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07：从小学生开始加点》 第一章 你后悔吗 “寒风萧瑟啊！” 其实是夏日炎炎的八月，所以纵使李颜心里大喊，在拥挤的人群中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李颜是男的，24岁，刚大学毕业工作一年。 这里是一线城市新北市的某个地铁站口，人潮汹涌，热气蒸腾。 李颜西装革履，显得有点楞，手里捏着面试简历。 这个月第四次被拒绝了。 “不是我能力问题，面试官都肯定我了。”他只能这么心理安慰。 一直以来，李颜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得还算标致清秀，有身高，有身材。打小聪慧过人，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学霸。 然后他厌学了，搞兴趣爱好倒也有声有色。 画画，写作，运动，唱歌，甚至打游戏。他被朋友称作全能战神，在朋友圈里发画总是一堆点赞，去到羽毛球场也会被夸一句高手，KTV被问为什么不参加比赛，游戏都轻松打上高段位。 但他心里一直不够自信，这些技能，唬唬行外人还行，对行内人来说可就是半桶水晃荡了。 不管怎么说，高中及时醒悟，不再厌学，创造了个一学期从班里倒数前十干到正数前十的“奇迹”，也算是令师弟师妹津津乐道的故事。 李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在选专业的时候父母给不了太多建议，摸着黑选了個建筑学。 从开心到折磨的五年过去，李颜决定转行。 “谁特么管这夕阳西下的产业啊！我能画画、写作、唱歌，也都赚过点钱，还会经营自媒体，转行去！” 毕业前与室友的最后一聚，他放下豪言壮语。毕业那年的七月，他满怀雄心壮志进了一家平面设计初创工作室，大家把酒言欢谈理想谈坚持，三个月后因发展理念不合分道扬镳。 李颜无奈回到了老本行，只干了一周就被设计院迂腐的加班观念劝退，“人没有办法逼着自己吃垃圾”，他几乎是甩桌走人的。 沉寂了一个月，他又找到了艺术策展方向的工作，开开心心走进门，垂头丧气来建模。人家要是没有搞建筑建模的需求，他也没法进这门。这一干就是大半年，最终在“见证资本家的丑恶嘴脸”中愤愤离职。 然后他冷静了，只要挂着建筑这个专业，他就逃不掉这个圈子。想转行，作品说话！李颜通宵达旦搞了一个精美的作品集，开启了用作品征服老板的奋斗路线。 然后就四处碰壁。 “你能力很强，但是没有经验，不合适。” “画得是很不错，但我们需要人物设计，你可能更适合画插图。” “不好意思，虽然你水平还行，但风景插画我们不太需要。” “你不是新媒体专业的，跨行难度大，建议还是回归本行吧。” …… 李颜慢慢晃回在城中村的出租屋，扔了西装就躺在床上。 他很疲惫，空调也吹不走西晒的闷热。 “我算是失败者吗？” 他问了自己很多次。一直以来他最不缺乏的评价就是“有天赋”，学东西很快，爱好很广泛，总是花比别人少的精力就能达到同等效果。 从小城市出来，读了个还不错的大学，掌握着一些技能，李颜也不至于因为几次面试失败被打击——大不了回去干建筑呗，大学期间也是拿过分量不轻的奖项好吗？而且这几家公司，也不是因为他水平不行炒了他，反而很欣赏他，给了不少资源。 “是我不满意才炒了这几家公司。” 但他心中还是郁结，那是一个藏在心底的声音，有如梦魇： “你后悔吗？” 这个问题问了好多年了，自打高考用一学期时间完成逆袭之后，这个问题已经成了心魔。 一学期就从无书可读干进重本好院校，如果高中三年不厌学认真读呢？ 初中时绘画技巧就惊艳到老师反复询问是否学过，而自己不过是几个月画一张玩玩，如果当初坚持钻研技艺，今日会被如此拒绝吗？ 高中时有过与网站签约机会，无所谓地选择断更，如果那时候坚持写下去呢？ 初中时与自己羽毛球水平不相上下的朋友，到了大学坚持练习，已经能在区级比赛拿奖，自媒体账号也有了不少粉丝，如果自己大学认真跟院队前辈练球呢？ 大学刚开始就搞了自媒体，也有了些许成绩，但终究变成了半年更鸽子博主，如果…… 没有那么多如果啊。 李颜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也知道就算自己当初坚持了，还是不一定能有美丽的结果。 或许至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吧。 什么都没有坚持，换来什么都擦肩而过。 连女朋友都是，不懂珍惜情意，只知道躲避少女心事的自己，活该被现实击倒了无人倾诉。 “我还以为自己真是天之骄子呢。”李颜自言自语道，本想转身拿手机吐槽一下，却觉得浑身脱力，索性瘫在床上，怀揣着“如果”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然后，他醒了。 在陌生又熟悉的床上。 这耷拉的蚊帐，这硬邦邦的床板，这令人发指的狭窄床宽！ 李颜惊恐地跃起，只一眼，他就确认了——这是他老家，他父母在城区买下的第一套房子。 这里是临江省的三线小城，凛城市。李颜所在的则是位于凛城市老城区的一栋上世纪末开发的居民楼。 此时一样是夏天，风扇在一旁吹，氛围倒是安宁。 李颜站在镜子前，看着还是小学生的自己。 他笑了，“多深的执念，梦都这么梦。” 于是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很响，很脆，很天旋地转。 身高162的李颜小学生愣住了，嘴唇激动得有点颤抖。 这特么是穿越了？穿越回了小学时代？ 世上真有后悔药，老天真会恩赐人！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了，爸，妈，我将彻底改变我跟咱家的命运！ 李颜大笑几声，方才意识到父母不在家——李颜爸妈在他整个成长历程里，白天都在外做生意，只有做午饭跟晚上收摊后才能见着。 现在是2007年，十三年前的八月，还是五年级学生的李颜正在放暑假。 真是天助我也！正好可以利用信息差，先大赚一笔搞点资金基础。 首先，第一步是……是…… 李颜愣住了，他确实穿越了，也知道自己穿越了，但那穿越后一百万种赚钱的办法，却完全不存在了！所有关于未来的记忆已经被清空了，除了自己用逻辑推理推出来的“买彩票”，他竟然想不出任何需要未来信息的赚钱办法。 完了，这老天给自己机会，却没给自己挂。把这十几年人生收集的信息除去后，他现在除了心智成熟些，其他也跟一个真正的小孩没啥两样了。 “小学知识还能应付应付，初中高中真得重新学一遍？”李颜欲哭无泪。 先不着急，或许记忆还有什么办法一点点唤醒，得先激活一下金手指。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在脑海里疯狂搜索着“认识的人”，搜了半天还是只记得小学时代的同学朋友——而实际上24岁的他已经忘差不多了。 “老子真特么的只记得自己穿越了这一件事？！” 他几乎要抓狂，冲到窗边看着铁栅栏切割成一块块的天空——眼前的小区还在建设，而之后…… “妈哒，之后是啥啊！这什么烂怂穿越，特么的老子的金手指呢？老子的奇遇呢？老子的挂呢？！” 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嘶吼了，然而从一个五年级学生的嘴里喊出来，听着倒是有些令人尴尬的聒噪。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清亮的提示音： 叮！已记录。 等等……李颜惊得大气不敢出，突然感知到脑子里出现一句话，不是用眼睛看，而是这么硬生生映在了脑子里： 【系统已激活，骂人+1】 老天垂怜啊！李颜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系统，还加点了！果然不带金手指的穿越不是好穿越啊，这下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上天入地！ 然而他马上就冷静了，因为脑海中的系统提醒已经消失了。 就这么一句？加的还是骂人技能？ 我任务呢？我指引呢？我说明呢？我记忆呢？ 回到十三年前暑假的李颜，茫然又兴奋地期待着重来一次的人生。 第二章 练就有效 未来的记忆给忘了个精光，曾经的回忆倒是变得无比鲜活。 李颜的小学放在三线小城凛城都算中下，对于育才小学来说，李颜这种接连读市里最好初高中又考上重本的学生，已经是罕见人才了。 所以在高中之后，还跟他有联系有共同话题的小学同学，也只剩下两个。其中之一便是现在的同桌，小胖子林志远。 李颜怎么都想不起来这胖子以后的情况，只记得现在他俩是最好的朋友，也是羽毛球场的好搭档。 羽毛球……对啊，下午约了羽毛球！ 当下的记忆一层层解封，像是神经突触被唤醒，各种细节自然而然进入脑海。 五年级学生李颜，吃完午饭午睡了会儿，爸妈都出门做生意了，他约好了跟同桌林志远下午三点去打羽毛球。 还差十分钟就三点了，李颜刚看到时钟，那边固话已经响起： “颜啊，我要出门了，三点到你楼下，你快点。” 是小胖子脆生的声音。 李颜本想拒绝，他一心只为研究能改变人生的神秘系统，突然脑中过电—— 刚刚骂了句烂怂穿越发了火，系统就提示骂人+1，难道这个系统做什么就会给什么技能加点？那不妨多试试。 “行，马上。” 李颜家住二楼，此时电梯对旧城区来说还是稀罕物，他拉着自行车下了楼，林志远已经背着厚实的球包等他了。 林志远生得白胖胖的，跟個福娃一样，五官除了眼睛小点倒也端正，凭借家里一手钞能力成为班里风云人物，人缘极佳。 李颜是这学期开始学羽毛球的，也就学了三个多月，爸妈希望他多个技能，但不忍心报昂贵的小班，给报了便宜的五十人一个教练的大班。 他天赋甚佳，按教练的说法是“从零分到六十分奇快”，学了一个月就可以跟练了一年球的林志远打得有来有回。 林志远初中时放弃了羽毛球，家里重金给他送到了新北市实验中学，他的成绩也从普普通通日渐提升，反倒强化了与李颜的联系。 诶？骑着车的李颜听着林志远滔滔不绝的讲话，竟然一下子联想起了这小胖子的部分未来。 “怎么样，这把拍是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林志远还不知道李颜震惊脸的原因，得意地笑道。 这胖子直到高中都口若悬河……李颜心里惊涛骇浪，原来他能找回那些与别人交集的未来记忆，只是目前看来需要足够交互。 而且实际上他虽然丢失了具体的记忆，该有的情绪记忆却存在。 就如小胖子林志远，当然是他现在的好友，但他同时也有“你未来依旧是我的好朋友”这种模糊的情绪，具体到什么时候，有什么经历就忘了。 “多了一条规则，得再研究。”他默默记在了心里。 八月总是骄阳似火，哪怕是下午三点，骑三公里路就让他俩热得汗流浃背。 “今天我要用这把新拍，彻底打爆你！”小胖子得意洋洋。 “好好好。”李颜轻笑回应。 这一下把林志远整不会了，“诶……今天这么温和？” 李颜一愣，是啊，自己打小的性格就是狂傲，仗着天赋好，这不服输那瞧不起的，只要一上了场，跟林志远的斗嘴就从未停过。 被抹去棱角后的冷静沉稳，倒是都保留下来了，他哭笑不得。 小胖子家里有钱，羽毛球装备更是一应俱全，每次他展示军火库时，李颜总是要甩着手中一百块买的小黑拍，调侃两句“拿这把照样打败你”。 上场，开球。 “不对……” “怎么回事？” 打了几球，有输有赢，林志远一脸认真，兴奋不已，李颜却是愁眉不展。 羽毛球是一项他坚持了好一阵的运动，现在虽然回到了正值学球的小学时代，但论水平，肯定是日后初高中的自己更强，身体肯定不如以后，战术打法总该多会一些吧？ 想不起来！ 脑子里只有这三个月学的各种基本功与技巧，不熟练的还是不熟练，用不出来的照样用不出来。打法太单一了，手法太简单了！李颜越打越焦躁，他逐渐明确了一些信息： “不只是涉及未来赚钱信息差的问题，除了跟人的交互可以唤醒对此人相关的记忆，其他的一切，包括掌握的技能，都被锁死在了当下！” 又是一个失误。 林志远笑了声，“你今天状态不对啊颜，落后了哦。” “摒除杂念……”李颜默念，“认真打打，测试系统最紧要。” 他还不知道，此时的他进入了曾经的他在打球时从未有过的认真状态。 “羽毛球，我又不靠这个吃饭，练几招就是了。”大学院队队长邀请他一起训练时，他如此回答。 他也忘记了，那位说他零到六十分进步奇快的教练，后来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六十到八十分泯然众人，八十分以上的提升甚至不如常人。” 李颜从未如此认真地感受羽毛球通过球拍传导过来的力量，从未全神贯注分析双方在场上的跑位。最终这场球赢下来了，李颜累得大喘气，他本就不是体力出众的人，打球的同时极速转动脑子分析，更加累人。 “伱小子，怎么突然这么认真，累死了。”林志远体力更差，瘫坐在地上。 “全力以赴，才是尊重。” “噗……这不像你啊哥们。” “继续？” “谁怕谁啊。” 没有加分……可能是只打了一把，强度不够，但为什么自己随口骂了一句就给“骂人”技能加点了呢？ 又是全神贯注的一把，然而这次由于技术终究不如林志远，这小胖子又咬着牙非要找回场子，惜败。 “啊！”林志远扔了拍，坐在地上仰头喘气，时不时发出怪叫，“可算赢了，你在打比赛吗，这么认真？” 叮！ 【已突破，羽毛球+1】 【体力+1】 【爆发力+1】 【肌肉耐力+1】 【综合，体育运动+1】 一条条提示从脑海中闪过，李颜大喜过望，借着大喘气的状态掩饰情绪。谁成想喘着喘着，球网另一边的同桌不满地喊道： “别装了，你明明没那么累，喘啥气啊，还嘲讽我。” 不累？好像……确实没有之前累，不对，压根不怎么累！李颜呼吸平稳，刚刚还有些发颤酸软的腿也已经恢复，站起身的动作都非常轻盈，哪里是累垮了的模样。 体力，爆发力，肌肉耐力……李颜难以置信，加一的力量，如此强大吗？ “胖子，起来起来，咱们再打一盘。” “不行了，累死了。” “让你十个。” “你小子……”林志远眯着眼缓缓站起身，“得意忘形啊？”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李颜暗自心惊，他明明什么都没学，但第三局比赛，不管是动作的标准度，还是击球的传导效果，都比前两局好了不少。 第二局体力不支时腿脚已经完全跟不上脑子，第三局反而脚下生风，脑子下指令，腿就跟到哪，在场上甚至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不是……我……你什么情况，这么强？”被彻底打爆的林志远已经退回休息区，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颜脸上尽是兴奋的神色，这个系统才显露了冰山一角，自己只是打了三局羽毛球，就有如此提升……要是搞懂了系统运转规则，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第三章 这系统怎么什么都加啊 在勉强答应了“教你怎么变厉害”之后，李颜满怀激动地回了家，浑身被汗湿透的他决定先冲个凉。 顺便好好理一理思绪。 没有什么比在夏天出了一身汗浑身黏腻时冲个凉更爽的了，李颜任凭水柱冲刷自己，闭着眼睛思考系统的加点规则。 “每一个字都不能放过。” “+1的效果似乎不太好量化，但从羽毛球跟身体素质来看，确实得到了提高。” “目前看来，这系统很像一個训练系统，我做了对应的事情，得到相关的点数……” “但还有很多问题……” 感觉到思维像是莫名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李颜有些泄气，现在对他限制最大的，便是那莫名其妙丢失的记忆。他跟林志远接触时虽然回忆起他未来的一些节点，其他信息却都是模糊的。 明明还是大人的思维与心性，也清楚记得自己曾经擅长画画写作唱歌羽毛球等等，穿越回来之后水平却回到了五年级，实在是太割裂了…… “我逻辑明明很好的！”李颜拿起淋浴头对着脸直冲，“怎么现在感觉一团浆糊！” 突然李颜意识到了什么，“我有自己确实穿越了的记忆，心智也是24岁的自己，我的思考与表达水平，乃至我对世界的基础认知，不可能是五年级的模样啊？这是不是代表……我也不是全丢了技能包？” 他成熟的心智，可以说源于这二十几年经历带来的情绪记忆，例如对父母辛劳的理解、对工作场的郁闷、对爱情的无奈等等。 忘却的是具体经历的事件，尤其是涉及到未来发展信息差的内容，被上了锁。 但是至少，源于这些情绪记忆带来的认知，不应该是小学生水平。 一个小学生可不会体验工作场的情绪、很难理解父母的老去、更不会有错失爱人的痛苦，这些人生体会，让李颜变得成熟，也让他眼里的小学生显得很幼稚可爱。 叮！ 【数据已复核更新，是否查阅】 这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是他现在最爱的声音了。 脑海中确认了查阅，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动作，也是奇妙的体验。 【逻辑数据更新，基底数值确认为3】 叮！ 【心智数据更新，基底数值为3】 【表达能力数据更新，基底数值确认为16】 【口语数据更新，基底数值确认为15】 【综合，语文数据更新，基底数值确认为13】 没了。 李颜神情变得无比清明，脑子里那堵无形的墙瞬间坍塌，他的思维犹如脱缰野马四处狂奔。 “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个逻辑bug，所以系统恢复了我身为24岁穿越者的逻辑跟表达能力？” “不，这里有两声叮。说明是先恢复了逻辑能力，由逻辑能力的提升意识到言语表达也不是五年级的水平，所以更新了语文相关的数据？” “这么说，基底的分数，就是我24岁的水平？那+1就变得非常可观了！可惜还不知道上限，也不知道不同项目分数意义是否相同。”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加点都是以五年级的我的水平为基底数值？” “应该没错……因为家教好，小时候的我几乎没说过脏话，当时骂了句烂怂，对我而言算是一种突破了。” “但逻辑恢复了，也只恢复了表达能力跟口语，说明其他技能确实从五年级开始了……” “做一件事情，可以提升的技能点不只有一点，而且技能存在等级差异。” “羽毛球、体力、爆发力、肌肉耐力，本来也不是一个层面的概念，而他们的提升带来了体育的提升……体育的提升是否会辐射到所有体育项目？还需验证。” “逻辑、心智这种大概念分数低，表达、口语的小技能分数高，总结为语文这种较大概念时又低了……很可能越高级的概念分数越难提升，也可能每个项目上限不同。” “已突破，说明提升技能点的途径之一，应该是对某项技能有突破性进步，我从来没有在打球的时候认真分析对手跑位，这个认知让我在羽毛球上有所突破？” “那其他的加点，是源于‘积累’吗？” 想到这里，李颜心情舒畅，终于是找到了些许眉目，带着挂重活一遍，确实爽快啊！ 既然系统可以问自己是否查阅，而自己又可以在脑海里直接应答，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与系统对话？ 叮！ 【特殊突破，逻辑+1】 嗯？李颜浑身过电一般舒服，俨然进入了放空状态，浴室里只有水流的声音。 【这个系统是什么？】 【全能加点系统，练就有效】 【请说明规则】 …… 【可以说明规则吗？】 …… 脑中千问，现实一瞬。李颜累得边洗澡边冒汗，一口气问了不知道多少问题，最后系统只回答了一个，它叫“全能加点系统”，主打一个练就有效。 “算是坐实了我初步的猜测，但规则真是完全不透露啊。” 脑力也是体力，短时间内思虑如此多，他也深感疲惫。幸好此时正在冲凉，李颜索性不再思考什么，挤了沐浴露好好清洗黏腻的身子。心情一舒畅，洗澡也变得更加舒服，李颜越洗越来劲，把平时敷衍了事的部位都仔细搓洗搓洗。 突然，叮！ 【洗澡+1】 什么玩意儿？这也能加点？ 在同一瞬间，李颜清洗自己身体的思路变得更加科学明晰，他哭笑不得。 洗完了澡回到房间，他找出了三年级时考年级第一换来的精美笔记本，他依稀记得这本子自己一直不舍得用，但今天不同，可以随时踹在口袋里的硬皮笔记，没有比他更适合记录系统规则跟分数的了。 开篇四个大字，“练就有效”！ 重复练习一项技能，可以加点，点数分为积累点与突破点。 积累点需累计多少才加一点未知，突破点可直接加一点。 记忆被封锁，除了穿越前有过交集的人物交互记忆可以被唤醒，其他涉及“未来信息”的记忆无法找回，打信息差的路线没希望。 技能数值以五年级的自己为基底。 技能点有等级差异，可以通过小技能综合提升换取大技能点。 技能数值提升与现实中自身能力提升是同步的。 每一分提升程度与上限暂时未知。 写到这李颜停了笔，琢磨半天，只能感慨一句：“急不得，才穿越回来不到半天，系统得慢慢研究，先记录记录数值，没加点前的默认是零吧。” 体育运动：1，肌肉耐力：1，爆发力：1，体力：1，羽毛球，1； 逻辑：4，心智：3，表达能力，16，口语，15，语文，13； 骂人：1，洗澡，1。 “或许身体强度跟大脑智力算是两个大类，而一些很细化的边角料技能点就算第三大类？这样有方向一些。” 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颜心里颤动一下——这代表他妈妈回家了。 小时候因为家教严，李颜连电视都没得看，但父母白天总是在外，他就会偷偷看。这也练成了他判断上楼脚步声的能力，一听是老妈回来了，以最快速度关电视回到书桌前假装学习。 母子俩就此事各显神通，老妈变着法地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他偷看电视的事实，什么电视机发热、屏幕有静电、电视频道对不上甚至音量对不上，可谓福尔摩斯上身。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颜有个优点叫懂得吸取教训，用水枕头给电视机散热、纸巾抹去静电、记录好频道跟音量，最终强化到在厨房都能听见双层门外老妈上楼的脚步声。 李颜笑了，这是何等珍贵的记忆。他想到后来自己经历了叛逆期，父母因为自己的厌学暗自抹眼泪，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他大学毕业前回了趟家，看着天天腰酸背痛的老妈跟每天回家都疲惫不堪的老爸，看着他们头上渐生的华发，心里第一次意识到父母老了。 这一世重来，你们不会再如此辛劳了！ 他快速跑向玄关，在老妈刚掏出钥匙的时候就打开了里边的木门。 十三年前，妈妈头上还没有白发，脊椎也没拉下毛病。 李颜妈妈叫陈凤玲，为人朴实勤俭、内心又很要强。她早知道自己这还算聪慧的儿子天天偷摸看电视，平时趁自己开锁的时间大概都在“善后”，今天破天荒地主动开门，反令她错愕。 “老妈辛苦了！”李颜真情实意地喊了一声。 在陈凤玲由衷欣喜的笑容中，李颜脑海里又响了一声： 叮！ 【已突破，孝心+1】 “不是吧，这都能突破？我之前是被判定成什么不孝子了吗！ 第四章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 许多幸福藏在平凡的生活中而被忽略，只有等到久违之时，才能品尝出个中芬芳。 例如李颜家的晚饭。 凛城是个宗族观念很强的城市，特别是城郊、乡村里边，都是一大家子过日子。李颜家是个异类，他爸妈都是各自家族里唯一一個从乡下跑到城里的人，靠自己奋斗在旧城区买了套五十几平的房子，也只生了李颜一个孩子。 三口之家在凛城是特殊的，这也表现在了李颜家的饭桌上。没有压力，没有规矩，吃的是喜欢的食物，聊的是生活的琐碎。李颜总是在饭桌上谈论着自己从书上看来的新知识，工作了一天倍感疲惫的爸妈也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种幸福，年少的自己总以为理所当然。 “今天球打得怎么样？”陈凤玲夹了条鱼放到儿子碗里。 “还可以，有进步。”李颜笑道，又把鱼肉剔出来夹了回去，“妈你也多吃点。”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不敢说？” “噗……”李颜差点没被呛着，“我就不能是有感悟了，长大了，成熟了？” 李颜父亲李春笑着摆摆手中筷子，“吃吃吃，长大了是好事，少让你妈妈操心。”这个带些文艺气息、为人正派老实的年近不惑的男人，眼角鱼尾纹已经变得显眼。 憋着秘密的感觉是不好受啊……李颜扒拉着米饭，几次想把穿越啊系统啊全盘托出，最终还是压了下来。 系统这个秘密全世界还是只有自己知道就行，小心驶得万年船。 “虽然陪你们很幸福，但是为了我们一家更大的幸福，我要投身到无尽的自我奋斗之中去了！”李颜心里狂吼着就回了房间。 “你暑假作业还没写，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哦？”陈凤玲的声音。 “写，这就写。” 要开学了啊！李颜静下心来，处理着身为五年级学生的自己的记忆。毕竟活过一遍，接受起来奇快无比，此时的自己，还是一个学习成绩优异，身体素质差劲，会点绘画、羽毛球，担任班里副班长职位的五年级小孩。 “同步成功！”他呼出一口浊气，“这能提升的内容好似汪洋大海，以后要做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地多啊，看看这半个月能不能把系统搞明白。得先找个目标……” 李颜大脑过电，跳出来一条记忆：围棋之约。 暑假刚开始的时候，育才小学突然请了个老先生开围棋兴趣班，五六年级的学生都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上几节围棋基础课，李颜也去凑了热闹。 老先生以前是育才小学的老师，退休许久，最大爱好就是下围棋，为了培养自家五年级孙子的围棋兴趣，开了这么个班。与其说在教围棋基础，不如说在讲故事，全都是想当年忆往昔，偶尔夸夸自己在实验小学读书的孙子多么聪明。 搞得在场的育才小学生们同仇敌忾，誓要在棋盘上把这位老先生的宝贝孙子拉下马。 最后完成这个壮举的只有李颜，毕竟老先生上了一个月课也就教了点规则，他那孙子好歹知道点套路，跟这些只分得清白子黑子的娃娃下简直就是砍瓜切菜，直到李颜坐在他对面。 李春一直认为让孩子学棋类运动可以提高智商，所以李颜上过一个月正经的围棋培训班。 你有木棍我有长刀，伱先不讲武德，就别怪我了。 他至今记得老先生孙子的眼泪，也记得围棋班那天之后就取消了，自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体验了一把英雄的快乐。然后飘上了天的自己把在场的诸位同学全都虐了一遍。 英雄马上成为了众矢之的，自个儿班里的班长张明更是下了战书： “一个月后我与你再战一局！” 回想起这来龙去脉，书桌前的李颜哭笑不得。 这老头明显就是拿我们给他孙子涨信心的嘛，不教点干货就算了，还特么收钱！ “颜，电话！”是陈凤玲标志性的大嗓门。 说曹操曹操到，班长张明来电了，言简意赅，围棋之战提前，放到两天后，至于原因，他没有说。 “反正就一句话，你接不接吧。” “当然接。” 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李颜的记忆闪动，他想起来，这张明压根不是自己学了围棋出战，而是找了个初一的围棋高手。提前到三天后，是因为人家就那会儿有时间…… 然而那场对局的结果他完全想不起来，遑论对局过程。 果然……跟别人接触，就可以一点点回忆起相关事件甚至更远的未来，但事关自己某件事的过程跟结局就被封锁。 结局并不难猜，自己的围棋水平连入门都不算，跟正经学棋的下不存在一丝胜利的可能。 “这小子……”李颜跟张明的关系曾经很好，但自从四年级开始李颜成绩稳定在年级第一之后，两人之间就逐渐有了隔阂。张明不服输的同时也输不起，考试考不过，在体育课上有意无意取笑不如他的李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些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是张明在六年级时带动全班一起孤立自己的种种行为。前因后果想不起来，当年那种失落的情绪倒是非常清晰。 “虽然跟小屁孩斗挺跌份的，不过刚好拿围棋试试系统，倒也不赖。” 系统不给任务，那就自己下任务。李颜嘴角不自觉挂起微笑，但他很快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怎么学？ 围棋培训班的记忆自然都找回来了，比起日后逐步遗忘培训套路的成年李颜，当下这个五年级的自己可能正处围棋水平的巅峰，但这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有了系统的他来说，“速成班”自然是最有效的。速成班也不难找，手上还有一年前教自己的培训班老师名片，只要钱给够，开个三天小灶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钱给够…… 李颜狠狠叹了口气，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家教严的孩子连零花钱都没有，唯一的出路就是找父母要。然而当年培训班只上了一个月，便是他自己表示太过无聊主动放弃的，现在再去提起，还是在即将升六年级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真是万万不能的啊！ “妈，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讲。” “赌我明天能不能把暑假作业写完，要是能写完，你就让我报个围棋速成班。” “明天写完？围棋速成班？又对围棋有兴趣了？”陈凤玲皱眉。 “就今天打球偶遇了之前教我围棋的肖老师，问我咋不继续学了，我不小心说了句太简单没意思，肖老师说要敲打敲打我。我也觉得好玩，就想着干脆过去学两天，真能提起兴趣，当个爱好也不错嘛。” 陈凤玲狐疑地眯起眼，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儿子有些许陌生。 “嗐，您也不用想那么多，就打个赌，两天速成班，七八十块，就当给我期末考第一的奖励了好不好？” 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陈凤玲沉默地点了头。 主动要钱要东西的儿子，主动过来打赌的儿子，客客气气说话的儿子…… 这还是自己儿子？ 回了房间的李颜已经掏出了一本本的暑假作业题集，满怀信心地翻开，“我可没说今晚不能写，兵不厌诈呀老妈。小学生的题目，还不是信手……” 他的脸色突然变差，“不对，我现在就是小学生水平！” 第五章 小学生水平 习惯了新北市燥热嘈杂的八月，突然回到这仅仅开着风扇都足够舒适的小城夏夜，该是甚为惬意的，然而本应是躺在客厅地上看电视的李颜，此刻正待在房间紧张地翻开暑假作业本。 莫名地，他总觉得这种紧张非常怪异，大脑似乎对当下的紧张感产生了排异反应。 能不排异吗？李颜突然笑出了声，“妈的，老子是优等生，年级第一啊！” 回到五年级，那也还是育才小学的学习大明星，数学考试不粗心就是一百分，还怕暑假作业个球哦！ 最大公约数、最小公倍数、体积、表面积、分数的意义、你追我赶的火车、丢下孩子自己越走越快还准备套圈的小明爸爸…… 李颜会心一笑，真是简单又基础，这些题目很可爱。 然而真写起来，还是要聚精会神，这让他有些痛苦。 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呢，像是看到了一副美景想画下来却始终找不到笔，像是知道自己跳起来能拍走卡在篮筐的篮球腰却发不上力，像是考试明明看过答案到了考场却想不起来。 割裂感，无奈感，这就是失忆的力量吗？ 无奈地写了半本数学题，李颜发觉期待中的那声“叮”没有响起，“是因为做这种数学题对我来说不算提升吗？” 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没问系统： 【查阅当前全部数值】 【请稍等】 大脑有如电流按摩，酥酥麻麻，一阵酸麻感硬是从天灵盖传递到脚底。 【全部数值查阅结果已整理，是否筛选】 李颜一愣，“全部数据”，鉴于连骂人洗澡都能成为技能，不筛选怕是可能把脑子撑爆，他犹豫了。然而不管是五年级的他，还是24岁的他，有一点是从来没变过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有挑战性的东西，他越喜欢。 【不筛选】 准备迎接数据风暴洗礼的李颜一瞬间就看到了完整清单： 【逻辑：4；心智：3】 【语文：13；口语：15；表达能力：16；孝心：15；体育运动：7】 【羽毛球：28；肌肉耐力：18；爆发力：21；体力：19；洗澡：25；骂人：12】 “就这？” 疑惑只在心中闪了一瞬，这些都是自打系统激活后出现过数值变动的项目，很明显系统只记录被加点的技能。 李颜掏出放在抽屉的小笔记本，自言自语都不敢，默默修改记录的规则： 在“技能数值以五年级的自己为基底”后边补充“基础数值不是零，需激活后查看确认”。 他的大脑也正在经历极速的头脑风暴：数值列表发了三条信息，说明一开始猜测的技能概念存在等级差异是对的，而且不同等级之间数值分布存在明显的整体性差异，说明不同级别技能加点的意义确实不同。 然而还是无法确认上限，也就很难直观判断这些数值的具体含义。 初步判断的办法倒是有，羽毛球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李颜正经学了三個多月，如果以全人类作为标准，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了。而一个五年级的学生，身体发育都还差得远，他甚至还不是体育生，体育本来就是弱项，肌肉耐力爆发力体力在人群中自然也是属于弱项。 然而羽毛球跟身体素质相关项目的平均值，只差了九点。 按百分比来算，李颜敢判断自己优于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毕竟不打球的人才是绝大多数，但说身体素质，他恐怕不敢说自己到达了全人类的平均水平。 依此，他做出了一个推论： 【点数评判是否排除技能为零分的对象？】 【是】 他都没料到会有回答，一下子惊喜万分，张着嘴巴不敢出声，在房间里跟猴子一样手舞足蹈。 “这样就合理了，在打球的人群中，我也就比初学者好，哪怕技术不如我的初高中生都能拿身体素质压制我。相比之下，身体素质这种东西，不可能有人是零分，除非死了。” 他躺到床上去，“这样的话，虽然口语跟表达是我24岁的水平，但毕竟这十来年读的书积累的知识给丢了，语文的水平自然也降低了些。不过口语跟表达……我把好多词也忘了，说话没法引经据典的，可能这个分数也不是我的真正水平？” 【是不是只有我询问的问题存在正确答案，你才会回答？】 【是】 “好吧……磨人的小妖精，给我等着，你敢答，难道我还不敢问吗？” 系统的响应让李颜倍感兴奋，眼前几本作业本都变得顺眼许多。 “那就好好写吧，作业题既然没有难度，那就挑战一下速度，做题速度快了，这数学英语的总该加点了吧。”李颜深呼吸，聚精会神，“到时候跟语文一对比，就知道很多信息了。” 他同时有点担忧，万一数学英语出来的数字比语文还高，那该情何以堪啊。 屋里的小孩大脑飞速运转，笔走龙蛇在题本上翻飞，那边的母亲敲响了房门，打断了思绪： “九点半了，出来刷牙睡觉。” 这句话的分量，在李颜家基本等于天条。李颜只感觉大脑烧得要冒烟，一下子缓下来，还真有些恍惚。可惜的是，长达一小时的拼搏没给他换回任何加点，触犯天条的结果很不幸福，于是他只能垂头丧气地起身。 从数学题海中驰骋到一心只想刷牙，他感受到疲倦，更多的则是“慢”。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脑子恍惚了变迟钝，但很快明白是他高速的思考还没适应过来，“刷个牙”这种简单操作与早就习惯的走向浴室的路线，信息量都太低了，一瞬间脑子就处理完毕，时间流速都跟变慢了一样。 这其实是一种很正常的体验，只是今天的李颜非常用心地感受着。 叮！ 【思维速度+1】 才停下来的脑子又加足了马力，不是数学，而是思维速度？自己全力冲刺的时候没加，缓下来反倒加了？ 参照物！ 哪怕是刷着牙，李颜依旧在思考，如何认知到自己的思维在高速运转？在你体验到周围慢下来的时候。 没有计时的跑步无法判断快慢，除非你身边有辆车，或者你自己加速之后又停下来，用自己的行为定义快慢。 他在刚刚感受到了思维速度的变化，以此定义了思维的“快速”。 【只有我定义到的技能才会提升？】 …… 居然错了，果然这些技能概念应该是客观的，自己也是飘上天了，还妄图定义概念当造物主……李颜漱着口，决定把各种问题抛之脑后，他确实有些累了，就用一场美美的睡眠正式迎接自己的新生吧！ “九点半……初中毕业后自己就没试过早于十一点睡，儿时的时间用得真是奢侈呢。” 然后他就失眠了。 第六章 嘛叫速成班啊 穿越回小学的第一晚，试问谁能睡得着？ 李颜想法无比杂乱，只觉得兴奋得太阳穴直突突，别说睡觉了，闭眼都困难。 他又捏了一下手臂，用疼痛确认自己确实不在梦境。 “不能一直想着兴奋的事情了，什么弥补遗憾、重活一遍、系统开挂的……想点难受的。” 要说难受的事情确实有，那就是“割裂感”。 他确实对接上了小学五年级的记忆，然而这些记忆没有情绪，就像在看自己参演的一部电影。24岁的逻辑，打过一年工的心智，看待世界的视角与小学生早已大相径庭。 小时候的李颜会紧张纠结难过开心的那一切，在24岁的李颜眼里都不足道。例如育才小学，他读小学的时候可不会觉得自家学校不行，拿了年级第一也是发自内心高兴，但等他上了初中，见识到来自全市各地的优秀学生之后，小学的年级第一就从“成就”变成“基础”了。 此时的他确实忘记了日后自己去了什么学校，但这十来年的情绪却保留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了见识更广大世界后的……那一缕自卑。 思及此处，忧郁的情绪在房间里蔓延，李颜更加难以入睡了。 “不行！我现在重来一遍还有系统，什么区区年级第一，全国第一都该是我囊中之物！来吧，泼天的富贵，来吧，崇高的地位，我要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泼天是什么词语，CEO是什么玩意儿，白富美又是啥？ 想到这里，兴奋的情绪在房间里燃烧，李颜索性不睡了。 等父母进屋睡了，他悄悄开了小台灯，开始了上辈子都没干过的挑灯夜战暑假作业。 李春做生意要凌晨四点就起床，陈凤玲六点也会起床去帮忙，李颜就趁这两小时小憩一会儿。一听到关门声又腾跃而起，左手刷牙右手还不忘填几个选择题。 从未有过的爽快体验，他两眼放光，精神越写越亢奋。原因无他，系统在他睡觉前提示，精力突破+1。这导致了他躺在床上神完气足，毫无睡意。 老妈给他留了个纸条，说早上生意繁忙，让他自己泡个面吃。 等到中午陈凤玲回到家时，迎接她的李颜满面红光，眼冒金光，一幅随时会撒野的样子。然而他拿出来的成果让陈凤玲目瞪口呆——整整五本暑假作业题本外加三篇作文两本抄写本，全都做完了。 “你没骗我吧？” “东西都在这，你跟老爸中午检查，随便查。” “你别太拼噢？” “那不会。” 这位母亲没有问出“是不是提前写好了忽悠我”，而是就这么相信了儿子“拼尽全力”可以半天写完暑假作业。以前的李颜在大学宿舍夜谈会时，把类似行为归结为母亲将孩子取得的成就视作理所当然。但现在的他看着老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只有一股暖意。 他当然没有告诉陈凤玲，自己已非吴下阿蒙。 【筛选今日加点数值，提供对应技能总数值】 【思维速度+1，总数13；语文+1，总数14；数学+1，总数11；英语+1，总数10】 【精力+1，总数32；书写+3，总数24；作文+2，总数26；手指力量+1，总数21；泡面+1，总数35】 这么多加点，看着就是心旷神怡。精力的增加让他在最困顿的时候一下清醒，思维速度的增加让他越写越快，学科相关技能的增加则进一步简化了题目思考难度，几個技能互相加成，让他一路纵笔飞驰，几乎写着上一题看着下一题地完成了五本题本。 尤其是书写能力的增加，虽然看上去笔画依旧略显幼稚，但是字形的控制明显提升，写字速度更是大幅度提高，最后一篇作文可谓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写到手指发麻疼痛的时候，手指力量的提升又让他得以保持超高的输出速度。 写完的那一刻，李颜难以自控地笑开了花。 不过为什么泡面分数最高？他自认因为喜欢吃泡面，确实泡得比较讲究，但这么个技能暂时占据了个人技能榜第一高分，确实有些尴尬。 “只要是加点，总归是好事。”李颜想着，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是否只会给对我有益的技能加点？】 【是】 “那就放心了。” 此时的李颜还没想到，啥都加点的结果，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赌约完成，愿赌服输。陈凤玲在“一诺千金”的教育上做得很好，该给到儿子的这八十块钱绝不食言。 于是，在老妈“这钱必须用在围棋培训上不然就……”的絮絮叨叨中，李颜顶着烈日离开了家。 老城区真是令人怀念，虽然大城市的见闻也给忘了，但走在林荫自由生长的成华路上，李颜还是身心愉悦。八月的下午，商铺半开半关，只见得些许老人家坐着竹椅摇着蒲扇，也不知在念叨什么。 对这老城区，当下的他感性上是陌生的，理性却是熟悉的，真是非常特别的体验。记忆牵引着他走到了两个商铺之间的楼道，旁边一个已经发黄的广告牌：智慧对弈·青少年围棋培训班。 陈凤玲已经事先打过电话确认，围棋班班主任、领队、财务、前台肖浩老师今日有课，下午两点半开始，中午留在棋室休息。 现在才中午一点，肖浩还在棋室琢磨教学内容，李颜就敲响了门。 “哟，李颜来啦，想肖老师了？” 李颜表面笑嘻嘻，“想让肖老师给我上个速成班。” 肖浩身形瘦高，皮肤白皙，戴着黑框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他性格很稳，行为举止也总是透露出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李颜依稀记得培训班第一课时守在窗外观望的家长们欣慰的表情。 “你妈妈跟我说了，八十块钱，还是你的主意？老师很好奇……” “您去年刚开课，完整一期课是四百元，两个月十二节课，合计一节课一个人三十三块，虽然大班制，但一节课要上两个半小时，时间长。我这四十块钱一节课，一个人，还是有点基础的老顾客，只需要您今明两天给我各上一小时就行，不亏吧？” 肖浩怔住了，他记得眼前这个小孩虽然聪明，但有些内向来着。至于为什么一年了他还记得李颜，唯一选择了半途而废的小子，他当然印象深刻。 大人对于早慧的孩子总是有更多的耐心与包容。 “可以是可以，我中午闲着也是闲着。但是李颜，围棋可不是一两小时能学出什么门道的东西，你要想清楚，也先跟伱妈妈说请清楚噢？” “肖老师，我想清楚了，这钱也是我努力得来的，我妈不会说啥，你放心吧。” “这样吧，你先交四十块，我教你一节课，看看效果？” 李颜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激将法这招吧，老套是老套，但是管用： “老师，您知道啥叫速成班吗？” “啊？” “您教得速，我学得成，这就是速成班。您只管教得快，成不成是我的事。” “嚯？”肖浩站起身，“李颜，你是不是去哪学了什么招，要来给我下马威来了？” “哪敢呢，徒弟想打败师傅，指定得用师傅教的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道理我懂。” 一种怪异感袭击了肖浩，他一瞬间无法将眼前这个孩子跟“五年级学生”这个身份对接起来，不过毕竟搞的围棋培训，这两年聪明早慧的孩子也见了不少，很快心里便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占据： “让我看看你小子有什么能耐。” 第七章 老师我真没演 智慧对弈·青少年围棋培训班棋室里，二十七岁的围棋班老师肖浩与五年级小学生李颜面对面，开始了毫无悬念的一番战。 “现在一点出头，我直接教你到下午两点半上课为止，你要乐意继续听也可以听完下午的课，不过不能主动提问或者打扰其他同学。” “老师，分心了小心被我击败噢？” “呵。”温文尔雅的肖浩扶了下眼镜，表情微不可察地严肃了一瞬。 果然小孩的激将法对大人有奇效。 开局三板斧李颜还是记在心里的，起手天元这种搞笑情节不会出现，执黑子老老实实争角，“金角银边草肚皮”，至少开局的前几手双方都还势均力敌。 肖浩满意地点点头，也没有咄咄逼人地一早展开角落交锋。 双方各自安然打了基础，肖浩沉吟一会儿，点了三三，局势立马就一边倒了。肖浩的表情从略微紧张到得意洋洋再到大惑不解，最终忍不住有些许失态地起身： “就这？” 他连点三三后的定式都没用出来，竟然直接就把李颜布局好的两个角杀穿，棋盘上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孤零零作战的几颗黑子，胜负早早分晓。 “唉，果然我的水平就只到明白啥叫打劫啥叫做活眼，跟老师交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啊。” “你也就刚刚入门，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大口气。” “不是哦老师，现在你知道我的水平到哪了，才能更好因材施教。” “……”肖浩眼角抽动，竟一时哑口无言，不过良好的职业操守让他很快投入到教育中去，“你对围棋的理解还太浅，就拿刚刚我点三三这一手举例吧，其实有很多个定式……” 李颜也不急躁，全情投入，尝试理解新概念“定式”。肖浩举了几个例子，尝试让李颜跟他依据定式对弈。 李颜的记忆力一直都还算出众，可惜暂未提升，不知道基础数值是多少，相比起24岁，可能如今的他正值巅峰。所以固化的定式记下来并不算难事，几分钟时间他就把常用定式过了一遍，也记了個七七八八。 叮！ 【围棋+1，总数18】 终于来了！原本看着定式还有些吃力的他仿若开悟一般，突然就有了深刻的理解： “定式提供了套路化的解法，但对手往往也懂，双方如何利用定式打基础的同时破坏对方的定式，也就是如何利用花样百出的定式及时应变，应该是定式学习的重点。” 肖浩手执白子停在空中，眼里有些惊喜，“你有点悟性啊李颜，很好，那伱可知道为什么会有……” “为什么会有定式？这是前人总结的经验，可以粗浅地理解为在多数基础情况下，定式的下法与解法是最优解。然而定式有很多个，这说明定式之间必然有一种共通性。” 肖浩满脸惊讶，看着眼前这个脸庞稚嫩神情却有些老成的孩子缓缓抬头： “这种共通性就是围棋争斗的核心。” 叮！ 【围棋+1，总数19】 果然，基础越差，学习提升的速度反而越快，李颜很是兴奋，他要尽快找到下一个提升的现有盲区。 “得了得了，故弄玄虚的，理解得不错。我们继续过一遍，争取今天学会最基础的几个定式。” “不用了老师，定式我背了些，有些复杂点的我回家自己背，不浪费宝贵的教学时间。这样吧，咱们模拟一下，我占星位，您点三三。” 肖浩本想教育两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看李颜那真诚又自信的目光，一股无名火起： “你以为围棋就是玩点定式而已？其玄妙之处还在后头。” 在一次无比流畅的点三三定式对弈后，肖浩跟李颜都皱紧了眉头。肖浩是暗自心惊，刚刚自己变化了好几种可能，都被李颜快速正确地应对了，记忆力出众的孩子他见过不少，但记住定式跟使用定式完全是两码事，教学基础定式主要目的是培养“对弈”的基本感觉，哪有一上来就灵活使用的。 “这小子莫不是在演我？” 而李颜则像是一头扎进了迷雾。定式打得你来我往的，但这也就是一个小角落的争斗，定式也没有规定谁赢谁输，在势均力敌的对手间，往往最后是逼出一个僵持局面。 然后呢？ 偌大的棋盘，空空荡荡，如何去开疆拓土？ “总不能是背吧……”李颜喃喃道，“就算把所有的定式都背了，万一对手不跟我缠斗，该怎么应对呢？” 肖浩似乎很受用李颜疑惑的模样，半晌才把白字按在棋盘上，“围棋可以理解为战争，我们在攻城掠地，既要巩固自己防线，也要攻击对方城池，同时还要快速占据有利位置。但这不代表随便把棋子放在空白的地方，为什么我们说‘金角银边草肚皮’？因为靠边角的地方……” “定式等于短兵相接，而我们作为主帅，主要是做好布局！” 预料中的那声叮并没有出现，肖浩抬头，反光的镜片下依稀能看到他无语的眼神，“围棋的最终胜利规则注定了他的终极玩法就是布局，其他都是手段，这种感悟就没必要如此激动了。” 具体知识没就位，认知就有局限。李颜表示他不说话，认真听老师讲课。肖浩也恢复了宠辱不惊的模样，推推眼镜开始耐心讲解。 一小时很快过去，肖浩喝了口茶水，看着黑板上乱七八糟的字迹，突然一激灵： “已经在学布局了？” 自己什么时候被这孩子带了节奏？肖浩有些恍惚，他设置的两个月新手班，从认识规则、基本术语到认识基本定式与战术，再到练习杀活，最后就是理解布局。两个月啊！浓缩成一小时了？这小子一直不停问问问，倒是提出了许多精彩的见解，但也确实无形中推进了教学速度。 “李颜啊，你虽然很有天分，但我还是要跟你强调一下，围棋非常复杂，定式就有初级中级高级之分，开局的变化根本不可能指望全背下来。教你基本定式，是让你理解围棋怎么下；教你基本战术，是让你明白围棋是跟人下的，不单单是机械解题；教你练习杀活，是让你体会棋盘上的尔虞我诈，感受定式之外的围棋魅力；至于布局，其实也就是学个皮毛……说到底，这些内容囫囵吞枣一样，是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提高的，想好好学棋，还是得戒骄戒躁，我这有几本书，你也可以借回去先看看。” “我知道了老师，咱们来一盘吧？” “不是，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戒骄戒躁。” 李颜已经铺开了棋盘，“我执黑，还有二十分钟，够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对面叹着气坐下的肖浩，在过去的一小时里，他脑子里叮了整整十三声： 【围棋总数32】 这个棋盘在他眼里的模样，已然发生改变。 第八章 汗流浃背了吧老师 在第一个学生按响门铃之前，肖浩压线结束了与李颜的二番战。 结果并不意外，肖浩执白取胜，不算贴子都赢了整整九子十八目。这个数字对职业选手来说几乎是断档天堑，不过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讲倒也正常，无论如何足够代表双方差距很大。 然而肖浩鬓角在酷热的大夏天沁出了一层冷汗，他看着垂头丧气收拾棋盘的李颜，连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一个多小时前，这还是個只懂得占个星位被他点三三彻底击溃的新手，而现在，竟然能跟自己过过招了！更恐怖的是，李颜居然能运用区区一小时学到的各种定式、杀活技巧乃至布局思路。一小时能背下来一些定式不难，背下来杀活解题的套路也不难，然而在实战中用出来完全是另一个层级的水平。 这小子用出来了！肖浩自问这场能赢，纯粹是自己掌握的定式跟杀活技巧更多，还有李颜几乎不掌握的布局控场能力。这要是让李颜啃一啃书，多下几盘，岂不是…… 而且这小子，居然下快棋，这点让肖浩很是不忿，现在看着一副“我居然输了”模样的李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颜，下快棋不是个好习惯，围棋要心静，考虑对手未来几手的可能性。今天时间比较急，下午的课很基础，你可以不用听，明天早点来，我们好好下一把。” 手里捏着两本围棋教学的李颜慢悠悠走在回家路上，这十来年前的太阳似乎都变得没那么毒辣，哪怕没了遮荫，他也堂而皇之在阳光下漫步。 “这围棋，短时间内接受许多从未有过的知识，突破分数拿到爽啊！可惜虽然到了三十二分，依旧跟小城的一位普通围棋培训班老师有明显差距。这么看来，三十分压根不是什么高分，那我其他方面那分数……岂不是还特别菜……” 家并不远，在他终于感到皮肤有些灼热感的时候，刚刚好走进了没有阳光的楼道。 叮！ 李颜大惊，他想不到这会是什么提升。 【防晒+1，总数28】 已经懒得吐槽了，他回到家突然感觉大脑非常疲惫，坐在椅子上就不想动弹了，连电视都懒得看。 “精力不够啊……” 嗯？李颜惊坐起，眼睛瞪得像铜铃！ “如果我精力分数比较低，但某项耗费精力的如围棋分数非常高，会不会存在因为精力不足无法发挥的情况呢？还是说与围棋相关的精力不提升，围棋到了一个水平就会停滞了，怎么学都不提升？” 他呼吸都急促了，在客厅快步转圈，“目前可以大胆猜测，技能的级别差异源于概念大小。高级别技能本身可能就包括了许多低级别技能，低级别技能的提升加点速度比较快，多个技能整体提升可以直接提升大技能。这么说来，技能之间应该存在一定的连锁反应？而且总感觉这些技能……本身也存在一定交叉，肌肉耐力跟体力，本就应该息息相关的呀。” 此时的李颜非常庆幸自己有看各种百科全书的爱好，否则连名词都搞不明白，提升更是白日做梦了。 “就像心肺功能，也深深影响了体力，而且其实体力该如何定义呢？”他陷入了思考，“体力、精力、脑力、耐力……” “脑力算不算体力？体力包不包括耐力？还是说这些概念都可以一起出现，一个提高其他的也会受影响？” 遇事不决，不能闭门造车。李颜果断翻开了词典：“人体肌肉活动时能付出的力量。” 这样就很明确了，他才刚刚满意地点点头，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 “那体力理应包括了肌肉耐力、爆发力这些指标啊，怎么会一样是最低级技能呢？” 叮！ 【体力概念已更新，升格为第三等级，总数10】 【肌肉耐力已更新，总数20】 无比奇妙的感觉！只是一瞬间，就像身体充满了电，李颜刚刚走回来略微发酸的脚底也舒缓了，浑身上下充满能量，莫名就想要跑上几圈。 “果然会辐射！”高级别技能的提高效果是全方位的，李颜兴奋不已，脑子的分析根本停不下来，急忙打开了笔记本： 最低等级是第四等级，第四级两分等于第三级一分。 高等级的辐射效果会同步提升被辐射技能数值。 “但是，体力相关的辐射技能应该还有很多……就跟系统只记录有提升的技能一样，这些条目都还隐藏着，要我去激活。或许激活的瞬间就会因为被辐射而瞬间提升呢？” “不对啊……体力在第四等级的时候提升很快，如果我狠狠提升一波之后再升级，岂不是瞬间爆炸？亏大了啊！” “不过……”李颜安然地坐在书桌前，“这种概念更新什么的，又不是人为操作，要基于我发自内心的错误认知。这系统就是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妄想一步登天，老实努力吧。” 肖浩要是知道他把下午一小时围棋学习这种进度称为一步一个脚印，怕不是当场就杀过来给他一棒槌。 每次对系统的认知有所提升，李颜都会非常兴奋，大脑的疲惫也随之一扫而空。 叮！ 【精力+1，总数33】 “太爽啦哈哈哈哈哈！”鬼叫出声的李颜立马给了自己一巴掌，“做人不能太得意。”随后又笑嘻嘻翻开了围棋教学书。 得亏陈凤玲还在市场买菜，这要被她看到了，李颜怕是喜提心理咨询体验。不过当她发现儿子吃完晚饭不看电视反而躲在房间学心算的时候，确实也动了带去做个心理咨询的念头。 “孩他爸，你看看，别老说他觉醒了喜欢学习是好事，这一天写完暑假作业，下午去上培训班，回来又学心算，我真怕他是心理有问题。” 李春笑着摆摆手，“他不学你说他，他学了你又说他。孩子比咱俩聪明，都五年级快六年级了，只要不走歪路，该咋做让他做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李颜正在房间里对着数学试卷手舞足蹈，一会儿又闭眼掐指默念什么，神神叨叨的。 “你看，这咋办啊。”陈凤玲有些急，拉着李春到餐桌坐下。 李春却看到了门缝内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奋笔疾书的儿子，于是笑道： “我相信这是天才觉醒的征兆。” 第二天“觉醒的天才儿童”李颜准时在午饭后来到了肖浩的棋室。 “挺自信嘛李颜。”肖浩刚摆好棋台，“说吧，今天先教学，还是直接下一盘？” 李颜沉稳地坐在他对面，把手里的三本书放在一边。 “怎么还多了本心算练习册？”肖浩不明所以。 “老师，我昨晚看了半天围棋书，也背了很多内容。最后有这么一个感悟：围棋本质上就是计算力的比拼，每一步我们都在算对方后边好几手的可能性，并做出应对。所以围棋下起来千变万化，但是！如果我可以算得比你多一手乃至好几手，整个棋盘就将在我掌控之中。” “不错，”肖浩拿下眼镜擦拭，“极端了说，围棋是个计算游戏。这个理解有些九九归一的意思，夸一下理解到了本质也没问题。” 看着李颜得意的模样，肖浩内心轻笑，小孩毕竟是小孩，理解到这也不错了，但计算力比别人多一手谈何容易，这话听着就跟我只要每一百米都比伱快一秒你就永远追不上我一样——说的轻松而已。 “老师昨天能在布局控盘上压制我，主要就是计算力比我强，我已经走快棋压缩你的思考时间了，还是没法抵消我的劣势。” 这是五年级学生的压迫感？肖浩眼镜还在手中没戴回去，眼前的李颜有些模糊，居然隐隐变成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当的模样。他赶紧眨眨眼挥去幻想，戴上眼镜笑道： “这就是你昨晚学心算的目的？有用吗？” “我们这把，慢慢下。” 明明是个小孩，明明人畜无害地笑着，明明围棋才刚刚入门！肖浩呼吸有些急促，一瞬间竟然下意识想执黑子，反应过来那一瞬，他背部发热，又沁出一层细汗，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靠，这要是输了，很不好看啊……” 第九章 输棋的赢家 不同以往，感受到“输棋”压力的肖浩一上来就火力全开，才占了两个星位就开始猛攻李颜孤零零一个黑子的角落。李颜不急不躁，反过来点了白棋三三，双方刚开场就打得不可开交。 下了十几手，肖浩表情愈发严肃，他发现李颜面对自己进攻时选用了小飞守角定式，让自己挖掉半个角，换来局部对自己的压制，转头居然就在自己场地点三三果断获得外部势力。看似让自己在两個角的争夺中挖去他半个角还守住角上实空，实际却是两块小势力被切割，反倒李颜的黑棋逐渐连接，成了气势。 看似五五开，实则先机尽失啊！肖浩有些紧张，不由得看一眼对面气定神闲的李颜，这布局要是有意为之，这小子的进步速度用神速都不足以形容。 他更愿意相信是李颜一开始演他，想要扮猪吃老虎。 随着战局推进，棋盘上棋子越发密布，肖浩每一步的思考时间也越发变长了。他甚至呼吸声都变重了，盯着棋盘一声不吭，李颜会定式、会杀活、会布局都还好，为什么连算力似乎都在自己之上了？ 我肖浩好歹也是重本院校毕业的大学生，是正儿八经凛城市第二中学的数学老师，自小研究棋谱，到头来被一个五年级的小孩教育了？ 这盘棋比预料的还要复杂，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新手光环，李颜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下法把肖浩的思路也给搅烂了，局势混乱，计算强度就陡增，下起来格外累。 直到肖浩举着棋子半天没找到下了有意义的位置，才反应过来这盘棋结束了。他一下有点恍惚，看着已经停手的李颜，一时间分不清今天谁才是挑战者。 “老师，我输了。” “还没数呢，看着不好判断。” “你执白合计182又3/4子，赢了。” 肖浩瞳孔地震，他急忙忙就站起身准备清算目数，却颓然坐下，“搞什么，李颜，有这闲工夫提前算，怎么不直接把这局赢了？” “你紧张了，最后几手其实没什么意义，那时候我就一直在算结果了。”李颜伸个懒腰，“要说这么点时间积累，我果然储备量还是不太够，老师用出来很多我没见过的新招数。算力上边还是跟老师有点差距，特地用了四处放炮的打法，让你也算得疲惫不堪，没想到还是下不过。” 肖浩自嘲似地笑了一声，“李颜，老师认认真真问你个问题，你也认认真真回答老师。” “每把都是全力以赴。” “嗐，你这小子，”肖浩脸上挂着释怀的笑容，“今天的课程我不收费了，我没什么好教伱的，这还有两本进阶的棋谱，送你了，有兴趣的话学一学，放假了随时欢迎来找老师下棋。” 李颜乖巧起身道谢，肖浩本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却突然停在半空，转而说道： “老师见过很多天才，但你在他们中间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个，要好好学习，千万别浪费了这身天赋。 “天才总是早慧的，但是李颜，你只是一个五年级的学生，你还不需要承担那么多。不要过早地进入大人的世界，开心玩耍快乐学习，孩子身上有很多长大了就会丢失的灵气。老师也还年轻，就说这么多，回家注意安全。” 本以为李颜应该会对这种劝诫感到不耐烦，肖浩心里都开始自嘲了，却见李颜眼里泛光，竟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看着这孩子离去的背影，肖浩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他年少时也曾以为自己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直到最后自己回到小城做老师，才逐渐接受了现实的重量。李颜远去的身影，或许也映射着肖浩年少的遗憾。 这边李颜却在头疼如何解释花出去又收回来的四十块，思来想去还是悄悄夹进了秘密笔记本——堂而皇之赢来的，该拿就拿，而且启动资金如此珍贵，在没有赚钱手段之前，四十块可是翻天的本钱。 【查阅24小时内提升数据及总数】 【智商+1，总数4】 【数学+1，总数12】 【围棋+12，总数45；记忆力+1，总数41；计算力+2，总数35；精力+2，总数34；防晒+1，总数28】 “45的围棋分数，朋友。”李颜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肖老师能开培训班，水平应该也不赖。今天想赢也不是做不到，只是确实有点被计算力拖累了，四级技能想要在人群中显得突出点，看来至少要到40分。这么看来，我的记忆力确实不错嘛。” 沉默了几秒，他鱼跃而起，震得老旧的木床发出痛苦的摩擦声。 “时间就是金钱，暑假剩下这几天得好好利用，让育才小学迎接一个崭新的我！” 于是李春陈凤玲夫妇俩看着除了打球不爱运动的儿子尝试做俯卧撑，转身又看起了《红楼梦》，真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二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默默看电视剧去。 “围棋只是一次实验，”转眼间李颜又盖上了书，在卫生间准备刷牙，“上辈子就被批样样通没样精，老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总不能还是这鬼样子。精力有限，不如先抓住几个方向好好提升，等到出类拔萃了，与此相关的基础技能也跟着提升了，再看看该怎么发展。” 漱完口的李颜站在狭窄的卫生间里，看着脸庞稚嫩身体还没长开的自己，有些出神，“没了信息差，想要实现梦幻人生，还是要踏踏实实从学习做起，平台大了名声才响，真成了天才，才有机会接触到上辈子接触不到的东西。好好学习！” 满怀雄心壮志的他走回房间，在老妈还没来得及喊出“九点半要睡觉”的军令前，他已经果断关灯上床。 “妄想一口吃成胖子是不对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挫挫‘围棋高手’的锐气。”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学围棋的目的，直到第二天起床，他都还沉浸在反复打脸别人的美梦快感中。 草草吃个早饭，李颜就摸了钥匙下了楼，半小时前张明催促李颜进行“围棋争霸赛”的电话已经来了第二通。 早上八点半就如此急不可耐，甚至不惜放出“不会是怕了吧”这种激将法，张明看来实在很想借初一高手找回场子呀。李颜蹦蹦跳跳走在去张明家的路上，一一细数着各式商铺，这家超市有他最爱的零食，那家包子店的馒头天下第一好吃，他发现不仅仅是人，包括他接触到的事物，都会一定程度唤醒他上辈子的记忆——产生微妙的连接。 然而几乎都只有他情绪上的感受，只要涉及到时代背景的相关信息，就一片空白。 “讲道理，这个穿越的保密系统值得嘉奖。” 张明家不远，凛城市区本身就是特别小的一块地方，一起读小学的基本都在一个社区里住着。相比起李颜家，张明住的位置更核心，房子更大更漂亮，换言之也就是家里更有钱。这位班长发育得早，喜欢运动，皮肤小麦色，身高臂长，长相阳光，平时特别会组织班级活动，家长也乐意拿钱给班级添点小物件，可谓是班里风云人物第二号。 没办法，学生时代学习为王，没什么比得过常年霸占年级第一这种光环，老师的偏心肉眼可见，班里风云人物第一号正是李颜。 一山不容二虎，李颜偏偏长相也清秀，还是副班长，俩孩子关系能好就有鬼了。 思忖间，李颜敲响了张明家门，里边传来议论的声音，张明热情开门，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就把李颜迎进了家。 棋盘已经摆好了，一个戴着眼睛的瘦高个学生坐在旁边，手里摩挲着白子，神情专注。 跟张明站在一起的还有矮个子刺头何翰、傻大个王超，这俩都是班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倒是跟张明玩得很好。 “李颜，上回我跟波哥说了你在围棋班的光荣事迹，波哥听完说要跟你切磋。我就安排了一下，波哥可是凛城二中的高材生，他哥还是正经围棋培训班的老师，也是凛城二中的数学老师，大学尖子生！你可要给咱们学校争光啊。” 张明说完，跟一高一矮俩“坏小孩”交换眼神，摆出一副“我们为你加油”的样子，脸上却都是看笑话的神情。 原来小孩这么不会藏情绪的吗？ 李颜施施然坐下，眼前伸出来一只手，细长且骨节分明： “李颜，你好，我叫肖波。” 这名字，这长相，这气质……哥哥是围棋培训班老师，凛城二中数学老师？李颜几乎笑出声，你哥现在大概还在怀疑人生呢，没想到弟弟也送上门了。 “肖波哥哥好，请多指教。” 才刚刚过去十手，肖波就咬着手指沉默了，看不懂围棋的张明三人在一旁跟着皱眉。 又下了十几手，肖波呼吸开始急促，眨眼频率暴增，甚至不自觉地擦去额头细密汗珠。他现在每下一子都要思考半天，看得张明三人急躁不安，结果好不容易下了一子，李颜那边就不假思索的一声落子脆响。 “啪！” 简直击打在肖波心脏上。 他踌躇半晌，李颜秒下；他犹犹豫豫，李颜秒下；他思量再三，李颜还是秒下。 “李颜，你别觉得自己下不过就随便下，向高手学习学习，看看波哥半天才下一子，多认真。” 肖波没有理会张明的奉承，看着已经被全面压制的局面，举棋不定，摇着头落子。 李颜突然向前躬身，夹着黑子点了点一处位置，吓得肖波冷汗登时冒了出来——那是他的致命失误，他甚至没有发现，李颜这一子下去，可谓大局已定。 结果黑子落在了另一处无关紧要的地方，肖波惊讶地看向对手，却见李颜满不在乎地示意继续。 从这一刻起，胜负早已分晓，肖波下得也已索然无味。当你的对手连续点明你的致命失误又故意不追击，这盘棋也就成了猫抓老鼠的消遣游戏。 张明三人一边惊讶于李颜居然能跟肖波下得不相伯仲，一边紧张兮兮地担忧肖波失手，看得那叫一个紧张。 肖波颓然下完最后一子，李颜当场宣布： “还是下不过肖波哥，你执白合计182又3/4子，赢了。” 张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笑嘻嘻地过来拍拍李颜肩膀，“不错啦阿颜，能跟波哥下到这种程度，也不算丢了我大1班的脸，等回校了我得好好跟同学们说说你的英雄事迹。” 李颜摆摆手，“好了好了，输了有什么好吹的，该回家吃饭了。” 开心的张明没有挽留，干脆送走李颜后，直接欢呼着跟何翰、王超击掌，又直接靠在肖波身上，“波哥厉害啊，挫了这小子锐气！” 肖波沉默着一动不动，诡异的气场蔓延出去，张明也意识到不对。 “波哥，累了？也是，这李颜还是有点东西，不过波哥大概也轻敌了，辛苦辛苦。” “你说他只是会点皮毛？”肖波声音里隐藏着不可捉摸的怒气。 “呃……可能他临时找人教学了？” “亏你们几个还在那笑嘻嘻，连最基本的情况都看不懂，也不指望你们能明白他是多厉害的高手。” 张明怔住了，何翰石化了，王超还傻愣愣地挠头。 “他比我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人家给你们面子，你们倒好，真在这得意洋洋，下次出丑别拉上我。” 话音刚落，肖波就叹息着离开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张明对着棋盘发呆。 当晚肖浩听到肖波跟一个叫李颜的小学生下棋被玩弄的时候，表情非常精彩，他很快问出了值得后悔的问题： “最后结果呢？” “我执白赢了，合计182又3/4子。” 从此，那天到底是真赢了还是被李颜精准玩弄这个问题，将成为肖浩围棋桌上的梦魇。 而始作俑者李颜同志，正在家里完成了人生的第一个俯卧撑。 “上辈子死活不乐意健身，这回不让系统给我整出一副人类标本的美妙躯体，我就不姓李！” 第十章 如果刷题拥有进度条 “对自己重申一遍，一口吃不成胖子。” 做了五个完全不标准的俯卧撑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李颜，心里有些哀怨。 这个系统也太累了吧……什么都要打基础，什么都要循序渐进，得亏自己算是天赋型选手，不然真是想速成都无路可走。 我都穿越了，重生了，开挂了，有系统了，连速成都这么难。 但一步一个脚印是老祖宗的智慧，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此乃中华传统文化之瑰宝，我作为炎黄子孙，定然有勤劳的血液在流淌、努力的基因在放光芒！ 老天愿给我一個系统，我必将开发到百分百。 上辈子的李颜就很擅长自我激励，尤其是工作那一年，前一晚抑郁第二天阳光灿烂都是常有的事，“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他的人生哲学。 显然，如今的他也是如此。 “虽然还有一周就开学，但只要全情投入，这点时间足够焕然一新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士别一周，妈都不认识。” 于是这本该无比珍贵的“暑假最后一周”，被李颜整成了超高强度学习周。 爆肝暑假作业带来的各种提升他还历历在目，那种快感也令他念念不忘。然而刷了一天的三科练习题，他始终没有听到那一声“叮”。 冷静下来李颜意识到，秒杀暑假作业的强度高于当下练习题，自己本就是尖子生，基础数值还提升了，这些题目对他来说已经味同嚼蜡。 很快他就找到了突破口，“为什么在逻辑、表达、口语都恢复24岁水平的我，语文没比数学高很多？因为我基础知识的积累不够，用不出词汇。” 答案呼之欲出：翻字典。 当积累点数难以提升的时候，就需要突破点数打开思路。自己这全能加点系统，不只是要练习，还得提高认知，真真是个老师傅教徒弟的模样。 英语要背单词，数学要掌握思路，李颜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学习基础知识，很快获得了回报。三门主科能力各自加了一点。 更令他惊喜的是，当实现了主科认知突破后，他看此前味同嚼蜡的题目居然又有了新理解——这意味着刷题的效果又回来了。 没有什么比刷题更快乐的了！ 事实证明，只要做的工作存在进度条，进度条的终点是个奖励，那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变成游戏。 李颜一刷就停不下来，做题的速度越来越快，对知识的理解越来越透彻，写字越来越稳当，各种数值水涨船高。 “要是刷题有进度条，我国学生怕不是称霸世界了。” 天天看着不看电视不出门玩就窝在房间学习的儿子，陈凤玲又喜又忧。认真学习是好事，学傻了就得不偿失啊！好在李颜平时表现正常，除了看上去亢奋些，还不至于到神志不清的程度。 当家里能掏出来的试卷题本都写完后——搞笑的是这些题本源于他五年级期间不做作业的积累，李颜清晰地感受到了“瓶颈”的存在。当下能积累学习的基础知识已经稳稳当当了，能刷的题目也干干净净了，突破受限，积累缓慢，他突然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句话： “从零分到六十分奇快。” 李颜感到醍醐灌顶：技能提升速度初期比后期快，因为越不擅长的领域产生突破理解的机会越多。 目标变得非常明确：一、练习不擅长的体育，提高身体素质；二、购买大量基础书籍，提高认知。 于是完完整整刷了四天题的李颜突然就丢了书，开始在老爹李春的协助下玩起了自重健身，到了晚上又缠着父母带他去买书。 买书这件事情上李春向来支持，一到书店他就走向儿子常看的文学作品区，却见李颜一头扎进了生活区，不一会儿就提着好几本平时懒得正眼看的各式教学书籍了。 “你看这些玩意儿干嘛？看了就能学会吗？” “长长见识。” “那还不如给你买本百科全书。” “对噢！”于是购物单多了一本厚实的百科全书。 提升比李颜预期的要快得多，暂时还没有质的变化，但短短两天时间，他的进步肉眼可见，唯一的缺点是代谢能力提高了。虽然缓解了运动后的疲惫，提高了大脑输出功率，但太容易饿了，食量暴增，一度让陈凤玲以为孩子提前发育了。 得到全方位加强的李颜无比期待新学期的到来，已经到了晚上睡觉不经意一想，就全是在同学们惊叹声中风轻云淡的模样。 “装逼是人类的一种基本需求。”——小学生李颜曰。 然而开学前一晚发生了一件让李颜无比后怕的事情。当时他正在小笔记本上记录总结的系统新规则，太过专注以至于口中念念有词，还完全没意识到陈凤玲端了绿豆汤进来房间。 直到老妈的声音想起：“你在说什么系统系统的呢？” 李颜吓得差点跳起来，匆匆忙忙藏住笔记，立马把重点转移到“学太认真突然吓到了”上边。 【警告：存在暴露风险】 脑海中响起这句话时，李颜冷汗登时冒了出来，连老妈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不是吧，出师未捷身先死？摧毁自己成功梦的还是自家老妈？ 他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已经面如死灰等待母亲大人的进一步追问，然后再听系统反复的警告声，直到崩溃。 “写日记就写日记，妈又不会说你。” 【风险解除】 李颜上辈子一直不喜欢陈凤玲的一个特点：依据自己的认知猜测各种事情的真实情况。母子俩因此有不少误会与矛盾，但此刻的他，简直不能更庆幸老妈有这种性格。 “小心驶得万年船。”系统这个秘密只能烂在自己心里，闷声发大财。 因此，这本秘密笔记本的扉页被他加上了四个大字“小说构思”。 有惊而无险，开学前一晚，李颜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出现一行字： 【查阅当前全部数值】 【全部数值查阅结果已整理，是否筛选】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电流过脑的酥麻感。 【不筛选】 …… 【逻辑4，智商4，心智3，身体3】 【表达能力18，口语17，语文16，英语15，孝心15，数学14，思维速度14，体力12，体育运动8】 【围棋45，记忆力43，计算力37，精力36……】 李颜还没来得及细数闪过的全部数值，就怀揣着对数值提升的美好憧憬，很快进入了他“王者打青铜”的甜美梦乡。 尽管他也还不明白这些数值代表什么水平。 第十一章 人美心善的学习委员 还记得小学暑假结束，新学期即将开始的心情吗？ 大部分人应该很是怅然，无忧无虑天天疯玩的日子过去了，又要回到天天写作业的悲惨生活。还有一小部分人会感到兴奋，想念班里的好朋友们，或者不想天天在家受家长管教——这部分人往往在开学第二天被爸妈或者闹钟大清早叫醒的时候，会开始后悔。 但像李颜这样昂首阔步急不可耐进校园的，确实罕见。 “读书时代长辈总说是最轻松的时候，以后会怀念，每次听都嗤之以鼻。到了真有机会重来一遍的时候，才发现读书真是太美妙了。” 育才小学，放在小城凛城市也属于拿不出手的学校，规模小、配套差、实力弱。一个年级也就两个班，整个学校只有一栋“L”形的五层教学楼，所谓操场就是这教学楼围出来的空地，操场唯一的处理就是抹了水泥。 连划线的球场都没有，就不用指望篮球架这种奢侈品了。 饶是如此，这群孩子们还是能以水泥接缝线为界，打羽毛球打得乐此不疲。 还在感慨着“人类从历史上学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人类永远不会接受教训”的李颜，肩膀突然被揽住，原来是小胖子林志远。 “你后边待家里干嘛呢？叫你打球你不打，大家去唱歌也不来，开心男声那些歌都有了，张明那小子唱的不错，这风头出的啊。” 开心男声？因为家里不给看电视，李颜向来对电视潮流风向标很不敏感，开心男声在这個暑假掀起的狂潮也只是有所耳闻。至于唱歌，去KTV这种事情在他爸妈眼里暂时跟混酒吧没什么两样，基本属于小学生李颜的禁令级别行为。 其实重生前的他直到高中才去了人生第一次KTV。 看着林志远有些不忿的表情，李颜只是无所谓地笑了声：“唱得不错该出风头就出嘛。” “装什么高人啊你。” 两人嬉笑打闹间进了教室，一群人围着的张明看了一眼门口，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笑脸登时变了脸。旁边围着的学生们也僵硬地别过脸去，假装没看到李颜跟林志远。 “这群家伙，又不知道密谋些什么。” 换以前的李颜，大概会摇摇头跟死党说一句“不要老把别人想太坏”，而现在的他却是在心里感慨： “原来小孩子这么不会藏情绪，当年在爸妈面前撒谎简直公开处刑。” 刚在座位放好书包，林志远又神秘兮兮凑了过来：“前几天去唱歌，张明组织的，班委几乎都去了，就俩没去，一个是不可能出现的你，还有一个你猜是谁？” 李颜还在感受24岁的心智坐回小学课桌的奇妙新鲜感，敷衍应了一声。 “是她！” 顺着林志远的手指看去，是一个坐在第二排的娇小女孩。 高马尾，白皮肤，生得水灵，娇小可爱，这便是班里男生不敢直视之人，女生成绩扛把子，育才小学六零一班学习委员兼班花——李欣媛。 哦……她啊。李颜的记忆苏醒了些，但也只记得小学毕业时学习委员同志给他送了张卡片，上边写着“好好努力，我相信伱”便再无其他。 因为她发挥失常，没能考上心仪初中，只能服从分配去了一所普通学校，后续就少有交流了。 为什么发挥失常？去的什么学校？想不起来，李颜耸耸肩，对他来说，李欣媛这个名字的最大意义，还是如影随形的“第二名”，非要说育才小学有谁能给前世的他压力，也就是这位学习委员了。 不过很明显，对张明来说，班里公认“人美心善”的李欣媛非常特别。 “那天何翰这傻子问了张明一句，欣媛怎么没来，给张明气的。”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陈文静还没出现，李欣媛倒是施施然上了讲台。她虽然面容可爱身材娇小，但在身为公职人员的父母教育下，气场堪称两米八。 “大家安静一下，陈老师让我先收好暑假作业，请四个小组长收一下。” 与大多成绩优异的文静女孩不同，李欣媛行为举止可称落落大方，加上在小城可谓强大的家庭背景与老师宠爱，班里不管男生女生、优生差生，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只有一个例外，每次考试都稳压她一头的李颜。 此刻的李欣媛身份转换为李颜所在一组的小组长，抱着沉重的十余本暑假作业站在他面前，“李颜，作业呢？” 一脸莫名得意的表情……李颜无奈，因为有期末考年级第一的免死金牌在，加上某一年在教师办公室看到堆满纸箱如同垃圾一样的作业本，他便不愿意把宝贵的假期浪费在暑假作业上了。 寒暑假作业战线比较长，李颜爸妈在他“写了写了”的忽悠声中，也忘却了检查这件事情，但到了学校可藏不住。 没想到四年级寒假回来时，李欣媛面对两手空空的他，若无其事说了句“反正这作业对你太简单，不写就不写吧”。 这话可不是悄咪咪说的，所以当年只混“好好先生”圈子的李颜，全然不知他跟学习委员的绯闻已经传遍全班角落了。所谓“人美心善李欣媛”的说法也是从这时开始流传。 “我就知道你没……”李欣媛都懒得看李颜的动作，说着话就准备收林志远的作业。 “给。” 周边的同学都震惊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志远尤其惊讶，“你不会最后就是在家补作业吧？不至于吧颜少？” 李欣媛怔怔接过，手上已经叠了三十余本题本，看上去抱着有些吃力。 注意到这一点，对24岁心智的李颜来说理所应当，但放当年那可真是铁树开花。只见他突然起身，接过学习委员手里的题本，放到讲台上，又走回座位： “本子太重了，收差不多了就先放着，回头后排几个男生一块搬陈老师办公室。” 是的，李颜除了是班里第一，还是副班长。 他是安然坐下了，一旁的林志远话都不敢说了。身周的女生开始议论纷纷，后排的男生开始意味深长地笑，身边的李欣媛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 后排的张明保持僵硬的表情，正在极力掩饰自己躁动的内心。 李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以为理所应当的小事，似乎有点不得了。 不过他没有太多心情去管，当他真的用24岁的心智融入小学的生活时，才真切体会到了难度，对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社畜来说，小学生实在是…… “太幼稚了……” 第十二章 考试时间有点长 开学时亢奋的情绪只持续了不到三天，第一周还没过完，这群孩子已经彻底从放假状态中脱身了。 要不怎么说年龄小了适应力反而强呢？ 李颜有点无奈，他可能是最难适应的那一个。重新回到教室确实令人兴奋，但课上的内容确实毫无吸引力，“小学生”这个群体他也暂时融入不了，索性天天一副啥都无所谓的模样。 想着白天上课不浪费时间学点新东西吧，各科老师上课的视线总是与自己交汇。 老师肯定偏爱认真听课的优等生，上课时每句话都能看到真诚及时的回应，应该会省下来很多精力。尤其是班主任陈文静，她特别喜欢李颜，尤其是…… 李颜懊恼地捶打脑袋，他只记得陈文静某件事情之后宠他到天上去，却死活想不起来。 “怎么啦，李颜，想出来了吗？” 稍微做点动作，全被老师关注着，刚刚完全没听课，甚至不知道数学老师在问什么。 不过无所谓，简单的题目一眼就过，李颜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不想太出风头。 但在同学们看来，这可太装了。 李颜白天适应小学生活，晚上到了家就开启训练模式，俯卧撑、深蹲跳、身体柔韧性训练轮番上阵，他准备在身体相关数值再提升两个点之后就找老爹去买哑铃。 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身体数值会快速增加，结果练了快一周，还是止步不前，俯卧撑也总是做二十個就脱力，看不到一点突破的痕迹。这让他有些郁闷，洗澡的时候盯着自己细胳膊细腿的，只能安慰自己身体没长开上限就到这了。 安宁的生活只持续了一周，开学第二周的班会课上，陈文静宣布了周五举行摸底考试的消息。全班都炸开锅了，育才小学受限于教育资源与水平，很多东西都没法跟高级别的小学看齐，其中就包括了摸底考。 这群连期末考都有三分之一三科平均分不及格的孩子，指望他们疯玩一个暑假后回来脑子里还存着知识，可能性不高。 “你们六年级了，一年后就要参加小升初的考试，咱们凛城的四大初中都是自己出题，那个难度跟你们之前的期末考都不是一个水平。我看开学第一周还有很多同学没收心，上课说话，作业不交的，完全没有紧迫感。你们不想去四大初中读书吗？” 陈文静是个微胖的短发女教师，身高不高，声音尖细，还戴着圆框大片的眼镜。在如今的李颜看来，其实也就是个毕业几年的年轻老师，但“班主任”的压迫感确实非同小可，全班在她面前乖巧得像一群小绵羊。 哪怕是24岁心智的李颜，此刻也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摸底考的难度会远超我们平时的考试，但是接近四大初中的入学考，这次的目的就是让大家意识到差距。李颜，欣媛，你们两个也不要掉以轻心。班长也争取考个好成绩，以身作则。” 原来小学时代还能被这么点到的吗……李颜尴尬地点点头，重生前的他此时应该很受用老师的“特殊照顾”，但放现在看——简直就是拉仇恨啊。 “张明在看你。”林志远友情提醒。 “看就看呗。” “你这个暑假是去哪里修炼了吗？” “别在意这些个细枝末节的东西，志远，争取摸底考考过我。” “嚯……”小胖子摆出鬼脸，“看我怎么打败伱。” “六年级的节奏跟以前是不一样的，老师们这个暑假精挑细选了一些辅导书跟练习题本，也是大家以后的作业，三位班长还有学习委员，分发一下作业本。” 李颜拿到新的题本时，发自内心地洋溢着笑容，心里又有些懊恼： “我怎么就不懂先买六年级乃至初中的辅导书呢！” 他还是不够有重生的觉悟，缺乏开挂的心态。都重生带系统了，居然不超前学习，实在是深感惭愧。 “看来我对系统的开发还差得远，恐怕体育也是被什么我想不到的内容影响，卡在瓶颈上了，好在时间还长。”李颜看着拿到题本垂头丧气的同学们，“毕竟，拿下年级第一，凛城第一，乃至临江省第一都不是目标，重活一遍还开挂，我的目标是人类之巅！” 时间一晃而过，周五的育才小学五楼东侧，两个六年级的班里，充斥着一股紧张、肃穆的气息。 孩子们执笔如刀剑，有的默念知识点，有的如老僧入定，有的不停吞咽口水——他们既紧张又期待，就算是平时不学无术的那批吊车尾，这次也难得提起了精神，说不清是被陈文静锐利目光逼迫就范，还是也产生了些许“万一题目难了我却能拿高分”的白日期许。 张明看着李欣媛，调整呼吸，他提前从陈文静那得知摸底考的消息，自开学来的两周都请了家教做考前冲刺，六年级的知识、奥数解题技巧、新颖的题型他都尝试了，咬着牙都要把李颜拉下马考个年级第一，让李欣媛刮目相看。 李欣媛看着李颜，给自己加油鼓劲，她也找了自家高材生姐姐，提前搞了一些凛城优秀小学的训练题练手，从最初举步维艰到后来也能拿下优秀分数，她也很希望能战胜李颜，让他刮目相看。 陈文静看着李欣媛跟李颜，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这两个育才六零一班乃至六年级的希望，为了让你们提前感受压力，也为了六年级三场主科竞赛预热，这次试卷特地升级了难度，甚至超出了四大初中入学考。 李颜……看着窗外，天挺蓝的，微微有夏风吹过，小学操场上仅有的两颗白玉兰树发出沙沙声响。 挺心旷神怡的，似乎从小学毕业后，夏天就越来越炎热，读大学的时候已经变成没有空调活不了的地步了。 第一科是数学，试卷发了下来，李欣媛快速扫了一眼，有点怔住了。选择的最后两题跟填空的最后两题，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李颜也快速扫了一眼，心里毫无波澜。 【数学，总分16】 这是他过去一周的收获，在快速学习了六年级的基础知识后，他又刷了各式范题，数学很直接地加了一分。带着全新的理解啃了两天奥数题，数学居然达成了突破加分，来到了当前的16分。 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三级技能15分似乎是个坎。突破15之后他能感觉到瓶颈被重开，眼前又有了许多提升空间。 如果之前判断没错，第四级两分等于第三级一分，那第三级15分对应的就是第四级30分，他细细回想着，想到了自己正常洗澡就达到了30分，仔细泡个面就达到了35分，但练了这么几天俯卧撑肌肉力量却一直停留在20分……有一根似有若无的线正在穿起来。 “啪！”每次思考到系统相关，李颜都比较兴奋，为了能尽早全心全意研究系统，他不再分心，加速写完了手上的试卷，然后把笔按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声响是他前世小学初中的招牌，在他厌学之前，最出名的就是考试速度。不管啥科目，考到剩下十来分钟时，第一声停笔的脆响一定是他，然后就会有几个同学露出“不是吧”的表情。 在安静的环境里，这身脆响很是突出。 尤其是今天，因为此时距离考试开始，仅仅过去了十五分钟。 快到甚至同学们都没有平时的反应，他们还以为是谁的笔掉了。此刻心里惊呼的只有林志远，他根本不敢相信李颜已经写完了数学题，特么的自己跳了选择最后一题，填空还没写两题，同桌全写完了？ 考试时间一小时，还有四十五分钟。 “好像写快了点，不过这时间拿来研究系统刚好。”李颜双手交叉顶住下巴，眼睛盯着桌面开始发呆。 数学老师当然也注意着他，本以为是遇到难题解不开了，心里还笑了一下，“感受到强度了吧李颜，看看你能不能给我惊喜”。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李颜还是这模样。 数学老师忍不了，假装巡查，慢慢走向这个发呆的年级第一。 第十三章 不仅要快，还要满分 碍于系统需要保密，李颜不敢在草稿纸上记录书写，所以思考起来难度陡增。在寻找到三级15分，四级30分这个可能的突破口之后，他搜罗了自己所有“反直觉”的数值，例如努力练习却低分的身体，屁事没干却高分的泡面与洗澡，努力寻找着他们之间的共通逻辑。 很快，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出现在脑海，他曾问过系统： 【点数评判是否排除技能为零分的对象？】 【是】 一瞬间，李颜有了个靠谱的推测。泡面不是一项被人重视的技能，在会泡面或者说泡过面的人群里，只要能正常泡好面，大概就能达到平均水准。而平时热衷于严格按说明书泡面的李颜，自然是超越了“平均值”的人群。 身体相关的分数没有被排除的人群，而身体还未发育完全的李颜无论如何都属于弱势群体，纵使他努力锻炼，先天的劣势摆在那。一個小学体育生身体力量可能还没有虚胖的成年宅男来的大。 记忆力这种会随着年龄增长反而衰退的能力，正值小学大脑无比活跃的他，有章法地训练后，就轻松达到了43分的高分。 叮！ 【逻辑+1，总数5】 大脑清明！这是万万没想到的惊喜，他死死用手顶住下巴，压抑着自己狂喜的心情。然后果断向系统问道： 【百分之六十的分数是否代表全人类的平均水平？】 …… 李颜怔住了，推测出现在脑海的一刻，逻辑都加分了，结果问题居然是错误的？ 【百分之五十的分数……】 还没问完，系统直接发出强烈的电流声，搞得李颜感觉灵魂出窍了一瞬。 【请勿使用排除法询问】 【第二级3分，第三级15分，第四级30分，是否代表全人类的平均水平？】 【是】 李颜咬咬牙，硬着头皮问到： 【这两个分数代表满分的百分之三十吗？】 【是】 不是吧？李颜呼吸都停止了，百分之三十？ 要知道这里的分数可是排除了评价为零分的人，拿围棋举例子，不会下围棋的人压根就不在统计范围内。也就是说百分之三十的分数代表的是所有会下围棋的人的平均水平。 那，六十分，八九十分，乃至满分……是什么概念？ 李颜呼吸变得急促，全身都在微微发热，如果能将各项数值都冲到高分，自己岂不是要在各个领域创造神话？ 白日美梦很快消失，因为他同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技能分数，原来只是相关人类群体的平均水平而已——还有许多连平均水平都达不到。 然而刚刚提升到5分的逻辑立马冲散了他的情绪： 自己虽然是优等生，但毕竟脑子里只有小学的知识，经过系统一波提升，也才堪堪超出接受教育人群的平均值——逻辑纠正：实际上，身为小学生达到这个数值，对比同龄人也足够出类拔萃了。 “我这发展下去不会特么变成机器人吧？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嗯？这是个什么词汇，有点酷。想来是上辈子吸收了太多奇怪的梗。 梗又是什么？ 即将陷入思考旋涡的李颜被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原来是数学老师在翻他的试卷。 考试期间老师翻试卷？是的，这种离谱的事情李颜重生前就体验过了，提前十五分钟停笔，老师直接走过来扫试卷，然后直接拿到讲台批改，当场宣布一百分。 当时的李颜非常受用，现在的他：老师我求你不要拉仇恨了。 他还没意识到他对数学老师造成了多大的冲击，直到他发现老师重新翻回卷子第一面时手有点颤抖。 完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位常年穿白衬衫的中年男人，从李颜三年级教到六年级的数学老师，竟然直接从口袋掏出红笔，对着试卷激情打勾。 “我真不想做显眼包，求你了老师。”李颜小小声念道。 显眼包又是什么？思维一活跃起来，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词汇都窜进来了。 “当老师最开心的，就是手底下出了个天才。” 数学老师这话可没有压低声音。 感受到几乎全班的视线都朝自己这边集中过来，李颜尴尬地笑了一声。 此时最煎熬的就是林志远了，他题目做得脑袋发昏，旁边的同桌十几分钟给秒了，特么现在看着还有可能满分…… 要不要趁机偷瞄一下答案？ 这就是小学生的独特思维。如果是高中时代，大概要开始思考凡人与天才的差距这种沉重命题了。 数学老师没有给林志远机会，他发自内心地笑着，惊叹着摇头，把试卷直接带到了讲台： “李颜同学，只用了二十分钟写完数学试卷，满分！” 听取哇声一片，李颜瞬间被目光簇拥，这其中有两道非常突出，一道来自充满钦慕的李欣媛，一道则明明没看见却令他感到背部发毛——来自张明。 毕竟还在考试，老师兴奋是兴奋了，台下的学生还要继续考啊，总不能停笔开始鼓掌吧。数学老师也发觉不妥，清清嗓子道：“各位同学好好努力，向李颜看齐，还剩半小时，加油！” 然后他拎着试卷就去了隔壁班，很快隔壁班也传来哇声一片。 这下可好，桌面连试卷都没了……李颜无奈，看林志远一副憋坏了的样子，甩了一句： “好好考，这种考试抄答案没意义，摸底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底。” 半小时后，同学们唉声叹气地交了卷子，李欣媛在最后一分钟放弃了冥思苦想的几道题，竟然莫名向李颜投来一个哀怨的眼神。 下一场是英语考试，只有十分钟间歇，同学们急于上厕所或者临时抱佛脚，虽然很想跟李颜交流，还是只能到他课桌旁说一声“太强了”，搞得他在办见面会一样。 刚发英语卷子时，李颜默念：“英语考试可不能写太快了。” 翻了一下卷子后，李颜苦笑。 当你能秒懂卷子上的每一个英文单词，英语考试就变成了超级简化版的语文考试。小学英语还没有作文，实在是想慢都慢不下来。 得亏有英语听力，还能被迫消磨掉十分钟。 等年轻瘦高的美女英语老师注意到李颜一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时，她也慢慢地走下了讲台。 谁叫刚刚数学老师甩着他卷子在办公室一直喊“天才天才”的，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 这位天才小学生正在草稿纸上练习英语书写，而他的试卷只剩下阅读理解的五道选择题没填。而此时的李颜正在惊喜脑海中叮了一声： 【书写+2，总数29】 暑假冲刺时没有特地练习书法，写多了涨到了27，刚刚认认真真对着英文印刷体抄一遍，居然一口气加了两点。 或许是自己之前没意识到书写包含了英文书写？是个很好的努力方向。 英语老师没看懂李颜的操作，这是在故意压时间？疑惑的她轻轻敲了李颜的桌面。 李颜被这一下打断了思路，以为是老师催促，急急忙忙就把早想好了的答案写上去。 美女老师就这么看着他题都不带看地写上了“ABDCB”。 于是李颜又提前半小时把笔拍在了桌子上，养成的习惯确实不好改。 好在英语老师没有数学老师那么奔放，在一旁看了半天，又悠悠地晃回了讲台。 英语老师的克制让李颜中午有了喘息之机，除了一路粘着他一直要他交出秘籍的林志远，其他人主要也就是夸赞。李颜一路小跑，趁着班委那群人还在讨论卷子，火速上了老妈的摩托回家。 下午语文考试开始前，李颜感觉到同学们看自己的目光都变了，那是一种看偶像的视线。 黑板旁边的表彰栏，赫然贴着他的英语跟数学试卷，两个硕大的一百分红得耀眼。 李颜两眼一黑，他喜欢的装逼是润物细无声风格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你觉得这成就惊天动地，我发自内心地认为也就还好。 可不是这种炫耀式的装逼啊！ 不过也不错，哪怕是被小孩子的目光簇拥，这种被视作偶像的感觉，还是令人心情舒畅。 虽然会有那么几道不和谐的视线，李颜心念一动，看向了李欣媛的方向，对上了她的目光。 英语向来是学习委员的专长，没系统之前自己英语又是弱项，确实是跟她有来有回。想必此刻投来的目光，多少带着不服与倔强吧。 然而他感受到的，却是一种纯粹的钦慕，李欣媛脸上甚至……有些骄傲？ 不是吧，李颜眼角抽动，他怎么记得李欣媛一直对他都不太服气？一个令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想法渐渐浮现： 自己以前真是个榆木脑袋？ 第十四章 目标是星辰大海 看来自己以前确实是块木头。 意识到当初的李欣媛可能对自己有好感，李颜也只能自嘲地笑了一声。 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涌进了脑海，虽然很模糊，但错过女生心意的后又回过味来的尴尬，物是人非的怅然，还是让他的情绪一下泡进冷水里。 不过现在的他有着24岁的心智，李欣媛在他眼里不是什么“人美心善”，而是一个机灵可爱的小女孩，他最大的触动大概是—— 以后要是养女儿能养成这样，也不错。 于是他轻笑一声，翻开了试卷。惹得林志远紧紧皱眉，忍不住吐槽了句：“大哥，你厉害也不要这么吸仇恨好吧。” 李颜忘了一件事，时间一直在往前走，当下的李欣媛只是六年级的孩子，十年后的她一样是个满怀憧憬的大学毕业生。而那时李颜，外表看着也一样只是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 时间很奇妙。 明明还在写着语文试卷，李颜的思绪却飘得很远。他想起来自己大学去了新北市，虽然想不起来什么学校，但眼前的这批同学们，大概会有很多人不再相见了吧。 人生的交叉点只在此刻，往后都是缘。 重生，系统，开挂。李颜不可能让自己度过一段平凡的人生，他与这群同学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他会一直驰骋，一直狂奔，朝着金字塔尖爬去，摘取最耀眼的明珠。 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想到激动处，李颜笔走龙蛇，洋洋洒洒答完了阅读题，在大家还在琢磨古诗填空的时候就翻页准备写作文了。 这個翻页声跟前边两场考试的拍笔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同学们已经习惯了，墙上贴着的两个100分不比这个扎眼？ 自信的李颜却皱起了眉，作文题目是： 我的____ 很简单的题目。以李颜19的语文总分，35的作文总分，应付一个这种发散题目应该轻轻松松。 并不是的。因为如今的李颜是24岁的心智，他的见闻确实被锁死了，但情绪却有属于成年人的复杂。 大脑里充斥着各种想法，却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他突然想起了肖浩跟他说的那句“孩子身上有很多长大了就会丢失的灵气”，自己24岁的心智，是不是已经丢失了许多灵气呢？ 他又想起自己三年级第一次在课堂上接触作文，写的也是我的XX，但那次规定了要写家人。李颜写了《我的哥哥》，把对小时候照顾自己的表哥的真情实感，彻彻底底写了进去。文笔稚嫩，但动人。 陈文静给他盖了大红花，还夸奖他第一次写就能写满三张三百格。 自己对于作文乃至语文的喜爱，也是从那时开始萌芽的。 兜兜转转啊……李颜拿起笔，郑重其事地写下了《我的父母》。 考试时间已经过去四分之三，林志远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作文也写差不多了，怎么答题神速的同桌还在写？于是他悄悄瞟了一眼—— 李颜正在跟写书法一样一笔一划慢慢誊抄草稿纸上的作文，而草稿纸上至少写好了两篇。 “我特么就不该看。”林志远很郁闷。 大部分人已经停笔之后，李颜才总算把文章誊抄完，累得他连连眨眼缓解干涩。 叮！ 略感疲惫的李颜又兴奋起来，“作文？语文？书写？会加多少呢？” 【孝心+3，总数18】 他又自嘲般笑笑，自己只是用24岁体会到父母老去的心情，代入到当下，由衷表达了对父母的感激之情而已。 这一天晚上，他很迫切地想早点回家，坐在老妈摩托车后座上，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宁感。晚餐的饭桌上，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开心的模样，绘声绘色地讲了数学英语两科满分的精彩故事，引得他爸妈合不拢嘴，疯狂给他夹菜。 “老爸老妈，以后我也给你们看看星辰大海的模样。”他看着还年轻的父母开心的笑颜，暗暗想着。 第二天，大周六，陈凤玲买了螃蟹跟皮皮虾，说要好好犒劳一下儿子。 重生前，李颜指定摆一个无所谓的脸，说一句扫兴的“多贵呢，没必要，不值得这么开心”，吃饭的时候还故意装得满不在乎。 但现在，他笑得灿烂，“太好了，老妈，做好吃点。” 一如昨晚，还是疯狂夹菜，代谢能力提高到28分的李颜确实也来者不拒，吃得一家人其乐融融。 然后他吃多了，坐在木沙发上直犯困。 叮！ 【身体健康+1，总数13】 【营养+1，总数22】 李颜哭笑不得，他刚刚还在想这个系统会不会扣分，生怕自己吃多了给健康相关的哪方面扣了分，结果居然不减反增？ 这系统对我这么好吗？——逻辑纠正：身体营养不足，吃了一顿高蛋白，超越平时摄入水平较多，补充营养从而加分，营养水平提升，身体健康加分。 逻辑推演：我的身体健康及营养水平未及人类平均水平，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逻辑进一步推演：身体概念不止包含身体素质，也包括身体健康，限制身体素质提升的原因也可能是身体健康水平不足。 结论：要多吃。 这都是李颜自己的想法，他感受到了逻辑5分的可怕之处，按这个路子发展，怕不是自己什么不合逻辑的情绪都不会有了。 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来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也很重要，不能跟之前一样只凭超出平均水准的精力一直熬夜通宵了，适当休息，把身体养好。” 李颜当下的战略，是先发展长处，遇到瓶颈了就补短板。 于是他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早睡早起，神完气足；多吃蔬果，补充维生素；饭也多吃了两碗，肉也多吃了几块，看得陈凤玲是喜笑颜开。 孩子聪明到天才的地步，看着要长身体了啥都吃，还跟突然开悟了一样变得懂感恩，哪个家长不乐开花？ 李颜也得到了对应的收获：营养来到了25，代谢29，身体健康也到了14，意外收获是精力都提升了一点，来到37。 虽然还是没到达平均水平，但鉴于自己身体还没迎来青春期的爆发式发育，加上短短两天多吃了些东西就能提升，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逻辑纠正：结合其他技能提升情况，“积累”难度会越来越高，靠“多吃”提升身体健康指标会越来越难，这两天加分快只是基础差，摄入营养的强度形成一定突破才能达成。 结论：其他技能也可能存在相似情况，不可保持短时间内大幅提升的错误预估。 “干脆让系统帮我做这些发言算了，自己老这么想，感觉其他数值还没跟上，就要被搞出精神分裂了。”李颜摇头道，系统当然不会回应这种诉求，好在他自己还算受用。 “别把现在的情绪也按下去就好。”走向教室的他心情逐渐激动。 周一，摸底考要有结果了。 班会上，陈文静该怎么夸这位突然一骑绝尘的天才呢？ 第十五章 机会悄然而至 出乎意料，陈文静在班会上没有公布摸底考试排名，李颜原本贴在表彰栏的试卷也被科目老师收了回去。 “本次摸底考试，成绩很不理想。但在老师们的意料之中，我们不是为了打击你们，而是希望大家能看清差距。”陈文静双手支撑身体前倾，充满压迫感。 “所以经老师们讨论决定，这次试卷直接发到大家手里，不进行年级排名，大家也不要太在意试卷分数。把自己的重心放在习题讲解上，查漏补缺找不足，好好进步。” 李颜有些惊讶，很快便理解了老师的用意。摸底考试上难度，让大家意识到差距紧张起来即可，真打击到信心了一蹶不振或者产生畏惧，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被迫高调的两个明晃晃的100分，该如何处理？ 李颜可不在“成绩不理想”的群体里啊。 “大家应该也知道了，这次有个同学表现非常突出，李颜三科满分。” 三科满分？连语文都满分？ 全班都炸锅了，李颜坐的位置刚好是班级正中心，真是前后左右都被视线包围了个彻底。他假装啥都不知道，眼睛只看着陈文静。倒是林志远耳朵发热，浑身不自然。 “这是李颜同学努力的结果，他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但也未曾松懈，一步步超越自我，最后考出了让老师们都很惊叹的成绩。” 李颜听明白了，心中暗道：“来了，图穷匕见了。” “连年级第一都在不停努力，大家要向李颜学习，保持这种努力学习的冲劲，同时也要珍惜我们班有这么厉害的一位同学，平时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也多去问问他。” “颜哥哥，怎么这么厉害的快教教我。”小胖子夹着声音，还一只手抓着李颜校服摇晃。 然后他看到了李颜冷若冰霜、嫌弃至极的眼神，一下就端正了坐姿。 “班会剩余时间大家自习，李颜，出来一下。”陈文静说完风风火火走出了教室。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天神一般的李颜也出了教室。 前脚刚出教室，立马就听到教室里议论声四起，他还以为班主任会回身教训两句，却见陈文静竟然拉起自己的手一路往教师办公室走。 看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才是今天的主菜。 李颜才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老师们炽热的目光。这一层楼的办公室只有六年级的任课老师，一共两個班，也就合计六个老师，二班班主任还在开班会，剩下的五个不约而同拉着椅子就凑了过来。 “李颜，坐坐坐，老师们跟你聊聊。”陈文静在班会课上紧绷的脸彻底放松，笑容由衷地挂上了脸。 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们如此兴奋的模样，身姿也都很自然。是啊，教师也是一个职业，老师也是普通人，私底下也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只是一直需要在学生面前保持相对完美的形象。 也挺累的吧。李颜施施然坐椅子上，数学老师已经泡起了茶，一瞬间他竟分不清此刻谁是学生谁是老师。发觉自己表现太过老成，他又紧张地站起身，惹得老师们哈哈大笑。 “坐吧坐吧，李颜，你这次的考试，真是大大出乎了老师们的意料。”陈文静正色道，“认真讲，如果不是老师们都确认试卷此前不曾泄题，也亲眼看着你写出来，真要怀疑你作弊了。” “我还挺好奇，”数学老师接过话茬，“你上学期，有些考试偶尔也会考个98、99的，最快也就提前十几二十分钟交卷。但伱这次吓到我了，这张卷子我们都预测你能考个85分就不得了了，你知道李欣媛才考了74，已经是年级第二了。” 这位中年男人特地放下了手中茶壶，站起身来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好像不动弹动弹就宣泄不了心中情绪，“你怎么能十五分钟写完那张卷子还拿满分的？老师来做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 李颜此刻的内心：老师我数学才16分，刚刚超越学习过数学的全人类平均值一点，你作为数学老师不至于吧。 逻辑纠正：数学老师只是夸张表述，可能在为某个行为进行情绪铺垫。 “这样，也不是老师质疑你，这有一张我周末临时整的小测验，只有五道题，你随便做做，我跟张老师一起看看你解题思路。不用紧张，草稿就直接写在纸上，不是什么正经测验。” 原来如此……图穷匕见2.0啊老师。 在两位数学老师锐利如鹰的视线中，李颜气定神闲，甚至有些嫌弃地写完了眼前的五道题。难度不高，因为是他已经学习过的奥数题，想来老师也不至于找什么顶级难题在这时候让他写，不过这种不信任还是让李颜略感不愉快。 那边的老师们可管不了李颜心情，他们都沉浸在“真的捡到宝了”的兴奋中。 思路清晰，抓点迅速，答案准确，更难能可贵的是在突然袭击外加诸位老师盯着看的压力环境下，在陌生的办公室里，李颜还能稳住心态、进入状态。 “实乃大家风范啊！陈老师，我看可以给蔡主任一个答复了。”数学老师笑得合不拢嘴，“我们育才这下是真的‘育才’了，还是个天才。” 答复？不会是图穷匕见3.0吧…… “李颜，上学期拿了幼苗杯数学竞赛的一等奖，虽然也是很好的成绩，但毕竟也是市级比赛而已。对于你这种级别的学生，市级比赛平台太小，还不足以展示。摸底考数学试卷15分钟拿满分的事情，蔡主任跟林校都知道了，他们想给你争取一个参加临江省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的机会，但咱们学校你也知道，连市级初赛的名额都拿不到。蔡主任很看好你，我们几个老师也一直推荐你，所以林校准备找教育局那边的领导，给你争取一个机会。” 陈文静说得情真意切，李颜听得眼睛都发亮了，他很清楚这是重生前没拥有过的机会。 “所以刚刚才要找你做个小测验，我们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暑假过去，你会有这样的提升。英语老师也说你做题很快，这学期会有个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往年我们连市级二等奖都拿不到，今年看你了。” “我会加油的。”进办公室老半天，李颜才说出了第一句话，换来的是老师们欣慰的点头。 原来是这么个好消息，走出办公室的李颜笑逐颜开，突然就被陈文静拦住，拉着他到了楼梯旁。 这里没什么人，陈文静的表情也不似刚才轻松。 果然还是要图穷匕见3.0吗？ “有些话不合适在办公室问你，李颜，我确认试卷是你写的。但是你的字变化太大了，作文的风格也有很大变化，总觉得成熟了许多。那篇作文文笔的老练程度，立意的深度都远超之前你写的文章。” “你的稚气突然就消失了，李颜，这个暑假发生了什么？” 李颜竟然从陈文静眼里读出了担忧的情绪。 “努力学习了。”他答得很干脆。 “你之前不努力吗？这不是努不努力就能解决的，如果你有这等天赋，不会到五年级暑假才觉醒。李颜，那些不能满分的卷子，难道你都是故意的吗？” 嚯！李颜内心大受震撼，这等装逼说法自己都没想到，被老师先行一步合理化了。 保持一个天才的形象对自己以后发展大有裨益，于是他突然仰头一笑： “对，我装的。” 第十六章 来自孩子的恶意 陈文静目瞪口呆。 这个在她眼里一直文静乖巧的小男孩，聪明又努力的好学生，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一个顶级天才屈尊下游学校，故意答错题保持不过分显眼的形象，又碍于天才的骄傲不愿意放弃年级第一所以控分……她一瞬间脑补了许多剧情，越想越心惊。 这样的学生，她能把握住吗？育才小学能把握住吗？ 莫名地，陈文静手心沁出点汗，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李颜。 “陈老师，不用想太多前因后果，现在我想发挥，学校愿意给平台，我就会全力以赴。” “好，好好好，那老师也不多说了，你按你节奏来，好好努力！” 陈文静很想快点结束对话，身为小城下游小学的老师，她本身自然也是资质平庸，手底下出了优等生她很开心，出了个离谱的天才就反而开始忧虑了。 学生的光芒如此耀眼，自己该怎么做他的老师呢？ “陈老师，我有個小要求。” “啊？你说你说。” “您说我按我自己节奏来，这个节奏可能会比较……特别。上课时间对我来说，也很宝贵。” 换别的学生说这种话，陈文静已经揪着耳朵找家长教育了，但现在她说： “没事没事，特事特办，只要你认真学习。” 李颜走回教室时，班会课刚刚结束，铃声正好敲完了最后一声。 这一脚刚踏进教室，他就听到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张明大声说道： “所以他只能是提前看了题目作弊！” 李颜笑了一声，也没多说，直接走回座位。 刚刚还闹腾的班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但众人的焦点还是火速从张明身上转移到了李颜这边。 或羡慕或好奇、或怀疑或嫌弃、或钦慕或崇拜……什么眼神都有。 “小孩子的情绪确实不会藏。” 例如气得脸通红的同桌林志远。 “你知道张明说伱什么吗？” “作弊。” “那你不去跟他对峙？” “没必要。” 林志远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提高了声音：“哥们，你真成仙成佛了？别人说你你干嘛不骂回去啊！” 这一声可不只是李颜听见了，全班都安静下来，等待着精彩好戏上演。 李颜满脑子想着日后安排，本没有太多闲心思跟小孩斗气，抬头一看却对上了气得眼眶发红的林志远。 至于吗……但是，很受用啊。重生前的李颜性格偏内向，直到高中才逐渐改变，但就算是大学别人眼里可谓“社交牛逼症”的他，本质上骨子里还是偏向讨好型人格——这一切是小时候成长环境决定的，所以李颜一直渴望一件事： 有人为他出头。 你站我这边，就是一辈子的铁关系。 于是他转身向张明那边，却对上了一个高大的短发女生——另一位副班长蔡佳。 与张明李颜两个焦点人物不同，蔡佳身为副班长，存在感还远不如学习委员。相对高大男相的外貌、班级十名左右的成绩、不突出的家庭背景都是重要原因。 她最显眼的标签是——张明的左膀右臂。不过以李颜重生后的心智来看，蔡佳与混混头子何翰这种狗腿子不同，她只是过于没有主见，所以许多决定都依附于“领导力爆棚”的张明而已。 就如同现在，蔡佳板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刚刚还天神归来的李颜，一字一句说道： “李副班，身为班委，怎么能带头做这种作弊的事情？” 全班唯一一个这么叫李颜的，大多数时候他的年底第一学霸身份，要比副班长身份存在感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只有希望被别人注意到自己也是副班长的蔡佳会这么强调。 “怎么作弊的？”李颜笑着回道。 “张明说得对，你上学期有时候数学还不能满分，期末考也就比欣媛多三分。现在连欣媛写满一小时都只能七十多，你十五分钟怎么可能满分？所以肯定是泄题了，你早就知道答案，都是抄的。” 蔡佳的声音比较粗，嗓门又大，重生前的李颜一听她说话就烦，罕见地发过几次火。 全班安静得针落可闻，等待着李颜的暴怒。 “对，我抄了。” 林志远发抖的脸突然僵硬，蔡佳吓得后退了一步，李欣媛差点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连张明都愣住了。全班一起被冲击麻了。 “你，你抄了？”蔡佳磕磕巴巴追问。 “你说的嘛，都肯定了，那我只能是抄了。”李颜笑着伸了个懒腰，“题目都是老师出的，泄题也是从他们那来的。三位主科老师，还有心思陪我演戏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说啊！”蔡佳听出话里味道不对，慌忙否认。 “不是吗？题目是老师们出的，泄题只能从老师那边泄。老师泄题了当然也知道，那还对考得好的我，这么激动表扬，岂不是在演戏？还是说你觉得，我有什么神通可以悄悄开锁又不留痕迹，偷走试卷？” 最伤人的是，李颜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翻了本《红楼梦》出来，自顾自开始阅读。 然而一提到老师配合演习这种可能性，蔡佳大脑已经混沌了，刚刚的气势一去无踪，眼看要败下阵来。 张明站了出来：“谁知道呢？” “不知道就一起去问问陈老师，不用在这里猜东猜西。” 李颜回答得很快，让张明有些错愕。 “动不动就叫老师找老师……” “没办法，谁叫题目是老师出的呢，你们既然怀疑老师泄题演戏，自然是一起去问啦，有空吗？现在就可以过去。” “我没说怀疑老师！”张明急了。 “快上课了，回位置吧两位班长。另外我透露一下，刚刚老师们找我，是现场让我做了测验。”李颜目不转睛盯着《红楼梦》。 蔡佳垂头丧气回了座位，张明胸膛起伏丝毫不掩饰怨恨的情绪。 林志远看傻了，刚刚气得发抖，现在已经喜笑颜开，“颜哥，你是不是读了兵法？这一句句回的，可太帅了。” 李颜摆摆手不作声，陈文静也进了教室，开始讲解摸底考试试卷。 “讲课了，看啥课外书。”林志远手肘推了李颜一把。 “这是我要到的特权，老师不会管。你有问题问我，自己好好听课。” “你怎么回事，怎么跟演戏一样？” “林志远，好好听你的课。” 分心的林志远被陈文静点了名，但一旁堂而皇之看红楼的李颜却被忽略。 小胖子看着语文试卷上通红的100分，似乎明白了什么人生道理。 李颜心里并非没有波澜，他本无心与张明那群人斗气。24岁心智的人，重生带着开挂系统跟一群六年级小孩一般见识，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重生前张明固然对他做过不少坏事，也有让他耿耿于怀至今的烂事。但既然重生了，事情还未发生，李颜也不想纠缠。 知道你喜欢李欣媛，看不惯李欣媛对我有好感，没问题；知道你喜欢众星捧月，被我抢了风头心里难受，没问题。 但是，孩子的恶意竟然如此纯粹。 这点李颜不喜欢，很不喜欢。 有时候该教育的，还是得教育教育。 坐在后排看着自己76分语文试卷的张明，心里还暗戳戳想着怎么找回场子，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遭遇什么样的打击。 第十七章 王者的忧郁 时间不声不响地过了一个月。 中间还夹了个国庆节，李颜高难度摸底考三科满分的神迹影响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特立独行带来的风言风语。 因为省小学生奥数竞赛的名额还未能确定下来，同学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上啥课都对着奥数辅导书认真研究的李颜就成了显眼包。 老师们除了偶尔会对李颜实施突然袭击式提问，其他时候对他的各种行为熟视无睹，也让大家非常疑惑。 不过想想，每次突然袭击，李颜都能一边手上持续计算，一边跟回答“1+1=2”这种问题一样秒答老师提问，然后在老师满足的表情中坐回去继续在笔记本上计算。 老师们好像是没啥管他的理由。 久而久之，同学们也适应了。反正班里有个天才这件事，似乎自己也能沾点光。 至于天才，那自然是不能理解的。 张明可不这么认为，所以他时不时拉着小团体说一些李颜的糗事，提一些“老师这么做不公平”的观点，虽然收效甚微，但至少保持住了讨论度。 以至于陈文静都不得不让李颜低调一点，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 于是李颜把题本塞到抽屉底下学习，这下连他上课到底在干嘛都看不明白了。 在毫无悬念取得第一单元测验三科满分的成绩单后，李颜依旧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小胖子林志远也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的好大哥，我求求你不要装逼了，语文连续给满分您还有啥不满意的？” “我装了吗？” “比不过比不过。”林志远高举大拇指。 “明明是老师上赶着给我装。”李颜摆出无奈的表情，开始学起陈文静的腔调，“我真的不想给满分的，但我也确实找不到不给满分的理由。” 周边几個同学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李欣媛频频回头。 “现在你简直就是育才小学的王者，王者怎么会变成忧郁王子？” 李颜被尬得汗毛倒竖，完全不想说话。 “你真的不开心吗？”这句话，林志远特地压低了声音。 李颜没有回答，把视线从奥数书上移开，好半晌才突然揽过同桌： “周末陪我打羽毛球吧。” 他确实不开心，但也不能告诉别人不开心的原因。 系统提升卡壳了。 自打知道系统百分之三十分数只是代表相关人群的平均水平后，李颜对于一些数字的提升变得不再兴奋——尤其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技能，这一个月里他帮爸妈洗了三次碗，拖了六次地，结果洗碗+2，拖地+1。 最搞笑的是有一天他走回家路上发现有辆自行车倒了，于是顺手扶起来，结果只听叮的一声，道德+1。 然后他看到倒下的自行车就发自内心地想扶。 这些小技能往往上限比较低——至少李颜完全想象不到泡个面怎么做才能提升到一百分，或者说一百分的能力会泡出什么面？ 难道点面成金吗？ 上限低就代表只要能“基本完成”这项内容，分数就低不了，看着35的泡面技能跟22点的肌肉力量，李颜心里非常无语： “到时候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筛选都不好筛选我要的数据。” 这也就算了，最头大的还是该涨的数据不涨。 抱着雄心壮志购买了初一辅导书的李颜，好好的国庆不出门，窝在家里连续啃了一星期，最终对着只增加了一点的语数英百思不得其解。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难受的可能性——这个系统零到三十分很快，但也只有零到三十分快。换句话说，老天爷给了他一个系统，只是让他尽快全方位接近平均水平？ 他绝不相信！但是卡壳是事实，好在高达5点的逻辑给他提供了说得过去的解释： 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分阶段，初期通过学习大量基础知识打底，建立基本的世界观，随着学习进度提升，逐渐深入研究其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方向。 这也意味着，小学时代的学习暗合了“零到三十分”提升快速的根本核心原理。 否则李颜正常学到高中，积累的知识岂不是足以把相关技能直接突破百分之六七十？ 有些技能提升同时受客观条件影响，也受其他相关技能水平影响。营养要慢慢补，越补进度越慢；营养没跟上，身体条件就不好提升；身体条件提升不了，运动相关的技能、身体素质相关的指标就全都举步维艰。 “或许是对初中知识理解不深入吧……”李颜最后给自己想了个理由，并在本子上记录了猜测的一条新规则： 利用积累推进系统数值到一定程度，突破加点会成为必需品。 “死命提前学习新的知识何尝不是一种无脑行为？” 然而他还是很心急，天天逼着自己多吃两口饭菜，逼着自己多做两个俯卧撑。 提升吧，确实有提升。但加点的速度很慢，李颜感觉就算没有系统在，按他这种练法大概也会有现在感受到的提升。 很快他就放弃了继续锻炼身体。重生前他就是对健身提不起兴趣的人，除了打球这种带竞技性的运动项目，什么健身、跑步、瑜伽他是一点不感兴趣，虽然知道这些能减肥塑形增肌，但他就是觉得过程太过无趣。 重生后曾经也有过旺盛的锻炼欲望，现在被缓慢的正反馈消减了热情。 他突然发现自己依赖系统过了头，对正反馈的需求过于强烈，决定缓一下进度。 人生好几十年，刚刚重生一个月，急什么？ 叮！ 【心智+1，总数4】 李颜会心一笑，无心插柳柳成荫，古人诚不我欺。 要说系统没有推进，倒也不至于。奥数的持续学习还是带来了提升。计算力来到42，成为李颜为数不多超越百分之四十进度条的技能。连带着数学也进一步提升，达到19的总分。 不过这个数字足不足够他在省级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大放异彩，还未可知。 由于心智提升而沉下心的李颜，对过去一个来月进行复盘，得出了一个神奇的结论： 想要提升身体素质，就要逼迫自己到达运动强度的极限，而只有自己能投身其中的运动，才有可能做到这点。 所以他还是得打羽毛球，但又需要教练教学。 搭子自然是林志远，也就有了以下神奇的对话。 陈凤玲有时没空接李颜，李颜就会跟林志远两人慢慢走回家。 “志远，咱俩不只是自己打球，我们找个教练报个班吧。” “好啊，看我不虐爆你。” “要虐爆我是吧？” “上回给你小子突然发力打蒙圈了，你别偷袭，堂堂正正击败我，击败我！” 小孩子总会有不可思议的亢奋…… “好，咱们打个赌吧，每次练球前打一场，练球后打一场，规则伱定。你赢了两场，我支付培训费用；各赢一场，平摊；我全赢了，你支付培训费用，如何？” “李颜，咱是兄弟，我还是要说清楚点，我练了一年，你练了一个月，上回赢了我两把说明不了啥。只要我认真起来，我们之间存在断档差距，打胜负你赢不了的。” 林志远表情无比诚恳。 李颜也情真意切地回答：“兄弟，我也真诚地告诉你，我是天才，天才的实力深不可测，你不是一定要答应跟我对决的。” “我靠！”林志远尖叫一声，“你小子装上瘾了吧，打打打，有什么不能打的，谁怕谁啊。” 李颜拍拍林志远肩膀，心里有些许愧疚。 好兄弟，要不是我现在启动资金太过捉襟见肘，绝不出此下策，该跟你说的也说清楚了，仁至义尽了，今天欠你的这些，我一定会还回去的！ 第十八章 我也是童子功 众所周知，羽毛球场三不打：诡异老登、功夫熊猫、童子功。 诡异老登指拥有神鬼莫测手活与丰富球场经验的老大爷，看上去运动能力很差，跑不动跳不了，但是能把小年轻晃得动弹不得，银行卡密码都给你骗出来。 功夫熊猫指身材微胖乃至很胖的一众灵活胖子选手，看上去不善运动，挥拍发力之透、击球速度之快，都非常人所能及，属于自己走两步能把你打得四处飞奔救球的类型。 最可怕的就是童子功。 羽毛球这项运动，发力技巧比力量本身重要得多，身体素质固然重要，但本质上是依托脑子的运动。小时候学过球的人，在身体条件不足的时候练习，会被迫学会正确的发力方式——因为不正确发力压根没法把球打到位。 包括正确的步法、球路的组织，都会在他们认知羽毛球这项运动的开始就深深烙印进大脑。 哪怕中间没有继续学球乃至打球了，甚至看上去也不怎么运动了，打好的基础一样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非童子功的羽毛球爱好者，尤其是高中以后入坑的，身体力量已经足够，很多时候发力不对都可以用力量硬顶回去，于是他们的战法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 大力出奇迹。 于是当看上去经常打球锻炼身体的强壮青年，约了自己“小时候打过一阵”的朋友切磋，他就能感受到被童子功支配的恐惧了。 “童子功”这三个字，也因此成为了一种实力的象征。 周六上午站在羽毛球场上，全副武装的林志远便以此为荣： “李颜，我已经学了一年，是有童子功的，待会全力以赴，别怪我不手下留情噢。” “我确认下，15分一局，三局两胜制是吧？” “是是是，21分怕你体力不行。” “场地费由林少爷支付？” “是是是，你都出培训费了，场地我来。” “一节课培训费80？” “是……不是，怕了吗颜？你要是没有零花，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出，我本来也要上私教课的，多伱一个还挺好，有个人对练。” 李颜捂脸，志远兄弟你这样我真的会良心难安的。 开局就是一個迅疾如风的5：0，李颜一球未赢。 怎么回事？他看着对面表情依旧严肃，一点都不得意的林志远，甚至感到有些陌生。 “我上次不够认真”这种说法，还真有不是借口的一天？ 能很明显感觉到小胖子的不同，他摒弃了平时热衷使用但尚不成熟的假动作，老老实实做好被动过渡与球路组织，把李颜彻底打蒙圈了。 “挺好，”李颜笑了，“我就是需要这种新东西。” 他尝试抓平时小胖习惯的球路，却发现小胖反制了他的预判。 “10：1，”林志远严肃的神情终于松动了，“我之前真的是为你好，颜哥。” “没事。”李颜吐出一口浊气，眼里闪动着精光，“很好，全力以赴！” 第一局最终还是以3：15的悬殊比分败下阵来。 “第二局，体力还好不？”林志远交换场地，换了颗新球。 “等一下。” 李颜正在分析归纳刚刚输球的原因，很快总结了几点： 一是自己心急，想着进攻，但现在162的小学生体格，根本没有一拍杀球决胜负的能力；二是林志远不强求每一球的攻击性，很多不好回的球都选择了过渡，主打拉吊，这确实是最适合他们身体条件的打法；三是自己一直被动跟随，没有主动拉扯林志远的身位。 他快速调整心态，一局比赛说明不了什么，机会都在下一把。 林志远的球速并没有比自己快多少，羽毛球评分好歹也是28，自己身体还没发育起来，能有接近平均水平的能力，也不算差。 信心有了，耐心有了，战术有了，能力又不差人家，怕什么？ 叮！ 【羽毛球+1，总数29】 要的就是这个！ 逻辑分析：上一场球的收获主要来源于战术分析与心态，看来羽毛球作为第四级技能，已经无法再细分项目，所以不管动作技术上的提升，还是战术分析的提升，甚至是比赛心态的提升，都能给羽毛球技能加点。 这种瞬间分析的能力太爽了，大脑跟被梳子理过一样，通顺舒畅。 “傻笑什么呢，第二把能开不？” “开！” 这回轮到林志远蒙圈了，上一把还冒冒失失追求进攻，又是失误又是失位的李颜，这把居然跟变了性子一样，开始跟他打拉吊了。 上一把一球也就三四拍，这把刚上来就是两个十几拍的长回合。 比分慢慢地来到了4：3，虽然领先一球，但拿球的林志远喘息很重，开球瞬间没控制好，白送一分。 “不对劲……我怎么这么累？” 小胖子又开始喘不上气了，他这才意识到刚刚李颜不仅是跟上他节奏开始拉扯，更是反客为主开始调动他了！ 一股骄傲的火焰燃烧着林志远的胸膛，“我可是练了一年的童子功！” 比分来到14：13，林志远领先一分。 此时的他已经累得呼吸不均了，豆大汗珠疯狂往外冒，拿了球半天没有发出去。 李颜其实也好不到哪去，他也气喘如牛，短时间内突然连续多拍，这呼吸不费点功夫都捋不顺。 体力的极点要到了吗，这是李颜从书上读来的知识： “在进行一定强度和一定持续时间的运动开始后不久，人体所产生的呼吸急促、胸部胀闷、动作迟缓、协调怀下降、精神低落、运动欲望骤减，甚至伴有恶心的生理现象被称为‘极点’。” 纸上得来终觉浅啊。 随着动作变形的李颜一拍高远出边线，林志远成功拿下比赛，他果断地丢了球拍躺在地上，嘴里反复说着“可算赢了可算赢了”，确实是累得够呛。 李颜确实到达了体力极点，他所期待的是在这之后的“第二次呼吸”。 体力极点出现的原因是内脏器官的惰性，运动器官持续高强度消耗导致内脏器官没跟上，但是当体力到达极点，运动强度下降后，器官逐渐追上来，就可以获得“第二次呼吸”。 这是练习长跑能越跑越远的关键，本质上也就是体力增长的关键。 叮！ 【心肺功能+1，总数22】 才22？要提升还得这么喘多少次啊…… 他以拍撑地，坚持蹲着调整呼吸，最难熬的时刻瞬间就过去了，于是又起身缓缓走路。 林志远喘了半天气才发现李颜已经开始抬腿活动，人都傻了： “你怎么恢复这么快？” “听说过‘第二次呼吸’吗？熬过去，恢复很快的。” 李颜甚至已经开始原地小跳，他当然不能说真实原因—— 【肌肉耐力+1，总数24；爆发力+1，总数25；身体协调性+1，总数26】 【综合提升，体力+1，总数13】 林志远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恢复活力的同桌，“你上一把，怎么突然就能跟我打成这样的？” “呃……我也是童子功啊。” “你就学了一个月！” “你就说学没学吧？” 小孩子的身体恢复速度非常快，林志远躺地上把呼吸喘匀了，站起身来时看着已经完全正常。 李颜递过去一瓶运动饮料。 “哟，难得呀颜，我还在想今天忘了准备饮料，得去买呢。” “我跟我妈说出来打球，场地费跟水费这种钱还是有的好吧。”李颜喝了口水，“反正培训费是你出。” “输了还这么大口气？” “先好好休息，别待会教练上课没体力。练完了还有一场球，你可要撑住啊。今天这培训费用，注定咱俩平分了。” 这次小胖子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默默喝着饮料，他竟然隐隐觉得，李颜不是在开玩笑。 第十九章 教练出马一个顶俩 由于明年即将举行奥运会，07年全国都开始掀起运动热，连凛城这种小地方都新建了不少运动场馆。 于是各式各样的培训班也如雨后春笋冒出来，其中以羽毛球为甚。 凛城市不管是羽毛球水平还是羽毛球氛围，放在临江省都能排进前三，但也说明在这里靠打球出头会很难。 许多水平不错的年轻运动员因为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也就当了教练。 这教练一多，又卷起来了。 八十一节的私教课就是这么来的——还能教两人。 李颜总觉得心里有某种说不出的快感，他记得重生前新北市的羽毛球培训收费很夸张，但具体多夸张想不起来——反正现在的性价比绝对令他暗爽。 教练姓丁，才二十岁，水平不算非常突出，最好成绩是凛城市市级比赛第三名，但是教这俩娃娃绰绰有余。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一开始也确实轻松写意，后来嘛…… 知道林志远跟李颜都有进行过基础培训，丁教练满意点点头——终于不用教太基础的东西了。 听到一个学了一年一个学了一个月，他又皱起了眉头： “你俩进度差太远了，这我咋教？” “你主要教他，我跟着学。”李颜说道。 “这你能学会吗？” “毕竟钱也是他给，主力是他。” “啊？”林志远突然大叫一声，“哇你这里都要装逼一下，刚刚是谁输了？” 丁教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個孩子，举拍一挥，“过去，各自跟我打七球。” 二十岁，身高臂长，肌肉线条分明，市级比赛第三名，市二队队员……虽然退了，但这也不是林李二人可以望其项背的角色。 小胖子信心满满地上了场，两眼无神地下了场。 七比零，干脆利落，丁教连杀球都没用，站在场上跟散步一样，打得林志远只能频频望球兴叹。 观战的李颜不像隔壁场的几个孩子一样目瞪口呆，倒是紧皱眉头： 丁教虽然肌肉线条突出，但毕竟也才20岁，整个人非常瘦。看上去挥拍速度也不快，但打出来的球速彻底压制了另一边咬牙切齿的林志远。 这绝对不仅仅是身体力量的差距。 而且丁教的步伐看着缓慢，却一丁点多余的都没有，两三步就从前场退到后场，坚决而干脆，站位还很精准。 最好成绩市级第三？如此精准干练的脚步，如此通透的发力，竟然只是市里第三？ 李颜把自己想紧张了，他非常好奇以自己系统的标准，这位丁教在羽毛球上的评分能有多少。 他一下子也无法想象，省队，国家队，乃至站在世界之巅的那些顶级羽毛球运动员，例如某林姓猛男，又会是什么样的分数。 自己也能做到吗？ 逻辑：丁教球速压制林志远，林的每个回球都是被动，二人存在等级差，所以丁教可以使用流畅的步法与轻松的发力。 也对，李颜跟不懂正确发力的朋友打球，也是各种假动作随心所欲，球场散步轻松愉快。 羽毛球是一项等级森严的运动。差一级实力的双方交战起来，会打出其中一方完全不会打球的观感。 “这不就等于是游戏的boss？还是突破等级遇到的关底精英怪。” 李颜心里念叨着，站在了丁教对面。 然后就是无比狼狈的一球，后场勉强回了球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闲庭信步的教练在网前等球飞来，轻轻一拨拿下第一分。 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李颜自知球速追不上丁教，于是每一个回球都硬生加力顶回去，倒是让教练有些意外，一时间竟然打了个多拍。 但是，再怎么加力，差距的鸿沟都是追不上的。李颜也是干脆地以0:7败下阵来。 “哎呀，中间有个球太可惜了，我以为你能赢他一个，没事，下次我们打爆他。”小胖子居然还主动安慰起来了。 “你还真希望我能赢？” “废话，那不然呢？” “我赢了不是证明我比伱厉害吗？” “想证明我们谁厉害我们自己打啊，教练血虐了我，你得报仇，我们同仇敌气嘛！” “同仇敌忾，语文课没有好好学。” “行行行。” 同桌俩说着坐回椅子，等待教练的点评。 李颜却偷偷瞥了眼林志远，内心自嘲道：是我小人之心了，自从长大以后，听到的都是“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似乎这种想法已经变成人之常情。 多久没有体验这种……“同仇敌忾”的快感了。 面对有基础的学生，教练自然是从“纠正”开始做起，随后又讲解起发力的核心逻辑——发力系统是鞭甩发力，发力来自于全身的驱动。 林志远站着学动作，打了个呵欠。 这种理论教学，看似有用，其实理解跟实操完全是两码事，“纠正”其实也非一日之功，自己一年时间积累下来的不正确习惯必然有其原因，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纠正的。 然后他听到了震颤耳膜的破风声。 “对对对！”丁教满脸写着满意，“就是这样，挥拍声音有力多了，保持这种感觉。” 林志远眼睁睁看着李颜轻松地甩出又一声短促而炸裂的破风声。 不带这么玩的吧李大天才？ 一整个晚上，小胖子都在为挥出李颜那样充满爆发力与控制力的破风声而努力，最终在教练“可以了有进步，下节课继续努力”的结束语中颓然倒地。 “起来，我们还有二番战。”李颜反复训练着他今晚的第四个项目——马来步。 这是一个提高后撤速度，用于打头顶区突击的步法。 就这么一句话，看完是不是啥都不明白？ 不明白才正常，这句话说完之后有效果，那才是见了鬼。 林志远就见了鬼。李颜听了一句，恍然大悟地拍了手，又看了教练演示一次，直接两眼放光地复刻了，还兴奋地跟教练探讨马来步的使用时机。 所以这一次站在李颜对面，林志远的骄傲已经摇摇欲坠，自信心都萎靡了不少。 虽然李颜的马来步使用还略显生涩，通透的发力也不能保证稳定性，体能极点的再次出现也让他疲惫不堪，但—— 羽毛球32分，可不是白提升的啊！ 伴随一个令人绝望的被动半高球，林志远看着远在天边的球网，看着已经站在网前准备接球的李颜，闭上了眼睛。 15:11，15:10。 不能说是溃败，但确实没打过。 小胖的信心轰然倒地，“谁说的骄兵必败哀兵必胜的。” 李颜笑着走了过来，拉起了蹲坐在地的林志远：“还有十五分钟的场，课上有啥不明白的，我再跟你说说我的理解。” 小胖的眼睛“噌”地就亮了。 等两个小学生离开场馆时，已经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了。林志远全然不把输了球当回事，一直在为击败丁教练做谋划，很快就谈到他俩该如何取代如今称霸羽坛的二位天王，成为新一代林李。 李颜附和着，沿着林荫道慢慢走。 此刻何等安宁，夏日、太阳、树荫、蝉鸣，身边有个无限畅想的少年好友，两人刚刚在球场挥洒了汗水，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真是愿意反复重来的好时光。 如果这时候再有个心中的白月光，带着那种独属于年少的，连青涩都算不上，不是爱意也非暧昧，只是幼稚的、朦胧的好感…… 她，就站在某家糖水店，发丝粘在脸颊，拿着小扇子轻轻摇，微蹙的眉头急切地等待着冰凉的糖水。 而他与她，就这么擦肩，相逢。 想到此处的李颜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笑容，还沉醉期间呢，突然被林志远打断： “诶，那不是吴瑾吗，在买糖水诶。” 卧槽？还真有？ 不对啊，吴瑾？不不不不，不是她，不能是她。 冷水直泼天灵盖，李颜大夏天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一些很不美好的回忆如同炸弹一般在脑中炸开。 第二十章 也曾为女人落过泪 吴瑾，育才小学六年一班的一个女生。 非要加点标签，就是平平无奇。最大特点是声音比较粗。 其他各方各面都非常中庸，一点突出都不带有的。连成绩都是刚刚好班里中游。 然而这样一个正常会淹没在人群中的女同学，却给重生前的李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到他大学毕业时，还记得的小学女生，除了“成绩好的李欣媛”，就是这个吴瑾了。 毕竟是曾让他哭泣的女人。 十月底了，是了，就是这個时间点。 尴尬、难受、糟心的回忆伴随与吴瑾的偶遇彻底恢复。 重生前的李颜相对内向，尤其不擅长处理跟女同学的关系，很多时候表现出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诡异状态。 放男生眼里这叫装逼，在女生眼里就是高冷。 当然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会更有挑战欲。 你拒人千里之外？我偏偏就要缠着你，让你敞开心扉。 吴瑾就是这么一个人，她选择的缠斗方式，是请教问题。 李颜作为班里最强学霸，有人来求教确实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求教的心态。 要说李颜也不是什么骄傲自满型性格，他的骄傲本质上源于强大的信心，对内傲气十足，对外谦虚有礼。所以对于来问问题的同学，他都是尽心尽力回答的。 两种情况除外：问秘籍跟反复问。 具体问题李颜会具体分析，顺便帮忙总结规律，但是很多同学问的是： “我怎么把数学提高到一百分？” “我作文怎么变厉害？” “我怎么成为年级第一？” 他很厌烦这种问题，因为大多数时候他给出的答案，同学们不会满意。 毕竟这种问题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努力学习。” 努力学习之后，你就会知道该问的问题是具体明晰的，要走的路子是脚踏实地的，不用问如何一步登天。 至于反复问，重视逻辑的人往往很难接受反逻辑的事情发生。在李颜的视角里，他解答了A，提问者也表示懂了，然后延伸到B，提问者也懂了，那么A到B这一层关系就等于解决了。 