快脚步赶了上去,“那个,师姐,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儿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岩堇还是和先前一样,云远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让岩堇不高兴了。 “小傻瓜!”岩堇瞥了一眼嘟囔了一句。 “啊,师姐,你说什么?”云远没有听清。 “哦,没什么。” 两人又随意地边走边聊了起来。 半炷香时刻,两人就来到了城中一店铺门前,店内客人不多。 岩堇带着云远踏步而入,“王叔在吗?” 店小二看到是岩堇前来,立即笑了起来,“是岩小姐哟,来找王叔呢,他就在院后,你自己进去嘛,店里还有客人在,我就不带你进去了,反正你也知道路。” “好的,那我就自己进去了。”岩堇笑着回应道,然后就带着云远走向店后的小院。 看来岩堇是这儿的老熟人了,那店小二带着自己这样的生人前来也没过问一句,直接就让岩堇带自己进后院去,甚至还友好地向自己笑了一笑。 才走到后院,岩堇就先开了口,“王叔,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了!” “不要喊了,王叔在这儿呢,你是来取前几日定的货吧!等一下我就出来,你先在院子里坐会。” 后院的里屋时传出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好的,王叔。” 回完屋里男人的话,岩堇就带着云远在后院中的亭子里的躺椅上躺下,随手又给自己和云远倒了两杯水,一点也不见外。 “师姐,这是卖弓的地方?” 刚才进店时云远看见了外面的墙上挂满了弓箭,还有人在挑选。 “对呀。” “师姐要重要买弓?你那把弓应该不是凡物吧,为什么还要买把弓呢。” “傻瓜!我不买弓,可你把我的弓弦给砍断了,我不得买新的弓弦呀。” “哦,原来就是你小子将小堇的弓弦割断了哟。好小子,这可让我辛苦好几天。” 身后又传来了那先前听到的屋里传出的中年男人声音。 岩堇一下就起来了,云远也跟着起了身,转过身看见一面带笑意的四十来岁中年人,身穿灰衣,头发以一条布带简单束着,手里拿着一长形木盒。 “王叔,就是他割断了我的弓弦!”岩堇蹦蹦跳跳地跑到中年男人身边,一手挽着男人的手臂撒娇一手指着云远。 云远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与岩堇。 “哈哈哈哈,那还不是你技不如人。”男人溺爱地摸了摸岩堇的头。 “王叔,你不是应该帮着我吗,怎么这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云远也不敢相信,在外人面前那个干练劲爽的高手岩堇,也会有这么娇巧的一面。 “没事,没事,一会王叔就帮你出气。”就算是为岩堇出气收拾自己,不是也应该背着自己说吗,哪儿有当面说的,这是完全就不避讳自己呀。 说完男人看向了云远,“小伙子,你就是大夏那边书院来的云远吧,就是那个现在城里与岩堇之间传言遍地的家伙?” “呃,见过王先生。小子正是云远,要是有什么先前开罪了岩师姐的,还请先生责罚。”云远立即向中年男人作揖回应。 对方是岩堇的长辈,而且看样子还是岩堇很亲近的长辈,云远自然不敢失礼。 “你也不用叫我王先生,和小堇一样,叫我王叔就可以了。”中年男人带着岩堇走向凉亭,坐了下来。 云远应了一声“是,王叔”就跟着一起过去了,然后主动为男人倒上了水。 坐下后,岩堇主动为云远介绍起了眼前的男人,“这是我王叔,与我父亲是多年故交。我父亲不在都城,所以来黄沙书院求学就拜托王叔多多照顾我和岩风两姐弟。王叔待我们很好,如同新生子女一样。” 云远起身以很正式的礼节向男人行了一礼,“见过王叔!” 男人摆了摆手,“好好好,坐下,坐下说。” 第198章 遇刺 “呵呵,怎么样,想不到这样的一柄强弓,居然是小堇这样的女孩使的吧。”中年男人笑着对云远说。 “嗯,是的,平日里看着岩师姐使得很轻松,却不知这要使这么大的力。”云远持弓坐回了桌边,将弓重新放在桌上。 岩堇拿起弓轻松拉开满弓,试了几次就收回了尺璧。得意地向云远挑了挑眉。 云远只得甘拜下风。 “对了,王叔,刚才您说你知道我先生?” “唉,我是知道你家先生,可他不知道我。” “哦?” “年轻的时候,我去过一次大夏,在夏京里遇到过一次你先生,那次他在你们大夏武神庙里与人论道,后面听说连武神法像都出来了,可还是论不过你家先生。” “事后关于你家先生的事就在京城里传开了,其中有一点我记得就是你家先生收弟子首看品行,次看天资。” “那时你家先生还一个弟子没收呢。回了黄沙国后面无意中听说过你家先生收了一个弟子,此后几十年再无消息。直到你的出现,才知道你家先生又收弟子了,几十年一共才三个弟子,相信你们都是品行端正之人。” “三个弟子?” “对呀,不是还有一个叫江星的嘛,难道不是?” “哦,哦。是是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红红不是陈先生的弟子,具体是谁的弟子知道的人更少。只是红红经常与东方云远一起,还和云远一样叫东方师兄,所以自然而然就认为红红与东方云远拜入了同一先生门下了。 又闲聊了一会,岩堇带着云远向中年男子告辞。 “好吧,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爱好,不喜欢和我们这些老人聊了。” “王叔,您才不老呢,只是今天我是带云远出来逛逛的,总不能一直呆在您这儿吧。” “知道,知道,读书修武很重要,可你也要记得多注意身体才是,你爹爹让我多多照顾你,你与我上次见面相比可是又瘦了,这样下去,下面与你爹爹见面,他可就得狠狠地唠叨我一顿。” “好的,放心吧,王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岩堇才不会告诉中年男子,自己是故意瘦下来的,只有父辈希望自己的子女长得白白胖胖的,但女子太胖了可不好看。不过修武之人本就消耗巨大,很难胖得起来。 “还有,小远,你可得多照顾小堇,不能让他受欺负、受委屈,不然的话可要让你好看。” “王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岩师姐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像是父亲将自己喜欢的女儿托付给未来自己的女婿一样。 “哈哈哈哈,王叔相信你是个言面有信的好孩子。行吧,你们去玩你们的吧。” “好的,那王叔,我们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中年男人将岩堇送到店铺门口,岩堇也向中年男子告别。 云远则双手作揖行了一礼,跟着岩堇一起离去。 “唉,孩子大了总要与别人在一起,但还好,是个不错的小子。”待云远岩堇走远了,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回了店里。 “掌柜的,你叹什么气呀,刚才和岩小姐一起来的人是谁呀,看着也像是一个读书人。” “去,少打听闲事,以后要是再见到那个人,和对小堇一样对待就是了。” “哦,好的,掌柜的。” 而已经离去的岩堇主动问了问云远,“怎么样,王叔人不错的吧。” “嗯,虽然与王叔才接触,但能感觉出他是个很好的人。真羡慕你能在长辈在身边关心自己。” “你身边没有吗?”岩堇对于云远的身世还不算非常了解,只是从战报小册子上知晓一些。 云远就将自己如何从古村一步一步走到书院的事给岩堇说了说。 “书院里就只有我和我哥两人在,还有就是红红,不是我亲兄弟,但也没什么区别。再就是东方了,对我很好,半兄半师。可他们与王叔不一样,王叔是真的长辈。” 从小云远离开古村,身边就没有了父母长辈的疼爱,虽说有哥哥、红红、东方,但都给不了云远长辈的关爱。 “没事,现在不就有了吗?王叔是我的王叔,也是你的王叔,相信对你一定会和对我一样的。” 岩堇一把就将云远的手拉了起来。不知道是否是女性特有的慈爱光辉,激发了岩堇内心柔软的一面。 “嗯,我相信你。” 说完云远才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岩堇拉着,这是进了书院之后第一次有异性这样拉着自己的手,云远只感觉岩堇的手好软、好光滑,虽说闻不到,但一定是香香的。 同时手心的光滑触感刺激着云远,心跳加快了许多,甚至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不由得脸也红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些,担心岩堇的手从自己手心抽出。 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力度,岩堇也发现了自己双手居然握着云远,而云远的双手也握着自己。 这也是岩堇第一次这样握着一个除自己弟弟以外男人的手,同样岩堇内心也产生了一种异性的感觉。 “怎么是我自己主动去握住他的手,羞死了。”岩堇心里这样想着,但外表故作淡定,扭扭捏捏可不是自己的风格。只是脸上的微红表明了她内心同样羞涩,只是现在无人关心而已。 两人间的沉默也让岩堇抽回了自己的双手,那一刻云远内心莫名地有了一丝失落。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刚才的事,沉默着向前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最后还是云远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岩师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啊!”被云远这一问,岩堇恍然醒了过来,不知不觉中刚才一路自己都走神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去哪儿?当然是去阴曹地府!” 一阵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这不合时宜出现的声音打破刚才的一切美好。 转过身过,云远岩堇发现有三个身穿夜行服的黑衣蒙面人提刀看着自己。 然后又是噌噌噌的几声,两边的巷墙上也出现了八九个同样装扮之人,有拿刀的,有持枪的,还有手握弓箭的,准备得还真是齐全。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见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这样的打扮可不像是好人。云远岩堇相互使了个眼神,暗自已经做好准备。 “不想干什么,就想送你上路而已。想踩着我们黄沙国撒野出名,哼!” 没等云远岩堇再说话,那三人都冲了过来,两边墙上之人也手持刀刃自上而下攻了下来,除了那使用弓箭的黑衣人在远处的墙上默默地将手上利箭射向云远。 这也许就是那秘室中人所说的可以大胆一些吧。 那些人在云远比试结束后知道了云远已经突破的消息,但才突破没多久,还有伤在身,应该还无法完全恢复全盛的实力。 而且云远在黄沙书院的比试中已经将自身实力展露无疑,对方对云远可谓是知之甚深,特意安排了人手对付云远。 其实最好的动手时机就是云远才受伤没多久的时候,只是那时受与岩堇传言之扰,久久没出书院,他们可不敢派人直接闯入书院刺杀云远,黄沙书院立院良久,既然敢于建立在世俗之间不畏外人随意进出,可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毫无防备。 要是他们真敢入院刺杀,恐怕才进书院没多久就得全部身死。毕竟这么多年来,可从来没听说过书院发生过什么外敌入侵之事。 这也给了云远恢复的时间,现在的云远实力已经恢复了八九分了,只是左手臂的伤还未完全恢复,对于剑势的引导还有一点不顺。 对方这次出手可是早就计划好的,就算是云远恢复全盛也不怕,求的就是一战功成。 但也没派出太强的人,要是直接派出御空境高手,云远肯定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甚至于可能连人都没看到就死了。 可要是这样做,大夏书院一定会派人狠狠追查,御空高手出兵,痕迹太明显,书院想要探查什么事的话,发动所有实力,可是很恐怖的。 此刻黄沙国都城内御空境之人可不多,他们可没有信心保证不被查出来,要是被查出来,那后果...... 所以,这次派了十二三人,但大多是登堂境的,三个已经入室三四年的,不过估计他们最多也就走到入室之巅,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了。 这样的人在黄沙国都城有多少谁也查不清楚,杀了云远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一点线索都没有。 凭刚才所说之话,被人查到了最多不过认为是黄沙国里有人看不惯云远赢了登堂境的比试一战出名,想杀了他泄愤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说“赢了比武出名”而说“想踩着我们黄沙国撒野出名”呢,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要是说赢了比武太过刻意流露痕迹。 “走!” 云远一手拉着岩堇一手又尺璧中取出长剑就向巷外退去,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但在这样的场合,一定要避免陷入围攻之中,当初才入黄沙书院云远以一对六之时,也是利用身法拉开与那六人的距离,同时也就应对三两人,避免陷入六人围攻。 墙上之人的攻击落了空,可墙上那人的利箭可不是吃素的,唰唰唰几箭冲着自己就飞了过来,云远正欲回身抵挡,岩堇突然一手挣脱云远,脚下却未停下,扭身就是三箭射出,与那三箭在空中相撞,箭尖对箭尖全部击落。 就算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云远也不得不感叹岩堇的箭术之强,仓促之间射出三箭居然能射中对方射出之箭的箭尖。 第200章 苏醒 周围一片黑暗,云远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 “岩师姐、东方、红红,你们在哪儿?” 云远慌乱地四处游荡,可四周除了自己的回声飘荡,什么也没有。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道光,从天而降的一道光,光里站着一个人,无精打采地站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静静地站在那儿。 “谁在哪儿?是你吗,岩师姐?” 云远试探着问道,那人没有回应。 云远一步一步地探向那人,靠近后伸出右手慢慢地靠近那人的肩膀。猛然间,那人转过了身,正是岩堇。七窍中流血,双眼之中只有眼白没有眼仁,腹部还插着一柄长剑,流出的血将下身的衣服染成一片血红。 云远没被吓着,因为那人是岩堇! “师姐,你怎么了师姐。” 那人倒在了下来,云远一把抱住,“师姐,你怎么了,不要死呀!快来人呀,快救救我师姐。东方、红红,你们在哪儿,快要救我呀,呜呜呜。”云远一边哭着,一边无助地喊着。云远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第一次感受到了伤心欲绝。 “小远,小远,没事了,我和红红都在你身边,没事了。” 云远隐隐约约听到了东方的声音,“东方,东方,岩师姐出事了,我没保护好她,呜呜呜。” “没事了,小远,没事了,我会陪着你的。” 东方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伴随着东方的声音,四周亮了起来,一阵强光过后,东方与红红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醒了醒了!小远醒了。” “小远!” “小远!” “小远!” 四周响起了不少人的声音,有东方的、哥哥的、红红的,还有其余师兄的。 “都让开一点,让大夫看看。”东方让所有人都让开了来。 云远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动了下头,打量了下四周,自己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自己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一样,除了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但再难受也没有刚才见到岩堇倒在自己怀里的感觉难受。 “岩师姐怎么样了?”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先看看再说。”眼前一位老爷子对自己说,说完仔细检查了一番。 起身后众人连问道,“华先生,小远怎么样了?” “呼,还好,醒过来了基本就没事了,也算他福大命大,只是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六腑都受损严重,最近两个月都不宜剧烈活动,我这开几服药,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对了,我提醒下你们,我知道你们修武之人有自己疗伤之物,甚至于说效果奇好,但现在你们不要给他用,等到他可以下床了再给他用。俗话说虚不受补,现在他还太虚弱了,要是用了可能适得其反,反而害了他。” “好的,大夫。” 东方再次谢过老爷子,又安排了一位师弟跟着大夫去取药。 送完大夫,几人立即就赶到了云远身边。 “小远,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云远虚弱地说道,听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云远还准备继续说话,可嗓子如同被粘住了一样,想要发出声音来疼得厉害。 见云远的样子,云安立即取来提前准备好的棉棍,沾了沾清水,让云远润了润嘴唇,同时有一丝凉水流过干得快要燃起来的嗓子,如同一股清流流过干涸的水道一样,云远总算能继续说话了。 “岩师姐怎么样了?” 云远害怕刚才梦中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他只记得岩堇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一剑,随后自己就晕了过去了,再醒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岩堇现在还晕迷着,你放心,华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她的。” 云远努力地想爬起来,去看看岩堇,可任自己如何用力,就是起不来,云安连按住云远,“小远,不要动,你伤得很重,已经晕迷三天了,现在你需要休息,我知道你担心岩堇姑娘,可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能尽快恢复,如何去照顾岩堇姑娘。” 听完自己哥哥所说之话,云远总算静了下来。 “东方,给我说说岩师姐的伤势到底如何,还有我晕倒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想让云远安心休息的,但现在这个情形,要是不让云远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必他也无法安排休养。 “那天,你通过玲珑石向红红发出求救信息,正好红红与我在一起,可我们不知道你在哪儿,只能带着红红在都城上空四处寻找。”东方开始给云远讲述发生了什么。 “可这都城太大了,想要找到你们两人谈何容易。突然我们听到一声爆炸声,发现城中距离一主街不远的小巷发生了爆炸,随后又是两声爆炸声响起,从中我感觉到了岩堇爆裂箭的气息,猜想你们多半在那儿,所以就带着红红飞了过去。” “正好就看到岩堇倒在地上,身前还站着一黑衣人,那黑衣人正准备再次出剑结果了岩堇。而还有两个黑衣人正冲向你,准备致你于死地。” 听到这,云远的心悬了起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岩堇。 “好在我们到得及时,红红直接出手逼退了岩堇身边那人,还一拳打得那人倒在地上吐血不已。而我直接就出手挡住了正要加害于你的两人。再后面就是将你们两人带回书院进行救治了。” “岩师姐现在在哪儿?” “这你放心,她现在有黄沙书院的人照顾着,她可是黄沙书院登堂境第一人,黄沙书院可是宝贝得很,一定会全力救治的。” “可我记得,她为了救我被人一剑刺穿,那她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了。” “唉,她是伤得比你重,现在还晕迷得着。那一剑刺穿了她的腹部,伤得很重,现在就看她自己和天意了。”东方不准备欺骗云远。 云远一听这样又急了起来,又想起身,东方一把将他压住,“小远,你要冷静,你这样帮不了岩堇任何忙,要是你继续伤了自己,不是白白浪费了她帮你挡的一剑了。” 云远安分了下来,“我不是有天缺丸吗?给岩师姐了没有,天缺丸不是说是疗伤圣药吗,一定能治好岩师姐。” “你们才回书院就已经猜人送过去了,也已经给岩堇用过了,要不是用了天缺丸,恐怕岩堇也坚持不到现在。” 听说岩堇已经服下天缺丸了,云远安心了一些,那可是被称为疗伤圣药,一定能救好岩堇。被称为圣药了,炼制之时肯定考虑过虚不受补的情况,一定加入了温和之性的药物,避免药性过猛反而伤了人性命。 当初天缺丸是准备给云远用的,只是正好华大夫在那儿,看到天缺丸,给几人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岩堇比云远伤得更重,天缺丸对外伤有奇效,相比之下两人伤势,天缺丸对岩堇更重要。 第202章 再见岩堇 第二天一早,东方与红红又过来了,简单查看了下云远的情况,已经能够简单吃些东西了,一切都开始向好。 “小远,昨天你哥提出了个问题很关键。” 云远躺着看了看东方,又看了看云安,“哥,你昨天说了什么呀。” “小远,我在担心如果这次遇险真是有人有意为之,那这次他们没成功,下次怎么办?东方师兄不可能每次都来得及救你。”云安担忧地说道。 云远也沉默了,经过昨天东方的分析和自己的考虑,这次的事多半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东方取出一对玲珑石分别给了云远与红红,“你们这对玲珑石我找黄沙书院的人改造了下,你这次受伤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听说我的想法后立即就差人办了。” 云远红红接过玲珑石,看了一下没看出区别。 “这玲珑石经过改造,不止能在方圆百里内传递信息,还能探查对方所在的大概位置,这样的话,再遇到什么事就能更快地赶过去了。” “谢谢师兄!”云远收好了玲珑石。 “我时常不在你们身边,所以另一块玲珑石还是给红红的好,你们两常年在一起,即使有时分开相距也不远,有什么事红红也能赶过来,一般的人红红对付措措有余了。” 云远很是感激东方,他知道这是东方在向自己解释为何另一块玲珑石没自己留着。 “以前我也有些疏忽了,没意识到你们已经长大了。”东方摸了摸了云远的头,“现在有些事要你们自己去做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直活在书院的庇护之下,自然也会面临危险。” 说着东方从尺璧中取了一件天蛛丝甲,“这件天蛛丝甲是我外出游历时无意中所得,昨天也让黄沙书院的人刻画了些符箓在上面,一定程度也能保你周全,入室境的攻击勉强也抵挡三五次,远行境的也能挡上一击。” 云远没有客气一并收了,东方于自己是师兄也是半个师长,这物对于红红没什么用处,红红修为已经入室很久了,“这样,我们是不是欠了黄沙书院不少人情呀?” “放心,不会的,玲珑石的改造没花多少功夫,当他们对你受伤的歉意。这天蛛丝甲上的符箓之术所耗之物确实要花点力气收集,但我都提前准备好了,只是借他们之手刻画符箓,也谈不上欠什么人情。” 这样云远就安心多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东方欠别人太多人情,人情账最难还。 这几日,文试最终比试结果也出了,吴自有不愧于他在黄沙书院的名字,取了第一,思一进了前五。 但令人惊奇是的是云安进了三甲,比思一还靠前一些。只是现在云远的事让大家无心过多关注。 经过一日的休整,云远心绪安稳了不少,现在是尽快恢复过来,至少也得先下床吧。现在云远还不能下床,甚至都不敢翻身做太大的的动作,身体一动,五脏六腑就如同被搅乱了一样。 “哥,你能扶我起来吗?”屋子里只剩云远两兄弟了。 “小远,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多躺着休息吧,不要着急,华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云安以为云远急着去看岩堇。 “哥,你想多了。我是想起身运功疗伤。”云远一下就看出了云安的担心,如同当初东方看穿自己一样。 “真的?”云安不会修武,不知道云远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哥!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只手都能把我打倒,要是我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你直接将我按回床上就是呗。” 好像也是,于是云安慢慢地将云远扶了起来,晓是经常被红红磨炼的云远也难受得呲牙咧嘴。当起身坐好时,已经满头大汗。 呼!云远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会,再让云安帮忙盘腿坐正。 “哥,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运功休养就是。” 云安还是有一丝不放心,可也不想影响云远,“好的,哥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就是。” 云远本想让哥哥回屋休息的,不用一直看着我,但估计说了也没用,只得点了点头,云安出了房间轻轻着门,坐在门前看书。 房间里的云远运行起了红红所教的功法,体内脉息周身运转不停,以夜雨润物无声之势慢慢滋润着云远受损的五脏六腑。 到了中午,红红前来给云远送饭,看到云远坐在屋前一动不动,“哥,你在屋外坐着干嘛,为啥不进去?” “嘘。”云安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小远他在屋里运功疗伤。” 这时屋里传来了云远的声音,“哥,红红,你们可以进来了。” 云安推开了房门,云远已经收功纳息。 “小远,怎么样?” 云远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多了,至少没那么难受了。” “来来来,小远,这是华大夫配的药,还有东方专门为你配制的药膳。”说完还靠近小远的耳朵轻轻说了句,“我帮你尝了的,药膳味道不错!” 这又没有外人,红红的故意为之引得几人发笑,驱散了不少房间里的阴霾。 云远眉头都没皱一口喝完了华大夫的药,味道可不像红红说那样不错。又喝了几口清粥压了压药味,好多了。东方准备的药膳口味则要清淡许多,药性也不重,主要还是以休养为主。 这样又过了三天,云远脸色好了许多,已经能自己下床走两步了,不得不说红红的功法确实奇妙,要是只靠药物及自己休养,十天半个月能不能下床都不知道。 七天以后,云远已经能自己独立缓慢行走了,这日,在云远的坚持下,云安红红带着云远走向了岩堇那儿。 岩堇住的地方离云远很远,作为黄沙书院的天才弟子黄沙书院很是上心,云远到时已经浑身大汗了。 岩风守在岩堇身边,见云远过来,眼一下就红了,愤恨地走向云远,红红连挡在云远身前。 “你还好意思来!不是你的话,我姐也不会这个样子,现在还昏迷不醒!” 岩风已经知道那些黑衣人是找云远的麻烦,岩堇是受牵连。只是岩风没想到的是,指使自己杀了云远的人与指使黑衣人杀云远的人是同一人,自己也是因为打造自己重剑的那块天外陨石而加入对方。当初自己杀云远失败了,给他派发任务的人解释是没成功就算了,等云远回大夏后再考虑怎么做。 岩风就以为上面不会再对云远出手了,这次有人对云远出手就是因为看不惯云远打败黄沙书院众多弟子取了第一。 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岩风有所感想。 “你敢对小远动手我就对你动手。”红红瞪着岩风警告着他。 “红红,让开,确实是我害了岩师姐,岩师姐也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要是打我一顿能让他好受一些,就随他吧。”东方一手拨开了红红,直面岩风。 岩风双手拳头握得紧紧地,恨不得吃了云远,要是吃了云远能让姐姐好起来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 红红在一旁死死地盯着岩风,要是他出手的话,自己一定会挡下再暴揍他一顿。 不知是考虑如果岩堇醒了过来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还是知道红红在场,自己出手也讨不了好,岩风还是将路让开了。 里面除了岩风还有一人,一个熟悉的中年人。 云远一见那人眼眶一下就红了,两条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走到那人面前,“王叔,对不起,我没实现我的诺言,没照顾好岩师姐” 云远想起了那一日快要离开时王叔对自己说的话。 “还有,小远,你可得多照顾小堇,不能让他受欺负、受委屈,不然的话可要让你好看。” “王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岩师姐的。” 一直坐在岩堇床边守着岩堇的中年男人转过了头,满脸憔悴,“唉,小远,怪不得你。我知道堇儿的性格,她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劝得住,她要保护你就一定会挡在你身前。” 就算到了现在,中年男人对云远也没有一丝责怪,更多的还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慰藉。 “好孩子,不要哭了,过来,看看堇儿。”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云远慢慢走到岩堇身边,岩堇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要不是好毫无血色的消瘦脸庞,看着更像是睡着了一样。 “王叔,岩师姐的情况......” 云远还没问完,中年男人就挥手止住了云远。 “走,我们过去说。”中年男人撑了一把膝盖费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云远想去扶着,中年男人又挥手止住了云远。 “小远,你也坐吧,你伤还没完全好,也应该多休息。其余应该是你朋友吧,也一起坐。” 云远跟着中年男人走到外室中年男人自己坐了下来,也招呼云远几人坐了下来。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对岩风说,“小风,你姐的情况你更清楚,你说说吧。” “哼!” 岩风重重哼了一声,一点都不想理会云远,不过中年男子发了话,岩风还是对云远几人解释了起来。 第203章 天缺丸的功效 “那日找到你们以后,你们的东方师兄给我姐止了血简单包扎了一下,没一会书院的人也根据我姐发的求救信号找了过来,一起将你们带了回来。” “我姐伤得很重。”岩风停了一下,“那一剑穿腹而过,就算是当时止了血,可还是失血过多,大夫说,要是再晚盏茶时间,我姐就没救了。” “岩师姐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师姐为了救我一箭激怒了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才下杀手的。” 这还是岩风亲耳听到云远说他姐为何而受伤。前面只是听说岩堇为了救云远而受伤,现在云远亲口说了才得以确认。 “回了书院华大夫查看了姐的伤势,已经进行了救治,可还是伤得太重了,当时说只能看姐的命了,华大夫也束手无力。” “后来华大夫去你那儿查看你的伤势,发现你那儿有天缺丸,也正好准备给你服用,就与你们说了说天缺丸的功效,提出建议拿其余的药与你交换。最终你东方师兄同意了,回来后华大夫就给姐服用了天缺丸,然后姐就一直昏睡不醒,每日里只能喂些流食。” “现在情况呢?” “才服用天缺丸那几日,每半日华大夫前来查看一次,以华大夫的话说‘不愧是天缺丸’,两日不到姐的伤势就稳定了下来,没有继续恶化。” “如果没有天缺丸,姐应该坚持不到现在。”岩风不得不承认岩堇是因云远而伤,也是因为云远而活到现在。 听到这,云远的心里总算松了一些,这几日里他努力恢复伤势,可对于岩堇的担心一点也没有减少,只是深深压在内心之下,只有他恢复一些才有可能帮得上岩堇。 黄沙书院难道没有比得上天缺丸的疗伤之物吗?作为屹立上千年的书院,不可能没点底蕴。只是,那些药书院愿意不愿意用在岩堇身上而已。 岩堇是书院的天才弟子,是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对于普通弟子,书院已经倾斜了不少资源。可还是有不比岩堇更加重要的人,他们需要更多的资源。 书院有能为御空高手续命的神药,而对于岩堇,书院不可能将能为御空高手续命之物给她用的。如果伤的是吴自有,黄沙书院恐怕会倾其所有救治吧。 所以,能给岩堇使用最好的药物其实就是与云远交换之物,而天缺丸这样的药,平日里是不可能用在岩堇这样登堂境之人身上的。 每个书院其实都是一样的,大夏书院也是一样。 为何云远没有感觉到这方面的限制,那是因为东方,东方年纪不大,手上可是阔绰得很,不止有自己游历所得,还有陈先生遗留之物大多也在东方那儿,所以云远这些年所耗,只有少部分是书院给的,更多的是陈先生与东方为他提供的。 刚起书院云远不知道,还以为书院对于所有弟子所需都尽力满足呢,与其余师兄弟接触久了才知道,他们有时还在为修行学习之物烦恼,甚至于等待书院每个月配发,而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需要什么的时候东方早已准备好。 对此,云远问过东方,东方只说是先生安排的,让他安心读书修武,不用担心,先生一共才两个弟子,要养着他俩可是轻而易举。 至于红红,更不用担心了,他可是书院院长的弟子,只是没人知道而已,对于他的需求书院院长可有的是方法满足而又不让人知道红红是他的弟子。 “那现在?” 岩风没搭理云远,自顾自继续说,“后来华大夫每日前来看一次,只说姐的伤势在缓慢向好,但并不明显,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他也说不准。” “按平日里的习惯,华大夫也应该快要来了。” 岩风才说完,门外来了一人,不是华大夫又是谁。 几人起身相迎. “华大夫!” 华大夫点了点头,见云远在这,笑了笑,“恢复得不错嘛,居然都能自己行走了。” “还得感谢华大夫费心。”云远向华大夫行了一礼。 华大夫挥了挥手,“你这个恢复速度可不是靠我自己,我不过是开了些方子而已,以前用这个方子的人可没你恢复得这么快。可能你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吧。” 华大夫以前也治过与云远伤势类似之人,可都是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像云远么快就能下床自己行走的,还是第一人。 孰不知云远有红红所教的功法,恢复速度自然大大加快,现在东方又开始为云远配制药浴,恢复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华大夫,岩师姐她?” “不急,待我先看看。” 华大夫走到岩堇身边,岩风搬来椅子让华大夫坐下,华大夫一边抚须一边为岩堇把脉,把完脉又翻开岩堇的眼皮看了看双眼。 “走,我们去那边。”华大夫径直走向外屋,其余人跟在华大夫身后。 华大夫在上方坐了下来,其余人依次坐下。 “岩堇的伤势确实好了许多,从脉象来看,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听华大夫这么说,所有人悬着的心都安了下来。 “不过。”听华大夫说不过,所有人又紧张了起来。“不过,她什么时候能醒就不知道了。” “这是为什么,华大夫,不是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吗?”云远担心地问了问。 “这我也不知道。” “华大夫,您医术过人,听说有起死回生之术,应该有办法吧。”难得岩风那样的魁梧汉子也会拍人马屁。 “不用拍我马屁。”华大夫摇了摇头,“以一般情况而言,岩堇受这么重的伤很难渡过危险期,得益于你的天缺丸,岩堇安然渡了过来。” “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用天缺丸,以前只听说过没见过。所以这天缺丸功效到底如何,药理如何发生作用我也不清楚,所以,为什么现在岩堇脉象已经正常但没醒过来我也不知道。” 大家都沉默了,等了一会云远开口了,“那意思就是说,岩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对吧。” 华大夫点了点头,“从脉象来说的是。但能苏醒的话还是尽快苏醒的好,她现在身子还是很弱,需要好好休息,没醒过来的话,仅靠现在的流食早晚她的身体是支撑不了的。” 难不成,还得去一趟天剑学院问问这天缺丸的事,方能知晓为何岩堇还未清醒? 中年男人最终发话了,作为岩堇的长辈,他的话最有力。 “大家担心也没有用,至少现在有个好消息,就是堇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昏睡无法进食,不能更好地恢复而已,这几日大家好好照顾堇儿,吃食方面还要请书院多多费心,就算堇儿暂时醒不过来,也尽量让她的身子多撑一段时间。” “这是当然的,我每日还是会来看一看岩堇的,有事的话也可以前来找我,岩风知道我在哪儿。” 第204章 书院的线索 这声音如同一道天籁,让云远的灵魂都激动了起来!这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最希望听到的声音。 岩堇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云远泪如泉涌,紧紧地抓着岩堇的手,泣不成声,“你醒了!你醒了!我等得好辛苦!我好怕你再也醒不来!” 房门一下被人推了开来。岩风在外听到云远哭泣的声音,还说着“你醒了”一类的词,一把就推开了房门冲了进来,看着云远抓着自己姐姐的手流着泪,而床上的岩堇歪着头看着云远,微睁的双眼也泪眼惺忪。 “姐,你醒了!”岩风高兴地大喊着冲到了床边,一下扑到床边也跟着云远哭了起来。 “姐,你等着,不要动,我马上去叫华大夫来。” 岩堇虚弱地点了点头,岩风飞一般地冲向了华大夫所在之处,同时差屋外候着的人去通知了其余人。 屋里,云远还是抓着岩堇的手默默流泪,生怕手一松这梦就醒了。 “岩师姐,你不要说话,先安心休息,等一会华大夫来了后再说。” 岩堇点了点头,泪水挂在眼角,云远一手握着岩堇的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擦干了岩堇眼角的泪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对方。 “华大夫,华大夫!” 华大夫还在屋里一边看着药典一边往一排药炉里添加药物就听到有人在远处喊着自己,不一会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谁呀,什么事这么急,小心打翻了我的药炉。” 岩风喘着气跑到华大夫身前,岩风一路全力奔来,比打一架还累。 “岩风哟,这么急是岩堇出了事吗?” 岩风喘着气说,“华...华大夫,我姐她...我姐...她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听岩风这样一说,华大夫连放下手中药典,招呼自己的弟子照看药炉,拿好药箱就急急地陪着岩风向外走去。 等他们到了岩堇那儿,其余人还没来,云远总算松开了岩堇的手,起了身擦干眼泪向华大夫行了一礼。 “华大夫,岩师姐她醒了,还请看看现在师姐她怎么样了。” “好,好。”华大夫一边应着一边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岩堇右手腕上为岩堇把脉,云远岩风静静地站在华大夫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担心影响了华大夫看诊。 随后华大夫又检查了下岩堇的眼睛、舌头,还让岩堇简单说了几句话。 “好事,你们别担心。”华大夫回头看到云远岩堇一脸紧张的样子笑了笑。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先前受的剑伤早就开始愈合,只有一直昏睡着没法进食,加之身受重伤,恢复情况不太好,长期以往的话,早晚会变得恶化起来。” “现在人醒了,好生休养,慢慢进补,早晚会恢复过来的,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谢谢华大夫!” “谢谢华大夫!” 华大夫摆了摆手,“治疗救人本来就是我的本份,没什么可谢的,而且主要还是云远的天缺丸发押了奇效,老夫也没出多大的力。这样,我一会开几副调养身子的药方,你们这几日熬好给岩堇服用就是。” “至于饮食嘛。”华大夫看向云远,“我看你恢复得就很好,就参照你前期的饮食为岩堇准备就是,如果没有添加白芍的话,加上一点就是。” “好的,华大夫!” “行吧,那你们找人和我一起去我那儿拿药就是,我每天还是会过来看一趟,药方需要调整的话我会差人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华大夫。” 云远岩风两人将华大夫送出了门,同时差人一起前去拿药。 才送走华大夫,东方与红红就到了。 “怎么样?小远,岩堇醒了?”东方和云远一起向屋里走去。 “是的,刚才华大夫也来看过了,现在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调养身子就是。” “那就好!” “对了,东方,还有事要麻烦师兄。” “哦?什么事你说就是。” “关于岩堇这几日的饮食,华大夫说我前几日的饮食就不错,岩师姐也可以参照着吃就是,只要需要添加一点白芍即可,这......” 云远还没说完,东方就应了下来,云远才醒过来之时用的药膳都是东方精心准备的,现在云远这样说的话,意思就是要东方帮忙准备一下岩堇的饮食了。 “没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每日我差人送过来就是。” “谢谢师兄。” 东方笑着摸了摸云远的脑袋。 岩风没说话,但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谢意掩饰不住。 没多久,王叔也来了,见到岩堇醒了过来,虽然不太能说太多话,但还是泪眼朦胧,一直说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大家也没呆多久,只是前来确认岩堇醒了就离开了,现在的岩堇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最终决定,还是云远与岩风留在这儿照顾岩堇。 后面的几日,每日一早云远还是前来陪着岩堇,晚上回去休养身子。 这日,云远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为岩堇擦脸揉手。 “呃,云远,我昏睡那几日也是你帮我做这些吗?”岩堇前几日就想问了,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也不是。”云远自然而然地握住岩堇的手,又为她活动手指手臂,“在你醒过来前两天日你弟才应允许我来做的。” 岩堇脸微微一红,但也没有拒绝云远的接触,要是想拒绝,前几日就拒绝了。 当天下午,东方带着红红还有黄沙书院的先生一起来到岩堇那儿,现在岩堇恢复了不少,云远也在,是时间了解他们遇刺的详细情况了。 遇刺的事前面他们已经找云远谈过了,和岩堇确认与云远所说无误后,大家开始分析,云远与岩堇是当事人,自然不会避着他们。 “当日我们赶到事发之地时,正好救下小远与岩堇,那三个黑衣人见刺杀无望就自杀了。当时我们急着救人,就没进一步探查。后来小远醒来告诉我一共有十一二人围攻他们,还说了他们逃出的路线,我又沿着那条路查了一遍,沿途打斗痕迹已经被清理了查不出什么线索来。” “不过,正是因为痕迹被清理了,没有线索,这本身就是一大疑点,加之那三人自杀而亡,我猜测,这次刺杀应该是受人指使的,以小远为目标,岩堇是受牵连的。” 黄沙书院来的先生也是位年轻人,叫符生,负责书院弟子在京城的安全,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后面几场原定的武试都推迟了半个月才继续举行,云远与岩堇的事自然也是他处理。 “东方先生向我们说了云远所说的信息后,我们也派人前去探查过,还走访了一路的百姓,确实有人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还有少数人见到了那些出手之人,与云远所说一致,大约有十一二人,都身穿黑衣,看不出体貌特征。” “那三个自杀的黑衣人我们检查了,修为都在入室境,入室大概有三四年了,修为一般,就算后面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进入远行境,这样的人最适合作棋子,舍弃了也没什么。只是那三人身份我们至今还是没有查出来。” “那关于其余八九个人有没有线索?要是能捉住一个活口,就好查多了。”东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可没精力大海捞针一样去查那几个黑衣人,不过黄沙书院在黄沙国屹立千年,一定有自己的势力。 “那几个人我们也查了,也有一些线索,可供东方先生分析分析。” 云远、红红、岩堇两姐弟原本以为所有线索都没了,其余人只知道是黑衣人,这信息太少了,完全没地方可查。没想到,这样书院也能查出一些线索,看来还是有些小瞧书院的能耐了。 云远还没有由头地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书院又有多少能耐自己不知道呢。 “根据云远所说,刚才也与岩堇确认了,只有那三人修为明显高一些,其余人实力比他们俩都弱,没有隐瞒实力的话都在登堂境。” “不错,我与他们交过手,这一点还是能确认的。” “你们前期交手,有一个弓手被岩堇伤了失去战力,还有几人被云远剑气所伤,对吧。” “不错,起初与那些人交手时,有一个弓手被我爆裂箭所伤。”岩堇确认了符先生所说。 云远也点了点头。 “我们让京城的官府帮了个忙,查探了下最近京城及附近有没有武者死亡或者出了什么事。” 黄沙书院以黄沙命名,与黄沙国的关系可比观道书院与大夏国的关系紧密,想要借用官府的势力自然轻而易举。 观道书院要用大夏朝廷势力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需要提前给上面的人说下,上面的人发话了就行了。大夏皇家这个面子一般还是会卖给书院的。 “你们才出事那几日京城没什么特别的事,就算有些打斗伤亡,也有迹可寻,无非就是正常的恩怨纠纷。” “不过,前几日,官府送来消息,最近零零碎碎地有武者死亡,修为都在登堂境,不是被人杀后焚烧毁尸灭迹就是被人斩去了脑袋,反正就是无法分辨出死者的身份。” “从那些人之中,我们发现了其中有一人就是使弓的,而且他身上有伤,不是在死时与人打斗伤的,而是伤了有十几天了,从伤痕来看,应该是岩堇的爆裂箭。” “随后我们又查看了其余死者,也发现了有人背后有剑气造成的伤口。所以我们判断,这些死者中有人就是参与刺杀你们的人。” “最终,我们的猜测与东方先生一致,这次的刺杀是有人指使的,而不是单单地由于云远打败了我们书院的弟子,取了登堂境首胜有损黄沙国名声的原因。” 第206章 聚会 商定三天以后邀请大家聚会好好庆祝一番,各自就出发提前请人去了。 三天以后的傍晚,在黄沙书院的宴会厅来了许多人,大多是云远、岩堇的熟人,还有一些是这次为两人的事出过力的朋友或者同门。 明院长出席了,黄沙书院不也得出一位副院长?所以黄院长也来了。 在正式开席前,东方与王叔分别先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感谢各位对云远、岩堇的关心与照顾,使得二人平安度过此次难关,同时也借此机会庆祝岩堇因祸得福踏入入室境。 “来来来,还请大家先共饮一杯!”说完后,王叔高举手中酒杯,高兴地站了进来。 席中之人也跟着起了身举杯共饮,随后宴席正式开始。做为主角的云远与岩堇是频频离席向在场其余人致谢,忙了好一会才忙完。 “呼,没想到吃饭也是件这么累的事。”云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是少数几次以他作为主角而设的宴席。 “是呀,是有一些累,平日时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更喜欢亲近的几人小聚一下。”岩堇也感叹道。 “那岩师姐,你没事吧,你的身子才恢复没多久。”云远还是很关心岩堇的。 “没事,坐这儿休息一会就好了。” 其余人也知趣,知道云远岩堇二人重伤初愈不宜过多打扰,在二人向他们致谢后就没再去敬酒走那一套繁文缛节了,而且见两人聊得起劲,也没好去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只有红红不知趣,一屁股坐在了云远身边,看得远处的司维一把拍在了自己眼上,感叹道,怎么就有这么不知趣的人呢。 红红是不知趣的人吗?当然是,指的是大多数时候。 不过这次还真不是。 “哎,小远,刚才王叔说这次宴席一是感谢大家,二是庆祝岩师姐踏入入室境。其实我认为,还有第三层意思。” “第三层?来,你说说。” 红红一脸严肃地说,“第三层意思嘛。” 见红红这么严肃,云远也放下手中筷子立起耳朵认真聆听。 “第三层嘛,就是庆祝你与岩师姐关系更进一步呀。” 听红红这么一说,晓是岩堇这种外向女子也脸红了,只是端起茶杯低头喝茶,眼睛偷偷地瞟向云远。云远呢则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捅破,所以只要没捅破两人都装傻,都不尴尬。可红红这几句话,等于就直接挑明了,怎能让二人不害羞脸红。 红红悄悄地用肩撞了一下云远,“哎,小远,你可是男的,你与岩师姐的事大家都知道,你俩的情谊相互也知道,现在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了上,你再不表示表示,不怕伤了她的心呀?” 岩堇无论如何还是个女孩子,心里对于爱情还是有些名分上的期盼,可这种事总不能是自己主动吧。 云远想了想,红红说的话有道理,转头看了看岩堇,岩堇看了云远一眼,假装镇定自顾着吃了几口菜。 “岩师姐。”云远开口了,红红转向另一边大口吃喝,就如同云远岩堇没在身边一样。 第208章 初临天剑 东方见对方紧张的样子一下就笑了,“还请通禀一声,就说大夏观道书院东方携师弟云远等人应天剑学院邀请前来拜会。” 说完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张拜帖递了上去。 见对方不是来找茬的,那年轻弟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接过拜帖看了一眼,上书几个简单大字:观道书院弟子东方敬拜。 书院的拜帖与一般的拜帖有所区别,没有那么多内容,比如权位、籍贯、名、字等等,书院与书院之间或学院与学院之间,拜帖上只书书院及来人姓名、身份。 第二张拜帖封面只画了一柄剑,一柄普通的剑,留了叶开的名字。 见了这第二张拜贴,年轻人就放心了,这是他们天剑学院的名帖,持此帖的人都是受学院邀请之人。这拜帖是当初叶开拜访东方云远之时送的,说到时可持此名帖直接来天剑书院。 “还请东方先生入室休息片刻,我立即前去禀报。” 一般的书院或学院都在大门内设有供访客休息的地方,不太可能让来人站在门外干等着吧,天气不错还好,要是遇到暴晒或者大雨,也太失礼了吧。 不过也有例外,听说有座书院就很特别,很小的书院,只有三两个先生及弟子,书院没什么像样的大门,就连书院里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就几间茅草屋。可那就是一座书院。 几人没等多久,就有人前来迎接东方他们了,还是熟人,就是先前去黄沙书院拜访东方的年轻人。 “东方先生,久等久等。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可是翘首以待。” “哦,是你哟,你来接我们就好多了,我还担心要是来的人不知道我们是应你们相邀请而来,把我们赶出去怎么办。” 红红一见是见过的人就放开了许多,“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所有人尴尬不已。 “呵呵,江星师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叫我叶开就是了。” 红红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叶师兄,带我们进学院看看呗。” “好的,还请各位随我上山。” 叶开一点都不失主人礼节,反倒是红红不像是书院出身的读书人。 东方点了点红红的小脑袋提醒他注意一点,同时抱歉地向叶开笑了一笑。 “哈哈,江星师弟的脾气我很喜欢,没有一般读书人那种拘束和恪守规矩的死板,想来在贵书院中也是异于常人吧!” 听完叶开这么一说,红红挑眉回看了一眼东方,东方摇了摇头,但知道红红的性子,也不再过多苛责,只是提点红红进了天剑学院一方一行不要丢了书院的脸面。 红红还是知轻重,上山的路上收敛了不少。叶开也边引路边向东方几人讲解路上的风景、遗迹,一路倒也无显无聊。 “叶师兄,我们还有多久到呀?” 云远扶着岩堇问了问,走了半个时辰了,平日里倒没有什么,可岩堇重伤初愈,上山走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累了,已经微微出汗了。 “云师弟再有片刻我们就到了。”叶开话是和云远说,却是看着岩堇的,以他的眼光怎么看不出岩堇有伤在身呢。 “没事,不用担心我的。”岩堇笑着对云远和叶开说。 果然,没一会转过一个弯到了一片平地,平地连着一长段白玉台阶,白玉台阶的顶端站着一位老者。而白玉台阶每隔五阶的地方,左右两边都站着一名持剑的书生,一共站了四十位书生,就是一百步台阶了。 “请!”叶开让开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来是让几人拾阶而上了。 东方看了一眼台阶,又望向了云远红红三人,手一伸对岩堇说,“来,我扶你上去。” 这剩余的百十步台阶还需要东方扶吗?岩堇虽说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这点路都走不了吧。 不过基于对东方的信任,云远还是对岩堇点了点头,让岩堇走到了东方身边。 东方左手虚扶着岩堇的右手小臂,引着岩堇开始登梯。 “哈!” 台阶上的天剑学院弟子同时喝了一声,拔出背后长剑,单膝跪地右手持剑驻于台阶之上。 除了东方与叶开,其余三人都有些疑惑,这是天剑学院特有的迎宾仪式?也太奇怪了吧。 叶开是天剑书院这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东方也是看出来了,这台阶上似乎暗含阵法,起初担心岩堇有伤在身,所以带着岩堇保护她。 刚才那些书生一动,正好证实了东方猜测,已经激活了台阶上的某种阵法,但这阵法应该对人无害,所以东方也没有当面戳穿。 东方带着岩堇踏上了第一步,两人脚下都发出了微微白光。而岩堇刚刚踏上后立即在心底产生了感应,似有一股力量试着从台阶之上浸向自己体内,但这股力量对自己并无害,好像是在探查自己的天赋根基一般。 “哎,小远,你说那台阶是怎么回事,踏上去怎么还发光了呢?”红红低声问云远。 云远摇了摇头,“不知道,先看吧,东方没说什么,相信至少是无害的。” 东方带着岩堇一步一步向上走,丝毫没有停顿,而岩堇也感觉到那股力量对自己的探查越来越深入、细致。走到第二十四阶的时候,岩堇脚下不再发出白光,而东方踏上了第三十阶脚下还有白光闪耀。 走过三十步后,踏上第三十一步,探查之力消失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威压,如同面临高手的威压,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岩堇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是因为自身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岩堇打了一个趔趄。 “好了,放松,我带你上去。”东方轻轻对岩堇说,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东方就带着岩堇出现了在台阶顶端。 “不愧是大夏与我黄沙国书院中的天才人物,天资卓越不同一般呀!”顶端上的老者笑着抱拳对东方岩堇说道。 “老夫是天剑学院的长老,叫我叶老夫子就是了。” “还请二人见谅,这是我们天剑学院用以测试弟子天资与修为的阵法,知道今日有几位不凡的客人来访,贸然一试。” “一来是探一探各位的根基,看天缺丸对几位是否有用,以便一会告诉你们如何更好地发挥天缺丸重筑根基之效。二来也是想借你们之手,打压打压我们学院中所谓的天才,让他们什么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整日里坐井观天,自以为在学院里很强了在读书修武之时就有所懈怠。” 其实东方才踏上第一步就知道了阵法功用,可不想被别人探知底细,所以从一开始就隔绝了部分自身气脉,就算走到第三十步,东方故意显露出的天资依然让对方没能探出底。 岩堇不一样了,其实走到第二十三步的时候天剑学院就已经确定了她的天资如何。而第三十一步开始实则是根据前三十步的探查情况,测试来者当前实力如何。 “叶老客气了,贸然前来本就打扰了贵院清静。况且此番作为也是为了我们好,晚辈怎会有意见。”东方笑着回了礼。 其实东方是有意见的,但对方已经开口说了探查天资是为了后面更好地发挥天缺丸的功效,以此为理由,东方不好反驳,本次前来本就对天剑学院有所求,而自己几人的天资如何也瞒不住外人,就揭过了。 “哈哈,那老夫就感谢你们理解了,放心,一会我定会亲自为这位姑娘讲解如何让天缺丸发挥最大功效,保证让她更进一步!”叶老夫子这讲的是真心话。此次这样探查也确实没有恶意,真实情况也就是如同自己刚才所说一样。 要确定天缺丸到底能发挥多少功效,本来就要根据服药之人本身天资决定,天资越高自然能吸收更多的药效,天资不够吸收不了那么多药效,效果自然不好。 同时,这十几年来,天剑书院年轻弟子中确有一些杰出弟子自视清高,目中无人,对于读书修武都不求甚解。因为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学院中的顶尖人物,其余人比不上的,难免心高气傲,这可不利于学院学风。 “那就请和我一起看你的两位师弟如何登梯了,哈哈。”叶老夫子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东方岩堇一起静看。 “好。还想向叶老请教,刚才测试岩堇的结果如何,第二十三阶台阶就是岩堇天资水准了吧。”听叶老刚才那样说了,东方大概就知道步下生光的台阶数就代表着每个人的天资,越向上天资越强。 叶老夫子摸了摸胡子,“确实不错,踏上第二十三阶时就已经基本探明天资如何了。” 听对方这么说,岩堇也很好奇,自己天资到底如何。 “能踏上第二十步的就已经算是天才了,后面每多踏一步天资比上一步强上三分。” 东方点了点头,安心看云远、红红登梯,他也好奇,两人到底如何。 见东方与岩堇如此表现,云远红红两知道这台阶不像看着那么简单。不过东方既然没有说什么应该对自己无害,所以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向白玉台阶迈去。 刚踏上第一阶,两人感觉如同岩堇一样。 “喂,小远,感觉到没有?” 云远点了点头,“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在探查我的底子,不过不是探查我目前实力,更像是探查我的天资如何,与当初我才书院之时,武院为我测试之时的感觉类似。” “哦?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何我入书院之时没有人来测试我。” “你?你这样天才得如同妖孽的人还用测试吗?” “这倒也是,哈哈!” “对了,这应该探不出你的底吧?”云远特意在“底”字上说重了一些。 其余人不知道,云远可是知道红红是天生妖灵,要是被人查出来 了,可不是好事。 红红想了一想,“应该没事,一来我有书院的玉佩,二来要是有此危险,东方也会提醒我的。你看东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应该没事。” “嗯。” 其余人看着云远红红才踏上一阶就没动了,立在那儿聊着什么,也不催促,安心等着。 既然没事,云远与红红就继续登梯了! 第209章 白玉台阶 两步、三步、四步! 叶开心里默默地数着云远红红二人拾阶而上之数。 叶开也算是天剑学院的天才弟子,这白玉台阶能踏到第二十阶,迈入了天才的门槛。而刚才岩堇轻松地踏上了第二十三阶,还是令他很惊讶的。 至于走通三十步的东方,叶开压根没想过拿自己与他相比。 原本叶开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傲气的,自己不像学院里有些人那样心高气傲,不愿意辛苦修行。加之自己天赋自认为不会弱于黄沙书院大多弟子,相信与黄沙书院里的天才弟子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 可一个岩堇就让他很吃惊了,知道岩堇可能是黄沙书院最强的登堂境,比自己强并不意外,可没想到比自己多踏了三步,那可是比自己强了近一倍!这就太让叶开惊讶了! “她已经那么强了,那比她更强的云远又有多强呢?入室境第一的红红又有多强呢?”叶开心里默念着。 其实他内心还有一丝期望,前三十阶判定天资如何,中间三十阶可是判定修行强度的,可判定的不是修行境界高低,而是踏上过这白玉台阶中所有人同境相比的强弱,能抗着威压走通中间三十步的人几乎就是最强的人,直到有人比他更轻松地走通中间三十步的人出现,这可是实打实地与历史上所有人登梯之人相较量的。 叶开能踏上中间三十步的第十九阶,在踏过这白玉台阶的人之中,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了。 等叶开回过神来的时候,云远与红红都踏上了第二十阶了,已经追平自己了。 在台阶上的云远红红走了几步就感觉出了这台阶是在探查他们的天资如何,也试着抵御那探查之力,可惜失败了,所以他俩就直接放开了,大胆往上走,看一看自己的天资到底如何。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云远红红又轻松追平了岩堇。 二十四、二十五......一直到二十九,云远、红红两人脚下依然闪烁着白光! 最后一步了!在场所有人都屏气专注地看着两人!有希望能踏上的,也有希望他们失败的,各有各的心思。 第三十步两人同时踏了上去! 红红脚下的白光没有消失,稳稳地围绕着红红。 云远刚踏上之时脚下的折光闪了几次,最终还是消散了。 不少人都轻了一口气,幸好只有一个走通了三十步!但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即使云远也踏上了第二十九阶,也比他们强多了! 叶开可是大受震撼!一个二十九阶,一个三十阶!什么时候天才这么不值钱了,一来就来两个! 剩余的云远与红红还以为和前三十阶一样呢,只是东方带着岩堇踏上第三十一后直接跨过了剩余所有台阶登了顶,所以踏上第三十阶后没有停顿直接就迈上了第三十一阶。 两人踏上才感觉不对,与前三十阶不一样。前三十阶只是有股力量在探查着自己的天资,第三十一阶就有一股威压压迫着自己了。 难怪岩堇刚迈上第三十一阶时打了个趔趄。 “嘿嘿,小远,看来后面的路又变了,我们继续走着?” “嗯,走着。”云远点了点头。 现在两人面临的威压分别是以前登过这白玉台阶刚入室之人与临近入室巅峰之人威压的二十九取一的威压,踏上第二十九阶就意味着修为不弱于曾经的最强之人了,而踏上了第三十阶,就是新的最强者。 中间的前面二十步两人都没有多大压力,已然超过了叶开。 第二十一步开始,两人需要专心调动体内脉息抵御威压了。 云远拾阶而上的速度比红红慢了下来,红红也没有了先前毫无压力的样子。 同样的,云远止于二十九步就不行了,第三十步踏上之时没有感受到一丝威压,脚下一丝白光都没有,还不像先前至少还闪了几闪。 而红红,毫无疑问成功地踏上了第三十阶!踏上之后,红红并没有动,因为红红感知到了,就算自己没有动,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还是在不继变强,似乎不压倒自己就不会停下来一样! 红红是一个要强的人,既然这白玉台阶如此对自己,那他也不客气了,不止在抵抗着身上的威压,甚至于还反向与白玉台阶开始较劲,试着压迫这台阶。 也只有红红这样的人才会与台阶这样的死物争个强弱吧! 红红脚下的白光越来越盛,直到快要淹没住红红全身之时才消失不见,而红红已经累得弯下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之上大口喘气。 “呼呼呼,这台阶还真是厉害,我已经用尽全力了,居然还是没斗过它!” “行了,红红。”云远拍了拍红红的后背,“你已经很不错了,在上面斗了那么久,我踏上来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来我的实力只能走到上一阶了。” 其余注目之人这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来的是两个怪物吗?现在学院里入室境中最强之人才走到第二十五步就走不了的,就那样还得意得不得了!当然他也有资格得意,毕竟是与曾经所有弟子中的最强者相比。 一般只有天剑学院招弟子或者每年测试弟子时才会激活这白玉台阶上的阵法,选择一部分弟子入阵测试。外人的话,还是很少的,毕竟其余人可不一定愿意被人如何探查。 而刚才的两人,一个走上了第二十九阶,意味着比肩历史上的最强者了。另一个更离谱,比以前的最强者还强,并且根据最后包围着他的白光强度,他应该比上一位最强者还强上不少! 不过这只是简单通过抗压来测试各自修为强度,并不能代表真正出手的实力强弱。 云远陪着红红休息了一会,而上面的叶老也开了口,“两位可慢慢休息一会,后面三十步是要与人交手的,两位可要做好准备!” 要与人交手?这怎么交手?云远红红都没听明白,但上面的老者既然出声提醒了,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两人道谢后就简单休息了一会才开始重新登梯。 两人踏上了后三十阶的第一步,还想着怎么动手呢,难道是台阶上的那些书生有人要出手了? 突然之间,两人感觉天地变换,瞬间置身于云端之上,四周白云缭绕,太阳在更高的高空之中静静地盯着自己,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是在云间,而是在一大块白玉广场之上,方圆三十余丈。 两人都看了看四周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能确定的是这不是真实的,应该是类似于幻境。 而现实中的两人,才踏上第六十一阶两人都闭上了眼,陷入了自己的心湖之中。那两人就是自己的心神形象化。 见两人闭眼立于台阶之上一动不动,岩堇紧张得小手都握紧了不少。 东方倒不至于如此,但心里也有一丝不安,不过知道天剑学院应该不敢对云远红红出手,否则的话就是与书院交恶,那他们麻烦可就大了,搞不好以后黄沙国就不会有天剑这一学院了。 书院可不是只会教人读书修武,要真动起手来,少有人可以拦住。 “呵呵,两位不要担心,这一百步台阶可有它的神奇之处,前三十步不多说了,是探查登梯之人天资如何,两位都应该感受过了。” “中间三十阶是以威压测试登梯之人的修为如何,不过是与这白玉台阶修好以来所有登梯之人相比。下面那两位,沉稳一些那一位应该是叫云远吧,另一位就是江星了。”看来天剑书院对几人是做过调查的。 “两位不愧于是大夏书院的天才人物,天资一个二十九阶,一个三十阶,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至于修为,同样一个二十九阶,一个三十阶,能踏上第二十九阶已经能够比肩曾经登梯同境最强者了,至于踏上第三十阶,那就已经超过了,从江星的表现来看,不止超过,应该是远远超过曾经的最强者了。恐怕我们学院千百年之内都难有人能超越。” 叶老也算是一语成谶,直至天剑书院灭亡,也没有人破了红红的的记录。 “后三十阶是心湖之内会有人与他们的心神交战,考究他们的战力如何,毕竟修为高并不代表战力就一定高。” “心神交战?那不是很危险!”岩堇更加担心了,心神要是灭了,人可就真的死了。 “呵呵,还请放心,要是真这么危险,我们怎么敢让自己学院的弟子前来尝试,更不用说是书院的贵客了。我们学院每年都会开启一次这白玉台阶上的阵法,对学院中挑选出的杰出弟子进行测试,以此了解他们的修为情况。” “这白玉台阶可是天上人留下来的,里面暗含阵法高深莫测无人能懂,它能让人在自己心湖之内以心神与人交战,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了心神一丝一毫,如何做到的,恐怕只有留下这等宝物的前辈才知道了。” “以前就有传言说天剑书院有一大宝物,可让人磨炼己身,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原来指的就是这台阶哟。”岩堇身为黄沙国子民,对于天剑书院的一些传闻也是知道的。 “呵呵,传言嘛,就让他成为传言吧,这样会少不少麻烦。” 匹夫无罪,怀心璧其罪,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吧。 “知道这台阶秘密的人不多,就算是我们学院之内,也只有少数人有资格入阵一试。至于外来人嘛,就更少了。这还希望几位替我们保密,就当我们学院帮你们吸纳天缺丸药效的请求吧。” 天剑学院有时也会邀请外面的人来入阵一试,以此磨炼学院弟子,但都是经过长期观察了解后才会确定人选。东方四人能前来一试,自然是经过天剑书院探查过的。 况且这白玉台阶的作用可远不止如此,但没必要向东方几人说明而已,能前来磨炼一番对修武者可是很有益的,天剑学院能邀请别人来,自然是自己是更有益的。 叶老将天剑学院的位置放得很低,以东方四人的品性,对方开了口自然会做到的。 “还请放心,他们俩上来了,我也会叮嘱他们的。”东方点了点头。 东方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天上人留下来的宝物,还是如此奇特的宝物。 第210章 登临九十 台阶上的云远红红二人心湖之中,分别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手持长剑攻向了两人,但实力一般,两人几下就打败了对方。 台阶上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刚才怎么回事?我们是陷入幻境之中了吗?” “应该不是!”云远摇了摇头,“幻境之中我们应该无法调动脉息,可刚才我出手之时,脉息运转无碍,如同我们真身一般。” “那是什么?” “不太确定。感觉有些像是心神。” 红红看了看云远,“这不太可能吧,能有人入侵我们心湖?你也看到了,与我们交手之人实力不强,凭他还不行吧。” “你们俩不用讨论了,安心登梯就是,等你们上来了会给你们解释的。”东方对下面的云远红红说了声。 东方都这样说了,那云远红红就不担心了,继续向上走。 两人面对的对手越来越强,所花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可现实之中,他俩每次踏上新的台阶闭眼也不过几息时间。 踏上了第十五阶叶开又有些紧张了,因为他止步于第十五阶,但他也知道,十五阶是拦不住两人的。 现在前来观看两人登梯的人多了不少,前六十阶的事已经有人传到了学院内部,不少学院里的杰出弟子都来了,原本听说有人能走通前六十阶还不信,可传的人越来越多,由不得他们不信。 前来一看向别人打听,还真证实了前面的传言,两人一人踏过了六十阶,另一人分别踏过了二十九阶。 “那俩是什么人呀?不是我们学院的人吧,都没听说过。” “我已经打听过了,不是我们学院的人。好像是大夏书院的弟子,今日有事前来拜访。” “书院弟子这么强的吗?” “你不是看到了嘛。唉,我们学院也有不少天才弟子,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潜心发展,我们与书院的差距不会太大,可你看......” 更受打击的是天剑学院里不少自以为是的天才弟子,原来他们在学院里有如星辰中的皓月,处处受人关注,将来一定能成为学院的中流砥柱,所以不少人自认为与外面的天才差距不会太大,甚至与不会弱于书院中的弟子。 这也是叶老夫子所担心的,天剑学院弟子一代比一代强,看似一年好过一年,一代好过一代,可弟子心性却是一代不会一代,长久下去的话,天剑学院走向衰败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看着那些天才弟子震惊、受挫以及沮丧,叶老夫子心里其实挺开心的,希望他们能有所改变吧。 “噫,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刚刚踏过后三十阶的十五阶,云远红红才被逐渐嘈杂的人声吸引,发现台阶上下多了不少人。 “安静!”叶老夫子的声音回荡在山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随即笑着对云远红红说,“两位还请继续,不用理会其余的。” 在天剑书院众多弟子的围观之下,云远红红继续登梯。 “祝师兄,你看,他们已经开始踏第二十二阶了。” “嗯。”被称为祝师兄的人阴沉着脸。 他境界与红红差不多,不过只踏过了二十一阶,在学院里已经算是很强的了!但前面六十阶他的情况并不好,这得益于他修的功法特殊,能发挥出更大的杀伤力。 因此,他对于学院中其余修为境界比自己高的人并不是很在意,最终比的是交手谁更强,而不是单单谁境界更高。所以,他在学院里也是相当自负之人,并不愿意听取他人建议。 云远红红顺利通过了第二十二阶。 有人在那位祝师兄不远处阴阳怪气,“有些人呀总是自以为是,只走过二十一阶就目中无人了,还说什么就算是书院中人前来也不一定比自己强。看吧,打脸了吧,哈哈哈哈。” 祝姓男子气得够呛,但也不好发作,只是哼了一声回击道,“有些人也强不了多少,我记得只踏过了二十三阶吧,我看,离被打脸也不远了!” 这强不了多少不单指修为以及登梯步数,同样也是指在学院中的作风。 出声之人脸一下也垮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台阶上的云远红红。 毫无疑问,没多久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云远红红两人顺利通过第二十三阶。 那出声互呛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冷笑不语。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在众人的注视下,云远红红踏上了第二十七阶。这一阶红红先睁开了眼,云远眼睛紧闭,好一会才睁开眼。 这次面临的对手已经很强了,其实第二十四阶的对手实力与云远就差不多强了,在心湖云远可没有那古剑相助,只能靠自己与红红交手积累的与实力更强者交手经验与技巧走下去。 “小远,没事吧?还能坚持下去吗?”红红睁开眼见云远还没醒来也就没有继续前行,一直等到云远睁眼。 “呼。”云远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有些麻烦了,恐怕我最多还能踏一步就不行了。” “嗯,努力就是,能走多少算多少。”红红的心态还是有值得云远学习的地方。 “嗯。”云远点了点头。 说完两人一同踏上了第二十八阶。这二十八阶红红还是没花多少时间就解决了,而云远脚下的光圈时隐时现,最终艰难地亮了起来,云远也睁开了眼。 云远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红红的肩膀,“下一阶不可能了,剩余的就看你了。” “嘿嘿,没事,看我的!” 果然,第二十九阶,云远上去没一会就睁开了眼,脚下的光圈也熄灭了。 天剑书院不少围观之人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高兴的是总算有一人停了下来,失望的是停在了第二十八阶,这不是现在这一代天剑学院的弟子可以企及的。就如同叶开先前的心情一样。 下面就看红红的了,红红在第二十九阶花了不少时间,最终还是成功了。 “怎么样?红红,有信心踏上下一阶吗?” 难得红红苦笑了一下,“难,很难!” “哦?对手很强?有多强?” 红红点了点头,“很强,是目前为止我遇到的最强对手,至于有多强,这么说吧。” 云远抱着一丝期待地看着红红。 “不弱于我!” 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答案! 哈哈! 不过也不算意外,要是红红正正经经地说出什么不弱于这个境界的东方,云远倒不也相信了。 红红随着境界的增长,信心也随之膨胀,试着挑衅过东方,结果被压制在同境的东方狠狠地揍了一顿。 不过红红还是不服,每次有所突破都找东方打一场,结果千篇一律,都惨败。都让红红怀疑,东方到底是不是人呀,他俩到底谁才是天生妖灵! “哈哈,那请吧!最后一阶。”云远笑着请红红登下一阶。 红红正了正色,深吸一口气上了最后一阶!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红红,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见证历史的人! 这次过了盏茶时间红红才睁开了眼,回头笑着看了看云远,脚下生光。 “哈哈,厉害呀,红红!”云远高兴地踏上了第三十阶,用力拍了拍红红的肩膀。 这下围观云远红红登梯的人也沸腾了,真的见证了历史,见证了一个境界最强纪录的诞生。 有失望的,毕竟这个纪录不是自己学院的人创造的。 有高兴的,无论是谁,自己毕竟见证了这一刻的诞生。 有欣慰的,总算有人给学院的弟子敲响了警钟,让他们不要沉迷于过往的光环,鞭策他们奋往直前。 “哈哈,恭喜两位小友,两位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呀。”叶老夫子笑呵呵地对云远红红两人说,同时扭头看了看四周的天剑学院弟子,以及白玉台阶下面平台上的弟子,沉声道,“你们可看清了?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们有何资格自鸣得意,稍稍取得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自认为天下无敌了!好好看看吧,这两位来自于大夏观道书院的少年不比你们大,哪位不比你们强?就算给你们三年时间,你们又有谁有信心走到这一步!只有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才会整日里目中无人、扬扬自得,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说到最后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天剑书院的那些天才。那些人被叶老的目光扫过无不心虚,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回响在山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此刻出声? “爷爷,我有信心在三年内取得不弱于云远师弟的成绩。” 出声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叶开。 云远、红红也没想到,叶开居然是上面那位老者的孙子。 叶开从小跟着叶老生活、学习,是天剑书院年青一代少有的远见之人,受叶老的影响,叶开也认为当前天剑书院虽逐年强盛,但暗中的隐患却不小,没有外面的威胁,学院内部弟子又缺少危机意识,这样的安逸窝里呆久了,早晚会出事。 人的品性至关重要,像云远这样的人,无论在哪儿都不会让自己呆在温柔乡里慢慢腐化。红红呢,需要有人引导,也不会满足于一时的成绩。 而至于书能读成什么样子,武能修成什么样子,就看各自的天资、付出与机缘了。 不是天剑学院不想招品性、天资都杰出的弟子,而是有一座黄沙书院压着,那样的天才人物更多地被书院吸纳而去了,少数没有入书院的,黄沙国内还有好几座能与天剑学院媲美的学院呢,哪个不被当着宝贝争夺。 所以不得不招收一些天资不错,但品性略欠的一点的,希望通过学院的引导能够有所改变吧。 “好!那我就看你三年以后能否做到这一步!” “叶老夫子,我等三年以后也许赶不上大夏书院的人,但这三年里,我等一定潜心读书、修行,绝不辜负学院的期待!”又有一群人出声表明了自己的决心。那些人都是与叶开走得很近,志同道合之人。 听到这些声音,叶老夫子很高兴,这次借云远红红不止敲打了学院那些天才,至于那些人领悟了多少又能改变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对此叶老也没寄予太多,毕竟不是只靠一次打击就能让人彻底改变的。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更让叶老高兴的是激发了一批人的奋斗激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这些人的影响下,相信会有一大批学院弟子真正为了读书而读书、为了修武而修武,共同带领天剑书院走向繁荣。 第211章 与己相争 “呵呵,还请四位见谅,刚才有些失礼了。”叶老夫子向东方几人致歉。 “叶老客气了,从叶老刚才一番话语之中,感受到了叶老对于天剑学院弟子的厚望,蕴含了叶老对学院深深的感情,这让我等十分感动。” 东方向叶老行了一礼,这个老人以无私之心对待天剑学院。让他十分敬佩。 “唉,要是他们也能有你们的感悟就好了。” 叶老夫子是真的羡慕书院能有东方一样的弟子,品性上佳呀! “好了,言归正传,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最后十步台阶,你们自行决定是否登梯!” 叶老施展了类似于画地为牢的术法,将几人的谈话隔离在内,现在的人太多了,关于这白玉台阶的秘密还是少些人知道好。 “这最后十步又分了两种测试。” “每一种五步?”红红插嘴问道。 东方立即止住了红红,“不得无礼,认真听叶老解释。” 红红打断老者的说话是十分失礼的。 叶老笑着止住了东方,“无妨。” “这最后的十步前九步是测试人的魂魄,这对于判断以后虚神境的修行十分有帮助,要是有所欠缺,现在就可以试着通过各种手段温养灵魂。” “至于最后一步,那是一场战斗。与自己的一场战斗,测试登梯者能否战胜自己。” “这是测试自我突破的潜力吧?”东方对此很有兴趣,人最难战胜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不错,怎么样?可有兴趣一试?” 东方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红红正欲开口准备一试,云远看东方有所思考轻轻拉了一把红红,让等一等。 “前九步就算了,他俩的心性我知道,要是提前知道了以后虚神境修行基础好坏,反而容易让他们放松了现在的修行,长此来看并无好处,还是谢谢叶老的好意了。” 叶老点了点头没再过多劝说。确实有人测试发现魂魄很强,进入虚神境修行会事半功倍,因此过于松懈,反而影响了日后虚神境的修行。 “最后一步嘛,我还有些疑问想要请教叶老。”东方抱拳向叶老夫子问道。 “请说。” “这最后一步是让他们自己与自己战斗,如何战斗?也是后三十步一样是心神之战?” 叶老摇了摇头,“这最后一步台阶实则暗含一方神秘天地,激活阵法以后踏上台阶的被会被传达到台阶内的天地,那儿会产生一个与进入者相同的人,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体强度,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人只有战斗意识,没有其余正常人的意识。” “那进入者如果会术法的话,是否产生的对手是否术法也会?” 叶老摇了摇头,“这最后一阶所含阵法是很神奇,但人的灵魂太过神奇,其中的奥秘无人能解,所以修行术法之人进入后是无法施展术法的。” “那里面只能测试人的武技。其实那里面人的肉身并不是真的与进入者一样是真实血肉,而是一种神奇的金属,能够模仿人的肉身而已。” 确实神奇! 不过东方还是有一丝担忧,原本是担心进入后红红肉身是妖灵的秘密被发现,但通过刚才叶老夫子所说,不是真的血肉之躯,那就不用担心了。 第215章 打脸 “呵呵,叶老,我认为他们说得有些道理,要不就让他们小辈切磋一二?切磋完了我们再进学院谈正事,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东方都这么说了,那叶老也不介意让他们先斗上一场。 “好吧,既然书院来的客人都不介意,你们就切磋一二吧。点到为止,不要伤人。” 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天剑学院的人听,更是说给云远几人听的。 “对面那三个小的应该修为与我们差不多,怎么,选谁出手呀?”天剑书院领头两人左边那人向另一人低声问道。 “我无所谓,谁都一样。倒是我俩谁先出手是个问题。” 两人看了下对方都只笑不语。两人都不想第一个出手,要是输了的话,白白给另一人落口舌。 “喂,你们俩说些啥呢?到底打不打?”红红见对方两人在那儿低声细语迟迟不搭理自己几人,忍不住先出声了。 “哦,这位师弟,我们正在商量如何与你们对阵才不失公允占了你们便宜,毕竟你们中那两位看起来可不怎么样。” 对方假笑着回应,其中心里想的是云远他们有三人,自己方只有两人,要是再找一人的话,其余人实力比不上自己,上场也是白上。平时整日里与自己作对那几个人怎么今天一个都没来,要是再来一个就好了! 他们说的那两位自然是说的云远与岩堇了,如此说他们红红可是很生气的,就连叶老都皱了皱眉。 红红直接叫阵,“不用考虑了,你们俩一起上吧,我一个人全接了,这样对你们总公平了吧。” 听红红这么一说,除了东方、云远与岩堇,天剑学院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其余人不清楚,可叶老和叶开知道红红是黄沙书院与大夏书院比武中入室境的第一,红红实力一定不弱,可还不至于强到以一敌二吧。 自己学院那两人品性虽说不稳,但修为是实打实地走过了入室一半的路,至于战力嘛,只比同境普通人强。 被人如此轻视,对方也有些生气,“这位师弟,话说得太满,一会可能会很难堪哟,小心打自己脸。” “哎,你们到底打不打呀?小远和岩堇重伤还未痊愈,不屑于与你们交手,现在你们只有我可以选,早打早结束,一会我们还要陪叶老进学院谈正事呢。” “好,既然师弟执意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对方也是天剑学院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受得了红红的气。同时也才知道原来云远有伤在身,但以伤体登学院的白班台阶也能有如此成绩,看来还是小看了他,要是无伤的话,岂不是有机会同样走通前九十阶。 “还请问师弟修为如何,要是相差太大的话,一会我们压着一点修为,免得伤了你,到时说我天剑学院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就不好了。毕竟师弟可是书院里的人。” 此人将书院二字说得特别重,以此强调要是红红输了,可是书院的人输给了学院的人,不要找什么以大欺小和以多欺少的借口了。 天剑学院的两人能感觉到红红修为应该在也入室,但不知具体境界如何,先以言语激红红探探底。 第219章 大梦术 这两日还有一些事是东方几人不知道的。 比如那天叶老才指导完岩堇回去的路上,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小叶,来我院子里一趟。” 叶老顿时停住了脚步,一愣之后在心里恭敬地回了一声“是”。 那声音自然就是院子里那位见过云远的老人发出的,叶老也是第一次确切知道原来那位长老真的有修为。 叶老快步走到那简陋院子外,恭敬行礼禀报,“长老,不知您招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进来说吧。” “是。” 叶老轻轻推开院门而入,那比叶老更加年迈的老者坐在茅草亭下的椅子上发呆。 “长老!”叶老走近后弯腰行了一礼。 “坐吧。” 待叶老坐下后,老者才开口,“小叶,我刻你从小就开始服侍我吧。到现在有几十年了吧。” “是的,长老。到现在已经八十五年了。”看来叶老对这老者了解的比对东方几人说的多得多呀。 “呵呵,我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是被我吓了一大跳,恐怕那时你也没想到一个人能老成这个样子吧,都快没人样了。” 老脸一红,叶老也难得地尴尬了一下。 当初自己才五六岁吧,先生让自己来这个院子里见下院里的老人,要他恭敬些,院里老人有什么需要的都给学院说,再由他给送过去。 第一次见的时候叶老谨遵先生的吩咐,恭恭敬敬地来到这个院子叩门而入,见到老得的模样时真是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见鬼了呢,还大哭了起来,转身就朝门外跑去,还摔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才被老者安抚好,挂着眼泪与老人见了第一次面。 “小叶呀,你听说过‘大梦术’吗?” “大梦术?没听说过。”叶老摇了摇头,在老者面前,叶老如同一个小孩一样。 “大梦术是一门预测未来的功法,让人入梦修行,有刹那间的灵光可以看到未来的碎片,只是机会渺茫。” “我们学院有这么神奇的功法?” “这是我们学院那位天上人费了大力传给学院的。学院一直都会安排一人修行,不过这功法不适合年轻人修炼,整日在梦里游荡大部分时光都被浪费了,年轻人修炼太可惜了。” “不过这功法也有一点好处,可以极大地延长人的寿命。你看,这不就是专门为我们这些行将就土的老年人准备的吗?呵呵。” “长老的意思是想让我修行大梦术?” “不错。这大梦术虽能延长人的寿命,可天命不可违,总有一天人是会死的。所以,我现在想让你做我的接班人。” “长老,您......” “不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你放心,还能撑个三五年,得看着你成功入梦我才能放心而去,这大梦术可不能断在我的手里。” “是,定不负长老期望。”叶老一心为天剑学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好!好!”老者笑了起来,只是除了能从语气中听出他是在笑,脸上早已看不出什么表情了。 “敢问长老,您修行大梦术多少年了?又看到了多少未来的零星片段。” “我呀,修行了大概三百年了吧,也只看到了那么三五次吧。” 看来机率确实渺茫。 “不过,那几次之中有两次至于我们学院可是至关重要。比如两百年前那位谁都不看好的先生最终被学院定为下任院长,在他的带领下我天剑学院突发猛进,一跃成为黄沙国除书院外的最强学院之一,那就是我在大梦术里看到的我学院天选之人。” “还有这天缺丸你怎么是怎么来的吗?” 见老者如此问了,叶老大概也猜到了,“我们学院立院千年,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天缺丸,根据院中记载,是几百年前我院中一位药师无意中炼成的丹药,一经炼成其功效令人叹为观止,一跃成为我们学院的三大至宝之一。难道,这天缺丸也是来自于大梦术?”话叶老没有说明。 老者只是点了点头,“那是传我大梦术的前辈无意之中发现的。现在你知道这大梦术对我们学院有多重要了吧!” 老者给叶老讲这些事,也算是将学院大梦术修行者的事迹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吧。 叶老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大梦术才是天剑学院的第一至宝,有了这大梦术,天剑学院才有无限可能,直至成为书院甚至超越黄沙书院成为黄沙国最强的书院,亦或有机会在整个北浔洲甚至整个天下被所有人知晓。 突然得知这样的秘密,即将受任如此重要的使命,叶老心中异常激动,原来以为自己老了,难以为天剑学院发挥更大的作用,没想到自己突然就有了用武之地,怎能不激动。 “小叶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在学院的所作所为我都一清二楚,知道你一心为了天剑学院,所以才选你,你可明白。” “是!” “此次招你来,一是给你说这大梦术的事,二是给你说说那个叫云远的小伙子。” “云远?长老您在梦中见到云远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云远给东方说院里发生的事之时并未回避叶老,原本以为真的只是普通的梦,现在看来可不简单。 “不错。我是在修行大梦术之时见到了那叫云远的年轻人。大梦术很少能直接为我们展现将来的事,大多数时候只能通过别的方式向我们提示。” “比如这次,我梦见与他在黄沙书院相谈甚欢,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了,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走那么远了。” “长老您就是因为梦见他,所以才招见他的吗?” “要是仅仅梦见如此我又怎会让你们大费功夫邀请他来与我一见。在梦中,我与他交谈之时,他的身后浮现出了尸山血海,还有残破的大夏王旗,焚烧殆尽的大夏皇宫。” 这画面预示着什么也太明显了吧!云远将会搅得大夏天翻地覆,天下大乱,大夏皇族血染大地,甚至可能引起大夏亡国! “所以我想见见这个人,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能掀起如此惊涛骇浪。” “长老您看出什么来了没?” 老者摇了摇头,“看不清呀,不是被高人以秘术遮挡了他的命格就是天生未定命格,看不清呀看不清。” 第220章 挑衅东方 虚神境的比试没公开让所有人观看,前几轮登堂、入室及远行境比试中前四名都可以前来观看,还有就是参赛的虚神境高手自己带的好友。除此就是双方书院里的一些先生受邀观战了。 其实对于大多数未到虚神境的人来说也只是看热闹,看不出其中的门道的。 虚神境的比试双方也各有三人,大夏书院里与云远红红熟知的就只有思一师姐了,毕竟他们的修为与虚神境相距太远,平日里无论是读书还是修武、生活,与那些人都没有交集,自然也不认识。 思一师姐是一例外,书院里愿意在武院教才入院弟子的虚神境高手可只有思一一人,当然云远红红与思一熟知更是因为东方这一层关系了。 而黄沙书院的三人,也有一人是云远红红认识的,尹墨白! 那个让两人都讨厌的家伙,说是北浔三大家之一的尹家子弟。云远红红都不怎么在乎他尹家的身份,云远是与尹家无甚关联不在乎,红红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什么尹家不尹家的,多大的势力都不放在眼里,等自己成长起来,一拳打倒! 虚神境的前两场比试云远红红是真没看懂。 第一场还好,场上两人还出了手,只是看着与普通人交手没有什么区别,但绝对不可能普通,只是其中玄妙两人看不懂而已。 第二场就看得更懵了,两人站在那儿没动,没一会大夏书院的那位师兄就被判失败了。 “是不是没看懂?”东方笑着看了看云远与红红。 两人老实地点了点头。 “第一场你们不需要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场给你们说下,他们比的神魂之力,两人神魂交手,无需肉身动手,但可比肉身动手凶险多了!” 东方解释了后两人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得等境界到了恐怕才能理解。 第三场,思一对尹墨白! “师姐加油,把对面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打成猪头!”红红激动地跳了起来,边喊边跳。 思一回首嫣然一笑,顿时半个场地都无光了。 尹墨白可是毫不避讳地表示过对思一师姐的好感,还是知道思一与东方关系的情况下如此,就凭这一点,云远与红红就没理由对他不反感。 红红喊的话尹墨白也是听到了,也未见生气,同样对着红红一笑,还用手指点了点红红,似乎在说,你个小调皮,整日里调皮捣蛋,完全一副戏谑的样子,气得红红对尹墨白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两人上场,尹墨白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等着思一先出手。 思一示意了一下对方,让对方有所准备就出手了,两人间的出手云远红红还是看不出什么深浅,不过思一出手是真的漂亮,不止人漂亮,出招也很漂亮,看思一出手真是一种享受。 东方也点了点头,“你们思一师姐修为又有精进呀,这样下去再过两三年就能到虚神境巅峰了。” 尹墨白呢,并未接思一的招,不停地闪躲,到了虚神境想靠闪躲对方的攻击消耗他人的功力已经不太现实了。 那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理由了,尹墨白不想出手。 场上的尹墨白一边闪躲一边说,“思一,你出招如同你人一样漂亮,我都不敢出手了,就怕打破这绝美的画面。要不我们先停手,好好聊聊呗。” “有什么聊的可以先打完再聊,难道就急在这一时?” “对于你,每时每刻我都急得很呢。” 这句话一出,思一脸色一下就阴了下来。 场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思一脸色变了就知道有什么不对。 可有一人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那就是东方。 东方一直关注着尹墨白的一举一动,所以尹墨白说了什么东方可是听到的。刚才那几招尹墨白没出手,但从他闪躲的从容可以看出来,他修为应该有所精进,大概已经快要突破到御空境了,思一不是他对手。 这人品性东方不喜,但天资确实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思一生气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思一原地起舞,施了一招月莲,场上的天空阴了下来,一轮圆月若隐若现,自己如同月夜之下莲花的花心一般,全身闪烁着皎洁的月光,以她为中心,那朵莲花逐渐盛开,一片片花瓣伸展、长大、纷飞而起,然后被一股微风拂起,形成一股花海龙卷向尹墨白袭去。 见思一开始发力了,黄沙书院立即就启动了场上的阵法,以免四溢之力伤了场外观战之人。 尹墨白见思一动真格的了,也不得不出手了,手上出现了双剑,左手持黑剑,右手持白剑,在身前形成一张阴阳双鱼图,只是阴中无阳,阳中无阴。 思一一片一片白中带粉的莲花花瓣如激流一般冲向尹墨白,而尹墨白身前的阴阳双鱼图如大江中的磐石一样巍然不动,将思一的花瓣给全挡了下来,两人就这样真正意义上地拼了第一招。 