提问者继续询问C，李颜基于A到B的关系解答C，那么提问者就应该能理解。 只是很多时候提问者：“那为什么A是这样呢？” 这种时候李颜的耐心会流失得很快。 他总会强调：“如果你没懂，就不要说懂了，我会解释到你懂为止。” 然后就会看到同学不耐烦的表情。 真是够了。 吴瑾就是后者，不知道到底真不懂假不懂，同一个问题反复问，解答完了同类型问题又从头问一遍。 直到有一天，吴瑾端着数学练习册找到了他： “李颜李颜，想问问伱这种题目怎么快速解啊？” 几道带分数化简题，确实很简单。 重生前的李颜认真地拿过纸笔，边算边说：“首先带分数要化为假分数，例如1又6/8，按分母来，1等于多少？” “1啊。” “不是，我是说，1等于八分之几？” “8。” “所以1又6/8，是不是可以看成8/8+6/8？” “对。” “等于多少？” “就是1又6/8啊。” 李颜感觉呼吸剧烈收缩了一下。 “以8为分母。” “为什么？” “带分数化为假分数嘛，你知道假分数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啊！”吴瑾很不耐烦。 “……所以这里化为假分数，是不是14/8？” “我知道啊。” 李颜呼出一口浊气，“14跟8的最大公因数是多少？” “2？” “那要怎么做简化？” “除以2？” “继续。” “7/4？” “这不就解出来了吗？”李颜停下笔，“其他题目也都是这个思路，如果你愿意先化简为1又3/4，再直接假分数表达为7/4也可以。” “但是这里为什么要用8为分母？” “这就是带分数化为假分数的办法啊。” “你又说可以化简为1又3/4，这时候不就是以4为分母了嘛？” “对，这只是先化简再转化跟先转化再化简的区别而已。明白了吗？” “我知道，我明白，你不要这么高高在上，李颜。” 李颜一瞬间拳头都捏紧了，“我只是确认你明不明白。” “你不用问我明不明白，你不是老师，我明白，OK？那这道题呢？” 李颜一看差点没给昏过去，还是带分数化为假分数，1又5/8。 “这个不是一样吗？”他的语气开始有些着急，“这里5跟8没有公因数，没得进一步化简，这一步明白吗？” “明白，你别问我，你直接说。” “直接分子5+8等于13，13/8，思路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又不能先化简了？” “因为！”李颜一字一顿说道，“我刚刚说了，5跟8没有公因数，没得进一步化简！” “你态度好点啊李颜，我是来问你问题的。” “你可以不问。” 突然一句冷语暴击，让吴瑾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收走了题本，头也不回地回了座位。 那天的李颜非常生气也非常无奈，问问题的不认真听反而怪起了解答的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等到下午放学，他还在心里念叨着有些人真的理解力就是很差，但完全可以说自己不懂，他又不是没耐心的人，突然就被陈文静拦住了。 他至今记得，那是金秋十月一个天很蓝的下午，到了放学的时间点，依旧晴空万里，该是一个在老妈摩托上享受阳光与秋风的好日子。 但陈文静严肃地把李颜带回了办公室。 “有同学反映说她向你求教问题，你却态度傲慢，叫她别问你。怎么回事？” 什么玩意儿？李颜难以置信，嘴巴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可惜啊！这事儿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李颜回忆起来都捶胸顿足。谁叫自己小时候一委屈一生气，就开始眼泪打转呢？这性格真是一句反驳都没法说出口。 “唉，老师眼里，你一直是一个好孩子，学习好，也懂事。但是学习好，不代表可以骄傲，知道吗？” “能读书是本事，但在学习学好之前，要先学好做人。” “同学请教是认可你，不能因此反过来骄傲自满看不起同学。” …… 一句句话都跟刀扎一样让当初的小学生李颜倍感委屈，直到落下泪来，越委屈落泪，他就越不能张口反驳，再想想自家老妈已经在楼下等了一阵，结果自己却在办公室被批评…… 太窝囊了啊特么的。每每想起这段往事，李颜都要狠狠掐自己大腿一下。 在那天之后，吴瑾突然就不再来问他问题，平时在班里也完全没了交流。直到后来吴瑾当上了学校广播站播音员，天天播李颜曾公开表示不喜欢的一段激昂进行曲作为午休结束铃，再结合她六年级下总跟张明混在一块，李颜才回过味来。 不过此时四大初中入学考才是主菜，很多事情他懒得也没精力去理睬。 这个人就这么淡出了视野，却给李颜留下了跨越两辈子的深刻印象。 糟糕的回忆结束了，鲜活的吴瑾正在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 金秋十月，一样的时间点，加上陈文静班会上让同学多问李颜问题的强力buff，看来下一周，小孩子的那点把戏，该来总要来了。 李颜也笑着招手回应。 小妮子……你最好真的来问我问题。 （祝看到这里的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第二十一章 天才与庸才 十月最后一周的周一，当班会课后吴瑾笑嘻嘻地抱着题本向李颜走来时，林志远还在旁边怪叫： “颜少，你的桃花运噢，不要有了吴瑾忘了李欣媛噢~” 一双恐怖的冷眼吓得他瞬间端坐，那是来自二十几岁成年人的威慑。 小胖子一瞬间只觉得眼前的李颜变成了某些社会青年，陌生的很。 “他应该跟吴瑾没啥不愉快吧？”林志远百思不得其解。 “李颜李颜，想问问你这种题目怎么快速解啊？” “我不会。” 周边一圈的同学都怔住了。 “啊？”吴瑾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这种题目，你不会？” “对啊，很难的，你不也不会？” “我……”吴瑾脸上立刻有了愠色，“不是，你别骗人了！” “谁骗人了？” “你明明会，装什么？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啊……”吴瑾声音变大，正准备开始输出。 “伱怎么知道我会？”李颜大声打断。 “你肯定会，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可能不会！” “你都觉得这题目‘这~么~简~单~’了，你来问什么？” “我……我当然会，我只是想来问问咱们班最厉害的李同学，有没有什么独特的解法。”吴瑾脑子及时转了过来，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一声。 李颜继续看着手上的奥数书，摆摆手道： “我预判了你的问题，所以我说我不会。因为这道题太~简~单~了~，所以没有别的解法。1+1=2，你还想怎么解？” “你……”吴同学憋得脸色通红，老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甩手“哼”了一声。 围坐在李颜旁边的几个同学忍不住发出欢快的笑声。 “李颜，别人好心问问题，你怎么能这种态度？” 是张明的声音，看来合作伙伴吃瘪，他必须出来表表态了。 好小子……李颜慢慢转身，用满不在乎地眼神对上了表情严肃的张明。 阳光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啊。 “问问题，是来找我求教，我回答她才叫好心，什么叫她好心问问题？” 逻辑这种东西，就算到了成年，面对一群在商业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都极具力量，遑论对付一个小学生？ 张明眼神飘忽起来，想不到回应的办法。 “我也没有不回答吧？啥叫‘这种态度’？吴瑾上来就问我那些题目怎么解答，后边自己又觉得很简单，我看你应该去问问她到底想干嘛。问别人问题，自己想把问题想清楚，是基本要求。” 见张明跟钉子一样站住不动了，李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长，还是说你也有非常简单的问题，要问问我有没有特别的解法？” 被看穿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这种尴尬被很多人发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张班长垂头丧气地回了座位，李颜继续他刷奥数题的征途，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李颜知道，正餐还没上呢。 果然，到了下午放学，张明得意洋洋地从走到李颜身边，“班主任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可惜的是，张明没能看到他所期待的东西，李颜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一脸轻松地起了身，蹦蹦跳跳地就进了办公室。 “有同学反映说她向你求教问题，你却态度傲慢，叫她别问你。怎么回事？” “怎么还是这個说法？”李颜忍不住吐槽。 “还？什么意思？”陈文静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失。 “唉，陈老师。吴瑾来问我简单的问题，多简单呢？按她班里十几二十名的成绩，不可能不会的那种。我就说我不会。她就漏出马脚了，说这么简单的我怎么能不会。我说既然你都觉得这么简单，干嘛来问我？她非说要找个别的解法。” 李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上课铃已经响了，此时办公室里只有陈文静，其他老师要么没来要么上课，至于李颜的缺勤……自然也是熟视无睹了。 “陈老师，我问问您，寻找1+1=2的其他解法，这事跟找茬有区别吗？” 陈文静大脑乱掉了，本来想着顺带教育一下李颜身为天才也要有谦逊之心，怎么两句话下来重心全偏了。 “不能这么想，怎么能理解为找茬？李颜，你确实是少见的天才，你理解的世界跟别人可能不一样。你也要接受并理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会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解释就能明白一切的。” “这个我接受。”李颜抿抿嘴，“老师你觉得我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吗？” “当然是。” “我会因为某些同学比较笨而看不起他们吗？” “呃……在老师的印象里，你不会。” “所以啦老师，在这件事情里，你该考虑的不是我，而是吴瑾跟张明呀。” “怎么就指名道姓了，这样……” 李颜直勾勾看着陈文静，也没有说话。陈老师居然从这位天才学生的眼里读出了“你把我当傻子吗”的情绪，于是也没有坚持说完。 “不要小看了小孩的坏心思。” “你也还是个小孩，说这话。”陈文静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你之前就跟我说考试是装的，不会连性格都是装的吧？” 老师我真怀疑你是某些小说看多了。 “对，也是装的。” 陈文静的大脑有点过载，略过了这个离谱的话题，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说，下回有同学问你问题，还是耐心点解答，如果同学们不懂，你就多说几次，也算是巩固自己的知识。” “老师，”李颜真诚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陈文静，“这是你的工作啊。” 年轻的班主任一口茶水差点给呛着。 “而且，给他们回答简单问题，很浪费我的时间。简单问题代表的那些知识，我也不需要巩固。” “李颜，”陈文静憋了半天的话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虽然你是天才，但还是要保持谦逊的心。” “我对未知的一切非常谦逊。”李颜寸步不让，这令陈文静有些恼火，但马上，下一个问题把她问住了： “陈老师，育才小学这个育才，育的是天才，还是庸才？” 考虑的东西一多，陈文静的想法就不够清晰，半晌才说了句：“不管天才还是庸才，育才都要培育，这是……” “身为老师的天职。”李颜叹了口气，“我知道，就像一直要求老师不能偏心，要平等对待班里的每一个学生。您不是在会议上发言，是跟我聊天，陈老师。您会对我跟何翰一视同仁吗？” “因材施教。”陈文静说道。 “对于老师来说，很大一部分学生是需要尽责的对象。但也有那么一部分学生，是互惠互利的对象。” 陈文静瞪大了眼睛，眼前李颜的形象一直在变化伸展，根本没法跟六年级学生的身份对应。 “我就是后者，育才需要我。我却不一定需要育才。”李颜收起了笑脸，“我是懂感恩的，陈老师。但想要我全力以赴，我就不希望被一些无聊的事情叨扰。” 办公室里的陈文静久久沉浸在震撼中，而李颜刚转身走出办公室门便挂上了笑容： 叮！ 【表达能力+1，总分19】 三级能力的加分真是令人振奋！不过表达能力为什么能高居三级技能？难道演讲、谈判、辩论这些技能都包含在里边？ 逻辑：仅是猜测，未触发演讲、谈判、辩论等技能，还需验证。 乐呵呵的李颜回到班里，数学老师微笑点头，他就这么在众人的视线中回了座位。 或许张明跟吴瑾正在疯狂猜测自己跟老师谈了什么，或许大家也在好奇自己去干嘛了，但是都不用理睬，李颜要做的就是去走那条只属于天才的路。 他翻开了奥数书，给自己下了今天必须提升数学一点数值的任务，然后就傻眼了。 自己折页的地方，夹了一张粉色的便签，上边赫然写着： 周末可以去你家一起学习吗？ ——李欣媛。 第二十二章 学习委员爱学习 相比起这个纸条到底啥意思，李颜更在乎有没有人看到李欣媛把纸条夹在自己奥数书里。 一方面，证明纸条是否恶作剧；另一方面，被大家看到了又得多很多烦心事。 “看到了吧？”小胖子林志远悄悄说。 “嗯？你知道？” “废话，李欣媛叫我拿给你的，偷偷摸摸的，哎哟哟~” “林志远，认真写题。”数学老师头都没抬。 这下把小胖子给委屈的，这么双标的吗老师，这李颜也说话了您就不理？ 看林志远摇头叹气的模样，李颜忍不住笑了： “报告老师，我们在讨论数学题。” “噢好。” 这都能好？他算是明白了，自打这位同桌拿下摸底考三科满分之后，就已非吴下阿蒙了。 感受到同学们震撼的目光，他只觉得脸颊发烫，要躲到地里去，哪怕李颜等他再说两句，他也缄口不言了。 李颜还在琢磨是不是刺激到同桌自尊心了，结果这小子一下课就坏笑着凑到李颜脑袋旁：“你是没看到学习委员那紧张的表情，啧啧啧，要~去~你~家~噢~~” 这次林志远甚至感觉到了同桌的杀气，森然、凛冽。 他立马正色道：“没事的颜少，如果周末跟打球时间冲突了，你尽管忘了兄弟，我不会在意的。” 这活宝，李颜无奈地笑了，在便签上写了“当然可以，周五说”七个字，又塞给了林志远。 “你有办法从她那不声不响拿给我，就有办法不声不响拿给她。” “搞特工啊这，”林志远哭笑不得，捏着便签哭丧着脸，“为啥我跟她交换东西，却连点绯闻都传不出来啊！” 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妥，“不对，颜少，那是伱的女人，我……” 这回同桌的杀气都快实体化了，小胖立马翻开书装模作样开始问问题。 接下来这周，李颜的生活维持着此前那一套固定的模式，白天上课要么读红楼要么研究奥数，晚上回了家自重健身再背背单词。 比较遗憾的是，语文数学像进入了泥潭，分数僵住不动。好在英语随着单词量的提升，总评已经来到20，跟语文并驾齐驱，小学的题目目前做起来可谓毫无压力。 身体提升依旧缓慢，除了肌肉力量加了两点，其他不动如山。俯卧撑已经可以完成标准动作三十到四十个，却被老爹李春一句“身体没长开，这么轻做多了也没啥用”打击得体无完肤。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早上，这是李欣媛约定好过来的日子。 前一天下午，默契假装无事发生的两人都特地放慢了收拾书包的速度，等同学们一個接一个冲出校门迎接周末，李欣媛才背好书包： “周六早上，你爸爸妈妈不在家吧？” 这什么鬼问题？ “不在是不在……你问这个是？” “我怕叔叔阿姨在会误会什么。” 不应该是不在才会误会什么吗？ “你明早，怎么过来？” “咱们两家离得很近，我走过来就是了。” “你家里，放心？” 李欣媛莫名脸一红，“什么放心？”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李颜心里叫苦连天，“我是说你一个人过来，路上安全吗？” “我就住翠南园啊。” 翠南园？自己家隔壁两年前刚建完的小区？ 逻辑：她怎么知道你家地址？ “翠南园，那确实挺近的，不过你怎么……” “陈老师之前叫我们填个人信息，就是我收集的。” “那……”李颜半天不知道说啥好，只能干干巴巴补了一句，“欢迎。” 琢磨着学习委员想法的李颜想得出神，连轻微的敲门声都没听见，等一句脆生生的“你好，有人在家吗？”冒出来，他才三步并作两步开了门。 小碎蓝花白底连衣裙，没穿校服的李欣媛令人眼前一亮，确实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相比之下李颜穿的就很朴素了，毕竟家里条件摆在那。 “周末白天，你爸妈平时也都不在家吗？”李欣媛脱了鞋，很礼貌地没有用眼睛审视李颜的家。 “不在，他们平时忙着做生意，中午会回来做饭吃饭，然后就要到晚上六点才回来了。”李颜打开了小书桌，搬过来两张椅子。 “这么急着学习吗？”坐在木沙发上的学习委员灵魂一问。 这要是重生前的李颜，肯定是直接愣神，然后自顾自摆好练习册，反问一句“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直接把气氛调到冰点。 但现在，李颜对应付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女孩，还是很有信心的。也甭管这李欣媛是不是喜欢自己了，小学生谈啥恋爱，两人的当务之急都是学习。 越扭捏事情越糊涂，人家小女生主动来他家都落落大方，24岁心智的人了，别太丢脸。 “倒也不是，难得朋友来家里玩，我也很开心。就是……你也看到，我家条件一般。没啥好招待你的，茶几那有一些饼干糖果，不过都是便宜货，你应该……” 话还没说完，李欣媛已经剥了一颗糖果丢嘴里，又递过去一颗。 “我倒是不怎么吃糖。”李颜笑了笑，状态也放松了，盘腿坐上了木沙发。 “你有qq吗？” “没有，我家没电脑。”李颜说着想起自己被林志远问到qq时，脑海里闪动的混乱记忆，他还琢磨着要是穿越不锁记忆，说不定超越qq的软件就是他弄出来了。 他要是恢复了记忆，不知会不会愿意加入企鹅公司提前造出“小而美”。 “那可惜了，想找你聊聊天，老得跑你家了。” “在学校也可以啊。” “唉，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班里把咱俩都传成啥样了。” “清者自清，怕什么？” 只是一瞬间，李欣媛眼里闪过难言的情绪，藏得再好也只是个孩子，在李颜面前这些情绪可谓无处遁形。 那可真是完蛋…… “可以看看你房间吗？” “当然，不过没啥好看的。” 很窄小的房间，一边还挂着衣服。实用面积五十几平的屋子，必然有些空间功能出现叠加的。 一张吊着蚊帐的小木床，一张堆着书的木桌，还有墙上几块木板隔出来的书架，就是李颜房间的全部了。 “我想看看天才是怎么学习的。”少女拉开椅子坐下，“我还以为你房间里全都是书呢。” “我倒是想。”李颜笑着坐在床边，“不过书不是消耗品，一本好书足以反复研读，我这里的书虽然不算很多，但真要说读透它们，还差得远呢。” “李颜，你不一样了欸，原来你也挺乐意说话的嘛。” 李颜没有回应这句话，翻开了自己做的笔记，开始聊起了读书的体会。 都是爱学习的孩子，找到了切入点，话题一铺开，生涩的气氛便逐渐消失，两人聊到共通处，还会大笑，可谓相聊甚欢。 突然，李欣媛注意到了压在书堆底下的几张画。 “李颜，好像五年级下学期之后，就没看过你画画了。” “美术课没了，黑板报也不画了，加上学习压力大，自然就……” “你能画一张画给我看看吗？就这里，就现在。” 第二十三章 原来我真的是绘画天才 要说拥有系统之后，李颜最好奇的技能数据，就是画画了。 重生前，身边的亲朋好友都认为李颜在绘画上的天赋最高，到了可以心甘情愿称天才的地步。 但他不敢当。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在当下的时代，审美已经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状态了。 大环境里一句“我喜欢就是好”横行无忌，“绘画水平”俨然正逐渐走向没有评判标准的地步了。 当然，这是基于大众环境的说法。在真正的艺术圈、绘画圈内部，大致的三六九等还是可以评判的。 问题是李颜没学过，他并不属于“专业”的那一派。 这让他一直处于非常矛盾的状态，他有些自卑，总觉得自己没有经过系统的美学教育，所以在“审美”上边没有发言权，相应的也就无法评判自己绘画的水平。 毕竟有些在自己眼里不值一哂的简笔画，还有一大群人在夸，那么自己的素描被夸一句“画得挺像啊”有算得了什么呢？ 至少在大学之前，李颜还不能深刻体会“曲高和寡”的意义。 但同时他又很骄傲，因为他深信自己有画画的天赋，从初中美术老师反复询问他是否接受过绘画培训就可见一斑。 啥都没学过，但是各种技能都会。 不用教，自己就能研究出来。 而且最神奇的是，他虽然有绘画热情，优先级却不高。 也就是说画的时候很认真，但是一个月才认真一次。 然而就算有时候间隔几个月，一样能有新感悟新提升。 回想起这一点……“我是不是重生前也拥有绘画系统来着？” 可惜李颜没能回忆起大学时期来自第一美院的老师那句话： “像李颜同学这样快准狠的素描，就是艺考最需要的东西！” 否则他现在的信心应该还能+1。 出于对数据的好奇，李颜早早就尝试画过一张自己最擅长的风景素描，然而系统毫无反应。 “或许是基础数值太高难以提升了？” 他给自己找了個令人愉悦的理由，然后就全力提升更需要提升的技能去了。 如今李欣媛居然提出要看画画的要求，真是撞枪口上了。 他答应的非常干脆，翻了半天没找到平时习惯用的八开素描纸，只有四开的。 “那么……画什么呢？” “就画这个花瓶吧，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李欣媛指向了客厅的一个蓝色胖花瓶。 怎么感觉跟艺考老师出题一样？ 也挺好，他就喜欢挑战。 于是二人又转移阵地到了客厅的小书桌，桌上为了“学习”摆放的课本习题集，此刻倒是碍事了。 很少在别人面前画画，李颜对此还是有些紧张。 不过学习委员学习很厉害，画画是一窍不通的。 “请开始吧，大画家。” 家里没颜料，只能用铅笔画个素描了。大画家李颜自信提笔，然后就傻了眼。 这个花瓶有点年代了，身宽体胖，表面是有些反光的青蓝色彩釉。 造型不突出，材质难刻画，最精彩的特点是颜色。 而李颜手里拿着的是铅笔。 也不知道自家爸妈从哪淘来的东西，上边也没插花，空空荡荡摆在客厅角落。 “你爸妈很有品味，这个花瓶很好看。” 行……李颜哑然无声，心里的紧张多了几分，在失去了颜色这个最明显特点后，他该如何还原这个花瓶呢？ 他最擅长的就是还原，但这次的题目，显然不会让他轻松写意了。 “要怎么用黑白关系表达蓝色呢？” 很明显，这个花瓶有一种气质，但这种气质就来源于在当年很有高级感的青蓝色——实际上在十几年后，这个颜色依旧是想要彰显尊贵气质的瓷器的不二之选。 怎么把气质画出来？ 李颜当时还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绘画出发点，就已经是天赋的一种表现。 他现在头疼的是，李欣媛就在旁边眼巴巴看着，莫名的焦虑爬上心头。 天气不算炎热，额头的汗只能有别的原因。 算了，不是为了秀什么存在感，画画是我自己的事情。 四点的心智技能发挥了作用，没让孩子特有的好面子主导了大脑。 仔细观察，用心体会。这个花瓶尊贵典雅的气质来自颜色，但形状又显得憨厚笨拙，两相结合构成了一种奇妙的城乡结合部气质。 不，不止这两种影响，通透的彩釉提升了贵族气质，并不精致的纹路又把廉价感拉了回来…… 每一项特点，最终构成了这个花瓶的观感，不管是为了还原，还是凸显，都需要把这些特点在画纸上表现。 憨厚笨拙的形，拿粗放一点的线勾勒； 通透的彩釉，用强烈的光影突出； 并不精致的纹路不直接表达，而是利用明暗调的小片差异表现…… 明暗调的笔触与排线方向都可以有所不同…… 表达不了青蓝色，那就复杂化黑白灰的过渡，突出青蓝色彩釉的变化…… 认真思考的李颜忽略了一旁李欣媛逐渐温柔的眼神，全身心投入到每一笔的刻画中去。 “这四开的纸，虽然大了点，但是刻画细节的体验真是与八开小纸张完全不同啊……” 看着最终完成的画作，李颜疲惫又兴奋地感慨了一句。 他还算满意，还原度虽然不算非常高，但花瓶那股子城乡结合部的气息确实被他画出来了。 “这张画，是很难吗？” 李欣媛不懂画，但看得懂李颜多投入。 “是有点，主要是不知道如何用黑白表达青蓝色的气质。” “气质？”李欣媛兴趣盎然，“颜色确实有气质。” “花瓶也有，你看，虽然这个花瓶……” 叮！ 【绘画+1，总数48】 48？！李颜大感震撼，只利用了系统提升一点，意味着在系统发挥作用之前，绘画就是他最擅长的技能。 还是超出平均水平半截不止的48分！ 原来我真的是绘画天才！ 在这种兴奋的驱使下，李颜对着学习委员一通讲解，把刚刚自己感悟到的种种关于绘画的新体验，滔滔不绝地讲了个爽。 所以他完全忽略了李欣媛逐渐落寞的眼神。 第二十四章 你真的很有天赋 “你真的很有天赋，李颜。” 平缓的语气，不紧不慢地插进李颜侃侃而谈的间隙。 不再是榆木脑袋的李颜，捕捉到了这句话里极力掩藏仍无济于事的情绪。 所以他停了话头。 重生前的他，非常喜欢别人感慨他“有天赋”，也很热衷于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别具一格的理解。 他曾经享受这种感觉，尤其是强调自己付出了少量努力就取得别人惊叹的成果这件事。 但现在不一样，用自己的轻描淡写摧毁别人付出的辛勤努力，并不能算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他说。 “天赋是礼物，很珍贵的礼物。有的人拿得多，有的人拿得少。” 原来小学六年级就可以这么文艺的吗？ 李颜其实没啥资格吐槽别人，重生前他可是六年级上台念过诗的。 “我就没啥天赋。” 来了，最难应对的一句话。 李颜想了半天，因为对李欣媛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安慰的切入点。 “现在还早，很多天赋还未展现。而且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学习上有天赋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因为没有什么天赋，我才只能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呀。” 李欣媛终于是憋不住心里那股委屈，眼神的落寞也不再隐藏。 “你成绩挺好的，这就是一种天赋。” “都是我拼命换来的。” “努力就能有结果，就是一种天赋，难得的天赋。世上永远不缺努力的人，有多少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李颜说得严肃，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但是谁都可以跟李欣媛这么说，唯独他不行。 “有一个不需要努力就比我学习厉害得多的人，跟我说努力就有结果是天赋。” 完了，怎么气氛变得这么尴尬。 李颜被噎得哑口无言，意识到开着系统挂重生的自己，义正辞严说这种话有多么何不食肉糜。 “好啦，”学习委员很快调整了心态，“其实能感受到天才不同凡响的地方，还是很开心的。” 看着她眼里黯淡下去的光芒，李颜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感觉招惹到了啥不得了的少女心事？ “时间也不早了，你爸爸妈妈要回来了吧？我也该回家准备吃午饭了，下次有机会，再画画给我看哦，李大天才。” 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呢？ 但李颜还是送到了楼下，挥手说了再见。 对不起啊学习委员，我下午还得去练球，你的难过等我晚上回来再咀嚼咀嚼。 万万没想到的是，周一还跟他开玩笑的林志远，打完两局也陷入了emo。 两局都是15:13，第一局小胖还能算是惜败，第二局几乎是处于自暴自弃状态，各种主动失误。 哪怕是李颜故意放了水，还是赢了球。 然后林志远就坐在休息椅子上，垂着头发呆。 “咋啦？”李颜递过去水，小胖接过的手都透露着颓丧的情绪。 “你很有天赋，颜。” 啊？什么梅开二度？ “其实上周咱们练完，教练有跟我说，你是羽毛球天才，接受能力太强了。” 那可不？系统直接加分，能不厉害吗？ 李颜有些无奈，自打他在陈文静面前高谈阔论一波“天才与庸才”的话题之后，自己反倒进了这个漩涡。 “他只带了伱一节课，你却学了快两节课的内容。” “我都学了一年球了，以前打你都不用认真，上次学球之前还能打赢，学完就输给你了。现在更是拼尽全力都赢不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第二把放水了吗，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赢不了。” “颜少，跟你学球，我好有挫败感哦……” 林志远萎靡地坐着，也不抬头，也不跟李颜对视，就这么自顾自说着。 越说声音越小，越说情绪越低落。 “干啥呢？输一次球就从此认输了吗？”李颜叹气，“要不我故意输一场，然后演戏给你看？” “那，那当然不要。” “那就对了，”李颜一把拉起小胖，“但我也不强求，如果你真不乐意学了，咱就不学了。” “也不是，就是挫败感太严重了。” “我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 “打爆丁教练啊。” “你在说啥啊，”林志远急得都笑起来了，“丁教可是市里比赛第三名，我们拿什么打。” “你不是说我是天才吗？” 还没到初中二年级，但是中二之魂已在林志远心中熊熊燃烧。 “有搞头啊……” 李颜心里有些惭愧，为了提高自己的羽毛球水平，用着好友的钱上课，回头还击溃了好友的自信心，实在是对不起人家。 必须想点办法赚钱了，但是没有信息差加持，手里没本钱，身为小学生的限制还是太大了。 “接下来咱也不说什么谁输了谁支付培训费，咱们既然一起学，就五五开，比赛照样打，就当练手了，怎么样？” 谁知道小胖子摆出了夸张的造型，“搞笑吗我的同桌、朋友、学霸、大天才颜少同志？” 这什么鬼名字…… 叮！ 【吐槽+1，总数34】 是受了语文、表达的总体提升影响吗？这么高分？ 不对啊，吐槽算什么正向技能吗？ 他不敢再想了，生怕一個不小心技能提升上去，自己硬生生成了一句逗笑千万人的吐槽大王。 “说好的比赛，要有比赛精神。我只是刚刚被挫败感围住了，而且你家里大概也不乐意让你花钱培训的。” 小胖又在自顾自说着话，表情越来越坚定。 “你这么天才的人，我也想看看训练之后有多厉害，说不定真的能打败丁教练呢？” 李颜很感动，于是对自己的小算盘感到更惭愧了。 这还不如当初直接让小胖带着他一起练球呢。 林志远，好兄弟，以后我拥有的荣华富贵，你怎么也会拥有一份的。 “当然你也别太感激我啊，我本来就要练球的，一个人也没啥意思，多个你也挺不错。” “回头你学习上有啥不懂的，我带带你。” “嗯？”林志远没想到这个发展，直接凑近李颜一把抓住肩膀，“颜哥，颜少，颜总，颜老大，你这是终于肯给我抄作业了吗？” 刚刚的感动荡然无存，李颜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同桌： “整天想着走捷径，我说的是学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懂了，要教我秘籍？” 李颜笑着点点头，“林志远，接下来这场球合计让你拿十分算我输。” 最终，他收获了各加一点的肌肉耐力跟爆发力，来自丁教练进一步的肯定，以及林志远不服输的嗷嗷鬼叫。 到了晚上，他一反常态地没有锻炼，也没有背单词或者读名著，而是躲进了房间，找出了对他来说已经失去意义的习题集。 他要为李欣媛栽一朵名为希望的花。 第二十五章 有心栽花花也开 十月的最后一天，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三。 育才小学六零一班的孩子们已经习惯了班里有个特殊的存在——学神李颜。 他可以上课看自己的书，刷自己的题，可以不交作业不写练习题，可以完全不管老师说了什么，可谓过着天仙一样的生活。 李欣媛兼任他这一组的组长，也已经习惯了收作业时直接略开李颜。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情绪，这位学习委员很喜欢认真对待林志远的作业。 别人交了也就交了，就他的还得被好好检查一番。 检查也就检查，还非要挑毛病说一说，这里没写完那里空几题。 一开始林志远非常不爽，直到他突然回过味来，李欣媛站在他旁边指指点点，主要是同时也站在了李颜旁边。 难道是对李颜不交作业不爽，用这种方式膈应？ “儿女情长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在十月最后一个周三的清早，看着学习委员作业收到自己这边来的林志远感叹道。 这话被李欣媛听了进去，怒目圆瞪就朝着小胖子走来。 连“心中明明有鬼”的回应都想好了，林志远却被突然出现的题本打断。 “给，我的作业。”竟然是李颜的声音。 太阳又打西边出来了，小胖正准备惊叹，想起暑假作业那一波，又选择静观其变，等待李颜再来一個大新闻。 “作业……你可以不交的。”李欣媛没反应过来。 “组长的工作。” “哦……”李欣媛懵着脸接过题本。 “不检查一下吗？” “你的还检查什么？”她有点不明白李颜的意思。 “学习委员的职责。” “嗯……”于是她翻开了数学题本。 全写完了？她快速翻阅了全本，确认了这个事实。 语文题本，英语题本，都如是。 六年级上学期才刚开始，所有科目的作业题本都已经写完了。 这种事情听上去不可思议，但发生在李颜身上又似乎理所应当。 “你又装，给不给我一点活路啊颜少。”林志远已经开始哀嚎了。 万万没想到这眉清目秀的同桌这么喜欢装逼啊！还以为是什么卿卿我我的戏码，结果遭到暴击的还是自己。 周边同学议论纷纷，有的羡慕崇拜，有的嗤之以鼻。 只有李欣媛眼里闪现着光芒，这三本被写满的作业本，凝结的是汗水，代表的是努力。 原来李颜不是作业都不做就全级第一，他不是啥都没做就靠天赋成为学神。 “你，提前写完了？”她还是想问问。 “对，提前学，提前练，费了不少功夫。” 学习委员的笑容突然绽放，但很快收了回去。 “你确定老师要批改吗？” “那就，还是不交了吧。” 这一通操作下来，看的周围同学可谓是一脸懵逼。 李欣媛脚步都变轻快了，脸上带着愉悦轻快的笑容。 这怎么看，都像是某种特别的互动吧？ 所以张明眼神已经快要吃人了，尤其是联想起上周与吴瑾联合打了李颜小报告，回头李颜喜笑颜开地回了教室，自己却被班主任留下敲打了一番，牙齿咬得就更紧了。 不过李颜不知道这些，他已经完全把张明抛在脑后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身上背着系统这种挂，还天天在乎一个小孩的坏心思，太跌份了。 如果张明真做了什么让他恶心的事情，到时不客气也不迟，清算永远不怕晚。 他正在感慨的是李欣媛的聪慧，虽然没想让两人后续再有些什么故事，但李欣媛多年来位居第二带来的压力，还是让他不忍看这个学习委员囿于“天才与庸才”这种沉重命题里。 于是他把做完的作业本交上去，希望能传达“我也是靠辛勤的汗水走上第一”的意思。 这并不容易，例如林志远就彻底把这个行为与装逼挂钩了。 要是从装逼的角度来看，李颜这一波属实刻意过头败好感。 幸好李欣媛看懂了，没有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至于这三本东西是三天写完的，就不告诉她了吧。 流言蜚语自然是更甚嚣尘上，不过漩涡中心的两个当事人却一身轻松，看上去学得更加心无旁骛了。 李欣媛自不必说，从消沉中走出，浑身都充满动力，正在努力干着提前写完六年级习题的事情。 学神李颜同志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学习的压力，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的初赛日期，定了。 十一月十七号，周六，在各个小学内部举行初赛，根据初赛成绩决定复赛名单。 凛城市分配的名额其实早就定了，像实验小学、南城小学这种凛城第一梯队的学校，拥有五个复赛名额，而且如果有成绩优异的学生，可以递补。 而诸如育才小学这样的底层学校，分配的名额就只有两个了，而且一旦学生成绩不能挤进复赛队伍，这个名额还会被第一第二梯队的学校收走。 但如果育才小学有超过两个学生成绩进入复赛，却不会给他们增加名额。 多退少不补，完全就是不平等的规则。 李颜知道这件事，重生前也曾义愤填膺，现在却理解了。 在各自学校里举办的初赛，作弊的可能性很高，如果不加以限制，那考验的就不是学校实力，而是不要脸的程度了。 或许这就是历经社会毒打过的心境吧。 不过理解不代表接受，对育才小学的歧视也降临在他的身上，今天的他势必要为母校，也为了自己，争一把光。 耀眼的那种。 虽说这个比赛名称唬人，全国性的比赛，但其实是分梯队的。只有个别精英选手可以去往首都参加决赛，这个名单也是早早就分配完毕了，别说育才，凛城市都只有一个名额。 其他人就算通过了初赛，也只能参加一次复赛。 复赛成绩最高也就省级一等奖，国奖都是那批去参加决赛的精英才够格追逐的。 然而育才小学参赛的五年来，一次市级三等奖都没拿过——这对于实验学校来说，只是进入复赛选手的保底水平。 往日的惨淡衬托，今日之辉煌更耀眼。 李颜郑重其事地打开英语单词本，开始了英语竞赛的专项复习。 还有半个月，这时间…… 实在是太充裕了。 看着李颜天天捏着一本绿色小词典背单词，林志远忍不住吐槽： “你就只拿这东西复习？” 第二十六章 学英语很简单 “不然呢？” 下课间隙，林志远直接翻出了书包里的三本教材： 英语课本、英语语法、英语听力。 “英语很复杂的，只会单词有啥用，什么一般现在时、现在进行时，好多语法要会，还有听力考试咧。” “语法的变形就那么点内容，背下来比背单词容易多了。” “不是，那你得会用啊。” 李颜饶有兴致地放下了词典，用诡异的微笑看着同桌： “要会用，是不是得知道对应语境里，那句话的意思？” “对啊。”林志远一看李颜这样就心里发虚。 “只要知道了所有单词的意思，句子的意思也呼之欲出，难道还能判断不了属于什么时态吗？” “知道所有单词的意思？这个前提太离谱了吧。” 李颜又拿起了单词本，“所以我在干这件事情。” 这时候林志远才发现这本东西居然是《初中2500个必学单词》。 好的，小胖选择了闭嘴。 “学英语很简单的，志远。” 但李颜看上去不太想放过他。 “求你了颜少，你的容易跟我的容易不是一个概念啊。” “你想，如果一张试卷的英语单词你都会，是不是就是简化版的语文？” “理是这么個理……那听力呢？” “我们周六上午要去打羽毛球，你打吗？” “啊……打啊。”林志远莫名其妙。 “请问，刚刚我跟伱约好了什么时候打球？” “颜哥哥，不要把我当弱智好吗？周六上午啊周六上午。” “你看，如果每个字你都听得懂，英语听力大概也就是这种难度。” 发现自己又被秀了一把的林志远没了脾气，抢过李颜的词典扫了一眼，又鬼叫着丢了回去，“我要是有能耐把这些背下来，还说啥说啊。” 有能耐背下来……李颜想起了自己重生前，到了高中厌学情绪高涨，身为班长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考了个垫底分数，被班主任一语点醒。 后来逆袭的一切，就是从寒假把《高中常用3500英语单词》背完了开始的。 英语成绩从倒数一跃进入前十，自信心得以建立，后续的一切水到渠成。 可惜太晚了，逆袭成功，却不彻底。 对他来说，也只是人生清单上多了一件后悔的事情而已。 后悔没有足够早开始努力。 现在够早了吧？小学六年级，自己已经远远超越了重生前的那个年级第一的优等生李颜。 曾经拿不下来的全国英语竞赛，重来一次的机会摆在眼前。 这辈子真正的逆袭，也从背英语单词开始吧。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啊！ 专一地干一件事，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十一月十七日，周六，育才小学，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初赛考场。 当粉红色封面的题本被老师拿在手上展示时，一些记忆涌上了他的脑海。 也是这样的金秋，对自己英语不够自信的李颜紧张地将考试时间彻底用尽，才堪堪把最后一题写完。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是全力以赴的证明，结果也没有辜负他的努力。 年级第一的成绩，进入复赛。 但也给他当头棒喝，在全市一百六十二个进入复赛的学生中，他排名一百六十二。 育才小学那一年，只有他一个人进入复赛。 英语老师反复跟他说不用紧张，体验一下比赛，不需要有太重的得失心。 这让当时的李颜很难过，有谁不想赢呢？ 说得失心不要太重的，大抵只是给未来的失败提前开导而已。 那次比赛让六年级的李颜意识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拿下育才小学的年级第一根本没什么意义，自此走上了超越自己的道路。 而这次，他只想做珠穆朗玛峰。 苏醒的记忆让他心情变得紧张，那份粉红试题本似乎有着沉甸甸的重量。 以至于他闭上了眼，确认了自己的数值： 【英语总数24】 【记忆力总数48】 这是最近半个月单词记忆大作战的最终结果，都逼近了进度条的百分之五十。 相比起学了更久的奥数，单词背诵对英语的提升速度确实可观得多。 这大概也是他有底气说学英语很简单的原因，但心里的紧张感依旧。 直到他吐出一口浊气，翻开。 不是吧，这么简单？ 他难以置信地翻来覆去看了几页，确实连比较特别的词汇都没瞧见。 这张试卷在他眼里确实跟简单版的语文考卷无异。 听力不是很清晰，这是当天考试对他造成的最大阻碍。 题目实在写得太快，本来不想再当显眼包，但一想起这场考试对各学校的不同标准，曾经在这粉红题本上折戟的经历，李颜的装逼之魂熊熊燃烧。 竞赛嘛，要的就是存在感，要的就是秀能力。 但凡能早一秒交卷，都不要拖这一秒。 检查答案，不必；比对选项，无需；再三确认，多余。 就是加速，就是狂妄，就是一秒都不能等，写完的那一瞬间，直接就把笔摔在桌上： “啪！” 纵使是习惯了李颜超脱的存在感，这一声也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长达三小时的考试，听力用了十五分钟，又考了十五分钟，那边监考的英语老师还在说“从现在起迟到考生无法入内”呢，这边特么的做完了？ 美女英语老师对这次竞赛看得很重，主要也是对李颜寄予厚望。 见他这么早交卷，生怕这个特立独行的孩子不把初赛当回事爆冷出局，连忙到他旁边敲敲桌面。 “三小时的考试时间，该检查要检查，这试卷难度不低。” “开考后半小时可以交卷是吗老师？” 英语老师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手表，“嗯，现在过去半小时了，按规定是可以交卷的。” “那我交了。” 话音刚落，在全班震惊的注目礼中，李颜轻飘飘拎着试卷就起身走向讲台，郑重地把试卷平铺，然后潇洒离开教室。 “大周六的，还得打球哦。” 这话是说给林志远听的，而林志远的题本上，刚刚画了两个小人的激烈羽毛球战斗，一局还没画完。 没感受到英语老师微妙怒火的林志远，也蹦蹦跳跳拿着空白的试卷放上了讲台，然后就追着李颜离开了。 美女老师的表情冷若冰霜，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上讲台，一扫手就把空白的试卷撇到旁边。 “这么小年纪，太狂妄没有好处。是时候要给你一点打击了，李颜。” 第二十七章 全市第一的烤肠论 英语老师的冷峻的俏脸很快变了颜色——变成不可置信的喜悦。 虽然偶有错误，但是对着答案翻了几眼，也就只是偶有错误的程度。 偶有错误，对于这份高难度的试卷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不，不只是够用。 英语老师发现自己已经被李颜带偏了，总觉得这个天才学生考个满分才是理所应当。 150分满分的初赛，往年105分就能进复赛了。 这张试卷高低是130起步了，考虑的不是什么进不进复赛，而是…… 她突然有些紧张，全区第一乃至全市第一的可能性真的出现在眼前时，竟然有点梦幻的体验。 英语老师脸上哪里还能见到一丝一毫的愠色？ 她心里只有一件事，赶紧把试卷批改完提交成绩，让自己在实验小学当老师的那个闺蜜好好大吃一惊。 那边刚刚走出校门口的李颜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当然就是同桌林志远。 “嚯，你还真交卷啦？” “我听力做完猜了一半题，继续做有啥意义啊？” “不错啊，只猜了一半。” 林志远昂首笑道，“另一半是蒙的。” 李颜无奈，不过想到这小胖子后边会被家里送到新北市实验中学，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觉醒读书之魂，现在……想摆烂就摆吧。 “我在草稿纸上画了咱们下午比赛的第一局，打到13平，我就交卷了，现在兴奋得很，一定打爆你。” “下午不打。” 这盆冷水给林志远浇的透心凉，直接就停在了回家路上的杂货店门口。 老板热情迎了上来，“吃不吃烤肠啊，刚烤好，热乎着呢。” “来两根。” “一根就行。”李颜抬手，“今天鸽了你，不好意思再让你花钱。” “你咋回事，搞大人那一套，算了，也知道你不喜欢吃，老板，一根吧。” 谁说不喜欢吃的？李颜吞了口唾沫，可能就是重生前家里严格要求不许吃这些小摊零食，导致他自己有消费能力后一直致力于弥补童年遗憾。 也就是吃各种小烤肠。 哪怕知道热狗、香肠不是啥好东西，只是加了一堆淀粉的加工肉，他还是总忍不住购买。 算了，现在的他在同学眼里，依旧是那個不吃零食不喝饮料的乖乖仔。 “所以为啥不打？” 烤肠的香味勾引着李颜，小胖子那陶醉的吃相还叠加了美味buff。 “因为烤肠。” 没想到他第一次道心动摇，居然是因为一根小小的烤肠。 “啥？”林志远愣是没能正常地把这句话跟“李颜想吃烤肠”联系起来。 只能说小学过去的五年，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根深蒂固。 “就是……”李颜五分的逻辑正在疯狂运转。 “烤肠好吃，对不对？” “对啊，但伱不吃。”林志远不知道他玩什么名堂。 “但是，烤肠也有好坏之分。有些烤肠，淀粉混点碎肉，就吃个味道；有些烤肠，纯肉的，肥瘦相间，肉汁充盈，肠衣烤得酥脆，一口爆汁，肉香满溢。你更想吃哪个？” “当然是后边的，颜少你这种烤肠搁哪吃的？不愧是语文拿满分的人，说得我都馋了。” 你什么不馋？坏了，吐槽技能激活之后总要分去一些思考精力。 “我也没吃过，我听人说的，因为这种烤肠很贵，想吃，你得有钱。” “我回头让我妈买去。” 糟了，这小子家里有钱…… “咳，但我家没钱。所以我想随时随地吃这种烤肠，是不是得努力学习？只有努力学习才能让我赚大钱！” “是……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我对今天的英语初赛结果不满意。” “提前交卷还不满意？”小胖子暗道不好。 “有些题不确定，没法满分。” “哎哟喂我真的是！”林志远摆出扭曲夸张的表情，“我是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颜少原来在这等我呢！” 又被装了一脸，小胖已经快没脾气了。 “不是，我只是为了烤肠。”五分的逻辑要求完成闭环，于是李颜冷静地补了一句。 往嘴里送烤肠的手停在了半空，林志远没能明白李颜这番对话里对逻辑的执着，于是听起来就非常莫名其妙。 倒是让他嘴里的烤肠也没那么香了。 或许努力学习一下，跟李颜一样耀眼，人生会更精彩吧？ 林志远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回过神来，眼前这位同桌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不过李颜确实没有装逼，他确实写得很快，但也确实有不少题目不敢确认。 也就意味着，以他24的英语点数，还不能对这次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形成降维打击。 还得提高。 复赛还会出现此前没有过的作文题目，这可不仅仅是考验词汇量了，李颜必须更加紧迫。 李春陈凤玲夫妇俩看着儿子刚考完初赛，就又关在房间学英语，有点担心学过头了适得其反，便开导了一句“还没出成绩这周末可以玩一玩”。 然后就看到了李颜震惊的表情：“进不了复赛我不如买彩票。” 新的一周，当英语老师带着甜美的笑容走进班级，大家的关注点很自然地就落在了李颜身上。 相比起数学老师，英语老师一直比较沉得住气，她愣是压着最大的惊喜不说，先讲整体平均分，再讲入围复赛分，又讲复赛平均分…… “而我们班的李颜同学，考了134分。” 班里一片哗然，复赛平均分才112分，134分得是什么概念？ “全市第二是市实验学校的郑同学，考了123分。” 比全市第二高，那岂不是…… 全市第一？！ 育才小学六零一班在短暂的沉默后，直接炸开了锅。 这其中以林志远为首，他一边“卧槽卧槽”地怪叫，一边死命摇晃李颜。 育才小学的最高荣誉曾经是两年前一位师姐保持，四大初中里最强大的金石实验中学自主招生考试，考了个四十七名。 姑且勉强认为是全市第四十七吧，已经成为学生中要立碑的人物了。 全市第一这个名头实在是太过遥远，现在居然明晃晃砸在眼前。 虽然是那个神奇的李颜，但就算是三科满分，毕竟也只是育才内部的比较，很多孩子心里还有一层怀疑： 你李颜跟实验小学、南城小学的顶级学霸比又如何呢？ 好了，现在这层怀疑被干碎了，全市第一。 大家眼里的崇拜变得浓厚，尤其是李欣媛，李颜都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位居一切的焦点，李颜的表情却不甚欢欣。 扣了16分，距离全市第二也只有11分差距。 他的目标是省级一等奖，假想敌就不能局限于区区凛城市。凛城市最好的中学在全省排名也是三十开外，新北市那些天之骄子才是同场竞技的对象。 若是作文发挥一般，连全市第一都不一定能保住，谈何省一等？ 而且这实验学校最优秀的一个，已经去首都参加决赛了。 越想越不满意，身边的庆贺也变得聒噪。 从胜利中感受到压力的李颜，此刻没有太多心情享受欢呼声，他只想保持节奏，稳扎稳打拿下省级一等奖。 然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第二十八章 名为怀疑的风暴 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初赛第一名，花落凛城市育才小学。 这条新闻传出的时候，凛城许多小学的老师们第一反应都是： 育才小学是什么地方？ 面对这个结果，哗然的远不止是育才小学，应该说整个凛城市的小学圈子都震撼了。 课堂上充满活力的英语老师，下了班就成为年轻美丽的都市丽人黄秋莹。 早上刚宣布了李颜拿下全市第一的好成绩，黄老师的兴奋劲还没过去，晚上就收到了闺蜜的邀约。 闺蜜和她是新北师范大学的同学，同为凛城人，毕业后都选择了回家执教。 两人自认都不是什么高材生，但背景的差异给了她俩截然不同的教育路。 舅舅是凛城市教育局小领导的闺蜜成功进入实验小学，而黄秋莹只能被分配到育才小学。 有时候闺蜜关系是深沉且复杂的，明明两人明里暗里比，互相斗气，面上又能一起逛街吃饭形同姐妹。 黄秋莹不止一次跟男友骂过闺蜜的得意嘴脸，这闺蜜也不掩饰对黄秋莹的轻视。 就这样还能继续互道闺蜜保持联系，实在集人性复杂之精华。 今晚的黄秋莹盛装打扮，故意戴上了金丝小眼镜，她今晚要陪闺蜜吃饭，但必须以育才小学六零一班英语老师的身份。 精致的西餐厅里，两位都市丽人笑吟吟地寒暄着，桌上也只有两盘沙拉前菜。 伴随着意面跟肉扒的登场，闺蜜也切入了主话题： “你们学校今年初赛，报了个全市第一的成绩出来？” 这话问的，听着就来者不善，还不带点遮掩的。 “哪是我们想报能报的？要不是真出了個天才，考了这么个分数，我们也不敢报啊。” “这等天才，以前怎么都没听过？” “金子未到发光时，看着普通也正常。不过他一直都是年级第一。” “莹莹，育才的年级第一，跟这次英语初赛全市第一，可不是一码事啊。” 黄秋莹扶正眼镜，表情也变了，“所以，他是天才。” “天才别的地方可能少见，我们实验学校可见得多了。就说那个被派去参加决赛的小陈，小小年纪就能读英文原著，我都自叹不如。” “咱们小城市能教到这种天才，该开心才是。” “我当然开心，”闺蜜笑着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葡萄汁，“我也知道你很开心，就怕你这开心是空欢喜一场。” “话里有话啊，小琪。” “我是为你好，莹莹。我们学校那个小郑，考123，已经非常夸张了。据我所知，咱们隔壁市全市第一也才120分。” “所以呢？”黄秋莹也不控制语气了。 “新北市那边够厉害吧，进复赛的分数也只是115，你们学校这个李颜的134，到新北都能排得上号。” “我说了，所以他是天才。”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莹莹。”闺蜜摆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别说伱育才了，就是凛城市，这样的天才都可能无福消受啊。” “有话直说吧。” “那你别怪我说话太直，”闺蜜也拉了脸，“初赛这种东西，都是各学校内部监考评分，要做点什么手脚简直不能更方便。” “你什么意思？”黄秋莹放下了刀叉。 闺蜜也放了刀叉，凑近黄秋莹，“黄老师，我知道育才名额被其他学校吃掉这件事情，让你们很窝火，但是生源跟教育实力摆在那，差距不是靠什么天才来填平的。” “很抱歉，今天秀优越感的，还轮不到你。天才在我们班，是我的学生，全市第一这个殊荣，育才还不至于傻到自己作弊来换。”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闺蜜双手一摊，“你们靠初赛找回来的虚假面子，到了复赛这种统一大考场，都得翻倍上交。” “那咱们复赛等着瞧吧。”黄秋莹眼里冒着火，嘴上却笑着。 闺蜜也笑了，“嗐，好不容易下了班，咱们说这些干什么，你试试这家的蛋挞，可好吃了……” “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回到家的黄秋莹一通电话给了男友，对闺蜜进行了持续五分钟的言语冲击。 而男友用一句话摧毁了她的情绪： “你说的这个孩子，如果这么厉害，之前怎么不表现？” 她几乎瞬间吼了回去，“我不知道这孩子的想法，我只知道他在高难度的摸底考考了三科满分，只知道我亲眼看着他半小时答完英语竞赛卷子，拿下了全市第一！” “这样就更令人难以置信了……”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意承认我们班里出了个天才？” “不是，宝贝，你不要急，我只是觉得这不符合逻辑……” “数学老师当场出题让他做，我亲自批改的试卷，难道你意思是我们这些老师串通好了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假的天才？” “你别激动，我没有这个意思。” 然而黄秋莹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了，眼泪滑落脸颊，语气不再激烈，只是冷冷地对电话说了句： “你们无非是发自内心看不起育才小学罢了，成见如山。” 任凭男友疯狂“喂喂喂”，黄秋莹也果断挂了电话。 第二天垂头丧气的黄老师刚进办公室，就被教导处蔡主任拦住了。 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黄老师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确定李颜没有作弊？” 问得太直接了，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爽。 “除非全国英语竞赛考试的题本外泄，否则这个分数货真价实。蔡主任，让上头担忧的人去找全国英语竞赛组委会的事情吧。” 蔡主任有些谢顶，还喜欢梳个大背头，戴着金框眼镜，大腹便便，很有油亮的中年味道。 他对黄老师的回答显然不满，“哎，也进来两三年了，怎么张口闭口上头上头的，没一点尊重。” “尊重？蔡主任，先问问我们有没有尊重李颜吧。育才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别给搞丢咯。” 风言风语从酝酿到卷起风暴，只需要一天。 李颜走进教室的瞬间，热闹的讨论声一下就沉寂了——这说明他就是讨论的中心。 如果是夸他的，他的到来应该进一步让气氛更热烈。 所以只能是不合适让他听见的了，不难猜，必然是全市第一的真实性。 他有猜到这种怀疑的可能，但一天时间就让自己主场沦陷，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颜少，外边那些个学校的傻子，说你作弊，我是真听不下去。” 还是熟悉的小胖子。 “说就说吧。”李颜泰然自若，“等复赛考完，他们就不吠了。” 这句话的气场直接冲爆教室，连带张明在内都被这种狂傲的自信震撼了。 于是六零一教室内的流言气流就此被冲散，孩子们如常上课放学，众星拱月一般围着李颜，各种痛骂怀疑他作弊的他校师生。 但是一出校门就安静了，门口站着一群红色长袖外套与黑色校服裤的学生。 这骚气的颜色，只能是凛城市第一小学——实验小学的校服了。 第二十九章 能被常人理解才令人失望 育才小学位于一条巷子里，正门前边空间也就是一条巷子的宽度。 连学生家长都得排成队等着接孩子放学，一旦遇到周末节假日，这条巷子真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实验小学距离这就算骑自行车也要二十分钟，这群早早等在门口的实验小学学生，自然不只是观光客。 “我就说嘛，大明星待遇肯定不一样。”为首的一个大胖子喊道。 说他胖倒也不精确，应该是壮，看着就不好惹的那种“蛮牛”型小学生。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李颜非常显眼，显眼到了这位蛮牛可以自信下判断。 “聚众呢？”李颜本不想理，又想到毕竟在自己学校门口，这会儿他也不只代表自己，还是只能做了出头鸟，“不如早点回家学习。” “还学习啥，”那蛮牛趾高气扬，“在实验小学比来比去，还不如来你们育才当个全市第一快活。” 阴阳怪气的语调，一下就点燃了育才学生们的怒火。 “说啥呢？”林志远喊了一声就准备上前，被李颜拦住了。 “你们来找事是吗？” 出乎意料，班里的混混头子何翰居然站了出来。 可惜他個头太瘦小，在蛮牛同志面前，迷你了些。 “嚯，可没这意思。”蛮牛身后的山地自行车上，一个看着就富裕的公子哥接话，“我们哪敢来你们地头打架，而且打架这种粗俗的事情，不在我们实验小学的基因里。” “废话真多。”何翰臭着脸。 “没你的事，”公子哥摆摆手，“我们是来看看传说中的全市第一，瞻仰瞻仰。” “那就瞻仰吧。”李颜烦了，径直从这几个实验小学的学生中间走去。 小孩子怎么这么烦人……他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作弊感觉怎么样？” 一个稚嫩的声音，来自戴着深度眼镜的小个子，站在C位。 本以为这句话会让育才这群人恼羞成怒，却见李颜露出了笑容： “哟，小郑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蒙了，英语竞赛全市第二的郑宇倒是率先失态。 “你认识我？” “不认识，没空认识。”李颜依旧挂着笑容，脚上步伐没停，“能闲得过来瞻仰我的，除了不服气的第二，也想不出来谁了。” “伱别得意，你们育才一起作弊，等复试了暴露水平，只会成为全凛城的笑柄！” 这孩子……还挺阴翳？这心态做了学霸也没出路啊。 李颜还在感慨着呢，突然听到人群中一声怒喝： “输不起就别给自己找借口，说别人作弊倒是拿证据啊！” 居然是张明？ 毕竟号召力强大，张明喊了一句，带得一下子群情激昂。 实验小学这群孩子一看形势不对，直接就作鸟兽散了。 李颜是个不吃亏的主，对着慢慢走远的郑宇也喊了句话： “复赛你尽量争取比我少十分以内哦！” 只见那郑宇瘦小的肩头气得一抖，又快步走出了巷子。 巷子里的育才小学生们欢呼了几声，兴奋地吐槽着实验小学这群“自以为是的傻子”。 张明对上了李颜回头的视线，竟然不自然地躲开了，又马上撇着脸，从鼻子里出气道： “身为班长，我只是看不惯别人污蔑育才，要是你真作弊了或者复赛考得太差，给育才抹黑，我带头弄……带头说你。” 李颜实在忍不住露出笑容，这让张明非常难受，赶紧拉着何翰几个大声交谈着走出巷口。 “这张明……在自以为是些啥啊。”小胖子嗤之以鼻。 “心倒是不坏。” “这还不坏？”林志远大惊，“你咋又成佛了？” 李颜只是摆摆手，不再多言。 本来还想着任张明自生自灭，现在看看，关键时刻点醒一下也未尝不可吧。 学生们开心了，老师还在愁眉苦脸。 黄老师在办公室看了校门口僵持全过程——实际上都没有两分钟，她刚刚意识到可能是实验小学因为英语竞赛的事情来找事，人群就散了。 但她也借此意识到，这股怀疑的风已经吹到李颜身上了。 连自己作为老师、成年人，面对闺蜜的几番言语冲击都已经有些情绪崩溃的迹象了。 遑论一个孩子？ 被人冤枉的委屈，最是难熬。 她能确定李颜没有作弊，然而连育才的教导主任都表示了不信任，她又能给多少支持呢？ 复赛的日子只有不足两周，这种节骨眼上被影响了心态，万一真没考好…… 她都不敢想象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思来想去，这位年轻的英语老师还是没忍住在课后单独约谈李颜。 老师一脸忧郁，学生却云淡风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问题学生与苦恼的班主任。 黄秋莹这表情，话还没说先叹三声气，李颜一眼就看穿了。 看来成年人的情绪也不难看穿嘛。 “李颜，老师知道你最近遭遇了一些……” 这边黄老师还在找词，那边李颜已经抢话了： “原来是这事，没啥的。” “老师知道被委屈的感觉……嗯？”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黄老师准备了半天的开导词全被堵在嘴里。 “无非干了些超出别人理解的事情，不管有心无心，有些误解也正常。” 黄老师彻底愣住了，她一下子理解了陈文静当初的震惊，对话的心态从老师开导学生一下变成朋友交流。 所以她问道，“别人不能理解你，你不为此感到失望吗？” 她说不清这话是开导李颜，还是开导自己。 “老师，能被常人理解，才令人失望呢。” 上课铃声响了，李颜挥挥手就离开了办公室，留下自我反思的黄老师。 他走出去几步又返回，留下一句承诺： “老师，看得开，不代表我不生气。这次复赛，证明的不只是我的实力，还有你的面子，你就安心等好成绩吧。” “是老师多虑了，李颜，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找我。” 其实黄秋莹只是下意识说了客套话，以李颜现在的水平，她明白的李颜也会，李颜不明白的她也够呛。 毕业以来一直教小学，小学的内容非常熟练，到了初中可能都不一定够用，真让她来考这张初赛卷子，大概率还没李颜的分数高。 没想到李颜还真拱了手，“那老师，英语作文的问题，还希望你给我开个小灶。” 这下紧张的变成黄老师了。 第三十章 系统真好用 十二月的第一天，是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复赛的日子。 考场设置在了凛城市实验小学的大会议室。 学生们各自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各个学校的实力表现得非常直观。 有四五个参赛者的名校学生聚在一起，又笑着互相交流；而只有两个名额的就一对对地排成排互相交流；剩下只有独苗参赛的学校——往往都是成绩不够进复赛名额被其他学校吃掉的底层，这些学生就只能零零散散聚成团。 小学生的阶级就这么自然地形成了。 但有一個搅局者，穿着毫无辨识度的上白下蓝长袖外套，以及更没有辨识度的深蓝长裤，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这件校服能被认出来，也是托他的福。 育才小学，李颜。 他刚刚进候考室，就感觉到诸多审视的目光。 那些独苗们每个人都经受过这样的审视，搞得浑身不自在，幸好正主来得早。 在实验小学那群学生投去带有敌意的目光时，在场众人确定了此人就是李颜。 “都快复赛了，还有这些穷心思。”李颜找了个通道边的位置坐下，心里有点无语。 他管不了这些人的想法，因为在此刻的他眼里，在场所有人连假想敌都算不上。 凛城市的小学生就没拿过省级一等，拿个省级二等都能让实验、南城这种学校大肆宣传。 毕竟决赛名额也是省里分配而不是靠实力的，每年都有一位去首都见见世面的优等生，然后拿个决赛优秀奖回来安慰老师。 以凛城市的教育尤其是英语教育水平，他们还不配拥有一个能拿下省一等的小学生——这是全省只有二十人的殊荣，百分之八十都被新北市拿下。 这是李颜的目标，对他而言，今天在这个考场拿第一只是下限。 所以他其实有些紧张，过去一周多，他都在英语黄老师的一对一培训下学习英语作文，套路也练了，金句也背了，连英语书写都好好研究了。 系统的回应却不算很积极，书写+2、总分34，作文+1、总分36，英语+1、总分25。 对英语书写的专项练习算是从零开始，加分相对多一点。 从书写跟作文两项来看，应该是不存在“英语书写”“英语作文”这种更低级技能了，或许可以从四级技能所包含的技能里，挑选熟练度较低的练习，从而提高整体分数，进而辐射其他能力？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英语只提升了一点，这令李颜不太满意。 刚刚好百分之五十的水平，如果三十代表平均值，满值是百分百，这五十能代表什么？ 实在是心里没数，甚至有些不够自信。 如果进度条的一半，就可以让自己在省级比赛拿奖，那百分之六十不得国奖？ 难道七十就问鼎世界，八十就人类之巅了？ 不会可以做超人吧？ 逻辑：你只是个小学生。 逻辑进一步推演：受限于知识积累与身体发展，小学生整体实力较低，此时若拥有优秀初中生同等水平即可成为金字塔尖，“平均水平”是与全人类全阶段比较。 这种时候源于逻辑的理性冲击非常重要，杂念一下就被清除，没有多余的不自信，也没有膨胀的想象，只有对眼前试卷的专注。 实验小学这个大会议室可以同时容纳两百多人，育才两个年级的学生都坐得下。 空间通透，灯光明亮，就是桌面不够宽敞。 试卷分发下来，哗啦啦的翻动声就是会议室里唯一的声音。 听力在几个高级喇叭加持下，声音响且清晰，李颜很受用，该听清的都听清了。 顺畅的答题在完形填空时戛然而止。 他遇到了不会的单词，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初赛都有不认识的，遑论复赛。 但他记得这词学过，这真是最煎熬的事情，有印象，却只记得“学过”，至于单词到底啥意思，一点信息都想不起来。 他本不该纠结这种问题的，区区一道题，浪费太多时间才是下策。 但他不缺时间，题本一共五大版块，完形填空已经是第三版块了，目前除了听力，他也才花了十分钟不到。 李颜一直深信一件事，记忆是可以被调取的。如果还记得自己看过，就必然记得看过的内容，只是因为积压在大脑深处，已经没有办法提取出来。 或许可以采用复原当初学习的画面，通过其他信息的记忆把这个单词回忆起来？ 重生前的他会这招，本质上也就是记忆宫殿。 在当年这个概念还是新鲜货，史大学者84年的著作刚刚在国内出版，还没成什么气候。 而现在他，拥有比当时更强大的记忆能力。 “让我试试48的记忆能有多厉害吧。” 李颜的思维开始逆时光飞驰，“injustice”，应该是背诵i开头单词那会儿学过，i是个特别的字母，他记得背到这的时候还强调了“in”这个前缀往往有否定的意思，所以在那个下午，他还猜测了这个单词的含义…… 这个单词确实是表达否定的。 “不公平的，不正义的！” 想起来了，一下子连带词典那一整页的单词都想起来了。 叮！ 【记忆+1，总数49】 我的妈还有意外收获？这系统也太好用了吧！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与初赛不同，复赛的各位都竭尽全力，几乎都写到了最后一秒。 包括李颜，不过他是因为作文写了整整五篇，又从里边挑了一篇仔细誊抄。 交卷的时候，他心如止水。 没有如释重负，也没有欢欣鼓舞，更没有捶胸顿足。 “一共有十七题不确定，二十七个单词不认识或者不明确含义。”他默念着。 现在还无法判断这个结果是好是坏，结束时全场的各种哀嚎叹气也影响不了他分毫。 他的对手不在这里。 但是在场的有些人显然不这么以为。 以郑宇为首的几个实验小学的孩子朝李颜走来，毕竟确实是一群学习好的孩子，趾高气扬地走来，安安静静地停下。 李颜疑惑的眼神扫过去，实验小学这六个学生竟然都低了头，小动作推来拉去，指望着一个发言人。 郑宇推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问了句：“难吗？” 第三十一章 接二连三的竞赛 毫无气势的一问。 还以为是啥挑衅呢……李颜忍着笑点点头，“挺难的，希望大家有个好成绩。” “啊，也希望你有个好成绩。”一个瘦高個礼貌回应。 郑宇白眼快翻上天了，“成绩出来了，希望你还能这么轻松。” “轻松不了，先出市级再出省级，还得等上一阵。” “你……还挺自信。”郑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跟作文比赛的结果一块出，也不错。” 李颜自顾自说着，然后留下几个一脸纠结的人，潇洒离去。 无论如何，考试结束了，这一环节过去了，他需要立刻把精力投入到下一场不能有失的比赛——凛城市“元旦杯”小学生现场作文赛。 相比英语的全国性竞赛跟下学期的省级奥数竞赛，这个市级的作文现场赛似乎有点不够看。 不过李颜想起来了，重生前的他拿了作文赛一等奖，结合上学期的幼苗杯数学竞赛一等奖，得到了四大初中排名第二的凛城一中校长青睐，给他开出了只要参与入学考就必定免第一年学杂费入学的条件。 好像陈文静就是这件事情之后把他宠上天的，但无所谓了，现在的他在班主任心里，基本去到了无可替代的地位。 这说明“全能”在只学三个主科的小学时代，还是很被看重的属性。 而且重生前都拿了，现在能不拿吗？ 当然，最核心的原因还是李颜的骄傲，“文无第一”，作文竞赛不同于数学英语竞赛，没有客观的标准答案，只有评委老师的主观意见。 自认所有天赋中语文天赋最高的他，在作文比赛上心态可谓输不起。 作文比赛这东西，只要参加了，一等奖就决不能旁落。 但作文吧，还真没啥好复习的。 尤其是现在的自己。 回了家在书桌前愣了半天，还是不知道从何复习起的李颜，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跟爸爸妈妈分享起了考试见闻。 亲情也是需要经营的，偶尔让自己休息一天，也不错。 十二月，凛城市地处南方，冷空气还没到，一件薄的羊毛衫外加长袖校服外套足以御寒。 幸好现场作文比赛时间早，再过一周冷空气降临，从小到大都怕冷的李颜说不定会被影响到写字速度。 怕冷？ 这也算是重生前困扰自己的一大问题，明明体检很健康，却一点都不抗冷。 按中医说法，阴虚、阳虚、虚火旺……什么说法都有，反正离不开一个虚。 没有任何男人喜欢自己贴上虚的标签。 现在身上挂着系统，这标签怎么都到了撕掉的时候吧？ 李颜大脑过电，一个词汇出现在他的脑海： 养生！ 中药调理，食疗进补，修身养性……这好像也是条提升“身体健康”的路子，而“身体健康”技能的提高，也会提升“身体”这个大技能的数值。 再用这个数值辐射身体素质相关的一众数据，成为超人指日可待啊！ 明明跟着班主任陈文静到了考场——这次轮到了南城小学，但李颜压根没想着作文比赛的事情。 而一起参加比赛的李欣媛刚好相反，紧张到已经无心在意一旁的李颜了。 同场竞技，憧憬的心情就不那么有存在感了。 陈文静也没太多话好跟李颜说，于是一直在调整学习委员的心绪。 突然从远处走来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老师，表情虽然笑吟吟，李颜却转身翻了白眼。 “又是一个秀优越感的。” “哟，文静，你们今年带了几个学生啊？” 记忆在此刻苏醒。 重生前，李颜同样在这一天来到南城小学的考点。 一样是这个与陈文静非常相似的微胖女老师，晃着步点过来问了这句话。 当时的陈文静骄傲地说带了两个，被回了一句阴阳怪气的： “哟，你们那个学校居然能有两个名额？我们南城今年倒是少了，才五个。” 陈文静那时候对他虽然有点自信，但不多，也就陪笑着岔开了话题。 但最后这位南城小学的语文老师，还是忍不住对真正的小学生李颜甩下了一句话。 “从育才出来能站在这里很了不起了，拿不了奖也不用难过哦。” 后来李颜拿了一等奖，也没什么机会去这位老师面前秀一把。 不过现在…… “语文老师数学都比较差吗？” 很强的攻击性！紧张到出神的李欣媛都被这一句惊到了。 陈文静对李颜的早熟已经见怪不怪，一时间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南城的这位语文老师瞬间就上火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谁上厕所了？” “那您应该问‘伱们今年带了两个学生吗’，逻辑对语文老师也很重要哦。” 看着李颜那副不当回事的模样，南城的老师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小孩懂不懂礼貌？” “我刚刚感慨了一句，还不知道是不是说我们陈老师呢，您着急什么？” 陈文静内心暗爽，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位语文老师什么德行，蹬鼻子上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鉴于李颜还只是一个小学生，这么说话确实不礼貌，正准备制止。 “育才怎么教人的？水平不行连品德也差，还跟老师找起茬来了。” 陈文静当即转而决定加入战场。 不过李颜没给她这个机会： “过来问这话，你心里什么想法自己清楚得很，南城六个学生参赛，靠的是他们本来素质就高，不一定是你这个语文老师的功劳。” 李欣媛都傻了，陈文静也瞪大了嘴，而被言语冲击的那位，气得浑身发抖了，但李颜的输出还没结束： “自己先带着挑事的心思来，就要做好吃瘪的准备。” “陈文静，你们从哪找的这种油嘴滑舌的学生？就这样还能代表育才参赛？”这位老师的话锋转向陈班主任。 陈文静笑着表示沉默。 于是南城语文老师只能再次对着李颜准备输出，伴随着入场铃声的同时响动，她一边迈开回去的步伐，一边指着李颜，张口欲言。 “赛场上见真章。” 李颜把她要说的话给抢了。 可能突然意识到甚为名校老师跟一个学生斗气很跌份，这位语文老师不再回应。 陈文静没有预料中的说教，只是叮嘱了两个孩子注意带起物品，不用紧张。 但从她压制不住笑意的嘴角来看，必然是对李颜的表现非常满意。 小插曲反倒调剂了李欣媛的情绪，俩人前脚后脚自信地走进了考场。 还是没能回忆起来作文题目，李颜看着试卷已经要发到手里，无奈叹了口气。 这重生真是一点偷鸡的机会都不给。 试卷到手了，记忆也终于苏醒了，但他也傻眼了： 题目是，《我长大了》。 第三十二章 歇着就把分挣了 重生前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李颜就两眼一黑。 看似越好写的题目，对他来说越难写。 当年的他在语文这一科目上，由于阅读量大，确实呈现出早慧的状态。 他追求思想深度，但终究是个小孩，阅历还不够；他喜欢运用好词，但毕竟只是小学生，积累还不足。 好在小学时期，也不会给多少真的能发挥深度的题目，充其量是“一首古诗的启示”这种。 类似“启示”的这种题目最适合当时的李颜发挥，有点想法，有点积累，足够在小学生中鹤立鸡群了。 但是简单的题目上不了深度，用不动好词，他也就拉不开差距。 反而会因为自己想太多“技巧”上的事情，被某些同学的“真情实感”打败。 所以作文比赛的这个题目只能说是下下签。 那自己重生前是怎么拿下的一等奖的？ 管他呢，李颜摇摇头撇去杂念，从简单的题目里讲出深度才见功夫。 他自重生以来积累的阅读量可不是白积累的。 《我长大了》这個标题，也确实有些感触。 在24岁的时候重回小学，再来谈长大的话题，真有一种反复时空穿梭的趣味。 他可以讲长大的定义，从狭义的长大讲到广义的长大，再对普世观念下的成长进行思辨，结合这二十几年人生回望的感悟，解构“长大”这个概念。 思维速度的提升让李颜有足够的时间斟酌词句，他也不喜欢堆砌辞藻，词句达意在表达能力羸弱的小学阶段可能是基本要求，等大家脑子里都屯着许多词句时，词句达意倒是成了返璞归真的一种境界。 在竞赛面前，李颜没有托大，老老实实写了一篇就誊抄，结果空出了三十分钟时间没事干。 他于是开始琢磨“思维速度”长时间没有提升的原因。 其实也就是跟刷题卡壳一个道理，失去挑战性了，积累的速度就变得微乎其微。 换句话说，如果够用，不挑战就不会有突破，不突破就不会有提升。 “练习是必要的，但不是万能的，盲练不可取。”伴随着李颜总结的定论，答题纸一一被老师收回，作文竞赛落下帷幕。 饶是精力值超出平均水平七点的李颜，此刻也感到心力憔悴。 面上再云淡风轻，实力再强，该付出的精力是一点省不了啊。 那为什么精力没提升？ 李颜吃完爸妈准备的丰盛晚餐后，看似坐在木沙发上看电视——这还是陈凤玲对他的奖励，实际上头脑风暴，一直在总结归纳当前的技能情况。 他趁着爸妈在厨房收拾的间隙，打开了最新版的技能笔记，上书四个大字： “小说设定”。 1、核心：重复练习一项技能，可以加点，点数分为积累点与突破点。 积累点需累计多少才加一点未知，突破点可直接加一点。 训练项目挑战性减弱后，积累速度会减缓。 2、技能基础数值，需激活后查看确认。（猜测，绝大部分不是零） 技能点有等级差异，多项低级技能提升可提升高级技能。 技能数值提升与现实中自身能力提升是同步的，并且存在刷新效应。 例：体力到达极限时完成提升，可以满血恢复。 3、每一分提升程度与上限暂时未知。按进度比例换算，百分之三十分数为全人类剔除该技能项零分后的平均水平。 最低等级是第四等级。第四级满分一百分，第三级满分五十分。注：平均水平为第四级三十分，第三级十五分。 4、高等级的辐射效果会同步提升被辐射技能数值。 逻辑：技能点提升存在木桶效应，高级技能辐射效果不会提升原本就比该技能高的低级技能。 技能可以升格，升格后按比例保持原分数，可否降格暂未知。 5、记忆被封锁，穿越前有过交集的人物交互记忆可以被唤醒，穿越前同步日期的记忆可以被唤醒，其他涉及“未来信息”的记忆无法找回，打信息差的路线没希望。 “很多技能的提升需要对技能本身有深度理解，这真没法记。” 突然他灵光一闪，提出了精力池塘论。 把精力值当做池塘的水，而消耗精力就是用抽水机抽水，影响池塘被掏空速度的因素，一是抽水机的抽水速度，二是池塘本身的水量，三是池塘从别的地方吸水的速度。 他各种超越极限换来的精力提升，可能只是提高了利用效率，也就是抽水机速度减慢。 当抽水机慢到抽一整天都抽不完池水，而晚上池塘又会补水，这精力池就空不了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他精力够用了，但也就无法超越极限了。 但无论如何，抽水机还是在抽水，水池不见底，却总有比较空虚的时候，就例如连续应付了两场考试的他。 那为什么不尝试让池塘大一点，或者吸水速度快一点？ 如果他能让池塘变成海，或者吸水速度比抽水机满功率输出都还更快，那岂不是…… 觉都不用睡的无限精力！ 应该怎么做？他很快想到了答案： 养生。 修生养息，让身体更健康，让心情更舒畅，让精力更充盈。 这是另一条路线，天天训练是不对滴，做人要劳逸结合。 李颜确实非常擅长说服自己。 时间还长，碰巧英语竞赛跟语文竞赛都是两星期后出结果，不如佛系看看奥数，打打球，养他两周，看看效果如何。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期待“躺着也能升级”这种好事的。 高强度的几个月换来了在育才的超然地位，突然放松了自我要求，这日子实在是过分舒坦。 上课看书，下课见粉丝，回家听爸妈夸，周末暴打林志远，偶尔还有不吝于表达钦慕、前来交流学习的李欣媛。 风头一时无两，在这种李颜气场正劲的时候，张明也很聪明地选择了低调，而且上回校门口为育才出了头，两人关系也变得有点微妙。 只是数学老师越来越慈爱的眼神让他有些难以招架——显然，奥数比赛的机会应该是距离官宣不远了。 更令李颜愉悦的是，躺着就能加分这件事，至少在前期还是可行的。 【身体健康+1，总数15】可算到了人类平均值了； 【精力+2，总数39】以后可以少睡一个钟； 【代谢能力+1，总数30】这……得吃得更多一点？ 何等美满的好日子！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盛极必衰、乐极生悲、月盈则亏……可太多了，古人自我忧患意识真的很优秀。 其实李颜也有，他也只是想着先享受一下，却没想到在他以为顶峰才要到来的时候，直接走了下坡路。 十二月二十一日，是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与“庆元旦”凛城市小学生现场作文赛揭晓结果的日子。 第三十三章 应该算是两个坏消息 周五一大早，李颜就踩着兴奋的步点进了校园。 育才小学一楼教导室旁边，已经围着许多个学生了。 重生前的记忆又毫无预兆地侵入李颜脑海。 这是他曾经印象极为深刻的瞬间，所以记得许多细节，无比鲜活。 同样的一个晴朗的早上，当时还以为竞赛结果应该是上课才揭晓，也没留意站在教导室旁的女同学。 直到他发现那位女同学在看告示板。 哦，那位女同学的脸也很鲜活，高马尾，水灵灵的脸，亮晶晶的眼，学习委员李欣媛。 一张并不起眼的A4白纸，打着让李颜呼吸骤停的字： “庆元旦”现场作文竞赛获奖名单。 那时候李欣媛跟高冷才子李颜还没啥交流，两人紧张而沉默地看着名单。 一等奖有三十三名，一共列了七行，李颜生怕错过什么，一个個往下看…… 没有，不是，看不到…… 看到了第六行还是没有，他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一只手指突然出现，按在了第七行仅有的三个名字中间：育才小学，李颜。 脑子里直接炸开了烟花，当年在所有同学眼里都是沉稳高冷的李颜，兴奋得直接跳起来，原地跳着转了三圈，喉咙里压抑着狂喜的呐喊。 他还记得，被他吓到的李欣媛，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 他当年还想着，你果然也很为我骄傲吧，我为班里争光了！ 榆木脑袋这一段可以跳过谢谢。 然后他就兴奋地甩下李欣媛，一步三台阶地直冲班里，笑吟吟地等着班主任宣布这个快乐的结果。 他甚至后边还找了陈文静确认，得到了“名单排名与成绩无关”的满意答复。 所有细节都如此清晰，足见当年的他多重视这场考试。 直到24岁，李颜还一直怀念着那种狂喜的感觉，只是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过了。 现在不同了！ 那一年的李欣媛没资格参赛，那一年的告示板前没有这么多学生围着，那一年的自己也真的只是个小孩子。 但是同样的心脏骤停，因为李颜看到了看完告示板满脸带笑的张明。 他甚至放慢了脚步，等围观的人走了一些，才快步上前。 李欣媛如当年一般站在旁边，脸上神情却很复杂。 还是三十三人，还是七行名单，李颜皱着眉头扫过，没有，不是，看不到…… 这次没有突然伸出的手指，只有身边同学复杂的表情。 二等奖呢？也没有。 不会是三等奖吧？ 育才小学，李……欣媛。 李颜有些震惊，他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没有，没有他的名字。 同学们可能不知道该如何表态，推搡着跑回教室，告示牌前还是只有他跟李欣媛。 学习委员欲言又止。 李颜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恭喜，努力总是会有收获的。” “会不会是名单……打错了？” “作文是很主观的东西，拿奖不拿奖，都正常。”李颜笑了一声。 两人随后沉默地走回班级。 刚进教室，李颜就感受到全然不同往日的视线包裹，安慰、怜悯、嘲笑、敌意…… 还好是24岁的心智，他坦然坐下，这玩意儿比起面试四连拒好接受多了。 林志远纠结的表情把心事表露无疑，李颜无奈，只能凑近小胖子说了句： “只是个市级比赛，没啥所谓。” “别吧，你怎么在这时候还能给我装一手，防不胜防啊。” 看着小胖子恢复正常，他也更轻松点。 班里议论声在陈文静跟黄秋莹一起走进教室的瞬间，戛然而止。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第一节语文课，英语老师走进来代表什么。 张明那一派人的脸色已经提前垮下去了。 黄老师看上去鼻子都在呼出热气，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要不是在学校里，她甚至想要拉响礼炮： “各位六零一班的同学们，我要宣布一件天大的喜事。我们班的李颜同学，夺得了全国英语竞赛的省级一等奖，全省第五名，是凛城市第一个拿到省一等的学生！” 掌声雷动，夹杂着各种“哇”“我去”“我的天”的惊叹。 后续黄老师“请大家为李颜同学热烈鼓掌”“他是我们育才小学的骄傲”这些词，已经没人听得见了。 然而李颜的反应又出乎了林志远意料，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就保持了僵硬的表情。 “喂，搞什么鬼，市级比赛没拿奖，但是你拿了省一等啊，这个好消息打爆了那个坏消息好吗？开心点。” “应该算是两个坏消息。” “颜少，看来你也知道这话得小声点说，大声了可能被打。” 李颜没有解释，但脸上僵硬的表情是真情实感。 作文比赛没拿下自不必说，完全意料之外的失利，省级一等算是达成了目标，但“全省第五名”这个理应开心不已的排名，却给他带来完全相反的情绪。 所谓考前期待是一回事——在各种莫名其妙的迷信想法加持下，考试总跟“人品”挂钩，所以就算是李颜，也不乐意说出“全省第一才是我的目标”这种并没有把握的话。 俗称，败人品。 排第五意味着什么？光是临江省，就还有四个英语水平在他之上的小学生。 他可是通过重生开挂系统加点的方式，在一个本就有天赋且优秀的底子上筑高楼的。 英语分数25点，百分之五十的进度条，这是对着会英语的全人类啊，甚至包括母语是英语的那些外国人！ 而他只是一个小学生。 结果却还有四个小学生在他之上，这不可谓没有挫败感。 凛城市这个平台，还是太小了。 特么的，这么小的平台，我却连作文竞赛都没拿下？ 那可是重生前都拿下了的比赛啊。 越想越难受，李颜已经听不清后边陈文静的各种夸赞，肉体机械回应，魂魄已经去到九霄云外了。 下了课，黄老师该夸的也夸完了，没有再拉李颜去说啥，轮到班里的同学们躁动了。 但陈文静却先一步下了讲台，先查重率百分百地又当面夸了一遍李颜，然后才说了正题： “作文比赛跟英语竞赛不一样，主观标准也不好评判，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六年级以来你的行文非常老辣，或许……评委们不喜欢小学比赛出现你这样的风格，也说不定。” 话里有话呢，陈老师。李颜经过一节课的心理斗争，已经看淡许多，抢先挡了陈文静潜藏的不合时宜的话： “评委也有自己标准，不猜测，拿了就拿了，没拿就是没拿。比起安慰我，老师更应该去肯定一下拿奖的学习委员。” 然后他又未卜先知地用一瞬凶狠的眼神，制止了准备扮猥琐鬼脸的林志远。 陈文静带着满意且欣赏的表情离开了，李颜还是受用的。 怎么都比刚刚讲台上英语老师那种狂热的眼神好多了…… 下一个来到他座位的人，意料之中，是张明。 但他说的话，却有些令人意外： “恭喜伱为我们班，也为育才学校争光了。” 随后伴随着他压抑不住的笑容与变得轻浮的语调，一切有变得意料之中： “只是可惜了一个作文比赛的机会。” 第三十四章 墙都没倒就想推吗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李颜现在情绪不算好，心里的反应也变得激烈。 不过还不至于把这话说出来，他对张明不是气，而是失望。 之前还觉得这小子本心不坏，结果一有机会又蹬鼻子上脸了。 “失败者不值得铭记，也不需要安慰。”李颜都没正眼瞧张明，“去祝贺拿奖的李欣媛吧。” “用不着你来说。” 话说出来了，人却站着不动。 “那你倒是去啊？”李颜总算抬头看了围在身周的人。 原来李欣媛就站在他斜前方，张明在他斜后方，俩人就面对面呢。 “比赛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都是凭实力拿的比赛资格，就算得不了奖，也是最优秀的，参赛资格都没有的人也没啥好说的。”李欣媛说道。 很直接，很有攻击性。 张明被这话呛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又不敢发作，三秒后居然愣是从刚刚这番话里找到了舔的角度： “欣媛说得对，像你拿了奖，是我们班级的骄傲，更胜一筹、更优秀！” “不用这样夸我。” “我也不是夸你，我就是身为班长，对班里同学为班级乃至学校争光，感到由衷开心。” 学习委员翻了白眼，“那李颜还拿了咱们市里第一个英语竞赛省一等奖，怎么不见你欣喜若狂？” “这……” “我只不过拿了个市里三等奖，上边一二等还有七十几个人。上回实验小学来挑衅，你不是还出了头吗？现在李颜亲自打了实验小学的脸，伱不得给他一個大大的拥抱？” “……”李颜害怕了，这张明可别为了舔李欣媛真昧着感情来拥抱自己啊。 “我也不是没夸啊。”张明不由得后退一步，他明白再说下去还没跟李颜对上，就要被学习委员爆杀了。 “你过来说的那两句话我都听到了，那是夸吗？你就是……” “欣媛，可以了。”李颜出声制止。 学习委员应声安静，其他人也莫名不出声了，安静的教室里只有四顾心茫然的张明不知所措，最后胸膛猛烈起伏着回了座位。 “李颜，作文比赛……确实是没想到，会不会是水平太高了评委鉴赏不了？” 这种理由都能帮他想出来的吗，他自己都不敢暗戳戳有这么骄傲的想法啊！ 林志远看傻眼了，“颜少，看来你的装逼功力还要提升啊……” “不用想这些奇怪的，这次失败了，下次拿更高的成绩打评委脸就是了。” 林志远又把惊讶的眼神投向李颜，“我收回，颜少的装逼总是如此云淡风轻。” 李颜没理会同桌，他有点难以应付李欣媛的眼神，她几乎把“心疼”“为你感到不值”等情绪都写脸上了。 “好了，一次失利而已，要庆幸不是英语竞赛折戟，市级比赛算不得什么。” 学习委员这才慢慢回了座位。 一刻也没有为作文现场赛的失利哀悼，近在眼前的是——全省小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这或许是之前懈怠了的惩罚？”李颜暗忖，“想要躺着升级，确实是惰性起来了，就当是一次警醒吧。” 对于班里的大部分同学来说，李颜作文比赛失利只是个插曲，“临江省第五名”这种成绩才是主菜。 别说是育才小学了，这名头放整个凛城市都是地震级的。 所以六零一班的孩子们，基本都对李颜抱有了特别的敬意——之前充其量也就是憧憬向往羡慕，现在是真的感到遥不可及，连下了课跟他交流都有些紧张。 实乃天人也！ 除了张明那一派。在张班长竭尽全力的洗脑之下，没有主见的副班长蔡佳，何翰、王超、丁伟杰都对“市级作文赛拿不了奖是个耻辱”深信不疑。 他们就这么选择性地忽略了李颜英语竞赛的成绩，把他看作沽名钓誉之徒。 这中间有多少逻辑漏洞，李颜都懒得数，不过孩子总是容易被情绪牵着跑。 从这点上来说，张明确实是个做班长的好苗子，这煽动情绪的能力，用好了就是强大的号召力。 转眼间一天又过去，到了放学的点，李颜收拾着书包，准备跟林志远步行回家。 这是周五下午的惯例，因为只有两节课，放学得早，爸妈还在做生意，李颜就自己走个半小时回家。林志远也乐意跟玩平衡车一样骑着自行车，慢如蜗牛一般跟李颜聊一路的天。 林志远收拾东西总是磨磨蹭蹭，等他收拾好了，班里也就只剩他俩…… 不对，还有一个难得的人，丁伟杰。 从他纠结的小动作与频频看向李颜的眼神，很容易解读出他的下一步动作。 李颜干脆坐定，对着他招了手。 丁伟杰如释重负地走来。 记忆里，丁伟杰应该是个老实文静的同学，成绩中上，天分一般，勉强可以称为勤奋好学。 他性格太弱势了，而且特别需求认同感，在张明拉着他参与了一次聚会之后，就彻底完成了站队。 但他没干过什么坏事，只是自己坚持了五年的勤奋逐渐消失，最终折戟四大初中入学考，再后来……李颜就跟他没有交集了。 丁伟杰生得瘦小，长得都透着一股老实巴交的气质，带着圆框小眼镜，典型的乖乖仔模样。 “李颜，能帮我看看这张语文练习卷吗？有些题不懂。” 问问题？李颜心中暗笑，他可是亲眼看到放学前张明拉着丁伟杰说悄悄话——小孩子的行为隐蔽性真的很差。 “哪些不懂？” “呃……整张，你都看看吧。” 李颜也就认真看了起来，他想看看这俩小子能玩什么花样。 倒确实是一张认真解答的练习卷，确实是丁伟杰的水平，优点是稳扎稳打，缺点是模板化。很多阅读题的解读都非常死板。 那就认真解答吧。李颜针对阅读题开始指导，一旁的林志远也跟着频频点头，丁伟杰听得非常认真，甚至做起了笔记。 又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自嘲还没结束，李颜手上准备翻动语文练习卷，看看作文，却见丁伟杰紧张地一手按下卷子。 嚯？原来在这等我呢？ 李颜微笑，身子往后仰，看着丁伟杰。 “这个，可以了，感谢李颜，语语语语文作文就不用了。” 丁伟杰紧张到口吃，说完话立马抽走了练习卷。 林志远看得云里雾里，以为是丁伟杰不敢在颜少面前展示自己普普通通的作文水平，也就目送他离去。 可是他走到了门口，看着微笑的李颜，又纠结不已地走了回来，脸上表情已经扭曲在一块了。 “李颜，作文你……你就不用看了。” “干嘛啊这是？”小胖子彻底宕机了。 “我的意思就是……”丁伟杰似乎下定了决心，“李颜，你不能评价我的作文！” 第三十五章 两级反转 “啥？”李颜没啥反应，小胖子倒是急了。 “……”丁伟杰说不出话，捏着试卷进退两难。 “什么叫不能评价？不能你还拿过来问？” “志远，他也没说要问作文。”李颜依旧保持着微笑。 这话让丁伟杰更难受了，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最终变成无奈。 “你现在要怎么办呢？” 小孩子的把戏，还是太青涩了。 只是小孩子都能玩这种把戏，也不免令人感慨万千啊。 这些攻心战，是源于孩子对大人世界的观察，还是本身的恶呢？ 丁伟杰低着头，也不说话。 “张明叫你来的吧。” “嗯。” 没想到这小子回答得如此干脆，李颜摇摇头，林志远则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你斟酌着说法，指望我被你激怒，你好完成张明的任务。” 丁伟杰浑身一颤。 “阿杰啊，伱想完成任务，直接说‘你不配评价我的作文’，然后趾高气扬地离开不就得了？” “这什么？！”林志远勃然大怒。 “要的就是你这种生气的样子，志远。” 小胖子当即恢复冷静。 “你琢磨半天说了毫无攻击性的话，我愿意相信是你不愿意说。”李颜背好书包，走到丁伟杰旁边，“你一直都算勤奋的学生，身为学生，没有什么比好好学习更能获得认同，更能拥有存在感的。” “原来是这么个事吗？”林志远才刚刚回过味来。 “阿杰，做个好人吧。你从张明那边得到的认同感，到底带给了你什么？” “不是的……”丁伟杰很想说他是个好人，却莫名开不了口。 “他都不在这里，你做给谁看呢？”李颜甩下这句话，便和同桌离开了。 而丁伟杰的人生，也就此有了改变。 虽然此后他与李颜没有交集，最终也只是过上回到凛城做小学教师的日子，但至少—— 这是他被张明改变前，本该过上的生活。 回去一路上林志远都在疯狂唾骂张明，李颜附和着，心里却一直盘算着后续的训练计划。 跟林志远一起培训的羽毛球，停留在35分上不去了，体力跟身体素质相关的种种数值也卡壳许久。 如果英语的50%进度，都只能拿下小学生届的省级前五，那自己距离想要的开挂人生，还相差甚远。 这不免令他有些失落，别人重生带着记忆带着信息差，或者一個任务型的金手指，上来就火力全开，半年了第一桶金早到手了，人生完全是另一条轨道了。 怎么自己勤勤恳恳提升了快一个学期，合着就比重生前多拿了个英语竞赛省一等，还把拿过的作文现场赛一等奖给丢了。 一点也不爽啊……自打重生后，陈凤玲还没见过儿子一脸丧气样，一问竟然是拿下了省一等，开心得都笑没声了。 至于作文没拿奖？陈凤玲表示那就是个屁，今晚高低得临时加盘酸菜炒牛肉。 亲情是永恒的港湾，李颜很受用这种温馨美好，刺激的人生交给系统与汗水，而疲惫与失落就让家里治愈吧，此时不用纠结太多，卸甲，吃饭，好好睡一觉。 不管咋样，养生还是能加点的。 调整心态期的李颜离系统最是遥远，他连这周的羽毛球训练都是轻松愉悦地结束的。路上看到有个老人回收的废纸堆倾倒了，还过去帮忙扶了一下，然后道德就+1了，总数31，超越了全人类平均值。 看来他确实不算很热心的人。 一个轻松的周末后，李颜意外发现自己没有如同往日，对“没有充分利用时间”而感到焦虑，反而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充盈感。 叮！ 【心智+1，总数5】 何等温和而强大的精神力量。 又是新的一周，那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征途上吧，过去的荣誉已不值一提，过去的失败更是无需回首…… “李颜，跟我来。” 刚进教室的李颜书包才放好，就被陈文静急匆匆领进了教务处。 不是坏事，因为陈文静的笑意不能更明显。 “待会不用紧张，专家们问你什么，你就按真实想法回答就行。” “啥？” 一脸懵逼的李颜一进教务处，就看到了与秃顶的林校长、大腹便便的蔡主任相谈甚欢的三位“专家”。 “林校，蔡主任，还有三位专家你们好，这就是李颜。”陈文静脸上对着笑，一一指着对面三位专家，“李颜，这三位老师分别是凛城市作协副主席郑主席，市教育局的领导王局长，实验小学的副校长、语文特级教师胡老师。” “各位评委老师好。”李颜懒得记住这么多名字，此时此刻这些人能聚在这，稍微推测一下就知道所为何事。 在几位大人们的寒暄与介绍中，李颜算是了解了来龙去脉。 他那篇作文其实非但是一等奖，还是头名。但自从评分出来后，就有许多争议，评委们有半数认为文章的深度绝非小学生所能及，因此怀疑李颜此文真实性。 虽然能证明文章就是他当场写出来的，但不排除先背了一些他人代笔佳作，押题成功的可能。 他们评委内部如何争论不休，育才这边如何证明李颜天资聪颖这些不谈，反正最后结果是暂时将李颜作品排除。 几位反对派评委亲自与李颜面谈，若确认他就是个早慧天才，则特设特等奖，若不是……那恐怕育才本就不响亮的招牌，就要更糟糕一点了。 这位教育局的副局长，则是了解到李颜拿下英语竞赛省一等奖之后，特地过来的。 李颜很讨厌这种不信任，不过能理解，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谈话也算个机会。 来吧，专家们，我24岁，心智5分。 王局率先发动进攻：“我看这孩子面对我们突然袭击，毫不胆怯，面色如常，自信满满。又是我们市第一个拿下全国英语竞赛省一等的小学生，我相信他，没什么要问的。” 啊？ 李颜一愣，这还没开始进攻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胡老师接过话茬，“李颜同学，我问一些具体的，你怎么看待‘长大’这个话题？” 果然是实验小学的，来者不善啊，不问作文本身又问了作文题目相关，还给了个如此宽泛的问题，切入点不好找，如果回答层次不如作文高，自己就落了下风。 但作文是两个小时思考的成果，一字一句反复修改得来，哪是现场直接谈论能比的？ 既然如此…… “辩证地看，多维度地看，解构词义地看。” 第三十六章 声名鹊起 模糊的问题要有模糊的回应。 在场的成年人眼睛都直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那位郑主席连连点头，他还挺喜欢这种听起来就很有深度的词汇，但胡老师脸色不佳。 “解构，这个词汇你能理解？” “老师，不能理解就使用，不过是不懂装懂，很容易贻笑大方。” “那你如何解构‘长大’？” “老师，我写的文章里讲得更清楚些。现在要讲，我想或许讲讲思路更好。” 那边除了胡老师的其他几位，都已经前倾身子满脸期待了。 “‘长大’本质上是一种蜕变，没有变化就没有‘长大’。” 育才的三位齐齐一挑眉。 “但长大这个词本身带有积极的词性，‘变老’‘衰弱’这一类变化不在其中。” 王局微微点头。 “在大多数人眼里，长大基本集中在青春期前后的两个意向——我还没到那個阶段，主要就是身体成长，心智成熟。相比起来，心智的成熟更值得探讨。据此，可以简单理解为本题目就是探讨心智成熟的内容。” 饶是胡老师也不得不颔首肯定了。 “心智的成熟依托于阅历，人不会睡一觉起来就变成熟。所以，长大是一个个瞬间的积累。” 郑主席不禁作出感叹的表情。 “这些瞬间有各种情绪，惊喜、失望、安宁、痛苦……最终，将我们塑形成为‘长大’的模样。”李颜抑扬顿挫，侃侃而谈。 “孩子急于长大，大人却怀念童年。万事皆有两面，长大与否皆有好坏。然而时光流水无情，长大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在场的几位大人有些忘却了自己前来是当“考官”的，逐渐有了与李颜讨论交流的心态。 “这也是我文章的主旨，我们有必须长大的宿命，但也有无需长大的那一部分，这部分往往就是所有人此生最珍视、最柔软的那部分，其名为人生的意义。” “失却了这一点，彻底长大了，人生也就了然无趣了。” 六个大人竟然都陷入了思考。 “当然，这些是我微不足道、非常主观的想法，说不定也只是我还没长大时美丽的幻想罢了。” 突兀的掌声，来自由衷点头的郑主席。 “今日有幸见证何为天才的早慧，早慧的天才，实在心情舒畅，林校长，你们育才出了个不得了的孩子啊。” 那边育才三人组笑容已经彻底收不住了，李颜甚至从陈文静的眼神中读出了“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的情绪，与英语黄老师那种狂热的眼神何其相似。 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李颜，你一定要保持住这种美丽的幻想，期待未来你给凛城带来更多惊喜。”王局站起身，热情地伸出手。 李颜细小的手掌一下被包裹，有力地握了两下。 “我说实话，我其实很不服气，不服气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孩子被伱们育才拿到了。”胡老师摇着头，“实验小学没有成为你母校的缘分，实在可惜，我没能教你，实在遗憾。” 求求了，这些话李颜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脸上笑得快僵硬了。 “林校，你放心，我们回去就安排竞赛组委会设置特等奖，再找机会在小学生周刊……不，凛城日报上边，刊登这篇佳作。” 临走了，几个大人交错握手期间，王局朗声做了承诺。 校门口送别了三位大佬，李颜几乎是被陈文静夹着带回了教务处。 林校跟蔡主任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看着李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会反复地“哎呀”“啧啧啧”“好啊”感慨着，最后林校甚至泡了杯茶叫他喝。 还是陈文静说要回班里宣布好消息，这才把李颜成功带走。 心理建设白做了，这是李颜离开教务处的第一个想法。 班会课没见到班主任跟李颜，六零一班教室的讨论已经发展到两人被外星人劫走的地步。 然后他们就听到陈文静揽着李颜宣布他作文拿了特等奖的消息，凛城市作文竞赛史上第一个特等奖，什么特别设置，什么评委难以置信现场交流，什么凛城日报要刊登…… 全都是些超出想象的东西。 李颜走回座位时，小胖真的感受到什么叫惊得合不拢嘴。 “好了，别惊讶了，这还没英语竞赛来得牛逼的呢。” “我要哭了，颜少。” “什么玩意儿？” “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同桌兼哥们，值了。” 台上的陈文静还在滔滔不绝，什么作协、教育局、实验小学，什么主席、局长、特级教师……每一个词的出现，李颜在同学们心里的地位都高一分，也更遥远一分。 这次的结果，李颜其实挺满意。 同学们怎么看不重要，但打响名声，很重要。 他想要更大的平台，就必须被人注意到。 这次凛城日报刊登文章，算是往外打响名声的头炮。 他很快就不只是育才小学的代表，他要成为凛城市小学生的代表，很快他的对比对象就不是实验小学、南城小学的优等生们，而是直指英语竞赛站在他头上的那四个人。 可能是沉迷于热血幻想的他表情太明显，林志远打断道： “做什么美梦呢？我反应过来，你之前对这个比赛失利不太在乎，是不是知道其实特等奖，等着装逼呢？”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李颜旁若无人地打开了奥数书，“我装逼都是自然而然的，不设局。” “……”林志远已经不知道如何吐槽。 奥数竞赛……就差你了，最后一块拼图。 虽然奥数竞赛只是省级比赛，但含金量比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要高得多。一方面，在o7年，英语教育的发展相对来说还不够全面，很多时候英语成绩与家庭经济实力挂钩；另一方面，这个全国竞赛能跟“全国”扯上关系的，是决赛获奖者。 决赛去的虽然也是精英，但免不了有一批背景帝，在许多人眼里，决赛反而没有复赛这种全国小学生大样本选拔的含金量高。 奥数竞赛确实也是小样本比赛，但数学在教育界的地位，跟多年发展下来的底蕴，都不是英语比得了的。 省级奥林匹克竞赛的下一步，是国家少年奥林匹克竞赛，在这个比赛里拿下金牌的话…… 不想这么多，光是拿下省级奥林匹克一等奖，三个主科一等奖加身，尊称一声凛城第一小学生也没啥毛病吧。 这两个奖一拿，李颜不只是在同学中，连在老师乃至校领导眼中都有了超然地位，期末考近在眼前，老师一边让其他同学努力复习，一边让李颜好好学奥数。 连“期末不想考就不考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他对这种特殊对待无感，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其实是资源。 学习的资源。 所以当李春在饭桌上提出要给他物质奖励时，他展现出了远超拿下作文特等奖的兴奋度，然后问了一句震撼爸妈的话： “我能报个培训班吗？” 第三十七章 好孩子不打架 “报啥培训班？”陈凤玲又开始担忧自己儿子学傻了。 “羽毛球。” “哟，锻炼身体，挺好。” “跟林志远一起。” “没问题，你先跟他上着，要多少钱来找爸妈要。”李春非常豪气，虽然家里还在想着攒钱买房，但是儿子如此优秀，花啥钱都开心。 周末的球场上，李颜一扫之前对好友的愧疚，准备毫无保留地把严肃认真的林志远打个稀巴烂。 结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夸张，两个干脆利落的15:7解决比赛。 躺在地上的林志远一眼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李颜，气不打一处来： “颜总，把我打爆了还一副不爽的样子，很侮辱人诶？” “主要是我觉得我没啥进步。”羽毛球卡在35好久了这种话肯定说不出口。 “不是，那我也会有进步的啊，”小胖急得直接一个鲤鱼打挺，“我也不是白练的。” 这句话安慰到了李颜，他果断掏出了两张二十的票子。 “啥意思颜少？” “我爸妈资助了，从今天起，咱俩分摊学费，共同进步。” “别搞。” “比赛还是要打的，咱们正常比，我绝无保留，能剃你光头就不会失误一分。” “咱哥俩，搞这些，生分了嗷。” 哪学的这腔调？李颜眼角抽动。 “颜少，说好的打比赛就是打比赛，别搞得跟哥们我输不起似的。” “也别搞得跟我一直占你便宜一样，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也理解我。” “我靠。”真情实感牌的直球攻击让林志远反应不及，只能感叹一声。 一节课下来，对李颜来说有用的只有一句话： 反手大拇指要顶住球拍手柄侧棱。 那边林志远还在参悟这句话要怎么落实，这边李颜已经反手打出鞭甩效果，破风声呼呼的了…… 然而学会了反手的李颜跟林志远的练后决战却没有打出大比分。 能正确发力，算是学会了，但是学会了跟能用完全是两码事。 非常明显的一种无力感……李颜脑子里清楚反手位需要及时切换手指动作，还需要找好击球点，但是脑子懂了，身体不懂啊！ 身体协调性不够，腿部力量不够，可能手指力量都不够，每一步都不能到位，球自然打不出效果。 这大概就是羽毛球卡在35上不去的主要原因。 但更让他尴尬的是，身体受发育限制，像是有個限制器卡着上限，通过积累训练的方式提升慢如蜗牛。去正经健身房可能会得到突破，没这条件啊！ 本来还能靠突破极限的方式加点，现在实力卡在打爆林志远却不能从丁教手中过三拍的阶段，打谁都没法逼着自己体力透支。 真得去长跑了？ “颜少，”再次毫无悬念输掉比赛的林志远突然凑近，“这样，君子愿赌服输，这羽毛球的培训费，我该出还是出。你要是觉得这钱不花不舒服，有别的地方可以花。” “得花伱身上。” “确实是我身上，我大伯，特警教头，练散打的，我让他带着你学个一招二式。” 李颜愣住了，这小胖子有点雪中送炭的天赋在。 还以为他是犹豫，小胖又开始分析打拳的必要性： “你看你现在是大红人，总有刁民想害你，你得学个防身招数，而且我也想看看，你这种学啥会啥的天才，能不能秒会套路……” “可以。” “我那个大伯啊，一直……啊？你答应了？” “对，择日子不如撞日子，就这周末吧。” 无巧不成书，林志远大伯家跟李欣媛一个小区，翠南园。 本以为林志远大伯会是虎背熊腰的壮汉，结果却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身上肌肉轮廓线条分明，就是骨架不大，显得不那么壮。 听闻有位“天才”希望向自己这个半退休前教头讨教，林大伯眯起眼睛，鱼尾纹延到鬓角，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这位前特警教头，年轻时练习拳击散打，老了又常年修习传统武术，算得上小城市卧虎藏龙的角色。 身体看似单薄，一套拳法打下来虎虎生风，霸气十足。他家里甚至摆了各式沙包护具，用于保护身体。 “小子，”林大伯嗓子粗哑，“我听志远说，你学东西很快，不过我也不能教你太多，教你一些发力方式跟擒拿技巧，当个防身术。” “感谢教练！”李颜两眼放光，在专业指导下练习与羽毛球不同的肌肉群，是他刚刚琢磨的新路线，兴奋得很。 做特警教头的林大伯，确实很吃“精气神好”这一套，也来了兴趣。 这一下午，林大伯房间里总是传出各种哼哼哈嘿的喊叫，偶尔夹杂一些痛苦的叫声——这是给两个孩子拉韧带。 小胖子林志远练了一半就选择退出，拉了张椅子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李颜练拳。 还怪有意思的，他还没怎么见过李颜被训斥的模样，但自家这大伯，教学起来跟要吃人似的，标准奇高，强度奇大。饶是李颜都被反复否定，这动作不对那动作不达标。 在他印象里，大伯似乎没夸过谁。 李颜累得满头大汗，早上羽毛球训练后积累的疲劳似乎在此时释放了，平时不怎么用到的肌群也随着训练开始胀痛，让他连缓慢摆出正确出拳姿势都艰难，遑论打出速度。 能理解力从脚蹬地传导一路沿腿腰背最后从拳爆发，李颜也很想试试这一圈打在沙包上的感觉，可惜身体已经跟不上了。 林大伯也停下了动作，毕竟是零基础小学生，强度确实大了点。 但李颜能预感到，有一个阔别已久的声音要出现了。 叮！ 【体力+1，总数14；体育运动+1，总数9】 【肌肉耐力+1，总数27；肌肉力量+1，总数28；爆发力+1，总数28；身体协调性+1，总数27；格斗已激活，总数20】 “小子，你试着用我说的发力方式打打沙包，注意拳头打到的瞬间要绷紧用力，免得受伤。看看跟一开始你绵软无力的拳头有啥区别，体能到顶了，打完就休息吧。” 林志远听到“绵软无力”忍不住摆了鬼脸。 然后伯侄二人就看到李颜蹬地摆臂出拳，跟鞭子一样打在沙包上，发出了一记脆响。 沙包出现一个小坑，以及还算明显的摇晃。 小胖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那位严苛的大伯露出惊喜的笑容： “哟，不得了不得了，还真是个天才？” 此刻恢复了体力的李颜站定如松，眼里冒着精光，感觉全身充满力量。 “伯伯，干脆把擒拿术也学了？” 第三十八章 但可以教训坏孩子（五百收藏里程碑加更） 在林大伯的啧啧称奇中，李颜的格斗技能正迅速从一窍不通走向格斗修习者的平均值。 当然他没想一口吃成胖子，后续肯定会受身体发育问题的制约。 但借此打开了身体素质提升的小口子，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 更兴奋的是，格斗发力与羽毛球发力有些许共通之处，追求的也都是速度，两边的练习竟然有了些相辅相成的效果。 “果然是一个交织的网络。”李颜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觉得自己就像在修仙。 只是层级非常低的那种。 在充盈且愉悦的情绪中，2008年的元旦悄然降临。 这个元旦，李颜家过得格外开心，陈凤玲破天荒地给儿子买了元旦礼物。 是一个悠悠球，还是爆红悠悠球电视剧里主角使用的同款。 挺贵的，一個六十块，作为玩具，算是李颜重生前不敢想的珍贵物件。 不过现在……他还是回馈了真心实意的笑颜，不为玩具本身，是为老妈的心意。 人总是喜欢在一些时间节点完成内心计划的承前启后。 李颜也不例外，他从2020年的夏天穿越回2007年，重生为五年级的自己，获得了一个全能加点系统。重生、金手指，两大幻想都实现了。 虽然这个系统累了点，但生活前所未有地充实，而且随着自己的勤学苦练，人生的轨迹已经开始了变动。 2008年是一个特别的年份，虽然李颜基本回忆不起来，但光是预热了好多年的奥运会这一个，都足以让08年载入史册。 对李颜个人来说，省奥数竞赛就在08年3月初，下学期开学不久的第一大考。 所以这个寒假，他必须闭关猛学，数学的提升难度远超英语，不是投入时间就能换来回报的科目。 至于新年……父母都是唯一从乡下家族里走到城里的人，平时与亲戚的联系也比较弱。 等他真的改变了人生轨迹，再好好过一个存在感爆炸的新年也不迟。 什么？略过了期末考？ 那不重要，如今的李颜在育才拿下全级第一，已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他超然到甚至就算拿不下第一，大家也会认为是故意闹着玩的。 不过有些事情不好略过，这是本学期期末结束前的一段糟心事。 身居超然地位，李颜自然没有了之前吴瑾告发的那种糟心事，就算是张明，想必也该清楚此时找李颜事情等于自寻死路。 但坏小孩军团首领何翰同学似乎不这么觉得，他平时很喜欢捉弄其他人，但一直都对李颜避让三分——惹他等于惹老师的等式，在李颜重生前都成立。 临近期末了这家伙却反而有闹事的意思，动不动就打闹着从李颜旁边跑过，撞一下桌子，不小心打飞他手里的笔，都是常有操作。 一次两次就算了，李颜还制止了要发作的林志远。 本学期最后一天放学后，大部分同学都狂奔着出校门迎接寒假，班里只剩下班委、等待李颜回家的林志远、以及吊儿郎当的何翰王超二人。 丁伟杰已经混进回家的大部队里了。 班委留下，自然是为了听陈文静总结班务工作，再整理一下桌椅。 陈文静还在教务处开会，李颜也不浪费这个时间，就打开奥数书看了起来。 何翰突然开始大笑着疯跑，跟他追逐打闹的则是傻大个王超。 一大一小俩孩子在桌椅间窄小的过道跳跃狂奔，搞得桌椅更加凌乱。 张明视若无睹，蔡佳也不说话，李欣媛忍不了，一直喊着干什么快停下，但无济于事。 这期间也撞了几下李颜的桌子，但李颜看上去完全不受影响。 他紧闭双眼，眉头死死锁住，正在超前学习一元二次方程，因为涉及超前知识点比较多，实际应用场景又与初中不同，想要嚼烂了消化掉并不容易。 “初中知识跟小学还是有一定断层的，特别是奥数内容的运用，研究透了这一点可能是个突破口。” 全神贯注的李颜尝试把奥数的解题思维与基础数学的思考方式融合，就像修炼功法的仙人，眼看着到了融会贯通的重要阶段，李颜在试卷上全速书写，脑海里已经有灵光乍现…… “砰！” 何翰整个人趴倒在李颜桌面，嬉笑着一把抓起李颜写一半的试卷甩到王超那边。 “你疯了吧何翰！”李欣媛大喊，让起身准备继续追逐的何翰停下了脚步。 林志远怒火噌的一下上了头，搬开了桌子就准备质问何翰，却被李颜拦住了。 “学习委员，怎么老为李颜出头啊？”何翰身形矮小皮肤黝黑，眼睛细小牙齿突出，跟个猴子似的。 “你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我咋了？我还不能在班里跑跑了？班里是你家啊？”何翰斜着嘴巴笑了，“学习委员，喜欢李颜就直说嘛，不用拿我开刀。” “你……” 平时气场无敌的学习委员，才这么一招就无言以对了。 “你不觉得伱做错了吗？”这次是李颜的声音。 “哟，李颜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那边认真学习呢，都放假了，我就在班里……” “说你妈狗屁。” 叮！ 【骂人+1，总数13】 这一声实在是不合时宜啊喂！ 被系统打断了一瞬间的李颜突然伸手抓住何翰小臂，一下就拉到了自己身前。 “臭小子，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我还让你好受点。” 连声音都变了，仿佛突然性情大变的李颜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包括直视他双眼的何翰，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完全压制，一下挣脱开来。 “你特么，你飘了啊李颜，你很了不起啊？” 李颜刚刚可能的数学突破被这种烂事打断，怒火逐渐升腾，也不说话，直勾勾朝何翰走去。 发育到163的李颜在158的何翰面前也没有太多优势，但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他要把何翰生吞活剥。 “你特么……”何翰心里有点慌，一慌就生气，一生气就直接挥出了拳头。 然后只是一瞬，就被李颜一套动作反制，反关节扭着何翰的手压在墙边。 专业、娴熟的擒拿技！ “疼疼疼疼疼！！” 何翰只会说这个字了，他完全不敢挣扎，另一只手下意识在黑板上狂拍。 就像认输求饶的摔跤选手。 班委们跟林志远都被这暴风骤雨一样的发展惊呆了。 “我话不会说第二遍。” “故意的故意的。” 李颜松手了，结果何翰黑着脸立刻双掌相合，摆出经典大招“千年杀”的姿势，朝着李颜敏感部位就杀了过去。 那边时刻关注着进展的李欣媛惊呼出声。 李颜却早有预料，并且内心怒火更甚，边转身边一手扒开何翰的手，直接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只听得一声脆响。 目睹一切的陈文静愣在了门口。 第三十九章 我不是你爹胜似你爹 何翰挨了一巴掌，人懵逼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一看陈文静来了，哭喊着就准备去告状。 “没用的。”李颜喊道。 就像一箭穿心，哭喊着的何翰动作都定住了。 没用？他看了一下陈文静疑惑的双眼，又回头看看李欣媛愤怒的表情，还有张明震惊却沉默的模样。 他突然觉得有点孤独，本来现在就该是班委们跟老师交流的时候，留在这的除了林志远跟王超，都是些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优等生。 而林志远家里非常有钱，王超……是个傻大个。 那自己算什么？ 看不惯李颜出尽风头没人敢惹，他还想着靠这种行为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却成了小丑，自己竟然也有哭喊着找老师告别人状的一天。 但是，他是差生，混混头，坏孩子军团首领。 而他要告状的那位，是整个育才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心肝宝贝。 如果是自己扇了李颜一巴掌，陈文静看见了，恐怕不需要李颜哭喊着跑过去，班主任早就揪着自己耳朵带走了…… 但现在，为什么陈老师还在疑惑呢？ 他颓然地垂下了手，觉得这种哭喊失去了意义，走到陈文静旁边时，已经垂头丧气了。 “什么情况？”班主任尖声问道。 “何翰，你来说。”李颜立马接话。 何翰又傻眼了，脑子还没想好，嘴巴先开口：“我，我就是跟王超追着玩，不小心把李颜的……” “不要让我问出第三遍。” 何翰突然觉得李颜身影变得高大，像是一個……成年人，自己惹不起的那种。 “呃……” 他大脑宕机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来当自己不能无理取闹的时候，这么弱。 “同学之间要和睦，别吵吵闹闹的。李颜，有事情可以直说，也不用……” “他为了自己一些无聊的存在感，毁掉了我奥数学习上的灵光一现。”李颜竟然打断了陈文静的话。 这下连“受害者”何翰都噤声了。 李颜表情严肃，“为了这么点烂事，这么点小孩子幼稚的破心思，影响了数学这种艰难学习路途上的关键一步。还嘴硬说不是故意的，我饶了他还反手就准备偷袭，一个巴掌算惩罚，两个巴掌是教育，三个巴掌那是代行你爹的职责！” 全场肃静，何翰被说得气都忘了生，呆立当场。 “天天在这闹腾闹腾，有屁用吗？你找的这种存在感，能让你读好学校，让你赚大钱吗？”李颜气上心头，一直心疼着好不容易闪光的数学点数，嘴上输出简直如同机关枪。 “就你这成绩，伱这性格，你这爱好，去了初中还是这样，烫个黄毛叼个烟，混三年出来当个精神小伙是吧？打架赢了很威风？以后长大了谁特么记得你？ “别成天看点热血电影就以为自己是帮派老大，法治社会容不得什么帮不帮派的，你就算真去了电影世界，也就是那些脸都没露就被一刀剁了，老大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的角色。” 发觉自己开始混着莫名的记忆内容讲话了，李颜话锋一转，直戳何翰心窝： “靠这点幼稚把戏找存在感，真以为男生怕你女生仰慕你？你是看不懂李欣媛嫌弃的表情还是不明白班里男生只是不想打架？” 何翰表情已经开始失控了。 “你连架都打不过我，你还有什么，何翰？” 陈文静竟然被李颜的气场压制了，小声说了句“可以了李颜”。 李颜只是摆摆手，“何翰，你家里有钱吗？” “没有。”何翰倒是配合。 “那我以上说的全部成立。” 说罢，李颜突然看向张明，张明慌张地避开了视线。 “你帮了人搞事，有人却不敢出头。”李颜的输出还在持续，“你被我打了一巴掌，却没人为你站台，连老师都站我这边。” “你跟我在同一个班级，都是育才的学生，但很明显，我们的定义，是不同的。”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这句话一出，何翰破防了，表情还倔强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好在你至少还想要存在感。”李颜话锋又一转，“还有救。你要是想从现在开始过个不一样的人生，欢迎找我，有疑问我解答，想学习我辅导。” 何翰遭受冲击过大，萎靡地贴在墙边，也不说话。 “别特么哭哭啼啼的了，看得心烦，背好书包回去吧，这没你的事。哦对，那个巴掌我收力了，手指刚好甩你脸上，痛归痛，影响不了耳朵，放心。” 于是这位混混头子流着泪擦着鼻子离开了教室。 “是这么回事，但是李颜啊，话说的……太毒了点。”陈文静也从震撼中醒来。 “他要是能及时醒悟，再毒点也好。”李颜叹口气道，“我可接受不了他再搞这么一次。” “你用心倒是好的……” “不是，他再打断我一次，我怕我忍不了。” 现场再次寂静。林志远表情都不是很敢做。 那边王超看情况不对，再傻也知道自己作为参与者留下来没好果子吃，提着书包就准备走。 “还有你，”李颜看来今天这波非得解了气不可，“混坏孩子堆里都没混出名堂，连他们都看不起你觉得你傻大个，你乐意不？” 王超当然不是真傻子，就是本身高大，声音粗，平时跟机器人似的叫干啥就乐呵呵干啥——主要是坏事，所有有了这么个不受人待见的“雅称”。 “不乐意。” 看来这何翰王超是把李颜当老师了。 “天天不知道自己干啥，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看你图一乐，你还帮别人背了锅。” 说完李颜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什么“图一乐”什么“背个锅”的，大家也都有点云里雾里。 “算了，干脆你听我的，回去写卷子。” “干嘛……要写卷子啊？”王超不乐意。 “你配合何翰跑来跑去闹腾的时候，”李颜压低声音，“怎么不问为什么啊？” 一想到何翰都抹着泪吃了瘪，王超表示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点头称是，快步离开。 李颜狠狠呼出一口浊气，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伸了个懒腰： “这不发个火教育教育，我心里是真的难受。好了，该干嘛干嘛吧。” 班委总结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落幕，李颜的形象在林志远那被无限拔高，已经是可以立雕像的程度了。 总的来说，是一件糟心事，李颜如此总结。 毕竟数学差的那一点分数，直到寒假开启，闭关苦学了好几天才给加上。 距离奥林匹克竞赛只有两个月，几天时间也是无比珍贵的。 这种临门一脚被叫停的难受消散后，李颜才回过味来。 他确实做过火了，教训教训就完了，还费那么多精力教导。 自己又不是他们的老爹。 要是一番道理说下来，就能让人回心转意，那各位老师家长们也不至于如此头疼了。 人各有命，读书也不是唯一解，有些孩子年少不读书瞎玩，长大了还是遇着好机遇，过上了好人生。 但不管咋说，都来学校了，该读就读点，攒点知识总比没有好。 自己不管咋说都算是做了好事，回头再关心关心这俩小子的心理健康吧。 寒假如期而至，李颜也摒除了各种杂念，全身心投入到奥数竞赛的闭关学习中。 他的目标是直接把初中知识学通——当然这不可能做到，他喜欢给自己定一些完成不了的任务，激发潜能。 谁知道闭关还没开始，就接到了张明一次莫名其妙的邀约： 去蔡佳家里打乒乓球。 张大班长还特地强调了“李欣媛也来”。 第四十章 我不会打乒乓 去打打也无所谓，李颜现在接受度最高的事情就是：尝试新事物。 谁知道会触发什么加点，又会怎么引动全能加点系统网络的互相提升。 万一打个乒乓把自己某些瓶颈突破了…… 算了，不做白日梦，就当闭关前看看这一肚子坏水的张明还能搞什么名堂。 现在是成绩比不过，地位比不过，连坏孩子找事这条通道都以何翰的泪水告终，还能——哦，李欣媛。 这张明真当“双李”郎情妾意谈起恋爱来了。 蔡佳从小学乒乓球，张明也经常打，李欣媛似乎也说过家里有球桌。 唯一不会的就是他李颜。 这是要组双打在李欣媛面前让我出丑？ 可是前提是我要装逼说我乒乓很强啊。 李颜有些无奈，这张明还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非要在某一件事，某一个时刻赢了他。 有这胜负心，放到学习上多好。 蔡佳家里没有林志远那么有钱，但还是足以被称为“有钱人”。富人区边边的小区，顶层复式，有个房间只用来摆乒乓球桌。 这些若是重生前的李颜看到，大抵是要做一场美梦的，现在的他却心如止水。 他的目标没变过，人类之巅。什么豪宅豪车，那都是附属品。 诶……重生前没来过蔡佳家里，果然世界线的变动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的分支了。 再想想，李欣媛之前也拿作文赛的奖项，何翰跟王超也没遭受自己的语言暴击…… 或许，自己这次重生，改变的远不止自己一個人的人生。 “放寒假了，大家伙班委聚一聚。”张明坐在沙发，比蔡佳更像家里的主人。 真主人蔡佳的爸妈都在上班，没办法，社畜的假期一直都很捉襟见肘。 “这边有一家新开的意面店，很好吃，到饭点了一块去。”张明说着起了身，手里已经握着自己的乒乓球拍了，“咱们先去打打乒乓呗？” 这都不叫图穷匕见了，这匕首就扎在地图上呢。 可以，李颜喜欢这种直接。 “咱们打打双打吧？我跟蔡佳一组，欣媛，你就跟李颜一组吧。” 可以的，确实很直接。 看着张明来者不善的眼神，还有一边自信满满的蔡佳，李欣媛的表情却变得紧张。 她不想在李颜面前被打败，特别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时候。 这三个孩子，都穿了运动套装……李颜心里暗笑，他一身牛仔裤加棉外套的，搞得自己才像是大佬。 他对乒乓球的理解就只是怎么握，所以上来第一个球毫无悬念地打飞了。 第二三四个也是。 “诶，李颜，今天怎么了？跟李欣媛搭档紧张了？” 来了，直接的三板斧，下一步张明就要乘胜追击打爆双李组合，然后假惺惺地过来安慰，中午再请两位失意的战败者吃面。 以后就可以跟别人说自己在乓乓球上好好教育了不懂装懂的李颜。 “啥怎么了，我本来就不会打的呀。” 张明跟蔡佳都愣住了，李欣媛却轻松地笑出了声。 “你叫我来，我就来，谁说过我是会打乒乓的？”李颜把玩着手里的拍，“所以这是个好机会，跟你们三个会打的学一学。” 真诚是必杀技，尤其是对自以为心眼多其实幼稚得很的小学生。 这句话的效果远超李颜预期，张明本来还得意洋洋的样子一下垮掉，保持着震撼的表情跟蔡佳开始交流如何教学。 不是，到底是谁给你们“李颜一定会不懂装懂”的思想钢印的？ 撇去坏水的张明其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他水平没有蔡佳高，就让蔡佳教学，自己辅助，还跟李欣媛对练演示一些对抗思路。 一瞬间，竟然有回到小学三年级两人无话不谈时期的感觉。 三个不同水平的老师教学，效果尤其拔群，这三个老师教着教着还会迸发精彩的观点交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李颜听得全神贯注。 蔡佳算是系统训练过的，给足了“正确”的引导；李欣媛自己打的时间很长，有一些野路子经验；张明就是比李颜起步早一些的爱好者，非常适合做引路人。 就这么一早上，两个钟的时间，李颜脑子里激活乒乓球技能之后，就一直在叮叮叮响个不停。 这让他对学习乒乓充满兴奋劲，身为学生把三个老师累趴下了。 “李颜，你真的……太天才了点。”李欣媛额头沁出了汗，发丝粘在上边。 “确实，没见过进步这么快的。”蔡佳附和。 “……”张明沉默。 他已经打不过李颜了。 此时的李颜，乒乓球评分从初始的3分一口气来到了20分。虽然还没到打乒乓球群体的平均值，但应对张明这种啥技能都没深入学过的爱好者，还是够用了。 从零开始学，只要有人带，这系统真能给他开挂的感觉。 姿势对了，+1，；发力对了，+1；打出旋转了，+1；可以对拉了，+1；懂得变节奏放小球了，+1…… 从张明眼神里读出落寞的李颜，纠结再三，还是决定拉这位曾经的好友一把。 他相信人性本恶，却又相信孩子性本善，在未被太多利益污染之前，至少孩子们还有救。 很多时候，坏孩子只是真的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影响。 尤其是改变其他人命运的一些做法。 若是审视张明重生前的历程，说他为了幼稚的想法坑害了许多同学的未来，一点不过分。 但至少现在他还没开始做。 总而言之，接下来说几句不好听的话，能听进去做个好人就把还没发生的糟心事一笔勾销，要听不进去还七搞八搞，就别怪他用出雷霆手段了。 疲惫的三个老师决定不下楼，而是直接叫店家送四份意大利面到家。 意大利面是好东西，李颜非常喜欢。这家店做得一点都不正宗，基本等于黑椒牛肉炒面，热辣滚烫，李颜更喜欢了。 四个人围坐在客厅茶几边上，李颜跟两个女生吃得都很开心，但还有一个吃得郁郁寡欢的张明。 “张明，”这是李颜重生后第一次跟张明好好交流，“不开心？” 他这一出声，张明倒是紧张了，面对这种直球问题，更是不知道如何回应。 “打开天窗说亮话，张明，咱们也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李颜说出一种酒后吐真言的感觉，“你之前做了啥，咱都没必要装傻，我不提，伱也别当没发生。” 气氛一下就变了，两个女生眼睛滴溜溜转，不敢说话。 那边的张明还以为李颜准备清算，表情极其不自然。 “嗐，这么紧张干啥，以为我要跟对何翰一样对你啊？” “什么跟什么……”张明有点不爽。 “虽然你小子，心眼多得很，搞了一堆自以为很恶心我，其实屁用没有的烂事。” 这话一出，现场更是针落可闻。 “我……”就连张明自己都以为他要暴怒了，但在此刻的李颜面前，他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看来你是真以为我看不明白你的心思？觉得你的小动作很高级？” 张明眼神躲闪，他这才发现当自己跟李颜面对面的时候，这么没底气。 “你以为教育别人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爽快行为吗？不是的，展示自己比你有经验比你厉害，那种看似教育实则装逼的行为，才是。” 李颜说着吃了口面，对自己说的话并不是太在意。 “你或许有不爽，或许觉得我还不如跟你打一架了事，大概觉得我是在两位女孩面前贬低你。” 蔡佳想说点什么，被李欣媛制止了。 “但真正的教育，就要戳你痛点，你听了不爽，我还落得个自以为是的骂名，就跟刚刚一样。” 对李颜这种非常成熟的发言，在场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老师说这叫天才的早慧。 但不代表他们能应付得了，这些话有时候都听不太明白，回应起来也太难了。 李颜也意识到这点，选择了更直球的问法： “你为什么非要赢过我？” 第四十一章 你们挂机我练级（收藏一千里程碑加更） 张明下意识就想说没有，但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他当然想赢，自己本来是班里呼风唤雨一把手，现在风头全被抢了，连女人都被抢了——来自张明本人的臆断，怎么能不比？ “你不如跟比尔盖茨比，有胜负心是好事，心里不服气，就正面击败，击败不了，就挑战自己。没有谁一定需要赢过谁，也没有谁一定可以赢过谁。 “有比你厉害的人在你身边，是一件好事。就像今天的乒乓球，蔡佳、欣媛、你，都是比我厉害的，所以我才可以学，如果蔡佳欣媛不在，我只跟你学，那怎么样都不可能打赢你。” 果然还是要拿点事例，只用攻心对孩子来说并不好理解。 “人是有惰性的，在伱对某个人不服气之前，先问问自己在一些事情上投入得够不够吧。 “你想跟我比，想赢我，那就堂堂正正来，认认真真努力，搞这些下三滥的东西算什么？” “干嘛跟我说这些？”张明不像何翰，他能做班长，在班里成绩也不错，本身多少有些追求。 “我可不是为了你。”李颜放下筷子，“是为了我们班，为了同学们。你有足够的号召力，是比我更合适的班长人选，所以你肩上也有不小的责任。” 张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不知所措，眼神飘忽。 “你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影响力，你认真学，直视育才跟其他学校的差距，挑选一个适合自己的路线努力，大家都会受影响。” 李颜说着看了一眼蔡佳，“连副班长都跟在你左右，班主任说的表率作用可不是闹着玩的。” 蔡佳尴尬地笑了一声。 “你就算让再多人来针对我，甚至全都站你那一边，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我该走的路不会因为你们有所改变，倒是你自己好好的路走窄了。 “多把精力放在有用的事情上吧，别老跟我玩这些小把戏了。 “特别是某些你可能还琢磨，还没付诸实施的把戏。” 李颜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 张明被这一句击碎了不满，脑子一乱，念叨着：“为什么你这又夸我，又骂我的……” “做得好就该夸，做不好就该骂。我就非得看不见你的好？” “我好什么，我明明也很努力啊，你是天才，你理解不了……”张明自嘲。 “别讲公平。”李颜直接举起筷子打断，“谈公平，我干脆直接生在亿万富翁家里，然后还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得了。最大的公平就是，我们都是人，我们都还可以努力。 “我们也可以开解自己。” “听不懂。”张明摇着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现在连说话我都听不明白了。” “话我说完了，我也没有什么相应的责任要履行，你听就听了，当放个屁也好，想去理解理解也行，无所谓。” “李颜都是为你好。”学习委员拿出了在班里的架势。 “这种话可别说，你们被爸爸妈妈的这些话都说烦了吧？”李颜笑道，“意面确实好吃，感谢欣媛请客，下午还打不打乒乓？” 三位小老师露出疲惫的表情。 “那玩点别的都可以。” 张明没有对李颜一通话表态，其实就已经是表态了。 总不能奢求前一秒还视为一生之敌，下一秒就当成人生导师吧？ 别说小孩子，大人都做不到。 就是李颜一通输出之后又有点后悔，或许他应该直接揍何翰一顿，然后学了乒乓就死命打爆张明，啥也不说？ 甚至是直接反过来当张明2.0，用他24岁的心智、老师捧上天的宠爱来拉帮结派，孤立张明，让这位班长感受曾经自己体会过的滋味？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诶？这话是哪来的，看来前世对这句话记忆非常深刻嘛。 他甚至感到有点可惜，如果重生后是张明开始带队孤立他的时间点，他就可以毫无负担耍心眼玩弄他了。 只是，其他受影响的孩子，也罪不至此呀。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多点善良，哪怕只是多说两句，也是好的。 如果说了不听，揍起来也没有负罪感嘛，多好。 结束了一天的娱乐，李颜心满意足地带着乒乓球技能的解锁与速升回了家，同时被激活的还有反应力，总数34，出乎意料地高。 想来也是，羽毛球也是個讲究反应速度的东西，但打了这么久，技术一直提升，反应力居然分毫未动。 看来自己的反应力一直躺在舒适区啊。 寒假就是学生特有的舒适区，上学期的烽火硝烟刚刚结束，下学期的战斗尚且遥远，家长不紧张，老师又不在，朋友也不卷，没别的就是玩。 毫无压力地玩，毫无负担地玩，虽然过年可能会有一些糟心的提问，但该玩就玩！ 李颜将这个状态称为挂机。 而自己将在绝大多数孩子挂机的时候，闭关练级。 一整个寒假，李颜几乎过着复制粘贴的日子，醒来背单词读名著，吃饭后适当运动，午休养神，下午集中学习奥数，晚上健身外加学习初中数学知识。 一周一次羽毛球培训，去一趟林大伯家练拳。 实际上生活非常充盈，他本来想着再多去体验一些不同的项目，多路线完成系统加点，但毕竟当前条件太差——自己没钱，小城生活单一，朋友也少，能接触到的东西来来回回就那些。 还不如先击中突破一些主要本领，当成自己日后崛起的本钱。 全国英语竞赛省第五名这个荣誉，对他的负面刺激似乎比想象的要大许多。 满足是阻碍自己进步的路障。 他相信厚积薄发，也需要足够高的目标，这才会有磅礴的、取之不竭的动力。 春节如期而至，回爷爷奶奶家所在的山里，亲戚们还不知道李颜的光辉事迹，他爸妈跟他自己都很沉得住气，压着不主动提。 结果直到走了，也没能秀出来。 外婆家就不一样了，表弟也是读书的，就比李颜小一年级，天花乱坠地形容了一波老师对李颜的夸赞，全家都炸开锅了。 那天李颜笑得嘴巴都僵了，最后揽下来亲朋好友十余个孩子的开光指导工作。 新年一过，新学期就不远了。 我们常说人在身边时，有啥变化也没感觉，几个月没见的才能看出来。 李颜作为本人，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尤其是隐藏在冬天厚实衣服下的身躯，确实还没怎么长高，但是肌肉线条已经很明显了，重生前的他这时候还是个白嫩的娃娃，看着就学习很好不善运动的那种。 开学前，李颜端坐在房间，书桌上只有一张白纸。 【查阅寒假期间提高技能数值总数】 【身体4】靠身体素质与身体健康双管齐下，可算是提升了高级别技能，虽然就一分。 【语文23，数学25……】学习的成果，但是看来百分之五十进度条确实是个坎；【孝心20……】多做了几天家务；【体育运动10，身体健康17，思维速度18】一些水到渠成的提升。 【羽毛球37，格斗24，肌肉耐力28，肌肉力量29，爆发力29，心肺功能26，身体协调性28，手指力量24……】不枉坚持不懈的训练，可惜距离百分之三十的那个点死活上不去。【精力40……】可能是寒假强度不够，没累着，就提了一点实属不该。【计算力46……】与数学的提升呼应，理论上说还不太匹配，尚有提高空间。 【营养28……】吃好了。 【洗澡32……】就只是想好好放松，这么下去或许能先做个搓澡大师？哦不对，似乎是两个赛道。 【吐槽36。】就特么说不能边刷题边吐槽的吧！ 李颜感觉像在脑子里打了场仗，干脆去厕所洗了把脸。 感受着自己明显变得精壮的腿，变得充满力量却又轻盈的身体，李颜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 会不会没有系统，自己这么认真练也会有一样的效果？ 自己或许一直都是天才，只是这次给了进度条。 要知道，进度条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安慰剂。 新学期，蜕变的李颜将继续以天才之姿，让凛城…… 【那我走？】 卧槽？这个机械声一出来，吓得李颜差点就给跪下了。 在心里道歉了千遍，反省自己飘了万遍，生怕系统再也没反应。 叮！ 诶，这能加什么数值？ 【还在】 谢天谢地！ 新学期，蜕变的李颜将托系统的福，让凛城市教育界抖三抖！ 第四十二章 这个小学生明明很强却过分谨慎 这次开学，李颜不似上学期那般兴奋，要说原因，主要是—— 装逼不够爽了。 重生后第一个学期，什么都还是新鲜的，巴不得早点秀一秀自己从系统里得到的提升，享受这群同学艳羡的目光。 现在？没啥意义。随着水平的提升，以“站在全人类之巅”为目标的李颜，自然是很难从育才小学同学的肯定中得到满足。 平台，确实是个无比重要的东西。 叮！ 【投资+1，总数2】 这……坐在座位上空想的李颜突然怔住了，这算是，意识到了平台的重要性？ 这就能加投资属性？总数还只有2？ 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情，他当下只有一个目标，只专注做一件事情。 临江省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 二月底开的学，到三月初也就一周，很多同学还没进入状态，李颜就已经踏上考试之路了。 临江省省会，新北市。 这时候还没有高铁，从凛城去新北，需要搭乘大巴车。凛城市一共也就五個学生参赛，教育局组织了辆中巴，走夜路送到酒店。 跟车的有每个学校的带队老师，以及一位教育局的领导。 育才跟车的自然是李颜的数学老师邱润林，但教育局跟车的领导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也是车上的第一个话题。 “王局，跟车去这种事情，怎么您亲自来啊？”南城小学的数学老师问道，听着关系比较熟络。 王局还算年轻，身形也比较健硕，听说在女老师中人气很高。因为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当时主动表达了对李颜的肯定，李颜也对他颇具好感。 “本来确实不用我过来，往年都是陈主任过来带队。”王局坐在副驾驶，往后探探身子，看向了李颜所在的最后一排。 数学邱老师楞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点啥。 “凛城出了个宝贝，我自己申请过来的。”王局继续说道，“李颜，考试加油，争取给自己再拿一个大荣誉。” “会的。”李颜回答得干脆利落。 预想中其他学校老师的敌意却没有出现，反而是一些羡慕的感叹与商业互吹。 如果不是担心自家学生有意见，这些老师大概不会压抑对李颜的喜爱。 倒是其他孩子表现得很复杂，一个闭眼休息，一个频频回望，一个撇嘴看窗，一个充耳不闻。 李颜不在乎这些，随着中巴进入新北地界，一些记忆碎片逐渐进入他的脑海。 他来过，但他也就只记得自己来过。 虽然跟何翰、张明的一波输出中，他强调了一些工作后的无奈，但实际上他也只记得一种心情。口口声声说着领导老板这不行那不行，真要仔细说说，也还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08年的新北，正值发展巅峰，日后习以为常的玻璃大楼此时还非常夺人眼球，到达市中心后的繁华更是让孩子们心灵大受震撼。 数学老师邱润林小声地跟李颜讲述着故事，那是他十年前的见闻，一个充满初生牛犊不怕虎气质的故事，最后却以家里帮忙找了教师工作，又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为结尾。 李颜看了眼邱老师的眼睛，并不想揣摩这眼神里是否有遗憾。 考场设置在大名鼎鼎的新北一中，与新北市实验中学并称新北初中双璧。但与后者可以砸钱进去不同，新北一中只有一个硬指标，实力。 因此这个学校在整个临江省教育界都颇具盛名，能穿上它那套蓝绿色的校服是许多小学尖子生的梦想。 不过学校本身条件一般，毕竟年代久远，硬件条件很普通，环境倒是非常好。 三月初，春寒还在，但新绿也早已爬上枝头。 参赛的学生一共有一百多人，分成了三个教室考试。 昨晚安心休息的李颜现在神完气足，来到了更高水平的赛场，大家也不认识他这位凛城才子，心态倒是平和不少。 试卷下发，他感到有些牙酸，精神高度亢奋，手中紧握的笔仿佛士兵即将挥舞的刀剑。 大脑功率直接超频，用最快的速度、最专注的态度解决手中的…… 一晃回过神来，李颜发现自己流畅不带停地解决了选择跟填空，一题都没犹豫。 怎么回事？刚刚的题目好像确实不难？ 他又往下做了几题，题型见过，思路清晰，计算顺畅，确实没有阻碍。 直到倒数第二道大题了，他还是没觉得有什么难点。 莫不是全是陷阱我没发现？ 他又翻回去验证了几题，确认答案百分百正确，立马从自我怀疑变成极度膨胀。 特么的，百分之五十进度条，就是这么牛逼啊！ 然后马上被最后一题当头棒喝。 这试卷的难度曲线在最后一题之前是个缓坡，到了最后一题，直接成了九十度峭壁。 其题型之诡异，思路之清奇，计算量之庞大，都令人望而却步。 难怪答题纸给这道题整整一页空白。 简简单单一句话的证明题，往往夹带着恐怖的计算量。 当李颜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解法是穷举法时，他的精神一下就高度紧张了。 直到他额头沁出微微汗珠，刚刚把答题纸写满的时候，收卷的铃声也响了。 不确定，他不确定最后那道题的答案是否正确。 总觉得还有一些可能性没有考虑到，但没办法了。 他调匀呼吸，环视了一下现场的天之骄子们，几乎个个都表现出懊恼、遗憾的情绪。 大家都很累，也都被最后一题打乱了节奏……吗？ 李颜看到了，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的那个男孩，气定神闲，神态自若，手里甚至还在转着笔。 这当然也不能证明什么，但他的呼吸重新开始急促，他甚至有一种过去问问这孩子的冲动。 李颜收拾好了文具起身，特地绕行经过那个坐着主角位置的孩子身边。 果然，他正在跟同校的参赛者讨论最后一题。 所以不是自己太强，而是这张卷子，只在最后一题拉开差距吗？李颜苦笑，结果却听到： “那题我都不知道从何做起，干脆不写了。” 我尼玛…… 当李颜在回去的中巴上心事重重地跟邱润林讨论最后一题时，其他四位凛城的优秀孩子们做出了一样的反应： “你怎么有时间写最后一题的？” 很快他们更新了反应： “不对，你怎么能做出来最后一题的？” 第四十三章 小城的无奈 李颜管不了其他的杂音，他眼里只有题目。 邱润林跟其他几个数学老师一起研究了会儿，才确定李颜的答案确实不够完善。 “还缺少一种可能性，但那个完全属于初中数学的知识范畴……甚至是初三的内容。”邱润林脸上挂着释然的笑，“解不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往年奥数竞赛能答完所有题目的，都是省一等的有力竞争者。” “而且这孩子压轴题这种难度，还基本解开了，六种可能只漏了一种，我看省一等是稳了。” 数学老师们开心地讨论着。 “压轴，轴字第四声，表示倒数第二个。”李颜却说了完全不相干的话，“不过语文讲究约定俗成，用来形容镇场子的也可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可能是出神了，大脑被逻辑主版块代管了。 数学老师们安静了。 王局哈哈大笑，“这孩子语文也很好，你们应该知道，咱们市小学生作文现场赛特等奖，就是他。” 在感叹还没出现之前，王局立马补充： “他英语也很好。” 后续回凛城这一路上，当事人李颜就这么坐在车的后排，麻木地听着车里老师们的轮番夸赞。 基本等于公开处刑。 好好一個周末一来一回就没了，新的一周转瞬又到。 三场重要的竞赛都过去了，小学学习的内容对他来说已经手拿把掐，一下子竟然有点空虚。 班里的同学都把他当成了凯旋的英雄，搞得他不停解释只是考完了不代表拿奖。 他还以为又是张明一伙儿贼心不死给他上眼药，却听见林志远说出了真相： “邱老师一直说你一定能拿一等奖！” 防不胜防啊…… 所以这次真是小人之心了？ 李颜观察了一下那几个惹事精，意外发现丁伟杰已经回归勤奋好学的模样，何翰也没有以前跳脱，王超甚至开始看书。 而张明……正站在自己旁边，递过来一根巧克力。 “这东西总不至于不吃吧？” 李颜笑着接过巧克力，“那谢啦，刚好这两天消耗太大，补补。” 张明抿了一下嘴巴，也没说什么就回了座位。 这……这种行为怎么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就像春心萌动的时候，写一封信，塞到巧克力包装里，以表心意…… 不对吧，这主角怎么也得是李欣媛，张明算个球啊。 李颜笑着捏了一下巧克力，还真特么是折叠过的纸张。 吓得他坐立难安，奥数竞赛最后那题都没让他这么紧张。 中午回了家他才放了心，原来只是一封道歉信，说不上多情真意切，充斥着嘴硬与推脱。 但好歹把自己曾经的行为定性为错误了，这一点就足够。 张明这小子……连送个道歉信都要保住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吗？ 李颜突然感到一身轻松，莫名有种卸下了重担的快感。 奥数竞赛一周就会出结果，全省前五名将有资格冲击国赛，这就像下一个阶段的冲锋号。 还没吹响之前，好好歇会儿。 三月的困意随着春意逐渐盎然也开始变得浓烈。 新的一周，班里同学们早读时都有一半睁不开眼。 但是陈文静带着邱润林一进教室，大家都精神了。 来了，熟悉的节奏，六零一班的班会课，李颜同志的个人秀。 “同学们，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李颜同学在全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拿下了省一等奖的好成绩！” 班里的掌声雷动的同时发出了一些“果然”“就知道”的声音，同学们对李颜的“神迹”似乎有些免疫了。 这接二连三的，都感知不到奖项的分量了。 林志远想了半天的词，最后也只能说一句：“颜少，我不知道该咋夸了，你拿奖跟喝水似的。” 所以他真不觉得李颜此时没有兴奋的表情是在装逼。 李颜如果把想的事情说出来，免不了又要被小胖子痛斥一番。 邱老师为什么不够兴奋？为什么不说他排省里多少名？ 他的目标不止是省一等，国奖的考试机会还是不够格吗？ 班会还没结束，邱老师就把李颜叫了出去。 办公室里的邱润林表情纠结，欲言又止。 果然……李颜轻轻叹了口气，“没事的邱老师，是我水平不够。” “哪的话！”邱老师痛苦地摇摇头，“要真的是水平不够，我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啊？”李颜大惊。 “李颜，你很早熟，我就跟你说吧。” 从邱润林压低的声音听来，可能是上级给他施压过。 “伱这次的成绩，全省第三，刚出来的时候别说是咱们育才，我们这一波参赛的数学老师都高兴坏了！ “但是……最后去参加国赛的名单里却没有你。” 李颜静静等数学老师说完。 “我们都很气愤，王局都当场跟组委会交涉了。结果说是，要参照学生的综合实力。” 邱润林长长叹了一声，“我们都努力过了，综合实力这种事情，育才怎么跟新北一中这种学校比？ “他们参加的比赛级别一直都比较高，说到底，还是省里边不认可你这匹黑马。” 话说完了，李颜咬着嘴唇保持沉默。 邱润林回过神来，有些慌张，“李颜，这些信息，本来不该跟你说的。从王局到蔡主任，都不希望你因此有什么挫败感。” “是不想我把问题怪到他们，怪到凛城，怪到育才身上。”李颜回答道。 这话把邱润林给说清醒了，半晌回不了话。 “哎，邱老师，平台还是很重要的。” 叮！ 【投资+1，总数3】 对平台的认知有这么重要吗？不过才三分，投资最高也就是三级技能，提就提吧，没资本之前没啥卵用。 “李颜，你说的这个，老师深有体会。当年我……” 又是那个十年前意气风发最后小城为家的故事。 “很感谢老师的付出，我也就是感慨感慨，育才给我争取了这么多，凛城也给了我机会，去到哪都不会忘的。” 看着李颜平和的笑容，数学老师终于放心了。 李颜转身出了办公室门，表情立马变了。 怎么可能甘心？ 再次体会到平台的重要性，那就不能任自己这么发展下去。 改变人生的主动权，无论如何都要死死握在自己手里！ 他此前有些摇摆的想法，被这次竞赛彻底定了基调。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刚下定了决心，那边就来了令整个育才小学震动的访客： 凛城市四大初中的校长们。 第四十四章 当小升初变成买方市场（求追读） 三月份似乎是一个在学生时代不起眼的月份。 这个月没有任何一个节假日，距离六七月的考试月还有点时间。 对许多小学生来说，似乎只有“学雷锋”黑板报绘制的记忆，以及春天潮湿的空气，犯困的课堂。 然而这個三月，注定要在凛城市育才小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在李颜参加完作文竞赛后，与之相关的记忆就苏醒了。 他清楚记得就在作文一等奖公布之后不久，凛城一中的校长陈汉就来到育才小学，给出了只要报名必免学杂费的承诺。 只要李颜答应了，算是在六年级上学期就搞定了小升初的大考。 他还记得那天陈文静揽着他，笑得跟朵花似的，死命搓他的脑袋。 也就是这件事之后，张明心态彻底失衡，开始发动班里同学孤立李颜。 甚至放话说凛城一中比起金石实验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学校，发动许多连四大初中垫底的青松中学都没把握的同学，一起向金石实验发起冲击。 无非是觉得考上了就比去凛城一中的李颜牛逼，非常幼稚的想法。 当年葬送了许多同学的四大初中梦，这也是现在的李颜要对张明说出身为班长要担起责任这话的原因。 所以这几个月李颜都在疑惑一件事，重生后他仍然有幼苗杯竞赛的一等奖，还拿了个凛城小学生没拿过的英语竞赛省一等，为什么这校长却不来了呢？ 尤其是作文竞赛很快就反转了，又拿了个前无古人的特等奖。 这可是plus版本的李颜，陈汉校长反而不来了？ 初中升学，这正是李颜近期摇摆不定的问题。 哪怕是重生前得到陈校长承诺，他也为此烦恼许久。 以他的实力，金石实验中学这种凛城第一初中，考上肯定没问题，但毕竟在育才小学这种小地方，第一不太具有参考性。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进入学考试前一百，以免除学杂费。 他的爸妈也没有信心。 凛城一中排名第二，跟金石实验差距不大。人家校长如此有诚意招揽，想来也不可能只要了他一人，如果校长有心打出名声，他们这一届大有可为。 但是该死的记忆就此卡壳，他忘了最后的选择——由此可见，哪怕到了下学期开学，前世的他依旧没有决定好。 要是陈汉校长知道李颜在纠结他没及时出现，那可真是要大呼冤枉了。 就在他准备前往育才小学招揽人才时，得知金石实验的副校长也准备动身，自知竞争不过的他连忙调转方向找到金石校长沈进，开始了拉扯。 还没拉扯出个结果，李颜又确认了作文特等奖。 这下两家慌了，他们意识到这种级别的学生，可就不是凛城内部争夺的对象了。 于是暂时偃旗息鼓，各自利用一个寒假的时间，一边等待李颜奥数竞赛的结果，一边计算手里的筹码，精打细算如何展现出最大诚意，博得一个可能拿下中考状元的学生。 当李颜完成主科竞赛大满贯时，两位校长坐不住了，再等下去，人就被抢了！ 万万没想到，这一来就是四巨头齐聚。 教务处里，育才小学的林校长容光焕发地泡着茶，脸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住。 对面瘦小秃头的，是金石实验的校长沈进；年轻微胖戴眼镜的，是凛城一中校长陈汉；高大富态打领带的，是凛城实验校长蔡铭亮；唯一的女性校长谢莱莱，则是青松中学的一把手。 这四位校长在凛城教育界的地位，当然远超育才小学的林校长，但现在他们非常客气，这让林校无比舒畅。 一切的源头，自然是坐在林校旁边的李颜。 这回是真正的买方市场了，不是四大初中挑学生，而是李颜挑学校。 这学校还得争着提出好条件。 尼玛跟拍卖似的。 “没想到今天这么赶巧，咱们四大初中的几位校长齐聚，真是蓬荜生辉！” 林校作为主人，开场白还是要的，说完就看四位校长斗法了。 “老林，你们出了这么个大才子，整个凛城都替你们高兴。”跟林校关系最好的青松中学谢校率先拉关系。 为啥关系最好？育才每年出产二十个能进入四大初中的学生，有十五个都去了青松。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李颜，你有没有想过要考哪个初中？”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只能是信心满满的沈进，凛城最优秀的小学生六成以上进了金石，只要李颜自己说了意向是金石，主动权就彻底拿到手了。 其他校长不是吃素的，来都来了，岂容你牵着鼻子走？ “诶，意向归意向，哪个不知道你金石实验名声最响？最好的生源总给你们拿了，成绩最好只能说理所当然。单论学校条件，凛城实验已经跟省一流接轨了。” 蔡铭亮声音中气十足，与沈进针锋相对。 “蔡校说得对，对于李颜这样的学生，学校的整体水平并没有太大参考性。四大初中不管哪一个，都有实验班，也都能保证李颜的学习环境安稳舒适。” 年轻点的陈汉倒是沉得住气。 这番发言得到了众人肯定，俨然有一种联合跟沈进对抗的意思。 没办法，金石实验的招牌太响，在所有人心里，李颜必然是倾向于金石的，自然而然就把沈进当成了假想敌。 但是他们都没注意到李颜的沉默。 又是一通互相的调侃拉扯后，财大气粗的蔡铭亮率先亮剑： “李颜，不知道伱对凛城实验有多少了解，我们成立时间比较晚，但是财政扶持力度大，也有侨胞的鼎力支持，是凛城向省一流初中看齐的风向标。 “论学校硬件，凛城实验绝对是标杆级的，运动场、图书馆、小公园应有尽有。我向你承诺，只要你到时候参加我们的入学考试，学杂费全免外，每年给你五千块的补助金。” 自信满满的蔡铭亮看着面无表情的李颜，赶紧继续抛出筹码： “我们有非常多的奖学金，只要你来了，这些都有你的份。我也保证，给今年招生最优秀的三十个学生，单开一个实验班，给你们最好的资源。” 青松的谢校长抓住机会插话道：“这些我们也都能给，还会给你单独安排指导教师，如果有需要，每天上学放学都接送也可以安排。” 在当年的凛城市，每年五千的补助可不是小数目，为了一个小学生，青松也算豁出去了。 “环境这件事，大家大差不差，说到底最终都是为了教育。”陈汉也亮出筹码，“我们的师资完全不亚于金石，今年我可是有大动作的，引进的各种培训，专门为了尖子生准备。 “尤其是你这样优秀的孩子，只要你愿意学，全临江省的优秀教师，你点名，我给你找来开小灶。” 这霸气的发言把蔡谢两位校长都镇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金石实验的沈校长身上。 除了李颜。 第四十五章 装逼就得装波大的 “三位校长为了争夺你，真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啊，李颜小友。”沈进笑眯眯地看着李颜。 还小友……这位沈校长是个道士吗？ 李颜不得已干笑一声。 “金石实验被三位群起而攻之，我倒是深感荣幸。” 三位初中校长也干笑一声。 “虚的那些，我不说了。我就一句话，李颜小友，刚刚三位校长说的条件，我全都可以提供。” 王炸！别说育才的林校了，连另外三位初中校长表情都一僵，震惊的表情看去，满脸都写着： “你特么玩阴的？” 等大家筹码都丢出来，再一口气包圆？ 还得是老家伙啊……陈汉不掩饰自己的龇牙咧嘴。 陈文静的表情已经彻底失控了，相信她此刻的苹果肌非常需要一次按摩放松。 在场的人几乎都认为争夺战已经失去了悬念，历史最悠久、名声最盛、成绩最好的金石实验，拿出了其他学校的全部筹码，这还怎么比？ 陈汉不死心啊，他还在准备跟沈进来一波硬碰硬，他有说出全省的优秀教师任挑的底气，沈进可不一定有，要是被一招空头支票击败了，觉都得睡不好。 但是他们还是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件事——李颜的意愿。 李颜的表情已经变得不耐烦了，这四个校长从开始抛筹码起，就彻底进入自说自话，莫名觉得只要条件打赢了其他三个，就必定赢得比赛。 可他们不知道，在奥数竞赛因为平台问题进不去国赛时，他们已经注定失败了。 校长们又是一波拉扯，才终于把重心放回李颜身上。 眼看四位初中校长停下来，個个看着李颜又不说话，林校就知道到了自己的戏份了： “李颜，你回去跟你爸妈说说，好好权衡一下，时间还长，关乎个人未来的大事，要谨慎点。” 李颜无奈笑了笑，这特么林校也在拉扯，不过也好，不逼着一个小学生当场表态，基本的尊重还是给足的。 该丢的筹码都丢了，校长们公务繁忙，全挤在育才小学的教务处里，也不像个样子，于是默契相视一笑，纷纷起手告别。 李颜挨个跟校长们握了手，传达着一视同仁的冷淡。 不过校长们似乎没看出来，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陈文静更开心，送走了四个大佬，在教务处几乎是小跳着释放兴奋的情绪。 林校跟蔡主任看着李颜的眼神也无比慈祥，像是下一秒就要给他买玩具。 “李颜，他们都走了，咱们自己人，我问问你，想去四大初中的哪一个呀？” 林校泡茶，推给李颜一杯，自己拿起一杯。 “都不去。” 嗯？ 一石惊起千层浪，林校的茶杯停在半空，蔡主任的舌剔着牙就僵住了，陈文静更是像断电一样站定。 时间凝固了。 “呃……”蔡主任接话，“那你是，想去哪？” “是隔壁新平的新平一中吗？他们确实一直提前网罗周边优秀学生，但是老师告诉伱，新平一中离家远，水平不见得比金石实验来得厉害……” “我要去新北一中。” 李颜的打断效果拔群。 “新北一中？”林校瞪大双眼，“他们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没开。” 一听这话，蔡主任急得直接跳了起来，硕大的肚子都抖了三抖。 “李颜，不是我听错了吧？你的意思，新北一中没有招揽你，就是你自己想去？” “对。” 一下子，林校抿起了嘴，蔡主任连连摇头，陈文静也皱了眉。 “李颜，你很优秀，但是新北市那边，卧虎藏龙，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这些奖项就有所优待的。”林校表情逐渐严肃。 “而且新北市第一中学，只对新北户籍的学生开放入学考试。你总不可能现在去加入吧？”蔡主任手指一直在点茶杯。 “林校跟蔡主任说得对，新北一中虽然很好，老师也希望你可以去那边，但是现在没有途径，你只能……” “完全没有吗？”李颜的切入点总是能让现场陷入停顿。 连林校都忍不住站起身了，踱着步在李颜面前走来走去。 “李颜呐，你可能不太明白，你这次两个省级一等奖，还都是前几名，对我们育才乃至凛城来说，都是不得了的成绩。” 他又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但是新北市那边不缺天才，省级比赛，新北的几大强力小学总是几十人几十人地参加，你知不知道每年进入新北一中的孩子们，有多少拿过各种省级比赛一等奖？” 这点李颜倒是清楚，至少光是他参加的两个大赛，英语就有四人在他之上，数学也有两人在他之上，自己还没资格参加更多比赛，四年级五年级也没什么大赛机会…… “新北一中完全不缺天才，能通过竞赛成绩特招进去的，最低标准也是国奖。”蔡主任接过话茬，“当然我们也相信你有能力拿下国奖，但这不是，没机会嘛。” 你也知道没机会，这就是必须走的原因啊！ 留在这里，老子打不了某些狗眼看人低的货色的脸啊！ 育才，凛城，我这也是在为你们争光啊！李颜内心狂吼。 “就算拿着这些证书找新北一中，他们也不会为了你开特例的，他们每年就那么点特招名额，肯定都照顾本市的了。”陈文静也开始开导。 “也就是说，考试需要新北户籍，我没戏了；特招条件很高，我不突出，他们照顾本市，我也没戏了？”李颜沉思。 “对，是这么回事。”林校舒了口气。 “那艺术特招跟体育特招呢？” “啊？”三人不约而同。 陈文静有点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艺术特招……就不用想了李颜，我知道你画画厉害，但新北一中的艺术特招只有几个人的名额，给的都是那种可以给孩子买钢琴报几年培训班的家庭，你懂我意思吗？” “有钱。” “呃……嗯。至于体育特招，”陈文静笑了一声，“小学生市级运动会拿奖，才算是拿到敲门砖，据我所知你的体育水平很普通，就算你真的行，运动会也是上学期的事了，已经错过了。” “没有专项吗？” “这倒是有，羽毛球、足球，噢，老师知道你有打羽毛球，似乎水平还不错。但是李颜，羽毛球也是要市级比赛第一名才有资格去参加体测哦。” 见李颜似乎没体会到这句话的难度，陈文静又强调： “这是从小专项训练羽毛球的人在竞争的东西，能打出这个成绩的，至少都是凛城市羽毛球少年队的了。那个体测的标准也非常高。” “老师没用羽毛球比赛结束了的说法否定我，那就是还有？” “有倒是有，四月份凛城市各区内部进行小学组选拔赛，五月份有市的大赛。选拔赛就一个多月准备，你……” “行。” 李颜的回答让三位成年人都摸不着头脑，行？这是什么意思？放弃了？ “有路子就行。”李颜点点头，“不用搞那么麻烦，再拿一个市第一就行嘛。” 第四十六章 开始体育生沉淀 直到李颜回了班里询问林志远羽毛球赛的事情，教务处的懵逼还没有散去。 林校抽了几根烟，最终下了定论： “小娃娃心高气傲的也正常，让他试试，到时候知道了差距，加上他爸妈劝导，还是会选金石实验的。” 而教室里的林志远听完李颜的计划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四大初中校长亲自找，这位同桌说都不要？ 非要去全省最牛逼的新北一中？ 靠的还是体育特招？ 还得拿下全市小学生羽毛球大赛的第一名？ 然后再去体测？ 疯了疯了，林志远莫名心焦，大哥啊装逼也不是你这么个装法的！ 他压低声音凑近李颜耳朵，语速快得跟机关枪一样： “颜少，大哥，颜总，你知不知道小学生羽毛球大赛市级第一是啥概念啊！咱们育才连报名参赛的机会都没有，你想打比赛还得自己报名先打海选赛，区级选拔赛打进四强才能打市级比赛……” “很好，就是要这种信息。” “我的亲爷爷诶！你这时候就不要满脑子想着装逼了颜少，光是区的比赛，去打的就全都是童子功！我去了会被生吞活剥的！” “谁还不是个童子了，而且志远，你也是被我生吞活剥的。” “特么的，老子就喜欢你这逼王的样子，伱要真能给那些童子功们一点教训，颜少，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将无人能及。” 小胖子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支持者，“咱们东门区竞争最激烈，所以也是唯一一個进八强就能去市级比赛的区，南城小学的梁建，东门二小的林涛，东门实验的洪朗，我都打过，非常强，你帮我打爆他们！” “嚯，我还有战术分析师？” “嘿，何止啊。”林志远翘起嘴角，“还是陪练，你要我做领队带你报名啥的，也都可以。” “最强的是哪个？” “你五百年前的一家人，实验小学李灿辉。” 又是实验小学……李颜无语，在这小学的师生眼里，自己会不会成为反派大boss了？ “但是颜少，我真心讲，你现在的水平，海选进区赛或许可以，区赛拿八强基本没戏，市级第一更是……天方夜谭了。” “你小子最近语文学得不错啊，用词一套一套的。” “嘿。”林志远总是一被夸就得意上天。 “所以我要制定一个全方位的羽毛球提升训练计划。”李颜说着把从刚刚就一直在写的笔记展示出来，上边赫然写着： 每日跑步上学回家锻炼心肺，上课研究体育训练相关知识，晚上力量训练突破极限，周三晚羽毛球对抗提升，周六羽毛球培训班，周日林大伯格斗技巧训练。 “那你啥时候学习？”这么几行字林志远看了半天，确信自己没有找到读书的内容。 “我这不是要研究体育训练的相关知识吗？你有没有书借我看看？” “我朋友有一些，你记得还。不对，这算啥学习啊！” “这怎么就不算了？” “语文数学英语呢？” “还用学吗？” “……”林志远被当场堵住了嘴。 是啊……李颜还学啥？主科竞赛大满贯，小升初四大初中争着抢，早就超前学到初中去了，现在的小学考试对他来说纯属闹着玩。 “不过，为啥还要去跟我大伯学格斗啊？” “好玩。” 志远兄弟，“为了系统多方面提升突破瓶颈”这种话，关系再好也不能说，对不住咯！ “够装，够喜欢，需要我帮啥的，你尽管说！” 于是李颜用“一对一辅导”的待遇换来了小胖爱拍红弓10号的两个月借用期——这是目前他最趁手的拍子。 从三月的这个春日开始，学神李颜一转身份，变成一个正在沉淀的体育生。 虽然李春陈凤玲夫妇对自家儿子已经是百分百信任状态，他们也甚至不该以自己平庸的眼界影响天才儿子的发展，但涉及到“人生经验”这唯一优势点时，他们还是不想放松控制权的。 就算李颜是24岁在大城市读了大学也打拼了一年的社畜，他们照管不误。 遑论一个小学生？ 李颜也自知如此，本不想跟爸妈说明走这个路子，毕竟要是自己没系统，这条路听起来纯属白日做梦。 但是英雄为五斗米折腰啊！练球要场地费的，为了身体训练也要多吃点好的，这都需要父母的鼎力相助啊！ 不过他很快找到了突破口，在他跟爸妈说完走体育的曲线救国路线后，果不其然遭到了大力反对。 “我没说不去四大初中了，反正还有点日子，四大初中不急着我做决定，不如就让我试试，连市级比赛都进不了，我马上答应金石实验，怎么样？” 只是试一试，成了狂喜，不成不亏，所谓“来都来了”。 这是华夏劝服他人的最强法门。 果然，李春率先认可，陈凤玲也决定依照儿子给的食谱备备饭菜。 “怎么都是些看起来不太好吃的菜……” 前置条件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行动了。 一切就从第二天一早的跑步上课开始吧！ 然后李颜迟到了。 倒不是他跑太慢，他起了个大清早，也知道要循序渐进，所以保持着还能承受的速率。 但是没跑过长跑的他还是小看了有氧运动，呼吸节奏的把握，身体姿态的调整，全都两眼一抹黑。 还背着个松松垮垮的书包，跑了三分之二，他实在顶不住，喘得跟头牛一样。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三月下旬，天气开始转暖，空气湿度非常大——所以流汗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发生了就一定很难受。 哪怕最后一段路他慢慢走，等到走进校门，鬓角还是在出汗，身上还是黏糊糊。 他不想这样一身就进班里，于是就在走廊放了书包看风景，随着到来的同学越来越多，感受到被注视的李颜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长跑带来的热量正让他头顶冒出白烟。 最吊诡的是，等到上课铃响了，进入了冥想状态的李颜没注意到，走过来的同学们也没人敢打扰，连上课的邱老师都没有提醒他。 谁知道这又是天才的什么特殊思考时刻？ 所以他就这么华丽丽地迟到了——不过现在没有任何人在乎这件事，像陈文静说的，“不来都可以”。 李颜其实有些尴尬，他不敢说自己刚刚只是在风干…… 特别是看着林志远精光四射的眼睛，听着他问“你刚刚是不是在修仙”的时候。 第四十七章 打球得用脑子打 在略显尴尬的开局后，李颜很快进入了状态，这段时间其实是爽快期。 体育训练相关的知识，此前了解得很少，心肺功能也甚少训练，也就意味着，这两项技能他的提升会很快。 而这两项技能的提升，一个会带来更科学、更正确的运动认知，一个会从肌肉以外的方向提升“体力”这个大技能。 既然全能加点系统是交织的网，这种快速提升的技能必然引发一些连带效应。 系统确实给了良好反馈，激活的“运动知识”技能以惊人的速度来到了26分，仅仅在李颜认真看完了林志远送来的三本相关书籍后。 逻辑：人保护身体的本能决定了运动知识为零的人群几乎不存在，但真正会了解对应知识的人比例却很低，导致该技能平均水平非常低，前期涨分奇快，但实际提升未知。 心肺功能就很喜人了，李颜从第一天最后放学要林志远自行车载回家的狼狈，到周五坚持完一天四趟全程不减速跑，提升了高达6点的心肺功能，成功突破平均值，来到了32点。 看来这平均值也不算很高嘛。除了专门练习体育以及有运动习惯的少部分人外，就算是青壮年，在有氧心肺上边，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日常在操场跑步的学生们。 这也要归功于长跑姿势与呼吸频率的调整——自然是源于书籍的指导。 心肺的提升带来了体力的进一步提升，成功到达15点与平均值看齐。 而运动知识的提升竟然还给“体育运动”技能加了3分——只可惜并不能反哺高于此项分数的羽毛球技能。 处于提升爽快期的李颜却并不够爽快，因为他的时间很紧迫。 四月中旬有为期两天的海选淘汰赛，林志远已经借丁教的名义帮李颜报上了名，最终确定海选淘汰赛共有32名选手参加，四强可以进入东门区区赛正赛。 而东门区区赛正赛，就在四月下旬，二十五日到二十七日，周五到周日，一共三天。 也就是说，已经练习了快一星期的李颜，还有十来天，就要参加海选淘汰赛了。 羽毛球技能的分数却依旧停留在37。 海选淘汰赛，以超越平均水准7分的水平来看，应该是没太大压力。 但是一周时间了还是没有提升，到区正赛又该怎么打呢？ 所以李颜在周六的培训课上，提出了要跟七成功力的丁教打认真局的请求。 “七成功力认真局？”丁教有点迷惑，他也不知道七成功力要怎么准确输出。 不管怎么说，身体素质的差距摆在那，丁教身高臂长也摆在那，对步伐的深刻理解，对发力的通透认知，早就刻入骨髓了，属于哪怕放水还是隐藏不了的技能。 所以球速的差距依旧存在，哪怕是降速的丁教练，放弃进攻的丁教练，也能轻松通过调动化被动为主动。 攻不穿，还调动不了，根本没法打。 李颜心急了，一着急打得就毫无章法，加速了溃败。 他想通过这次跟高水平选手的较量，精准抓住自己的弱项。 但最后还是那個有些无奈的理由——身体没跟上。 发育的时候还没到，力量训练也做了，爆发力训练也做了，长跑都跑了，这些技能都到了积累提升效果不明显的阶段，自己还有什么办法？ “明明动作都做得出来，也都知道怎么发力，为什么就一直是被动的呢？”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这场比赛打完，他的体力并没有见底，相反，甚至还有点充沛。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几拍相持打下来，会被完全不进攻的丁教打成被动的？ “李颜，”知道李颜准备参加比赛后，丁教也非常上心，“你是不是总觉得，是我身体比你好的原因？” 被看穿了，李颜悻悻一笑。 “其实是脑子。” 林志远摆出了搞怪的表情：丁教练不知道李颜何许人也，竟然想说自己脑子比李颜好使？ “打球的被动与主动，不只是看技术看力量看身体的，”丁教捡起一颗球，小臂一抖，球干脆利落压到底线。 “我没提速，甚至没拿高点，但走的步子就是比你少，你觉得什么原因？” 李颜陷入了思考，直接无脑回答一句“你步伐好”不是他的风格。 “你预判了我的球路？” “应该说，是我牵引着伱的球路。”丁教练又捡起一颗球，小臂还是一抖，球轻轻翻滚着过了网，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球。 “你学球真的很快，技术动作要领一下就学会了，很有天赋。但是打球的时候你只会机械式地回球，你自己不怎么找主动的变化。” 李颜马上回应：“我还是有找的吧？主动找你反手位，四方球调动，我也有接球前用余光观察你的身位决定下一拍回球的位置。” “这就是机械的回球。”丁教一句话把李颜说怔住了，“你知道要这么打，我也知道。那这种调动，就变成了基本功训练。” “但我不是啊。”丁教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李颜突然感觉大脑过电，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你打得太有节奏，也就等于没有节奏。”丁教干脆坐下说，“你上一个球拉了后场，我接完正常回中场，你确实观察了我的位置，然后你就按最常见的思路吊一个网前对角，或者拉一个反手位后场球。” “确实。”李颜正在脑子里急速复盘。 “但你没管你自己的位置，你的身体姿态，你落地后的重心，你的下一拍衔接，你没有推演。” 林志远听得一愣一愣的，李颜表情却越来越兴奋。 “不管你是吊对角还是拉反手，我都早有预备了，这是最基础的路数，应对的步伐与套路我都练了多少遍了。” “所以我要变节奏？” “你要观察，观察对手的一些习惯，观察他难受的地方。等他对难受的地方有防备了，就可以打他舒服的地方。”丁教说得很认真。 “这时候因为防备着难受的接球位置，他其实已经不是平时习惯的状态，舒服的位置也会变得不舒服？” “对了，你悟性挺高嘛！”丁教练也兴奋起来，“与这个类似的门道有很多，例如一个人后场接了相对被动的球，那全世界都知道这时候网前是他的空档……” “那他就会有往前冲的趋势，虽然人在后场，但如果我继续压后场，他反而会陷入二次启动，更加被动。”李颜直接抢答。 “对了，”丁教满意点头，“而且为了给足观察他往前冲刺的时间，也让他做完整这个动作，这时候甚至可以故意不抢高点，等一下球。” 等一下球……李颜感觉自己的羽毛球认知水平正在极速提升。 “也变相是给了我们反应的时间，所以你才能在不提速的情况下打得那么从容不迫。” “而且你一心抢高点，等于限制死了自己的出球选择。”丁教手上变换着几个动作，“抢到高点又等球，就是假动作的核心……” “而不仅仅是手上一个变化的动作。”李颜补充完整。 “Bingo！”丁教开心到跟李颜击掌，“打球如下棋，你这理解力，很棒，不过还是要看怎么落实到球场上。” 叮！ 来了！搞半天，原来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羽毛球+2，总数39】 如同当初的围棋棋盘，如今的羽毛球场，在李颜眼中也已变了模样。 第四十八章 系统还能这么玩 打球十分钟，聊球半小时，李颜跟丁教坐着讨论了许久，衣服都干透了。 “所以有些技术动作做不出来，本质上是一直处于被动，根本没法到位。”李颜开始总结，“好身体固然可以强硬扭转，但没有带脑子打球也只是事倍功半。” “别光纸上谈兵，志远，一起过来，我们以实战讲解球场上的针对战术。” 教到天才学生，其实老师真的也会很开心。 林志远其实听得也很兴奋，这些东西他也能理解，颇有“人在地上躺，球技心中涨”的兴奋。 结果一上场就被打回原形，而打爆他的正是用实操贯彻战术理解的李颜。 “还真有纸上谈兵把打仗给谈明白的？”小胖子又给累到躺倒在地。 这么打球，还真是累啊。李颜清晰地感受着精力的流失，自信心却强了不少。 用脑子打球，上限可高太多了。 临结束了，李颜还顺手带走了一本放在球馆的陈年老书——《论羽毛球战术博弈》。 这本东西放了有几年了，没人看过，一则太过高深玄乎，大部分业余球友压根没到战术博弈的地步；二则看书就能学会打球，实在天方夜谭。 丁教却没有阻止李颜的行为，神奇小子做的事情，不该以常人的角度审视。 知识就是力量，书中自有黄金屋！ 李颜被自己“羽毛球提升除了技术就是身体”这个认知的粗浅程度刺激到了，走过一次弯路，钻过一次牛角尖，就绝对不能梅开二度了。 说到底，还是认知不够。 他逐渐意识到，本质上全能加点系统的提升，依托的就是他的认知。 激活一项技能要靠认知，提升一项技能也是靠认知。 打好羽毛球这项运动，还有什么方面的要求？ “你的球速在我眼里慢得很。” 丁教这句话闯进脑海，跟书上的四个字产生联系——“动态视力”。 “眼睛跟上了，身体也得跟上，你的反应速度越快，打起来就越从容。” 又是丁教的话，“反应力”在之前的乒乓球学习中已经激活了。 那么……李颜在训练项目上加了两行： 打乒乓练习反应力，跟踪苍蝇练习动态视力。 苍蝇嘛，离开家下楼左转直走四百米，垃圾回收临时站点，多得是。 本来因为阅读体育训练相关内容的书，只提升运动知识，体育运动也无法辐射羽毛球，李颜都准备放弃了。 现在再次认识到知识的力量，他不再提升已经接近平均水平的身体素质内容，转而啃起书本。 就当前的身体素质来说，打打羽毛球比赛也够用了，他的对手里正常没有丁教这样走到青春期末尾的高手。 啃着啃着，李颜发现不对劲。 他拥有一个“代谢能力”的技能，目前总数30，刚好是全人类的平均值。 随着这個数字的提升，他能感觉自己身体的“输出功率”得到了提升，人也容易饿。 以前他还把这个当成好事，代谢高了，功率就高，功率高了，只要精力身体跟得上，就可以有更多提升。 不过有个问题出现了，这个技能提升下去，会怎么样？ 难道人也会超频吗？烧坏脑子？还是变成无底洞大胃王？ 他没有细想，因为他跟系统确认过，只有正向收益的技能才会被激活。 然而书里明确告诉了他，代谢快是好事，太快就不是了。 【系统技能激活后是否不可减分？】 【……】 哟，这个问题居然没有回答？ 逻辑：代表不能以简单的是否回应，存在不同条件下的不同情况。 好吧，李颜叹了口气，翻遍家里的书也没能找到一个对“代谢”更深入、完整的解释。 可恨没有电脑，老爹的手机又带出了门，不过就算用手机搜索，08年的翻盖机，也很难搜到真正有价值的信息。 “那到底是我对代谢目前的理解有差池，系统是客观的；还是我对代谢的错误理解映射到了系统上？” 李颜想得抓耳挠腮，最终决定简化问题——技能必须李颜认知到才可以激活，说明当初激活这个“代谢能力”，就是基于李颜希望快速恢复身体、增加大脑输出功率期望的。 而他也绝对不希望如书中所说，代谢能力过高变成类似甲亢病人的状态。 那本质上，这就是身体健康的一方面啊！ 叮！ 【代谢能力概念已更新，并入三级技能身体健康，整合数据中……】 这……李颜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得： 【身体健康+3，总数25】 他顿时感觉全身被一股暖流冲击过，肌肉的酸胀感瞬间消失，心跳呼吸都感觉更加有力。 而系统的连带效应还没有结束： 【体力+2，总数17】 【精力+2，总数42；营养+2，总数30】 双目清明！李颜感觉全身充满活力，甚至一瞬间有了自己百毒不侵的自信。 健康真是大宝贝呀。 【查阅代谢能力数值】 【……】 果然……被并入身体健康技能后，这个技能就消失了。 特么的，这系统还能这么玩？ 那岂不是只要李颜能认知到，就可以把大技能主动拆成小技能，提升之后并入回去？ 不过又好像没啥区别…… 逻辑：本次操作提示系统可以利用技能并入的手段，将低级别特异型技能当经验包提升通用型高级别技能。 再由通用型高级别技能辐射提升其他技能？ 理解是理解，实操起来的难度确实非同小可。 全能加点系统的技能是网络交织型的，如果洗碗也是一个技能，实际上也锻炼到手指、力量，关乎流程、细心；力量也有把锅碗瓢盆端起来的蛮力，与洗刷碗筷的控制力…… 技能太多了，也太杂乱了，李颜轻叹一声，忍不住捋了一下自己现有技能，发现第四级技能之间也有不小的差异。 精力影响到的东西，怎么会跟泡面是一个等级呢？ 不不不，一有这个想法李颜马上打了自己一巴掌，疯狂转移注意力。 体力升格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装糊涂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清晰直面精力这个概念本身时，完成升格操作。 现在精力已经42了，升格到三级技能就是妥妥的20起步，得辐射到多少…… 不能再想了，系统可不是一个外置机器，他的想法对系统来说就是带着大喇叭的。 多说两句，苦心经营就白费了。 看来这个系统还有很多高阶玩法嘛……李颜嘴角挂上笑容。 第四十九章 我是至尊VIP黑卡选手 转眼就到了海选淘汰赛比赛的日子。 四月，潮湿的空气收敛了些，温度有所回升但不热，体育馆的地板不至于打滑，羽毛球服外边套个运动外套也就足够，非常宜人的比赛日。 比赛场地是东门区体育馆，有点年份的场馆了，里边铺设了六个场地，到时候区赛、市赛也都是在这里举行。 奥运会即将在八月开幕，整个体育馆都是奥运风格的装饰。 华夏第一次举办夏季奥运会，规格拉满，全国人民都在期待这個盛会的到来。 所以今年的羽毛球竞争，会空前激烈。 “就当提前踩点了。”热身的李颜自信满满。 除了一身羽毛球服是自己的，其他都来自林志远的友情赞助。 拍子是用辅导换的借用权，球包自然是球拍附带借用，饮料是小胖从家里拿过来的——因为有一箱真的喝不完，连球袜球鞋都是他提供。 “这袜子鞋子买了我就没穿过，因为不合脚，也懒得换，干脆给你啦。” 李颜很感激，如果这鞋子不是骚粉色就更好了。 他此刻的羽毛球数值是40，光看数字并不能给他太多信心，信心的主要来源，是他能从“七成实力”的丁教手里拿下几球，甚至能跟火力全开的丁教打出多拍。 赢还是赢不了，但那个可是二十岁的全市第三。 青年组跟少年组，完全就是两个档次。 他还有齐齐整整刚好30的肌肉力量、肌肉耐力、爆发力、反应力。 刚到平均值，但他只是小学生。 海选赛的赛制容错率极低，一场15分定胜负，单场淘汰制，进入四强就结束。 李颜需要打赢三场比赛。 林志远真有了当领队的觉悟，忙活着签到报到搬东西，甚至还开始祈祷不要跟海选选手里他认识的一个高手早早碰上。 “比我强吗？”李颜问。 “那倒没有，你应该是海选赛第一人了。” “那你紧张个球。” “这种比赛，偶然性很高的，不适应球啦，不小心失误几个啦，一紧张，就没了。” “……” “啊我不该说这种话，呸呸呸，老天保佑……” 其实林志远说的也没错，才十五球，如果对手一上来火力全开，自己没有适应，失误的空间就太小了。 李颜也开始有了紧张感，但当他看到对手发球的瞬间，他笑了。 绵软，半高，慢半拍的准备动作。 所有的紧张感一下消失，这个对手甚至无法对李颜的回球做出及时反应。 15:3。 很干脆，很利落，输掉的三个还是不太适应球跟场地，不小心挑球出界的失误。 毕竟是首轮，遇到完全没有竞争力的对手也很正常。 结果第二轮打了个15：2，那孩子当场就哭得不成人样。 嗯？李颜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又是跟空气斗智斗勇了？ 不行，不能飘，这才海选，下一场打赢了也不过是拿到入场券。 瞬间冷静的李颜看到林志远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不解。 “果然，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场地里我看就属你跟那个方超能打，结果你俩真就八强对上了，非得有一个过不去。” “那方超还挺可惜的。” “卧槽，就是得你这种心态啊颜少。”小胖子又热血了起来。 “所以方超是谁？” “就我说的那个高手，他以前跟我一个俱乐部练球，我进去俱乐部的时候，他都练了两三年了，他可是……” “童子功童子功，我知道了。” “颜少！”林志远这一嗓子比较大声，惹得很多孩子往这边看，他倒是不在意，“方超人高马大，进攻很凶，多调动他。” “好的，林教练。”李颜笑着上了场地，然后笑容凝固了。 对面的这位方超同志，身高直奔175，对于164的李颜来说，确实够高大。 175的个子在当年的凛城，大概是一个班只有一个的罕见个体。 从方超开球的高度与深度，就能明显感觉到与其他对手的差距。 不过李颜无所畏惧，又怼回去一个高远。 “对这种选手拉高远没意义啊颜少！”林志远一下就急了，又不敢喊叫出来。 果然，虽然回球还算到位，这方超还是选择了跳杀。 然后就被李颜轻描淡写地挡了个近网球，落地的方超身子还没调整好，根本来不及接球。 诶？林志远一愣，刚刚这球杀的还是挺快的啊。 第二个球，李颜开球，方超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于是继续压李颜后场，结果被李颜反压了。 意识到被牵着走的方超果断变节奏，切了个网前，李颜稳步跟上，看样子就是要放网了。 方超脚蹬地加力准备扑球，却见李颜的球拍顺着球往下走。 糟了，假动作。 他就这么被定在原地看着球飞往后场，无能为力。 两球下来，方超有点慌了，他也是不知名小学的一员，成绩不好，就指望走特招路线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于是下一球，方超猛然提速，连续打出下压，果然打乱了李颜的节奏，成功得到一个中场杀球的机会。 方同学张弓搭箭，一声脆响就把球砸了下去。 然后还是被挡了个近网球，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我靠，这球杀的都快够猛了吧？ 李颜只是淡然一笑，这就是忍受垃圾臭味，在苍蝇堆里用目光跟踪一只苍蝇的特训成果。 35的动态视力，小子。 这杀球在我眼里，就跟软压一样慢。 方超真慌了，今年从哪冒出来一个这样的家伙？之前没听说过啊，俱乐部里练球的那些高手，谁还来参加海选啊？ 不得不说，方超水平还是比前两轮对手高出不少的，在李颜把他招牌进攻给打得不自信的情况下，还是可以通过丰富的节奏变化得分。 所以15:8，输得也没那么惨淡。 方超不止面相早熟，性格看着挺稳重。 输了球，眼眶都红了，还是笑着恭喜李颜，颇有大将之风。 “这位兄弟，是什么学校的？” “育才小学。” “育才？李颜？卧槽，伱就是那个李颜？” 李颜苦笑，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林志远刚刚帮忙领了区正赛的参赛卡过来，一听这对话就来劲了： “对，就是那个拿奖拿到手软……” 然后立刻被李颜捂住了嘴。 “你，你怎么羽毛球都这么厉害……打着玩的吗？这个比赛？” 方超不太能理解李颜出现的原因。 李颜展示了一下小胖刚领回来的黑色参赛卡，“为了做外卡选手，至尊VIP黑卡那种。” 第五十章 以赛代练的精髓（三千收藏更新4400字大章） 海选淘汰赛到区级正赛，只有一周的时间。 林志远不能理解此时还在高强度训练的李颜。 “颜少，大晚上的，还这么跑这么练，你真不怕周末比赛浑身酸痛啊？” 李颜夜跑结束的地点总是家楼下的小公园——说是公园其实约等于榕树头那种空间，此刻两人正坐在树池上休息。 奥运的气息在凛城不算浓厚，但就算这样也多了不少夜跑散步的人，还有一群老人家吃完饭过来玩健身器材。 林志远自然是骑车跟着兜圈圈，叫他跑上几公里还不如抽他两巴掌。 “恢复不了我哪敢这么练。” “没必要啊讲道理，这么点时间，练了又有什么用？” 叮！ 【心肺功能+1，总数33】 刚刚边跑边说话累得气喘吁吁的李颜，一下子呼吸就平稳了。 “有用。” “行行行，李大天才的世界我是不懂滴，下午抽完了签，怎么到现在对阵表跟赛程还没出来咧？” “不着急，都一样。” 林志远摆出欠揍的表情：“都一样~” 在李颜还没佯装揍他之前，他却又立马变得唉声叹气。 “你小子又怎么了？” “颜少，说真的，这次的抽签结果好不了。” “嗯？” 小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李颜抽到的卡片：D组-6号。 “我打听过了，今年对他们四大天王来说，还真是老天保佑。” “四大天王？” “就我跟你说过那四个高手啊，林涛在A组，洪朗在B组，李灿辉在C组，梁建在D组。他们四个竟然分开了，不会提前互相淘汰。” “你说的结果不好，就是指我必须面对其中一个？那個梁建？” “对，不过好在没有对上李灿辉。”林志远很忌惮这个人。 “我的目标是市第一，不管对上谁都得击败。” “说是这么说啦，”林志远拍拍李颜肩膀，“颜少，你是大天才，学东西速度贼快。说不定这几场比赛以赛代练，越打越强，等你对上梁建乃至李灿辉，已经比现在厉害多了呢？” 李颜内心一震，这小子……竟然也注意到这点了？ 只是赛程看运气，他也没法安排，就算是第一轮遇上李灿辉，也只能拼了。 “有得必有失。”李颜感慨了一句，“抽签躲不掉，那就安排到后边去。” “所以我一直在祈祷啊。” 李颜心里突然有股暖流涌出，人生能得一真心好友，实在是天赐。 以前一直说同甘容易共苦难，长大了才知道，同甘何尝容易？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这羽毛球比赛压根就跟林志远没关系，他却真心实意为李颜付出，希望李颜可以取得好成绩。 有些年少的感情被记挂一辈子，真的是有原因的。 直到比赛前一天的周四上午，对阵表才姗姗来迟，听说是为了进行一定的实力配平，尽最大可能提高东门区参与市级比赛八个选手的实力。 李颜听完冷笑一声，那还搞什么抽签，把暗箱操作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是令人汗颜。 不过基于李颜海选赛的精彩表现，他也被列为种子选手，免去了第一轮加赛的比拼，算是喜忧参半。 好的自然是避开了同为种子选手的高手，坏的就是少了一次稳稳的以赛代练机会。 这其中有没有教育局王局的暗箱操作，就不得而知了。 对阵表一出来，林志远就乐得大笑不止，李颜在进入八强之前，不会遇上梁建。 也就是说他只要在前两轮淘汰赛取胜，就可以进入八强，获得市赛的入场券。 与海选赛不同，区赛有34名学校报名选手跟4名海选赛脱颖而出的选手。 这里边根据学校及既往成绩，会挑选12名学生先进行一轮淘汰赛加赛，由剩下26名“种子选手”跟加赛胜出的6名选手开始32强淘汰赛。 比赛不会到决出八强就结束，而是打到分出冠亚军。 事关市赛种子排位跟出场次序，每个人都会全力以赴。 周五的比赛是加赛，林志远还一直庆幸，生怕错过李颜任何一场比赛。 到了区级正赛，现场氛围都跟海选截然不同。 看台上多了许多家长，有的还准备了彩旗横幅加油打气。 代表学校荣誉的比赛，各大学校也基本来了体育老师带队，专业性一下就上去了。 但这里边没有李颜爸妈，也没有育才的体育老师。 批发蔬菜这一行，周末要比周中忙。 夫妻俩本来也不是真的指望李颜可以夺魁，给了点加油鼓劲的寄语就上班去了。 体育老师……压根不知道这回事，育才的体育教育约等于零，不怪人家不给羽毛球赛名额，自己是真的不争气啊。 “所以我只有伱了，志远。”李颜伸手搭住林志远的肩膀。 “不止！”林志远却突然坏笑，让出身位，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个穿着粉色运动服的女孩。 不是李欣媛还是谁？ 粉色运动服……李颜看了自己脚上的骚粉战靴，又看了看坏笑不止的林志远。 你小子，给我等着。 “李颜加油！”李欣媛穿运动装的时候还挺元气，“我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 “没事。” 女人只会影响我挥拍的速度。 比赛马上开始，尽管跟现场裁判解释了一百遍自己是领队，但小学生林志远还是只能跟李欣媛坐到看台上去。 李颜只能孤身应战了。 第一个对手，瘦小的个子，啥学校叫啥，不知道。 李颜不在乎这个，他甚至不希望这个对手太弱，最好不相伯仲，让他使出浑身解数才赢。 因为以赛代练的精髓，就是越战越强。 李颜先开球，一个足够高的足够深的，到位的好开球。 啪的一声脆响，李颜心里暗道一声卧槽？ 这球速？ 他准备不及，只能勉强加力顶回一个底线，然后就看这个小个子高高起跳。 喂不是吧，这球回得还算到位吧？ 果然是个收吊，就知道小个子后场强杀的选项不存在。 李颜及时回位，挑球回应。 这小个子又高高跃起，还是一个收吊。 李颜这次早有准备，轻松写意一个放网，却见对面这小子闪电一样杀来，硬是推了李颜后场反手位。 反应不及，回球质量太过被动，下一拍李颜只能看着那小个子气定神闲站网前一扑。 1:0。 那小个子眼里，全是自信的火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句话适用于非常多的运动，尤其是球类运动。快，就能把握先机，快，就能掌握主动，快，就能撕裂防守。 放在羽毛球里尤其如此，作为世界上球速最快的运动，速度贯穿了这项运动的方方面面。 球速要快，反应要快，身体要快。 某一方面比对手快，你赢面不小；两方面比对手快，基本稳操胜券；三个方面都比对手快，那找不到输球的理由。 诚然，也有一些高手速度不快，仍然取得了亮眼的成就，但是如果他能更快一点，他必然更加无敌。 李颜第一轮的对手，身体比他要快。 按理说，李颜的爆发力已经来到全人类的平均水准，放在小学里也算不错的水平。 这对手，又瘦又小，怎么看爆发力都不该比他更好。 李颜对自己当前的爆发力有足够的理性判断，所以他可以大胆猜测，对面这小子，正在拼命提速。 又试探了几个球，李颜每个球都故意打了一下反应的时间差，也就是丁教说的等球来。 骗了几次二次启动，但对手确实强，好几个被动球都硬是靠速度救了回来，重新打回均势。 双方你来我往，比分上对手8:5领先。 林志远有些着急，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李颜不提速应对，也不主动进攻，这么拉扯下去，想要抹平三分分差不容易啊！ 当对面速度比自己快时，很多球路组织就不一定见效了。 李颜面对一些反手位的球，回球前明明看到对手站在网前准备抓过渡，特地加力压了后场，结果还是会被他马来步后撤强行拦截。 对面在拼命地想要提节奏，李颜就绝对不会给。 小子，你这把很猛，但我们三局两胜。 最终在李颜挑球落网中，第一局比赛以11:15告负。 林志远急得抓耳挠腮，李欣媛却很冷静： “李颜心里有底的，你看他一点都不紧张。” 小胖这才注意到李颜呼吸均匀，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沉稳有力。 而那边的小个子胸膛起伏得跟鼓风机似的，拧个水瓶的手都在颤抖。 “原来如此，不愧是颜少。”他马上转换表情，开始解说，“对面提速打，颜少就算提速对拼，一开始的三分差距也不一定能抹平，所以故意消耗对手体力……” 说到这，他发现李欣媛压根没在听，眼睛直勾勾盯着赛场上准备开打第二局的李颜。 嗐，无趣的女人，不懂羽毛球的魅力。 小胖摇摇头，重新专注到场上比赛去。 不出意料，对手的速度直接降了一个档次，都不需要李颜变节奏，照着第一把的打法打，本来能猛冲接球的小个子就扛不住了。 体能出现下降之后，二次启动就变得要命了。 纵使咬着牙硬拼，第二把还是8:15输给了李颜。 第三把还没开打，光是看对手的样子，李颜就知道这把没有任何悬念。 小个子眼里自信的火焰已经彻底黯淡消失。 干脆利落的15:5，最后几球说是这小个子扛不住了故意失误都不为过。 累死了，他要回家找妈妈。 叮！ 【羽毛球+1，总数41】 什么叫实践出真知？ 看了多少战术针对的文字了，死活涨不了一点，活用一次拿下胜利，直接加分。 李颜擦着汗，看着狂奔而来的小胖跟笑嘻嘻的李欣媛，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 青春真好啊……不对，这还没来呢。 一想到自己甚至还没迎来青春期，李颜的笑容完全压制不住了。 周六早上三十二进十六，下午十六进八，决出市赛名额。 距离下一步，只剩一场比赛。 早上这个速度奇快的小个子，多少还是造成了一些冲击，进入二轮的选手只强不弱，不可小觑。 要时刻明确进了八强拿市赛入场券是这次区赛的最关键目标。 李颜的理智占据着高地，死死压制着“要拿下区赛第一装装逼”的情绪。 大中午的，为了保持状态，许多人都选择在体育馆附近吃简餐，还有许多人干脆留在场馆里吃。 遭到淘汰的一半人已经陆续离开场地，男双跟女双的比赛今天就是决胜，留下来的人更少，原本还算热闹的场馆一下清净了。 小胖骑着车买回来了两份肠粉一份炒粉，还捎带一根巧克力。 “中午别多吃，免得下午闹肚子，你肠胃不好。下午三点开赛，你两点的时候吃个巧克力补充能量。”小胖分配食物，夹走了半份炒粉，只给李颜剩下一半。 李欣媛看得直乐呵，“志远还真有一副老师样。” 林志远高昂头颅，“这岂止是老师，这简直就是爸……” 一股冷峻的杀气从李颜眼睛里迸射而出。 “……爸都给不了的兄弟情谊……” 男生之间总是如此，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做我爸。 饭也吃了，中午场地还要清洁，三个人一下变得百无聊赖，躺在观众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颜少，我看了记分牌，四大天王都凶残得很，全是大比分二比零晋级的。” “还行，我也不累，体能贮备还充沛。” “你知道你下个对手风格吗？” “不了解。” 小胖子来了兴致，“我朋友跟他一起练球，说他是打拉吊的。” “很好。” “嗯？为啥？” 李颜闭着眼睛，语气平淡，“可以冲烂他。” “欣媛，看到了吗，育才小学装逼的王者，我被熏陶了这么久，还是百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 “那当然。”李欣媛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李颜。 林志远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出现一句话： 只怕你是单相思啊。 他紧张地捂住嘴巴，生怕不小心说出来。 这一轮的对手，相对有些来头，南城小学三名参赛者之一，姓马，因为脑袋特别大，被叫马大头。 马大头同志头虽然大，骨架却不大，看着不太像擅长运动的样子。 在李颜等待裁判宣读规则与确认参赛双方的时间里，这位马大头同志一直在尝试攻心。 也就是喷垃圾话。 “海选的时候我看过你比赛，你打不过我的。” “你也是拉吊型的选手，跟我一个风格，但是没有我稳健。” “兄弟，听说你就是那个拿很多奖的李颜，可惜这里不是你闹腾的地方。” ……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直到裁判叫双方上场了，这兄弟还一直嘴巴不停。 李颜忍无可忍，上前握手时对他的脑袋投以真诚的目光： “你头真大。” 好孩子不要学哈，抓着别人痛点跟绰号输出，真的不好哈。 马大头握拍的手都颤抖了。 甚至感觉到这位拉吊选手开的球，都带着怒火。 李颜很直接地杀了一个，不重不快，但似乎有点出乎马大头预料，导致他挡网的质量不高。 李颜以惊人的速度闪到网前，手一抖弹了个底线，马大头艰难回顶。 然后就看到了李颜高高跃起，全身舒展，彻底拉满。 一声爆响，球直接钉了地板。 “小子，我是拉吊型选手？” 第五十一章 越打越强的怪物 “什么东西？”马大头被突然提速加猛攻的李颜打蒙了。 小学选手，往往只有一种风格，或者应该说压根没形成自己的风格。 打拉吊那是因为快不起来杀不下去；打进攻往往又是一招鲜吃遍天；打连贯的基本是只剩下速度能用了。 没办法，体能不够，肌肉力量不足，加上身体没长开。 你指望一个160的小学生疯狂后场起跳，那他只能完成跳起来平抽。 换言之，小学选手还没到多套应对方法灵活使用的阶段，手里就只有一把武器，一种功法，用了没打过也没法调整。 李颜之前的比赛，表现出来的基本都是基础的拉吊战术，只是节奏非常好，手上动作多变。 在小学生看来，李颜区赛首轮的胜利，纯属对手体力不济“遗憾输球”，完全不会联想到这是李颜的战术执行到位的结果。 按理说，这说明李颜只是一个“会打拉吊，体力好”的对手，怎么突然打起进攻了？ 接连几个球，马大头都疲于防守，被打得狼狈不堪。 不过，能走到区赛二轮的，也不是泛泛之辈。 马大头很快调整过来，进攻强的对手他也经常交手，论防守水平自己也不差。 眼看着6:2了，马同学擦擦汗，深呼吸一口，下一球你只要敢杀，我必然让你付出代价。 那就不杀嘛。 李颜看着重心压得奇低的马大头，手上一卸力，杀球变成吊球。 7:2。 马大头很挫败……他完全上套了，李颜猛攻几球，让他开始忌惮杀球，接球的准备动作预先往接杀做，重心压低了就不好及时启动，这时候又改为吊球……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啊！ 然而，小学生依旧不会认为这是李颜战术执行的结果，马大头立马开始怪罪自己精力不集中。 当然，如果现在的他算精力不集中，那可能“集中”之后大脑就得超频了。 令马大头疑惑的是，李颜突然又开始了拉吊，不怎么提速了，两人一边倒的态势一下消失，变得势均力敌。 竟然会被一個没交过手的人评价为拉吊选手……这些小子，会看别人打球进行分析啊。 毕竟他们有体育老师，林志远也说了，四大天王个个都是大比分轻松晋级，想来体育老师也不会一直盯着他们自己的比赛。 信息差……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致胜法宝。 他可不是什么拉吊选手。 自打接触羽毛球这项运动开始，他就是暴力进攻的忠实拥趸。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在球上最为致命。 不管对面什么样的对手，如果你有一板足够快的杀球，哪怕对面比你高一两个等级，球速压制你，手法压制伱，技战术压制你—— 你还是可以通过杀球拿下几分，虎口夺食。 跟丁教学习的这些日子，有一半时间都是在提升杀球发力与变化。 先追求重，再追求快，最后追求落点。 时而重杀底线，时而头顶快速点杀，时而劈杀边线……进攻的变化是最能打碎对手防守思路的，当对手忌惮你的进攻，拉吊才有用武之地。 而且李颜还有个优势，他的肌肉力量、耐力、爆发力肯定是占优的。 换言之，他可以选择全力猛攻一整场的打法。 这是他的底牌，用来对付李灿辉这种级别选手的终极武器。 15分一把的比赛变数不少，就像今天，上来猛然攻几个球，然后突然变节奏打拉吊，领先个几分，然后—— 马大头的追分之旅就变得徒劳。 双方拉吊，你比我更急，比我忌惮更多，就算技术好点，打起来也就五五开。 一共才15球，从7:2开始，李颜很是从容。 最终第一局也以15:11成功拿下。 距离市赛入场券就只剩一局了。 难得猛攻了几个，李颜大腿跟小臂有些充满能量的酸胀感，这种感觉很舒服，甚至让他局间休息都想跳一跳。 叮！ 【肌肉力量+1，总数31；肌肉耐力+1，总数31；爆发力+1，总数31；身体协调性+2，总数30】 嚯，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扎堆加的吗？ 李颜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想绕场先狂奔一圈。 等等……亏了啊！ 下一场打梁建，要是打他的途中提升了，岂不是还能表演一个现场升级？ 技能点提升可是重置状态的，跟游戏里升级刷新满状态一个道理。 不过也好，继续打继续升，老子越打越强，从外卡一路干到夺冠。 诶？好像某位著名羽毛球选手也干过……模糊的记忆涌上李颜心头，只是迷雾太浓，实在看不清。 进入第二局比赛热身，李颜并不准备继续提速强攻了，于是他原地做了几个高抬腿，又做了几个高跳，甚至做了几次马来步后撤杀球动作。 这种行为放在成人比赛的世界，甚至不会让对手注意到。 然而在小学生的比赛里，效果拔群。 马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呢，他怕是已经从这几个动作里读出——李颜体力还爆炸充沛，他准备下一把继续猛攻等等信息了。 这也是李颜的目的。 果然，马大头甚至不太敢给后场高球，硬生选择斗网。 然后李颜挑了个结结实实的后场球，马同学也还是坚持选择吊网前。 这时候的李颜甚至一步都没有往回退，于是轻轻松松架着拍等球自己撞上来。 马大头已经失了章法，李颜只需要再次利用他反应过来之前的混乱，领先个几球。 6:0。 又在马大头决定提速冲击的时候突然来一板消失已久的杀球，彻底熄灭他的反扑势头。 9:3。 溃不成军了，感觉全程都被李颜牵着鼻子走的马同学放弃了比赛，在无聊的拉吊中，以7:15输掉第二局，失去了市赛入场券。 李颜与他握手致意，对赛前说他头大的事情表示歉意。 马大头却一直保持着疑惑的神情，也不说话，挠着头就在体育老师的安慰中退场。 此时的李颜还不知道，那边已经结束了比赛的四大天王，有的看着他打第二局，有的听着体育老师的分析，已经给他贴了一个标签： 越打越强的天赋怪。 不知不觉间，赛场上的视线又集中到了李颜身上，这其中有一道视线极为凌厉。 正是来自李颜的下一个对手，黑瘦精干的南城小学梁建。 第五十二章 确实不好打啊（三更） 回到家的李颜把进入市赛复赛的好消息告诉了爸妈，李春跟陈凤玲表情却有些复杂。 如果说全世界谁对李颜信心最大，其实就是他的爸妈。 因为李颜不管取得咋样的成就，他们总是觉得理所当然。 尤其是陈凤玲，她在听到李颜说某个好消息后，几乎瞬间就能把这个好消息当成一种既定事实，然后开始考虑这个事实的后续影响。 但同时她又非常喜欢比较，李颜在外边是各种意义上的“别人家的孩子”，但在自己家，却经常听到其他孩子的光辉事迹。 搞笑的是那些光辉事迹往往不如他。 重生前的李颜极度讨厌老妈的这一点，母子俩因此吵的架也数不清多少次了。 哪怕是24岁的李颜，也一样会因为老妈跟他絮叨“菜市场某個人的儿子进厂打螺丝了真棒”而勃然大怒。 按理说，穿越回来的李颜对此应该还是难以忍受。 但是已经达到百分之五十进度条的5分心智，表示不同意。 毫无疑问，李春陈凤玲夫妇，是很爱李颜这个儿子的。 只是爱并不能抵消一些性格上的缺陷，陈凤玲确实有爱比较不满足的特性，夫妇俩囿于小城，眼界自然也低，在对世界的认知上，与李颜存在巨大的信息差。 陈凤玲何尝是真的觉得进厂打螺丝比自己在大城市打拼的儿子厉害？ 可叹，爱要怎么说出口，一直都是华夏家庭的大难题。 重生后的李颜不在乎了，这些不乐意听的话，就当听不见吧。 爸妈已经完全接受了李颜杀进市赛的结果，甚至自信地认为儿子马上就要拿下市第一，成功前往新北一中了。 好事吗？好事。 愁吗？也愁。 孩子初中就要去新北读书了，那可是省会，该花多少钱？会不会被瞧不起？孩子要住宿了习不习惯？远在他乡受欺负了怎么办？ 初中在新北，高中大概率也在新北，然后大学，然后工作。 这么快就要见不到儿子了吗？多少还是有点不舍的。 这些问题被夫妇俩按在了心里，然后被李颜从复杂的眼神里看了个干干净净。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爸老妈，我这不是还没拿下么？”李颜拉过父母的手，“真去了，自然会有办法的。” 这一晚的李颜睡得很香，明天的争霸赛固然重要，但就算输了也无所谓，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提高。 不管是出道即巅峰，还是玩一出复仇戏码，他都可以。 第二天去赛场，还是李欣媛妈妈开车送的这三个孩子。 一路上林志远嘴就没停过，一直分析梁建的打法，用词还非常中二。 哦不对，他还只是个六年级的孩子，没到初中二年级呢。 什么刚猛、迅疾、强悍……啥词强硬就用啥，最后给整出了个“黑色战神”。 直接把李欣媛母女俩整笑了。 然后小胖就安静了。 到了现场准备阶段，李颜忍不住问了林志远一嘴： “胖子，你分析了那么久……我就知道他打球很快，攻势很猛，这人到底啥弱点啊？” “容易急。” 得，搞半天技术能力上是半点缺点没有呗。 李颜无奈，他到了场地才发现，这比赛根本就没法轻松对待。 按小胖子的说法，这四大天王本来就是整个凛城市小学生组别最强的几个。 凛城市一共就三区两县，东门区拿了八个名额，其他四个区县合计十六个。 市里也有四大天王的说法，就是一个青溪县的高手把梁建顶替了。 换言之，梁建是东门区四大天王里最菜的，而李灿辉实力就是公认的全市第一。 李颜想要拿下市第一，怎么都得过了李灿辉这关。 巧的是，如果他成功击败梁建进入四强，对手正是李灿辉。 这纯粹就是一场预演，真输了，后边市赛还没开打自己就处于下风。 “也不用想太多，”李颜热身完毕，眼神坚定地给自己打气，“没有杂念，不为了市赛，我就是单纯不想输。” 梁建难怪会有黑色战神的名字，这皮肤黑得实在突出。 听说是常年赤膊晒太阳跑步训练得来的，小孩子不要学啊，年纪小皮肤很脆弱的。 170的身高，手臂很长，从膝盖上方露出线条明显的精瘦肌肉可以看出来，他身体的爆发性一定不错。 李颜本想打个招呼，但是被梁建阴沉的表情挡回去了。 这小子站在那，竟然隐隐有一种狼的气质。 充满攻击性，连手里拿着的都是黑色涂装的球拍。 李颜又看了一眼自己红拍粉鞋的装扮，要是他此时是第三者，一定支持梁建打爆自己。 比赛开始，梁建发球。 李颜准备先试探一下这个人的球风，梁建却没准备给他机会。 软压、拦截、平抽、挡远网、后场杀球连贯…… 密不透风的攻击，贯彻到底的攻击，每一球都奔着“压制”这一个念头来的。 李颜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带入对方节奏时，已经失去了对球的掌控，被迫挡了一个远离自己身位的球，不得已启动往对角方向冲去。 却见梁建假动作跟随，挑了李颜重心的反方向，球安然落地。 这一分，被彻底压着打了啊。 梁建面无表情地站定，李颜捡了球给过去。 气氛是安静的，紧张的，高压的。 梁建竟然开了个小球，这在少年组比赛与低级别比赛里都比较罕见，因为很容易把主动权拱手相让——刚好与成年比赛相反，毕竟少年组确实没有一拍后场杀死的能力。 李颜推挑后场反手位，梁建反手加力压了个过渡，李颜也加力平抽回去。 梁建手腕变化，轻轻拨了个网前边线，李颜被迫起高球。 然后就是一个劈杀，球速不算很快，杀球也不重，落点还算刁，不过接回去难度不大。 只是李颜没法加质量，挡回去的球有些飘。 他还在猜测梁建下一球会放网还是推挑，却见他快速蹬地前冲，弯腰下胯，竟然反手加力抽了个斜线底角。 李颜被定在原地，又是被牵着鼻子走的一球。 跟之前的对手确实不是一个等级……他脑子飞速分析，这梁建打法颇具进攻性，很多过渡、调动的球都选择加力抽压，但又很成熟，不会贸贸然强行进攻。 梁建这两回合杀了几次，都不快不重，打落点连贯。 他这种节奏比较快的球风，给一些平高的效果就会很差，但是高远压后场目前也回得中规中矩。 李颜分析完毕，他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强攻路线，打乱梁建节奏，不给他抓过渡打连贯逼压的机会；一条防守路线，通过近网争夺，高远消耗逼迫梁建陷入自己的节奏。 他决定先试试第一条，高低整几个“李一拍”的球给你小子长长眼。 第五十三章 打强敌得攻心 梁建还是坚持小球，李颜挑了个足够充分的高球，特地给了他正手位，果然回球还是一个软压。 这小子真是铁了心贯彻自己的打法，就是等一个李颜的回球不到位。 但李颜故意挡了個中路远网，这让准备前冲斗网的梁建始料未及，只能微微加力挡了回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颜假装挡近网，等观察到梁建重心朝前的瞬间，又变成推挑后场。 这梁建身体素质确实好，就这样都硬是大跨步回撤加力抽了一个斜线。 李颜有点心烦，如此针对下居然还是保持着进攻态势……他佯装搓球，又给挑了个头顶后场。 然后就被梁建一个马来步杀穿了。 3:0。 比分看上去还好，但实际情况很不乐观。 李颜还没找到应对破解的办法，这种时候最需要冷静，以及信心。 故技重施，开球是个小球。 李颜不再尝试试探了，搓了个高质量近网，甭管你什么风格速度多快，羽毛球这项运动里，面对高质量近网球，要么搓要么挑。 搓我就跟你斗网，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拍砸下去。 梁建选择了搓，不过质量一般，李颜有充分的时间拿高点拨网前对角。 这特么总该挑了吧？梁建确实没办法了，挑了个高球，并且只到中后场。 于是李颜充分起跳，全身发力，砸了一拍大斜线。 终于得分了。 梁建竟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真是一头狼，咄咄逼人又不鲁莽。 两人就这么进入了快节奏的对攻中，梁建擅长通过平抽逼压夺得连贯主动权，李颜则主要通过斗网逼迫梁建起球，逮着机会就直接杀穿。 但是梁建的打法更省力，而且更容易引领节奏，打得越快他跟得越凶，掌握主动后得分率很高。 相反，李颜这边就算等到梁建起高球，也不一定能一拍杀死。 这一来二去，李颜消耗了更多体力，却还是以11:15输掉了第一局。 看台上的李欣媛这次也不淡定了，她虽然不懂羽毛球，但至少也是经常打乒乓的人，赛场上的“节奏”她能看明白。 这一场下来，李颜一直都是挣扎的那个，梁建才是节奏的发动机。 比分差距不算大，但总是觉得……李颜要输了。 林志远紧张得咬紧嘴唇，也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发现李颜朝他这看了一眼，然后做出了大拇指的动作。 “诶，李颜这是啥意思？”李欣媛也看见了。 “不知道……他难道找到办法了？” 确实找到了，李颜这个赞，给的就是小胖那句“容易急”。 体育运动从来就不只是身体竞技，心理素质的较量也尤为重要。 只是常常被人忽略，很多时候观众总是觉得，所谓心态就是看紧张与否，不紧张就能正常发挥。 实际上攻心战，一直都是体育竞技的重头戏。 如果喷垃圾话没有效果，相信运动员们也不愿意在这上边浪费体力。 攻心不是喷到你破防这种类型的东西，那样大概会被驱逐出场——虽然历史上通过把对方喷破防的脏招换取胜利的例子也不少，例如足球场上著名的一记头槌。 历史证明那个冠军并没有因为低劣的脏话而失去含金量，倒是使出头槌导致红牌离场的球星被评价不够冷静。 应不应该这事，交给球迷评说吧。当下的李颜只知道，他在第一局里，感受到了梁建的焦躁。 这小子输了球不着急，甚至被李颜杀穿或者互相逼压中失败了，他还会给李颜一个肯定的眼神。 但是发现进攻拿不下比赛后，李颜改变策略打了几个防守的球，节奏一下慢下来，竟然逼出了梁建的一个低级失误。 有点水平的球友，都知道搓球过网下落了，就不该加力抽，但是梁建就是头铁这么干了。 而且下网后他表现出了非常不爽的情绪。 哟，不只是自己喜欢打进攻，还非得别人陪你打进攻是吧？ 还很容易上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很好。 李颜带着诡异的自信笑容回到了场上，第二局他只贯彻一个战术，一个打法。 放网，高远轮着来。他不追求变化了，所有的球，就讲究一个要么近网，要么压底线。 梁建后场杀球主打一个连贯，并不难接，避免跟他快节奏对碰，算是一种经典的战术： 我可能赢不了，但你也别想赢。 这就是防守为主打法的精髓，拉到一个水平，我自废武功，也废掉你的长处，咱们再比比别的东西。 果不其然，梁建的失误逐渐增多，都属于非受迫性失误，全都源于他想强行提节奏的不理智进攻。 这就是上头了。 梁建面无表情的冷静表象也被摧毁，像是狼露出了獠牙，呼吸急促，懊恼怒骂。 讲道理，李颜自己打得也很恶心，这么打其实很费体力，而且很难抑制住自己想要化被动为主动的欲望，看着球飞到头上，很想一拍抡下去。 好在坚持住了，梁建显然是被恶心得更严重的那个，甚至出现了面对后场高远全力重杀这种低级选择，然后球被李颜轻描淡写弹回来得分。 35的动态视力，小子。 后场压得如此到位，还不至于惧怕小学生的“重杀”。 饶是如此，双方的比分还是交替上升，毕竟李颜也不是以防守见长。 最终他以15:12的比分扳回一局。 看着咬牙切齿接受体育老师安慰的梁建，李颜露出玩味的表情。 攻心战的效果，下一回合才开始爆发呢。 上一局输得憋屈，又有体育老师指导，这一局开场，梁建必然会耐心组织球路，重新掌握节奏。 李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就连林志远都以为他会贯彻上一局效果拔群的防守思路时，暴力猛男上线。 刚刚耐下心的梁建被杀懵了，一连丢了几个球才如梦方醒地开始提速。 结果一头撞在了棉花上，李颜又开始防守了。 节奏被撕扯得稀烂，梁建嘴巴念念有词，一直在调整呼吸。 攻心，就要一攻到底！ “我杀穿伱的防守了，你呢？” 其实在羽毛球赛场上，是不能耍口舌的。 但毕竟裁判席上坐着的只是一个练田径的体育老师，而且李颜就这么一句话，他也懒得管。 梁建彻底上头了，比赛可以输，这防守必须杀穿！ 需要用脑子的运动，一旦被情绪支配了，败像已现。 所以他输了，9:15，总比分1:2。 李颜成功晋级四强，小胖子兴奋地连连鼓掌，李欣媛也挥舞着她无比显眼的粉色外套庆祝。 输了球的梁建才意识到自己被战术针对了，冷静下来的他看着前来握手的李颜，突然有些释怀。 育才那个李颜，特么打球都这么天才的。 虽然进了四强，但李颜并没有太兴奋。 因为实在是太难打了，打个梁建都得靠攻心才赢，如果市赛再遇见一次…… 没事，再遇见一次，我也不是今日小李了。 “你是育才的那个李颜吗？” 一个非常成熟的男声突然出现，打断了李颜的思绪。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生，看着得有180，浓眉大眼，嘴上有点细绒毛，肩宽臂长，一看就是运动健将。 “我是李灿辉，我们下午就要交手了。” 李颜又打量了一下，他一直专注自己的比赛，赶巧他跟李灿辉的比赛总是差不多同时开始，等他打完，李灿辉早就收拾好东西回了观众席，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这位李灿辉的形象…… 不是，这特么小学生？ 第五十四章 撞南墙了 “是的，我来自育才小学。”李颜站起身，跟李灿辉握了手。 这骨架，这手掌，这肌肉，不说还以为是准备中考的人。 “久仰大名，我们学校流传着你的传说。” “哪里哪里。” “接下来有机会跟你对决，我还挺开心的，希望我们酣畅淋漓比一把。” 李灿辉笑容阳光灿烂。 “你几岁？” 忍不住的问题总还是要问出来的。 李灿辉挠挠头，笑着说道：“我读书晚了一年，去年拿了市第一，想走特招的路线，结果文化分没过关，体测前崴了脚，就……” “又读了一年？！”李颜大惊，这尼玛不是发育太快，是确实年龄到了啊！ 特么降维打击呗？不过这么一想，自己刚刚用24岁的心智玩攻心战打败了梁建，似乎也没资格说人家。 “我们老师关注了你一路过来的表现，”李灿辉表现出了小学生里罕见的成熟气质，“确实是越打越强，再有一个月，我不敢想你在市赛又会怎么进化。” 别夸了兄弟，待会给打爆了我会很尴尬的。 “所以，这场比赛可能就是市赛决赛的预演，我们老师还会录像，希望咱们全力以赴，呈现一场精彩的对决。” 套我情报呢？ “好。”李颜没敢放狠话，一句“你今年拿不了市第一怎么办”压在喉头没出去。 事实证明他是理智的。 整个中午林志远都在给他科普李灿辉的恐怖实力。 他是去年全市小学生羽毛球比赛的男单第一，也是实验小学连续三年夺得团体锦标赛冠军的第一功臣。 他还有一个身份：凛城市少年羽毛球队一队男单一号。 不过这個多少受他比正常小学生大两岁的影响，身体都发育了，又确实读小学，简直卡bug。 李颜照样问出了曾让他上一场致胜的问题：“他这么强，弱点呢？” 只是这回没有让他致胜的回答：“没有弱点。” “不是吧……”李欣媛捂嘴作惊恐状，“无敌？” 林志远压低声音严肃回应：“无敌。” “那就是我的主场了。”李颜干笑一声，“午休后，让伱们感受一下，什么叫至尊VIP黑卡。” “什么意思？”李欣媛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是一种不太好的东西。”小胖子回答。 下午两点，四强比赛就开始了，决赛安排在四点，对冠亚军的体能要求还挺高。 小学比赛没有混双，男双女双昨天就决出了冠亚军，女单早上也完成了最后的较量。 结束了比赛的家长学生们，有不少选择留下来观看男单比赛。 按理说，这应该会让李颜肾上腺素飙升，但这次却空有压力没有激励。 因为他真的打不过。 李灿辉作为少年队老大，在市队交手的，可全是青年队的选手，也就是丁教那种水平。 丁教只是市二队，还因为打不上去退了做教练。 这怎么打？ 两组四强战都很有看头，一个是王者李灿辉对阵近期风头无两的天才少年李颜，另一个是四大天王之二东门二小林涛与东门实验洪朗的交锋。 结果，大家很快把视线投向了林涛与洪朗那边。 因为李颜这边早早就没了悬念。 第一局15:6。 李灿辉非常快，这种快不是李颜首轮对手小个子那种身体速度的快，也不是梁建打球节奏的快，而是掌控比赛的快。 他以最简洁的步伐，走最短的路线出现在你回球路线上，用精准的落点换来对你被动回球的精准预判，打得就像是领先了你1秒钟。 李颜被打得狼狈不堪，球速、球商、技术都被全方位压制。 就这样，李灿辉还有一拍强劲的杀球。 简直可以说毫无招架之力。 李颜累得气喘吁吁，第一局尝试了许多办法，变节奏摆脱，加力提速，假动作骗启动，该做的都做了，完全没用。 这李灿辉跟一块铁板一样，怎么都打不穿，回头一板子砸头上就给你干晕了。 “哪能输的这么难看……”李颜调整呼吸，决定就算输得彻底，也得站着输。 暴力进攻的拥趸，不惧怕任何强敌！ 第二局的他就像开了红温一样，起高就杀，斜线直线，重杀点杀轮着变化。 超频输出还是会有效果的，一些神仙球确实是让李灿辉毫无办法。 但是莽了十几球，一看比分6：7，自己还是落后。 李颜一下子就泄气了，因为他感觉到体能已经开始见底，极点马上就到了。 极点……马上就到了？ 李颜大脑一震，呼吸变得非常急促，他调整了半晌，才示意可以继续比赛。 搞得看台上的林志远跟李欣媛都想焦心不已。 这场比赛到此为止吧，李灿辉，王牌还没到登场的时候。 7:15，突然的溃败，李颜看上去就像是放弃比赛了一样。 李灿辉似乎对这个行为很不满，比赛结束后跟他握了手就自顾自走开了。 区赛之旅到此结束，李颜拿下了市赛入场券，并且打败了四天王之一的梁建，进了东门区四强，成功又当了一回种子选手。 至少市赛加赛又跟他没关系，第一轮的十六进八也不会遇到种子选手，想再碰到四天王这种级别的对手，至少要到八进四。 一个月后，保持原样的四天王里，能对再次有所突破的李颜造成威胁的，也就是李灿辉一个。 回去的路上，林志远充当心灵导师，一直在给李颜灌输“失败是成功之母”“每场比赛状态都不一样”等观念，生怕李颜一蹶不振。 其实李颜真的还好，他打不过李灿辉是合理的，有系统加身，一个月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况且，他已经有了一个神奇的计划了。 这次比赛的影响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期，在班级同学以及不清楚李颜参赛目的的人眼里，李颜已经成仙了。 毕竟华夏国的教育体系，一直以来“成绩好”跟“体育好”都有点对立存在的意思，读不会书才去搞体育几乎是一种共识。 长大后李颜才明白，其实一切都是利益影响的结果。 不够完善发达的体育制度，给不了练习体育的孩子们充足保障，大家肯定选择后路更稳的选项。 李颜这波羽毛球杀进区赛四强，把自己彻底塑造成了“文武兼修”的大神。 曾经以何翰、王超为代表的坏小孩军团，对他甚至表现出了敬畏。 但对于知道李颜目标的人来说，他这次输给李灿辉，算是能让他清醒的当头棒喝。 陈文静就特地请李颜喝茶，只为了问出一句： “撞南墙了吧？” 第五十五章 学习委员爱散心 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么撞南墙了，也就该回头了。 陈文静确实是为了李颜好，这位天才少年出尘绝艳的那部分，多少有点基础。 从三年级开始，李颜就展现出了超出一般孩子的各种天赋。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块璞玉，老师很有信心雕刻出精美的作品。 没想到五年级这一个暑假的时间，他就突飞猛进到育才把握不住的地步。 而且还有震撼文静老师的那句“我装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兑现天赋，真是一开始装傻也好，被老天爷点了灵也好，这事好歹有迹可循。 从一个运动水平一般的孩子，两个月时间打败全市第一做個体育特招生。 这实在是天方夜谭了。 “老师对你这次比赛的成绩，非常惊讶，原来我们李颜还是个运动健将！” “算不上，老师谬赞了。” “你真的太厉害了，老师就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学生。不过李颜呀，你这次想走体育特招，决心很强，意志坚定，不撞南墙不回头。” “呃……” “而这李灿辉，就是你的南墙。你的目标是市赛第一，这次输给李灿辉，还不是惜败，难道一个月后……” “老师，我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陈文静眼睛一亮，“想通啦？” “我是撞了南墙就换辆铲车把南墙给铲了。” 叮！ 【幽默+1，总数34】 这分加在这，确实挺幽默的…… 叮！ 【吐槽+1，总数37】 这也能加吐槽，确实也够值得吐槽的…… 这两分一加，李颜也听不清陈文静还在劝他什么了，索性回了一句： “打都打进去了，试试呗，不会掉块肉，老师。” 话都说到这了，陈文静也没法再说什么，情绪复杂地让李颜回班里了。 看吧，“来都来了”，华夏劝服他人的神技。 其实他知道，陈文静是对他好；但他也知道，陈文静还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纵使是如此喜欢李颜，如此希望李颜为育才、为六零一班、为她这个班主任争光，她还是选择抗拒接受超出她认知的事情。 所以她要证明她的认知是对的，李颜绝无可能一个月后反败为胜，再天才的人也要遵循基本法则。 可惜了，天才与有系统的天才，完全是两码事。 回了班里，见小胖子还在冥思苦想战胜李灿辉的办法，李颜哭笑不得地弹了一下他脑袋。 “该读书了，你以为伱也不用考试的吗？” “嘘……”小胖一手捂头一手捂嘴，“这事可别让别人知道。” 诶？原来这么早，他家里就定好了去新北实验中学吗？ 李颜还没回想起来前世小胖何时告知的这个消息，说明时间点还没到。 “唉，”林志远压低声音，“我家给我安排进新北实验中学了。” “恭喜呀。”原来要假装不知道某件事还挺不容易的。 “我原本想等到瞒不住了再跟你说的，因为好伤感。” 李颜本想笑，但看着小胖真有些悲伤的情绪，就认真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颜少。就我一个人去新北，我真不开心。” 李颜刚想劝慰，却见小胖又马上转换表情，变得积极： “但是，你也要去新北，那就不一样了！” 他瞬间又变换成激昂的样子，“所以这个李灿辉，咱们必须赢！” “对对对，我一定会赢的，你先研究自己的正事吧。” “你咋不懂呢颜少，你我都不用考虑小升初了，还学啥？我去新北的同时也希望你去，这样我初中才开心，而你要去，就需要打赢李灿辉。” “嗯？然后？” 小胖摆出自信的表情，“所以我研究怎么打赢李灿辉，也是在给我的小升初做打算，怎么不算我的正事了？” “你小子……”李颜苦笑，“什么鬼逻辑，说不过你。” 然后他突然就被小胖塞了张粉色便签条。 一下子联想到张明那害他担忧许久的巧克力，李颜震惊的眼神充斥着不安。 “还是她。” 这纸条款式，原来虚惊一场，还以为是小胖也要搞什么真情……等等？ 李颜快速瞄了一眼纸条： 青松长廊，五一劳动节早上见。 ——李欣媛 很多想法一下子闪现在李颜脑子里，旋转跳跃不停歇。 这女娃，怎么总喜欢提前几天约时间…… 上回还知道问一句能不能，现在直接早上见了？ 而且青松长廊……有点远啊，跑到东门区西边的青溪县去了。 虽然东门区本身确实小得令人发指，但是自行车都被老妈骑走的李颜，总不能靠走路吧？ 想了这么多，他发现自己还是回避了最关键的问题。 李欣媛找他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李欣媛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带掩饰的了，班里甚至都已经传腻了流言蜚语。 都特么当成既定事实了！ 李颜同志已经算是被金石实验预定的人了，但他也正在狂奔向新北中学的路上，暂时还算顺利。 如果是金石实验，李欣媛还能充满动力再续前缘；如果是新北中学，那只能成为年少回忆了。 想来学习委员特地花一个周末看自己不懂的羽毛球赛，也是想知道李颜的选择吧。 李颜主动的选择已经很明晰，但被动选择还有余地。 输给了李灿辉，在李欣媛眼里，李颜也是撞了南墙的。 劳动节假期的第一天约见面，恐怕不是询问未来选择，就是表白了。 询问未来选择不也算是一种表白吗？ 头疼啊！ 见李颜看了一眼纸条就陷入放空状态，小胖的好奇心被激发到了极点。 但他还是很有操守的，就算纸条保持打开状态，他也强忍着不看。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李欣媛？” 有操守的小胖决定直击核心。 李颜看了他一眼，收好了纸条，叹口气，又看了明明给了纸条还故意假装不关注李颜这边的学习委员，突然微笑了一下。 这算什么？ 单纯的林志远无法从如此复杂的行为中读出准确信息，但是最后李颜微笑那一下，他竟然感到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怅然。 李颜本以为学习委员会在放学后跟他交流一下安排，毕竟两天后就劳动节放假了，结果一个不留神，人就消失了。 给了约会的纸条，又故意躲着，真是令人…… 他这还没感慨完呢，那边说是“等我上个厕所”的林志远，一脸便秘地回来了。 “多吃点蔬菜。” “不是，给你吧，都没人了，还要我当信鸽。” 又是粉色的便签。 李颜颤抖着手打开，他生怕里边直接写了那四个字。 结果：我只是想散散心。 这一瞬间，李颜原谅了曾经榆木脑袋的自己。 少女心事，是真特么难猜啊！ 第五十六章 不要伤了少女心 每逢节假日，餐饮行业红火，也就是李颜爸妈最忙的时候。 加上放假前一天，李欣媛没有如李颜所预料的留下交代见面安排，反而跑得比谁都快。 此刻李颜家响起的敲门声，有很大概率是学习委员直接找上门了。 木门一开，李欣媛穿着碎花长裙等在铁门外。 白裙子，黑皮鞋，看来她很重视这次“散心”。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李颜甚至还穿着育才小学的校服。 “那也太不礼貌啦，是我主动提的。” 李欣媛扎了个粉色发圈，在尚且湿润的春夏之交，就像一朵迟来的桃花。 “青松长廊，我们该怎么过去？” “我妈开车送我们。” 啊？ “就在楼下呢。” 啊？！ 李颜下意识就说出了“阿姨不会有什么看法吧”，李欣媛莞尔一笑： “她都开车送我们了，能有什么看法？” “那我去换个衣服吧，这身也……” “不用，就校服，很好。”她说得很轻。 习惯李欣媛在班里气场两米八的状态，这种少女的温柔还真是…… 不太适应。 在车里的时间可谓煎熬，李颜坐在后座，只能一直斜着眼睛看窗外。 得亏李欣媛在车里跟她妈妈聊东聊西，才不会让这半个小时的路程陷入尴尬的沉默。 一路有些堵塞，青松长廊作为凛城景点，五一假期还是比较多人的。 下了车，李颜还想问他们散心去了，李欣媛妈妈该咋办，就见阿姨潇洒一招手，居然就开走了。 “回去的话，我们可以坐公交。”李欣媛一句话就把李颜要问的问题堵住，“现在，我们散散心。” 青松长廊实际上就是江边公园，全场三公里，沿着凛城名称由来的凛江而建，几年前刚落成的时候人声鼎沸，现在主要都是老人家跟游客散步的地方。 哦，还有一個群体——学生情侣。 或许此刻在别人眼里，李颜跟李欣媛也是如此吧…… 穿着小学校服，这可实在是不好。 “你好像很多顾虑诶，李颜。” “难免有点。” “看看风景，你很少出来吧？” “很少，看看江水，挺好。” 李颜心里自嘲一声，人家小姑娘都落落大方的，自己一个24岁的大老爷们倒是别扭得很。 小学六年级，这时候的女生相比男生成熟太多了，一样讲喜欢，女生会考虑“未来”这个选项，男孩还傻乎乎想着怎么打架捉弄吸引女生注意力…… 天还不算热，江风宜人，不刺眼的阳光洒在江面，摇晃着细碎的安宁。 “李颜，你还记得不，三年级你写了篇青松长廊的游记，陈老师标了好多好词好句。” “你还记得这个。” “嗯，”李欣媛站在护栏边，任凭江风吹拂发梢，眼睛微微眯起，“我记得伱用了波光粼粼这个词。” “从书上看到的。” “我一直不懂这个词什么意思，所以我特地跑到长廊看了，那天正好有太阳，就像今天这样。” 李颜沉默，看着江面。 “然后我就觉得，波光粼粼这个词真好，你用得也真好。” “是自然造化的功劳。” “你说话都变得很深奥了。”李欣媛扬着手，双脚沿着地面大理石砖缝走直线。 李颜慢慢跟在旁边。 就这么静静走了好一阵，学习委员还是开口了： “你喜欢凛城吗，李颜？” “喜欢。”如果不是24岁的他重回，他的回答很可能是不喜欢。 李欣媛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说道：“我也喜欢。” 又是沉默。 摆着腿的李欣媛转头直视李颜，“那你喜欢新北吗？” 果然是这个问题，图穷……不，不能用这个词。 “我还不知道。” “我去过新北，那里很繁华，有很多凛城没有的东西。” 李欣媛眼睛没有闪烁，李颜也毫不躲闪。 “这就是我要去的原因，我需要更大的平台。” “更大的平台……其实我不是很懂，但是，对你是好的吧？” “当然。” “那就很好，”李欣媛笑了一声，移开了目光，“你很坚定诶，李颜。” “不坚定，难走的路就走不下去了。” 学习委员抿抿嘴，眼神黯淡了一瞬，又很快如常。 只是看起来多了些不甘心。 原来少女心事也没有很难懂，很多时候只是…… 不想面对罢了。 “你去新北，要在那边住宿吗？” “如果可以去，应该是要的。” “周末会回来？” “有点远，可能……得看看情况。” “你会记得我吗？” 突如其来的一击，李颜却稳稳接下： “当然了，你可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学习委员。” 如果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句话一出，很多东西就定性了。 但显然这个小女孩不这么想： “你还会认识新北一中的学习委员，以后还会有不同的学习委员，一个两个三个，到时候你会记得我吗？” 江风伴着湿润的空气，拂过二人。 来得很巧，也很不合时宜。 不需要现在渲染气氛啊这座城市的风。 “记得啊。”李颜叹口气，直视着李欣媛亮晶晶的眼，“育才小学六零一班的学习委员李欣媛。” 那双亮晶晶的眼终究黯淡了下去。 这次没有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还不一定能去……”李颜本想安慰，说到这却发现不妥，只能停了嘴。 现在的李欣媛需要的不是安慰，李颜也不该给她安慰。 巧的是，就在李颜闭嘴的瞬间，她也作出了“嘘”的手势。 “你有决心，这就够了。”李欣媛笑了笑，“你总是会离开凛城的。” “嗯。” “你不一样了诶，李颜。” “怎么不一样了？” “虽然说的话，我还是觉得深奥。但是你没有以前那么……那么……逃避？” 李颜苦笑。 “要保持下去噢。” 李颜点头。 “也真是好神奇，去年暑假回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突然就……厉害到，我看不到了，有个说法叫什么？” “难以望其项背。” “对对，但是这个说法，不够美。” 两人突然就开始讨论起了语文，又对着青松长廊的景色一番寻词形容。 眼看着，也快走到青松长廊尽头了，散步的人都少了许多。 学习委员摘下了发圈，标志性的高马尾变成散发，眼底又有了光芒。 “给，你都是要去新北的人了，给你个礼物，祝你羽毛球赛拿下第一名！” 李颜接过，看了两眼，收到口袋里，掏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东西回赠，只能挠挠头，说了句： “那也祝你考上心仪的初中，好好努力，我相信你。” 这句话曾是重生前李欣媛留给他的唯一印象。 “你都不知道我想考什么学校呢。” “哪个？” “保密，我考了再说。” “说起来，为什么说得我们跟毕业了一样，而且我很快就有电脑了，完全可以加好友聊天啊。” “是吗！那可太好啦！到时候要跟我说说新北怎么样！” …… 气氛变得轻松欢愉，两人也走完长廊，到了公交站。 “我们甚至是一个站点下的车。”李颜说着，还在数到家得坐几站。 “得坐好一阵咧，看来你确实很少出门。” 公交来得很快，车上人也不多，他俩一前一后坐在窗边位置。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路。 时间很快过去，也到了分别的时候——虽然他俩勉强能算邻居。 “李颜！”李欣媛突然出声叫住了刚刚转身的李颜。 “今天江水波光粼粼，好美。” 真该死啊，小学生李颜想停留在这个瞬间，却被24岁的李颜生拉硬拽脱离了这一秒。 他记得，陈文静老师在课堂上，讲过“今晚月色真美”的含义。 女生确实早熟啊，要是重生前的自己经历这一场，大概还得吐槽两句逛长廊好无聊。 甚至嫌弃两句李欣媛抄了自己波光粼粼这词，还跳脸。 不过现在…… “是挺美的哈。” 不是他想破坏气氛，只是不想产生误会，同时也不要伤了少女心。 第五十七章 一些被改变的过去 出乎林志远的意料，李颜竟然主动放弃了五一的羽毛球对抗练习。 他其实也不想给李颜太大压力，压抑着好奇没有询问缘由。 李颜知道要战胜李灿辉，他这一个月里需要的提高很夸张。 他也知道分数达到40分之后的提升有多难，自己还没发育的身体想要涨分有多缓慢。 所以，就算拥有系统，他的判断跟陈文静是一致的。 他其实没有太指望，这一个月就能利用系统的数值提升击败李灿辉。 这不代表他就准备缴械投降，该提升需要提升，至少在打李灿辉之前，他再遇到梁建这种对手，也必须用硬实力碾过去了。 至于李灿辉，他准备了一把赌局。 所以，在这宝贵的一个月时间里，至少这一個星期，他需要真的沉淀沉淀。 想想未来，也想想过去。 他24岁回望的过去，也是他如今要面对的将来。 毫无疑问，很多事情被改变了，系统提升过的他也完全不是重生前的模样。 如果他真的去了新北一中，那他与重生前重叠的轨迹将彻底偏移，他认识的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同学，可能都彻底不一样了。 到时候记忆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伴随时间的流逝而同步呈现在他脑海呢？ 或许不会吧，李颜能感到，在与重生前生活轨迹重叠度较高时，也就是刚刚重生那会儿，因为时间推移而浮现的记忆无比鲜活。 就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他，同时感受两个世界一样。 但自打系统提升越来越多，重生前后经历差异越来越大之后，被唤醒的重生前记忆是越来越模糊了。 重生前的记忆，就像一个笼罩在巨大迷雾中的玻璃球，只有李颜走在与重生前相似的轨道上时，才能窥见对应的些许记忆。 就像跟林志远接触多了，就能更多看到曾经与他经历的事情。 而张明被他一番话刺激到之后，改过自新，重生前那段张明发动大家孤立他的记忆也就失去了细节。 关于记忆的事情，李颜已经接受了，就是这么个设定，玩不了信息差也做不了时间领主。 重新活一遍，有些事情变了也就变了，如果一成不变，那才没意思呢。 重生前有些朋友值得怀念，但都再活一遭了，认识点新人，也不错。 但是……李颜最近觉醒的记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很是痛苦。 他的电脑没了！ 五一劳动节假期来到了最后一天！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平平无奇的劳动节？ 不是因为去年12月把本来是黄金周的劳动节给干成1天，今年过个劳动节还要周日补课这种糟心回忆。 更不可能是因为重生后才有的跟李欣媛的散心之旅。 而是因为他的小舅，抱着一台破烂电脑，在劳动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登门拜访了！ 小舅这会儿还在老家开着汽修厂，这台老古董放在厂里有几年了，一直也没人用。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成绩优良的外甥，果断把准备扔掉的电脑又捞了回来。 李颜依稀记得那天的激动心情，从小就去隔壁叔叔家里看他玩电脑，现在自己终于也拥有了！ 他也能用QQ跟大家聊天了，发空间、发个性签名、玩QQ秀；他也能玩一玩CS了，不会听着大家一口一个M4、AK47而不知所以然了；他还能去搜索一下小男孩最感兴趣的神秘…… 这个打住，这个不可以。 这可是从五一开始之前就兴奋期待了好久的事情！ 不过那台电脑，是真的很破。破到启动一下要五分钟以上，破到连视频都不太能播放，至于cs，神奇地可以玩，只是只能单机，还不能放超过8个机器人…… 挺珍贵的回忆，李颜还记得他用这台电脑用了好多年，并且在上边写了…… 写了啥？记忆迷雾彻底笼罩，完全回忆不起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重生后的李颜非常需要这台电脑。 这个系统的基础，是李颜对各种概念的认知，注定了李颜必须大量摄入知识，并且理解它们，融会贯通。 一直只靠纸质书是不行的，他非常需要互联网。 既可以提供量大管饱的多方面知识，也能提供更多了解世界、与外界联系的渠道。 虽然信息差的路子还是走不通，他看到某个前世印象深刻或者操作过的东西，记忆也会被封锁，但是！ 记忆被封锁，何尝不是一种信息差？ 只有涉及到未来世界信息的内容会被封锁，那至少代表相关的事物确实影响了未来世界！ 这何尝不是一种预判啊！ 然而家里实在不可能为他掏这笔钱买电脑，他再天才再厉害，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倒不是没钱，而是在李春陈凤玲眼里，电脑这等蛊惑人心的东西，必将让自己的天才儿子变成庸人。 看个电视都那么斗智斗勇了，怎么可能主动买电脑咧？ 但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手的电脑消失了？ 等到了晚上，李颜实在是忍不住，假装吃饭时不经意问了陈凤玲一句： “妈，我上回听说小舅厂里有台电脑，还能用的不？” “诶，他也跟你说了吗？” “什么……什么跟我说？” “你小舅说要送你，但是又说你太厉害了现在，恐怕看不上。” 啊？李颜内心狂吼。 “我就给拒绝了。” 李颜夹菜的手有点抖，他正在天人交战，纠结着要不要咬咬牙提出诉求。 “因为我想着，至少等你比赛结束，万一你真去了新北，这电脑放家里，我们也不会用。” 李颜一愣，他从这句话里听到的，是父母对他去新北一中读书的一种……理所当然的接受？ 原来爸妈早就考虑过他去新北读书的事情。 “如果去新北，可以买笔记本电脑吗？”李颜还是问了出来。 见李春跟陈凤玲有些惊讶的表情，他赶紧解释道： “二手的也可以，二手的便宜非常非常多，那种用了好几年的也可以……” “买新的。”李春笑着回答。 “啊？那不用……” “买个便宜点的新的。”陈凤玲补充道。 李颜一时间鼻子竟然有点酸，“感谢爸爸妈妈，我跟伱们说，别看这次投入大，但这笔投资带来的反馈绝对值得。互联网能给我的提升是……” “什么投资投资的，”陈凤玲皱了眉，“就当给你的奖励了。” 李颜费了老大劲，才让眼泪没有流出来。 “但是你可不能在新北玩物丧志啊。”陈凤玲又补充道。 结果被李春摆了手，“儿子都拼成这样了，就别说这话了，听了糟心。” 夫妇俩就这么摆着鬼脸斗起嘴来。 这算是自己对爸妈的误解吗？ 就算是便宜的笔记本电脑，也要两三千块，这笔钱对自己家来说不算小钱。 倒不是家里真的穷得叮当响，那样李颜也不敢去学羽毛球，主要压力还是房子，家里一个月能赚的钱就那么个量，想买房，只能靠省。 陈凤玲跟李春的衣服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前会买一件新的。 但用在李颜身上的钱，一直都比较舍得。 叮！ 【孝心+1，总数21】 李颜会心一笑，这算是刷新对自己老爸老妈的认知了。 “颜，待会快点洗澡，洗完爸带你出去玩。” “诶？”老爹主动说出门，这可着实罕见，“干什么去？” “买碟片。” 第五十八章 一些没被改变的未来 在李颜的整个小学生涯中，晚上出门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爸妈回家晚，晚上睡觉早，交通工具又受限，陈凤玲还总担心这个独生娃娃的安全问题。 所以没啥机会出门，更别说跟常年凌晨四点起床干活的李春出门了。 劳动节的氛围被奥运抢了个干净，整個城市装点最多的还是奥运的元素。 由于节日从黄金周变成三天，大家更珍惜了，晚上在外边逛街散步的人还挺多。 常年待在家里，李颜除了家跟学校附近，对其他地方的熟悉程度压根不像本地人。 所以李春一路都在解说，怎奈他开摩托一阵一阵地，风声安静一会儿呼啸一会儿，根本听不清。 “爸，你说你以前开货车的是吧？” “对，那种……（风声）……的。” “得亏你没开小汽车，乘客肯定会吐的。” “你说……（风声）……厉害的。” 东穿西绕的，终于来到了一家藏在巷子里的音像店。 琳琅满目的碟片让李颜眼花缭乱，上边的许多名字都在挑逗他的记忆。 特么的，要是能知道这些个明星的未来，我岂不是最强经纪人？ 不能玩信息差的重生确实不够爽快，但重活一遍的快乐却无比真实。 日子还是得厚重，他并不想重新经历人生，却只当做一场游戏。 自家老爹选了这么个不好找的店，想来是有目标的。 “今天在市场，听到一个哥们大喇叭播歌，很好听，说是在这边买的，叫张雷。” 叼着烟的老板很快找到碟片，“加五块钱多拿一张，这边任选。” 十二年前的五一假期晚上，李春也是这样带着李颜在音像店门口挑选碟片的。 李颜遵从了记忆，做了与十二年前一样的选择——潮流金曲合集。 这个碟片是他的音乐启蒙，承载着宝贵的记忆。 第一次了解杰伦，了解大街小巷都在传唱的金曲，就是从这张碟片开始的。 也是从这时候起，尝试跟唱的李颜才发现自己的音乐天赋——三年后尝试学习乐器时修正为歌唱天赋。 然而此时的李颜也想不起来这里边的歌手们，谁持续红下去，谁又昙花一现。 他看着李春手里文艺范拉满的张雷专辑封面，也记不起来这人出了这张专辑就消失于茫茫人海了。 后边也如同十二年前一样，李春带着儿子逛了一圈旧城区的小摊聚集地，买了一份特色炒米粉，结果太油了没吃完。 回去的路上，李颜靠着父亲温暖的背，思绪万千。 他带着系统重生，人生轨迹都将大不相同，改变了他曾经历过的许多过去； 但与此同时，又有一些事情如期而至，是他所没有改变亦或者不能改变的未来。 例如即将到来的奥运会，还是会在8月8号开启，还是会走完他曾经看过的所有流程。 正在备战的健儿们所期待的未知，却已经有了结果，走向了既定的宿命。 该致命失误的还是会失误，该拿下关键分夺冠的也依旧会夺冠。 李颜重生后看了不少时空穿梭的书籍，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蝴蝶效应。 他的重生，他改变的人生轨迹，会影响到什么呢？他所扇动的小小翅膀，真的可以在世界的另一端引发风暴吗？ 李颜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摩托前行带来的风。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也记不住了，该期待还是期待，属于我的人生大变样了就行。 2008年5月中旬，在李颜市级比赛开始的前一周，在华夏的中部地区某个曾经不知名的城市里，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 举国悲痛。 看着新闻里的各种惨状，哽咽的主持人，坚毅的子弟兵，李颜的想法改变了。 从24岁穿越回来的他，比曾经的那个六年级学生李颜，更懂得生命的可贵。 小学就学过，地震难以预测，但当天灾发生在面前时，这种无奈感还是被放大到了无法接受的地步。 对李颜来说尤甚，因为这也是他无法改变的未来。 曾经在他的见证下发生过的过去，成为了如今无法改变的未来。 真的无法改变吗？ 就算他无法精准预测到未来，但他可是带着挂的重生之人，大不了全都拉到一百分，不做什么蝴蝶了，直接自己就做个龙卷风。 老子不扇动什么小小翅膀了，直接狂风呼啸，重生后的李颜要走到人类之巅，他要彻底改变世界。 地震无法预测？如果他把系统相关技能拉满，不信做不到。 虽然他有时也会怀疑系统能力——系统怎么来的这种问题就不想了，不可能会有答案的，但是转念想想自己都重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在想到这一点的那个午后，李颜没有意识到系统的某个锁已经解开了。 珍贵的第一级技能解锁，只待满足条件激活。 大地震带来的悲伤持续蔓延，华夏万众一心的意志又冲散了苦痛。 人的悲欢本不相通，但是华夏民族的凝聚力带来了特有的强烈共情，纵使远离震中，文化习俗不同，凛城人民的笑脸还是黯淡了好一阵。 太阳照常升起，新的一天还是会来，好好生活才是对苦难的回应。 李颜就要面对全市小学生羽毛球比赛了，通往新北中学的门票——可以说是凛城学子们的最后一张，就在眼前。 六月一日就是提交报名资料的最后一天，这场比赛拿不下来，也没有别的机会了。 五一过去后的两个星期，李颜进入了zone状态。 虽然自己准备了大宝贝对付李灿辉，但如果能直接靠硬实力，当然更好不过。 丁教看着自己短短时间教出了个高水平天才，恨不得倾囊相授；林大伯见李颜练得认真，也带着他玩了玩健身器材——就是粗糙了点。 比赛前两周的训练，他拼命掏空自己；比赛前一周的训练，他控制着不突破极限。 这是在将数值转变为具体感受。 【查阅近两周提升项目总数】 【肌肉耐力33，肌肉力量34，爆发力35，心肺功能34，反应力33，身体协调性33，手指力量27，动态视力36，格斗26，羽毛球43，身体速度32】 基本上跟身体素质相关的算是全线提升——论力量训练的重要性，要不是林大伯担心影响发育死活叫停，李颜还能继续上重量。 但是羽毛球只提升了2点，果然越高级越难提。 比较吊诡的是这个32的身体速度，非要等林大伯带着李颜练习了一下短跑才激活。 好了，在比赛开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李颜赛前能做到的基础提升已经差不多了，但这个系统可不是个刻板的升级记录仪。 技能可以升格，甚至低级别技能还能当经验包喂给高级别技能，高级别技能又可以辐射…… 比赛前一天晚上，李颜关在自己房间，屏气凝神。 金手指，就得玩一玩规则才像样啊。 第五十九章 酣畅淋漓的升级 李颜翻开了笔记本，这大半年的摸索下来，他基本可以把系统的二三四级技能归类： 第二级：宽泛概念技能，例如“逻辑”“智商”“身体”等包含多个概念且本身不特指某细分概念的技能，满级十点。 第三级：细分概念技能，例如“口语”“体力”“数学”等包含多个具体技能且本身不特指某细分技能的技能，满级五十点。 第四级：细分技能，例如“爆发力”“洗澡”“骂人”“计算力”等特指某具体技能的技能，满级一百点。 神秘的第一级技能暂时还没出现，李颜当下还毫无头绪。 目前只知道百分之三十的进度，就是全人类刨除该技能零分的群体外的平均值。 这个系统最磨人的地方就在于技能之间不互相排斥，甚至互相交织，有些技能之间存在大量重叠，却又确实不被另一技能包含。 好在这一切基于李颜的认知。 在一切开始前，李颜要先确认技能可否降格，而降格是否会带来不利影响。 既然作文被列为第四级，已经指代一個具体技能了，也就意味着并不能以英语作文、语文作文乃至小语种作文进一步切割这个技能，不过可以做到“练习某个语种作文提升作文本身数值，从而辐射到其他语种作文”。 这是系统运转的基本逻辑之一。 当然，在其他语种相关的能力数值非常低的时候，该语种作文能力也就等于空中楼阁。 例如李颜作文数值36，但细分到语文作文跟英语作文的表现时，又被语文、英语这两门学科的水平影响，而且……分数本来也只是以大众平均值为参考。 语文30跟英语30不一定代表同水准。 同理，口语理应是跟作文同一层级的技能，最多也就分为中文口语、其他语种口语。 而且同为第三级技能，表达能力明显包括了口语，甚至是全包围。 叮！ 【口语概念已更新，降格为第四等级，总数34】 没受影响。口语本身不辐射什么技能，降格后分数比例未变。 好了……接下来是下一步。 前边已经提过，表达能力包括口语，表达有书面表达与口语表达，甚至还有动作表达、情绪表达等等。 而表达能力，是19点，换算为第四等级，应该是38。 那么，受表达能力辐射的口语，岂不是会同比例提升到高等级技能“表达能力”的水平？ 叮！ 【口语+4，总数38】 空手套白狼啊！动动脑子，口语稀里糊涂就提升这么多，口条都顺了不少，李颜不禁握拳庆祝。 他总结了一下口语会出现在三级技能的原因，很简单，当初他对系统认知不够，认为口语分为多语种，应该不是最低级技能。 那么，就该进入正题了，那几个扎眼的词条。 一直装傻，忍耐着5点的逻辑疯狂纠错而置之不理，等的就是今天。 出来吧！身体素质大杂烩！ 首当其冲的就是你，“手指力量”。 人的力量源于什么？说到底就是肌肉，继续细分到生物学领域也未尝不可，只是当前的李颜知识储备还不够，而且过度细分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 只要知道某个技能相关的细分提升领域是什么，练习提升，干就完了。 肌肉想要发挥力量，则需要骨骼强度。 打球、跑步、举重，依托的都是肌肉与骨骼，手指抓着球拍，怎么就不是了呢？ 握力也是力量的一种，所以手指力量当个经验包去吧！ 叮！ 【手指力量并入四级技能肌肉力量，肌肉力量+1，总数35】 才加了1点？有些失落啊。 【骨骼强度+1，总数27】 这个技能虽然激活了，但恐怕不是靠锻炼能换的，只能补补钙啥的了。 要是拉满了，岂不是铜筋铁骨？甚至刀枪不入？ 遥远的事情就不去想了，李颜深吸一口气，强化逻辑梳理，继续推进： 就他阅读的运动知识相关书籍来看，虽然力量这词有点笼统，但与讲究速度、跳跃的爆发力，讲究持续输出的肌肉耐力放在一起，确实可以特指与重量相关的那方面。 这几个概念都可以放到体力概念里，但现在还是分项目提升为好，等挖掘足够多身体机能项目，时机成熟了再修改认知、尝试合并。 但是“身体速度”这个实在是说不过去，居然还是练习短跑后唤醒的，短跑可能还没入门，并未激活，把“速度”狭隘地理解为跑步速度，似乎对自己没有益处。 要这么理解的话，身体速度的本质就是爆发力嘛，这经验包吞了。 【身体速度并入四级技能爆发力，爆发力+1，总数36】 只加了1点……不过还没结束，李颜的逻辑不允许“速度”这概念就此埋没，因为此刻高速运转的大脑就是依托着—— 思维速度。 反应力也是速度，本身就是思维速度的一种。 哪怕是身体相关的速度概念，也绝对不只是跑步，反应足够快的情况下，身体也得能做得出来，这还需要强大的协调性…… 身体的爆发力、协调性、甚至动态视力，大脑思维的速度，包括反应力、计算力，本质上也都是速度或者速度的一方面。 速度是个概念啊！ 叮！ 【速度+1，总数4】 我靠，二级概念？4分可是百分之四十的进度！ 这下可不只是大脑过电了，李颜感觉天灵盖都尼玛要被掀飞了。 来自高贵的二级概念速度的辐射，正天降惊雷一般轰炸着相关的其他技能。 【思维速度+2，总分20】 【爆发力+1，总分37；身体协调性+4，总分37；反应力+7，总分40，；动态视力+4，总分40】 世界慢了下来！五感清明，身轻如燕！ 三级技能的思维速度还有一众四级技能，都给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的进度—— 不过看来爆发力相关的跳跃、身体协调相关的柔韧性还得单独练，这些并不在“速度”的辐射范围里。 而且基本可以确认，没被认知到且激活的技能，是无法接受高级别技能的辐射的。 日后再激活被辐射到的技能，也不会马上提升到高级别技能的数值水平，只是锻炼效果事半功倍，提升起来很快。 所以想要最大化利用这个规则，需要准备升格的技能或者被激活的高级别技能，所包含的各种低级别技能被激活得足够多。 于是李颜犹豫了，“精力”相关的小技能，似乎能连接起来的还不够多，也就是辐射到的、能提升的技能不多。 只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想多了就阻止不了“精力”的升格。 他很快放弃了，当前精力完全够用，没必要做亏本买卖。 今晚光是动了动念头，整个人可谓焕然一新，开挂果然令人心旷神怡。 明天开始的市赛，他要上演外卡魔王的戏码了。 第六十章 别告诉我你之前又是装的 本该更加难解难分的市赛，愣是被李颜打出了表演赛的感觉。 看台上的林志远看得目瞪口呆，李欣媛则欢欣鼓舞。 市赛规格高，许多家长都来了现场，尤其是第一天的比赛日，参赛选手多，比赛很密集。 这里边也包括李颜的爸妈，不管咋说，孩子都冲到这个高度了，放掉一天生意支持支持是应该的。 他们对羽毛球没啥概念，儿子打赢比赛是正常的，输了就安慰嘛。 相比起球场，他们更在意林志远旁边那个为李颜喝彩加油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很讨喜。 这四位李颜亲友团看他怎么看怎么喜欢，球场上的对手们就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男单的几位高手看李颜都跟看怪物一样。 区赛不是没见过，怎么一個月之后，这家伙市赛打其他区县的四强选手，全给打出了惨案级别的比分来？ 当晚陈凤玲买了鱼炒了虾，林志远打了电话一直询问李颜练功秘籍，大家都紧张又兴奋地等待第二天的火星撞地球大战。 砍瓜切菜一般进了四强，李颜对上了四天王之一的洪朗。 另一边则是李灿辉对阵青溪县的另一个四天王。 所有人，包括林志远在内，都以为四天王怎么着都得给李颜上上强度了，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两个15:8，干脆利落解决战斗。 这一次轮到李颜提前休息观战李灿辉的比赛。 洪朗其实也没有透支体能，他感觉自己在没搞清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就稀里糊涂输掉了比赛。 这李颜的速度是彻头彻尾压制了他啊，最神奇的就是他感觉李颜似乎每个球都预判了，而且都预判对了，这实在是没法玩。 李颜当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他有40分的动态视力跟反应力，洪朗的每个动作细节在他眼里都得以放大，完全可以在洪朗击球的瞬间正确启动。 他还有一副跟得上反应的身体，相较之下，洪朗的动作与出球，都太慢了。 不过李颜没有洋洋得意，他看着也2:0解决战斗的李灿辉，深知这个人市少年队第一的含金量，自己强行提升的身体水平在已经发育的人面前，不一定有多少领先。 决赛下午举行，中午李颜回家休息，但在回去之前，李灿辉又找了一下他。 只是这次的李灿辉表情不悦，上来就是压低声音的一句： “你之前为什么故意装弱？” 哇，青春男孩变声期那嗓子本来就一言难尽，故意压低之后更是…… “没装，当时就是打不过。” “为了隐藏实力不被我提前了解？我可是认真跟你打的啊！” 不是，怎么就自顾自说起来了？ “说实话，我很不欣赏你这种行为。所以……” 李颜抬头望苍天，也不准备再说啥。 “我要！全力以赴地，打败你！啊！” 突然摆出赛亚人怒吼状的李灿辉把他吓了一跳，特别是最后那声怒吼，更是把李颜看懵逼了。 叠怒气buff呢？ 看着笑嘻嘻奔跑过来的林志远，李颜摊手，相比起幼稚却单纯点的小学生，他似乎更无法应对中二的初中生——虽然那家伙表面上还是个小学生。 不过林志远也说出了类似的话：“别告诉我你之前比赛都是装的。” 李颜沉默良久，点了点头，然后就是小胖悠长的一句“我靠……”。 下午的比赛，只有两场，男单决赛跟女单决赛。 大部分观众的注意力都在男单决赛上，倒不是观赏性的问题，而是这种黑马天才对决当前王者的剧情，实在是有意思。 不得不承认，李灿辉的压迫感还是很强，同为四大天王，他跟另外三个其实就不是一个级别。 所以小胖就算亲眼看着李颜两局轻松打爆洪朗，心里还是没底。 虽然李颜数值提升了不少，但这场比赛不容有失，该执行的战术照样执行，该送给李灿辉的大宝贝照样要送。 于是开局上来，李颜就直接全功率输出，前所未见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刚猛，彻头彻尾的暴力进攻。 李灿辉确实没想到，还以为至少有几球试探的余地，却见上来就是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但同时他也在心里冷笑，亏得李颜还曾经打过让一追二的比赛，难道不知道不惜体力的进攻会导致后继乏力吗？ 狂攻当然有效果，尤其打是刚上场状态还没热起来的对手。 李灿辉再强，面对这等攻势，还是被打了个8:12。 二十球了……饶是防守突击一方的李灿辉都开始大喘气，李颜没有傻到打无脑进攻只求一拍杀死的地步，该调动的该相持的球是一个都少不了。 李颜自己也很难受，作为主动进攻的一方，本来就消耗更多体力，出了机会如果不能一拍杀死，进攻完对方挡网导致自己成了被动，后续又多拍相持…… 那可真的是体力黑洞。 这李灿辉确实了不得，李颜身体素质提升不少，速度大涨，现在更是不惜体力提速猛攻，他居然还能跟得上！ 不仅能跟上，还能抓机会反制。 看来这项运动确实等级森严，高一级的球商与能力就是很有压制力，遑论这家伙身体还长开了。 李颜暗自庆幸没有自信尝试跟李灿辉试探几球，否则现在连12:8的领先优势都拿不下。 如果不计体力的第一局输了，那他就算计划成功，也不一定可以翻盘。 体能的第一个缺口来临，李灿辉的反应明显没有开局那么快，李颜却依旧爆缸提速，完全是不顾第二把体力的打法。 李灿辉在百思不得其解中，还是选择放掉了第一局。 这种强度，他都有些喘不上气，腿脚发沉，总不能李颜真就铁人体力怪吧，变异了？ 他调整呼吸节奏，提前上场热身观察李颜，这一看就心安了。 李颜呼吸得根本直不起背，全身的动作都透露着摆烂的气息。 肯定是透支了。 李灿辉笑了，他从去年以来，凛城的比赛连一局都没输过。 现在被隐藏实力的天才拼掉了一局，心里怒火正熊熊燃烧，于是他站在网前用拍指了指李颜，大声喊道： “你完了，下一局，我要开超级赛亚人状态，别怪我不留情面！” 卧槽！李颜调整着的呼吸一下紊乱了，差点两眼一黑，果然让他最遭不住的不是幼稚，而是赤裸裸的中二啊！ 局间的休息很短暂，李灿辉的变身宣言刚喊完，裁判就要求双方准备第二局。 李颜度过了体能缺口，但由于肌肉耐力各方面的提高，还没到极点。 很不妙，第一把的猛攻几乎快速清空了体力槽，现在充其量恢复了五成，浑身都是热气，大腿肌肉有些颤动，这个状态打对面爆了怒气的李灿辉，只能是送。 送，也得拼命耗伱的体力。 战术执行，乃第一要务。 第六十一章 卡bug我在行（五千里程碑加更） 一切都在李灿辉意料之中，体力消耗严重的李颜已经不能维持第一局的夸张进攻，转而开始跟他打起了拉吊。 拉吊他就一点不怵李颜了，尤其是知道对手体力下滑严重，拉吊更好消耗。 所以……为什么李颜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拉吊呢？ 直到比分来到5:0，李灿辉才猛然醒悟。 李颜难接的球直接放弃了，多跑一步都费事，尤其是那种救起来也只会被做好预判的李灿辉轻松得分的球。 这家伙，也想消耗我的体力？ 李灿辉感受着自己又开始急促的呼吸，心里嗤笑一声，第一把强攻，第二把消耗，第三把攻心打意志力是吧？那咱们就互相消耗，看谁先倒下。 比分在持续的多拍相持中来到了10:4。 李颜没想到李灿辉这么配合，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家伙第二局上来提速强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结束掉比赛。 现在看来是铁了心要互相消耗了。 那就对了……李颜感受着越来越接近的体能极点，突然开始提速猛攻。 这一下又把李灿辉打蒙了，都10:4了，失去悬念的一局，这时候猛攻有什么意义？ 难道李颜自觉第三把体力不足，准备搏命了？ 他的战意正在沸腾，全神贯注跟上李颜节奏。 不行了……李颜杀球已经非常吃力，腿就像灌了铅，很多球跑不到位，实在是咬着牙硬上的。 毫无疑问，这样发不上力不标准的回球，对李灿辉没有半毛钱威胁。 李颜只是想多赢几球，多消耗李灿辉一点。 最终7:15，第二局李灿辉胜，双方稍事休息将打决胜局。 林志远在看台上已经彻底看不明白了，他问了李欣媛好多问题，李欣媛则全都回以迷茫的眼神。 李灿辉的呼吸也开始沉重了，他感到身体发力的肌肉有些刺挠，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第三局提速了。 不过他不担心，因为李颜第二局最后一球简直就是纯摆烂，连球拍都不乐意抬起来，直勾勾看着球落在界内，然后拖着步子就回了座位。 李灿辉笑了，兴奋地对着自己的体育老师跟亲友团，做出了超级赛亚人变身动作，还凶狠地“嗯”了一声。 “我这可是超赛二阶段！”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李颜也笑了，他也觉得自己赢定了。 极点在第二局末尾就到了，强撑了最后几球，身体早就透支了。 叮！ 【体力+1，总数18】 老子特么满状态刷新，上演现实版满血复活！ 李颜的战术其实很简单，跟李灿辉理解的也差不多，第一把不惜体力猛攻，第二把消耗李灿辉体力，只是这第三把，他可没打算比拼意志力。 体力到达极点后，在其他数值足以支撑的情况下，很大概率实现突破。 李颜身体素质相关的项目提升了那么多，已经搭好了骨架。 只要强度足够，他逼着自己冲击体能极点，熬过去就能实现体力状态重置。 简而言之，就是拿两管体力打你一管体力。 第三局确实是意志力的磨炼，只不过是单方面的。 这个战术其实有风险，李颜不敢保证过了极点就能突破，甚至不敢保证这场球可以把体力掏空，万一李灿辉一直猛攻，或者自己第一把强攻没拿下，体力还没消耗完比赛就输了。 毕竟羽毛球也不是一个谁体力好谁赢球的运动。 所以说是一场赌博。 该赌！从前两局来看，如果李颜没执行这个战术，大概率是打不过的。 不过现在……当“超赛二段”的李灿辉看见呼吸轻缓，神色如常的李颜时，一下有些懵逼。 别说呼吸了，跟体力相关的这些低级别技能几乎全给刷新了，现在的李颜跟刚刚开场比赛的他没两样——甚至体力阈值还高了点。 很多年后，回忆起这场比赛的李灿辉表示，当他开完球看到李颜高高跃起的张弓搭箭的姿态，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真的超级赛亚人。 又是跟第一局一样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受体力缺口影响的李灿辉根本顶不住。 在体力一涨一落的影响下，李灿辉的球速跟反应已经完全被压制，表现在赛场上就是开始陷入被动回球，以及对李颜的一些变化反应不及。 比分很快来到14:7，也就是李颜的冠军点。 李灿辉是個值得尊敬的对手，尽管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明显跟不上李颜球路了，还是使尽十八般武艺打出一些神仙回球。 就算到了最后一球，胜负可以说没有悬念了，他眼里的斗志还是丝毫未减。 从这种战意上看，倒确实有点超级赛亚人的意思。 不过斗志归斗志，最后一球连多拍相持都没形成，动作变形的李灿辉回球不到位，直接被李颜一拍钉了地板。 结束了，旧日的王者落寞站定，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从观众的角度看，这场决赛确实精彩纷呈，强攻、多拍、意志、打满三局……最关键的，一路外卡打过来的天才少年战胜了无可争议的第一人，多好的故事啊！ 但是诸位参赛选手、体育老师以及懂球的人，包括林志远在内，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事实就这么发生了，要么接受李颜真就一下恢复了，要么接受李颜第三局之前全都是装的——哪个都让对手们不好受，但没办法。 林志远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带着亲友团冲向在赛场发呆的李颜。 赢了，但并不够爽。毕竟自己真的卡了bug，摧毁了李灿辉今年的特招梦，他以后大概也无法跟进一步去往省队国家队，或许只能往羽毛球教练发展发展了。 不过，李灿辉也确实靠已经发育的身体吃了不少红利，成王败寇，纠结这些，干脆就不用系统得了，自己的重生对全世界所有其他人来说岂不是都不公平？ 公平……亏得自己还会跟张明说不要在意公平，现在打赢了比赛又在这感慨了。 等等，李颜意识到自己有一个技能叫“道德”，分数还刚好超出平均值，这个技能要是提升上去，自己不会成了圣母吧？！ 这是万万不可的，想做圣母得等自己天下第一了再做，那时候就叫悲悯天下，现在？他要是穿越的不是自己本体，而是去到有生命之虞的世界，第一件事就是把圣母干爆。 想得出神呢，那边李灿辉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喊得青筋暴起，听着撕心裂肺，把李颜跟刚到的亲友团都吓了一跳。 “李颜！今天输给你，我认了，你是我遇到过最强的对手，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能一直全力以赴！” 李颜苦笑，正琢磨要不要说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了，又听见一声： “啊！” 那李灿辉嚎叫着走回了座位，挥手阻止了过来安慰跟递毛巾的亲友，用球拍柄顶着头： “我开了超赛二都没能赢，真的尽力了。” 李颜表示真的顶不住了，快速收拾东西就步履匆忙地离开了赛场。 “咋啦，不在那边等颁奖，回观众席干嘛？”陈凤玲笑成了一朵花。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为什么尴尬？”林志远惊讶道，“我觉得超帅的好吗，你击败了超级赛亚人诶！” 李颜眼角抽动。 “而且还是超赛二！” 好吧，其实初中低年级应该跟小学高年级，还挺玩得来的吧？ 爸妈对这个成绩感到高兴，但对于孩子去新北的忧虑又隐约爬上眉头；李欣媛沉默地微笑着，衷心祝福又有些许不甘；至于小胖？他开心到要起飞了。 虽然还有最后体测项目的练习，但就李颜现如今的身体条件，可以说是探囊取物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新北一中，装装逼。 第六十二章 胜利者的姿态 这场神奇的胜利很快传遍了凛城教育圈，小学圈子里沸腾了，初中圈子也讨论得热火朝天，甚至高中的老师们都要谈论两句。 文武兼修的顶级苗子，只可惜凛城没能留住。 所以王局心情很是复杂，得知消息之后一直待在厕所抽烟。 不管怎么说，凛城出了个天才小学生，还是他很欣赏的孩子，能到全省最强的初中学习，当然是开心的。 但毕竟自己是分管小学教育的领导，这样的孩子没法留在凛城，没法为凛城的中考乃至高考留下好成绩，终究是不得不可惜一番啊。 他狠狠抽了一口烟，长长吐出，笑着叹了一声。 这孩子，就喜欢走属于天才特有的打破常人理解的路径，真是令他感到畅快。 林校跟蔡主任的心情非常好，处于漩涡中心的育才小学这下算是一炮而红了，李颜越天才、成就越高他们越开心。 之前对李颜放弃金石实验钻牛角尖的担忧一扫而空，连沈校长过来再次游说，他都自信满满地代李颜回复： “这孩子羽毛球说拿第一就第一，体测过线用不着咱们担忧啦！” 林校这话非常在理，李颜领完奖，还在众星拱月中就开始琢磨着，体测有没有他不擅长的项目。 看了一圈要求，感觉就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基本没啥压力，但还是谨慎地找林志远测了一下。 这把林志远吓得不轻，刚打完搏命局，怎么就有体力长跑短跑一起上了？ 他当然不敢相信李颜现在体能非常充沛，晚上俩孩子又去了运动场——虽说测试方法比较简陋吧，但大概成绩还是有底的，五十米、八百米、跳远……不说轻松写意，至少也是稳稳拿捏。 做坐位体前屈的时候，还给叮了一声，把身体柔韧度激活了，分数高达38。 很好理解，孩子嘛，还常运动拉伸，等成年了，大部分人身体都是僵的。 基本上，距离被新北一中招录，也就只差六月一日截止前报名，六月十一日参加体测两件事了。 报名这件事，其实李颜一家两眼一抹黑，好在有小胖子无比积极的帮忙。 能在前往新城市读初中的路上，有最好的朋友陪伴——这朋友还是个超级天才，吹牛逼的好材料，对小胖子来说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个更爽的事情了。 电话沟通，寄出资料复印件……还寄啥寄，直接传真！林志远急得就差直接拉着李颜到新北一中报名了。 体测日眨眼就到，林大伯带着林志远、陈凤玲和主角李颜大清早就从凛城出发，驱车五個多小时直达新北一中。 本来准备提前一晚住个酒店，李颜表示毫无必要，秉承尊重天才意愿的想法，小胖也没有强求。 新北市的繁华此前考数学竞赛已经见识过，但新北一中却似乎与想象的不太一样。 大是挺大的，但是九十年代初的建筑放在08年说一句老旧问题也不大。 学生们还在上课，所以李颜一行人没有太多观察的机会，急匆匆地跟随指引就到了体育场。 四百米跑道包围一块草坪的标准场地，旧了点，但保养的非常好，那草皮都是平整的，这么点细节，足见学校实力啊。 现场人数倒是不多，新北一中的体育特招比较特别，本地户籍的有对应成绩就可以直接招进来，外地的才要体测——可能是不好确认外地“市级比赛第一名”的含金量吧。 跟之前测试的结果差不多，李颜大概用了八成力，成绩不算最好但过线绰绰有余。 整场体测下来，竟然还有三分之一的淘汰率，有些边陲小城的比赛确实水平差了些。 后续就是领完成绩找主席台的两位老师提交信息了，拿到特招证明的学生们个个喜笑颜开，很快这份喜悦就轮到了李颜……的亲友团。 他自己表情冷淡，很平静。 “成绩单。”男老师非常干脆，接过成绩单开始走流程。 “恭喜通过体育特招测试，成为新北一中的学子。”一个女老师笑容和善地打招呼。 “有别的奖项证明吗？”男老师语速很快，吐字清晰。 “有的。”李颜从袋子里拿出了几本证书： 临江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全国小学生英语竞赛省级一等奖、凛城市“庆元旦”现场作文特等奖、凛城市“幼苗杯”数学竞赛一等奖。 两个老师愣住了，打开证书看了几眼，又对了对名字。 李颜又突然把“幼苗杯”数学竞赛一等奖拿了回去，“这个跟省奥数比不了，当不存在吧。” “这逼装的清新脱俗啊。”林志远点头称道。 “这些奖是你拿的？” “育才小学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叫李颜的把证书送我。” “你等等！”那个男老师丢下证书往教学楼就跑了过去。 “你太优秀了！”女老师的表情生动起来，“麻烦你们到休息室等一下，待会郑老师就会回来。” 四个人一脸懵逼地等在狭窄的休息室，不多时那位年轻的郑老师就带着一个格子polo的大背头中年男人回来了。 “这位是新北一中的招生处主任，雷主任。”郑老师非常自然地转身，“雷主任，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学生。” “育才小学，李颜！” 现场除了李颜都很吃惊。 “雷主任好。”李颜主动握手。 “没想到，你居然选择来了我们这，也没人跟我提一提。”雷主任有些佛像，笑起来……有点慈悲，“而且还报了体育这边，我都不知道。” “雷主任，是我工作疏忽了。”郑老师速答。 李颜瞥了他一眼，一种难言的打工特有委屈感莫名袭来，令他不甚舒适。 “哎，小郑，这谁也想不到李颜同学连体育都这么好。” 见在场诸位有点摸不着头脑，雷主任又摸着头哈哈大笑，“哎呀我这自说自话的，你们沈进沈校长是我老友，这老家伙老跟我夸伱，说凛城出了个大天才。 “他又不说你想来，害我以为新北错失人才，幸好啊，欢迎你的加入！” 又是一次热情的握手。 这一通套话说的……李颜假笑着，说了半天连句“你根本不用走体育特招”都没有，纯属发现文体双修的好苗子，有望拿下“武状元”才这么热情。 “奥数竞赛，我还是全省第三呢，雷主任。” “那不是能参加国赛？”雷主任刚说完就拍了脑袋，“哎呀，你放心李颜，来了新北一中，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脑子转得确实快，虽然这话到底也是表面功夫。 不过表面功夫也是功夫，看外边凑热闹听得一脸惊讶的体育特招生们，李颜算是还没开学就立了威了。 再看看回去一路上笑得看不见眼睛的老妈，一旁跟林大伯手舞足蹈描述今天装逼何等爽快的林志远，还有开车开得精神百倍的林大伯。 这新北中学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到了这个阶段，李颜基本已经跟育才小学脱钩，本来四大初中争抢的时候，他就没什么小升初压力了，现在新北中学也尘埃落定，老师自然是不管他学不学、来不来了。 陈文静一度为后边可能见不到这位天才学生而微微怅然，结果李颜还是正常来上课。 令他意外的是，班里同学都挺欢迎他的回归。 李欣媛自不必说，但是张明、蔡佳乃至丁伟杰、王超甚至何翰都由衷开心，这是怎么个事儿？ 全开窍了？ 陈文静先是带领全班恭喜李颜得偿所愿，成为育才乃至全凛城小学届的骄傲——李颜表示全凛城倒是不至于……然后，她再次展示了经典技能：图穷匕见。 “李颜，在最后这一个月的冲刺阶段，当下老师的助手，给同学解惑吧？” 李颜笑容一僵，但很快释然。 这一次他在同学们眼里看到的东西，很纯粹，他们真的只是想学。 连吴瑾都认真准备了错题册——这还是张明带起来的风气。 好像，这些孩子们，还挺不错？ 第六十三章 再见六零一 其实每个人，整个学生生涯里，与同一帮同学相伴最久的，就是小学。 然而少不更事，三年级之前可能对世界的认知都是飘忽的，记不住许多，更不能体会许多。 孩子用起时间来最是奢侈，盼着长大，急着离开小学校园，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小学可能是班里同学差距最大的时候，因为往后的人生路还完全没有雏形，连大学毕业都各奔东西，这些曾经陪伴了六年的朋友，很多高中还没到就走向截然不同的路了。 越往后，越是经过筛选的集体。 越往后，集体中个体之间的差距越小，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颜不可能跟何翰拥有一样的人生，自毕业这天后，他们大概率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或许等到成家立业了，何翰还记得曾经班里有個天才，李颜却早就忘了育才的所有。 时光流转，在新北找工作碰壁的前世李颜，早就没跟任何小学同学交流了。 诶？为什么林志远这小胖子也没交流了？ 大概是他去了新北实验，自己当初留在凛城一中，或许也渐渐无话可说了吧？ 本来已经忘却的人，现在又因为自己的穿越鲜活地呈现在眼前。 真是很奇妙。 李颜记起了一些情绪，重生前的小学毕业典礼，他面无表情，扮演着一个酷boy。 但这一次，他还真是有些不舍。 不过不是舍不得这些同学，而是对重生后时间再度一去不复返的怅然，童年还没机会再好好体会呢，就又要溜走了。 没想到哪怕重生了，自己也还是急着长大呀。 幸好，等待他的是更加精彩光明的未来，哪怕是短短的一年小学生涯，他也已经留下了太多痕迹。 看看这些认真学习讨论的孩子们，李颜总算肯定了自己没有选择一拳打爆张明的做法。 自己未来，还会改变多少人的人生呢？ 