场上的天空重新明朗了起来,那轮圆月也消散不见,尹墨白向前阴阳双鱼图也消失了。 两人动手四散的功力是被挡了下来,可激起的罡风还是吹得场外观战之人头发乱舞,睁不开眼。 两人这一招拼完了红红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呼,这威力也太大了吧!这就是虚神境的实力吗?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一片思一师姐的花瓣都接不下来吧。” 云远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前面两场自己是没懂,这一场虽说与没看懂,但刚才那招的威力也是间接感觉到了。 “虚神境内修神魂,外修万物之力,已经能够熟练地借用一些天地之力了,他们出手比的不止是自身的功力,更是各自修行的天地之力比拼。” “有些虚神境的人出手,在湖面轻轻划出一剑,就能以此为引,以湖水之力掀起滔天巨浪。” 东方给云远红红两人浅显地讲了讲虚神境的神通,也算给他们绘就了一幅美好蓝图,有一个远方的目标可以追逐吧。 “思一,怎么就动真格的了?我是哪儿惹到你了吗?”尹墨白装傻明知故问。 思一不搭理他,直接就动手,思一白日里与人交手要吃亏一些,与她虚神境修的外力来源有关,她修的乃是月相之力,月相之力并非要有月亮才能使用,只是满月的时候月相之力总要比新月更加充盈,即使没有月亮的夜晚甚至白天,月相之力也是可以借用的。 刚才思一出手,场上天空那若隐若现的月亮就是思一借用的月相之力。 尹墨白,从他出手来看,他修的是阴阳之力了,这算是比较难修的一种外力了,阴阳之力分很多种,冰火、风雨、日月、天地,甚至连人的喜怒也在阴阳之力的范畴之内。 尹墨白具体修的是哪种,要更加深入了解才能知晓。 后面思一就没动用这么大的阵势来对付尹墨白了,但明显可以感觉攻击更加凌厉,尹墨白也不只是闪躲开始接招反击了。逐渐地思一落入了下风,败相已定。 未非死战,思一也没准备拼死力,所以就准备认输了。 就在思一将要认输之时,尹墨白一改先前谦让战斗风格,立即加强了攻势,打得思一个措手不及,脚下步法凌乱,一下就摔倒了。 就在思一将要落地的时候,一手只搂住了思一的腰,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思一眼前,四目相对。 那人面相俊朗,思一看着却说不出的恶心,一下就挣脱了那只手。 “放开我!” 思一退到了离那人五步之外,提剑横于胸前提防那人再靠近自己。 那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尹墨白,尹墨白笑着将手伸到自己鼻子前面,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真香呀,哈哈!” 思一怒从心起,却打不过尹墨白,被气得满脸通红。 “哈哈,思一,不要生气了,我说过的,早晚你会是我的人。”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思一一定不会和你有再什么关系了呢。” 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从思一身边发出,思一扭头一看,发现东方已经立于自己身畔,这时思一收了剑,心里却说不出的安稳。 “哦,你呀。我知道,你叫东方吧,听说是你们书院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不过,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要是同境一战,你,不是我的对手。”尹墨白嚣张地伸出右手指着东方,竖起食指摇了摇。 “嘴上逞强没什么用。” 东方如剑的目光盯着尹墨白的同时,一手拉住了思一因气愤而微微颤抖的小手,掌心的温暖让思一起伏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哦?与我想的一样,呵呵,期待与你交手,希望到时你不要避而不战。”尹墨白针锋相对毫不避让东方的目光。 “一定!” 在东方出现在场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来了黄沙书院这么久,思一受无数人关注,有心之人自然知晓思一与东方的关系,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今日尹墨白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待思一,知道他俩关系的人看到东方的出现,也在意料之中。 第222章 吴自有 过了几天,到了最让人关注的御空境的交手时间。 这场比赛只有两个人,一方是黄沙书院的吴自有,一方是大夏书院的东方。 两人都是各自书院里年轻一代第一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中的天才,年纪轻轻都到了御空境,其余人是难以望其项背。 吴自有虽是黄沙书院里的年轻一代第一人,可为人很低调,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修武,从来没听说过他因为第一人的身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对谁都和善可亲,有谁向他请教问题也耐心解答,即使是不喜欢他的人也没法从他身上挑出什么刺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书院里没多少人见过吴自有出手,但他作为第一人身份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不经意间总是能听说他突破了,或者练成了什么书院里的绝学,其余人向他请教武学难点,三言两语总是点拨清楚,要不是不想影响他修行,恐怕书院里向他请教的人比向先生请教的人都多。 单论绝对实力,吴自有是无论如何比不上东方的。 其实不止实力,单论相貌,吴自有与东方之间差距也挺大的,并不是说吴自有很丑,而是他单从外貌来看,就真的是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一丝特别之处,长得平淡无奇,绝对是不刻意记住的话,一眼见过后转头就记不得长什么样了。 而东方就不用说了,单论相貌已经吸引万千少女了。 或者说还有万千少妇。 两人在场上对立而站,吴自有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阳光,并未因为自己容貌比不上东方而有一丝不安。 “东方师兄,您的大名我可是早有听说。” “哦,吴师弟听说过我?”东方也没想到吴自有会这么说。 吴自有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东方师兄你的,每次有朋友去大夏,我都托他们在大夏多多打听下你的事,回来与我说。” “呵呵,吴师弟为何对我如此在意?” “因为我早就听说东方师兄是大夏书院里年轻一代第一人,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起初之时,我对此是不服气的。” 天才都有自己的傲气,吴自有不服也是正常的,“所以我就托人打听你的事。” “可越到后面,对你越是了解,我越是佩服东方师兄你。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确实不如你。” 这说得东方倒不知道怎么回了。 “我说的不止是武学,文章也一样。这次文试东方师兄你是没参加,要是你参加的话,这第一的位置我应该也会让位于你吧。我想东方师兄是不想同时拿了文武双试第一,不然的话此次访学我们书院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对此东方只是笑笑并不否认。 “虽然我现在不如你,但我还是想挑战你!在黄沙书院已经没有人值得我挑战了,书院里有些前辈修为是比我高,但只是因为他们比我年长,我多修行几后一定能超越他们,他们不值得我挑战。” “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眼前的一座大山,你就是我超越的目标,我要想超越我自己,就一定要超越你!” 说出此话之时,吴自有身上爆发出一股冲天豪气,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普通人,此刻的他才是年轻一代第一人应该有的气势。 这气势只爆发出一瞬间就收敛了起来,吴自有继续笑着说,“况且,我也不相信每个境界你都比我强,你比我早入门修行一两年,一两年以后,我相信我自己不会弱于现在的你。” 第223章 远行境的实力 吴自有的身形突然慢了下来,并施展出了御剑之术。 “看来现在两人进入了虚神境,你看,吴师兄已经开始御剑了。” “可为何东方没使用御剑之技应对吴师兄呢?” 就在大家以为两人已经将境界提升至虚神境之时,有明眼人发话了,“你们错了,他两人现在还是在远行境。” “远行境?不可能吧,御物之术是虚神境才掌握的技能,这是修武之人的常识。你看吴师兄已经御剑了,怎么可能还是入室境。” “那是因为不知道他如何打破了常识而已,但能确定的是,他,没有将境界提升至虚神境。” “哼,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在虚神境,要是他们将境界提升了上去,我能感知到。” 这样一说,那两人就无话可说了。 书院里的虚神境高手除了知明的几人,其余很多人大家是不认识的,但以书院弟子的品性,一般也无人假装自己进入了虚神境对外唬人的。 所以这人说自己在虚神境,再看他有神色,十有八九是真的虚神高手。 两家书院院长所坐的观战台方向,有不少书院的先生都来观战,不少是虚神高手甚至还来了御空境高手。他们一眼就看出来场上两人还是将境界压制在入室境。 “有意思,一个居然在远行境就能御剑了,而另一个虽不会御剑术,但却能以远行境的手段与之打得有来有回,确实厉害得紧呀。” “对呀,我们可是比他们两人年长不少现在才能有如此修为,像他们那样大的时候,赶他们俩人还是有些差距的吧。”一身形娇小的老人开口道。 “嘿嘿,小老头,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叫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赶他俩有些差距,是难以望其项背吧!”坐在他身边的另一老者即就打了他的脸。 “你个老不死的,再叫我小老头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娇小老人最讨厌别人叫他小老头了。 而那人却敢如此叫他,应该是他的至交,否则一般人这样叫他已经就翻脸了,他的脾气可不像他的身形。 “其实仔细看,也能发现他的御剑术与虚神境真正的御剑术还是有区别的,形似了八九分,可神似只达到了五六分吧。” “即使这样也很惊人了,试问在座的各位,有多少能在远行境达到他的水准,或者能在远行境挡住他的攻势。” 这下就无人回应了。 场上的东方也一下有了兴趣,作为与吴自有交手的人,自然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还是在远行境并未提升修为。 远行境就能御剑了,有意思得很! 所以东方也耐心与吴自有交手,甚至于两人都换了一口气,重新以远行境的气脉之力继续相斗,先前可是耗尽一口气后两人都提升了境界开始新的比试。 吴自有现在施展的的御剑术东方接了几招就知道并非真的虚神境御剑术了,虚神境的御剑术需寄神于剑中,剑的威力无异于本人持剑。正是因为需要分神、寄神于剑中,所以真正的御物之道是要到了虚神将魂魄修炼到一定强度才能学习的。 而吴自有的御剑术,所御之剑大约有自身实力的一半左右吧,这也很了不起了,等于一个半自己打别人一人。 吴自有的御剑术不同于岩风,用特殊材料打造的兵刃实现在一定范围内御剑的目的,或者说,岩风那适合叫控剑术。 控剑与御剑,控物与御物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控只是御的形,而无御的神,到了入室境就有教人控物的功法了,而御物得到了虚神才可以。 至于吴自有这个怪胎如何在远行境就能施展有一半威力的御剑术,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吴自有,东方也有。 对于吴自有的御剑术,起初东方只是以自己入室境的速度优势与自己掌握的天地之力制造机会,抽出手来先后应对吴自有和他御的剑,可以说是边躲边逃。 东方在身法速度方面可是很强的,否则的话,云远也不可能同样在身法之上与同境之人相比占了很大的优势。 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难免有人会以为东方在远行境弱了吴自有一分,所以东方随后以一招分身之技应对。 这分身可不像是岩风与云远对战之时最后一招那样,让虚影也有实体一般的攻击力。而是真的分出了一个自己的身影,只是淡薄了许多,只是一个虚影,仿佛随时就会被风吹散一样。 东方这一招同样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这天下是没有真正能将让一分为二的分身术的,大多是些障眼法或者傀儡术。但东方这一手可不是障眼法,因为东方分出的虚影是实打实地接住了吴自有所御之剑。观战之人中也有术法高手,一看就知道那虚影不是傀儡。 “唉,我们是真的老了,两人现在所展现的都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了。”又有书院的老者发出感叹。 其余人听了也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内心里实际是高兴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不表示着年轻人一代比一代人强嘛,书院也会一代比一代强,这天下也会一代比一代强。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两人御剑术与分身术的缺点了,就是气脉消耗很大,两人换了一口气之初攻势都很猛,可没多久,两人的攻势都慢了焉,换的那一口气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也难怪在远行境换了一口气才动用了如此绝技,要是只用一口气,恐怕难以完全发挥出两人绝技的威力。 终于,两人将修为提升到了虚神境,两人身形动作慢了下来,开始比拼天地之力的掌控情况了。 入室境能开始接触天地之力,能感觉到一两种天地之力的存在已经算不错了,有些人是远行境才能感应到天地之力的,那时才能修行。 真正能完全掌握天地之力至少也得在虚神境,只有到了虚神境,灵魂之力足够强大,才能理解天地之力为何,才能精准引导、控制天地之力所己所用。 这时两人展现出来的掌握的天地之力可不止一种,一般人在虚神界能完全掌握一种天地之力,甚至于一生只只这一种天地之力。 少数人能掌握两至三种天地之力吧,但也很难将所所掌握的两三种天地之力发挥到极致。但东方与吴自有,才将境界提升至虚神境时,已经表现出掌握的天地之力就不止三种了,到了虚神巅峰的时候,两人所使的天地之力已经超过两只手了,这时对于维持防护阵法的人压力才开始显现出来,不少人额头已经有黄豆大的汗珠了,这还是通过阵法削弱后的散佚之力,要是正面相接,后果不敢想象。以至于为了确保安全,黄沙书院又连忙安排了些人再次加入阵法,不然的话,到了御空境,这阵法得被两人给破了。 第224章 文辩武论 既然吴自有如此坚持,东方也不勉强。 “不过吴师弟,你在远行境就可施展御剑之技,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修行之中无意之中领悟的小技法而已,东方师兄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向师兄详细道来。” 这样的绝技在一般人眼中,恨不得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知晓,怎么可能愿意向他人传授。 但在吴自有这样的人眼中,真的不过就是一点小技法而已,并无什么意义。况且现在他早已突破虚神,真的御剑术都能施展了,又怎会在意这半成御剑术。 “哦,吴师弟要有时间的话,我还真想请教请教。” “没问题,一会师兄没事的话,欢迎你来我那儿坐一坐,我们再讨论讨论武学与文章。东方师兄的文章我可是还没来得及讨教的。” “那就说定了,一会我俩一起过去。”对于吴自有这样的同道中人,东方还是很直爽的。 “那就说定了!” 两人间的比试结束后东方就随着吴自有一起去了他的住处,两人讨论了一番文章武学。 吴自有将运行御剑的方法告诉了东方,东方将修为压制在远行境后稍加练习就能使用了,这让吴自有是近距离地感觉了一把东方的逆天之姿。 而东方也将分身术的秘密告诉了吴自有,吴自有也将境界压制在了远行境,一时半会将没能练成。这样看来,两人之间的确有些差距。 但两人也相互说明了,这御剑之技与分身之术,受制于一些因素,都只能在远行境施展,突破了远行境反而用不了。 两人相互之间交流这类绝技,也不过是看能不能对自己现在的修行有点什么启发,就算只是有一丝灵光也是值得的。现在他们想要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突破之举,可太难了。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两人之间又约了一天时间专门讨论读书学问之事就更是后话了。现在,比试刚刚结束,场上有一人内心可是五味杂陈,那人就是尹墨白。 看完东方与吴自有两人的交手,起初尹墨白还有一些自信能与东方相斗一场,可越到后面越不对劲,两人境界越到后面表现得越是逆天,仿佛没有瓶颈一样,要知道越到后面修行可是越难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被当成难得一见的天才,低境界之时表现惊人,踏入高境界以后碌碌无为之人这天下可不少,怎能被称为绝世天才。 这就是看过东方与吴自有比试后的坏处之一,好处就不多说了,坏处就在有可能坏了自己修武的本心,眼前出现了自己难以逾越的高山,难免心中有些气馁,想过要放弃。眼前的屏障并不可怕,怕的是内心里有了魔障。 而眼前的尹墨白就是初次被如此打击后的正常表现,至于能不能清除内心的魔障,就看他自己了。 云远长期与东方、红红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反而不容易产生这样的魔障,一来是由于云远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是天才,自己只是一个从贫苦山村走出来的普通小子,本来就比不上东方与红红这样的天生英才。 第227章 清一坊坊主 偷偷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思一与岩堇,两人脸已经黑了下来。 “完了!解释不清了!” 东方看了看云远,云远也正好看向东方,两人眼中都表露出同样的烦恼。 而红红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庆幸自己没被女子缠住。 这时,弋弋下楼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先是脚,再是腿,然后身子,最后头,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 今日里弋弋的着装、打扮都素雅了许多,没有前一日那样袒露诱人。 幸好如此,要是被思一与岩堇看到昨日的弋弋,恐怕很难相信几人没做些什么。 弋弋下楼看到除了东方三人还有其余人在,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院外迎客的少年都能看出思一与岩堇是女扮男装,弋弋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也不揭穿,而是问了问东方,“东方先生,这两位是?” “哦,这两位是我师弟,也久闻清一坊的大名,想来见识见识。” “呵呵,两位生得好俊俏,想来我们这见识的无非就是那些事,一会我一定招呼两位好姐妹陪你们,我们这可难得见到如此俊俏的小生呢,她们一定很乐意与你们共度良宵的。” 弋弋走到两从之意,以手有意无意地挑逗着思一与岩堇的脸蛋。 如果思一与岩堇真是男子,他们的容貌绝对配得上俊俏二字,不知道会惹得多少女子整日相思以泪洗面。 这一举动惹得思一有些不高兴了,而岩堇年少许多,羞涩得脸都红了起来。 弋弋又添了一把火,将矛头转向了东方几人。 “你们三人昨日没有尽兴就走了,今日我再好好补偿你们。要是不想我陪你们,要我姐妹陪,我也给你们细细挑选几位。” 听到这,东方一行除了红红外,所有人脸都黑了! 东方云远是心里苦,有话不知道怎么说。 思一岩堇是心里气,好你们两人,还不知道你们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好事呢! “弋弋姑娘,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这样下去会害死我们的!” “开玩笑?我没开玩笑呀,昨日里本来就是,事没办成就先走了呀,今日一定让你们满意的。”弋弋还在装傻。 哼!思一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盯了一眼东方,意思是说,出去后让你好看!而岩堇看云远的眼神也不善。 “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们从我这离开后,背着我把事给办了?那我可要伤心了。”弋弋做出伤心擦泪的样子。 “东方师兄,是什么事呀给办成了呀,昨天可没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思一咬着牙问东方。 其实思一与岩堇大概也知道弋弋是故意气她们的,但就算知道东方几人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还是会有些生气。 “师......师弟,你别听她胡说!” 东方一急差点脱口而出师妹了,转头东方就对弋弋说,“弋弋姑娘,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样下去可是会死人的!”说着一边向思一的方向使眼色。 “哈哈哈哈哈哈!”弋弋突然之间大笑了起来,笑得前扑后仰。 “有趣,有趣得很!想不到大夏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东方也会被我收拾得如此狼狈!哈哈,有趣。”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当然是故意的,不借你师妹在场,怎么可能有如此机会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现如今,也只有我这此份殊荣了。”弋弋很是得意。 “你知道她俩是女的?”红红问道。 “当然!从看到她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俩是女的了,我这双眼可是阅人无数,你们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蒙过我。” “弋弋姑娘果然不同于凡间女子,行事作风胆大敢为。” 既然弋弋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了,思一也不装了。 “让我猜一猜,你就是名传都城的嫡仙思一姑娘吧,要是你以女儿身示人,我在你身边也要黯然失色了。” 弋弋刚才故意气了思一一下,现在又夸了夸她,以消她的气。 “那这位应该就是黄沙书院的岩堇吧,现在还没完全长开,但已经是个美女胚子了,长大了不知道会迷死多少人,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小子。” 弋弋说到最后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云远。害得岩堇与云远也脸红了一下。 “还是小瞧了这弋弋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能猜出我们的身份。” 思一这样想着,口上也回夸了一句,“弋弋姑娘不止生得漂亮,也好聪明,一下就猜出了我们的身份。” “你们俩现在可都是城里的风云人物,哪能不知道呢。两位以男装来我们清一坊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虽说也有女子来我清一坊寻欢作乐,可两位的身份堂而皇之来的话,免不了产生诸多流言蜚语。” “还有女子来这找乐子的?”云远完全想不到。 “怎么,就许你们男人来,不许女人来吗?”弋弋反问了一句云远。 云远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感谢弋弋姑娘手下留情,不然的话我回去还真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坊主她在哪儿?” 东方心里想的可是快点把此间事了了,离开这是非之地。东方是宁愿与其余御空高手打上十场也不想对上弋弋这样的女子。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呆在我这哟?”弋弋幽怨地看了一眼东方。 东方哪敢接茬,思一可还在这呢,不过就算没在也不敢。 “弋弋姑姑误会了,我是想早点见到坊主,先把正事谈完再说其余的。” “好吧,就不逗你了,跟我来吧。” 弋弋起身向门外走去,不过却出言将思一与岩堇拦住了,“两位在此稍等片刻,坊主只见他们三人。两位要是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对我屋里的丫环说就是,只要我们清一坊能满足的。” 弋弋如此说了,思一与岩堇也不好硬说要去。 弋弋就要出门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笑着对身后的思一与岩堇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任何需求哟,就算是想和其余女子一样享受一番也是可以的。与和男人相比,那可是另有一番风味哟。” 第228章 故人? 关上了屋门,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了,如同到了另一方天地,云远有些好奇是如何做到的。 而东方自从听到这声音东方就在努力回想是自己哪位故人,想破了头也没想起来。 屋内布置简单,除了些日常所需物件没有其余东西,所以偌大的情意就显得十分空旷了。 “还请几位进来一叙。” 那声音从里面房间传了出来,几人循声而去,终于在旁边的房间发现了这神秘的清一坊主人。 隔着一层薄纱,可以看见里面端坐着一女子正在煮茶,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是极好的。 “几位请坐。” 那女子招呼几人在外坐下,弋弋立即就请东方三人按序而坐。 “我这个人喜欢清静,所以在这屋里布了些简单阵法,将楼下寻欢客的嘈杂声音隔绝在了外面。你们放心,我们屋里谈话的声音也传不到楼下。” “我们这次是来感谢坊主你的赠药之礼的。当时弋弋姑娘说坊主是在下的故人,刚才听了坊主的声音,可在下实在没能想起何时见过坊主,还请见谅。” 东方开门见山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呵呵,说到这,我也有事要请东方先生原谅则个呢。” “坊主何出此言?” “因为以前东方先生确实没有见过我。” “可若小女子不如此,东方先生又怎会来此地见我。” 说着薄纱内的女子一只玉手掀开了薄纱,另一只手端着煮好的茶走了出来。那女子莲步轻移,玲珑倩影已然到了几人面前,端坐于东方三人对面为几个斟茶,原本在一旁站着的弋弋姑娘走到了她的身后,侧坐了下来。 可惜她还戴着半截面纱,将自己的鼻子、嘴唇和下巴挡住了,只透过露出的半张脸,已经能够让人惊艳于此了。 以云远的看法,应不弱于思一,或者说两者之间有一丝形似,更有一丝神似。 “所以,坊主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我?” “是的。” 坊主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当初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邀请你来,所以就借结交你师弟的借口行此手段了,希望东方先生还不要生气。” 然后又补充了句,“当然,我们也是真心想与东方先生的两位师弟有所来往,毕竟两人也是人中龙凤,这对于我们至少是没有坏处的。” 考虑得是十分周到了,这话一说就避免了前一句话伤了云远,又顺势捧了一把红红。 “那现在见也见到了,不知坊主见我所为何事?贵坊送的天缺丸可是十分珍贵之物,相信不只是为了单单见我一面吧。” 东方进屋以后所有话题都直奔主题,因为东方有很明显的感觉,这清一坊坊主不简单,免生意外还是早点了结了此间事比较好。 “东方先生直来直往的性子可与我提前了解的不太一样哟,难道我这就让先生如此厌恶吗?” 很明显,坊主提前了解过东方,也感觉出到东方对自己拒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呵呵,坊主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早点把正事谈完了,以免耽搁坊主大人其余的事。”东方轻了轻语气。 “东方先生无需顾忌,今日里我都是你的。”坊主说了句让人遐想联翩的话。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与你明说了。我想见你的就是为了让你能在我这留宿一晚。” 听到这话,云远红红才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东方也一脸不相信。 对于一般人而言,要是清一坊坊主提出如此要求,恐怕付出天大的代价都愿意吧。现在却反了过来,清一坊坊主送礼给东方,想留东方夜宿于此。 “坊主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呃,这个......,这还请在下恕难从命了。” “怎么?是担心你弋弋那儿的思一姑娘?我可以帮你搞定,保证他们不起一丝怀疑。” “不是的,我是没想通坊主为何......,为何选上了我。” “我说就是仰慕东方公子你,你信不?”坊主将先生改了为公子。 东方尴尬地笑了笑,显然是不信的。 “这样吧,我们受了坊主一枚天缺丸,回去以后我们还你一枚,坊主你的这个要求确实为难了些。”东方想着,凭他们与天剑学院的关系,找叶老交换一枚天缺丸应该不难。 “我知道公子才从天剑学院回来没多久,要想从天剑学院要一枚天缺丸不难。”看来东方几人行踪清一坊一直清楚。 “怎么?东方公子担心小女子配不上公子?” 说着清一坊坊主揭下了半截面纱,露出了真容。 看到她真容的一瞬间,东方惊呆了,云远惊呆了,红红也惊呆了! “思一?” “思一师姐?” 说完几人才感觉不对,连摇了摇头,思一还在弋弋姑娘那儿呢,不可能出现在这。 可眼前之人,与思一有八分相似,难怪会让几人认错。 “怎么样?东方公子,要是你还不满意的话,我可以让弋弋一起在这陪你。” 这可是让人享尽人间极乐了。 坊主刚刚说完,弋弋起身一把就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只余下了亵衣,娇嫩的身躯、大片的雪白肌肤呈现在几人面前,让人血脉喷涌! 东方两只手一手一个就把云远与红红的头扭了过去,自己也转过了头。 “弋弋姑娘还请穿好衣服,再这样的话我可就走了!” 弋弋看了看坊主,坊主轻点了头,弋弋又收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也让人遐想联翩呀! “呵呵,好了,转过头来吧。” 刚才的事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坊主轻笑着让东方几人转过头。 东方几人回过头来一看,果然,弋弋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弋弋脸上有一丝异样,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因为东方几人的表现伤了自尊。 “东方公子就如此看不上我吗?” “坊主言轻了。坊主美貌无双,我又怎敢轻看于坊主。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相信坊主也知道。” “好吧,东方公子要实属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于公子。”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公子就不好奇,为何我与你心中那位思一姑娘如此相似吗?” 这问到几人心坎上了。 看着几人期待的眼神,清一坊坊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要是东方公子愿意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东方立即就收起了好奇心,“那是坊主自己的事,不愿意说与我等也没什么。” “唉,看来是公子是真不愿意了。” 东方歉意地向坊主点了一下头,“除此之外,只要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坊主还请开口,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嗯,那好吧。以后如果我们遇到什么难事,还请东方公子方便的时候搭手帮我们一把。公子也知道,我们这种人最是容易麻烦缠身的。” “好的,只要不违我本心,一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想来你也急着回去见你的思一姑娘,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谢谢坊主款待!”东方带头起身致谢后转身而去。 “弋弋,你送他们一起去吧。对了,东方先生不愿,要是他的两位师弟有意,今晚你就陪他们吧。” 这清一坊坊主的言语如同弋弋一样大胆呀! “是。” 弋弋应了一声就送东方几人出去了。 几人走后,那清一坊坊主又坐了下来,笑着对自己说,“呵呵,早晚你都会从了我的。” 几人出了这宫殿,在回去的路上,弋弋笑着调戏道,“怎么,两位今晚是否要留宿于小女子那儿?要的话我差好好好安排一番。” 云远红红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莫说东方不会让两人如此,岩堇可是等着云远的,而红红见识了弋弋如何将东方收拾得那么狼狈,才不愿意多与弋弋接触呢。 “弋弋姑娘,你就不要逗他们俩了。” “怎么?不逗他们俩逗你吗?” “姑娘大人有大量,还是饶了我吧!” 东方可不想惹火烧身,“对了,弋弋姑娘,你们坊主大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东方想通过弋弋多了解一些。 “坊主大人呀。嘻嘻,我可不敢多说关于坊主大人的事,要是被坊主大人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除非要是我说了,坊主大人要对付我的时候,你愿意来救我,我就告诉你。” “要是那时我已经没在黄沙国了怎么救你?” “所以呀,那就没法告诉你了。” 几人到了弋弋姑娘的住所,思一与岩堇还在那儿。见面第一句红红就开口问了,“思一师姐,你一直在这没去哪儿吧?” 思一对红红的问题很是诧异,不过也知道红红的性子,有时就是没有由头地冒出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 “没有呀,我和岩堇一直在这,怎么了?” “对呀,我和思一师姐一直在一起,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红红连说。 “怎样,与那坊主谈得如何?”思一问了问东方。 “此事我们回去再说。” 几人向弋弋姑娘告辞以后就离开了清一坊。 第229章 再见坊主 在回去的路上,东方三人也未说任何与清一坊坊主相关的事。思一知道应该不简单,所以也没追问,直到回了黄沙书院,众人去了东方的院子。 “东方,现在可以说了吧。”几人坐下后思一总算可以发问了。 “思一,你知道刚才为什么我们才回去见到你,红红就问你是不是没离开过?” 思一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红红有时的言行总是没有道理可言,也没当一回事。” “我们见到了清一坊坊主。”等了一会东方继续说,“她很不一般。” “怎么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呀,东方。” 思一不知道到底见到清一坊坊主后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东方如此犹豫。 “那坊主长得很像你!”东方总算说了出来。 “像我?” 思一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对呀,思一师姐。她摘掉面纱以后,看到她的那刻我们都以为是你呢。面相与你至少也有八分相似,只是扮相不同,所以才以为那是你。” “你们以为我就是清一坊坊主,所以才会问我是否离开过对吧?”思一感觉有些好笑。 红红连点了点头。 “师姐,你没有孪生姐妹吧。” 云远问了一个有些幼稚的问题。 “我当然没有。” 思一都笑了起来,内心也十分些诧异,连云远现在都还在问这个问题,说明那人真的与自己十分相似,天下居然有样的人?思一都想去见见那清一坊坊主了。 想到这,思一就提出了这个建议,“要不,明日你们带我一起去见见那清一坊坊主?我倒想见见她与我到底有多相似。” 思一提出的这个建议让东方一愣,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反正自己现在对清一坊坊主什么都不了解,连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进了那房间所有的事都被对方把控着,出了那儿才想起,自己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没想起来问。 东方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 “就去见见嘛,我是真的好奇,就当是见识一桩奇闻异事呗。” 思一说了东方也就同意了,不过却不想思一以女子装扮去清一坊,而是改为请对方来这作客。 说办就办,当即东方就写了一封请柬,邀请清一坊坊主三日以后来黄沙书院一见。 写完请柬以后,思一才继续追问,“那你们谈了些什么呀?她花了不少功夫见你们,不单只是想见你们一面吧。” 对思一的这个问题,几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云远红红装傻没听见,东方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说话呀?”岩堇一把拍了拍云远。 云远打了个哈哈,“这个嘛,其实去了才发现对方并不是想见我们,只是当初以我为由头想见东方才是真的。” 云远直接就将这个烫手问题抛给了东方。 “哦?” 这下思一与岩堇都直直地盯着东方了。 东方一咬牙,将里面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只有弋弋脱衣那一段没说。 没想到思一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这有什么意思的?”见思一没有生气,东方心安不少。 “我笑,有美人主动向你投怀送抱,还是两美人,你居然吓成那个样子了,这还是我们书院里年轻一代第一人吗?不是向来遇事不乱,自诩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怎么被两个没有修为的弱女子欺负成这个样子。” “思一,你可太小瞧那两人了,他们没修为,可比修为至御空境的高手都难对付。” 这点云远与红红也同意,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那是因为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所以她们才敢那样对你们。要是你们都是些酒色之辈,她们还敢如此嘛?不是送羊入虎口?她们是吃定了你们不敢对她们怎么样。” “是是是。”东方笑着应承思一。 突然,东方的笑脸凝固在了脸上。 “怎么了?东方。”思一见东方突然变得如此,连问道。其余三人也一面疑惑地看着东方。 “刚才我们是说的他们两没有修为?对吧。” “对呀。”云远说,“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感觉到弋弋有修为在身的。昨日见到了那清一坊坊主,我也没感应到她有修为。” “除非她们的修为比我们高很多我们感应不到。”云远又补充了句。 “不,你的感应没问题。因为我也没感应到他们有修为。” 东方修为境界可是到了御空境,他都没感应到,难不成弋弋与那清一坊坊主是天上人不成? “那不就没问题了,他们两都没有修为有什么不对吗?”红红不解。 “不对!”东方立即摇头,“现在想来,她们应该有修为在身才对。” “为何?” “你们还记得弋弋从她的住所带我们去见清一坊坊主我们一共走了多长时间?” 云远想了想,“大概半柱香吧。” “不错。我们一同前往的时候可曾刻意控制过速度?” “没有,如往常一样呀。” “这就对了。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能跟上我们的速度走那么久,还爬了那么高的楼,一点气都没喘,脸不红心不跳的,普通人能做到?” 好像也是,到了清一坊坊主那儿的时候,弋弋可是一点事都没有。 “还有那清一坊坊主,你们还记得我们进屋后,她说过她只喜欢清静,所以在屋里布了一点小阵法以隔绝楼下的嘈杂声吧。” “是的,但阵法不一定是她布的呀。” “对,阵法不一定是她布的,但激活阵法以及维护阵法运行总要有人来做吧。” “也不一定是人嘛,不是有玉髓可以支撑法阵运行嘛。隔绝一定声音的阵法应该消耗不了多少玉髓,清一坊应该还是能轻松应对的吧。” “那你认为,如果他屋里有玉髓,我能感应不到?莫说我,你们应该都能感应到。” 东方说得没错,玉髓不比活人,不刻意隐藏气息的话修武之人是很容易发现的。只有真正的大阵,为了避免有人通过破坏玉髓而破阵,才会专门在玉髓布置的地方布置小阵隐藏玉髓气息,让人找不到。但清一坊坊主居所之内的那么一个小阵,不太可能还专门布置阵法来做此事。 “那这样看来的嘛,多半就只有靠她自己了。” “也不对,就算需要人来激活阵法,也可以是其余人嘛,每次向阵内注入一些功力不就可以确保它运行一段时间吗?”红红最后插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东方白了一眼红红,“你不认为这样太麻烦了吗?是你,你会如此吗?” 红红想了想,摇了摇头,瘪嘴道,“不会。”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她们修为十分高深的隐匿之法。 为何要如此呢?有修为在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如此隐匿。东方几人都没想明白。 其实很简单,有些事,没修为的普通人可比有修为的武者容易做多了。特别是对上同为武者之人,陌生武者相互之间可就多了一分警惕,但武者对上普通人可不会太过在意,修为越高的人越是不在意。 至于能做什么事?那可就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大事都是在床第之间被泄露出来的。 “好了,我们现在对她们也不算一无所知,以后与她们接触之时多长一个心眼就是。” 为避免对方不见,东方第二日一早亲自上门送请柬,还是通过弋弋姑姑引见才见到了那坊主。 这次没在那个房间了,坊主也是正常人,不可能一直呆在那个房间的,而是在清一坊里的花园里。早上没什么客人,院里也显得清静许多。 那坊主独自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内,在朝阳下,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回过了头,此刻的她没有带着面纱,也未施胭脂,清纯宛如才从露水中醒来的仙子。 “东方公子哟,今日这么早怎么独自一人来我这儿了?难道想通了,选这个时间来掩人耳目?”坊主笑着看向东方。 “呵呵,坊主说笑了。我是来邀请坊主三日以后来黄沙书院一聚的。” “哦?请我?不知东方公子请我所为何事。” 东方也不好明说是思一想见她,只得临时找了个理由。 “我毕竟受恩了坊主,要不了多久我也将离开黄沙回大夏,不知道多久才能与坊主见面报答您的恩情,所以想请坊主去我那儿一聚,暂表内心感谢之情。” 这样的话对方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是借口了,但也没有拆穿。 “呵呵,东方公子要真是想报答我的话,现在也来得及。”坊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 东方明白她什么意思,他的回答与前一日一样,“坊主昨日的要求在下确实恕难从命。” “那就算了,以后我也不再提此事了。”说完坊主转身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等了一会,东方继续问,“那坊主三日之后。” “好的,三日之后我定然赴约。” “到时东方定倒履相迎,敬候坊主光临。” 东方说完施了一礼转身离去,不过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又问了个问题,“冒昧问下,坊主大名。这两日来一直坊主、坊主地称呼,也多有失礼。” “呵呵。”坊主转笑,偏了偏头,侧脸对着东方,“要是愿意的话,东方公子可以叫我思一。” 这一幕让东方呆住了,第一次东方见到思一之时,思一坐在湖边,远处就是初升的朝阳,同样也侧着脸对自己说,她叫思一。 第230章 尹墨白的下场 又过了几日到了祈雨节,东方、思一跟着云远、岩堇还有红红、司维一起玩了个够。东方是想跟着云远,怕云远又遇险,祈雨节人多眼杂,要是有人准备对云远不利,是难得的好机会,东方可不相信对方会轻易放手。 司维呢则是被红红拉过来的,其余四人都是一对一对的,自己孤身一个多没意思,不得拉一个一起?思来想去,黄沙国本地人之中就只有司维合适了。 祈雨节上人们相互以水表示对他人的祝福,所以几人虽有避水之之能但并未刻意避水,浑身玩得湿淋淋的十分尽兴,也算是着实体验了一把异国风情。 几人用功力烘干了衣服,随意找了一处饭馆,今日整个都城各大酒楼都是爆满,能找到了一处已经是不容易了。 “这祈雨节可太好玩了,岩堇、司维,你们每年都能过祈雨节可太好了!”红红是玩得最开心的一个。 “怎么?你们大夏没有类似的节庆嘛?” “好像没有。” “那以后欢迎你们每年都来,哈哈!” 每年都来是不可能的,两国相距不止万里,就算是乘坐方舟一来一往路途上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况且不可能就为了来玩一次书院就派艘方舟送他们,花费太高过于奢侈了。 这也给云远与岩堇的前路蒙上了一层阴影,所以现在两人格外珍惜共处的时光。 第二日,不少人聚集在了黄沙书院门口,因为今日就是文辩武论大会举办之日,一般文辩武论大会会举行五日,但第一日来的人最多。 这文辩武论大会也不是会任意挑战谁都可以的,也会根据每个人基本的学识与修为分别进行文辩武论。 黄沙书院已经安排了不少弟子进行协助,所以整个大会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虽说这次文辩武论是临时决定的,但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最受书院里关注的是尹墨白对东方的挑战。 两人的对战也被安排在了第一日,早早地两人比赛场地都被转得水泄不通。 这次比试,除了给书院、都城大家庭、大人物安排了观战位置以外,也给其余前来参加文辩武论大会的普通人安排了位置,至于黄沙书院如何确定观战人员的就是他们的事了。 尹墨白见过吴自有与东方的交手后深知自己很难胜过东方,但自己也不会束手待毙。 尹墨白的想法与吴自有一样,从入门到虚神,每个境界都与东方斗上一场,只是与吴自有不同的是,吴自有想的是,同为两座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想知道自己每个境界与大夏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差距有多大。 而尹墨白的想法是,与东方对战的输赢不能只押在一场比试上,要是只比一场赢了就是赢了,但多比几场,只要自己在一场上不败或者赢了,那他面子上就不难看了,毕竟连吴自有都没能在哪一个境界胜过东方。 两人上场后,尹墨白以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先开口了,“东方师兄,我这次挑战也想与吴自有一样,从入门一直与你战至虚神境,我也好借此机会好好审视自己的不足,还请东方师兄成全。” 这话尹墨白不止说给东方听,还把声音说得很大,让场上不少人都听到了,以此在外人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场上不了解他的人也确实被他的话骗住了。 “你看,不愧是尹家的人,先前吴自有与东方交战都没能胜出,他应该还没吴自有强,但也敢如此挑战对方,果然有气魄!我一定支持他的!” 