最后一个月，六零一班空前团结，也空前爱学习，从陈文静那怡然欣慰的笑脸就知道，这些孩子让她多么骄傲。 何翰跟王超这俩有时候还是耐不住寂寞，但闹腾了一会儿，就突然自觉无趣地坐下看书。 他们没有系统，也不是天才，这一个多两个月的努力学习，实际上改变不了太多。 能进四大初中的自然能进，进不了的还是进不了。 不过至少他们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也觉醒了一些想法，以后就算分配去了普通初中，好好学习考高中的概率也会提升。 说不定一些觉悟逆袭的励志典型正在孕育呢？ 这一个月李颜也没闲着，一边解答同学疑问，一边啃各种各样的书。 重复且专注地做一件事，时间过得会非常快。 李颜暂时丢掉了固化的学业内容，回了家就学初中知识，偶尔做做家务，还开始学做饭，脑子里“叮叮叮”跟闹钟似的，乱七八糟的数值提了一堆，算是为迎接初中生活打打底。 最值得一说的，并不是历史地理政治生物物理化学……这一系列三级技能的加分——因为加的确实不多，他也很清楚这些技能后续必将卡壳。 而是“专注力”，分值很高，37。 “这怎么都算是被‘精力’辐射……” 千万不能想，不能清楚地想，不然功亏一篑。 “都毕业典礼了，你还在思考啥呢颜少。” 小胖的打断非常及时，李颜送去了感恩的眼神。 碍于育才小学的条件，毕业典礼除了拍个毕业照，也没有多少特别的活动，陈文静情真意切地总结了大家六年级的种种，又送出了真挚的祝福。 在热烈的掌声中，例行公事这部分，就算是完事了。 其实陈文静发言的时候，李颜生怕把焦点又集中在他这，今天好好的毕业典礼，属于六零一班的所有孩子，可别变成他的个人秀。 好在班主任还是很有水平的，点了李颜的优秀，也点了其他各个孩子的闪光点。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到了孩子们自由活动这一part，他还是成了全班的焦点。 带头的还是张明，只不过这一次，他号召大家给李颜准备礼物。 原因嘛，他正在讲台上慷慨陈词： “李颜是咱们六零一班、咱们育才小学的骄傲，他也帮助了大家许多，也……点醒了我，我很感激，让我们一起表达对李颜同学的谢意吧！” 有点尴尬讲道理，李颜耳朵根开始发热，不过看台上张明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这小子看来也是硬撑着上场的。 不过，挺好的。如果礼物不要这么多就更好了，搞得自己跟签售一样。 林志远倒是乐得当助手，微笑着接过一些糖果饼干、卡片信封的，这里边最搞的就是何翰的一根烤肠跟王超的一袋汽水。 还是他俩特地溜出去买回来的，头上都出汗了。 这俩卧龙凤雏……诶，这会儿这词还是褒义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形容呢？ 又是莫名其妙的记忆入脑了。 不管咋说，孩子们的不舍是真的，张明那波人的尴尬与羞愧，也是真的。 虽然弥补示好的时候有些好笑，但是这种心意也是真的。 李颜庆幸自己还相信孩子的纯粹，也庆幸这波人里没有那种无可救药的纯粹的恶。 闹哄哄的互相送礼环节过去，又到了大家互相写同学录留念的时候了。 看来今天自己的“书写”能力值多少得涨个一点了…… 表情笑僵了，手也写麻了，大家三五成群地聊着天，也逐渐离开了。 六年，回忆起来还真是高举起，轻放下，这些孩子还没有意识到这段友情在时间的撕扯下并不坚韧，还在说着“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但就此刻而言，也足够了。 看着剩下的人，李颜就知道自己还得在座位上坐会儿。 张明、吴瑾、丁伟杰、王超、何翰……五个人在那窃窃私语，推推搡搡，终究还是张班长站在了最前边，递过来一个信封，还有五张卡片。 卡片都是他们五个人对李颜新北之旅的祝福，信封则是…… “我们的道歉信。” 李颜正准备接过，却见张明直接抽出信纸，准备当场念。 但看他那视死如归的表情，李颜站起身，折起了他手里的信纸。 “不用念了，有这心意够了。道不道歉的，对我不重要，对你们才重要。” 还是这种似懂非懂的话啊……张明几个人面面相觑，松了口气，把信塞给李颜就识趣地离开了。 离开之前，李颜依稀看到了张明的表情在几步间从纠结到难过到释然的神奇变化。 唉……老张啊，你干嘛老自己扮演苦情男主呢？ 且不说我也没想着跟李欣媛有什么故事，重点是…… 李欣媛从头到尾压根也没喜欢过你啊！ 好了，告别小学的流程来到了最后一段，主角正是手里也捏着一封信的李欣媛。 第六十四章 新北我来了 重生后这一年，学习委员还真是李颜变得缤纷多彩人生里一抹亮眼的粉色。 虽说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考虑，李颜都不可能真的跟她有什么纠葛。 不过这女娃很聪慧，也很有分寸。 从未开口说过喜欢，却也不吝于表达倾慕的情感。 会直接表达希冀，也能读懂李颜告诉她的距离。 才只是个六年级的女孩，确实是成熟，也没丢了一些纯真灵动。 但是不好意思，李颜是个大哥了，加上系统傍身，目标远大，岂能为儿女之情左右？ 真被左右，那高低也得等個二十几岁的女生，不然怎么都有种怪蜀黍的感觉。 这真的很不舒服。 在李欣媛用温柔、怅然的眼神看着李颜时，李颜也用正直的目光回馈。 要是以后有个女儿，能像李欣媛一样聪慧机灵漂亮，那也挺开心的。 “李颜，我也给你写了信，接下来你就去新北了，”小姑娘双眼有些湿润，今天罕见地没有扎高马尾，又是散着发，“祝你……一帆风顺！” 林志远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忧伤，鬼脸也不做了，假装收拾东西一步步往后退。 “谢谢，未来都好好努力。”李颜接过信纸，扫了一眼就揣进兜里，“话说，你考了哪个学校？” “金石实验！” “很好，很有精神！” “嗐，”李欣媛摊手，“我想跟你考同一个初中的，动力满满，本来还想呢，要是你真的去金石，可就太好了。” 这么直球？ “但现在伱去了新北一中……我也没办法啦，我要好好努力，说不定……” 女孩突然停了话头。 “期待你拥有精彩的人生。”李颜接话。 “好，你也是。”李欣媛抿抿嘴，终于是说出了一些藏在心里的秘密，“我之前还在想，要是你没选金石实验，选了凛城一中或者凛城实验，甚至青松，那我就头疼了。” “嗯？” “我家里一定要我考金石实验，我确实很想继续跟你做同学。” 难道，重生前的李欣媛没能考进四大初中，就是受了这个影响？李颜去了凛城一中，她却无法违背家里的意志，结果没发挥好？ 我靠，少女你喜欢现在如此牛逼的我还能理解，之前的我…… 好像也还不错。 算了，这么看，自己这一波操作下来，倒是帮了学习委员？ 不错不错，阿弥陀佛。 “考着觉得怎么样？” “问题不大，”李欣媛环顾四周，发现班里确实没人了，悄悄说，“我爸帮我问过了，考进去了，两百多名，成绩不错，虽然没进前一百不能免掉一年学杂费。” 看着少女得意的表情，李颜安心许多，小学的种种，在他一路变强的情况下，还真是都走向了圆满。 一些有心栽花，一些无心插柳，只是有心栽花花也开，无心插柳，柳还是成荫。 离开校门的那一刻，李颜的小学生涯再次宣告正式结束——虽然这次只有一年，精彩程度却超越了重生前的六年。 回去路上，小胖子忍受好奇心的挑拨忍得艰难，倒是李颜帮他问了出来： “在意学习委员送的信是不是情书吗？” “呃……没有，这反正我也不能看。” “不是。” “哟哟哟，”小胖又贱兮兮起来，“颜少还没看，就知道啦？” “看过了，很短，不是情书，是一种……纪念。” 小胖理解不了感性的事情，马上切换到对新北生活的美好憧憬中。 那张信纸上其实只有四个字：要记得我。 2008年六月二十八日，李颜迎来了小学生涯的最后一个暑假。 重生前的记忆里，这个暑假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无疑是奥运会，而且他记得奥运会华夏成功夺得了金牌榜第一。 这种不影响李颜获利的，说出去别人也不觉得你是预言家的记忆，老天爷倒是给得慷慨。 不过这回的暑假，可就忙多了。 从暑假第一天开始，陈凤玲就开始琢磨去新北要带的物件，李春一边嫌他太急，一边又是忆往昔又是找朋友地帮忙参谋“新北生活模式”。 可谓是鸡飞狗跳，当夫妇俩都在愁住宿生活自家儿子能不能适应时，李颜主动接过了锅铲。 “所以老妈，这个暑假，我得学学生活技能啊！” 七月的每一天，李颜白天就提前学习初中知识、继续啃名著、适当打打球练练田径项目、还要一边播着碟片跟唱……到了晚上就是家务活大杂烩，还要学一手做饭的基本操作、看看新闻联播…… 李颜爸妈看儿子一晚上都在折腾，忧心忡忡的，生怕他精力透支。 幸好他们不知道这家伙白天干了多少事情。 精力都45了，专注力也有42，就算这么消耗，晚上睡觉前脑袋都还兴奋着。 然后就是在林志远的协助下，挑选了一台笔记本，申请了qq号，家里牵了网线，开始了高强度“网上冲浪”。 qq加的第一个好友就是林志远，然后小胖子把他拉到了601班级群，群里直接炸了，添加好友信息的咳嗽声没间断过。 听得周六中午刚睡醒的李春问了句：“你电脑生病了吗？” 到了八月，纵是依稀记得部分奥运比赛结果，连带着最大荣誉——华夏拿下金牌榜第一都已经知晓了，李颜还是控制不住要抽时间观看奥运比赛。 这种盛会的参与感是前所未有的，如果让重生前的李颜选择记忆最深刻的一个暑假，08年必然会被纳入考虑。 与全国人民一起，观看精彩绝伦的开幕式，感受国家富强的一种真实感，那种积极的状态、和谐的氛围，真的是对华夏子女的一种洗涤。 亲自见证历史的节点，甚至成为参与者，是一件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事情。 就是苦了有些老旧的电视机，它表示自打来李颜家服役，还真没有过这么高强度输出过。 新北一中的报道时间卡在奥运闭幕式结束后一天，原本应该提前几天到新北适应的李颜林志远二人，默契地选择看完闭幕式再出发。 八月二十五日一大早，拎着大包小包的李颜一家站在楼下等待林大伯的车。 结果却见停了一辆白色宝马在眼前。 后座的林志远下了车就热情地帮忙搬行李，李春陈凤玲则是跟驾驶座上林志远的父亲林启东寒暄着。 “这车没见过吧？” 李颜看着得意的小胖子，才想起来自己对宝马的情绪是不对的，他自打重生后看见第一辆宝马起，就唤醒了对宝马的情绪记忆——这车还行。 十几年的发展，华夏变得更加强盛，宝马的地位有所下滑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零八年，在凛城有一辆宝马，确实还是富裕的象征。 于是他也表演了一波变脸，“小子，知道你家有钱，还真不知道这么有钱。” “也就还好啦。”林志远笑着摆摆手。 “我还以为是林大伯过来，没想到是你爸爸来。” “他听说要带你一起，就说对咱俩都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还是亲自出马了。” “大恩不言谢。” “好兄弟，讲这个？” 行李塞得满满当当，李颜告别了父母，在满满的期待感包裹下，被命运一脚踢到了新北。 卷末感想（不算更新哈） 点进来的书友不要被吓到，只是最短的第一卷结束时唠叨几句，不是上架哈，今天的两章更新也是正常更。 第一卷的故事是李颜重生后短暂一年的小学时光，到这里便结束了，接下来就要去舞台更大、天才更多的新北一中，展开全新的人生体验了。 初中卷，内容会比小学多不少。也透个底，这本书应该是五卷，看情况四五卷合一搞个大卷也有可能，大纲从书诞生的那天就写好的了。 老实跟大家说，我完全没想到这本书能挺进三轮推荐。 开书的时候一直琢磨着，我也没法写那种一直爽爽爽爽到天灵盖的书，不符合主流，干脆混个低保就够了，先攒一攒读者。 然后它突然有了超出我预期数量的读者，也多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评论。 众口难调这道理吧，谁都懂，践行起来是真的很难。 光是李颜第一章“失去未来记忆没法打信息差”这一点，我就被拉扯来拉扯去。 我想解释，第二第三章就开始说明记忆可以解锁，也开始强调情绪记忆的存在； 我特地写了一长段作者的话放在书友圈，因为我也不希望浪费不喜欢这個设定的读者时间； 我有时候也着急，会怀疑自己纠结一下逻辑问题、安插一些伏笔、写一些感性的东西，是不是吃力不讨好。 更不用说经典的有人觉得太成熟，有人觉得太幼稚；有人说小学哪有这么精彩，有人说小学怎么还不赚大钱…… 一度让我觉得，这小说是不现实了不行，现实了也不行呀。 搞得我都不敢看评论了，倒不是玻璃心，而是害怕被带着走，写着写着忘了初心。 唉，为什么不看看追读下去一直在支持的书友观点，非要去纠结已经弃书而去的人呢？ 作者的书，除了为自己写，那也就是为愿意读下去的人写了。 士为知己者死。 我很感动于能看到一些强调“细腻”“人文”“文字”的评论，我不敢说我这些方面比别人好，但确实是我在写作过程中，有意想表达的内容。 为什么特地设置一个需要练习的系统，为什么不给开信息差赚大钱的路子？ （不过看到这的书友应该也意识到了，被封锁的记忆还是可以反向利用的，终究是一种信息差，只是需要更多的个人能力） 为了能用另一种方式重走人生路，为了在回望曾经时感受更多滋味。 我不想给本书主题，也无意上高度。 这就是一本爽文，与千千万万的都市重生爽文一样，大家各有爽点，老套的、崭新的、庸俗的、特别的、大众的、小众的，没有谁比谁高贵。 我看过书还没上架主角就赚了一个亿的，后续万亿也只是过眼云烟；也看过重生后一路体会温馨日常，只是重走一次而已…… 我都乐意看，各有滋味。 每种风格都有一批喜欢的人，就如同已经追读到这里的你们一样。 我真的非常感激。 我曾经在进入一轮推荐的作者说里感谢过最初支持我的一批书友，id我都记着，现在又有了很多新加入的给予了大力支持的伙伴，或是给了打赏，或是持续给月票推荐，或是留下了震撼我心的评论…… 我一样记着你们的id，很快就会用上了，当做一些小彩蛋吧。 叨叨这么多，主要还是想给坚持看到这的书友们打一些强心针： 第一，李颜这一路虽然会有挫折，但是最终必然是如简介所说“走上人类之巅”，该发的财，该装的逼，该有的地位一个不少，单女主的幸福也是稳稳的，就算有别的异性戏份也不会往纠缠、渣男、虐心的方向写。 第二，我不会强行上高度，有些东西有感而发，点到即止，留点余味，作者是写故事，给读者去体味的，不是强行给读者灌输某些自己观念的。 第三，这本书的体量保底百万字以上，虽然是网文萌新，但之前也写过长篇，大纲也早就定好了，不会越写越快节奏起飞然后无话可说的。 当然，我不水字数哈。 最后，这本书我不着急上架。小学卷是个完整的故事，我也希望初中卷能到某个小故事完结了，再上架，至少先给大家一个比较完整的阅读体验。 兼职写作，还是新人，自己也不是什么行业大佬，我尽量收集足够多的信息来写各方面能力，但总是免不了一些不够专业、前后设定小缺漏、故事节奏偶尔宕机的情况。 我努力提高，也请大家多指出、宽容些，不胜感激！ 以后的日子里，希望还能在各位的支持下，给大家呈现越来越精彩的故事。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站在人类之巅了！” 第六十五章 我是体育生 临江省是华夏的经济大省，作为省会的新北市地位超然，既有历史积淀，也走在时代前沿。 一路从凛城到新北，李颜逐渐感受到建筑密度的提升、道路规划的优化、配套设施的完善。 这种体验其实没有李颜前世刚到新北来得震撼，那会儿已经是2015年，到了新城区全是高楼大厦，还有高耸入云的地标建筑，对当年刚刚离开凛城的李颜可谓心灵暴击。 现在玻璃大厦还是稀罕物，新北的发达更多体现在生活体验上——当然包括了工资。 当然，随处可见的大型工地也呈现着新北热火朝天的发展气息。 但是李颜心里却远比重生前初至新北来得激动，新北市不再是“开开眼长长见识”的地方，而真正成为了他的舞台。 新北市共有八个区，李颜跟林志远的目的地都是荣西区。 最老、最中心、地位最高的城区。 临江省政府、新北市政府、大部分新北市级单位都在荣西区。 这里还拥有全省水平最高的临江省第一人民医院，有最繁华的购物中心荣西商贸城，新北市最优秀的小学初中高中，这里占据了七成。 得亏临江大学位于隔壁另一老城区灵湖区，否则真是最好的资源都被荣西包圆了。 要说坏处，也是有的。 发展得早，软实力确实无可挑剔，硬件可能就不甚美丽了。 纵使是荣西商贸城这个“最繁华”的帽子，也被隔壁三个区正在新建的项目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这一路上林志远跟他老爸林启东都在给李颜科普，里边最让李颜期待的一句是： “荣西区唯一还能建设建设的，就是学校圈了，还有点空地升级硬件。” 所以之前参赛看到的九十年代校园，可能是新北一中的老校区？ 眼看时间到了中午，林启东找了家西餐厅请两個孩子大快朵颐之后，又历经了一波小型塞车，终于是来到了目的地。李颜看到了贴满白蓝色马赛克的新北一中，也看到了隔壁崭新的现代风格教学楼。 他释怀地笑了，但随着车子停在两个校门之间，他看清了这亮眼的“新校区”校门上几个大字： 新北市实验中学。 贼尼玛，搞半天跟林志远是邻居啊！ “知道你羡慕这边环境，颜少，”林志远打开了后备箱，“但是所有人都羡慕在新北一中读书的你们。” “围城啊。” “啥意思？” “呃……多看书，钱钟书先生的《围城》。” 这时候，围城还没有成为过“流行词”。 眼看林志远还帮忙拎行李，李颜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我一个人也可以，门口有老师，实在不行让他帮……” “都是兄弟，不要说这个。回头我爸跟我搬我的东西。”林志远大义凛然地说道。 刚进校门，他马上又换了贱兮兮的表情，“主要是也感受一下被当成天才的快乐。” “实验中学不是跟一中号称双璧吗？大差不差。” “唉，颜少，实验中学可以靠钱塞进去，你看我就是，这个人尽皆知。厉害的都是那几个实验班的学生，但一中是每个学生都很厉害。” 李颜感觉到了，毕竟是报到日，路上的新生们个个充满一种可贵的气质： 自信。 不是轻浮的，也不是狂妄的，而是沉稳的自信。 结合了天才的傲气与自知人外有人的谦逊，是内敛的自信。 不过，“每个学生都很厉害”这话，李颜不敢苟同。 再差的学校也有好学生，再好的学校也必然有差生。 新北一中光是一个“只限新北户籍报考”，就注定了会有权贵子弟入读——只是他们确实有点水平，不至于纯粹是个纨绔子弟。 校门口登记报道给了份手册，上边还有李颜的班级报道条，赫然写着“实验1班”。 林志远羡慕的眼泪都要留下来了，他明显感觉到了李颜签到时周围那群学生投来的眼神，被一群天之骄子用惊讶的目光注视，实在是飘飘欲仙。 一路走来，这新北一中确实见不到一栋新点的建筑，好在空间足够，绿植也丰富，整体环境还是宜人的。 老的是楼龄，旧的是风格，所有涉及到“用”的设施倒是保养得非常好，而且很新。 路过的篮球场看着就很高级，橡胶跑道看着都厚实干净，随处可见的不锈钢垃圾桶都是光洁的。 走过了运动场，李颜就跟大多数人分道扬镳了——本地学生基本走向了教学楼报道去，李颜则走向宿舍楼。 不远处的宿舍楼可能是整个新北一中最新的建筑，但是体量很小，只有四层，看样子充其量三十几个宿舍。 绝大部分需要住宿的学生都提前入住适应了，李颜签到时负责老师还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到这里，林志远就进不去了，两人立下周末逛吃之约后，小胖子依依不舍地扫视着新北一中的种种景色。 “以后就不好进来咯……” 李颜好笑又感激地送别了小胖，看着手上的宿舍号牌叹气。 403……虽然自己扛这些行李没啥问题，但怎么这么倒霉，非要上最高层。 “来吧，被子给我，一起上去。”刚刚的老师突然出声。 “谢谢老师，老师贵姓？” “免贵姓谢，你是哪里过来的？” “凛城。” “不错不错，”这位高高瘦瘦的年轻老师笑道，“403宿舍可是零班专属，今年男生刚好六个住满，太巧了。” 零班？ “到了，跟你的舍友们打打招呼吧，他们应该都还没离开。” 这老师居然记得住某个宿舍的学生离开与否？ 李颜怀揣着好奇，也有些许紧张——宿舍里要是有极品得徒增多少烦恼啊——推开了虚掩的不锈钢宿舍门。 里边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在非常短暂的对视中，李颜极速收集着宿舍信息： 六张上床下桌环绕摆放，空间尚可，有足够六人存放物件的大柜子，还有鞋架、小柜子、茶几等，阳台外边景观无遮挡，厕所……暂时看不见。 五个男孩已经对照名字找好了自己的床位，毫无疑问李颜就是进门右转第一张床位了。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位兄弟！”一个高颧骨小眼睛的男生打破了沉默，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直勾勾就朝着李颜来了个拥抱，“兄弟身板不错啊，这肌肉。” “噢，”李颜放下了行李，“我是体育生。” 没想到，这五个舍友跟发现新大陆一样震惊，就像被时间静止了一样。 “你真没走错宿舍？”刚刚拥抱李颜的哥们左看右看，“伱叫李颜？” “对的，来自凛城。” “卧槽，咱们班里还有体育生？不对，”宿舍骚动还没起来，就被这哥们冷静地压了下去，“你是不是平时爱好练习体育而已？” “我走体育特招进来的。” “等等等等，你哪个班的？” “实验一班啊。” 403宿舍还是骚动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卧虎藏龙403 五位舍友对于李颜走体育特招还能进实验一班这事，可谓是兴致盎然。 在他们的询问与科普中，李颜很快捋清了几件事情： 一是这个“实验一班”不同于另外三个实验班，内部称呼是“零班”，一共只有三十个学生，是顶尖中的顶尖，全员特招。 二是这五位舍友四個是外地的，有一个还是北方人，剩下那个新北市的，也是住在被调侃为“新北山村”的北山区……的边边。 三是这栋宿舍楼是新建的，专供初一学生，传说是因为扩招后老教学楼跟宿舍楼都不够用，新开的设施都划给了初一。 四是这个403宿舍条件远超其他宿舍，是把两间正常宿舍打通才有的面积——为了摆下六张上床下桌，正常宿舍都是上下床。 甚至连宿舍位置都比较独立，同一侧有洗衣房、热水房跟公共沐浴房，热水房是四楼特有的产物，其实就是占据了一个宿舍的位置。 洗衣房跟公共沐浴房其他楼层都有，但同侧还有四间宿舍，四楼这么一搞，只剩下403跟另一间给实验二班学生的宿舍了。 当然学校不会说这是一种优待，而是为了尖子生在宿舍能有桌椅挑灯夜战，是一种鞭策。 行吧，学生们表示信了你的邪，但毕竟只有一个宿舍如此，还给了最强的几位，不服也得服，谁叫自己拿不了高等级竞赛大奖呢？羡慕不来啊。 根据谢老师此前宿舍探班时的科普，由于零班只有三十人，住宿的又基本是外地学生，往年经常住不满六个位置——女生宿舍那边也有个神奇的402，也是满员六人。 新北本来就有最强的小学教育，外地学子想要脱颖而出进入零班，多少也会如李颜一般，受限于平台，参加不了太多比赛。 所以零班这三十个人里，新北那些强力小学的尖子生们占据了大部分。 同时也意味着李颜所在的这个宿舍，非常强。 其他宿舍里住的外地学子大部分是体育或者艺术特招，还有一堆家里离新北市区很远的新北郊区学生。 他于是明白了舍友们对他体育特招的好奇，于是解释道： “其实主要是我没法考新北一中，光靠省奥数跟全国英语两个比赛，也没法特招，只能走体育的路子了。” “文武兼修，高人也。”还是那位主动拥抱李颜的哥们。 行李大家热情地帮手放好了，出发前往班级报到之前，他们终于可以进行一次全员齐整的自我介绍。 李颜早就把这五个人观察了一遍，并自己跟自己玩起了福尔摩斯游戏： 侦探除了依托强大的逻辑推理，也很需要倚仗细致入微的观察。 从进门左侧顺时针数，六个床位分别编号一到六，李颜自己是六号。 一号身材瘦小，行为举止沉稳，寸头戴方框眼镜，穿着小学校服，不能更经典的理工男搭配，应该是个数学大佬。 二号颜值很高，留着中长发，皮肤白皙，身材比例也不错，算是403颜值担当。 此人穿着一看就不便宜的潮流款式T恤，家里指定有钱，大概是擅长文科的。 三号非常经典的阳光运动男孩，小麦色皮肤，身材高大健硕，四肢修长，应该是个爱好运动、擅长理科的同学。 四号就是刚刚拥抱李颜的高颧骨小眼睛男生了，长相遗憾垫底，但从这热情劲来看，应该是宿舍老大哥一类的人物，大概也是擅长理科的选手。 五号从李颜进屋到现在就没咋说话，气质忧郁，长相清秀，穿着看着很朴素，又是住北山区边边，应该是因为家里条件有些自卑的语文大神。 没有太多深思熟虑，基本上是刻板印象大杂烩，但是多少有逻辑依托，李颜对这个判断还是有点信心的。 “我来给李颜先介绍一下吧，”那个瘦小的一号同学笑着站起身，“我叫梁天成，横梁、天空、成龙，来自临江省西边小城，刚巧分了一号床，做了大家的宿舍长，希望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延续403的传说。” “班长，临江省考霸，零班第一人，你得更狂妄一点。”高颧骨同学扭动着身体，意义不明。 “李颜，你的那份宿舍钥匙，还有咱们班的班级手册，你先收好。” 班长？宿舍长？零班第一人？ 李颜接过梁天成递来的东西，暗自感叹人不可貌相，老大哥是看上去最小巧的一个。 “这位是林恒，双木林，持之以恒，”梁班长指向在二号床上梳理发型的帅哥，“艺术大咖，在你来之前，我们讨论最多的就是他。” “我帅吗，李颜？” 这……看着林恒投来的真诚目光，以及努力凹造型的不自然姿态，李颜眼角抽动着回了句：“帅的。” “我说吧，英雄所见略同，帅哥与帅哥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 我特么……李颜已经预见这自恋兄弟拉自己下水的未来了。 “我叫李若飞，关山度若飞那个，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哈哈哈哈哈哈！” 三号床的阳光运动男孩自报家门，声音爽朗，听着跟已经过了变声期似的。 “你好伱好……” “你练体育的，以后咱们多切磋切磋，哈哈哈哈！” 李颜还没回应，就听见高颧骨同学“啧”了一声，“体育特招进来的，水平跟爱好者不是一个段位，你这不叫切磋，该叫请教。” 然后他不等阳关男孩李若飞回应，就直接转向李颜道：“朱青伦，朱熹的朱，青色的青，天伦之乐的伦。” 李颜还以为这一屋子都是内敛型的天才呢……看来这初中的住宿生活绝对不缺乐子。 眼看剩下最后一个，梁天成班长却主动出声介绍： “这位是陈凡，耳东陈，非凡的凡。” “是平凡的凡。”陈凡说道。 李颜只能马上接过话茬，“我叫李颜，木子李，颜色的颜，接下来请各位多多关照。” 然而他这句话还是没能阻止朱青伦的吐槽，“陈非凡同学，拿了奥数国奖金牌的人，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嘛。” 奥数国奖金牌？李颜眼睛一下瞪大了，这小子就是当初战胜自己的两人之一吗？还是那个抢了自己位置的人？ “初赛没考好，进国赛都是侥幸。”陈凡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应。 初赛没考好？果然是你小子？苍天有眼啊，虽然你拿了国奖，但是以后…… “闹肚子害我就考了个第二，少了十分钟，最后一题还有两个可能性没写。” 嗯？ 李颜浇熄了眼中的无名火，变得乖巧。 “大家都挺厉害的啊。”他顺口夸赞了一句。 “不然我们怎么能集中在这个宿舍呢？”那位帅哥林恒笑道。 高颧骨的朱青伦伸着懒腰，“咱们六个都是靠竞赛特招进来的，本来就是新北一中最强的那一批。” “诶，陈凡同学没有参加考试吗？”李颜惊讶。 “没有，他虽然是本地的，但是奥数国奖金牌全省也就两个。”梁班长收拾着东西，看样子要带队到班里报到了。 “那另一个呢？” “就是我。”梁天成扶了扶眼镜。 好小子……你这装逼功力也不赖啊。 那边陈凡微不可察地哀怨一声。 李颜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奥数竞赛比他牛逼的两个都在这了，不会英语竞赛比他强的那四个…… 恰好，聊到了“我们很牛逼”的话题，自然略不过刚刚进来的李颜。 “李颜，你具体都是什么奖项来着？”阳光男孩李若飞很好奇。 “体育特招是拿了凛城市级羽毛球比赛的单打冠军，其他的……奥数竞赛跟英语竞赛省一等。” 李若飞点头，“英语竞赛，是全国的那个吗？” 不妙啊……这个问法。 “对，我那个小学比较……差，所以没有参加决赛的机会。” “可惜，要不然你就能跟我、班长、林恒还有青伦同场竞技了。” 刚好四个……不对，他们是直接被选去参加国赛的，等级还更高一点。 “对，四个人，三个国家一等，就我二等。”朱青伦撇撇嘴。 李颜不太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好了好了，该出发去班里了，大家不要太自信，零班的人都是精英，谦虚讨教，共同进步才是。”梁班长很有领导的气质。 六个人出了宿舍，在其他宿舍同学与宿舍门口谢老师的注视中，就这么浩浩荡荡走向教学楼。 第六十七章 我们是零班 “所以，在新北一中做尖子生的标志，就是要多爬楼梯吗？” 李颜的吐槽功力倒是没啥长进，在一个暑假的某些有感而发中，来到了39分。 对比起当前多数主要能力进度超过百分之四十进度条的他来说，已经有些不够看了。 不过他也没有很想提升这个技能就是了。 “你应该是我们几个里，最不怕爬楼梯的吧？”阳光男孩李若飞很兴奋，“咱们来比赛？” “呃……正常走，正常走。” 新北一中有三栋教学楼，分布在不同位置，初一的就在食堂隔壁，初二初三两栋教学楼相邻在一起，建在小山丘上，成了学校最高点。 初一教学楼是后来新建的，不同于学校里大部分蓝白马赛克砖，这里贴的是光滑一些的方形瓷砖，手感更好，就是回南天的时候有够刺激的。 一共四层，一到三层都有五個班，四层只有四个实验班——包括零班。 普通班合计十五个，一个班五十人，实验二班、三班、四班，每个班四十人，零班三十人。 初一年级共九百个学生。 这九百个学生里，体育特招跟艺术特招的三十个学生——除了李颜，成绩都不足以进入实验班，所以分布在十五个普通班。 而通过学科竞赛被特招的“天才”级别种子选手，只有十二个，六男六女——几乎全是外地的，就集中在男生403宿舍跟女生402宿舍。 另外还有一些本地户籍，特招条件相对放宽的“水货版特招”，同时入学考考进前十几名的学生，填充了零班剩余席位。 新北本身满足特招条件的孩子，也都会在入学考选择挑战一下自己，证明一下自己。 他们最差的获奖情况，跟李颜也是同水准的。 “所以陈凡，你为啥不参加入学考啊？”一路走来听着梁天成科普，李颜忍不住问道。 “我……家太远，懒得来。” 是个好理由。 而这参加了入学考的近九百名学生里，拿下了入学考第一的那位正是—— 梁天成。 李颜看清班级门口贴着的排行榜时，直接愣住了。 “这就是他被班主任提前委任班长的原因。”朱青伦贴近李颜小声道，“被特招后主动要求参加入学考的，就他一个，结果拿了第一。” “啧！”林恒捋了一把头发，“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装逼的法子呢？” “你考了也考不过梁班。” “那咱们月考见分晓咯？” 在吵吵嚷嚷中，几人终于是进了教室——此时除他们以外的学生都已经在座位上闲聊了。 能容纳六十张桌椅的空间只放了一半的量，自然很是空旷。 这六位组团一进来，立刻感受到了注目礼。 李颜原本还担心两件事，一是自己身为体育生杀进零班，会成为显眼包被人问东问西；二是自己好歹面相比较出众，会一上来就成为女生们谈论的对象。 结果大家对特招还拿下入学考试第一的班长更在意，女生的讨论重心也集中在衣着更潮流、颜值更突出的林恒身上。 怎么回事，真没人注意了，还有点难受呢？ 你是个成年人了李颜，不要跟这些中二期即将爆发的孩子们一般见识。 逻辑：自我安慰。 李颜白眼一翻，摇着头就开始找自己座位，碰巧，他跟在队伍最后，是最后一个选择座位的人——只剩下一个空位，倒数第二排靠窗。 虽然教室大座位少，所以这位置距离窗还有一米多。 王者、主角、奇迹的位置！ 天意如此，李某就勉为其难了。 坐下不久，一位看气质就很温文尔雅的高大男青年走进了教室。 他便是班主任郭启文，一位三十出头的语文特级教师，同时也是一位年轻的知名作家。 这位郭老师长相温柔、声音清朗、气质稳重，刚一见面就引经据典，介绍新北一中、欢迎同学到来，面带微笑侃侃而谈，可谓令人如沐春风。 李颜能感受到班里有那么几个女同学眼睛都在发光。 不得不说，这个班级的氛围确实很特别，这三十个人放到新北市任何一个初中的任何班级里去，都是数一数二的宝贝，现在齐聚一堂。 教室的纪律是完全不需要强调的东西，别说强调了，甚至没有人会注意这件事。 所有学生都充满自信，眼里都能看到一种特别的专注力。 或许在这里，班级的管理、秩序乃至师生关系，都会有所不同。 一个天才的班级，李颜非常喜欢，他这个系统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身边有一群优秀的人可以请教学习，再好不过。 虽然他的奖项放这里可能不够拔尖，但现在的李颜也不是当初的他，信心受挫什么的不存在，成为新北一中最强，也只不过会是他未来人生路一个小小的标记。 “我们班不设置班委，只由梁天成同学担任班长。”郭启文示意坐在最前排的梁天成起身。 “咱们班本来也不需要班长，只是为了有些事情能有个师生对接的渠道，由我来做这个大喇叭，做得不好的大家多提意见！” 这梁天成，早熟得很啊。 李颜还以为自己会被钦定体育委员，琢磨着怎么拒绝呢，结果居然班委都没了。 没想到啊，“下一个学习委员”干脆消失了，李欣媛“要记得我”的咒语正在发挥功效吗？ “我刚刚看了看，大家目前的位置应该不会受身高影响，高个子同学很自觉嘛，不用调整座位了，开学后有需求的，可以提出来。”郭老师满意点头。 哟，这主角之位真给自己了？ 李颜看了一眼坐在最后排的李若飞跟朱青伦，他俩接近170的身高在初一确实还可以。 确定了座位，又因为两列座位的左右间隙过宽，前后桌就成了亲密伙伴的优先预备役。 没想到啊，“下一个同桌”也消失了，林志远难道要成为李颜学生时代唯一一个同桌了？ 听说新北第一高中新北中学的实验班，可是自由得很呐，也没有“同桌”这个概念了。 “你就是凛城市育才小学的那个李颜吗？”后桌传来一个细细的男声。 “呃，是的，你居然知道我？”李颜回头，是个肩宽的大高个——就是太瘦了。 “早听说了，凛城第一天才小学生嘛！” “……还有这种说法。” “有啥问题，可以问我，我是本地人，小学还是新北一中附小的。” “好好好，同学伱是？” “江湖人称百晓生。” “……哈哈，我是问你的名字。” “白晓生呐，百晓生去掉一横。” 看来是个八卦之王……李颜暗想，不过挺好的，收集信息情报是到一个陌生地方的第一要务，有了白晓生同志，省了很多功夫。 “以后多多关照。” “你前桌是个冷美人，冰霜刺骨的那种，她要是不理你，你也别难过。” “谢谢提醒……” 这白晓生也不是很好应对啊，至于冷美人同志，李颜还没看过正脸，这位前桌从李颜坐下到现在，就跟个佛像似的一动不动。 只能判断她头肩比不错，脖子细长，皮肤冷白，应该颜值是不错。 “林筝墨，古筝，笔墨，够不够风雅？”白晓生压低了声音。 “……” “听说是本地大家族林氏的嫡系哦！” 李颜尬笑一声，这位白晓生同学，真是有几分江湖气噢…… 第六十八章 这群舍友有点强 “今天其实还是暑假，未来一周，也是先让大家熟悉新北一中的生活，我待会介绍一下初中生活的种种制度，然后第一次班会就结束了，大家可以自由交流，或者逛一逛校园，期待我们一起度过美好的初中三年。” 郭启文总是面带微笑，讲起新北一中的种种如数家珍，倒是令人听得津津有味。 “对了，跟大家说一下，新北一中没有军训。” 其他班级或许会有些欢呼，零班的三十个孩子还是很矜持的。 他们好像也不太清楚军训是什么，而且以他们的意志力跟执行力，军训大概也就是个体育课。 不知不觉下午就四点半了，郭老师结束了他的分享，在掌声中宣布班会结束。 本以为会有人扎堆来问问题，结果李颜再次遇冷，甚至整个403除了梁班长有人过来打几声招呼，也没啥其他人来交流。 李颜观察到，除了几個一下课就收拾东西往外走的，其他二十几个人，基本分成了六个小团体，人数最多的自然是男生403宿舍跟女生402宿舍。 剩下的三五成群，很显然是同个小学的团体。 只是这些小团体之间，基本没什么交流。 想来也是，新北有着临江最好的几个小学，它们之间一直是竞争关系，确实和谐不了。 至于外地的这十二个竞赛特招就更不用说了。 李颜刚刚还在想郭老师为什么不安排自我介绍，现在倒是能理解一二，别看大家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个个心里骄傲得很，在没有一次统考决出一二三四之前，这种暗戳戳的较劲比试不会停止。 不如让大家都保持一点神秘感，自行内部交流，反而氛围更轻松友好些。 403宿舍的第一次行动，就是食堂吃晚饭。 学校分为午休跟住宿，除了部分就住在新北老城区的学生，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午休。 初一年级的午休地点就在教学楼隔壁的会堂，一楼是午休室，二楼是食堂，面积都很大。 住宿的学生们也都有一个午休床位，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午休或者回宿舍——毕竟从宿舍走到教学楼还是要点距离的，中午统一在会堂大食堂吃饭，再到会堂一楼自习大厅学会儿，睡觉时间顶天了也就一小时。 吃晚饭的食堂在初一宿舍楼隔壁，算是个新建小饭堂，窗口比较少，位置也不多，门口就贴着建议错峰吃饭的提示。 初二初三的宿舍楼跟饭堂甚至午休的大会堂，都要通过台阶走上小山丘，因此也被初一新生们戏称“高山校区”。 几年前扩招后在“山”下新建初一新生用的这几栋楼，还引起了在校生不满，毕竟这些一建设，承诺的新体育馆就没影了。 最终扩招的潮流还是冲刷了一切。 不过李颜这批新生表示很愉快，独立、新楼、同年级，赶上好时候了。 省会毕竟是省会，这第一初中也无愧于自己的名声，光是这大小……得抵十个育才小学不止了。 在对饭菜的吐槽声中，403的六位天才回到了宿舍。 “为啥今晚没有夜自习咧？”林恒语出惊人。 “提前一星期来这，已经够惨了，课都没上，你还要自习？”朱青伦一来就爬上了床。 “这不是想多认识几个妹妹嘛。” “骚包……”朱青伦摇头，“帅哥的特权，我就不参与了，咱们宿舍论颜值，骚包林、若飞、陈非凡、李颜去争个一二三四，我反正是垫底了。” “第一，我叫陈凡，第二，梁班要揍你了。”陈凡窝在椅子上。 “哈哈哈，我确实颜值一般般，青伦说得很客观。” “看吧，宽广的胸襟，不然能是班长呢。” “诶，李颜呢？”李若飞问道。 李颜正在阳台看着洗衣机发呆。 老子特么大学都不给用洗衣机，你一个初中给配上了？还是08年？ 万万没想到，李颜被一个洗衣机唤醒了大学的碎片记忆，他想起来自己高三下学期努力学习，缔造了倒数变正数的逆袭小奇迹。 但终究没有冲进顶级院校，在新北读了个临江省第三的大学。 那里硬件条件非常好，连特么厕所都有空调，却说宿舍管线老化不能用洗衣机。 “这个洗衣机是403的专属，最好不要被其他学生知道。”李若飞位置靠阳台窗，这一出声把出神的李颜吓得一激灵。 本来还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家务技能的，在家里练习了两星期的手洗衣服，都特么把家务硬生生提到35了，洗的衣服老妈都说好。 你跟我说这里有洗衣机……虽然是个小容量的便宜货。 李颜回了宿舍，大家的讨论话题已经开始八卦起来了。 但有件事情让他很在意，这个朱青伦在宿舍是个话痨，到了班里安静得跟石像一样，那个陈凡在宿舍像个天才宅男人设，一出去招呼打得可热情。 这俩不是什么设定装反了吧？ “打住打住，”梁天成还是很稳健的，“咱们先把宿舍的一些规矩定下来，洗完澡再开启夜谈可好？” 一致同意。其实规矩不难定，洗衣机太小，不混洗；拖地六位成员轮班，周日全员大扫除；其他遵循学校规矩。 在大家轮番洗澡的过程中，李颜对舍友们的认知逐步提升，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这五个家伙都不得了。 梁班长是纯纯的考霸就不说了，还被评过省级优秀少先大队长——虽然李颜对这种奖项嗤之以鼻，但真想拿可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林恒绘画全才，国画、水彩、素描都拿过市级以上奖项；还是音乐全才，上过市级电视台主持少儿节目，唱歌也拿过奖，钢琴业余九级，还会吉他…… 李若飞很让李颜惊讶，这个看上去阳光开朗的运动男孩，竟然是文学爱好者，而且水平很高，在省级文艺报刊上刊登过多篇作品，还拿过多个省级以上征文一等奖。 惊人的是，这家伙还是他们市篮球少年队的队长……这个说法把朱青伦也给震惊到了，连忙就一开始把李若飞归类为“爱好者”的说法致歉。 而这个说话直来直去的朱青伦，竟然以小学生的身份，越级加入了家乡的代表队，参加了省级初中生地理知识竞赛，拿了第一名。 他还在各家日报上都发表过一些议论性文章，据他所说，当初为了让新北一中招生办相信这些报纸文章都是他写的，就差让日报社那边翻出来信封原件了。 以上四位还都是全国英语竞赛的国奖选手。 最后这位奥数国奖金牌的陈凡同志，也拿下了省级小学生编程比赛第一名、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初级组金奖、机器人世界杯华夏站小学组金奖…… 当陈凡一脸淡然跟报菜名一样，说出听着都不太明白的奖项时，这个天才齐聚的宿舍都安静了。 “所以我说是陈非凡吧。”朱青伦很骄傲。 别太离谱了兄弟们，李颜暗暗心惊，他这当初的初印象判断，可以说是被反差了个彻底啊！ 怎么感觉在这群离谱的家伙面前，自己系统加成下提升的“超前”初中知识不是很够看？ 数学跟英语也一直停在百分之五十的进度，一分没涨，能拿得出手的难道就剩下靠大量阅读名著突破的语文？ 三级技能语文28的总分，已经突破百分之五十进度了，连带着四级技能作文也来到53分的位置，本以为这个足够他在初中叱咤风云了。 现在看看李若飞跟朱青伦，他的信心有些动摇了。 逻辑：不能一个人对比五个人长处，班长竞赛只有一个奥赛金牌应该是全能型，林恒艺术突出但学习成就一般，李若飞、朱青伦理科不突出，陈凡文科不突出。 况且除了朱青伦的地理，其他人也没超前学。 逻辑补充：目前尚且未知突破百分之五十的语文水平如何，无须妄自菲薄。 综上：你紧张个嘚。 李颜虚心接受了自己的批评，并且重新变得充满自信。 在这逻辑自动纠错与强大心智的加持下，他的心态可谓稳如泰山。 当他也洗完澡擦干了头发，由于之前磨磨蹭蹭的各种对话，时间也来到了晚上十点。 距离熄灯也只有半小时了，大家默契地选择了上床睡觉。 403宿舍第一次夜谈，就此开始。 第六十九章 公子哥王航 大晚上的回不了家而是住宿舍，对于这六个人来说都是头一遭。 在还没正式进入认床睡不着之前，大家还是很兴奋的。 自我介绍的环节已经过了，进一步的认识还得依靠以后的朝夕相处。 夜谈的话题，很自然地就来到了“班级同学”身上。 先来了一波刻板印象大杂烩，又启动颜值大讨论，说着说着梁班突然来了一句： “李颜，你知道你前桌是谁不？” 不是吧，聊这个都能cue到我？ “呃……不知道。” “新北一中附小著名冷美人，听说小学毕业有人跟她表白，被她当场冷处理，看都不看就走了。”朱青伦果然还是宿舍第一话痨。 “但听说是个大才女？”李若飞文艺青年的本质正在揭开。 “厉害肯定是很厉害，梁班这种大考霸，单科语文也没考过她。”林恒补了一句。 “李颜，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最好对她也高冷一点，不然会受伤的。”连陈凡都说了一句。 “感谢提醒……” 不是，怎么大家默认了自己会主动找这位冷美人交流呢…… 有这么好看？ “诶，林恒，听说这位才女会古筝会画画，跟你岂不是很配？”朱青伦的炮真是随时点人。 “读书重要，读书重要。” “之前是谁说要晚自习多认识几個妹妹的？” “那也得分人呀，有的妹妹适合认识，有的不适合。” “看来恒帅还是很有理性头脑的。”梁天成也调侃了一句。 宿舍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虽说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天才学生，但同时也都是乖乖仔，统一熄灯时间一到，立马就切换睡眠状态。 是夜，李颜感慨了很多。 他同步被唤醒的前世记忆，此时还在凛城的家里看着奥运集锦，现在却已经在宿舍开启住宿生活了。 住宿……重生前要再过三年，高中的时候才体验到。 或许，重生前凛城一中认识的那些朋友们，也会度过一样的人生，毕竟自己那三年初中，也没有改变谁。 谁的青春缺不了谁？少了自己，自然有另一个人补上。 或许，重生前的新北一中403宿舍，就只有五个人了，空置的床位会被他们拿来堆放杂物。 时间真是有趣的东西，他的前世记忆随着时间推移同步苏醒，就像错位时空的两个自己对话。 虽然没啥卵用吧，人生感悟是嘎嘎多啊。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宿舍楼闹钟响起，其他五位刚醒来就看见李颜坐在桌子前阅读。 不好意思，50的精力值，睡六个小时就不能更精神了。 “舍长，梁班，你可别把这风气带动起来啊。”林恒恳求。 “李颜是体育生，可能习惯早的作息了。” 很好的解释，不愧是梁班长！ 正常情况下，一个学校的食堂最被吐槽的是晚餐，最受好评的是早餐。 这里也不例外，早餐的选择之多样性让他们非常开心。 但这一早的班会课却让他们大失所望——郭老师宣布没有摸底考，第一次大统考是跟全年级一起的月考。 班会课主要也是介绍了各科老师，填写各种表格，以方便后续发放校服、课本等工作。梁天成忙里忙外的，他们几个免不了帮帮忙，一早上很快就过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大家还是很自然地形成了小团体，不过白晓生同志却跟着李颜混进了403团队。 新北一中附小读书的人，家离新北一中都不远，大部分不会选择午休。 白晓生对此解释道，自己爸妈平时太忙，中午回了家也没人做饭，不如跟大家多交流。 李颜一眼看穿，“你是对八卦事业由衷热爱啊。” “颜总莫非拥有火眼金睛？” 李颜笑着摆摆手，自己是有什么吸引逗比的体质吗？ 403宿舍也不是啥排外团体，有这么一个本地情报站站长，也乐得交流交流。 午休人数多，小会堂二楼食堂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 李颜扫视着排队的学生们，一个无比扎眼的人闯进眼底。 一身N牌运动套装，踩着限量版的AJ，双手插兜，表情无比自信。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身高160出头，皮肤很白，还打理了一下发型——这在寸头为王的初中时代，应该算是很招惹小女孩喜欢的富家潮男。 但最惹眼的不是他本身，这小子没背书包，身后有个穿着打扮也不一般的高个男生帮忙拎着。 稍微观察观察，这位富家子弟身前身后大概有四个马仔。 那对话状态，满脸堆笑、卑躬屈膝，成年人都没这么拉得下脸。 “这位，伱们应该都不认识，”到了白晓生发挥的地方了，“王航，应该是咱们初一这批学生里背景最硬的，他老爹是新北市教育局的局长。” “难怪……”陈凡点头。 “局长之子，这么高调？”林恒挑眉。 “也算是无趣现实的小小缩影。”李若飞笑道。 梁班咳嗽一声，“这个背景能进来，恰恰说明这人有实力。” 话痨朱青伦却沉默了。 “诶，班长有眼力，这个王航本人成绩确实不赖，硬实力考进来的新北一中。”白晓生跟说书先生似的，“但这人，可最好不要招惹。” “怎么说？”陈凡竟然化身捧哏，搞得李颜连连侧目。 “他喜欢当老大，自己光鲜亮丽的，脏活累活都给手下干，表面客客气气，私底下有仇必报。背景强硬，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跟他斗气，最后都是哑巴吃黄连呐！” “给你把扇子你上天桥说书去吧。”李颜笑道。 林恒皱眉，“新北一中作为省里最好的学校，市教育局局长，应该不算太强硬的背景吧？还没人治得了？” “县官不如现管呀林恒兄！”白晓生说得手舞足蹈，“这正是王航高明之处，他自己不动手，也不招惹有背景的人，聪明得很。” “小小利用人性罢了，算不得大智慧。”李若飞摇头。 这王航到了取餐窗口，一个小弟帮忙点，一个小弟端餐盘，他把饭卡递给身后小弟，直接把所有人的单都买了。 然后四个小弟跟在他旁边乐呵呵地就找位置吃饭去了。 “他怎么有饭卡？” 李颜的关注点总是非常不同，大部分学生手里都是纸质饭票，固定两荤两素。 “如果有加菜需求，可以要求制作饭卡的。” 是个笼络人心的路子啊……王航这类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免得浪费自己宝贵的提升时间，李颜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应对这些破事上。 然而当李颜一行人端着餐盘与吃饭的王航擦肩而过时，这位公子哥停下了筷子，对着李颜的背影努了努嘴： “大鹏，最右边那个，就是李颜吧？” “探听过了，航哥，就是他，凛城那个。” 王航歪嘴一笑，“嘿嘿，人才。再探再报！” 第七十章 一切误会从这里开始（五百月票里程碑加更） 午休的床位分配比较诡异，由于床铺非常密集，编号也乱七八糟，所以虽然403六兄弟的床位编号是连号，最后却整成了天各一方。 最惨的莫过于李颜，一号之隔，愣是给整到了隔壁休息室。 “又是上铺……” 李颜无奈，宿舍在最高层，教室在最高层，现在连个午休床位都是上铺，算了，人上人人上人，华夏人的梦想，就当一种预兆吧。 自己以后可要做人类之巅，高处不胜寒呐。 胡思乱想间，他看到了隔壁床哥们复杂的眼神。 “你是几班的？”这语气，带刺啊。 “实验一班。” “嚯，稀罕事，”那哥们有点壮，声音也粗，“尊贵的零班同学！” 这一声喊把周围的视线都喊过来了，很明显，并不是很友好。 “谈何珍贵，”李颜笑笑，“兄弟们几班的？交个朋友。” “俺们可不配，这边都是普通班的。” 阴阳怪气……李颜苦笑，自己明明D36号，怎么隔壁却成了D142号了…… “你要是嫌弃，可以找宿管阿姨，改去跟角落那群实验班的一起。” “我无所谓。” 李颜下铺一个皮肤黝黑的精瘦哥们笑道，“哥们，那你可得按我们这边规矩午休了。” 这個人？ 定睛一看，这特么不是跟在王航身边的小弟之一吗？ 我了个乖乖，就非得跟这位公子哥有段孽缘是吧？ 这一出神，李颜也没意识到自己瞪着眼睛面无表情看了许久，被看得浑身发毛的下铺哥们咳嗽两声，尴尬地回了位置。 李颜回过神来，这莫名的小骚动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也莫名其妙地躺下了。 而此时下铺的精瘦男生，正在翻盖手机上快速按键，给王航发了条短信： “老大，练体育的是不一样啊，一点不带怕的！” …… 下午的课依旧不算正经课，但是让学生们体会了一把新北一中的高效。 早上才填完表，下午就拿到成套的课本练习册、文具套装小书包、自己尺码的校服礼服…… 这也意味着，第二天开始，大家就都要穿上这身以白色为底、蓝绿色为主色调的校服了，课程教学也将正式开始。 晚饭后的403，免不了试穿校服环节，只是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 “合身”是检验的唯一标准，林恒算是最有追求的，还评价了一下配色跟版型。 而李若飞一直在感慨李颜肌肉练得好，特别有型。 感慨多了，他突然掏出了手机，“李颜你给我秀一下背，穿着衣服真不知道你线条这么好。” 李颜表示婉拒，秀身材这件事情不在他的爽点上。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李若飞的手机吸引了—— “诺基石5320？！” 识货的林恒一下就冲了过去，“这手机不是刚出不久？这都舍得买啊。” 李若飞挠挠头，“我妈庆祝我读初中的礼物。” 林恒掏出了一个翻盖手机，“我之前也挺想要你这款的，不过等不及他出了，就买了个罗拉的。” 梁天成跟朱青伦也凑过脑袋去，掏出自己的老款诺基石，又摇摇头收了回去，兴致盎然地听讲解。 林恒跟李若飞聊着聊着就开启了辩论，主题为诺基石跟罗拉两个手机巨头谁将称霸天下，而梁天成跟朱青伦则对诺基石5320上的Java小游戏有浓厚的兴趣。 “诶，李颜、陈非凡，伱俩没有手机吗？”朱青伦的炮突然就给点上了。 “是陈凡，”陈凡一脸淡然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有是有，美利坚菠萝公司出的触屏手机。” 全场针落可闻，这一句话里怎么那么多听不懂的东西？ “但是这手机没啥用，目前没什么适配它的软件，系统也是菠萝自己开发的，下载软件都要付钱，我也就拿来当个小灵通了。” 在陈凡的展示中，大家都被那块3.5英寸屏幕震撼了。 “没有键盘的手机，不够灵敏吧。”朱青伦率先开口。 于是这群孩子从手机巨头之争聊到手机发展方向，又聊到科技发展对生活的影响，发散到人生理想之后又回归到： “陈凡你家很有钱啊！” “还好，我有亲戚在美利坚做生意，他们那边买不贵。” “不得了，咱们宿舍很不得了啊！”梁天成很是激动，“李颜，你不会也藏得很深吧！” 陈凡嘀咕了句“我也没藏啊……” “我？我没手机。” 现场突然陷入尴尬的静默。 梁天成的表情变得纠结，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颜没注意到这些，他正在出神。 作为重生者，他理应可以解答刚刚大家讨论的内容，以一种事后诸葛亮的角度。 如果诺基石赢了，菠萝公司的科技路线创新路线就只是一次勇敢的尝试。 如果菠萝赢了，诺基石就是被时代浪潮拍死在沙滩上的旧日王者。 在一些决定历史的事件节点发生之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情况会持续存在。 诺基石的坚持有一群拥趸，菠萝的激进也有大把粉丝。 成王败寇，谁赢了，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谁输了，就全都是反面典型。 诺基石顺应世界守住王座，那么就是顺昌逆亡；菠萝攻擂成功，那就是改变世界。 老天爷啊老天爷，偏偏就是不给我做事后诸葛亮的机会。 他其实早就想过，如果记忆得以保留，他能有什么办法颠覆人生？ 思来想去，彩票、赌球这些东西，谁会特地去记？真有拿罕见冷门重注得来的泼天富贵，身为寻常老百姓的自己，接得住么？ 至于影响社会乃至人类历史变革的那些节点、方向，就算自己知道了，身为凛城普通家庭的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 就例如诺基石跟摩拉的王者之争，菠萝公司的改变世界，这些事情的结果就算李颜能解答，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思来想去，也就是一个低买高卖的事情。 靠信息差提前购买一些会升值的东西，以此赚钱而已。 就例如房子，来新北的路上林启东一直在说房价上涨的事情，李颜想要寻找些许前世记忆却发现迷雾重重。 可以反向判断，房价的上涨绝对不是一个跟随通货膨胀正常上涨的曲线！ 而是可以让李颜打信息差的东西，如果08年房价相对个人收入比例，跟20年是一样的，这记忆有什么封锁的必要？ 买得起就是买得起，买不起也照样买不起。 所以这房子要么是暴涨了，要么是暴跌了，也可能在暴涨暴跌之间来回横跳。 这个节点李颜把握不住……吗？ 真的只有记忆这一件事可以让自己确定，菠萝公司是否会改变世界，房价涨跌的节点在哪吗？ 不……他有系统，一个可以全面提升自己能力的系统。 最关键的是，记忆封锁可以反向拿来证明一些事情是“可以改变人生”的，他只需要判断，判断发展趋势，判断变化节点。 能力值足够的时候，老子的判断就是铁律！ 还尼玛要什么记忆，我特么直接创造历史！ 自己想得热血沸腾的李颜被朱青伦一句话拉回现实： “你这个包里装的啥啊，板板正正的。” 那是个电脑包，只是他们都没见过，就算见过，也会以为里边装了书。 “哦，”李颜拿出了一台黑色的笔记本，“是电脑来着。” 第七十一章 不然怎么要做人上人呢 刚刚还在为自己发言不慎懊恼的梁天成一下懵了，说好的没手机，然后掏出来一个笔记本电脑？ “我说，”朱青伦耳语，“李颜兄弟，恐怕是个隐藏大佬啊。” “想想也是，羽毛球这项运动，可烧钱，能拿市第一的，怎么都是童子功。”李若飞点头。 “李颜，”隔壁铺位的陈凡探过头来，“你带笔记本，准备干啥？” “上网，学一些东西。” 没听到“打游戏”答案的朱青伦颓然长叹。 “你……哪来的网？” 陈凡悠悠一问，就像发动了时停技能，全宿舍都僵住了。 李颜的冷汗一下就从头顶冒了出来，怎么把这问题给漏了？ “还是你有无线模块，可以用手机卡上网？” “呃……” 大家都没听懂。 “好吧，难得你也要用电脑，我倒是没想到还能当一回好人。”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陈凡淡然地指了指床板下边，“我的座位，有一个网线接口。” 宿舍震动，五個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这搞得陈凡非常不自然，“都说了，403很特别……” “凡总，你真的是非凡！”李颜开心到要跳起来，“诶，所以你也有电脑？” 陈凡从床头的包里掏出一个巨大的笔记本。 林恒当场尖叫：“大哥，这东西不是要一万吗？” “是。” 宿舍都开始尖叫。 “好了好了，待会吵到别人了。”梁天成及时刹车。 “李颜，明天我再给伱搞网线。” “大恩不言谢！”李颜作揖，“不过……我没有网线，这边能买吗？” “买啥买……”陈凡展示了他挂在床头的另一个背包，里边各种看不懂的东西一应俱全。 “为什么你位置会有网线接口的？我听说新北中学的宿舍都没有哦？” 梁班长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 “给我装的。” “……” 林恒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承认，这个装逼是我目前为止体验过最牛的一个。” 大家终于回忆起了陈凡的光辉履历，信息学奥赛、机器人大赛、编程比赛…… “相比你这种特招，我都感觉我不配当特招生了。”梁天成由衷感叹。 “梁班，你本来就是入学考第一，是可以不当特招的。” 朱青伦及时插入，又摇头感慨，“之前听说403宿舍可以定制，我还以为说着玩的呢，没想到见到真的了。” “不过李颜……”饶是大家如此夸赞，陈凡还是面无表情，“我能用这个网络，算是学校特许，主要还是让我继续琢磨计算机技术，因为机房不可能给我一个人开，这事大家还是低调点。” “懂的懂的。”其他人异口同声。 “李颜，到时候我搞个分接给你，你可不能……” “我不会玩游戏的！”李颜积极回应。 “不是这个，就是……”陈凡欲言又止。 “哎呀，就是别看神秘网站啦！”朱青伦抢答。 “当然不会！我怀着赤诚之心学习的！” 陈凡无奈扶额，“到点了，大家睡吧。” 李颜怀揣着感激的心情刚谈下，跟他头对头的陈凡突然递过来打在手机上的一行字： 玩CF吗？ 啊？李颜抬起身子，却见陈凡做出噤声手势，眼里全是期待。 好家伙，感情你是找玩伴呢！ 第二天，照常起了个大早的李颜还在刷牙，就听见舍友起床的声音。 出洗手间一看，全在换校服。 看来这身蓝绿校服，确实是很多学子心中的白月光呀。 要说多好看，也没有，夏季校服很正常的白T恤蓝裤子，领子蓝底绿边，裤缝点缀绿条条。 不过校服的价值从来都不在款式上。 李颜挺喜欢穿校服，不管出身如何，优秀与否，大家统一着装，在一个学校里生活。 阶级什么的…… 算了，新北一中就是阶级，零班就是阶级，403也是阶级。 所以他的校服惹人艳羡，他的班级让人侧目，403甚至可以有网线洗衣机。 要是这人上人的体验不够爽，谁乐意吃苦中苦啊。 坐拥系统重生的自己在这感慨众生平等何其美好，实在是太装腔作势了。 初中教学马上开课，提升系统才是王道。 不得不说，零班这种小班制精英制的课堂，确实很不一样。 提前开学的第一堂课，所有人就进入了状态。 老师上课的节奏飞快，讲台下的学生们个个都在点头，就没卡壳过。 刚刚提出的问题，还没点名，台下已经有几个声音做出了回答。 课堂秩序是一种可控的自由，这让李颜非常受用。 第一节课结束，立马有同学围住老师开始提问，这也让李颜非常受用—— 有不懂最好，反正我懂了。 这些人是厉害，但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至少想象中反逼老师跳着讲，把一节课内容讲成半节课的情况没有发生。 白晓生一下课就点了李颜的肩膀，这哥们看来憋了一节课： “李颜，你知道其他班级现在还在选班委吗？” “现在知道了。” “那你知道你现在是女生话题中心吗？” “……现在知道了。” “你不好奇？” “不是很好奇。” 白晓生竖起了大拇指，“就是要有这种范，兄弟，我看好你攻破冷美人的心房。” “不是，你们都怎么想的？”李颜非常无奈。 “人家都主动聊起你了！” “跟你聊的啊？” “我在女生那边，有眼线。” 李颜无奈挠挠头，“才刚开学，哪到哪呀。” “不得了，颜总，心如止水。诶，你回头看看。” 李颜疑惑回头，正好对上了找同学聊天，视线却看着李颜这边的林筝墨。 确实挺好看的，她的长相非常大气，甚至有点英气，才初一就有接近160的身高，算出类拔萃了。 光从长相来说，跟“冷美人”这种清冷气质的倒是有些不搭。 突然的视线交接，那冷美人立刻别过脸去，继续聊天。 “啧。”观察到这一下的白晓生连连点头，“有意思有意思。” 这才初一呢，就开始抓似有若无的所谓细节脑补了，不过青春期嘛，李颜表示理解。 “别解读了，我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是不是私底下qq交流过啦？” “我没手机。” “那看来体育生这个加成还是了不得。” 李颜不置可否，本以为对话结束了，却听白晓生又问了句： “她好看吗？” “好看。” “你瞧吧……” “但是心中无女人，学习自然神。” 第七十二章 老子最讨厌被污蔑 八月底，骄阳依旧似火，教室顶部的的风扇卖力输出，吹动着学生的书页，也吹走了时间。 零班的教学进度之快令隔壁实验班都惊讶，那些下了课过来观摩零班老师答疑解惑环节的孩子，基本都是一脸懵逼地表示“你们怎么学到这了”。 普通班的才刚刚上了第一节课，偶尔上来找小学同学玩，听零班讨论的内容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快速的推进意味着学习强度的提升，这群好胜心强大的学生们表面轻松愉快，上起课来个顶个的认真，尤其是到了初一才开始的政治、地理、历史、生物四门课。 夜自习时，住宿的这十二个更是全员开启预习模式。 不过李颜暂时没感觉到什么强度，因为他的这几门课数值都还没提升。 说明这课还没追上自己进度，毕竟刚开始一星期，适应为主。 物理是初二的，化学初三才有，李颜准备今年也提前学点。 在没有确认自己在零班属于什么水平之前，他并不想做一些过于装逼的事情，免得被这群天才打了脸，再去讨教…… 这一周下来，生活倒是很有趣，学校走了一圈，橡胶跑道很弹，羽毛球场很高级，宿舍小卖部冷饮很冰，一切都让他无比期待新学期的正式到来。 自打李颜那句心中无女人说出口后，他在403的形象就变成了努力的标杆。 周末，李颜原本准备跟林志远见個面，没想到隔壁实验中学玩得花，学还没开就搞起了社团招新活动。 “不愧是素质教育。”李颜只能在qq上如此回复林志远。 在陈凡的牵线搭桥中，李颜终于跟他的电脑重新建立了亲密的连接。 那个周末，六位天才学生窝在宿舍里，愣是轮番上阵打了两天的穿越火线…… 李颜因此激活了“游戏”技能，初始数值14点。 俗称，菜得抠脚。 但是技能激活也就意味着……兄弟们，以后玩游戏会是你们的噩梦。 两天时间里，依托着强悍的思维速度与动态视力，硬是靠一个游戏给提高到了26分，虽然还是一般般，但比起最初傻愣愣的状态，已经可以不当拖油瓶了。 在被“玩物丧志”的噩梦惊醒后，李颜迎来了九月一日，正式的开学日。 五位室友并不像他对周末虚度感到耿耿于怀，而是元气满满地投入到新一天的学习中。 该玩就玩，该学就学，这就是无系统天才的自控力吗？ 早上的开学典礼听得大家很是振奋，李颜一整个早上都在感慨新生活的美妙，到了中午却遭到当头棒喝。 原本是一个正常的午休，李颜也没管隔壁聊得欢的一群人，老老实实躺着闭目养神。 突然听见宿管阿姨带着一个白衬衣中年男人进来整顿纪律，讨论声消失了，显得那有点冲的男声越发不入耳： “开学了要有开学的样子，不要以为进了新北一中，你们就都是人中龙凤了，不遵守纪律的，一样处理，一样示众！” “什么玩意儿？”李颜隔壁那个壮哥低声吐槽。 “特别是某些午休时间躲在教学楼厕所抽烟的学生，别以为学校不知道。” 李颜一愣，新北一中的初一新生，都有第一周跑去抽烟的？ 初二初三读着读着摆烂了被带坏了还能理解，新生？ 这么生猛，成绩还能上这学校，是谁的部将？ 午休室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然后马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宿管阿姨跟中年男人慢慢穿行在如林的床铺间，伴随着脚步声，低沉有力的男音传播着令人莫名紧张的话： “我是教导处的督查老师，这次特地过来，不只是为了警示你们，手里是有举报证据的，犯了错的，最好自己乖乖出来承认，别到了最后……” 声音近在耳边，两个中年人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李颜这边的床铺。 “铛铛铛！”那个督查老师用手敲击着某张上下床的爬梯，连结在一起的六张床一起传导着细微的振动。 这让李颜非常不爽——他的床就是其中之一。 “被揪出来了，就很不好看了！” 李颜对隔壁床投去狐疑的眼神，那个壮汉有些紧张，眉头皱得很紧。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批压线进来的小鬼是什么货色。” 这话可就很没水平了哦老师，李颜心里吐槽着，却突然感觉有人扒在了他们这组床的床脚。 上下床起支撑作用的四只床脚很高，是空心圆柱，最上方盖着黑色的塑胶盖子。 只见这位身形健硕的督查老师用力扒开了塑胶盖，冷笑一声，用镊子夹出了两团纸巾，然后是糖果包装，最后是几根烟蒂。 “你，下来！还有伱！”上下铺的两位学生在一脸不情愿中被叫出了午休室。 很快，李颜的隔壁床也被叫走了，纵使壮汉一直喊自己没有，也还是被教导处老师的气场威慑，颓然离开。 然后李颜就看到一个男人扒着他床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一样的操作，一样的糖果纸跟烟蒂。 “你，下来！” “我没有。” “不用说这么多，铁证如山，你给我下来！还有你！” 李颜下铺那个王航的小弟已经乖乖起身走出午休室了，督查老师跟着走了几步才发现，李颜还在上铺没下来。 “小子，叫你下来没听见吗？” 另一边实验班的一群学生已经交头接耳了。 一些非常糟糕的情绪正在吞噬李颜，重生前的他性子算是刚烈，虽然懂人情知进退，但有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他是寸步不让的。 其中就包括了凭空遭人污蔑，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重生后心智到了五分，也一样改变不了这一点。 “我说了，我没有，你没听见吗？” 整个午休室都安静了，静得风扇声音都有点嘈杂。 “嚯，小子，你说没有就没有？证据就在这，好好配合教育一下也就了事，要是你……” “这也叫证据？” 没想到李颜竟敢连续反驳，宿管阿姨看着开始红温的督查老师，默默后退了两步。 “你抽了烟，证据确凿，下不下来？” “这位不知姓什么的老师，今天我要是下去了，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就很不好看了。” 其他学生已经忍不住伸长脖子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了。 “你，下，来！我说最后一遍！”督查老师声音震耳欲聋。 李颜冷了脸，翻身下了床，先是小声对这位白衬衣男人说道： “在你的努力下，我下床这件事已经被赋予‘抽烟被检查’的意义，接下来你必须为此行为带来的后果负责。” 然后他直接大声喊道： “既然您执意要凭空污我清白，那咱们就当众对峙，各位优秀的新北一中学子们，拿你们的逻辑判断，看看咱们学校的督查老师水平如何！” 你先不给我机会，那我也不想当好人了。 当然，现场并没有什么欢呼，这事儿还莫名其妙的，谁敢站队？ 门口已经占了一排表情各异的学生，但他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李颜身上。 李颜冷眼扫过去，哼了一句，“你们最好真的没抽烟。” “小子，哪个班的？”督查老师拉开椅子坐下。 “实验一班，李颜。” 第七十三章 打脸要重，给糖要甜（三更求追读） 这有些出乎督查老师意料，在一瞬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判断错了。 再好的学校都会有差生，新北一中每个年级都会有那么几个入学考垫底的孩子，本来就属于聪明的惹事精，一个暑假过去染上什么恶习，带到这神圣的学校来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零班里，怎么想……都不应该。 不过这小子太跳了，不懂规矩，该敲打照样敲打。 “你说要对质，对质什么？从你床头抽出烟蒂，铁证如山！” “这叫铁证如山未免过于可笑！” 李颜声音更大，一下把在场人都镇住了。 “你能排除这是别人故意塞我这的吗？或者排除上一任床铺主人留下的可能性？” “别人故意塞你这，怎么不塞别人那？” “受害者有罪论未免过于可笑！” 这声更响，各個午休室里都有人探出头来。 “卧槽，是李颜！”凑到门口观战的林恒大惊，向身后的403兄弟团传递信息。 “我们是收到别人匿名举报，才精准找到这里，他们亲眼看到有人在初一教学楼厕所抽烟，然后又从你们这找到烟蒂，你还嘴硬？” “您的逻辑未免过于可笑！” 特么的……督查老师眼角抽动，气得胸膛起伏。 “这人看清抽烟的是谁了吗？” “看了也不认识。” “在初一厕所就是初一学生，我去初三厕所撒泡尿我今年中考了？” 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来自403兄弟团，他们马上闭了嘴。 “您就没想过是前任主人担心事情败露，找个理由嫁祸给我们？” “花言巧语，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小子你懂不懂一点纪律规矩？” 李颜嗤笑一声，“新北一中的纪律跟规矩是由您说了算是吗？” “那不然……”意识到差点上头说错话的督查老师瞬间冷静，“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如果您不懂，我教教您。谁质疑，谁举证，是您要证明我错了，而不是我来证明我没错。” 靠，碰到硬茬了，督查老师逐渐冷静下来，“小子，我的证据在这里，你怎么解释？” “这也配叫证据？”李颜摊手，“新北一中每年都有定期对午休上下床的床脚进行检查吗？我是指，扒开黑色塑胶盖，用镊子夹空心铁柱内部的这种检查。” “呃，没有。”宿管阿姨代为回答，得到了督查老师一个怒目。 “那合着谁犯了错取决于你们什么时候查是吧？” “李颜，你想干什么！”督查老师怒而拍桌，震得午休室探出来的脑袋都缩了回去。 “是我要问你，你想干什么。”李颜抬起手，又轻轻放在桌子上。 现场再次静默，督查老师的脸色疯狂变化。 “立威不是这么立的，”李颜叹了口气，“想要铁证很简单，我们把刚刚你们搜查到的烟蒂送去检验，看看是不是这一周内的新鲜货，或者上边有没有我的DNA。” “这……”督查老师显然没想到这学生会刚到这地步。 “当然，我可以很明确告诉您，我没有。如此大动干戈，要是结果来自更早之前，或者我被栽赃，那就很不好看了。” 督查老师的白衬衣隐约可见汗水痕迹，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不好意思，老师，我非常厌恶别人污蔑我，特别是没逻辑的那种。” “你想怎么样？” “没怎样，早跟你说了，让我下床，已经对我的名誉造成损害，要么劳烦你们去追查留下烟蒂的真‘犯人’，要么您丢丢脸，给我道个歉，这事儿就过了。” 道歉？特么的自己风风火火立威被一个毛头小子搞得要道歉？ 这么多初一学生看着呢！ 毛头小子……不对，这哪里是什么毛头小子。 督查老师深呼吸几下，小声道，“李颜同学是吧，确实是我判断失误，你看这本想树个典型，搞成这样，以后也不好管，万一真的……” “这是你的事情，我管不了这么多。做事情之前就要想好怎么负责任。” 这位中年男人的白衬衫已经湿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行了，我说话算话，您也算道了歉，我也不会让您太难堪。想来您特地找到这，应该也有点缘由，敲打敲打那几个紧张兮兮的也可以。” 李颜说着抽了张纸擦擦自己额头的汗，“烟蒂既然真的存在，这学校里就必然有抽烟人，您就抓几个典型，把陈年旧事推一推，回头让大家检查一下自己床脚的盖子，大家一忙活也就忘了这档子事了。” 话说到这，午休结束的铃声也响了，李颜摇着头，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生气会折寿的，烦死了。” 看着一众憋着欢呼快步跑出会堂的学生们，督查老师长长呼了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 这特么是初一学生？ 他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想咽这口气又咽不下去，“现在这些娃娃，都成精了。” 而此刻被室友追上一通吹捧的李颜心里，却只想着： 费这么老大劲分数毫无提升好烦啊！ 李颜就这么成为了新北一中开学后第一个话题中心，大家看他的眼神都莫名有了一点敬畏，部分狂热分子还洋溢着崇拜的情绪。 “这是不对的，我不是制造对立情绪的人，也不代表什么高贵的反叛意志，更不为某些捣乱分子代言。” 回了宿舍的李颜如此说道，并得到了梁天成的高度赞赏以及其他室友的一致肯定。 这边李颜正在修正形象，那边却挡不住有人把他当成旗帜。 王航正摆着臭脸扫视着站成一排的四个小弟。 他们所在的是初一教学楼后方一块小花园，原本拿来停放自行车的，后来建了自行车停车场就搞了个树池改成简陋的花园。 说是人迹罕至不过分，没啥人会在这活动。 也就成了王航教育小弟布置任务的秘密基地。 “我就问一次啊，抽没抽烟？”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你说不行的东西我绝对不做啊。”李颜下铺那个黑皮精瘦男生说道。 “豹子，你就是最大嫌疑，别以为我不知道。” “冤枉啊大哥！肯定是初三那群人！我们就是吃了几颗糖……” “哼。”王航昂起头颅，“你们要时刻记得我爸是什么身份，跟在我身边做点事情可以，要是给我丢脸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怎么会。”依旧负责拿包的高个子笑道。 “不会？今天要不是李颜出面，我看你们几个名声就臭了，新北一中最差的新生，我可不想我身边是这种人。” “大哥，咱们……要感谢感谢李颜吗？”绰号“豹子”的男生问。 “这个李颜，很有水平。我对他，很有好感。”王航开始踱步，“最主要是，他帮了你们，也就是帮了我。” “这叫给你面子，航少。”一个壮实的寸头男生接话。 “大熊，我在发表观点的时候，少插话。这李颜帮了我，应该算是一种投……投什么来着？” “投诚！”戴眼镜的白瘦男生补充。 “很好白鹤，咱们要把李颜争取过来，给他狮王称号，这样狮虎豹熊鹤五天将齐聚，我辈一统新北一中，霸业可成！” “好！大哥，我明天就去拉拢他，他午休睡我上边。” “猴急什么猴急什么，你是豹子不是猴，”王航嫌弃地翻了白眼，“这李颜体育特招进零班，开学第一天硬刚教导处老师，你觉得……能是一般人？” “不得了。” “知道就行，多打探打探他的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 “不殆！”绰号“白鹤”的眼镜男生再次补充。 “……很好白鹤。”王航摆摆手，“都给我想办法打探李颜消息去，态度好点啊。” 第七十四章 藏不住的存在感 李颜本以为会被郭启文叫去办公室教育教育，没想到这位班主任依旧平等地扫视着零班同学们，下了课答完疑就回了办公室。 零班对午休骚动事件也基本没啥讨论，这让李颜很舒服。 他喜欢出风头，但不喜欢因为这种事情出风头。 靠实力，润物细无声，那才带感。 零班确实比较超然，大家眼里只有学习，非常好。 午休的时候能明显感到大家对他有点敬畏，很容易看到“想说话又不敢上前”这种情绪，尤其是他下铺那个黑皮精瘦男孩，都被李颜瞥见几次准备伸手打招呼又假装无事发生了。 搞什么鬼，午休室里可是乌泱泱一群男生啊！ 个个这么娇羞干屁啊！ 也好，没人过来说哇塞我好崇拜你，也免了李颜继续修正形象的功夫。 结果一回宿舍…… “讲道理，颜哥，”朱青伦对李颜变得很是亲切，“我今天回味了一下，可太欣赏你那有理有据的硬刚了，勇气可嘉。” 你小子在班里憋很久了吧，外人面前社恐，回宿舍就话痨，奇了怪哉。 “这事也没啥好谈的，不是勇气的事情，”李颜打开电脑，瞥到右下角qq闪烁，“他确实错了，冤枉了我，我就去纠正，又不是没给他台阶下，靠的是逻辑，不是勇气。” “你不怕这個老师后边报复你？或者学校给你穿小鞋？”林恒被挑起了兴致。 “该承担责任的是他，如果堂堂新北一中的老师乃至学校方，都是这种被情绪牵着走的水平，那他们给的报复跟小鞋能算个球。” “颜哥，刮目相看啊。”林恒微笑。 “唉，我也不喜欢这样。而且报复、穿小鞋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看伱自己对学校的价值。只要我够牛，学校会出面帮我教训一些傻逼的。” 李颜手上快速回复着信息，也没管室友们惊讶的表情。 他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位零班仅有的体育生，野心很大。 不过野心很大的李颜正在跟妹子聊天。 屏幕另一端是刚刚分享了金石实验入学体验的李欣媛。 “你都做了一星期初中生，我现在才追上。” “使用标点聊天，非常好的习惯。” “……” 李欣媛回复了个汗颜的表情。 重生前李颜不喜欢网络聊天，尤其讨厌表情包，他总觉得隔着屏幕，很多人都变了，很多情绪也变得模糊——交谈失却表情，文字可以伪装。 他搞不懂啊！ 现在他变了，隔着屏幕用文字、表情包聊天，给了双方空间，也给了缓冲垫。 他还以为李欣媛加上自己好友之后，会不停发信息，还愁着自己没时间也没精力应付，万一好不容易一个长廊散心把缘给散了，又聊出来什么错觉可怎么办。 结果他小看这女娃了。 李欣媛的距离感把控得很好，稳稳地按在了“曾经的同窗好友”这个定义上。 这样就最好了。 刚重生的时候，李颜还满脑子担忧小孩太幼稚，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但这一路相处过来，发现其实当年的小学生，乃至现在这群初中生，都跟印象中很不同。 越是长大，越觉得以前的自己应该是很幼稚的，这样才能凸显今日的成长。 一到初中就觉得小学很傻，到了高中就觉得初中不懂事，到了大学就觉得高中在象牙塔……其实工作后的李颜，也已经无法跟大学的自己对话了。 从这一点上看，大学的自己也幼稚得很呢。 因为学生时代还不需要被迫吃下来自社会的负面情绪。 苦难孩子早当家，也是这么个理。 有些富裕人家的小孩，到了工作场也是一顺百顺，他就可以一直幼稚下去。 甚至会被夸保有一颗童心。 这么看……李欣媛或许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快乐阳光吧？ 林志远就不在乎什么距离感，哪怕李颜因为只有晚上回宿舍才会开电脑，时常一消失就是整个白天，但手机在身的林志远早上起床、中午午休都会疯狂给李颜发信息。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发，小胖子甚至会突然发个表情包，然后说就是试试…… 李颜在跟小胖子偶发性的高强度聊天中，激活了打字技能，并且在他二级技能“速度”的加持下，“打字”里“打字速度”这一块提升飞快。 “好了，今晚第一次集训练球，先下线了拜拜。” “哇塞，那岂不是不用上晚自……” 还没看完林志远的消息，李颜就关了电脑，翻身下床顺手捞球包，在室友们羡慕的目送中奔向体育馆。 同学们都在走去教室的路上，九月初，天色暗得很慢，晚上七点还能见天光。 李颜步点轻盈，心情舒畅，现在自己过的，说是梦想中的校园生活也没毛病了。 才刚走进亮灯的体育馆，就听到了刺耳的橡胶擦地声，还有熟悉的羽毛球拍击球脆响。 场馆外边看着大，里边其实就八个场地，粗略一数，四个老师，十八个队员。 今天是初一新招队员的入队式，平时少有全员齐整的时候，初三跟初二初一会错开练习。 仪式非常简陋，胸肌看着跟石头一样坚硬的吴教练背着手，从严肃的脸庞上努力挤出几点笑意，表达了两句欢迎。 立马又说了十句“丑话说在前头”跟二十句规矩。 严肃归严肃，发福利的时候还是很让李颜惊喜开心的，两个助教老师搬来一个大箱子，里边全是装备。 “球鞋，球服，每个人一套，只有中码跟大码，也可以穿自己的，上来拿吧。”吴教练声音中气十足。 李颜满心欢喜上前，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脱离了队伍。 就连教练们似乎对他上前领装备这事，都有点惊讶。 “这些鞋子衣服，就是训练用的哦？”助教小声问了句。 “我知道，我没有鞋子衣服，刚刚好。” 李颜拿完装备边往回走边扫视队友们，哪个不是一身大赛服加一双新款好鞋，捏在手里的拍都是只在专卖店看到的货色。 不难理解，羽毛球是一项烧钱的运动，能打上高水平的高低有点童子功，能支撑这笔培训开支的家庭，不会没法给孩子买一套高级装备的。 要真是个初中生，这会儿可能已经沉浸在情绪的泥潭了，但李颜此刻却只有一个想法： 白嫖的衣服鞋子，爽爆了。 第一天训练，还是以热身教学、说明、分队伍这些前期准备为主，吴教练很快也忙活着带初三运动员去了——他们确实更紧迫。 热身、跑圈，这就是今天初一新队员的全部训练内容。 一个肌肉线条很明显的寸头猛男突然拍拍李颜肩膀，“吴教练可是很严格的，以后有罪受。” “就喜欢这种严厉的教练。”李颜笑笑。 “很好，小子，我是初二的伍强，平时训练就是我带初一初二一起练球。叫我阿强就行。” “强哥好！多多关照！” “你小子，挺精神。”伍强眉毛很浓，配合线条硬朗的外形，可以说把阳刚二字刻脸上了。 训练课眼看要结束了，李颜也没跟同批队友聊上两句。 他从进场馆就体验到了，刨除压根不在乎的初三，这初二初一的另外十一个队员，除了友好打招呼的伍强，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狼。 没办法，李颜是零班唯一一个体育生的同时，也是体育生里唯一一个进实验班的。 如果你是学体育里学习最好的，那就准备接受来自体育的试炼吧。 “伍队，”一个队员喊了声，“训练结束，你分配一下，我们初二的一对一，试试这群新兵水平呗？” “开不开？”伍强对着新兵们喊了一声。 “听队长安排。”初一队员里立马有人响应。 “你们直接挑吧，但是这个小子，”伍强举起手中的拍，指向了刚刚站起身的李颜，“归我了。” 第七十五章 这就是省队的实力吗 好家伙，舞台的中心终究是给了他李颜。 另外五个人，有四个现场随机组了两队男双，跟初二师兄们打起了7球一把的练手局。剩下那个男单的，都不热热身适应适应球场，就直接开始计分。 伍强还在对面深度热身呢，另外三场比赛都快打完了。 都等着看李颜这边的好戏呢。 倒也没必要把这些人往坏了想，体育生嘛，好胜心肯定要强一点。 学习上已经被这位零班的同学压制得体无完肤了，想要球场找回一点场子很正常。 遑论李颜刚刚午休事件“出了风头”，还没衣服没鞋子拿着小黑拍，想试试小城来的市第一含金量也是人之常情。 那就来吧，新北的羽毛球水平可远不是凛城能比的，李颜不怕强敌，就怕没有强敌。 热身的几球，看伍强闲庭信步地打出压迫力拉满的球速，李颜皱起眉头。 “李颜，不用怕，输了也没什么的，伍队可是省队的！” 有個队员突然喊道。 李颜一愣，热身球失误下网。 嚯，省队！这可给劲啊！ 然后就被干爆了，很彻底的那种。 什么是羽毛球场上的绝望？当你全神贯注、拼尽全力、用尽浑身解数接球调动，感觉打出了一个无比精彩的神仙球时，你的对手脸上还挂着笑容。 他甚至在等你的球来。 李颜被调动得狼狈不堪，伍强一拍都没有进攻。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森严的等级，这就是省队的实力。 只打一把15分，很快比分就打成了2:12，整整十球的差距。 毕竟李颜打赢正经的市第一，多少靠了卡bug的两管体力，单论技术水平，确实是比不过李灿辉的。 伍强已经准备收手了，试探完毕，李颜水平不错，但也有很大提升空间。 然而李颜不这么想，他的眼里都是专注，以及想要赢下这场比赛的野心。 这十几球下来，李颜一直在分析伍强的动作、球路组织乃至习惯，正常情况下，这么点时间肯定是分析不出什么东西。 李颜不正常，他有强大的专注力、计算力、记忆力以及动态视力，可以给他的分析提供足够坚实的基础。 省队虽然很强，但还远远没到“没有弱点”的地步。 伍强在正手过渡落地的一瞬间，会很快扭转身体准备迈出右脚打连贯，此时击打重复落点，伍强就必然出现一次微小的二次启动，这是前提。 二次启动带来的不到位会让伍强选择加力回顶，而且是一个速度很快的后场斜线。 问题是，高度不够。 在正常比赛里，微小的二次启动并不会真的对伍强这个级别的选手造成阻碍，他依旧有非常丰富的球路选择，所以纵使真的打出可以被拦截的平高球，对手也没有那个能力拦截。 除非预判，但是伍强压根没失位，怎么预判？ 可以抓习惯球路——而这根本是不可能十几球就摸索出来的。 就是这个！ 李颜推了伍强征收过渡后的重复落点，成功等到了这个纵贯球场两角的大斜线。 然后跃起拦截，拿下一分。 这个球在伍队眼里，暂且有赌博嫌疑。 下一球，李颜再次网前推挑伍强正手后场位置，伍强正常过渡网前直线，李颜用假动作加强了伍队的二次启动，照样推了重复落点。 果然，伍强照样用出了习惯性的球路，平高大斜线。 李颜在完全一样的位置用完全一样的动作，终结了这一球。 伍强露出了疑惑但惊喜的表情，这球可不能说是赌了，分明是战术执行！ “脑子特别好的人，是这么打球的？” 当然，实力差距摆在那，省队毕竟是省队，李颜故技重施要是还反应不过来，前边也打不出大比分。 更加认真的伍强用上了势大力沉的进攻，李颜收获一场脆败。 “伍队不愧是伍队！”立马就有初一的迎了上去。 初二的师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师弟，还得练啊。” “你得多谢伍队手下留情。” “市级第一只是入门，后边的路还远着呢。” “你们差不多得了，”伍队突然出声，喝止了谈笑的队员们，“你们哪个刚进来不是被老队长打爆的？” 大家都表情各异，不过都不说话了。 “咱们队今年来了个学习这么好的，大家要珍惜。”伍强走到正在脱鞋的李颜身边坐下，“用脑子打球，伱们很多人还不懂。” “呃……”李颜其实感觉还好，这些队友想看他输球很正常，也没说什么糟心的话。 可能连“幸灾乐祸”都说不上。 “才跟我打了十几球，就能抓我习惯球路，老三，你跟我打一年了都不懂。” 一个初二的长发队员挠挠头。 “而且，”伍强突然揽住了李颜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你很专注，而且有饥渴的胜欲！” 不是，求胜心、好胜心、求胜欲望，那么多好词呢…… 李颜头皮都麻了，特别是感受着伍强冒着热气的躯体。 他重生前就不太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这一点倒是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有队长这么一番表态，大家的态度确实好了不少。 果然，在新北一中这种舞台，实力就是第一筹码。 跟着新队友走回宿舍楼——初一六人只有两个新北市区的，李颜一路都在回应着他们对零班的好奇，最终收获了“羽毛球上你可别想赢过我”的良性竞争宣言。 夜自习还没结束，李颜站在403宿舍门口，看着夜空。 没想到羽毛球队长是个暖心老大哥，这让他有些感慨，重生前那一年社畜经历，啥具体的记忆都没留下，却能让自己一想到工作就犯恶心。 对那一年的自己来说，“暖心老大哥”是不存在的，这种纯粹随着长大只会越来越难体会。 “我一定不辜负队长期望，一定会打爆你的。” 感动归感动，今天被干烂了也是实打实的。 不一定是坏消息，李颜在一个人的宿舍里慢悠悠地收拾衣服、洗澡、擦头发。 脑子里全都是系统数据。 自打考上新北一中之后，这三个月李颜一直在多维度自我提升，学这个练那个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捋一捋系统数值了。 他有些问题要跟系统确认一下。 第七十六章 大经验包机制 其实李颜有问过自己，这个系统到底给他带来了啥？ 系统没给他任务，他没法通过完成一些既定行为突然凭空提升。 当然他不会再认为以自己原本的天赋，只要有足够的热情与努力就可以替代系统。 没有系统，重生的他就不会一年时间里如此突飞猛进。 答案其实不复杂，系统给了他一个“提升了就绝对不会下滑”的理想路径，并且将抽象的“积累”与“突破”转变成了某种数值。 正常人，可不存在量变一定引起质变的说法。 提升了就不下滑，所以李颜省去了“保持水准”的功夫。 这些是系统的基础提升，而真正bug的地方，就是李颜逐渐发现的各种规则。 在他提升自己各项技能数值的同时，其实也一直在提升着对这个“全能加点系统”的认知。 光是高等级技能辐射低等级技能这一项，就足够他玩出一本万利的操作。 李颜可以想象，他后期学习的速度必然是越来越快的。 例如身体数值上去了，体育运动技能通过其他项目也提上去了，就算他从没接触过排球，但排球这個技能被“体育运动”辐射，同时身体条件也摆在那，学起来得多快啊！ 从第一次了解规则，到成为排球全能高手，恐怕要不了一两天。 所以在来新北一中之前，李颜一直沉溺于全方位的自我提升，小学只给了他一年时间，初中他就该开始走向寻常“优秀学生”所不能及的境界了。 当一个优秀的天才学生，是远远不够的。 他确实被自己的野心带得有点飘了，在没有见识到新北一中的佼佼者有多强之前，他并没有如今日一样的紧张感。 感谢伍强送他的这一场脆败，让他重新在安静的宿舍里，开始了思考。 记录着系统规则的笔记本李颜藏在背包最深处，但除了第四点记录的： “技能可以升格，升格后按比例保持原分数，可否降格暂未知。” 这句话被修改了：降格也按比例保持原来分数。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 李颜几乎就要自信地说，这个系统的基本运转机制已经被他摸清了。 不，最核心的一点没搞明白，那就是系统运转的最底层逻辑： 这些技能的含义与标准，是谁定的？ 如果是依托于客观世界的真理，那李颜在认知错误的时候根本就不该触发技能，更不用说玩修改认知、升降格这种操作了。 如果完全基于李颜自己的认知……不，他老早就问过系统，是否只有他定义的技能才会提升，系统没有回答。 也就是否决了。 等等……定义与认知，是不是有些不同？定义可以是主观的，而认知需要依托客观规律与现实世界？ 【是否只有我认知到的技能才会提升？】 【……】 还是错了，但是李颜感觉这个“底层逻辑”已经呼之欲出。 【技能的激活与提升是否基于我的认知？】 【是】 意料之中的结果，否则无法解释技能升降格的操作。 逻辑：存在基于我认知但我又没有认知到的技能，满足条件后，系统可能会主动提升。 李颜突然一愣，这不会就是那神秘的一级技能吧？ 【技能是否由系统定义？】 【是】 原来如此，系统规定了各种技能的含义，李颜如果认知正确，哪怕只有一部分，也可以激活此项技能并且提升。 若是以后随着自己的认知提升，对技能有了更正确或者更全面的认知，就可以完成升降格与融合拆分的操作。 只是可惜……最终还是要依托于理性认知，系统没给自己乱定义的机会，修仙看来是修不成了。 【技能概念之间的关系，是否基于我的逻辑自洽？】 【是】 好在逻辑自洽这件事情，相比“正确”，还是宽容了不少。 这一番问下来，可以明确系统是存在一个客观标准的，“只提升对自己有益的技能”这个说法也就有了坚实的依据。 既然如此，有一个很怪异的技能，就不得不提一提了——道德。 多做一些好人好事，就会得到提升的“道德”。 李颜自打激活这个技能，就疑惑过这东西提升到百分百会是个啥，做圣母是万万不行的。 同理还有“孝心”，尽孝是好事，但这东西去到一百分，到底该是个什么标准？ 当代二十四孝？那叫愚孝啊！ 面对这种适当提升是好事，提升过多是坏事的技能，李颜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是否不是所有技能满分都是一百分？】 【是】 不对，问错了，二三级技能满分就是十分跟五十分…… 【是否不是所有技能都能达到对应等级的百分百进度？】 【是】 【例如道德与孝心？】 【是】 果然系统很懂人心啊！深知什么叫过犹不及，道德跟孝心都是只求做好人不求做圣人，那岂不是提升到数值上不去了，就能直接拿来当经验包？ 【o゜▽゜o☆[BINGO!]】 这一下差点没把李颜吓傻，他竟然隐隐感觉到系统有一种“你小子才知道啊”的幸灾乐祸感。 “就把这叫做全能加点系统的大经验包机制吧！” 李颜端坐在床上开始了冥想，经验包机制他之前已经探索出来了，但使用效果并没有预期的高，尤其是“手指力量”只给“肌肉力量”加了个1分这事儿。 他最初发现经验包机制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个bug。 例如手指力量本就包含在肌肉力量里，单拎出来专项练习练到27分，并入肌肉力量词条，结果肌肉力量这本来就36分的概念提升到37，按照辐射效果，岂不是手指力量一下子就37了？ 按这个想法，只要不停拆分小项目提升，就能一直卡bug。 很可惜，系统没给这个机会。 同级别技能不存在辐射关系。 就算有，手指力量这个技能也已经消失了，无法被辐射。 在“肌肉力量”提升那一分之后，李颜的手指力量并没有多少提高，倒是全身的力量感受更加明显。 当然它带来了整体力量的小提升，只是原本就没啥必要。 除非把“肌肉力量”升格成三级达成辐射效果，但三级有个体力，二级还有个身体，明摆着上不去。 “手指力量”的提升，可以联动到“肌肉力量”一起提升，把“手指力量”喂掉，确实是额外提升了一些。 但这等于是献祭了一条专项提升路径，换来整体小提升。 【已经被吞并的技能是否不可以再次激活？】 【……】 【在认知没有更改的情况下，已经被吞并的技能……】 【对对对】 系统似乎越来越调皮了…… 这样看来，除非对被吞并技能又有了全新的正确认知，否则就无法再次激活了，是赚了还是亏了真不好说。 当然，依旧存在李颜把一个技能拆分成一百个技能，每个技能都练习提升然后喂回去的卡bug手法。 且不说这个做法收益跟老老实实练习也没多大差异，光是合并拆分这事，也不是李颜想怎么理解就能怎么理解，必须是对世界有深刻认知才行。 总而言之，最低级的四级技能之间的合并，没太大意义。 经验包这个机制，最强的地方还得是低级别技能当经验包跨级别喂给高级技能，从而实现辐射。 还有用来提升一些抽象的概念——只看技能本身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提升的那种。 例如，心智。 第七十七章 往前走得先找好方向 心智连定义都是模糊的，上网找都有千百种说法，至少在李颜的理解里，这个词代表对世界的感性认知。 单独提升这个宽泛概念非常困难，这时候就需要从里边剥离具体的技能，通过提升具体技能来反哺“心智”。 当理解逐步深入，从“心智”里切割出来许多独立又部分交织的具体技能后，把之前剥离提升的技能当个经验包丢进去，“心智”的提升就会辐射其他技能。 直接实现一步登天。 “道德”跟“孝心”这俩技能，就是来干这件事的。 他们就是属于“心智”的大经验包。 巧的是，它俩还都是不太适合主动刻意提升的技能，更像是方向走对了就会给经验的积累型技能。 这系统，真是懂人心啊。 李颜睁开眼，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大字： “核心规则：一切取决于我的认知，但必须是依托于现实的正确内容。” 这個系统的各项技能互相交织，如果不尽早明确一些高级别技能的定义差异，恐怕随着认知的提升，会出现二级技能互相吞并的恐怖故事。 现在的纠结，都是为了以后的顺畅。 心智、智商、逻辑。 这三个东西，李颜必须给自己一个“自洽”的说法了。 他自打意识到这个系统随着技能数值提升，积累效果会越来越差，就已经定下了明确的提升方针： 辐射机制必须利用起来，这是他提升速度远超常人的核心。 想要利用辐射，高级别技能的概念就必须明晰。 越精确的技能越好提升，越容易寻找突破口；越明晰的高级别技能，越容易跟低级别技能挂钩形成逻辑自洽的辐射关系——这些都依赖李颜的正确认知。 首先第一点，把“智商”替换为“智力”，智商只是智力的指标。 然后，李颜就可以给心智、智力、逻辑安下“定义楔子”： 心智是感性认知；智力是理性认知；逻辑是运行骨架。 智力是对世界的一切理性认知的有机结合，很多“聪明”表现的相关指标都源于这个——观察力、记忆力、想象力等。 过目不忘、想象力丰富、思维速度快、观察细致入微等等，都是智力提升带来的效果。 智力作为基础数据，跟身高一样有点看命。 系统给了直接提升的路径，有点离谱。 逻辑本质上是一种运行的机制，逻辑好往往说的是足够坚定稳固的一套体系，而不是想得够不够快够不够深。 智力提升的能力能带来大量的知识，这些知识如何构成一个人的思考体系，就得依托逻辑了。逻辑当然可以根据知识储备修改，但改的是内容而不是骨架。 骨架本身的修改，就是一种修改底层代码式的高级行为了。 系统给了直接提升的路径，确实是很离谱。 把逻辑思维简单归类为智力的一部分也可以，但李颜不乐意。如果想要一个稳定的运行系统，单拎出来提升可能更好。 依李颜这个理解，逻辑与智力这两者之间相辅相成，提升到极致，大概会把他打造成人形超级计算机。 所以还需要心智，人有七情六欲，感性认知是不可剔除的一部分。 李颜也从来没想过放弃，这东西丢了，算什么活着。 心智重在心理，讲究精神，讲究境界，比较玄乎。简单理解是成不成熟，牛逼点理解是超不超然。 系统给了直接提升的路径，是真特么的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 把这仨提升到极致，在心智的加持下，李颜真就成为赛博仙人了。 接下来的人生，为了触发激活足够多的技能，得啥都去体验体验，免得到了玩技能升格辐射的时候，连被辐射的东西都没有。 这个系统有一套自己的内置逻辑，但是其他东西几乎都是靠李颜的认知来搭建，而他的认知本身就是动态的，所以每次思考都会疲惫不堪。 得亏自己精力值高，不然想一次得歇一天。 总而言之，今日的复杂，是为了明日的简化。小技能凌乱就凌乱着吧，他也没精力把什么泡面、洗澡这种技能提升到百分百。 思忖间，门外传来谈笑声，室友们回来了，他也该从游神状态回归现实了。 “李颜！”刚一进门，林恒就捋着头发大喊一声，“你今晚训练打比赛没！” “打了一场。” “跟谁！” “我们队长。” “输了赢了！” “输了。” 林恒突然哭丧了脸，“我们今晚回来路上想到你去训练了，赌了一把你赢还是输，除了梁班跟我，这三个坏人都觉得你会输。” “诶，我可不是不看好李颜啊，”朱青伦分析道，“毕竟是新北，实力还是有的。” “我相信李颜练一练，后边就能打回来。”李若飞身手矫健地上了床。 “打的可是队长，李颜，不用往心里去。”梁班一脸认真。 陈凡保持沉默，但是给李颜qq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这种吵吵嚷嚷的感觉，真好啊。 “没什么，我很快就会反杀队长的。” “颜哥就是颜哥，”林恒似乎很欣赏李颜这种自信。 “诶，若飞，”梁班心里总是装着正事，“你跟青伦决定加哪个社团了吗？” 哟，社团？相关回忆逐渐变得清晰…… 李颜记得这是他到高中才知道的概念，当初还加入了校报社，理想主义了一整年，结果啥也没整出来——制作校刊的理想死于没有资金。 这种没啥用处的记忆，老天爷永远这么慷慨。 “这个……不着急吧。”李若飞笑笑，有些羞涩。 “颜哥，可惜你今晚不在，青伦跟若飞可是出尽风头了。”林恒躺在床上都摆出优雅的姿势，“被两大文学社点名争抢，太风光了！” “主要是大家终于知道这两位是大文豪了。”陈凡补充。 “哦？两大文学社？” 朱青伦一听李颜发问，直接扒着他床沿就开始科普： “一个是而已文学社，主要是杂谈方向的；一个是花园文学社，主要搞文艺的。” “而已，杂谈，鲁迅先生的《而已集》么？” 朱青伦眼睛都直了，“伱也看？” “嗯，读过。” “看了多少？” 李颜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说鲁迅的十六部杂文都看完的事实： “这本看完了。” “难得啊难得啊，可算遇到一个愿意看看鲁迅杂文的了！”朱青伦可谓喜出望外，嘴巴开启机关枪模式，“有些人只知道鲁迅的散文小说名篇，但真要说最有魅力的……” 大家微笑着听完了朱青伦的安利，却见他突然指向李若飞： “你肯定要选花园文学社，对不对？” “你肯定要选而已文学社，对不对？” “靠，不能用问题反问我的。” 李若飞哈哈大笑，“我看情况吧，我爱自由。” “啧啧，你这造型，是真看不出来这么感性。” 李颜不得不再感慨一句，这种吵吵嚷嚷的感觉，太好了。 至于社团……似乎是个拓展认知的好途径。 突然听见窝在被子里的陈凡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们，知道金融危机吗？” 第七十八章 金融的风还是吹到了新北（一万收藏里程碑加更） 金融危机？ 这个词倒不是第一次看见，暑假上网时，李颜已经看到不少相关报道。 他相关的记忆却一直很模糊，似乎重生前的自己就不怎么知晓这件事。 在场的舍友们，也只有林恒还能跟陈凡来上两句，其他人基本就是一脸等科普的样子。 然而，对于连“金融”这个词的含义都闹不明白的这波人，陈凡嘴里“次贷危机”、“股市”、“金融体系”、“通货膨胀”……压根听不懂。 其实陈凡自己也不是很懂，他提出来是想要听听大家高见，不是带头科普的。 听了半天，林恒进行了总结： “金融说到底就是玩钱，美利坚那边玩脱了，现在要出大问题了。” “那关我们什么事？”李若飞这种文艺派完全无法理解。 “关系很大的！这是美利坚，他们要是崩了，会波及全世界的。”陈凡很积极。 “呃……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梁班紧皱眉头，“这个危机，是因为美利坚卖房子，一直死命给人贷款，结果借钱的人还不上了，崩了？” “大概是这样，正常借钱给别人是要评估的，万一还不上了运转不起来，就出问题啦，但是这個次贷就等于是不评估，随便借。”陈凡点头。 “给乞丐都借个两三百万，乞丐怎么可能还得了咧？”林恒也点头。 “我插句话，美利坚为啥要贷款给人买房子？或者反过来说，为什么大家要借钱去买房子？”李颜问道。 “因为房价一直在涨，买了就是赚到。”陈凡持续解答。 “房价为什么会涨呢？” “因为买的人多呀！” “你这不是成鸡生蛋还是蛋生鸡问题了么？” “啊……”陈凡一愣，“反正就有个什么原因，哦，美利坚把贷款利息调低了，大家就趁机借钱买房子，买的人一多，房子就涨价，这个很好理解吧？” “那为什么要把贷款利率调低呢？” “……”陈凡卡住了，“反正……这个应该是涉及一些，嗯，比较复杂的东西，先不管。” “那按梁班的总结，银行为什么要大量借贷给民众？” “银行就是靠借钱的利息赚钱的。” “哦……所以借得越多，赚得越多，前提是，大家要能把钱还上。如果还不上呢？” “买的房子就归银行啦。” “然后因为房价一直在上涨，所以银行稳赚不赔？” “对对对。”陈凡兴奋起来了，他很喜欢跟李颜这种你来我往的问答。 “但是银行的钱是有限的呀，借多了，就只能等别人慢慢还钱或者剩下手里一堆房子了。” “你说到点上了！”陈凡眼睛一亮，“所以美利坚那边的金融家们，很会玩，搞了个……我也说不太明白，反正就是把欠款又给卖出去了！” 这话一出，全宿舍都懵逼了，欠款还能卖的？ “包装成了什么理财产品，就是让别人花钱买这个账，那些借钱的人不是要连本带利还钱吗？到时候还的本金给花钱买账单的人，利息一部分给银行，一部分给他们。” “啥跟啥？”朱青伦狠狠皱眉，“这样买账单的人多赚了一点利息，银行图啥啊，还少赚钱了。” “银行有了现金。”李颜补充，“所以可以继续借钱出去。” “我靠……”饶是对金融一知半解，这群小天才们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风险。 “李颜说得对，银行继续借钱出去，因为房价一直在涨，所以他们根本不在乎借钱的百姓，还不还得上。”陈凡继续。 “有件事情是没有变的，”李颜竟然开始了总结，“这一切还是基于‘大家能把钱还上’。” “我说着说着，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银行这么做别人还不上也不怕啊，怎么就……”陈凡突然懵圈。 “陈凡，你刚刚说的还有另一个前提，‘房价会一直上涨’，但这是不可能的。” 突然就变成全宿舍安静听李颜发表观点了。 “房子会涨价，是因为大家都在买，但是人是有限的，物以稀为贵，如果大家还不上钱了，银行收回了房子，会怎么样呢？” 没人回答，都眼巴巴听着。 “房子变多了，短期内供需关系突然变成供过于求，房价又已经非常非常高，银行想卖也不一定卖得出去，这时候会怎么样？” “房价……降了？”李若飞小小声问道。 “对，‘出问题’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银行借出去了这么多钱，哪来的？大家存到银行里的，买银行账单的人给的，这些钱随着还不上房贷的人越来越多，变成了啥？” “房子？”李若飞又小声问道。 “房子又降了价，这意味着啥，钱直接蒸发了。” “这也太短视了！”梁班莫名烦躁起来，“这些人，搞来搞去，就只为了能多赚钱多赚钱，全都是游戏，根本就……” “没有产生价值。”李颜帮他说了出来。 “对！这些个什么金融家，也太恶心了吧？他们自己一通玩，我们存进银行的钱却没了？为什么他们就非要这么赚钱不可？银行借到没钱了干嘛还要继续借出去？” 李颜工作的记忆突然被触动了，他隐约记起了自己一年打工生涯最恶心的那部分…… 资本家的嘴脸。 “资本的游戏，”李颜摇头，“大家可以看看马克思的《资本论》，会有些理解，虽然我也还没看……” 这一句点醒了沉浸在思考的众人，朱青伦还是率先发炮： “诶，李颜，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知识的？” 说来惭愧，重生前的李颜一直对金融不怎么感兴趣，了解也不多，哪怕重生后，他也只是暑假时粗浅地阅读了一本经济学的基础书籍，算是一知半解。 所以刚刚这波实例问答，反倒是让他加深了不少理解，至少他之前连“银行靠放贷的利息赚钱”认知得都迷迷糊糊的。 叮！ 果然来了。 【经济学+1，三级技能，12/50】 这是李颜要求系统备注的，他现在技能太多了。 “呃，还是看了一些基础书籍的。”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靠逻辑，太装逼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不知道所以来问我们，后边发现伱是在引导我们理解清楚。”梁班投来真诚的目光，“我那个总结，确实是只谈表面了。” “确实，说着出问题出问题，却说不清楚出什么问题。”陈凡也开始反思。 林恒一愣，“我靠，那我的乞丐还不起钱……我还是躲被子里吧。” 不是……也不至于这样啊兄弟们，李颜不敢出声。 “唉，但是不管怎么说，”陈凡摇摇头，“这场危机的影响会波及世界，到时候华夏怎么办呢？” “我们的房子，不会这么涨价吧？” “肯定不会，你不如担心爸妈失业。” “你们家里有人炒股吗？我之前真的听我爸妈说股票有些跌得厉害，虽然我不懂。” “我家存银行的钱不会蒸发吧……” “目前好像没怎么听说对我们的影响诶？” “山雨欲来，山雨欲来啊……” “不会的，没事的。”李颜一句话，全场再次安静。 他逐渐苏醒的关于金融危机的记忆，非常非常稀薄。 这意味着他曾经经历过的08年乃至09年，金融危机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虽然自己家做点小生意，没有买房没有搞金融，可能本来就不受太大影响。 但是父母当年也没表现出什么焦虑、担忧、愁眉不展。 记忆失却了细节，情绪却很清晰。 一定是华夏找到了什么办法，亦或者金融危机的风没有渡过大洋。 也可能其实造成了不小影响，但自己家不在这个范围——不过这也能说明没有造成太大的社会影响。 “为什么呢？”陈凡问。 完了，想到深处不小心开了口，这可怎么回答？ “反正……对我家，没啥影响，应该。” 因为他家没钱，跟金融还挂不上钩，只要没有银行存款蒸发这种恐怖的社会大事件——也就是夸张的通货膨胀，就不怕了。 熄灯后，在李颜安然睡去的同时，有手机的舍友们特地拉了一个新群，只为了讨论他的财富水平。 “这家伙家里得多有钱才不怕金融危机影响的？” 第七十九章 磨人的小经济 八卦，也是学生时代的一大主旋律。 天天这一帮人一起学习生活，总不能下了课还在那聊学习吧？ 李颜：why not baby？学习多美好啊！ 所以，八卦聊天是绝对少不了娱乐内容。 八卦啥都可以，至于正确与否，不重要。 大家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正主出来证明都没用。 说你俩谈了，你俩就是谈了，别跳出来阻碍大家磕CP。 一样的，说你有钱，你就是上大街乞讨了，你也只是体验人生。 八卦与正主，如同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在李颜与梦中的经济怪兽搏斗期间，他的形象正在舍友们的八卦中极速拔高。 “你想想，聊经济危机，他是从逻辑的高度帮我们理解。” “他还读了经济学的书！我都只是上网的时候了解一下，这东西离我们太远了，不够有钱的人，谁去看这些啊。” “早说了，羽毛球是一项烧钱的运动，水平高的没有一个不是烧钱烧出来的。” “他没手机，然后掏出来一个电脑。” “什么家庭既舍得给花钱，又限制花钱？” “有钱到必须让他节制！” “我上回听到其他班同学说，他在签到的时候见过李颜，是从红色宝马上下来的，还有个胖子给他提包！” “离谱了吧……” “是真的，还记得他怎么上来的吗，谢老师帮忙提上来的，那之前是谁帮忙提到楼下的？” “我靠，什么凛城大少爷？” …… 第二天一早，李颜敏锐地感觉到舍友们对他的眼神多了一丝……道不明的敬畏。 他也没多想，意识到自己经济方面的薄弱虽然是好事——让他多了一個学习的方向，但是再次引爆了“赚钱”的忧虑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赚钱是肯定要赚的，但是本金、渠道、办法…… 不能急，与房价不同，互联网铁一般的记忆封锁，只能说明这是一片大有可为的天地。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李颜现在倚仗的已经不是那些就算保留下来也不够清晰的记忆——伱能记得住网络的风口吗？ 就算记得了，哪怕照抄，就能保证复刻别人的成功吗？ 他倚仗的就是自己在系统加持下的“天才”，少年天才。 只要互联网给他开了口子，他天然就拥有巨大的优势。 不管怎么说，知识面还是太窄了…… 刚刚正式开学第一周，学习强度还不算高，至少直到周五结束，学到的知识与思路都还在李颜“提前学习”的范围内。 好处是增强了靠系统自学的信心，坏处是这课上了等于没上。 所以他一直在思考提升知识面的事情，互联网一定是要利用上的，但是在网络上筛选信息也不容易。 这本身就看他的知识储备。 新北与凛城不同，发达的城市有足够大的图书馆，有售卖罕见好书的书店，这都是李颜扩展认知的好地方。 还有各种展览馆、讲座、沙龙，都可以走一圈。 当然，还有人。新北能人辈出，老市区里遍地都是扫地僧，扩展人脉也是扩充认知的好途径。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李颜慢慢呼了口气，最终卡他脖子的，不会是“时间”吧。 周五晚上，林志远发来信息询问李颜周末游玩的目的地，李颜非常果断地选择了书店。 小胖子连发十几个哀嚎哭泣的表情，见李颜去意已决，突然提出了令人哭笑不得的要求： “你要记得穿新北一中校服哦。” 李颜发誓绝对不是他自己想装逼，只是好友盛情难却，却之不恭。 403的天才们因为周六没了李颜与陈凡的CF对决而遗憾，又为李颜把电脑让给他们玩而狂欢。 “这得多有钱才这么大气啊。”朱青伦爱不释手。 “反正我是舍不得……”陈凡毫不掩饰，“电脑里太多珍贵文件了。” “说明他比你还有钱。”林恒笑道。 “那可是真的很不得了哦……” 朱青伦一愣，笑着拍拍陈凡，“你其实也很懂装逼的嘛！” “好了，你说的珍贵文件……是不是我想的珍贵文件？”林恒坏笑。 “骚包林，开游戏开游戏！” 周六一早宿舍里就热火朝天，而李颜跟着林志远慢悠悠晃荡在荣西区的街头。 “说起来，你怎么不穿校服？” “嘿嘿，”林志远穿着运动短袖加牛仔裤，坏笑着，“这样别人就以为我也是新北一中的，只是没穿校服。” “你这……”李颜本来想吐槽两句虚荣心，但突然意识到，这也算是觉醒好胜心的一种，小胖好歹开始渴望这种因为优秀得到的特殊对待了。 李颜二人的目的地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商圈，算是周边居民最常去的消遣地。 距离学校步行要半小时，不过此时的新北对他俩来说都很新鲜，慢慢走走好好感受一下，也不赖。 一路走来，最明显的感受就是，人多。虽然这里高楼大厦并不多，但是很多看着十来层高的、九十年代兴建的“大厦”，依旧有旺盛的生命力。 道路其实不宽，遍地红绿灯，路上全是车，各种大楼商铺都是一堆人进进出出，与凛城那种小城清净完全相反。 这就是“繁华”的具体感受。 入学体验在qq上早说透了，林志远于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颜少，你家里炒股吗？” 怎么回事？李颜的眼神重重压在了小胖子身上，这是老天催着自己学经济了？ “别这样看我啊，不是我炒股，是我爸，他说最近赔了，什么金融危机的。” “金融危机……我们宿舍倒是刚刚讨论过。” “我看我爸愁眉不展的，好久没抽的烟又掏出来了。”小胖叹了口气，“颜少，那你跟我讲讲金融危机呗，我整半天也搞不明白。” “我也就是一知半解。” 说完了自己的理解，小胖问了个灵魂问题： “那接下来是不是股票要全面暴跌了？” “实不相瞒，我不懂。” 哟嚯！小胖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不懂，那我可就来劲了，竟然也有能给颜少科普的一天。” 可惜的是，摩拳擦掌的小胖同志也就一把刷子不到半桶水，勉勉强强靠开店卖鸡蛋需要用钱的例子，讲了一下基本概念。 对李颜提出的名词解释需求，解答得支支吾吾。 好在两人通过小胖的手机一通搜索，大概是理解了基本原理。 叮！ 【经济+2，三级技能，15/50】 可算是到达平均值了是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 “啊？颜少，你懂了？我是漏了什么吗，我怎么没明白？” “任何行业都喜欢有一套自己的专有名词，理解这些词的目的是把看似复杂的内容，转化为自己知识架构下的可理解的东西，而不是只为了解释专有名词。” “……”小胖cpu已经干烧了。 “炒股就是金融业的一种嘛，金融本质上就是钱的流动。”李颜开始自言自语，“从你开个快餐店，跟我借钱这种最基础的形态，到我把钱存银行，银行借钱给你，这叫债券投资。” “什么，什么什么？”小胖疯狂眨眼。 “再到你直接找了我舍友们一起借钱，你赚了钱就给我们钱，这叫股权投资；最后通过中间机构让整个新北市的人都能花钱买你的鸡蛋店股份，这股份还可以转让，东西一转让，就会有差价，就有了赚钱的空间。” “你说到这我懂了，这就是炒股嘛。”小胖舒服了，“颜少，听说炒股能赚钱，你这么天才的人，搞不搞？” “不。” “哎呀我不是说现在，现在我爸都亏了，怎么会叫你炒股。”林志远摆摆手，“我有不少零花钱，后边要是情况好了，咱们小小炒一波怎么样？我就听你的。” 李颜还是摇头，“不，我不碰。” 第八十章 只赌必赢的局 “为啥不碰？” “重点在于，股票的涨和跌，不只是看这家公司的经营情况，也不只是看行业的好坏。” 小胖一楞，“为啥啊？” “具体的，我也还说不太清楚。”李颜叹气，“志远，一个东西能交易，就一定有能调整、能影响甚至能把控市场的群体的。” “啊？” “买卖股票干嘛的？卖股票的为了运营的本钱，买股票的为了分红，如果只是这一级关系，确实是只看公司经营情况，只看行业好坏，好歹还有得判断。” “就是，这样可以买的意思？”小胖听得入神。 “虽然依旧有信息差，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一个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这需要大量的判断依据，甚至可能要一些政策相关的内部消息。” “信息差？” 李颜卡住了，我说我杀人不眨眼你问我眼睛干不干？ “呃，就是我懂你不懂的东西。” “哦！这个明白，我现在听得云里雾里呢。” “那这时候你跟我玩辩论，你是不是输定了？” “那当然！” “所以我去炒股，我输定了。” “啊？”林志远虽然下意识喊了出来，其实已经理解了一点，“因为你知道的太少？” “对。关键是，股票的涨跌，还受操盘手的影响。” “操盘手……” “大众是不理性的，掌握着宣传口径的操盘手只要放出不利于某個股票的谣言，就会有一群认为股票会下跌的人抛售，他们一卖，大家就狂卖，股票就狂跌。” “啊……” “然后事实却是出台了一个有利于这只股票所在行业的政策，股票开始涨，大家一看有戏啊就开始买，越买股票就越涨。” “这挺好啊。” “你跌的时候卖给了谁？谁放出的谣言？后边涨的时候又从谁手里买？” “卧槽……这能这样？” “我不知道，但肯定有可行性。主要是……这还只是最基础的操作，我不了解，也没炒过，这是我从逻辑上推导的。实际操作可能更夸张，更丰富。” 李颜重生前对“金融”的记忆逐渐松动，那种嫌恶“金融”的情绪记忆非常突出。 不是他而已，是一个社会的情绪。 金融其实是合理配置资源，为实体和其他产业服务的，有这种情绪其实是不应该的。 “但是！有人能赚钱的呀！”林志远有点不服气。 李颜无奈一笑，“彩票还有人中奖呢，其他人呢？比例如何呢？” “呃……” “志远，这么大的市场，当然不可能全都是被操作的，但是在有这样的一层迷雾之下，伱怎么知道什么股票必然涨，什么股票必然跌呢？” “但是就是有股票一直涨啊，大家也都知道啊。” “你也会说大家都知道，那么买它能赚多少？而且，在不知道股票涨跌趋势的情况下，啥时候买啥时候卖，靠什么判断？” 林志远一时沉默。 “靠股票发财其实很简单，低买高卖，做生意都是这么回事，但是你什么依据都没有，就算有了，这依据可能是假的，也可能是错的，那怎么玩？” 李颜不知道是在劝服林志远还是劝服自己，越说越快，“如果你碰巧跟某些操盘手同步，你是能赚钱，但这跟赌博何异？” “今年世界首富就是股神巴菲特哦！” “你也知道他叫股神，唉，我知道炒股能来钱，就是信息差太严重了，在我不能把控一切之前，不喜欢这个。” 我丢，原来在这等我呢！ 小胖子龇牙咧嘴，“我还想说难得你在一件事情上露怯了，不装逼了，结果来一句‘把控一切’，轻描淡写装了个大的啊颜少！” “不是什么装逼不装逼的。”李颜摇摇头，“如果现在全力研究股票市场，通过人脉了解一些各行业发展的内幕消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见好就收，薄利多销，赚钱的概率还是高的。” “所以说，炒炒股也不是不可以嘛。” “我从来没说炒股不行炒股不好，但这性价比，我还不如研究别的去。如果想要炒股大赚一笔，明摆着是不透明的一场赌博。”李颜眼神变得坚定，“我现在不是不能赌，但是没有赌的必要。” “哦？” “胖子，我只赌必赢的局。就算胜率没有百分百，那最多也得是和棋不亏，不能输。” “好好好，就喜欢看你这样。”胖子当街鼓掌，引得几个大人侧目。 “呃……走走走，看书去。” 说话间，二人也来到了书店楼下，“荣西书城”，看这名字就知道规模小不了。 小胖刚刚还沉浸在“赚钱”的头脑风暴里，现在已经丢到九霄云外了，对着书城一通拍照，然后看着告急的内存开始删图。 “这一个书店比咱们凛城的图书馆还大，我特么的。” 李颜笑着跟他进了书店，心里却是想着赚钱的事情，小胖子无疑是他启动资金的一大来源，他可不想让小胖担风险。 不仅不担风险，还要赚一波大的。 房价记忆被彻底封锁的原因，到底是暴涨还是狂跌，随着以后他对经济的理解加深，对社会认知的渠道增加，甚至是人脉的拓宽…… 单纯判断个房价大势，绝对足够了。 所以如果记忆保留了，重生后还是得依靠这种投资行为让自己富裕起来吗？ 李颜自嘲一声，明明都成天才了，不去想着怎么做第二个比尔盖茨，反倒是想着投机，这个眼界，窄了窄了呀。 要说赚钱，从资本大佬手里薅一把，肯定是远远不如让大众买单的。 一个老掉牙的观念，全华夏十三亿人每人给我一块钱，我就有十三亿了。 股票不也是这么回事？大佬们投资之后发现赚不了钱，赶紧就催着上市，再大的体量在足够的基数单位面前也完全可以消化。 反过来，再细微的利润乘以足够庞大的基数，就是一个巨无霸。 企鹅现在就在打基础，看看那些个游戏，在qq用户的支撑下一下就起来了。 李颜沉思着，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时间，趁现在互联网一片蓝海，抢占下来基础用户，只要量够了，就是给大家笑一个都能赚多少啊…… “咱们看啥书啊？” 林志远一句话把李颜从兴奋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对，自己只是个手里没红票票的初中生，想太多了道心不稳，基础数值没上去的话，风口来了也把握不住。 系统嗷嗷待哺，还是先让自己成为真正万中无一的天才，再谈改变世界的事情。 “肯定是看经济学的啦！” 小胖表示也非常有兴趣，充满斗志地拉着李颜就扎进了经济分类书架。 这里全是大人，搞得小胖有些得意。 结果才看了十分钟，他就颓丧地靠在李颜肩膀。 “好累，好疲倦，好枯燥，我们去看点别的好不好。” 李颜哭笑不得地捏着一本《经济学原理》，又把小胖带到了文学名著区。 小胖依旧觉得枯燥，但好歹能挑一本小说看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 是温馨的香气，让人安心，让人满足。 两人不约而同望过去，香气的源头是一个长发女孩…… 跟她手里的面包。 第八十一章 闻香识女人（没有里程碑但就是想三更） 这女孩穿着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哦不，头发不蓬松，是柔顺的长发。 腰肢虽然纤细，但骨架尚可，皮肤是健康的白，身高已经163了，看样子是初中生。 此时她正站在角落，右手捧着一本红楼梦，左手握着小面包小心翼翼吃着，应该是担心面包碎屑离开包装袋。 长得还挺好看，气质很清冷，眉眼间有古典美人的味道，就算还没长开都很耐看了。 加上手里还拿着红楼梦，俨然是个文艺少女。 林志远呆呆地看了两眼，正准备跟李颜说一声，却见李颜竟然也看着她！ 哟哟哟哟，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小胖顿时激动起来，同时快速给李欣媛道了个歉，缘分未到，志远大师也帮不了你。 早知道就提醒你多读点书了，敬爱的学习委员。 而此刻的李颜，眼睛的焦点在那个面包上。 真的太香了吧。 特么的，一大早起来没吃早餐，跟林志远聊了一路的股票，也是费神的，最后半小时路途还给走成了四十五分钟。 身心俱疲啊，眼看着也要十一点半了，李颜可谓是饥肠辘辘。 此时充满着奶香的面包，实在是太过诱惑了点。 这么一瞬间，李颜的大脑被食欲占据了。 等他余光发现小胖子坏笑着看他时，他才注意到面包的主人是一個女孩。 无礼啊无礼，李颜赶紧收回目光，只是略微一回想，自己一个24岁的大哥，盯着人家初中小女孩一通看，还是很害臊的。 于是他对着林志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卧槽，颜少来真的！林志远内心大震，今天让兄弟在这瞧见了，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放心吧，有我志远大师在，加上你李颜的超级条件，这位女生的钦慕之情很快就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颜少，过来，这里这里。” 书店还是相对安静的，尽管小胖已经使用了气音，却显得更急促，周边人疑惑地看了过来——包括那个女孩。 “干嘛？”李颜也很疑惑。 林志远僵硬地把李颜带到了跟女孩同侧的位置，分居角落落地窗的两边，这才指着书架的一本书道： “你给我讲讲这本书呗。” “《红楼梦》？你啥时候也喜欢这本了？” 林志远努嘴，快把嘴巴弄歪了，一直示意李颜看女孩手里的书。 李颜表示，原来是伱小子也饿了。 “我也知道很香。” 小胖子大惊，没想到这正人君子李颜兄，还挺变态啊！ “快讲讲，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红楼梦吗？” 李颜无奈，不知道这林志远搞的什么名堂，只能压着声音，大概讲讲自己的阅读感受。 然而这小胖听得心不在焉，压根不知道李颜都在说什么。 “颜少，你大点声。” “这是书店，安安静静的，你这么感兴趣，咱们出去，我给你好好讲讲。” “不不不不，出去了还有啥意义。” 李颜看着胖子，又瞥了一眼依旧波澜不惊看着书的女生，突然歪嘴一笑，懂了，没想到啊林志远，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特么懂个锤子你懂！ 这时候的林志远倒是非常敏锐，一眼就看穿了李颜的想法。 唉，不行了，为兄弟两肋插刀，高低是要痛一痛的，为了兄弟的幸福，自己只能豁出去了。 想想当初的李欣媛，林志远也是充当了信鸽的角色，今天他要更进一步。 “你好呀，我同学也很喜欢红楼，想跟你交流交流，你喜欢红楼的啥？” 啊？ 李颜直到被林志远推到女孩跟前，都处于瞳孔地震的状态。 小胖子误会了！ 这下好了，尴尬到脚指头抠出一套房，这冒冒失失地，纯属打扰啊。 “我不喜欢红楼。” 女孩声音意外成熟，不甜、不脆、不柔，但是很有魅力。 就是这话说得林志远大脑一片空白，李颜尴尬一笑，没办法，话都开了，高低接两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误会了，打扰到很抱歉。” 叮！ 【搭讪+1，四级技能，33/100】 这也叫搭讪？纯属被动啊，而且竟然一下就33分了，超越平均值？ 李某人自问绝对没有搭讪过任何一个女孩子，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逻辑：表达能力、幽默、吐槽共同作用的结果而已。 “没事。听他说，你很喜欢红楼？”女孩让话题得以持续。 “对的。” “我还是想听听的。” 李颜一愣，“啥？” “说红楼呀。”女孩看着李颜。 林志远背后暗暗握拳，果然啊，这身最强校服的加成，再加上李颜清秀的长相，最后拿出深厚的文学素养，没有一个文艺少女可以扛得住这三连击！ “我看了很多人说红楼很好，文笔多厉害，内容多深刻，说是四大名著之首，但我一直体会不到。”女孩也很小声说着，“想听听喜欢这本书的人讲讲细节。” “什么样的细节，文笔还是剧情？” “就例如这里，三十八回，一群人比诗，林黛玉的咏菊拿了第一，我看个个在夸‘口齿噙香’一句，我是看不明白。” “都看到三十八回了，看的也很细致……这句诗眼自然在‘噙’字上，你感受一下噙是个什么姿态？” 两人就这么交流起了林志远听不懂的东西，搞得小胖子有些自我怀疑，接下来的进度不应该是表达倾慕吗？ 你夸夸我，我夸夸你，然后找机会喝杯奶茶什么的。 怎么还真的搞起学术研究了？ 这一聊，又聊了好一阵，林志远从一开始兴致盎然到后边放空出神，只因这两位从头到尾都在认真聊红楼。 突然，听得合上书的声音，小胖子就跟动画里睡泡被弄破一样惊醒。 “很精彩，你对文字的敏感度，远远超过我。”女孩笑了，捋了一下发丝，“受益匪浅，谢谢。” “太客气啦，这种交流也是在让我自己加深理解。” 女孩微笑着点头，“时候不早了，今天是愉快的一天，我先走啦。” “好，拜拜。” 不是？林志远眼睛都快飞出来了，这就完事了？ 你俩聊了这么久，这么欢，然后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连身份都不问，就没有下文了？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诶！”李颜突然出声。 林志远上一秒表情还很便秘，这一秒已经无比通畅，颜少终究是颜少，该做的永远不会少。 李颜确实有个必须问出来的问题，他从刚刚聊天的时候就一直心猿意马： “你这个面包，哪里买的？” “就在马路对面的翡翠轩哦，是个小店，但是东西很好吃，奶香味的最好吃。” “对，这个奶香也太突出了。” “给你一个。” 女孩给得自然，李颜也接得顺手。 “只剩一个了，不然也能给你朋友一个。” 刚刚已经石化的林志远连连摆手，眼看女孩又要离开了，他还是决定帮兄弟一把： “Hello，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呀？” “荣西中学的，初二。你们呢？” 诶？林志远大惊，居然还有不知道这身校服是新北一中的吗？ 那自己的战略岂不是大失败？ “新北一中，初一，学姐好。”李颜回答。 “噢！最厉害那个是吧？很棒，好好学习哦。” “会的。” 对话依旧很简单，女孩还是潇洒地转头离开。 这一次林志远抓心挠肝也没想出来什么新问题，两人目送着倩影在转角处消失。 “颜少，接下来……去干嘛？” “买面包。” 第八十二章 富家子弟……吗 “搞了半天，还是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到。”林志远吃着面包，垂着肩膀，很丧气。 “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喜欢人家了。” “你都盯着看了半天。” “我看的是面包，你不觉得这面包很香吗？” “确实很好吃，不是，面包不重要。”小胖子挺起身子，又收了回去，“唉，说啥都没用了，就这么错过了。” “你喜欢她？” “不是，不能这么转移话题的颜少，兄弟在帮你，你跟我说这些。” “好好好，”李颜安抚着小胖，“找个地方吃个饭吧，下午再找个地方玩一玩。” “伱真不觉得可惜吗颜少？” “萍水相逢，聊得来，收获一家很好吃的面包店，足够了。” “也是，反正知道她在荣西中学，还知道喜欢吃这家面包，大不了多来这看看。” 李颜捂脸，“我说志远，你怎么这么执着呢？” “因为你没说不喜欢啊。” 李颜一愣，“嗐，就这么一面，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们才初一啊志远，太夸张了哦。” 林志远贼兮兮地摆着鬼脸，“知道知道，好好学习，吃饭吃饭。” 愉快的周末有了这么一個小插曲，也算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只是连李颜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在闻到食堂奶香馒头的味道时，想起这个一身黄裙的女孩。 也得承认确实长在了李颜审美点上，不过初二，还是太小了。 很特别，所以会记住，虽然没有名字，但缘分就是如此，如果有下一次相见，自己就该问出口了。 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正式开学的第一周总是最特别的，大家互相不熟悉，校园生活的节奏还完全没成型，每个人都有旺盛而小心翼翼的探索欲。 到了第二周，节奏突然就形成了——学生时代确实比上班后的适应力强多了。 该探的底差不多探了，需要熟悉的那波人也基本都熟悉了，课程老师的风格也大概了解了，学生们一开始对初中校园的好奇也在高强度探索下，很快消耗殆尽了。 就连403宿舍，也已经形成生活节奏了。 朱青伦喜欢打包回宿舍吃饭，陈凡总是第一个洗澡，林恒只有晚自修回来之后才活跃，李若飞会去操场跑步，梁天成会提前半小时到班里开始自习，李颜……捉摸不透。 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宿舍，李颜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用电脑，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是劳逸结合，直到老没看见李颜游戏登录的陈凡瞄了一眼，才知道这家伙在网上找资料。 看的书还都是经济相关的，写了一堆笔记，一个晚自习就看一本——是的，这家伙居然不学习。 作业随心做，课本随缘带。 得亏是零班，老师压根不带管的，放其他班级早就被立典型了。 不过舍友们并不敢小看他，能做到文武兼修的，必有其独到之处。 他们都暗戳戳较着劲，等待月考的来临。 较劲归较劲，天才们精彩的生活也是共享的，宿舍氛围惊人的好。 林恒吃晚饭前会在宿舍练习一下吉他，偶尔还会一展歌喉——他贴心地给舍友们都带了隔音耳机，不过大家都表示没有必要。 李若飞一句“如听仙乐耳暂明”，把林恒感动得说出“可为若飞绝弦”。 不过由于李若飞日常跑步，他其实大部分时候跟林恒错开…… 这位阳光运动男孩会在周二周四下午组队打球。 朱青伦一直在写一些时评类文章，并且写完就会在晚自习回来后与大家分享，并且展开一次宿舍夜谈。 陈凡天天鼓捣电脑，其他人看也看不懂。 由于他在外边的交际花属性，总是能带来许多奇怪的八卦与话题，但一回宿舍就成了社恐，只会在宿舍qq群里噼里啪啦发信息。 梁班则在各大社团招新的活动中异常活跃，有时候会开启“如何让零班更好”的话题讨论。 李颜会尽可能全部参与以上舍友的活动项目，可谓宿舍第一粘合剂。 这周的体育、美术、音乐老师纷纷亮相——然后也就亮了个相，分别展示了操场有多大、美术课本有多新、音乐教室有多好。 这一整个星期，李颜的提升基本集中在“经济学”一栏，认知还比较浅，他暂时把各种小技能都归纳为“经济学”本身，几本书看下来，三级技能的经济学来到了20分，百分之四十进度条。 然后李颜就郁闷了，一是他明显感觉到了后续提升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二是这提升对他目前来说用处不大。 他不是靠学习经济学提升自己的逻辑与思考能力，而是反过来用强大的逻辑去理解经济学。 想要进一步学习，多少需要一些现实理解，经济学的规律是理性的，但是他研究的对象是人啊。 但是无论如何，学了的东西就一直在，打好了基础，才有未来。 他对经济的学习告一段落，但来自大洋彼岸的雷曼兄弟不甘寂寞，在9月15日宣告破产，正式把风暴吹向了华夏，吹向了全世界。 周一中午吃饭时李颜就注意到了，这食堂的议论声，似乎比平时大了不少，而且夹带着焦躁、哀叹、无奈等等的情绪，不强烈，但确实很突出。 白晓生同志依旧是第一信息源，此刻更是化身小百科，一顿饭的功夫，把美利坚雷曼兄弟破产这事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今天注定是个被历史铭记的日子，我们都是见证者！” 最终白晓生得出结论，唉声叹气那群人，家里应该都是炒股的，大概都亏了。 新北一中虽然是只靠成绩入学的学校，但位于新北市的中心老城区，就注定了本地学子里有很高比例是富裕的。 那个年代，手里有点钱的，多少喜欢炒炒股。 所以李颜感受到了与重生前同一节点完全不同的气氛，不是风暴的影响扩大了，只是自己的圈子不同了。 听着这群学生一口一个“股票”“指数”，一张嘴就是亏了几千几万，但脸上愁绪却不甚强烈，李颜有些感慨，其实早在这个年纪，就有阶级圈子了。 不，从一出生就有了，多少人一辈子，乃至一个家族的几辈子，就囿于“往上爬一个阶级”或者“不往下掉一个阶级”的阶级怪圈。 回到了班里，讨论声更激烈了，零班的孩子们不只是停留在亏多少钱上，更愿意讨论危机带来的影响，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恐怕也是遭受冲击的人群。 一直活蹦乱跳的白晓生下午都沉默寡言了，陈凡也收起了交际花的鲜艳，把宿舍里的状态摆在了班级同学面前。 “这么一看，脸色不好的，岂不是全是有钱人。”李颜想到这，笑着摇摇头。 特么的，放眼望去，全都愁眉苦脸的，就梁天成还好点——看来你也是寒门贵子啊！ “什么？”一直很稳重的梁天成在人群中喊道，“我以为实业就不会有影响的，不是只有炒股的受影响吗？” “都跟你说啦班长，这个影响是全世界范围的，经济要出大问题咯，什么失业潮、破产潮可能都要来咯……”一个姓黄的同学摊手。 搞半天不会就我一个……李颜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看起手中的汪曾祺散文精选。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他。 第八十三章 三人成虎 班里唯一的体育生，练的是费钱的羽毛球，来学校坐的红色豪车还有书童提行李，没有手机却有笔记本电脑，没事还在学习经济学…… 最关键的，是这平静如水的状态啊！ 他此时要是抬头看看，就来得及阻止谣言的传播—— 那林恒跟李若飞唱对口相声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把李颜抬到不可名状的高度了。 “你看他那么淡然，得是何等牛逼的实业大佬，才可能在金融风暴的冲击下，岿然不动？”林恒绘声绘色，说得自己都沉浸其中。 “只有一种可能，凛城大少，几乎掌握小城市某条命脉的那种，与凛城同生共死。”不知道哪位高人补了一句。 一群人在那啧啧啧，连连摇头感叹，李颜正沉浸在汪曾祺的文字中无法自拔，压根没发现那边闪烁的十余道目光。 在明处的李颜没发现，在暗处的一个戴眼镜的白瘦男生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他鬓角都听出了冷汗，脸上带着莫名兴奋的表情。 下午的课程并没有因为金融危机而有什么特殊变化，除了郭启文特地强调一句“好好学习，心无旁骛”，老师们一如往常。 李颜认真听着课，但这同学们的眼神，怎么老往自己这飘？ 他不知道，在“很穷”跟“很富有”两个可能性中，这群同学早就只给他单选题了。 “普通家境对零班这群人来说，很难理解吗？”他摇摇头，专注到自己的提升里去。 提前学习的科目足以应付现在的阶段，到底还提不提前学习，李颜也有些犹豫。 零班管理确实宽松，但自己毕竟不是在育才小学时那般超然的地位，天天上课搞自己的事情不合适，上课的时间就还是得学对应的东西。 反而是下了课可以提高其他领域的内容。 如果下课的时间都拿来提前学习了，学习的进度却不甚理想，岂不是两头没讨着好？ 他与舍友们一样，很期待月考的到来，甚至有些急迫。 实在是太需要一個确定自己水平的参照物了。 好在零班老师水平非常高，除了课程内容，总是会给一些拓展知识，这部分的提升在新科目上尤为明显。 李颜今天一节地理一节生物，就是靠老师的拓展知识以及两三句“这个你们不用学，听听就行”得到了提高。 其实这两科的评分已经非常高了，作为三级技能，地理18，生物19，已经超出平均水平不少。 当然除了提前学习课本知识，他一直喜欢的百科全书阅读也帮了不少忙。 “想啥呢，颜少。”白晓生拍了一下李颜肩膀。 “没有，准备走了。”李颜站起身，“不对，你叫我什么？” “颜总，颜总。” “叫我李颜或者阿颜就好啦。” “明白的，低调，低调。” 李颜一脸懵逼，啥跟啥啊这是。 白晓生暗自心惊，“平时叫颜总都没事，今天看来，这是担心大少身份暴露，在大家都有损失的时候刺激到人，看来传言不虚啊。” 这就是三人成虎的威力，谣言一旦产生，大家会想尽法子在所有相关不相关的细节里，给你补成逻辑自洽。 “什么？这么牛逼？”王航听完了“白鹤”添油加醋的表述，呼吸都变重了。 白鹤的手不停推着眼镜，“老大，千真万确，这要是其他班级的人说，我也不信，这可是零班。” “掌握凛城命脉，能让凛城死？你确定这话是林恒说的？” “千真万确！” “林恒什么身份伱可是知道的。” “老大，这要是零班其他人说的，我也不信，这可是林恒说的，他讲这种话，恰恰最可信啊！” 王航“嘶”了一声，原地不停踱步，“很好白鹤，你立了大功，这个李颜果然了不得。豹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说法？” 豹子神秘兮兮地凑近王航，“这个李颜报到的时候，坐的红色法拉利，有个书童给他提行李，甚至还有司机！” 王航眼角狠狠一抽，“红色法拉利？我怎么听的是红色宝马，法拉利就俩座，一个司机一个他，书童放哪？” “哎哟，我这听着红色豪车，还以为法拉利呢。” “你特么……”王航指着豹子半天说不出话。 “大哥，你知道那个书童读哪里的吗？” “有屁快放。” “咱们隔壁啊，新北实验！” “保真？” “我确实也有听闻。”高个男生补充。 “老虎都这么说，那我信了。”王航抹了一把头发，抬头望天，“新北实验，那可都是有钱子弟，一个书童都能去里边读书，这李颜……” 然后就是很突兀的沉默，四个小弟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好！”王航突然喊了一声，“我……” “好！”大熊欢快地鼓起了掌。 “大熊，我说了很多遍，我在……” “发表观点的时候，少说话。”大熊点头。 王航咬着后槽牙，决定不纠结了，“我得表达一下诚意，找个机会亲自招揽李颜。” 小弟们积极地点头。 “择日子不如撞日子，我这就上零班一趟！这些家伙很爱读书，说不定还没走，要是碰到了，我直接招揽！” 王航自然是扑了个空，李颜一下课就离开了教室，此时正在操场呢。 在白晓生提醒李颜放学之后，李若飞主动迎了上来，邀请李颜到操场跑步。 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403虽然整体非常和谐，不过私底下好像少有两两关系甚密的，这也正常，基本都一起行动，了解也还不多。 所以像李若飞这样主动制造私聊空间的，还是第一次。 “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很有缘分，李颜。” 很老套的套近乎方式……这要是用在跟女生搭讪上边，得输麻了。 “能同在一个宿舍，还都是体育爱好者，这更有缘分。” “说得好，关键是还都是文学爱好者。” “哈哈哈，我只是看看书，不像你……” “李颜，别谦虚了。”李若飞大笑，“凛城日报，我看过你的作品。” 卧槽？这都被发现了？ “咱俩虽然不算隔壁市，但好歹也同属临江省东部，凛城日报我偶尔也有涉猎的。” “你的阅读量，确实很不错。”李颜笑笑。 “而且我自己经常写文，也经常参赛，你当年这个特等奖，在我们那边也是有点轰动的。” “是吗……还真是惭愧。” “不用这么谦虚，”李若飞的笑容极具感染力，“给你开了特等奖，足见水平。我也拜读过，老实说，不像小学生的文笔。” 李颜笑容都僵了，内心疯狂吐槽，咱也就初一刚开始，那文章六年级，一年都不到啊。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有机会认识，一定要好好讨教，没想到成了舍友。更没想到，你也喜欢运动，水平还很高。” 可以了可以了，再说下去要煽情了。 “一直也没啥单独找你聊聊的机会，我担心在宿舍说起这事，对你造成困扰。” 考虑的倒是很周到，不愧是感性派的。 “所以今天，邀请你跑个步。” ……不愧是感性派的。 第八十四章 撒丫子疯跑流派 新北一中有两个运动的地方，一个是在初二初三教学楼附近的老校区运动中心，有一个很大的体育场，是举办校运会乃至更高规格运动会的地方。 四百米标准跑道、足球场、跳远沙坑、带遮阳棚的看台……啥都有，还是贯彻着新北一中的风格，老则老矣，好用得很。 旁边还有一個体育馆，内部配置了两个篮球场八个羽毛球场，看台就比较捉襟见肘了，主要供羽毛球队跟篮球队训练用，有时候也拿来组织活动。 另一个运动的地方，山脚下，初一宿舍楼与学校大门之间。 两百米跑道包围两个篮球场跟一棵大榕树，照样配置了跳远沙坑，跑道一边还有两个篮球场，甚至角落搞了个铁棚挡雨的“风雨操场”，里边还是两个篮球场。 初一这边基本算是篮球爱好者的天堂了。 “跑步的人还挺多。”李颜拉伸着躯体说道。 “刚开学，大家很积极的，平时应该也经常跑步吧你？”李若飞原地抬腿跳，看起来身体充满能量。 这是篮球运动员的一个特点，全身运动，核心要求高，有些动作大开大合，非常强调身体协调性与身体强度。 有身体对抗的运动，看上去人就是得“硬”一点。 李若飞就给人这种观感，没有非常突出的肌肉，但是全身很协调，而且有一种紧绷感。 打羽毛球的李颜就不太相同，他大腿的肌肉与三角肌尤为突出，但相对李若飞的“硬”，他给人的感觉是“弹”。 “经常跑，待会先慢跑个一千米练练？” “没问题！” 五圈跑下来，双方都对对方的身体素质表示肯定。 李颜自不必说，36的心肺不是盖的，33的跑步也不是暑假期间白研究的。 倒是这个李若飞，一千米慢跑下来呼吸平稳，精神状态还更好了，有些出乎李颜意料。 “在篮球队的时候，从球场两端往返跑，硬生生练出来的。” “若飞！”一声响亮的招呼，不远处跑来一个穿着短裤钉鞋的精壮田径生。 “诶，学长，好久不见。”李若飞跟来人拥抱，“李颜，跟你介绍下，这是跟我一个小学的学长，现在初二，短跑特招生。” “郑钦源，你好。” 李颜微笑着握了手，“初一，李颜，木子李……” “久仰大名了李颜。” 李颜握着的手一抖，他微笑地看向李若飞，李若飞连忙摆手表示不是自己安排的局。 “你来参加特招体测那天，我们在训练，后来雷主任找你那会儿，我就在隔壁休息室。”郑钦源长得很粗犷，一身腱子肉，线条很棒。 “是这样，很巧很巧。” “我都听到了，新北一中这几年，没听说过体育特招能进零班的，很了不得，我们整个田径队都在讨论你。” 别吧……在自己足够牛逼可以爆杀各位前，存在感低一些没事的。 “我们都说，伱体测压根没使劲跑。” 这都被看出来了？李颜只能尴尬笑笑，这种问题真是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 “来，跟我比一个？” 图穷匕见啊！自打离开陈文静老师之后，李颜有一阵子没体验这招了。 “比不了比不了，我羽毛球专项的。” “不用谦虚，就跑一跑，来个一百米。” 眼看这位热血师兄又发作了，李若飞已经准备劝下来，却听李颜突然道： “来来来，一百米。” 咦，原来这也是个热血少年吗？ 李若飞当然不知道李颜只是在践行自己的基本方针——啥都试试。 指不定这一百米跑下来，郑师兄指点两句，短跑理解上个台阶，跑步技能又怒涨两点呢？ 内圈有放学后强身健体的同学，两人只能在田径队训练的靠边直道比赛，非正式的一次切磋，起跑姿势也就随便点。 但是对面四五个盯着这边看的田径队员是怎么个事？ 李若飞一声令下，两人点地启动。 才一探头，李颜就感觉自己落后了，从蹬出去的第一步，自己明明反应更快，还是一下就被压了身位。 一百米而已，看起来快，跑起来更快。 李颜一直都在追赶，一开始还想着标准一点的跑步姿势是什么样的，后边压根没脑袋去想。 特么的短跑的时候有个压你身位的人是真难受啊！ 他脑子里只剩下“追上反超”这一件事，直接进入撒丫子疯跑状态。 这就是人类刻骨铭心的本能，奔跑！ 日本漫画里那种喊两句热血台词就爆种的场景没有出现，李颜还是毫无悬念地输给了这位初二的短跑体育生。 感觉上输得不多，但全程被压了一个身位有余，在短跑这项运动里，已经是两个档次的能力了。 遑论从这位郑师兄过线之后轻描淡写的减速状态来看，他应该只用了七八成功力。 而从各位田径生吃惊乃至惊恐的表情来看，自己刚刚的一百米，姿势应该不甚雅观。 不雅观就不雅观吧，首次体会这种“拼命跑”的本能，还给跑步技能加了点。 34分，不错，如果郑师兄愿意点拨两句…… “师兄果然厉害，真心比不过。” 郑师兄笑呵呵地表示未来是你的，然后在队友们的眼神示意中回了休息室。 李颜转身跟李若飞感慨着拼命追也追不上的无奈，走到大榕树休息。 “源哥，那小子就是李颜吗？怎么回事？” 郑钦源放松着大腿，“是他，水平不错，不过我也没用全力。” “不是啊，他特么跑得跟猴子似的，可以说是乱跑！” “啊？” “我们都看傻了，这小子一开始还像模像样的，后边突然就跟失控了一样，完全是拿身体素质硬跑啊！” 郑钦源皱了眉，跑步其实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运动，并非如很多人想象的一样只靠身体素质，掌握好了技巧，同一个人同样的身体状态，成绩快个一档都很正常。 撒丫子疯跑看似很拼命，其实效果可能适得其反。 那么李颜未来的水平……就有了很大的想象空间，产生这个想法的不止这群体育生，田径队的老师们也正在向大榕树投去注视。 李颜刚刚还在为郑师兄没给他两句指导就离开懊恼呢，在田径练习上，当下的李颜与田径队可谓郎情妾意，只待捅破窗户纸了。 突然，篮球场上一记大力传球脱手，径直朝李颜这飞来。李若飞伸手轻描淡写拦下，顺势交叉运了两下又潇洒回传。 这两下的力度，这动作的流畅度，一看就是高手。 对面接球的一群人停下动作，隔空大喊： “哥们，组一队不？” 第八十五章 教练我想学篮球 “打吗？”李若飞再次发起邀约。 这一瞬间，李颜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不管打不打，水平如何，篮球应该是很多男生青春记忆的重要一环。 不会打的也多少会组个划水养生局，投投篮，感受那种篮球进框的快感。 重生前，李颜就是划水派。 他想起来初一刚到凛城一中的时候，男生们聚在一起的第一个活动，就是打篮球，会打不会打的都上了场。 自己连球都没摸过，更不知道要怎么跑位，站在对方队员身后一动不动，给准备传球的班长急得跳起来直接一个二次运球。 他记得班里篮球最强的是数学课代表，很帅，球技出众。 打完那场一窍不通的球赛后，这位数学课代表主动找上李颜，问他想不想学篮球。 李颜拒绝了，因为他坚定地选择了羽毛球。 现在想想，要真有世界线这种东西，在那一瞬间，应该就分化出了打篮球的李颜跟打羽毛球的李颜吧。 初二的暑假李颜身高暴涨，一下冲到了178cm……想到这，李颜看看自己165的身高——这個暑假长了3公分，青春期的风暴还没到，好好补充营养吧。 说不定随着自己身体素质的不断提高，身高暴涨也会早点来呢？ 当时的他肩宽四肢长，弹跳还好，打篮球那群人每每看到他都要强调一句： “你不打篮球真的太可惜了！” 尤其是班里篮球队那几个人轮番尝试抓框只有两人成功，半路杀出个李颜挂在上边的时候。 那么现在…… “我不会打，先不组队了。”他摇摇头，拒绝了李若飞。 但是！系统在身，他这次要汇集世界线，这里不只有羽毛球李颜，还有篮球李颜。 他也好想在篮球场挥洒汗水享受同学们的加油与欢呼啊！ “教练，我想学篮球。” 李若飞一愣，旋即挂上招牌阳光笑颜，果断拒绝了那边组队的邀请，带着李颜就来到一个只有一个田径生投篮的场地。 “飞哥！”又一个热情的人。 “咱们年级的，体育特招，我们市田径队，跟我认识。”李若飞小声介绍。 “飞哥，周五难得见你在篮球场。”这位兄弟一头秀发，皮肤出奇的白，可能是还没长身体，看着瘦了些。 “你小子，又不练跑步，在这投篮？”看来这两人关系不错。 “这不是刚练完一组，在这玩玩嘛。这位是？” “我室友，李颜。” “哦！李同学你好，我跟你说，我飞哥可厉害了，我们市练体育那波人，就他学习最好，直接走了这里的特招，进了什么零班，我们都叫他飞神！” 李若飞佯装咳嗽，“我室友，一个班的。你在别人面前吹嘘还行，他可是正儿八经走体育特招进零班的。” 那哥们一愣，脸色表情极速变化：“大神！我叫宋晓飞，那个是飞哥，俺是小飞。” 人都这么热情了，不客套两句也不好，李颜点点头，“伱好你好，你也喜欢打篮球啊？” “啊不，我其实喜欢足球。”宋晓飞看向体育场的方向，“可惜初一不在那边练，水平不够也没法进校队，唉。” 怎么还问出个遗憾来了，补救之：“那你喜欢哪个球星呀？” 08年，足坛最耀眼的新星应该是C罗吧，这会儿还叫小小罗。 “马尔基西奥。” 一阵电流刷过李颜大脑，他知道这是谁，但记忆封锁了——他有理由怀疑是老天不愿意让他赌球，与宋晓飞相比，可能就多知道一个昵称，于是他脱口而出： “哦，马绩效啊。” “咦，这叫法有意思，你居然也知道他！你是意大利球迷吗！还是老妇人球迷！” 完了，好像触发了同好开关，李颜连忙表示自己只是有看球，最近留意到一个叫马尔基西奥的新人。 “是吧！我就喜欢挖掘这些意大利的新球员，他长得还帅，我觉得以后大有可为。教练喊我了，你们玩，颜哥，有空再聊啊！” 李颜看着狂奔而去的背影，感慨着青春的朝气蓬勃。 而这位宋晓飞在休息间隙，把“马绩效”的昵称发在了尤文图斯俱乐部的球迷群里，获得大家一致好评。 球星马尔基西奥的新昵称，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 “他就是……这么活跃的。”李若飞哭笑不得，拿过篮球大力砸了几下，表情变得严肃且火热，“来吧，让我看看你会多少！” 李颜拿住篮球的那一瞬间，就感觉体内的神经正在急速激发，在李若飞充满激励的目光注视中，他举起篮球，站在罚球线，投了出去。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摸到篮球，第一次感受球的重量，触感，感受球飞往篮筐的距离。 叮！ 【篮球+1，四级技能，18/100】 特么的这么低？ 李若飞的表情开始变得微妙，他又让李颜尝试原地运球，跑动运球，三分…… 李颜一通表现下来，可以说是投篮无力，运球不精，脚步混乱，反应怪异，没一个动作像样的。 “上篮就……不用尝试了，看来你确实是，完全没接触过啊。” 李颜嘿嘿一笑，“确实是，没事，你就从最基础的教起。” 于是李若飞教练开始身体力行地进行技术动作讲解，从手掌的动作、发力的感觉、投篮的姿势开始一一展示。 “你试试，投篮，把球举起来，用全身的力量把球送出去。” 李颜只觉得球很重，强行照猫画虎投了一个三不沾。 “你这身体，不可能是没力气，”李若飞倒也有耐心，“投篮不是靠手的力量的，是从脚底传导上来，其实你打羽毛球的应该知道呀。” 叮的一声，李颜融会贯通，轻巧地把球送了出去。 “诶对了，就是这种感觉，你多投几个适应一下球的重量，篮筐的距离。”李若飞继续指导，“记得把手指张开，送出去的时候要脆，手指自然拨出去，球会有个旋转，更好控制。” 此刻的若飞同志，还完全不知道他要面对什么。 随着捡球投篮拍球的次数多了，李颜逐渐熟悉了这颗球的弹性、大小、重量。 李若飞还在持续输出，“其实基础训练很重要，你以后可以跟我多来练练运球，培养球性……” 哦？球性，好词语，大概就是这种熟悉篮球运行轨迹的感觉。 知道球在哪，知道球会在哪，知道怎么让球去哪。 “球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然后运球要大力，要敢于加力，这样球弹回在手里的时间长，落地时间短，别人断不了，你也好控制。” “确实，感觉好很多了！” “现在倒是没必要大力……”李若飞只一眼，惊得目瞪口呆。 李颜已经左右手交替大力运球了，速率很快，力量很足，球也很稳。 “你这……” 若飞教练还没说完，李颜停住球，用很是标准的姿势在罚球线投了一个，球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刷网进框。 第八十六章 舍友的技能包投喂 篮球很自然掉到了站在篮下的李若飞手里，阳光男孩撇了嘴角： “你前边装不会逗我呢？” “真不会。”李颜亮出真诚的眼神，“你好心教我，我不玩这种低级装逼。” 李颜内心：我都是玩高级装逼的。 李若飞很快接受了李颜的真诚，大家都是天才，谁还没点离谱的技能了？ 就是看着李颜尝试了两次就做出标准的三步上篮，再想想十分钟前这人“拍皮球”的模样，还是有点不好接受。 一练就差点练过头，一个沉浸在大脑叮叮叮的打铁声中无法自拔，一个跟“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学会多少”的念头较上了劲。 篮球，四级技能，32分了，哥们，超过百分之三十进度条了。 “连进五个三分就走！” 然后他俩因为天色渐暗有点心急，越心急越投不好。 最终堪堪赶上食堂收摊前最后一点饭菜，又火急火燎洗了澡就去了夜自习。 当天回了宿舍，在舍友们“你俩去哪了”的好奇中，李若飞郑重其事地说出了他的判断： 李颜是天才。 “这里谁还不是個天才了？”林恒摆出迷人的微笑。 “是学东西的天才，理解能力太强了，学起来太快了。”李若飞随后添油加醋地把李颜学球过程描述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家伙不愧是靠文章被特招的，讲得精彩纷呈，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笑完了，朱青伦再度开炮，“颜总，你真不是演的？” “真不是。” 李若飞表示之前的菜是真菜，不像演的。 陈凡冷不丁补了一句，“你们忘了这人CF一开始啥样，打了十来把又啥样吗？” 403再次小小骚动了一下。 李颜心如止水，到现在才发现他最bug的地方，只能说是交流还不够深入。 以后有的是伱们惊叹的。 “会乐器吗，李颜？”林恒妖娆地拍拍自己的吉他。 “这个，真不会。” 不只是不会，这是被重生前自认天赋型选手的李颜，唯一盖章认证的“学不会”。 他在乐器上的天赋应该是负数的，毕竟学个吉他和弦能把左手扭抽筋的应该也不多。 “想学吗？”林恒抛来橄榄枝。 “那可太想了！” 林恒心满意足地又拍了拍吉他。 “颜，你有电脑，想不想学编程？”陈凡也抛来橄榄枝。 “想，可太想了，我来者不拒。” “那明天我找点书给你看看，有啥不懂的再问我，不过得等我有时间。” “太棒了！”李颜发自内心兴奋。 “不过编程这东西……从入门到入土的哦。” “入土了你再把我挖出来。” 大家轰然大笑，朱青伦站到宿舍中间，“一个吉他老师，一个篮球教练，还有个编程师父，梁班，咱俩能当李颜的啥老师？” 梁天成挠挠头，“我也没啥特长，非要说的话，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欢迎探讨，老师就算不上了，大家都这么厉害。” “还是滴水不漏啊班长，不愧是你。”朱青伦嘿嘿一笑，“李颜，我也没啥特长，就地理水平还不错，攒了一些知识，不过不知道够不够格当你老师。” 李颜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他也没说非要有人做他老师来着…… 不过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我试着问你一个很冷门的地理问题。” “来。” 其他人也都暗戳戳听着。 “冰岛首都是哪里？” 这何止是冷门……这纯属找茬，其他人“嘘”了一声，却听李颜立刻回答： “雷克雅未克。” 不好意思了朱青伦，我还真特地背过国家名跟首都来着……虽然没背全，但你问了个我记得的，也是够巧。 于是这一夜的失意者，唯有朱青伦。 李颜自然是大赢家，装了逼，秀了能力，还莫名得到了天才舍友们的教学支票。 就是有一种奇怪的被养成感……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投喂吧。 接下来，又有的是事情可以做了。 不过上课才是主旋律，林恒自己练琴的时间都要靠挤，李若飞也有固定的球赛要打，李颜自己之后周一周三晚上还得参加羽毛球特训——由于零班的特殊性，校方特许李颜自由选择周五早上是否参加训练课。 所以宿舍内部教学，基本要等到周五晚上跟周末才有机会。 李颜在宿舍的时间，暂时先分配给了天书一般的编程基础。 “这简直就是另一套逻辑表述……”万事开头难，这回他是有了很深的体会。 住一起两个多星期，舍友们对于一起床发现李颜在床上看书这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反正这宿舍里都是高人，多一个精力怪兽没啥大不了。 反倒是李颜这两天有些惊讶，林恒连着早起了两天，这家伙平时起得可晚。 原因不难猜，周三有音乐课，周四有美术课。 周三的音乐课依旧在鉴赏中度过，别说让学生开口，老师自己都没唱两句。 林恒上课的时候就显得很颓，那会儿李颜就猜，这个骚包应该也有装逼的需求。 绘画音乐双栖文艺大咖，配这张脸，不在开学之初展示一下才艺获得优先择偶权，他自己似乎也不能接受的样子。 今天是美术课，美术老师上周就说了要直接开一堂写生课，所以林恒这一早看着就精神抖擞。 一早到班里，大家课桌旁都挂着黑色的画板，里边也都清一色装着画纸，加上几支素描铅笔，也就差不多了。 林恒的是块看着就有点年代的木板，还带了一卷布纹胶、两支炭笔、两支纸笔、被切成大小形状不一的橡皮擦等等…… 这些李颜也都有，还是上上周末逛街时林志远买给他的，非要他在新北一中一画成名。 可惜了啊小胖，好一阵没画了，绘画分数停在48就没上去，今天这显眼包，怎么都该是拿过奖的林恒来当了。 也好，看林恒那兴奋样，李颜也很好奇会是什么水平。 写生的位置是初二与初三教学楼之间的小公园，有个复古的亭子，旁边两株凤凰木，又留出一片蓝天，倒也算得上一景。 就是这亭子……不上不下的，又不是古建筑也不是刚翻新精修，千禧年初的仿古建筑，确实粗糙了点。 好在整体造型不错，比例尚可，亭角弧度还算有些灵巧。 美术钟老师是个皮肤很白的女老师，戴眼镜，化淡妆，行为举止很有气质。就是过于感性了，说话的时候感情非常充沛，被林恒形容为“咋咋呼呼”的。 安排位置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随缘，四处走来走去找角度的林恒就很显眼。 李颜不想抢了他的风头，看了两眼，直勾勾走向一个位置坐下。 巧的是，林恒选了半天，也在他旁边坐下。 “哟，我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林恒打趣一句，马上切换专注的表情，熟练地扯开布纹胶开始贴画纸，却见李颜的画板上已经贴好了布纹胶。 “诶？难道，你会画画？” 第八十七章 你学过吧 “会一点，小爱好。”李颜微笑，直接起型。 喜欢画画的人，在动笔的那一下，内心是无比充盈的，一“画”一世界，一张白纸上逐渐浮现自己的创作成果，实在是美妙。 所以从第一笔开始，林恒跟李颜都进入了专注的状态，视线、情绪，都用在感受眼前景、手中画上边了。 可谓心无旁骛。 早在第一节课，钟老师就向同学们介绍了绘画拿过奖的林恒，虽然大家还不甚熟悉，但都在写生了，多少还是想观摩一下高手作画的。 画到一半，会画的不会画的，多少都有了点进度，也有不少基础不错的同学画出了风采，大家互相开始了交流，苦于林恒离得远，不敢走动。 “钟老师都一直站在那边了，咱们过去没事吧？” 学生中有人说了一声，于是大家走来走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自然地就到了林恒身后。 什么？还有高手？ 两张完成度很高、整体效果对零班其他同学形成降维打击的画，赫然出现在眼前。 差距实在过于明显，明显到刚刚还在同学里当大佬的那几位，自觉黯然失色，把画都藏到了身后。 外行看热闹，这两张画明摆着就好看太多，虽然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只能高呼牛逼。 内行看门道，有点绘画基础的更明白这两张的技术含量。 关键是，林恒画这么好大家都有心理预期，但是李颜怎么也并驾齐驱了？ 这是画画不是打羽毛球啊！ 更让人震惊的是，钟老师站在二人背后，眼神竟然停留在李颜这边。 都这么多人围着，再专注于画画也该反应过来了，两人默契停笔，刚好到了美术课尾声。 才一收笔，李颜脑海中就“叮”了一声。 【绘画+1，四级技能，49/100】 舒服得很。 林恒只是扫了李颜的画一眼，表情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我勒个去……深藏不露啊颜。”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颜画作的欣赏，甚至忽略了这张帅脸的表情管理。 “你们哪个是林恒来的？”钟老师疑惑了。 “我！”林恒举起手。 “那这位？哦！”钟老师扶一下眼镜，闪出诡异的光，“我知道了，零班唯一的特招生，对吧？” “对，老师好，我叫李颜。” “我知道我知道，李颜，艺术特招水平确实高啊，今年零班不错，两個……” “老师，”林恒小声纠正，“他是体育特招。” “噢噢，啊？”钟老师尖声喊了一句，“今年的学生这么全能的？” “我也是刚知道他这么厉害。”林恒摇摇头。 “老师，你跟我们说说他俩画的好在哪呗！”梁天成带头喊了一句。 几个室友一同起哄，陈凡跳得最欢，朱青伦反而不敢开炮了——这两个家伙……李颜暗自琢磨，等他涉猎心理学了，就拿他俩做研究对象。 不过眼下，他有点尴尬，突然就演变成一群人围着听老师讲他画得多好，实在是有一种小时候被叫上讲台念作文的感觉。 戏剧感太强烈，不符合他的装逼美学。 大家默默观赏，暗自感叹，再来几个知己高山流水一下，最后老师看完自嘲摇头而去，如此便美极。 “两位同学画得都非常优秀，大家觉得谁的更好？” 卧了个大西瓜？别搞这种踩一捧一啊老师，今天李某人没有抢戏的安排啊！ “林恒的，画得太真实了！” “对，非常细致！” “而且感觉造型跟接近肉眼看到的。” “还原度满分满分！” 众人七嘴八舌但有序地表达着观点，403的舍友们倒是机灵地不说话了。 “但是李颜的更有意境。” 是女声，而且来自冷美人林筝墨。 “对，这位同学说得很好，说到点上了。”钟老师拍拍手。 完了，这戏抢的，李颜都不敢看林恒的表情了。 “我们写生，既要写形，也要写神。风景本身只是一些无感情的物件，组合起来，找好角度，就有了灵魂，有了意境。”钟老师双眼看天，侃侃而谈。 “还原是一种技艺，但只是还原，又少了点趣味。很多人说写实画画跟拍照有啥区别，当然有，拍照也要找角度，而不单单是记录。 “这就是为什么有摄影作品跟游客照的区别，摄影师除了器材好、技术强，他们的画面是有情绪、有灵魂的。 “绘画也是如此，首先必须夸奖，林恒同学的基本功非常强，画得很快，型非常非常准，细节刻画也很好，像大家说的，还原度满分。” 李颜也表示认可，林恒的表现，可以说是科班出身的优秀水准了。 快准稳，艺考最需要的能力就是这个。 诶？这句话……是李颜大学美术课上，老师对他的评价来着。 “李颜同学的画细节没有林恒同学的多，但完成度却相近，甚至更高。因为李颜加上了很多主观的表达。” 大家听得非常专注。 “我们看这个亭子，没有精美的雕梁画栋，很简约，好看在哪？” 大家沉默，想来恐怕同学们也没觉得这亭子好看。 “好看在他的意象，亭角的弧度好看，跟后边的天空，略微遮挡亭子的凤凰木相映成趣。 “而李颜同学的画，正是强调了弧度，强调了凤凰木的遮挡关系，强调了天空的留白。这些跟我们对这个‘景色’的主观感受是一致的，非常好。” 刚刚钟老师提到的内容，重生前的李颜也困扰过好一阵，他一直很擅长“还原”，但画多了自己都觉得像个技术工。 后来是到了大学，才遇到水平足够的美术老师，感性、自由、精确，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对绘画有了新的认知，由此绘画技巧与表达又上了一个台阶。 没想到仅仅初中的第一次写生，钟老师就提出了这些看法，新北一中水平确实高啊。 不过没想到，重生前初中的他应该还在纠结这一点的，现在确实也记不起大学研究出来的种种新的表达技巧，但对绘画的情绪记忆保留了下来，倒是让自己返璞归真了。 老天爷啊老天爷，记忆封锁上你还是有点bug可以钻嘛。 “林恒，你的技术在同龄人里已经非常非常突出，但李颜这种灵性，是伱比较缺乏的，有机会多向他学习。” 火上浇油啊老师。 “李颜，你之前在哪学的？跟的哪位老师？” 这问的……李颜无奈，老师要是问一句“你学过吗”他还可以糊弄过去，问这么细，糊弄一个的效果还不如说真话。 “我没学过。” 自己算是又给添了一把柴。 第八十八章 蝴蝶翅膀振动了（求追读！） 钟老师笑了，“真的吗？我不信。” 李颜想起了一个头很圆的主持人，不想纠缠，耸了耸肩。 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传来，“我觉得可能真没学过，这种状态是突破了桎梏的天才之姿。” 是林恒，他不停地对比着两人的画，一边说着，“相比之下，我明显感受到我这张画的……僵硬，我像是按照公式画的，阿颜却很潇洒自如，全凭自己所想。” 又是我小人之心了……李颜有点感动。 俗话说文无第一，艺术也是这么个理。 甭说水平相近的，就是差之千里的，人家也能给你颠倒黑白说出個一二三四来。 数学我考不过你我认了，画画不如你高低是要嘴硬一下的。 遑论林恒这种拿过奖的天之骄子，李颜画得再好，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林恒想在这节课找存在感装装逼的心是真的，但此刻认认真真欣赏李颜作品给自己找不足的心，也是真的。 这可太难得了，此刻的骚包林形象，正在李颜心里不断拔高。 什么叫高山流水觅知音啊，幸甚至哉。 钟老师看得笑容都慈祥了，当梁天成悄悄告诉他这俩还是室友的时候，她更是说出“未来绘画届必有两人一席之地”这种话来。 下课钟声结束了这节美术课，李颜收获了绘画知音林恒、显眼包超级体验卡、“六边形战士”称号——还是林恒取的，一路都在不遗余力地跟同学科普李颜有多牛逼。 好了，这下不止是文武双修了，是文武艺三修了。 看着林恒开始尝试跟自己勾肩搭背的样子，李颜其实挺开心，这骚包林一开始给他的印象其实一般，没想到竟然如此真诚，搞艺术的富家子弟，有他这等境界的不多啊。 还有一件更开心的事情： 绘画的48，哦不，已经是49分了，水平相当炸裂！ 那28的三级技能语文呢？这可是等价于56分了，作文也是比绘画还高的50分。 403的兄弟们，李某人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更加强大啊。 他已经无比期待月考的来临了。 当晚不只是403宿舍有点骚动，连夜自习的时候，女生宿舍楼的402天团也忍不住加入讨论。 “六边形战士”这个称谓在林恒的大力推广下，已经深入人心了。 但是这群人里，这能深入交流画画的，也就林恒一个，其他人除了夸两句也没啥好说的——尤其是林恒也在场的情况下。 所以话题很自然来到了——“冷美人主动支持你诶！” 李颜表示这说明人家很有品味，避而不谈。 学生时代的特点之一，只要当了显眼包，就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绯闻对象，真实不真实一点不重要，想磕哪对CP了就硬造。 哪天当事双方真在一起了，绯闻制造者跟CP粉头还要面面相觑，“什么？他俩是真的？” 所以，李颜深知此时的他是做什么都会被解读成“伱俩有猫腻”，还不如啥也不干来得省力。 这位林筝墨，确实是高冷派，目前对他最多有些好奇，跟什么好感不好感喜欢不喜欢的，完全不沾边。 他保证自己这次绝对不是榆木脑袋。 周五，大家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体育课，在适应了初中的学习节奏之后，零班这群学生在课堂上已经显得游刃有余，呈现出“学就学得专注，玩就玩得痛快”的良好状态。 体育老师姓何，很高大，寸头、严肃脸、运动套装、一个哨子，经典皮肤了属于是。 “我们本学期的学习内容，主要还是跑步，提高各位尖子生的身体素质，是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整顿纪律，热身，套近乎，跑圈——大部分第一节体育课该有的样子这都有。 下一项，自然就是自由活动了，器材室最热门的，毫无疑问是篮球。 “颜，这回抢抢若飞的戏。”林恒左揽李颜右拥李若飞，笑嘻嘻的。 “抢不了，这回拼命了，也抢不了。” “放心，李颜，我会教到你比我厉害为止，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李若飞一拿起篮球，就有一股截然不同的热血气场。 “不是都说师父教徒弟留三分吗，噢，颜，我也会全情投入教你的，不要误会。” “回头出师了给你俩安排个谢师宴。话说今天，咱们三人组队？另外三个呢？” “青伦是个跑步达人，还不乐意别人跟着一起跑，班长跟陈凡好像不怎么运动，坐在树池那聊天呢。”林恒耸肩。 “你也会打篮球？”李颜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我看着不像吗？水平一般般而已，投个篮还行。” “你们一队吗？要不要一起打？”篮球架下，其他班同时上体育课的同学正在找队伍。 “当然可以。”李若飞欣然答应。 但李颜彻底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眼前招呼他们打球的，竟然是李颜重生前的初中同学！ 在看清他俩长相的那一刻，一些记忆苏醒了，这两位当年被称为“双红”，一个学霸班长陈宏，一个物理课代表林虹。 两个都在初一就有了170的身高，篮球水平也不错。 当年李颜这个班被老师夸赞拥有三巨头，因为年级前十有三个，正是李颜跟双红，这位陈宏班长还是李颜一直逾越不了的大山。 三人关系不错，直到毕业了都一直有联系，李颜暑假还在感慨来了新北，虽然认识新人，旧人的消失也挺遗憾的。 结果你俩怎么过来了？ 陈宏身强体壮，寸头方框眼镜；林虹浓眉大眼，长发圆框眼镜。 确实是他俩。 “你就是李颜对吧？”林虹率先问道。 “呃……对。”李颜暗忖，按理说这时候你俩不应该认识我啊。 “早听说你了，终于见到了。我叫林虹，林间彩虹，他是陈宏，耳东陈，宏伟的宏。我们都是凛城的！我是实验小学，他是南城小学。” “啊……这么巧，你们认识我？” 陈宏哈哈大笑，“凛城小学生谁不知道你？要不是被你激励了，我俩也不会决定试一下新北一中入学考，也没机会做同学了。” 哦不，你俩还是会在凛城一中做同学的。 “诶，你们是新北户籍吗？” “不是不是，”陈宏连连摇头，声音如李颜记忆中一般低沉，“我们都有亲戚在新北，找了点关系，参加考试不难的，难的是考上。” 不……难？找点关系？玛德原来这么简单吗？ 李颜天灵震荡，育才……林校、蔡主任、陈老师，你们骗得我好苦哇！ 算了，也是为了留住人才，况且反过来给了自己练体育的动力，往事随风吧。 身为人师，确实也不合适把找关系这种旁门左道讲出来。 关键是，自己好像确实也没啥关系…… 嗯，人脉的发展也是重要任务。 “你俩，也住宿？” “206，一直想上去找你，又不敢。”林虹笑笑。 “这有什么，”李颜很开心，竟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有空多来找我玩，这两位是我舍友，一起打球一起打球。” “要不是被你激励了”……李颜默念着，看来他这只小小蝴蝶的翅膀，也终于是振动了。 第八十九章 我可以改变世界（求追读！今晚加更！） 周六，早上六点半。 起床上厕所的朱青伦扫了一眼李颜床位，意外发现空空如也，他惊讶地四处张望，在阳台窗户看到了这位六边形战士的身影。 他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上完厕所回来睡觉。 困意战胜了好奇，尝试理解一个天天六点就看书的精力怪，只会让自己陷入焦虑。 李颜此时在冥想。 昨天早上，他选择了参加一整个上午的羽毛球特训，郭启文对此表示去不去他都支持。 训练强度不错，专业性也可以，老师们也提了一些针对性提高的训练项目。 李颜跟初一的队友们都切磋了一下，技术水平上他在中游，身体素质算是最好的一个，不过几個人水平不相伯仲，输赢都是几个球的事情。 训练下来，羽毛球技能没加点，因为没啥新认知，倒是肌肉耐力涨了一点到了36，大概是积累的量到了。 习惯了数值的快速提升，一整个早上的训练换来这点收益，李颜有些急躁。 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技能数值越高，提升越困难，越依赖“突破点”。 像篮球，初始的时候基于良好的身体素质与一定的观赛量，有18分的基础，提升到32分只靠了一个下午的训练——可以理解为快速达到了这副身体该有的篮球下限。 前天下午李颜打的那场篮球赛，表现中规中矩，算不上高手，但也根本看不出来是新手，除了跑位理解上有点差，当一个娱乐局的得分点还是可以的。 上了场，才能理解球场的空间感，跑位、传球、球场意识等等，都从纸上谈兵得到实际锻炼，于是篮球技能又涨了，变成33。 或许很快，篮球就会提升到40分，成为班级篮球赛的大腿，与李若飞一时瑜亮。 把精力暂时放在开疆拓土上，会不会比死磕一些高分技能好些？ 就例如体育，篮球也没投入太多时间，就可以得到如此提升，反过来还能加强他的不同肌群。 不如就把各种运动都给学了，身体上去了，“体育运动”这个三级概念也上去了，回头才好利用辐射。 李颜站在阳台感受清晨畅爽的气息，夏天那股燥热逐渐要过去了，心里倒是出现一些对时间的焦虑。 下周就要月考了，也是检验李颜当前学业水平的第一次大考，从昨晚这十二位特招生的自习状态就能看出来，个个憋着劲要证明自己呢。 在零班，“不一定想赢，但绝对不能输”是普遍情绪，越聪明的人越知道自己跟天才的差距，皇冠上的明珠大概率是梁天成以及他身后那几位追赶者的。 其他人有自知之明，自己够不着第一，但不能做倒数第一啊，尤其是绝对不能在年级排名上被实验班的人超过。 李颜不同，他也想要那颗明珠，所以这个周末他还是选择了复习。 舍友们看到李颜白天出现在教室，小小惊讶，发现他在翻课本，非常吃惊，仔细一看居然是做题，全都不淡定了。 大周六早上，实验一班莫名笼罩在一种你追我赶的无形压力中——明明只有十二个学生。 周六一整天，做了几套题，李颜基本确认了薄弱点：政治。 开学以来，李颜通过上课听讲与额外学习，通过强大的记忆力超前把历史、地理、生物的知识点牢记于心——记忆还因此涨分到了50，知识体系完全足够应对当下的试卷。 作为满分50分的三级技能，地理跟生物都是19分，历史18分，算是很不错的水平。 但政治只有13分，不是知识记不住，是李颜没搞明白这门课在考什么。 整本书都记下来了，试卷却不知从何做起，原封不动把相关知识默写上去不行，缩写不行，自己按照对材料理解写吧，还是不行。 直到周六下午回了宿舍，他还是愁眉不展。 苦恼被林恒看在眼里，这位小帅哥下午三点就离开了教室，原来是在练吉他。 “头疼政治吗？” “你咋知道？” “你都对着政治书唉声叹气多久了。” “我把握不住啊，知识点都记住了，就是整不明白。” 李颜其实也很奇怪，重生前自己政治科目成绩还挺好，怎么现在反而成了弱项呢？ “你语文不错吧，颜。”林恒抚摸着吉他，“我听若飞说，你作文也很强。” “呃……”语文是目前唯一突破百分之五十进度的技能，应该不能只用“不错”形容，“语文确实还行。” “语文越好的人，政治越纠结，不一定差，但是会有负面影响。” “嗯？” “政治科目，不能用感性思维的，不用你自己总结，但伱确实在总结，不是缩写，是总结。”林恒说罢，也不管李颜，自顾自又开始拨弄吉他。 一言惊醒梦中人，李颜只觉得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火急火燎翻开政治题本，明明是跟下午一样的文字，在他眼里却彻底换了角度。 叮！ 【已突破，政治+3，三级技能，16/50】 林恒变得无比顺眼了！ 不过你小子，难道是个政治科目的大魔王？ 卸掉重担的李颜干脆躺平，当起了林恒小型演唱会的听众。 “今早起床了，看镜子里的我，忽然发现我发型……” 是很符合林恒气质的歌，他唱起歌来连声相都有点变化，更有层次——这可能源于他掌握的技法。 林恒那股子骚包的气质，到了表演的时候，会成为一种正向加成，自信、动感、具有强大的感染力。 这东西，大概只能靠多上舞台换来了。 王力宏的《改变自己》，重生前的李颜就很喜欢，现在他一样喜欢。 这种重新喜欢上曾经喜欢过的东西的感觉，也是非常奇妙。 尤其是“我可以改变世界，改变自己”这一句，结合最近对蝴蝶效应的亲眼见证——虽然还没掀起啥风暴，但李颜是真的很有感触。 情难自禁，在林恒的感染下，他也忍不住跟唱起来。 暑假时为了提升“演唱”技能，李颜特地找了很多发声难度比较高的歌，他还没变声，这些调子高、假音多的歌很适合练习。 “新一代的朋友，我们好好地加油，大家一起大声地说……” 李颜听到了他跟林恒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奇妙效应，《改变自己》副歌部分本来就有明显的两个不同声轨，低音的真声，高音的假声。 弹唱难度很高，林恒基本只唱真声部分，但这一次李颜在帮他和声唱高音部分。 效果出奇地好，好到两个人越唱越嗨，摇头晃脑，彻底放开，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舍友已经一脸震惊地站在门口。 “要一直努力努力，永不放弃，才可以改变世界……” e on改变自己！” 林恒立刻握住琴弦，干脆利落收了尾，他爽到鬓角都出了汗，看向李颜的眼神简直可以说是充满炽热的光。 “你踏马的，八边形战士啊！” 第九十章 八边形战士（加更求追读！拜托了！） 宿舍里响起了短促却非常热烈的掌声。 四个人节奏不同，频率不同，愣是打出了半个班的鼓掌效果。 “这是我能听的吗？”梁天成一改稳重气质，嗷一嗓子就喊出来了。 “离谱了，离谱了，我们宿舍有两个大明星。”李若飞连连点头，“如听仙乐双耳暂明啊。” “合着你之前就一只耳朵能听见？”朱青伦打趣。 陈凡默默举起两個大拇指就回了座位。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还会唱歌的？会也就算了，还这么好！”林恒是真的很激动。 李颜其实也很兴奋，1+1大于2的配合，倍感舒畅。 但是原因不能说啊，37分的四级技能演唱，天赋、系统缺一不可。 这个暑假歌不是白听的，嗓子也不是白哑的。 “也是我的一个爱好。”李颜道。 “之前叫你六边形战士，是我的问题。”林恒收好吉他翻身下床，作了个揖，“你这至少是八边形战士。” “零班的体育生，会画画，会唱歌，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作为李颜神速学篮球的亲眼见证者，李若飞很是感慨。 “我怎么有一种……咱们被颜总压制了的感觉？”朱青伦继续开炮，“班长，伱可要挺住，月考不要被他比下去啊。” 稳重的梁班再次变得陌生，“这个位置，我是不会让出去的。” “嚯，班长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朱青伦高举大拇指。 “我忍不了，我现在就要在CF里战胜这个八边形战士。”陈凡举起了手中的笔记本。 你小子就是想玩游戏了吧…… “我还有很多要跟大家学习的，看上去会的挺多，其实样样通没样精，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李颜很真诚，大家很懵逼。 “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李若飞敲敲林恒的床板。 “因为不符合颜总的气质。” “啊？我什么气质？” 林恒抹了一把头发，“装逼的气质。” “呃……林恒应该不是贬义。”梁天成恢复了稳重。 “就跟我说他骚包一样，你看，骚包林很受用这个形容。”朱青伦也在圆场。 李颜露出满意的微笑，“我也很受用。” “这俩怎么感觉眉来眼去的？”朱青伦小声跟隔壁的陈凡说了一句。 陈凡同志已经进入三亿鼠标的枪战梦想里去了，根本管不了现实世界。 聊着聊着，也到了洗澡洗衣服的时候了。 在这个宿舍不用自己手洗衣服，真的非常畅快，洗澡也彻底变成一件享受的事情——这的热水无限量供应，不过如果数额太夸张，谢老师也会上来敲门的。 有人说，浴室是伟大思想的诞生地。 这话有一定道理，洗澡时放空，确实容易有灵光闪过，就是往往在穿衣服的过程中就溜走了。 李颜喜欢洗澡的时候整理思绪，例如此刻，都被叫八边形战士了，查漏补缺一下吧： 【分类列举当前超过百分之四十进度的技能】 【二级技能（满分10分）：逻辑5，心智5】 【三级技能（满分50分）： 领域知识：语文28（超越50%），数学25（50%），英语25（50%）； 基础指标：思维速度27（超越50%），身体健康22； 特殊：孝心26（大经验包，进度存疑）】 【四级技能（满分100分）： 基础指标：精力50（50%），记忆力50，计算力46，理解力42，专注力42，反应力42； 专项技能：作文50（50%），绘画49，围棋45，羽毛球43，打字42】 这么看，其实还是挺偏科的，强力技能主要还是集中在“动脑子”这件事情上，但为什么记忆力、计算力等等与智力相关的数值都超过40%进度了，智力本身却只有4呢？ 啊……想象力！ 自打拥有系统以来，他太过实用主义了！ 还有个问题，身体相关数值最突出的竟然是“健康”，仔细想想，确实也没生过病，没有以前那么怕冷。 健康无价，好则好矣，也变相说明其他身体数值提升没跟上，不过李颜并不着急。 青春期要来了，自己要长身体了！ 俺可是要178的男人！到时候这些身体数据不得跟着夸夸涨，保持现有运动量足够了，没必要揠苗助长。 专项技能的扩充，领域知识的提升，是接下来一两个月的主要任务。 再抓住语文这个成功突破50%的技能，持续感悟提升，试探一下死磕的性价比。 洗个澡把自己洗得神清气爽，李颜笑容满面地走出了浴室。 叮！ 【洗澡+1，四级技能，41/100】 嚯……这刚分析完，又一个突破四十进度条了，洗澡这破技能，纯属大部分人洗得不用心才给自己提升到这的机会。 叮！ 【身体健康+1，三级技能，23/50】 我凑？这都可以？把自己洗白白了，身体更健康了？ 一个四级技能带动了比例比它本身还高的三级技能？ 李颜对刚刚自己吐槽“破技能”三个字感到极度惶恐，并且决心要好好向别人讨教洗澡经验。 “咋了颜总，怎么站门口发呆？”朱青伦拿着肥皂准备洗澡。 “一定要洗白白。”李颜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青伦莫名攥紧了肥皂，他感到一种诡异的紧张。 “算了，男生还是太糙了，洗得不干净，不能取经。”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 “洗澡这种事，有机会还是得找女生问问啊。” “你原来这么变态的吗？” 李颜不知道，他出神间的几句话，让他“不近女色”的伟岸形象轰然垮塌。 所以他也不明白，朱青伦为啥跟自己突然亲近了些，还说着什么“你也是个性情中人”云云。 周六晚的宿舍反而更加安静，大家都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全躺在了床上。 李颜回复着跟小胖子的闲聊，突然看到有个好友添加消息。 “四十五度的仰望？” 通过，对面立马发来消息：“陈凡。” 李颜飞速打字：“你不是叫‘蝎子莱莱大多宝’吗？” “我有很多账号，各有用途，你尽管加。蝎子莱莱那个号聊天打游戏的，现在这个分享资源的。” “[感谢]你用蝎子莱莱发我不一样吗？” “这个账号加了很多群，群里很多大佬分享经验。” “非常感谢！[愉快]你这名字还挺文艺。” “马甲必须一人千面，你等等。” 又是一个添加好友信息——“谜底_DEN”。 “这又是？[疑问]” “陈凡。” “我知道。” “看我日志，一堆编程心得。” “感激！[感谢]你这个……DEN是什么意思？” “朋友的小号不用了给我的，睡觉了，晚安。” 李颜不由得朝隔壁床铺看去，陈凡放下了手机，调整一下被子，准备入梦。 熄灯的宿舍里，李颜倍感安宁，也关掉了电脑，向全世界说了声晚安。 第九十一章 这应该也算霸凌吧（再求一下追读） 开学第四周的周四周五，是月考的日子。 语数英政史地生，七科，一科一百分，分成两天考，李颜着实觉得奢侈了点。 这周的零班同学们，已经不是暗戳戳较劲了，纯属明晃晃开卷。 下课铃声形同虚设，搞得下了课，李颜上个厕所都觉得扰乱了课堂秩序。 月考不会出现班里大部分人满分这种事情吧…… 这周的日子过得非常简单，主题就俩字学习。连午休时，大家都默认可以留在自习大厅学习，这么多人愣是安安静静，只有哗啦啦的翻书声。 不愧是最强初中，整体素质还是拉满的。 特别是到了周三，第二天就考试了，中午就没两个睡觉的。虽然会小声讨论，但全都压得很低，不闲聊，不高声，不持续。 李颜非常愉悦，哼着小曲儿准备上个厕所。 果然还是学霸云集的地方啊，一個小小月考整出中考的气势，个个都想证明自己呢。 他本以为这周就这么云淡风轻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个小插曲。 就在初一教学楼的厕所里。 李颜吐槽着偌大一个会堂连厕所都没有，夏天要去晒太阳，冬天又得吹冷风，摇着头进了厕所，里边站着四个姿态吊儿郎当的学生，嘴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 他认识其中两个，黑皮精瘦的，是自己午休下铺，另一个虎背熊腰的，也是跟在王航身边的人。 也就是“豹子”跟“大熊”，另外还有两个瘦的跟麻杆一样的。 他们本来哈哈大笑的，见李颜进来，停顿一下，又见李颜面无表情地开闸放水，便继续他们的谈笑。 只听得非常瘦小的那个对着某个坑位摇头晃脑，“不害臊吗？在这里拉屎。” 李颜一下就绷不住了，这尼玛厕所啊！ 豹子跟大熊交头接耳，没有继续讨论，那两个瘦子倒是乐得很，“为什么低头了？你都臭到我们了，我们也看到你的脸了哦！” 一些非常不妙的回忆逐渐被解锁，当年在凛城一中，他也曾见到过类似的情况，该死的厕所坑位没有门，上大号因此变成了一件“羞耻”的事情。 尤其可恨的就是一群莫名其妙在旁边起哄的人，李颜当时也曾非常愤慨，但对面人多势众，厕所里也不止他一个旁观者，他最终选择了视而不见。 或许那群臭小子嘻嘻哈哈说笑完就把这事给忘了，也不会真的拿这个破事出去外边当谈资，但是对蹲在坑位上的无辜同学造成的心理创伤，恐怕不好消解。 这种稀里糊涂的嘲笑，不管源于什么样的心理，都是该教育教育的。 要让他们意识到轻飘飘的话说出口，造成的结果是很有重量的。 这次自己有足够的资本与底气站出来了。 “在哪里做什么事，厕所上大号，有什么害臊的？” 四个人顿时噤声，两个瘦子正想发作，又被豹子摆摆手制止，一脸疑惑地沉默下来。 但是坑位的主人没忍住排了气，顿时四个人哄堂大笑，两个瘦子皱着眉头捂着鼻子，憋出非常尖锐的声音： “哎哟，臭死人啦真丢脸啊！” “人有三急，你们没有？” 李颜一句话，现场又安静了。 “不是，你特么……”瘦小的那个撅着嘴巴就跳过来。 高大的那个吹了个泡泡，原来这些人躲在厕所里嚼口香糖。 “人家上个厕所，再正常不过了，你们躲这嚼口香糖，倒是好意思嘲笑别人。”李颜冷笑一声。 “怎么了？他臭到我们了，关你屁事啊？” “要吐槽，也得吐槽堂堂新北一中的厕所连个门都不装，厕所就是拿来干这事的，不是拿来嚼口香糖的。”李颜很快失去耐心，“伱们有意见，干脆写封信要求校长加装厕所门，也算做了点好事。” “嚯……兄弟们，这何方神圣，管得很宽啊。” “懒得废话，自己想想你上大号的时候我在旁边笑你，你什么感觉？” “你有病吧。”最瘦小那个摆出凶悍的表情，对豹子的阻拦置之不理，直接昂着头就走向李颜，伸出手指眼看着就要点在他胸口。 李颜冷眼看着他，放以前他可能这会儿就担忧各种规矩批评而不敢动手了，现在？ 33的格斗数值，够不够？ 这哥们手指刚刚点到李颜，突然就被扭着手按到了墙上。 电光石火，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疼疼疼，脏脏脏！” 厕所墙还粘着水，确实不干净。 李颜倒是很快就松了手，“现在知道脏了？” 打不过就得认怂，这点这群闹腾的小子还是很清楚的，刚刚那一下的震撼之后，没人敢跳了。 “哟，李颜同学！”身后突然传来高亢的声音，“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见到你，怎么待在厕所，哎哟有人拉屎，臭臭的，咱们换个地方……” “老大！”豹子带头喊了一声，另外三个也一溜烟出了厕所。 李颜本想多说两句，但看到是王航，还是决定不招惹，摇着头准备离开。 “李颜！这几个，不学无术，天天闹腾，让你不舒服了，看在我面子上，就别往心里去。” 什么狗屁江湖风格？ “你是哪位？”李颜问道。 王航一愣，“我？你不知道吗？” “也不是让我不舒服，是让正常使用厕所的人不舒服。”李颜叹气道，“别这么幼稚了，该学习学习去。” “不是……”王航急了，挥着手准备说话，却又被李颜打断了。 只见他指着几个嘴巴里还嚼着口香糖的，“气味，本质上是分子的运动，物质又是由分子组成的，你们在厕所里闻到的臭味，就是来源于各种排泄物，然后你们在里边嚼口香糖，纯粹是专门找个了地方…… “Eat shit。” 反应过来的几人突然一阵反胃，脸上又有了愠色。 “新北一中很厉害，但是在新北一中做烂仔，一点都不厉害。”李颜一眼都没看王航，一直盯着那四个，“别搞什么校园霸凌的把戏了。” “霸凌？”豹子愣住了，“我们……算是霸凌吗？霸凌不是那种围殴什么……” 刚刚被李颜一把按在墙上的小鸡仔捏着手臂，“这……” “精神霸凌也是霸凌，多将心比心，设身处地，下回你上厕所，也不希望别人围着你笑吧？” 听到厕所里传来冲水声，李颜挥挥手，“走吧走吧，回午休教室去。” 四个人表情各异地走回了小会堂，王航还以为李颜要制造跟他的单独对话机会，努力调整着刚刚不悦的表情。 却见李颜看都没看他，也跟着回了会堂。 这位公子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疑惑、耻辱、愤怒、不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演变成一个小弟们不敢直视的冷漠表情。 “豹子，给我继续打探，无视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可是老大……他，他……” “你怕什么，他难道还能打你？” 那个瘦小的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真的可以的，很可以……” “他敢打你，你还不敢打回去？” “那得打得过啊……” “唉，你们几个不成器的。” 与此同时，闹个肚子差点演变成人生阴影的蹲坑者，小心翼翼探出头，发现空无一人，这才放心地出了厕所，小跑着从小门回了会堂。 他深深地记住了四个字：“李颜同学。” 第九十二章 出题老师的微笑（求追读） 万众瞩目的月考终于到来，但形式上却有些许随意。 毕竟不是啥正经大考，放隔壁实验中学，按小胖子的说法“跟小测验没两样”。 新北一中纯属学生自己重视，学校这边直接安排原位考试，各班各科老师单人监督，防作弊基本只能靠自觉了。 感受到学校并没有那么重视，李颜心里一笑，那恐怕题目也就是正常测验水平，大家实在是有些反应过度了，恐怕最后零班能给整出来清一色的满分。 岂不是最后只能靠语文跟政治这俩科目决高低？ 才刚刚拿到首个科目语文的试卷时，李颜就连连自嘲，咧着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郭启文。 郭启文依旧温文尔雅，保持着微笑。 来自出卷老师的微笑。 只用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就解决了李颜关于“月考全年级统考试卷难度该怎么定”的疑惑——附加题。 简单粗暴，怎么自己没想到呢？ 特么的一张100分的卷子，后边加了60分的附加题，还打了个括弧说不参与排名。 超额的量，超纲的内容，超能力范围的难度。 一场一個半小时的语文考试，除了正常100分的题目外，给你整了一篇半页纸内容的古文阅读，古诗鉴赏，300字短小精悍的议论小文写作…… 原本试卷里就有40分的大作文啊老师！ 哪怕是纪律最好的零班，还是忍不住在神圣的考场上发出小声惊呼。 老师们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滴答响。 不过李颜很兴奋，试卷越难越好，题量越大越好，他的思维速度嗷嗷待哺了！ 前边的题目确实不难，不只是李颜写得快，全班都挺快的，他在小学时那种一骑绝尘的快感找不着了。 才刚刚翻页，前桌那位冷美人才女也跟着翻了，过了几分钟其他人才开始陆续翻页。 林筝墨，是入学考语文全年级第一的人物。 后边的附加题确实很麻烦，虽然李颜已经通过系统提升积累了大量语文基础知识，甚至培养出了“语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足以让他无障碍地读完古文。 但是要一个个词句精准解释翻译，还是不敢保证百分百正确率的。 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李颜才终于压线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此时他的前桌林筝墨已经停笔五分钟了。 唉，谁叫自己还是先写一遍作文再抄呢？ 语文技能的53分，真的超级高水平。 试卷跟草稿纸都是从后往前传递的，李颜明显感觉到林筝墨接过自己草稿时愣住了，往前的每一个同学都是如此——谁特么在草稿纸上完整写一遍作文的？连附加题都是？ 高强度的语文结束之后，下一个登场的是更高强度的数学。 只有一小时的时间，试卷内容是100分的基础题目跟60分的天书。 普通班又很多同学写得脸上带笑，无比轻松。 要做的题不难，难的题看都看不懂，又充满自信又毫无负担，可不是越写越快乐嘛？ 零班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个个冥思苦想，草稿纸上笔尖飞舞。 尤其是最后一题，几乎出现了全班同步性的停笔，李颜对于这题是真的毫无办法，知识点压根就是没接触过的，连题目都看不太明白，遑论写了。 他正在内心怒斥老师出这种加倍型超纲题目毫无意义，却见陈凡突然点头扬笔开始狂写，另一边的梁班长也手指一抖奋笔疾书。 不愧是奥赛国奖金牌啊…… 中午的午休自习室开始有了不同流派，发现月考就只是正常测验强度，对附加题没啥想法的学生们聊聊天就上床睡觉去；对附加题有想法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疯狂讨论。 李颜属于莫名其妙流派，他在疯狂地看书。 就连朱青伦这种集体环境下半个哑巴的人，都忍不住说道，“颜总，这时候学超前知识点，也没啥用了吧？” “确实，我不赞同大家这么做，临时抱佛脚还不如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李颜眼睛没离开过书。 “啊……啊？” “噢，我以为你问我你的做法，我的话……我临时抱佛脚有用的。” 习惯了，这家伙就是不走寻常路的，朱青伦也没再多说啥，调整状态去了。 叮！ 【历史+1，三级技能，19/50】 你看，这不就有用了？ 下午的考试果不其然，贯彻了100分基础卷探探底，60分附加题爱做不做的出题方针。 历史跟地理，暂时应该都是靠记的题目，超纲知识点无非就是考验积累量，李颜充满自信。 然后就看到了附加题里对于历史问题的论述，对一张风景图分析地理相关因素这种题目。 这就是新北一中的强度？老师们铁了心要挫挫零班同学的自信心吗？ 过于主观的题目，写完任谁心里都没底，考完历史地理，零班这群天才肉眼可见地萎靡。 “写了十几条，还是感觉没写完。”李若飞摇头。 “我倒是反过来，我写了十来条，又删删减减，最后总结为四个大点了。”朱青伦也在摇头。 “都写完附加题了？”李颜打岔。 “写是写完了……” “你好歹写完了，”陈凡垂头丧气的，“我……唉，不提了。” 当天的晚自习，全班都在翻英语词典，之前都以为超前背了初中的词汇怎么都够用了，就今天的题目来看，高中都不一定够用。 普通班乃至实验班都有一群学生特地趴着窗户围观，连连摇头感慨这群零班的人疯了，“死磕这60分附加题干嘛？”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一早的英语试卷，附加题没什么超纲词汇，而且只有一道阅读题。 但是阅读题文本另附，试卷本体都只有6页，这文本有8页。 读得大家是抓心挠肝呐…… 在前边试题的冲击下，生物试卷反而显得中规中矩，就是拿了一些超前知识点做题目而已。 中午午休时，零班402宿舍的几个女生竟然开始吐槽生物试卷没意思，看得403兄弟团们心惊胆战。 “我们要是这么说，会被打死的吧……”林恒表示非常害怕。 下午只有一门政治，唯独这门课没有设置六十分的附加题，实在忍不住好奇的梁班帮大家提了疑问。 政治黄老师表示，不需要。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因为本体这100分，不好拿。 这是典型的拉不开差距的卷子，几乎每个大题，都可以轻易拿下百分之九十的分数，剩下那百分之十要答到点上却非常困难。 解脱的铃声响了，大家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叹，情绪复杂地交了卷子。 其他班的同学乐呵呵地从走廊跑过，放学回家，下午只有一门时长一小时的考试，相当于提前放假，个个喜笑颜开的。 但是零班还得正常再上一节课，讲台上的正是班主任郭启文。 “同学们，月考的题目，难吗？” 第九十三章 人生难免有挫折 月考的题目难不难？ 老师你看你自己笑的，明知故问嘛。 “比起平时，是有点难，出乎大家意料。”梁天成作为班长，带头回答了。 “这次附加题，只在四个实验班内部排名使用，当然，也包括我们。”郭启文说话还是那股子不疾不徐的味道，“老师们出题确实加了难度。” “会公布排名吗？”女生402宿舍的宿舍长问道。 “大家暂时不用太在乎这个。本来就是超纲的题目，不会不一定代表不懂，只是按部就班的情况下，还没学到。” “学到了其实也不难。”出乎意料，这话是陈凡说的。 感受到同学们的注视，陈凡又立马补充，“当然，对现在来说很难，很难。”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给你们出这样的题？” 同学们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你们坐在这里，就不只是为了把试卷考满分。”郭启文一改温和的语调，严肃起来，“你们不能只把自己的目标放在考试上。 “这是零班的教学理念，你们有天分，上限高，考试只是伱们需要做事情之一，不是全部。 “所以我很乐于看到大家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去深度研究。像一直在钻研计算机技术的陈凡同学，钟老师在办公室夸了又夸的李颜跟林恒同学，你们的画我也看到了。” 只要不是单独拎出来表扬，感觉还可以。 “李颜同学还是体育生，保持着高强度的羽毛球训练，我也听到体育老师对他的赞扬，说很有拼搏精神，非常专注。” 还是被cue到了，要是月考没考好，那可就尴尬了郭老师。 不过这一通话说下来，零班的同学们眼里还是亮起了光芒。 天才有天才要走的路，这对他们本就是莫大的肯定。 回宿舍的路上，大家都还嘻嘻哈哈的，一进宿舍门，却莫名全都萎靡了下来。 李颜看看时间，也才下午四点多，看着这舍友们一个個不是上床躺着就是坐着发呆，有点疑惑，“大好时间，大家没安排吗？” 个个沉默地摇头。 “若飞，不去打个篮球？” “昨天打了，先不打。” “青伦，不跑跑步？” “昨天跑了，不跑了。” “林恒，不开个演唱会吗？” “你唱我听听可以。” “陈凡，不打游戏吗？” 陈凡没有回答，而是在电脑上输入了什么，李颜没开电脑，盲猜是一句拒绝。 “梁班……”说完李颜自己卡住了，好像这位班长的主旋律就是学习，也没怎么见他干别的事情。 “唉，大家，感受到了挫败感。”梁班小小的身子发出了巨大的叹息。 不是吧……这么严重？ 这句话拉开了403丧话会的序幕。 回到宿舍的朱青伦就算很丧，也要第一个发话：“说真的，数学好难，附加题给我整傻了。” “生物也是，有些概念我连听都没听过。”李若飞也失去了阳光的状态，“写得我举笔四顾心茫然。” “你举笔四顾，老师就要抓你作弊了。”林恒笑道。 “我最后一排，能看谁的卷子，你看起来倒是还挺自信。” “不敢自信，”林恒也叹了口气，“你们没有人觉得这次历史很难吗？” “是挺难的，或者说，就没有一科是容易的。”梁班看向陈凡，“这次我数学应该要输给你了，我最后一题肯定交代了，我都瞥到你写出来了。” “……是写出来了。”陈凡小声道。 “不愧是陈非凡，不得了。”朱青伦狠狠点赞。 “但是其他科目没有一个附加题写超过一半。”陈凡缩回被子里，身影渐渐消失。 大家又沉默了，只听得风扇摇曳的声音。 “不对啊，你们几个自己擅长的科目是一点没提啊！”李颜反应过来，“要来那种考不到一百难过一周末结果考了九十九全班第一的戏码吗？” “听起来你倒是更有经验一点。”林恒挑眉笑。 “唉……”梁班罕见地又叹了口气，“被老师得逞了，狠狠打击了之前自信满满的我们。” 李颜突然理解了梁天成的失落，不同于宿舍其他人多少有点爱好——而且水平还很高，梁班身上最显眼的标签一直都是“考霸”，今天郭启文那番话对403其他人都算是激励，却不免会打击到这位班长。 他可能有些迷茫吧？ “班长，以后一起打打球跑跑步呗？”李若飞说道。 还真是个感性的人，李颜以为只有自己有这个体会呢。 “行啊，我也该培养点兴趣了，运动运动挺好。其实我对文学也挺感兴趣的，就是写文总是中规中矩，缺乏灵性，没有若飞那种天赋。” “中规中矩哪里就不好了，附加题那三百字小议论文，我几乎是两眼一抹黑，青伦，你应该很轻松吧？” “叫我写一千字还轻松点，三百字愁死我了，太多能写的点了，写一半临时修改，完了。”朱青伦耸肩。 伴随着所有人同步的一声叹息，现场又进入沉默。 “要不还是去打个球散散心情吧。”李若飞倏地站起身，“走，李颜，打球。” 此话一出，大家才猛然发现一个问题： “你考得怎么样？”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颜。 李颜内心：本来觉得挺糟糕的看你们这样又不觉得了。 李颜表面：“我感觉都很难。” “我还以为你会说，本来觉得很糟，结果发现大家都很糟，你甚至觉得还好。”林恒连续抹着头发。 不敢装的逼被你预演了，林恒同志，同道中人呐。 “走走走，青伦，你也打球去。”文艺男孩李若飞一提到篮球就摇身一变。 “今天周五，早早考完试，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朱青伦欲行又止。 “没人刚好，让李教练带我们练球。”李颜充满活力。 “行，要不大家都去打打球？见识一下李颜学球的速度。” 除了陈凡，其他人都响应了，他给的理由是“你们担心的是自己某一科没考好，我担心的是总分排倒数，真没有心情”，众人表示理解。 出乎意料的是，篮球场还是有几拨人在打球。 “双红”也在，他俩看到李颜一行人张望着球场，招呼着就把他们拉入队伍。 403刚好五个人，稀里糊涂地就打起了班级全场。 实验一班，也就是零班，对阵初一七班。 结果大家还没燃起来，比赛就变成了垃圾时间。 没办法，403兄弟团这五个，虽然李若飞强无敌，但是李颜第一次跑全场、朱青伦只会投篮、梁班基本等于进行跑步训练，就算再来一个能跟李若飞打配合的林恒，也是没有任何战力可言的队伍。 一开始初一七班还憋着劲打零班，发现“能打的就一个李若飞”，也就没了兴致。 演变到后边，就成了半场投篮划水局了。 回宿舍路上，大家莫名有点担心梁班，本来为了散散心才拉出来的，结果他成了场上最迷茫的吊车尾，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 “若飞，李颜，这些人都憋着劲打咱，我们要组个强大的班级篮球队，打爆他们。” “梁班霸气！”林恒大喊一声。 “班里还有谁打篮球的？”李颜直接进入状态。 “我看白晓生高高大大的，可以拉拢一下，其他人下节体育课看看？”朱青伦也很积极，“后边就指望若飞教练了！” 几个人讨论着篮球队的事情，今天的阴霾一扫而光，又恢复了精气神。 其实李颜还想多打会儿，他才刚总结了全场比赛与半场比赛的不同，篮球直接涨了1点，正准备继续感悟呢，对面就放了水，实在可惜。 好在他们有句话让李颜对学篮球充满动力：“能打的就一个李若飞。” 无意间的激将法，真是一剂猛药啊。 第九十四章 搭错车，走对路 满怀训练激情的李颜第二天就鸽了舍友们的篮球训练课，因为林志远在qq上磨着他出门散散心。 “你也散散心？”昨晚李颜手比脑子快，一瞬间就把这句话发出去了。 “金黄金黄的蛋爷”回复：“什么叫也？” “你为什么又改这个名字了，你之前不是叫绿毛水怪吗？” “后来发现谐音不好听，就找了个积极尊贵一点的颜色。[大笑]” “蛋爷又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我最爱吃的东西，我很委屈[委屈]” “……去哪散心？” “我很难过[难过]” “几点？” “我很伤心[流泪]” “……” “我很悲痛[大哭]” “你就是想把所有难过的表情包都用一遍。” “明早九点校门口集合去新北美术馆。” 李颜换上了自己打球的运动套装，才刚跟林志远打招呼，就被嫌弃还不如穿新北一中的校服。 “羽毛球服还是太骚了，真不适合穿出来。” “白加黑还太骚？” “算了，不强求你穿新北一中的衣服。”小胖一身休闲白T加牛仔短裤，双手插兜，跟小大人似的。 “咱们要坐公交去是吧。” “对，就在前边，黄色的车子，特快公交。” 李颜在凛城很少坐公交，严格来讲，应该是很少出门。 所以他的方向感很差，对公共交通的熟悉程度也是……可以用小白形容，如果连“认路”都算一种技能的话，他可能进度条到不了百分之十。 不是记忆力的问题，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记忆，没有相关思考习惯。 老爸老妈，这就是把我关屋里的恶果啊。 新北的交通规划和道路建设跟凛城有很大区别，遍地可见的天桥、密集的红绿灯、有护栏跟闸门的超大公交站……这些都让李颜兴奋不已。 所有可以让他有新认知的事物，他都很爱。 “特快公交有自己的专门线路，就是站点之间距离比较长，想要精准到达目的地总需要换乘。”小胖子科普道。 “一路是挺通畅的，”李颜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时至今日，他依旧担心自己处于美梦中，“志远，捏我一下。” “哇，这又是什么把戏？”说是这么说，送上门找痛的哪有放过的道理？ 小胖子拇指食指一搓，痛得李颜嗷嗷叫。 “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没听过。”林志远大笑。 两人又聊起了月考，小胖放着自己成绩不谈，倒是对李颜拿下班级第一表达了极大的信心。 不知不觉间，目的地就到了。 “我看看啊……还得走一段路，那边路口拐过去，有个B142路，咱们坐那個车。” 林志远四下张望着，又是找路标又是看备忘录，还找了个路人问了几声，终于坚定地大踏步带着李颜往前走了。 “新城区是不一样啊。”李颜也一直在张望，看着那些崭新的玻璃大厦，挪不开眼。 “新桥区，我爸那些合作伙伴基本都在这。”林志远有些自豪，“老城区里发展最晚又是发展最快的，算是最繁华的了。” 前方是通天大道宽又阔。 李颜看着远处的公交站，突然问道，“新北美术馆那边有没有地铁啊？” 小胖子琢磨了会儿，“哎，有好像是有的，怎么颜少，伱想坐地铁？” 别看小胖子一路上都在科普，其实他对新北并不熟悉，地铁也没有坐过。 他顺着李颜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就有一个往下走的台阶通道。 两人对了下眼，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试试。 一边下着楼梯，李颜一边疑惑，“这地铁看着也太简陋了吧……” 前方看不到灯光，看不到什么高级的设备，只有一些混凝土清水墙。 小胖子也在左右张望，然后自信满满地说，“新北的地铁是分好几期的，这一期应该是最早的那批，可能设备什么的还没有升级。” 李颜点点头表示赞许。旁边还有一个大爷，慢慢的走着楼梯，时不时瞥一下他们俩人，但也不说话。 走到底下，只有一个向右走的标识牌，两个人疑惑间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前面又亮了起来，但源自于天光。 李颜傻了眼，前方是往上走的台阶，在这一刻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胖子，这是人行通道啊，地下人行通道！” 两个人这才知道那个大爷一直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大爷笑呵呵地从他们背后走了过来，依旧不说话。 李颜的脸突然间变得滚烫，胖子也有点无地自容，两个人尴尬了一会儿，还是大笑着走回了地面。 “闹了个乌龙啊，不过这也算是一次有趣的体验。”李颜带着笑容，小胖子一看李颜这状态，心里也没有什么压力了。 刚刚走出地下人行通道，两人就看到一家早餐小摊，卖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牛奶。 这边李颜还在挑选自己想要的饮料，手刚刚停在一个酸奶上，就听见小胖子突然间大喊车来了，然后一把抓过李颜的手就开始往旁边狂奔。 李颜差点钱都没来得及给，一边跟小胖跑向车，一边反复确认“是b142吗”，直到上了车，小胖才点头。 车上空空如也，两人找个位置坐下，李颜还在疑惑，“咱们地下通道也没走多远啊，怎么感觉好远的公交突然就近在眼前了呢？” 小胖子故作高深，摇头晃脑道：“人在地底黑暗的环境里是会丧失准确的感官的。” 李颜拍拍他的肩膀，“最近你说话有点掉书袋啊小子，都读啥课外书啦？” 林志远挠挠头，“哎哟，哪敢在颜少面前装逼。”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车也到达下一站了，李颜一看：“诶，咱们距离美术馆是有几站来着？” “这一趟车的话，应该是从水星路东下。” “哦，那还有6个站。” “6个？”，林志远疑惑，“不应该是5个吗？” 李颜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紧张地问道：“我们上一个站是什么？” “第二人民医院啊。” 李颜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卧槽，小胖我们坐反了！” 林志远带着“怎么可能”的表情又捋了一遍，然后得出了一样的结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 “这今天搞的什么鬼？咱们怎么会坐错呢？” 李颜只是稍稍回想便反应过来，“我们从地下通道的左边走到了右边，所以我们上的其实是反方向的公交车，难怪公交站变得这么近了。” 叮！ 【认路+1，四级技能，15/100】 ……槽点太多一时竟然不知从何吐起。 “那好喽，现在该怎么办？” 他俩的讨论声换来公交司机的一个神秘微笑。 果然还是感觉到有点害臊的，李颜小小声地说，“这种公交会不会兜圈子的？” 林志远一拍脑袋，“哟，这真是我的盲区，我也很少坐公交，按理说应该会从终点再开向起点的吧。” 请原谅两个很少很少坐公交的孩子，此时还不知道有终点站这个概念。 人在弥补自己错误的时候，总是会添加一些奇怪的脑补设定，就例如现在的他们。 对交通部门路线规划时采用兜圈圈方式非常自信的两人安然坐下，林志远甚至已经开始幻想退休生活：“等我老了，我要两块钱在公交上反复的兜圈子，把整个新北都绕遍。” “本站为终点站，请乘客下车。” 无情的广播声传来，李颜跟林志远都傻了眼。 司机师傅可能没想到这两位坐反方向的孩子为什么跟着他一路到了终点站，反正他是要下车休息，等待交接班。 人总是好面子的，相比起低级失误被揭穿，他们宁愿继续错下去。 于是林志远跟李颜大大方方地下了车。 “今天算是被‘不熟悉’这仨字，上了一堂课啊。”李颜笑着摇摇头。 终点站的名字叫天虹花园，景色倒是出乎意料地好，欧式风格的小镇，零零散散矗立着几栋精致的欧式风格别墅。 别墅之间是颜色各异的花海，还有植物园。 “这是个什么地方？”李颜问。 “是天虹花园。” 李颜拍拍小胖的头，“看着像小区，但是又觉得有点夸张。” 虽然有个保安亭跟栅栏门，但是行人倒也可以进进出出，里边还有那么几个人在散步，于是两人决定进去瞧瞧。 “应该是那种欧式小镇，搞花艺呀什么的，小资情调的地方。” 两人对花其实也不算太感兴趣，虽然好看，但是也没什么店开着没啥互动性，所以步子走的还挺快，急匆匆的准备从另一头钻出去。 “诶？是你们？” 一个女声突然叫住了他俩。 是荣西书城见过的女孩，那个黄色长裙的女孩。 她今天穿着淡紫色小碎花长裙，挎着小熊背包，戴着白色花边帽子，站在阳光正好的花园中，手里还握着一把花。 长长的头发随着微风飘动，画面美好了点。 主要是那圆圆的眼，特么的，真是长李颜心尖尖上了。 李颜同志，你24岁的心思，这是个初二女娃，别动歪心思啊。 他内心默念着，但还是往女孩那边走去。 歪心思不动，但是老天爷砸下来的缘分，做个朋友，没毛病吧。 第九十五章 您就是大贵人 “你还认得出我们啊。” 叮！ 【搭讪+1，四级技能，34/100】 我尼玛，别人主动打招呼还是算我搭讪？ “印象深刻，你认得出我么？” “我也印象深刻。” 叮！ 【恋爱+1，四级技能，32/100】 李颜瞳孔大震，这也是个技能？自己还有超出平均值的32？ 逻辑：心智足够，带来充足的情绪控制能力，本身足够优秀，有充沛的恋爱资本，能保持两人关系的新鲜感…… 够了够了，李颜在自己大脑里疯狂摆手，他不喜欢把恋爱当成一种“技能”，靠自己的“恋爱技巧”拿捏所爱之人，那还不如别谈。 他只需要真诚，只要足够真诚足够爱，就不需要什么技巧。 当然，如果对方不真诚，那他也随时可以一脚踹开。 至于情绪控制，对话技巧这些，他本来就有，没必要为了“恋爱”特地开辟一项。 不对，系统啊系统，你怎么就把这话判断成恋爱相关呢？ 【哦】系统的电子音响起，【撤回咯】 “哪里印象深刻？”女孩倒是很直接。 “不喜欢红楼，但还是会尝试去理解红楼的好，挺难得。” 李颜保持了理性的光辉。 “我只是好奇而已。说起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李颜跟林志远尴尬对视，还是说出了缘由。 女孩被逗得花枝乱颤，笑了老半天，说了句：“你文字功底一定很好。” 完全没想到的路子，眼看林志远就要顺坡起开始吹李颜牛逼，李颜马上射去制止的眼神，在读懂他眼神这点上，林志远的能力确实没话说。 “难得，你们经历了这种折腾的事情，也愿意说出来。”女孩笑道，“不会埋怨自己，不会有不好的情绪。” “也是一种体验嘛，”李颜笑得很真诚，“多一些体验，总比少了要好。” 话题怎么深刻起来了？林志远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怎么切入聊天——不对，好像这时候自己不适合说话？ “体验……”女孩的表情有些变化。 李颜已经沉浸在这个想法里了，重生是什么，重活一遍，那必然要活得不一样。 系统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自己体验一些前世没体验过的东西。 当初自己就是后悔没有把人生过精彩，荒废了天赋，才幸得上天垂怜的，这点他不会忘。 “事物都有两面性，哪怕是坏的体验，也可以提供‘教训’，我不害怕体验任何事，好的坏的……我害怕的是没得体验，人生就这么走着既定的路线走完了。” 白皙的手突然伸到李颜面前，女孩也笑得很真诚。 李颜还以为是要握手，犹豫着伸手过去，女孩却放了一张学生卡在他手上。 “荣西中学，初二（2）班，韦韵之。” 名字是手写的，很娟秀的字迹。 “伱的字吗？” “对，你们呢？” 李颜跟小胖也掏出了学生卡，“我是李颜，新北一中……初一实验一班的，他是我小学同桌，好兄弟林志远，新北实验，初一七班的。” “咱们互换学生卡，搞得跟线下接头一样。” 名为韦韵之的女孩突如其来一句吐槽，李颜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难道这女孩还有逗比属性？ “我看你手里拿着花，是来这里学花艺的吗？” “诶？”韦韵之一愣，“啊……也不是学花艺，我买了点花，想着来花园看看，摘下来的跟生长着的，有什么不同。” 果然是文艺少女。 “挺好。”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的李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那你们是还要去美术馆吗？” 看来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了，李颜正准备回答，却听女孩又说了句： “我带了书，天气很好，要不要一起看看？如果你们时间不着急的话。” “好。” 干脆利落，大大方方，主打一个真诚。 花园里有一些白色的木桌椅，小巧玲珑，大人坐下去显得拥挤，他们仨就刚刚好。 韦韵之走路虽然很自然轻松，到了坐下的时候就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了，扫扫椅子灰尘，整理衣服，姿态端庄。 不会是谁家大小姐吧……李颜看了一眼林志远。 林志远笃定地摇摇头。 这你都能读懂我的意思？ 韦韵之打开了她那手掌大小的挎包，从里边掏出来三本同样大小的《多啦A梦》。 嗯？这位文艺少女说的看书，是看这個？ 感受到李颜的惊讶，韦韵之垂了眼帘，“不喜欢，是吗？” “不是不是，挺喜欢的。” 童年回忆啊，重生前的记忆开始苏醒，就刚好是六年级的时候，他一直跑隔壁邻居家看二十几岁的大学生打游戏。 后来大学生担心带坏他，端出了自己的珍藏小人书，什么《龙珠》、《多啦A梦》、《阿拉蕾》……直接把六年级的李颜打发走了。 那时候的李颜花了一星期全给看完了，天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也是很开心的一段经历。 重生后自己在学习一路上猛冲，倒是把这段经历丢了。 万万没想到会在一次搭错车之后补上。 林志远就更别提了，这小子已经开始忘情看漫画了。 “还以为你会觉得，看这种东西没营养，很幼稚呢。”韦韵之小声说了一句。 “幼稚啥，这玩意儿24岁的人来看，都津津有味咧，多神奇又可爱的世界。”李颜翻着书页，没注意到韦韵之的眼睛亮了起来。 经典就是经典，时间不会令其褪色，反而会赋予更加醇厚的浓香。 原本抱着回忆童年的想法看的书，结果李颜是真沉浸进去了。 他很快看完，眼巴巴等着交换，小胖子跟研读名著一样琢磨着画面，看得奇慢无比还嘿嘿傻笑，李颜也不好意思打扰。 韦韵之看完了，却发现李颜主动把书递给了她，然后示意想看她那本。 女孩顿时笑靥如花，整个人都活跃起来。 充满幻想的世界，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用现实的规则来限定，或是强加深沉的思想。 想象力，就重在天马行空。 叮！ 【想象力+1，四级技能，32/100】 触发开关了！激活了，这岂不是意味着…… 叮！ 【智力+1，二级技能，5/10】 居然是这种时候……李颜大脑酥酥麻麻，感受到强烈的电流感，而且有一种非常难言的微妙瘙痒感，就像神经突触这会儿突然疯长一样。 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圣光一样，这是来自高贵的二级技能辐射。 【思维速度+1，三级技能，23/50】 这个东西确实跟智力相关，现在倒是受“速度”牵扯了。 【四级技能同步中： 想象力+18，理解力+8，计算力+4，50/100； 反应力+3，45/100】 想象力你卡bug呢？ 但是卡bug好啊，老子自己都是个bug了，火速提升怎么了？ 李颜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一瞬间甚至觉得感知世界的体验都变了，看的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却多了潮水一样汹涌的海量信息。 想象力，甚至包括了联想能力。 特么的，爆了！ 脑中千念，现实一瞬。李颜这微不可察的一瞬间变化，没有引起另外两人注意。 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 可惜，太可惜了，怎么是月考后突破的，这要是再早点，岂不是嘎嘎乱杀？ 又很爽，这些技能就像魔法技能，需求蓝条，李颜的蓝条就是“精力”，正巧，他的精力就是50点，全都可以发挥到当前极限。 前两天还在苦恼这想象力该怎么激活，最容易开启的钥匙叫“童心”，已经很难找回了，没想到…… 他看了一眼还在认真看漫画的韦韵之，这是大贵人啊！ 本来就怎么看怎么顺眼，现在可以说是赏心悦目了。 就三本小漫画，撑不了太久时间，李颜跟林志远也准备启程前往美术馆了。 韦韵之对能有人一起看看漫画这事感到非常开心，非常果断地写了个手机号给李颜。 “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一起玩。” “我没有手机，不过我有电脑，可以加qq好友。” “我没有qq。” 啊？ “我家里……不给我用。”韦韵之轻叹一声，“不过没事，联系方式都有了，总有机会的。” 第九十六章 美术馆奇遇记 李颜突然看向了林志远，随后韦韵之也看了过来，小胖子一愣，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 韦韵之笑笑，“说好了，以后有机会大家一起玩。现在才早上十点半，你们要去美术馆的话，怎么去？” “附近有地铁吗？” “从后门出去，左转一路直走就到了。1号线，直达新北美术馆。” “好，呃……你呢？”李颜还是问了一声。 “我家离这不远，待会慢慢走回去就行。不过这里距离地铁，有两公里哦。” “没事，我们慢慢走过去就是了。” 走出了小区，小胖回头看了好几眼，确认韦韵之不可能听见了，立马捏了一下李颜： “我怎么觉得我又要做信鸽了？” “咋就是信鸽了，大家都是朋友。” “哦哟哟哟哟，啧啧啧。” 小胖意义不明地鬼叫几声，转瞬又投入到眼前：“两公里诶，好累哦。” “我还想跑过去呢。” “别，饶了我吧颜少……” “你们要去地铁站？”一辆摩的突然停在二人身边，是个带墨镜的帅大叔。 “啊……对。”李颜快速观察。 “上车。” “我们没……”李颜正想拒绝，却见林志远已经跨步上了车。 “我有我有，走走走颜少。” 他正想提醒林志远小心安全问题，却被大叔提前打断施法： “就这么一直道，大白天的这里全是人，我只要不是直道你们直接喊救命。” 话都说到这了，李颜摇摇头也上了车。 就算是08年，在禁摩背景下，摩的在新北老城区也是稀罕货。这块地方虽然人不少，毕竟是个住宅区，大车往来不多，小道纵横交错，确实也有摩的生存的空间。 很快，车就送到了地铁站门口，看到各种显眼的标志牌与地铁入口模样，李颜才知道早上错得有多么离谱。 “我本来也要到这边，听到你们也在说地铁，顺路送送，就不收孩子的钱了。”这位帅大叔丢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直到购买完地铁票，随着人流上了地铁，李颜还在思考： “我们啥时候说地铁了……” “哎呀，”林志远对地铁的种种都很兴奋，“颜少，两公里，这种附近拉客的人，当然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啦。大叔人这么好，地铁这么好玩，你纠结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初次搭乘地铁，他俩都对地铁的噪音有些不适应，到站出了地铁都还嗡嗡作响。 “好了，千辛万苦才到了美术馆，咱们先去吃个饭吧。” 然后李颜就陪着小胖吃了他爱吃的一家意面，逛了他爱逛的商城，在他爱玩的游戏城里打了游戏，硬生生玩到了下午两点半。 “好耶！可以去美术馆了。” 饶是精力50点的李颜，也遭不住这种消耗，小胖子倒是精神满满。 社交游玩对小胖来说是吸取能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真空抽气机。 新北美术馆是九十年代建的老场馆了，所以李颜很不能理解公交为什么不设置“新北美术馆”站点，而是要到水星路东。 然后他看到了零散的几栋大型建筑，中间包围了一個广场，广场上有很多艺术装置。 “这整个，都算新北美术馆。”林志远科普。 “是我见识短浅了……”李颜自嘲两声，“这么大，下午咱们应该只能挑一个展厅看看了。” “必须是去1号，最好的画作都放1号。” 第一次看到超大建筑物的震撼，是很值得珍藏的人生体验。 李颜慢慢走过去，想起了自己跟建筑学结缘的前世，后来应该也没什么建树吧，不然何必后悔到重生。 这一次，他也要在城市版图上留下一栋属于自己的建筑。 一路上张贴着许多活动海报，李颜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 1号馆的客人挺多，但是氛围很好。 大家慢悠悠走着，在画作前驻足，静默观赏，偶有交流，也非常克制。 李颜马上进入赏画状态，林志远的视线却基本停留在游客们身上。 这小子，今天来美术馆根本就是为了中午的项目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慢悠悠转了一圈，李颜微不可察叹了一声。 画当然很好，也能从中感悟到些许东西，或者体会到作者想表达的内容，不过都太浅了，没法形成突破式的感悟。 技法钻研就更没啥说的了，里边有个别作品，他甚至觉得给他足够时间，锁在一个只有绘画工具的房间里，他也画得出来。 说到底，至少这一个小展厅看下来，还没有让他大受震撼的作品。 想想也是，平时在绘画相关书籍上看的全都是顶级名家名作，新北固然是大城市，但这终究是美术馆而不是博物馆。 “颜少，换个展厅吧，那边，我要去厕所。”无聊到小胖子憋不住了。 “去吧。” 绕过一个展厅，李颜停在了小胖去往厕所的转角，他的眼睛终于被一幅画吸引了。 应该说，走到这里的人，多少都会被这张画吸一吸眼球。 太大了，两米乘两米五的巨大画幅，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 书上展示的画再大，也大不过书页，李颜终于找到了今天线下看画展的意义。 画作内容倒是简单，两个皮肤黝黑的西北农民，背后都是黄土，手里捏着农具，其实算是非常经典的意象，连名字都很经典直接——《黄土农民》。 这画其实有不小的致敬味道，像是罗中立著名的《父亲》扩充版本，当然技法上很不一样，这张画非常粗狂。 “原来巨大的画，凑近了看，也很有看头啊……”李颜看得入神，没意识到自己站在画作旁已经快五分钟了。 “小朋友，伱好。”突然一声低沉的男音，吓了聚精会神的李颜一跳。 “打断你了，不好意思。”来人是个留着灰白长发，穿着粗麻衣服的中年男人，眼睛炯炯有神，嘴唇很厚。 很符合对看展人群的刻板印象之一，艺术家风格。 “呃，你好，怎么了吗？”李颜保持警惕。 “我看你在这幅画前，看了很久，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感受？” 来人姿态放得很低，弯着腰，声音很轻。 “整张画的感觉，很像罗中立的《父亲》，我感觉主题应该是大差不差的。” 中年男人不动声色。 “但是这个技法，粗狂许多，不拘小节，应该在突出黄土高原一种特殊的、原生的生命力。” 中年男人一挑眉，“嗯。” “而且，这种粗狂的技法，不只是表现在笔触上，不是随意的、大刀阔斧的就叫粗狂了，粗野而不粗糙，狂放而不狂妄。”李颜仔细看着眼前的画，“而且，如此巨大的画幅，让这张画有了立体感。” 中年男人双挑眉，“嗯嗯？” “颜料大坨大坨地往上抹，不同笔画之间、同一笔画上边，都有如黄土高原一般的沟壑感，看这画的时候，我的思维顺着我在凹凸不平画作上流转的视线，也在黄土高原的沟壑间起起伏伏。” 中年男人控制不住表情了，在安静的美术馆里直接鼓起了掌。 第九十七章 人脉也是重要资源 在安静的美术馆鼓掌这事，分两种情况。 你不是美术馆里的主角，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你是美术馆的主角，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眼前这位看上去很有艺术气质的大叔，身份暂且未知。 李颜肯定不是主角，所以他尴尬得耳朵都紧了。 叮！ 【绘画+2，四级技能，51/100】 两点？李颜有预料到绘画会涨分，毕竟首次对巨大画幅与相关技法产生感悟，算是突破性的成果，只是一下两点让他非常兴奋。 这对于现在涨分越来越困难的他来说，算是惊喜了。 至于早上跟韦韵之看漫画的那次……想一下就爽到要晕厥。 “很感谢你，年纪轻轻……这都不只是年轻，是年少了！你能刚看到这幅画，就有如此深的体会，还有这等惊人的口才，我非常感激，也非常震惊。”大叔伸出手。 李颜正处于突破了的喜悦中，直接握住大叔的手，还了一句情真意切的：“是我要感谢您。” 那一瞬间，李颜感觉到眼前男人抽搐了一下，那一头飘逸的长发都张扬了些。 “小朋友……” “杨老师！”从另一展厅急匆匆跑过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美女，“您原来在这，那边录制要开始了。” “今天有事情，这是我的名片，小朋友，日后再会。”大叔递过来一张很简约的名片，在赶过来的几个工作人员簇拥下走进了某个房间。 “录制？”李颜看了看名片，赫然写着： 临江省美术家协会主席、著名画家——杨成章。 等等……李颜又看了看《黄土农民》这张画的介绍，作者：杨成章。 血赚啊！看看画，绘画有了新感悟突破了50进度不说，这还认识了個大佬！ 虽然暂时不知道有啥用，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客套两句，但是电话可是实实在在写在上边的。 自己现在这“少年天才”的身份，似乎是一个结识大佬的钥匙啊…… 李颜越想越兴奋，人脉也是重要资源，有些事情可不是有能力就能成功的。 林志远其实都是自己的人脉，要不是小胖，自己学羽毛球乃至来新北，都麻烦太多了。 感恩，李颜深呼吸，以后他来做大佬，成为小胖最牛逼的人脉。 “哪来的名片？”说曹操曹操到。 李颜努努嘴，“这张画的作者刚刚给的。” “我上个厕所的功夫，你给我装了这——么大的一出？”小胖痛心疾首，“我怎么就没看到啊我去！” “小声点小声点。”李颜刚刚那一下已经无比引人注目了，小胖子再嗷一嗓子，保安就得过来了。 两人又转了一圈，小胖实在感到无聊，眼看时间所剩无几，李颜便也不等那边不知啥时候结束的录制，跟林志远上地铁回学校去。 学校附近没地铁，还得转公交，小胖等公交期间还有点忧虑。 “来得及来得及，”李颜安慰，“不过我挺惊讶的，你们学校居然有要求周末下午六点前要回宿舍。” “伱们没有吗？” 李颜下意识就想说没有，但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不知道。 “你咋才回来，急死人了！”刚回到宿舍，李颜就被梁天成一句吓到了。 “回来就好，五点四十五，够极限的颜总。”朱青伦说道。 “啊？咱们……六点前也要回来？” “要点名的。”梁天成松了口气，“主要是，你又没手机，想联系也联系不了。” 李颜平时跟家里联系都是通过固话，出门就靠林志远，还真没觉得不带手机有问题，现在看看，还是找机会搞个能打电话的基础款为好。 毕竟手里都有两个号码了。 “你居然不知道这个规则，”朱青伦精准开炮，“颜总，是不是没看入学手册呀。” “还真没有。”李颜惭愧。 “好了，都回来了，该问的要问了，”林恒清了清嗓子，“今天去哪啦颜总。” 李颜一笑，知道这群小崽子要玩八卦了，堂堂正正答道，“新北美术馆。” 看到大家惊讶的表情，李颜很满意。 怎么样，不是商场，不是电影院，不是小公园，是跟哥们去美术馆，没得发挥了吧。 “跟姓林的一起去的？”朱青伦问得没头没脑。 李颜还在想这些舍友应该不知道林志远才对，点点头。 “你跟林筝墨，不会是真的吧？” 林恒露出了惊讶到失控的表情。 “难怪你小子一回来神清气爽的，”朱青伦大笑，“可以啊李颜，真没看出来，冷美人这就被你拿下了！”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 “还装，还装。若飞，你看他，演的还挺像。”朱青伦怒拍大腿。 全宿舍都莫名疯狂起来，陈凡都在电脑上噼里啪啦输入着。 “我是跟我以前同桌，在隔壁新北实验读书的林志远，去的美术馆。”李颜正色道。 “诶？”林恒皱眉，“她今天下午也去了新北美术馆哦。” “你怎么知道的？我反正没见到。” 一句话，攻守易形。 大家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林恒身上，率先开火的依旧是朱青伦，“对啊，你这家伙，你说出来我咋没觉得奇怪呢？” “可能是林少桃花运比较足，我们已经把他当花花公子了。”李若飞调笑。 “别别别，”林恒连连摆手，“你们传我跟谁都行，别传她。” 梁班开始控场，“大家说笑说笑就算了，造成困扰就不好啦。” 八卦话题就此终结，谢老师也刚好来点名了。 李颜坐在桌前，打开电脑，“不辉改”发来消息。 当然，这还是陈凡，李颜已经加了他七八个号，已经不想问陈凡每个号的意义了。 “学咋样？” 居然是问这个……陈凡某种意义上，真是这个宿舍里最像天才的一个，钻研、执着，如果他不是出去外边就花枝招展侃侃而谈的话，这个形象还能保持住。 李颜敲了敲隔壁床架，你小子，坐我隔壁发啥消息啊…… 陈凡探头看了半天，发现李颜还在玩那种“编一个自己的网页吧”的初级游戏，点点头，举起拇指表达支持。 李颜很暖心，他从陈凡的鼓励中看到了“不用心急”的意思。 不过，该急的还是要急，李某人主打一个速通。 猛然提升的智力，就拿编程学习练练手吧。 “阿颜，明天不用陪小林了吧？” 李若飞翻着书，突然问了一句。 李颜眼角抽动，玩文字游戏这件事情，李若飞还是有点功力的。 “你要争宠吗？” 八卦之心蠢蠢欲动的舍友们被这么一句搞得起了鸡皮疙瘩，“噫”声四起。 “被你猜到了。”李若飞笑道，“那明天咱们练球去。” “你想打了？” “想。” “明天大家没啥事，一起去打打球呗。”梁天成发出倡议，“看看李颜学球有多快。” “我没心情，真的，我等成绩。” 既视感好强烈……这什么梅开二度？ “我就是前边入门快，后边就不行了。”李颜选择叠甲。 “男人不能说不行。”朱青伦摆出强壮的姿势。 “明天学差不多了，打个单挑吧，阿颜。”李若飞冷不丁来了一句。 第九十八章 欲扬先抑用得炉火纯青 初一住宿的人毕竟就这么点，初二打球肯定在上边的篮球场，初三……初三没有体育的戏份。 所以这次如了梁天成所愿，四个篮球场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体育生们下午还有训练，也懒得过来打球。 终于可以亲眼看看李若飞说的速通型训练了，舍友们拿着球瞎投一阵，心里想的全是看单挑。 身子热开，就可以开启特训了。 “大家可以一块参与，看着我俩练也怪怪的。”李若飞发现梁班、朱青伦跟林恒都站到一边去，有点尴尬。 “一起打一起打。”李颜表示无所谓。 基础的运球动作，上篮，投篮，基本就那么回事，李颜正确做到位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熟能生巧。 目前这几项内容李颜看着已经很熟悉了——这是最让李若飞无法理解的一点，再天才的人，就算领悟力一点就通，该积累的东西也得积累吧？ 所以这些内容，他也没啥好教的了，下一步就是升级难度。 “我先不教你一些花里胡哨跟防守的东西，”李若飞进入教练角色，“以你的领悟力，基础打好了，学动作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好的教练！”李颜自信满满。 “今天主题是，不看球，不看篮球架。” 这个李颜懂，传说某位篮球明星一直是高度近视眼，根本看不清篮筐，纯粹靠肌肉记忆。 到了高水平的篮球赛场，出手时机转瞬即逝，根本不会给你瞄准了再投的机会。 哪怕基础一些，运球不能看球吧，背运你想看也没法看吧，拉杆、上反篮这些也很难看着篮筐做吧？ 升级版“球性”训练，拉开帷幕。 运球上还好，李颜之前提升的篮球分数里，就有运球球性相关的内容，他本来就可以不用眼睛看也知道球要去哪。 但是篮下训练却让他傻了眼。 李若飞站在篮下，没看篮筐，右手一捞，球擦着板就进了框。 看上去很简单，李颜试的时候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一旦不看球框篮板，就完全失去了对球场尺度的感受，完全没有了判断。 看着李颜迟迟不出手，李若飞都有点惊讶。 李颜强忍着看篮筐的欲望，右手一捞，球直接过了桥。 他看了一眼篮筐，站定，结果这次球磕在了篮筐地下差点又砸了他的脑袋。 通过专注的感受与计算，试了几次李颜才把球送进去。 这是李若飞完全没想到的，因为这东西真的很容易，反倒是李颜刚刚不看球运球的难度高多了。 李教练当然没想到，李颜同志是有系统的人，在他没有感悟到如何不看篮筐感受篮筐位置之前，他相关的技能就跟被封印了一样。 而且李颜还感觉到，自己做出类似拉杆上篮动作时，非常僵硬且吃力，跟投篮的畅爽感受完全不一样。 “你要在脑子里，构建这个篮球架的位置。这样，你试试绕场跑一下，然后纵跳摸板。” 李若飞收下了李颜的球。 李颜照做了，跳起来还差点抓了框。 “体育生身体素质是不一样啊……”梁天成感慨。 在李教练的指导下，李颜还是算掌握了特定位置下不看篮筐上篮的技能。 从大家并不算很惊讶的表情看得出来，李颜这次学得不算快。 他知道原因。 太依赖系统了，周六一大早经历了白嫖式的智力增长，让李颜变得更心急了。 他甚至指望尝试做两次动作之后直接+1，各种拉杆就随便玩了。 无论如何，这系统“练就有效”的前提，还是练；想要突破，还是得依靠自己的理解。 “单挑吗？” “来！” 所以，就更需要这种让他见识到差距的，理解更多内容的机会。 李颜没怎么练习过防守技巧，但是篮球比赛看了不少，做好防守本质上就一件事，“跟上他！” 李若飞降重心蹬地起步，速度很快，不过打羽毛球的李颜在反应跟变向上一点不虚，紧紧跟随李若飞。 然后就轻而易举被一個停顿拜佛过得干干净净。 轮到李颜进攻，他确实没啥像样手段，假意投篮的意图明显到李若飞重心完全没变化。 那只能生突了，李颜靠着李若飞就往里冲，却发现这李教练就跟一堵墙一样，自己往里突破却越走越往外边，最后强行起跳也已经失去重心，完全不是平时投篮的状态。 三不沾。 后续的比赛基本就是李若飞的个人秀，各种烟花缭乱的过人技能展示了个遍，收获了舍友们的满堂彩。 打得梁天成有点担忧，还特地趁着李若飞捡球说了句“李颜不会不开心吧”。 李若飞哈哈大笑，“伱看他那样，兴奋得要死，这家伙，我太喜欢了。” 李颜确实很兴奋，这些技能包展示，让他真切体会到了“晃重心”“身体对抗”“节奏”“预判”在篮球场上意味着什么。 他也由此对一些诸如“要大力运球”“拿球要用力”“防守不要随便起跳”的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就是认知，这就是理解，学不看篮筐上篮学了半天一分没加，打个单挑给硬生加了两分。 球打累了，一群人准备回宿舍排队洗澡。 加了分的李颜临走前，轻巧地背对篮筐抛了个空心球，心满意足。 李若飞看在眼里，无奈地笑了一声。 洗完澡吃完饭，距离周日晚自习还有点时间，林恒掏出了吉他。 “颜，还有精力再学点吗？” “那可太有了。”李颜刚刚吹干头发擦干手，笑着走向2号床位。 “让我看看八边形战士在乐器上是不是也令人惊叹。” “不不不，”李颜果断叠甲，“别的东西我不妄自菲薄了，唯独乐器，我是真的不行，你们今天也看到了，篮球这东西我也就是上手比较快，后边也慢。乐器我是连上手都慢，音乐方面的天赋点全在唱歌上，乐器一窍不通。” 这甲叠的，比城墙都厚了。 他是真没信心，前世记忆里最让他感到挫败的“技能学习尝试”，一定是乐器无疑。 这种强烈的挫败情绪，随着他听林恒指导吉他入门而越发明晰。 “好了，你试试，按顺序，右手手指拨动琴弦。” 李颜接过吉他的手都有点颤抖。 然后他拨动了琴弦，非常顺滑，非常自然。 嗯？脑子想到哪，手就动到哪，咋回事？ “哟，你这不是挺行的嘛。” “不不不，右手弹这个，入门还是很快的。” “你试试我刚说的左手。” 李颜想象了一下左手的位置与姿势，自觉要出丑了，然后就非常自然地按住了琴弦，弹出了音节。 “……你试试换一下和弦？” 糟了糟了，这就是重生前最菜的，把自己扭到左手掌抽筋的糗事还历历在目呢。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变换了和弦，弹出了一小段音乐。 “颜总，”朱青伦鼓掌摇头，“你这欲扬先抑，用得是真炉火纯青……” 第九十九章 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李颜自知此时解释无用，况且他也不能解释。 怎么解释？重生后系统的身体协调能力高了，所以会了？ 这下装逼之王的包袱是甩不掉了。 好在教他的是拥有装逼之魂的林恒，所以对李颜这一套表示理解。 “演技确实牛逼。” 李颜尴尬一笑。 “有意思，我感觉，咱俩有机会搞个组合啊。”林恒很快无视了“装逼”的话题。 “我举双手大力支持！”梁天成很兴奋。 不过这个话题没有深入下去，因为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一件事情重新爬上了大家心头，压制了其他所有的话题。 月考成绩。 国庆黄金周之前，还有周一周二两天，谁都知道这两天就是试卷评讲课。 但大家没猜到班会课上郭启文的骚操作。 一大早，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期盼中，郭启文微笑着走进教室，手里捏着一张表格。 “同学们，本次年级月考，我们实验一班表现非常优秀，包揽了年级前二十名。” 这话听着……怎么味道不对呢？ 等投影仪上表格一展示，全班都不淡定了——没有附加题分数！ “附加题不参与排名，”郭启文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但是老师们改了卷子，各科会公布包括附加卷在内的分数排名。” 那就还行，大家松了口气，终于把注意力放在排名表上。 果不其然，没啥意思。 语文作文不能满分，大家都知道；政治那张卷子本来就很难，想拿满分基本不可能，大家也有心理准备。 所以满屏的100分，算是预料之中。 梁天成与女生402宿舍的宿舍长苏雅，算是没辜负男女特招生老大的身份，以694拿下了第一名，巧合的是，都是语文96政治98。 从第二名到第十名，都是692，也是除语文政治，其他五科满分，林恒跟朱青伦位列其中，402宿舍绰号“全能战神”的丁晴、才女林筝墨也都在里边，林筝墨语文考了97，跟李若飞一样，本以为就是语文单科第一了。 突然第十一名杀出个语文98分，正是李颜。 可惜他政治拉了泡大的，同样五科满分，被93的政治拖累，总分691。 一路看下去，班级倒数第二都有688，距离年级第一的两位也就差了6分。 直到这里，班级排名都还与年级排名同步，除了倒数第一那位——陈凡，677分，年级61名。 讨论没有太大水花，大家都知道，这种一两分的差距压根不叫差距，除了无法满分的这两科，前二十名几乎都把其他科目拿满了。 附加题才是属于零班的重头戏。 不过还是有一些特别的记忆点，林恒拿下了高达99分的政治，确实如李颜所料是個政治科目大魔王。 还有就是李颜了，力压才女林筝墨跟文豪李若飞，出乎所有人意料。 陈凡反而没有成为讨论中心，因为从一开始，大家就知道这家伙是特型人才，数学王子，其他科目不行算是预料之中。 抓心挠肝的班会课结束了，第二节是语文课，结果郭启文又来了个骚的，他只讲解100分内容的试卷，60分的附加题卷子周二讲。 真是把大家拿捏得透透的。 讲到作文的时候，大家都瞟了李颜一眼，应该都很好奇，只扣了一分的作文是什么样的。 然而郭启文一句话打断了大家的想法： “李颜同学的作文，剑走偏锋，这次我欣赏，给了高分，不过不太具有参考性。” 很多人的好奇直接就消失了，但也有变得更加好奇的，例如抖了抖肩的前桌林筝墨，还有斜后方挤眉弄眼的李若飞。 抓心挠肝的语文课结束了，终于看到英语老师拎着两叠卷子进教室。 没有课代表，所以附加题卷子是按照座位一组组传递下去的，除了第一名分数会公开，其他人的分数只能等下了课自己对。 分发试卷时虽然很想看看别人多少分，但零班同学的莫名自尊心，还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只瞟了自己的下一位同学分数。 最后排的同学们就无语了。 “玛德，那我的分数岂不是被林筝墨看得干干净净？”李颜也无语。 周一恰好除了政治每门课都有，早上班会、语文、英语、数学，下午地理、历史、生物。 偏偏政治还就没有附加题，要不是郭启文虚晃一枪，今天一放学就知道包括附加题在内，零班谁称王了。 放学的下课铃一响，除语文外各科包括附加题在内的第一名，也已尘埃落定。 英语第一是林恒，158分，但是全班都很猛，这分数跟英语单科第十也只拉开了三分差距——李颜就是这个第十，155分。 数学第一是今天话题王，陈凡，恐怖的160满分；第二名是梁天成158分，与第三名拉开了8分差距，但是第三到第十五名，又只差了一分。 可以说省里仅有的两位小学奥赛国奖金牌，确实是不负众望。 陈凡光靠这光辉的数学满分，哪怕是总分掉到一百名开外，恐怕也无人在意。 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夸陈凡的样子，让李颜想起了育才数学老师对自己的炽热。 地理第一朱青伦，160满分，不愧是跨级参加比赛的能人； 历史第一林筝墨，159分，不愧是公认才女； 生物第一苏雅，160分，唯一的满分，不愧是女生特招姐妹团的扛把子； 政治第一林恒99分，唯一一个拿下两科第一的人，班里很多人对他刮目相看。 还以为艺考生学习应该差一点，没想到是个大佬。 诶，这话怎么那么熟悉来着？ 语文还没公布，大家已经在讨论李若飞与林筝墨谁能夺魁了。 李若飞连忙摆手，“本卷的第一，是李颜。” 但是多数人把郭启文那句“剑走偏锋”理解成了运气，众人把视线停留在李颜身上三秒钟，以表敬意，然后继续开始他们的讨论。 话题自然是“谁能夺魁”。 而李颜此时正用摄人心魄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几位舍友们，他们也自知尴尬，躲避着李颜的视线。 我尼玛……亏老子还想安慰你们，考完一个个丧气样，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还是自己天真了，难怪这群人轻松接受了自己弹吉他的恶劣装逼，原来个个深谙此道啊！ 至于谁能夺魁，第一候选人自然是梁天成，他虽然没有拿下任一单科第一，但是每科分数一加，就成了一座高山。 这就是需要超越的指标，早对自己分数了然于心的高手们纷纷表示告辞。 女生402扛把子苏雅没比过，败在了数学上，林恒没比过，败在了数学上，402的全能战神丁晴也没比过，还是特么败在了数学上。 这梁班，在大家其他科目分数来来回回差个两三分的情况下，数学一口气至少拉开八分，实在是过分了啊！ 陈凡表示你们讨论，我不参与。 第一没了悬念，大家很快开始进行排名，几个大佬们互相对了一下，达成基本共识，“梁班第一，苏雅第二，林恒第三，丁晴第四……” 有人转头看向因为数学拉胯而没有参与讨论的林筝墨，“筝墨，”小个子女生苏雅喊道，“感觉你应该是第五诶。” 冷美人悠悠起身，手指却指向了坐在她身后也没参与讨论的李颜： “那李颜呢？” 第一百章 我成大魔王了 这下是真的全班静默了。 李颜都静默了，不是，你这都能cue到我？ 他内心甚至慌乱了一瞬，这位平时跟他一句话都没说过的林筝墨，到底是啥想法…… “我看过他试卷了，分很高，不应该剥离他讨论。” 原来如此……讲道理的一个女娃。 自己分数确实是被林筝墨看了个全乎，而李颜只知道白晓生的，这哥们考得只能说是乏善可陈，所以虽然李颜包括附加题在内比白晓生高了快三十分，他也不觉得自己很有竞争力。 “李颜比我高了八分。” 那边讨论的人都傻眼了，他们刚刚可是算过的，林筝墨只比丁晴少一分，如果李颜还比林筝墨高八分，那岂不是…… “我靠，比我高啊，颜，你不得了。”林恒笑道。 苏雅表情也变了，她只比李颜高两分，但是还有语文附加卷没出分，李颜又是语文基础卷的第一……很不妙啊。 这位402宿舍的宿舍长，个子小能量大，尤其是嗓门，平时李颜也就只记得这些了。 没办法，谁让她是短发呢，李颜重生前后都是铁打的长发控。 苏雅的考试能力很强，也算是在意料之内，毕竟是女生特招宿舍最出彩的两個之一。 一个她，一个沉默寡言的文静女孩丁晴。 不过都无所谓了，李颜心如止水，哪怕现在他考了班级十名以外，他也不怕。 智力的提升注定了下一场考试只会属于他。 现在已经排名第三，倒是意外之喜。语文他有绝对的信心，苏雅怕是要被他压一头了。 就是这梁天成，数学确实领先太多，这次应该是拿不下来了。 林筝墨说了这么两句，也没理大家反应，飘然而去，李颜自然逃不了当显眼包的宿命。 文体艺三栖的八边形战士，考试都是前三的人物，这叫别人怎么玩？ 李颜：重开吧，跟我一样。 当晚在食堂吃饭，李颜特地嘱咐了舍友不要高声谈论考试的事情，舍友们表示理解。 朱青伦认为李颜担心语文滑铁卢，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林恒表示李颜是不想当出头鸟，免得树敌太多。 梁天成提出了考前迷信说法，并一路讨论成了夜谈话题。 这也算是学生时代特有的产物了——如果毕业后考在职研或者考级或者考公，反正只要涉及在乎结果的考试，那还有机会再体验体验。 核心就俩字，“人品”。 考前太自信，被人奶，奶别人，说试卷简单，放豪言等等都被视为败人品的做法。 大家坚信这场考试的成绩不是基于自己的实力，不是决定于自己的努力，而是根据一些神秘的玄学。 似乎那试卷上的分数是一个变化着的动态数字，会随着人品的积攒与败坏而变化。 当然，诚如梁天成所言，“大家都知道没道理，只是拿来缓解内心焦虑而已。” 所以这群舍友还是在宿舍里奶爆李颜，连李若飞都说李颜语文一定可以战胜自己——他应该是在看过李颜作文后被征服了。 李颜无奈，他只是想把装逼的机会留给下次考试。 这次期待值太高了，下次就理所当然了。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就是语文。 郭启文终于把决定一切的语文附加卷发了下来，传到林筝墨手上时，他分明看到林筝墨浑身一顿，怔住了。 然后憋着震惊的表情，把试卷递给了李颜。 57分。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晓生的卷子是42分。 李颜松了口气，果然，超过50%进度条的技能，很强，非常强，足够他在这个天才聚集的班里乱杀。 但是后边还有高中、大学……以及那些在社会上呼风唤雨，在科研领域创造天地的真正的精英。 道阻且长啊李颜。 郭启文没有公布附加卷成绩，直接就开始了讲解，最离谱的是那个小议论文写作，他居然把李颜的文章当成了范文。 听着不明真相的同学们在那边点头称赞，李颜又爽又尴尬。 这就是“酸爽”的真正释义吧！ 一下课，一群人立刻聚集到梁天成那里。 “我勒个去，班长牛逼，52分！”苏雅大嗓门嗷一声就出来了，“我才49，完了，郭老师这卷子打分也太严了。” “班长真的厉害，虽然我53，但整体成绩差你太远了。”李若飞点赞。 “若飞，那你跟筝墨谁高？”苏雅大大咧咧的，“筝墨，你咋老不过来讨论呢？” 完了……李颜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林筝墨的纤纤玉指果然又指向了自己，“这有个57的，语文单科155，要比得跟他比。” 不得不承认，李颜很受用这种全场寂静式的震惊。 梁天成一瞬间高度紧张，他语文148，一下被拉开了7分差距。 好在数学的8分分差还是稳如泰山，最终李颜总分落后三分屈居全班第二。 梁班却没有松口气，他一直以来都是考霸，没有什么别的特长，李颜几乎是他梦想的模样，什么都会，生活无比精彩。 结果连自己最擅长的考试，李颜都紧紧跟在后边。 人家可是要练体育的，而且天天在宿舍鼓捣各种东西，没见他怎么学啊！ 李颜算上附加题分数拿下零班第二——其实也就是全年级第二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个早上的功夫就成了新北中学初一年级最热门的话题。 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学神”是一个无比高贵的身份，不是什么在老师那边有特权啦老师护着啦这种原因，而是只要读书的，大家都会在考场上相见。 牛逼也好菜鸟也罢，努力也好摆烂也罢，你可以对着跟自己差不多的人说东说西，但是年级前几那些大神，就实在是没有嘴硬的必要了。 遑论这是摆烂仔都会很在乎成绩的新北一中。 中午午休的时候，李颜都能感觉到睡他旁边这群人变得拘谨了。 甚至有人主动过来提建议，问李颜需不需要换床位，他们不会有任何意见。 李颜用全能震撼了零班，又用学神身份震撼了体育生圈子。 伍强说得非常实在，“特么的以为伱就是学习成绩比较好，没想到是最牛逼的那种。” 一个人在某个领域做到极致，大家会想，那他肯定不全能；一个人极度全能没有短板，大家会想，他肯定没有某方面做到极致。 一个人方方面面做到极致，那他就不是人了。 之前羽毛球队的诸位还会抱有一种“有种你来打爆我啊”的心态，现在都没了。 大哥，不是开玩笑，学习上已经把我们碾碎了，要是羽毛球也被你打爆了，那这挫败感是通宵吃烧烤都缓解不了的啊。 李颜这个午睡睡得很踏实，可以说是在被迫装逼的氛围中睡了个爽。 好家伙，来新北一中一个月，还在研究谁会是最终对手大魔王呢，结果自己成大魔王了。 国庆黄金周明天就来，下午少了一节课，让大家提前放假，李颜正琢磨着周末干点啥呢，突然看见郭启文站在门口朝他招手。 第一百零一章 为什么不去投稿呢 来零班一个月了，李颜还没跟这位班主任好好交流过。 郭启文气质很稳，长相温和，又总是带着神秘的微笑。属于看着亲和，实际却很有距离感的人。 虽然梁天成是班长，但也很少见到他在办公室跟郭启文交流。 一度让习惯了陈文静那种热情风格班主任的李颜以为，郭启文就是个骨子里拒人千里之外的老师，表面温暖，内心冰冷。 什么反向反差萌？ 不都是表面高冷内心火热吗，反过来这种人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现在李颜知道了，只是时候未到。 郭启文见过大世面，年轻作家，三十出头的特级教师，新北一中零班班主任，什么天才没见过？ 好了，现在还真有一个没见过的。 “李颜，坐。” 李颜拉过椅子，照做。 郭启文端了一杯茶给他，“不急着回家吧？” “国庆不回去。” “留在学校？” “对。”至于原因嘛……林志远爸妈过来带他走一波在新北的亲戚，他们都不在凛城，李颜也就没了顺风车，回趟家又贵又麻烦，干脆留在学校多学点东西。 每天跟爸妈通個电就是了，他现在处于说什么陈凤玲跟李春都会开心不已的状态。 “那挺好，跟你聊聊。”郭启文这会儿倒是不保持微笑了，看着更真实些，“我之前上课，说你的文章剑走偏锋，你会难过吗？” “不会。” “同学们会以为你是运气成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老师。” 郭启文对李颜的超级早熟似乎并不意外，“对，我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但我做了，只能说明这就是我要做的。你的文章，太成熟了，不适合大家参考。” “老师为了大家好，同学们会把高分卷子当标杆学习，而这个班里的人，学习能力又很强。” “没错。但是学伱的文章，大概率只能是东施效颦。”郭启文喝了口茶水。 不愧是语文老师，这夸得丝丝入扣、润物无声啊，美哉爽极。 “老师谬赞了。” “实不相瞒，我曾有一瞬间，怀疑过你的文章，是否出自你本人手笔。”郭启文徐徐道来，“实在惭愧，为人师，不应如此。” “……”这叫李颜怎么回应？ “我看到你草稿纸的时候，很震惊，我见过许多早慧的天才学生，但在语文造诣上到达你这地步的，一个都没有。” 今天难道是叫自己过来开夸夸会的吗？还是图将穷，匕将见…… “为什么你不去投稿呢？” 诶？李颜一惊，他知道自己牛，不过有牛到这种程度吗？ 还是说投那种中小学生周刊之类的…… “投……哪里？” 郭启文从桌面直接挪了一个文件支架过来，上边夹着许多报刊杂志。 “这里，哪里都可以，这些送你，里边都附有他们各个栏目的投稿方式，需要信封可以找我要。” 李颜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才是对他的最高肯定啊，嘴上怎么夸，都不如这一下来得爽。 “这刚好有一叠信封，你要是以前写过什么文字觉得可以的，也都可以去投稿。” “郭老师，有推荐的投稿栏目吗？” 郭启文拿起一本纯白封面，上边几个书法大字——《临江文学周刊》。 “如果只投一个，就投它，最权威的一本。做好投稿上不了的心理准备，投稿前可以给我看看稿子，我会给你意见。” “感谢老师！” “中小学生周刊就不要去投了，你的文章其实不算良好范本，也没必要得到他们的肯定了。” 李颜爽翻了，他很喜欢郭启文这种风格，看似谦和实则骄傲，骄傲又不傲慢，自信又不自负，有野心又理性…… 简直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这也算是重生前的李颜曾幻想过的一种未来……的升级版。 从办公室出来，李颜手里多了十几本报刊杂志，满脸笑意地往宿舍走。 他还有个开心的点不好意思跟郭启文说——这些报刊杂志的稿费，给得都挺高的。 自己之前是真以为还没到能投稿赚钱的地步，这下可谓是信心满满了。 不过该谨慎的还是要谨慎，先读一读杂志，摸摸各家风格，再换他十几个笔名四散投稿，探出来杂志社们各自的倾向，再用李颜的名字一炮成名。 但是，如果被发现身份是个初一学生，会不会惹来一身骚呢？ 就连郭启文亲眼看着自己考试，都会产生怀疑，到时候深陷自证漩涡就麻烦了。 很快他就确定了方针——先把第一步迈出去，他当然想当一个作家，但也绝不仅仅是当一个作家。 有笔名好发挥，限制也少，如果写出来的东西有争议，大不了把笔名丢了换一个。 刚回到宿舍门口，就看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出门的梁天成跟陈凡。 “你去哪了，老半天没回来，若飞跟青伦一放学就回家了，走之前还在念叨没跟你告别。”梁天成看上去急匆匆的，“你不回家吗？” “我就不回去了，家里比较忙，你们回家玩得开心。” “林恒托我跟你说一声，做兄弟，在心中。”陈凡突然来了一句。 李颜哭笑不得，“就七天假期，整得跟见不上面了似的呢？” “主要是明明可以qq联系。”陈凡也吐槽道。 “好了，我得走了，我爸妈在校门口等着，大家国庆节后再见！” 梁天成虽然对李颜手里的杂志很感兴趣，但是不愿让爸妈多等一秒的他还是果断转身离开。 “那qq联系。”陈凡也走了。 宿舍一下空了，李颜本以为自己会无感的，没想到一瞬间还是被寂寞偷袭了。 吵吵嚷嚷的日子，确实很不错呀。 他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转瞬间想法又变成：安静无人的宿舍恰好适合研究投稿事宜。 本来还愁国庆干啥，郭启文直接给了个大活，这下是一点不无聊了。 与此同时，公子哥王航正坐在丰田皇冠车里，一脸无奈。 他想起中午豹子跟白鹤火急火燎跑过来，就为了说一句“李颜太牛逼了”，给他气的啊。 “这东西还用得着他们来跟我说？早就传遍了。”王航低声嘟囔了一句。 开车的是他妈妈，也察觉到儿子的情绪：“乖宝贝，怎么啦今天？” “今天体会到了曹操对关羽的感受。” “嗯？” “如此猛将，为何不能为我所用啊？” 王航妈妈只当是儿子中二病发作了，“你爸很不喜欢曹操，你可别学他。” “好好好，都按老爸说的来。” “刚刚妈妈听到有人在讨论一个叫李颜的孩子，好像特别厉害，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认识！” “这孩子……又耍什么脾气。” 第一百零二章 信鸽林志远 国庆节氛围还算浓厚，但跟一个人窝在宿舍的李颜无关。 他正翻阅着从凛城带来的三本笔记本，一本读书笔记，一本散文集，一本小说集。 都是他写的，六年级啃名著的时候，为了锻炼写作跟书写，零零散散写下来，倒也是累积了三本笔记本。 不管是写作的水平还是书写的水平，都能从这三本笔记里看到显著的进步。 但除了暑假写的部分文章，其他基本过不了现在的李颜眼。 从13分的基底分一路到53分，语文不愧是自己重生前最爱的科目。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除了一早跟爸妈通个电话，他就这么在阅读杂志跟自己作文中度过了。 这些个杂志报刊，要求还挺五花八门的，篇幅、种类、题材乃至文风偏好，都各不相同。 按理说李颜应该找一個最适合他的集中投稿，但他看着自己啥风格都写的三本笔记，决定遵照之前方针搞一波大的。 除了郭启文给他的这些严肃报刊，他还上网搜索到一些或小众或新潮的杂志，也都一一记录了投稿方式。 读书笔记、生活感悟散文、纪实小说、现象解读、社会热点评论、现代诗、古体诗……这些往严肃文学方向投。 幻想小说、推理小说、杂谈故事、讽刺戏剧……这些往小众杂志社投。 那三本笔记的行文虽然看不过眼了，题材却是个宝库，修改就完事了。 结合刚挑出来六篇还不错的文章，第一波几乎可以实现对他手头杂志社报社的全覆盖式投稿。 他还选定了一篇暑假写凛城文化的散文，准备修改了给郭启文看看，这种题材在《临江文学周刊》上应该比较有优势。 忙活了一个白天，中午甚至太过专注直接吃了个泡面，高速运转的大脑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食堂还开着，就是饭菜水平下降不少，整个初一留在学校的合计应该不超过三十人。 只是快速对付个晚餐的功夫，李颜都感觉到周围一波又一波的欲言又止。 想来找我说话就来嘛，总不能还要我主动去找你们吧…… 最终还是只有吃完饭端餐盘清洗那会儿，有几个不认识的同学打了招呼。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澡，一个人洗衣服。 嚯，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 李颜放下了书，打开电脑，登录qq。 今天是大家回家第一天，应该有很多话要跟家里说，宿舍群都很安静。 林志远忙活着走亲戚，大概也没多少时间在爸妈面前玩手机。 “听说你不回家？” 李欣媛久违地发来了消息。 “在学校有些事情做。” “你们月考是不是出成绩啦？” “我们试卷比较怪，算基础分的话年级第十一，算附加题总分的话年级第二。” “[惊恐]你怎么厉害到这种程度！” “还好还好。期中考争取拿下年级第一。” “加油！好好努力，我相信你。[加油]” “会的，你也加油。” 对话终结，李欣媛会主动找他，但也总是非常克制——或许也不是克制，两个人的世界已经开始有所不同，有时候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颜甚至不敢问起她没有主动提的考试情况。 出神间，林志远发来了信息：“颜少[旋转]国庆有没有找小美女玩呀？[坏笑]” 这小胖子，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在宿舍学习。” “[汗颜]大哥，伱不要这么拼好不好，拼命的天才，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林志远手机打字速度奇快，比电脑还快。 “你有空玩手机？” “不得不玩，小美女给我发信息了。” “哦。” “你倒是急一下啊！[愤怒]” “我急啥？都是朋友。” “唉，你赢了颜少。她找我问，要寄东西给你得写什么地址。” “……是韦韵之吧？” “你还有多少个小美女？” “没有，就是有点惊讶，地址就新北一中的地址，只能送到校门口。” “不是，怎么联系到你啊大哥！[愤怒]” “写实验一班李颜，宿舍电话4008820，保安大叔会通知我的。” “那我去复命了，颜少[抱拳]我果然逃脱不了信鸽的宿命。[流泪]” “你的功劳我铭记于心。” “颜少，你说会不会是情书？” “谁情书寄到学校的……你不要老往这个方向想。” 还没等林志远回复，李颜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了句： “我上次查了天虹花园，真是个小区，非常非常贵，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孩子？” “不能是。”林志远回复速度慢了下来，看来是有段长篇大论： “她自己一个人出门，吃翡翠轩的平价面包，看的漫画书很旧很小，穿的衣服看着也不是什么名牌。应该是新北本地人，不算大户人家，就是家教应该不错。天虹花园我也了解了，分两个区域，全是花园那里其实等于是个小公园，旁边安保严格的十几栋才是住家，咱们就只是跟她在公园里见了个面。” “可是翡翠轩的面包真的很好吃……” “颜少[坏笑]做人不要太贪心，你已经是天才了，还要找富婆吗？” “富尼玛个大头鬼。” 富婆虽然很香，但李某人带着系统堂堂重生大天才，必然得靠自己起家。 起不来再说。 跟林志远的交流总是如此令人心情舒畅，人生能有这么一个朋友，实乃幸事。 他还准备麻烦林志远一件事： “远哥，还有件事情。” “你别这么叫我，我害怕，真的。[害怕]” “是好事，因为我还没有手机，后边可能会有些东西寄过来，我留你的手机号，你到时候qq通知我。” “诶？”小胖子心存疑惑，最终没有问出来，“妥，你每天记得看看qq就是了，啥时候去买个手机啊颜少。” “可能快了。” 又插科打诨了几句，李颜结束了对话，打开word文档，看着上边一水的投稿地址。 “就没几个大杂志社可以投电子稿的……”他叹了口气，“写作技能跟书写技能特训要开始咯。” 不过各种小众杂志社倒是接受电子稿，而且也不只是投稿这条路子，李颜注意到，海角论坛有个天天更新戏说历史的兄弟，似乎很红的样子，应该都出书了。 还有网络小说，也出了不少经典作品了，应该是可以试试的。 李颜刷了好几个网络小说网站，试图找回前世与之相关的记忆，最终只能想起来他初高中都尝试写过网文，结果如何，网文发展如何就不知道了。 但是能让自己跨越六年都保持尝试的东西……未来发展一定可观，至少未来五六年里，不会沉寂。 又是一片蓝海啊！ 写，都可以写，都特么写他丫的！ 第一百零三章 练核心，给我猛猛练（上三江里程碑加更） “只有在你不小心通宵后，才会意识到熄灯的好处。” 哲人李颜如是说。 到了凌晨四点半才反应过来要睡觉的李颜，连忙补了一觉，结果补到早上九点就怎么也睡不下去了。 昨晚他正式启动改文工程，一投入就改到了半夜，还总结了一番不足，结果竟然让作文涨了2点。 怪不得要吾日三省吾身呢，能发现自己的不足并且改正，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得亏是50的精力值，这要是普通人熬夜改文之后就睡四小时，恐怕今天都废了。 在心无旁骛的一早上改文之后，李颜有点倦了，写文倒是能一直兴奋下去，持续不断改文是真的不能坚持太久。 他正准备休息，宿舍电话突然响起，空荡荡的宿舍与安静的环境会放大电话声音，吓了他一跳。 是快递到了，应该是韦韵之给他寄的东西。 当他抱着一个大纸箱哼哧哼哧回了宿舍，打开一看就傻了眼。 满箱的漫画书。 大的小的，新的旧的，彩色的黑白的……眼花缭乱。 这箱书上边还有一张卡片，内容非常简单： 我都看过了，很有意思，你也看看。 跟学生卡上一样的娟秀字迹。 “这实在是有点多了吧……”李颜翻了几本，惊讶发现竟然是连号的，他把所有书拿出来，确认了是《多啦A梦》跟《龙珠》的全集。 还有一些华夏古典小说做成的小人书，有点年代了。 但是每本书的书封角都贴了胶带保护，保存得非常完好。 他立马打开电脑给林志远发了消息，“远哥，跟韦韵之说一声，漫画已经收到，非常感谢，我会看完的，回头找个机会还给她。” 林志远秒回，“漫画？她寄给你漫画？” “对，《多啦A梦》跟《龙珠》全集，还有些杂七杂八的。” “我靠我靠我靠！[馋了]我也想看！等等，多啦A梦？” “咋？” “盗版书都是叮当猫或者机器猫的哦，叫多啦A梦是正版，全集可不便宜啊。” “人又没说送我。” “我怕传达你的意思不到位，我就这样发吧。‘颜少说：志远小弟，跟韦韵之说一声，漫画已经收到，非常感谢，我会看完的，回头找个机会还给她。’” “……这些漫画我自己看了。” “别别别别别[流泪]，‘李颜让我代为转达：漫画已经收到，非常感谢，他会看完的，回头找個机会还给你。’” “国庆后校门口拿书，注意不要搞皱了搞坏了。” “啧啧，心疼起来了~哎哟颜少心疼人家的小书书了~” “……这些漫画我自己看了。” “报告，已经按要求传达，over。” 李颜发自内心笑了一声，小胖子啊小胖子，稿费到手了怎么都给你一半，咱们吃香喝辣去。 一整个国庆假期，自然也不能全窝在宿舍里写文，先写他个十几二十篇，投他个遍地开花，也就差不多了。 写得手指酸痛，脖颈僵硬，眼看到了下午四点，他决定去操场跑跑步。 羽毛球队那群队友基本全回家了，别说训练，找个人打打球都没机会，倒是田径队已经聚集了几个人在热身。 那位主动找李颜比试短跑的郑钦源师兄也在，看样子应该是带队的——难怪初二了却在初一运动场这边训练。 李颜慢慢跑着，正纠结要不要找田径队的人指导一下，却见郑钦源对着他用力招手： “李颜，伱没回家？过来过来！” 这么大一个操场，除了田径队的也没几个在跑，李颜还是很显眼的。 郑钦源很热情，宋晓飞也很积极，但是其他三个田径生反应就很冷淡了。 “我们备战校运会，上回田径组陈老师提过你，说你身体素质很好，好好练练大有可为，还琢磨怎么招揽你呢。”郑钦源跟伍强有点像，都是一副老大哥的做派，李颜很受用。 “陈老师听说你月考成绩之后都傻了，”宋晓飞眼睛都在放光，“年级第十一，太离谱了，他甚至担心你学习成绩这么好的人不愿意练体育了！” 李颜本来想说其实是年级第二，但是感受到旁边三个田径生越发冷淡的视线，他还是选择做一个谦逊的人。 体育生的寒暄很短暂，该夸的夸完，简单粗暴的主题直接上线：一起练！ 李颜的练习，基本上是郑钦源带练、宋晓飞陪练，其他三个体育生边练边观望的状态。 跑了两趟短跑，郑钦源皱起了眉头： “你大腿没怎么抬起来。” 下一个五十米李颜有意抬高大腿，但是节奏稀烂，跑得还不如原来乱跑来得快。 “抬高了就不稳，不应该啊……”郑钦源走近李颜，突然伸手按住了李颜小腹，“你是不是没怎么练核心？” 核心肌群，指的是位于腹部前后环绕着身躯，负责保护脊椎稳定的重要肌肉群，腹横肌、骨盆底肌群以及下背肌这一区域。 这个概念李颜知道，还是小学阶段从林志远那借来的书里看到的。 但是专门练习，还真没有。 “你倒是神奇，核心力量打羽毛球也算是重要能力，你水平这么高，不应该差啊。”宋晓飞也疑惑，“算了，管那么多，开练！” “这可是男人最重要的力量，好好练啊李颜。”郑钦源投来火热的眼神。 李颜联想到他跟李若飞学篮球时，拉杆动作的吃力感，或许就是核心力量不够强？ 好家伙，就说该来找找田径队的，直接帮自己找到短板了。 理解核心力量的重要性并不难，李颜之前单纯只是没意识到要做这方面的专项训练。 田径队练习核心力量的方式五花八门，静态自重练习，杠铃慢速深蹲，连续蛙跳……最让李颜难顶的是站在充满弹性的波速球上举小哑铃。 他一站上去直接抖成了筛糠，好不容易坚持完训练，只感觉腹部臀部有一股很难受的酸胀，索性坐地上蠕动了。 “这套训练强度，你能遭得住，也是了不得了。”郑钦源带着练，主要负责纠正动作。 那边陪练的宋晓飞也汗如雨下，双手叉腰靠在墙上，“队长，人家第一次练，不能这么搞的，他明天起不来床可怎么办？” 叮！ 来了！终于来了！ 【肌肉耐力+2，四级技能，38/100； 肌肉力量+1，四级技能，38/100； 爆发力+1，四级技能，39/100； 身体协调性+1，还是四级技能，39/100】 【下回可以并列说明的】 李颜甚至有闲心吐槽吐槽系统，因为刚刚的酸胀感伴随肌肉相关的全方位提升，尤其是肌肉耐力的提升，已经消散了许多。 于是准备说今天到此为止的郑钦源，还有刚伸出手准备拍李颜肩膀的宋晓飞，就这么看着李颜突然从蠕动状态稳稳站起身。 甚至还特么跳了两下。 “还有什么训练项目吗？” 郑钦源跟宋晓飞瞳孔地震。 第一百零四章 士别七日，差点不认识 七天的国庆节假日转瞬即逝，小胖子对于走亲访友的无聊活动越来越不耐烦，qq上吐槽频率剧增，李颜安抚了好半天。 宿舍群也逐渐开始活跃，除了分享各自在家的生活，也开始关心李颜一个人在宿舍的日常。 “你可别在宿舍偷偷学习啊！”网络上的陈凡非常活跃。 “非常支持楼上！”其他几个人排好了队形。 “我们在家里真没学习，给我们一点活路。”林恒发了个惨兮兮的表情包。 “这個‘我们’应该不包含班长。” “我也没咋学。”梁班难得现身，“小学同学天天拉着玩，时间被切碎了，见缝插针学效果不好。” “我没有偷偷学习。”李颜安抚了大家。 这话他说得心安，因为他都是光明正大猛学的。 这个国庆假期李颜可谓无比充实，收获颇丰，文体两开花。 二十三篇稿子，沉甸甸的成果，费了他两本信纸两支笔。 国庆最后一天，他去邮局买了一堆邮票，现场一通贴，二十三封稿子叠在一起，还是很惹眼的。 邮局工作人员难得见一个初中孩子一口气寄这么多稿件，李颜表示也难得见国庆节还有人上班，两边互相点了个赞。 原本刚开始他还有些担心，要是结果一篇没上，又打击信心又白忙活一趟。 现在无所谓了，因为认真的誊抄，书写加了3，到了41分；作文也加了1，成为又一个突破百分之五十进度条的技能。 数值的提升带来的快感最为强劲，冲散了一切担忧。 核心力量的训练成果也很显著，肌肉相关的能力一水来到40分，跑步在郑钦源的教学下逐步找到正确方向，也猛涨到37分——当然有身体水平提升的加成。 随着跑步的提升，三级技能“体育运动”也涨了2点，到了17分，还辐射了一下许久未动的四级技能乒乓球，莫名其妙把20分的水平提升到了30分。 虽然多少能感觉到40%进度这个坎难以翻阅，主要是被他身体发育水平影响，但这也是急不得的事情。 倒是四级技能“营养”跟“骨骼强度”这些一点没涨让他有点难受。 逻辑：食堂也就那样了。 下午，舍友们就要回来了，李颜对此还有点兴奋。 天才齐聚的宿舍，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他曾担心过舍友会不会个个心高气傲，甚至把学习搞成恶性竞争，哪怕乐观点的想法，也免不了“沉默寡言”“个性乖张”之类的想象。 没想到氛围能这么好，素质高，互相学习，热情积极…… “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朱青伦推门进屋大喊道。 ……还很逗比。 “哟颜总，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朱青伦看着站起身朝他走来的李颜，突然怔住了。 “咋，怎么这表情？”李颜整理一下校服，还以为是自己太邋遢了。 “就七天不见，怎么你变壮了变高了？” “没有吧……” 梁天成跟林恒也回了宿舍，刚准备打招呼就被朱青伦打断： “你们快看，颜总是不是变高变壮了！” “是有点。”林恒直接从床头找出来一把卷尺。 “不是你怎么还带着这东西……”李颜也很震惊。 李若飞刚回宿舍，就看到三个人在给李颜量身高，然后他兴奋地参与了进去。 “169，快跟你一样高了若飞。”朱青伦点头。 “那不就是快跟你一样高，伱俩站一起快看不出差别了。”李若飞也点头。 “七天时间，你干啥了颜，这得高了五公分吧！”林恒双手搭在李颜肩膀，“诶，你怎么感觉还结实了。” “我之前167了，就涨了两公分，之前在你眼里我只有164吗？”李颜哭笑不得，“有没有这么夸张，我就是国庆跑了跑步。” “我就说这人绝对努力了！”朱青伦狠狠一拍手，“该死啊，我要把这个国庆落下的补回来！” “我是跑步。”李颜纠正道。 “更可怕了，放假都保持身体自律的人，学习上我都不敢想，你看看你桌面这箱书，必然是……”朱青伦突然停顿，震惊转头看向李颜，“你国庆在看漫画？” 这么表述倒也没错，看确实是看了，所以他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放假要有放假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漫画，啥时候买的？” “别人寄给我的。” “牛啊，就是那位姓林的好兄弟吗？” “呃……”李颜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的犹豫引发了大家的狐疑，不过他们很难想象这种书会是女生寄给她的，加上李颜的“富裕”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林恒很快给大家找到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放心，我们不会透露你偷偷买漫画书这事的。” “我能看看吗？”梁天成指了指漫画书。 还是不要借花献佛了……李颜坦然道，“朋友借我的，我问问她，可以的话大家一起看，注意保护好书就行。” “那当然！” 刚回宿舍，舍友们还得整理一下衣物床铺，重新找找上学的感觉。 “陈非凡家在新北的，底气就是足啊！现在还没回来。”朱青伦表示羡慕。 “是陈凡。”看上去很虚弱的数学王子刚好背着书包回到宿舍，“背电脑回家好累……” “你该找颜总跟若飞锻炼一下身体了。” 陈凡没理会朱青伦的话，放好书包慢悠悠爬上了床，被子一掀就躺下了。 403宿舍再次回归日常，大家各自干起自己的事情，躺床上休息的，洗澡的，洗衣服的，准备拖地…… “诶，宿舍还挺干净，辛苦你了啊李颜。”梁天成拿起扫帚又给放了回去，对着李颜点了个赞。 这国庆假期实在写累了跑累了，李颜就干点劳动缓解一下，家务技能提升到了40分，可不得干净点嘛。 眼看着马上到饭点，萎靡的陈凡终于起身，摇头晃脑地下了床，还在挂梯上的时候瞥了一眼坐在座位上对着电脑一通忙活的李颜。 “李颜，你在打飞机？” 李颜惊得噌一下就站定了，差点把陈凡给吓得跳了梯子。 “话不能乱讲啊陈凡同志！” “什……什么乱讲，没有啊……”陈凡像受到了惊吓的小鹿，“你这，不是在打飞机吗？” 舍友们似乎对此没有太大反应？ 难道这个词的引申义……暂时还没有流行？抑或是这群舍友都是学习好的乖乖仔还没接触过？ 看来又是某些怪异的记忆在作祟了。 “呃……”李颜尬笑一声，“这叫，玩飞机大战游戏。” “哪里下载的，怎么突然玩这种游戏了？”陈凡撑在李颜椅背上，饶有兴致。 “我昨天弄的。” “嗯嗯，就是问你哪里下载的，看着还行，消遣消遣。” “我自己做的。” 嗯？ 陈凡又好好看了一眼这款黑白的、怪物乱飞、操作丝滑的“飞机大战游戏”。 他怎么记得，国庆前看了一下李颜的进度，这家伙还在搞“制作一个属于你的网页”，现在直接搞出来一个飞机大战？ 不过还好，飞机大战也算是比较简单的…… 这小飞机左右移动的时候甚至会倾斜！ 不对……陈凡越看越心惊，这他妈一个黑白像素飞机大战，居然有z轴！ 难怪李颜打得如此专注，还是个高难度游戏啊……陈凡傻眼了，刚接触编程做个小游戏很正常，你搞个贪吃蛇还好理解，搞出个画面简化版操作复杂版雷电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啥玩意儿都往里塞，给我折磨的。” 看到BOSS战舰打出全屏激光炮，李颜果断按下E键开启无敌护罩的时候，陈凡放弃了思考。 第一百零五章 俺是显眼包 虽然隔了个国庆，但月考的影响远远没有消散。 李颜是大魔王、天赋怪、零班全能战神、初一八边形战士、文体艺三修大法师、新北一中最速神秘新人传说…… 属于半夜雪山敲老奶奶门会被“我屋子里住不下这么多人”拒绝的那种。 夜自习的时候，402姐妹团们总是有意无意瞟向李颜这边，尤其是苏雅，这个女生其实好胜心强得很，就是动作太明显了。 每次李颜余光感受到一朵黑蘑菇开始旋转，就知道苏雅在看他。 这就是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威力吗？ 没事，他会假装看风景。 可惜了，这次考太好，下次第一大家就不会震惊2.0了。 那就考他一个断崖，郭老师说得对，目标不仅仅是第一！ 这话我真没说过。——郭启文 “今天还是放假，晚自习就不学了，望周知。”出发晚自习之前，朱青伦在宿舍慷慨陈词。 然后在11位同学的认真学习中，他还是翻开了练习册。 其他实验班的同学上厕所期间经过零班，本来还嬉笑怒骂的，看了一眼就沉默了。 他们连洗手的时候都在忏悔。 “要不人家零班能包揽年级前二十九名呢。” “剩下那個听说数学附加题满分……恐怖如斯。” 几个人洗完手回班里路上又讨论了几句。 “别给自己贴金了，搞得他们包揽就因为努力一样，人家那天赋咱能比吗？这是天才比你更努力。” 不知道哪位同学一发亚瑟一技能，破防又沉默。 “那个就是李颜吗？”一个男生突然问了句。 “就角落那个，我都不敢跟他说话，战神，真的。” 为什么连外边的人都在朝自己射来视线？ 其实还是小爽的，因为自己很牛逼而被关注，尤其是这种暗戳戳的关注，就是很多人一直渴求的存在感了。 不能再分心了，李颜深呼吸一口，排出浊气，稳住思绪，郑重起笔。 晚自习目标，整个长篇小说的大纲出来！ 构思一个虚构世界是很上头的，尤其是前期构建大纲阶段，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放，不用考虑太多细节，不用考虑行文，别提多爽了。 这一爽，李颜就爽到多留了十几分钟，让舍友先回宿舍。 直到教室断电了，他才停下思路的飞驰。 “不知道韦韵之允不允许舍友们看书……”走回去路上的李颜想着，“该买个手机了，这样通过小胖做中间人，不好。” 他夜自习前托小胖问了韦韵之，遣词造句想了半天，人家借她的书，按理说不该借花献佛，但是生硬拒绝舍友又很难做。 