在场外观战的思一、岩堇、云远、红红也在讨论。为何岩堇也与他们在一起了呢?按理说作为黄沙书院的弟子不应该出现在大夏书院的观战席上的。 原因就是岩堇对尹墨白并无什么好感。不错,因为尹墨白的嚣张习性,就算是黄沙书院内的弟子,也有不少人不喜欢尹墨白,这在书院并不是什么秘密,尹墨白自视是尹家之人,也不在乎一般人如何看他。 “不对呀,前几日东方师兄与吴自有交手的情况他是看到了的。连黄沙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都不是东方的对手,怎么他还如此有信心?”思一从尹墨白言语之中散发出的自信感觉有些不对劲。 经思一如此一说,其余几人也发现了,“是呀,按理他应该早就认输投降了,又何必上场丢人现眼?”红红也发出了疑问。 “红红,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也是书院里的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尹家的人,要是不战而降,那么他以后在书院都没法抬头了。” 云远有自己的看法,“我猜他应该是有什么手段,可以让自己输得不那么好看,在场上先与东方斗上一会,再找合适的机会认输,至少也输得体面一些,能保住自己的脸面。” “喂喂,你们就这么自信呀?尹墨白可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谁知道他会使什么手段呢,万一他有什么法宝可以出奇制胜呢。” 岩堇的话居然说中了一半,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尹墨白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东方的对手,无论是在哪个境界自己都不是东方的对手,但尹家出来的人还是有自己的方法,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药。 短暂提升功力而又无多大副作用的丹药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很难得,但对于尹家并不难,就算是被发配至偏远地方的的尹家子弟,只要不是犯了大戒,这些东西还是有的。 尹墨白上场前就服用了类似的丹药,能全方位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速度、功力恢复速度等等,除了战斗经验以外都能提升。就算到被压制了境界,药效依旧能在每个境界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除了用药,尹墨白还将家族给的宝物也用上了,两人交手兵器肯定是书院提供的普通兵器,不可能让两人使用神兵利器,否则两人武器相差太大的话,就丧失了同境相斗的意义了。 但护甲可没人管那么细,只要不是很显眼的防体宝物。 比如头顶金刚抗体宝珠一类对于御空境高手全力出手都能挡上一击之物,也没有人说什么。 所以,尹墨白在外衣里面套穿了宝甲,就是虚神境高手全力出手,也能在一时片刻之间挡住至少六成伤害。 可虚神境的手段不止于手中兵刃,神魂的攻击护身宝甲可护不住,对于,尹墨白也有应对之法,将往日里用的发簪也换成了宝物,那是他被流放至黄沙国磨炼之时,自己父亲给的,表面看着是一普通的发簪,催动以后但对于虚神境的神魂攻击,也能挡上三五击。 为何尹墨白的宝物都是应对虚神境的攻击呢? 因为,御空境的手段太过惊人,同为御空境之人战力可能相差极大,一般的宝物挡不住御空境高手的攻击,而要能挡住以战力突破至御空境的高手攻击,那样的宝物就算是尹家也不会轻易给族中子弟的,那可比很多御空境高手所用的神兵利器还珍贵不少。 另一方面,就算是只能防住一御空境高手攻击的宝物,以虚神境的脉息之力,也不可能完全发挥出它的实力,同样很难挡住对方的手段。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给。 现在的尹墨白,就是靠家族底蕴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变成了一只铁甲乌龟。 所以他才敢在场上说出如此的话,心中的底气就来源于身上所带的宝物,在他看到,至少虚神境以前的各境界,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东方再强也不可能破了自己防御的。 听到尹墨白如何自信,东方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尹墨白的发簪,又看从上而下打量了下尹墨白的衣着,笑着同意了。 “没问题。” 尹墨白被东方看得发毛,仿佛自己身上所穿戴的宝物被东方看穿了一样,不过现在已经上场,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就算被对方看穿了,也只能不顾脸面继续了。 “那一会还请东方师兄不要留手,多多指点。”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东方还是保持着微笑。 尹墨白内里更发毛了,要是东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底牌,现在还能如此淡定,难道他也有自己的底牌? “放心吧,东方师兄已经早就有了对付他的手段了,无论怎么样,这次他丢脸是丢定了。”云远很有信心。 “哦?你们知道东方要怎么做?”思一有些惊讶,还没与人交手东方都想好如何对付尹墨白了?岩堇也看着云远想要知道其中内幕。 “你们待会就知道了,快看,他们要交手了。”云远指了指场上。 面对东方的从容,容不得尹墨白多想,随着主持比赛先生的一声开始,他立即排除了心中杂念,进入了交手状态。场上的阵法发挥了作用,两人修为也都被压制在了入门境。 尹墨白运转体内脉息,发现先前做的准备果然有用,阵法虽然将他的修为压制在了入门境,但自己的脉息之力可以当初自己在入门境之时至少强上三分。而身上所穿的宝甲,面对远行境以下的攻击,无需耗费功力催动单凭其本身都能抵消不少伤害。 这时的尹墨白信心满满,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能会输。 现实马上就打了他的脸。 而且是真的打了他脸! 还没等他攻向东方,东方先冲了过来,就在他准备出手应对之时,一个巴掌已经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场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尹墨白愣住了! 场上观战的书院弟子愣住了! 连先生及两位院长也愣住了。 只有云远与红红两人幸灾乐祸,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我被人打了一耳光?”尹墨白脑袋直接懵了。 作为尹家子弟,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的打了耳光,就算是自己父亲也没打过自己,况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给打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啪”响了起来! 这一下算是把尹墨白给打醒了,内心的怒火立即就燃了起来,红着眼开始对东方出手。 可尹墨白用尽手段也没能摸到东方的一丝,甚至于又被扇了两耳光。 这对于他可是奇耻大辱!于是他率先将修为提升到了登堂境,一上来就提升到了登堂境巅峰! 可他才提升境界,迎接他的又是一耳光! 啪! 这下他是真的疯了!也不顾自己开场前说的要从入门与东方一直打到虚神,直接就将修为提升到了虚神境,要全力对东方出手。 境界越高,无论是他上场前服用的丹药药效还是身上所穿戴的宝物发挥的功效也会越强。 这时尹墨白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十分恐怖,不弱于吴自有当初与东方交手的气息,与吴自有不同的是,现在尹墨白是真动了杀心,不再抱着切磋的心态看东方。 “东方,我要你死!我要你知道得罪了我的后果!”尹墨白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哦?来!” 东方不以为意,一根手指指着尹墨白,弯了弯,示意他尽管出手。 轰的一下,只留下一道残光,尹墨白就消失了在原地,杀到了东方面前。 大多数人已经看不见尹墨白的动作了,少数能够看清的感觉到了,尹墨的是真的动了杀心! 第231章 赛后风波 可惜,迎接尹墨白的还是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场上! 这一巴掌直接把尹墨白的身形抽了出来。他不甘心,又借用手中双剑使出了阴阳之力,但都无济于事,依旧没能逃过东方的魔掌。 “瞧你们俩那样子,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东方会这样做了?”思一看着场上的情况问了问云远与东方。 “嘿嘿。那日他不是那样对你嘛,我们都很生气,可又不能把他套上袋子胖揍一顿,所以只能在他与东方比试的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了。” “但既然是比试,就不能把他打得骨断筋折,不然也说不过去。但只是打他一个头破血流受点轻伤,又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们想了个法,既然不能在身体上给他造成严重的损伤,那么就想法狠狠地打他的脸,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永远抬不起头。” “所以,我们与东方商量了下如何出手为好,东方师兄当时就问我们还记不记得前几日在天剑学院之时,红红是如何出手对付天剑学院弟子的。” “那事才没几天我们肯定记得,红红也是狠扇了那人几大耳光,只是事后被东方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听东方这么一说,当时看他笑得那么猥琐,我们就猜到了,东方会像红红对付天剑学院一样对付尹墨白。” 云远红红你一言我一语才将事情给说清楚了。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尹墨白知道你们要这样对付他的话,恐怕还不如被你们打得骨折为好。” 岩堇有些担心,尹墨白可是尹家的人,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尹墨白在书院惹了不少人,但没人敢对他怎么样的原因。 “不怕!这点东方早就想到了,就算尹家出面,这事儿也威胁不到我们,这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云远信心满满地安慰着岩堇。 再看场上,可以看出尹墨白已经出了全力,但还是没能逃过东方的耳光。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尹墨白都快被气晕了,章法都开始乱了,这场比试他已经输了! “大夏书院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比武就比武嘛,何必如此羞辱于人,不觉得有辱斯文吗?就这还是书院呢,我看还不如乡野私塾。” 云远与红红不远处有人低声说话,但也没完全压住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故意说给不远处的他们听的。 红红可不惯着这些人,瞥了一眼那边说,“对,一直这样打脸不好看,我也认为东方师兄有些过分了。” 对方还以为那些话奏效了呢,可了解红红的人知道红红绝不可能会因为别人说了几句讥讽自己的话而服软。 果然,红红立即就站了起来大声向场内东方喊话,“师兄,刚才他说你这样对尹墨白有些过分了,一直打别人耳光有辱斯文,比武就应该有比武的样子,要不你就改踢他屁股吧,就用平日里我们切磋之时踢我屁股那一招。” 在这安静的演武场,红红的话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多人都被逗乐了,可又不敢笑,只得发出压抑大笑冲动的哼哼声。 第306章 麻烦事 后面两三天,云远红红新开的石材铺已经将胡家的石材生意抢得差不多了,但胡家在生意场上没有任何动静。想来也是,胡家也是家大业大的存在,这几天亏损的小钱还不用放在眼内。 只是云远红红若有若无地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城里也多了不少探听自己几人来历的声音,不知是胡家之人所为还是因为自己几人入城太过招摇,自然而然引起的注意。 这一日,郝掌柜与其余几个掌柜一起来到了胡家府上,向胡家之主禀报这几日打听的成果。 “家主,关于那三人的来历,已经打听过了,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他们如同凭空出现一样。最近城里除了他们到来之事,也没有其余异常发生,只是这三人出手异常的大方,一出手就是黄金,就连当初引他们入城的守门之人,也是随手就给了一锭金子。” “家主,关于石家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没了踪迹,收留他的那家人不知道怎地突然入了止学学院,成了里面的弟子。这样看来,还真可能是以前石家的人在出手对付我们。” 云远与红红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可再周全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甚至说太过周全本来就是一大破绽,但云远可不愿意不为石大和小雨准备一条后路,让他们处于风险之中。他们出事的机率很小,但出事的后果云远可接受不了。 “引他们入城?当初是将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城里的官府,去了两次呢。” “有意思,能与官府打上交道,还与学院有些关系。进城之时他们有哪些人?” “就只有他们三人,对了,还有一个驾车的马夫。可那马夫现在也住在客栈里,一直未出门。” 其实不是没出门,而是云远已经在引起胡家人注意之前将那人偷偷遣回了家,精心打扮后恢复了普通百姓装扮的马夫归入城中,犹如水滴汇入大海,只要他自己不说,可没那么容易被找出来。有李白这层关系,还有云远给的一锭银子和许诺事完以后再给一锭金子的话,可以让他在云远事情了结之前紧紧地闭上嘴。 “这样的话,明天我去找趟董大人,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是。那学院那边呢?用不用出手也探听一二?” “你们能通过正常途径探听到学院里面的事?”胡家之主反问道。 其余人没人回答,他们都是生意人,与学院里的读书人可没什么交集,要打听这些事,一般的学院弟子肯定不知道,只有几位负责招录弟子的先生才有可能知道。而且这次收的是止学学院的第一个女弟子,恐怕知道内情的人更少,要想通过正常的手段打听到有些难度。 大夏对学院与书院极其重视,谁都不敢轻易干涉那些读书人的事。更不要说出手逼迫他们说些什么了,被抓到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胡家之主骄横成性,但也不至于直接挑衅大夏朝廷规矩。 至于以前的石家,胡家之主完全没放在眼里,他只关心这几人真正的来历。 第二天一早,胡家之主就出了门,直奔官府而去,没多久这消息也被云远红红知道了,被监视着的可不止他们,他们也同样找了些人随时盯着胡家,光凭他们两人可无法了解胡家的一举一动。 但云远完全不担心董大人会说些什么。对于他来说,知根知底的尹家可是比神秘的胡家更不敢得罪。 胡家之主亲临,董进也是给足了面子亲自迎接,两人进了府落座。胡家之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就问。 “董大人,城里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前几日您见过那三人,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消息是可以告诉我的?” “胡掌柜的,你说的是你们石材生意上的事吧,我确实有所耳闻。但不知道胡掌柜所说的我见过那三人是什么意思。” 董大人装傻,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知道是“尹墨白”三人在找胡家麻烦。 “董大人不知道?” 胡家之主也不拆穿,故做惊讶地问差道,“那些新开石材铺的人前几日来拜访过董大人您,应该是一主二仆,两个仆人是一大一小两个少年。” 胡家之主现在还没见过“尹墨白”本人呢。 “哦,我记起来了。胡掌柜说的,是那三人开了石材铺与你抢生意?” “不错,就是那三人。所以今天才冒昧上门打扰,不知道董大人对那三人知道些啥,能否与我说道一二。” “据我所说,那人应该看不上我们小小清涧城的石材生意吧,莫说是城里的石材生意,就算将城里所有生意给他们,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接手。胡掌柜你没搞错吧。” “我自然是不会错的。我主要也是担心要是我与他在生意场上起了冲突,万一不受控制了,城里的米呀、面呀、油什么的价格全都失控了,到时城里乱了起来,给董大人带来麻烦那就罪过大了。毕竟商场与战场,有时乱起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胡家之主隐隐威胁了下董进,要是不说的话,城里东西的价格可就有可能乱了。 “呵呵,我相信胡掌柜的实力,决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即使有些小的波动影响也不会太大。” 董进也听明白了胡家之主的话什么意思,董进的意思是即使到时这些东西价格有所上涨,只要涨得不多他也不介意。 “要是真不受控制了,我这儿肯定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上报府城,由知府大人定夺了。”董进又补充了句,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真的乱了,那就不要怪他向府城禀明,让上面出手了。 胡家之主只是试探了一下,并未想真以此逼近董进说出知道的消息,只是想知道那几人在董进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以此来推测对方实力。 从刚才董进所说的话中,他已经知道,那几人一定是极富之人,否则董进也不会说“即使将全城的生意给他,他也不一定愿意接手”了,意味着那几人有钱到已经看不上整个清涧城了,要是可以用钱买的话,恐怕能轻松买下整个清涧城。 第307章 上门 “让?要是让了石材还要米面,要了米面还要布油。我们就这样一直让下去?”也有心气的掌柜立即就来了火气。 “可如果真是我们惹不起的人,这样一直作对下去,结果不一样嘛。我看那人应该就是石家朋友,只是想为石家讨回原本的生意而已,我们还给他就是,这事有可能就了了。” “我不这样认为,一步退,步步退,早晚退无可退。” 堂下的人各有争论,还是胡家之主挥手止住了他们。 “好了,不用争了。”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从来只有我要别人怎样,没有别人要我怎样。你们各自照顾好各自生意就是,这两天他们就应该要上门来找我了。” “是。” 胡家之主的脾气堂下的人都知道,他决定的事就不会改了。现在有了定论,即使起先不同意的,现在也必须要按他说的来。 只是他们都没明白,为什么胡家之主会说,这两天他们就应该要上门来找他了。难道家主有未卜先知之能? 却说胡家之主刚离开官府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云远红红耳中,不过他们谈了什么却不知道,云远红红才来清涧,还没那个能耐在董大人身边安插上什么人。 “走,红红,我们去见趟董大人。”云远对红红说。 “好嘞!” 红红对于云远的决定一般不问为什么,跟着云远走就是。 两人直接去了官府,官府守门的人都认识他们,知道董大人见了他们都得恭恭敬敬的,自然不会拦着他们,一边引着他们进府,一边派人去请董进。 “两位贵客要来,为何不提前告诉我,我也好来迎接二人。” 董大人满脸堆着笑来到了会客之地。 “不劳董大人了,我们这次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少爷想知道刚才胡家的人来找你干嘛,又说了些啥。” 云远冷着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对董进发问。 董进也不敢生气,甚至认为,这样才符合尹家子弟的作风。于是直接就将胡家之主来打听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云远红红。 “还请尹公子与你们放心,关于你们的来历一事我只字未提。不过我擅做主张指点了下胡家,要是遇到你们的话,要恭敬一些,不要与你们起了冲突。” “嗯?” 红红脸一黑盯着董进看,直看着董进心里发怵。 “我也是为了城里的百姓着想,他威胁我要对百姓日常生活所需之物提价,富裕之人还好,可让普通的百姓如何生活。我也是逼不得以,隐隐约约提点了下他,以免他乱来。”董进冒着冷汗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好了,没事,这事你不说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的。”云远安慰了下董进,不要害怕。 可云远说的话让他更担心了,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这是要让胡家知道如何对他们恭敬一些?知道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看来他们又要出手了! 董进也不敢说什么,刚才才惹了那小的一个少年不悦,怕惹得他们更不高兴。只能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影响太大。 心惊胆战地送走了两人,董进回了屋抹了一把冷汗,为胡家默默祈祷,但愿胡家之主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对他、对自己、对城里的百姓来说都是好事。可惜,董进不知道的是他的愿望落空了。 回了客栈,云远与岩堇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午开始与胡家正面接触,这两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胡家的注意,要是没引起他们的注意,恐怕他们想要正大光明地进胡家大门都不可能。 让岩堇这段时间更好注意石大的安全之后,云远带着红红与纸人开始朝胡家府上走去。 几人没有避着什么人,正大光明地就朝着胡家走去,自然早就有人向胡家禀报去了。 “家主大人,那三人朝我们府上走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府里知道内情的下人急冲冲地向胡家之主禀报。 “不是早在意料之中嘛,慌什么慌。去,看今日看守府门的人有没有知道他们之事的人,有知道的话换下来,就把他们当普通人对待即可。” “是”。 看来胡家之主是准备给云远几人一个下马威了。 等云远三人到了,径直走向胡家府邸大门,看门的下人连连挥手,“去去去,这可是胡家的大门,没事的话不要在这乱晃悠。要游湖的话上那边去。” 平时他们不时也会遇到有游湖的人走到此地附近,毕竟景色最好的地段都被胡家给占了。 “哼,快让你家主人出来迎接我家公子,否则的话拆了你家府邸。”红红对那门口的几个说道。 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还将那几人唬住了,说话态度一下就好了不少。 “抱歉抱歉。我们以为几位是游湖之人呢,刚才多有得罪。请问几位从何而来,如何称呼,我也好向我家主人禀报。” “阿二,不要如此无礼。”云远对红红说,“烦请几位通禀一下,说城里石源斋的主人来访。” “几位稍等,我这就向我家主人禀报。” 一人进了屋,其余几人老老实实地在门口守着,看都不敢看云远几人。 胡家之主得到了手下的通禀,笑着说,“呵呵,比我还骄横呀。去,让他们进来在会客厅里等我。他们如此失礼,我作为地主可不能和他们一样。” 府门之人得到胡家之主的答复后,将云远三人带到了会客厅。 “这胡家主人怎么还不来,就让我们这么样一直等着?”红红抱怨着。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呵呵,我这不就是来了嘛!” 伴随着声音,一面相和蔼的中年人进了屋。 几人初见,都一愣,相互都是见过面的人。 这胡家之主原来就是云远几人从麓山来清涧乘坐的方舟最顶上的客人。在方舟上见过几次,下船的时候也见过。 “哈哈,想不到呀,居然还能见面,有缘,有缘得很呀。”胡家之主自顾走到了主座,与红红的纸人平坐一起。 “在方舟上见过后面站着的两位,公子倒是第一次见,还不知道几位如何称呼呢?”胡家之主笑着问道,丝毫看不出几人间有什么矛盾,几人间的气氛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我家公子姓尹,我叫阿一,他是阿二。”云远出声介绍了几人。 胡家之主发问,本不应该站在后面的云远回答的,但尹墨白可是一个比胡家之主还要嚣张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搭理胡家之主,更不会说出自己姓名,担心对方知道这个名字,坏了后面的事。 对方不仅如此,连姓名都没给,只给了一个姓,胡家主人也不生气,自己介绍道,“我叫胡昊,是胡家的主人。在方舟上可是没见过尹公子。” 说话间表现出来的性子好像与他的面相一般,生性和蔼。 “我家公子有事,未与我们一起,我们先一步到这等着。” “那般上你们一起的不是还有一少女吗?怎么没见与你们在一起?” “问这么多干嘛!”红红不耐烦地说。 “咦,阿二不要失礼,胡掌柜的话都给解释清了。” 这假的尹墨白出了声。 “是。那是我们与公子分开后在路上偶遇之人,正好同行来这城里,到了以后就分开了,不过她应该还在城里,公子要是有兴趣认识,我设法找下她在哪儿。”云远恭敬地对身前的纸人说。 云远未对胡昊说这话,表现出来的意思是,他不是回答胡昊的问题,而是自家公子让自己回答,所以自己才回答的。这样也能更加淡化岩堇的存在,以免出了差池。 “尹公子还不要见气。既然你手下的两位不想说太多,那我们就说正事,不知道尹公子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你的店,我要了。”纸人直截了当地说。 “尹公子不觉得太霸道了吗?”胡昊依然没见气。 “三成价格,什么时候给我?” 纸人没理会胡昊说的话,而是自己说自己的。两人似乎说的不是一件事。 “哈哈,尹公子说笑了。我的店是不会卖的。就算是烂在那儿也不会。从来只有我买其余人的店,没有人能从我手上买走我的店。”胡昊直接拒绝了。 “嗯。” 纸人语气不善,偏头瞟了一眼胡昊。红红走到了胡昊身边,一手刀劈了下去,将两人中间的矮桌劈得粉碎。 “怎么?尹公子准备抢?”胡昊连脸色都没变。 “不。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能直接买了。” “威胁我?” “你要认为是的话也行。” “你应该也打听过,以前那些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但我相信我是例外。” “那我们走着瞧,送客。”胡昊直接下了逐客令。 “哼,那我就等着你出手。” 云远几人也不多说废话,起身便走,他们走后,胡昊一人进了府内地下的一间密室。 而出了胡府的云远几人直接回了客栈。 “红红,在胡府的时候我向你使眼色让你探查下胡家是否有修为之人,结果怎么样?我没感觉到有修为之人。” 就在胡府,红红一掌劈碎矮桌的时候,云远向红红偷偷使了个眼色。红红出手显露出了自己有修为在身,那么再堂而皇之地探查府内是否有其他人是否有修为就说得通了,假若真有高手压制他们的探查,他们心里也会有点底。更重要的是可以探查胡昊本人。 红红摇了摇头,“我没感应到四周有修为之人存在。” “那胡昊本人呢?” “也没有。不过我发现一点奇怪的事。” “什么事。” 第308章 意外连连 “我试着看穿他的心思,可发现他的心湖里什么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 “什么都没有?意思和你手上那纸人一样?” “不,不一样。我手上的纸人是没有心。那人是有心的,但心湖里却是空空一片,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有心但心湖里什么都没有,那不是如同傀儡人一样?” “那你说他可不可能就是傀儡呀?” “也有可能。但无论怎么样,我们得小心了,他不止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嗯。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刚才话已经说成那个样子了,现在我们只需要让你的纸人带着我们在外面游逛,看他怎么出手就是了。” “好。” 稍事休息,云远红红就让那个假的尹墨白带着他俩在城里开始闲逛了。 正在大街上乱逛的几人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人群慌乱的声音和货物打翻在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朝几人冲来,那驾车的马夫慌忙地对周边的人吼着。 “快让开!快让开,这马失控了,快让开!” 转瞬之间那马车就快冲撞到了几人,纸人没有动,在他两旁的云远与红红瞬间冲了出去,一人朝一匹马冲去,接下来就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两个并不高大的身影直接抱住了全力向前奔袭的马匹脖子,用肩顶住了马儿,只是稍稍向后滑了两步就止住了。那两匹马还想嘶叫站立起来,也被云远与红红一沉腰给硬压了下来,后面的马车快要撞到马匹身上,到时马儿吃痛又免不了起惊乱。 这时云远与红红又几乎同时向马车奔去,一手拉着马的缰绳,借缰绳的拉力在途中身形一转背对着向后面的马车滑去,快要撞到的时候,一个弯腰侧身,单脚顶住了撞来的马车。 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车上的马夫就惨了,一个就飞了出去,眼见就要掉落大街摔得头破血流,云远将手中的缰绳一把扔给了红红,顶在马车上的脚一用力,一个腾身就朝空中的马夫飞去,一把抱住在半空中惊呼乱叫的马夫,平安落了下来。 那马夫落地以后休息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连向云远与红红道谢。 “不用谢我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马夫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我在街上正常驾着马车,突然之间马儿就疯了,不受控制地飞奔了起来。要不是你们,撞上了什么人我可就得赔个倾家荡产,甚至于我自己都会死在这儿了。”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怀疑这就是胡家出的手。但这也太令人意想不到了,要是真是他们出手,今天出了事,恐怕官府调查后也会如其余人一样,得出一个意外身亡的结论。 那马夫再次向两人道谢后,回到马车那儿驾着车走了。 “你怎么看?”云远问了问红红。 “我看就是胡家出的手,虽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但一定是他们。” 红红气愤地说,刚才的事先不说能不能伤到他们,可街上这么多人,就算他们没事,撞上其余人也是麻烦事,有可能一下子就毁了两家人。 “那他们出手也太快了吧,后面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嗯。” 两人拿不准到底是胡家出手还是真的简单地是一起意外,只能继续在街上闲逛。 没过多久,云远喊了一声“小心”!一把将纸人往后拉了一步,紧接着就有一大块石头掉到了纸人身前,砰地一声砸了几瓣,吓得周围的人都远远地退开。 云远抬头一看,原来是街边一酒楼顶上的翼角突然断了掉下来。 “对不起,几位,实在对不起。你们伤着没有?我是店里的掌柜,实在抱歉。” 一中年胖男子一脸尴尬地从酒楼里冲了出来,连连向云远几人弯腰作揖道歉。同时有小二出来将那掉落砸碎的石头收拾了回去。 “没事,掌柜的,你这酒楼开了很久了?怎么突然就掉了块石头下来。” “几位没事就好。我也纳闷呀,我这酒楼是开了很久了,可这顶上的翼角我可是才换没两个月,当时就是发现原来的翼角风吹雨打多少年,有些老化了,才重新换了一个。这就奇了怪了,怎么突然就断了!等明儿我去找胡家的石材铺问下怎么回事。几位要是惊着了,要不到我店里吃顿饭压压惊,算是我给几位道歉了,怎么样?” “呵呵,不用了,掌柜的。以后注意点,不时检查下,免得伤了其余人就是。” “那行,感谢提醒。以后几位要是来我家吃饭,我一定好好送你们几道菜。” 又发生一次意外,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云远与红红又相互看了看,“红红,刚才你可感觉到了有什么异常,或者周边有什么人出手了?” “没感觉,怎么,你感觉到了?” “我也没。只是刚才我打量了下那掉下来的石头,断处不规整,像极了自然断裂的痕迹,难道又只是意外?” “那这也太巧了吧,我反正不信是意外。” “那我们再走走,事不过三,真是意外的话,我不信还能让我们遇到啥。” “行,那从现在开始,我时刻关注着我们周边,看是否有人在对我们出手。” “好。” 云远红红几人继续在街上逛,这一下久久没出事,正准备回客栈,路边杂耍之人正用铁链挥舞着的铁球突然飞向了纸人的脑袋,原来是那铁链突然断了,正巧砸向了他们。 这次红红出兵向前迈了一步,一只手结结实实地抓住了那飞来的铁球,约摸有二十来斤重,要是普通人被砸实了,也就砸死在这儿了。 “几位公子少爷,实在对不起,要打要骂请便,千万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谅。” 那杂耍之人一看就是老实人,被刚才一幕吓得够呛,立即就过来了跪在地上向几人求饶。他知道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遇到这种事才不会善罢甘休,打骂一顿都算是好的,要是出手让官府封了自己的杂耍摊,自己可怎么在这城里谋生。 “好了,好了,起来说,我们也没怪罪你。”云远虚扶了汉子一把。 那汉子不也起身,云远继续说,“你起来,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事就算了。” “谢谢公子,有什么问题还请问。”汉子颤颤巍巍地起了身。 “你在这城里有多久了?” “回公子的话,我在这城里已经有四五年了,只是平日里在不同的地方卖艺讨口饭吃,我在今儿这地也有十来天了。每次出摊前我都会仔细检查这些物件,从来没出过事,可刚才......” 第309章 一把火解决烦恼 “哦?有什么蹊跷的?” 云远问道,看来他们来这儿想说的不止是失火这么简单了。 “我们店里是依着以前老东家的规矩,店里是不允许有火源的,因为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走了水。” “这火是怎么起的呢?我们店斜对面有家铁匠铺子,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那铁匠铺子里的铁匠回里屋去吃饭了,外面的炉子火也盖着,毕竟他们也怕走了水。本来这样是不可能出事的,可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将那盖子掀开了一点,卷着几点火星就朝我们店里飞了过来。” “我看这火星也不大,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店里的小二出门看着,当那火星靠近我们店的时候想把他们挥散,可那火星像长了眼一样,避开了我们的人,直接就飘了进来把几本账本引燃了。” “这本来也起不了什么大火,最多不要那账本了,将它扔出去就是,可就在我们拿起那账本向店外扔的时候,在空中账本散了开来,不知道是不是装订的线被烧断了,反正那散开的账纸带着火苗就又飞回了我们店里,碰到我们店里的东西就烧,如同泼了油一样,除了石头没烧着什么都是一碰就燃。但也好在那铁匠铺里长期备有水,听到我们在喊走水了,与我们一起急急忙忙地把火给灭了,但依旧烧了半个店。” “两位公子,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否听说过关于胡家的事,与他们作对的人都出了意外,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佑之人,得罪了他们老天爷都会帮着他们。你们说,我们这店里出事,是不是也是因为......” 吴掌柜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他担心是不是因为与胡家作对才招致了这些意外之事。 “石掌柜,你也这样认为?”云远问了问石景山。 “公子,我是不这样想的。只是这事确实蹊跷了些,说是意外吧也太巧合了。”石景山嘴上说着不这样想,但心里应该也有一丝犯嘀咕。 这样的想法可不能在手下人之中广泛传播,否则的话,不用对方继续出手,自己人的阵脚就得先乱了,人心要是乱了一切都完了。 “两位不用担心,这就是一起简单的意外。我们与我家少爷游历了不知道多少万里路,见过比这还意外得多的事都有不少,不要记在心里。放心,我保证这只是意外,要是后面再发生类似的事,你们直接来找我们请辞,我给你们一年的薪水让你们先回家休息一年,一年以后再说。”云远安慰道。 “公子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安心多了。放心,我会尽快找人将店铺重新修整好,重新开业的。” “那就辛苦了,还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不少事要做呢。要是太晚了不方便,也可以直接住在这儿,反正整个客栈都被我们包下来了,全是空房间。” “哈哈,那我就承两位的情了,在这客栈里住一晚,话说要不是这次跟了新东西,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在这住上一晚。” “行,你直接找客栈里的小二就是。石掌柜的也一样,我与阿二还有事就先上楼了。” “两位公子请,不用管我们。” 与石景山吴掌柜辞别以后,云远与红红上了楼进了屋。 “小远,这摆明了不是意外嘛。你看我们遇到的事,再加上店里遇到的事,怎么可能是意外。” “那你说是什么呢?” “依我说就是胡家搞的鬼!” “怎么搞的鬼呢?” “呃,这我不知道,但反正就是他们。” “我也知道是他们,但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拿他们也没办法。” “没办法?”红红一愣,“小远,刚才你不是对他们说这是意外,还说是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就同意他们请辞回家休息一年,我以为你已经有应付的方法了呢。” “我哪儿有什么办法。只是不这样说的话,我担心他们人心散了,人心散了还怎么与胡家斗。”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今天也不早了,先休息一晚吧,明天一早再说。” “好吧。” 红红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后,越想越来气,难道就这样算了?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他可不像云远,做事那么讲规矩,讲道理。 等云远差不多睡着了,红红偷偷推开窗翻了出去,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以术法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身形。这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早在当初云远东方在临江城里那客栈第一次见到红红的时候,红红就以术法易容成了一个大肚子中年人的样子见的他们。 这次红红变成了个瘦小的孩子,约摸只有六七岁,就算是云远见到他不以灵觉探查的话也发现不了异常。 红红专找僻静的小巷七拐八转地来到了郝掌柜的店里,从远离自家店的那边直接放了一把火,见火势起了才大声呼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四周有人的屋里迅速地亮起了灯,一大群衣衫不整的人捧盆提桶冲了出来,边冲出屋还边问道,“哪儿走水了?哪走水了?” 出了门见那么大的火光,也不管是谁家的,立即就找水开始灭火。因为都是街坊邻居,你的屋挨着我的屋,要是火势控制不住,早晚会烧到自己家,所以四周之人都竭力灭火,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火浇灭。 此时郝掌柜早就到了,一起与人灭火,灭完火以后一脸烟灰,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烧了一大半的店铺。他也顾不得洗漱收拾干净,立即就前往了胡家府上,向胡昊禀明了情况。 而红红早已回到了客栈,安心入睡了。 听说自己的店起了火,被烧毁了大半,胡昊也是一愣,这么久了,自己所有店都还没出过事呢。 胡昊问道,“有意外走了火还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呀?” “家主大人,我也不知道呀。我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但我们店里可是没有什么火源一类的东西,应该起不了火呀。” “去,立即就报官,让官府里的人查下,明天给我一个结果。” “可现在天还没亮” 没等郝掌柜说完,胡昊只是瞪了一眼,郝掌柜立即闭上了嘴,连说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办,明天一定给家主一个交待。” 第312章 出手 “小远,你找我有什么事?” “石头,我想问下,当初你爹爹与胡家的人是在哪儿见的面?” “城东郊外的河边。” 石头这样一说,所有想不通的事都对上了,胡昊的目的也猜出来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准备像对石头的爹爹一样对付自己几人了。 “石头,你再坚持几天,呆在客栈里不要出门。我们今天要出城见胡昊,事情快的话今天就会有一个结果。” 云远担心石在客栈房间里待了几天待不住,叮嘱道石头,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不能出了乱子。 “一年多都等了,多等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麻烦岩师姐也和我一起待在客栈里挺过意不去的。还有小远你们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事。” “放心,我们心中有分寸的。” 联系完石头,云远接过了红红手上的缰绳,对红红说,“一会我估计呀,胡昊要对我们出手,出手的方式应该与石他爹一样,会设法召来雷劈我们。” “雷劈?”红红看着云远,“长这么大我还没被雷劈过呢,正好尝尝雷劈的滋味。” “不开玩笑,你能顶得住雷劈吗?” “呃,没试过不知道。” “万一要是顶不住的话可是会出大事的,你也不想死在这儿吧。” “也是。我还有那么多地方没看过,那么多有意思的玩意没玩过呢,才不想死在这。” “你有什么办法吗?” 单论修为一事,云远理解还是没有红红深的。 “让我想想呀。” 红红开始思考,云远也驾着马车放缓了速度。 “雷电之力是上天的力量,非人力。世间修炼雷电之力的人很少很少,无不是受天道眷顾之人。依我感应,胡昊不像是有修为在身的人,他应该修不了雷电之力,要是想以雷电之力对付我们,更大的可能是有雷符一类的符箓。” “万一他修为高过我们很多,我们探查不出他的虚实呢?” “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好歹也快入远行境了,加之我的看穿人心之技,虚神境的人想在我面前完全隐藏实力一丝不泄露都基本不可能。除非他已经是御空境高手了,完全收敛气息与心神才可能瞒过我。” “胡昊就不可能是御空境高手?” “这你还用问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从他走路形态,举止言行,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嘛。” 修武者,特别是境界很高的修武者,他的一举一动,一步一行都会散发出武者的气息,同样是走路,武者与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他的功法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的日常习惯之中。 这些区别普通人看不出来,可同为武者却能轻松观察出来。 其实,别说是修武者,就算是普通人与人之间,走路姿势也是不一样的。身体羸弱之人与强健之人,少年之人与中年之人,男人与女人等等等等。 “确实,从他身体状态看来,不像是会武道的人。”云远这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既然是依靠符箓一类的东西,那能召来的天雷应该不会太强,要是能召来真正的天雷,别说我们,就算是东方来了也撑不了几下。不过要是他能召来真正的天雷,他的背景恐怕惊人,就算比不上北浔尹家也差不太远。” 符箓一道云远从黄沙国回来后向明院长请教过几次,符箓的威力可以很强,可越是威力大的符箓所需的材料就越珍贵。 就说他们去黄沙书院访学时,在镇西城与余墨燚他们相斗时,明院长画的那一张符箓,光是符纸都是当地神仙浸染多年之物,用的笔还是云远那只来头大得他都不知道的笔。这样的符箓已经很难通过凡间的黄白之物取得了,可即使是那张符,也是比不上能召来真正天雷的符箓,论珍贵程度可能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北浔洲的三大家族肯定有这样的符箓,可就算是他们,也舍不得将这样的符箓用在如云远红红一样的入室境小子身上,真要对付他们有的是方法,任何一种方法的消耗都不会超过动用能召来天雷符箓的万分之一。 “所以,我猜那雷电之力不会太强。” “但石头的爹爹可是死于他召来的雷电之下。” “他的爹爹不会修武吧?能对普通人造成威胁的雷电可不一定能对我们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我们也马虎不得,特别是你小远,一会先将你的天蛛丝甲穿上,救命的丹药放在身上,也随时准备出手抵挡从那符箓唤来的雷电。”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除非云远愿意退却从长计议。 但就算从长计议也很难绕过与胡昊正面交锋,与其缓一时不如尽快了结。现在虽然有一些不确定因素,可至少从目前看来对他们造不成大的威胁。总不能等什么事都有十分把握了再行动吧。 “那你呢?” “我你还用担心?放心吧,我师傅也给了我一些防身的法宝,只是平日都没用而已。今天倒时可以拿出来试下。” 说着红红让云远停了下来,拉着一起进了马车,以防有人跟踪自己。 然后红红开始从玉佩里朝外掏东西,软甲,不知什么用的吊坠,还有一些符纸。云远将丝甲穿在了里面,红红也准备好了护身之物。又拿出几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纷纷化为流光隐入了云远与他自己的体内。 “红红,这是你师傅给你准备的护身符箓吧,怎么能用在我身上?” 云远想不到红红居然使了好几道符箓在自己身上。 这符箓之力不可能长期加持在身的,就算没发挥效用,时间久了也是会消散的。如果胡昊没对他们出手或者召来的雷电之力不强,那不是浪费吗? “说什么你师傅我师傅的,你还和我还见外?我俩谁跟谁呀!” 其实红红在云远身上用的符箓比自己身上还要多两道,毕竟云远修为比不上自己。红红没说但云远心中有数,知道红红在护着自己。 “对了,小远,你最好把藏绣也拿出来,你现在入室境了,那剑里的阵法应该能发挥更多了吧。” “嗯。”云远点了点头,“入室以后,我已经能借此剑使出剑气护体之技了,只是以前使得不熟练,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那好呀!这样就更万无一失了,到时有事你全力使出护体剑气,只管保护好你自己,要有其余的事或者其余人出手你不用管,都交给我处理。” 第314章 云远的筹谋 云远红红回城之前,在河边简单洗漱了一番,看起来干净了一点,至少没那么狼狈了,而纸人就不必了。 才上马车,淅淅小雨就撒了下来。 城里客栈,客栈老板坐在二楼的窗边,一边喝着茶一边捶着受伤那条脚的膝盖,一到下雨天就难忍得紧,今日还好,客栈里客人无需他楼下楼下地招呼。 平日里,特别是生意好的时候,楼上楼下不知得跑多少趟。 能不能不跑?当然不能,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自家孩子出息,去了很远的地方读书,为了孩子过得好一些,不得不路呀。 