才一开门，就看到手里拿着固话听筒的梁天成说着： “刚好，他回来了，我把电话给他。” “喂？” “李颜同学，那些书是我送你的。” “韦……韦同学？” 电话那头似乎有点不悦，“嗯，是姓韦，某个韦同学。” 李颜自认是韦韵之不同意他借花献佛，便说道： “韦韵之同学，书我会好好保管的，感谢你的心意。” “这么客气？” “呃……”他感受着舍友们好奇心拉满的目光，头皮发麻。 “噗……”韦韵之笑了一声，“你误会了，书是送你，不是借你，伱想给谁看都行。” “老板大气。”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笑声，“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你记得那些书是送你的就行。晚安，李颜。”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嗯？不对味啊？难道是传说中的人生几大错觉之一？ 这到底是介怀还是不介怀啊……李颜慢慢把固话听筒放了回去。 贼尼玛，少女心事比附加题难解！ 眼前蓄势待发的舍友们，也很难搞。 “她记得你的声音，李颜。”梁天成率先发动进攻，“她直接说，你好，我找李颜同学。” “你不要这么严肃地说着非常八卦的内容，我起鸡皮疙瘩了梁班。”李颜微笑道。 “啊！”朱青伦突然大叫，“颜总，这就是你不近美色的原因吗！” “难怪你对筝墨没有兴趣。”林恒轻描淡写地说了不得了的话。 “人生赢家。”李若飞鼓掌。 陈凡也跟着鼓了掌。 “其他学校的学姐，是我朋友，送了我这箱漫画，我问了她能不能跟大家分享，她电话回复我，因为我没有手机，以上。” “哇塞，学姐！” “其他学校的！” “传授点经验？” 在八卦面前，这群天才照样只是一群滋哇乱叫的男孩。 李颜摆出“看吧就说解释没用”的表情，安然回座位坐下。 不过还是不能任凭流言发酵的，不然过两天他可能就成了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了。 对不起了林恒，又得拿你转移火力。 “你们没注意到林恒刚刚脱口而出‘筝墨’吗？男生里还没几个私底下这么叫的吧。” 用魔法对付魔法。 “明天的音乐课，我想邀请你一块唱首歌，怎么样颜？” 乾坤大挪移，高级。 舍友们的注意力还真被吸引了，说到底，他们也知道情情爱爱的在这时候扯了也是白扯。 “陶老师有说要表演吗？”李颜接了话。 “她私底下找过我，说国庆回来这节课要让我给大家表演一首歌，给大家后续组合表演打个样。” “组合表演？”大家异口同声。 “具体要求陶老师明天会说的，就是二到四人组队挑选歌曲练习，期末考就是大家的演唱会。” 几人看看林恒，又看看李颜，梁班代为总结道： “王炸已经组完了？” “要是六人一组我们就一起上了，你们四个可以一组，我俩带你们。” “我也还得学习……”李颜话还没说完就被舍友们“不许装逼”的眼神镇住了。 “颜，咱们上课，就搞一个升级版的《改变自己》吧？” “不。” 李颜的拒绝出乎所有人预料。 “我……暂时还不适应，在别人面前表演。” “万事总有第一次。”林恒劝慰，“你居然会对这种事情感到紧张？” “别的歌还好，《改变自己》太有氛围了，要是台下冷场，就……”李颜罕见露怯了。 哦不对，上回练吉他他也露怯了，然后装了波大的。 “怕什么，”林恒潇洒一笑，“记得一件事就好了，只要上台，舞台就只属于你。” 李颜的信心逐渐被点燃，“那，今晚练练？” “练啥，一会儿就熄灯了，不担心，咱们唱过了，明天直接上。” 李颜的表情又变得抽搐。 “真不像你啊颜，你那实力，怕什么？” 怕旧事重提，怕尴尬重现啊！ 重生前的李颜从初中到大学，每个阶段都因为“能唱歌”而或主动或被动上台表演过，也都因为“放不开”而尴尬收场…… 这些糟心的记忆随着林恒的动员而逐步苏醒，搞得李颜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心一下被冲得稀烂。 很多人都有一个毛病，就喜欢在深夜回忆让自己尴尬的事情。 巴不得第二天吊在事发地门口的那种。 李颜今晚注定睡不好觉了。 第一百零六章 俺是大明星 是夜，李颜的梦境里。 初二，李颜跟林虹被老师点名出个音乐节目，参加学校的英语节演出，结果在班委们的注视下，他竟然一紧张忘了怎么唱，全程支支吾吾跟着林虹哼…… 高中的英语课，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个课前节目，他选择了唱歌，歌调子很高，他刚刚一开嗓，就看到最前排一個女生因为突然听见高音忍不住笑了，然后他猛然泄气…… 大学的军训汇演，排练了半天跟舍友潇洒上场，然后堂堂忘词，歌词写在手掌都救不了的那种，只能哼哼唧唧糊弄过去，下了台教官第一句话：你刚刚是不是看歌词了…… 槽，怎么如此历历在目，说好的往事随风呢？ 说好的老子记忆被封锁呢？ 好歹给回忆起来某首歌都行啊，给李颜一个“窃歌不算偷”的机会好吗？ 歌怎么唱的一点想不起来，当时尴尬到想重开的心情倒是丝丝入扣。 “难得见你这么没精神。”洗手间刷牙的朱青伦对正在洗脸的李颜说道。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李颜挂好毛巾。 “是……是啊。” “但特么记忆不是。”李颜摇头长叹。 内耗是魔鬼……这一觉睡得跟通宵一样，累死人了。 不过怨不得他，初中，音乐课，林姓单字名，邀请二人组队表演……偏偏林虹也确实在新北一中读书，这等同步率，想不多记起来一些都难。 早上第三节就是音乐课，李颜终究没有拒绝林恒的邀请。 音乐教室的位置很奇葩，在“风雨操场”的角落，没进去之前李颜以为是一个大型器材库或者健身房。 从大家走去音乐教室上课的步伐就可以看出来，零班这群孩子，会唱歌的应该不多。 否则就都跟林恒一个样子了，昂首阔步的，跟大部分男生上体育课的姿态一模一样。 他还背着自己的吉他，显眼到极致。 音乐老师姓陶，短发圆脸、身材丰腴，常年穿着老式旗袍，脸上挂着非常标志的笑容。 郭启文那种微笑是由内而外的，陶老师这种就是妥妥的职业假笑了。 “同学们，我先跟大家说说期末考的形式……” 陶老师声音很甜，说话语调很优雅，一看就是往上数三辈都是搞艺术的。 同学们对于组队唱歌表演这种事情表现出复杂的反应，女生们普遍对唱歌表示期待，头疼怎么组队；男生普遍组了队，头疼歌怎么唱。 白晓生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李颜，“八边形战士，听说你还很会唱歌诶？” 他声音比较细，穿透力很强，哪怕是在略显嘈杂的环境里都很清晰，所以坐在前边的几个女生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你这又是……哪里听来的？” “林恒跟李若飞讨论的时候提过一嘴。” “算不上‘很会’，略懂一二。” “你绝对是谦虚。” 其实白晓生是想问问能不能跟他组队的，最终还是没敢开口，他自己五音不全，就不去破坏李战神的优先择偶权了。 “零班是新北一中最优秀的班级，不只是学习厉害，老师知道，还有很多各方面都很突出的学生。” 李颜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爬过来的视线，不是，别看啊，这句话的主角是林恒！ “例如林恒同学，唱歌拿过奖，钢琴九级；林筝墨同学，民族乐器高手，几乎样样精通。” 哟，这林筝墨还真会古筝。 “接下来就请林恒为各位同学带来一首歌曲表演，给大家打个样。” 大家表示一点都不意外，从看到这家伙背着吉他到教室那时起，就知道他必然有表演。 这叫契诃夫的吉他。 林恒站起身，女生们眼神亮晶晶的，微笑情不自禁。 “李颜，来。” “我尼玛，真行啊？”白晓生目瞪口呆，所谓的会唱歌，居然是到能跟林恒一起给大家打样的地步吗？ 女生们的眼神变得更亮了。 陶老师还在调试音响，林恒掏出了吉他，看着站在一旁肢体动作略显局促的李颜，突然扫了一下弦。 李颜都给吓了一跳，却见林恒带着自信的微笑，气场全开，“各位观众，我们马上要表演的歌曲是《改变自己》！” 语调很有气势，表情很有表演感，情绪很有感染力的一句话。 其实也就是声音大且自信而已。 华夏的教育，具有明显的东方式内敛，当显眼包是不提倡的，做出头鸟是不支持的。 加上从小教到大的纪律、传统美德等等，很容易把一个班级的性格搞成文静且内向，以至于到了有“表演”这种性质的活动时，有些观众比表演者还紧张。 就像李颜高中英语课唱歌时笑出来那个女孩一样，李颜什么都没唱错，只是女孩自己莫名觉得尴尬，那是一种对“不适应”的逃避。 林恒这时候就是那个破局者，对着一群扭扭捏捏的观众，他可嗨不起来，热场子这活儿还得自己来。 “这是我们的秀场，你越紧张，他们也越紧张，全情投入，做个大明星吧！” 林恒扭着肩膀，表演感拉满了，就像真的站在演唱会的舞台上。 “就从现在开始，”林恒对着李颜小声说道，“改变自己。” 演唱演唱，除了唱还得演，投入到歌里投入到情绪里，这是装逼的时刻啊！ 音响调试完成，话筒也放到了两人面前。 李颜心里的紧张正在逐渐转化为兴奋。 “颜，如果怕出丑是没道理的，我们站上台，是为了装逼，跟出丑没有半毛钱关系。” 音乐一响，林恒潇洒转头，扫了把弦，e on！” 李颜看到了，台下的同学们状态正在变得躁动，变得律动。 “嗷~”林恒甚至来了一嗓子，有些人笑了，他反而更兴奋。 “今早起床了，看镜子里的我，忽然发现我发型睡得有点kuso~” 唱到这林恒还快速扫了一下头发，骚得不得了，“一点点改变，有很大的差别……” 他猛然看向李颜，李颜心领神会，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伱我的力量也能改变世界。” 叮！ 【演唱+2，四级技能，39】 “最近比较烦，最近情绪很down~”李颜开始自己独唱部分，唱到这甚至扭着身体摆出了叹气的表情，随后又马上提振精神，“每天看新闻都会很想大声尖叫……” 尖叫二字带着非常浓烈的情绪，林恒都不禁挑了眉，满意点头：这家伙进状态了。 台下的观众被惊讶一浪又一浪地冲洗着，这两个人已经不止是把歌唱准、声音好听这种级别的了。 苏雅不懂音乐，他对着隔壁的林筝墨喃喃道：“有点耀眼了，这两人。” “新一代的朋友我们好好滴加油，大家一起大声地说nanananana……” 林恒看向观众，带着兴奋的神情，期望大家跟着一起唱。 这要求确实高了点，同学们表示跟着一起律动已经很放得开了。 李颜毫不犹豫接过去，夸张地唱着：“Nanananana！” 有人笑了，有人憋着，有人震惊，无所谓，大家更放松了。 一进副歌，林恒真声李颜假声，一下就把气氛顶上去了，有几个女生嘴巴都成了“O”形，几个积极点的男生已经开始疯狂点头。 他妈的，一起起舞吧！ 不对，不会跳舞，可惜，那就律动吧！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第二段“大家一起大声地说”出现，台下的同学脸上全都写着蓄势待发。 随后——全班一起“Nanananana”，虽然有几个纯属乱吼，差点把调子给搞歪了，但…… 这就是表演的意义！ “我可以改变世界e on改变自己！” 林恒一把狠狠抓住吉他，跟李颜在同一瞬间站定，呼吸带得胸膛上下起伏。 掌声如约而至，台下二十八个同学手都拍烂了，恨不得拍出两百八十人的效果。 苏雅这种大大咧咧的直接就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好帅”，403的四个舍友更是挤眉弄眼，就差鬼叫出来。 陶老师显然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表现力这么强，手里捏着话筒半天没说话。 “老师，”白晓生举手发言，“您把这叫打个样，也太难了吧……” 李颜心脏砰砰直跳，感受着对演唱的全新体验与理解，跟一旁的林恒拉着手撞了一下肩。 叮！ 【音乐+1，三级技能，15】 才15？音乐包含了乐理、乐器、演唱等内容，李颜目前就擅长一个演唱，分低了倒也能理解。 诶……那岂不是乐器跟乐理这俩技能一激活就能白嫖？ 李颜本就压不住的嘴角更加上扬了。 第一百零七章 萌芽 “绝了，这下真是大明星了。”走回教学楼路上，梁班感慨道。 “我都不敢跟你俩走一起了，感觉女生们的视线看得我直刺挠。”朱青伦说着放慢了步调，逐渐边缘化。 “可恶，帅不过他们。”在外边花枝招展的陈凡也认了输。 就剩个阳光男孩李若飞敢左拥李颜右抱林恒了，“感觉到了吗，女生们对你俩的崇拜。” 李颜笑道，“林大帅哥应该会很开心。” “确实是。”林恒扫了一把头发，“妹妹们的景仰是我努力的动力。” “答应我，你俩以后不要因为女人反目。” 李若飞这一句给他俩雷得不轻，林恒都遭不住了：“文豪都是这么感性的吗？” “开个玩笑，认真讲，你们没考虑过……录个音或者录個视频吗？唱得真的太好了。” “录了，然后干嘛？”林恒耸肩。 “发表到音乐网站啊，我真觉得你俩可以，搞个组合，干脆直接去开心男声比赛吧。” “嗐……”林恒不以为意，“这种事情……” “真可以。”李颜接话。 “啊？”林恒很是出乎意料，“认真的吗，颜？” “认真的，凭啥不行？电视节目遥远了点，录点歌算什么？干脆我们自己写歌。” 李若飞来劲了，“那我可就期待着了。” “写歌很难的，要会写词，要懂乐理，要会编曲，会乐器，会……” “可以学。” 林恒愣住了，这仨字放别人身上也就一笑了之，怎么被李颜说出来，跟泰山一样重呢？ 就好像他说他要学，就一定能学会一样。 “行，一言为定。” 后排有几个不停讨论的女生，看到这两位大明星又莫名其妙握了手，兴奋得眼里直冒金星。 中午午休时，李颜跟林恒都选择了回宿舍楼，一路上还在讨论着写歌的事情。 “华夏风的歌，《青花瓷》那样的，你刚好语文很好，我觉得可以。”林恒已经有了方向。 “干脆直接演绎词。” “啊？” “唐诗宋词那个词，本来就是唱出来的，要华夏风就华夏个彻底。” “这个……感觉好难，很难发挥。” “我们可以解构，一部分原文，一部分用现代文解构，唱出词里绵延千年的情绪。” “真的……做得到吗？” “伱说的，林恒，这是我们的舞台。” “有道理，唉，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林恒从书架上掏出几本书，“乐理这东西，我算是能看懂曲谱但是不会编的水平，可以一起学习，也可以去找陶老师。” 李颜接过书，却又给放回床上，“我先加深一下演唱的理解，后边有啥表演的机会，咱都冲。” 林恒虽然有些搞不明白，但他本来就是先天表演圣体，李颜乐意他再开心不过了。 他打死都想不到李颜只是为了靠唱歌先把音乐总分提上去，然后表演一波凭空升级。 从对乐理一窍不通到开始编曲，从乐器小白到开始演奏，只要眨眼一瞬间。 想想都爽死了。 两人中午都没睡，结果林恒走回班里一路上都在打呵欠。 午睡这玩意儿一旦睡习惯了，不睡是真要命啊。 但李颜活力满满，下午刚到班里，就风风火火带着一份稿子找到办公室的郭启文。 “《凛城烟火》……这个题材给《临江文学周刊》，确实很合适，你看来下了些功夫。” 郭老师还是宠辱不惊的模样，稳得很。 出乎李颜预料，这位平时审阅作文半分钟一篇的男人，看李颜这篇只有两千字的文章愣是看了五分钟，都没说一句话。 搞得李颜都紧张起来了，也是一句话不敢说。 “很好，连一个词都用不着改。”郭启文合上稿件，当场塞进信封，手上不带停地写了投稿地址，又用笔头沾了点办公室水生盆栽的水，贴好了邮票。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想来他自己没少投稿。 “我帮你投还是你自己？” “我来就行了老师。”李颜接过信封。 “你带了点真挚的乡情在写，李颜。”郭启文看着他，“这个年纪，实在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有乡情。” 李颜皱了眉。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可思议，你才离开凛城……两个月。” 但是重生前读了五年大学外加打工一年，那种对小小凛城的微妙情绪，可是回忆得起来呀。 不过这打死都不能说，李颜也就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随后的语文课上，郭启文宣布了十二月中旬新北一中举行“暖冬”文艺汇演的消息。 主题之一便是“弘扬华夏传统文化”，身为语文老师的郭老师表达了“结合华夏古典文学”的期盼。 “希望大家有想法的积极交流，踊跃报名，我们班会有至少一个表演名额。天成，这件事情你组织一下，收集收集大家的想法或推荐。” 包括梁天成在内，零班同学们的视线集中到了李颜跟林恒二人身上。 郭启文的微笑都僵硬了一下，这也有你李颜的事情？ 今年这个班，出了个非常非常不得了的学生啊…… 李颜则是跟林恒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宋词，是不唱不行了呀。 “嘿，颜总，”白晓生戳了戳李颜的背，“我觉得你跟林恒唱唱歌，找林筝墨给你们配乐，有搞头。” “配乐？” “她会民族乐器，你们唱点华夏风的，我都不敢想画面有多美丽，多好！” 李颜敷衍着点点头，心里倒是真在盘算，但他盘算的是有没有机会找林筝墨学一学古筝…… 正想着呢，这位才女突然转过头来，火速表演了一个标准到极致的“欲言又止”，然后一甩马尾，又别过脸去。 虽然她已经屡次在公开场合当着李颜的面cue他了，但这两人至今私底下都没说过话。 无他，这女娃平时真的高冷到令人退避三舍，完全把握不住任何说话的时机。 加上李颜压根也没琢磨该怎么把握说话的时机。 他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对他热情直球的他就热情回应，对他高冷的，呵，演绎一把冰山小王子。 所以他也懒得管了，少女心思很难猜，有那功夫不如多学点技能。 等哪位青春靓丽美少女一个直球锤他脸上，再来想想春天的故事。 眼下有更加迫不及待的事情，那就是今晚的羽毛球训练。 可不是因为一整个国庆没练，而是这个国庆李颜的核心力量得到了明显提升，终于把几项主要的四级身体机能提升到40%进度以上。 就他的感受来讲，说是获得新身体都不为过，这不得拿初一的队友们练练手？ 当晚走进羽毛球馆，李颜一声“伍队晚上好”喊得都格外响亮。 训练才刚开始，一个加速折返跑就让伍强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怎么不一样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天才学球，事半功倍 不只是伍强发现了，一起练习的队友都感觉到，李颜的动作变得很……稳？ 以前的李颜是充满弹性的，动作速率快爆发力强，但总有拖沓的感觉。 当然这算是他们初一这一群人的通病，身体还没长开，肌肉量不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用在“收”这件事情上，很多动作会有多余的自然卸力。 伍强跟初一这几个人的最大不同，就是他的动作干脆许多。 初二队员能在实战上整体压制初一，主要也是这个原因。 这种干脆的感觉，今天的李颜身上也有。 非常游刃有余的样子。 吴教练拍了拍手，“所有人，绕场跑，一圈加速，一圈慢走，四圈。”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李颜看。 初二的几个已经翻白眼了，“老大，国庆刚回来，怎么这么狠啊，上来一直跑。” “老实跟着，”伍强严肃道，“初一师弟都没说什么，别丢脸。” 第一圈跑下来，伍强跟吴教练对了一眼，单独把李颜叫出去了。 “国庆，练跑步了？” “对的，国庆没回家，就在学校练的。” “老陈国庆没回去？”吴教练挺立着石头一样的胸肌问。 “老……陈？哦，田径组的陈老师吗？他不在，我跟郑师兄练的。” 吴教练胸肌突然一抖，“你跟学生练的？” “啊……”李颜一时间没get到吴老师惊讶的地方。 “哪個郑师兄？这么厉害？”吴教看向伍强。 “应该是郑钦源，水平是不错，不过老师，”伍强一脸正义，“我觉得关键应该是，李颜很天才。” 然后伍强便向吴教绘声绘色地说明了一下李颜月考零班第二、今天早上音乐课秀翻全场的事情，意在说明他们眼前这位初一队员是个不能用常理理解的天才。 所以他学跑步进步神速很正常。 “怎么你们都知道音乐课了……” 伍强大笑，“初二有几个师姐对你很感兴趣，听说初三都有。” “嘶……”李颜打了个冷战。 “你专门练了核心？”吴教一语中的。 “对，国庆主要就是干这个。” “多大一娃娃，练个把星期核心这么大变化，我咋不信呢……”吴教喃喃道，“今天你跟着我和伍强练。” “好嘞！”李颜求之不得。 布置好了基础训练任务，吴教带着伍强跟李颜到了最靠边的场地，“上回看你杀球还行，练个前后场吧。” 伍强网前发一个小球，李颜搓一个，伍强挑飞后场，李颜快步后撤杀下去，然后伍强马上网前再发一个小球，李颜前冲搓一个，如此往复。 算是对目前的他们比较魔鬼的训练，强度倒是还好，主要球球到位太难。 之前的李颜往往前四五个球还能保证质量，往后就腿脚发虚，杀球退不到位杀不下去，前冲之后身体不稳不能保证搓球质量，大概十来个球之后就摆烂跟不上了。 初一队友们一致认为是伍强发球太快，吴教却表示伍强已经放了水。 然而今天只练了几个球，吴教的胸肌就抖动了。 李颜的动作比之前稳健了不止一星半点，后撤速度很快，最后一步又轻巧又稳，起跳高度也很可观。 杀完球上网这几步也足够有力，最后一步身体姿态控制得好，搓球质量达标。 连打了八个球，他才表现出吃力，后撤起跳高度下降，杀球时发出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呐喊。 吴教喊停，李颜站定，才发现旁边几个初一队员一直在看他。 哟，进步有这么明显吗？李颜窃喜。 “杀球不匹配。”吴教说道，“其他人好好练，看什么看。” 大家一脸的“果然是吴教作风”，又专注于自己的练习。 吴教练这人，心地是好的，就是太奉行“打压式教育”了，总觉得说些好听的话，孩子们就不怕他也就不认真练球了。 大家也习惯了，如果他只批评了伱一点，等于变相夸了你其他。 “不匹配？”李颜还喘着气，浑身热烘烘的。 “你现在的腰腹力量很不错，杀球跳得高，手臂挥动也到位，但是杀出来的球速不对。”吴教难得拿过球拍，“你没把腰腹力量用上。” 伍强心领神会，开了个高球，吴教扭转一下身体，只听得一声爆响，球轻松钉了地板。 何等恐怖的杀球球速……李颜看呆了，这就是成年人的力量吗？ “你看，跳起来之后，你在空中是脱节的，没有像我这样发上力。”吴教边说边做动作示范，“跳杀最关键是为了拿高点，为什么要拿高点？” “抢机会，抢速度。” “还有。” 伍强准备开口，被吴教制止了，他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天才能悟到多少。 “如果在我跳到最高点的时候击球，我人往下落，整体有一个向下压的趋势，应该会有一点重力势能的加持。” 伍强点头，然后突然紧皱眉头，“嗯？现在物理是初一就开始学吗？” “我提前学了。” Fine，OK。伍强抿抿嘴，也没啥话好说。 “说得对，”吴教继续示范，“滞空重置动作框架还不是你现在考虑的东西，我先不提，你先学会起跳后感受一种核心绷紧，卷腹发力的感觉。” 李颜尝试跳了一下。 “你参加跳高比赛还是打篮球？”吴教摇头，“谁要你跳那么高？你不要把精力全放在怎么跳得够高上，跳到最高点核心都松了，还发什么力？” 李颜心领神会，50点的理解力不只是让他能听明白吴教的话这么简单，把指导意见消化了才是根本。 起跳，绷紧核心，转体，腰腹发力，握紧球拍！ 一声炸裂的破空声。 叮！ 【羽毛球+1，四级技能，44】 吴教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举起了大拇指，“是这么个意思，你多练练。” 特么的这队员，还真就一句话学会？做教练的还没开始指导纠正，他居然学会了？ 挑不出毛病，教得太轻松了心里有点不得劲是怎么回事？ 吴教看了一眼伍强，伍强也来了一手心领神会。 “李颜，原地做动作跟实战是两码事，咱们练几个？” “好好好。” 一看这两人没练几个球又准备开单了，那边练球的初一初二队员全都看了过来，吴教也没制止。 说是切磋，但伍强明显没怎么认真，特地挑着高球给李颜，李颜也不急，机会不好的也不强杀，整得跟热身球一样。 伍强忍不住了，故意在李颜站位比较靠后的情况下挑了一个正手位后场。 这几乎是把“快杀一个我看看”写在脸上了，那行。 李颜跃起转体，感受着腰腹，狠狠朝着球甩了出去。 整个人就是一条鞭子！ 一声爆响，球硬生砸在球场上，伍强只来得及做出救球的起势。 叮！ 【羽毛球+1，四级技能，45】 从这一拍开始，李颜的杀球将会是这群队友们的噩梦。 伍强愣住了，队员们也都愣住了，这一拍的发力之透，之干脆，之凶狠，都是肉眼可见的突出。 伍强摇摇头，自嘲不应该喂太到位，小看这位天才了，于是摆出了认真的表情，开了个高球。 这你总不能……嗯？ 他眼睁睁看着李颜后退两步，跃起，龇牙咧嘴，一拍就钉了下来。 球速出乎意料地快，并没有准备充分的伍强被打乱了节奏，竟然没跟上。 “伍队开高球被一拍钉死了？还是个初一的？”初二的队员们窃窃私语。 初一的则是一脸死相，他们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这位学习上爆杀他们的李颜同学，可能连球场上都要爆杀他们了。 爆杀，字面意义。 第一百零九章 篮羽双修，左脚踩右脚 夜自习结束，回到宿舍的舍友们一进门，就看到李颜一脸舒畅地对着电脑，要是别人这表情舍友们充其量问一句“拉了多少”，但李颜这表情…… “你又秀了谁？”朱青伦问。 “没啥，成功杀穿羽毛球队队长。”李颜笑道，觉得太飘了，又马上补充，“不过也是打了人家个措手不及，他没预料到而已，真打起来打不过。” “羽毛球队队长……”李若飞伸个懒腰，“啥水平的？” “省队。” 其他人可能不太懂这概念，李若飞不能不懂啊，看他叹服的表情，舍友们就明白过来，李颜应该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麻木了，习惯了，这人做啥他们都不觉得出奇了。 “卧槽！”陈凡突然喊出声，“你弄的？” 他指着李颜电脑，一脸惊恐。 那个简化版雷电的飞机大战游戏，已经上了色，多了眼花缭乱的特效，游戏的ui界面也很有风格，俨然一個成熟游戏的模样。 不过李颜是真的不得意，他的四级技能“编程”目前只有32分，堪堪过了平均值，也就意味着—— 他水平不高。 陈凡的惊讶主要还是集中在“学得快”上边，加上默认了李颜其他方面的编程能力都跟搞游戏一个水平。 实际上他目前也只会搞出一个简单游戏框架之后添砖加瓦。 “算是我弄的吧，网上找了一些素材，本来想自己画的，但是鼠标用起来太恶心了。” 陈凡又不说话了，连开电脑都等不了，直接掏出手机按了一通： “生无锁链”发来信息：“你学这么快，我很有压力啊。” “怎么又改名字了，蝎子莱莱去哪了？你这个是生无所恋吧，看破红尘了快。” “你学这么快，我没法不看破红尘，我怕着了相。” “……” 其实李颜心里并不愉快，开辟多方面能力会让自己短时间内吃到“速升”红利，显得无所不能，但真深入试探就要开始露怯了。 现在的李颜由于全方位的能力展示，已经被同学们轮番脑补出一个无比强大的幻象。 虽然他确实很强大，但是并没有大家以为的强大。 在陈凡眼里，李颜已经是一个再学个把月编程就能参加攻防大赛的选手了。 可不能被吹捧带歪了自己的节奏啊。 待李某人继续学习深造，誓要比各位想象的更加牛逼。 第二天的体育课，李颜表现得尤其好学。 至少比在郭启文的课堂上写稿子好学多了。 可惜的是，体育何老师是个摸鱼佬，说要教跑步，结果讲得非常粗浅，聊胜于无。 最终还是贯彻了跑两圈就自由活动的上课方针。 “那就学篮球！” 李若飞依旧挑起篮球教练的重担，给李颜下达了运球热身的指令。 看了十秒钟，他眨眨眼，“你国庆练球了？” “没有。” 这个真没有。 “怎么运球稳了这么多。” “我练了核心。” 李若飞嘴角翘起，“好哇，练归练，能马上把核心的提升用到运球上，也是挺厉害的。教天才就是省心。” 之前的李颜大力运球时，基本上是纯用手臂在完成，实际上发力有些脱节，球跟手很默契，但是手跟人有点各管各的，导致动作不连贯不迅速。 现在他可以用核心稳住身体，才理解了篮球比赛的抓拍里，运动员突破运球时全身肌肉紧绷是什么状态。 “伱试试降低重心，从我左侧突破，冲进去的时候保持压重心，最后上篮那下把身体拔起来。” 把身体拔起来是个很形象生动的形容，但从理解上来说有点抽象。 李颜突破加速没问题，但是到篮下上去这一步，拔得不够脆爽。 李若飞还啥都没说呢，李颜琢磨着羽毛球吴教那句“跳到最高点核心都松了”，自顾自又突了一次，感受身体紧绷的感觉，最后一步迈出去之前已经蓄好力。 一点力都不泄，全特么用上。 这次拔得快了，爽是爽了，但看着有点僵硬。 “上篮最后那一下，不用铆足了劲往上跳，舒展一点，你右手上篮的话，试试上篮那一步抬起右脚，尽量抬高。” 李颜照做了，直接感觉到身体舒展开来，上篮高度都明显高了点。 叮！ 【篮球+1，四级技能，35】 听君一席话，胜打十场球啊！ 看着李颜感激的眼神，李若飞有些五味杂陈，这该夸自己说得精准，还是该夸李颜一点就通呢？ “其实你刚刚突破，可以尝试感受一下，整个人顺着前压的劲，身子带动腿冲进去，顺着势弹进去，过程中收紧核心，保持稳定。” 说着李若飞拍了一下李颜的下腹，“嚯，这么紧？” 李颜尝试着大胆下压身体，整个人朝着重心倾斜的方向送去，一个不注意两步就到了篮筐下边，跳起来直接投了个直上直下。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学会利用身体的惯性，再靠核心把控节奏。” 李若飞展示了一遍，第一步压重心突进去，第二步身体拉直收回重心，第三步收球护住再次压低重心一溜就到了篮底，突然拔起身体扬在空中，一个拉杆上篮打进。 动作节奏强烈，流畅华丽，几个在对面场打球的小男生都露出羡慕的表情。 “顺势加速，逆势节奏，你要是重心跟随我而起伏，每次都慢一点，几次变化下来就完全跟不上了。”李若飞潇洒收球。 “你刚刚拉杆的动作，看着跟在空中停滞了一样，明明跳得也不高。”李颜正在思考。 “你练核心不就是为了这个？能在空中稳住身体，从而做出动作。” “重置身体状态？” “呃……”饶是李若飞也被这种表达难住了，“有这么个意思？” 重心起伏，每次慢一点，最后跟不上——这不就是假动作的精髓？羽毛球打转身打二次启动打假动作，也不是为了一拍制敌，而是通过变化让对手跟不上球路，最后露出破绽。 在空中稳住身体从而做动作——这不就是吴教说的滞空跳杀？在空中重置身体框架，从而完成杀球动作，需要核心的稳定跟动作的调整。 叮！ 【羽毛球+1，四级技能，46】 琢磨篮球琢磨半天羽毛球给加了点？ 至于身体的“势”，羽毛球防守时急停急启的那一瞬间，往往是脚先出去带动身体，以脚起势，以腰腹稳住上身—— 这也是一种重心调整，反过来不就是李若飞说的身体带动？ 一个仰着身子，稳住重心；一个俯着身体，送出重心。 如果把羽毛球这种节奏跟篮球突破“弹”进去的节奏混在一起，那就是节奏变化了。 这个学会了，很多高级的技术就有了基础。 叮！ 【篮球+1，四级技能，36】 诶？这就是球技心中涨吗？ 那边李若飞又强调了投篮时力量从脚底传导，最终送到指尖完成鞭甩发力。 羽毛球也是讲究鞭甩发力，从脚底下传导力量，不会发力的壮汉打高远能给自己挥得手麻，会发力的小孩子都能轻松压底线对拉。 李颜一开始投篮三不沾就是因为只靠手发力，其实他完全理解鞭甩发力的要领。 叮！ 【体育运动+1，三级技能，16，辐射乒乓球，四级技能，32】 看来领悟不同运动之间的共通点也是一条提升之道。 【篮球+1，四级技能，37】 这什么？因为练习篮球加深了羽毛球的理解而让羽毛球提升，又因为羽毛球对应能力比较强提升了篮球？ 这不是左脚踩右脚，要上天吗！ “阿颜，你傻笑有一阵了。” 在对面几个舍友眼中，李颜刚刚就是莫名出神站在罚球线，在他们的注视下突然傻笑起来。 “讲真的……”陈凡坐在篮球架下缩着腿，“挺变态的，我看到林筝墨刚刚绕路走了。” 第一百一十章 小胖子的心事 “你真的不去篮球场帅一把吗？” 又是一个周末，李颜坐在桌子前冥想，肩膀突然被朱青伦拍了一下。 大早上的，这群人居然准备去打篮球。 学生时代真是精力无限呢。 不过李颜昨晚灵感爆发，夜自习的时候写了一堆长篇小说的设定，正兴奋着，周末说什么也要趁热打铁完善一把。 “今天待宿舍，学习一下。” “害怕吗梁班？”林恒笑道。 “你要学啥？”梁班追问。 其实说出来也没问题，不过李颜不喜欢别人盯着或者追着自己写东西，本来想着李若飞要是在宿舍还可以讨论一下，既然他们要打球，这事儿就还是藏一藏吧。 “看看书调整一下吧，最近浮躁了点。” “也是，林筝墨又不住宿，去篮球场怎么帅也挽回不了上次的惊鸿一瞥了。”朱青伦摇头。 “你小子……”李颜哭笑不得，“去吧去吧。” 陈凡回了家，宿舍里就剩李颜一个，这种清静用来构思故事实在不能更合适了。 “搞一本网文，搞一本推理，再写一本青春爱情。” 这是李颜最初的目标，不过青春爱情鉴于重生前的他都没啥经验，恐怕还得体会一下少男少女的情愫才写得来，暂时搁置。 推理……比想象中难写，尤其是长篇。 光是给角色起名就整了半天，他喜欢听《美丽的神话》，尤其是那句“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有一种跨越时间的美感，所以给两个主角起了李望仕、韩苍桑的名字。 可是这跟推理有什么关系呢？ 最终推理长篇的进度停留在一個《提偶人的丝线》的标题跟俩角色名，就搁置了。 “不能只看名著，推理小说、青春爱情小说都得看看。” 网文就不一样了，题材发挥空间大，李颜虚构了一个世界、一段历史，希望写出一部带点历史感的武侠小说。 比传统武侠多一些想象，比历史文多一些自由。 查阅了大量资料，加上学习语文、历史的积累，他给这本做设定的时候效率非常高。 一个可以点化器物之灵的男主，一个能卜算问天的女主，一条被灭族百年后以复仇为开端的主线，一把男主先祖铸造的号令天下神兵的天子剑…… 李颜越写越兴奋，整片大陆的历史迷雾、龙人的真相、体会百姓疾苦后觉醒的坚定道心……一个接一个点子在他脑子里交织，逐步构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 他打开电脑，在文档上记录着各种设定，战力体系、主要人物、主要国度、政治体系甚至编年表都整出来了。 足够多的足够细致的设定，会在后续的写作中，互相接触交织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甚至主动促使故事里的人物活过来，主动推进剧情。 “这史诗还没成型，我自己心里波澜壮阔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越写他越觉得自己的积累还不够，古代怎么打仗，怎么穿衣，城邦什么样子等等，还需要许多历史资料。 挺好，回头小说写完了，历史说不定还能涨一波分，一石二鸟。 就是最近两三天连语文课上都在写设定，稀里哗啦写了一大堆，这语文数值是岿然不动。 果然，在故事写出来之前，啥都是虚的……“我脑子里有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这话信不得。 到了周日，舍友们也赖在宿舍了，不过基本各有各的活要干，林恒还准备跟李颜开始一块学习乐理，为创作歌曲做准备。 但是看李颜在床上对着电脑疯狂输出，也就作罢。 大家都有事干，就不太在乎别人在干什么了。 小胖子依照惯例发来了信息：“颜少，出趟门吗？” “不了，下周吧。” “在忙啥？” “写稿子呢。” “就出来一下，走走。” 李颜本想拒绝，但一下子感觉到不对。 小胖子没发表情，而且拒绝了一次还坚持继续——这很常见，在他身上不常见。 最关键的是，李颜说了写稿子，他居然不好奇。 “有心事？” “嗯……” 林志远一点都不藏。 “行，去哪？” “我也不知道……有个地方走走说说话就是了。” “去书店吧。” 说走就走。 才出校门，小胖已经等在那了，表情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 “装什么装，有心事该难受就难受，你还没到要强撑笑容的时候。” “那啥时候要强撑笑容？”小胖疑惑。 “唉，工作后吧。”李颜摇头，“咱们就去附近的光明书屋吧。” “诶？”小胖大惊，“我以为你是要去荣西书城偶遇小美女咧。” “今天的主角是你。” 一句话，就把小胖心扉给叩开了。 两人慢慢走去书屋的路上，林志远有一搭没一搭说起“心事”。 “我表哥在新北工作，之前他家给他买了套小房子，就在荣西区。” 荣西区的小房子？最近李颜也研究了一下房价，没研究出太多东西，房价去年涨了一波，今年金融危机影响下跌了一把，目前还在跌，虽然幅度也不大。 后续到底是继续跌还是涨，他也没有足够的判断依据。 但是可以卡个bug，记忆被封锁了就说明这玩意儿会影响到他的人生选择。 就目前的房价小跌现象来看，买一套房压力确实也不算很大，房子总归要住的嘛，又不是只能考虑赚钱不赚钱。 也就是说，就算买完小跌，也不能跌到哪去，荣西区这种配套拉满除了旧点没有缺陷的房子，现在就要个一万，就算跌到六千，也不至于到影响重生人生的地步吧…… 老子重生带系统，以后赚钱不是分分钟？ 那岂不是说，暴涨的可能性很高？老天爷在规避自己重生后靠借钱炒房获得第一桶金？ 真是用心良苦，其实就算不封锁，李颜有系统了也不一定乐意这么干的。 “不过他现在毕业了，单位分了宿舍，去新桥区上班，这小房子就空出来了。说是可以给我住着，有个阿姨打扫卫生跟做饭。” 罪过罪过，小胖还在说心事，李颜思绪居然飞得那么远。 “小房子离学校近吗？” “还好，不远。颜少，伱以后周末要不要来我这玩？” 李颜敏锐地抓到了问题的核心：“你默认要去小房子里住了？为什么？” “呃……”林志远面露难色，“我跟舍友，吵架了。” “所以想自己一个人住？他们欺负你？”李颜心中无名火起。 “不是不是，也不是欺负，就……不对付吧。” 你小子肯定藏了话。 “那你周一到周五呢？” “毕竟要上课，还是得住宿舍里。” “为什么不对付？” “哎呀，”林志远露出痛苦的表情，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我说了，你别笑我。” “速讲。” “你的神迹都传到我们学校去了，周二的时候我们舍友都在夸你，说不敢相信有不管什么方面都这么厉害的人，觉得都是新北一中那边的人吹牛逼。” 李颜大概猜到事情发展了。 “我就很生气，我说你是我小学同桌，就是这么神，把你的各种神奇的事情讲给他们听。” 糊涂啊小胖。 “结果他们阴阳怪气，说好好好真厉害，然后……然后有个人，说我跟你同桌，混到现在只能拿你当资本吹牛逼，说我以你为荣，你说不定都嫌弃我丢脸。” 李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小胖的肩膀，“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志远，我为有你这个朋友感到骄傲与荣幸。” 这句话并没有太大效果，李颜也知道，小胖会把自己约出来，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俩友情的质疑。 问题的核心还是在他自己身上，是那句“混到现在只能拿李颜当资本吹牛逼”。 不好劝啊……劝学这事，大部分时候只能落个不欢而散。 “颜少，”小胖已经流了几滴眼泪，“我以后周末偶尔去一下小房子，你过来指导指导我学习，行吗？” 哟，这小胖子是觉醒了？ 不过，重生前李颜留在凛城，林志远到了实验中学后，也确实成绩越来越好，自己或许也就偶然当了个催化剂吧。 “当然可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嫖才是王道 十月的第三周，显得有些平淡。 音乐课没了表演，正常教学；美术课没了写生，赏析名作；主科都在正常推进教学进度，李颜也在认真学，但毕竟教学速度还在正常范畴里，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政治分值低，认真听课涨了两分；历史因为李颜要写小说，额外投入许多精力琢磨古代设定，提升了一分。 生物地理成功来到40%进度，可以说智力的提升带来的效果还是很突出。 至少他业余时间几乎没怎么投入到主课学习上，用更少的时间收获了更快的进步。 语数英三科都很高分，对付当下的知识轻松写意，更进一步效率又很低。 加上近期李颜的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网文设定构思中，迟迟无法提升的语文点数让他心里多少有点焦虑。 构思故事确实是一个很综合的技能，在没有正式行文之前，语文相关的锻炼实在不多。 李颜有点烦躁，有点失去耐心。 编程入了门，要更进一步需要时间；身体锻炼起来，要形成突破得等一下正式发育，他也不敢锻炼太狠，这也需要时间…… 周五的体育课因为下雨取消了，坐在班里写小说设定的李颜终于是憋不住了，看着窗外雨帘发了呆。 丝丝细雨，带来秋的凉意，不知不觉也开始裹一件长袖外套了。 时间如流水啊。 他内心的时间焦虑终于爆发了，根源就在“高分技能难以突破”上边。 虽然短期内通过多技能学习让自己成了八边形战士，也体会到篮羽双修互相提升的快感，但不管怎么说，他最强的技能还是只有一个56%的进度的语文。 周三练完羽毛球，看着提升一点到47的羽毛球技能，李颜却不甚兴奋。 他崭新的感悟越来越少了，接下来或许随着身体发育会再涨一波，但是到了五十多分，后续该怎么练？ 最关键的，练来干嘛？自己以后是要做羽毛球世界冠军还是做goat？ 一有这个想法，李颜心就慌了，不会重生回来，结果努力一辈子就做一個plus版本的“样样通没样精”李颜2.0吧？ 他当然不止这点心气，他要的是同时做各个领域的top1，问题是时间好像不太够啊…… “不能急这种话谁都会说，可是谁帮我把丢失的时间找回来……” 自打来了新北，自己似乎不是以某个目标为导向，而是被系统数值推着走了，那边林恒一直催着写歌，李颜却憋着不敢学。 他想要把演唱提起来，把音乐顶到足够高的分数，再激活“乐理”“乐器”技能，一口气辐射。 可是明明真的很想写写歌了…… 李颜竟然感到一种心力不足的感觉。 精力。 精力就是他的蓝条，这个蓝条并不是每天会回满，只要还有蓝条就能持续输出，给他一种精力完全没压力的感觉。 但看来……最近还是透支了。 可惜啊，一直拖着不给精力升格，但到了现在，除了一个专注力，似乎也没啥能被精力辐射的东西。 很快，他钻牛角尖的思维就来到了人生无解几大问题之一： 就算有了系统，这么拼，又有什么意义呢？ EMO了，周五下午回到宿舍，李颜罕见地率先爬回床上。 他再次拒绝了舍友们打篮球的邀请——最近这几个倒是打得很欢，大家也感觉到了李颜身上散发着萎靡的气场，互相看了几眼，安静离开了。 咋的，给狮子一个洞口舔舐伤口呢？ 床头放了几本多啦A梦的漫画书，李颜躺着挑了一本没看过的，翻阅起来。 充满想象力与童真的故事，是很好的心灵港湾，李颜看着看着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翻开新一页，突然一张折成饭卡大小的粉色卡片掉了下来。 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 美少女送给自己的一箱书，读到某一本掉出来粉色卡片…… 嘶，粉红色的回忆，留下小秘密？ 不过这张纸看上去，有点旧。 “我只看一行，如果真的是情书呢？” 李颜搓开了卡纸，一不小心直接打开了，却见第一行： “写给初三的自己：” 嗯？什么时空胶囊？ 小卡纸里边没多少句话，一下就给看完了： “到新学校又读了三年书，有没有坚持自己喜欢做的事？ 希望看到这段话的自己，能体验更多的事情。 不要初三毕业时，说跟现在的我没两样哦。 难得活一次，不要白活。 ——韦韵之，2007年8月15日” 那是她小学毕业的暑假，稚嫩又娟秀的字迹。 李颜沉默着把卡片折好，夹回书里。 一个女孩在他重生的那个夏天写了张卡片给三年后的自己，结果被他提前看到了。 好奇怪的时间流。 罪过，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少女心事，那真的惭愧，以后不擅自开别人的小秘密了。 有没有坚持自己喜欢做的事？体验更多的事情，难得活一次，不要白活。 李某人活两次了，还在这郁闷，实属不该。 自己不就是后悔天赋没实现人生不够精彩才得到重生机会的吗？ 现在搁这道心动摇个屁啊……居然开始摆烂了。 就是精力透支了，累了；被正反馈养废了，懒了。 自己这意志力似乎有点，菜啊。 诶？意志力？如同体力不只是“耐力”，还有“力量”，精力也不该只是蓝条，还有“精神力量”这一说，那不就是意志力？ 叮！ 【意志力+1，四级技能，31】 感悟了这一下，才刚刚比平均值高？这数据对比自己其他水平，确实拿不出手啊。 心智辐射了部分都只有这么点，难道自己以前是个玻璃心？ 好像也是，听说重生都是噶了才能重生的，难不成自己前世不是睡一觉重生的，是就那么点打击给刺激得道心破碎了？ 我靠，合着重生后不怕输的强大自信都来自于系统撑腰是吧。 自信爆棚的玻璃心，带刺的花瓶呗…… 李颜疯狂自嘲，眼神倒是重归清明。 难怪有系统加持还在这逐渐走向虚无主义，接下来不能被“正反馈”推着走了，系统不是决定他人生的东西，他才是系统的主人！ 他就是要利用系统追求他想要的一切，就是啥都他妈干到极致，就是想体验人类最强是什么感觉，甚至超越人类！ 管特么做不做得到，做了再说。 嗓子都唱哑了也没法进一步提升演唱，还憋什么憋，就是要学会写歌，在文艺汇演上怒装一波。 于是李颜果断翻开了乐理书籍，拿过林恒另一把承诺给他随时取用的小吉他，开始了练习。 激活这俩技能需要的提升很少，四级技能“乐器”、“乐理”如期而至。 还没了解基础数值是多少，就被光靠“演唱”技能顶上去的17分三级技能“音乐”辐射，携手走向34分——说高不高，但啥都没干就超出平均值…… 尤其是乐理，这东西能被纳入统计的本来就水平不赖，谁学这玩意儿学个皮毛就不学了啊。 果然白嫖才是王道。 乐器同理，不同于语文这种会说华夏语就不算零分的技能，乐器这东西只要入了门，高低有点水平，超出平均值不可能只是懂得“53231323”怎么弹而已。 还在乎什么左手和弦按抽筋的黑历史，重生前的李颜跟我李某人何干？ 当林恒捋着头发走进宿舍时，李颜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乐谱，弹唱着《大城小爱》： “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 林恒捂着脑袋就喊出来了： “没有欺骗个屁啊你个渣男！” 上架唠叨 上架感言，唠叨会儿 萌新的第一本书，要上架了。周五凌晨零点，后台刷新vip章节了，一口气放五章，可能要等个几分钟。 给大家交个底，我真不是谁的马甲，实打实的新人。 不过我也确实不算写作小白，就是没取得啥成绩，一些学生时代微不足道的作文奖项，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本长篇推理杀进某出版社举办的国际推理小说比赛复选。 跟网文的缘分其实高中之后就断了，那会儿高三天天晚上看着《全职高手》解压，合计看的网文我还数得出来，看了两本太监书，一本古早忘了名字的捉鬼，一本《盘龙》，十分之一本…… 《校花的贴身高手》，此处捂脸表情。 然后我就没看过了，也一直想着靠推理小说拿个奖打通写作这条路，给我构思了这么多年的某個故事一个交代。 推理小说没拿奖，还好生消沉了一阵，然后就带着一本节奏比较慢的武侠来起点试试水了（所以是这么个笔名）。 去就得去最牛逼的网站，抱着积累基础读者的想法，咱愣头愣脑就又开始混网文圈了。 然后被拒稿拒得非常emo，一度准备化身愤青发表一些暴论。 但是我比较有操守，秉承“先证明自己行，再去喷比较有分量”的理念，我按要求去看了一下现在的主流网文，乖乖地不看大神的书。 然后我才发现，要爽，要重生或者穿越，要金手指，“新人最好写系统流”…… 同人我是真没兴趣写，脑洞我也写不长（除非搞单元剧），于是萌发了基于自身经历，写一个Pro plus max ultra版本的成长记。 简而言之，给我自己做一场白日梦，带着大家一起爽爽。 我写爽了，大家才会爽嘛。 但我不想让自己的书变成工业产品，所以还是坚持了一些不同，希望能写出自己的特色。 确实感觉有点水土不服，例如说了一百遍的“失忆”问题，我现在看多了几本（的开头）才理解过来，网文里对“重生”其实算是有一个定义的，点进来的读者预期落空，说两句“毒”其实很正常。 后来，没想到投稿过了，没想到能上推荐，没想到一路有超出我预期的读者支持，没想到能上三江。 跟尼玛做梦一样，我一开始就琢磨着有点人看混个低保得了，积累点读者免得我最想写的故事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全是支持到现在的各位给我的，由衷感激。 我最怕的就一件事，写的东西因为曝光度的问题，没有人看。 只要有人看了，那后边的造化就看我自己了，写好了写坏了，都没话说。 所以当初上各种推荐的关键期，跟大家求了一波追读，真的涨上去了，还给我顶上了三江。 感激涕零，真的。 接下来上架，我没有什么目标，什么多少均订，什么冲榜之类的，我就想写一个还不错的故事，塑造一些能活过来的人物，大家看个乐呵。 我是兼职写作，有时候工作还挺忙，所以也不跟大家卖惨了，还是那句话，这书我得写爽了大家才能看爽。 上架当天五章打底，接下来第一个月我尽量多写点，上架后每天两更打底，也不制定什么规则了，写多发多，到一些剧情节点三更四更都行，章节字数也会增加，保证有那么几章存稿应急调整就行。 作为一个刚刚了解“首订”“均订”都是啥的新人，我说点大逆不道的话，大家也不止看我这本书，虽然一章很便宜，但是看多了也是一笔开支。 大家的订阅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不管是月票还是打赏，各位量力而行即可，尤其是学生党，尤尤其是生活费零花钱有限的高中乃至更小的学生党。 我可不是说我视金钱如粪土啊，我也爱钱，也不富裕，但更喜欢郎情妾意。 给这本书月票打赏各种支持的书友们，你们的支持我真的都记在心里，慢慢都会给安排一些彩蛋到故事里的。 故事的后续发展之前第一卷卷末感言叨叨过，不赘述了。 上架后会开启1书友值发言的限制，主要是为了清净，评论都是俺老婆在看，总会有些稀里糊涂的喷子或者找存在感的评论，看着确实心烦。 当然，涉及到纠错、剧情讨论猜想、建议、好评等等这些，我都看了，回复也都是我回复的。 没办法，我不找啥借口，我就是不乐意看无脑喷的内容，就是乐意看大家喜欢这本书的评论，双向选择。 不过我很感激一些实实在在提意见的评论，出发点只要是好的，我都看得进去。 像之前一大章设定这种，我后边就会干脆利落一些了，我也在跟各位的学习中成长。 写了一百来章免费章，也算是一段可以幻想小学到初中伊始的故事了，还望大家看得开心。 一本书肯定满足不了所有人，有些话明确说说，免得浪费大家钱财。 本书单女主，但恋爱不算主线。由于初中早恋不合主角性格也不合规范要求，所以情窦会早开，回应会晚来。 本书主线非常清晰，就是李颜同志怎么去走到人类之巅。 看到有些书友问校园文还是商业文还是什么，这个我不好归类。李颜在全方位提升，资源是要拿的，追求也是会变的，会在学校大放异彩，也有离开学校的时候。 再交一个底，这本书是全能提升，我本人是典型的样样通没样精，部分领域还算理解比较深，但实在有不少了解不足的，例如商业。 我身边是真没有马老板啊，我不知道他赚钱的尺度与细节啊，要是知道我还写个球。 我会尽量问问一些大佬朋友，尽量查阅资料，适当进行夸张，但必然有一些小bug，希望大家海涵。 不过咱们这本，架空平行世界，也不用管太多现实的事情，小说嘛，高于生活。 至于书友群，我现在还在摸索网文圈规则的阶段，太嫩了，还不知道怎么跟大家玩，姑且等我一等，多写点，稳如老狗了再来被大家调戏。 再感谢一下我的编辑，贞观。 我投稿的时候，因为喜欢贞观之治，就投了，观大表示：“一眼相中了好吧。” 嗯，很好，直球，我就喜欢这种直接的。 而且我作为纯新人，问了太多傻逼小白问题，他也解答得很耐心，算是稳住我心态第一人。 还有一位作者肆月的羊羊总作为前辈也给我了很多指导，感谢。 最后，自然是到了喜闻乐见的求首订环节啦。 絮絮叨叨上架感言写这么多，主要是琢磨着，好像咱这本书的写作历程……也有那么一丢丢爽吧？ 一步步地，从啥都不懂年前开书（不过避开了大佬们）入库流量聊胜于无，到首轮试水字数已经很多的尴尬，到开始能在都市分类新书榜几十名横跳，到成功上分强，到逐渐出现在都市新书榜前十、总榜前三十，再到追读数据越来越好甚至一度坐在都市新书榜第二，最后到上了三江。 很多一开始我觉得望尘莫及的书，慢慢地居然已经在咱们身后了。 这感觉，还挺爽的。 首订这玩意儿，有排行的，如果这本新人新书，还能在首订排行上露个脸，继续上演逆袭的好戏，确实挺爽挺装逼的。 上架后大家可以佛一点，投票随心，喜欢就给，养一会儿书攒着看一波（我真的理解，我自己也这么干），都行。 但是咱们首订可以激进一点，冲他妈的，一起装一波大的！ 以上，敬请暴富健康的帅哥美女们阅，妥否，请批示。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还是需要点庸俗的刺激（求首订）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林恒追着问这个问题已经一天了，结果周日一大早还是没有放过。 哪怕周六李颜已经开始跟他研究怎么写歌，确认了他当下对乐理的理解跟林恒差不多，就是堪堪够用的水平，林恒还是不准备放过他。 “我真的学了很久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这么短时间，能从一窍不通到现在这个水平。” 李颜朝舍友们投去求救的眼神，没想到舍友们却表达了对林恒的坚决支持。 “主要是，你之前表现出来，确实是不懂，不像演的。” 来了来了，林恒昨晚突然发现的杀手锏——真诚。 “而且，我不相信，也不愿意接受，伱会演我，颜。” 啊，李颜头皮发麻，努力摆出一个镇定的、超然的、云淡风轻的表情。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真的很天才。” “牛逼！”朱青伦带头鼓掌。 这群人怎么还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早这么说，”林恒也露出微笑，“我也就释怀了。” “李颜，相比偷偷努力练习，或者懂装不懂，我更容易接受你学东西就是特别快这件事。”梁天成也发言，“这反而让我更想战胜你。” “学太快了也不太好接受……”李若飞苦笑，“李颜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厉害，没问题，勤学苦练变得这么厉害，是激励，一下子就厉害起来，我还是挺受伤的。” “不能这么想，若飞君，这个宿舍越牛逼，咱们越有动力。”朱青伦看向陈凡，“就像这个月考消沉了半天结果数学满分的陈非凡。” 陈凡对着电脑双击鼠标。 “好了好了，”李颜打断了这个话题，“你们再这么夸下去，我以后怎么装逼？” 大家哈哈大笑，突然听到奇怪的声响。 陈凡启动了新的游戏，拳皇。 “玩吗？” 言简意赅，直接为周日安排好了活动。 “李颜，玩过这个游戏吗？” “没玩过。”李颜郑重点头，“真没玩过。” “看看你几把能打赢我。”陈凡翘起嘴角。 这小子，其实心里傲得很。 不巧的是，李颜前天晚上白嫖数据的时候，才刚刚操作了一下。 电子游戏可是被列入了体育运动的呀，就算其他益智类游戏、体育类游戏，多少也跟体育运动有关——君不见最经典的益智游戏“棋类运动”也归属体育运动吗？ 上周又找了田径队练习长跑，把四级技能跑步提升到39分，连带着三级技能体育运动也提了一点，到17分。 所以……游戏，成功被辐射到了34%的进度，也就是34分。 超出平均值，有那么一些。 陈凡喜欢打游戏，但水平其实一般般，这个宿舍里有很多种天才，还真没有游戏天才——智商类游戏不算的话。 所以在李颜第一把熟悉操作之后，第二把就在顺畅的连招中把陈凡打爆了。 “……”陈凡没有尝试第三把，谁都看得出来第二把陈凡在乱搓招，李颜那边却胸有成竹慢慢针对着放技能。 胜利了，不过没啥好兴奋的，对于明确目标是各种“最强”的他来说，兴奋阈值自然也变得很高了。 在刚刚超越平均水平的领域里，把纯属闹着玩的人打爆，连装逼的感觉都给不了。 他得跟帕瓦罗蒂比男高音，而不是比劈叉。 舍友们个个跃跃欲试，全被李颜打爆一遍之后，又开始了内部混战。 倒还真是一个都不觉得挫败呢…… 李颜默默退出，回到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目标是明确了，人是不摆烂了，良好的心智也一直在提醒他练习急不得。 不过意志力31确实就是只有31，多少会有点道心不稳，杂念四起。 “成为最强”这个目标宏大了点，人不能没有梦想，但梦想也不能当饭吃。 兴奋阈值太高了，搞啥都没有兴奋度了，宏伟理想一直只是压力，给不了正反馈的话，这意志力很快又得在另一个方向被压碎咯。 要不把精力升格了吧？意志力一下能到50，这不直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犹豫就会败北，李颜深吸一口气，终于直面了这个问题： 精力是精神方面的耐力与力量，体力则是物理的、肉体的，两者理应一个等级。 【四级技能精力，升格为三级技能，分值按比例调整为25】 辐射自然会来： 【专注力+8、意志力+19，四级技能，50分】 对精力尤其是意志力方面有直接影响的二级技能心智，也是50%，不会阻碍到这次大跨步式的提升。 出乎李颜意料，跟有些提升两三点都有明显感受的技能不同，“意志力”一口气提升了19点，他竟然没啥感觉。 逻辑：意志力只在逆境体现，原本不稳的道心又稳住了，逆境也就消失了，这本身就是意志力提升带来的正向结果。 无论如何，脑子里的杂念确实也被清空了，心无旁骛地继续提升吧！ 宿舍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舍友们齐刷刷看向李颜，李颜也自觉地走到电话前，略带一点紧张地接通。 “找403宿舍，门口有信件，名字乱七八糟的，只留了这个电话，你们看谁过来吧。” 保安大叔的声音，难道是……稿费？！ 李颜应了一声，乐呵呵挂断电话，面对舍友们狐疑的眼神，他潇洒一笑：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是她。” “什么她不她的，谁？”林恒看向其他人，一脸的疑惑。 我去，竟然自己踩了个这么幼稚的陷阱，李颜摆摆手，也不说啥，一溜烟出了宿舍。 “学生证。” 李颜乖巧交出。 保安大叔打量了好几眼，表情复杂地把一叠厚厚的信封推到窗口。 这……这么多？ “签收一下吧。”保安大叔那开开合合的嘴巴，分明写着无尽的好奇。 这些信封上寄件人一栏，写的全是各大杂志报刊社的地址，这能是啥？ 一封两封说是稿费也就认了，这么多封，给一个初一的娃娃？名字还没一个一样的？ 那个郭启文堆积在这边一个月的量也没这么高啊。 李颜粗略数了一下，十三个信封，当初投了二十三个纸质稿子，这命中率有点猛。 逻辑：才过去两周，远一点的、级别高的、稿子多的杂志报刊说不定还没审稿，也有可能还有些信在路上。 嗯，总而言之，就是还能更猛。 李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拆开信封看看。 对于这群舍友来说，倒不是露不露财的问题，这稿费充其量几百块，算不得什么。 但是写作这件事比较敏感，尤其是时事热点讨论这种，他又不是评论员，被知道是一个初中生在发表言论，并不算是好事。 写作需要自由，而被人知道自己写作的具体内容，这种自由很容易消失。 既然电话第一时间让自己接到了，那就顺应天意吧。 一封封拆开，绝大部分都是新北本地报刊的稿费单，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高级点的给了一百多稿费，小报刊给个二三十，大概算了算，应该有个六百多的稿费。 “这玩意儿还真给我刊发了？” 投给了新北晚报的一篇时评，李颜严肃地表达了对新北污水治理的不满，由此延伸到对城市治理的种种批判。 图一乐的，写得太激进了，虽然控制了情绪，但属实下药下猛了。 这特么都给上？ 或许是满足了某些比较喜欢针砭时弊的人群胃口？但他同时又在南国日报写了一篇情真意切的强国文。 从赈灾、奥运等等谈起，讲民族自信，讲大国形象…… 其实这两篇文本身不矛盾，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但现在公开是同一个人的文字，怕不是一顶“两头倒”的帽子就给扣上了。 公知、五毛、小粉红……表达意见的场地，永远不缺帽子。 这时候再加一个初一学生的身份，李颜不敢想。 况且他还有会死人的推理、“伤风败俗”的爱情、一点都不正统的网文要写呢。 他并不想自己有任何一个写作身份被限定。 我有一百多个笔名。——鲁迅 “到了时机合适再公开吧，地址也不能填学校了。” 一些文章太成熟，一些文章又激进，不同文风差异还巨大无比，真暴露了，怕是“文曲星下凡”的美誉还没起来，就先陷入自证漩涡了。 比起相信李颜全能到不同文风都可以肆意驾驭，大家应该更愿意相信他背后有好几个枪手。 “以后再装逼吧……” 他轻叹一声，一下子多了十几个笔名要养，也是有意思，接下来写完一篇文，还得考虑哪个笔名合适点。 明明都是自己，整得跟宠幸一样。 但不管咋说，白花花的银子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自己刚刚苦于不够兴奋缺少动力，升格了精力，结果这动力马上就来了。 甭管多宏伟的理想，人呐，还是需要一点庸俗的刺激啊。 求首订！ 人呐，还是需要一点庸……不庸俗，俺就是喜欢白花花的银砸！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校运会没有十项全能（二更求订阅） 十月二十六日，周日，这天对李颜来说值得铭记，初一的他终于拿到了重生后的第一桶金——尽管只有几百块。 但是考虑到这是实体杂志稿费，又显得非常牛逼。 可惜这种牛逼他只能自己体会，暂时不与人共享。 关于接电话去校门口的事情，李颜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反正不管说啥舍友们都会认为是之前的女孩又给他送东西了。 朱青伦甚至根据李颜回来没带东西，推测出“巧克力直接吃掉了”这种说法…… 这些人，回头看到林筝墨做了点什么，又开始传冷美人的戏份了。 天才的青春期，照样充满无脑的荷尔蒙啊。 林志远的小屋还没整理好，主要是他表哥清理东西非常慢，是个完全不会断舍离的人，据小胖子说，这人从床底下找到了不知何时存起来的十几个玻璃饮料瓶，居然也一个都舍不得扔掉…… 所以李颜暂时还没提议切换地址的事情，下周末有空了带小胖吃香的喝辣的，然后再图穷匕见。 十月三十日就要举行校运会了，比赛场地是“山上”的大体育场，初一初二都是随便报名，初三则只有体育生参与。 这一周的主旋律自然是田径练习。 “可惜了，初一练习默认在一圈两百米的小跑道。”李若飞皱眉，“搞得我们跟圈地自萌一样，这算是照顾还是歧视？” “毕竟初三体育生有固定的练习道次，真去大体育场，都没你训练的机会。”白晓生每天中午跟着403兄弟团一起吃饭，关系越来越好了。 “你要报名吗，若飞？”一个有点壮实的男生问道。 他叫侯轩，长相平平，身体结实有肉。 要是给零班排一下运动健将，李颜、李若飞两个大佬，加一个篮球打得不错的林恒，然后就是这位了，力量型选手，但跑步成绩还挺不错。 “我报，我去跑个一百米，长跑我不行，你呢？”李若飞回答。 “实心球。” 非常合理，旁边的李颜瞥了一眼，除了对侯轩的身板有点印象，其他想不起来。 “轩哥是我小学同学，”白晓生不知道啥时候又回了座位，开始本职工作，“他力气贼大，实心球嘎嘎猛。以前在我们班，是出了名的文武双修高手。” 李颜立刻举起手指作了噤声手势，他知道下一句是啥。 “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好在白晓生这厮，夸人总归是克制的，还算消受得起。 “李颜呢？”侯轩凑近了李若飞，小小声问了一句。 “他就在旁边，伱咋还不敢问呢？”李若飞无奈一笑。 “太耀眼了。” 李颜为了假装自己没听见，已经到需要咬牙绷脸的地步了。 “阿颜，今天得报名了，你参加啥项目？” “有啥项目？” “呃，短跑长跑跳远实心球，不多。” “没有跳高？” “还没学呢，不会跳硬跳没意思。” “那我都报吧。” “哦。”李若飞看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侯轩，“他说他都报。” 侯轩看不懂，并表示大受震撼。 这是什么可以心平气和说出来的东西吗？ 他也顾不得李颜耀眼不耀眼了，直接问出声，“所有项目，有100、200、400、800、1500米哦，还有4X100米、立定跳远、助跑跳远、实心球，这些你都报吗？” 李若飞笑着摆摆手，“当然是一个种类报一个……” “都报。” 这回轮到李若飞大受震撼了，“阿颜，你认真的？” 李颜起身找梁班拿了张报名表，把所有项目都打了勾，“认真的。” “校运会没有十项全能，”李若飞也严肃起来，“一天半比完全部项目，很多项目之间压根没几分钟休息，只有4X100为了兼项同学考虑，放在了周五早上。短跑还有一轮预赛，你连着跑一天半？” “可以，要是我顶不住，会放一放的，大家的4X100米才是重头戏。” “不是这个问题！”李若飞皱眉，“是为了你身体考虑，这样高强度，很容易受伤的。” 李颜心里一暖，走过去拍拍若飞的肩膀，“信我，没问题。” 23分、进度条46%的身体健康技能，加上全数突破40%进度的身体相关数值，还有个体力bug可以卡，李颜非常自信。 当然，自信的原因还有一个——随着校运会的到来，重生前初一校运会的记忆也涌入脑海。 凛城一中的校运会，十月中旬就比完了，全场最靓的仔是初一四班的短跑小天王，把所有短跑项目的第一都包揽了，还是在一天内比完的。 最搞的是四班同时拥有短跑天王，跳远冠军，跳高冠军跟800米冠军，然后他们组队跑4X100，比华夏足球出不了线还没悬念。 那位短跑天王可没挂啊，现在自己有挂，也跟着田径队练了一阵，不说每个项目都拿第一，至少全部走一轮还是没毛病的吧。 在班级同学的哗然中，梁天成把报名表交给了郭启文。 郭老师不愧是见过世面的，面对李颜如此狠辣的装逼手段，居然眉毛都不带挑一下。 零班整体体育水平其实不高，纯粹是被双李拉起来了，最终报名参赛的是一个“全都报”的李颜，跑100米的李若飞，跑200米的林恒，扔实心球的侯轩，他们四个代表零班跑男子4X100米。还有女生独苗——跑50米的苏雅，没了。 消息不胫而走，直接走到了田径队。 下午零班的四位接力选手到操场练习接力，不是啥专业田径选手，也不苛求接力不减速了，能顺顺利利把接力棒拿住，全速冲刺一把就算组队成功了。 抱着这种清晰的自我认知，他们第一次尝试就跑得挺完美，至少比隔壁掉棒那个队伍好得多——每个班级的接力队几乎都在训练。 但是田径队在这个场地天然具有压迫感，他们才是校运会的生力军，跑道有限，给每个班练习接力的时间并不多。 零班在接力项目上注定不是主角，跑了两次也就撤了。 跑步这玩意儿，提前三天的赛前练习，就不用指望有啥进步了，效果跟热身是差不多的。 李颜表示那是对正常人来说，他但凡跑的时候能比上一次多纠正一点动作，多感悟一些新技术，都可能带来永久性的提升。 所以他练得很欢，自己结合长跑短跑技巧的不同，分解动作，仔细琢磨着每一点细节。 或许是站在风雨操场用慢了十倍的动作原地抬腿太过显眼，绑着发带的宋晓飞凑了过来。 “颜神，听说你所有项目都报了？” “对。”李颜言简意赅。 “我报了400米，最恐怖的项目。”宋晓飞笑嘻嘻。 “就我们年级，能把400米跑成恐怖项目的也没几个。” “哦……对哦，不是体育生的话，后半程基本变有氧了。颜神，咱们要不要跑一个四百？” “没问题，等人少点。” 放学后半小时内，操场很热闹，超过半小时，跑道上就基本只剩下体育生还有捡球的篮球爱好者了。 400米跑，短跑项目距离最长的一个，素来有“无氧运动极限”、“径赛最难项目”的“美誉”。 某种意义上说，全程冲完四百米只是一种“目标”，按百分百输出功率全力冲刺，最多跑个两百多米就垮了，后半程每一步都是煎熬。 所以，节奏很重要。不只是步伐、呼吸这种细节节奏，主要是体力分配。 李颜确实不太懂，搜索出来的资料有一百种说法，还得实践出真知。 这个宋晓飞跟他跑过100米，两人成绩不分伯仲。 他的特点是步幅大、跑姿舒展，前程加速慢但是途中跑很快，整体速度比较平稳。 一个主项400米，百米极速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就学习400米跑来说，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参考对象。 “跑！” 李颜知道一定要留力，所以启动时没有太紧张，却见隔壁宋晓飞脚一蹬地就弹了出去，就跟跑百米似的——虽然还是他习惯的大步幅。 大意了，李颜那启动压根就是当800米来跑了！ 看来果然是一路冲到底，他连忙踩着碎步提速，咬着牙全速冲起来。 跑了大概五十米就给追上了，甚至进直道——毕竟这是200米跑道——的时候，李颜还隐隐有反超的意思。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又错了，比起宋晓飞稳健的大步流星，李颜现在这节奏一看就不可能保持到终点。 宋晓飞从起步那会儿，一下就把自己的身体状态与节奏都控制在“九成以上，十成未满”，而李颜则是先八成再全力，眼看着意识到不对又要降速。 这一来二去，节奏全崩了，距离也被拉开了。 最后五十米直道，宋晓飞也没有全力冲刺，李颜怎么咬牙还是追不上。 刚过终点线两人双双泄了力，不约而同撑着大腿弯腰喘气。 “你看起来不知道400米要拿什么节奏跑啊，颜神。” “确实，第一次正经尝试，很……累啊。” “累就对了。”宋晓飞笑着过来拍拍李颜背，“前边节奏都乱了，还能跑这样，颜神身体很牛啊。” 李颜抖着腿走来走去，零零碎碎组织语言，表达了一些自己对400米跑的理解。 宋晓飞解答得正欢快，突然一个寸头体育生昂着头走到他俩中间。 高鼻梁、单眼皮、薄嘴唇加上立体感十足的脸，应该是很多小女生喜欢的痞帅类型。 “你就是李颜？不会四百米报什么名啊？” 哦，原来就是个痞子。 二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忍个屁（三更求订阅！） “意思是报名参加校运会的只能是你们几个咯？” 这种一点逻辑都没有纯找茬的傻波，李颜真是懒得多看一眼。 “你什么项目都报，看不起我们？” “我报名比赛，跟看不起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别装傻了，”寸头体育生歪嘴一笑，“所有项目都报，不就是看不起我们？” “我有说我每个项目都要夺冠吗？” “诶诶诶，”宋晓飞听着话里火药味渐浓，赶紧打圆场，“踊跃报名是好事，颜神有那实力，想跑就跑嘛。” “有那实力？别跑完四百累得跟条狗一样，把八百、一千五给弃赛了，浪费别人机会。” “他叫什么？”李颜脸色如常，问了一句宋晓飞。 “呃，顾梓羽。” “名字听起来还不错，人不行。”李颜点头，“我会关注关注伱校运会是啥项目的。” 对这种把烂仔风当了不起的傻孩子，被他两句没逻辑的屁话激怒，就着了道了。 反之，听了等于没听见，就是一种变相的“无言即是最大的轻蔑”。 说一千道一万，体育这回事还是实力见真章，真有夺冠的实力，嘴臭两句骄傲骄傲，充其量也就被人说一句人品不行。 那顾梓羽脸色变得很难看，“用不着你关注，老子跳远的，有没有种现在比一比百米？” “你说话很冲，出去会被打的。” “只有我揍别人的份，没有别人……” “好啦好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宋晓飞再次圆场，“都是练体育的，切磋切磋算啦。” 这哥们打圆场的方式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歪？ “他算个屁的练体育，敢不敢比？” 李颜笑了，“顾梓羽是吧，我不是田径专项，没说要赢你，但你最好可别输。” 暴击，这位顾梓羽前边还趾高气扬，此话一出气场直接缩了一半。 到底是谁告诉他李颜一定要赢他要看不起他了？ 这下可好，几句话把自己逼到了非赢不可的地步，这要是一起步发现李颜比想象中快，小顾同志腿脚必软、节奏必乱。 巧了，郑钦源带李颜练的时候，夸得最多的就是他的起步跑。 打羽毛球的，启动爆发力还是没毛病。 果不其然，宋晓飞一声令下，李颜重心前压狠狠蹬地，一下就探了出去。 顾梓羽本来就是更擅长冲刺跑，感觉到李颜突然就领先了一个身位，起跑节奏就更糟心了。 短跑竞技，适当压力可以保持兴奋，压力大了就会压垮你的腿脚。 当小顾同学满脑子都是“我尼玛不会要输吧”，他就输定了。 终点线就差几步，胜负没有悬念了，李颜也降了速，想把这次“比赛”定性为切磋。 一只手突然从后方抓来，扒拉了一下李颜的右手。 突如其来的外力让李颜差点失去平衡，用夸张的姿势硬生调整才稳住身形。 他要是没降速，这一下多少要摔一跤。 “****的。”李颜转身就冲着罪魁祸首顾梓羽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李颜动作太过干脆果断，以至于干了坏事的顾梓羽没有缓冲时间，直接把他的本能反应逼了出来： “我……我不小心的，实在追不上了心急了。”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不过李颜笑不起来，这妥妥的是一种恶意。 这下不止宋晓飞，其他田径生也都上来劝架——虽然架压根也没打起来。 “我给晓飞一个面子，你胆敢再有下次。” 李颜没有再说什么，盯着顾梓羽看了两眼，就摇着头离开了。 他看得出来，顾梓羽才刚缓冲完毕，心里的不爽正在酝酿，被一群人围着看、自己主动认怂、还被放了狠话——小顾同学要觉得丢脸了，要找回场子了。 该把这小子揍怕的。 再有下次……这不是给他多一次恶心自己的机会吗？ 直到回了宿舍，李颜还在纠结这件事。 不能端着“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傻逼想法了，现在他就不是24岁的李颜，是天才初一生李颜。 重生前被人锤了、欺负了，打个架被爸妈说“花钱不是让你来学校打架的”，跟同学吵架被老师说“你是个好学生怎么能做这些事”…… 就该快意恩仇，有些纯粹的恶意，就得来一发世界修正拳。 张明姑且说是幼稚小学生，他李某人也已经渡了。 现在初中了，还有闹到他头上的，就吃柠檬吧。 万万没想到，快意恩仇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十月二十九日，周三，由于羽毛球队不少人报名了校运会，训练暂停。 操场难得在放学半小时后还热闹着，不过体育水平不算高只是报名凑个热闹的选手们，已经基本是散步闲聊状态了。 李颜特地在班里学习了会儿才到操场，想着避开人群跑得畅快点，他准备跑个四百再跑个一千就歇了。 万一练猛了明天正式比赛跑不动就好笑了…… 李颜站在百米直道起点热身，旁边好巧不巧正是准备百米练习的几位初一田径生。 “颜神，今天准备练啥？”宋晓飞又嘻嘻哈哈地就走过来了。 也不知道该说这兄弟没心没肺还是愣头愣脑，那边顾梓羽脸已经拉到地上去了。 “跑个四百，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些，我好好消化了，看今天能不能有点提升。” “行，你跑着，我看看。”宋晓飞双手叉腰。 李颜知道顾梓羽一直盯着他看，不过懒得理。 宋晓飞其实也没教李颜多少，不过从两眼一抹黑到知道大概节奏，对于系统加持下的李颜来说，就算是给了珍贵指导。 小操场只有两百米环形跑道，四百米要跑两圈，节奏上确实比较奇怪。 “保持无氧状态就对了。” 宋晓飞昨天这一句还是有点用的，比起“用九成五的力量”好太多。 李颜第一圈保持住速度跑下来，正式体会到400米跑的恐怖之处，接下来还有两百米，后半段还得加速？ 这不仅仅需要强悍的身体，也需要硬梆梆的意志力啊！ 不怕，意志力高达50点，怎么着都给咬牙跑过去。 李颜跑的最内道——为了不影响拿百米直道训练的同学，眼看着出了最后一个弯道，只剩五十米了，他龇牙咧嘴地加强摆臂，争取这一小段直道可以不减速。 隔壁道还有一些练习长跑的同学，就在李颜即将从一个女生旁边超过时，直道上练习百米的一个人影突然斜插进来，吓得女生尖叫一声就往李颜身前停了步。 李颜可是在全力冲刺啊！ 为了不撞倒女生，他只能彻底把自己的身体重心往篮球场方向丢，小腿跟脚踝一瞬间承担了巨大的压迫。 不可能不摔的了，就看是落地姿势帅不帅。 女生还在那尖叫，李颜空中扭转身体，避免了狗吃屎的扑街姿势，肩背落了地，小小滑行了一阵缓冲掉冲击力，随后双手撑地弹射站起。 动作流畅且充满力量，打篮球的几个男生默默点赞。 差点被撞倒的女生一脸茫然。 李颜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向站在百米跑道上的顾梓羽。 “他们跑太靠近我这边，我……” “你说你妈呢？” 打架就是得连着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都是不小心摔的（四更求首订！） 顾梓羽一笑，昂着头——他其实比李颜还要高一点点，这姿势纯粹鼻孔看人了： “不装了是吧，优等生。” 李颜左手突然抓住顾梓羽手腕，身形一转就把他的手扭到了背后，右手同时死死揽住他肩膀，“教导处老师在看着，有什么话我们去休息室里说。” 顾梓羽挣扎了两下，李颜便松了手。 “嚯，这么有种，去休息室，你别后悔。” 两个人快步走向初一田径生的休息室——其实也就是器材室，宋晓飞站旁边想说啥都觉得不合时宜，只能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还有两个刚跑完一百米赤膊上身在休息的，他俩跟顾梓羽一伙，也对李颜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顾梓羽一看这情况，大大咧咧坐在了椅子上，“优秀的李……” “我数三个数，你要么在我说完之前跪下，要么被揍了别吭声。” “什么？”顾梓羽以为自己听错了，跪下？这李颜有病吧？ “三、二……”李颜自顾自快速数了起来，还没数完就突然暴起，一脚踹翻了顾梓羽的椅子。 两个休息的田径生当场气势汹汹地起身，宋晓飞也伸出手准备阻止。 顾梓羽摔得很不好看，气急败坏地刚刚瞪着眼睛站起来，突然就挨了李颜一巴掌。 在关了门的休息室里显得非常响亮。 除了李颜，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顾梓羽。 咱们可是在打架，你愣住了别怪我啊。 李颜抬起手作势又要给他一巴掌，小顾同学的火气终于追上大脑实现爆发了，他愤怒地抬起脚就朝李颜踢去，却被李颜顺着他丢出去的重心往旁边一撇，又摔了个狗吃屎。 随后立刻被反压着手按在地上。 刚刚气势汹汹的两个田径生又坐了回去。 “这……小心点……别打出事来。” 宋晓飞尝试劝架。 “该挨的揍一下都不能少。” 说完李颜却突然松了手，顾梓羽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有多狠，肢体语言就有多怂。 “伱特么的……”顾梓羽拍拍自己沾了灰尘的衣服，“玩阴的是吧？” 李颜没说话。 “那你可玩不过我！”顾梓羽突然抬腿朝李颜扫去，然后被李颜用手抱住了。 很尴尬，真的，尤其是这个状态还保持了那么几秒钟。 另外三人表情非常精彩，顾梓羽则是三分凶狠三分慌张三分尴尬一分可怜地保持着平衡。 李颜身体送旁边一送，还是让顾梓羽再次跟大地亲密接触。 “你别太过分了。”那两个休息的体育生里比较壮的站起来喊了一句。 “谁过分？”李颜往他那方向走了一步，这壮哥再次坐回了椅子上。 顾梓羽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碎了一地，起身爬得非常狼狈，啥都不管不顾地挥着手就朝李颜冲来。 李颜转身蹬地，一瞬间就靠近了顾梓羽，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标准拳击姿势，一拳就刺向他的面门。 王八拳打架几乎处处跟格斗的要求相反，尤其是在学生时代。 大部分“斗殴”都是昂着头挺着胸，把身体能被锤爆的部分送出去，特么手非得抡圆了从后往前砸。 还专门砸别人三角肌这种不太怕痛的地方。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好事……打个架，发泄发泄也就过了，真来一拳爆肝，事情就大条了，谁都不值当。 顾梓羽就是王八拳的水平，缠斗起来就是口吐芬芳抓着衣服砸对面三角肌。 李颜是正经练习过格斗技巧的，就顾梓羽抡圆了拳头外加被突然近身整懵逼这两下，足够他出三圈了。 右手刺拳面门，左手爆肝，右手再接下勾拳。 每一拳都点到即止，留给顾梓羽三阵拳风。 叮！ 【格斗+2，四级技能，35】 实践出真知是吧？ 顾梓羽压根没反应过来，吓得手舞足蹈连退三步，摆出扭曲的姿势气喘吁吁。 小小的休息室莫名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开始感觉到摔跤痛感的顾梓羽在哼哼唧唧。 本来李颜还想说几句的，但转念一想，都来新北一中这地方了，哪轮得着他来渡？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得了吧，没意思。”李颜站起身，“体育生的混子形象就特么被你这种傻逼闹的，出了这个门，你就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没人回应，顾梓羽不哼唧了，坐在地上保持沉默。 “听到没有？！”李颜突然怒喝一声。 吓得连宋晓飞都心跳加速。 “听……听到了。” 顾梓羽真的有点怕，自己仗着身体素质好又不怕学校批评，欺负这些个老实学生惯了。 他实在太讨厌别人听到自己是“体育生”之后的表情了，就像在说“还以为新北一中的学霸呢”。 如果他是王道热血漫的主角，这时候应该是觉醒过来，要么证明“我学习也很强”要么认真练习体育成为新北一中的骄傲。 哪怕摆烂都行，接受一切，快乐人生，不用去别人身上找存在感，做自己生活的主人。 可惜，顾梓羽选择了当一个自以为很痞的傻波。 李颜这种成绩好到望尘莫及的“体育生”彻底点爆了他的自卑，田径队的老师队员还对没练过跑步的李颜如此看好，更是扎了心。 实在找不到挽尊的路子了，只能欺负欺负找点存在感，结果踢了块铁板。 还烧得发烫的那种。 找老师告状纯属自掘坟墓，连教练跟队长都必然不站自己，说出去还得被人耻笑，打又打不过！ 那三拳他是真的怕。 输了，输麻了。 “我们都是不小心摔的。” 另外两个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关你们屁事！” 休息室突然噤若寒蝉。 “想搞兄弟情谊想玩江湖那套，先向你们郑队好好学习。晓飞，继续练习去。” “好……好咧。”宋晓飞乖巧跟着出了休息室。 两人也没有练习太久，400米这东西练起来太难受，李颜进一步强化了这项目的奔跑节奏，跑步成功突破41，也就暂时作罢了。 反正他也没想着在校运会各种夺冠，他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这群体育生在各自专项上的能力，他暂时应该比不了。 报这么多项目，一是为了提高分值，二是逼自己一把突破一下体力。 体力极限这东西光靠自己逼，实在是太痛苦了。 “咋了，羽哥？”一个精瘦的黑皮男孩凑到揉着屁股的顾梓羽旁边，正是王航手下“四天王”之一的豹子。 “哟，杜铭，你来干嘛？” “路过，练练百米。” “你也报名了？” “对，跑不过你的，你这是咋，摔啦？” 顾梓羽突然大笑一声，“他妈的，一进屋，拿点东西，踩着篮球了，狠狠摔了一跤，还好老子没崴脚，不然百米就没看头了！” 当晚，豹子就在qq上跟王航说了一下来龙去脉，总结为： “顾梓羽阴了一下李颜，被颜哥拉进休息室揍了一顿还只能假装是自己摔的。” 王航回复： “颜什么？” 那时候还没有撤回功能，杜铭尴尬地看着手机半天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最终决定遵从本心： “老大，你不觉得李颜这样，很帅吗？” “嗯？” “揍了那个最嚣张的顾梓羽！打得他不敢说话，可惜我没看到！” “你去认他做老大吧豹子。” “不不不[哭泣]我只有一个老大！” “这人无敌了，不要正面交锋，去查一下他的家庭背景，从长计议。” “这……我咋查？”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老大英明！可是老大，我们有四个。” “四个就顶一又三分之一个诸葛亮！” 王航气呼呼按下发送键，过了一会却又对着书桌上的习题愣神。 “我也好想……这么牛逼哦。” 四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前奏（五更求首订） 校运会对新北一中来说，似乎并没有很被重视。 李颜跟宋晓飞练习完闲聊时，小宋同学就曾表达过这个观点。 “没办法，新北一中就是以学习出名的，每年市级田径比赛，咱们学校成绩都一般般……” “为啥？体育生不以新北一中为首要目标吗？”李颜问。 “新北一中要的体育生，是颜神你这样的，文武兼修。这学校对体育生的文化分要求很高的。”宋晓飞叹了口气，“要是比田径实力，我在我家那边都不算突出，但是学习成绩中上，就……” 李颜疑惑，“我当时……好像没要求文化分？” “你都是市级羽毛球第一名了，体测能过就行。田径最厉害的那批人，很多都是只走体育路线的，他们不会选择来新北一中，而是去咱们隔壁，或者体育教育比较厉害的学校。” “那学校篮球、足球、羽毛球队水平，怎么样？” “这个我不太了解，足球一般，篮球听说很糟糕，羽毛球应该不错，招生要求最高的一项。诶你都在羽毛球队伱咋问我啊颜神？” 李颜挠挠头，想想伍强已经是省队的，省队里刨除掉体校甚至不读书一心练球的队员，也没多少在重点初中。 确实能算得上最顶级战力了。 之前听队友们说，伍队非常重义气，学校的团体比赛总是在他省队集训期间，但他每次都会特地请假回来打比赛。 没事，有李某人在，以后新北一中哪只队伍实力最强取决于我加入哪里。 李颜畅想未来，同时快速打了补丁：希望毕业前能实现。 “不过，按你这么说，顾梓羽学习成绩也不错？” “还行吧……在体育生里算不错了，不过放新北一中就……没得比，跟你就更比不了。” 这小子，路走歪了啊…… “对了，你明天参赛，看看计分板上的历史记录，就知道咱们学校有多不重视了。”宋晓飞摇摇头。 直到第二天，李颜跟着运动员队伍在进场通道研究公告栏时，才终于理解宋晓飞的意思。 男子百米记录：2005年，罗向峰，初三，10.8秒。 一大串问号瞬间覆盖了李颜大脑，他表情扭曲地看向李若飞跟林恒，这两位也是大写的懵逼。 10秒8？这是初中生的百米成绩？ “是有可能的吧？”侯轩弱弱问了一句。 “你可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李颜摇头，“别说初中生跑这个成绩了，高三能跑这个成绩，一级运动员，省运会冠军都没毛病。” “以后多少得是国家级别的选手。”李若飞补充，“哦，我说的是高三能跑这个成绩的话。” “至于初中跑出来……那主要还是看手记的体育老师乐意提前多久按吧。”李颜干笑两声，“看来今天咱们可能跑出个人最佳成绩了。” “你得把05年那个体育老师找出来。”林恒吐槽。 “是吗？我小学有个跑得很快的同学，体育课跑了10.6秒诶。”侯轩说道。 403的三位死死盯着侯轩眼睛，好半晌，林恒才说： “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李若飞拍拍强壮的侯轩肩膀，“阿轩，我给你掐表，你跑一个一百米，我掐个9.58怎么样？直接超了世界记录。” “怎么不是9.68？”林恒追问。 “我感觉博尔特下一场可能就破了……9.58就不可能了吧。” 四个人讨论着世界记录就完成了签到，在运动员等候区开始热身。 “是因为我们聊世界记录显得太飘了，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关注我们吗？”侯轩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身周漂浮着一些似有若无的视线。 “我猜是沾了你隔壁那位的光。”李若飞指向远处的体育场大门，“阿颜，看到体育场的门了吗，可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帮我吸引来自师兄师姐的仇恨是吧。” 都没一块上过课，这些看着自己然后窃窃私语的初二师兄师姐，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不远处谈笑风生的两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郑队跟伍队两个老大哥并肩而立，说了几句话就突然朝李颜所在的方位看来，举起手指，然后看向旁边一群女生。 女生们哈哈大笑，甚至朝这边挥手，随后郑钦源跟伍强也对着李颜挥手。 还是假装没看见吧……李颜假装四处看风景，找了个人堆认真热身去了。 早上几乎都是短跑预赛，其实没啥看头，冲线时确实是各个体育老师手记成绩。 不过体育生与非体育生之间成绩差距肉眼可见，有的都不是一两个身位甚至不是一两秒的问题…… 所以每组晋级一个体育生几乎成了规律，五组跑下来，唯一有悬念的就是李若飞那组，他跟组内田径生只差了一点点，遗憾没进决赛。 捎带一提，“豹子”杜铭同志因为终点前重心失衡，手脚并用冲线，其夸张姿态让摄影社乐呵了很久。 李颜是第六组，最后一组，赛前还在安慰李若飞“要是有半决赛你必进”。 巧的是，他这组分配到的体育生，就是顾梓羽。 站在起点线前准备时，顾梓羽就总控制不住看向李颜。 “咋？”李颜忍不住了。 谁知道顾梓羽竟然浑身颤了一下，眼神躲闪，“你要赢……吗？” 这什么别扭到极致的话，“咋的，你意思是我要赢你就让我？” “呃……也不是让。” 是那三拳拳风刮来的阴影。 “别想那么多，咱们好好比一场。” 顾梓羽竟然表现出了诡异的扭捏，先是惊讶地看了李颜两眼，又垂下视线，突然微笑了一下。 咋的，李某人的拳风都能修正世界了？ “别搞，你还是嚣张点吧。” 不得不说，摒除杂念的顾梓羽水平还是不错的，这一次李颜几乎全程跟他并驾齐驱，可以说是同时冲线。 六组比赛，决赛也只有六个席位，正常都是每组的田径生晋级，最后来个内战就完事了。 初一只有八个田径生，刨除练长跑的跟主项400米的宋晓飞，剩下六个都参加了百米。 顾梓羽主项跳远，百米水平只能算是中等，他跟李颜的成绩应该不相上下。 “李颜11.8秒，顾梓羽12秒，李颜进入决赛。” 顾梓羽眼里的疑惑与不爽一闪而过，只是抿了抿嘴。 李颜却走向了体育老师，“老师，我跟他应该几乎同时冲线，怎么会差出来零点二秒？” “我按了两下，反应没那么快。” 啊？这么直接的？ “但是你比他快一点，这个大家都看得出来。” “行。” “……”年轻的体育老师还以为李颜要扮演惺惺相惜的戏码，合着只是为了赢得心安理得？ 这边顾梓羽的感动顶到喉咙又卡住了，那边李颜已经开始准备200米跑的预赛。 校运会第一天早上全是预赛，初一初二初三轮着来，几乎都是短跑项目，一波接着一波，量大管饱。 但水平确实参差不齐，田径生基本一骑绝尘——除非他们没参与。 初一200米的参赛人数比起100米直接腰斩，400米更是连两组满员都没达到。 新北一中看来不只是学校不太重视校运会，这学生也不怎么赏脸。 气氛倒是非常好，台下各班喊口号喊得贼起劲，梁天成跟陈凡拉着横幅一直喊： “零班零班，我是零班，再说一遍，我是零班。” 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想的，乐。 傻了吧唧也好过陈宏跟林虹在的初一七班，直接对参赛队员量身定做…… 林虹报名了200米，还没起跑听到一个女生嗷一声“林虹林虹你最红”，直接破功了，差点跑了个倒数第一。 陈宏报名了实心球，球还没扔全班喊了句“陈宏陈宏你也红”，给笑泄气了。 不过基本是初一新生在喊，初二的表示过来人已经没有那股热情咯。 200米跟400米因为参赛人数较少，李颜不用像100米一样全力以赴，都是小组第二成功进了决赛。 想要有所突破还需要决赛的全力以赴。 林恒身体素质出乎意料地好，200米也跑了小组第二晋级。 最令人吃惊的是侯轩，实心球轻松写意地扔出了十来米拿下首个冠军，惊掉了大家下巴。 不过毕竟不是啥正式项目，体育生也没练这个的，加上女生对此关注度颇低，最后也就换来几声吆喝。 晋级了三项短跑决赛的李颜，才是站在舞台中心的那个——没多少人在意他实心球投得一般。 不过他一心盘算的，是下午的800米跟1500米决赛。 毕竟这次比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突破体力极限。 那些暗戳戳关注着他的人，也有那么一部分等着他长跑崩盘呢。 那就等着吧，老子可不止一管体力。 五更一万三千多字，周末爆肝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老子特么三管体力 早上的预赛结束，回到班级观赛区的零班四人组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夸侯轩拿下冠军，给李颜下午比赛加油，惊叹林恒体育也很棒，安慰李若飞只差一点点，安抚跑了倒数第一的苏雅。 全方位照顾到了，带动大家的梁天成还真是个很好的班长，虽然没报名参加比赛，但参与感拉满了。 参与感……青春还是得喧闹一点。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同学，也会在看台上被带动着喊起羞耻的口号——甚至往往他们会成为喊得最凶的那几个。 有些存在感很薄弱的同学也会因为校运会的大放异彩而被人记住，例如侯轩。 开学两个月依旧是小团体模式的零班，也在为参赛同学的加油中有了凝聚力。 集体荣誉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李颜逐渐想起重生前凛城一中校运会的点滴，他当时很想报名，觉得为班级争光，听着同学为自己加油非常爽，最后却因为“害怕没跑好”不敢报名。 身为副班长，还是负责了个协助登记信息的工作。 班里同学个个都在忙活，女生扎堆吹气球，男生有的搬水有的帮忙贴号码牌有的拿着加油棒猛猛敲，班委要么忙着组织要么绞尽脑汁想口号。 那种突然把学习压力彻底丢掉，所有人都专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感觉太美了。 华夏的教育始终都是学习为王，“读不会书才去学体育”的偏见总是盛行。 虽然在青春期荷尔蒙的加持下，体育生会有特别的魅力。 但在一个班级里，最耀眼的一直是排名前几的学霸们。 李颜记得，他在凛城一中的同桌，学习成绩一般，平时显得内向寡言，很不自信。 校运会报名了一百米，跑得又快又飘逸，哪怕没有拿下名次，找他聊天的同学都多了不少。 李颜还特地给他写了一条私人订制加油口号，由广播站甜美的女声念了出来。 可惜，忘却了名字，也模糊了形象。毕竟重活一遍没了交集，李颜的记忆没能被唤醒。 只记得这位同桌校运会期间眼里有了光。 这就是校运会的意义吧。 “给，郭老师买的三明治，你要不？”林恒打断了李颜的思绪。 “三明治？” “他说有些同学要留下收拾场地，还有些同学下午有比赛，应该不会回去睡觉，就买了点吃的，还有牛奶。” “有些同学……下午比赛的不就我一个吗？”李颜大笑，郭启文还真是个细致的人，“你们也都不回去？” “除了几个怕晒的女生，大家都留下来帮忙收拾，待会准备聊天打屁了。”林恒直接躺在地上伸展双腿。 “氛围真好啊。” “颜，下午八百跟一千五一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立定跳远跟助跑跳远。” 林恒“噌”一下就坐起来了，“我情真意切关心你一句，结果居然被伱装了一笔？” 这反应，跟小胖子那句“在这等我呢”有异曲同工之妙。 “放心吧，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你真有这么厉害？” “我又没说我要夺冠，真跑不动了慢慢晃悠得了。” 800米唯一没有体育生参与的项目，练长跑那哥们只参加1500米。 不过参赛者的实力也都不差，羽毛球队、足球队都有人参与，十二个人一起跑，显得这个小场地还有些拥挤。 下午800米跑发令哨声一响，林恒才知道自己被忽悠得多惨。 800米怎么说都是一个有氧项目，所以绝大部分选手起步都在控制速度，保留一些体力，最后一圈加速决胜。 但是一个身影迈着大步瞬间就冲了出去，正是李颜。 短暂的惊讶与疑惑过后，所有人都有同样的观点： 哗众取宠。 800米上来跑这么快，只有一个结果，前四百米一骑绝尘，中间两百米开始乏力被追上，最后两百米被加速的其他人反超，最后沦为倒数。 还把自己累个半死。 练长跑那哥们穿着田径短裤，本来死死盯着李颜，现在也轻笑着摇了头。 倒是初一田径队的陈老师表情疑惑：“谁教他八百米这么跑的？” 郑钦源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没有，我都不会跑。” 如同大家猜测的一样，李颜的速度到四百米的时候就有了明显减缓，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沉重，肢体动作也开始有了摆烂的痕迹。 中间那两百米，原本被拉开的集团军也逐渐缩小差距，里边脱颖而出的三个眼看距离李颜已经只有五十米。 被他们反过来拉开五十乃至一百米的差距，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透支体力是真特么的痛苦啊！” 李颜感觉脑子只顾得上呼吸了，脚步越来越沉，体力极点迅速到来。 眼看呼吸的节奏都开始失控，身后已经开始感觉到有人追上—— 好家伙，老子一口超级大换气！ 叮！ 【心肺功能+1，四级技能，37】 缓过来了！ 三个追赶者眼看着要追上了，李颜突然又稍微快了起来。 但是供氧还是跟不上，肌肉酸胀得很，腿还是迈不开。 四个人保持着很近的相对距离，转过了最后一个弯，还剩两百米，在李颜身后的足球队员已经往外道探头，准备启动冲刺。 然后就看李颜突然压低重心，跟特么跑两百米一样开始冲刺，那脚步迈得叫一个生猛。 一下就彻底击碎了三位同学刚刚燃起来的信心。 “这家伙演我！” 这是包括观众乃至老师在内，看到李颜狂奔冲刺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对不起啊各位，体力到顶了…… 就只能刷新一下状态用第二管了。 三级技能体力，突破40%进度条，来到21分。 不过李颜没有全力冲刺，甚至适当龇牙咧嘴表现自己的痛苦。 上一圈自己跑得脸都扭曲了，这一圈冲刺得很轻松……那他要么得承认自己是故意演的败人品，要么就只能被当成有外挂加身。 中二期的孩子想象力很丰富，网文也不是没有重生带挂的，要是被哪位好兄弟联想一下，突然嗷一嗓子…… 鬼知道系统会不会认为自己暴露了？这可不是李颜能决定的东西。 那真是死不瞑目！ 小心驶得万年船，以后恐怕还有更多考验演技的地方。 兴许是演技过于精彩，当他冲线后假装虚弱时，林恒跟李若飞马上就过来搀扶了。 “不是妹妹，是不是有点可惜？”林恒抖擞眉毛。 “这你都要骚一把？” “看起来，你不算很累啊阿颜。”李若飞毕竟也是体育专业户，一下就看穿了。 “六百米那里快累崩了，但是极点过去了，呼吸一稳住，也就是咬咬牙的事情。” “太牛逼了卧槽！”白晓生站在人堆里一直喊，“这是我前桌，他是我前桌！” 远处陈凡跟梁班都在拼命敲充气的喝彩棒，朱青伦也高举着大拇指。 全都是笑容，太好了。 羽毛球队队友拿下第三名，冲线后直接一个翻滚就坐在了地上，气喘如牛还非要指着李颜说： “还让不……让人活了，你这，跑步都，我真是……嗨哟……” 陈老师穿过人群走来，“虽然看不太懂你的跑法，但确实潜力无限，差了四秒就能破校运会记录，作为初一新生来说，了不得。” 他是田径组的组长，留着一头秀发，身形在体育老师里算是瘦小精干，很年轻，看上去就很能跑。 这是他跟李颜第一次正式对话。 “陈老师好，谬赞了。” “你要是能再早点提速，记录就是你的，看你冲线后也没有很累，还是起步太猛，中间缓了太久。”陈老师蹲下身子，拍拍坐在地上的李颜肩膀，“科学的体育练习还是很有意义的，800米从头到尾保持住速度与节奏，会比你这么跑好很多。” 老师很真诚，打死都想不到这人有挂。 不过老师的教学可以拿来喂养这个挂，所以李颜真心实意感激了他。 体力恢复了，后续的两项跳远也就没什么负担，不过缺乏足够技巧的李颜，只能在立定跳远靠身体素质拿了个第三名，又凭借“我不懂但你更不懂”的参赛情况，用远比不了跳远专项田径生的成绩，偷鸡又拿了个第三名。 四级技能跳远在他全力砸进沙坑的那一瞬，就被激活了，后边也因为身体能力加持还有16点的三级技能“体育运动”辐射效果，火速提升到32分。 可惜一人只能跳三次，但凡多给几次机会，他至少能拿个第二。 “应该抽空多尝试跳几次的，跟顾梓羽那一架浪费太多时间了。” 这话要是给舍友听见了非K他一顿不可，练三天准备顶人家一年是吧？ 李颜：诶嘿还真是。 还有个报名参赛人数最少的项目，1500米。 看看体育课上跑1000米鬼哭狼嚎的兄弟们，多加五百米怕是多少要吐两口意思意思。 不过李颜却比800米更轻松，他之前还担心800米逼不出来体力极限，拖着步子就跑完了，所以一开场才竭尽全力。 1500米前半程，他只要能跟紧那位到现在还在盯着自己看的长跑哥，体力怎么都该到点了。 要是没到点？那说明这人比想象中菜啊，还要什么第三管体力？不开挂了直接硬碰硬！ 李颜站在准备区热血沸腾，余光里瞥见了一个把长马尾捋到身前的人影。 是双手抱在胸前的林筝墨，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李颜同学，你真要跑1500米？” “对。” “不要逞能。” 李颜僵住了，眼睁睁看着这位冷美人转身一甩马尾，在几位准备参赛的男同学目送下离开。 把这话解读为关心，是不是稍微有点勉强？ 这女娃语文成绩那么好，不该不会说话啊…… 其他几个男生面面相觑，默契地向李颜传递“兄弟我也看不懂”的眼神。 又是一声哨响，1500米决赛开始。 403兄弟团担心李颜连续征战身子垮掉，组成了最强后援团，捏着三明治、巧克力还带着水，朱青伦最夸张，甚至攥着一条毛巾…… 李颜甚至在幻想自己瘫倒了，舍友们一个喂吃的一个喂喝的，还有人给他擦汗的场面，画面太美不敢看。 不对，现在哪有这闲心思？ 这个长跑哥，跑得也太快了！ 上架打赏致谢：感谢榜一大哥金黄金黄的蛋爷20100起点币打赏！感谢小草莓也曾去小熊座吃瓜1500点币打赏！感谢韦weiwei韦388点币打赏！感谢wind650417、超常的耐心100点币打赏！ 感谢各位昨天的订阅、月票、评论支持，又眼熟了好多id，帮我回复一些评论的我也都看到了，非常感激！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什么叫一己之力 万万没想到，李颜连“前程”紧跟都做得如此艰难。 长跑哥大长腿摆动特别充分，是李颜模仿不来的节奏。 一开始还有另外两个哥们尝试紧跟，结果才跑了五十米立马认怂乖乖变成慢跑。 开玩笑，按这速度跑个三圈就可以退场了。 李颜暗自心惊，原本还想着冲刺一下冠军，按这节奏跑到八百米极点必然出现，就算再来一管体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再冲一个七百米。 开挂都打不赢的情况要出现了？ 事实证明是李颜高估对手的同时低估自己了，初一他还没快速发育，对手也没快速发育，又不是当年羽毛球打跳了两级的李灿辉。 才过了四百米，长跑哥的速度就降下来了，李颜也没提速，而是保持距离跟在他身后。 长跑哥平时也不是起速这么快的，实在是被李颜八百米的表现搞怕了。 最后成功把自己带崩，跑到一千米的时候已经顶不住了，降速非常明显。 托他的福，李颜再次掏空了体力，但这次跟以往不同。 撑过极点的难度变大了，煎熬地跑了小一圈，又被长跑哥拉开二三十米距离，一度以为这次体力无法突破了，系统的提示音才姗姗来迟： 叮！ 【体力+1，三级技能，22】 拉垮了一整圈，最后一圈适当提提速拿个第一就行了。 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强装痛苦进行冲刺，冲完了还要一脸疲惫，确实不容易。 叮！ 【演戏+1，四级技能，36】 看来42分的“演唱”里，演的那部分带动提升了演戏水平。 这些都可以归类为表演…… 叮！ 【表演+1，三级技能，18】 李颜看着眼前冲过来的舍友跟同学，内心之充盈难以言喻。 虽然刚刚盯着透支体力跑的一小圈让他心有余悸，他明显感觉到身体在报警，恐怕随着体力的提升，以后想玩这种透支即超越重置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但无所谓，等他的各项数值都起来，需要他掏空体力的时候恐怕也不多了。 努力有进度条的感觉太好，青春的阳光也太眩目。 长跑哥最后一段被加速反超的李颜逼出了极限，可谓虽败犹荣。 李颜再次距离破纪录只差五秒，陈老师走过来欲言又止，纠结地离开了。 不过李颜这个田径学徒，他收定了！ 当天晚上夜自习，李颜人生第一次在书桌抽屉里捞出糖果。 还有小卡片、信封、千纸鹤甚至一个橘子。 橘子？让我看看是谁的背影？ “有人喜欢你。”白晓生作为见证者，说得很直接。 “嗯，可能还不止一个。”李颜也回答得很直接。 “哇，这就是魅力小王子的底气吗？” “这名字如果是你起的，我们绝交一晚上可以吗？” 白晓生连连摆手，“这是女生宿舍聊的，比这夸张的还有，想听吗？” “……你的信息源是不是牛逼了点？” “这些东西都是趁着班里没啥人的时候放的，想知道谁放的吗？我知道哦。” “不想。” “诶？”白晓生愣住了。 “喜欢是双向的，她喜欢，我不喜欢，有啥用？” 前桌的冷美人突然抖了一下肩膀，长长的马尾都晃悠起来。 喂……不是吧？ “不是。”白晓生摇摇手指，压低了声音，“真没有她。” 李颜长舒一口气。 嗯？为什么要长舒一口气？ “白总，我问伱一个问题。” “说。”白晓生眼睛开始放光，好啊小李颜李小颜，高冷装逼装够了，还是春心荡漾了吧！ “这些送我的东西，我能跟别人分享吗？我一个人吃不了。” 白晓生脸都僵了。 “还是说有什么我吃了就是接受了心意，就得负责的说法？要有的话我就扔了。” “你还是吃了吧……给我跟青伦若飞他们分摊分摊，扔了实在太伤人心了。” “也是，攒攒人品。”李颜说着给李若飞跟朱青伦都丢了两颗糖，他俩也乐呵呵地就剥开了。 压根不在乎那糖衣是粉色爱心装饰。 第二天早上明明是短跑决赛，大家的热情却明显下降了不少。 一是新鲜感消散差不多了；二是决赛几乎全是体育生，参与感远没有昨天强；三是周五只有早上比赛，下午直接放假，大家的心已经开始飘回家里了。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校运会一结束，期中考试就要来了…… 对于新北一中这群学生来说，没有什么比考试更重要。 李颜今天没啥压力，昨天的长跑已经彻底证明了实力，早上的三项短跑决赛反正全力以赴了事，一百两百跑完实在没体力了，四百放放水都不影响排名—— 除了宋晓飞跟一个足球队的兄弟，其他人确实是压根不会跑四百米。 倒是那几个练习对应专项的体育生紧张得很，尤其是一百米的五个，个个表情紧绷，如临大敌。 最终李颜拿下百米第三，两百米跟四百米第二，算是皆大欢喜的成绩。 够牛逼，但还没砸了田径生饭碗。 给人讨论与遐想的空间，此乃华夏中庸之道。 这中庸的要求……未免高了点？ 林恒200米决赛拿了第四名，很遗憾地没给零班贡献积分。 4X100米是最后的大菜，年级一共十九个班，只组出来男子十二支，女子六支女合计十八支队伍——有个百米专项的体育生班级没组成队伍，此刻正郁闷地蹲在地上看比赛。 接力没预赛，直接按成绩排序。 最后的项目点燃了大家最后的激情，自家班级队伍一登场，个个扯着嗓子喊，一跑完就散了…… 零班的实力其实挺不错，但鉴于普通班里有三个班级存在三名男体育生，前三可以说是提前被预定。 李颜本来还担忧自己连续拼了三个短跑，多少影响了状态，要是最后冲刺没冲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队友。 然后就看到侯轩太紧张没拿稳接力棒，当场出局。 “没事的，一场小小的接力比赛，我们都没怎么练，大家有努力试过就好了！” 李颜把刚刚酝酿半天开解自己的话都用在了安抚侯轩上。 所有项目尘埃落定，成绩公告栏处人头攒动，都在研究班级积分的事情，一开始讨论重点都是各自班级如何，但说着说着，他们意识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伟大的记录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创造的。”——李颜。 男子1500冠军，800米冠军，400米亚军，200米亚军，100米季军，助跑跳远季军，立定跳远季军。 或许是助跑跳跟立定跳体育生参赛不多，且跟第一名差距明显；或许是短跑没拿冠军导致印象不够深刻…… 总之，确实没几个人意识到李颜只有两项比赛没拿奖。 不对，谁特么参加全部比赛？这本来就很离谱了！ 为了激发大家的参赛热情，本次校运会的积分设置上，冠军跟二三名并没有太大分差。冠军5分，亚军3分，季军2分——除了接力比赛设置了第四名1分，其他都没有。 李颜一个人就爆砍22分。 坐拥男女合计5个体育生的初一九班，满打满算也就拿下26分——主要靠女生项目的强势发挥。 “幸好这个李颜实心球没拿奖。”初一九班某个同学感慨一句。 “但是实心球的冠军也是零班的啊！” 突然就哀嚎四起。 混蛋！加上实心球，零班刚好反超初一九班一分！ 说好的零班是一群书呆子呢？说好的今年校运会就是初一九班睥睨天下之时呢？ 零班学习上爆杀了诸位，现在连体育都要笑傲新北一中了，给不给人活路啊。 “其实我们也不是输给了零班，零班女子项目一分未得，我们应该是输给了李颜一个人。”有人开解道。 哀嚎声更痛了。 “他月考还年级第十一。”不知道谁补了一句。 一群人正准备哀叹得更大声，突然有个人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他加上附加题是年级第二！” 很多人听见心碎的声音。 李颜没听见这些讨论，不然又得酸爽好一阵，他此刻正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中，享受着不冷人的凉风与不灼人的暖意。 周围没人的时候，朱青伦就还是宿舍里那个朱大炮，“颜总，你幸福吗？” “我姓李。” “真是个妙人。”朱青伦展现出了难得的感性一面，“我在宿舍见到若飞的时候，还以为文体两开花做到他这地步，已经了不得了，没想到还有个你。” “我三开花。” “我看你不止三开花。” 连着插科打诨两下都没让朱青伦开始吐槽，看来他有话想问。 “李颜，体育对你来说……只是闹着玩玩，是吗？” “这还真不好回答，我好歹也是认真努力提升过的，说闹着玩，不尊重别人，也不尊重自己。” “那就是也没有那么重要了，”看到远处舍友们招手，朱青伦跟李颜慢慢走过去，“说我是羡慕、嫉妒都好，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天赋跟能力，我想象不到你的发展。” 李颜没回应，等朱青伦继续说。 “我跟若飞不一样，他文采很好，是大家想象中的文学才子。我比较擅长写议论文，别人也总是说我逻辑好……我其实不为我的地理感到骄傲、只是学的比大家早比大家多而已。” 敞开心扉局，脚步要慢一点。 “我真的没想到你之前能答出雷克雅未克，这个问题绝无侥幸一说。” 但这真的是个侥幸的暴击……李颜正准备解释，那边的朱青伦已经进入状态。 “但也算是好事，帮我认清了我所谓的强大地理，只是笨鸟先飞而已。我真正热爱的，还是语文，最为擅长的，也还是议论文。” 好哥们，好赖都给你自己分析了，我说啥？ “但是你不一样，说实话，我以前还担心过……不美化自己，哪里能叫担心，其实就是怀疑你哪方面都投入这种做法，最后会不会哪方面都比不过最顶尖的那些人？ “结果被你打脸了，颜总。昨天下午看你跑长跑，人都快不行了，突然又稳稳当当拿下比赛，真的，我悟了。” “呃……也不至于快不行了。”李颜终于说上话了。 “李颜，你不是正常人。” 看着朱青伦严肃的表情与锐利的眼神，李颜全身瞬间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你是怪物。” 啊这…… “我真的很好奇，你最擅长的是什么？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我根本想象不到你的未来。” “我也想象不到。”松了口气的李颜立刻支棱起来，“我就是想把每件事都做到最牛逼。” “啊？”完全超出朱青伦意料的答案，显得他前边一同思辨跟开玩笑的一样。 “青伦，人就一辈子，不是么？你说得对，要搞明白自己最热爱的是什么。” “那你？” “我热爱装逼啊。” 朱青伦天灵震荡，他感觉今天自己的灵魂被抽拉出来狠狠涤荡清洗了一番，只是那看上去清澈的水，似乎也不怎么干净…… 正常早上9:00，下午15:00更新当天保底的各一章。 晚上看状态看剧情推进情况随机掉落更新。 一些比较连贯的剧情我会争取同时发，例如今天。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求求你复习一下吧 才过了一个周末，等李颜周一回到班里，就已经听不见校运会的讨论了。 花期太短了吧？明明周日舍友们还一通彩虹屁的，林志远都特地在小学班级群报告了喜讯。 李某已经做好了被鲜花砸死的准备，结果周日晚自习安安静静，周一更是犹如无事发生。 你们为何如此冷漠，就像我校运会没让你们开心过。 不过学生时代是这样的，日新月异，连身体都可能突然发育，放个假回来好兄弟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像林恒跟李颜音乐课上一番精彩演出，大家兴奋了一节课加一个课间，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只有到下一次有表演的音乐课，相关的话题才会突然被激活。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一晚自习，有感而发的李颜大笔一挥，以《赏味期限》为题，写了一篇非常小资小清新的爱情。 这种东西《花园文摘》最喜欢了，青少年们对这种套着一层朦胧又梦幻的小遗憾故事毫无抵抗力，看完了还得裹着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 至于为什么李颜这种重生前都没正经谈过恋爱的人能写爱情……就是因为没谈过才好写啊！ 什么叫梦幻，梦幻就是不存在，爱情不止酸甜，还有苦辣。 真体验过爱情滋味的，写出来的爱都是沉甸甸的，青少年哪爱看这些？ 青春期的男生们，看《红楼梦》都能专挑带“云雨”二字的部分看。 男人最懂男人，知道男孩都在做什么白日梦的李颜，很擅长用不现实的剧情把呱呱叫的男生们钓成翘嘴。 再用一点小遗憾与细腻的文笔收割小林黛玉们的眼泪。 甭管表面多大大咧咧，青春期小女孩谁心里还没住着个黛玉妹妹了？ 哪怕倒拔垂杨柳，那也是林黛玉拔的。 “阿颜，”晚自习休息间隙，李若飞罕见地没有站在走廊吹风，“你，是不是在写？”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白晓生跑去找老同学了，林筝墨也不在。 其实没什么人能听见，因为零班确实很空旷。 但李颜还是对文豪舍友的操作颇有好感，“我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 他特地在桌面摆了不同的课本跟小练习册，营造出一种自己在记笔记的假象。 因为“李颜在写”然后全班传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噩梦了。 若伱有幸初中写出某大作，也不希望听到全班同学都在喊“桀桀”“恐怖如斯”吧。 “哪有人记笔记写满一页的。”李若飞笑着小小声说，“而且还不用在课本上写写画画。” “你观察得倒也仔细。” “现在好奇你怎么学习的人很多。” “的事情，等有机会跟你说。” “懂的，懂的。”李若飞点点头，像完成秘密交接任务的特工，伸个懒腰回了座位。 刚好林筝墨也回来了，有了李若飞一句“好奇的人很多”，李颜假装舒缓肩膀瞟了一眼，刚好对上冷美人盯着自己桌面笔记的瞬间。 林筝墨果断挪开视线，冷静地捋了一下头发，坐回座位。 不过从她僵硬的肩膀来看，应该还是尴尬了。 自己已经成了被零班同学们观察的对象？ 于是李颜收起本，想了半天实在不想做题，又翻开了杂志。 夜自习休息时间结束，白晓生路过李颜座位时也瞥了一眼，又刚好对上了李颜的视线。 卧靠，原来个个都在观察！ 那李颜的操作岂不是非常迷惑？ “大哥，李总，颜少，”既然被李颜发现自己偷瞄了，白晓生索性也聊起来，“看杂志是什么特别的学习方法吗？” “学语文。” “你别逗我。” “我认真的。”李颜转过身去，“学语文只需要干好两件事，多看书，多写作。” 白晓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开悟的光芒。 “你这种语文单科第一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但是颜少……” “不要这么叫我。”李颜摆摆手。 这词还是小胖子来说比较有味道。 “好的颜总，你知道下周一期中考吗？” “知道的。” 白晓生欲言又止，点点头就开始了自己的复习。 没有同桌的零班，最好的观察对象就是前桌。 哪怕没有特地关注，李颜也知道林筝墨非常认真，左手翻页右手笔耕不辍，一整个晚自习下来出神的瞬间屈指可数。 也可能是李颜没注意到，因为他一直在看杂志。 白晓生看得非常心焦，一整节夜自习啊！其他人哪个不是开启高速刷题模式，为什么李颜一直在看杂志？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夜自习下课铃一响，李颜才终于收起了手中的杂志——已经是第三本了，白晓生忍不了，点了一下李颜肩膀： “大哥，求求你复习一下吧。” “我在复习的。” “其他科目呢？安排在后边吗？” “上课已经学啦。” “什么？”白晓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课都学懂了，就不用再学了，期中考够用。”李颜情真意切。 他还憋着“初三的内容我快学完了”没说出口。 天崩地裂，此子居然直接从根源否决了复习存在的意义。 白晓生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智慧的光芒挣扎了几下就熄灭了。 李颜连忙补充，“也不是，我也会复习……” “你人还怪好的嘞，没事，你已经不是能正常理解的人了。” “在下也到了被天才称之为天才的地步了吗？” “山外有山，人外……” “好了好了好了，别妄自菲薄，你也是零班的一员，期中考加油。” 其实十一月是新北一中的社团活动月，但因为期中考安排在了十一月十号，连社团的负责人们都以复习为由拒绝组织会议，所以这段时间里大家的参与热情非常有限。 期中考试虽然比月考更正式，但没有月考那么大量的附加题，这点郭启文提前告知了。 他同时也说明，附加题题量骤减，难度却有所提高。 也就是可能费劲吧啦解决了一道高级竞赛题目，结果前边粗心大意丢了点分，一来二去就扯平了。 想要排名靠前，“细心与否”就是最关键的影响因素。 李颜恰好最不需要担心这点，他在精力够用的情况下，只要题目是他会的，就不可能存在“算错”“粗心”这种事情。 他的考试不存在“走神”。 所以考前复习对他而言，真的没啥意义。 附加题也不知道到底考的什么级别内容，要是搞一些高中知识，他现在也无能为力。 最近上课李颜都认真得很，自打智力提升后，满功率吸收知识的速度别提多快了。 新知识一看就懂，新题目一写就会，举一反三更是信手拈来。 除非理解某部分知识需要全新的体系，否则在同一层级的架构里，学习展开的新知识点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 有这时间，不如干点考试以外的事情，就如郭启文所说，零班的目标不该只是考试。 遑论他李颜？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我种下一颗种子 “你真不复习吗？”朱青伦的床位正对着李颜，看着他一回来就打开电脑，也忍不住问道。 “你复习是为了什么，老朱？” “巩固知识。” “我的知识很稳。” “陈非凡，你不复习也是这个原因吗？” “我巩固了还是不稳。” “若飞，怎么伱也在玩手机？”朱青伦一个个点炮。 李若飞看了一眼李颜，“我……歇会儿。” 朱青伦又看了一眼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梁班，还有戴着耳机翻阅哲学书籍的林恒，索性把手里的生物书撇开，抽出抽屉里的报纸看了起来。 李颜在qq上跟李若飞大概说明了自己网文的构思，听得李若飞甚是激动。 他似乎不像李颜想象的只写散文诗歌，对这种幻想系的也很有想法。 看到李颜复制过来的一部分设定，兴奋到直接在床上打滚。 哥们，李某人就在你斜对面啊…… “虚构的历史，需要查阅相当大量的资料。” 李若飞历史成绩也很高，上回月考也只是惜败于林筝墨。 这也是李颜愿意跟他分享这个故事的原因，如果要给这本网文找一个能提建议的读者，李若飞是不二之选。 “你来当我第一读者吧[偷笑]” “所以你写了多少？[色]” “……写了四万多字了，准备发到起源中文网。” “得有电脑才能看吗？” 这是个问题，李颜本想发word文档给李若飞先看看的，但他的手机打不开——应该说压根就没法收到这文件。 只有电脑才能看……但是都有电脑了，大家还会乐意看文字吗？ 李颜想到了陈凡带来的菠萝手机，那么大一个屏幕，就该可以打开这种文件了吧？拿来看书好像也很合适。 前世的自己坚持尝试写网文得有五六年，说明网文有生存的土壤。 现在的手机也不停地提升性能，以后的手机绝对不止打电话发短信这么简单的功能——qq搬到手机里就是一种信号。 不过此时的手机qq跟电脑qq确实完全是两个东西，手机qq可以理解为带表情的便携式短信发送器。 关于触屏智能机是不是手机的未来这个问题，记忆锁得死死的，反而给李颜一些信心。 要是智能机一点波澜都没掀起来，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没有封锁的必要。 至少它的出现，一定轰轰烈烈过，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反正我又没钱投资，不存在被这玩意儿坑得家破人亡的可能，干嘛不玩一玩？” 只要把对“金钱”的注意力放到“技术”上，很多风险自己就消解于无形。 要说研究技术投入的时间成本也是成本，搞错方向就亏大了，对别人来说确实是个问题，对李颜不是。 他有系统，他做的一切付出都会有所回报，搞错方向不等于浪费时间。 李颜让李若飞找时间过来他电脑看书，然后就拉开好友列表准备找一下陈凡。 一水的陌生名称，昵称全改了。 李颜拍拍同样在床上对着笔记本噼里啪啦的陈凡： “你是当了黑客在躲避追踪吗？我都不知道该找你哪个号。” 陈凡展示了同时登录的五个qq，“我会根据自己需求上线，正常A号会一直登录。” “A？” 李颜这才发现陈凡对自己qq号都打了备注，分别是： 我的小号a、我的小号b、我的小号c…… “你没有大号？” “嗯，因为我讨厌上大号。” 烂……烂梗。 李颜按陈凡的说法，在宿舍群里找到备注名为“陈凡”的账号，昵称“想要春秋蝉”。 按他的说法，宿舍群里的就是A号，是会一直登录的账号。 “为啥喜欢改昵称？[疑问]”李颜发去消息。 “陈凡。” “我知道，算了我给你打个备注吧。” “记得备注陈凡A。” “你给我是啥备注？” “你昵称叫李颜，我备注个鬼。至于改昵称，马甲必须一人千面。” “连昵称都得改？” “同一个昵称用久了，会被形成一些奇怪的刻板印象。” “例如我这个？” “嗯，看到这俩字就联想到天才。[流汗]找我啥事？” “你觉得，菠萝手机以后能不能称霸？”李颜还是选择了直球提问。 “能。这是科技发展的必然，只要能做出来，谁不想拿一个小电脑在手里。”陈凡的打字速度也挺快。 “手机系统开发跟软件兼容是个问题。” “这就不是我能考虑的了，菠萝自带系统，不过没啥软件用，就是个玩具。” 李颜正琢磨怎么回复，却见一条新信息： “陈凡A向你发送文件——罗伯特系统说明” 打开一看，全是些看不太明白的东西。 “美利坚那边一家科技公司，很牛逼就是了，开发了个手机系统，直接放出源代码了。” “放出源代码？也就是我们也能拿来玩玩？” 陈凡愣住了，看了李颜一眼，又从电脑上回复： “虽然开源……但这个主要用于造手机的公司研发系统，我们能干什么？而且他也只是个新兴产物。” “就当学点新东西，”李颜秒回，“我们不亏。” “嗯………………” “说不定搞清楚了，以后咱们直接造一个自己的系统出来。” “想法很好，但这个我真的不敢想，太难。” “我们才初一！”李颜其实内心想说“老子有系统”。 “以后再说吧……”陈凡回答得很没底气。 李颜也不着急，他才32的编程，没想过现在就能整出什么好活。 他此番找陈凡，也只是想给他种下一颗种子，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 陈凡这种技术狂热派，很容易发展成为了技术而技术，一身功夫拿去钻了牛角尖就不值当了。 他是这群舍友里最有天才相的，也是未来最难以估量的一个。 “说起来，上个月还真发布了第一台罗伯特系统的手机，不过听说不太好用。” 陈凡开始陷入思考，甚至找了网页报道给李颜看。 很好，不管怎么说，宏大的目标也要从种子开始萌芽。 空想造不了航母，离谱的第一步不迈出去，怎么创造离谱的结果？ 我李颜有幸重生，就是要把各种不可能变为现实！ 这边李颜想得激情澎湃，正准备跟陈凡慷慨陈词，却见： “我要复习了，886。” 李颜一愣，就看陈凡果断关了电脑，翻身下床打开台灯。 那边李若飞也早放下了手机咬着笔帽开始复习，林恒手里的哲学书不知何时变成了历史课本。 朱青伦对着李颜挤眉弄眼，晃着手里的生物辅导书，满脸都写着“傻了吧，大家虚晃一枪”。 李颜笑了，继续在电脑上写。 卧槽，这人真不复习！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考试没啥好说的 “为什么考试不放在周四周五呢？” 得知音乐课因为临近期中考所以改为自习，苏雅在课间大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似乎在华夏的教育里，考试周是一个存在得很理所应当的东西。 临近考试了，素质教育课程就表演隐身，同学们也默认这一周各种活动都该取消，一切都可以等到考完试再说。 考完试到成绩公布前的几天，往往是大家最轻松最疯的时候。 期中考成绩毕竟关乎家长会上父母们的体验，拼一点也是正常的。 所以大型考试安排在周四周五是最好的，考完一身轻松地迎接周末，至少能爽玩两天。 现在可好，周末都得待在家里复习了。 “听不到林恒唱歌了！”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李颜挑了眉，心里突然祈祷苏雅这大嗓门不要cue到自己。 林恒站在女生堆里，保持着帅气的微笑，一只手叉着头发，全力保持着自然的造型。 “苏雅，就算周四五考试，音乐课也没了呀？” 有个男生插了一嘴。 “谁跟你说是音乐课啦？本来约好了周末跟林恒去唱歌，现在不得好好复习？” 噢……这回事，难怪没cue到自己。 李颜想起来林恒之前问过他要不要去KTV，但去的很多人是新北本地老同学，他不喜欢这种圈子不同的强行融入，社交耗能，不如多给系统涨涨分，也就拒绝了。 林恒跟小胖子类似，都是社交吸能的人才，此刻的他正在女生堆里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那咱们约下周末吧。”苏雅说。 “可以啊，我都行。”林恒微笑。 然后他俩一起看向了李颜，“李颜，一起来吗？” 还是苏雅问的。 你们不要一个个都带着期盼的眼神看我啊…… 李颜僵硬地笑了一下，“我不去了，还有点事。”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恒应该帮忙解释过了，苏雅马上转向林筝墨： “筝墨，一起去呀？” “我也不去了。” 等等，什么叫也？ 那边一群人先是一顿，随即面面相觑，摆出一副“哦我懂了”的表情。 然而林筝墨也没有跟李颜有任何交流，从一些动作上来看，她甚至有些不耐烦。 再看看林恒突然无奈了一下的表情。 不是吧……李颜突然紧张起来，不要给我来这么狗血的剧情好吗？ 改天有机会问问林恒算了，万一有误会，得及时解开。 在期中考的压力中，大家度过了机械且无趣的周末。 李颜本准备找林志远玩，结果这小子居然也待在宿舍复习，看来宿舍关系问题已经成功处理了。 他那位亲爱的表哥翻出来一箱大学时期的笔记本，这下更难断舍离了，一到周末就回去怀念自己的青春。 李颜不得不感慨，当初月考一群人如临大敌，他还特地想了个“毕竟第一次考试摸摸底”给大家找理由，现在期中考说是家长会，期末考又关乎寒假幸福度，合着每场考试都有不得不拼命的理由呗。 大家都在认真学习，李颜则是又领了一叠稿费。 这次电话还是梁天成接的，在宿舍里问了句“谁的东西到校门口了”，李颜就应声出列。 不过大家完全没往稿费方向想，舍友写作很厉害哪有舍友谈恋爱来得有意思。 令李颜哭笑不得的是，他最终二十三篇稿子，发表了十九篇，被退稿的四篇无一例外都是诗歌…… 早就听闻诗歌这种大众欣赏不来的东西有一套独特的评判标准，看来所言不虚啊。 《凛城烟火》成功登上《临江文艺周刊》，算是值得庆祝的小成就了。 落款就写了个“李颜”，不过写的刚好是凛城，也不算难猜，郭启文那性子恐怕也会直接跟大家宣布这件事。 能装逼，好事儿。 稿费合计破了千，大好事儿。 没有手机还是不方便，考完试那周末就找小胖子逛街去。 期中考前夕的晚自习，李颜终于不看杂志了。 他看起了，为自己发到网上的网络取材。 这个周末他花了点时间研究了网文这档子事，最后决定抛弃一切小技巧，直勾勾地发到起源中文网。 反正是一次尝试，没法签约就挂着一直写，有人看就行。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话放在李颜重生那会儿可能已经失效了，在当下的时节，还是很有力量的。 “大家紧张吗？”晚上睡觉前，陈凡罕见带头开启夜聊话题。 “关乎家长会，还是紧张的。”朱青伦回应。 “紧张多少有点，梁班，你也紧张的吧？”林恒问。 梁天成笑了一声，“很紧张，我总感觉，这次第一保不住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话题指向谁，那位睡觉前还在玩电脑的李颜同志。 李颜决定先出招：“我也紧张。” “不真诚，太不真诚了颜总。”朱青伦给出了精准的评价。 “还是早点睡吧，明天精神好点。”梁天成火速终结了话题。 看来，他是真的很紧张。 这次考试终于是打乱顺序分考场了，李颜碰巧跟陈宏分到了一个考场。 陈宏是他初中怎么都考不赢的对手，不过现在两级反转了。 但毕竟他是重开带挂，没啥好骄傲的。 考试没啥好说的，题目中规中矩，附加题除了数学难成了另一个档次，其他都在正常范围内。 一脱离零班那种遍地天才的环境，题目又变简单，李颜的神速再次震撼了整个考场。 不过与小学不同，他半小时写完拍笔的时候，只有旁边几个人侧目。 讲台上的老师也是抬头看一眼，一脸“果然是伱”的表情就继续看书了。 这就是名声在外的坏处，干什么离谱的事情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陈宏考完试跟李颜聊了两句，看样子是很想对一下答案，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已经把李颜的解答当成正确答案，对答案没有了讨论的余地，大概率空余自己伤心，不如不对。 李颜就这么在明明被注视却恍若被无视的氛围中，考完了全部科目。 突破50%的语文有多强，之前体会过了，现在英语也成功来到26分，同样完成过半突破。 靠着记忆背诵的几门科目，历史、地理、生物尽数24，应付初中竞赛都没毛病的水平。 比较难受的是政治21，刚刚突破40%，不过对付正常题目绰绰有余。 数学暂时有点卡壳，哪怕学了往后的好多知识也没能更进一步，也是本次期中考唯一让他不满的地方——数学附加题没彻底解完。 在这种等级的学科能力加持下，他还有充足的精力与专注度，不会因为粗心丢分。 刚考完，他就能给自己分数下个定论，除了语文作文要听天由命，外加政治自由发挥的附加题要看老师意见，再除去数学没解完的附加题。 其他的，一定满分。 没满分就是老师改错了。 19:00第三更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社团活动月，启……启动！ 重生前的李颜非常喜欢周三，周三的到来意味着一周的五天上课时间，即将过半。 周三一过，本周的假期与上课日就五五开了。 愉快的周五即将到来，最放松的周五晚近在眼前，一周下来最开心的周六接踵而至…… 套娃式的期待。 或许很多年轻的上班族也有这种感觉，周三一过就觉得假期近在眼前。 等到成家了，开始感受到身体有些下滑了，甚至有些人会恐惧周三。 “这星期怎么这么快？” 这话对年轻人来说是快乐的，但年龄越大越难接受。 现在的李颜对于周三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珍惜每一天，为每一天的流逝平等地焦虑着，巴不得给每一天都安上一些特别的纪念楔子。 十一月十二日，周三，他在起源中文网发布长篇《南宫少年》的日子。 暂时收获了十三个阅读，没事，无所谓，或许这一天并不值得纪念。 随着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落幕，社团活动月终于正式启动了……吗？ 李颜想象中的社团活动月，应该至少也有一堆摊位摆成排，各大社团的成员们卖力展示社团工作成果，文学社的社刊、摄影社的照片展、舞蹈社的热辣表演…… 但是一整天下来，除了教学楼一条干干巴巴的横幅，还有校门口藏在大凤凰木后边的公告栏上有摄影社的作品，其他啥也看不着。 到了晚自习，看到两大文学社的社长来到只有十二个人的零班宣传，李颜才反应过来。 自己对社团活动的记忆来源于高中跟大学时代，那会儿所有人都住宿。 相比起来，初中根本没啥能参加活动的时间啊。 除了占用一下大家午休的时间，还有放学后搞他半个多钟，实在别无他法。 难怪大家也不太重视，根本重视不起来。 饶是如此，社长们还是自愿留到晚上——他们不住宿，就为了给为数不多的住宿生们宣传一下社刊。 希望他们成为打工人之后可以保有这种热情。 “花园文学社跟而已文学社正在联合筹划一个精彩的节目，还请大家多多期待，周五中午少睡一个午觉，我们在风雨操场等你们！” 舞蹈社呢？她们没节目吗？ 这是李颜唯一的想法。 不过零班的同志们对于文学节目兴趣颇浓，讨论得还算热烈。 尤其是跟李若飞和朱青伦这两位“主笔”。 李颜已经听见苏雅大声念着某句话，来自李若飞发表在花园校刊的短文。 大家听完连连拍手称赞，开始了解析，并直接询问作者这么写的目的。 简直是处刑……现场版让作者做自己的阅读理解题。 “我家门前真的就是两颗枣树！”——鲁迅。 看着李若飞脸都笑僵了的模样，李颜打死都不能给这群人看见自己写网文。 那边朱青伦就更惨了，《而已杂谈》收录的全是时评杂谈，他自己确实有水平，但大部分初中生能写出什么有深度的东西来？ 特别是编辑自己也是初中生，过度激烈的情绪、中二的倾向、偏激的观点……更受青睐。 零班特招的这些人还是能读出朱青伦文字相比其他作品的成熟，结果问出了更死亡的问题： “青伦，你觉得《论应试教育》这篇比起你的，怎么样？” 好家伙，让作者亲自踩一捧一。 看着朱青伦涨成猪肝色的脸，李颜打死都不能给这群人知道自己写时评。 好在暂时两位好兄弟没有cue自己转移火力，姑且安然躲在角落岁月静好吧。 第二天的语文课，郭启文把他们仨都点了一遍。 当郭老师举起《临江文艺周刊》，开始跟大家介绍这份刊物的分量时，李颜已经开始抖腿了。 班主任也是深谙装逼之道的同道中人呐。 什么“含金量”、“最权威”、“第一省级文艺刊物”、“试金石”，听得李颜毛孔都舒畅了。 “最新这期，有一篇散文，名为《凛城烟火》，文风怡人，以小见大，只写人与事，却引发许多对‘家乡’这个命题的思辩，仅仅两千字，干练、余味悠长……” “难得见老郭这么夸人，”白晓生点了一下李颜背，凑近了小声说道，“凛城诶，写的还是伱家那边。” “文章是我们班李颜同学写的，这里有几本，大家可以传阅一下，好好欣赏。” 全班哗然。 李颜分明看到前桌整个人僵住了，跟被定了身一样。 白晓生直接目瞪口呆，李颜也后仰身子靠近他，说道： “嗯，我当然写我自己家。” 403兄弟团们的表情也很精彩，不过李若飞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欣慰？ “李若飞同学也在《临江文学周刊》的子刊《临江文艺》上边，发表了一篇散文，文字功底了得，也给大家传阅一下，好好学习。” 李颜看向李若飞，点了个赞，李若飞笑着连连摆手表示自愧不如。 “还有《荣西晚报》，朱青伦同学刊登了一篇《东风路口隐患何时休？》的文章，从身边的民生小事出发，以群众身边最关心的事情作为切入点，但不停留于此，而是借由‘人人知而不治’扩散到城市治理需要所有人参与的主题，不管是行文力度、切入角度还是思辩维度，都是非常值得大家学习的范本。” 还有高手？有几个文艺少女表情都绷不住了，刚好李颜他们仨都坐在教室的东北角，一个个频繁扭头看过来。 搞得白晓生非常难受，要是才女林筝墨也有文章发表，他可就莫名其妙被四大天王逼在角落了。 “筝墨，你也可以尝试投一下，你有这个能力的。”郭启文笑着提了一嘴。 林筝墨只是点点头。 小插曲就此结束，大家保持着对讲台上十几份报刊杂志的浓烈兴趣，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 要说这郭启文也是有意思，李颜的是好好欣赏，若飞跟青伦的是好好学习。 可太会夸了，李某人对此表示无比受用。 这么几本杂志，从早上一路传到晚自习，还是被翻来覆去地看，不过不知为何，大家会找李若飞跟朱青伦交流，到李颜这就是扭扭捏捏的一声“太厉害了”。 林筝墨更是夸都没夸，问了句奇怪的“你应该不看自己文吧？” 得到李颜肯定答复后，直接绕过作者本尊丢给了白晓生。 李某人有牛逼到已经让这群天才们望而却步的程度了吗？ 大的还没来呢，大家给点力，这样他扮不了猪，难受啊。 当晚，李若飞跟朱青伦就联合向李颜透露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消息： “两大文学社周五中午要举办文学鉴赏大会，到时候会请几位语文老师对一些佳作进行赏析评价，开场大菜就是你的《凛城烟火》。” 李颜心里一咯噔。 “而且还邀请了我俩，对这篇文章进行评价。” 李颜浑身僵硬。 “主要是……”李若飞跟朱青伦面面相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两位社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你按在特邀嘉宾席。” 李颜晕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文学社公开处刑大会 2008年11月15日，一个为李颜人生万般滋味之——“酸爽”注解的日子。 所谓酸爽，就是尬到牙齿发酸，但是爽到头皮发麻。 吃完午饭，李若飞跟朱青伦就拉着李颜到了风雨操场。 李颜上半身一直表现着抗拒，下半身却走得比他俩还快。 “嘴上说着不要，动作挺实诚的嘛颜总。”朱青伦调侃了一句。 “尴尬跟爽也不算冲突。”李颜回应。 现场已经有人在布置了，其实非常简单。 风雨操场主体是两个篮球场，但靠近音乐教室的地方有一个小高台，算是小型舞台，挂着一块大幕布，还有常年未开的投影仪。 只要再搞一个演讲台，用KT板把文章打印上去，话筒啥的都是现成的，也算是有模有样。 此刻篮球场摆了六十张塑料凳子——看来文学社对自己的影响力还是持悲观态度的。 最前排已经坐着四位老师，包括郭启文。 他看到自己班里三位小文豪走来，笑得眯起了眼。 就是怎么看怎么有一种等着看好戏的感觉。 吃完午饭的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现场，不一会儿就没位置坐了。 文学社的社员们又惊又喜，匆匆忙忙地跑音乐教室里搬椅子。 李颜他们仨暂时站在外边，默契地不去贴着自己名字的位置入座。 “现在坐进去，成动物园猴子了。”朱青伦说。 旁边几个不认识的其他班女生在等社员摆椅子，闲聊起来： “人比想象的多诶。” “听说全年级的语文老师都夸了《凛城烟火》。” “主要是传说中的李颜写的！” “对对对，他校运会好帅。” “又花痴了又花痴了。” “听说今天他也会参加，不知道会不会说话，我还没听过他的声音。” “肯定参加，椅子上都写了名字，他还没来，再等等。” 朱青伦跟李若飞憋笑憋得很辛苦，就站在几个女生斜后方的李颜脚趾快把鞋底抠穿了。 “李若飞也很厉害，打篮球的，很帅！” 李若飞瞬间没了笑容，李颜也加入憋笑大军。 然后她们的讨论就结束了。 朱青伦笑着笑着，突然就伤了心。 郭启文对着他们仨招了手，女生们顺着方向看过来，赫然发现刚刚谈论的人就在身边，一群人尖叫一声捂着脸就跑了。 三人刚一入座，就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颜总，实话说，你是不是很享受？” “还行，待会别让我评价自己的文章就行。” 郭启文转过头来，也不说话，给了一个非常乐子人的表情。 李颜有了很不妙的预感。 文学鉴赏大会在两位社长的共同致辞中开场，第一位被邀请上台的，正是郭启文。 投影仪上出现了《凛城烟火》的标题。 郭启文基本上是把课堂上的话原封不动讲了一遍，能让零班都哗然的，其他同学更是惊呼出声——虽然他们已经被自己语文老师科普过了。 “听说我们班有两位同学，分别加入了花园跟而已两个文学社，他们也是非常优秀的作者，一个感性，一个理性，我想听听他们对于这篇文章的看法。” 有心理准备，李颜不动如山，向两位舍友表达了信任，希望昨晚的“点到为止”方针能贯彻落实。 李若飞跟朱青伦一上场，坐在第二排正中间的李颜前边左边右边都没了人，彻底成了显眼包。 身后的议论声四起，感觉一堆人在看自己，还真是如芒在背，身体都僵硬了，这时候要是忍不住挖个鼻屎……特么的为什么要想这个？ 一想鼻子就开始痒了喂！ “大家好，我是实验一班的李若飞，也是李颜同学的舍友。”李若飞接过话筒，状态很自然，“看完《凛城烟火》，我只有一个心情，叹服。” 不是？这叫点到为止吗？这叫起高调啊若飞同志！ 随后李若飞从行文结构、用词、精彩句子等方面进行分析，格外强调本文的“老练”与“精准”，说得很是真诚，有句话还是深得李颜认可的： “文章的情绪氛围给得很克制，刚撩起来，就放下了，触不可及。” 若飞实在是个感性人，这种东西被看出来，让李颜非常愉悦，高山流水嘛，文人一大乐事。 讲完了，全场掌声雷动，也不知道是夸谁。 然后轮到表情僵硬的朱青伦。 李颜突然意识到，朱大炮对外是个社恐来着，登这种台不是要他老命了？ 其实他最近大概有个想法，朱青伦在熟悉的人面前放得开，主要是这人属于心直口快的类型，比较重视逻辑，很多时候说话都是反问。 这在403宿舍行得通，大家都有这个习惯，聊起天来不觉得冒犯。 到外边可就不一定了，张口闭口反问别人，会遭人嫌。 于是朱大炮就成了朱哑炮。 “呃……实话说，感性点的内容，若飞说得很全面了。我就，讲讲一些思考吧。” 嗯，是适合他切入的点。 大小城市的发展平衡问题；在家嫌烟火太重，离了家又怀念烟火的矛盾心理…… 不过他明显没太展开，提了一些观点就戛然而止。 朱青伦知道现在的主角是台下的李颜，而不是他。 “两位同学说得都很好，让我们听听作者是怎么想的。”郭启文笑着指向李颜。 老郭，你好狠的心呐。 李颜强颜欢笑，走上了台，往台下一看全是亮晶晶的眼睛。 捧杀，这绝对是捧杀。 “各位谬赞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就像大家一直吐槽的那样，作者来做阅读理解，可能都答不到满分。当然，我是认为作者落笔的每个字都是深思熟虑的，设置的每个情节、每种情绪，也都有他的理由。只是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读者的理解是一种再创作，往往能迸发作者都想不到的力量。” 大家听得入神。 “就例如若飞跟青伦刚刚的评析，有些词句的妙处我自己都没想到，有些观点的冲撞我也意识不到。这篇文，对我自己来说，就只是真情实感而已。” 李颜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更是给了所有人台阶下。 不过郭启文不准备放过他，“李颜同学，我读这篇文，最大的感触是，能读到一种思乡的愁绪。但是对于刚到新北读初一的你来说，行此文时也不过离家两三月，说句不好听的，处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状态。乡愁于伱，是如何产生的？” 大家都听愣了，只觉得台上的对话怎么有点听不懂？ 早猜到郭启文会问这个鬼问题了，李颜微笑点头道： “郭老师，我真谈乡愁，自然是太过浅薄。所以我实际上避开了，我只是在怀念我的家，乡愁于我，只是一种似有若无的情绪，飘在空中的一缕烟罢了。但我终究来了新北，离开了家，我有对大城市的向往与兴奋，也有离家的不安与紧张，我把这些情绪细细地说出来，它们本就都来源于‘乡愁’，这是我们作为华夏儿女共有的特质。” 话说到这，郭启文已经频频点头了。 “所以，当读者顺着这烟丝一般的情绪，摸到‘乡愁’这个本源，他们自己就会被触动。若飞和青伦跟我一样，还没有太多的体会，所以其实感悟不深，郭老师您人生阅历更多，也就更有感触。” 李颜深吸一口气： “这也是读者的一种再创作。” 叮！ 【表达能力+1，三级技能，21】 人多的场合，果然更具考验。 郭启文率先鼓起了掌，其他老师也马上鼓掌，于是全场掌声如雷。 “不可估量，”台下一位年长的语文老师跟另一位老师说着，“这表达能力，不得了。” “捧到这高度了，轻飘飘转移了重点，把赞誉分给了读者，了不得。”那位老师表达了肯定。 李颜心跳加速地回了座位，感觉到第一排的语文老师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非常和蔼。 可以，装了波大的，就是有点紧张，说完还挺累。 好在安稳度过，这一通发言下来，尴尬的感觉也散了许多。 “后续看你们表演了，好兄弟。”李颜笑着等待第二篇赏析。 “感谢几位的精彩发言，下边我们有请实验三班的胡老师，给大家赏析一篇精彩时评，来自‘阿克塞西’的《谁来拧紧污水“龙头”》！” 朱青伦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到老子主场了！ 李颜整个人冷汗“噌”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这就是他刊登在新北晚报那篇从污水治理批判城市治理的文章，很激进很图一乐，居然要讲这篇？ 尼玛，怎么还是处刑我？ 兼职写作，尽量保证每章质量，我至少得存一天稿子应急加调整，待我这周找找工作日写作状态。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兄弟张嘴吃我一桶饭 除了李颜自己，没人知道这篇文章也是他写的。 初中生嘛，对于这种激进的观点总是更有共鸣，所以读过这篇文章的人意外地多。 新北晚报确实也是茶余饭后占有率最高的报纸。 它本来就以“针砭时弊”闻名，就喜欢刊发用词狠辣、观点激进的文章，能最大程度激起读者讨论。 要是批判某种社会现象写得言之有物，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颜这篇文章就是投其所好，好在切入点最终回到了群众身上，在“城市治理需要所有人参与”这个大命题上站住了脚跟。 朱青伦本来就是写这种文的，他在荣西晚报发布的文章与李颜这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李颜站位更高，写得更大。 “阿克塞西”何许人也，不重要，反正我朱某人今天的评价，也传不到他耳朵里去。 于是，一开始还有点扭捏的朱青伦，讲到深处直接化身朱大炮，一边肯定李颜此文的切入点与行文逻辑，一边又辣评部分激进观点“罔顾治理成本”、“简单输出情绪”……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突然意识到这么说显得自己太高傲，又补充道此文文风甚为成熟，自己从中获益良多，然后就断了电。 李若飞不喜欢这类文章，就说了一个文采斐然，在时评文字里能有这等风味，实属不易。 李颜以为煎熬就此过去，谁成想胡老师也点了他： “李颜同学，你也发表一下意见？” “呃……”李颜不情愿地站起身，“青伦跟若飞的评析珠玉在前，我也说不出更多内容了。” 一些对李颜还不甚熟悉又深感好奇的师兄师姐议论纷纷： “还挺谦虚诶这小子。” 不是的，只是一种逃避。 “哼，装逼而已。” 诶，师兄同道中人。 后续的文章就倾向于考场佳作、名家名篇，李颜两位舍友也让出了嘉宾位，焦点暂时不在他们仨身上了。 文学鉴赏大会举办到了午休结束前十五分钟，还是聚集着许多人，初一403宿舍三人组开场把调子拉起来了，搞得后续登场的初二嘉宾乃至两位社长压力很大。 他们还以为六十张凳子坐不满，结果人越来越多，互动热情也越来越高涨，不得已把最后一篇赏析砍掉，免得耽误了上课。 “你们三个可太牛逼了。”直到周五晚回了宿舍，林恒第六次重复这句话。 “你们三个也很牛逼，”李颜无奈地趴在床上，“说一下午了。” 全程观摩了赏析大会的403兄弟团表示根本冷静不下来。 “那位阿克塞西，可能是个大西北的少数民族兄弟。”朱青伦分析。 “何出此言？”李若飞问。 “阿克塞是个大西北的县城，在阿克塞的西边，强调‘西’这个方位，很有可能。”朱青伦一脸严肃，“虽然我说他观点激进，但本质上跟我一个想法，这种发声是为了更好的社会，我还是很欣赏的。” “看有没有机会做笔友，我看伱发表那篇跟他的文，异曲同工。” “唉，看那文笔，该是三四十岁的人，忘年交哪有那么容易，说不定看我是个小小初一学生，他就没兴趣了。” 李颜面对墙壁咬着被子，强制自己不吐槽，心路堪称九曲十八弯。 这个周末，他必须要做两件事，第一是买手机，投稿的联系方式不能用宿舍固话了，想要以“文学大佬”的身份装逼，现在还不是时候。 给批评家们知道这些风格迥异的文字出自同一位初中生，那不得是饿瘦的豺狼遇到羊？ 第二是把投稿地址更改为林志远的秘密小屋——小胖刚找了他申请周六的私人辅导课。 周六，穿着校服的林志远领着李颜，来到他表哥已经人去楼空的家。 楼也不空，基本的生活配置还是都在的，书桌椅子床、锅碗瓢盆……住人肯定没问题。 “我表哥大学时就在这屋子住的，堆了超级多东西，他都不敢给人看。” “难怪收拾了这么久。”李颜点头，“那啥，志远，你表哥家里这房子……准备卖吗？” “你咋知道，挂着呢。” “毕竟对你表哥家来说，已经没有啥用处了，就留着给你天天周末来这么一两天也没啥意思。多少钱？” “挂了六千多一平好像是。” 卧槽……李颜咬住了嘴唇，这小房子虽然又破又旧，但是区位非常好，算是荣西老城区的中心地带了。 买房子几大要素，除了硬件，就是配套。这里楼下公交，附近商圈，有不错的学位，距离顶尖医院也就两三公里……虽然确实都非常老，老到看一眼心情就不是很好的那种。 “我觉得太贵了。”小胖子摇头叹气。 “嗯？” “荣西区新一点的房子都只要八千，谁来买这个破地方，有钱买房子的都往新桥区去了，那边在建设新城，听说会有破纪录的高楼，整个新北的发展中心都往那边去咯。” “要不你家买下来给你吧。” “啊？”小胖子目瞪口呆，手里端着椅子直接站定了，“不是吧，我们又不住这边，我爸以后就算来新北，也是去新桥区，他合作伙伴都在那边，好好的新城不去，买这破房子干啥。” “呃……”李颜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这里也就四十几平？” “对哦，小得很。” “这笔钱对你家应该不算啥吧？买下来，就当给你表哥家一个人情，也让你这三年住得更心安理得，要是一年内眼看着价格掉下去了，再出手，就当付了租金。” 林志远嘟嘴眯眼，沉吟半晌，“颜少，我知道你意思，你觉得这里会涨价？过去几年确实涨了，最近不是又不行了，该到顶啦，涨也是涨新桥区，怎么轮得到荣西咧。” “学位好，医疗好。” “我爸也有跟我舅舅讨论过这个，不行滴，新北一中要考的，这房子配套小学不错，但是新北一中学位不用想啦，要去荣西三中。” 解释不了啊！学位这事李颜早在了解房子相关事情时就想过了，记忆空空如也。 要是制度没变，根本不用锁。 总不可能是义务教育变了吧？最大的概率就是当下一直吹风的，不允许名校玩逢入必考操作。 他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就当前学位划分情况来看，如果新北一中参与学位划分，这片区有极大概率划进去。 自己家里是不指望掏出来这笔钱了，但是胖子，兄弟我真的是在给你谋福利啊！ 房价大概率会涨，荣西区拥有软实力顶级的配套，以后甚至可能拥有新北一中学位，而这只需要一平六千多，三十万就能搞定的房子，再亏也亏不到哪去。 “你爸不是新买了一辆大奔吗，都够这套房子的了。看来金融危机对你家影响不大。” “还是有点的，我爸是说想多置换一点固定资产。” “那刚好啊！” 叮！ 【投资+12，三级技能，总数15】 多少？加12？李颜被震撼得有点眼花，这算是系统变相证明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吗？ 厚积而薄发，厚积而薄发啊！ 不过他自己不太想借此赚钱，重生回小学时代，至今也就一年多，已经从一个凛城不知名小学的优秀学生，成长为全省最牛逼初中里最牛逼的新生。 他的梦想已经是人类金字塔尖了，整半天做个炒房客算他妈个什么事？ 就现在这能力发展下去，他不找钱，钱都会自己来找他。 金融风暴都还在肆虐，房子要涨也不是一两年翻上好几倍，就当一个保底，以后有点资金了买一套证明一下眼力就行。 林志远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嗐，颜少，虽然我不懂，但我相信你，回头我就找我爸说去。” 李颜有一种掰开别人嘴喂饭的感觉。 “颜少私人辅导班，开课啦！”小胖开开心心掏出了课本。 “等等，先出趟门，去买个手机。” “你……要……买……手……机？”林志远手里的课本掉到了地上。 “让你买个三十万的房子，都没有我去买个几百块的手机来得震惊？” “不是，那可好，那可太好了。”小胖莫名其妙笑起来，“缘分，这就是缘分呐。”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呢啊↑拿呢椰捏 坐了四站公交，李颜跟林志远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荣西商贸城的大门。 “以前我不喜欢逛商场。”林志远非常兴奋，“因为看中的东西总不能买，都是我妈决定的。我总觉得那些店员会讨厌我，来了又不买，好尴尬的。” “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因为这样就对顾客不礼貌，是他们的问题。” “但是揣着钱来买东西，真的很爽诶！” 李颜笑，跟小胖子待在一块确实很放松。 他在秘密小屋把稿费的事情说给了小胖听，也提出了以后拿小屋作为收信地址的要求。 林志远从合不拢嘴到手舞足蹈，欣然应允。 然后果断拒绝了李颜稿费五五开、四六开、三七开等提议。 小胖子表示：“文章是你写的，我拿了算什么意思，看到稿费单就已经很爽了。” 所以李颜来了商贸城第一件事，就是请小胖子吃他最爱的火锅。 吃得心满意足就差当场睡个午觉的林志远，看着李颜潇洒帅气地从书包里掏出两张红票票，连连摇头感慨： “颜少，我唯一能给你提供的价值，也快要消失了吗？” “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伱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为了钱，我干嘛不找富婆？” “这顿饭也不是啥封口费吧？我绝对不把你发表文章的事情说出去的，我发誓。” “想感受一下林大伯的格斗教学成果吗？” 林志远表示他这就拉上嘴巴拉链。 商贸城地下一层就是电子商城，从低端到高端，从老旧二手到最新款，什么电子产品应有尽有。 李颜径直走向了小灵通店面，还没张口就被林志远拉了回来。 “要买能用手机qq的。” “我有电脑，搞个能接电话发短信的手机就行了。”李颜疑惑。 小胖子神秘兮兮地把李颜拉到厕所休息区，打开了手机短信，赫然是韦韵之的对话框： “志远同学，你跟李颜的qq号是多少？我换手机了，可以用qq了。” “就是今天早上发的，我还在想要不要给你买一个手机呢，电脑qq只能晚上玩，太容易错过消息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俩心有灵犀！” 完全就是一副磕CP磕嗨了的样子…… 不过，小胖子居然准备给他买手机？李颜对此十分感动，虽然真提了他必然拒绝。 “哪里有卖能用qq的手机？” 林志远欣慰地笑了，拉着李颜穿过人群，走进了现场最大最漂亮的店面——诺基石专卖店。 “这个，可牛了！”林志远直奔展台最中心的位置，那里摆放着一台标价4200的手机。 李颜直接就把他拉开了。 “好兄弟，我手里就一千块，买个能用qq的就行，其他我都不要求。” “那还是有很多选择！”林志远特别兴奋。 当年的诺基石手机，直板、翻盖、滑盖、侧滑盖、侧翻盖甚至“扭腰”，真真是可谓百花齐放，硬件上想尽了办法创新，看上去具有蓬勃的生命力。 在李颜“不玩游戏”“无须创新”“不用新款”的砍刀战术下，最终挑定了一个直板的屏占比在当年还算能打的手机。 当时的手机店都配话费流量套餐一起销售，他就连套餐都选的最普通的一个。 不过每个月多花了五块钱接收“手机报”，多看点东西，总没错。 两个初一学生拿着手机到柜台付款，多少吸引了一些顾客的目光。 他俩都穿着校服，还是有点显眼的。 尤其是对于就在楼上靠窗位置吃饭的王航，他正组织着小学同学聚会吃牛排，不经意瞥了一眼心驰神往的诺基石门店，就看到了熟悉的校服。 熟悉的身影，掏出了熟悉的红票票，看不清多少，但是很多张。 然后这位新北一中的天之骄子，拿过手机，丢给了他的跟班，跟班看得爱不释手。 王航送到嘴边的牛排都不香了。 “颜少，这手机，真可以先给我玩？” “顺便帮我搞一搞qq就行。” “收到！” 小胖子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家，郑重其事地擦了手，开始研究李颜的手机。 “这手机也就是个低端产品，你的手机虽然早买了两年，也比这个好得多吧？” “你不懂啊颜少，新的，这是新的！” “别玩太久，该学习还是要学习。” 折腾了二十分钟，小胖的热情消失殆尽。 “好像确实没啥更新，外观好看点，里边好无聊，没啥有意思的设置。”小胖下了结论， “最关键是没有内置小游戏玩。” “哎呀不要拆穿我，学习了学习了，我把小美女qq号发你了，你找她聊天去吧。” 林志远利落地翻开地理课本。 “聊什么天。”李颜无奈一笑，然后添加了好友。 秒通过。 韦韵之的昵称是……韦韵之。 “备注都不用打[大笑]” 叮！ 【搭讪+1，四级技能，总数25】 赛博搭讪是吧，可以。 “终于加上你了，开心。” “你换手机了？” “对，我之前的手机比较老，用不了qq，但是我用习惯了，而且……也不喜欢qq，就一直没有换。” 韦韵之打字还挺快的。 李颜不太适应手机打字，但毕竟高达42分的“打字”技能摆在那，多打两句话也就习惯手机的九键输入了。 反过来还给打字加了一分。 “为啥不喜欢？” “我不喜欢隔着屏幕交流，看不到表情，听不到声音，不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这句话几乎是跟李颜的回复同时发来的，就像知道李颜会问她什么。 “而且qq上回复信息很方便，大家知道你每天会看一看，就没有不回复的理由。我不喜欢回复信息带来的压力，有些话我就是不想回。” “例如啥？” “我喜欢你。” 李颜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呼吸微微加速了一下，脑子的路线还没搭上，韦韵之那边就发来了新信息： “很多男生会直接给我发这种信息，不回复很不礼貌，回复又得拒绝，拒绝了他们还是会找。” 嗐，他妈的，吓老子一跳，自作多情可笑可笑。 “那你咋还是用上手机qq了？” “你不是有qq吗？” 草…… 李颜突然攥紧了手机，我踏马不会被一个小女娃拿捏了吧！ 这给他整得心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 “我得学钢琴了，有空再聊，白白。” 头像瞬间就暗了。 “颜少，聊完了没？”那边小胖子露出非常猥琐的笑。 “咳，”李颜假装咳嗽，“学习学习！” 出乎李颜意料的是，小胖子还真变了样，一说学习，他还真没管近在眼前的八卦话题，老老实实写起了地理习题。 李颜都受其感染，于是在小胖做题期间继续记世界地图。 应该是背到非洲各国的主要城市了，“达雷斯萨拉姆……应该是坦桑尼亚旧都，最大城市，经济文化中心。” 一下午很快过去，小胖子没让阿姨来收拾房间跟做饭，他跟舍友的关系正在修复期，想要直面一些尴尬并解决掉，不想选择逃避。 “颜少，你学习的思路真的很特别，一下午就给我弄懂了好多卡壳的地方，中午应该我请你吃饭的。” “才初中生，不要被这些人情世故腐蚀了，咱俩是哥们。” “下周家长会，我妈说要开车带你爸妈过来，顺便一起在新北玩一玩，吃个饭。” “辛苦你们啦，我爸要做生意，可能只有我妈过来，到时候吃饭她出钱。” 小胖子逮着了机会，“才初中生，不要被这些人情世故腐蚀了。” 李颜大笑。 “颜少，你说你妈妈来开家长会，得多骄傲呀。” 回到校门口的李颜也开始遐想。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周日一早，李颜七点多就起了床，准备在给小胖开小灶之前研究后续日子的安排。 洗漱完毕后，李颜照常轻手轻脚推开阳台门，准备感受一下晨风。 11月中旬，天已经降了温，若是在天晴的一早，穿个长袖外套吹吹风，无比提神醒脑。 开门一瞬间，只见阳台竟然已经站着个人。 李颜直接给吓清醒了，通常只有他吓舍友的份——现在大家已经免疫了，怎么还能有舍友起得比他早的时候？ “颜，怎么办？” 林恒说得很小声，但还是透着明显的焦虑。 “咋了？”李颜轻轻关上阳台门。 “文艺汇演就在十二月中旬，只剩一个月了。”林恒罕见地表现出丧气的状态，“我们想要创作一首自己的歌……还差好多东西。” 原来在担心这个，毕竟是至今还没有正式启动的东西，这又是校运会又是期中考的，一晃两周没了。 “没事，现在就启动。” 这是源自系统的底气，要说创作出震撼华语乐坛的神作，那李颜不敢想，但是“从零开始”整出一个合格作，他自信得很。 新北一中第一快男！ 似乎不是很对…… “但是成绩马上要知道了，今天没啥心情……” 虚晃一枪。 “那你焦虑啥。”李颜无奈，“这样吧，咱俩，加上若飞，今天想想有什么合适的词。” “这个应该没问题。” “顺带着想一下表演的形式，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一些词合适不合适了，主题也要注意，太丧的太情情爱爱的，咱们演不了。” “等若飞起来，咱们聊聊。”林恒看上去精神多了。 “哦不，我得出门。” “又出门，哪位妹妹约你啦？” “我去图书馆借书啊。” 李颜没有骗林恒，在开启今日的私人辅导小课堂之前，他带着林志远到了荣西区图书馆。 主要目的是给小胖借昨天李颜推荐的《地理趣味百科》。 为啥不直接买一本？ 因为他还要顺便给自己借《完全音乐理论教程》、《编曲的艺术》、《音乐制作指南》、《作曲的基本原理》、《编曲的工程》、《华夏民族乐器百科》…… 一个人的额度不够用。 “我们真的都在读初一吗颜少？”看着李颜借回来的一堆厚实书籍，林志远发出了灵魂之问。 “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学习自己需要的知识。” “好……好的。” 沉浸于知识学习中的时间总是流逝得飞快，李颜一边看书一边解答小胖的疑惑，不知不觉就到了要回宿舍的时候。 “我该带个书包的……”李颜提着六本书走了一路，手指都给勒肿了。 回了宿舍，林恒眼睁睁看着李颜从包里拿出六本音乐相关的书，顿感万分惭愧，连连作揖。 “我也算是临时抱佛脚，都到这时候的，明天公布完成绩再说吧。”他也不想给林恒太大压力。 “追求”这个东西，变成“任务”就不美了。 当晚，其他人被成绩勾得非常躁动，看不下书也写不了字，各种谈天说地。 而李颜则是努力理解着编曲作曲相关的知识，把四级技能“乐理”给提升了5点。 基础理论知识提升在底子薄弱的时候本就比较容易，配合李颜如今异于常人的思考速度、智力水平以及强悍的记忆力，说是火箭攀升都不为过。 可惜具体落实到作曲编曲，还需要更多技能的辅助与实操。 看完了《华夏民族乐器百科》，也没法给“乐器”提升点数。 罢了，姑且跟舍友们一块紧张下期中考的成绩吧。 403宿舍互奶大赛就此开始，经过激烈的角逐，最终李颜荣膺“被奶爆王”，梁天成以高尚的情操获得“不奶圣人”称号，朱青伦以轮番点炮雨露均沾的输出能力拿下“爆奶王”，至于“毒奶王”会是谁……还得等明天揭晓。 很可惜，403“毒奶王”最终成了虚位。 因为被奶爆的李颜扛住了，拿下了含金量很高的年级第一。 成绩表在投影仪上打出来的瞬间，紧张的零班诸位同学，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李颜总分892。 这是什么概念？ 语数英三科满分120，政史地生四科满分100，每一科再加20分附加题，全部拿满，是900分。 除了语文136分合计被扣了4分，政治118分被扣了2分，数学138分被扣了2分，其它全部满分。 成绩一栏上，英语140分、史地生都是120分，明晃晃一排，简直亮瞎眼。 相比之下，纵使是班级第二梁天成，成绩也显得层次不齐了，他语文只有128，满分卷子只有历史生物，唯一比李颜高的就是数学的139分。 总分更是878，被拉开了14分的分差。 其实这个成绩已经非常恐怖了，第三名的苏雅跟梁天成又差了快十分，到了班级第十名就只有866分了，而这个成绩依然比零班以外的班级最高分高了30分以上。 能把梁天成这个恐怖的成绩变成“差点意思”，只能说李颜考了个不是人考的分数。 比稳定性比细心，他可没怕过谁。 这次林筝墨终于是忍不住随大流转头看了一眼李颜，不过毕竟前后桌，一转身就是大眼瞪小眼，只能立刻又甩着马尾假装无事发生。 李颜的注意力却一直在陈凡身上，这小子总分又砸了，零班唯一一个总分不是8开头的人。 但是他特么的数学是唯一的满分。 这次数学试卷除了附加题，零班30个人全数满分，但是20分附加题能拿10分以上的寥寥无几。 那题目纯属用超纲知识构筑的思维黑洞，完全就是初三甚至高中奥数竞赛的难度。 李颜合理怀疑这道题就是给梁天成跟陈凡出的，老师不在乎其他人会不会，就想看看这两个人能解出来多少。 李颜的18分应该算是意外之喜，但已经是当下他的极限了，九曲十八弯用尽办法，笨方法都用了，就是没抓住核心。 “数学已经不是靠学新知识可以突破的，问题可能在思维方式上。”李颜琢磨着，“该找陈凡讨教讨教数学思维了。” 李颜看了陈凡的卷子，写得干净利落，已经动用了高中知识。 鉴于非凡同志拿下了两次满分，恐怕……高中数学都学完了也说不定，李颜暗自心惊，自己还得继续提速啊。 本次单科第一红花榜，李颜是最大赢家，除了数学没拿下，其他科目一概写了名字。 语文一骑绝尘，英语跟林恒、梁天成、苏雅并列，政治跟林恒并列，历史生物满分的比较多不谈，地理这次因为一个冷门知识点，拿下满分的只有朱青伦跟李颜。 “你们403是不是太猛了点……”苏雅的“悄悄话”全班都听得见。 她在跟梁天成对话，但梁班此刻心情确实很不美丽。 太受打击了，谁拿下这个第一名，都没有李颜拿下对他的打击大。 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靠一手考霸实力找存在感，李颜把人生过成了他想象的样子，他好歹还有个“考试比伱强”作为最后的底牌，不至于被全包围。 现在……当初月考完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下了课，以苏雅为首的姐妹团，走到李颜座位前，认认真真地向这位“遥远的神”问出了话： “李颜同学，你到底是怎么学的？” 不好打发走啊……他总不能让大家重开了跟系统玩吧，但零班的人，哪个不懂怎么学习？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这话真是我说的。——鲁迅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点名人名言了，大家会自行参悟的，因为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实在太过掉价，实属打发走人的锦囊妙计。 但是，以后402宿舍姐妹团乃至零班开始了互卷风潮，可别把锅扣李某人身上啊…… “不可思议，真乃天人也！”白晓生摇头赞叹。 “还行。” “内什么，颜总，你可以开心一点的，不然我该把自己这种年级第二十一置于何地啊？” “真不算开心，这个是预料中的结果，可惜没拿下全科第一。” 白晓生连忙摆出噤声的手势，小声道，“还要不要冷美人的青睐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啥时候说要……她的青睐了？莫名的青睐只会徒增烦恼。” “你这，你这说的真真不是人话啊。” 警示，明天第一章讲梁班对学习意义的迷茫，剧情本身推动不多，算一点小感慨，不感兴趣慎点，可跳订。 第二章3600+字数，有暴力内容，不喜慎点，可跳订。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周一下午放学，李颜注意到，平时都会等等舍友的梁班沉默着独自一人离开教室。 等陈凡跟林恒聊完天，等齐了包括李颜在内的其他舍友，才发现梁班不见了。 “这不像他啊。”陈凡四处扫视，寻找着熟悉的小个子身影。 李颜感觉到口袋手机震动，打开qq群一看，“梁班说他去操场跑跑步，让我们先吃饭洗澡。” “原来，他可能被你刺激到了，颜。”林恒抿嘴。 “不是，这是你的手机？”朱青伦一下就带歪了话题。 “上周末买的，比较少用。” “卧槽，你零花钱买的？”林恒也瞬间切换注意力，“伱果然就是凛城大少吧！” “手机不贵，我用家里一开始给的备用资金买的，本来就有准备来新北买手机。” 演戏技能36，撒起谎面不改色。 “真的吗？我不信。” “You bad bad，学钟老师。” 插科打诨是避免穷追猛问的好伎俩。 “你们也先去吃饭吧。”李颜突然拍拍舍友们肩膀。 “你要干啥？”李若飞问。 “我……也去跑跑步。” “陪梁班啊？那我们也一起……”朱青伦说一半就被李若飞打断了。 看着李颜匆匆下楼的身影，林恒摆出一副中年人的模样，皱着眉背着手，深吸一口气仰着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呐。” 梁天成确实在跑步，非常显眼，因为期中考成绩刚出，大家要么选择爽玩一把，要么趁早回家，没几个这时候还坚持锻炼的。 李颜放好了书包，从梁天成身后慢慢跟了上去。 梁班盯着地面跑，连李颜跑到了身边都没注意到。 “梁班，盯着地面跑，不安全的哦。” 梁天成浑身一激灵，看到是李颜在一起跑，表情短时间内连续变化。 先是惊讶甚至惊喜，一瞬间又闪出疑惑，马上就变为释然。 “你不去吃饭？” “你要跑几圈，跑完再说，边跑边说太累了。” 梁天成没有说话，伸手比了个“2”。 两圈很快跑完，两人到大榕树下树池坐着。 “五点半而已，还早。”李颜看着榕树遮蔽下的天空，“就是十一月了，天色暗得快。” “我来跑步，是为了发泄一下。” “郁闷吗？还是什么？” “不算郁闷吧。”梁天成低下头去，“只是被考赢了，就郁闷到这样，那我哪好意思。” “梁班……” “还是叫我天成吧。” “迷茫？” 梁天成眼睛更加黯淡了些，抬头看着远处天空，微微颔首： “我一直，都只是擅长读书。这话要是给别人听见了，得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学生嘛，擅长读书是多好的一件事。” 李颜表示理解，只是点点头。 “我其实很羡慕你，羡慕我们宿舍的大家。林恒会唱歌会画画，若飞跟青伦都在发表文章，陈凡是计算机天才，大家在宿舍里，总是有很多事情做，有自己热爱的事情做。” 梁天成扶了一下眼镜，锤了一下李颜的肩膀，“至于你，就别提了。” 李颜笑了两声。 “我其实不喜欢当班长，但我真的没什么才艺上的天赋，长得又瘦小，体育不行，就剩个成绩好了。 “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考试厉害。但是考试厉害有什么意思？”梁天成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只会应付试卷上的习题，我不能去报刊发表文章，不能上台表演，不能创作自己的作品，不能研究一些新奇的内容。 “只会考试，有啥意义。” 李颜本想吐槽一句“得亏你是跟我说，跟别人说那真是找打”，但突然有一股怪异的情绪被触发，来自重生前的初三。 该情绪名为“厌学”。 重生前的李颜没有现在的他这么离谱，但好歹在凛城一中也是个年级前十的学霸。 更是在初二期中考拿下了年级第一，怎么看都是一片坦途。 结果到了初三下学期突然厌学，书读不进去，题也做不下去。 成绩突然下滑，中考考了个初中生涯最差分数，压线进的金石中学。 虽说进了凛城最好的中学，但以他初三上学期末的水平，他至少都该是实验班前列。 更可怕的是心魔未解，他依旧厌学，直到分数位列年级倒数，甚至陈凤玲都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结果在班主任跟老同学几句无心插柳的话语中，他突然开悟了，在高三寒假捡起了书。 至于后续努力追赶曾经的自己，从倒数前十杀进正数前十，那是后话了。 在这块记忆复苏的一瞬间，李颜一度把当年的厌学情绪当做“青春期矫情”，但是看看眼前的梁天成，他又否决了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 每个人的青春期都有不同的困扰，学霸也有学霸的迷茫，认为学习成绩好就万事无忧的想法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他这折磨了三年的厌学，就起源于“考试有什么意义”上边。 依旧是爱学习的，只是学的都是“副科”，看的都是“课外书”。 这种情绪是很复杂的产物，既有青春期叛逆心理作祟，也有不成熟的世界观探究“意义”时的各种碰壁。 梁天成虽然早熟，但也才初一，姑且跟自己重生前的初三比对，此时都没法用“利益”这个天平来衡量一些事物。 看待世界的角度还比较少，心里对社会揣着太多想象，别说初中生，就算是大学生，也是如此。 这也就是大学生跟干了一年工作社畜之间存在交流壁垒的原因。 “天成，”李颜深吸一口气，“你应该是热爱学习的，对吧。” “当然。”梁天成回答得毫不犹豫，“我开始自学高中知识了，不热爱怎么会这么做？” 你小子……李颜一惊，看来自己这个年级第一，更依托于系统带来的不因粗心失分？ 还为自己学到初三知识去了这进度沾沾自喜呢，结果舍友都冲刺高中去了…… 要不要这么卷啊兄弟？ 我想着开导你，你又戳我“样样通没样精”的心窝是吧？ 以后别怪我卷死你们。 “学习之后，有好多发挥的地方。403的我们，你眼中有着精彩生活的我们，拥有的才艺，发表的文章，研究的技术，都是学习知识之后的发挥，考试也是。” 梁天成并没有对这句话有太多触动。 “厚积而薄发，天成，学习没有说‘为了什么’，你的学习不只是为了考试，学语文、数学、英语、政史地生，都不只是为了考试。你不可能考完试就忘却了这些。” “嗯。”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颜轻轻按住梁天成肩膀，他真的很瘦，“你很优秀了，非常非常优秀，书本里的知识，各个学科的知识，你掌握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慢慢走，等你某天做某件事情自然而然用到这些知识，蓦然回首，你就知道意义是什么。” “我不是不知道学习的意义……只是考试……” “学习的意义里，有实用主义。”李颜说到了他从厌学中走出来的核心，“不管讨厌不讨厌，考得好，总比考得差，来得好。” 梁天成一愣，没想到说了半天，李颜的结论如此简单。 “你想学习条件更好，想要有更多的空间发展自我，想要过更好的生活，要读最好的高中最厉害的大学……你都要考出好成绩。” “嗯，我都懂的。”梁天成眼神闪烁。 “制度好不好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你能考好，干嘛要管它的意义？学你的，考他的，考了是为了自己学得更好。学跟考，从来都不是对立的。” “为什么……”梁天成突然笑出声，“说半天，最后就是老妈天天唠叨的，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路？” “他们用四十年的人生验证的道理，我们有时候只是听不懂而已。” 毕竟我们还有很多人生经历没走过，前人总是不愿我们再犯错。 只是人类最大的教训，就是永远不会吸取教训。 “哈哈，”梁天成摘了眼镜放回书包，“这倒是搞得……我很不懂事一样了。” 释怀了，在还没堵住心窝之前。 李颜松了口气，“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因为被我超越了，觉得没有哪方面赢过我，才郁闷到来跑步的。结果……” 结果是更危险的想法，这半句李颜没有说出口。 梁天成背好了书包，挠挠寸头，“确实还是，有一点的。” “人之常情。”李颜摆摆手，“走吧，吃饭去，别赶不上晚自习。” “好咧！身为班长，要做好表率的啊！” 李颜走向食堂的路上，突然想到，如果不是他重生了，这位实际上很天才的梁天成，会不会真的陷入厌学的泥潭呢？ 只是如果没有他的刺激，梁天成或许也能一直拿下年级第一吧。 不过，怀疑考试的意义这件事，是个定时炸弹，兴许李颜这次年级第一只是对着导火索使用了喷枪。 无论如何，他做了一回拆弹专家，感觉还不错。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厕所战神 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李颜这边有多春风得意，王航就有多郁闷。 周二的午休，连睡了觉，耳边都是“那个李颜太牛了”，给王航听得十分不是滋味。 他选择到秘密基地——也就是那个没人去的小花园独处一会儿。 其实他也没有很讨厌李颜，恰恰相反，他也是发自内心觉得李颜很牛逼的。 但是这个人不给自己面子，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老大，”杜铭居然出现在了小花园，“这么巧？” “豹子？你怎么会在这？” “上厕所，看了一眼基地，发现你在咧。我跟你说老大，我打听到了。” “啥？”王航没怎么在意。 “李颜爸妈，在凛城卖菜的，普通人家。” 王航笑出声，“普通人家？伱确定？” “千真万确。” 王航笑着摇摇头，突然捡起一片树叶就甩在杜铭胳膊上，“普通人家？我周末亲眼看着他带跟班去诺基石专卖店买手机，拿出来好多红票票，你跟我说普通人家？” 豹子懵逼了，“我……我问的凛城的人，应该……” “应该个屁！被人耍了！”王航气愤地一甩手，“他们家甚至能对外制造假象……” 人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并且为此主动进行逻辑补完。 “那……我再去问问？” “别问了，我也没有把握收他做小弟，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吧。” 两人叹着气，正准备从小花园回午休室，却见李颜刚好从午休室走向厕所。 “哟，杜铭，王航，还不睡觉呢？” “呃……就去。”王航僵硬地回了一句。 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但是王航眼前又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一身腱子肉，校服都是改装成紧身的，外套拉链拉得很高，翘着嘴巴，一脸吊样。 后边跟着一胖一瘦两个高个子。 “小子，刚进厕所的是叫李颜吧？” 为首那个人牛气冲天，双手插着裤兜。 王航非常讨厌一切不把他当个角儿的人，所以他没给什么好脸色，“你是谁？” “嚯，”来人大笑，“现在的初一娃娃这么几把？” 刚说完，这人就突然伸手抓住王航肩膀，豹子一看当场就准备暴起，却见一个人从午休室门口冲出来，手忙脚乱地拦在了豹子跟吊人中间，连连摆手。 “宇哥！这是王航，不能碰，不能碰。” 来人是顾梓羽，急得气喘吁吁。 被称为宇哥的吊人松了手，看着王航不爽的表情，“谁家公子哥，还不能碰了？” “教育局局长的。” 三个吊儿郎当的人突然一怔，宇哥瞬间切换表情，“嚯，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谁他妈跟你一家人。”王航一点面子不给，“咋的，你要找李颜的事？” 宇哥见王航不领情，也收了笑容，“那就没你的事了。” 然后这三个人便大摇大摆走向了厕所，顾梓羽则是一脸的纠结，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老大，怎……怎么说？” 王航阴沉着脸，“我在这等着，你悄悄去通知一下大熊跟老虎，白鹤太菜了，就别让他来挨揍了。” 厕所里，李颜刚刚抖擞完，正在细致地洗脸。 突然就感到身后光线遭到了遮挡。 有人来了，且来者不善。 这个厕所内部隔间没有门，出入口倒是有个木门——就是日常也没人开关。 现在，有个胖子把门关上了。 “他就是李颜没错吧，梓羽？” 顾梓羽不敢看，撇开脸。 “他妈的怂逼，被打一次就怕成这样。”宇哥嫌弃地啐了一口。 李颜看到顾梓羽的瞬间，想起来这三个人都是谁了。 体育生，校运会成绩不咋好，看来混江湖倒是有点心得。 “要打我，是吗？” 一打四，狭窄空间，四个体育生，阵地战胜率不高，必须形成威慑，一个个突破…… 宇哥没想到李颜会问这种问题，惊讶地看了一下身边的三个小弟，大笑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 擒贼先擒王！ 话都不给宇哥说完，李颜眼神如刀，蹬地转胯，收紧核心，左拳爆肝右拳击胃。 这两拳够快够狠，全都是冲着胃痉挛跟膈肌痉挛去的。 要不了命，但是剧痛难当，强烈的胃痉挛还会导致呕吐。 于是还没嚣张起来的宇哥瞬间失去战斗力，后退两步捂着肚子跪倒。 一个……不能给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机会，身后是洗手台，摔倒了磕到脑袋可就他妈再次重开了…… 于是李颜一个铁山靠顶飞那个瘦子，瘦子没保持住平衡，拉着顾梓羽一块摔倒。 胖子反应过来了，张开双臂就冲向李颜。 这不是送吗？李颜一脚直蹬结结实实踹在了胖子小腹，直接给踹趴下了。 毕竟也是体育生，皮糙肉厚的胖子立刻站起，又准备挥拳袭来。 突然听得一声脆响，来自李颜的一记右鞭腿，狠狠踢在了胖子肚子上。 这声响把胖子听愣住了，“卧槽这么响打我身上我不会出事吧？” 想法比痛感来得早，等肚子一阵剧痛袭来，胖子大腿又挨了一记鞭腿，根本管不了厕所地板脏，坐在地上一路后退远离李颜，就跟见了鬼一样。 两个……李颜转头看向站起身准备冲过来的瘦子，把他吓了一跳，连动作都犹豫了。 都把厕所当战场了，犹豫就是死！ 李颜不退反进，同时远离一下还在地上捂肚子的宇哥，打了瘦子一个反应差，干脆的一个肾击！ 瘦子惨叫一声踉跄倒……倒太慢了，李颜又补了一脚，瘦子整个人趴倒在小便池旁边，根本顾不得腥臭。 三个……合计也就几秒钟而已，在顾梓羽眼里称为电光石火也不为过。 他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整个人靠在洗手台手足无措。 “顾梓羽，别装，你就算不动手，也是最可恨的一个。” 李颜说完却突然转身对着刚站起来的宇哥又是一记爆肝。 上回右手打的，这次左手，两边雨露均沾。 宇哥没来得及凶狠，直接被打吐了——真吐了。 强烈的胃痉挛跟膈肌痉挛不是闹着玩的。 他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不可自控地呕了一地，还不忘对着李颜拱手求饶。 整个厕所里全是哀嚎。 顾梓羽都站不住了，缓缓地蹲了下去，眼泪真诚地流出来。 然后就挨了一记非常结实的耳光，打得三个混混忍着痛也不敢哼唧。 “他们遭的罪，都因为你，众生平等，老子是守序邪恶。” 李颜把懵逼的顾梓羽拉起来，突然左手爆肝右手肾击，顾梓羽闷哼一声弯了腰，李颜又拉着他往厕所中间送，干脆利落地对着大腿来了一发鞭腿，马上空中腾转身体一脚直蹬。 因为害怕把顾梓羽给踢出大病来，李颜这脚躲了要害部位，只是把他蹬到地上去。 刚好摔在了宇哥吐出来的垃圾上。 叮！ 【格斗+2，四级技能，总数37】 实践出真知，再打一轮说不定还能涨？ 可惜，一分钟不到，全倒了。 但是事情没完，李颜走到已经懵逼的瘦子旁边，突然就是一巴掌，脆得很。 “不好意思，我说好众生平等，没忍住给顾梓羽一巴掌，你们都得挨一下。” 瘦子被打得眼冒金星，刚露出凶狠的表情就被李颜的眼神瞪了回去。 那是看垃圾的眼神，瘦子一瞬间产生一个想法： “稳住别浪，只是多挨一巴掌不错了。” 李颜跨过蜷缩成球的宇哥，走到胖子旁边。 “大哥，大哥，错了，真错了。” 又是一巴掌，脆得很。 然后是宇哥，所谓的带头老大。 “你叫什么？”李颜蹲下去，闻到了呕吐物的味道，表情嫌恶。 “何明宇，何明宇。” “怎么不跳了？” “我痛……我真的很痛……” “啪”！脆得很。 “给你分散分散痛感。” 顾梓羽一边干呕一边哭着靠隔间墙直起背，“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颜哥，颜哥，我求求你不要打我了，求求你……呕……” 手摆得那叫一个胆小可怜。 “你也得挨一下。” 顾梓羽是咬着牙做好准备挨的这巴掌，完好的那边脸已经绷紧肌肉了，结果李颜不讲武德，打了已经肿起来的那边。 道德分数果然得压一压，干这种事情可爽了。 痛的顾某一下就直了身子，但是爆肝拳的痛感立马冲上天灵盖，人都快抽抽了。 其他三个人都看傻了，不带这么搞的吧？顾梓羽多挨了一巴掌，那不是又得来一轮？ 不过李凶神没有这个想法，他的道德拼了老命终于重新占领高地了，阻止了事态变得无法收场。 李颜走到厕所门口，其实他太谨慎了，且不说爆肝拳没个半天根本缓不过来，这四个人早就吓破胆了。 怎么四打一被反杀，会不会玩？ 这谁敢继续造次啊，他们满脑子都是自己肝脏是不是破裂了，怕得一个个眼泪都出来了。 杀人要诛心，李颜不准备就此结束。 “报个名，快点。” “何……何明宇。” “顾梓羽。” “蔡亮……” “关山，关心的关……” “可以了。”李颜打开水龙头洗手，“何明宇，体育生，平时拉帮结派，顾梓羽找你说被我打了要找回场子，所以过来找事，是吧？” “不是！”顾梓羽嗷一声就喊出来了，“宇哥，宇哥问我怎么了，我说了一下，他非要给我报仇！” “你个怂逼，你他妈……啊……”何明宇看来确实很痛。 “我不管那么多。”李颜洗完了手，甩干，“我对这种直接的恶意没有容忍度了，拜你所赐，顾梓羽，我大大方方威胁你，你以后看到我，最好注意你的表情。” “啊！”那个叫蔡亮的胖子掀开了衣服，发现自己肋部一条红色血痕，明显是要发展成大片淤青，吓得直发抖。 “死不了，别叫唤。这点痛都担不了，还特么过来打架，新北一中的垃圾。你们最好回去自己买点药膏擦擦，我给你们两点建议：一是不用找老师，你们没什么需要去医院的伤，还主动挑衅，找老师除了自取其辱，没有别的用处；二是别想着找别人来找回场子，不然就不是我出手了。” 四个人像四条蛆虫一样蠕动，连连点头。 连哄带骗，顺带给自己立个人设，未来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傻逼敢惹到李某人头上了。 “自己吐的自己清洗干净，出了这个门……” “都是自己摔的，都是自己摔的。”顾梓羽会抢答了。 “是你们几个自己打了一架。” 然后李颜开了门，不再理会里边的四个人形垃圾。 没想到门口不远处又站着四个人，王航、豹子、老虎、大熊。 李颜顿时捏紧了拳头，还他妈来是吧，打四个是打，打八个也是打，今天邪了门，扎堆找事了？ “颜哥，你……你没事……吧？” 豹子杜铭这一句颜哥叫得情真意切，把李颜CPU给干烧了。 首次被审核修改了，还是得悠着点……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年级第一的特权 “没事，你们是什么意思？” “卧槽，四打一没打过？”豹子惊呼。 李颜又冷了脸。 “别误会，李颜，是老大看他们找你事，叫我们在外边接应。”高个子“老虎”声音比较沉，整个人看着很稳重。 “刚刚我们已经准备开门喝止了！”大熊说完傻笑一声。 嗯？来帮忙的？这王航……好像也没啥交情啊。 “老大说你是我们初一的骄傲，不能给初三的欺负。” 王航“啧”了一声，表情极其不自然。 “噢噢，只能他欺负！”豹子补充。 李颜没绷住，笑出声了。 王航连连摇头，抖着手指对着仨小弟轮番指一通，“妈的，服了伱们，走走走。” 李颜没说什么，这豹子跟大熊上回在厕所欺负别人，可还历历在目呢。 “别搞什么江湖小团体了。” 他也懒得多说其他，念在王航好歹有护他的心，提点一下。 王航撇着嘴也没回应，自顾自回了午休室。 李颜打了这么一架，也得回宿舍换衣服了。 所以他不知道，王航一行人刚转进午休室，就一路小声嘀咕： “什么怪物啊，那四个都没出厕所，他一个人打赢的？” “老大，我早跟你说了他打架很强，我不敢惹。” “实在是匪夷所思……航少，我不敢跟他齐名。” “厕所战神！” “你们几个说什么还不赶紧去睡觉？”午休的管理老师呵斥一声，他们便作鸟兽散了。 直到下午上课，李颜也没听到什么风声，看来是四人真怕了。 唯一有关的内容，来自李若飞跟朱青伦的吐槽： “今天一楼厕所里边有股怪味，很刺鼻。” 郭启文宣布下课，安宁的下午就过去了，他照常慢悠悠收拾东西，却见李颜站在了他面前表示有话要说。 “你……打架了？”郭启文宠辱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澜。 李颜点头，随后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具体到如何把顾梓羽踹到呕吐物上。 “细节可以不用描述。”郭启文不淡定了。 “那事情就是这样，我遭到了他们四个的霸凌。” 郭启文说不出话，只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然从结果上看，由于我能力突出，所以变成了我霸凌了他们四个。” “你倒是也知道……” “这改变不了他们主动挑衅的事实，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万一被他们一推，后脑勺磕在洗手台上，死了，新北一中就少了一个天才，我只能重开去别的学校了。” 郭启文还是只能喝茶。 “所以，我是正当防卫。” “李颜，据我所知……顾梓羽确实主动交代了他跟初三的三个体育生闹矛盾，打了架……也就是你布置的结果。你现在找我说这些，是想知道什么？” “新北一中的态度。” 郭启文终于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他罕见地瞪大双眼看着李颜。 “这种垃圾来惹我，我正当防卫揍了他们，揍得还挺惨。如果他们不是真的怕了听我的话，而是向学校告发，把事情闹大，学校会怎么处理？” 郭启文竟然感觉到有点紧张，“我不是教导主任，也不是校领导，决策上的事情，我不懂。” 李颜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是过程上，我支持你的说法。学校也会结合平时表现等等，做出一个公允的责任划分。” “不够。” 郭启文茶水端到嘴边都不喝了。 “新北一中需要我吗，郭老师？” “需要。”郭启文回答得畅快。 “如果今天被打的是另一个优秀的学生，另一个新北一中需要的学生，那不管学校怎么处罚那四个垃圾，造成的损失都挽回不了了。” “我会去跟教导主任提一提的。” 仅此而已？那就当是为灭除霸凌做的一点小小努力吧。 李颜想要特权，他不愿意把任何多余的精力浪费在这种垃圾事情上，郭启文还是太稳太正确了，他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就此作罢准备离开。 “李颜，”郭启文突然开口，“今天你讲了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不过他们四个就是互殴。” 这就对了嘛，李颜笑了笑，“也可以是他们霸凌我，对吗？” “是的。” 就是这么简单，这样就够了。 周二晚自习前，林恒、李颜跟李若飞围坐在一起，准备正式开启文艺汇演节目的筹备工作。 然后宿舍门就被敲响了，是李颜的羽毛球队友，要拉着李颜练球。 大周二的练什么练，李颜表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结果队友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伍队要去省队集训了，走之前想跟李颜打场球。 虽说听起来很奇怪……不过伍强作为老大哥，确实给了李颜许多关照，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边林恒整个人泄气了，这是新建文件夹都还没命名就歇逼了啊！ “你晚自习不去了？不用跟老师说一声吗？” 李颜丝毫不慌，临走前火急火燎下了个要求，周三晚上必须选好词。 勉强是让这个项目组启动了运转。 匆匆忙忙赶到球场，李颜其实有点疑惑。 周一晚上又不是没训练，伍强下半年省队冬训要开始的事情也说了，他还好好送别了一番，怎么今天突然追着要打球？ “他们是谁？” 跟伍强热身期间，李颜问起了站在伍强身旁的几个人身份。 “省队的朋友跟教练，今天拉着他们来咱们这，练了练。” 嗯？你要当他们的面，试我水平？ 那这逼，老子装定了！ 9:15，10:15。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李颜尽力了，但是47分的羽毛球，在身体水平还不足以支撑的情况下，可能只发挥得了43分的实力。 实在是打不过伍强这种省队佼佼者。 两人又把前一天告别寒暄的那一套重演一遍，伍强便在催促声中离开了球场。 路上，伍强忍不住问送他出门的吴教练： “吴教，为什么不推荐一下李颜？他今天打得很好，你出面证明一下他进步神速，真能进省队的，沈教都看了比赛……” 吴教摇了头，“刚零班的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这孩子期中考年级第一，各方面的水平都很高，体育只是他擅长的一部分。” “然后呢？” “他的未来不可限量，连老师都把握不住。”吴教难得声音如此轻柔，“他要往哪走，只有他自己知道，到了他有那个能力进省队，他也有这个意愿，再给他铺好路也不迟。” “嗯。”伍强若有所思地上了大巴车，“他还跟我说等我特训回来要打败我，这小子，嘿。” 吴教站在车外自言自语：“自由出入各大体育训练队……自由选择参加练习与否……郭启文呐郭启文，给这孩子这么大的自由，连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教吗？” 随后他转身走回体育馆，揉着自己太阳穴，“这学生笨了不好教，太厉害了，压力也确实大啊。”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陈非凡 “你怎么也没去夜自习？”回宿舍准备洗澡的李颜倍感意外。 陈凡居然还在宿舍里敲电脑。 “跟郭老师请了假，今晚有个大佬群里开线上课，我得学。” “那不打扰你了。”李颜蹑手蹑脚地拿衣服。 “也不至于，他就分享了一些感想跟珍藏教学视频。”陈凡打了个呵欠，“被骗了，不值得。” 说是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可一点没停。 李颜不想打扰认真学习的陈凡，去洗了澡。 自从洗澡数值提升又带动了身体健康提升之后，李颜洗澡越洗越细致，结果加到43就动不了了，还给自己落下了“浴霸”的美称。 后来他查到“过度清洁”对身体非但无异反而有害，于是又回归了主打效率的洗澡方式。 简称，温酒洗个澡。 然后他发现陈凡其实在打游戏。 “哈哈哈哈，没想到‘浴霸’本人这次洗这么快吧，被抓到了陈凡！” “从你进屋我就一直在玩了。” “……” “所以，打吗？”陈凡长得很清秀，皮肤白得令人害怕，在宿舍一副摆烂样还挺有特别的气质。 “不打。” “真难过，你连我在打什么都不看一眼。” “不是飞机就行。”李颜把上回陈凡无意间震撼他的梗甩了过去。 “我肯定不打飞机啊，咱们宿舍现在也就你打飞机，还是自己的飞机。” 够了…… 李颜表情都扭曲了。 “距离夜自习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就这么躺上去啦？”陈凡有些惊讶。 “放松一下脑子，养生。” “不懂。”陈凡正准备开下一把CF。 “陈凡，聊会儿不？”李颜突然开口。 陈凡把CF关了，“聊啥？有心事？” “聊着玩，你数学是怎么学的？” 陈凡再次启动了CF，而且开得很大声，让李颜听得清清楚楚。 李颜无奈，“好好好，聊别的聊别的。” 机械启动声戛然而止。 “我觉得你跟青伦很好玩，青伦对内外向对外内向，伱刚好相反。” “我也觉得青伦很好玩。” “你呢？” “我一直都是外向的。”陈凡也爬上了床，“给我一本多啦A梦，如果你女朋友同意的话。” “什么女朋友……你在宿舍算外向吗？”李颜挑了一本漫画递给陈凡。 “我只是有电脑的时候管不了外边的世界。”陈凡躺倒，开始翻看漫画，“我在班里也不是一直那么活跃，学习的时候我也管不了外边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的自我认知吗？ “你为什么喜欢研究计算机？” “李颜，整個宿舍就你最不合适问这话。” 李颜哑然失笑，他一个啥都要碰一碰玩一玩的人，确实不合适问。 喜欢就是喜欢，哪来的为什么。 “你数学很厉害，计算机也很厉害，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机甲，你上次说的手机系统也有点意思。” 李颜的思路一下被冲烂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做什么”居然下意识想问“什么职业”……这就是社畜转生后遗症？ 比起陈凡的回答，自己刚刚成了思想上的矮子啊。 “为什么？” “很酷。” “我觉得你是我们宿舍最天才的那个。”李颜发自内心感慨，陈凡身上有太多天才的特质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没什么可信度。” “天才不讲究全能，天才讲究极致，月考跟期中考，两次离谱的附加题，你都满分了。” “兜兜转转还是给你问回来了。”陈凡叹了口气，“看了你老婆的漫画书，拿人手短，聊吧。” “我看最新的这次附加题，你用了高中的知识，是吗？我没见过。” “原来你没学到高中吗？” 这是什么问题？陈凡，你该拉出去示众啊陈凡！ “我……只学到初三，暂时还没看。难道你高中学完了？” “也没有。”陈凡手里翻页不停，“我学数学没按课本的顺序，知识架构不一样。” 李颜瞪大了眼睛。 “只能说……确实有学到高中的知识，有些内容初三的都还没碰，例如一些古怪的几何……有些内容我也看了点高数。” 什么？李颜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用惊讶，没学深入，现在的题目也没怎么给我用微积分解决的机会。” 李颜已经坐起身。 “我好不喜欢背初中那些几何规律，上回用微积分解一个几何体，写得好累，最后那个极值点还得用电脑辅助作图……结果天成跟我说只用四步几何规律就能解，气死我了。” “陈老师。” “别，不要这样。” “陈非凡老师！”李颜越发激动。 “啊……”陈凡缩到了被子里。 “快下来，我要跟你好好交流交流！” 李颜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头饥饿的狼。 “快来突破我的瓶颈吧！” 陈凡哆哆嗦嗦下了爬梯，“按你的说法，你现在这种狂热的状态，比我可天才多了……” “何出此言？” “天才不都挺神经病的么？” 陈凡对数学有独特的理解，李颜明明听的时候能跟上，随后复述却发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想起了重生前，在凛城一中征战初中全国奥数竞赛的培训班上，老师给全班出了一道化简证明题，难确实很难，到了下课都没人写出来。 吊诡的是，老师把答案一步步写上去，到了倒数第二步全班都还看得明白，最后一步却突然懵逼了。 “为什么能这么换？”的疑问声此起彼伏。 老师却一直表示，没有省略任何步骤，倒数第二步到最后一步，就是如黑板所示。 大家甚至为了这道题自愿留堂没人离开，直到某个平时并不突出的同学突然喊了一声“我懂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然后那个同学说：“但是我解释不了，真的。” 大家都以为他在装逼，老师却一脸满意的笑容。 后来李颜成为了第二个看懂的，也理解了“解释不了”是什么意思，他想尽办法，也只能给出跟老师一样的结论：“没有省略任何步骤，就是如黑板所示。”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数学思维的魅力，也充分认识到数学这玩意儿实在是天赋决定上限。 现在他眼前就有一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家伙，重生后的这辈子，能不能依托系统让自己也看一看数学峰顶的景色呢？ 一些在陈凡眼里再寻常不过的解题思维，正不停冲击着李颜的大脑，修改着李颜对数学的认知…… 叮！ 【数学+1，三级技能，总数26】 突破50%这个坎了！ 就跟打赢了精英boss一样爽！ 爸爸妈妈，我这就去学高中知识！ “你在扮演什么疯狂博士之类的角色吗？” 感觉到李颜突然出神外加鼻孔喷气一脸兴奋，陈凡表示不懂但大受震撼。 明明这人刚刚还一脸专注的…… 等各位舍友夜自习回来，一开门看见的，便是窝在书桌前联机打合金弹头的陈凡跟李颜。 “我承认，我忏悔，刚刚一瞬间我竟然有担忧他俩废掉的心情。”朱青伦闭上了眼。 “担心谁都行，这俩打游戏我都怀疑是不是在学什么特别的东西。”林恒摇头。 “丢，你怎么又死了，太菜了陈非凡。”李颜只能一个人对抗boss了。 “是陈凡。” “他们好像真的只是在玩游戏。”李若飞大笑。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从零开始的文艺汇演节目 林恒愁眉不展。 想了一整天了，还是没挑出来什么合适的词。 说到底还是作曲编曲这种东西，完全没经验，脑子空空，压根不知道什么才叫“合适”。 连他最爱的政治课上，他都一直在出神想着。 李颜也在出神，想着要是自己厕所战神事迹传播开来会怎么样。 不过白晓生今天还主动找他聊起“四体育生厕所打架”的事情，要连他都不知道……那四个挨锤的自然没有理由传播真相，只能说王航管理“手下”的能力还不错。 有点江湖操守，保密工作做得不赖嘛。 这样就不担心家长会后老妈拉着他一通教育了。 吃完了晚饭，坐在宿舍床上，他还是憋不出个屁来——距离李颜设定的最后期限，只剩一个夜自习。 看李若飞那个兴奋劲，肯定是有想法了，林恒更焦虑了。 李颜看穿了林恒的心情，“先不用管怎么唱的事情，干脆先说说自己最喜欢的词吧，大概想象一下怎么演出就行。” 李若飞早就坐不住了，在梁天成跟朱青伦饶有兴致的旁听下——陈凡洗澡去了——他激动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满江红》！” 李颜立刻皱了眉。 “怒发冲冠，凭栏处……” “咱们不是朗诵大会，若飞君。”朱青伦莫名扮演起了控场角色。 “噢，我很喜欢这首词，大气磅礴、慷慨壮烈，还有少见于诗词作品的‘杀气’！主题上也很好，可以用古代战争的军鼓，重重敲击，舞台就找一些人，穿着盔甲，高举军旗，迎风猎猎，好不威风……” “呃，若飞，”李颜打断了，“我们还是要，考虑一下可行性的。” “啊……对，但是这样真的很带感！” “满江红，似乎有個说法，说不是岳飞的词来着。”朱青伦从控场者一下变成秩序破坏者。 “确实，但目前学术界没有定论。”李若飞立刻接上话茬。 “认为不是岳飞所作的理由主要是，岳珂所编《金佗稡编》《鄂王家谱》没有收录这首《满江红》词，而且弘治十五年（1502）赵宽所书《满江红》词碑之前，从未见到过此词在世间流行。” 李颜也说了一段。 “卧槽，你这么牛逼的吗？”林恒都感慨了。 “我现查的。”李颜无语，“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朱青伦回归控场，“林恒，你有啥词选吗？” “我先说点意见，”李颜看林恒便秘的表情，抢了话头，“我们的声音跟现场设备条件，包括‘传统文化’的主题，其实已经给了点限制。我觉得，在豪放派与婉约派中选，应该选一下婉约。” “嗯，同意，咱们没有唱豪放歌的条件。” “为啥？”梁天成小声问了一句。 “猜猜他们为啥音乐课唱《改变自己》而不是‘大河向东流哇’~咱们还没变声，现在都是天籁之音。”朱青伦回答，虽然他自己声音挺成熟。 “《水浒传》也有说是施耐庵跟罗贯中一起写的诶。”李若飞道。 “施耐庵写的，罗贯中编的，应该是。”林恒接话。 这群人思维发散起来真要命啊…… “嗯？” “错了，阿颜，我错了。”李若飞连连作揖，“选词选词。” “婉约派啊……”林恒点头，“问君能有几多愁……多情自古伤离别……凄凄惨惨戚戚……” “这唱出来，会不会……情绪上不太好？”梁天成打断道，“我觉得，可能还是正向一点的情绪好一些。” “梁班，咱们一个初中的表演，就不用考虑那些了吧？”朱青伦有点不悦。 “今年规格很高哦，”梁天成不恼，“虽然还是新北一中主办，但荣西区另外两所学校也会有一个节目表演，听说还会请来一些大佬，地位很高。这次也不是报名表演就能上的，会有个舞台初选。” “哪三所？”林恒问。 “咱们隔壁实验中学，荣西中学。” “荣西中学？”李颜突然插话，“这个学校……怎么样？” “还不错的其实，就是本地招生的条件太松了，听说很多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但是实验班水平很高，对外区招生条件也苛刻，好奇怪的。”梁天成科普道，“算是本地贵族学校。” “听说一堆人砸钱进去。”林恒补充，“荣西土著版的新北实验。” 学钢琴……难道韦韵之真是个小富婆？但是她又不住荣西区，而是新桥区，也就是说大概率走的外区招生，难道是个学霸？ 要么是富婆要么是学霸，不错的选择题。 “颜总，你自己跑题了。”朱青伦逮着机会，很是得意。 “我觉得梁班言之有理，我选一首，王国维《人间词话》人生三境之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颜立刻把话题拉了回来。 “辛弃疾。” “《青玉案·元夕》。” 舍友们也都很熟悉。 “倒确实是不错，不是什么宏大叙事，意向跟内容甚至有点婉约，但是作者毕竟辛弃疾，文风还是大气写，有种大笔写柔情的微妙。”李若飞点头称是。 林恒本来就没有太多意见，只要有确定下来的内容，启动这让他毫无底气的项目，就都好说。 况且，这首词不管从知名度还是美感、余韵上看，都是上佳之选。 比较正向的情绪也冲淡了梁班的顾虑，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就不该挑剔。 李颜还准备讨论一下呢，却见自己随口一提居然全票通过，一时哑然。 “那……作曲？”林恒问得毫无底气。 “先找一些参考吧，定一下曲风跟氛围。该去夜自习了。”李颜说着下床收拾书本。 “诶？你今晚不是要去练羽毛球吗？” “最强的去集训了，跟其他人打提升不了多少，不如学习。” 主要是，数学突破了，现在脑子饥渴得很，羽毛球那边身体没起来练习太缓慢，还不如暂停。 李某主打一个效率。 这个夜自习，林恒脑子里一直都是旋律，根本学不进去任何东西。 就连李若飞都在纸上默写着经典词，完全是被勾了兴致。 他们都以为奋笔疾书的李颜也是为了节目而奋斗，一下子动力更加强劲了。 结果休息时间他俩过去一看，这家伙赫然是在解数学题。 李颜随机从抽屉里掏出两本音乐相关书籍，“看累了，做点数学题放松一下脑子。” “人话否？”李若飞数学确实不算强，说得真心实意。 “这种书，现在看真有用吗？”林恒表达了怀疑。 “有。” 当然有了，这段时间零零散散看，乐理技能都被干上37分了。 不久前还只是个一窍不通只会唱歌的人咧。 “行，你说这话我信。”林恒点头，“但是说真的，颜，就算见识过你学东西的速度……但咱们距离正式演出，只剩一个月，在这之前甚至还有预演。” “一个月……”李颜沉吟。 果然，就算是你，一个月从零开始还是很有难度吧？虽然演唱上没问题，但是选词、作曲、编曲、乐器、演出形式、排练……每一步都有太多东西要做，要讨论，要深化，遑论还有许多技能现在根本不够用。 “挺充足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章定曲风 刚一回宿舍，林恒书还没放好就开始侃侃而谈。 “我想了一整晚，明确了最核心最重要的原则！” 其他人放好了东西，洗耳恭听。 “那就是‘简化’，所以我们必然要先作曲再编曲，作曲也要简化旋律，一步步来。” “好！”朱青伦带头鼓起掌。 大家也都跟着一起鼓掌。 林恒尴尬一笑，做出优雅的谢幕动作。 “好了，我认真点，应该先定个基调吧，能参考的歌其实也不少，周董的《青花瓷》不是刚好掀起一波潮流了吗？” 大家看向了李颜，李颜看向了李若飞。 “啊？我先说吗？”李若飞清清嗓子，“我对音乐……没什么天分，只能分析分析这首词了。” 他展示了自己晚自习默写的手稿，笔锋有力，颇具气势——李若飞是个书法高手，但很神奇的是他语文考试的字却不甚出彩。 按他的说法，写书法是写书法，跟平时写字是两回事。 平时写字只要字形对了，主要讲究效率。 这让把语文试卷当书法练习纸的李颜不敢搭话。 “这首《青玉案·元夕》，乍一看是讲元宵佳节，‘我’在人海中寻找一位意中人的故事。但作者是辛弃疾，塑造这么一个站在‘灯火阑珊处’的孤高女子作为‘意中人’，实际寄托着他自己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孤高品格。” 很流畅，就像答语文阅读题。 林恒眉头紧皱，表情微妙。 “所以，我倾向于用热闹的、大气磅礴的音乐唱上阙，再一转悠长低沉的音乐唱下阙，把辛弃疾那报国无门的一腔激情、不欲同流合污的高洁品质唱出来。” 梁天成看起来听得有些激动，但李颜跟林恒都不为所动。 “若飞，我不觉得这样好。”林恒道，“你说的，是结合历史实际跟词人特点做的解析，是语文层面的赏析。但我们唱出来的话，词面的意象还是很重要的。” “你是说，上阙对元宵节热闹场面的描写？” “对，不管怎么说，唱的就是这个内容，就是这种热闹繁华的气氛，用热闹点，或者轻快的曲风合适一点。” “那下阙呢？” “王国维《人间词话》把‘蓦然回首’这句，称为人生境界的最高境。有一种……” “是一种求道悟道的感觉，量变引起质变，一路向着目标努力前行，最终发现不经意间，目标已经在手中了。”李颜补充。 “对对对，这個主题还是很积极向上的，而且可以给读者遐想。”林恒满意点头。 “但王国维的解读，只是借词比喻，恰好跟你前边说的结合词面内容有些矛盾。”李颜却没有进一步肯定他的意见。 其他三位舍友已经听入神了。 “颜，你的想法呢？” “俗一点。” “啊？”林恒跟李若飞很同步。 “我们要唱这首词，本身就是一种再创作。没有必要受制于作者心绪、时代背景这些东西，我们要的只是词本身。” 李颜自己没注意到，其实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在403宿舍乃至零班，已经依靠极致的全能攒下不小的威望。 “若飞，你的想法也不是不行，但林恒说得对，词的表面意向很重要。就像你说的，在人海中寻找一位意中人，在热闹喧哗的元宵佳节，于金翠脂粉的如云女子中，寻找一位孤高意中人的故事。” “爱情？”朱青伦忍不住开口。 “不要唱成靡靡之音。”李颜摇头，“我们按这个意向，这个氛围去推进，但是不以‘爱情’为重点。” “哦！”李若飞一拍手，“你把对‘那人’的具体解释，留给了听众？” “是这个意思，‘那人’是心上人，就是一段美好的表白；是自己，就是一次返璞归真的灵魂洗礼；是理想，就是一次顿悟的追寻之旅。” “什么叫出口成章。”朱青伦叹道，“我是说不出来。” “我也。”陈凡举手。 “那你希望是什么呢？”林恒问。 “我们只负责还原那场千年前元宵的热闹，还原如花似玉的女子们，还原灯火阑珊处的她。” “那就是心上人了？”梁天成紧追着接话。 “不是，音乐是有情绪的，词用来还原场景，曲用来传递情绪，让一种氛围环绕听众，让他们‘蓦然回首’。” “阿颜，伱的意思是这首歌的重点，不在‘灯火阑珊处’，而在‘蓦然回首’？”李若飞若有所思。 “可以这么理解，我们的歌曲与表演，都是给观众传递这种情绪，让他们听懂词意，但我们不给这个词意赋予任何具体的意义。” “好啊，”李若飞似有所悟，“如此说来，我一开始拿辛弃疾的人生经历与历史背景，强行让听众感受具体的情绪，确实是完全没能点到这首词的妙处，落了下乘。” “无须比较。”李颜摆手，“所以，元宵佳节的气氛，脂粉香气、张灯结彩，很容易找到对应的曲调，欢快、热闹、香甜，在这个基础上，急促些，表现主人公的焦急，到‘众里寻他千百度’到达高峰，突然一收，‘蓦然回首’时，节奏舒缓，慢慢降下来，最后戛然而止。” “余味悠长。”李若飞连连点头。 “这是文人的交流方式吗？”陈凡小声地问了一句朱青伦。 “牛逼就完事了。”朱青伦回答。 “我觉得这个作品似乎有牛逼起来的空间了。”林恒不知何时凑到朱青伦身旁，“我对李颜有充足的信心。” “你呢？”梁天成也摸下了床，凑着热闹。 “今晚定了方向，就该我大显身手了！我也自信得很好吧。” “骚包林是这样的。” “林恒，”李颜突然点了一句，刚刚还在耍帅的林恒瞬间认真，“我觉得甚至可以用同一套旋律进行变调，符合你说的简化作曲。” “好了到了高端话题，”朱青伦伸个懒腰，“咱们也要听不懂咯。” “作曲其实很容易的。”李颜认真脸。 除了林恒，其他四个人直勾勾看了他两秒，然后突然大笑。 “我信你个鬼你这家伙坏得很。”朱青伦撇嘴，“你说简单的东西，我可不敢信。” “作曲不用乐器的，就是哼，对着词，你带着点起伏声调念出来，那都能算是作曲。”李颜还是认真脸。 他这两天就是这么干的，通过记录自己乱哼的音乐激活了四级技能“作曲”，他还为此感到震惊，一直以为“作曲”的内容已经包含在“乐理”里边了。 后来想想，作曲还是需要一点创造力来统筹的，乐理知识只是根基。 在三级技能“音乐”的辐射下，直接一路飙升到了34分。 之前记忆里的歌从“会唱”突然就被解构了，“旋律”在李颜脑子里变成了一个可以把握拆解的东西。 系统的每次辐射都太奇妙了，就特么跟硬塞记忆一样。 林恒补充：“是可以这么说，只是没有美感的旋律，只能算是劣质作曲，而且唱完还是要懂乐理曲谱的人记录下来，否则每次唱都不一样就搞笑了。青伦，你用你熟悉的歌，套用进这首词，清唱一下，也算是一次作曲——就是抄袭了而已。” “青~玉案元夕哇，东风夜放~花千树哇，诶嘿诶嘿花千树哇，更吹落内个星如雨哇，宝马雕车香满路诶，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猝不及防的《好汉歌·元夕》。 元宵佳节的一群金翠脂粉，赏着花灯跳着舞，突然就被梁山好汉给劫了。 “靠，最后一句五个字，实在配不上了。” “你是天才，青伦。”林恒五体投地。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家长会（5694字） 作曲跟选词不同，好歹也是一种创作，所以李颜给了一个“充裕”的准备时间。 “咱们这周六前定下来曲子，好开始编曲。” “颜，也就你敢说这时间充裕了……” 一个人离谱惯了，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 林恒吐槽归吐槽，想的却是如何两天内作出几首合适的曲子——是的，几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离谱者离谱。 周四晚上是家长会，住宿的学生们无需晚自习，待在宿舍即可。 理论上说是良好的创作时间，实际上大家根本没那心情，连李颜都有些心猿意马，就别提真·初一的舍友们了。 也不是担心家长会被老师批评或者成绩不行，零班目前还没有掉队的，非要说就是陈凡总分确实不理想，但是数学足够高光。 他们毕竟都是离家的孩子，家长跑来学校开家长会，待会还会来宿舍看望他们，意义是很非凡的。 紧张、期待又怕尴尬。 其实学校很人性化，提出非市区居住的家长可以不参加家长会，择日与班主任通话了解情况。 不过零班不在市区住的诸位家长，要么亲自开车过来，要么找了在新北的亲戚开——同时开着电话。 家长们也是有装逼需求的，身为父母，孩子在省里最牛逼的学校读最牛逼的班级，开家长会本身就是很爽的事。 李颜很希望爸妈能过来，体验一下大城市，感受一下儿子在最牛逼学校考年级第一给他们带来的荣光。 结果李春陈凤玲却说小本生意不能停，停了就做不下去，“还是跟老师通个电话吧。” 那一瞬间李颜有点失望也有点生气，新北一中的老师同学，乃至凛城那边的老师同学，谁都比他俩更懂得李颜现在的含金量，就这样发展下去，钱不钱的还不是看李颜准备什么时候发力？ 退一万步讲，这小生意流失的那么点固定客户，跟他如今取得的成绩比，算得了什么？ 逻辑：没有逻辑比较关系，考虑情绪影响。 于是李颜果断跟李春通了电话，连着追问了三句“想不想来”，得到爸妈的肯定答复后，他才终于了解了“不来”背后的缘由。 家长会只需一人参加，李春确实是放不下生意，他也支持陈凤玲来参会，但是陈凤玲担心自己“乡下来的”气质跟大城市格格不入。 “跟你那些新北本地的有钱同学家庭比不了，到时候给你丢脸了，妈怕你同学因此欺负你。” 李颜心里一酸，差点急得去买彩票。 干脆去四处筹款借钱买一套房子等升值算了吧呜呜呜。 逻辑：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不是自己要依靠老妈给面子，而是自己的成就给老妈面子。 叮！ 【孝心+1，大经验包，总数22】 理解总是很艰难，尤其在人世间最亲密的关系上。 最后，李颜以自己依靠稿酬买了手机为由，好说歹说劝服了陈凤玲把准备给他买手机的钱，拿去买了好看的衣服。 加上小胖妈妈的盛情邀请，她才终于是乐呵呵地准备参加了。 虽然平时总说新北一中跟新北实验是敌对关系，旧日王者依旧端坐，隔壁的富有新贵等待着发起冲击。 实际上这俩邻居关系很好，各大考试节点跟家长会总是安排在同一天，像文艺汇演这种节目也会互动。 周四下午放学后，李颜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跟林志远在门口等到了一辆崭新的大奔。 停好车之后，驾驶位上走下一位时髦的旗袍贵妇，拎着奢侈小挎包，戴着金镯子，踩着小碎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后座的“大人物”开了车门。 至少在门口的学生跟家长们都是这么看的。 实际上，这只是因为陈凤玲很少坐车，一下子还整不开门，林志远妈妈热心地下车帮忙开了而已。 李颜跟林志远在周围同学的注视下走向大奔。 倒也不是大奔多突出，新北一中这地方，有钱的家庭很多，大家只是平等地注视每一辆豪车。 然后特别注视一下“传说中的李颜”。 “儿子，咋样，老妈这新衣服还行吧？” “挺好的。”李颜笑道。 只是没想到压根没有衣服发挥作用的机会。 李颜不是没听说过“跟班”这个说法，他跟舍友们解释过，但总不可能跟所有人解释。 大家总是更倾向于相信一些“神秘的传说”。 从周围同学惊讶的表情来看，自己拥有神秘家庭背景这标签怕是揭不掉了。 这种猜测建立在对小胖跟他妈妈的误会上，虽非李颜本意，还是让他有些惭愧。 “阿姨好，辛苦您了！”带着些许惭愧心情的感激，总是最情真意切的。 林志远妈妈保养很好，很有贵妇气质，笑吟吟的，“志远，你好好学学，李颜这么优秀的孩子，还比你讲礼貌。” 小胖子扭着身子，“阿姨好，也辛苦您啦！” “这孩子，我辛苦什么，你妈妈才是，开了这么久的车。” 四個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主题基本也就是“李颜太厉害了”跟“哪里哪里”。 “闲聊的话，咱们到饭桌上讲，李颜妈妈，现在感觉还好不？”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没怎么坐过车，有点闷，透会儿气就好了。” “我随便找了家这附近的酒楼，咱们去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 “颜少，请。”林志远扮演一个管家，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 李颜无奈，两个家长笑得不行。 同学们非常震撼。 大奔潇洒离去，隔壁的丰田皇冠车里，王航妈妈正问着儿子： “航啊，这个就是李颜？看上去家世很不错，认识了吗？” “……算认识吧。”王航嘟囔一声。 “伱多跟这种人接触，做朋友。不要天天跟那群贪玩不学习的闹腾。” “哎呀你不要说这种话了行不行？” “好好好，最近连你爸都在办公室听到李颜的名字了，你要是跟他做朋友了，有机会邀请来咱家玩。” “嗯。” “可惜不是一个班的，不然真想问问李颜妈妈，这种孩子是怎么教出来的。” 王航眼里爬满了落寞。 新北有很多东西比凛城看着要牛逼，但酒楼是个例外。 凛城是一座非常能吃的城市，工业发展很差劲，消费的地方倒是很高级。 所以哪怕是来了荣西区著名的老牌酒楼，自认“乡下人”的陈凤玲也没有太惊讶。 甚至觉得这地方有点老旧，空间不够宽敞。 吃的东西倒是很厉害——主要是林志远妈妈点菜不看价钱，那边陈凤玲还在感慨茶位费怎么要一个人几块钱，这边菜已经点完了。 饭桌上话题自然逃不开三点：一是锐评美食，原则是不管夸还是贬新北菜，最后都要来一句“不如凛城”；二是夸李颜；三是批斗林志远。 李颜只能不停尬笑，交给陈凤玲去说客套话，自己专心吃一些营养比较高的东西，例如眼前的一条大石斑。 林志远的战略更简单：做一个无情的干饭机器。 不过小胖子口味非常小孩，放着大石斑跟白灼虾不吃，对着一盘凑数的蛋挞夸夸炫。 叮！ 【营养+1，四级技能，总数34】 不是吧……多吃几口鱼多吃几条虾，营养还能冲上去的？ 学校食堂到底是有多耽误当代青少年的健康发育啊！ 不过这个“营养”也很怪，本来就该是个动态变化的基础数值，吃好了提升倒也能理解，但没吃好又不下降，那自己吃糠咽菜了也能保持固定的营养数值水平？ 逻辑：应理解为“营养吸收能力”。 也行，反正最终都是为了一个身体健康服务，按这个理解，李颜的青春期身高暴涨肯定会来得比重生前更早。 想得李颜都忘了吃饭，突然听到陈凤玲问了句： “李颜，在学校没打架吧？” 也不知道这俩家长是怎么聊起来的这话题。 “李颜这种好孩子，怎么可能打架，你也是想多啦。”林志远妈妈笑道。 “对啊，我怎么可能打架。”李颜回应得非常自然。 脑子里却是今天中午偶遇顾梓羽的场面。 老鼠见了猫都没他反应夸张，看李颜站在午休室大门口闲聊，这家伙愣是兜了一圈从后门进了午休室…… 饭吃完了，进入经典拉锯战环节。 两位妈妈争着买单，什么话术都用上了，李颜跟林志远就站在一旁，双双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就是被人情世故腐蚀的成年人。”林志远说道，“好孩子不要学，颜少。” “嗯，等我发达了，默认吃饭我给钱就行。” 小胖只是浅浅一笑，根本不知道这是多值钱的一个承诺。 “家长会快开始了，咱们走吧？” 林志远妈妈赢下了买单战，笑吟吟地又开回了校门口。 为了“方便说一些只能对家长说的话”，新北一中要求住宿学生家长会期间要待在宿舍。 所以李颜跟陈凤玲在操场就得暂时分开，李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这个家长会，准备当一次大明星吧。” 而陈凤玲给儿子的回答却是： “刚刚那顿饭好贵……” 在舍友们叹服李颜这时候还能心无旁骛听歌作曲的同时，陈凤玲也正在家长们的注视中如坐针毡。 她不明白，年级第一有什么好被关注的？ 当年在凛城育才小学，自打三年级后儿子也是年年考第一，开家长会的时候，其他家长们还不以为意咧。 她还记得有家长大声闲聊“我儿子不需要考试厉害，以后反正也是要继承他爸的厂子”，反而吸引了许多家长的赞叹。 这新北，不都是很厉害的家庭吗？怎么还频频向自己投来羡慕的眼神？ 都怪这桌面硕大的孩子姓名。 陈凤玲是真的不能理解新北一中的分量，也无法认知到李颜的强大。 讲台上的郭启文本想尽量从整体教育情况来跟家长们沟通，结果发现只要他需要一个“榜样”，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李颜。 尤其是“全面发展”跟“素质教育”这两方面。 听着班主任提及李颜名字，陈凤玲表示非常淡定，她习惯了，并不觉得新北一中跟育才小学有什么不同。 结果家长会一结束，就有几位家长热情地围了上来，向她讨教育儿秘方。 “这得怎么教才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陈凤玲想了半天，除了一个不给李颜看电视以外，也没想出什么像样的内容来。 从育才小学年级第一，到参加竞赛各种拿奖，到体育特招，到新北一中年级第一……这一路主打一个省心。 李颜也突然变得非常成熟，别说催着学习了，她跟李春夫妇俩担心最多的反而是儿子学过头。 “都是孩子自己的造化。”陈凤玲说道。 家长们齐齐一愣，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高压教育，几个念头下来很快说服了自己。 有位看上去很有威望的男家长——从另外几位家长众星捧月的姿态可以看出来，连连点头道：“尊重孩子的天性，实乃大智慧。” 实验一班教室里突然就弥漫着一股“悟了”的氛围。 陈凤玲还急着去李颜宿舍看看，加上不知道林志远妈妈会不会在等自己，也就不久留，匆匆从聊得热火朝天的家长群中穿行准备离开。 “李颜家长，”一个妈妈叫住了陈凤玲，笑着递上名片，“我是陈凡的妈妈，这是我的名片。” 陈凤玲接过，只见上边写着：新北市华光科技有限公司，董丽华。 见陈凤玲没有回名片，陈凡妈妈主动问道，“李颜实在太优秀了，我家陈凡最近电话里一直夸，冒昧问下，你跟李颜爸爸是从事什么工作的？看咱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个卖菜的，陈凡是李颜舍友吧？一起去他们宿舍看看？” “太谦虚了，难怪李颜家教那么好。” 突然又来了几个家长给陈凤玲跟董丽华递了名片，陈凤玲不得已只能补一句“我就卖个菜，也没名片”，随后赶紧下了楼前往宿舍，出乎意料的是董丽华也跟了上来。 一路上两位妈妈相聊甚欢，只是说归说，听归听。 董丽华提前给李颜家下了“富裕”的标签，把李颜优秀的一部分原因归结为强大家庭实力的支持。 所以“蔬果批发”等于“全市蔬果批发龙头”，“在凛城市场工作”等于“这市场李颜家开的”，“小本生意”等于“利润巨大”…… 在董丽华默认李颜家必然垄断全市学校乃至机关饭堂蔬菜供给的前提下，陈凤玲一句“食堂那边的不算啥”一下就把业务范围又扩充了几番。 实际上只是真没做什么食堂的生意，没那个人脉资源。 没人愿意相信李颜家庭非常普通，普通到在新北土著看来算是贫穷。 就跟首富穿老北京布鞋，也会被认为是奢侈品一个道理，大家会用自己惯用的逻辑，把李颜的离谱表现，编织出一个可以接受的、可以理解的故事来。 家境富裕背景强大，只不过是这条逻辑链里的一个元素。 总不可能相信他重生带挂吧？ 一进403宿舍，梁天成妈妈、朱青伦妈妈跟李若飞爸爸已经在宿舍里了，一阵寒暄后，大家一致表达了对宿舍条件的赞许。 随后就是令几位孩子们浑身僵硬的家长会面。 其实很短暂，大晚上的，学校也不给家长久留，合计说不了几句话。 话题还是老掉牙的夸李颜，向李颜学习，李颜多多关照……陈凤玲一一回敬了“反夸卡”。 这倒是让李颜有些惊讶，老妈居然清晰记得每个舍友们的长处，夸了梁天成学习成绩、李若飞作文、朱青伦地理、陈凡数学跟计算机，还特地夸了一下家长尚未出现的林恒“大才子”。 在场家长们都很受用，再走一轮寒暄也就离开了。 只有李颜送陈凤玲到门口——这让其他家长又是好一通感慨。 “老妈，这就走啦？不找个酒店住一晚再在新北玩玩？” “住啥住，多浪费钱，你这班里的家长都很厉害，给了我一些名片，我拿着没用，给你看看，多跟他们做朋友。” 李颜无奈接过名片，正准备再说什么，看到不远处林志远妈妈在招手。 “之前就跟林志远妈妈说好了，当天来回，太辛苦人家了，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学习，知道吗？” 李颜抿着嘴，沉默地点点头。 “乖，老妈为你骄傲。” 陈凤玲搓了搓李颜的头，一边对着林志远妈妈喊着“太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一边快步走去。 李颜对着她俩招手道别，目送车子亮着灯汇入车流。 分不清了，繁华拥挤的道路上，黑色的车子太多。 他好半晌才转身，慢慢走回宿舍。 没怎么看过校园的夜色，原来学校的路灯也挺亮的。 他轻轻握了一下拳。 宿舍里讨论最火热的话题，是林恒的爸爸。 “他就是这样的，大忙人，不知道又被什么家长截住聊天了。”林恒很自然，看上去完全不受影响，“他肯来家长会都很难得咯。” “我妈说听到好多人叫你爸爸林听林听的，你爸不会是什么名人明星吧，都知道他名字了。”朱青伦问。 梁天成问了一句，“哪个厅？” 林恒耸肩无奈，“客厅的厅，具体的……他叫我不要随便说，大家也不用在意这个。” 梁天成跟陈凡一脸的恍然大悟，接连摇头“啧啧”作响。 “难怪你政治那么好。”梁天成难得摆出狡黠的表情。 “这个可跟他没关系嗷，”林恒连连摆手，“政治，只是我优秀的多方面之一。” “什么厅长？”朱青伦确实不懂。 这方面的内容，家庭没接触的初中生，基本是两眼一抹黑。 “省里的领导。”陈凡解释。 由此可见，梁天成跟陈凡家里多少也是跟体制内有点往来的。 至于李颜，也就知道个大概等级。 他也知道单纯讲级别没用，还要结合实际职务等等……不对，厅……省级了。 那还是了不得的。 只不过自己志不在此，全能加点的精彩人生哪会以考公升职为终点，格局低了。 他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不是公司高管就是研究院设计院的高级工程师。 学生家长，也是人脉的宝库啊。 注意到李颜在发呆的林恒喊了一声，“颜，现在可以心无旁骛准备歌曲了吧？” “我一直在准备。”李颜拉开椅子坐下，戴耳机翻开笔记本一气呵成，“立刻开始视唱练耳。” 林恒愣住了，他有了一个深刻的人生体会，无论何时何地，不要尝试用“卷的压力”刺激一个卷王，回旋镖会超级加倍击中自己。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谁擅长民族乐器来着 周六早上，初一操场的大榕树下。 为了不吵到还在睡觉的舍友，李颜跟林恒默契地选择了户外。 气温又降了点，不过阳光正好，校服外套里穿个羊毛衫也就够了。 “我们现在感觉很偶像剧诶。”林恒抱着吉他，“可惜身旁不是漂亮的女同学。” “那我走？” 林恒只是笑笑，论骚气，李颜跟他比确实还差点，这种小调侃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昨晚我自己又挑了三版出来，一版欢快但是没太大转折，一版转折明显、前边欢快后边舒缓，一版喜庆但是急促。” 林恒说着翻开笔记本，上边记录着周五潜心创作的旋律。 李颜点点头，示意林恒可以开始表演。 原本周五晚是李颜预计的唱曲时间，但两人各自拿出了七八份简谱，对了半天也没个说法，关键是舍友们七嘴八舌的，实在也是打乱节奏。 最后当晚工作就变成了择优三首。 林恒自小接受音乐教育，擅长吉他、钢琴以及这俩相关的乐器——电吉他、贝斯、电钢等，还有专门的声乐老师。 乐理自然也是学了很多的，但是他不喜欢，觉得太枯燥了。 林恒宁愿抱着吉他乱弹一下午，也不愿意在笔记本上记录简谱。 但是毕竟请了专业的老师，视唱练耳、扒谱记谱的能力还是在的，加上还会钢琴，对乐谱的熟悉也有日积月累的基础。 饶是如此，当他真想创作曲子，还是得捡回一些理论书籍，把脑子里的各种相关知识串起来，才能缓慢地写出一些旋律来。 速度、节拍、音高、时值……真考虑起来，头还是挺大的。 所以他用了“简化”的方式，在流行乐常用的旋律里，挑选符合“欢快、喜庆”的旋律，为什么没有“香甜”？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香甜是个什么样的氛围。 挑好了旋律，就以此为基底，进行节奏上的微调，往多个不同方向调整后，也就产生了多個不同的作曲版本。 优点显而易见，比较成熟；缺点更加明显，有强烈的既视感。 “我暂时搭配一些简单的吉他和弦哼一下，不唱词了。”林恒道。 “唱词是之后的事情，咬字都还得研究研究。”李颜点头。 随后林恒便小声地哼完了三首曲子，在空旷的操场，声音很快随风消散。 李颜没作评价，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曲子——只有一首。 林恒突然感到一阵压力袭来。 昨晚就体会过了……李颜丢出来的曲谱，有一种灵气，看谱面就知道，变化比他的丰富太多了。 为什么？这根本不可能！ 这是林恒看到曲谱一瞬间的想法。 他眼睁睁看着这位舍友从一窍不通到手写作曲，就算这人学习能力再强再天才，能光靠看书学会基本乐理。 总要积累的吧！视唱练耳就是积累式的训练，他林恒自己的读谱速度也是长年累月练习乐器练起来的，李颜也就是这两天一直戴着耳机在听歌，难道这就叫积累了？ 李颜哼了自己的曲子，只配合了简单的敲击节拍。 林恒越听越心惊，半晌没说话。 “我挑来挑去，觉得还是只保留我认为最好的就行。”李颜笑着拍拍放在树池上的曲谱，“咋样？” “好。” 这倒是让李颜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恒一下把笔记本记录的三首曲子撕掉，往地上一抛。 “我如果连你曲子里的灵气都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有什么理由不选？” 李颜把林恒扔掉的曲子捡了起来，“只要是自己创作的，都不要弃如敝履，它们会见证你的进步。” 林恒表情复杂地接过，“颜，我真的很难理解，或许是很难接受，作曲可不是会乐理就行的，要积累的。我积累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得挑着现成旋律来改，你难道脑子里会跳出来一段欢快的旋律吗？” “所以我这两天一直在听歌。” 林恒石化。 “听的时候我没有去记谱，就是大量听符合我需要氛围的歌，听完一首换一首，”李颜道，“还得感谢我铁哥们借我的MP3，手机下载这么多歌流量费要爆炸了。” “听完之后呢？” “张无忌学太极。” 林恒竟有顿悟之感，又对自己的顿悟有强烈的吐槽欲望。 “听一大堆，然后忘掉，不受任何一首现成曲的影响，盯着青玉案的词，随心哼哼，就是这个了。” “全忘了就是学会了是吧……” “对，是这么个意思，融会贯通的前提，就是不受制于任何框架。” 林恒还是很想把手里的曲谱撕掉。 他看着李颜的简谱，跟着哼了一遍，惊讶地看了一眼李颜，随后又哼了一遍。 “你当时在宿舍，怎么说来着？欢快、热闹、香甜，然后急促些，表现主人公的焦急，到‘众里寻他千百度’到达高峰……” “再突然一收，到‘蓦然回首’时，节奏舒缓，慢慢降下来，最后戛然而止。” 林恒张着嘴，一张帅脸写满了震惊，“完全是你说的节奏啊，但是甚至还没有编曲！怎么会有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怎么会真的有一种‘香甜’的感觉？” 李颜也不想继续刺激林恒了，“如果对这曲子满意，咱们该琢磨套词进去怎么唱，调整一下，同步开始编曲了，时间有点着急的。” 他当然不能告诉林恒，这两天的作曲尝试，让他的“作曲”技能一口气涨了5分，提升到了39分。 乐理倒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认知，还是37分，也就是作曲甚至比乐理知识水平高了。 不过本来作曲的上限也并没有被乐理框住。 这还得感谢他5点的二级技能智力，在高达50%进度条的理解力、记忆力、想象力加持下，类似作曲这种“创作”行为，只要对应理论知识有支撑的条件，都会得到爆发性的提升。 至于三级技能“音乐”由于作曲跟乐理的提升也提了一点，又对四级技能“乐器”产生辐射，直接把乐器拉高到36分的事情，都算是饭后甜点了。 到时候林恒发现李颜最近都没练习乐器，却莫名水平又提升了，不知道会不会道心破碎…… “编曲，”林恒抿抿嘴唇，“说真的，我目前没啥头绪，还得消化一下你的曲子，你有啥想法吗？” “是有点。”李颜又掏出了另一张谱子，鬼画符一样，各种补丁，一看就是纠结了很多遍的产物，“搞了一版很粗糙的。” 粗……粗糙？这尼玛是五线谱稿子，连是用什么乐器都标注上了！ “不对，你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些知识的？” 一尝试编曲就激活了，激活了就被辐射了，一下子就36分，一秒钟掌握的。 “不对不对，伱这谱子啥时候写的？” 一大清早起床写一点，上课写一点，夜自习写一点——说了的嘛，时间是海绵里的水…… “不对不对不对……怎么还有民族乐器？” 林恒一下子有太多问题。 “我试了一下华夏五声调式，虽然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玄学，最终听感如何，传达情绪如何，还是要结合乐器音色、人声表现等等才能知晓。”李颜娓娓道来，“不管怎么说，若能寻找到合适的民族乐器，结合五声调式，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你已经想到这程度了？” “具体怎么编排，我们还可以继续细化讨论。我目前的想法，整首以羽调式为主，进入第二次下阙前间奏走一个变奏，改宫调式，不知可行与否？” 林恒咬了会儿嘴唇，突然瞪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我不会民族乐器啊，你会吗？” “谁擅长民族乐器来着？” 林恒翻了白眼，“她不会同意的。” “从开学我就感觉到了，你跟林筝墨……” “可别跟其他人说，她是我堂妹。” 李颜挑了一下眉，算是意料之中。 “而且，她很讨厌我。”林恒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家庭关系 （过渡章，讲林筝墨跟林恒的家庭关系，不感兴趣可跳订，今日三更） “为啥不想让别人知道？” 林恒想过告诉李颜之后可能收到的种种回应，但还是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就，她讨厌我，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是我堂妹，大家老把我俩联系起来说，岂不是更烦心了？” “现在也没少把你俩联系起来。”李颜暗笑。 林恒整个人都萎了，“可别提了……每次听到传我跟她绯闻的，我都尴尬到要一头撞墙上。” “你也讨厌她？” “那倒没有。” “她为什么讨厌你？” 林恒一脸“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的表情，还得把吉他靠在脚边放好，像是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李颜有些期待，青春嘛，没点秘密分享，没点在青春期觉得很了不得长大了一看屁都不是的故事，算什么青春？ 别是骨科故事就好，不然问题就大条了。 “我跟筝墨倒是没什么，她在新北长大，我在常衡长大。” 常衡市，临江省北部的工业大城，经济实力也很强，比凛城好太多了。 “实际上，除了每年过年回老家祭祖，我都没什么跟她见面的机会。” 李颜在等一句“直到某天”。 “主要问题是我爸跟她爸。” 啊这？这個故事发展跟李颜预期的很不一样啊。 “堂妹嘛，他爸也就是我叔叔，当年不听我爷爷劝，非要从商，闹得不是很愉快。” 联想到林恒爸爸是个省级高官，李颜对白晓生口中的“林氏大家族”有了新的体会。 “我爸就按着家里定好的路线，一步步往上走，越走越顺，最后到了爷爷很赞赏的位置。叔叔一开始从商少了家里支持，做得确实不好，每年回家都不开心。我大伯、姑姑跟另一个叔叔轮番劝他听爷爷的话，他就是不乐意，搞得关系很僵。” “这故事对我来说，还蛮有意思的。其实很常见，但现实里还真没接触过。”李颜插嘴。 “那段时间筝墨跟我都很小，互相之间不怎么说话。后来叔叔做起来了，赚了大钱，在新北都算小有名气的老板，就觉得回家终于扬眉吐气了，结果爷爷还是只在人前夸我爸，还说叔叔做得再大，最后也还得听我爸的，把他给气的啊。” “是我我也气。” “但其实我爸根本管不了我叔叔，爷爷就是固执，不愿意承认叔叔的成就。” “那你们两家关系肯定不好。” “是啊……过年我跟筝墨见面，都不打招呼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斗气的。”林恒说到这突然笑了一声，“你说……他俩都这年龄了，还计较这些事情，好不好玩？” “亲子关系真是一大难题咧。”李颜感慨。 “我爸其实不怪我叔叔，当初叔叔非要来新北的时候，只有我爸没劝他。但是没办法，叔叔总觉得是听话的我爸一直在爷爷旁边说他坏话。” “等等……”李颜忍不住开口了，“非要来新北？我之前听说，林筝墨是新北本地大家族林氏的嫡系什么的……” “或许别人眼里，我家确实算是厉害的大家族，我爷爷跟二爷爷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退休之后爷爷回老家，二爷爷留在新北，他们俩关系挺好。新北的林家，说的是我二爷爷那一支，但是嫡系算的得是我爷爷这边。”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林氏本宗在常衡市，新北的反倒是跑出来的？”李颜一愣，尼玛林筝墨的“嫡系”是这么个说法？ 这林恒倒也是淡定，中二期有这种背景家世，居然说得如此平铺直叙。 “可以这么说，或许在爷爷眼里，叔叔不听他安排，跑来新北从商也有投靠二爷爷的意思吧，我是不懂这些的。” “那你为什么来新北了？” 林恒倒是露出不解的表情，“省政府在荣西区呀。” 这么看，王航那小子虽然中二得要命，拉帮结派搞江湖，但是尺度拿捏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这新北一中藏龙卧虎，他新北市教育局局长公子，虽有“现管”加成，但比起一些隐藏大佬，确实不够看啊。 不过这种家庭底细，应该他们互相之间早就知根知底了，也难怪大家会对李颜的“神秘背景”无限放大，实在是太多现成的例子了。 换句话说，跟这群舍友同学搞好关系了，等李颜真准备搞什么大事情，这都是现成的强悍人脉啊！ “所以，我去找筝墨是不可能了，她都不跟我说话。伱去找或许可以，但是她一旦知道我也在，就不会答应的了。” “不试试咋知道？” 林恒表现出畏惧，“这大周末的，反正你也联系不上，不如先用吉他试试啦。” 李颜也没有强求，因为他确实联系不上。 两人便继续开启编曲的征程，然后全都变得愁眉苦脸。 他们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捉襟见肘”。 脑子里的知识不太够，手头的乐器不太够，真细化起来，两人跟一个吉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弹一个拍节奏。 刨除吉他音色与这曲子氛围不太搭的问题，最终呈现效果也非常单薄。 完全到不了李颜写在曲谱上的效果。 “我们这么搞不行，”林恒沉思，“编曲需要很多条线，我们现在就靠吉他现场演奏这么一条线，出不了效果。” “但是跟人声叠加的那段还是可以先确定下来。姑且先用着吉他，我敲节奏，你简单弹一弹，有个雏形先。” “然后找陶老师？” 林恒没发现，他一开始“简化”的想法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了，他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整出一个足够专业的、惊艳的作品来。 李颜越发离谱的学习速度是林恒信心的来源。 在他眼里，李颜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真有什么卡壳了，学了就是。 跟离谱的人相处多了，自己的想法都跟着离谱了起来。 在早上第一波篮球少年登场时，李颜跟林恒也就到了回宿舍的时候。 这种创作，还是没人围观好点。 然后他俩就狠狠震撼了一波舍友。 “怎么突然就成了？”朱青伦目瞪口呆。 “这叫厚积薄发。”李颜回答。 林恒强压着“你那也叫厚积”的吐槽。 李若飞连连鼓掌，“说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好，我之前觉得阿颜说的那种气氛，太抽象了，没想到真能从曲子里听出来，身临其境。” “别夸太早，这只能算是雏形。”李颜很自信。 “期待炸了。”梁天成非常兴奋。 李颜对舍友的夸赞保持了理性，源于低期待值的夸赞是虚假的。 把他们胃口吊起来了，还能持续震撼，那才叫真的好作品。 李某人要的，是演出那天，所有人——不管专业不专业、挑剔不挑剔——发自内心的赞叹。 果不其然，多听了两遍，纵是对音乐的学习只停留在“听歌”的李若飞，也提出了“单薄”的意见。 针对一些细节的处理，舍友们也开始七嘴八舌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点李颜是很受用的，他最爱403宿舍的一点就是这个，所有人都喜欢钻研，虽然免不了小孩心性的话题重点乱飞，但对每个话题都会认真且投入。 整个周六都在调整乐曲中度过，林恒唱得嗓子都哑了，也终于是给出了一版“再调也没啥意义”的曲子。 原本对进度非常焦虑的林恒一下舒心了，手里有没有保底，确实对心态影响太大了。 实在不行，就直接抱着俩吉他上台，照样能演一出不错的节目，原创歌曲当噱头也足够了。 接下来做的一切，都是锦上添花。 林恒的心态从“只剩不到一个月”突然就转变成“还有将近一个月”了。 “我还以为这周日也得在死磕音符中度过咧，颜，要不要打球？” “不了，我……”打开电脑的李颜看着起源中文网后台弹出的消息，“明天有点事。” 那条消息是：亲爱的作者神飞唐俟，恭喜您的《南宫少年》已达签约条件，请联系…… “命运的齿轮，转动了吗？”李颜只有这一个想法。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震撼编辑的一百种方法 网文，跟主流文学相比，算什么？ 李颜思考过这个问题，尤其是在他纠结要不要告知李若飞签约喜讯的时候。 为什么会纠结？ 要说别人，还可以解释不想被知道自己写的什么内容，免得受制于“这种情节写了朋友们会怎么看我”的想法。 但是李若飞已经知道《南宫少年》的存在，也对这个故事提出了不少意见，于情于理，都该告诉他。 “若飞，跟你说件事。”李颜还是找到李若飞晾衣服的时候，关了阳台门道，“南宫那本，签约了。” “应该的。” 万万没想到的反应。 见李颜有些惊讶，李若飞反倒不解了：“你这本都签不了约，那是编辑的问题。” “那也不是……网文有网文的标准，而且文无第一嘛。” 你贬我，我就得力证自己多牛逼；你夸我，我反而要谦虚起来了。 不知道算不算是华夏社交的特色产品。 “大众有大众的标准，我有我的标准。就我李若飞的标准来说，你这本就是很精彩，很妙，不必谦虚。” 李颜一开始一直以为李若飞是个非常感性的文艺青年，没想到越相处越发现他有点大气与豪情在，倒是与强健的身板呼应了。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我理解的，写东西的自由嘛。” 李若飞完全没考虑网文在主流文学面前低一头的情况。 从阳台走回座位，李颜决定不去想网文跟主流文学相比的狗屁话题了。 都是字，都是文。 又不是套路化工业化的产物，有什么好自谦的，老子只要写的够牛逼，甭管网络连载还是出版实体书，那都叫鸿篇巨著。 想要“主流文学”的肯定，写就完了。 况且现在的李颜，主流文学已经肯定了，他投稿不停、发表不停、稿费也拿不停——虽然受迫于文艺汇演准备跟网文创作，产量有所下降，但投稿刊发率却是逐步上升。 无他，摸明白各大报社喜爱的风格罢了。 你看，主流文学也是投其所好，李颜还没获得的反倒是来自网文读者的肯定。 这周末小胖难得找舍友玩，看来关系修复进度基本是百分百了。 李颜则是写了一上午的稿子，什么文都写的他终于等来了积累的成果，作文+1到达52分，成为目前第二高分技能。 到了周日下午，编辑“开元”终于通过李颜的好友添加。 “《南宫少年》可以签约，后台给你发了问卷，请如实填写信息，仔细阅读合同条款，回头我会给伱寄出合同，签完后回寄，我们收到合同就可以改签约状态。” “该怎么称呼您？” “不要说您，我年轻得很，刚毕业，多交流。叫我开元就行。” “元哥好，编辑周末都上班的吗？” “……会不定时看看信息，这周末还真就是为了你加班的。” 李颜一惊，“哦？因为书太好了吗？” “你也是有意思。”开元编辑的打字速度也奇快无比，“你这文，有点特别，文笔功夫了得，节奏也不错，我读起来还有点史诗感，我同事拿捏不准，被我拿下了。” “你这都在夸我，怎么还拿捏不准？” “你没看的吗？起源出了本超级爆款，这是网文的未来路线，把爽点发挥到极致，一定很多人买账。我们都倾向于挑选玄幻的，武侠的限制还是比较大，你写仙侠都好些。” “那元哥为啥决定签了？” “赌一把，你这个剧情，看起来后续展开了会很牛逼，本来想先加你问问有没有大纲，想了想签個约也不算什么，干脆提了。” 刚发出去，开元编辑就愣住了，怎么这作者一上来还问起他的事来了，反客为主啊。 “你很有眼光。我先填一下资料。” 开元看得直挠头，噼里啪啦就打起字来： “签约只是启航第一步，很多作者上来开一个好头，想一个好故事，但是真正的挑战还在后边，写一个几百万字的故事是很难的，你目前更新了四万字，上来交代了故事主线，有复仇，有男主，有技能，看下来也算是徐徐展开世界观的写法，还是很有潜力的故事。但是如果……” 写到这，突然显示李颜向他发来五个文件： 《南宫少年十二卷大纲》、《主要设定集》、《编年表》、《开天疆土地图》、《王城平面》。 这个文件大小是认真的吗？ 开元一个个点开了，看了看三万字的大纲，六万多字的设定集，一万字的编年表，还有详细到每个国度疆域、王城、地理风貌、特产等的地图，越看越投入，那精炼有力的文字把他带进了一个想象天马行空、逻辑却严丝合缝的世界，眼前一亮的设定层出不穷。 发现自己不小心看进去了，开元默默把刚刚打的那一段字删掉。 改为：“你是哪个老作者的马甲吗？” 然而李颜却发来了一句震撼的提问： “未成年没法签这个合同吗？” “你未成年？这是你写的？” “我初一。” 远在千里之外的开元直接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这故事，这笔力，这设定，这他妈初一？ 初一写天马行空也就算了，能参考那么多古代资料完善设定也算了，但是怎么写得来古代政治阴谋斗争的？怎么写得来古代行军攻城的？ “我用我爸的身份证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后续保持更新。” 在李颜忙着处理资料时，开元重新看了一遍大纲，最后得出结论： 这不可能是初一学生写的，说不定待会一看上传的资料，就是某位写架空历史的大佬，逗自己玩呢。 也是，谁叫自己还是个新人编辑，手里要啥没啥，有时候被迫签别人不要的边角料。 他还记得主编看他准备签《南宫少年》时说了句：“就现在的质量写下去，作者撑不了多久，别浪费时间了。” 幸好没看走眼，要是能借此把某位大作者拉入麾下，也是美滋滋。 李颜资料上传完成，开元乐呵呵点开一看： “李春？这是谁？” 推算了一下，李春这年龄，孩子还真是差不多读初一。 “你真是初一，真是新人作者？”开元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如假包换。” 算了……“巧了，我也是新人编辑，手里也没多少好资源。” 看来只能走走养成路线了。 “没事，签了就行。” 签了就行？你小子准备吃全勤？那还整这么牛逼的大纲设定干毛啊！ “后边交给我。” 看着李颜发来的话，开元怔住了。 “你这本书预计多少字？保持现在这种质量，不水文的话。” “五百万起步。” “那很不得了哦……你读书，平时有多少时间写？很多学生都只是开个头就坚持不了了。”开元还是担忧。 “没干别的事的话，一天两万八。” 噗！开元一口水差点直接喷电脑屏幕上，“我初一那会儿也很喜欢装逼，但是咱们实事求是一点。” 李颜在电脑这边撇嘴一笑，虽然只在放学后回了宿舍写，但三级技能思维速度在数学突破后也来到了24分，打字速度也随着半个多月写了几十万字的锻炼强度，水涨船高，到了48分。 打字这玩意儿，练起来可舒服了，越打越快，越快越打，越打越快…… 足够快的思维速度跟强大的作文能力，让他压根不卡文，强大的记忆力则让他化身人形古籍库，专注力与精力可以保证他的输出功率。 于是李颜拥有了众多写手梦寐以求的创作状态，一放学回宿舍，打开电脑就开始全速码字，保持一小时少则五千多则七千的速度持续输出，还特么一点都不累。 去吃饭、洗澡、洗衣服都不会打断他的状态，一回座位又是火力全开。 “最近别的事情比较多，只有晚上能写。” 开元暗笑，果然，开始找借口了。 “一万二到一万八吧。” “那你每天放四千字？” 李颜截了个图，是他存稿的数量，“不是你们说的新书一天四千字吗，我二十几万存稿了。” 开元差点就把“发我看看”发送出去，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似乎捡到了个宝。 “元哥，不用担心，你很有眼光，理应得到奖赏。” 开元笑了，手指放在键盘上，老半天只敲了几个字： “好，那我等着。” 李颜笑着缩小了聊天框，又点开了一份word文件：《提偶人的丝线》。 “距离超新星出版社的长篇推理大赛截稿日，只有四个月了，这么看，时间确实是最大的拦路虎。” 但李某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脚踹飞拦路虎，事情越难越有动力。 突破极限这事，做了一次就想做第二次，是会上瘾的。 “阿颜，”周日晚上从夜自习回来的路上，李若飞趁着收拾东西走到李颜旁边，“你这同时搞文艺汇演，又要写网络，扛得住吗？或许还是取舍一下，别耽误了学习。” “没事，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小学生才能算小孩吗？我们应该是……少年？青少年？” “这不是重点……”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问题找老师 “先去找陶老师还是筝墨？” 一大早还在睡眼惺忪刷牙的林恒，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就清醒了。 探头进洗手间的李颜手里捏着修改过的曲谱，“对，先找陶老师的话，可以听听她的专业意见，要是民族乐器并不合适加进来，也免了叨扰林筝墨。” “哈哈，你果然也是害怕她的冷漠对吧？” “那我直接找她了，就说林恒要我找你但是自己不敢来。” “好哥哥，错了。”林恒急匆匆漱了口，“找陶老师吧，不过怎么是今天，不等周三音乐课吗？” “谁说的时间很紧张？” “现在也还好……”林恒话没出口就后悔了，“不行，不能这么想，先找陶老师吧，啥时候？” “班会课。” “嗯？陶老师要开班会吗？” “不去班会课了，直接到教导楼找陶老师。” “这怎么行！”林恒大惊。 “我跟郭老师说了。” “啥时候说的？” “昨天，qq说的。” 林恒震撼得脸洗一半都给忘了，又开始搓毛巾。 当他俩大摇大摆在路口告别舍友，往教学楼反方向的教导楼走去时，忧心忡忡的林恒突然体验到一种特别的快感。 别看他平时骚里骚气的，其实也是乖宝宝一个——403宿舍乃至整个零班，似乎都很讲规矩，非要从零班里挑一个最“坏”的，可能还真就是李颜。 零班这群人，上某节课时学习自己薄弱课程内容的还是很常见的。但李颜这种上课搞作曲的，放在零班历史上，那都是少见的叛逆。 陈凡虽然也有很高自由度，上课的时候还是认真听讲的。 “看起来，郭老师给你了很大的特权诶。”林恒说着，两人走到了教导楼的综合科目办公室。 “所以我们更不能辜负他的期望，搞個大事情吧。” 李颜并不否认“特权”的存在，把自己打造成超规格人才，拿点特权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刚敲响办公室门，就听见陶老师甜甜的声音，标志性的笑容跟老式旗袍，实在是太好认了。 “就知道是你俩，郭老师跟我提过了，说说你们的节目吧。” 够干脆，李颜表示非常舒服，所以他也干脆地把曲谱递给了陶老师。 陶老师看着看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得林恒有点紧张。 李颜倒是很淡定，这种状态不是“啥啥啥这写的都是啥”，而是…… “出人意料，我以为你们只是套用一些常用旋律……没想到有如此完成度。”陶老师站起身，“去音乐教室。” 林恒遭到了一点暴击，套用常用旋律不就是他的做法，在老师这里只当得起一个“只是”。 不过他也很期待在李颜的主导下，还有三星期时间，能够整出一个什么样的大活。 一进音乐教室，陶老师就用钢琴弹了一遍李颜跟林恒的曲子，效果比用吉他好了不少，但还是差点意思。 “唱一遍。”陶老师言简意赅。 这可就到林恒主场了，他秒切表演状态，跟李颜简单合唱了一次。 陶老师抿着嘴念叨，“有两人，可以和声……” 随后她转向两人问道，“你们会编曲吗？” 李颜跟林恒面面相觑，斟酌半天说了句，“勉强能。” “这曲子只用吉他或者钢琴演奏，太浪费了。” “老师的意见是？” “为什么不尝试加点民族乐呢？” 巧了吗这不是。 “我也有这么想，但是编曲能力还比较有限，没法通过想象直接融合这些不同音色的乐器。”李颜答道。 “找林筝墨呀，林恒，那不是你妹妹吗，她民族乐很厉害的。” 林恒尴尬一笑。 “我们待会就去找了，陶老师，主要还是……”李颜既是帮忙解围，也实在是要提出这最关键的问题。 他该怎么编曲？ “伱这都是在搞音乐制作了，李颜，你需要一个有专业设备的乐室和一支乐队，或者一台电脑。”陶老师的笑容难得展露出真情实感，“这样吧，这方面老师也不擅长，但认识一个朋友，开了个飞翔音乐制作工作室，你可以跟他讨教一下。” “谢谢老师！”李颜接过名片，上边写有qq号。 “不过这次的节目，应该来不及了，用电脑编曲虽然很快，但是上手需要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学。”陶老师抚摸着钢琴，“这次的已经很不错了，古筝加电钢，效果也不错，到时候排练找我，我可以帮你们调整一下。林恒，电钢会玩吧？” “会。”林恒很自信。 “你们先去试试，做得已经很好了。” “陶老师，您这有学习电脑编曲的课本吗？” 李颜问了一个陶老师完全没想到的问题，林恒则波澜不惊。 他猜到了……猜到了这个离谱的舍友准备直接通关。 “有是有……”陶老师表情有些惊讶，动作倒是利落，从书架上抽了两本电脑编曲教程。 “感谢陶老师！” 等下课铃响，两人离开音乐教室，陶老师才慢慢回过味来： “这个李颜，难道准备现学现卖？” 回去路上，林恒还是没忍住问，“颜，说真的，咱们12月5日就要节目选拔，今天11月24日了，现在学电脑编曲……来得及吗？” “完全来得及，因为学软件这件事情，真的很容易。” 林恒完全没有概念，“但是我们确定好歌了，还要排练，如果让筝墨加入，多个人排练难度还会更大。” “我知道，时间够的。” 李颜没有再多说，实际上编曲软件的难点，不在软件操作本身，而是乐理。 几乎所有软件只是学到够用这个层级，操作本身没什么好难的。 难点都在使用该软件所需要的专业技能上。 学会建模软件的基本功能，谁都可以搞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子，但是拿来建一栋办公大楼，就没几个做得到了。 操作都是那些操作，问题的重点是“不会设计大楼”。 李颜已经会了乐理，甚至足够他凭空编曲，学编曲软件就是个纯记忆力的活。 记忆力？50分，没怕过谁。 这周跟林筝墨练习，了解一下民族乐器混进来的效果如何，周末就带着已经学会的电脑技术找大佬交流，一口气把完整的编曲搞出来。 计划通！ 先攻克第一关，说服林筝墨加入。 林恒还以为李颜准备找个午休或者放学后，反正人少一点的时间提这事儿，谁知道第二节课一下课，李颜就直接用笔轻轻敲了林筝墨的肩膀。 那边闲聊得正欢的林恒一下就僵硬了。 冷美人对李颜的主动招呼感到非常吃惊，从马尾飞扬的高度可见一斑。 “筝墨同学，我准备在下个月的文艺汇演上表演一首自己作曲的《青玉案·元夕》，跟陶老师讨论一下之后，我们都觉得若有民族乐加入，会非常好，你擅长民族乐器，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干脆，清晰，果断。 虽然周边已经有些同学在暗戳戳关注，不过李颜表示自己这一番话，实在是无可指摘。 然而他的前桌却露出了完全无法评价的复杂表情，硬是把本该爽快解决的邀请对话变成了氛围怪异的前后桌对视。 尼玛，好尴尬！ 李颜还是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林恒参加吗？” 这么直接的针对？李颜又僵硬地点了点头。 “让他自己来说。”林筝墨叹了一声，摇摇头就转回去了。 李颜一脸懵逼地看向林恒，林恒回了一个极其无奈的表情。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学软件算个屁啊 “她说了啥？” 林恒愣是憋到吃午饭才敢问李颜。 “叫你自己跟她说。”李颜摇摇头，“我是不是你俩play的一环？” “啊？” “没事，是我多嘴了。真的搞不明白你这妹妹在想什么……我没辙了，林恒同志，这是陶老师交付给你的命令，一定要拉拢林筝墨同志。” “好好好……” 然后午休时李颜就看到林恒对着手机愁眉苦脸。 晚上回到宿舍时又没见到林恒。 夜自习结束后林恒又对着手机一通狂按，化身闪光指压师。 “啊……还真是艰苦卓绝。”李颜哭笑不得。 直到宿舍快熄灯了，李颜偶然看到林恒在笑，才敢发出去一条消息刺探军情。 “哦对，成了，她可以加入。” “哦对？”李颜立刻在键盘上输出，“合着你是忘了？[愤怒]有了妹妹不要兄弟了是吧？” “错了，颜哥。加入的事她吊了我好久，下午面对面都不给答复。刚刚聊天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我就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尝试跟她多说点，拉近距离。[憨笑]” “不方便可以不用说。”李颜提前打补丁。 “也没啥，就聊参加表演的事情，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家族的事，她说她爸，我说我爸，终于是有那么点兄妹的感觉了！” “希望她不是因为没有话题害怕冷场。” “这时候就不要吐槽我了，颜。” 不行啊吐槽分数都特么涨到41了，有槽不吐李颜浑身难受，应吐尽吐。 就像装逼，能力范围内应装尽装。 “她问啥时候开始排练。” “我明早把曲谱给她，中午一块找一下陶老师吧。” “你跟陶老师说了？” “刚跟老郭说了，让他去通知。” 林恒床位传来一声手机掉床板上的声音。 李颜笑着切换了qq聊天框，他正在跟“小草莓也曾去小熊座吃瓜”打得火热。 这位就是陶老师推荐给他的音乐制作人，练习时长大于两年半。 是一位叫熊国军的32岁男青年。 至于为什么叫这么个网名，李颜不知道也不敢问。 李颜觉得叫军哥不够亲切，所以选择叫他熊大——这时候还没熊出没。 熊大为人很是热情，编曲课程、软件安装包、教学视频外加个人学习心得，一股脑给李颜就丢了过去，丢完了才想起来问：“初中就带电脑啦？” 李颜虽然啃了快一天的书，感觉基本操作难度不大，但终究要等安装了软件上手试一试才知道所以然。 当你擅长某方面内容时，玩对应的电脑软件是非常有意思的。 能真切感受到计算机技术对某些行业发展带来天翻地覆的改变。 李颜很投入，甚至有点开了心流状态的感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装好了软件。 他兴奋地给陈凡发去信息：“非凡！你的办法当真奏效！虽然破解人家的正式版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陈凡只想发个流汗黄豆。 随后李颜正式投入到了软件学习中，一学就学到凌晨。 为了避免影响舍友睡觉，他躲到了被窝里，戴着耳机，硬是看到眼睛有些受不了，才关了电脑。 为什么这么上头？ 他在把书上学习的内容用到软件实操的瞬间，就激活了四级技能“软件技术”。 既然有了“软件技术”跟“编程”，包括他俩的上级技能“计算机”也到了出山的时候。 很明显，“软件技术”跟“编程”虽然同属四级技能，但不管上限还是下限，对于“计算机”技能来讲，编程的权重肯定高得多。 于是在32分的四级技能“编程”影响下，三级技能“计算机”直接到了15分，反过来瞬间辐射了刚刚激活的“软件技术”，一下就冲到了30%的进度。 好歹是玩软件人群里的平均值了，在08年年底，用电脑软件还不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事情。 所以他的水平可不低啊，一下就从“学软件”变成“玩软件”了。 最意外的是，对软件操作的记忆方式与普通的文字、图像记忆不同，更像是结合了两者之后的流程记忆，这种新的记忆思路居然让李颜的“记忆力”技能成功突破50%进度。 李颜被这种白嫖式的提升刺激得非常兴奋，玩了一阵软件，很快就从另一方面加深了“音轨”、“声部”、“和声”等的理解，同时还测试了许多音效效果器跟混音参数，脑子里的信息一浪盖过一浪，又把他的编曲能力提了两点，来到38分。 本来还想继续研究均衡器跟熊大发来的各种乐器音色音频，可惜眼睛顶不住了。 说起来，重生前的李颜很重视眼睛保养，近距离的东西看久了，就往远处看，努力把远处的景物看清了，闭眼一两分钟才继续用眼。 所以虽然一直高强度用眼，他视力却一直保持得很好。 重生后用眼强度只高不低，时间恨不得揉碎了用，也忘了要保养眼睛，但目前为止完全没有一丁点近视的趋势——难道是三级技能、23分的“身体健康”在支撑？ 棒极了。 李颜躺平了，但是睡不着。 人一旦睡前兴奋，就会持续想相关的事情，最后演变成一场难言的失眠。 时间是宝贵的，不能浪费。于是李颜索性继续整理系统，搞了一件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 他要把诸如“泡面”、“骂人”、“家务”、“认路”这些能力归纳为“生活技能”，且此后再出现相关技能，直接纳入“生活技能”统一提升。 不然实在太烦人了，这些個稀奇古怪的小技能动不动“叮”个一两声，非常考验人心态。 李颜现在很多技能都到了叮一声兴奋半天的水平了，收拾好了书桌放开语文书“叮”了一声，在期待语文冲到54的时候系统告诉伱是“整理+1”，何等崩溃。 【已将相关技能归入四级技能“生活技能”，生活技能总数40】 果然，只是单纯归纳，不是经验包也不是升格，除了看着省心点也没啥用处。 至少13点毫无长进的“骂人”技能并没有突然变成40分。 也……算是好事吧，骂人算球，有本事拳头说话。 第二天一早，林恒难得看到李颜一脸的疲惫。 “中午可没时间午休哦，你昨晚干啥了那么晚？” “玩电脑。”走进厕所的陈凡回答，洗手间站三个人确实有点拥挤。 “你咋知道的？”李颜问。 “我对电脑运转的声音非常敏感。” 李颜一下有点惭愧，“啊……抱歉，吵到你了，我下回不玩那么晚。” 陈凡突然一笑，“其实是我也在玩，看到你qq在线。” “……” “所以，李颜你是在打飞……” “咳！”李颜狠狠咳了一声，“我有一阵没碰那个飞机游戏了。” “可惜，我还很期待你一直优化下去的成品呢。” “暂时有更值得做的事情。” 例如大中午来到音乐教室。 “其实从你们音乐课的表演后，我就一直在想让你们三个一起演节目，没想到还真成了。” 陶老师非常开心，甚至提前在教室放好了一架古筝，钢琴也翻了盖，吉他也立在了墙边。 林筝墨施施然端坐在古筝前，把李颜写的曲子演奏了一遍。 这还是李颜第一次看到林筝墨弹古筝，姿态确实优雅，水平很高，哪怕是早上李颜才给的曲谱，第一次上手就能流畅演奏。 吉他、钢琴、古筝演奏了一样的曲子，氛围感却天差地别，古筝味道太对了，要知道这还没加上唱词。 华夏风歌曲，还得是搭民族乐啊，遑论李颜还用的五声调式。 李颜顿时有一种走上正轨的快乐，很快进入状态： “古筝独奏效果很好，要是结合人声，我觉得可能反而互相是种困扰，看看能不能把主旋律变奏一下，搞一段前奏，中间就简化，作为点缀，到了间奏再表现一下？” “可以的，林恒，出人声时的伴奏，还是要以电钢为主，李颜，你们准备谁来打鼓点？”陶老师也进了状态。 “等等。”林筝墨突然举起手，“我……不会编曲，我只能看着你们给的曲谱，演奏一下……” “没事，”李颜笑道，“我们没人会古筝，你能呈现出我们想听的效果，已经足够了。” 一个中午的热烈讨论后，陶老师看这三人是越看越顺眼，定下了周三音乐课给他们挤出来十分钟表演时间，作为首次彩排——在那之前，李颜跟林恒需要抓紧写出前奏跟间奏，尽早交给林筝墨熟悉。 “总觉得，我们要干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从音乐教室回教学楼的路上，林恒非常兴奋。 李颜正乐呵呵地准备回应，却突然听见林筝墨小声嘀咕了一句： “……对不起。” 少女低下了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征服音乐课 李颜看了眼林恒，传达着“你倒是问啊”的信息。 林恒轻轻撞了一下李颜，又把这话还了回去。 考验谁先在这种诡异气氛下撑不住是吧？ 李颜认输，他真的很怕尴尬。 “咋了？有啥对不起的？” “我只会弹，没法编。” 嗯？居然是在为这个难过？ “这有什么，编曲本来就是我跟林恒要干的，你可以帮忙演奏古筝，已经很棒了！” 李颜说得很积极阳光，那边林筝墨眼神闪烁，只回了一个“哦”。 没辙了，暂且如此吧，这冷美人感觉跟传闻中很不一样，似乎是个非常敏感的女娃。 “你们这曲子，什么时候作出来的？”林筝墨突然问道。 “雏形是周三。”林恒这会儿开腔了。 “为什么那会儿不找我？” “这……”林恒尬住了，开始搜刮解释。 “因为我不会编曲吗？”林筝墨穷追猛打。 “周三只是个雏形，只能算是完成了作曲，到底要什么风格，我们也还不清楚。到了周六早上才算是正式完成了。”李颜接过话茬，“周六才发现如果能用上民族乐器，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我们不懂民族乐，就找了陶老师，她也表示可以，我们才找你的。” 这一波解释应该无懈可击了吧。 “所以一开始没让我参加，是因为知道我只会弹奏民族乐，不会编曲是吗？” 卧槽……怎么还绕进去出不来了？ 感受到尴尬的气息在三人之间流转，林筝墨突然“啊”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对不起……又让大家尴尬了。” 一切别扭的现象都有一個非常简单的理由。 “你非常害怕被大家讨厌，是吗？”李颜突然问了一句。 叮！ 【心理学+1，三级技能，总数15】 我滴妈这波对话血赚！ “嗯。”林筝墨居然直接点了头，出乎意料地干脆。 李颜用手肘捅了一下发愣的林恒，“轮到你了，做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吧。” 之前李颜还以为像林筝墨这种高冷挂的女娃非常难接触，算是在原本就难猜的少女心上加了一层防护罩。 没想到高冷反而是个突破口，因为高冷总会有理由。 林筝墨的“冷美人”称号，按白晓生的说法，源于某次无情的拒绝。实际上来看，这种“冷”的根源应该是她过于害怕被讨厌。 自己又拿捏不好相处的尺度——如果说话行事都顾虑太多虚空的“被讨厌”压力，也不可能会懂得如何相处。 所以她会压抑自己内心想交流的欲望，强迫自己只用“理性”对外交流。 好几次想跟李颜交流最后都是欲言又止，美术课上却可以用理性判断说李颜的画好看，公布成绩时知道李颜成绩确实很高，所以也直说。 一旦关系走近了点，她就会陷入这种担心被讨厌的漩涡，不断放大一些事情，以至于不分场合不顾气氛地问出口。 “冷美人”的“冷”，怕是“冷场”的“冷”呐。 叮！ 【心理学+1，三级技能，总数16】 原来研究少女心事还有这等好处？ 当晚夜自习，李颜公然用MP3跟手机听歌，又丝毫不加掩饰地在笔记上修改曲谱。 看得林恒是胆战心惊，生怕被教导主任巡查抓住。 曲谱每次誊抄了一张新的，维持干净整洁的状态不超过五分钟，就又被李颜涂涂写写画画改改。 如此往复数次，终于在下课前，有一版他反复对比了半天也没能下笔的“最终绝对不改究极版”。 一回到宿舍，李颜就把笔记递给林恒，“你看有没有意见。” 林恒仔细看了一遍，又翻了一下之前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几页纸，“这我哪敢有意见啊……” “修改次数只能说明我内心摇摆，不代表什么。” “真没意见，到这个程度，我也贡献不了太多帮助了。” 那是，李颜在心里高昂头颅，我特么乐理38分，作曲编曲也都40分了，已经不是一开始跟你小林恒水平相当的小李了！ “不过，颜……这间奏，伱写个笛子，是啥意思？” “字面意思，这里要有笛子。” “但是同时也有古筝，筝墨不能一边谈一边吹啊，不对，她也不会笛子。” “我来。” “你会？” “不会。” 林恒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他跟李颜同时说了出来： “但可以学。” 林恒做出纳头便拜的动作，“我以后叫你颜哥吧，我真的服了。” 李颜暗想：叫哥本来你们也不亏的，我24岁。 林恒一边用手机拍照传给林筝墨，一边小声问了句： “为啥你不加筝墨qq？” “你先把她心结解了吧，就她这状态，我说一两句话都得斟酌半晌，待会发个图过去又以为嫌弃她不会编曲……” “你不喜欢她啊？” 李颜突然锤了一下林恒，吓得林恒手机差点飞了。 “你好歹也是当哥的，有你这样的？” “颜哥，错了。”林恒捋了一把头发，“开个玩笑，我懂，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初一就不谈这个了。” “好咧，初三再谈。”林恒甩了个帅气的眼神。 李颜无语，他戴上耳机，调整呼吸，火速进入状态，开始把自己编的曲子转进电脑。 编曲软件好在有各式乐器音色，虽然调试要花费好一段时间，但能凭空让李颜知道自己这首曲子的最终效果——无须真的找一支乐队。 把所有音轨调整好之后，李颜深吸一口气，这是加上了鼓点、电钢、古筝、摇铃、笛子等等的完整版，到底是效果拔群还是乱成一团，马上见分晓。 一遍听完，李颜长长舒了一口气，以他目前的水平听来，这首歌已经非常精彩。 虽然还有很多调整空间，但那都是微调。 现在要考虑的，是人声结合进去后的效果，是现场演奏的默契，是选取具体乐器的问题。 李颜有点感慨，从他听到文艺汇演的那一刻，他就很想搞出一个震撼人心的演出。 但这谈何容易，从零开始，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了。 没想到几天时间，还真就走到这一步了，李颜已经可以想象到大家被震撼的表情，这让他充满动力。 不知不觉，身边已经围满了舍友，看着李颜在复杂的界面精细操作，一个个面面相觑，啧啧称奇。 “阿颜，这个能不能播出来的？给我们听听呗。” 李若飞没忍住说了一声，吓了李颜一跳。 “能是能，保密，明天早上你们会先看到一版的。” 周三音乐课，零班的同学们一看到摆在教室中央的古筝、电钢琴和吉他，就知道今天有大活，个个脸上写满了期待。 “今天的音乐课暂时上到这里，还有十分钟，我们欢迎李颜、林恒、林筝墨给大家带来一曲《青玉案·元夕》。” 台下议论声瞬间四起： “我就说古筝一定是林筝墨吧！” “这是什么歌？辛弃疾那首词吗？是不是我们班文艺汇演的节目啊？” “这三个人好耀眼，我要死了。” “先听着先听着。” 首次在大家面前表演自己的曲子，还是有点紧张的，陶老师确实细心，特地不把“原创曲”说出来，少一点压力。 随着李颜拍了一声吉他——合着这玩意儿是敲击乐器，表演正式开始。 林筝墨古筝声音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古筝前奏结束，林恒电钢接上，李颜也悠悠开口：“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这歌好听，以前没听过，知道是谁的吗？” “我也没听过，这种翻唱宋词的，应该比较冷门。” 台下小小声讨论着。 用吉他敲节奏的声音确实不佳，而且姿势比较怪异，李颜为了对上节奏，必须花费更多精力，唱得鬓角冒汗。 好在林筝墨古筝间奏非常出彩，后续林恒衔接得也很完美，最重要的，这曲子确实一点都不青涩，台下除了知情的403兄弟团，没人往原创曲方向想。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戛然而止，只留古筝的一点点余韵。 算是一次完整的演出。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筝墨也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可是稀罕事，有那么几个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林恒巴不得直接跟李颜击掌，却见李颜表情淡然，甚至有些……不满意？ 一股巨大的压力向林恒袭来，卧槽，这就是跟规格外大神共事的体验吗？ “从同学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来，大家很喜欢这个表演，是吗？” “是！太棒了！”苏雅大喊，班里齐笑一声，充满着快活的气氛。 “这是零班准备参加文艺汇演选拔的节目，我可以说，就现在这个质量，一定能正式登台。”陶老师说着，右手捂在胸口，“毕竟我是评委组长。” 大家会心一笑。 “重点是，这首歌的曲子，是由李颜跟林恒一起创作的。” 李颜看到了对面二十几张变成“O”形的嘴巴。 林恒“是李颜创作的我不算啥”的解释，瞬间淹没在了此起彼伏的惊叹中。 苏雅丝毫不顾形象，嗷嗷叫着“李颜林恒你们就是我的神”，惹得大家又哈哈大笑。 有时候，人生不就是图这一瞬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征服陶老师 代表班级的演出，有名为集体荣誉感的纽带，让零班的大家都有了参与感。 所以这次的讨论远比李颜林恒在音乐课上的首次演出多得多。 林筝墨那边男生不敢接触，女生们本来也知道她的脾性，夸了几句就不再多言。 李颜……越发有距离感了，大家甚至觉得跟他说说话都很有压力。 除了夸一夸也不知道该说啥，最主要是，李颜看上去没有非常兴奋。 所以林恒座位成了最佳的讨论地点，纵使是骚包林也应付得身心俱疲。 林筝墨犹豫了两下，转身问李颜：“我表现得怎么样？” “非常好。” “我觉得林恒跟你也表现不错。” “大家都很棒。” “那你为什么不太开心？” “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思考还能怎么变得更好。” “所以是什么地方不够好？” “……”李颜很纠结，生怕说错两句把林筝墨给整抑郁了，“主要是我自己这边，你的已经完美了，我还需要提升。” 林筝墨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中午吃饭时，林恒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不愧是兄妹俩。”李颜哭笑不得，“大家都很棒。”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不太开心？” “不是，有这么明显吗？” “所有人都在狂欢，就你保持冷静，大家都不敢找你说话了，全围着我，累死了。” “这次表演在空间比较小的音乐教室，所以虽然只有三种伴奏，但是听感被放大，效果看上去不错，到了空旷的场地是要打折扣的。” 林恒最后一勺饭送到嘴边愣是停住了。 其他舍友也都交换着眼神。 “用吉他敲击肯定不是好办法，或许要找个大鼓或者手鼓，我学倒是没问题……古筝前奏没啥问题，间奏那一段还是单薄了点，撑不起来。还是得要笛子” 林恒放下了勺子，“或许一些基础伴奏，例如低音大鼓，甚至贝斯，可以用你那个编曲软件导出一版？” “我的电脑不太行，而且还得挑一挑乐器音色……如果能现场录就好了。” “这个……颜，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超想追求极致，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林恒表情很严肃。 “我知道，现在的效果很不错了，后边随缘吧。” “诶，对嘛，做啥都是锦上添花。”林恒满意点头。 403兄弟团把餐盘回收之后，正准备走进午休室，却见李颜走向了反方向。 “李颜，伱要去哪？”梁班问。 “找陶老师学笛子。” “这就是你说的随缘？”林恒呆立当场。 陶老师在音乐教室等到了这个越看越神奇的学生。 “李颜，说实在的，我原本不会答应你现学笛子这种事情。”陶老师难得撇去了职业假笑，看着反而更真诚，“但是不止一個人跟我说，你非常天才，学东西特别快。” “是有点的。”李颜觉得这时候谦虚就太做作了，反正快不快，待会就见分晓。 “郭老师说你什么都会，林恒说曲子是你从零学习之后编的，阿军也说你学软件的速度快得惊人。”陶老师拿出了两支笛子，“笛子可不是会点乐理就能上手的东西，我都不跟你讲循环呼吸，单单一个吹响，有些没天赋的人都要练上几节课。” 李颜暗想：老师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有系统我不讲道理。 “还是新的笛子。”李颜接过陶老师递来的红绒布袋，把玩了一下，“老师有心了。” “总不能拿我吹过的给你用吧。”陶老师呵呵笑了声。 这是李颜第一次尝试吹奏，确实跟其他乐器不是一回事。 不过，肺活量的事情有37分的心肺，指法有吉他基础在，还有43分的身体协调，乐理就更不用讲了，肯定够用。 也就是说，基础指标能力还是满足的。 那就可以开挂了，36分的“乐器”，超出平均值一截，学什么乐器只要基础技能不被卡，都是坐火箭的速度。 不说非常精彩，“学会”那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那边陶老师演示了一遍基本音阶，又教了许多细节，就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等待李颜尝试了。 陶老师，献丑了！ 吹响了，不仅吹响了，还顺滑地吹出了音阶。 “诶，这么简单的？” 叮！ 【乐器+2，四级技能，总数38】 这也太快了！陶老师一愣，那刚刚自己巴拉巴拉讲的一大堆，就算过去了？得教新东西了？ “确实也有一些学生入门很快，一吹就响，你有乐器跟乐理基础，也能理解。”陶老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试试循环呼吸能不能做到吧，先不学节奏跟技巧，也不谈质量，你先持续吹音阶。” 她在等李颜续不上气节奏断掉，再继续讲述具体技巧。 “就是鼻子吸气嘴巴同时呼气吗？” “简单来说是这样，具体还是要根据乐曲实际调整节奏。” “老师先讲一下技巧吧。” “只是讲……好吧，嘴巴当成一个气囊，把空气压缩出来吹响笛子，压缩的瞬间鼻子吸气，一开始可能会比较断续，练习适应了，就可以持续不断。” “好咧！” 什么好咧？陶老师又一愣。 然后她就听着李颜断续短促地吹了几声，明显有别于直接吹响的技巧。 叮！ 【乐器+1，四级技能，总数39】 李颜持续不断地吹奏了二十秒。 陶老师表示有点难以理解，她强行压制住自己惊讶的心情，开始亮出曲谱，教授正式的笛子吹奏。 节拍、稳定、强弱音、花舌…… 不对，怎么教到这来了，陶老师震惊地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刚过去了一小时十分钟。 眼前这孩子，用一小时十分钟的时间，从不会笛子到能吹奏一首曲子？ “老师，我感觉还得适应适应，现在循环呼吸还不够稳，技巧复杂起来之后有点跟不上。” “……”陶老师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评价，“李颜，认认真真告诉老师，你之前真没学过吹奏？” “了解过吧。” “没有上手？” “这个真没有。” “我算是理解郭老师他们的心情了，”陶老师释然地笑了一声，“你实在是万中无一学笛子的天才。” 