楼下,店里小二也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掌柜说得真准,不愧为掌柜的。 城外,云远红红借的客栈的马车正自己往城里驶去,那马儿已经在客栈也呆了多少年了,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上车后只是轻轻舞了一鞭子,马儿就拉着马车慢慢朝城里走去,老马识途说的不过就是这了吧。 红红撩开马车的窗帘,看了看外面的细雨,感叹道,“嘿,这客栈老板说得还真准,雨还真下来了。” 深秋初冬的阴雨总是让人心情有些抑郁,但现在的这场雨却洗涤去了云远心中不少阴霾,石头的事就快要了了。 “小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官府的人在这儿?”红红开始问云远。 “这是我让人去府城里请的。” “不对吧,小远,这儿距府城至少也应该有两三日的路程,昨天胡昊才约我们今天在城外见面,无论怎么看从府城派人赶来都来不及吧。” “那是因为好几天前我就已经差人去府城里报信了。” “好几天前?小远你能未卜先知?” “我当然没那个本事,只是事先我已经计划好,今日,最迟明日就会将此间事了了,所以在我们计划对胡家出手的时候,我就差人加急送了一封信去府城衙门里。” “不对。那时小远你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胡家嘛?怎么就能确定这两日能够将事给了了?” “我确定不了这两日能够把事给解决了,我只能确定这两日过了以后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否则的话后面的行程我们就赶不上了。”云远笑了笑。 “这样哟!我明白了。意思就是这两天事情了了的话最好。没了的话,也会将这儿的事交给其余人,让官府里的人照应着,然后我们继续上路,等以后回来的时候有空再继续,对吧。” “不错,红红你也变聪明了不少嘛。” “什么叫变聪明了,我本来就聪明,只是平日里不想表现出来而已。” “是是是。” “那你是怎么说动府城里的衙门派人来的?你有认识的人?” “我哪儿认识什么人,只是写了封信说胡家可能要闹事,也许会影响城里安定,让他们派个人来摸摸底,要是真出事的话也提前有个准备。” “现在胡家可以说是掌控了整个清涧城的产业命脉,真出了事肯定是大事,必然会闹到朝廷上去,府城也担心这里出什么大事,一定会派人来查控一番的。” “你写了他们就信了?就派人来了?”红红可不信府城的衙门这么听话。 “要是普普通通的一封信肯定不会有人信,不过嘛。我拿这个东西在信上印了一下,这就不怕他们不信了。”云远拿出了书院里的身份玉佩。 书院在大夏地位超然,代表弟子身份的玉佩在现实中与有着许多便利之处。 就如这次云远的信,要只是一封普通的匿名信送到府城衙门,恐怕都没人会重视。但加盖了书院的玉佩,份量就重了许多。 书院自有书院的手段,书院中人送来的信息,还是要重视一些的。 “那你就不怕来了胡家忍着不出手,什么事也没有,那你写的内容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所以这几天我们一直逼着胡家尽量出手露出马脚。他们要是坚持不出手的话也不怕。我在信里让他们去找岩堇,要是胡家出手了,就让岩堇告诉他们,偷偷跟着胡昊就是。要是胡家不出手就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谁在恶作剧,这样也找不到我们,不用担心影响我们的长期计划。他们总不可能主动给胡家说这些事吧,官府现在本来就将胡家记在心里,肯定不会打草惊蛇的。” “有道理!”红红朝云远竖了竖大拇指,“不过我看他们离我们挺远的,他们怎么听到我们说了些啥的?” “忘了我们有玲珑石吗?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就来了,我让岩师姐告诉他们,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在胡家附近呆着,他们出城了就远远地跟着,同时将她手中的玲珑石激活以后交给他们,期间发生什么事他们只需要听着就是,我们让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们再过来,千万不要擅做主张。” “胡昊来的时候,我就悄悄激活了玲珑石,我们所说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哦,是这样的话,嘿嘿。胡昊可就难逃法网了。” “嗯。” 云远也点了点头,也是担心没有官府的人在,就算胡昊自己承认了他们也奈何不了,所以才想方设法让官府的人参与其中。 “那小远,刚才胡昊第一次动手之前,你不让我出手阻止,我能想明白,担心拿不到他的罪证嘛。可后面两次也让我装死,这我就想不明白了。” “一来我想诱导他说出更多细节,这样的话罪证能更加详实一些。二来也是想看下他有多少唤雷符箓,特别是威力强盛的符箓,能多消耗一些就多消耗一些,万一有我们抵挡不住的也好让你的纸人帮我们承受了。” 云远提前问过红红,他这纸人抗不抗揍。红红可是信心满满地拍着胸口说,就算是远行境的高手全力出手都伤不了一丝一毫。 不过万一坏了可就废了,现在落笔成兵之术几乎失传。 但今日的情况也没有其余更好的方法了。 起初第一道闪电劈来的时候,红红施加在云远身上的五道符箓都被逐一击破,自己借助藏绣使出剑气护体倒是轻松挡了下来,不过这是那五道符箓消弱后的结果,没那五道符箓加持的话,可能还要花一些力气,但云远不敢冒险,无论是他还是红红出事了,后果都接受不了。 其实红红还好,经过两道符箓加持,只多花了一点力气就抵挡住了那道闪电。就算是没有那两道符箓,红红的压力也不会太大。 至于那纸人,就让他劈吧。 不过最后一道闪电威力惊人,红红可能也要花大力气才能挡住,多半还得受点伤,多来两道的话,红红怕也会交待在这儿。 至于云远,第二次的三道闪电同时劈来可能就会让他倒地不起了。 至于最后胡昊准备对凌温两位捕头出手,那两人比普通人身体要强一点,但终究是没有踏入修行之人,恐怕一道闪电都挡不住。 也多亏他们装死,才能少挨几道雷劈! “小远,昨天你在想胡昊约我们为什么是约在今天,为什么是未时,为什么是城东郊外。你想通没有呀?” “没想明白,不过大概有个猜测。” “说来听听。” “在动手前他对我们说,有云就有雨,有雨可是会打雷。我猜的话,他身边应该也有会望气之人,知道今天下午会下雨。而他的唤雷符箓应该要借助天时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他应该是借用了天上乌云里蕴含的雷电之力才召来了闪电。你没发现他三次出手前都酝酿了一小段时间嘛,应该就是在等天上的乌云自然吸收天地之间的雷电之力。要不是有这一小段时间,可能还不会对我们说那么多。” “不管怎么说,这事算是了一大半。后面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明天去董大人那儿去一趟,先看官府怎么处理吧。” “行,那这事现在要告诉岩师姐和你那石头兄弟不?” “嗯,岩师姐可以先说下,石头那儿就事情有了结果再说吧。” “行,听你的。” 云远几人回了客栈,客栈老板在门口迎接,见下车来的几人如此狼狈,连上前关心道,“哎哟,几位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浑身脏兮兮的?没出什么事吧?是不是我那老马没把车拉好,是的话我一会就宰了它给几位出气。” 掌柜的说完又转头对客栈里面说,“里面的人,快去打几桶热水送到三位公子的房间里,让他们好好洗洗。” 也不用说明是哪三位公子,现在客栈里总共就只有三位公子。 “哈哈,谢了掌柜的。你可千万别怪罪在那马儿身上,是我们这次出城郊游在河边不小心摔了几跤,与他人无关。”云远找了个理由将客栈掌柜搪塞了过去。 “如此,那几位快进来,外面下着雨,天气凉,快上去好好洗洗,莫要生病了。我让他们立即给你们准备几道小菜,等你们洗完了下来好好吃上一顿,暖和暖和肠胃。” “好,那一会我们再下来。” 几人忙了一下午,回城洗干净以后基本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人安心吃着美味的时候,胡家可就乱了套。 胡昊直到天黑都还没有回来,府上的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下午家主大人只说有事要出门,也没说去哪儿,干啥,要多久。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不过没多久家主大人都安然回来了,所以家里下人也没多在意。 直到没多久官府送来了羁押文书,说他们家主犯了杀人案,暂时回不来了,明日一早府上找个话事的人去趟衙门。同时还让所有胡府的人这段时间不要轻易外出,包括胡家所有店铺的掌柜与小二也不要乱走,官府有事随时传唤。 这样胡府才知道家主出了事,家主夫人平日里不管府上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听管家的,将平日里几个主要掌事的掌柜唤来了,可惜商讨良久也没有什么结果,只能等第二天去官府,看能否见到胡昊,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后再做打算。 第315章 公堂对质 第二天一大早,云远红红纸人与胡家之人同时到了衙门,胡家除了胡昊夫人外,还带了两三位掌柜,其中就有郝掌柜,他在胡家各大产业的掌柜之中不算特别有话语权的,但对于近期城里与胡昊作对的事是了解得最清楚的,所以带上了他。 两拨人马在衙门口见了面,郝掌柜在胡昊夫人面前说了几句,胡昊夫人及陪同而来的掌柜都皱了眉,现在见到云远与红红,是否意味着胡昊出事的背后有他们的身影。现在自家没了主心骨,怎么与对方相斗,情况更差的是要是胡昊被抓真的与他们有关系,自家主心骨都斗不过,其余人怎么是对手。 总之,在衙门口见到云远红红几人,不是什么好事。 胡家之人没开口,红红先开口打了招呼,“这不是郝掌柜吗?怎么,来看你家家主哟?正好,一起,我们也是应衙门的邀请来看你家掌柜的,一起呗。” 红红语外之音郝掌柜可是听出来了,自己是担心自家家主出事,云远红红他们可是来看笑话的,甚至是来落井下石的。红红的话相当于已经承认,胡昊出事与他们是有关的,还知道不少。那现在对于胡家来说就是极其不利的了。 “夫人,不用管他们,我们先进去吧。”郝掌柜直接护着自家夫人走了。 “我们也进去吧。”云远对红红也说道。 两拨人一前一后进了衙门,或者董大人早就知道双方一早就会来,直接让人将他们带到了公堂之上。 胡家是不好惹,但另一边是惹不起,现在他一切只能秉公办理,谁也不偏袒。 公堂之上董进身着官服坐于堂上,凌捕头特意被安排在下堂下左首,上面来的人虽说没有正式官职在身,但打点好了毕竟没有坏处,董进为官多年,这些门道还是明白的。 云远几人向他抱拳拱了拱手就算是行过礼了,胡家之人则恭敬了许多,见到本地父母官该有的礼数都周全。这也是现在有求于董进,平日里胡昊见到董进也只是拱手而已。 “胡夫人还请起。”董进对胡昊夫人还算客气。“来人,为尹公子和胡夫人置椅入座。” “谢董大人。”胡夫人落座以后又对董进说,“大人,不知我家夫君...” 没等她说完,董进打断了她直接说,“胡夫人,还请稍等片刻。来人呀,带胡掌柜上堂。” “是。” 堂下衙役应声而去,不一会就有人带着胡昊来到了公堂之上,已经上了手链,没上脚铐。这也算是对他客气的了,一般犯及杀人之案的,都是木枷加身,重铐上脚。 “夫君,你怎么样了。”见到胡昊,胡家夫人立即起了身,双眼含泪地上问关心道。 “咳咳。”董进咳嗽了两声,“胡夫人,还请安心坐着待本官审完以后再说,本官没有问你话,莫要与人窃耳。” 胡夫人不舍地重新落了座。 “凌捕头,你将昨日里所见所闻之事向堂上各位仔细说说。莫要有所遗漏。” 凌捕头起身向董进躬身应道,“是,大人。”随即向堂上之人说了昨日如何跟着胡昊出的城,又在哪儿潜藏身形听了胡昊与云远几人的话,又见胡昊做了什么事,最后说了胡昊还准备对自己与温捕头出手,多亏红红出手才保下一条小命。 “来人呀,呈上证物。”董进才说完,堂下就有衙役端案而上,上面放着一块石头与一张符纸。 石头就是玲珑石,符纸自然是胡昊所用的唤雷符箓了。 “各位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董进环视一周,着重看了看胡夫人几人。 现在他们才明白,今天哪儿是请他们来看下的,分明就是公审。 胡夫人心里急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求助地看着身后的各大掌柜。 其中一掌柜站了出来,对董进说道,“大人、凌捕头,我想问下凌捕头本是府城里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我们这儿?” “前几日有人修书一封到了府城衙门,说了些你家家主的事。府城大人担心出事,所以就派我来清涧城一趟了解情况。” “那又为何会恰巧昨天跟着我家主人呢?” “信中说了接头之人,我与她稍加接触就告诉我让我昨天跟着胡掌柜,自然会有所发现。” “那人是谁?” “怎么?你想做些什么?”凌捕头并未回答这问题。 “凌捕头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如果不便就算了。”见凌捕头脸色不悦,这掌柜也没有继续追问。 “那写信之人是否也无法告诉我们是谁?” “不可。” “董大人,从刚才凌捕头所说的话中,我们可以知道,这是有人早就设计陷害我家家主大人。前几日都有人写信给了府城,还在城里安排了接头之人,自然是处心积虑准备对我家家主出手。为了查清事实,大人,我认为应该传唤写信之人与这城里那接头之人前来彻查,看他们到底包含什么祸心,这样陷害我家主人。”说完还看了一眼云远红红几人,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云远几人写的信。 这掌柜的三言两语就转移了事情的重点,由胡昊身上转移到了写信与接头之人。 “凌捕头,那写信之人是谁你可知道?”董进问了问。 “大人,不认识。” “那为何一封这样的信,你们会采信呢,还让你急赶到了我们城里。” 府城离清涧城可不近,加上信送过去的时间,凌捕头能在前一日就赶到,定然是星夜赶路而来。 “大人请看。”凌捕头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指了指信最后的那印。 董进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代表书院弟子身份的玉佩之印。 “好了,此事不用多议。这封信我看过了,并未落款,确实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我可以判定,这信无论是我还是府城收到,都会认真对待的。凌捕头也不认识写信之人,就无需找写信之人了。硬要找的话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这样的话胡掌柜得一直住在衙门里了,衙门里的条件可不怎么好。” 这么多年来,大夏各地也发生过很多次书院弟子匿名向官府传递消息,协助官府办案或者提前发现一些祸事,所以放在面前的这封信,董进并未怀疑,更不会投放太多精力在探查写信之人身份上。 所以稍微点了点胡家之人,让他们不要在写信之人身份上继续纠结了。 第317章 夜入胡府 再说胡府,胡夫人一路哭哭啼啼地回了府中,还没等回过气来,府外有人传话,说董进大人来访。虽是妇道人家,胡夫人基本的礼数还是知道的,趁着陪她一起去衙门的几位掌柜没走,一起去大堂里见了董进。 “董大人,不知道董大人亲临我府有何要事?” “这,这。唉!”董进面露难色,也不知道怎么说。 “董大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妾身听着就是。” “那胡夫人做好心理准备了。” 董进想了一下,除了直说也没更好的方法。 见董进犹豫的样子,又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胡夫人及她侧的各大掌柜都有不好的预感。 “胡掌柜在牢里撞墙自尽了。” 听完董进所说,胡夫人先是一愣,然后软倒在地,伺候着的丫环已经将她扶了起来,那几位掌柜也急忙围了上去,现在胡昊没在了,又没有子嗣,夫人就是最后的主心骨了,千万不能出事。 等胡夫人恢复了一丝清明,又痛哭了起来,哭得董进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得等她哭完。 “胡夫人节哀顺变。胡掌柜的在牢里自尽了,本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自会上奏府城告罪。但现在要紧的是,还需要请你们来牢中验明尸身,尽快让胡掌柜的入土为安吧。” 说完顿了一下,董进又说,“要是你们有所怀疑是我们衙门中人出手害了胡掌柜,也可以向府城状告我等。” 胡夫人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由先前在公堂之上出言的掌柜出来说话,“董大人多虑了。董大人在清涧城为官多年,您的品性我们是知道的,自然相信董大人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唉,本来我家掌柜的犯了糊涂事,死罪是难免的。只是没想到这才一会没见就天人分隔了,劳烦董大人亲自跑一趟不好意思了。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好差人去将掌柜的接回来好生安葬。”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陪本官回去取回胡掌柜的尸身。我让牢里没有乱动,一切都还保持着胡掌柜自尽时的样子,正好你们也可以前去查验。” “不敢,不敢!”那掌柜的对董进说完以后转身对胡夫人说,“夫人节哀,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将掌柜的接回来好生安葬,还有不少事要夫人作主呢。小的斗胆建议,夫人在府上安排准备掌柜的身后事,我找人去牢中将掌柜的接回来。” “嗯,就依你的吧。”胡夫人边哭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那掌柜的立即就叫上了几个府里的下人随他去牢中接胡昊的尸身了,经过他的查验,也确实是自杀,看不出有人谋害的痕迹。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就算是有人谋害,现场也早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再说胡府,待董进离去,那些掌柜的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说一定是云远红红那三人出手陷害的自家掌柜,不然谁能提前布置又是请府城里的捕头,又是在城里安排好接头之人,又在生意上逼近自家掌柜,还特意找了那什么玲珑石。刚才在公堂之上掌柜的还好好的,这才走没多久就自尽了,搞不好也是他们搞的鬼。 幸好他们不知道胡昊是见了云远红红几人后就自尽了,不然的话他们心里肯定认定了是他们出手害了自家掌柜。 但胡夫人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听他们说这些了,立即就安排府上准备胡昊的丧事。胡家家大业大,胡夫人一句话,全府上下立即就动了起来,不一会府里府外白灯笼都挂了起来,府门挽联白绫都布置好了。 还没等胡昊的尸身被接回来,胡昊身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清涧城。 当传到云远与红红耳中的时候,两人想不到,胡昊还真自杀了! 这消息也传到了岩堇、石大、方华与李白耳中,让所有人一阵意外。 云远与红红想不通今天胡昊的很多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公堂上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为什么表现得一点也不担心?为什么要在牢里自尽,还好心提醒自己先行离去,不要徒惹嫌疑? “走,红红,我们去看下,我感觉不对!”云远拉上红红就出了门,对外稍一打听就知道胡府有人去官府牢中接胡昊的尸身了。 云远红红先是去了官府,确认胡昊确实自尽了,董进才将胡昊的尸身交给了胡家之人没多久。然后沿着官府回胡府的路追去,果然见到一行披麻之人,只是胡昊的尸身在车里看不见。不过既然是董进亲自送还的尸身,那应该就是死了。 “红红,你信他死了吗?” “我不想信,可眼前情形又让我不得不信。” “走,我们去胡家看下。” 云远与红红又去了胡府大门,附近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了,只要不好离得太近,这次胡府门丁也没有驱赶围观之人。两人夹杂在人群之中毫不引人注目。等到迎回胡昊尸身的马车到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果然,从马车上抬了一盖着白布的尸身,脑袋的位置还浸染着红色的血迹,可惜看不见面目。尸身抬回大门以后,胡府就紧闭了大门。 “我还是不信胡昊这么轻易就自杀了。能在短期内掌控一城的强势人物,怎么可能如此潦草地就了结了自己性命。” “你不信又能怎么办?反正现在看来,事情是已经了了,再把石头兄弟安顿好,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走,晚上我们去趟胡府。” “小远,你认为他们会让我们进门吗?” “不让我们进就想办法翻进去。” 红红看了看云远,看得云远浑身不自在,“你这样看我干嘛?” “小远,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嘿嘿,这几日我不时在想你前两天给我说的活下规矩之中的事,这不有点感悟了嘛。” 红红竖了竖了大拇指! 当天下午事情算是了了,凌捕头将玲珑石还给了岩堇,石大立即就与云远联系,问胡昊的事是不是他们做的。 云远先简要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告诉了石大,石大在那一阵痛哭,对云远是感激不已。 “石头,你先不要激动,你还得在那儿多待一天。我感觉这事有蹊跷,晚上我还准备探查探查,等我确认没事后你再出来。” “行,我都听你的!” 岩堇又叮嘱了云远让小心一些,云远与红红就去了胡府。 果不其然,在门口就被认识他们的掌柜给挡了下来,不让进府,对他们言语也极其不善,看样子没动手就算已经很克制了。 云远红红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轻松一跃就入了府,顺着灯笼的火光朝府里潜去。 府中四处都挂着白灯笼,在夜晚显得有些阴森,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估计要嘛在各自房间里休息,要嘛都集中在灵堂。 云远红红凭着感觉游走没一会就听到了做法事的声音,顺着声音而去找到了灵堂。两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偷偷注视着,灵堂中正是一檀木棺材,白日里见过的胡夫人还是一起的那些掌柜都在,还多了一些以前没见过的面孔,全部都身穿丧服。胡夫人现在看起来愈显憔悴,呆坐在显堂内,双目无神。 第321章 云远的困苦 胡昊说得有道理!可长这么大,云远其实还未杀过一人! 看出云远的犹豫,胡昊加了一把火,“你要是不杀了我,那我明日可就要出手了。你也知道现在我明面上是死了,可这清涧城的大大小小产业还是在我手上,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让此城民不聊生!” “我一定会阻止你的。”云远心中有了怒意。 “我知道你会阻止我,你也有能力阻止我。可这城你救得了,下一座城呢?下下一座城呢?难不成你这一辈子就跟着我,不做其余的事了?” 胡昊现在对云远如同两年前对那些生意上的对手一样,以阳谋对之,逼得对方毫无选择。 “杀了我吧。你既然发现了我即将为大恶,为何不杀了我阻止我,难道一定要我出手害死了城里更多人后你才愿意出手吗?那时再杀了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是有句话叫防祸于未然吗?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出手害人?” 云远还是下不了手。 突然之间,红红出手了,在云远没有反应过来一掌拍在胡昊的脑后,胡昊当即七窍流血倒了下去。 “红红,你怎么这样?” 云远被红红出手吓了一大跳,立即将胡昊翻过了身,检查他的脉搏鼻息,已经没气了。 “我看你太为难了,所以我就替你出手了。我早就说了,你把自己活得太规矩了。”红红对云远说。 “说得不错!” 倒在地上的胡昊突然吐出一口气,又活了过来,开口对云远两人说。 说完就自己起了身,笑着对云远说,“看,还是你旁边这位伙伴果断。” 七窍还挂着鲜血的胡昊在黑夜里笑起来很是瘆人。笑完胡昊从怀中取出手帕,开始擦拭脸上的血迹。 “可惜呀,我说过了,你出手杀了我,我就放弃此身不再复活,其余人动手是没用的。” 胡昊在云远红红两人眼皮底下活了过来,现在红红也没辙了,只得看着云远。 “怎么?想好了没有?我可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你不杀了我,一会我就回府上了,明天天一亮我就会对这城里的普通人出手的。”胡昊又逼了云远一把。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呀,为了破你刚才说的话。更准确是说,是为了破你的心境。你坏了我的红尘历练,影响了我的心境修炼,我自然一报还一报,也要给你的心境来上一刀。就看你自己能否度过此劫了。至于为何杀了我能破你的心境,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自己不动手,城里会有很多普通百姓为此而受难,自己动手,云远还是过不了杀人那一关。 胡昊已经转身开始往来的时候方走去了。 给云远的时间不多了。 最终,云远还是决定对胡昊出手。云远先对胡昊弯腰行了一礼,胡昊笑着张开手,对云远说,“来吧,搅碎我的心脏,这次死了我就不再复生了。” 云远深吸一口气,双指凝气,直接点在了胡昊的左胸位置。 胡昊含笑而倒地而亡。 两人等了许久,胡昊再也没有起来,真如他所说,死在了这里。 当夜,云远回到客栈以后彻夜未眠,内心一点为石头以及其余人讨回公道后的喜悦之情都没有。 第二天天一亮,城里就传出了两则消息,一是胡家有个姓肖的掌柜摔死在街上了。二是牢中死去的胡昊是假的,胡家灵堂里的棺材里空的,真的胡昊死在了离胡府不远的大街之上。 听到第二个传言,董进脸色大变,立即就派衙役守住了胡府的大门,当场打开了灵堂里的棺材,果然是空的。 见此董进的脸色十分阴沉,居然被骗了!当即下令胡府中人全部不准离开。又让人将大街上的胡昊尸身带了回来,这次验明正身以后,让胡夫人与他告别之后,当天上午就火化了。 胡夫人两天之内接连受到两重打击。起初以为胡昊死了,伤心一场,结果夜里又活了,喜从悲来。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可第二日醒来发现夫君又死了,这次是真的不可能回来了,心死也不过是这种感觉吧。 胡夫人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她的心里只有恨,无尽的恨,对云远红红两人的恨! 云远一夜未眠,并非是因为自己对于善恶理解的心境受了影响,他清楚地知道胡昊为的恶死是罪有应得。他睡不着是因为第一次亲手杀了人,虽说是杀的该杀之人,但心湖依然起了大的波动。 至于胡昊所说的破他的心境之事,云远心中有所提防,但至少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能影响他的心境。 为了避免与胡家之人再起冲突,云远红红这次没去胡府,只是让石景山将一切打听清楚了回来报与他们。 云远是不太愿意面对胡昊夫人,胡昊罪有应得,但他夫人却没有作恶,云远不忍心再见到胡夫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前一晚胡昊是在她面前与云远与红红离开的,第二天就被发现横尸街头,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们所做。 但这事胡夫人却无法对外人说起,就算说了没有证人、证据也没有人相信,胡家只有她一人知道胡昊不是假死欺骗官府,而是死而复生了,这事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信。 而全城人都知道胡昊与云远红红之间在生意上的冲突,胡夫人说了别人也只不过会以为是故意栽赃。 这事在云远红红看来算是了的,胡昊已死,胡家大势已去。石头及前两年含冤之人的公道也被讨了回来,足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云远红红开始准备离开清涧城继续上路之事。 当天下午,云远就传信给岩堇,让她带着石头一起到来他与红红所在的客栈。 见到云远,石头激动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满眼泪光地说,“小远!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爹娘、为石叔、为我家讨回了公道。要不是你的话,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为他们报仇,到死我都不会瞑目的。” “好了,石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这些了。以后好好活着,好吗?这样你爹娘才会安心的。” 石头松开了云远,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远,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才几天时间就把胡家搞得这个样子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石头坐在一起,开始向他们说这几日里发生的事。 当然有些事还是瞒着石头没说,比如最后云远出手杀了胡昊一事,编了个理由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胡昊就横死街头了,可能是天谴吧。 说到此处眼见云远眉宇间的一丝阴霾,岩堇知道云远有所隐瞒,定然对他有些影响,只是默默地握住了云远的手,以手心的温暖给予云远慰藉。 听完以后,石大两年来压在内心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石大再次向云远红红道谢以后,云远让各自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已经过了一下午了,快要到晚饭的时候,一会大家一起好好吃个饭。 岩堇跟着云远来到了他的房间,两人手拉手坐在一起,岩堇悉心问道,“小远,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云远将头靠在岩堇的肩上,闻着岩堇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轻声说道,“岩师姐,胡昊是我杀的!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岩堇一愣,头一歪,脸颊贴着云远的头顶,温柔地对云远说,“小远,我知道你出手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滥杀无辜。” “他逼我杀了他。在牢里他已经自尽了,可当天晚上又活了过来。他告诉我,我要不杀了他,他就会利用他掌控的产业对城里的百姓出手,我不想让城里普通人因我们的事受到牵连,所以只得杀了他。可我心里好难受。” 云远一个人慢慢地说着,将那晚发生的事都说给了岩堇听,胡昊的红尘历练、他是无心之人、关于善恶的争论等等等等。 岩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答云远心中的困苦,只能陪着他,静静地陪着他。 一夜未眠的云远靠在岩堇的肩上感觉无比的心安,慢慢沉沉入睡,发出平稳的呼吸之声,还发出呓语,“岩师姐,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岩堇听了云远的梦话,轻轻摸了摸云远的脸庞,笑着轻声说,“傻瓜!” 没睡多久,云远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靠着岩堇,揉了揉眼睛,“岩师姐,我怎么靠在你肩上睡着了?累着你了吧?” 岩堇帮云远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笑着说,“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我没事的。” 云远咧嘴一笑,与岩堇之间无需有那么多的解释说明,“我睡多久了?” “不久,大约才半个时辰。” 云远伸了个懒腰,起了身对岩堇说,“差不多该下去了,有人快要来了。” 岩堇跟着起了身,问道,“有人?谁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走吧,今儿可是高兴的日子。” 云远将心中的话对岩堇倾诉完又小睡了一会,心中苦闷消解了许多,眉宇之中隐藏的愁容也少了许多。两人拉着手下了楼,正好遇到有人来了! 第323章 城里的传言 “一会,我们先去找你小花哥哥和小白哥哥还有吴婶,一起说。” “好!你们跟我来,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说完小雨带着云远与红红朝书院里面走去,先后找到了方华与李白,然后直接回了她与她娘住的院子,吴婶正好在院里,一群人就这样再次聚首了。 “石头,你变化很大嘛,有了以前的样子,这才对嘛。”方华李白与吴婶再次见到石大,都能看出石大的变化。 “莫非,小远,胡家的事?”李白没有点明。 云远点了点头。 方华与李白一下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石大这才说,“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我爹娘与家里的仇已经报了,以前我家的产业也夺了回来。以后再也不用你们操心我了!谢谢你们一直关心照顾我!” “哈哈,好事,好事呀!小远果然厉害,这几日里我们可是听说了不少城里的大事,原来都是你们呀!哈哈,这才几日,高高在上的胡家都垮了,不愧是书院中的弟子,厉害!” “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这次来主要就是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我这几日会逐渐重新接手家里的生意,等过几日你们能出学院的时候,我再来接你们,一起好好聚聚,感谢过去你们对我的照顾,否则的话我恐怕早就成了烂泥了。” “别这么说,石头,我们是好兄弟!相信我们如果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也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就是,就是!”方华对李白话很认可。 “那行,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课业的。一会我还得去我爹娘墓上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呢。” “是应该去给他们说下这个好消息,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石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小雨突然说道。 “陪我一起?你今日的课业完了?”石大问道。 “对呀,我才来学院不久,很多课业我跟不上,左先生特意给我少安排了些课业,让我先适应适应。” “那干脆就一起去吧,何必等到过几天。”方华提出一个建议。 “那行,我们先去向左先生告假,这个月我两可是私自出了好几次学院,再被发现的话,就不是抄院规那么简单了。” “好,一起去找左先生,我相信左先生通情达理,一定会准了我们的假。” 几人浩浩荡荡地去找左言了。到了左言那儿,叫得最欢的方华不作声了,比谁都老实。 “左先生?”石大率先向左方行了一礼。 左言入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最前面的石大,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云远小雨方华李白等人,放下书左言才开口,“石大吧!有几年没见过你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事已经解决了?” “是的,还得感谢左先生帮我们,让我们无后顾之忧。”云远向左言作了一揖。 “不,不,我没刻意帮你们。只是做了学院本来就准备做的事。” 左言不愿意承云远的情,云远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们这次来是向我告假的吧?”左言大概猜出了几人的目的。 “左先生慧眼。” “行吧,你们去吧,明日晚课前回来。”左言边说边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最后将纸给了李白。 “谢左先生!” “对了,石大,你还准备回来读书吗?” 石大向左方弯腰鞠了一躬,抱歉道,“左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只是经历了这些事以后,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了,还有其余的事要做。学院读书,我就不来了。” 左言点了点头,也未强求,“好吧。不过你要记住,你曾经是学院的弟子,以后可不要做什么让学院丢脸的事。” “谨记左先生教诲,定不辱‘止学’二字。” “嗯,去吧。” 几位年轻人又向左言行了一礼,缓缓退去。 到了学院大门处,守门的弟子以为方华与李白又要私自出学院,出手拦住,“方华,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还只是偷偷地出学院,现在都明目张胆地从大门闯出去了呀?” 看来方华是学院也是声名在外。 “这次可不一样!” 方华从李白手中抢过左言写的那张纸,在守门弟子眼前晃了晃,“你可看好,这次左先生可是准了我们假的。” 守门弟子拿过一看,果然是左言先生的字,还有他的名章,对方华说道,“破天荒头一回呀,方华。行,你们去吧,明日晚课前回来,不然的话就算左先生准了你们的假,也是违反了院规,那可是要受罚的。” “知道了,放心吧,不会给学院机会再收拾我的。”方华眉毛一挑就率先出了门,其余几人跟着一起走了。 几人先回到了云远他们的客栈,才回来没一会,石景山也回来了。 “石少爷,我回来了。”石景山在客栈外就看到客栈里有一群人,回来就先向石大打了招呼。 “石大哥,这儿的都是熟人,没有外人。我也才回来,这些人你都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石大一群人正在客栈大堂里聊着。 小雨、吴婶,在以前在石府都呆过几年,石景山自然认识。石大还是止学学院读书的时候,经堂与方华、李白在一起,石景山自然也是认识的。这才不到两年没见,大家变化都不大。 石大都说了没有外人,石景山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对其余人也打了个招呼,几年没见看来大家都还好,又对石大说,“小石头,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准备出发?一会还得准备点东西才好过去。” 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没有意见,石大说,“行,我们走,石大哥。” 见其余人都纷纷起身,石大睁大了眼睛问,“都去?” “都去!”石大干脆地说道。 “我们肯定是要去的,石大叔生前对我们那么好。”方华与李白也说道。 “我与石大是好朋友,自然是要去祭拜下伯父伯母的。”云远也有去的理由。 云远去了,红红与岩堇也是要去的。 小雨与吴婶得了石大以前的救命之恩,进了石府以后才算有了稳定的生活,她们不用多说什么也会去。 “行,那我让掌柜的再准备一辆马车,你们稍等片刻。” 几人先出门等了一会,石景山就从客栈后面牵了两辆马车出来,石景山驾了一辆马车,石大与小雨、吴婶坐一起。 红红驾了一辆马车,云远、岩堇、方华与李白在一起。 红红先跟着石景山到了一棺材店,祭奠之物在这儿一般都有。云远下了马车跟着石大与石景山进了店,其余人在外面等着。才进门,里面的小二就开口说道几位升官发财。前来他们店里的都是有白事,总不好说欢迎他们来吧。 “给我们来点纸钱和两把清香就行,对了,香可要上好的。其余的不用了。”石景山直接开口说了要什么,这次是前去祭拜,所需之物不多,心意到了就是行。 “好咧,几位稍等,马上就好。” 在等着的时候,云远听到店里的小二在聊天。 “唉,本来以为前两天会有笔大生意,可惜呀,没了。” “你是说胡家的事?” “那当然,胡家家主的死讯才传出来,他们就在全城找上好的棺材,最终是选了我们店里的檀木棺。自然办理丧事一应之物都是由我们提供。可是,谁能想到胡家家主是假死,可惜了那么好的檀木棺给了一个替死鬼用。” “后来不是真死了吗?”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说。 “是呀,可是发现是假死衙门可是丢了脸面,这都没发现。真死以后衙门验明尸身,只给了胡家一点时间告别,眼睛一点都没敢抛挪开,直接就让一火把化为了骨灰。没有了尸身,后面的丧事什么的也就一切从简了。你说是不是少挣了一大笔。” “唉,是呀。可惜呀,那么有钱的人说没就没了,与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看来呀,还是好好活着才是正事。” “呸,你也想和人家一样?你死了能有一松木棺材就不错了,搞不好你那老婆为了省钱,一床烂席子裹着随便找个土坑就把你给埋了!” “放屁!她敢!”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说正事,现在城里不安稳,还是小心一点,特别是晚上。” “不安稳?咱城里不是一定挺安稳的吗,没听说有什么事呀。” “没事?胡家家主出事不是事?” “这算什么事,官府不是说是意外吗?” “意外?这话你也信?深更半夜你出一个意外试试?” “怎么?难道不是意外?”说话之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这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呀,官府验尸的结果是胡家家主被人挖了心死的。只是官府也查不出是谁所为,担心城里引起恐慌,才说是死于意外。” “挖心?不可能吧。”这小二捂了一下心脏的位置,一脸怕疼的样子。 “这话可是有人亲耳听到验尸的仵作说的。” “啊?那为什么会被挖心呢?仇杀?” “是仇杀那就好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怕的是有妖物或者鬼物来城里吃人心,或者是有人杀人取乐。那样的话,胡家那么有钱的人都死了,要是我们遇到了,就更没有活路了。” “原来是这样呀,那是得小心一点了,最近晚上我就不出门了,对了,回家我还得给我家里人说下,还有我二爷家也说说,让他们这几日尽量少出门。” 他们有些话故意压低了声音,可云远还是听得很清楚。胡家家主之死的事他最清楚,只是没想到传在外面居然会有这种说法。 石大与石景山也听到了他们说的一些话,几人相互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几位久等了,这是你们要的东西,一共三钱银子。” 石景山付了钱几人就上了车。 随后又在出城的路上买了点水果、酒水。云远都陪着下车一起买,都有意无意地听到有人在讨论胡家家主之死,这算是城里的一件大事了,有人讨论也不奇怪。可传出的死因千奇百怪,就是没有人认为是意外。 一股让人心里不安的情绪在城里暗暗地传播着。 第324章 找上门来 买完所有东西以后,一行人直接到了城外一座矮山处,在面向大河的方向,有一座孤零零的合葬墓。石大爹爹死后,他的母亲就让人修了双人墓室,说以后她死了的话,就与石大爹埋在一起。 几人走近以后,发现墓的周围并未生多少杂草,看着好像不时有人打理。 约摸,不是小雨他们就是石景山了。 石大自从将自己的爹娘葬在这儿以后,一次都没来过。他亲眼见到胡昊杀了他爹,但却无法报仇,甚至于都没给自己娘亲说过。他不知道怎么来面对自己的爹娘。 现在,云远帮着报了仇,他才好来祭拜自己的爹娘,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爹娘,不孝孩儿来看你们了。” 石大跪在墓前,流着眼泪重重地磕了一下头,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眼泪滴在墓前的石台之上,砸成一个个湿润的小点。 其余人都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有小雨与吴婶帮着石景山将水果、酒水摆在了墓前。 石大哭了一会起直起了身,对着墓说道他们的仇已经报了,家里的产业也重新夺了回来,以前府里的长辈也回来帮他了,让爹娘安心,自己一定会好好的。 说完又转过身来,对着云远磕了一个头,吓着云远连忙上去扶住,不愿意受了这大礼,“石头,你这是干嘛!” 石头没有理会云远,而是对自己爹娘的墓说,“爹娘,这次多亏了小远孩才有机会为你们报仇,家里的产业也是小远夺回来后给我的。孩子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孩子在你们的见证下承诺,以后一定会报答小远的。” 见石大是这个意思,云远立即跪在了石头的身边,也向石大爹娘的墓磕了一头,“伯父伯母,石头是我好朋友,是我从偏远家乡出来后最先认识朋友,是他们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外面世界的温暖。我所做所为也是为了感谢当年石头以诚心对我这样一个穷小子。我不图回报,只希望以后石头能好好地活下去,还请伯父伯母不要担心,以后我会一直照顾着石头的。” 石头心里暖阳阳的,就像当初云远初次见到石头、方华与李白,打成一片时一样。 其余人依礼在石头爹娘墓前烧了一把纸,上了一柱清香,又留石头一人在那儿与爹娘多说了一会话。随后几人就开始回程,回程的路上去去了趟当初陪着云远他们一起游城的石府管家石叔的墓前,添了一把土,烧了点纸钱,上了柱香。 回了城以后,天快要黑了,城里街上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许多店铺都已经关了门,整个城都清静了不少。 街上不多的行人也急冲冲地走着,对于身边路过之人也满是警惕之色,身边没人也不时看看四周黑暗之处,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去,生怕有什么东西冲出来吃了他一样。甚至于见到云远他们的马车,也是躲得远远的,好像他们是洪水猛兽一样。 见此情形,云远心里感觉不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与白天里听到的各种传言有关。 回到了客栈,天已经全黑了,客栈居然也已经早早地关上了门。待石景山上前重重地敲了敲门,说是他们回来了,里面才开了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各位,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客栈的掌柜关心道。 第325章 胡昊的后手 见三人出来,胡夫人愤恨的看着云远与红红两人,对于最前面的青年却没什么恨意! 董进见胡夫人如此,有些不解,为何她对尹公子身后的两位随从如此怨恨,但也不便多问,毕竟今日来更多地是陪着胡夫人来一起做个见证。两方要真有什么恩怨,董进也不想卷进来。 云远看了一眼胡夫人就将目光转向了董进,至于红红是看都没看一眼。 “董大人,不知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纸人冷着脸问,一丝请董进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让城里的大人在寒冷的清晨站在门外与自己说话,这份高傲也是没谁了。 董进自以为知道尹公子的身份,自然不敢有意见。连笑着对纸人说,“尹公子,这次前来主要是胡夫人有事找你们。我是胡夫人邀着一起来的。” 见青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待董进,董进非但不生气反而如此热情,四周之人更明白青年是惹不得的人了。 现在这个时节的寒意对于云远红红来说没什么,可胡夫人毕竟是一柔弱女子,又才经历了丧夫之痛,这北方深秋初冬的寒气已经冻得她脸有些红了。云远不忍,向红红示意,让纸人将几人请进客栈里。 红红一下就明白了云远的意思,于是在心湖里让纸人将人请进去。 “如此的话,那进来说吧。” 说完纸人也没等对方回应,直接转身就朝客栈内走去。留下了还尴尬站在原地的董进、胡夫人一行。 董进向胡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居然让她先走一步,自己略后于她跟在后面,董进带的少数官差与胡夫人带着的仆人也跟着一并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见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立即就让小二的准备好了茶水。 进来了落座的只有纸人、董进与胡夫人三人,其余人都站在三人身后。 “有什么话说吧,我听着。”纸人发话了。 董进对着纸人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胡昊夫人。 胡夫人捧了一下满是热茶的茶杯,暖和了一下手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封信。 董进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一大早的时候,府外就有人通报,说胡家夫人前来求见。介于胡昊虽然已经死了,但胡家产业还在,所以董进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胡家夫子,所以请了进来想问何事。 但胡夫人没说,只说希望董进陪着一起去趟云远他们所住的客栈,她的夫君留有音信给他们,让董进做个见证。 董进想了一下,担心他们之间起什么冲突,胡昊的死他也认为与云远他们有关,但如同以前胡家才来城里那些各大产业的掌柜出事一样,找不着证据,董进也没法。 如果真要是出了事还不是他这个父母官收场,所以还不如跟着,真要有什么事也好处置一些,于是就陪着一起来了。 而云远想着的则是,莫非,胡昊那晚跟自己出门前就知道自己要出事,所以提前将自己可能死的事写在了信里。现在死后让自己夫人将信公之于众,让官府的人对付自己? 没让大家胡思乱想太久,胡夫人就对云远三人开了口,“前两晚,我在房间里无意中发现了这封信,拆开一看,是我夫君生前所留,让我在董大人的见证下说与你们听。” 第326章 离去 这趟出门遇上这么一件事,董进也是有些头疼。好在官府对于无后之人的身后事处理也有一套自己的规矩,一般来说,要是死者留有财产,就将财产变卖后由官府为死者操办后事,也好让其入土为安,不必曝尸野外。 如若没有财产遗留,那只就有靠官府的府库银子了,不过这种一般丧事从简,让死者体面走完在人世的最后一程即是,不会大操大办的。 董进留了两手下在这等着,其余人跟着他先回去了,让府中负责这事的人前来接手。胡夫人的后事他们暂时不用操心,刚才已经说好了,还是继续由胡府中人操作,官府只需派人去盯着就是,避免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偷抢胡家的财物。 云远红红几人则直接上了楼,如同没事发生一样,楼下只余那两丫环不知所措。 上楼后,云远与红红直接进了岩堇的房间。 “小远,下面的事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以岩堇的修为,想要听清楼下的事不难。 坐在桌边的云远呆呆地看着岩堇与红红,问道,“你们说,是我害死了胡夫人吗?” 自从胡夫人倒下以后,云远一直发呆,脑袋里有些不清晰,想不通,想不明白。 “当然不是你害死的她,她是自杀的,不光我们看到了,董进那群官府中人也看到的,怎么能算是你害死的呢?”红红直接就否认了。 “小远,你不要想太多了。” 岩堇知道云远如此是因为内心的善恶规矩被人扰乱了,“善因可能会导致恶果,恶因也有可能带来善果。因果之事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太复杂了,恐怕还得很久很久我们才有资格探寻因果真谛。”岩堇没说不是云远的错,但也没说是他的错。 云远心里一团乱,胡昊生前害了那么多人,自己也承认了,自然是坏人。自己为石大讨回了公道,自然是没错的,甚至于算是为那些含冤之人沉了雪。 胡夫人整日深入浅出,甚至暗中救助过那些被胡昊伤害之人,自然是好人。可这样一个好人却死在了自己面前,至死对自己都充满怨恨,那自己是好还是坏? 云远想不明白。也许胡昊那晚对自己说的他想得太单纯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明显的是非黑白对错善恶之分是对的。 云远那一指断了胡昊此身的红尘历练,胡昊这一刀也是结结实实地劈在了云远心湖之中,能否破开这一刀就看云远自己了,外人帮不了什么大忙。 云远也没在此事上纠结多久,以前小的时候求学路上,有时也会遇到一时理解不了的道理,解决不了的难题。无论是东方还是其余在书院教自己的先生都说过,不要困步于此,可以先将此问题放下,继续读下去,将其余能弄明白的问题弄清楚,以后闲时再回来重新思考,或许在以后求学路上,自然而然就能明白。如若一直纠结于此,止步不前,那么求学之路也就可能永远停在那儿了,得不偿失。 即使现在,云远还是有一些以前读到的道理没有想通。人一生不可能学明白所遇到的所有学问,解决遇到的所有问题,但只要对于自己本心所向路上的道理能读明白,那就是很好的了。 而这次的事,就将成为萦绕在云远本心之上的阴霾。一时想不明白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可久而久之,定然会影响云远的心境修炼,也许在云远踏文武巅峰路之时,成为崩碎前路的那一颗小石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从表面已经看不出云远受了什么影响。 “小远,现在我们做什么?”清涧城的事已经快要了了,等云远善后以后就可以离去了。 “现在还有两件事要做,做完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一是现在城里流言四起,城里人心紊乱,我们要设法让城里普通人生活恢复正常,毕竟事因我们而起,就这样走了不好。二来如何处置胡家的产业,要是被有心人得到,恐怕会对城里带来灾难。” “那你有什么打算?”岩堇问。 “第二件事倒好做。我已经将石材铺都还给了石头,可还没想好对外以什么原由给他,这也是为何我没让石景山他们对外说石材铺已经交给了石头一事,就是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怀疑我们与石头的关系。要是有人追查到我是为石头讨回公道出手,他们又来为难石头的话就不好了。现在倒好,胡昊将所有产业给了我们,正好我们可以将这些产业都还给以前那些人,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怀疑到石头身上了。” “啊?还给他们呀,这多可惜!这些产业可值不少钱。”红红有些不舍,但也只是口中说说而已,最终他也一定会按云远说的做。 “这些本来就是他们的,还给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另一件事呢?你准备怎么解决?” “暂时我还没有想法,不过我们现在先去董进那里,这两件事都离不开找他帮忙。顺道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行,那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云远与红红直接出了门去往衙门找董进,岩堇还是待在客栈里,以免被有心人发现什么破绽。就算是董进,云远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与石大、岩堇之间有任何关系。 云远红红衙门里的人都已经认识了,见两人前来直接就往里引去,到了会客的地方,董进已经到了。 “两位前来可是尹公子有事吩咐?”见尹公子没来,董进心里也没那么小心。 “不错。我家少爷让我来回复你。关于胡家产业处置的事,他已经想好了。” “不知尹公子准备如何处置?”董进也是十分关心的,这些产业都是城里的主要产业,对于百姓的生活影响很大。要是落入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可是会给他带来很大可麻烦的。要是能交给官府统一打理的话,不但能确保民生,还能充盈府库,可是一举两得之事。 可惜,云远接下来的话打破了董进的美梦。 “我家少爷说了,这些产业他没兴趣,但也不放心随便交给谁。于是决定,将这些产业都还给被胡家抢夺的那些人,也算是还他们一个公道。不过只能还给那些以前为善之人,要是本来就是奸佞之人,那就算了。” “尹公子果然大义!”虽然没有完全称了董进的心意,可也不会给城里百姓和他带来什么麻烦。“那尹公子此事准备交给谁来做?” “这也想好了,我们公子现在的石材生意以前好像是一家姓石的人所有吧,听说他家还有后人在这城里,还在你们这儿的学院读过几年书。我家公子是书院中的读书人,相信你们这儿的读书人至少不会是纯粹的生意人,所以决定先从石材生意还回去,其余胡家的产业也一并交由他还给其余人吧,要是实在处置不出去的,就都给他了!” 董进心里暗想,真是走了大运的小子,口中却是说道,“本官明白了,这就差人去寻他。尹公子的眼光果真高明,石家以前在城里也是有口皆碑,他家的独子是在止学学院读过几年书,也是心善之人,听说他家的还收留了一对母女,就是他小时候收留的,如期不是他收留,可能那两人都已经横尸街头了。” “如此就好,那此事就麻烦董大人了。”说完云远将胡夫人交给自己的那一包东西给了董进,里面还加了现在他们石材铺生意的一些东西。 “不麻烦,不麻烦。还请两位代我向尹公子致谢,为清涧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还有第二件事,也是让我家公子有些忧心,还想请教下董大人有何良策。” “有什么事还请说!” “现在城里的传言董大人也有所耳闻吧?” 董进点了点头,云远所说无非就是城里杀人剜心一类的事。 “胡掌柜的事虽不是我家公子所为,但毕竟是与我家公子起了生意上的冲突才有后来的事发生。现在城里人心不稳,我家公子颇为关心百姓生活,不知董大人是否有良策可解我家公子之恼,百姓之忧。” “说实话,这事我最近也很头疼。我已经差人四处张榜说明城中种种传言皆为假,目前城内无异常之事发生,更无杀人剜心之类的事发生。可城里的谣言止不住,甚至越传越盛。”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当某些事被传唱得多了,假的也成了真的,势起以后均可阻挡,正所谓人言畏之如洪水猛兽。历朝历代之中,开国之君最善此道,开国之人,莫不是天将大任,秀起于林,左拥右护之人无不是贤士猛将,每人过往皆可成书。 “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云远有一个主意。 “还请阿一公子指点。”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没那么在乎事实如何。” 云远对此深有体会,他有时会利用其他人的这种想法,但不会以此道栽赃陷害好人,“现在城里的人既然以为有人在做此事,不若我们就给他们一个这样的人。” “阿一公子对人心一道理解深刻呀。”董进至少在云远这么大的时候,没这么深的理解,“但你的意思是?” “现在城里可有人借乱作恶?” “现在还没有,但我估计快有了。这几日手下已经有人向我禀报,平日时就不怎么老实的几人之中,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浑水摸鱼了。” “那就让他们动手,然后再借机将他们一举拿下。” “阿一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到时将谣传的罪名往他们头上安?”董进皱了皱眉,此等作为是不是有些下作了。要是安上杀人剜心的罪名,起码也是个死字。 “不,我知道董大人为官清正,怎么可能让大人做此等有辱官威的事。大人依旧继续张榜辟谣,只是在榜单上多写几句,说城内虽无杀人之辈出没,但近日城里有宵小之辈意图不轨,请城中百姓多加小心即可。” “这榜一张出去,恐怕那些人会以为官府已经有所防备,或者盯上他们了,这样他们反而不敢动手了吧。” “董大人,这榜可是在你手中,什么时候张可是由你决定的,假若是在他们被抓以后张榜的呢?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抓的,张榜之前还是张榜之后,那就看董大人手下之人口风是不是严了。” “明白了,事后我只需再次张榜,宣称宵小之徒已经被官府拿下,到时只以他们所犯之事治他们的罪,至于谣言所传的莫须胡的事,自然不会加于他们之身。但城里百姓会认为所传之事都是他们做的,现在人被抓了,也就没事了。” “不错。” “阿一公子好计策!” 其实云远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办法,只是直接说的话担心董进不愿意接纳,所以先进问了董进是否有解决的方法,没有的话再提出一点建议,后面的事让董进与自己你一言我一语说定,这样就不担心董进不接纳了。 此间事了,清涧城的事就真的快要完了。 回了客栈,云远将在董进府中所说之事告诉了石大,让他不要露了马脚,找个机会让官府中人找到他就是,然后顺理成章地收下云远送出的产业,后面的事就按石大自己的想法做就是,该还给别人的还给别人,不能还给别人的就自己手下,云远相信石大不会借此为恶一方。然后又将小雨母女两人,方华、李白送回了止学学院。 第二天一早,云远就找来了客栈掌柜,说自家公子要走了,将这段时间的开销给结了。客栈老板这两日心里本来有些不安,胡家与他们作对没几天就出事了,还以为就是他们出手的呢,怕他们也对自己出手。但现在听说他们走,内心反而有些不舍,这样的客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次?只能伺候区区几人,可收的银子却不比住满了客人少! 这次云远与红红在纸人的带领下徒步出了城,然后到了没人的地方又换了身装扮重新进城。这样一来,搅起一阵风雨的尹公子就这样走了,清涧城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而这次重新进城的云远红红再也没去那客栈,而是找上了石大,告诉他,自己真的就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了!要是石大有事,可以修书去书院之中,自己看到了会来找他们的。 然后又偷偷进了书院,与小雨母女正式道别,让小雨好好读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多请教师兄师姐或者先生。又去见了方华与李白,让方华以后多帮着点石大,对李白说在书院里等着他。 除了李白以外,其余人都知道,这一别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但都不点明此事,不愿扫了兴头,希望以后有朝一日能有机会重逢吧! 最后,云远又去拜别了左言左先生,左言猜出了胡家的事背后是他们所为,云远也没有否认,因为他知道左言不会害他们。云远只说了自己是读书人,绝对不会做有违天理良心的事。左言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他们。 做完这些事后,云远红红与岩堇上街采买了些日常生活所需之物,如同常人一般出城而去,出城之时,在城门张榜的地方,云远已经看到官府张榜提醒城中百姓多加小心,注意不轨之人了。 看来董大人还真够快的!后面的事云远就不担心了,一切都会按他与董进设想的路走。 一路见云远有些心思的样子,红红问道,“小远,事情不都已经解决了吗?你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些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呗。” “红红,你认为这次城里的谣言四起与我们有关吗?” “小远,这事你可往自己头上扣,真与我们无关的。我知道你做事一心为普通人着想,不愿意为他们带来麻烦。但也不能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吧!”红红怕云远又开始怪罪他自己。 “对的,小远,此事不用多想,与你无关的。” 云远点了点头,经过此事,他也感觉,自己的性子太柔,做事瞻前顾后了些,有时不是好事,应该改改,向红红多多学习。这也是云远的一大优点,勇于自省,并加以改正。如先圣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云远还是想与红红、岩堇讨论一下关于这谣言的事。 “好,我听你们的,此事不是我们的问题。但我还是想问问,为何城里会有这样的谣言?城里官府出面解释都没用?”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们傻呗。我虽非独醒于世之人,但众生多为愚昧之人这点是没错的。”红红还是记得一些读书的道理的。 众生愚昧之词并非没有道理,否则也不会有仓颉造字,圣贤着书等教化人心之举了。读书,是点亮万古长夜的第一盏明灯,让世人在黑暗中有了探索光明的火把!只希望这火把能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我倒不认为是傻或者愚昧,而是没以前那么愚昧了,所以才会有谣言产生。”岩堇看法与红红不一致。 这话说得红红不懂,连云远都有些想不通了,没那么愚昧,所以起了谣言?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听我说,能有谣言,说明城中百姓开化,知道思考,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会有猜测。试想,要是城中有人当街杀人潜逃,然后官府张榜说杀人者已被擒,城里会有什么谣言吗?” “不会。”这个红红都知道。 “但,如果有人不明不白地就死了,然后死得十分蹊跷,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那么普通人会如何以为?” “估计会以为是鬼神为之吧。自古以来,人们对于鬼神都敬而远之,一切无法解释的事都归咎于鬼神。就如同远古的先人甚至将天雷劈出的火焰视为上天赐予的神物,哪儿像现在,随便拿出一个火折子就可以生出火来。” “红红说得很对呀。现在人们对于火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敬畏了,那是因为人们现在知道火为何物了。但现在依旧有很多我们不明白的事,我们对于这些事就如同先人们对于火焰一样。” “所以你说是因为人们没那么愚昧了,所以才会有谣言。如若现在的我们还如同先人们一样,估计不会有什么谣言产生,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天谴吧。”云远有些明白岩堇的意思了。 “但也可以说是愚昧呀,对事情还不够了解。要是如我们一样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不会信什么谣言呢。” “红红,他们这可不算是愚昧,只是因为我们知道的多一些所以才会信那些谣言,要是他们知道也不会信那些谣言。愚昧更多地是指不明白事理,是对世间道理的的理解,而不是不知道事情真相。” “小远说得不错。至于官府的话为何城中人也不信,那是因为此事摧毁了百姓对他们的信赖。官府也不知道胡昊之死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又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只想着匆匆了结此事,这样一来只能适得其反。” “究其缘由,还是由我们所作所为引起的。我们虽然将游离于朝廷法度之外的人绳之以法了,但也引起了人们的恐慌,这是不对的。”见云远又有意归咎于自己,岩堇正欲开口相劝,云远继续说,“不过我不后悔,也不认为是我的错。胡昊说的一句话我认为很有道理。 “这世间多少不平事是官府、朝廷踏不平的?这世间多少公道是由世间的义士讨回来的?难道以后你遇到的所有事,都交由官府、朝廷来解决吗?万一有人手眼通天,朝廷都会为他网开一面呢?你就不追求心中的道义了吗?” “这天下不是所有公理都是以正大光明的手段讨回来的,总有朝廷管不过来的事。这些事朝廷不管,我管!我管不了,总有人能管!这也是我为何要读书的原因,我要读懂更多的世间道理,这样才能使我所管之事是对的,不至于做出违背道义之事。” 说完这些,云远又笑着对岩堇红红说,“但我希望,以后我这种人少一些为好,最好是没有我这种人。让所有的公理都交由百姓、交由朝廷,正大光明地管!” 云远的笑发自内心,岩堇见云远想开了许多也笑了起来,红红没想那么多也跟着他俩笑了起来。 第327章 大雾折返 出了清涧城后回家的路云远依稀还是记得的,出城走官道、再走各种山道,经过各个学塾,借由一些大一点学塾的舆图慢慢找村子的位置,云远内心充满了归乡的喜悦之情,以至于让他没注意到,为何出村的时候,连一些很小的学塾都能有舆图?在大夏的其余地方,可是只有官府和很大的学院才会有这种东西。 越往北走雾越大,特别是山间的雾大得快让人看不清几丈以外的路了,起初云远几人还以为是正常情况,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有些大雾情况也是正常的,他们都是修武之人,大雾给他们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对他们赶路一事影响不大。 不过越走到后面发现越不对劲了,不止山间,出了山依旧笼罩着大雾,无论是清晨还是正午,大雾都没有消散一点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奇怪的是,一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四周已经一片白茫茫,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小远,你带的路是不是错了呀?”红红嘟囔着问道。 现在的情况云远心里也没底,“我也拿不准,要是能找到一个学塾看一下舆图就好了。” 要是有舆图的话,无论雾有多大,一眼就能确定自己身处何处,四周又是什么样子。 舆图。听到这个词,岩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小远,舆图在你们这儿很普遍吗?” “那是当然,当年我出村的时候,一路可是找学塾看过好多次舆图。”说到这儿,云远停下了脚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小远,怎么停下了?” “舆图在这儿是很普遍,但除了这儿,我从来没在哪个一般的学塾见过,都是由官府保管,最差也是学院才有。”云远心里有些没底。 这样一说,岩堇与红红也发现不对了,为何在此,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学塾都会有。 现在再看四周的大雾,不由让云远想起那日东方带自己出村里的大雾了,也是白茫茫一片。 “此地不对劲!” 最后还是岩堇下了定论。三人都提防了起来,担心走入了一个未知的地域。 “红红,我们这儿你的修为最高,你能不能感知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云远让红红试下。 红红稍稍一试,什么也没有发现,“没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这茫茫大雾,一切如常。”说完红红又朝空中的雾气抓了一把,“这雾也是普通的大雾,没有什么异常。” 这样的话几人心安了一点,至少目前是没有危险的。 但几人面临另一个问题,如何走出这大雾呢?几人能感知到他们一直在向北走,没有走错方向,如果要出去的话,不出意外一直往南走就可以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小远。”这次主要是陪云远回家,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自然是要问云远的意见。 云远思考了一会,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我们再往北走一两天,要是还是如此,我们就往回走,我不愿意让你们陪我误入什么险地。” 走了这么久了,明明家就在不远的地方,现在将在附近徘徊回不了,直接就这么走了云远不甘心。但现在情况不明,贸然让红红与岩堇陪自己进入险地,云远也不愿意,只得折中先往北再走两天,如若还是如此,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能先退回去了。 后面的两天云远心中一直忐忑,希望能发现路人,只有一个也好!这样的话至少有个大概的方向可走,甚至将身上的钱全部给他让他带自己找到一张舆图也愿意。这样他就有了回家的希望,就能见到许久未见的爹娘与陈先生。 第328章 北方大雾 几人加快脚步,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学塾先生说的那个小镇,连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就找到了镇子里的官家,只是很小的一个院子,里面的人连品阶都没有。 云远亮出书院玉佩说明来意后,对方对他们十分恭敬,对于他们来说书院中来人可是大人物。 可惜,他们还是没有舆图。云远不死心又去了这个镇子的学塾,一问才发现,也没有舆图。回到官家所在之地,问了下,对方说,要再往南走到了县衙里才会有舆图。 云远打算立即起身,再往南走,岩堇一把拉住了云远,“小远,一夜没睡了,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下再赶路?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云远思乡心切,只想赶快找到回家的路,倒将休息的事给忘了!现在他们还没到远行境,要长期日夜兼程地赶路还是不容易的。 经岩堇提醒,云远才清醒过来,是呀,先不说他自己,红红可以再坚持坚持,可岩堇是需要休息的呀! “对不起,岩师姐,我忘了你了。”云远歉意地对岩堇说。 “不。”岩堇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意我的身体,而是担心你出事。我知道你已经好几日没好好休息过了。” 不错,自前几天他们还在往北走发现大雾不对劲时起,云远就没好好休息过了,他自己没发现,他的眼底已经有不少血丝了。 云远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吧,那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路。”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休息好,云远想着回家的事,心里不安休息不好,岩堇则是担心云远的情况休息不好,就算是平日里显得没心没肺的红红也感觉出了不对劲,担心云远要是找不到家了出什么事,同样休息不好。 第二天一早,知道云远心里着急,就算是红红都没有睡懒觉,早早地就起床了。前一晚都没休息好,但身体都恢复了些,用完早饭以后几人就问清了向南去县衙的路,急冲冲地出去了。 中途云远停下过几次,问岩堇是否需要休息一下,都被岩堇回绝了。两人心意相通,云远知道岩堇是为自己考虑,也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就以极快的速度朝南边赶去。到了县衙,云远也不像往常一样与里面的人寒暄,直接就量了书院玉佩,要找县令。县令大人听说有书院中人来访,急忙出来,他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居然也会有书院里的读书人来,他被安排在这么一个破地方此生仕途早就不做奢望了,但也不想得罪了书院中人,好歹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对于读书人心中的崇圣之地,还是有着一丝向往的。 他见到云远几人本准备寒暄一二的,结果云远直接给他看了自己的玉佩,说有急事要用县衙里的舆图。县令见几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领头之人眼含血丝,真似有什么要紧的事,也打消了寒暄的意思直接说道,“如期几位是要来借舆图一看的,恐怕要让几位失望了。我们这儿没有舆图。” “怎么会没有?大夏国内各县衙都是有的,只是品阶高低不同,但一定有舆图的,这是朝廷统一安排的。”云远还以为对方不愿意借给自己,直接就明说了自己在书院里知道的关于舆图一事的情况。 “公子所说不假,但不适用于我们这儿。” “这是为何?” “早很多年前,我们这儿也是有朝廷下发的舆图的,但后来朝廷就下了官文,将我们边的舆图给收走了,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平日里我们这确实难遇到一回有人使用舆图,一直养着也挺耗朝廷银子,所以就收走了吧。” “那请问大人,附近哪儿还有舆图?山川图也行。” “呵呵, 公子说笑了,舆图都没有,怎么会有更加珍贵的山川图。莫说我们这没有, 方圆上千里地的县衙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云远心里中的希望破灭了一大半,失落地自语着。 见云远如此,又失了神,岩堇梳理了梳理,向县令问道,“大人,不知县衙里的舆图朝廷是什么时候收走的?” “让我想想。”县令大人认真回想了一阵,“时间确实有些久远了,我也记不太清,不过不会少于七年,因为我十年前来的时候还是有的,但在这没呆几年就被朝廷收走了。当时我还问过来收舆图的人,上面为啥要收,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听府城里的吩咐,不止我们这儿,周围县衙里的舆图都收走了。” 听完这些,云远岩堇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大夏朝廷的安排,这边一定有什么事,不然的话朝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你们这有普通的地境图吗?最近的就行。” 岩堇的提问又给云远点亮了一丝希望,对呀,没有舆图、山川图,那么最传统、最普通的以纸笔记载的地境图总应该有吧。 “这倒是有,不过也好久没有地相师来过我们这儿,县衙里留存的地境图至少也是三年前的了,各位稍等片刻,我去取来。” “那就有劳大人了。” “小事,小事。”县令大人起身往后堂走去,同时吩咐下人送上茶水,刚才云远几人事情匆忙,他连茶水都还没得及让人送上。 刚才没有感觉,现在提到茶水,云远才感觉口干舌燥,待送上茶水以后猛地喝了几口才解了心中渴燥。 没多久县令大人就拿出了一摞纸递给了云远,“这就是本县的地境图了,各位请看。” 云远接过以后,当即就在堂中宽一点的地面铺了开来,一看之下心中那一丝希望又破灭了。 云远从来没见过如此简单的地境图,就算是县衙所在之地,也只是画一个小小的方形,旁边写了城名就算了。临近县城所在的地方还好点,至少有一个小点,小点旁边注明了名字。 离得远一些的地方,只有简单几条线条,代表山河二道,至少村镇什么的,稀稀落落地有着几个小点,不知道是本就如此稀疏还是根本没有记载。不过云远更倾向于认为是第二种情况,因为他们赶来的那个小镇在这地境图上就没有。 “几位是要找什么地方吗?要不给我说说?我在这也呆了十年之久,对于县里事宜还是清楚的。” “那大人,您听说过这附近有一个村子叫古村的吗?村边还有一条小河。” “古村?” 县令大人又思考了起来,云远紧紧地盯着他,希望他能点头说是。 “没听说过。”县令大人摇了摇头,“县里的村子太多,我也不是全知道的,但镇子的话我全知道。”见云远失望的样子,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第329章 一路向北 对,就是地相师! 刚才县令大人说他这儿的地境图是三年前地相师来整理过的。但他们来的那个镇子,客栈掌柜的说的是每年都会有地相师去那边,甚至还会进雾两天。 为何地相师去那个镇子去得比县衙这儿还频繁一些呢? 一般而言,越是大的地方、越是人多的地方,地相师前去丈量的时间更多,人烟稀少或者荒郊野外之地,很难去一次的。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战事一类的事,也是人多的城镇一类更重要,是最先抢占的地方,荒山野岭除非是战略要地,否则谁去攻占? “地相师为何去那镇子去得比这儿还频繁?” 面对云远提出的问题,岩堇立即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走,我们再回去见见县令大人。” 几人当即回头重新找到了县令大人。县令见几人去而复返,问道,“几位是还有什么事要了解吗?” “抱歉大人,我们刚才出门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刚才您说您这儿的地境图是三年前的了,那这三年来都没有地相师来过你们这儿?” “不错。我们这些偏远地区,往往几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就算现在地相师三年来一次,每次在地境图上能标记的变化也是少之又少。” “可是从北边一点我们来的那个镇子里了解到,地相师可是每年都会去那个镇子的。” “哦?有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就奇怪了!每年去?难道每年都有什么变化?不可能呀。” “这样说来,大人您也不知道为何了?” “确实不知。” “那大人可知那边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让人注目的吗?” 既然没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了,否则哪用每年去。 “我想想。”这县令大人就是喜欢多想想,不知道是真记不清了还是习惯如此,“那边的话,平日里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硬要说特别的地方,就只有那大雾了,越往北那大雾越浓。” “好,那谢谢大人,我们知道了,告辞。” 几人这次是真的没什么想问了的,找了一个路边茶铺围坐在一起分析现在了解的情况。 无论是他们从北方镇子、县衙里得来的消息还是亲身进了那大雾体会,现在他们能确定的就是那大雾不是普通的雾。云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是由于这雾迷惑了他们,云远的家应该就是笼罩在这大雾之中的。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确定云远的爹娘是否还好,见不到他们但可以通过别人了解到呀。那就是东方! 云远知道东方是可以与自家先生联系上的,但消耗颇巨,所以前几年也不好意思因为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麻烦东方与先生联系,了解自家爹娘的近况,只是每次自家先生与东方联系之时都会主动说些云远爹娘的事,东方也会说些云远的事给先生听。 这次云远要回家依旧没让东方给先生提起,想的是回家能给爹娘与先生一个大大的惊喜,结果惊喜没有,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惊慌。但这样的事,东方又怎么可能不给先生说呢?北方可是有着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与云远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秘密。 以前不知道东方是如何与先生联系的,但从这次出发前东方送给自己的那张纸云远知道了是如何做到的,这纸极为特殊,每次使用都会消耗纸内的灵力,但现在的情况,云远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在茶水铺,云远取出了那纸与书院送给自己的笔,与东方联系了起来。 云远提笔,未沾墨,直接在纸上写了起来,一个个工整的小字跃然纸上,云远将现在他们遇到的情况给东方简要说了,想问东方问下先生,自己爹娘可还好。待云远写完以后,那些字慢慢地消失在纸面,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东方回话了。 东方现在正在书院里一个人一边忙着翻书,一边忙着写些什么呢,平日里可是极难见到东方有如此焦头烂额的样子。突然,东方心有所感,停下了手中的笔,凭空取出一张纸,上面一个一个地浮现出了云远所写的字。 看完云远所写的内容,东方只回了几个字,让他们等一会,他与先生联系。 云远几人一直盯着放在有好些年头已经发黑的茶铺小桌子上的白纸,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到东方的回话出现在纸上,云远才松了一口气,生怕东方有事没空理自己。 东方短暂地想了一下,就开始在纸上写字,与陈先生联系。 “先生,近来可好?” “尚好。你小子,这披虹铺锦是给你这样用的?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回来我可是会揍你的!” 虽说看不到先生,但从字里行间东方还是能感觉到自家先生的喜悦之情。要是先生真能出来揍自己一顿,那东方心甘情愿。 “先生,在我心中,你的身体安好就是这天下最紧要的事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贫嘴,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 “小远,已经到了外面了。” 云远要回家的事东方是告诉了自家先生的,所以陈先生一直在等东方联系自己。 “小远问你什么了?” “他让我问下先生您,他爹娘还好吗?” “好,让他放心吧。” 久久东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只是这个答案云远是不会满足的。 “先生,要是云远问怎么回家,我应该怎么说?” “离开书院前,院主给了他们平安符没有?”陈先生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给了的。” 沉默了一会,陈先生回话,“让他一直往北走!一直走!” “走到什么时候?” “走到他自己知道需要回头的时候。” “那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回头?” “他会知道的!” 现在的云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村子里的小屁孩了,读了这么多书,走了那么远的路,成长了那么多。 “好的,我知道了先生。” 又等了一会,东方又问道,“先生,这次小远能见到你吗?” “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先生,小远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呵呵,我知道。” 平复了一会心绪,东方提笔开始联系云远。 “小远,我问过先生了,你爹娘很好,放心吧!” 得到这个答复,云远心里安定了许多。 “东方,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当年你带我去书院的时候,一路有那么多舆图指路,甚至一个大点的学塾都有舆图,现在回家路上,莫说学塾,连官府都没有舆图,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问过先生了,先生让你往北走,一直往北走就是。” “可是北方一片大雾。” “只管往北走就是,先生说等到了你会知道的。” “东方,当年你带我出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当年没有,但现在回想有一些,先生不让我带你飞回书院,让我带着你多走走,一路走出去,还让我沿途多找学塾跟着舆图走,当时我想不明白为何,现在想来,那是让我多找舆图图指路吧。”东方将自己猜测中的事透露了一点给云远。 根据东方的猜测,没有舆图指路,是出不了北地的,更别想进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北地的舆图是特制的,就算是书院驾着方舟来,方舟自带的山川图在这也发挥不了作用。这样的目的东方还不清楚,但既然让武神都出手了,这样的手段肯定还是有的。 “那我就听先生的,一路往北!” “一切小心,要是有事记得联系我,不要犯险。” “好的,谢谢东方师兄。” 几人根据东方所说的话,讨论了一番,决定开始准备北行之事,那大雾他们也进去过,目前除了雾大点以外,还没发现对人有什么危害。 “我们多准备些吃食就是,我还不信了,一直往北走,走不出这大雾。”红红为云远鼓了鼓气。 “对,御寒的衣物我们也多带些,我们一定能走出大雾的,大不了走到极北去。”既然已经决定要北行,岩堇也为云远打气。 “嗯,那一会我们就在这城里把东西买齐,休息一晚后明天就出发。” “我们不去其余县衙再看看?万一有什么线索呢?”红红问了问 “不用了,我估计去了也是和这儿一样,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起身。” “好!” 下午几人采买了大量野外用品,那大雾里渺无人烟,估计进去后也很难遇到镇子或者村子补给,先做好万全之策,有备无患。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起身出发又往北走去,一直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镇子。到了这个镇子他们决定不再沿从雾中出来的路又绕半圈进去,直接一头就扎进了迷雾里。 进了迷雾越往北雾越大,但这次几人只需一心向北,不用像上次那样边走边找路了,速度要快上不少。不过也辛苦许多,就当是修行了。 一直这样走呀走,走呀走,走了十几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四周还是弥漫着浓雾,脚下不是荒山就是野草。 而在云远记忆之中,家的那边就没有这样的景色。 第330章 心之所向思之所在 这一天他们路经一个小山坡,小山坡下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他们决定在此休息一下再继续走,红红去小溪边打了一点水回来,洗了一把冷水脸,冰冷的溪水冲走了心湖中的倦意。 “小远,我们走了得快二十天了吧?” “嗯,已经十八天了!” 这里雾气虽大,但还是能看见悬在高天之上的太阳,只是多了几分朦胧少了几分刺眼,不影响日升月落的判断。 “距离我们离开书院已经四个月了吧,时间真是漫长呀。”岩堇大概算了下时日。 这次他们离开书院的时间只有六个月,要想在时日之前赶回书院,那么他们最多只能再多走十天,十天后无论是否有结果,他们都得回头。 “岩师姐,放心,我算着时日的,我与你师父说了,一定会按时将你送回书院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放心吧,小远,即使晚回去几个月也没什么影响的。我刚才的意思是离开书院才四个月,但经历的事情好像比一年都多。”岩堇一听云远开口就知道云远误会了,以为自己在提醒他往回走的日子,所以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云远咧嘴一笑,现在云远已经没有起初才进大雾时那么焦急不安了。 “但我对你师父承诺过的,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否则的话你师父更不放心你跟我在一起了。” “小远,这有什么嘛。反正能联系上东方,让东方给院主说多让我们在外面几个月,再给苏先生说下实在回不来,稍晚些一定平安送岩师姐回去,这就不行了。再大不了,院主不同意的话,回去晚了就晚了呗,按书院院规处罚也没什么大不了。苏先生那儿的话,相信岩师姐一定有办法的。” “就是,小远,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要是没寻得一个结果半途而废的话,多可惜。我们坚持走下去,晚点就晚点,到时提前给我师父报下平安,她不会介意的。况且,我们这次要是不继续走下去,下次来从头走起,不是要花更多的时间?” 半途而废不只是可惜,而是云远心中会有一个大结,很大的结时刻记挂在心里,那样的话小远还怎么安心读书修武,真的会影响云远的文武之路能走多远。 “谢谢你们!”云远知道红红岩堇二人都完全是为他在着想。 “嗨,说谢谢就见外了。” “我们也连续赶了好久路了,今天我们就在这儿休息吧,明天再出发。” “好嘞!那我先搭帐篷了。”红红从尺璧里取出毡布麻绳开始“安营扎寨”。进了大雾以后,跟着云远学了一两次,红红已经能很熟练地搭帐篷了。 云远与红红一个帐篷,岩堇挨着一个帐篷。 “哎,你们发现没有,我们往北走了这么久,可没感觉到比前面冷多少呀,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越靠近极北之地就越冷吗?是不是因为没下雪呀?” 外面虽没有下雨下雪,但长期待在雾气里也是**的,搭好帐篷以后,三人简单弄了一些热食,几人在帐篷里聊天,帐篷顶上挂着一颗光珠,毡布隔绝着外面的雾气,倒也温馨。 “你可别乌鸦嘴,红红。要是真下雪了,我们可都得遭罪。”岩堇推了一把红红,红红顺势倒在了铺在地上的裘毛毯上笑着说,“哈哈,我才不乌鸦嘴呢。” 第331章 极北之地 第二天一早起来,拉开帐篷,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天地之间被大雾笼罩,白茫茫的,地面满是下了一夜的雪,也是白茫茫的。 为了御寒,几人穿得更厚了,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 这厚厚的大雪无疑给几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深一脚浅一脚是在雪中前行,饶是几人有修为在身,也累得很。终究是没到远行境,不能做到踏山踩水如履平地。 几人这样又走了几天地上的雪不但没化,反而越来越厚了,都快把小脚淹没了。 红红呼着白气说道,“小远,岩师姐,你们说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雪地呀?” “不知道,但总能走出去的。不是还有极北之地吗?现在我们肯定没到那儿,大不了走到极北再回去呗!”岩堇回了红红一句。 岩堇来自黄沙国,多是高温酷暑,这冰雪天来大夏前还没见过。现在岩堇 的小脸冻得通红,呼着白气,露在外面的眼睫毛上结着细微的冰晶,配上水汪汪的眼睛,煞是可爱。 “可万一没吃的了怎么办?这雪地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别到头来,很多年后才有人发现我们冰冻在雪地里,堂堂三个入室高手被人发现是饿死的那可就丢人了!你们说,到时真要饿死了,我们要不要摆个好看的姿势再死呀?”红红开了个玩笑。 “放心,饿不着你,出发前买的吃多还多着呢,撑死你都够了。” 云远也心态现在平和了不少,他知道现在多半已经走过了他的家了,但他依旧往北走,他想知道,陈先生让自己一路往北,到底是要走到多北的地方,又有什么在等着他。 “哈哈,那就好。” 几人这样不时苦中作乐地又走了几天,总算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不,说是坚实的土地,不如说是坚实的冰面更为合适。不错,几人现在已经踏上了被冻得犹如寒铁的地面了,地上凝结着厚厚的坚冰。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到了极北之地了呀?” “有可能,我想再往北,也不过这个样子了吧,难不成除了雪和冰,还有更适合极北之地的东西?” “我们还往北走吗?小远。” “走!我倒想看看,这北边还有什么。” “对,难得来一次极北,不得好好看看,以后恐怕都没机会再来这极北之地了。”岩堇也想再往北走走,看下还有什么。 “行,那我们就走到极北的尽头,看看那儿有什么,哈哈。这算是我们独自第一次外出游历吧,居然就走了这么远,回去可得好好给东方显摆下,这儿他应该都没来过。” “行,为了有在东方面前显摆的本钱,那可得加把劲了。” 几人在这茫茫冰原之上一路北行,渺无人烟,要是一个人在这儿没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恐怕得憋死。 “你们发现没有,这白天越来越长了?”岩堇这天早上起来以后问了问云远与红红。 “不错,其实早就有感觉了。一般冬日黑夜远比白昼短,就算是走入了那大雾之中也是如此。直到我们踏上了这极北的冰原,白昼变得越来越长了。” “你们不说我还没发现呢,你们这一提醒好像还真是这样。这极北之地还真是神奇。” 几人一边收拾着帐篷一边凿冰化水洗漱,突然之间红红出声,“小心,有人来了!”说完将云远与岩堇拉到了自己身后。 现在看来就很奇怪,一个身材最小的人站在两个高一点的人向前护着他们。 朝着红红身前的方向看去,远处有一个不太显眼的白色身影向着他们走来,这天地共色一片雪白,那身影也身着白袍,要不是红红出声提醒,恐怕那人得走得很近了他们才会发现。 云远三人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对方走来,在这种地方遇到别人,也不知对方是善是恶,只能暗自提防着。那身影也没想过隐藏自己,否则的话也不会这样大摇大摆地朝几人走来了。 走近了以后,云远几人发现来人比他们高一点,但全身都藏在白色裘毛之中,还带着白色兜帽,脸也遮着,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呵呵,居然能在这儿见到外面来的人,有意思,小家伙们,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那人出声问道。 声音可以听出,眼前之人是个男子,估计得有四十来岁了吧。 “你问我们?我们还没问你是谁呢?”红红呛了回去。 “不得无礼。”云远止住了红红,从红红身后走到了前面,见对方言语之中并无恶意,也不愿意先得罪了他。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吧。”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吧。”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吧?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吧。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第332章 冬极宫 云远三人内心震动,没想到这就是冬极宫!刚才还扯着冬极宫卢初雪的虎皮呢,现在就已经到了别人家门口。 其实早应该想到的,冬极宫是极北之地最为强大的存在,也是唯一的武学之地,而带他们来这儿的中年男人修为云远三人甚至都看不穿,除了是来自冬极宫以外,无门无派的游武之人可能性太小了。 在极北这方天地,长期独自生存的难度太大了,要想很好地活下去,抱团取暖是不可缺少的。 几人走近了那高山之前才真正感受到了冬极宫的壮观,仰头看去,只见厚实的坚冰覆盖在山体之上,看不见山体是否有石头,让人不禁怀疑,这整座山是否都是以冰雪形成的。 不仅这样想,红红还问了出来,“大叔,这冬极宫所在的山不会是座冰山吧。” “哈哈,怎么可能,小家伙,天下还没这么大的冰吧,只是多年下来,冰雪日复一日地压在原本的山上,冰层越来越厚而已。” “可冬极宫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不会在山上吧,这山太陡,还是光滑的冰面,我们可上不去。” 红红问道,云远三人是肯定上不去的,中年男人可能有办法上去。 “现在你们就站在了冬极宫面前。” 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个小家伙。 “大叔您的意思是,这山就是冬极宫?” 云远猜测道,同时也被自己的猜想所震惊。 “不错。” 中年男人就喜欢看别人被自己猜想所惊到的表情。 说完中年男人结了一个手印,一掌印在眼前的坚冰之上,一个人头大小雪花形状的光纹浮现在上面,紧接着方圆三十余丈的冰面一圈都出现了同样的光纹,它们同时将中间汇聚面去,形成一个巨大的雪花形状图案,然后又隐于冰面之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密不透风连针都插不进去冰面从中间裂开了,出现了一条笔直的裂缝,如同被开天的利刃划开了一样,笔直而光滑。 然后两边的坚冰如同两扇大门一样缓缓向外打开,一条晶莹的三丈宽冰路展现在几人面前。里面没有火把,将有浮光在冰层之下显现,光怪琉璃,映照是通道十分绚丽。 云远红红岩堇三人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中年男人更得意了,“走吧,小家伙,跟我进去吧,冬极宫就在里面。” 听到中年男人出声提醒,几人才跟着他走进了通道。 “大叔,这冬极宫也太壮阔了吧!” 红红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赞叹道。 “那是当然!冬极宫可能在整个北浔洲算不上什么大的门派,但单论气势的话,可不弱于那些顶尖门派。”中年男人的自豪毫不掩饰。 “大叔,您是冬极宫的人吗?” 云远问道,事已到此,要是连这一点都猜不出,他们也太笨了吧,且不说中年男人怎么知道冬极宫的,单就是能打开冬极宫的大门,是外人能做到的吗? “不错。”中年男人笑着回头,一把拉下了掩盖着鼻子与嘴巴的面罩,现在男人的面貌才展现在几人面前。 男人估摸着有四十来岁了,不过岁月并未在他脸留下多少痕迹,生得是仪表堂堂,脸颊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砍一般,加之下巴微微的胡茬,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要是在外面,恐怕得引起不少怀春少女扑将上去。 但这对岩堇将是没用的,因为岩堇心里已经有人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云远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中年男人也没问。 “走吧,跟我进宫里去。”中年男人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说来也奇怪,几人四周都是坚冰,但反而没有在外面的时候冷了,几人走到了通道的尽头,一条长长的台阶又出现在几人面前,不出意外,还是坚冰筑成,几人踏上了台阶,刚刚踏上,身后通道两侧的冰墙开始往中间合拢,不一会通道就消失不见了,又恢复成了严丝合缝的完整冰面。刚才几人走过的通道,至少也得有五十丈远吧,加上三十几丈高,这样厚实的冰墙,云远三人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推动。 也没让他们多想,中年办公又出声让他们继续跟上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云远才想起,自己三人这样贸然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进了这冰山之中,要是真有什么事,逃都没地方逃,还是有些冒昧了。但已然如此,别无他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 大约走了三百来步台阶,几人来到了一巨大的平台,平台中间有一冰雕玉彻的高大牌坊,牌坊上书“冬极宫”三字。 “我们到了,进去吧。” 中年男人径直走向那牌坊大门,跨过去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情况让云远三人有些徘徊,担心有什么危险,但现在也没有他法了,冬极宫好歹也极北的主人,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三人还不知道来历的人出手吧,因此只能进去,三人同时踏进,也消失在了牌坊下的大门之中。 跨过牌坊的一瞬间,云远三人眼前景色大变,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眼前,高低错落的大大小小宫殿、小院、房屋坐落在其中,甚至还有绿色的不知名树木点缀其中。而整个山中空洞,最显眼的莫过于最远处的那最高白色宫殿了,散发出圣洁的光芒,犹如朝阳下的白袍少女。 现在云远几人才醒悟过来,刚才外面那牌坊大门功效与自己书院的山门一样,门里门外各是一方天地,看来这冬极宫实力果真很强!一般的势力可没能力布置这样的护山大阵。 中年男人在前面不远处等着自己,还有两位身披白色裘袍的少男少女在向他弯腰行礼,那中年男人正指了指云远三人的方向,说了些什么,那两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先行离去不知道干嘛去了,另一人呆在一旁候着。 “过来吧,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你们现在是我们冬极宫的客人,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中年男人已经脱掉了披在身外的白袍与兜帽,男人头发不再乌黑,反而有着几缕黯然失色的苍白之色,但这非但没有给男人增加一丝沧桑之感,反而更添男子魅力。 第333章 闻其名终见其人 中年男人身为一宫之主,还对自己三人如此客气,要是自己三人还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就有辱书院名声了,况且,对方既然是冬极宫宫主,身手一定远超自己,要是真对自己三人有什么歹意,自己三人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全都得命丧于此。 现在云远只得心中留一丝警惕,安然对待冬极宫了。 而让云远敢如此的最大依仗其实是自己的先生,先生让东方告诉自己一直往北走,肯定知道自己可能会走到极北之地,可能会遇到冬极宫的人,而要是书院与冬极宫之间要是真有什么恩怨,先生一定知道,但先生依旧让自己一路向北,肯定有他的道理。 “谢谢宫主大人大量!”现在知道对方是冬极宫宫主了,云远自然不会如先前那样对待他了,那也太无礼了。 “大夏观道书院弟子云远,这是我师弟江星。她是黄沙书院来的岩堇,陪我们一起游历的。” 云远作为晚辈,先自报了家门。 “呵呵,不用拘谨,我叫卢城遥,其实只是冬极宫的副宫主罢了,主要负责宫内杂事,这次也是出宫有事无意中见到你们,所以就带回来了。要是愿意的话还是可以继续叫我大叔的。” 对方话虽说这样说了,但云远怎会无礼,正式向卢城遥行了一礼。 “见过卢宫主。” “哈哈,你们还是叫我大叔吧,这卢宫主听着怪别扭的!”卢城遥不是在正式场合,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宫主。 “卢大叔,我想问个问题,您与卢初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红红就没云远那么拘束了。 “小雪呀,是我女儿,我正准备带你们去见她呢,在外面的时候,看你们好像认识小雪?” 云远尴尬地笑了笑,“有所耳闻,有所耳闻。” “你们呀你们!”卢城遥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云远几人,“你们是担心我是坏人对你们不利,所以打着小雪的名号给我施压吧。” “卢先生见笑了。” 既然已经被拆穿了,云远也就没什么可以狡辩的,但云远为表示对卢城遥的尊重,没有如红红一起称其为大叔,用上了先生二字。 “走吧,先带你们熟悉熟悉我冬极宫,把你们也先安顿了。” 岩堇偷偷地对云远说,“小远,我还以为你真认识那叫卢初雪的呢,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狐假虎威了?” “岩师姐不要取笑我了,都是权宜之计。” 云远三人跟着卢城遥往洞中之城走去,路经那少年的时候,少年眼中的敌意并未完全消除。 看来书院与这冬极宫之间的恩怨不简单呀。 “卢先生,不知我们书院与你们冬极宫到底有何恩怨呀?” 云远还是直接开口问了,以现在卢城遥表现出来的为人,应该不会介意。不摸清其中的缘由,云远始终不安心。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们也有兴趣?那等后面空一点的时候我给你们讲讲。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找雪儿。” 卢城遥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云远,不知道是真的后面给他们讲讲还是不愿意说。 一行人边走卢城遥边给云远他们介绍着冬极宫的事情,只是特意提到,最高处的那散发微光的宫殿没有冬极宫宫主或者副宫主的允许不要靠近,其余的地方他们可以随意进出。 一路下来,云远发现,这冬极宫里不全是修武之人,还有相当一部分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这冬极宫说是一方势力,不如说是一座小城,充满人间烟火的小城。 炊烟、渔网、晾洗的衣服、追逐的孩童,甚至于还见到了一座小小的学堂,里面传出了朗朗读书声。 “怎么?好奇为何我们这冬极宫里还有这么多普通人?”卢城遥好似看穿了云远的想法。 “卢先生慧眼。” “冬极宫在外面有些地方虽说有些声名,其实生活在这儿的人也只是些普通人,整个极北之地生活的人,大多都在这儿了。冬极宫是因庇护而生的,一些有能力的人多多照顾一下普通人罢了。” 在这环境恶劣的极北之地,总有人站出来护着其余需要保护的人,这样才能让生活在这儿的人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卢先生大义!” 云远不是在拍卢城遥的马屁,而是真心对他们敬佩。以他们的修为,走出极北之地不是难的,出了这苦寒之地,哪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呵呵,谈不上什么大义。”卢城遥摇了摇头,“我们这儿的人祖上都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是一群年轻人换了一个身份,学着前人的样子,庇佑其他人而已。” 一路不停地有人向卢城遥打着招呼,有叫卢宫主的,有叫大叔的,还有称呼大哥老弟的,丝毫没有因为身份不同、修为高低而有所隔阂,难怪卢城遥让自己几人愿意的话,依旧可以叫他大叔,因为这儿的人都是这样的。 不久,几人来到了一不大的院子外,卢城遥一把推开院门,朗声道,“小雪,出来了,有人来了。” “来了,爹爹。”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院内屋里传出,如同清晨的脆莺鸣叫。 不过屋里的门没有开,楼上的窗户却突然打开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中窜出,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轻盈地落在了几人身前。 眼前的少女看着比岩堇年龄还要大一点,也更加高挑,乌黑光泽的长发束在后面,额前两绺秀发微微飞舞,两弯月眉挂在流光如星的大眼之上,秀丽的面容配上晰白的肤色,让人难以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与一路见到的冬极宫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眼前的少女没有穿着厚厚的冬衣,而是一身夏日打扮,玲珑的身段展现无疑。 少女蹦蹦跳跳地来到卢城遥身边,一把挽住卢城遥的手,开心 地问道,“爹爹,这几位是谁呀?从外面来的吗?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你也是的,有客人在还不收敛下,一点女子淑德都没有。” “爹爹,我这个性子还不是你和娘教出来的,要是想让我成为‘窈窕淑女’,小的时候你就不应该那么放任我。” “呵呵,这样说来,那还是我的错了。小的时候我就应该多管着你,让你这也准做,那也不准做了?” “对呀!”少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又说道,“可惜呀,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来不及了。要不爹爹,你让时光倒流,回到我小时候,重新教一次?我绝对不会怨你!” 卢城遥摇了摇头,回想起小的时候,卢初雪可是任性得冬极宫人尽皆知,不知道惹了多少事。再次回到小时,估计呀也一样! “行了行了,爹爹说不过你,现在也不忍心出手压制你,就这样吧。” “爹爹最好了!”少女摇了摇了卢城遥的手臂撒娇。 “来来,给你介绍下新朋友。”卢城遥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能看出两人之间关系很好。 卢城遥的这个举动让云远想起了小时候与东方在一起的日子了,东方也不时这样揉着自己的头发。只是现在自己长大了,东方也来越来越少地这样了。 少女这才松开卢城遥的手。 “这是我的女儿,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卢初雪,一会你们自己介绍自己吧。” 卢城遥先对云远三人介绍了自己的女儿,又对卢初雪说,“这几位是我这次外出无意中遇到的人,能在极北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想着有缘就带了回来。对了,他们在外面的时候就提起过你的名字。” “大夏观道书院云远!” “大夏观道书院江星!” “黄沙国黄沙书院岩堇!” 三人简单自报了家门。 听说几人是来自书院的,还有两人是来自大夏书院的,卢初雪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 卢城遥说,“不用介意,小雪,他们几人与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怨。” 在云远几人听来,看来冬极宫与自己书院之间的恩怨冬极宫的人应该都知道,不然卢初雪也不会这样。 但这也让几人也更加好奇,书院与冬极宫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而卢城遥又是怎么确定自己一脉与冬极宫之间没什么恩怨的? 卢初雪听自己爹爹如此说,自然对云远几人没有提防,当作爹爹的朋友对待了。本来年轻人心思较成年人也更单纯,没将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想得太复杂,爹爹说没仇怨就是没仇怨。 卢初雪噗呲噗呲地眨着眼睛,来回在几人身上打量,好奇地问道,“你们知道我?在哪儿听说的呀?” “卢姑娘,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了。”云远笑着说。 “不要叫我卢姑娘,叫我小雪就是了,你们是爹爹带回来的人,自然是朋友了,不用见外。你们怎么会听说过我呢,我可是一直没离开过极北之地。”卢初雪完全是自来熟的样子。 不知道卢初雪性子如此,还是这与世隔绝的冬极宫内人与人之间关系自然而然地变得更加亲近。 “小雪姑娘,我们听到你的名字大约是八九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与师弟前去大夏京城参加比武,听说过大夏内出名的天才人物,其中一个就是你了。” “哈哈,没想到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名声就传得那么远了?”卢初雪很是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又转头对卢城遥说,“爹爹,你看我那么小的时候名声就这么大了,那时你还不让我去参加比试呢,去了的话弄不好我就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了!” “你知道那场比试?”红红好奇地问道,这极北之地离大夏极远,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这,消息应该很是闭塞才对。 一路不停地有人向卢城遥打着招呼,有叫卢宫主的,有叫大叔的,还有称呼大哥老弟的,丝毫没有因为身份不同、修为高低而有所隔阂,难怪卢城遥让自己几人愿意的话,依旧可以叫他大叔,因为这儿的人都是这样的。 不久,几人来到了一不大的院子外,卢城遥一把推开院门,朗声道,“小雪,出来了,有人来了。” “来了,爹爹。”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院内屋里传出,如同清晨的脆莺鸣叫。 不过屋里的门没有开,楼上的窗户却突然打开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中窜出,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轻盈地落在了几人身前。 眼前的少女看着比岩堇年龄还要大一点,也更加高挑,乌黑光泽的长发束在后面,额前两绺秀发微微飞舞,两弯月眉挂在流光如星的大眼之上,秀丽的面容配上晰白的肤色,让人难以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与一路见到的冬极宫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眼前的少女没有穿着厚厚的冬衣,而是一身夏日打扮,玲珑的身段展现无疑。 少女蹦蹦跳跳地来到卢城遥身边,一把挽住卢城遥的手,开心 地问道,“爹爹,这几位是谁呀?从外面来的吗?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你也是的,有客人在还不收敛下,一点女子淑德都没有。” “爹爹,我这个性子还不是你和娘教出来的,要是想让我成为‘窈窕淑女’,小的时候你就不应该那么放任我。” “呵呵,这样说来,那还是我的错了。小的时候我就应该多管着你,让你这也准做,那也不准做了?” “对呀!”少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又说道,“可惜呀,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来不及了。要不爹爹,你让时光倒流,回到我小时候,重新教一次?我绝对不会怨你!” 卢城遥摇了摇头,回想起小的时候,卢初雪可是任性得冬极宫人尽皆知,不知道惹了多少事。再次回到小时,估计呀也一样! “行了行了,爹爹说不过你,现在也不忍心出手压制你,就这样吧。” “爹爹最好了!”少女摇了摇了卢城遥的手臂撒娇。 “来来,给你介绍下新朋友。”卢城遥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能看出两人之间关系很好。 卢城遥的这个举动让云远想起了小时候与东方在一起的日子了,东方也不时这样揉着自己的头发。只是现在自己长大了,东方也来越来越少地这样了。 少女这才松开卢城遥的手。 “这是我的女儿,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卢初雪,一会你们自己介绍自己吧。” 卢城遥先对云远三人介绍了自己的女儿,又对卢初雪说,“这几位是我这次外出无意中遇到的人,能在极北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想着有缘就带了回来。对了,他们在外面的时候就提起过你的名字。” “大夏观道书院云远!” “大夏观道书院江星!” “黄沙国黄沙书院岩堇!” 三人简单自报了家门。 听说几人是来自书院的,还有两人是来自大夏书院的,卢初雪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 卢城遥说,“不用介意,小雪,他们几人与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怨。” 在云远几人听来,看来冬极宫与自己书院之间的恩怨冬极宫的人应该都知道,不然卢初雪也不会这样。 但这也让几人也更加好奇,书院与冬极宫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而卢城遥又是怎么确定自己一脉与冬极宫之间没什么恩怨的? 卢初雪听自己爹爹如此说,自然对云远几人没有提防,当作爹爹的朋友对待了。本来年轻人心思较成年人也更单纯,没将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想得太复杂,爹爹说没仇怨就是没仇怨。 卢初雪噗呲噗呲地眨着眼睛,来回在几人身上打量,好奇地问道,“你们知道我?在哪儿听说的呀?” “卢姑娘,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了。”云远笑着说。 “不要叫我卢姑娘,叫我小雪就是了,你们是爹爹带回来的人,自然是朋友了,不用见外。你们怎么会听说过我呢,我可是一直没离开过极北之地。”卢初雪完全是自来熟的样子。 不知道卢初雪性子如此,还是这与世隔绝的冬极宫内人与人之间关系自然而然地变得更加亲近。 “小雪姑娘,我们听到你的名字大约是八九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与师弟前去大夏京城参加比武,听说过大夏内出名的天才人物,其中一个就是你了。” “哈哈,没想到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名声就传得那么远了?”卢初雪很是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又转头对卢城遥说,“爹爹,你看我那么小的时候名声就这么大了,那时你还不让我去参加比试呢,去了的话弄不好我就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了!” “你知道那场比试?”红红好奇地问道,这极北之地离大夏极远,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这,消息应该很是闭塞才对。 一路不停地有人向卢城遥打着招呼,有叫卢宫主的,有叫大叔的,还有称呼大哥老弟的,丝毫没有因为身份不同、修为高低而有所隔阂,难怪卢城遥让自己几人愿意的话,依旧可以叫他大叔,因为这儿的人都是这样的。 第335章 冬极殿密谈 “那你们冬极宫算是大夏的一部分吗?”岩堇问了卢初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嗯,这怎么说呢。以版图来说,我们极北之地确实在大夏范围之内,可大夏朝廷基本不管我们这儿。” “特别是几百年前北方出事以后,常人就更不容易来到极北之地了,慢慢地大夏就更不管我们这儿,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我们也不怎么把自己当大夏子民。现在我们与大夏的关系就是若即若离吧。” “出事?出了什么事?”云远好奇是不是与自己这次找不到回家的路有关。 “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是爹爹随口提起过,可能得等我以后接了我爹的位置才能知道吧。” “只有看后面有没有机会问下卢先生了。”云远心里想着。 整个冬极宫游览得差不多了,卢初雪带着几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在一个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无人住的院子安顿下了云远几人。然后又带着他们一起回了家,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小雪姑娘,你怎么知道,嗯,知道时辰的。”云远指了指上面,现在城内还大亮呢。看不见日月星辰,常人是无法判断时辰的。 “在这儿生活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你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卢初雪指了指下面。 卢初雪的家在冬极宫内属于比较高的地方,站在院外可以俯瞰大半个冬极宫。卢初雪的话音刚落,山中之城的“天空”慢慢暗了下来,黑幕降临,只余微微荧光,如同星夜点缀。同时,星星点点的烛光在宫内各处亮起,卢初雪也点亮了自家院子里的灯火。 “小雪,快和你的朋友们上来吧,快要到吃饭的时候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来了,娘!” 卢初雪应着,将云远几人带了上楼,楼上有一妇人张罗了一桌饭菜。从面貌看来,卢初雪遗传了不少妇人的特征,即使是外人一看也能猜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卢夫人,叨扰了。”云远几人恭敬地向卢初雪的娘致礼。 “呵呵,不用客气,城遥已经给我说过了,远来即是客,我们冬极宫没外面那么多礼数束缚,不用拘束,来,坐吧。” 看得出来卢夫人也是修武之人,只是修武境界一般,和云远差不多吧。 “卢先生呢?”见屋里没有卢城遥,云远问道。 “他哟,一会应该就回来了,我们边吃边等。”卢夫人招呼大家准备动筷。 “我们还是等等吧,等卢先生回来了一起。”云远岂敢如此。 却说卢城遥下午将云远几人交给自己的女儿卢初雪以后,径直来到了最高处的冬极殿,大殿只有一个入口,就是正门,其余地方丝毫没有进入的可能性,所以也只在大殿门口安排了几人把守,以防有好奇的冬极宫之人乱闯。 不错,防的是冬极宫里的人,因为这儿很难有外人前来,要是有外人来到冬极宫,其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意,是不太可能悄无声息地闯入冬极殿的。 反倒是冬极宫内之人一再听说不能擅自靠近冬极宫,不少好奇之人试着前来一探究竟。被抓住了也不好处置,都是宫内之人,从小都见着长大的,总不能赶出去吧,独自一人在极北之地,除非修为高超之人,一般人那无异于直接杀了对方。 所以这也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喜欢闯冬极殿了,甚至将这视为一种挑战。 眼看禁止是禁止不了的,干脆就放任好事之人闯殿吧,同时也组织了一批守殿之人,一攻一守,倒也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卢城遥来到大殿之前,守卫之人行了一礼,“卢大叔外出归来了哟,这次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空了可要给我们讲讲。” “哈哈,没问题,这次不止有有意思的事,我还带回了几个外面遇到的少年呢,等你们不当班了,还可以去找他们聊聊,他们知道的有意思的事可比我多多了!” “啊?有外来了进宫了哟,那是好事,好久都没见过了。明天一定见见他们。” “行,那你们小心点,我先进去了。不要又让那几个臭小子阴你们一把。” “放心吧卢大叔,不会的!你还是快进去吧,宫主大人及其余几位副宫主已经进去有一会了!” 最喜欢来闯殿的就那几个人,上次还被他们阴了一把,差点让他们碰到了殿门,现在守门之人对那几人可是盯得很紧的。 卢城遥越过几人走到了冬极殿大门,又结了一个手印,大门中缝又是一个雪花状的光纹亮起,然后门才缓缓打开。 不错,这冬极殿对冬极宫十分重要,怎会只有外面那几个守门之人看守呢,整个大殿都设有禁制,要以特殊的法门才能打开。 所以外面守着的人也只是守着而已,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卢城遥进了大殿之后,大门又缓缓关闭。在外面的守卫之人闲聊了起来。 “你猜,这次卢大叔带来的几人是男是女呀?” “当然是男的,这么多年来,哪次来我们冬极宫的外人有女的?” “你这样猜的话,我就猜一定有女的,嘿嘿。” “你就喜欢和我作对。” “谁说的,忘了上次被那几人阴那一次?最后可是我帮了你一把才拦下来的。” “行行行,你不喜欢与我作对!我们还是好好守门吧,那几个小子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要又被他们给阴了。至于外来人的事,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卢城遥进了大殿以后,大殿的第一层除了五张椅子以外空无一物,而那五张椅子上四张已经有人落座了,只余左首的位子还空着,看来那位置就是卢城遥的了。 “城遥呀,来坐。才回来就以科秘法通知我们来冬极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坐于上首的白发白须老人问道。 卢城遥坐下后对上首之人说,“老徐,还有各位,我此次外出遇到了三个人,特意将他们三人带了回来给你们看看。” “哦?这三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三人都是书院中的,其中一少女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另外两人是大夏书院的弟子。” “哼!大夏书院的弟子!他们还敢来?依我看,直接杀了就是,在这极北之地危机四伏,就算是死在了这儿也没人能证明是我们做的。”坐在卢城遥对面的壮汉冷哼一声就直接建议杀了云远他们。 “老杜,不要激动,先听城遥说完。”坐在那壮汉身侧的另一人劝了劝。 “对,杜大哥,先听完再说。”卢城遥身侧的年轻人也劝道。 “哼,每次都这样,你们就知道联合起来劝我。” “呵呵,老杜,听我说完嘛,性子不要这样急,这样也不利于你修行的。”卢城遥笑了笑,“那三人之中,有一个叫云远的,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与我们同源的气息。” “你没有察觉错?”上首的老人郑重地问道。 “应该没错。要不是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我也找不到他们。” 看来卢城遥不是无意之中遇到云远他们的,而是在天意的指引下刻意找到的。 “不过还是有些不同,靠近以后我才发现只是与我们有些共通的地方,一路下来我反而确认不了是否同源了,所以才带回来准备让各位看看。” “我看不可能,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几百年怎么可能还有与我们同源之人,当时能出来的都出来和我们一起来了这极北之地。”那壮汉听说可能是同源之人,语气收敛了许多。 极北之地的秘密冬极宫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历年来只有宫主与副宫主及少数其余高层知晓,也正是因为知晓了这秘密,所以他们才愿意留在极北之地。 “其实,我还怀疑这叫云远的少年,可能与那位有关。”卢城遥说出了自己最大胆的猜测! 噌地一下,那姓杜的壮汉一下就站了起来! “是那位吗?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老卢,快带我去见见那叫云远的小子。” 不止这壮汉,其余几位脸上也满是激动之色。 “别急,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卢城遥起身压住了那壮汉。 “小卢,这事可不能乱说。”坐于上首的老者谨慎地说。 “宫主,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不少迷团看不透。如若他正是与我们同源之人,我想,除了那位以外,也没多少人能做到了吧。” 其余几人都默默地消化着卢城遥带来的信息,其实也没多少可以想的,只是由于可能是同源之人,加之与那位可能有关系,才让他们胡思乱想。 “这样吧,今日我们都先冷静冷静,明日见过那少年以后再做定夺。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告诉他关于我们冬极宫的秘密,即使他是我们同源之人,即使他与那位有关也不可以。”老者做出了最终决定。 “不错。我也这样认为,要是他真与那位有关,那位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要是我们说得太多,反而有可能影响了那位的计划。”卢城遥也同意老者的说法。 这样一来,其余三人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了。只是让卢城遥先回去,多与云远三人接触接触,看能否有其余的发现。 第336章 云远的故事 到了晚上,云远几人在卢家二楼没等一会卢城遥就回来了,见众人还未开动,笑着说,“你们怎么还没开吃?饭菜都要凉了吧。” “爹爹,他们执意要等你,所以都是你的错!”卢初雪开玩笑地说。 “哈哈,行,爹爹的错,回来晚了!那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卢城遥入座后几人边吃边聊。桌上多以鱼肉为主,菜类也多是些云远几人从来没见过的,听卢初雪介绍,都是些雪山里或者海里生长的东西。 “这是流纹鱼,可不容易吃到!肉质特别鲜美,而且对于修武之人,还有不错的提升体质功效。”卢初雪指着桌上的一道菜给云远他们介绍道。 桌上有卢初雪这个与云远几人同龄的人气氛要活跃不少。 “小远,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卢城遥问了问云远。 “当然可以,卢先生。”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极北之地的?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说也罢。” “卢先生,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云远几人受惠于卢城遥,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让对方知道,让对方心里没底吧。 “我家本是北方的,很多年前我去书院求学,一直没回过家。这次书院允许我出来游历,所以我就想趁机回趟家看下爹娘,可发现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云远说到此处又有些神伤。 “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为什么会有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一路问也能问到路呀。”卢初雪不明白云远的话。 “小雪。”卢夫人轻轻喝斥了下卢初雪。 “没事的。”云远笑着看向了卢夫子,“原来我也是如小雪姑娘一样想的。可到了北方才发现,我的家已经完全被极北弥漫出来的大雾给笼罩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雾里的路怎么走。我们也进去试过,确实找不到什么人。” “极北弥漫出来的大雾?这是谁在造谣呀!”卢初雪听云远这样说,一下就生气了。 极北之地虽然苦寒,但从小在这儿长大,这儿对于卢初雪来说就是家,听说有人给自己家抹黑,自然是要生气的。 “啊?不是这样吗?外面都是这样说的,说极北之地越来越冷,寒气南侵,所以才导致北方的大雾天越来越多,雾也越来越浓,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红红问道。 “放屁!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们极北的雾不是会更浓吗?你一路走来,有发现这样吗?”卢初雪直接就吼了红红一顿。 “小雪,小雪,注意,注意,你是女孩子。”卢夫人扯了扯卢初雪的袖子。 “那卢先生,你知道这大雾是怎么回事吗?”云远试探地问道。 “这大雾并不是源起我们极北之地。我比较好奇,关于这大雾,你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想的?”卢城遥直接否认了大雾与极北之地的关系。 “我们进过一段时间那大雾,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那时我们在大雾里走了十好几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可出来的时候三两天就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大雾不是普通的雾,你们能在里面呆十几天没迷失已经很不容易了。”卢城遥对这大雾知道得比云远几人多得多了,但不可能对他们说太多。 这大雾很是奇异,想往里面走是很难的,走得不深想要出来却十分容易,这种难并非如逆水行舟,而是同样的路,进去时更长,出来时却很短。 “有这么可怕吗?我们后来直接一路向北穿越大雾来到极北,也没见迷失在里面呀。”红红一边吃一边说,完全不以为意。 “什么?你们是直接一路向北穿越大雾而来的?”卢城遥有些吃惊,包括卢夫人、卢初雪都想不到云远几人是这样来到极北之地的。 “怎么?这很奇怪吗?”云远察觉到有些不对。 “小雪,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卢城遥让自家女儿给云远他们解释,自己心里暗自盘算着一些事。 “下午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们说过,我们冬极宫还是有人会出去的吗?” “对。” “可是,无论是我们出去,还是回来,我们都不是直接南下或者北上的,都会避开那大雾,从一旁绕过去的。因为进了那片大雾,太过深入的话可能永远迷失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这么危险吗?那我们怎么安然穿过那片迷雾来到极北之地的?难道我是天佑之人?”红红明显有些不信。 “卢先生,小雪姑娘说的是真的?”云远又向卢城遥求证。 卢城遥点了点头。 云远红红岩堇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三人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卢城遥想的更多了,难道不止这叫云远的少年可能与自己冬极宫同源,其余两人也有可能与自己同源?否则的话怎么能解释他们安然穿越北方迷雾一事。 但不可能呀,另一少年不知道来历,但那少女可是黄沙国的,黄沙国无论如何都与冬极宫搭上什么关系。 估计问云远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三人的表现可不像是装的。现在主要之事还是先设法确定云远与自己是不是同源之人,其余事只有先放一放了。不知道云远的家乡是以前就在迷雾里还是后面被迷雾笼罩的? “呵呵,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有可能真如小星所说,你们是天佑之人呢。”卢城遥见云远三人都陷入了沉思,开口想将此事略过。 “小星?谁呀?”红红有些没听明白。 “不就是你吗?”卢初雪白了红红一眼。 “哦,我呀,对对。”平日里大家都叫他红红,确实少有人叫他“小星”,猛地听一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平时里他们不是叫你小星吗?难道叫小江,或者其余什么的?” “不是的,我们平日里都叫他...”还没等云远说完呢,红红就打断了他。 “住嘴!”红红一把捂住了云远的嘴。 “叫他什么呀?你们这个样子的话,我很是好奇耶!”卢初雪被云远与红红的举动勾起了兴趣。 “想要知道呀?行呀,打过了我再说!”红红挑衅道。 “好,本来就打算与你打一架的,明天,就定在明天与你打一架。” “好!” 看来两人都自信满满! “行了,行了,这些事明天再说。小远呀,我对北方还算是比较熟悉,你家乡在哪儿?我看我以前听说过没有。”卢城遥不动声色地开始打听云远的身世。 “卢先生,我来自北方的一个小山村,村子叫‘古村’。对了附近还有一个镇子,叫红楼镇,镇中央有一座红木搭建的高楼。”云远满是期待地对卢城遥说,担心卢城遥不清楚,还将红楼镇中央那独具特色的红楼说了下。 第337章 大雾的秘密 “卢先生,你能给我说说这大雾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为什么我找不到我的家了。” 一顿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云远也向卢城遥交待了不少自己的事,现在该向卢城遥请教自己的疑问了。 “唉,这大雾呀,听老一辈人说,这大雾是几百年前突然产生的,起初的时候影响范围还不大,可后面笼罩的地域越来越大,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的规模,将我们从南方一点的位置赶到了极北之地,我们极北之地也与大夏逐渐隔绝开了。” “这雾呢目前我们只发现一个特性,就是太过深入的话,会迷失在里面再也走不出来,至于迷失在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很少有人能从里面走出来。” “所以你们说你们在里面走了十好几天,还能走出来,也真是够幸运的!但这雾也奇怪,你朝里走的话很难走进去,但要出来的话,只要不是太过深入,三两下就出来了,仿佛在抗拒外人进入里面一样,也在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我们也听说过有人出来的,就前段时间在南边一个镇子里打听家里村子的时候,听镇里人说,前几年有一个老人从红楼镇里出来了。但也因此,我确信我没走错地方,那里离我家不远,但就是不知道为何回不了家。” 现在云远内心已经承认这片大雾有问题了,但通过东方与先生联系,知道自己父母没事,云远也没起初那么着急了。自己总有一天能回去的! 卢城遥又是一惊! 临近大雾边缘之地,有时会有迷失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这不奇怪。但红楼镇里的人能走出来,那可就不简单了,除了有人成心帮助以外,要是巧合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太巧合了,说是真正的天选之人也不为过。不过一般人就算是从红楼那么深的地方走出来,也活不了多久。 “那你们问过那人没有?怎么走出来的?”卢城遥轻喝了一口茶,压抑了下内心激荡的心情,这顿饭真叫吃得心湖动荡,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云远摇了摇头,“可惜那老人出来没两年就去世了,要是能见到他,还有可能重新找到回家的路。” 直到现在,云远还只是以为自己的村子只是被这奇怪的迷雾笼罩住了而已。 卢城遥又问了下还从那镇子打听到了些什么以及那镇子的名字后就没继续追问了。 “卢先生,关于这大雾里的情形,你们有舆图或者地势图吗?” 卢城遥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移居极北之地已经很久很久了,对于极北的地势地貌我们还算清楚一些,大雾里的情况确实不知道了。” 这次卢城遥说的是真的,对于里面的情形,冬极宫知道的很少,甚至还没有云远他们知道得的。 “小远,你们是穿越北方大雾来到极北的,那里面的情形你们现在应该是最清楚的,可以给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不同的,与外面一样,都是些荒草地、小溪什么的,一眼望去,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没什么特殊之处?” “特殊之处?我想想,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动物,植物看起来都毫无生气,不过冬天哪儿都是这样呀。”红红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岩堇补充道,“越往里走,里面地势很平,在进去前我们还能看见里面峰峦跌宕,可进去后,我们就没见过什么山,最多不过是些小山坡罢了。” “哦,这也许里大雾里产生的蜃景吧,否则的话怎么能将进去的人困在里面。不过你们是例外,我也不清楚为何你们能在里面分清方向没迷失在里面,但你们出去后,千万不要对外人说你们是直接穿越北方大雾而来到极北之地的,我担心会有人因此对你们不利。” “对我们不利?为什么呀?”红红不明白,他们不过只是穿过了迷雾而已。 “因为这大雾里的秘密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参透,有些人以为里面有什么天材地宝一类的东西,要是知道你们能在里面分清方向,难免有人将你们捉了去,带着与他们一起进去寻宝。”卢城遥随意编了个理由,但对于不知内情的云远他们来说,也算是合理。 一处几百年来都没人弄清过的秘地,怎能不引起人位的遐想。 “卢先生,这迷雾笼罩的范围有多大呀?” “根据我们这几年外出绕行的路程,我们推断,现在这大雾笼罩的地方,少说方圆也有快两万里了吧。” “这么大?”云远几人大吃一惊。“可是我们只在里面全力奔行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呀,最多也就五千里吧,怎么可能走了这么远!” “这大雾里的情形谁知道呢,也许你们在里面不知不觉间踏入了什么秘境,让你们一下就跨越了几千上万里路呢。” 卢城遥将一些解释不通的事都归于这大雾的诡秘之处。反正也没有谁可以求证,这大雾的怪异之处对于知晓它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云远暂时也只能这样认为了,毕竟他可是在镇西城外的雪山下见过能将人跨洲传送的阵 法阵灵的,也许在大雾里,自己几人无意中就踏上了什么阵法,将他们送到了千里之外呢,反正里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算被送到了另一地方,不注意的话也察觉不了。 “那最先的时候,这大雾笼罩之地有多少呢?” “根据先人们的记载,最初好像只有方圆不到三千里地吧,慢慢地现在已经扩张得这么大了。” “那这大雾不会慢慢弥漫到极北吧?要是到了冬极宫可就麻烦了。”云远不由得为冬极宫的人担心了起来。 “呵呵,放心,不会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发现,这大雾到了极北之地边缘的时候就不再继续往北蔓延了,似乎是看不上这极北的贫困,哈哈。” “那那些后来被大都吞噬的村子和人怎么样了?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 “依我猜想应该没有。” “为何卢先生这样认为?” “小远,你离家时间应该不短了吧。”卢城遥记得下午的时候云远说过,他们是八九年前在夏京听说的小雪的名字。 “不错,已经十年多一点了。”云远说出口才发现,原来自己都离家这么久了,当初一无所知的小孩已经成长为见识过天下不少风光的少年了。 “你都离开十来年了,这次你们进入那大雾前不是还从外面的镇子里听说有老人从里面你家附近的红楼镇出来过吗?还在外面生活了两年,那由此可以推断里面的人应该都没什么事,只是被困在了大雾里出不来而已。” 第338章 关于云远的讨论 “只要能确定他们不是与我们冬极宫有仇,那我就对他们会一直这样好的。”卢初雪心里里庆幸云远几人与自己冬极宫没有什么恶可交。 “对了,爹爹,我们与大夏书院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呀?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不对我说。” “你还太小,这里面的事你不用操心,等以后你长大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一定会让你知道的。反正对小远几人,你当朋友对待就是了。” 卢城遥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太早涉及到冬极宫的烦恼之事,能让她开心快乐地生活得更久一点不好吗?天下父母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子女过得好一些吧。 “行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等我,我还有事要与宫主相商。为了赶回来吃饭,下午的事还没说完呢我就回来了。” “是与云远他们几人有关吗?” “主要还是此外出宫办理的事,小远他们属于路上遇到的,你不要想多了。”卢城遥简单给卢初雪解释了几句就走了。 卢城遥直奔冬极殿而去,进了殿里面只有那姓杜的壮汉在守殿。不错,这冬极殿对冬极宫极其重要,不可能只派些人在外面守着,再设置一些禁制就完了。 最为关键是的五位宫主、副宫主轮番在殿里守着,确保殿内一直有人坐镇,这才是保证冬极殿安全的最后依仗。 “老卢,你这个时间来殿里干嘛?有什么重要的事?”杜姓壮汉见卢城遥来了冬极殿,从打坐之中睁开眼问道。 “不错,是关于下午我说的那几人之事,晚上我有新的发现。” 听卢城遥如此一说,杜姓壮汉立即起身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快给我说说。” “再等一会吧,我已经通知了宫主大人及其余几位了,一会他们就到,人到齐了一起说,免得一会又单独解释。” 杜姓壮汉心想,卢城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多等一夜的功夫都没有,这么晚还急着召集他们前来议事。 果然,没多久,那白发折须的老者与另外两人都来了。 “城遥呀,这么晚突然召集我们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老者先发问了。 “宫主大人,晚上与我说的云远三人吃饭,我发现了许多重要之事,特此召集大家前来相议。” “哦?看来是十分重要的事了,否则以城遥你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么晚还让我们前来,你先说说。” “那叫云远的少年确实与我们同源,而且,他还是从红楼附近出来的。” 噌地一下,其余四人都站了起来! “什么?红楼!红楼现在居然还有人生活在那儿?” “几位请坐,还请听我说完。从云远的口中我还发现了其余更多的事。十来年前书院有先生进了北方迷雾之中,还找到了云远他们的村子,将云远送了出来,送到书院读书,这次云远就是外出游历寻乡的。” “这位先生不简单!” “不止不简单,应该说厉害得很!因为不是这位先生送的云远去书院,而是让他的弟子进去接的。”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自己能进去就算了,还能让其余人进去,再接一人出来。此人到底是谁。” “我先说接云远出来的人是谁,大家都听说过。他叫东方!” “东方?就是那大夏书院年轻一代最为天才的弟子,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书院居然舍得让他进北方迷雾,书院里也有人知道北方迷雾掩盖的秘密与危险吧!” 不错,冬极宫高层是知道东方的,冬极宫在大夏是隐秘地布置有据点的,书院与自己冬极宫恩怨纠缠,怎么可能不关注书院的动态。像东方这样的人物,冬极宫也是知道的。 “那进北方迷雾的那位先生就是东方的先生了,那位被称为‘陈先生’的书院先生?” “对于这‘陈先生’,我们知之甚少,要不是有东方这样耀眼的后起之秀,可能我们还不会注意到他。他为人低调,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作为。” “这样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这位陈先生了。” “不止如此,据今天与云远所聊得知,现在这陈先生还好好地活在云远家乡的村子里!”卢城遥又补充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杜姓壮汉直接不相信。 “普通人进去可能还好一点,越是厉害的人进去所面临的危险越大,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派人进去过,损失有多惨重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都还一五一十地记载在里面呢。”杜姓壮汉指了指身后空着的大殿。 “这陈先生难道会是普通人?普通人能进去找到里面的村子?能走到红楼附近?能接其余人进来?还能送里面的人出去?我可不信普通人能做到这些。” “可如若不是普通人,他能厉害到与一方天地对抗?迷雾初起之时可能还行,现在,就算是天上人出手,毁了里面也许可以做到,但里面土生土长的人出来,很难!很难!” “我知道的还不止于此。” 卢城遥没与杜姓壮汉理论,而是继续说,“据云远所说,这次他们来极北之地前路过一个镇子,从镇子里打听到有一普通老人从迷雾里出来过,还在那镇子里生活过两年才去世。而那老人也是从红楼镇出来的。” 听到这儿,其余几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前面说的姑且算还有一丝可信。刚才说的一个普通的老人能从红楼镇里出来,已经颠覆了他们对这北地迷雾几百年来的认识了。 “这也只是云远从外人口中听说的,有可能是别人胡说的吧,可信度不高。”知道云远是与他们同源之人,虽还未见,但他们对云远已经产生了亲近之情。 “但我认为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云远他们是一路向北直接穿越大雾来到我们极北之地的。” “他们穿越了笼罩万里的大雾?还能安然无恙?”有人问道。 卢城遥点了点头,“这又不能不说到那位陈先生了,小远说这是陈先生让他一路向北而来的。” 前面都是卢城遥、那杜姓壮汉与另外两位副宫主在说着,但听到卢城遥说是陈先生让云远一路向北而来,那白发白须的老者发问了。 “意思,云远能与他先生联系?” 听此问题,其余三人也看向了卢城遥。 卢城遥点头,“听云远的意思,是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第339章 冬极宫的决定 “难道他们身上有什么宝物,可以保护他们不受迷雾所侵?如果我们能有这样的宝物,那么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派人进去探索了呢?凭此宝物,我们几年之内的收获可能会比先辈们上百年的收获都多!”卢城遥身侧的青年说道。 “喂!临风,你不会是想对云远他们三人出手吧?我可不同意!”杜姓壮汉听那青年说远立即就说。 “杜大哥,您想哪儿去了!”叫临风的青年一脸委屈,“莫说云远是与我们同源之人,就算是陌生人,我是那种杀人夺宝的人?杜大哥这样看我,我可是会伤心的!就算是我想要这样的宝物,也是正大光明地向他们借,或者将实情告诉他们,让他们自愿与我们一起进迷雾探索。” “临风,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不是怕你一时被宝物迷了心窍嘛?哈哈,杜大哥向你道歉了,不要介意,你也知道的,我肠子直,藏不住话。”杜姓壮汉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放心吧,杜大哥,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叫临风的青年笑了起来,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临风,我还是要提醒下你,我们与云远还有北方迷雾的事,没有我们大家一致讨论同意,可不能告诉云远。”上首的老者提醒道。 “放心吧,宫主!下午的时候您已经说过了,临风谨记于心。” “其余几位我也提醒下,下午我说的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将冬极宫的秘密告诉云远他们。现在我说的是,没有我们所有人的同意,不可以将与云远有关的事告诉他。现在他对于我们可是十分重要的,出不得一点岔子!”老者这是将自己也约束在内了。 卢城遥几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说,其实关于云远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宝物可以庇佑他们安然穿过北方迷雾一事我也想过,但我认为还是不要过问比较好。” “现在他们对我们还不够熟悉,即使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害他们的,但冒然问他们关于身上的宝物一事,难免让他们生疑,反而会影响后面接近他们。我想大家都不想断了云远这条路吧,以后我们还是要设法拉近与他的关系,甚至到了合适的时候,将一切都告诉他的。” “不错,这一点我也同意。几百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十几、几十年。云远可是我们冬极宫几百年来最大的机遇!万不可图一时之快影响百年大计!”杜姓壮汉说着。 杜姓壮汉是一个直爽之人,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都能想明白的事,其余几人自然也能想明白。 “还有就是,关于那陈先生现在还好好地生活在小远的村子,我也认为是真的!按我们以前了解所知,普通人是无法进入迷雾找到里面生活的人,但越是厉害的人进去以后面临的危险越大,不可能活太久的。” “但这陈先生就打破了我们这一认识。我认为这是好事,对我们来说,这又多了一分希望不是吗?只是以前我们进去的人还不够强,所以无法在里面长期生活,但只要强到陈先生那样的境界,有可能就有办法对抗这迷雾了。” “找个机会打听下,那陈先生境界到何处了,万一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境界,唉,多的一分希望也如同没有一样。”杜姓壮汉身边的人出声了。 “老阮,不要这么丧气嘛。”卢城遥劝说道,“至少也让我们看到了可能性嘛。我们这一辈人可能无法修炼到多高的境界,但不代表我们的后人无法走上武道巅峰呀。” “嗯。”阮姓中年只是简单应了一声,明显对卢城遥说的话没抱多大希望。 “你还别不服气,老卢的女儿,小雪,将来一定比你我走得远,这你不得不信吧。”杜姓壮汉见阮姓中年人不服气,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的,小雪可是我冬极宫最为天才的人,将来一定会超过我们的。”提到卢初雪,阮姓中年人也同样赞成壮汉的看法。 “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夸小雪了,更不要在她面前这样说,否则的话不知道会傲成什么样子呢。”卢城遥话这样说道,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随后继续说,“行了行了,还是先说正事吧。剩下的两点是最重要的,首先就是,小远有办法可以与陈先生联系,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要是能与迷雾里的人取得联系,那么就有可能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甚至于可以指引我们外面的人一步一步走进去,只要能进去了,我相信一定也能有办法出来。” 带里面的人出来,一直是冬极宫最为宏伟的目标,一代一代人都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以前从来没有成功过,但云远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其实卢城遥的关于这一点的猜想是对的! 迷雾里的世界与外面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如若有人从里面指引,是有可能进去的,前提是能扛住迷雾带来的威胁。 当初东方去接云远的时候,就是陈先生在里面指引才进去的。出来的话有特制的舆图指引也是能做到的,毕竟有些人是需要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出来做出进一步决定的。 “不错,这一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只有了解了里面的情形,我们才能更好地决定下步需要怎么做。”所有人都同意这一点。 卢城遥点了点头,“那我会找机会向小远打听下他是如何与他先生取得联系的。”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小远说的,前几年有老人出现在外面的镇子里,说是从红楼镇出来的。这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我认为没什么必要了,查了也是白查。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普通老人莫说从那迷雾之中出来,就算是一般的大雾天气,也没多少老年人能走多远。”阮姓中年人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还是去看一看吧,阮大哥。”叫临风的青年意见不一样,“无论是真是假,我们下次派人出去的时候顺路去查下呗,是假的就算了,要是真的,能查清原因的话,我们的希望就更大!也许在我们这一代人就能实现冬极宫百年来的目标了。” 杜姓壮汉也说,“顺路的事,花不了时间,老阮,到时让人去看看就是。” 既然大多人都如此说了,阮姓中年人也只能同意了。 “要是真有普通人能从里面出来,那说明北方的局可就活了,后面我们能做的事就更多了!”白发白须的老者也发话了,看来,这一看似最不起眼的事对于冬极宫而言却有可能是最为重要的事了! “其余的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看各位以及宫主还有什么看法。”卢城遥将自己所想的事说完了。 除了宫主以外,其余人都摇了摇头,“城遥,你是我们之中脑子最好用的,你都想不到的,我还有老阮、临风就更想不到了。” 所有人看向了老者,老者捻须而言,“确实,城遥是我们之中心思最缜密的人,我想再等几年我老得不堪为用的时候,也该把这宫主的位子交给城遥了。” “宫主,您老还有大把的时间呢!”卢城遥连说。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呵呵,城遥,不用谦虚了,交给你我放心,他们也服你的。” 其余几人都看着卢城遥笑着点了点头。 “关于此事的事,就都按城遥说的做吧。我只说一点,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对那叫云远的少年出手,否则的话,我们以后就算成功了,又有何脸面面对其余人。万不可失了我们冬极宫的本心呀!” “是,宫主!”卢城遥等四人都起身行礼遵从道。 “对了,城遥,明日里你准备怎么安排云远他们几人的行程。”老者又问了句。 “呵呵,说来说挺不好意思的。小雪呀一直想与云远一行中那位叫江星的少年交手,我呢准备明日就安排他们切磋切磋,也正好借此机会继续打听打听刚才我们说的事。” “那这样吧,明日就安排他们在冬极殿前交手吧。这样的话,临风守殿之时也能见见云远,还能看看书院中的人到底如何。” “好的宫主。” “谢宫主!”临风高兴地向老者道谢,几人之中他最年轻,也最爱动,明天开始就该他守冬极殿了,一守就是十日,要是让他与云远几人完全错过,心里肯定还是有些不甘的,现在至少能让他见上一见云远几人。 “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是。” 除了杜姓壮汉继续留在冬极殿内守着,其余人都先行离去了。 第二天,冬极宫的天慢慢亮了起来,云远红红已经洗漱完在院子里纳息修行了,红红还睡着呢,一贯如此。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脆亮的女孩子声音,“你们起床了没呀?爹爹让我来接你们过去吃早饭了。” 一听就知道,这是卢初雪的声音。 第340章 红红的实力 “进来吧,门没关,小星一会就起来。”云远答了一声,继续盘坐纳气。 云远可不想故意惹得红红不开心,所以在卢初雪面前以小星称呼红红。 推开门卢初雪就看到云过多与岩堇并坐在一起,纳息醒身,并未继续出场打扰他们,而是等他们结束以后才说,“你们这么努力,不知道小星看到你们如此他有何感想?他还在睡觉吧?” “呵呵,小星他年纪小一些,这北方也冷不少,贪睡就让他多睡一会吧。”云远还是很照顾红红面子的。 “他一直是这样慵懒?”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吧,也没什么不好。” “可修行之人,哪个不是披星戴月,刻苦付出,以水滴石穿的功夫磨砺己身才能有所进步,他这个样子的话,修炼一途荒废了不少吧。” 一般人的话,确实是如此。 可这话对红红来说,似乎不太有用。所以云远只是摸了摸眉毛没回卢初雪的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能看出,你们三人都在入室境,我也在入室境。他这么懒的话境界应该没你们高吧,今天交手,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修行一事可偷不得懒,一份耕耘才有一份收获。” “呃,小雪姑娘,我好心提醒下你。小星是我们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人。” 卢初雪看了看云远,“你没开玩笑?他比你们小吧,这样的修行态度还能比你们强?” “人不可貌相哟,小雪姑娘。”岩堇也笑着帮腔。 “看来还真是最强的!”卢初雪这样想着。 “怎么?打退堂鼓了?交手的时候要不要我让你几招呀?”院子里侧面的房间传出了红红的声音。 “哼,谁要你让!”就算是知道红红是云远几人之中最强的,但卢初雪还是认为自己不会比红红弱。 “行吧,那可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哟。”红红做出一副不忍心的样子。 “哼!到时还不知道是谁怜惜谁呢。”卢初雪也不服软,至少在嘴上不吃亏。 “行吧,那就走着瞧。我先洗漱去了,你们等我一下哟。” 等红红进了房间,卢初雪才悄悄问云远与岩堇,“他这样的人真的比辛苦修行的你们还要强?太没天理了吧。” “天理之外还有天资,有些人就是天资过人,不服也不行呀。” “这么说,他是所谓的天才了?”卢初雪一脸嫌弃,她一直被人称为是天才,结果却落得与红红是一路人。 卢初雪不讨厌红红,对红红更没有恶意,但就是天生犯冲,走不到一路。 “不错,至少在我们书院,小星是第二天才的人。” “小远说得太谦虚了,小星在大夏应该都是排得上号的天才吧。上次小远他们来我们黄沙书院访学的时候,他与我们书院中人比试,可是拿了入室境第一的。我们两家书院是各自一国内最为顶尖的存在,院内弟子可能不是一国最强的,但绝对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在这群人之中取得第一可不容易。” “那时他是入室什么境界了?” “入室巅峰吧。” 第341章 殿前比试 这下卢城遥两口子明白了,原来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指红红呀。 以卢城遥的眼光,自然是早就看穿了云远几人的修为境界,云远与岩堇的修为要比卢初雪低一点,但红红可是实打实的快要闯入远行境了,比卢初雪高不少。 但卢城遥没将云远几人的修为告诉卢初雪,以后卢初雪是要自己独立一人外出闯荡的,到了外面可不会有人告诉她面临的人是何境界。 卢城遥决定让卢初雪吃点苦头,她从小生活在冬极宫,在极北之地,卢初雪确实是极为难见的天才,甚至于拿到大夏比也是不错的。但肯定有比她更强的,只是一直没遇到。 这也导致了卢初雪内心是十分骄傲的,就算有卢城遥不时敲打着,卢初雪自己也不是自得自满之人,对外总保持有一分谦虚,但始终没有让她自己亲身经历一遭有用。 从某种程度来说,卢初雪与天剑学院那些被红红狠狠收拾的那些人有相同的地方,天资卓越,修行速度很快,没遇到什么敌手,从小都引人注目,心气高傲得很。 但又有不一样的地方,天剑学院的有些先生无法很好地管教住那些人,导致那些人习惯了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卢城遥却能很好地管教好卢初雪,让她尽量保持一颗平常心,身在极北心却在整个天下,放在极北她算是天之娇女,可放在天下,可能连一颗璀璨的明珠都算不上。 现在有机会让卢初雪亲身体验一遭被人压制的感觉,卢城遥自然是不介意的,而且他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以卢初雪的性子,就算是输了也不会失了心气,反而有可能会愈加激发她的斗志,更加努力地向前奔行! “不急嘛,等我吃完以后才有力气与你交手。”红红不紧不慢地吃着,“你就算想见识见识我的实力,也不用急赶着被我收拾吧。” 红红是故意气卢初雪的,攻心也是与人对战的手段之一,与人交手不是等双方都站在场上摆开架势了才算开始,而是当两人见面之时就开始了。 这是东方教的,其余的不好说,这一点红红是极为赞同的。而云远极为抱歉地看向卢城遥。 “你!”卢初雪砰地一下拍了桌子。 “小雪,不要失礼。” 卢城遥自然是看懂了云远的眼神,也猜到了红红这样说的目的,单论这一点,自己的女儿已经落了下风了。 这些道理卢城遥也教过卢初雪的,只是在冬极宫卢初雪没什么敌手,身边也都是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所以从来只是听了就罢了,没想过怎么用。 但卢城遥还是没有点醒自家女儿,等她吃了苦头再说吧。 “哼!那你慢慢吃!一定要吃饱了,不然的话到时找借口说没吃饱没力气。” 卢初雪气鼓鼓地咬着牙说,看来她是真被红红气着了,先前云远与岩堇对自己说过关于红红实力的事也一把抛在脑后了,现在的卢初雪只想早点动手,狠狠地揍一顿红红,最好能将他揍出一对黑眼圈! 红红吃得很慢,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眼看差不多了,红红才不紧不慢地放下了碗筷,说吃饱了! “那既然吃饱了,我们走吧,去演武场掂量掂量。”卢初雪起身就算带着云远几人出门去冬极宫的演武场。 “等等。”卢城遥出场拦住了卢初雪。 “还有什么事嘛,爹爹。”卢初雪有些埋怨卢城遥,有什么事刚才不可,或者等到待会再说呀。 “小雪,这场比试我们去冬极殿前的广场上比。昨日我给宫主还有其余几位副宫主也说过了,他们也想看看外面的武学造诣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怎么,没意见吧?” 这话是问卢初雪的意见,更是在问云远几人的意思。 “我没意见,只要能揍他一顿,哪儿我都没意见。”卢初雪一心只想着找红红的麻烦。 “我也是,只要能揍她一顿,哪儿我都没意见。”红红也不是嘴善之人,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结果就是卢初雪被气得直牙痒痒。 “我也没意见,一切听卢先生安排。”云远自然也是没意见的。 “走吧!”卢城遥起身往外走,卢夫人、卢初雪以及云远几人一并出了门,朝最高处的冬极殿走去。 一路同样不少人向他们打招呼,卢城遥一丝宫主架子都没有,一一回应了,到了冬极殿前的广场之时,除了看守大殿的人就只有站在殿前的三人了,那三人正是前一晚在冬极殿里商讨云远之事的宫主与副宫主。 除这些人,其余冬极宫的人都没有,冬极殿是冬极宫最为重要的地方,一般人是不会来这儿的。 几人才踏上殿前广场,云远就感觉远处那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但没感觉到任何恶意,也就没多想,以为是对方正常的打量呢。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下。”卢城遥将云远三人带到了那三人面前,“这是我们冬极宫的宫主,你们叫宫主就是。这是老杜,这是老阮,你们和叫我一样,直接叫杜大叔、阮大叔就是。” “见过宫主大人、杜先生、阮先生。”云远三人恭敬见礼。 那三人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近距离地感受了一番,确实在云远身上察觉到了同源气息,这气息外人没什么感觉,可他们却能分辨出来。 最先开口的就是那壮汉了,“哈哈,你是云远,你是江星,你是岩堇,我猜得没错吧?不用叫我先生,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大叔就是。”杜姓壮汉爽朗地笑了起来。 “杜大叔慧眼。”云远几人笑着看向眼前的三人。 云远总感觉眼前三人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好像特别关心自己一样。特别是这杜姓的壮汉,眼神里透出来喜爱之情可掩饰不住,但自己是第一次来冬极宫,与他们应该没什么渊源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也是北方人的缘故? “杜大叔,还有临风哥哥呢?怎么没来?”卢初雪没见到最后一位宫主,主动问道。 “小雪,你临风哥在殿里呢,你知道的,殿里始终会有人守着的,今日正好就该你临风哥哥了,所以就不能出来了。但放心,他在殿里也会关注你与他们交手之事的。要是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哟。” “杜大叔,你怎么能取笑我呢。我才不会呢。” 宫主与阮姓青年同样笑眯眯地看着卢初雪,眼神中的喜爱之情与看向云远之时一样。 难怪云远感觉那三人背后的大殿里也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原来里面还有一人呀。入室以后云远的灵觉已远超同境之人了,对方只要不是刻意隐藏或者境界比自己高太多太多,云远都能感觉到别人对他的打量。 不过从刚才的话中,云远也听出来了,这冬极殿对冬极宫极为重要,始终会有人坐镇殿中,也不知道守着啥。 “好吧,时间差不多了,小雪你准备先与谁交手呀?”卢城遥开口直入正题。 “他!”卢初雪转身直接就指向了红红。 “小星,怎么,你没意见吧。”卢城遥还是问了问红红的意见。 “卢大叔,我没意见,怎么样都可以。”红红星无所谓了,他只是在想,要不要给卢初雪留点面子,多让她几招。 “那好吧,你们可以上场了。” 卢初雪简单束了一下头发就上场了,露出了自己雪白的颈项与可爱的耳朵。 红红却没急着上场,而是问卢初雪,“小雪姑娘,你准备出几分力呀?” “当然是十分力!不然的话怎么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红红看向了卢城遥,卢城遥说,“你放心出手吧,有我们看着,出不了事。” 红红实力再强也不过是入室之巅,以在场四位宫主的实力,不可能出什么事的。 “那好吧,你可要小心了。”红红提醒了下卢初雪,也上了场。 “你们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卢城遥提醒两人可以出手了。 红红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起手指了指卢初雪,再伸出食指弯了弯,示意卢初雪可以出手了。 见红红如此大意的样子,卢初雪将心中卯了好久的劲一口气撒了出来,右手手掌向地面虚握一提,一柄漂亮的白色长剑凭空而出,如同千年寒冰打造成一样。同时从冬极殿前广场的地面,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寒冰之力如龙吸水一样汇聚向了卢初雪手中的冰剑,一看这招就不简单。 红红也没动手打断卢初雪的蓄势,还是不以为然地看着她,这让卢初雪更生气了,本来还想着不要伤了红红,现在加了把劲一定要让红红好看,就算自己最终打不过他,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见卢初雪剑是汇聚了如此多的寒冰之力,云远有些担心,红红要是硬接的话可不容易,在这卢初雪占尽了天时地利,极北之地本就充盈着数不尽的寒冰之力,对于卢初雪本就有利,而红红可没修炼寒冰之力,其余的天地之力在这儿可是会被天然压制一些的。 也许是感觉到了云远的担心,红红看了云远一眼,双眼一挑,云远立即就明白了红红的意思,立即就将心放回了肚子,不再担心。 “小远,可以这样叫你吗?”冬极宫宫主友好地征询着云远的意见。 “可以的,宫主大人。”云远恭敬问道。 “呵呵,不用拘束。小远,你看小雪能坚持多久?”老者也看出来了,卢初雪赢不了红红。 “估计一两招吧。”云远想着刚才红红的眼神,实话实说。 “哦?这么快吗?” 老者有些不信,卢初雪好歹也是冬极宫最为天才的弟子,居然一招都接不了。 第342章 卢初雪与云远 老者的话刚刚说完,红红与卢初雪就分出了胜负,那边卢初雪手中的长剑已经到了红红的手中,红红随意舞了一个剑花说道,“这剑不错。” “哼,还给我!”卢初雪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输了就输了,直接伸手向红红要剑。 红红随手一抛将手中长剑还给了卢初雪。 卢初雪收回长剑后说,“有本事与我同境一战,莫以境界压制。” 这就是卢初雪想的办法,一早听说红红这么强,她知道要是双方全力出手的话自己是根本没有一丝赢的机会,所以想着要设法激红红压低修为与她同境一战,同境一战的话,卢初雪还是有些信心的,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赢了红红。 “呃,小雪,刚才小星是压着修为的。”卢城遥听卢初雪如此说,提醒了下她。 红红双手一摊,没说话。 卢初雪睁大了眼睛盯着红红问道,“你怎么练的,怎么这么强?” 这就是卢初雪比天剑学院那些弟子强的地方了。 早上的时候她被红红给气着了,但只是被红红的言语激着了,并非对红红有什么敌视才生气。 现在比试输了,输了就是输了,卢初雪反而不生气了,想知道红红是怎么这么强的。 “我?就吃吃、睡睡、玩玩,然后就这样了。”红红也实话实说,只是别人听来可就不是这样了。 “哼,不愿意说就算了,小气鬼!”卢初雪自然是不会相信红红说的。 “小雪姑娘,小星没骗你。我与他一起几年了,他整日里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就过了,很少修炼的,不过什么东西在他手上看几遍就会了,确实不需要怎么用功。”云远也帮红红解释起来。 “那他不修脉息和天地之力吗?这不得要时间慢慢修炼积累?” “修呀,睡觉的时候不就修了吗。”红红一脸天真地说着。 卢初雪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一想刚才云远所说的话,又看向云远求证,云远点了点头,卢初雪是真没话可说了。对于红红说的话她是将信将疑,对云远接触下来还是比较相信的。 听完云远所说,冬极宫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红红,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天才人物呀! “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会不好意思的!”红红打趣了一句,其实红红很享受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 “小子,厉害呀!外面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天才,不知道是大夏气运昌隆还是你小子真是天之骄子。” 杜姓壮汉感叹道,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也许是因为冬极宫离大夏朝廷太远,大夏朝廷也没怎么管过极北之地人的死活,所以没把自己当大夏的一分子吧。 “杜大叔,刚才我怎么就输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红红不愿意说太多,卢初雪只得请教在场的长辈了,她不明不白地就输了,还是不服气的。刚才与红红交手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长剑就被夺了过去,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被红红钻了空呢。 红红也看向了壮汉,刚才他与宫主聊天还没注意,比试就结束了,他也想知道刚才的情况。 “小雪,你输得不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小子应该会术法一道,而且修为还不低,应该是以术法营造幻境或者以灵觉冲击你的心湖,让你失神后夺了你的剑。” “杜大叔眼光真厉害!”红红承认了杜姓壮汉的猜测,他也确实是如此做的。 其余人愈加感叹红红的了不起了,年纪轻轻不止修武过人,连一般武人无法详加修习的术法一道也这么熟练,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呀,让他们不得不服。这样的人说是天选之也不为过。 “杜大叔,那遇到这种人,我应该怎样应对呢?” “呵呵,现在的你没法应对。只有等你魂魄强大了才能抵挡,一般来说,要等到虚神境了才会开始修炼神魂,那里才能运用神魂之力。” “那不是遇到后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也不用担心,你以为有多少人能在那小子那个年龄有这么强的灵觉?” “无论是抵抗术法还是运用灵觉施展术法,都得神魂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行。一般人如同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能够借用符箓之术施展强大的术法就算不错了。” “而要像那小子这样直接以灵觉施展术法,还能让你失神,这种人太少太少了!除了他以外,你以后就算出去了也不太可能遇到,所以不用担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服!” “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与你比的是身手,而你以术法取胜,胜之不武。” “怎么,术法就不是我的本事了?与人交手还不能用了哟。”红红毫不退步。 “有本事别用术法,和我真刀真枪地比一场。” “没兴趣。就算是单比武道,你也不是我对手。” 卢初雪还想说些什么,被卢城遥给止住了,“好了,小雪,你是斗不过他的,你们还没交手其实你就已经输了一截了。” “爹爹,你怎么老是帮外人呢,我哪儿输了?” “在家里的时候,小星是故意气你乱你心性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去他们院子的时候,也被小星给呛了吧。”回想起吃饭时卢初雪的样子,卢城遥估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卢初雪看了看红红,红红得意地昂了昂头,看来他是真的故意那么气自己的,也难怪自己没感到什么恶意,对红红也只是心里气愤而不厌恶。 “小雪,与人交手不是见面动了刀枪才算开始,自从你确定对手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卢城遥教了自己女儿一课。 是呀,当准备对付什么人的时候,早早地就会开始调查他,这时就已经开始交手了,等到上场见面的时候,有些人可能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还未交手却胜负已分。 这话卢城遥不是第一次说,但以往卢初雪都当是耳边风听了就算了,今日与红红交手还是第一次感到这句话中的道理。 “但我还是想与你重新较量一场,单论武技的较量。”卢初雪想通以后还是不想放过红红。 “唉,你别说我了,连小远都不一定打得过,要是你一会能打过得小远,我就再和你比一场,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红红这是将卢初雪的火力转移到了云远身上了。 果然,卢初雪立即盯向了云远。 “呃,这个,小雪姑娘,你要不要休息一会?”云远看卢初雪的样子自己是躲不过了。 第345章 岩堇的箭技 “岩姐姐放心,我们以切磋交流为主,才不像和他们俩一样呢,打得也太累了。”卢初雪对岩堇、云远与红红可完全是两副面孔,这是故意气红红呢。 “对了,岩姐姐,不知你使用什么兵器的?可要我换普通长剑?” “不用的,小雪姑娘,我用的是箭。”说着岩堇取出弓箭,将箭囊负于身后,左手持弓,右手轻拉弓弦适应了下手感。 “哇!岩姐姐是使弓箭的呀!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弓箭耶,平日我们这儿的人,不是用剑就是使刀使枪,用鱼叉甚至用渔网的都有,不过用弓箭的确实没有。”这与极北之地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极北没有什么飞鸟一类的动物,所以人们不习惯用弓箭。 “那小雪姑娘就要小心了,与使弓箭之人交手,切忌被拉开距离。”岩堇还是好心,将与自己交手的最重要的一点告知了卢初雪,其实不说的话,两人真正交上了手,要不了多久卢初雪也会发现的。 “放心吧,岩姐姐。”说完卢初雪反而主动与岩堇拉开了距离,给她留了足够的出手距离。 站定以后,卢初雪摆开了架势,等着岩堇出手,岩堇是云远几人中境界最低的,卢初雪自然不好主动出手。 明白了卢初雪的意思,岩堇也不客气,直接拉弓引箭准备出手,突然想起卢城遥所说,又轻了轻弓弦,一只长箭嗖地一下直接射向了卢初雪的面门,就算是收了力的,速度依然很快,只能见到箭影。 卢初雪也没想到岩堇的箭这么快,来不及挥剑相挡只得侧身让过,还没回过身来呢,第二箭已经又到了侧身之处,卢初雪一个弯身下腰又躲过了第二箭,还没等她起身,第三箭又来了,卢初雪起初还有点轻视岩堇,以为岩堇对自己威胁不会太大,可这几箭立即让卢初雪收了轻视之心,要是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还真会有些狼狈。 又接连躲了几箭,卢初雪很快就发现了岩堇算力惊人,第一箭才射出都已经想到第三箭应该怎么出了,将自己的身形躲避之地算得一清二楚。 连射了十来箭以后,岩堇突然收了手,让卢初雪重新站定,随后右手一招,被卢初雪躲过而散落在她身后的长箭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飞回了岩堇手中,又顺手插入了背后箭囊。 岩堇这一手引来了卢城遥几人出场叫好,御物之能也是虚神境以后才能做到,这岩堇也只是入室,甚至于比云远红红两人境界还不如,却同样有法施展类似虚神境的功法,也不是平凡之人呀。 卢初雪稍加提气,开始主动攻向岩堇,岩堇自然也不会站在那儿让卢初雪冲将自己面前,一个飞身后退,速度不比卢初雪冲杀得慢,同时在空中一手三箭齐发,一箭径直射向卢初雪,一只箭拐了个弯从左后射向卢初雪腰身,最后一箭却是飞向了天空,从天而降,要是卢初雪不改变方向或者放慢冲杀速度,那一箭将会正好落在卢初雪头顶的位置。 这使得卢初雪不得不放慢速度,挡住了前两箭,让过了第三箭,可这样一来与岩堇之间的距离就又拉开了。 就这样,卢初雪想方设法地接近与岩堇的距离,而岩堇的身法速度甚至都不比云远慢,箭技超群又算力惊人,想要近身可不容易。岩堇随后又分别施展了当初与云远交手之时的各种箭技,转向、快慢、连射,静止等等手段。 第348章 最后的游历 “在书院里,每年都会有先生带着院中弟子外出游历,这种情况不表。如若是弟子想独自或结伴外出,那是有要求的。” “如果只是书院的读书弟子,没有修武。那么要出师以后才能离开书院,或者主动离开书院,不再为书院的弟子才可。” “呀?要求这么高吗?”冬极宫也有学塾,卢初雪也是从小都在读书的,知道出师有多难,越是厉害的学府出师要求越高,作为大夏的书院,那要求一定更高了。 “那对于修武之人呢?” “修武之人不难呀,有远行境的实力就可以了。” 听云远说完卢初雪直接不想说话了。 远行境,说得轻松,有好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远行境呢,想到这儿,卢初雪也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要是有些人一直就到不了远行境呢?” “在书院里,主修武的人,很少有达不到远行境的。不过也难免有意外,如果实在达到不远行境,修行确实没有什么精进的可能了,书院也会放他离开。但以后就不能轻易回书院了。” “这不就是被除名了?” 云远没有回应。 “那既读书又修武的人呢?” “上面两个要求,满足其中一个就可以了。” “真惨!”卢初雪还以为文武兼修的要求会低一点呢。 “现在你能想得开了吧。” 卢初雪点了点头,得知有人比她更惨,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你们都没到远行境,为何可以结伴走这么远?” “我们?呵呵。”云远拍了拍红红肩膀,“你说,他对上初入远行境的人怎么样?” 红红连挺起胸膛,得意地看着卢初雪。 卢初雪这就明白了,红红没到远行境,只是入室巅峰,但论实力应该不比初入远行的人弱。白了一眼红红后卢初雪没搭理他。 “我猜呀,你要是把这个要求给你爹娘说了,他们一定会准许你出宫的。” “算了吧,远行呀!起码还得好几年!我还是想其他办法吧。”卢初雪又重新趴在桌子上闲呆着。 当天,云远也找到了卢城遥告知他们准备离开的事。 “哦?要准备走了吗?也是,在我们这儿也呆了好几天了,冬极宫不大,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逛完,而极北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你们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卢先生,不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承蒙您和各位的照顾,也让我们见识到了极北的风光,要不是你们的话,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见识不到如此风光,这对于我们读书人来说,也是增长了学问,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万没有轻视之意。” “只是此次出门游历书院只给了我半年时间,眼看归期时间已经不足了,所以才不得以前来告辞。如若不是如此,这极北的风光恐怕我再呆十年也不一定能见识完吧。” “哈哈,小远,会说话!单论这一点,你就比小雪强不少!平日里我们还是太惯着她了些,要是能如你这样的话,她找我说想随你们出宫一事我也不会拒绝。” “爹爹,这可是你说的哟,要是我能做到如他那样,你就得放我出宫。” “没问题!” “那他们离开一事?” “哦,小远他们既然准备离开,我们也不好强留。那就这样吧,还等两日,你们不是赶时间吗?要是重新穿越那迷雾南下要花费不少时间,过两日我们正好要派人出去采买些物资,永夜快要来了,不多准备些物资的话,日子可就难过了。到时你就与他们一起乘坐方舟出去,要轻松不少,也快一些。” “谢卢先生!” 听闻可坐方舟出去,云远心中高兴得很,这下出去的的旅程可要轻松不少。 “不用客气,只是凑巧而已。这两天确定了具体时间我会让小雪来通知你们的。” 云远几人再次致谢以后就离开了。他们离开之后,卢城遥也离开了,直奔冬极殿而去。 “爹爹最近怎么忙了这么多,平日除了需要守殿之时很少去冬极殿的,最近三天两头往殿里跑。” “你爹自然是他的事忙,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日里无所事事呀?” 卢城遥到了冬极殿,没一会宫主及其余几位副宫主也来了。 “城遥?又有何事召集我们?”老者先发问了。 “宫主,小远他们准备离开了,我多留了他们两天,让过两日乘坐我们外出采购物资的方舟,随便送他们出去。” “为永夜准备的物资早就备好了,城遥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吧,说来大家听听。” “宫主,我在想,要不要让小远上山看看极寒刺钉?” “这不好吧!极寒刺钉连我们冬极宫里的人知道的都不多,小远虽不是外人,但现在就让他去,是不是早了点?”阮姓中年人认为现在不是合适的机会,但以后让云远见见这极寒刺钉是必然的事。 “早去晚去都会去的,现在让他提前见见也没什么坏处。况且也只是让他见见,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行吧,带他去看看就是,能不能看出什么来就随缘了。” “是。” 当天回去卢城遥就对自家女儿说第二天一早就带小远他们出门,上冬极宫最顶上去见识见识极寒刺钉。 “极寒刺钉?爹爹,你不是说过,这极寒刺钉不是凡物,不可轻易让人靠近吗?就连我们宫内之人知道此物的人都不多,甚至是我,要不是前两年心血来潮突然想看看山顶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山顶还有极寒刺钉这样的东西。现在爹爹却要让我带他们去山顶...” “不要问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 “爹爹,我发现,自从小远他们来了,你对他们可完全不像是对外人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有时比对我还好呢,他不会你是在外的私生子吧?”卢初雪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找打!”卢城遥也笑了起来,“这是宫主与你其余几位副宫主叔叔、哥哥共同决定的,至于具体原因嘛,你就不要多问了,按着吩咐做就是了。” “哦?居然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了。爹爹你就告诉我嘛,只告诉我一点就行!” “好,那我就告诉你一点。”说着卢城遥身体前倾靠近了卢初雪,卢初雪也将耳朵凑近了。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此事一定要保密呀,还要叮嘱小远他们也要保密,不可对其余人说起这极寒刺钉的事。” “什么嘛,爹!这不是废话嘛,你不说我也知道。” “哦,你知道呀?那就没什么可告诉你的了。” “哼,坏爹爹,你故意逗我玩的吧。” “哈哈哈哈。” 一父一女之间其乐融融,卢夫人看着也高兴。 第二天一早,卢初雪就找上了小远,让几人准备点吃食,要带他们出去走一趟。 “出去?附近还有什么我们没去远的地方吗?”红红边吃早饭边问。 “前几日很多地方都带你们去过了,今天带你们去见识见识特殊的东西。” “特殊?有多特殊呀?”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哼,不说我还不稀罕呢。” “不稀罕就算了,要不要宫主大人他们同意,我才不带你们去呢。” “哦?怎么,去那儿还要你们宫主同意才行?” 云远有些惊讶,什么地方要宫主同意才能去,一般来说这种地方都是重要的地方,可自己一个外来者,甚至还是与冬极宫有恩怨的书院来人,为何会让自己去重要的地方。 “不,不是我们宫主同意,是要我们宫主、副宫主都同意才行。” “那一定是有意思的地方,走走,快带我们去。”红红三两口吃完就准备出发。 “等等,你们多带点御寒的衣服,这次去的地方有点冷。” “冷?能有多冷?” “好了,别争了,听小雪姑娘的吧。”云远让红红不要争了,直接拉着他就回屋开始收拾了起来。 没一会云远几人收拾妥当就跟着卢初雪出门了。 “对了,告诉你们,这次去的地方你们可不能对其余人说起,这可是我爹爹特意让我叮嘱你们的。” “放心,我们不会对外说的。”云远点了点头。 几人又经过那长长的冰廊来到了外面。 “现在我们往哪儿走?” “跟我来就是。” 这次卢初雪没继续往外面的冰原走,而是沿着冰山脚落走,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没那么陡峭也不怎么高的山崖处。 “我们到了?”见卢初雪停了下来,红红问道。 “还早呢。” “那停下来干嘛?你不会累了吧。” 卢初雪白了一眼红红,都是入室境的人了,怎么可能这点路走下来就喊累了,明显红红是调侃自己的。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上面?”卢初雪指了指头顶。 “上面?山上呀?” “猜对了。”说着卢初雪拿出几副手套给了云远三人。 “来带上,一会我们就从这爬上去。” 难怪要走这么远,一路走来,其余地方都是笔直的冰川,高不见顶,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还真没法攀爬,卢初雪带来的这个地方,要好上不少,没那么陡峭了,也没那么高,至少肉眼可以看到顶,还是能爬上去的。 几人戴上手套以后,发现看着是不知名的金属打造的小连环手套,以为戴上以后会十分不舒服,结果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动物皮毛,即暖和又保护了手指不易受伤。 “你们上山的时候跟着我来,要小心一些,不要掉下去了。”卢初雪活动了下手脚,纵向一跳就攀上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