不对……什么学笛子？这个学生期中考是断层第一、在《临江文艺周刊》发表作文、羽毛球体育特招生、校运会一个人积分顶一个班、美术水平特别高、还会编曲唱歌…… 说好的上帝给你关一扇门就会开一扇窗呢？ 上帝是把李颜的屋顶都给掀了吧？ “要是学生都跟你一样，老师们一年只上一个月班。”陶老师感叹着摇摇头，“你现在的水平，再适应适应，想要吹你写的间奏，完全够用了。” “那我明天中午再来找您！” 陶老师其实有午睡的习惯，但教这样的学生，午睡就毫无吸引力了。 “当然可以，这根笛子就送你了，让它在文艺汇演上大放异彩吧。” “谢谢陶老师！对了，我还想学手鼓。” 陶老师先是一愣，随后又笑呵呵道，“就一个打节奏的，对你来说可能都算不上学。” 又一个开始代自己吹牛逼的了…… 李颜看着手中的笛子，这个节目，是越来越接近自己想要的样子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征服熊大 11月28日，周五晚，新北一中初一宿舍楼403宿舍。 李颜正在播放他跟熊大调教了两天的曲子，当然除了晚上李颜可以参与讨论，白天几乎都是熊大在研究。 周四晚上熊大甩过来了好几个版本，李颜兴奋地沟通了一整晚。 这两人隔着qq交流，俨然已经建立了惺惺相惜的情谊。 “丰富了好多。”林恒连连点头，“主旋律没变？” “考虑到我们合练的机会不多，到时候登台还有心态影响，还是尽量不动主旋律，减少学习成本。”李颜回答。 “我都不敢想象表演效果会多好。”李若飞感叹，“梁班，咱们组个啦啦队吧？” 梁天成白了他一眼，“这是文艺汇演，不是校运会。” “我看你今天体育课上场打球了，就知道你心理压力肯定小了不少。”朱青伦拍拍李颜肩膀，“颜总，就这节目，压轴都不为过啊。” “你们表演完，也就只能演个闭幕式了。” “嘘。”李颜举起手指，“攒人品，攒人品，不要踩一捧一。” “颜，所以到时候你准备导出这个伴奏吗？”林恒问。 “会导出，但不是完整版。”李颜手上还在调试着，“我跟熊大主要都在调整人声处的伴奏，还有一個纵贯全曲的低音鼓loop，为了曲子饱满一点，到时候就直接音箱播放，但主旋律要是也放上，现场还要咱们仨演奏啥？” 李若飞看看朱青伦，朱青伦看看梁天成，梁天成找了半天才发现躲在被窝里的陈凡。 他们都听不懂了。 “嗯……”林恒点头，“那前奏的笛子？还有我听着，似乎还有一个比较轻快的手鼓？这俩也是伴奏吧？” “我来。” 很喜欢403兄弟团的一句话：“啊？” “我昨天中午找陶老师学了笛子，今天中午学了手鼓——顺便强化了一下笛子，试过了，能搞定。” “好了这下听懂了。”梁天成点头。 朱青伦扭着屁股，“啊我得了一天不听颜总装逼就浑身难受的病！” “现在舒坦了吧？”李若飞笑着拍一下朱青伦。 “舒坦了，能睡一个好觉。” 不是，我一个中午学会笛子，一个中午学手鼓，你们就这点反应？ 就只是简单地归纳为“装逼”了事？ 李颜轻轻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果然人的阈值就是会不断提高的。 “还给不给人活路啊！”林恒哀嚎着走向床位，拿起吉他就是一通弹。 一股悠扬的愁绪在他指尖发散。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舍友们一脸懵逼，但还是安然听下去。 “苦海……翻起爱恨……” 然后他就收起了吉他，“聊表此刻本人心情。” 尼玛，原来是为了这碟醋包的饺子，舍友们冲过去就是一顿闹腾。 李颜则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种反应才对嘛。 “好了，林恒，周末熊大邀请我们去他的音乐工作室聊聊，去不去？” “去去去，我也好奇，陶老师去吗？” “也去，我以为你要问林筝墨去不去。” “那她去吗？” “不去。” 林恒撇撇嘴，“那你说个球。” “怎么听着味道不太对呢？”李若飞小声对朱青伦说道。 “我也觉得，他们三个，有点问题的。” “待持续观察，over。” 周六，李颜跟林恒坐上了陶老师的车，一起前往荣西区北部的飞翔音乐制作工作室。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你出来吧，颜？” “对，我还没跟403的兄弟们出来玩。” “荣幸荣幸。” 开车的陶老师忍不住笑出声。 路途不远，就是堵得要命，陶老师也跟两个学生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问起一个林恒也很感兴趣的问题： “李颜，伱为什么对这次文艺汇演这么上心呢？” 李颜笑了笑，“我做什么事情都想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这是李颜的官方回答，没有错，但并不全面。 还有一个他没跟任何人提起的原因，12月15日，文艺汇演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在家里，生日就是清早起来的一碗粉丝汤，里边加一个水煮蛋，看到这样的早餐，就知道生日到来了。 但也就是这样了。 没有蛋糕，没有大餐，也没有庆祝。 多种原因，李颜爸妈太忙，家里没有外出吃饭的习惯，最关键的——李颜自己不喜欢庆祝生日。 哪怕是重生前，他也是早慧的，过早觉醒了时间焦虑，让他平等地厌恶一些提醒他“时间流逝”的日子。 他最恐惧的就是时间绝不回头这件事，什么都可以挽回，唯独时间不可。 后来他索性无视掉了生日，对他来说，生日的意义等同于“离死又近一年”。 只是很神奇，重生后的他其实有更严重的时间焦虑，巴不得可以不睡觉。却似乎……不排斥纪念生日。 07年的生日，在等待竞赛结果中度过了，李颜吃到了熟悉的水煮蛋粉丝汤，却在那天后产生了一瞬间的遗憾感。 还真只有一碗水煮蛋粉丝汤啊。 或许是重生让他不再那么害怕面对时间的流逝，或许是重来一遍的人生需要一些纪念……但无论如何文艺汇演放在了生日这天，那么一个震撼人心的节目，也算得上自己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了。 “哇哦，完美主义者？”陶老师点头，“完美主义，可是很累的，特别是你这种方方面面都想做好的人。” “他还真是方方面面都做得挺好……”林恒补充道。 闲聊着，终于到了目的地。这个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店面，装修也很朴素，乍一看门口就是个简约的会客厅，摆着一台电脑，熊大就坐在沙发上。 “哟，彩虹姐。”熊国军笑着迎接陶老师。 “阿军，好久不见，又胖了点哦。” 胖？李颜看着眼前这个高个子，明明留着很艺术的小辫子，穿着潮服，神情却憨态可掬的人，怎么都联想不到“胖”的形容词。 “哪里，之前搞工作日消耗太大，瘦成那样可不好。这两位就是……” “我是李颜，他是林恒，熊……军哥好！” “诶好好好，来，喝茶喝茶。” 才一坐下，李颜就发现桌面有一包草莓味的小熊饼干——似乎知道名字的由来了，还是假装不知道吧。 熊国军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一上来也不跟陶老师寒暄，直奔主题：夸李颜。 去到哪都是这个剧本，累了。李颜只能继续保持他的假笑。 然后就看着陶老师开始报菜名，“年级第一”“体育生”“会画画”…… 熊国军听得表情失控，好半晌一拍脑袋，“嘶……你这么厉害的？我还在想挖到好苗子了，以后跟他一块搞音乐呢。” “音乐，还是想搞的。”李颜回应了一句，“我跟林恒，可是有大目标的。” “别别别，”熊国军推了杯茶过来，“小子，听哥哥的话……” “你还哥哥呢，都叔叔了。”陶老师揶揄一句。 “听叔叔的话，你这能力这水平，音乐充其量就是玩票的，你先好好学习去，考内什么华夏大学，那不得了。” “我都要。” “啊？”熊国军自己没接住话，看了一眼陶彩虹跟林恒，这俩怎么一脸淡定？ “他这年级第一，都没怎么复习就拿下了。”林恒骄傲地抬起头。 不是，替兄弟装逼可以，不要这么拽啊林大少爷！ “嚯嚯嚯，”熊国军猛灌一口茶，“有意思啊这小子。” “很有意思。”陶老师肯定点头。 “走走走，带你看点好东西。”熊国军坐不住了。 穿过门帘挡着的一个小通道，李颜才发现这工作室内有乾坤。 一个专业的录音室！里边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还有一堆看不明白的电子音乐设备。 “也是你的？”李颜大惊。 “是我的。”熊国军嘿嘿笑道，“有时候会有朋友来玩，我给几支乐队录音，帮忙制作他们的歌。” “就你一个人？”林恒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有几个朋友会来帮忙吧，嗐，我就瞎搞，也不挣钱，有点爱好，都是我爹的厂子在养我，再不出点成绩，可能也玩不了多少年了。该娶老婆生孩子去咯。” 陶老师轻轻拍了拍熊国军，“阿军，也不要有压力。” “彩虹姐，你也知道，搞这个录音室费了我多少心血，唉。” 李颜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唉声叹气的这俩成年人，富二代的追梦压力是吧，理性上理解感情上不接受啊，你们叹个屁的气啊，想追梦就给老子拼命搞事情啊！ 熊国军跟个大小孩一样走进录音室，抚摸着各式乐器，说道：“我仓库里有个从村里收回来的大鼓，要不……你那首歌的伴奏，咱们现场录？” “谢谢军叔！” “还是叫我哥吧……” 刨除掉要现场演奏的古筝、笛子、手鼓、电钢琴，其实也没多少需要现场录的节奏。 低音大鼓、摇铃、一点弦乐，加上点缀的些许细碎打击乐。 录制过程非常顺利，基本是看着熊国军跑上跑下忙里忙外，录一段，调均衡，进电脑，如此往复。 很快，一段音质上佳的伴奏就做完了，熊国军潇洒地拔出U盘，直接送给了李颜。 “你们要现场演奏用，我调整了一下听感，效果加得少，力求身临其境。” “感谢军哥！”李颜开心得不行，“不过军哥，你可以直接发文件给我的，qq。” “咳，送你个U盘，没啥。” “军哥，还有件事情，我刚刚说过，我跟林恒是有大目标的。”李颜趁热打铁，“这种古诗词改变的华夏风歌曲，只有一首是不够的。” 正常来讲，一个初一学生说这种话，只会被当成中二期的野望。 但是从李颜嘴里说出来，就有一股莫名的说服力。 他真的可以做到。 熊国军笑了，他居然被俩小孩带动得有点兴奋，“行，只要你有需要，来找我，咱们一起搞音乐——只要不耽误学习。” “保证一直年级第一，林恒，你可以不？” “年级第一我不行，前十还是可以的。不过梁班听了该咋想？” 这俩娃娃可真能装逼啊……熊国军摇摇头，自己要是有这天赋，哪用得着跟老爹闹这么僵？ “现在初三的孩子都这么有想法了吗？”熊国军笑着问陶老师。 “初三？他俩初一啊。” “你不是教初三的吗？” “初三哪有音乐课。” 卧了个草莓小熊饼干！这他妈初一？这他妈十三岁？ 老子的青春喂了狗啊……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万事俱备 在林恒看来，节目推进到这份上，准备到这份上，可以说是死而无憾了。 但李颜还是有干不完的事，直到林恒发现这人开始画现场话筒的布置方式时，他实在忍不了，一大早叫上李若飞拉着李颜就去打了场球。 “你别回头憋坏了。” 打完球，三人坐在篮球架下休息，李颜手里拿着运动饮料，看着远处天空。 “放空了。”李若飞小声道。 “挺好，他该放空放空了。” 学东西，消耗起精力的速度是真快。李颜久违地有了这种“需要休息”的感觉。 好事，他中午冲了凉，接收了姗姗来迟的签约合同，又给寄了回去，慢悠悠走向林志远的秘密小屋。 领稿费，带小胖子一块学习，又晃晃悠悠回学校。 吃饭、洗澡、夜自习。 没有时间焦虑，也不追赶什么东西，先放空，好好睡一觉等待迎接新一周的挑战。 叮！ 【精力+1，三级技能，总数26（突破50%）】 凌晨的六点钟，李颜翻身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阳台，看着还暗着的天。  E ON！让世界爆炸吧，让挑战接踵而至吧，让难题都一起来吧！李某人龙精虎猛！ 心里装着事，眼里看着目标，日子会过得非常快。 李颜火力全开地拉满了每天的安排，上课时超前学习，语文课就写投杂志报刊的稿子，午休跟林恒兄妹俩排练，放学后回宿舍就开始暴风码字给存稿，并且开启了“学软件”副本，夜自习啃课外书——什么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乃至编导，轮着看，顺带写一下读后感拿去投稿。 晚上回宿舍一边码字一边跟舍友插科打诨一边找陈凡聊编程开发的事情。 就这样还抽空参加田径队冬训。 日积月累的事情，收获自然不会太突出，政史地生四科一齐来到25分，50%进度条，想要突破还需要一些深入理解或者某种契机。 软件学习倒是突飞猛进，“软件技术”很快到了38分，但三级技能“计算机”只涨了一点，16分刚好齐平“编程”的32%进度，没法辐射偷鸡。 乐器乐理齐刷刷到达40%的坎，令强迫症赏心悦目。 至于身体指标，白练，一点没涨，李颜准备安心等发育了。 绘画……暂且打入冷宫，羽毛球……冷宫二号。 先把演出圆满了，再来理会这些暂时冲到顶不知道怎么突破的技能吧。 音乐课为了给大家保持海选时的神秘感，陶老师并没有让李颜他们表演最新版，而是等到中午才安排好了话筒跟音响进行彩排。 效果很好，主要是话筒音量、现场设备的调试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在陶老师的帮助下，俩人也轻松搞定了和声设计。 周四中午，林恒跟李颜被林筝墨带到校门口，帮她把“御用古筝”给抬到了大礼堂的道具存放间。 大礼堂在山上，本次文艺汇演是全校活动，自然是放在了老校区专门用于演出的大礼堂——听说平时都拿来举办比较高规格的会议。 开车送来古筝的是林筝墨爸爸，李颜看着林恒扭扭捏捏叫了声叔，又看林筝墨老爹僵硬地打招呼，乐得很。 这乐子，够他多搬几趟古筝了。 不过林筝墨突然成了班里部分女生群体的公敌，据说原因是“指使一个最帅的跟一个最牛的给她搬古筝”实在是太过分了，随后这群女生立志都要学古筝。 据谁说？当然是白晓生同志。 周四晚上，林恒兴奋得有点睡不着，李颜还是不动如山地在电脑上码字。 突然qq闪烁一下，是熟悉又陌生的头像——韦韵之。 “我看志远的个性签名，你有参加文艺汇演？” 李颜点开林志远头像——“一年一度文艺汇演要开始啦，铁哥们也要上台[加油][喝彩]” 他会心一笑，回复：“对，准备唱《青玉案·元夕》。” 过了十几秒，韦韵之发来一张图片，是塑封的书签，上边正是这首词的内容，字迹一看就是她本人的。 “很巧，这首词我一直很喜欢。曲子是你自己写吗？” “我跟一起表演的舍友，林恒。还有一个弹古筝的女生。” “我们学校也有一個节目。” 李颜心念一动，“你会表演吗？” “不会，舞蹈社今年不出节目，给了合唱团。不过我会去看看。” “舞蹈社？” “看着不像吗？” “没有。我最近听说……荣西中学大部分招的本区学生，我记得你住新桥区？你是外区招生吗？” “对。” 看来是优等生了。 “当初没考虑新北一中吗？” “荣西中学有湖。” 完全没想到的答案，但放在韦韵之身上显得很合理，这女孩有点个性的。 “欢迎到时候来观看我们表演。” “《凛城烟火》写得很好。” “我也觉得，不过还会有更好的。” “嘿嘿，期待。该睡了，晚安。” “晚安。” “你在痴痴笑什么？”林恒突然一句话差点把李颜给吓飞。 “我这叫内心充盈，什么痴痴笑。” “啧。”林恒此时心里全是明天的表演，无意追查，“明天只有一早上，三个年级海选，感觉时间很紧张啊……” “所以布置不会太完备，也没有舞美内容，听说表演太青涩的会被评委直接喊停。” “刺激啊刺激……”朱青伦摆出害怕的表情。 “倒也不必太担忧，初三基本是内定的节目，就两个，一个相声一个乐队。初二大部分也是以社团为单位，数量不多，主要还是热情拉满的咱们年级，十九个班报了十四个节目……这还刨除了一些已经参加到社团节目的人，居然能报十四个节目。” 李颜感叹，重生前在凛城一中，初一上学期搞了个诗朗诵，强制要求每个班出一个节目，最后都没过半…… “阿颜，你哪来这么详细的资料？”若飞问。 “白晓生咯，他是真牛逼。”李颜或许可以跟他学习一波，说不定提升一个“情报”技能呢？ 闲聊着，夜色就深了。 兴奋着，天就又亮了。 十二月五日，周五早上，新北一中大礼堂。 毕竟只是海选，学业为重又没啥节目的初三压根没来人，初二倒是有一批社团成员来了，初一就每个班级都来了好一波人。 没有强制观看，全凭兴趣，爱学习的留在宿舍学习，想放松的权当多了半天假，还有一大批男生抱着球就冲到了球场。 学生会的人忙的头都冒烟，协调着场地、设备、登场次序等等。 其实这活挺累的，很考验组织管理水平，李颜在后台签到时看着当任学生会长跑上跑下，产生了一丝兴趣。 零班的27位小伙伴悉数到场，郭启文也在。 他们看过自家节目，信心拉满了，算是过来装逼的。 演出顺序上，初三先打个底，后边还得回去学习，随后初二社团，最后才是初一，按照节目表，李颜他们这个节目是最后一个。 看来应该是陶老师的主意。 评委席除了陶老师，还坐着一位主管艺术体育教育的副校长，跟初二综合科组长。看来新北一中很重视这个文艺汇演，比校运会重视多了。 李颜跟林恒坐在前排看演出，初三的相声甚至只试了试麦克风，念叨了点有的没的就下了场，乐队也是上台调试半天就撤了。 初二的节目水平倒是不错，最惹眼的应该是舞蹈社，虽然全都穿着校服，但身段姿态都很有气质，上台练习了一波走位，演了一小段也下了台。 到了初一，松松垮垮的气氛突然就紧张了，因为第一个班表现得实在糟糕，就俩人干巴巴对着话筒唱歌，声音都在抖。 评委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对着话筒说了句“可以了，下一个”。 那个唱歌的女生下台时已经流了泪。 不得不说，初一的大部分节目确实青涩了些，有开场第二句就忘词的小品，有干巴巴的诗朗诵，还有全程不明所以的乱舞，还有多达七个的演唱节目。 能得到评委评价的节目没超过三个，一个戏剧，一个钢琴独奏，一个现场书法。 在第六个演唱节目因为跑调被叫停之后，终于到了最后一个： “实验一班，演唱歌曲《青玉案·元夕》。”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自副校长的鸡血 有了前边一堆糟心的歌曲表现铺垫，零班的诸位同学，包括要表演的林恒兄妹俩，全都紧张起来了。 评委似乎已经对歌曲节目很不耐烦了，万一被直接叫停…… 这个念头突然就爬上了大家的脑子。 李颜却很轻松。 “你不紧张吗？”林恒趁着学生会跟社团的人准备麦克风时问了句。 “为什么要紧张？”李颜招呼他一块搬林筝墨的古筝。 “前边那么多歌曲被毙了，评委似乎很严格。” “因为他们确实很一般。” “这不会让你担心也跟他们一样吗？” “他们很菜，”李颜放好了古筝，“而我很牛。” “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做好自己吧，要感谢大家的衬托，更显得我们牛逼炸了。你应该拿出音乐课的那种自信。”李颜开始上手调整话筒。 “这个就是李颜？”坐在评委席正中间的赵副校长问。 “对。”陶老师回答。 “好，我拭目以待。” 布置了好一会儿，李颜淡定地做了一轮测试，坐在木椅子上，双腿夹着手鼓，高高举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 这种状态让林恒一下卸掉了无谓的紧张，抹了把头发也高举手臂，同样表示OK。 “各位老师，同学，我们是实验一班，为大家带来一首自己作曲的《青玉案·元夕》。” 随后李颜看向林筝墨，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李颜把手放下，后台电脑播放伴奏。 低沉的鼓声响起，李颜手掌翻飞，敲击手鼓，带出节奏。 筝音响起，一段优雅的独奏，方一结束，伴奏里便响起清脆的摇铃声，林恒也适时切入，弹奏出欢快的琴音。 李颜手上保持着手鼓的轻巧节奏，嘴巴对上话筒：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林恒轻轻和声：“宝马雕车香满路。” 林筝墨接上一段平缓的古筝，转为林恒演唱，“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台下的初二综合年级组组长正琢磨着这一段可以昂扬点，却见李颜从腰间掏出一把笛子，轻快飘扬的笛声结合古筝逐渐加速的间奏，一下就把那股元宵节的欢愉气氛推了上去。 赵校长眼前一亮。 后台的学生会成员们，乃至前边节目的演员，也都聚集在一块看着台上的演出。 李颜跟林恒的声音非常搭，恰到好处的和声提供了更有味道的人声。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戛然而止。 林筝墨紧张得发丝都粘在额头上了，评委啥都还没说，她已经笑着看向李颜。 林恒也看着自家堂妹，难得见她这般欢悦，心里也有点欣慰。 是啊，他们演奏完了一整首曲子，这已经代表了评委的莫大肯定。 全场响起了克制的掌声——毕竟不是正式演出场合，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评委席坐着的校长喝止，大家跟着拍了几下就及时收手。 “牛逼，我没有别的形容了，就是牛逼。”朱青伦连连点头。 “青伦，我觉得不太对劲。”李若飞小声道，“林筝墨一直看着李颜，林恒又一直看着林筝墨，看着看着还都笑了。” “卧槽？”陈凡一下就凑过头来。 “三角恋？”朱青伦捂住了嘴。 梁天成没说话，耳朵倒是竖得很高。 “你意思是，”陈凡说，“林恒喜欢林筝墨，林筝墨却喜欢李颜，那李颜岂不是……喜欢林恒？” 梁天成差点被口水呛到。 朱青伦一下按住陈凡，“谁特么跟你说三角恋是这个意思的？” 评委们交流了一下意见，赵校长拿过话筒，这位留着干练短发的女校长大手一挥： “我看，你们可以大胆点，做得更好，直接当压轴节目。” 嗯？您才是最大粉丝？ “这個节目，不管从形式上，质量上，意义上，都非常出彩。很符合我们本届‘暖冬’文艺汇演的主题，华夏传统文化。”赵校长的声音穿透力十足，“你们去找找会舞蹈的，配个舞，再搞搞舞台设置，穿点特别的衣服，哎呀，只要伱们能做，学校都支持。” 陶老师开心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就听见赵校长补了一句： “有啥问题，直接找陶老师，她帮你们解决。” 陶老师恢复了职业假笑。 台上的林恒兄妹俩已经有些惶惶然了，李颜眼里却全是兴奋的光芒。 “陶老师，今年文艺汇演，荣西跟实验都来了厉害的节目，一个合唱团，一个情景剧诗朗诵，咱们这节目放他俩后边，可得争气啊。谭校还等着在几位领导面前表现表现，我看这个节目可以担此大任。” “颜，”林恒凑近李颜耳朵小声道，“这……咱们搞得来吗？” “必须要搞。”李颜嘴角扬起，“还有九天，足够了。” 林恒对着不知所措的林筝墨耸了耸肩。 选拔演出散场，零班的节目取得了难以想象的成绩，郭启文跟零班同学们围着三位明星聊得正欢，却见陶老师愁眉不展地走来。 “陶老师，赵校的任务，不好做吧？”郭启文笑着问道。 “谁叫你带的学生这么优秀？还在那说风凉话，我都有压力啦。” “可不能说是我带的。”郭启文摆手。 “好了，”陶老师转向李颜，“李颜，我刚去问了舞蹈社，她们自己有节目，也没理由要她们放弃自己节目来配合我们。” “理解。” 途经此地的初二某学生会成员一愣，惊讶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李颜，“怎么跟听取老师汇报一样的？” “老师去看看其他班有没有别的会跳舞的学生，就是临时组队，我担心质量不好，反而拖累。”陶老师确实感到忧虑。 “老师，其他学校的学生，可以跟我们一起表演吗？我是指……荣西中学跟实验中学。” 两位老师都挑了眉，同学们也有些惊奇。 “可以是当然可以，只是……” “没事，等我先问问。其他的事情，再说吧，先吃饭。” 陶彩虹跟郭启文心里突然也涌现了一个想法，“怎么有种领导散会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午饭时403兄弟团的核心话题不是节目多精彩，不是接下来怎么升级，也不是李颜怎么找舞蹈队，而是“三角恋”。 “我害怕我一语成谶，”李若飞竟然真的有点伤感，“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不要最后因为女人反目啊。” 我尼玛槽点太多直接大脑死机了。 林恒大受震撼，李颜化身无情的干饭机器。 等他俩听明白了所谓的“三角恋”只是从演出时视线关系得出，一时间竟有种无语望苍天的感觉。 “林筝墨看我，是因为我控制伴奏，要发号施令，她才好切入。” “那你看她？” “我不得给她传递一下信息？我也看了林恒啊，难道我还喜欢林恒？” “看吧，我就说三角恋是……”陈凡还没说完就被林恒捂住了嘴。 “好吧，姑且认可你的解释。”李若飞又看向林恒，“但是林恒，你看向林筝墨的眼神，实在是太刻意了，那是充满关切的眼神……” “废话，她是我妹，我不关心她关心谁？” 403兄弟团沉默了。 “筝墨是我妹，真的有，这么震撼吗？”林恒疑惑。 “不是，只是没想到是这么无聊的真相。”朱青伦叹息着。 好家伙，你们唯恐天下不乱啊！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开个小挂 其实李颜也在犹豫，从放学后回宿舍就一直在犹豫。 电脑开着，手机挂着，qq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他还以为舍友们会对“找外校舞蹈队”这事非常感兴趣呢，结果这群人就跟没听见这话一样，提都没提过。 倒是自己顾虑颇多，显得扭扭捏捏。 真不像话。 “有点苦恼。” 叮！ 【搭讪+1，四级……】 【搭讪不算生活技能吗】 【……】 【归纳了归纳了】 不过这次说是搭讪，李颜是认的。 不对，认个屁啊，都是朋友了，哪来的搭讪，果然是系统的问题。 “咋啦？” 好，上钩了！ “今天文艺汇演节目海选，效果很好，校长要我们找舞蹈队一起表演。” “挺好的呀。” “但是舞蹈队有节目，没人。[苦恼]” “要我们去可以直说的。” 我丢，这么直接？那岂不是显得李某很傻逼？ “呃，可以吗？” “你先说你想不想要我们去？” “想。” “这样多好，交给我吧。” 解……解决了？李颜感觉都还没过脑子，事情怎么就解决了？ “我们可能需要多点人，能有五个以上最好，当然也不强求。” “整个舞蹈队给你带过去。” “啊？” “我是主舞，也是舞蹈队队长。” 好家伙……还是个有才艺的优秀文艺少女。 “那太感谢了！期待一起演出！” “但是。” 韦韵之发来这句之后半晌没继续，李颜琢磨半天也不知道啥意思。 “伱们12月15日就表演了，今天12月5日，时间很短，而且我们也不可能随便出入你们学校去排练。所以，你需要提供你们的节目详情给我，而且最好给我一套完整的舞台轮转方案，编舞这边我来，我们自己抽时间排练，这周末是没机会了，下周末我带大家去你们舞台看看，练一遍走位，表演那天就直接上了，能接受吗？” 李颜犹豫了几秒，还是发送了一个字：“能。” “你还真是啥都会啊？” “不会的，可以学。” 随后他从郭启文那要到了他们演出的录像，虽然画质有点糟心，但终究是把演出方式拍清楚了。 同时，李颜还把电脑上的编曲成果发了过去，同步发送了自己清唱的录音。 至于歌词……就不用发了。 “我拼凑拼凑。” 李颜笑了笑，慢慢打出几个字：“保持一下神秘感也不错。” 这下可好，周末多了件高强度的学习任务。 从零开始的编导生涯。 其实不能说是从零开始，编导是个非常综合的工作，对于李颜这种超级综合型人才来说，编导的门槛已经几乎等同于磨平了。 语文、作文、绘画、表演、表达能力、理解力、想象力…… 这些本来都是编导人才所需的主要能力。 没有激活这个技能，无非是还没有正式做相关工作而已。 周末伊始，李颜就抱着已经看完的基本音乐相关书籍，去了一趟荣西区图书馆，又换回了：《编剧之路》、《导演手册》、《舞台美学》、《戏剧艺术导论》、《电影镜头入门》、《舞台艺术基础》。 看得一边的小胖头直发昏。 “颜少，你是不是有记忆面包吃啊，也给我几片呗。” 李颜途经一家面包店时买了一袋方包，塞给了小胖，“吃了就能变聪明。” “我信你个鬼。” 然后回到家的小胖就虔诚地抽出一片面包，细细品尝完，才开始学习。 李颜则是全神贯注地开始了学习，手头是画在A4纸上的舞台平面，标注了阶梯、出入口、接线口等等，甚至连灯都标注了。 数据自然是跟被委以重任的陶老师要到的。 “颜少，你这是……要干嘛？” “好好学习。” “好咧！” 李颜心里对编导有一个模糊的认知，之前也看过剧本写作、导演工作相关的书，但因为认知倾向都往“文学”“表演”这俩方向去了，所以没能激活编导技能。 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一开始对编导的理解就是广义的、大方向的，给他接下来的操作打好了基础。 掌握一个专业技能所需的素质能力，跟真正学习这个专业，实际上是两码事。 李颜正经把编导作为一个技能大方向去学习，一下午看完了《编剧之路》跟《导演手册》，才终于激活了“编导”技能。 三级技能，18分。 完全超出李颜预料，有这么牛逼？啥都没干呢，就了解了一下编导行业都干啥。 编导这茬，真要说李颜没啥基础的，其实是往广播电视那块方向的摄影、电视节目制作、数字媒体这种专业领域。 这要是提前学了摄影相关的技能，不得扶摇直上九万里咯？ 那就该下一步了，他现在亟需的，是“舞台编导”。 有些地方不认为舞台编导也属于编导大类的一部分，其实主要是分类方式不同，戏剧影视导演方向会有戏剧舞台导演的内容，广播电视文艺编导则有大型晚会的内容。 至于系统怎么分类，管他呢，反正这鬼东西可以交叉，能拆分出来就是好分类。 大不了回头再合并回去。 李颜一边看着《舞台艺术基础》，一边秒答小胖主科练习题的疑惑，小胖佩服得五体投地。 “颜少，文艺汇演那天还是你生日诶，你同学们知道吗？” “不知道。” “噢。”小胖也知趣，不再多言。 被认真阅读的书会化身时间黑洞，李颜才刚看了几页舞台艺术，小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李颜也只能恋恋不舍合上书本，提溜着回宿舍。 路上林志远轻描淡写地提了件事，“我上回找我爸说了你的提议，他想了几天，同意买下这套小房子了。” “哦？” “他说你说的有道理。” “就这？” “就这。” 有钱真好啊。李颜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还有后知后觉开始亮的路灯，突然感觉很充盈。 “颜！”才一进宿舍，林恒就在一众室友的注视下冲向李颜，问出了大家共同在乎的问题，“我听说了，你已经说服外校舞蹈队参加演出？怎么做到的？哪个学校？谁？” “你们跟外边那些还没亮的路灯一样后知后觉吗？” “这不是之前以为你说着玩，应付陶老师的嘛。”朱青伦也站起身。 李颜坐下就开始翻阅《舞台艺术基础》，“我还寻思上回你们怎么不好奇，原来是以为我开玩笑呢？” 舍友们全都围了过来，连一直躲在床上的陈凡都特地下床凑热闹。 “阿颜，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嘛快说嘛。”李若飞积极得很。 “对啊，颜，错了，我们错了，不该怀疑你的，快说快说。” 李颜轻叹一口气，“荣西中学舞蹈队。” “卧槽，借你漫画那个师姐是荣西中学的？” “对。” 草，上套了！ “耶！”林恒直接跳起来，跟朱青伦和梁天成抱在了一起，“我就说是她吧，若飞青伦，你俩不行啊！” 李若飞跟朱青伦懊恼地一拍大腿，“还以为会有新的神秘女嘉宾呢。” 李颜冷眼旁观，任凭这群臭小子狂欢。 “终于可以看见庐山真面目了，我就说送这么大一箱漫画，绝对不是普通关系。”林恒摇摇头。 “居然还是舞蹈队的，阿颜你有点眼光的。” “舞蹈队师姐，啧。”陈凡竟然也附和了一句。 “荣西中学诶。”梁天成眼里也闪烁着好奇。 “看来是个富婆，也是，能说送这一箱漫画就送。”朱青伦点头。 “外区的，是学霸。”李颜回了一句。 “哎~哟~”五个人起哄。 李颜再次明确一点，再天才的青春期男孩，也有非常幼稚且傻逼的一面。 “颜，好看吗？”林恒眨眨眼。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李颜嘴上应付着，眼睛是一刻没离开过书，哪怕舍友们这一通闹腾，也不影响他的思维驰骋—— 叮！ 【舞台编导+1，四级技能，总数18】 舞台编导看来还真是个比较独立的内容，毕竟要考虑到舞台现场调度，李颜也没啥经验。 不过，来自三级技能“编导”的辐射瞬息而至。 “舞台编导”技能一下就提升到了36分。 舍友们的调侃李颜已经听不到了，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表演时身后流转走位的舞蹈队。 什么时候上，什么时候下，什么队形，怎么配合音乐……全是想法！ 跟大家汇报一下成绩，这本书目前均订基本稳定在了3700到3800，每天还在稳步提升中。是个惊喜的成绩，超出预期的成绩，全靠各位书友的支持，真的非常非常感激。 这个清明假期会加更，章节字数基本往3000靠了，假期期间会把文艺汇演更完，看到这的书友应该也能感觉到了，如此准备的表演，必然在绽放时无比绚烂。 剧情早都想好了，怎奈工作日忙成傻逼，要不是手里没存稿，我也不想大家在这段剧情一天就看个两章。 假期努力码字，以此回报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得道者有天助也 周六晚睡觉前，李颜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是陈凡发来的：“还不睡吗？” 周日一大早，李颜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上厕所的李若飞问：“这么早起？” 因为压根就没睡。 虽然窝在被子里姿势艰难、近距离对着小台灯损伤眼睛，但架不住脑子思维如脱缰野马，一路疾驰，别说安排个舞蹈的上下台轮转了，整个节目的流程都给弄咯。 通宵不好，他知道，但是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睡。”李颜把十来页的笔记手稿放好，小声回了李若飞一句就躺了。 李若飞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上完厕所回来发现李颜已经沉沉睡去。 一下子没搞懂是怎么回事。 当林恒睡了个心满意足的懒觉，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起床时，却见几个室友围在李颜床边指指点点，便问道： “咋啦，颜，你又在搞什么事？” “嘘！”梁天成连忙嘘了一声，“李颜还没醒。” 林恒一下就清醒了，按亮手机看了一眼，他以为自己这两天卸去一身压力，睡到早上十点钟已经够萎靡颓废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看来，李颜也是耗尽精元了呀。”林恒潇洒翻身下床，开始梳头发，“你们探过他呼吸没有？” “活着呢。”李颜突然坐起身。 吓得舍友们滋哇乱叫。 “不是，真当我诈尸啊？” “你今天啥情况，难得见伱睡这么晚。”林恒等着李颜一块洗漱。 “这个。”李颜转身把笔记在桌面摊开，伸个懒腰就去刷牙。 林恒一边刷牙一边还在梳理发型——其实他发质很软，怎么捋都是一个样，嘴上含糊不清地说着，“颜，这次文艺汇演，也是辛苦你了。” “昨晚是累了点。” 林恒漱口，摆了一个自认很帅的表情，“所以才需要睡一个懒觉，放松放松。” “我就睡了四小时，昨晚通宵了。” “据我所知，一个初中男生通宵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种沉迷游戏，一种为情所困，敢问……”林恒摇头晃脑跟着李颜出了洗手间，然后就看到了满脸写着震惊的三位舍友——不震惊的陈凡正在敲电脑。 他也没有继续调侃，凑过去看了几眼，赫然是舞台编排与舞美设计。 “你不要太离谱了！”林恒要炸了，他内心登时响起庄严的钟声，开始为自己一觉睡到自然醒而忏悔。 “陈凡，你为什么如此冷静。”朱青伦抓着头发，“我们宿舍有个怪物啊。” “我是行动派。”陈凡指了指电脑。 大家这才发现上边全是乱七八糟看不懂的字符，不是游戏画面。 “……” 在诡异的安静之后，众神归位。 梁班翻开了书，李若飞拿起了笔，林恒也打开了练习题，朱青伦……展开了地图。 这时候“卷”这个词还没流行，但403的诸位已经有了被支配的体验。 “话说，大家倒也不必……良性竞争就行，还是要劳逸结合的。”李颜并不希望舍友陷入为卷而卷的状态。 但这群家伙的好胜心超出想象，他们很快进入了状态，一个个脸上都写着： 今天我只是想卷死各位，或者被各位卷死。 李颜把笔记本的走位流线、登场时刻表、舞台平面图、舞美概念想法等等手稿，一一拍了照，发送给了韦韵之。 “看不清，太糊了。”小美女秒回。 啊这……李颜电脑上打开看了看，确实很不清晰。 “喏。”刚刚还在噼里啪啦的陈凡突然拍拍李颜，递过来一台数码相机。 李颜正露出惊讶的表情，却见陈凡举起食指： “嘘。” 舍友们都进入学习状态了，陈凡既不想打扰，也不希望展现自己家的财力。 数码相机，08年的热门电子产品之一。 “怎么知道我需要的？” “你那个手机拍不清晰的，看你忙活半天。” “感谢大佬！” 读卡器插入电脑，几张足够清晰的图很快成功发送。 韦韵之接收了文件，然后发来一句： “刚换了衣服准备去你学校找你，原来你还有相机。” “舍友借我的，省了你多跑一趟[大笑]” “我先看看，有问题再问你。” 陈凡拿回相机的时候瞥见了，噗嗤一声，回座位用qq发了条信息： 我好心办坏事了，对不起啊。 李颜：哪有，方便很多，谢啦。 Wind650417（是陈凡）：我跟兄弟们说对不起，浪费了一次大家见美丽师姐的机会。 李颜：……文艺汇演那会儿就见到了。 Wind650417（是陈凡）：看来确实美丽，你直接默认了。 最帅的小林：什么什么什么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李颜一愣，这才发现特么的陈凡在宿舍群里找的他。 贪睡猪哥哥：哪里的美丽师姐？谁的美丽师姐？ 李颜：你们不是在学习吗？怎么一个个都在看手机？ 最帅的小林：梁班跟若飞君没看，还是我跟猪哥不够认真，李颜老师教训的是，这就学习。 李颜：@最帅的小林今天先别学了，跟我搞一下舞美。 林恒直接下了床，走到李颜座位旁：“请指示！” 搞怪归搞怪，林恒美术功底摆在那，登台演出经验也充分，虽然没正经接触过舞美，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懂了，这就是你说的张无忌学太极。”林恒看着李颜的手稿，突然一拍手，“我看过很多舞台，没有真正研究过，可是我有一种朦胧的感受，对舞台布置的感受。” 李颜自知受制于当前条件——金钱、时间、场地等，他都不可能给这个节目搞出什么led显示屏什么灯光特效这些东西，所以很克制地准备在舞台两边搭一些门楼装饰，挂一点花灯。 考虑到“舞美”这个东西在本次文艺汇演，约等于一个会变色的射灯，只能说李颜的克制只是他自认为克制。 不过林恒很自然接受了这个设计，李某人离谱的地方多了去了，搞点舞台装饰算个球。 但是他对着白纸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画点宫殿确实不难，画几个花灯也没啥，但是一想到这玩意儿要做出来，林恒就傻眼了。 什么材料，怎么固定，花灯怎么挂…… “说好的张无忌学太极呢，我怎么无从下笔？” “因为你‘没有真正研究过’。”李颜又翻开一页，赫然是各种可选材料与装置方案。 “啥时候研究的？” “昨晚。” “这……还需要我干嘛？” “画，有再多想法，没具体的图纸都是白搭。” “你是真准备一个节目成神啊。”林恒摇摇头，打开了自己的绘画本，搬来椅子坐在了李颜旁边。 李颜笑了笑，他还准备网文一书成神呢，就他现在这状态，没点离谱的野望都瞧不起自己。 午饭前，李颜跟林恒研究舞美设置，其他人各学各的。 午饭后，大家就全都围着画画的二位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下，气氛越来越热烈，李颜跟林恒画得也越来越精细。 最终原本只准备搞个平板印刷的门楼，变成了立体版；原本只准备做个造型的花灯，也安装上了灯泡。 兴奋是挺兴奋的，期待也很期待，但是这怎么实现呢？ “是啊，怎么实现呢？”李颜在夜自习的教室里抓耳挠腮。 “不是，你真准备把这些东西，搬到台上去？”林恒问。 “当然了。” “你一定很爱她吧。” 幸好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自习课间休息，大家没听到这句话。 但大脑急速运转的李颜听到这句话，还是狠狠刹了车，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这是……什么联想？” “我都在想，你这个节目，是不是就为了给学姐跳舞准备的，要为她献上一场盛大的表演。”林恒把自己说乐了。 “林恒，你说反了，她的舞蹈是为这个节目准备的。我人生的意义都是自己赋予的，我只为了我自己。” 李颜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林恒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 “还是得找广告公司。”李颜叹了口气，“我们画得真好，好到我没法自己搞了，工程量的问题。” “那就找，钱的事情好解决。”林恒很自信。 “问题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广告公司水平参差不齐，找次一点的，可能给你把画弄电脑里都得画个几天，来不及。找能力强质量好的，那钱可能还真是问题，我们还得考虑组装的事情，他们还要到舞台现场看看怎么搭架——这部分工作还得找陶老师协调协调，最晚也是下周末就要搞定的了。” “你要求，这么高的？”一通话把林恒都给说焦虑了。 突然，一个亮着的手机屏幕出现在了李颜面前。 陈凡罕见地走到后排来，手里拿着屏幕超大的菠萝3手机。 屏幕里的聊天记录才是重点： “俊，我记得你家开广告公司的是吧？” “嗯。” “能搞舞台装置吗？我们班文艺汇演有个节目，画了图，不知道要怎么实现。” “李颜那个吗？” “对，你认识他？” “可以搞，明天我找你，图给我，一定搞出来。” 怎么还上赶着帮忙做一样呢？ 陈凡敲敲手机屏幕，“搞定了，你是不是不知道阿俊家里搞广告的？” 李颜皱着眉，“阿俊……是谁？” 两小时后再来一章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噫！都成了！ “是谁？你不认识？那他怎么一副跟你很熟的样子？”陈凡有些惊讶。 “不知道，你朋友？” “小学同学现在的同班同学，之前一起玩过，他听说我是零班的就主动加了好友。”陈凡收回手机，“有事没事还会聊起伱，说你很厉害。” “我？”李颜想想，也不算非常惊讶，他如今在新北一中的影响力非常爆炸，有人打听好奇再正常不过了。 “我让他明天来零班，咱们一块聊聊呗。” 晚上回了宿舍，李颜又找陈凡要了个盗版软件下载的网站，准备下载CAD画一下图，学起来是很快，画起来效率还是上不去。 太急于求成也不是个办法，把时间浪费在这，还不如交给专业人士。 为了文艺汇演一直疾行的李颜终于可以转一下方向，打开了跟编辑开元的对话框。 “元大，这个签约流程是不是太长了点，一来一去十四天才改签约状态，合计六万字了哟。” 没等到回复，李颜补了一句：“上班了再回。” 第二天，一个戴眼镜留寸头的小个子来到了零班。 陈凡领着他来到了李颜座位旁边。 “冯家俊，李颜同学你好！” 阿俊有些兴奋地鞠了个躬。 李颜懵逼了，有些不知所措地递过自己的手稿，“阿俊你好，听说你家……” “我都知道了！”阿俊接过李颜的笔记本，掏出笔在上边写了一串数字，“可以做，做得了，没问题。这是我的qq号，李颜同学请一定要加！” “呃……好，这个费用……” “不用不用不用，”阿俊连连摇头，甩得眼镜都要飞出来了，“免费的免费的。” “这怎么好意思。” “李颜同学！”阿俊这一声有点大，吓得前桌一直认真偷听的林筝墨肩膀一抖。 课间本来就不甚热闹的零班都因此安静了会儿。 “你千万不要跟我说这个，真的。” “好好好……”李颜一头雾水地点点头，“回头有什么需要的资料qq上找我要，这几页手稿我昨晚优化整理了一下，你也拿着，我们多交流。” “好咧！”说着阿俊就一脸心满意足地捏着手稿离开了。 李颜当然不知道冯家俊是何许人也，因为当初他教训那四个在厕所嚼口香糖的二货时，没有去看被他从尴尬中解脱的蹲坑者是谁。 但冯家俊听到的那句“李颜同学”却是深深印在了脑海。 “颜总，”白晓生戳戳李颜的背，“你要习惯这种大明星的生活。” “你都知道了？” “不要太小看我，也不要小瞧班里女生对你的关注。” “要不我把你策反成双面间谍吧。” 白晓生眼睛一亮，双手捂着嘴巴小声道，“好诶，说，你想了解哪个女生的事情？” 李颜无奈摇头，跟你学间谍技能，怕不是活不过三集啊…… 中午李颜没有午休，而是特地回了趟宿舍给冯家俊发图片，又把舞台的情况，可能的搭接办法，具体要求细细描述了一遍。 然后才把闪烁的消息点开： “肯定上班了才回啊你这小子。” 尼玛，早上九点一上班就回复消息，结果愣是无视了李颜真正的问题。 李颜正准备吐槽，开元似有预料一般发来了消息： “哟，大中午上线，初一学生这么有空？” “我忙得很，午休都不睡，还得来跟你交流。” 这是个屁的初一学生，开元撇撇嘴，手指翻飞： “跟你说个好消息，你这本《南宫少年》目前虽然收藏很低，点击率很低，但是点进来看的人留存率很高，追读情况非常良好，评论也都不错。我准备给你一个推荐。” “好。” “喂！”开元急了，“给你的推荐可是精选，看中你潜力给的。[愤怒]” “感谢元大，改签约状态咧？” “你别惦记这个了，这周末能改，到时候刚好一个月，你也就十四五万字。我直接给你一个牛逼的推荐。” 已经强调第三次了，李颜顺遂开元意，问道：“啥推荐？” “我半年只有一个名额的编辑精选啊！[哭泣][酷]” “有眼光。” 开元哑口无言，心想碰到一个特别会装逼的了，他心里已经笃定李颜是某个老写手来调戏他，瞬间切换专业模式：“书名改了吧，南宫少年看着不霸气，吸量效果不好。” “你说，我改。”李颜本身也不擅长起网文书名，他只负责写好一个故事，这些方面，交给擅长此道的编辑是无所谓的。 “《天子剑》。” “霸气吗？”李颜表示怀疑，但还是顺手修改了。 “元大，已经有人用了哦。” “那就《白发天子剑》。” 李颜瞬间就打出来一大堆文字，什么拿反派命名不好、“白发天子”前期压根没登场只有一个传说、白发天子跟天子剑这俩词不能组一起等等，但是还是删干净了。 信任别人的专业，就少干预。 开元把半年一次的名额给了自己一个新人，也得回报以信任才是。 他干脆地更改了。 “先这样吧，后边签约上推荐这些我帮你搞，十几万字上这个推荐效果会好一些。看看推荐效果，要是数据够好，我同时给你报一个基础的新书推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哭泣]” “放心，明年的编辑新人王，必属于你。” 开元直接在办公室放声大笑。 跟校运会开始前大家有些躁动的氛围不同，越是接近文艺汇演开幕的日子，大家反倒聊得越少。 毕竟跟全员参与感爆炸能当假期的校运会不同，文艺汇演一方面不是所有人都感兴趣——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到场观看，一方面参加演出的人排练到这时候了，新变化是没有的，该藏的也要藏好，讨论度自然下去了。 唯一不同的是零班，所有人都在期待压轴大戏的最终效果。 从403兄弟团流传的只言片语中，大家知道了：李颜每天回了宿舍都在电脑上疯狂打字，据说一是跟舞蹈队沟通舞蹈流程，二是跟广告公司沟通舞美装置。 说得也没错，李颜确实干了这两件事。 只是他打的大部分字其实是。 还不是网文，而是推理《提偶人的丝线》。 自打想象力冲到50分之后，他的灵感总是在一些完全意料不到的地方出现。 尤其集中在吃饭、洗澡、上厕所，卡了半天的推理灵感，就是今天在厕所里出现的。 所以他果断选择了记录。 至于网上沟通的事情，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多工作。 跳舞不是他自己跳，舞美装置也不是他自己做，他充当的其实是答疑解惑提要求的角色。 舞蹈终究要来现场踩踩点的，装置最后也是要根据广告公司条件制作，李颜提太细致的要求，也是没有意义的。 就跟对待开元一样，信任别人的专业，就少干预。 除非李某比你们更专业。 而且他并不想跟韦韵之在网上聊太多舞蹈走位的事情，显得特别有纸上谈兵的味道。 林恒对此有些焦虑，周五在大礼堂进行彩排后，他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老颜，我们都没跟舞蹈的合练过，到时候真的可以吗？” “这个星期发生啥了让我变成老颜？” “你看上去跟二十岁的老大哥一样。” 二……二十岁的老大哥？那你叫小了，我是二十四岁的李老祖了。 “哎呀我是真的不安。”林恒看上去很紧张。 “没事，我们三个在舞台右前方，位置固定，也跟舞蹈那边没互动，她们自己编排也是一样的效果。而且，明天她会过来一趟。” “嗯？”林恒的不安一扫而空，因为他被八卦填满了，“这可是一手资料，不得了，筝墨，明天舞蹈队要过来了！” “哦。”林筝墨淡淡应了一声。 “明天的排练，算是陶老师给我们的特殊待遇，还是不要传播出去，零班住宿的可以来看看，其他班就算了，低调点。” 结果第二天，403兄弟团全都躲在新北一中大门口，看着等待荣西中学舞蹈队的李颜。 “你们去礼堂啊，在这干啥。” “我们会假装路人的。” “去去去，去礼堂，待会反正会见到的，林恒跟筝墨都在礼堂准备呢。” “懂你的，颜总。”朱青伦敲敲心口，“这是一种名为害臊的情绪，大家撤吧。” 李颜看着七嘴八舌交谈着离开的舍友背影，笑着摇摇头。 青春啊，真他妈好。 等了有一阵，一辆中型面包车停在了新北一中门口。 走下来了六个少女，还有一位开车的长发女老师。 当她们一齐笑吟吟地走向李颜时，李颜突然对劝走室友感到后悔。 七双好奇的眼睛啊，直勾勾盯着李颜。 原来一群陌生少女走过来的压迫感这么强吗？ 但是韦韵之在哪？ “是李颜同学吗？”带队的长发女老师问。 “嗯是的，老师好，各位同学好，劳烦你们过来一趟，人到齐了吗？” 女老师一笑，“都到齐了。” 她见李颜脸上露出疑惑神色，瞬间心领神会，“韵之自己过来了，早我们好一会儿到的，你没看见她？” 李颜疑惑更甚，掏出手机，发现qq有三条消息： 韦韵之：我在礼堂了，你呢？ 403无敌战神团-最帅的小林：兄弟们礼堂这有个漂亮妹妹！ 403无敌战神团-贪睡猪哥哥：这就抛弃颜总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漂亮师姐（今天双更日个万） 此时的礼堂内，403兄弟团正跟林恒讨论得热火朝天。 “今天出现在这的荣西中学学生，只能是咱们的神秘嘉宾吧？”林恒问。 “为什么没跟阿颜一块过来？” “说不定跟咱们过来当观众一样。”梁天成给出合理推论。 “那太可惜了，真好看。” “陈非凡，没想到你也是好色之徒啊。” “青伦此言差矣，秀色可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连若飞都失守了吗，该死，她为什么一直看这边？”林恒有意无意扫视着远处观众席，“回头让老颜那个舞蹈队的师姐帮忙介绍认识认识。” “你真不怕林筝墨生气啊？” “噗！”林恒拍了一下陈凡，“你想啥呢，那我妹！” 李颜领着七个白衣少女走进礼堂时，讨论声戛然而止。 荣西中学的校服，被称为新北最好看的初中校服。 主要是大胆地采用了大面积的白色，只在侧边有一条红黑绿三色点缀的长线，布料用得好，裁剪版型也比其他学校校服优秀了不止一星半点。 乍一看，跟外边售卖的运动外套一样一样的。 缺点也很明显，这套校服不耐造，稍微脏了点或者养护不到位就没法看。 基于这些优缺点，它被称为“贵族校服”——非常匹配荣西中学的定位。 一行人打开礼堂入口小门时，天光钻进来，映射在一身洁净如新的白色校服上，竟然犹如套了层辉光，就跟天使似的。 七个身着白衣笑吟吟的少女一下出现，对于403少男们有强悍的杀伤力。 她们身材瘦高、体态优美、四肢纤长，个個昂首挺胸笑意盈盈，充满青春活力，清一色扎着高马尾，嘻嘻哈哈地……围绕着李颜。 “我靠……”朱青伦傻了眼，“妈妈，这人太耀眼了我要回家。” “要死，不敢直视。”陈凡摇摇头。 嘴上这么说着，几个人早把李颜身旁七位少女扫视一遍，得出了结论： 还是坐在观众席那位最好看，可惜人家不是舞蹈队的。 “你们说哪位是李颜的师姐？”李若飞有些兴奋。 然后他们就看着观众席上“最好看”的那位，起身走向了这群舞蹈队的女孩……旁边的李颜。 “又见面啦。”韦韵之一头柔顺的长发扎成了丸子头，水润的双眼带着笑意。 与林筝墨大气的长相不同，韦韵之容貌可用四字形容：精致秀丽。 跟年幼版的女儿国国王似的。 眉毛细长，鼻子小巧挺拔，皮肤白皙红润，脸部轮廓柔和，五官比例恰到好处，头发乌黑有亮泽——以上是李若飞在舍友要求下被迫总结的形容。 以及陈凡发自内心的“眼睛又大又圆又有神”。 夸得这么起劲，结果这人……居然就是李颜口中的师姐吗？ 林恒掏出了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错了，原来是漂亮姐姐。” 朱青伦抓着头发就蹲了下去，“再看下去我真的要回家了。” “我在门口等你们，你怎么就……”李颜知道舍友们都在看自己，但也管不了了。 “我妈送我来的，家里直接来这里，还比回学校再来要近些。没想到一路没堵车，来得早了。” “保安大叔直接就让你进来啦？” “可能陶老师跟他打过招呼，我说了一声，就让我进来了，我以为你在礼堂。” “刚好错过了。”李颜笑笑。 “伱俩就先别叙旧了，”荣西中学的老师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干正事。” 李颜耳根一红，对着暗处观察的舍友们喊了一声，“林恒，干正事了。” 林恒被舍友们一把推了出来，机械地对着一群少女打招呼。 “这是我舍友，林恒，本次节目的键盘手兼演唱。” “那也是零班的了！”舞蹈队一个女生喊了句。 “很帅诶，新北一中这种又帅又有才的学霸是量产的吗？” “韵之，那个是你的，这个就我们分了哦。” 韦韵之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 李颜看了一眼依旧乐呵呵的荣西老师，心想看来这种级别的玩笑只是基操，也没说什么。 林恒直接脸都红了。 “亏你还叫骚包林，原来这么弱的吗？” “哎哟，刘老师，欢迎欢迎。”陶老师从后台踩着高跟鞋匆匆走来。 “陶老师，没想到咱们还能有合作的一天。”荣西中学的刘老师热情回应。 “让她们寒暄去，咱们做咱们的事。”韦韵之拍拍李颜肩膀，自顾自就朝舞台走去。 “她就是你说的舞蹈队师姐？送你漫画那个？”跟在后边的林恒小声问了句。 “嗯。”李颜点头，“想八卦回去再八卦，抓紧时间。” 林恒倒是很有紧迫感，问题是他现在也使不上劲。 李颜跟韦韵之很快进入状态，从后台走到舞台，绕着舞台走一圈，李颜手里抱着电脑、手指上指下，嘴巴就没停过。 而林恒跟林筝墨只需要做一件事，坐好。哦，林恒还多干了件事，给李颜带了电脑。 正如李颜所说，他们仨表演时压根不动。 好奇的兄妹俩没忍住，跟着李颜走来走去，听到他对着舞台左侧说着：“后边这里会立起来几个门楼装饰，跟另一边一样，中间再吊一排花灯，你们可以顺着走一圈到这，指着门楼花灯演一演逛花灯的场景——大概在第二次间奏的时候。” “我就停留在另一边？”韦韵之秒接。 “可以想想‘灯火阑珊’怎么表现，或许届时你在的那边可以把灯关掉，只保留花灯的亮度。因为是早上，亮度应该还是够的，如同我们现在。” “你有考虑过两边布景不一样吗？” 李颜陷入沉思，“其实是有的，舞台很大，我们三人站在正中间靠前的位置演出，也不影响你们在两侧的舞蹈，若是能有区分，也更好体现你的不同。” “联系就会弱一些，说不定不好理解为同一个场景下的表演。” “是有这个顾虑。” “倒是有个办法，正常我们舞蹈队，也都是由我领舞的，我可以先登场，转过半圈舞台后，她们再登场，重复我的动作。” “然后你转到这一侧，反而变成了在她们身后？她们沉迷于赏灯嬉闹，你又该怎么表现不同呢？场景就是花灯……” “没事，先走一遍节点吧。” “他们……”林恒看了林筝墨一眼，“在说啥？” “不懂。”林筝墨摇头。 “林恒，筝墨，来一遍。” 台下的两位老师看得欣慰不已，悄悄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句。 402姐妹团们也凑近了403兄弟团，开启了零班八卦话题大会。 令男孩们没想到的是，讨论韦韵之跟林筝墨谁漂亮这种问题，居然是女孩开的头。 他们甚至不敢回答，总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 他们都是回宿舍了才开始大聊特聊的。 令零班讨论团感到遗憾的是，台上的明星们没有呈现完整的演出，只是由李颜跟美丽师姐主导着确认演出节奏。 讨论很多，把节目切得细碎，但光是舞蹈队们偶尔扭转的腰肢，已经让他们对后天的正式表演充满期待。 也是在韦韵之踏出舞步后，女生们达成了惊人的一致：虽然筝墨很好看，但这个师姐太惊艳。 “韵之功底还是好。”陶老师点点头，“我们学校就没有这么好的民族舞苗子。” “你们学校的那棵苗，全新北都在馋呢。” “他怎么会认识韵之的？” “不知道，我也很惊喜，早就想来看看你们的大天才。” 陶老师笑得花枝乱颤，“这个我真不想谦虚，这孩子太厉害了，道听途说远没有真正接触的感受深刻，他学东西的速度……只能说是有些娃娃，就是老天爷的恩赐。”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中午饭点，舞蹈队虽然没有完整表演过一次，但是反复确认走位，最后也简单过了一遍，已经很是疲惫了。 “他们要是大学生，中午就该一起带出去吃个饭了，再跟你们这群优秀的零班同学交流交流。”新北一中校门口，刘老师握着陶老师的手说道。 别忽悠，大学也没得吃的。 李颜想起了大学时代，老师说要请大家到店里吃下午茶，精挑细选了一家有大长桌的，每人一杯奶茶，然后两小盘炸薯条。 吃完了还问“够不够”…… 能够就有鬼了，你都请两盘炸薯条了，谁还敢说不够啊。 特么的，为什么这种没啥卵用的尴尬记忆总是联动迅速、回忆清晰呢？ 面包车缓缓离开了，陶老师转身看着要演出的三个人。 这是要加油鼓劲了！ “李颜，你怎么认识韦韵之的？” 卧槽！报警了，老师带头八卦！ “书城买书的时候，碰巧认识的。” “很好。”陶老师继续问，“你了解她吗？” “不算了解，也就是这次有跳舞的事情，她刚好说过自己舞蹈社的，我就找了她。” “她没跟你说过吗？” “说……说什么？” “没有，很好。”陶老师笑道，“青春呐，看到你们我就很开心。” 你这么谜语人我很不开心。 不过李颜要应付的还在后头。 小小的住宿生饭堂，平时男女生都会默认分开，吃久了，还自动生成了男生区跟女生区。 这是第一次男女拼桌，403兄弟团跟402姐妹团混在一块吃饭。 李颜看这情况就知道大事不妙，再看林恒林筝墨打完饭也很自然地在旁边桌子找了空位坐下。 大家默契地给李颜留了一个C位缺口，请君入瓮。 李颜选择了打包，潇洒地离开。 嘿嘿，你们以为我傻啊？ 等舍友们回了宿舍，李颜饭还没吃完。 “希望你们不是为了来八卦才吃这么快的。” “快说！”朱青伦突然就是一发火炮，“你到底藏了多少女同学！” 李颜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你小学肯定还有漂亮女同学！” 漂亮女同学确实有，一起散过心，不过最大的标签只能是学习委员了。 或许，经历一个初中，小学时幼稚的悸动也就消失了。 或许，寒假回家时还会聚会见见面，再过一个假期就只是网友，再过一个假期就只是回忆。 “你看，他沉思了，他沉思了！”朱青伦格外兴奋，“啊，这个人果然对我们藏了很多东西，为什么你会有那么漂亮的师姐……” “呃……漂亮师姐不是我的。” 嗯？大家一愣，不会特么名花有主吧？所有人突然慌张起来，那万一李颜确实动了心，他们这些起哄岂不是都扎了心？ “是她爸爸妈妈的。” 舍友们的嘘声淹没了李颜。 大家的八卦热情保持到了晚饭，依旧没有消减。 哪怕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从李颜嘴里撬出来“书店认识”“不知道情况”“好看”这些字眼。 李颜很无奈，一到这种男女关系的八卦话题，这群小天才就跟猴子似的。 包括梁天成，他只是安静一点，藏在人群中，眼睛闪烁着猴子的光芒。 林恒有点不同，他是只焦虑的猴子，一边嗷嗷叫跟着起哄，一边担忧周一的正式演出。 等待洗澡的无聊时间里，他就躺在床上跟李颜聊天。 “咱们都没有完整排练一遍，真的没事吗？” “没问题，我们做好自己，其他相信别人。” “那你觉得筝墨好看还是师姐好看？” “这个问题跟你上个问题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但我想问。” “别人问就是师姐好看，你问就是筝墨好看。” “不用这么看我面子。”林恒笑。 “我是怕筝墨以为我讨厌她……还得表演呢。” “无情，太无情了。”林恒摇摇头，“颜，我总觉得会出问题。” “出问题的话，我就去解决。” “妈的，这让女孩如何不爱！” 李颜没回应，刚刚开元找了他，说改了签约状态，今晚凌晨上推荐，还打了一堆补丁： “新书刚上推荐，流量会突然爆炸，骂你的人会变多，不是现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一定要稳住心态。” “你这本书目前就按你跟我说的节奏走，会有很多叫你加快进度的，也不用管，看到催更也不要心焦，写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要明白众口难调，你写的古代，会有喜欢看现代的来喷你为什么不写现代，类似这样的评论，直接删了，他不是你的读者，留着会碍别的读者眼。” 李颜敲下了几个字，“沉默的大多数。” “原来你懂这个啊，早说嘛。”开元在心里自嘲，都笃定这是个老作者了，还是忍不住要说一些新人该注意的话。 “感谢元大，这些话让我心态稳了许多。” 还挺会演，开元笑笑，回了个击掌表情。 八卦的讨论到晚上就趋于平静，舍友们开始关心现场舞美装置的事情，这算是本次表演前的最后一关，不过效果如何也只能明天早上等广告公司把成品运过来才知道。 李颜还以为这个周日的主题是如何调整被喷后的心态，一大早醒来都不愿意点开站看看评论，怕表演前被乱了道心。 这该说是心态够稳还是不够稳呢？ 结果他还真没什么机会去关心，因为广告公司运来的门楼装置板件，坏了一半。 更糟心的是，原因还是搬运这一半材料的两个年轻小伙子，爬楼梯上山时后边那个脚底打滑摔了一跤，捏着的KT板直接就给撕裂了。 连带着前边那个也失去平衡，一脚踩在掉地上的材料，跟滑板似的溜了下去。 生气都没法生气。 好在人无大碍，就几阶楼梯，充其量擦破点皮。 但东西就没法用了。 冯嘉俊他哥在后台怒斥两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子，“搬这么点东西两个人就算了，还给弄坏了，叫你俩平时吊儿郎当的，唉！” 阿俊本人则非常消沉，想给李颜一点帮助，结果整个节目的准备阶段就在自己这一环出了错。 林恒心里也不是滋味，人家好心帮忙也没收费，怪罪吧也不合适。虽然真去怪罪了也于事无补，但好歹心里情绪有个出口。 现在可太憋闷了。 这种情绪在众人之中流转，焦虑、不安、懊恼、惭愧、愤怒、茫然…… 跟着一起看热闹的402宿舍姐妹团们眼里都写满了无奈。 终究是些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孩子。 李颜把已经烂掉的板件一脚踹开，“愣什么呢大家，这不是还有一边好的吗？赶紧装啊，还有花灯，这些玩意儿怎么挂上去，怎么等到我们演出时快速拿出来，都是问题，没时间给我们发呆。” “但是……” “但是啥啊但是，这算个屁的挫折。”李颜拍拍冯家俊，“人没事就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好一个塞翁失马 在李颜的带动下，积极的气氛又重新回到礼堂舞台上。 印刷了图案的KT板用搭积木的方式拼装，在舞台一角构筑立体的小小门楼群，这玩意儿搭建本身不费事，但是怎么藏到青玉案这个节目再登场是个问题。 陶老师简单粗暴地解决了，她把第二层幕布，留了一点…… 门楼装置虽然有立体感，其实还是长条形的，到时候跟一扇门打开一样，藏在舞台一边，准备演出了安排人推出来即可。 花灯很快也都安装好了，原本预计是花灯壳套在灯泡上，灯泡带着线绕过降下来的一条铁制支架，升上去吊在舞台中间，形成一条花灯带。 李颜却改变了想法，站在台上指挥着门楼处多几盏灯，而另一边就挂了一盏。 安排好之后，就把支架升到被上方幕布遮挡，等李颜这节目准备期间，再降到合适高度即可。 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陶老师帮在场大家问道： “原本这边也是门楼，现在怎么办？” “咱们不是有个现场书法的节目吗？他们有人在没？” “你要写书法？”陶老师一愣。 “嗯。” “那你跟我来。书法社的活动场地就在教导楼，里边有几个活动室，有时候给学生社团用。”陶老师说着就扭着胯出发。 “若飞，走。” 李若飞一愣，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李颜犹豫了下，还是劝住了准备一窝蜂跟上来的同学，“等成果就好。” 林恒一瞬间心领神会，“写书法要静心，大家不要打扰他啦。” “李颜还会书法？”丁晴小声问了句。 苏雅不以为然，“他刚刚在舞台上指挥的样子就跟天神一样，会个书法算什么。” 陈凡也点点头，“我对此丝毫不惊讶。” 林恒看着现场在调试花灯高度的学校舞台技术人员，感慨道：“咱们这个节目……还真是有点特权的，对吧，筝墨。” 林筝墨低着头，老半天才说了句：“我也会书法，他是不是嫌我水平不够？” “他不知道你会啊！” “伱也不知道吗？” 林恒捂脸，“这个这个……你要是想参与，要自己说的，现在才说太晚了，人都走了。” “也不是想参与。” “不懂你。”林恒耸肩，“你昨天托我问的，我问了。” 林筝墨表情不变，但整个人都僵了。 “不要跟我说了。” “你好怪哦，又是你叫我问他你跟那个师姐谁漂亮的。” “啊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林筝墨难得露出丰富的表情，甩着手突然狠狠拍在了林恒背上。 一声脆响，大家都安静了。 “疼疼疼……”林恒看着捂嘴惊讶的林筝墨，“我又怎么了？很疼啊。” “不小心的。”少女低下头去。 台下的诸位一脸懵逼，要不是知道这俩兄妹，还以为是什么新型打情骂俏。 “你是不是喜欢李颜啊？” “不可能。”林筝墨回得特别干脆，“初一，怎么能说这个？早恋了回家会被打死的。” “他说师姐好看。” “哦，确实。”林筝墨点点头，没有露出林恒以为会有的失落，反倒有些释然。 “咋的，这答案，你就满意啦？” “挺好的，他要是真喜欢我，我会很苦恼的。” 林恒做出无声大笑的表情，“我靠，之前真没想到你这么自恋的！” “啪！”又是一声脆响，拍得林恒龇牙咧嘴。 教导楼，陶老师找了半天钥匙，打开了书法社的活动室。 门一开就有一股墨香纸香，李若飞狠狠吸了一口。 “有什么想法？”陶老师问。 “传统文化，又是一首著名的词，书法作品本来就是很好的装饰品。”李颜摩拳擦掌，“跟书法社借他几张大宣纸，写个七八张，找点带轮子的架子，跟晾晒衣服似的挂好，一上台就推出来，放在没有门楼装置的那边，刚好与门楼那边的繁华对应。” “跟舞蹈的编排有关吗？”陶老师接着问。 “有，韵之提过两边布景不一样的想法，我也想过，只是……”李颜突然一笑，“陶老师，有时候一些想法，就是缺点天意。” “这次有了？” “塞翁失马嘛。” 陶老师笑了，“你这孩子，到现在还藏着招呢？” “这不是想着惊艳一下所有人嘛，老实说，我也没看过舞蹈到底怎么样，这个被惊艳的人里也包括我自己。” “书法社这些东西也是学校买的，用着吧，别说什么借不借的了。”陶老师大手一挥。 “好咧，若飞，上。” 听得入神的李若飞一下没反应过来，“我……我？” “不然咧？” “不是你写吗？” “那我叫你来干啥……” 妈的也有道理啊！李若飞突然紧张起来，倒了墨汁，深吸一口气站在书台前。 “阿颜要不，你跟陶老师都先别看着我，我有点紧张。” 陶老师呵呵一笑，摆摆手走出了门，“我先回办公室，你们搞定了找我。” “我得看着。” “为啥？” “你要教我啊。”李颜一脸真诚。 不是吧你又来？李若飞手中的笔都颤抖了，这文艺汇演一路准备下来，林恒如何一步步被李颜震撼打击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想到最后一步，自己中了招！ “不对啊，我记得你硬笔字不错的，你有书法基础的吧？” 怎么说呢，41分的书写，肯定不算低了，但鉴于没碰过毛笔书法，确实也不能说会。 “算有，不过没碰过毛笔，还得适应一下。” 说是这么说，鉴赏看了不少，画画也用过软笔，硬笔书写水平摆在那，对笔画、字形乃至整体排版、书写气势都是有了解的。 就算没有系统，以他本身的天分，一下午从没碰过毛笔书法到能写出不错的作品，也是可以理解的。 有系统就不是这么个事了。 李若飞一字一顿，慢慢地写完了一张，尝尝呼出一口气，“有几个字不太满意，不过整体还行。” “很棒，变化很多，你基本功超级好。”李颜点点头，“光是看着，我都有很多感悟。” “例如？” “原来手腕可以这么灵活。” “啊？……” 李颜说着在另一张书台铺开了纸，也举起了笔。 若飞君吞咽一口，期待着李颜的表现。 结果李颜完全没写任何字，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研究“论毛笔出水量与姿势关系”的课题。 点了半天，他才终于在另外半张白纸上落笔，只写了两句，但是写得非常普通。 李若飞松了口气。 叮！ 【书写+4，四级技能，总数45】 来了！李颜突然撇开废纸，又铺开一张，毛笔沾满墨水，动作迅捷自信，到了落笔一瞬又沉稳平静。 一开始，一笔一划还需斟酌，写到下阙，李颜俨然已经进入状态，笔走龙蛇，眼神专注，动作飘逸，很快完成了一整张的《青玉案·元夕》书法作品。 李若飞呼吸又重了起来，只从整体书写气势就能看出这幅作品，跟前边李颜写的那两句就不是一个水准的东西。 结果却见李颜摇摇头，又一把撇开，重新铺好，思量半晌，突然落笔，一气呵成。 李若飞大惊失色，这张作品又跟上一张不是一个水准的东西了！ 这么发展下去还得了？ “若飞，咱们再各写三张，应该就够用了，最好可以用不同风格写。” 李若飞很想给林恒打个电话，跟他交流一下这种骄傲的心灵被残酷蹂躏的心得体会。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李若飞专注地写完了自己的三张，大冷的天，写个书法竟然给写出汗来。 全怨对面舍友不当人啊。 李颜在地上铺开了自己的四张作品，一张更比一张狂放。 “写到后边写开心了，倒是写了个四不像，无所谓了，也不是书画展。” “这叫四不像？”李若飞叫出声，“这明明就是充满灵气，真像林恒说的一样，阿颜，你已经不是用什么天才能形容的了，你就是规格外的。” 李颜不准备谦虚。45分了，就他目前的体验来说，甭管什么技能，到这分数说自己“不擅长”都是放屁。 不说能跟被称为“书法家”的人比，至少外行觉得好看内行看得见功力，还是没毛病的。 被李颜带到活动室观摩成果的陶老师表示非常满意，并狠狠赞扬了李若飞的效率。 “有四张是李颜写的，老师。” 陶老师突然轻轻点了一下李颜的额头，“这就是你说的不会？” “现在是会了。” 陶老师表情僵了一瞬间。 分不清这家伙到底是真现学还是在装逼啊，校长，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一路上陶老师跟李若飞都走得小心翼翼——哪怕陶老师压根没拿着纸，生怕突然一阵大风就把作品给搞坏了。 李颜走得很轻快：“坏了就再写一张嘛，越写还越好咧。” 最终，赶在午饭饭点前，终于是完成了一次完整的舞台布景，其实要说比起电视台主办的晚会，那肯定还是逊色不少的。 但大家对学校文艺汇演的期待是什么样的？表演的时候能穿点自己的衣服都算是惊喜了，布景这种东西谁敢想啊。 字画架起来展开，高低错落布置一番，倒也挺有风味，李颜还特地把两张纸纵向拉起，虽然字看不顺了，但整体视觉效果很好。 他又拿着手机对舞台一顿拍，拍到手机内存报警为止。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准备的工作已经彻底结束，大家满怀期待地吃了午饭，便等着周一看这个压轴节目惊艳全场了。 林恒从紧张也逐渐调整为兴奋的状态，回了宿舍还一直找李颜叨叨。 但是李颜一直在敷衍，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跟韦韵之的沟通上，把左侧门楼改成错落的书法后，调整的内容可不少。 “我有点任性了，明明排练完了，明天就上场，这时候还找你聊修改的事。” “任性点好，尽善尽美。” “你明天几点到？” “我们先在学校这边换衣服化妆，你们节目应该十点多快十一点才开始，我们可能九点会到。” “换衣服化妆？” “难道去你们后台吗？[捂嘴]” “没有没有，好奇。” “不能看的哦。” “我不是这意思！” 这边李颜聊得火热，那边刚刚被敷衍了的林恒扯了扯梁天成的衣服，“梁班，你看那家伙，笑容都压不住了，啧啧，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 “我好羡慕他。”梁班却回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梁班，这么好看的师姐，有时候确实是羡慕不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梁天成笑着摇摇头，“他的生活，好精彩。你也是，林恒，可以有这么一次……惊艳大家的演出机会。” 本来插科打诨两句，没想到梁天成来了一次真诚暴击，倒是让林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愣了好半晌，最后说了句： “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呢梁班，跟这个家伙一个宿舍。” 周一，当李颜六点就起床时，林恒已经在座位深呼吸了。 紧张也好兴奋也罢，难免的。 人的紧张程度与准备程度有一条中间低两边高的曲线。 准备不足会很紧张，适当准备心态会稳，准备太足又开始紧张了。 准备不足怕出丑，准备太足怕失误。观众的期待，自身的期待，都会成为压力。 李颜知道这种感受，就算是50%的心智，他也很紧张，昨晚纠结再三，还是放弃了看数据的想法。 就是担心有一些难以接受的差评，直接影响到他今天的表演状态。 其实这应该是心智成熟的表现，知道该如何调整自己的状态，是一项很难得的能力。 “林恒。”李颜轻巧地翻身下床，小声叫道。 两人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开了宿舍门来到走廊。 “你也睡不着？” “我哪天不是这个点起来的？” “你现在可厉害，这都不紧张，我牙都酸了，一想到今天的演出就心跳加速。” “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 “不一样。”林恒揉揉眼睛，看着远处天光，“就算是去电视台，也没有今天这种感觉。”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老颜，你把咱们的节目直接拔高了两个档次，这要是给我演砸了，真的……” “这是我们的舞台，我们的秀场。”李颜双手插兜，昂着头，“你说的，做个大明星。” “这下真是大明星了。”林恒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却见李颜突然疯狂眨眼。 “咋啦，这么有感触。” “我踏马眼睛进油了！” 演出人员需要提前到礼堂休息室就位，八点开始的文艺汇演，李颜他们七点就到了。 林筝墨一直跟她的古筝端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筝墨，紧张吗？”林恒也站在陶老师友情赞助的电钢琴旁边。 他们是压轴节目，得先把后台通道让给前边的节目。 “不紧张，我保证不出错。”林筝墨表情淡然。 但其实拿不出错作为要求，已经说明她很紧张了。 后台的人越来越多，有轮到前边登场正在忙碌地检查设备的，有贴着墙默念心经让自己冷静的——李颜还特地假装路过，这人居然在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初三的乐队抱着各自的乐器或站或蹲，清一色黑色风衣，看着像特工；舞蹈队的少女们穿着绿色的孔雀服，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着悄悄话；演小品的到现在还在对台词；现场书法的几个哥们穿着汉服拿着毛笔站在角落，看上去比小品演员幽默一些。 还有忙到要冒烟的学生会成员们——哪怕没他们的事，他们也在四处走动着，脸上全是焦急的情绪。 观察别人，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时间消耗得也很快。 李颜原本还尝试在有限的视角里寻找一下林志远，但是连403兄弟团们都找不到，遑论小胖子。 他昨晚持续不断地用感叹号给李颜打call，看得李颜又感动又心烦。 但一想到小胖子正在不知道啥地方期待着他的演出，又觉得有些心安，这就是朋友的力量。 “外边吵嚷声有些安静下来了，灯也暗了，”林恒瞥了两眼，“要开幕咯，颜，咱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满意吗？” 不满意。 不过李颜没说出来，他不满意的原因有点离谱：随着这一星期的准备工作推进，他的分数也在提升，四级技能里，“演唱”+2到了44，“乐器”+2突破40%，舞台编导暴涨4分到了40%的坎，“想象力”“理解力”也都在高强度的学习尝试下，突破50%的大关。 三级技能里，“音乐”终于+1突破40%的坎，“表演”+2到达20分，还辐射了“演戏”，给加了4分。 总而言之，当下的他跟一开始准备演出的他，可以说是在演艺能力上判若两人。 如果现在开始准备……李颜自嘲着摇摇头，没有这波准备哪来的提升，按他这想法他永远都不会满意自己的成绩。 “满意。需要一个精彩的演出，变得超出预期。”李颜最终笑道。 终于陶老师穿着旗袍走上舞台，全场安静，观众席的灯都关了，只剩舞台的璀璨。 “陶老师当主持人啊，我还以为找个学生就行了。”听着陶老师饱含感情的开场白，李颜又看了看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大人物”，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会吧…… “下面，请让我荣幸地为大家介绍，来到本次新北一中‘暖冬’文艺汇演的各位领导、嘉宾们，让我们欢迎华夏美术家协会理事、临江省美术家协会主席、临江美术学院院长，杨成章，欢迎杨主席！” 全场掌声雷动。 “欢迎新北市教育局局长，王培华，欢迎王局长！” 新北市文化局副局长、新北市文联副主席、《新北日报》副主编…… 新北一中校长谭力、荣西中学副校长、新北实验中学副校长…… 临江省著名漫画家曹心硕、新北市话剧团团长、新北市著名书法家…… 这一排坐着的比想象中厉害了不少啊！ 李颜都听愣住了，他看向表情毫无波澜的林恒，问道：“这次规格怎么这么高？” “高吗？” 你小子果然也特别会装逼。 “好啦，确实算历届文艺汇演里最高的一次了。”林恒也探出头看着第一排桌上摆着的水牌，“这次的文艺汇演，加上了传统文化的牌子，刚好能完成省里给的宣传任务。按我爸说法，新北一中这是帮着这些领导们解决了指标，领导不来就不好表达自己对省里任务的重视嘛。” 他缩回脖子，打了个呵欠，“王局儿子又在咱们学校读书，他一赏脸，其他单位也更重视。三位校长就没啥好说了，他们可乐意了。边边的那些文化名人，同时也是新北一中校友啦，每年都会邀请几个的。” “杨成章呢？” “他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太懂，不知道他跟王局谁厉害，新北是省会，但排位还是靠前的。” “要你爸来了呢？” “那我叫他上台表演。” 林筝墨也被逗笑了，多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接下来，请新北一中舞蹈社，为大家带来第一个节目……” 舞蹈队队长一声轻喝：“起！” 身着绿色孔雀服的少女们，踏着轻巧的步，正式登台。 李颜终于也感到牙酸了。 日万太顶了。 一口白气。 明天一章万字，希望大家能看个痛快。 然后原谅一下工作日短小无力的我。 在码了在码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万字，养书的朋友可以先看一波了） （万字大章，文艺汇演完结，养这段剧情的朋友可以看一波了） 像舞蹈社、初三的乐队这种本来就有表演经验的，高压的环境下反而能有更好的状态，更投入、更专注，取得比平时表演更好的效果。 但初一这边……本就缺乏登台经验的，一上来就是这种规格的舞台，没紧张到说不出话就不错了。 这要是能正常推进也罢了，但凡中间稍微出点小问题，都会演变成灾难性的演出事故。 首个登台的初一节目，就是戏剧表演《木兰辞》。 结果才一上来，负责旁白的女同学因为太紧张，“唧唧复唧唧”五个字破了三次音，虚空纺织的木兰同学就没绷住，直接笑场。 后边别提多乱了，旁白压着哭声在念，担心自己笑场被责怪的木兰同学一直心不在焉，那边扮演军官的又忘词了成了一尊雕像…… 台下压抑不住的笑声一波接着一波，最终在临时救场的学生会副主席带领下，大家把戏剧演成了诗朗诵，终于是完成了节目。 好在对于初中表演，台下的大佬们非常宽容，他们本来就没想着今天能有多高质量的节目，这是以成绩闻名的新北一中，真比节目质量肯定没有实验中学来得强。 由于戏剧的糟糕表现，后续登场的节目压力一个赛一个的大，初一节目接连翻车。 除了一個本来也没啥看头的钢琴独奏中规中矩完成，剩下的流行曲弹唱跑调了，现场书法有一个哥们写崩了不敢拿起来直接变身石像，带头念正经诗朗诵的兄弟直接漏了两句…… 台下的领导们也开始了闲聊，台上表演的孩子们还以为领导都在议论批评他们了——陶老师也是这么以为的，她的职业假笑维持得很辛苦。 但其实，给他们一百次机会，他们也猜不到领导们在聊什么。 梳着油亮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的王培华歪着头，越过文化局李副局长问了谭力一句：“听说这次晚棠的女儿也参加你们的节目了？” 酷似弥勒佛的谭校看了一眼荣西中学副校长关强禄，头发花白的副校长笑着点点头。 “老关，她女儿不是你们学校的吗，怎么不参加你们的节目，跑来给老谭捧场了？” 谭校笑道，“王局，这是暗示老关关照关照？” 王培华笑着摇摇头，“人哪用得着咱们关照。” “还念着人家呢？”谭校小声说了句。 很是瘦削的李副局也笑了。 “老谭，你这话犯错误了啊。”王局佯怒，“晚棠当年是咱们这批人里，出了名的才女，正值青春，你问问老李是不是动心过。” “诶，王局，你这就不地道了。” 谭校笑道，“才貌双全，远近闻名。” “最后还是折服于金钱。”李副局念叨一句。 王培华摆手，“人确实厉害，年轻有为，敢想敢做，背景又强。老李，还怨着呢？” “怨啥，咱这是怀念青春呐，多少年前的事了。” “老谭，”王局又换了话题，“我听说这女孩，很有晚棠的气质，个性得很。你说的那个李颜是有点能耐啊。” “那可不只是有点能耐这么简单，”谭校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他能在新北一中，咱俩都算是走运了。” 几位领导提到的两位主角，此刻终于在后台见了面。 看到荣西中学舞蹈队进入后台，还在准备登场的同学一脸懵逼。 怎么舞蹈队演完了又走一圈？ 但是很快他们意识到自己错了，因为这波人更好看些。 新北舞蹈社：你礼貌吗？ 这八位少女还裹着白色的校服外套，里边是表演穿的古风长裙，七个橙红色，一个宝蓝色。 个个画着精致的淡妆，头上戴着凤钗玉簪道具，跟古代大户人家的闺女一样。 最惊艳的就是宝蓝裙子的韦韵之，本来长相就是贵气的，发饰虽然没有其他人精致复杂，却在她的气质映衬下更显贵气——她相比另外七位少女，更像是出逃的公主。 这就叫艳压。 连林筝墨眼睛都忍不住一直停在韦韵之脸上，遑论在场其他人，男生们不管聊天的假装看表演的紧张到瑟瑟发抖的，眼睛全都看直了。 “这就是女儿国国王啊……”李颜自言自语一句。 林恒疑惑道，“谁？哪个？” “光顾着看猴子了是吧。” “紧张吗？”韦韵之似乎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耀眼，直接就凑近了李颜。 这张精致的脸与闪烁的耳坠把李颜晃得有点紧张。 “伱高了点？” 韦韵之没想到会是这个回应，抬起脚跟看了一眼，“我确实高了两公分，不过也踩着高底鞋子。” “你们合唱团咧？不是一起来？” “他们人多，很快就到了。你不要问这些不重要的问题。” “什么算重要的问题？” “你紧张吗？” “不紧张。”李颜笑。 特么死鸭子嘴硬。 由于前边几个节目的连环出糗，观众席的气氛变得异常活跃，导致后续登场的初三相声组合也紧张忘词，成为了这个表演最好笑的包袱。 随着表演逐渐进入尾声，来自实验中学的朗诵队跟荣西中学的合唱团也都在后台准备，陶老师紧绷的心总算放松了些。 中间就当全是些开胃小菜，希望后边三个节目能把晚会的基本盘保住。 “接下来有请，来自新北实验中学的同学为我们带来，情景诗朗诵《孔雀东南飞》。” “哟，乐府诗双璧，咱们那个《木兰辞》成喜剧小品了，要是人家演得很好，谭校脸色怕是不太好看啊。”林恒说道。 “还有我们。”李颜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实验中学不愧是主打一个“素质教育”，同样是没有什么道具，这情景诗朗诵的演绎成分比“戏剧木兰辞”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饱含情感的演出，字正腔圆的朗诵，熟练的走位……这是一个完成度很高的作品，本身其实没有太多惊艳的地方，但在前边的翻车表演衬托下，这节目可以说是洗眼也不为过。 一下就把现场拉回了“看演出”的气氛。 合唱团也登了场，他们表现如何，林恒兄妹俩就完全不知道了，他们紧张地调整着呼吸，抖腿抖得忘乎所以。 李颜倒是还在跟韦韵之聊合唱团，他感觉合唱团对韦韵之似乎有些客气。 韦韵之表示因为合唱团本来希望舞蹈队能配合他们演出，结果却来了李颜这。 是啊，所以为什么他们不爽却还是很客气呢？ 不过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了，荣西舞蹈队的少女们脱去校服外套，拿起小团扇，就像从古代穿越回来一般。 韦韵之一席蓝裙，腰肢纤细，骨架优越，身姿……全然不似初二女孩。 “我老早就想说了，咱们就这么穿着校服，好素哦。”到了这会儿，林恒反倒是放松了些。 “校服是对的，我有想法在。”李颜直勾勾看着舞台，合唱团正从另一边退场。 “老颜，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咱们这节目，到底会是什么样。” 就跟写书没大纲现编的作者一样，只比读者早两小时知道剧情。 “我也不知道。”李颜笑了笑，“而且我们背对着她们，我们甚至没有观众知道的早。” 还不如没写大纲的作者呢。 “颜，”林恒脸上露出了兴奋且自信的笑容，“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韵之，你们等音乐，”李颜对着另一边后台的工作人员举起了手，突然放下，“走，布置去。” 陶老师站在舞台正中央，总结着荣西跟实验两个学校的精彩表演，为李颜这个节目的准备争取一些过渡时间。 其实没有必要，当大家看到被缓缓推出的门楼装饰，看着从天而降的花灯，看着轮流推出来悬挂在架子上的书法作品……他们内心的期待就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这排场，连台下的领导们都来了兴趣。 “压轴啊？”王局看了一眼谭校。 “希望能压得住。”谭校微微点头。 电钢琴、古筝、手鼓快速落位，恰好陶老师介绍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这首歌由新北一中初一实验一班学生作曲编曲并现场奏唱，还有荣西中学舞蹈队的友情合作……” 话到此处，领导们眼前一亮，观众们发出小小惊呼——虽然新北一中的学生大多知道这首歌原创，但很多还是首次知道荣西中学舞蹈队也加入表演。 陶老师逐渐让开了位置，李颜已经站在了舞台中间。 妈的，礼堂坐满了人的时候，还真是……很有压力啊。 但是，这群人的视线都将集中在我身上。 太棒了。 他看了杨成章一眼，然后看到杨成章朝他挥了挥手。 哇，这位大佬居然还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李颜也挥了挥手回应。 杨成章露出开心的表情，收回了手。 一次默契而简单的身份确认。 不过看在领导们眼里就很莫名其妙了，王局都没忍住问了句：“杨主席，您还认识这个孩子？” “认识。”杨成章眼睛没有离开过舞台。 “接下来让我们欣赏歌曲表演《青玉案·元夕》！”陶老师说完就躲到了后台。 她其实也好紧张。 李颜闭上了眼，过了两秒睁开，对着技术控制台点了点头，一声低沉的鼓声从音箱传出。 清脆的筝声响起，独奏了一小段，李颜手掌翻飞，敲击起了手鼓。 大家的思绪就如振翅而飞的鸟儿，穿行到了花灯悬挂着的街巷。 伴随着前奏结束，背景音乐响起摇铃声，从舞台面向观众的左侧，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裙的少女轻轻掀开架起的纸张，犹如掀起门帘。 看到大家“哇哦”的表情，李颜知道韦韵之登场了。 林恒按下琴键，李颜凑近话筒：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二人和声，“宝马雕车香满路。” 何等清朗的少年音！ 在空旷的大礼堂，和声的效果格外明显，观众的专注度被提升到了本场文艺汇演截至目前的最高峰。 随着歌声飘扬而出，蓝衣少女步步生莲，踏着优雅的步子，手执团扇，脸上是动人的微笑，转着圈从门楼那边掠过。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林恒接过唱词，伴着跳动的手指与琴键，咬着欢快的腔调。 李颜左手拍着手鼓，右手从腰间绑带抽出笛子，这动作他练了很多次，有了足够的熟练度，看起来就很是潇洒。 昂扬的笛声一下就把大家的情绪吊了上去，林筝墨也再度舞动手指，用快节奏的古筝进一步带起喧嚣的赏灯气氛。 蓝衣少女踩着灵巧的步伐，轻快地从三人眼前经过，隔着笛声，跟李颜对视一眼。 李颜承认刚刚的颤音并非有意的技巧。 与此同时，七位橙红长裙的少女们，团扇捂嘴，姿态各异，自悬挂的书法后鱼贯而出，姿态曼妙，动作俏皮。 似是交流着什么，分明一句话没说，却在笛声与筝声中好似热闹非凡，又踩着整齐的步子，在门楼旁流连忘返。 李颜收起笛子，林筝墨补了一段短促的扫弦。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韦韵之笑着挥动衣袖，衣袂飘飘，悄然躲进了书法纸堆之中去。 隐隐约约，摇曳生姿。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又是一句和声，但相较之前，李颜的声音变得很轻，如梦幻泡影。 恰似时隐时现的蓝衣少女。 又是一段间奏，林恒的电钢琴也加入了，背景音乐多了一小段弦乐，此前欢愉的气氛被顶到了高峰，随着李颜一声笛音婉转，又复归冷静。 “东风夜放花千树……” 再一次的上阙，七位少女整齐划一，婀娜多姿，橙红的衣服如富贵花绽放。 待到李颜跟林恒二人齐唱“一夜鱼龙舞”时，她们忽又交错穿行，拉拉扯扯，在门楼前指指点点。 这次上下阕之间没有间奏，古筝干脆利落加入伴奏：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那纸张之后，韦韵之蓦地出现，舞姿轻盈又充满力量，恰似一朵蓝莲花，乍一绽放，又躲去纸帘后。 看的台下许多男生视线在几张书法间疯狂游走。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林恒的电钢到此收手，背景音乐也只留一点鼓声。 舞台主灯光突然关闭，虽然时值早上，也有天光自顶棚洒进来，但主灯的关闭，还是让观众眼睛无所适从。 他们下意识地寻找光源，自然也就是门楼上方的几盏橙黄花灯。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观众们意识到了那位蓝衣少女的所在，那里也挂着一盏花灯，只有一盏。 灯火阑珊。 韦韵之掀开纸帘，笑意不再，一手捂着心口，只是静静看着斜上方的花灯一盏。 有别于之前的欢愉雀跃，此刻的蓝衣少女，气质清冷。 “灯火阑珊处。”只余李颜的声音。 音乐戛然而止。 这一瞬间，礼堂的观众处于今天整场文艺汇演最安静的状态。 实在是看呆了。 随后便是惊雷一般的掌声，要不是观众席比较暗，舞台上的诸位将能看到成群连片的“O”形嘴。 坐在角落的林志远都快疯了，手掌拍红了都没有感觉。 林恒兄妹俩对视一眼，鼻子竟然酸了一下。 杨成章站起身连连赞叹，领导们也都起身鼓掌。 一波又一波，掌声连绵不断。 李颜却听不太清楚，他在唱最后一句时，回头了，看向了灯火阑珊处的韦韵之。 在所有正式非正式，甚至他脑海里的排练版本中，他都没有蓦然回首的这一下。 同样的，在他回首这一瞬间，韦韵之也看向了他。 按照节目编排，她应该一直看着花灯，直到李颜唱完的。 所以他们对视了。 刚好凝固在了全场最安静的那一秒，随后如雷的掌声便冲散了一切。 李颜大喘着气，看着眼前起身鼓掌的观众们，精神竟然有一瞬的涣散。 叮！ 【别算了，回去再跟我说，让我享受这一瞬间】 叮叮叮！ 然后系统就安静了。 李颜示意韦韵之站到身边，零班的三位明星跟荣西中学舞蹈队的八位美少女，站到舞台中间谢幕。 全场又是掌声雷动。 杨成章突然离开座位，径直走向舞台。 掌声由此安静下来。 这位大佬在舞台边缘站定，招呼李颜往前。 陶老师以为他要发表什么评价，连忙递过话筒，却只听： “你怎么连个短信都不给我发？” 别说学生们，包括舞台上的、后台里的诸位，连第一排的领导们都傻眼了。 李颜尴尬地蹲下来，“我担心打扰到您。” 杨成章示意陶老师拿走话筒，“哪有打扰不打扰的，知音难觅，难得那日高山流水，咱们也算是忘年交了。” 几位领导对视一眼，也纷纷离席，来到了杨成章旁边。 “这孩子，”杨成章自然而然开始介绍，“仅仅站在我那幅《黄土农民》旁边几分钟，跟我说了几句话，就比我那天参加所谓文艺沙龙里的各路评论家说得还好！没想到，今日能在这又见到，还给我们带来如此精彩的演出！” 李颜赶紧从舞台上跳下来，然后就被领导们包围了。 文化局的李副局长问，“这首歌，是你们作曲编曲的？” 李颜还没回答，陶老师在旁边抢话道：“连背景的伴奏，都是他们自己编了找音乐公司录的。” 林恒站在台上喊了句，“李局，可不是我们，几乎都是他干的。” “了不得了不得，”李局连连点头，“王局，谭校，你们真是捡到宝贝了。” 杨成章立刻接着问，“这舞台布置，难道也是……” “是我……我们做的。” 新北市文联副主席指着正在被收起来的书法，“这些书法的想法非常好，拿纸当门帘，藏起来‘那人’，妙哉。而且我看书法功底也不错。” “是我跟舍友李若飞写的。” “你也写了？”文联副主席一挑眉，“不错不错。孙编，《临江文艺周刊》是不是刊登过这孩子的稿件？” 《新北日报》的孙副主编点点头。 “你还会写作？”杨成章更惊喜了，“文艺全才啊，王局，这种苗子，你们新北可得好好护着。” “哪敢不护着，他可是新北一中的年级第一。”王局大笑，“你看看，谭校都乐成啥样了。” 这是杨成章万万没想到的，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扼腕，这么好的文艺苗子，居然成绩也是最顶尖的，那以后很可能就不走文艺的路子了！ “我听说，他还是走体育特招进来的。”荣西中学的副校长关强禄突然来了一句。 杨成章看李颜的眼神都变了。围在旁边的几位荣誉校友也面面相觑，在大脑里搜索着自己的学生时代最牛逼的人物，有没有李颜这么夸张。 王局瞬间接话，“诶，谭校，这等人才，怎么还得走体育特招？” 还没等谭校回应，李颜自己说道：“其实是我的问题，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条件能报新北一中特招，报都没报，因为羽毛球拿了市第一，满足条件，就报了体育生，反正能进来就行。” 谭校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对着站在旁边的郭启文招招手：“启文，好好培养，这重任我可交给你了啊。” 郭启文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他教不来，李颜这种水平的孩子，都是老天爷教的。 李颜笑得脸僵了，腿也麻了，他现在特别想回到后台庆祝一番，而不是被领导们狠狠包围夸赞。 拿着相机四处走动的报社工作人员，突然点了点孙副主编，二人走到一旁。 “孙编，这照片拍不了啊。” “还有什么拍不了的，这么好的题材，领导们多亲近孩子，文艺汇演圆满收官……” “您看看吧。”那老哥把相机照片打开，递给孙编。 照片里，初一学生李颜背靠舞台，神情淡然，周边围着一圈领导，个个喜笑颜开。 不管从什么角度拍，视线的焦点都是李颜，怎么看都是李颜过来视察这群领导来了。 孙主编看沉默了，把相机递了回去，“后边再找机会拍吧。” “李颜，你会画画吗？”那边刚夸完李颜校运会的精彩战果，杨成章又问了个新问题。 李颜表示他真的不敢回答了，领导们围着他问了有几分钟了，全场那么多双眼睛都还看着呢，他可谓头皮发麻。 “钟老师！”陶老师对谭校的眼神心领神会，直接喊了一声。 钟老师踩着高跟鞋小跑几步，上来就是一句，“很天才！” 完了，领导们最乐意听的。 杨成章抹了一把蓬松的长发，“好！要不，咱们去看看李颜的画作？” 别啊，美术课的画至今也就画了两张啊……李颜内心狂喊，这有什么可看的。 舞台上的人看得一脸懵逼，林恒耸耸肩，“领导是这样的，他们找到一个好玩的话题之后，会越聊越嗨，老颜这种越挖越有料的话题，他们后边搞成李颜赏析大会都不意外。” “杨主席有这兴致，我们自然乐意。”王局大笑。 陶老师愣住了，对着谭校疯狂挤眉弄眼。 妈的，闭幕式还没搞呢！ 最终在谭校的乾坤大挪移话术中，领导们又回了座位，等着看完闭幕式，走完流程之后，再去进行李颜赏析大会。 李颜终于可以回到后台，迎上来的就是重新穿好外套的韦韵之，“你出了好多汗。” 幸灾乐祸的样子。 “她们呢？”七位橙裙少女已经不见了。 “我们其实也该回学校了，我让她们先走。” “那你呢？” “我等等。” 李颜一脸虚脱地坐在椅子上，林恒直接给他捏肩膀，“能为您捏捏肩，实在是三生有幸。” 结果李颜啥都没吐槽。 “哇不是吧，你真这么虚啊？” “我社交……耗能。”李颜闭上了眼。 然后他就听见了杨成章从音箱传来的声音。 “刚刚这个节目，精彩绝伦。乐曲本身、奏唱效果、舞蹈配合、舞美设置、节目编排，都非常精彩，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林恒还以为李颜听到这些得直接垮掉，一回头却见他直起身子，听得津津有味。 “懂了，夸你的作品好过夸你本人是吧？背地里夸也比当面夸更爽是吗？” “不愧是同道中人。”李颜笑。 “……作品巧思不止于场景设置与舞蹈编排，画龙点睛之笔，便是最后一句，主唱李颜同学随着唱词也‘蓦然回首’一下，与‘灯火阑珊处’的领舞女孩对视一眼。点了题，留了余味且不说，一个身着校服，一个穿着古裙，用穿越古今的对望点题收尾，实在是巧思。 “一个遗世独立的意象，可以是意中人，可以是高洁的灵魂，可以是追逐的梦想……我相信这个节目费了很大功夫，踏上舞台，表演到最后蓦然回首之际，看着来时路，发现来自我们、来自老师们、同学们的欣赏与掌声，已经全在这灯火阑珊处的看台了。” 杨成章说完，全场又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颜？”林恒听呆了，问道。 “……至少校服是。” “咱们先撤吧？韦师姐应该也要回去了？”林筝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你们要留下。”陶老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待会领导们看完节目，可能还要跟你们聊一聊。” “陶老师，我就不留下了。”韦韵之说道。 “啊……”陶彩虹犹豫了会儿，“行，你先走吧。” “待会结束了叫我，我……出去会儿。”李颜拍拍林恒。 换来的是林恒跟陶老师“我们都懂”的眼神。 李颜跟韦韵之在过道站了一小会儿，希望小胖子能看见，然后就出了礼堂小门。 今日甚是晴朗，老天爷很给面子，阳光充沛，确实是个“暖冬”的好日子。 李颜跟韦韵之眼睛一时不适应，找了棵树下站着，话还没说，李颜先掏出手机给小胖发了条信息。 “很棒哦。”韦韵之开口。 她声音比较成熟，配合这妆容这身段，李颜表示略微有那么一点恍惚。 “说实在的，效果比我想象的好。” “什么地方？” “你。” 韦韵之眼神瞬间躲闪，好一会儿才说了句：“是舞蹈队的功劳。” 突然礼堂另一边，也就是观众席后方的门打开，林志远四处张望一下，发现举手示意的李颜，雀跃着就狂奔而来。 跑了两步发现韦韵之也在就突然收敛许多。 “颜少，韵之师姐，你们可太厉害了！我旁边那群人在疯狂打探你俩的信息，颜少，新北一中的同学可骄傲了，说你校运会全都是第一名！” “又来了，三人成虎，再传下去我要成神了。” “你已经是了！”小胖兴奋得脸都有点红，“而且你也太强了，我坐那么后边，都能看到你蓦然回首那一下，太绝了！演技拉满了颜少！噢噢噢噢！” 演……演技…… 李颜瞥了韦韵之一眼，发现她也伸出手指挠了挠鼻子。 林志远也发现了两人的微妙状态，一下就从兴奋猴子转变成福尔摩斯。 “嗯？你俩……” 然后瞬间被李颜冷若冰霜的目光制止了。 “我待会还有活动，可能没时间送你们到门口了……”李颜看着礼堂前门，“算了，让他们等我也无所谓，走。” 一路上，林志远一直都在形容自己如梦如幻的观感，强调最多的却是：“我超想跟旁边同学说，这是我小学同桌诶！” 不过他很快就摇头，表示李颜的牛逼与他无关，他也希望有一天李颜能为有他这个朋友感到骄傲。 说着说着，也就到了校门口。 “韵之，无论如何，很感激你的参与，这个节目对我有一些特别的意义，你让它变得更加特别了。志远，感谢捧场。” “哇，我就这么四个字？”林志远摆出搞笑的表情，逗得他俩哈哈大笑。 “那先这样吧。”韦韵之说道。 林志远已经潇洒转身，特地给二人留一点道别的空间。 李颜对着他俩挥手道别。 突然，韦韵之拍了一下李颜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了句： “生日快乐。” 在李颜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韦韵之已经笑着挥手离开，坐上了中型面包车。 不是说好她们先走的吗，合着全在等你呢。 李颜对着车又招了招手，突然车窗都被摇了下来，少女们笑意盈盈地对着他挥手。 吓死人了！李颜根本顶不住，逃也似地溜了。 门口留下一串少女们清脆的笑声。 “你是不是跟韵之说了今天是我生日？”李颜回去路上给小胖发了条信息。 “啊，你怎么知道？” 妈的，倒是不好说出来，被反将一军了！ 刚回到礼堂前门，林恒跟林筝墨已经等在那了。 “来得正好，陶老师正在找你，诶，你怎么脸有点红？” “刚刚走得急。”李颜说着就进了礼堂。 “为什么……看上去，有种从容赴死的感觉？”林恒问道。 林筝墨看了看身边没有其他人，“别问我，我不懂。” 不出李颜所料，这群领导基本是冲着自己来的，除了开头提了一下林氏兄妹，后边他俩就算开溜了也没人知道。 节目在领导眼里已经成了过去式，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李颜的“未来”。 如同王局所言，“我在教育系统这么多年，真没见过第二个如此全才的苗子。” 李颜现在确实是超规格的人物，越了解越超规格。 单单新北一中年级第一，已经足够值得重视。 主项羽毛球能拿市赛第一，兼项短跑长跑在校运会摘金夺银，从体育人才培养上来说，也是个顶级苗子。 艺术上，杨成章这种大佬都倾心，以后走这路子也是一条坦途。 不过李颜没有任何兴趣，这些对他来说只是需要拿到手的资源而已，至于往哪个方向发展……往“改变世界”发展，以“人类之巅”为目标。 聊得多了，领导们才终于了解到李颜真正超规格的恐怖之处——学习速度。 以本次文艺汇演节目为主体，陶老师跟林恒轮番上阵，述说着学作曲、编曲、笛子、手鼓、电脑软件等等的学习故事。 怎么听怎么玄乎。 教育系统的领导都知道林恒是谁的儿子，也就任凭他说了下去。 林恒说爽了，还扯起了李颜学编程做飞机游戏、没见他复习就拿下了年级第一等故事，力求还原李颜给403兄弟团们带来的震撼。 听着听着，王局也不淡定了，他甚至有了这孩子只培养成高考状元算是一种失败的想法。 杨成章倒是没想那么多，坚守初心，就是跟李颜谈画画。 一行人愣是走到了教导楼的综合科活动室，看到被钟老师挂在墙上的画。 “这是写生课，四十分钟内画出来的，刚好，隔壁那张就是这位林恒同学画的。” “你也挺厉害。”杨成章笑着说了一句。 这是林恒自开场的寒暄后获得的唯一一句赞扬了。 在巨像旁站立，如果没有巨像高，就只能站在阴影里。 文艺汇演是十一点十分左右彻底结束的，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李颜赏析大会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 这群领导竟然还有不重复的夸夸词，从杨成章夸赞李颜绘画有灵气入手，强调一次要全力培养，然后王局出面夸赞李颜全才，再次强调要全力培养，接着谭校再夸一遍，表示自己必将全力以赴，最后甩给郭启文，郭启文连连点头。 “应该结束了？” 眼看着郭启文又提了一嘴《临江文艺周刊》的事，王局再次要从“全才”入手夸赞，李颜都快吓死了。 车轱辘话不能这么来吧！你们不用吃饭的吗？ 是要的。 所以谭校用“时间差不多了，这孩子交给我，各位领导就放心吧”云云，正式拉开午饭序幕。 这个就跟李颜没啥关系了，他终于得以逃脱这个夸赞旋涡，在郭启文无奈的笑容中离开了教导楼。 郭老师，你先顶着吧。 李颜一回到宿舍就直接躺尸，朱青伦“嗷”一声就准备开启夸夸群模式，结果被李颜无情制止。 “可以的话，今晚再夸吧，我人都要麻了。” 不明所以的大家等到了打包回来的林恒，林恒把饭放在李颜桌上，摇头道，“说实话，就算是我在这种场面下，至少脸得抽搐一次。” 大家似懂非懂。 叮！ 【精力+2，三级技能，总数28】 啊？曲线救国啊，还真被整透支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应该还有一点是演出时超高专注度换来的提升。 辐射效果瞬息而至，四级技能“专注力”跟“意志力”直接到达56分。 李颜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了。 【之前暂停统计的数据也报送一下】 【……】 【系统大哥，麻烦统计一下被我胡乱暂停的数据，辛苦啦】 【音乐+2，三级技能，总数23；辐射演唱、乐器、乐理、编曲、作曲，四级技能，总数46】 李颜巴不得马上上电视台表演一下。 那边林恒还在跟大家解释这种被团团包围轮番轰炸的感觉有多累，这边李颜双目清明，已经做好了进行“文艺汇演节目优点赏析”的准备了。 “你这就恢复了？说好的累垮了呢？”林恒无语。 朱青伦又“嗷”了一声，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你跟漂亮师姐是真的吗？” 不愧是你们……李颜选择默默到座位吃饭。 与此同时，王航坐在王培华的皇冠车里，准备前往大佬们的饭局。 “这个李颜，多跟他接触。”王培华点到即止，他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好强得很，又不够努力，对此也是无奈了许久。 “好。” 王培华一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儿子，这小子怎么回事，听这种话不发发脾气不怼一怼？ “吃饭的时候，杨主席跟你李叔叔、谭伯伯都会夸他，你表现大度点。” “好。”王航轻轻叹了口气，“他真的……好厉害。” 李颜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下午上课时，大家看他的眼神跟在路上偶遇自己追的明星也没差多少了，写满了热切、好奇、崇拜……乃至敬畏。 这种感觉，倒是蛮爽的。 男生们跟看天神一样一下课就围着他，憋半天又不知道该问点什么。 李颜知道他们最想问的八卦，只是碍于他前桌就是林筝墨，生怕这里边有什么修罗场，一个个只能强压好奇，聊些有的没的。 女生们以苏雅为首，丝毫不胆怯地表达着对李颜的好感。 至于是欣赏、倾慕还是有点小情愫，就留给李颜自己判断了。 超然，这就是超然的地位。 这他妈就是老子重生的意义！ 他简直就是把重生前对学生时代的幻想给一一实现了，跟尼玛做梦一样。 放学回去的路上，李颜甚至捏了自己一下，痛得龇牙咧嘴，生怕自己真的只是大梦一场。 重生了谁还能不飘啊？ 想想这一个月下来，因为这个文艺汇演，自己还真是收获颇丰。 系统那边，音乐跟表演相关的内容数据暴涨，算是最直观的提升，精力硬生生突破到28更是惊喜。 想象力跟理解力两个很重要的技能也成功突破了50%，美滋滋。 这个表演大获成功，也算是把名声打响到校园之外的第一步。一众领导们口头允诺的资源听得令人新潮澎湃，虽然也有“越聊越嗨”的影响。 比较有意思的是杨成章后边介绍的新北一中著名校友、漫画家曹心硕，李颜本身对于画漫画是很有兴趣的。 孙主编甚至当场就要搞一个李颜专访——这就是典型聊大了的案例，虽然很快就变成谈笑，但这次在新北日报上狠狠露个脸是必然的了。 或许，李颜从跟同龄人比较的圈子跨出来的这一步，就在文艺汇演之后。 当然，只谈现实意义未免过于无趣。 对李颜来说，生日这天，留下了一个精彩的节目，震撼了台下的观众，为自己的08年定格一瞬，就是最大的意义。 是一颗璀璨的宝石。 他重生前的青春，可没有在舞台上蓦然回首这么惊艳的瞬间。 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我拥有。 李颜嘴角一歪，等着洗澡的时候打开了电脑，充满自信地直接登录起源中文网，点开作品管理，找到读者互动。 “写的什么狗屎东西。” 56个赞。 当头棒喝，李颜飘在半空的灵魂，一下就被锤到地上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可是他们喷我 当天晚上的夜自习，是李颜最心不在焉的一次。 甚至到了题目写着写着就出了神的地步。 对于向来专注度拉满的李颜来说，这可是稀罕事。 苏雅顶着小蘑菇转来转去，这么明显的“偷偷观察”都没有引起李颜的注意。 女生们的讨论声已经大到可谓明目张胆。 然后被林恒一句话浇熄：“他大概是思春了。” 几位女生回忆了一下身着蓝裙翩翩起舞的女孩，又琢磨着李颜蓦然回首的那一下。 你品，你细品。 品出了一声哀叹。 “耀眼的人就是要跟同样耀眼的人在一起才行啊。”苏雅对着后桌的丁晴说道，“这对，我先磕了！” “你别说得跟被赐了毒酒一样。”丁晴吐槽。 但是没用，李颜化身高冷男神，周身有一圈生人勿近的诡异气场。 哦，熟人也勿近。 夜自习结束，梁天成在大家的推举下准备当这个知心哥哥，结果一回头李颜就站在背后，吓了他们一跳。 “你们买零食吗？” 好……好诡异的问题！ “不买。” “那回去吧。” 其实李颜的想法很简单，他就只是想快点回宿舍而已，如果大家要买零食，他就先走了。 人一旦状态不对，思路也会变得非常特别…… 一回到宿舍，李颜立刻抱着电脑上了床，用最快速度登录qq，登录起源中文网。 然后就看到开元发来了消息：恭喜啊！ 他酝酿了一晚上的情绪突然撞了墙，恭喜？恭喜什么？ 开元：等了一天，这数据比想象中好不少，虽然吸量效果还是一般般，但是留存率太炸了！一路追下来的读者比例非常高，今天我还在主编面前硬气了一回[酷] 李颜：他们喷我。 开元：新书刚上推荐，流量会突然爆炸，骂你的人会变多。你看，早跟你说了。 李颜：他们喷得很没脑子。 开元：我这个推荐很猛的，你别管那些差评，删了得了。伱要看到正面的信息，好歹突破一千收藏了，按你这个追读的比例，过两天优先级就给你提起来了。 李颜：可是他们喷我。 开元都无奈了，开始琢磨这到底是一个初一心智的小孩玻璃心了，还是一個老作者在调戏他。 结合之前的种种表现，开元相信是后者，但出于编辑的素养，他还是没有实施反调戏操作。 开元：我相信我的眼光，你写的从文笔到剧情，没有问题，喷你的人不是你的读者，你没有必要去挽留他们，你自己也说了沉默的大多数，差评删了就是。 李颜：怎么他妈的会有人虚空打靶的？我麒麟都没写到，就开始说后边肯定是主角收服麒麟，这明明就是他的臆想剧情，他喷个什么劲啊[愤怒] 开元：……不然怎么说是没营养的喷子呢？ 李颜：但是真的很糟心，还有说我水的，骂我单女主的，吐槽男主不打架的。 开元：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种评论改成多女主或者写成战斗文啊！ 李颜：稳得一批。 开元激情回复的手突然僵住了。 李颜：看下去的人不说话，跳出来吐槽的都走了，我为了走掉的人更改剧情，最后连看下去的人都没了。 开元：你这不是很懂嘛。 李颜：而且说真的，我很理解找存在感的心态。 开元：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心态要出问题，好不容易有起飞的趋势，别让我大梦一场啊。 李颜：而且我是新人，这本书直接就上了厉害的推荐，可能也有一些别的作家看不过去，或者同期作品的读者过来带节奏。 开元：你这理解你告诉我你是新人？ 李颜：只是一些简单的社会学。 我靠，这家伙喜欢装逼！开元直接对着电脑笑出声，可以，喜欢装逼也算是写好网文的一个特质，没毛病！ 李颜：但是我还是很不爽。 尼玛怎么又绕回去了！ 开元：这样吧，你也别受这些东西影响了，数据我这边及时给你总结，有什么推荐我也全给你报，你就好好写，别管那么多。 李颜：我不能让我这本书的评论成粪坑。 开元：真不用在意。 然后他突然看到李颜复制过来的几段评论： “什么傻逼书名，由此可见作者水平多差。” “书名剧毒，不知所云。” “编辑起的吧，太没水平了。” …… 开元点了根烟。 换了个马甲，搜索了《白发天子剑》，回复了句“你他妈懂个屁！” 然后才回复李颜：起什么名字，都会有人不满意的，删了就行。 李颜过了几秒才回复：那你的吐槽就被删掉了哦。 明明隔着电脑屏幕，开元却在只剩他一人的办公室尬笑几声。 “删吧删吧，大家都是人，我理解你的不爽，不过别下场对喷哦。” 李颜心情舒缓了不少，不管咋说，5点的心智摆在那，调整情绪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他看了看已经九点四十的时间：元大，这么晚了还回复我信息？ 开元：我还在办公室，就我一个。[酷] 李颜：这么拼？那我不得多写点？ 开元：那敢情好啊！我这不是动力拉满了嘛，我想出成绩，带出来一本精品、大精品甚至黄金精品，甚至杀进总榜（说说就行不敢想） 李颜：是我吗？ 开元不想给李颜太大压力，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发了个酒杯对碰的表情。 李颜：咱们打破起源中文网历史记录，送你上编辑新人王。 开元：上一秒你还在纠结差评呢，要是到这数据，差评也是铺天盖地的，受得了不？ 李颜：梦都做了，还纠结这个？ 开元又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开怀大笑。 李颜表情也终于是松弛下来，一下子竟然觉得脸颊发烫脑袋发热，就像解了一道巨难无比的数学题。 “李颜，咋啦，不开心？”梁天成履行他“知心哥哥”的职责。 这么明显吗？ “没有没有，我是在思考一些问题而已。” “啥问题值得你这么思考啊？”梁天成现在是私心发问。 “恶评螺旋-善恶对称性破缺的应对思考。” 最近李颜心理学跟社会学的书没少看，也做了不少思考，这俩都是三级技能，心理学技能18分，社会学技能16分，说高不高，好歹也在平均值以上。 “为什么这么关注差评了？” 不愧是梁天成，一句话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因为我看到了一本网络，评论区很多差评，但是数据却非常好。” 他俩的对话吸引来了其他舍友的关注，尤其是朱青伦。 “因为大部分人并不会习惯表达意见，”朱青伦马上加入话题，“而不管是喜欢提意见的，或者是觉得文章哪里看不下去的，都会跳出来表达意见，哪怕比例只有百分之一，他们却能产出远超该比例的评价。” “然后就会有恶评螺旋，如果本身差评就是更被倾向于表达的，那么差评就会得到拥护与肯定，由于差评得到了肯定，它就会得到更大的扩散。”李颜补充。 就像56个赞的“写的什么狗屎东西”，纯情绪输出，骂都没骂到点上。 而另一篇真情实意分析了李颜作品优缺点，并表达对后续发展期待的好评，只有6个赞。 至于其他加油看好的评论，就不用说了，不超过两个赞。 乍一看还真以为这本书烂透了，大部分读者都认为是狗屎东西。 然而李颜按开元的说法，留存率很高，很大比例的人都读下去了。 谁愿意吃狗屎啊？ “你这个恶评螺旋，是变形自莎白内尔-纽曼提出的沉默的螺旋吗？”朱青伦问。 “对。” “你也看了《The Spiral of Silence: Public Opinion-Our Social Skin》这本书？” 卧槽，英格力士！ 不过李颜能听懂啦，单论英语水平，他已经完全不怵在场诸位，甚至更强一些。 就是这么突然拽一段英文，确实有点…… 中二期嘛，理解理解，要是说学术著作用原标题更贴切，那人家也是德文。 “原书没看，只看了纽曼教授74年发表在《传播学刊》的论文，还有一些社科学刊上的相关研究。” “你吓到我了，还想说平时也没怎么见你看这些内容，咋张口就有。” 朱青伦成功带偏了话题，大家的讨论重心开始转变为夸李颜。 不对吧？正常发展方向不该是夸朱青伦吗？ 他是实实在在看过这本书的，大家照顾一下啊喂！ “青伦看来对人文社科这些，也有涉猎？”李颜强行打断。 “有看一点。”朱青伦点头，“虽然我自己会写评论，但其实我不喜欢那些评论家。” 李颜若有所思。 “就像那个阿克塞西。”朱青伦突然点炮，“我还是那句话，出发点很好，站位也很高，但是观点太激进了，罔顾一些现象背后的种种困难，输出情绪太多。” 你还记着呢？ “我还特地找了一下，他后边还有继续发表时评，一样的味道。”朱青伦摇摇头，“虽然我也知道《新北晚报》时评专栏本就喜欢这种……观点激进的文章，但是我感觉他明明可以写出更有深度的东西，偏偏非要煽动情绪，我要是有机会认识他，一定要跟他好好论道一番！” 确实有更有深度的东西，《新北日报》“小评时事”专栏有个“大猫二猫三猫”的文你可以看看。 另外你也确实认识“阿克塞西”同志。 李颜笑。 真是奇妙的感觉，这个朱青伦，有点小愤青，又非常理智，确实是个写时评讨论的料子。 搞人文社科研究应该是个好苗子。 朱青伦的慷慨陈词引发了宿舍对于“社会责任”的讨论，说着说着就到了熄灯的时候，梁天成还是稳重地把控了一下纪律，睡觉的氛围一下就充斥了整个宿舍。 李颜准备躺下了，最后看了一眼电脑，刷新了的互动管理。 “给各位试毒了，先吐为敬。很好笑，没见过这么有文青病的作者，文笔能当饭吃？一章就两千字，用那么多词，连我都看不太懂，你指望读者能看明白？想写这种东西你去写传统文学吧，哦，传统文学你又不够格，才只能来网文这种地方闹腾，但网文你也写不明白，听我一句劝，这碗饭你吃不了，还是趁早切书走人吧。” 李颜笑了一声，点开此人头像，还是个作家，写了本十二万字完本的，合计三条评论。 这有什么好关注的？无需在意，无需在意。 李颜闭上了眼，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好睡眠。 然而，梦中。 “连我都看不太懂……” “你又不够格……” “你也写不明白……” 李颜愤怒地对着虚空挥了一拳，“你他妈谁啊？” 凌晨三点钟，他睁开了眼。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富哥运营官 “你最近，总是休息得不太好的样子。”周二一大早，林恒看着一脸疲惫的李颜说道。 “有这么明显？” “你自己看看镜子，黑眼圈都出来了。” 李颜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身体健康”的数值好一阵没动了。 食堂吃的饭营养不足是其一，精力一直高强度消耗，对身体来说也是负担。 特么的好不容易有点放松了，想着修生养息，又给差评整得夜不能寐。 上回才刚熬了通宵，有系统也不能这么造啊，青少年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 “颜，”林恒语重心长，“为情所困的话，可以找兄弟聊聊，我永远是你的港湾。” “你不要乱脑补我就感恩戴德了……” 十二月下旬了，寒意压着被窝，其他人洗漱完毕了，朱青伦跟陈凡还懒懒地不想动。 “冬眠啦？”梁天成跟个小家长似的，把他俩拉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抵抗冬天的困意，大家一出门就咋咋呼呼的，又是尝试呼出白汽，又是比赛谁下楼梯更快点，还无端端开始猜测食堂今天有什么早餐选择。 李颜笑了笑，这多好，为什么要因为个别隔着条网线的陌生人生气呢？ 到了上课时间，他已经调整过来了，压根不去想什么差评的事，或者说根本就没考虑“网文”这个东西。 不过也没怎么听课，全身心投入到超前学习之中去。 自打数学突破50%的坎之后，李颜对数学学习有了莫大的热情——非要说的话，当然也有想要在单科数学上拿满分的需求。 高中的数学知识与初中确实是有很大不同，原本李颜以为各科学习都是搞建筑一样，打地基，小学学好了，初中在这基础学更多新东西，高中、大学都是如此。 实际上并不是，不同阶段的理解方式是不同的，小学确实是基础，但初中会加深一些小学时以为学完的知识点的理解，高中也是。 呈现出来会有一种“初中说小学错了，高中说初中错了”的奇妙观感。 从这个角度看，陈凡自己直接构造一個数学知识架构，确实是很不错的办法。 高中的数学语言在抽象程度上相比初中有了突变，思维方法也因此有了层次上的跃迁。 习惯了这种变化之后，李颜对新的数学知识有了一种饥渴感。 假以时日，恐怕数学连带着思维速度、理解力、计算力甚至高贵的二级技能“逻辑”都能更上一层楼。 文艺汇演结束了，精彩纷呈的初一上学期也到了尾声，接下来只剩一个期末考。 以及全校表彰大会——涉及奖学金，这是许多新北学子眼里的最高荣耀。 毫无疑问，学习就是接下来这一个月的主旋律。 所以去他妈的差评，这算个球。 认真学了一整天，李颜的数据暂时没有变化——这是当然的，高中知识看了不等于学会，学会不等于能用，能用不等于融会贯通，融会贯通之后才能举一反三才能更进一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厚积而薄发。 李颜觉得自己心态很好，他也相信一个月时间下来，数学满分对他来说不会是难题。 就是放学回了宿舍，他不敢开电脑。 “你白天可不是这么想的啊李颜！”他对着自己怒吼，“不能这样内耗不能这样自我拉扯啊！” 我都5点的心智了，也能理智分析差评原因跟客观数据，这都纠结，那真玻璃心的人不得直接删书走人啊！ 逻辑：首次接触互联网评价，感性体验与理性分析有了割裂感，不适应是正常的。想要真的对此不在意，需要的不一定是强大的内心，而是强大的成绩。 唉，李颜叹了一声，打开电脑，先登录了qq。 开元的消息如期而至：离大谱，留存率居然又高了，虽然吸量效果还是一般般，但吸量可以靠推荐，你这留存率只能靠内容，可以啊兄弟！ 李颜：强大的成绩可以弱化我对差评的关注。 开元：还在纠结这个呢？ 李颜摇摇头，还是登录了起源中文网，眯着眼睛选择性挑着评论看，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一笔10000起源币的打赏——也就是100块。 哟，这可不算小数目啊。 ID他直接就记住了：肾虚公子。 好好好……这名字，是有点富哥的味道。 眼熟了这个ID，李颜很快从评论区里找到了“肾虚公子”的评论： “作者你好，申请成为运营官。” 李颜：元大，运营官是什么？ 开元：有权限帮你管理评论区跟组织一些书本内活动的。 李颜：做这个有啥好处吗？ 开元：工资是肯定没有，基本都是作者本人亲友，或者是非常喜爱这本书的书友。 李颜：有个打赏了我100块的书友，说要做运营官。 开元那边停了十几秒才回复：这么快就有真爱粉了？可以联系看看，打赏了100，应该确实是喜欢的。 在开元的指导下，李颜把这位“肾虚公子”设置为助理，从而打开了跟他的聊天框。 “伱好，能问一下为什么想做运营官吗？” 李颜截了图给开元看，开元直接捂脸：好哥哥，你是老板在面试员工吗？人家给你打赏还乐意帮你，私聊是为了给qq，你问啥啊！ “因为我特别喜欢这本书，又很看不下去一些评论。” 没想到竟然秒回了，老书虫啊！ 李颜直接把qq号发了过去。 很快好友验证消息就发来了，李颜先看了看资料，确认这人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人，甚至连qq等级都有个太阳了，也不是小号。 李颜：我就说我的书很行。 开元：我就说我的眼光很好。 那边肾虚公子发来消息：作者你好，做运营官是不是可以删评论跟禁言？ 卧槽，好强的杀意！ 李颜其实有点受宠若惊，先感谢了他的10000起源币打赏，又码了一大段关于评论分类的意见，什么“情绪输出言之无物的差评删掉”、“乱喷一通点开头像是个作家或者隐私设置的禁言”、“虽然是差评但是言之有物态度不错的保留”…… 写着写着发现还要顾虑一些假装态度好实则带节奏的，一些表面是夸你其实玩捧杀激起其他人不满的……太复杂了。 既然人家来做运营官，想必也有经验，自己放心大胆交出去就算了。 肾虚公子：别感谢我，小钱。 好的富哥。 肾虚公子又发来：你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吗？ 李颜：绝对有。 肾虚公子：好的，那就行。 征得开元同意，李颜把肾虚公子设置为了运营官，并且称呼其为“公子”。 本来想亲近点叫一个“老X”的，发现这名字没一个字能拆出来用。 “老肾”、“老虚”、“老公”、“老子”，各有各的槽点。 李颜突然就觉得心头重担卸去一大块，果然还是有知音的，管你什么牛鬼蛇神，文好可破！ 然后他马上冷静了，开元那句“基本都是作者本人亲友”提醒了他。 李若飞是第一嫌疑对象，目前知道李颜在写网文且知道这网文是哪本的，也就是李若飞了。 但是李颜跟公子聊天的时候，他压根就没看手机。 不只是他没看，除了陈凡，大家都没看手机。 陈凡……富哥，天天抱着电脑，如果他从某天看到自己在码字？ 李颜探出头，发现陈凡正沉浸在三亿鼠标的枪战梦想。 他没有告诉除李若飞外的任何人他在写，如果连可能看到他电脑的舍友也被排除，公子只能是一位素未谋面的朋友了。 什么朋友，这叫知音！ 李颜非常开心，码字动力一下拉满，打开word就开始全情投入。 写着写着，肾虚公子突然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删掉了78条评论，回复了32条，点赞了196条，点赞这些你最好自己回复一下，都是支持你的读者。” 爆炸的效率！不愧是老书虫，不愧是运营官！ 李颜开心地点进了自己的书评区，上来就是那条让他夜不能寐的差评。 诶？不是删掉了78条吗？怎么这条还留着？ 然后他就看到了肾虚公子的评论： “在你没说故事不好的前提下，你否决了文笔，侮辱的不是作者，而是把所有读者放在了‘无脑看书’的水平线上。你自己写得无脑，却自以为读者都是无脑的，自负且愚蠢。自己文学素养不足，几个成语就看不懂，还以自己的愚蠢为标准。说什么网文这种地方，你自己都看不起网文，又去写，写了还失败了，就跑来别人的书下边拉屎拉尿，狗都不这么干。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给大家试毒？” 我勒个去……李颜都傻了，他甚至不敢截图给开元看。 李颜：这么干真的可以吗？他要是回来喷你…… 肾虚公子：放心，给他永久禁言了，就这么挂着，让支持你的读者路过都吐一口痰。 太狠了老哥，但是这一下是真解气，而且回喷有理有据，深得李颜心。 鼠标往下一拉，李颜又看到了几条自相矛盾跟虚空打靶的评论。 肾虚公子在下边的回复是： “滚吧。” “话都说不清楚别出来丢人。” “你要庆幸这里没有蝙蝠侠。” “我有时候会在清晨对着远处虚空打靶，打的就是初升的东曦。” “大雄让多啦A梦找一个比他还废物的人，多啦A梦翻了半天口袋，掏出来一个你。” 李颜慌了，这老哥，怕不是来消遣洒家？ 你找乐子，回头仇恨别全拉我身上了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郭启文的天才培养计划 担忧着这位运营官在自己睡着的凌晨火力全开，李颜却睡得非常安心。 第二天醒来神完气足，舒服得很。 有个嘴替还是很爽的，至于后边洪水滔天的话，再找开元看看咋办吧。 只要我不去看电脑，我就不知道怎么样。 不过李颜还是带上了手机，中午午休想及时收取开元跟公子的信息。 别晚上一回来，书评后院起火，啥都给烧没了，救都救不回来。 早上的语文课，李颜正在琢磨手里一篇散文稿子要怎么结尾，却见郭启文走了过来，招了招手。 “果然会有这一下。”李颜暗想，跟着郭启文进了办公室。 文艺汇演的余波，要来了。 那天中午郭老师跟着领导们吃饭，看来确实是聊了一些关乎李颜的事情。 郭启文没回自己座位，而是一路走到了办公室的小会客室，算是找了个比较私人的空间。 “李颜，坐。”他甚至开始冲茶。 “郭老师，你这架势，我下节课怕不是来不及？” “来不及就先别去了，我跟数学张老师提过了。” “这样……没问题？” 郭启文笑了笑，“你自己觉得有没有问题？” “没有。” “你都学到高中知识了，张老师就算拓展一些知识，对伱来说也没什么意义。”郭启文泡茶的动作非常娴熟。 “准备跟我聊点什么，郭老师？” “聊‘未来’。” “我的未来？” “不是，说实话，李颜。”郭启文的表情在煮沸的开水烟雾中，有些看不清楚，“你的未来，我把握不住。” 李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只是我，那天王局、谭校，连他们都觉得把握不住。给你制定的每一条路，似乎都浪费了你的潜力，我们真不知道你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全能战神，不过李颜没敢说出来，他怕喝茶的郭启文呛到。 这茶水可烫，郭启文还贴心的先不给李颜推过来。 “所以我们只能给你最大的自由。”郭启文笑道，“你的心智完全不是一个初中生的样子，甚至不像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学校的条条框框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一种限制。” 你把话都讲了，我能说啥？李颜只能保持沉默。 “那天中午吃饭，王局跟谭校都提到了，你不要被教学进度拖累，新北一中应该为你这样的孩子提供一些特殊的东西。” “就像陈凡的那条网线？”李颜问。 “你需要的话，可以给你开一条。” “我一来学校就跟陈凡共用了。”李颜挠挠头。 好东西要自己争取，等到别人开尊口，黄花菜都凉咯。 郭启文把茶水推给李颜，“你觉得，你需要什么？” “资源。” 郭启文先是一愣，随后又长长呼了口气，最后自嘲似的摇摇头。 “嗯，是你应该能说出来的话。我还担心，王局跟谭校说这些东西，对你言之尚早。看来领导们看人的眼光，还是有水平的。” 哟？真要给我资源？ “李颜，回到一开始的问题，我们要聊的是‘未来’。” 李颜陷入沉思。 “这个社会乃至这个世界的未来。”郭启文看向窗外，天灰蒙蒙的，“我这辈子，只能当一个语文特级教师，就连作家这个身份，也属于刚过门槛那种。世界上，人各司其职，只有极小一部分人能拿到主角的剧本。 “去改变世界。” “这也是我的追求……之一。”李颜说道。 “这是我提出来的命题，或许大了点，但其实……也可以很小。你哪怕是改变了大家生活方式的一小部分，也算是改变了世界。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更多。” “人民是创造历史的主人，但不可否认伟人对历史发展的作用。” “这话我可不敢说。”郭启文笑着摇摇头，“你连这个都看了？” “看了点。” “无论是哲人还是科学家，天才们的灵感一瞬，往往能在历史洪流中打下节点。这些节点……有时候甚至是拐点。” 郭启文说罢，站起身，从一旁书架上抽出来三本笔记本，一一给李颜摊开。 “这本记录的是各大高级刊物的订阅方式，都是学校给大家挑选课外读物时淘汰掉的选项，因为认为太过超前，初中生读不懂。有前沿科技，有最新理论研究，甚至有一些论文摘录，目前也只有理科教学组会订阅，你先拿去看看，感兴趣的跟我说一声，学校帮你订，看完了放回教导楼的综合图书室就行。” “有不懂的可以找老师问问吗？” 郭启文又翻开另一本，赫然是花名册，“这些算是咱们学校的校友，涵盖了各行各业，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能在这里边找到专业对口的人，也可以联系我，王局跟谭校那边会帮你联系，不过不一定每个都可以，例如这位何学昌先生，老学长了，现在是国家级的物理大牛，要请他光靠王局的面子还不够。” 说完郭启文又一笑，“你也应该不至于有问题要问他，如果你这年纪，真有需要问他的问题，想必你也已经有能力自己找到他了。” 李颜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这本，是我个人记录的各大报刊编辑的联系方式，还有各种刊物的经典作品参考。算是我这截至目前并不长的文学生涯的一点小小积累。相比起前两本，这本给的帮助或许比较小，也比较片面，但请理解，我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一个语文老师。” 郭启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肯定有自己的私心。” 李颜郑重接过三本笔记本，明明都很小巧，拿起来却甚为沉甸甸。 这里边或许有很多刊物自己确实还看不懂，也有很多人脉自己还不配用上，但是这笔记，兴许就是自己突破瓶颈期的灵丹妙药。 “不要误会，李颜。我没有说希望你成为一个文学家，身为老师，我不该对你的未来有任何限定。你能成为科学家的话，我也很骄傲。” “为什么不能都是呢？”李颜笑道。 郭启文哈哈大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颜笔记本已经捏在手里，知道到了离开的时候：“郭老师，后边有需要，我会来找您的。” “随时欢迎。” “谢谢郭老师！” 李颜离开后，郭启文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慢慢斟满一杯茶，趁着还滚烫，小口小口喝了下去。 随后又起身走向窗边，小小声自言自语，“王局也是希望这孩子的成绩都能出在他的任上，谭校何尝不是为了学校名誉，利益驱动无可厚非，郭启文呐，你又叹着什么文人气。这孩子本就不是苗，哪来的揠苗助长之忧？” 他突然自嘲一声，摇着头走出了会客室，一路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实验一班窗户。 “李颜，切莫伤仲永啊。” 那边回到座位的李颜，先翻看了郭启文自己准备的第三本笔记，发现里边大部分报刊自己都已经有作品刊登了，贴了星标的“重要刊物”他甚至已经有发表两篇及以上的活跃笔名。 毕竟在郭启文眼里，李颜目前为止也就是在《临江文艺周刊》发表了一篇文章而已。 于是李颜摇摇头，“郭老师的好意心领了，这本帮助确实不大。” 然后塞进了抽屉里。 人要活在当下，他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自己那本网文的评论区后院起火没有。 早上更新时间改为7:30，让大家起床吃早饭、上厕所、上班路上有个东西消遣消遣。今天三更，下午两更一起放。 感谢大猫二猫三猫的10000起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原来还能这么运营 熬过了午饭，李颜终于坐在了午休自习室的课桌前。 舍友们闲聊两句，就掏出了习题集或者课外书。 李颜掏出了手机。 “这比他睡懒觉那次还稀奇。”由于朱青伦的沉默，李若飞充当了开炮角色。 “睡懒觉是因为通宵，上来就看手机，只能是因为qq。”林恒分析，“你真别藏了老颜，谈了就谈了，早恋就早恋了，你这条件哪个女生不爱啊？青春嘛，只要别犯错误……” 李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面包堵住了他的嘴。 “哪来的？”林恒嚼吧嚼吧吞了。 “早上吃剩下的。” “尼玛……” 李颜突然发出了一声超级大换气，眼睛瞪得溜圆。 舍友们都愣住了，不敢动弹。 大家生怕他一下没缓过来嗝屁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李颜倏地站起身，小跑着回了宿舍。 只因上边编辑开元发来的信息：你到底是哪位大佬，不要调戏我了，上来有人做运营官就算了，他还给你打赏黄金盟！ 黄金盟？一千万起源币，特么十万块钱啊！ 以后的李颜可能看不上这笔钱，但人要活在当下！ 李颜火速回了宿舍，打开电脑，还没登录起源中文网就看到网页头条滚动着： “大咖推书：感谢肾虚公子支持《白发天子剑》10000000起源币，成为本书黄金盟主！” 他果断给公子发去消息：大哥，你糊涂啊！支持这么多，我良心难安！ 没想到肾虚公子居然秒回：没事，你好好更新就行。 李颜：你说，你要定制个什么剧情。 肾虚公子：不定制，伱坚持你原来的故事，别人给你打黄金盟你也不许改。 这……这么霸道？ 李颜半晌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肾虚公子察觉到他的纠结：有人给你黄金盟要求定制剧情，我就再给你打一个，你让他超过我。 卧槽，这话给开元听了，不得疯了？ 公子你最好没有断袖之癖，不然李某人真的怀疑你馋我身子啊！ 开元也发来了消息：这个黄金盟，把你这本书缺少的曝光吸量一下补上了。加上新书直上编辑精选，留存率又高，好哥哥，你说让我当编辑新人王，还真不是开玩笑啊？ 李颜其实也一脸懵逼：元大，我真是新人，这运营我真不认识，我现在也很慌。 开元：你说啥我都信，没问题，就是你一定要好好写这本书，真的，我现在比谁都担心这本书太监。[流泪] 李颜：放心。元大，这打赏的十万，啥时候能进我口袋？ 当初开卡用的还是家里闲置的一张银行卡，到时候该怎么解释这笔稀里糊涂的巨款呢？ 李春陈凤玲二人怕是以为李颜搞什么要唱铁窗泪的行当了。 开元：下個月，而且没有十万，打赏五五开。 李颜僵住了，下一句话打出了历史最高手速：那你不是乐开花？ 开元：给网站的，又不是到我手里，不过你这书红了，我确实乐开花。就是慕名而来吐口痰就走的人肯定很多。而且肾虚公子大佬这名字，怕不是很多以为你这书是不正经的，一来发现这么正常，骂骂咧咧的少不了。 李颜这才想起他的主线任务，切回跟肾虚公子的聊天框： 公子大佬，黄金盟会带来一波流量，可能又免不了一堆差评，要不咱们设置书友值发言吧？我怕你气着。 公子：没事，战斗。我已经有一套我的战斗哲学。 啊？ 公子：这个黄金盟就是为了战斗而充的。 李颜胆战心惊地点开了评论区，已经有一些“慕名而来”“大佬糊涂”之类的评论了，很快他就理解了公子的意思。 在置顶的几条评论中——李颜自己只置顶了一条作者说，赫然有一条骂肾虚公子打赏个100就把自己当书评区主人的评论。 而公子在下边的回复是：黄金盟打了，现在够吗？ 居然就是为了斗气？ 李颜傻眼了，这条评论也成了打卡地，一堆人在上边留言。 评论区风向似乎也有所转变，在公子攻击性极强的回复下边，昨天夜里的都还是痛斥他的，今天这黄金盟一出，已经变成“公子仗义”“快哉快哉”了……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李颜突然开始幻想几个黄金盟为了争夺话语权轮番给他打赏的场景。 妈的，那不是成被包养了吗？ 公子：所有我看着不爽的评论都删了哦。 李颜：可以可以。 公子：所有我看着不爽的傻逼都禁言了哦。 李颜：没有问题。 公子：有些人我喷回去然后禁言挂着等别人喷哦。 李颜：随您的心意。 公子：你可要好好写，支持你的人越多，我现在做的事情就越有底气越有意义。 李颜突然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不过这种压力吧……多来点！ 公子突然甩过来一张截图，是某个作者的评论： “这个所谓运营也是搞笑，作者纵容他如此横行无忌，结果必然是一地鸡毛。打赏个一百块钱把自己当成了皇帝，我也打赏了一块钱，我总有资格喷一喷这本书了吧？作者你要记住，你的读者永远都是大爷，打赏了的就是衣食父母，你还敢喷你爸妈不成？敢删了你爸妈的教诲不成？” 李颜看得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不用管了。 公子又发了另一张截图，是他去这位作者名下一本书的评论。 这本书未签约，正在连载，日更两千字，目前合计九万字。 评论区全是该作者的“求求求”，求推荐，求追读，求签约，求打赏。 公子打赏了五块钱，一跃成为此书书友值最高，然后在评论区留下了两条评论，一条是“叫爸爸”一条是“算了不想因为这本烂书认个傻儿子”。 太猛了…… 公子的攻势并未结束：我会定期回那边巡游，他不回复我或者禁言我或者删除，我都会拿截图上话题广场，让大家看看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书友值第一。 李颜颤抖着手打了句：这作者怕不是得弃号吧…… 公子：弃就弃，那本书也没什么值得留的，纯属黑历史。 李颜双手合十，老天爷我真是谢谢你，给我重生，给我系统，现在居然还给我这么个神仙。 不过李颜还是提醒了这位暴躁公子，一些真心实意提意见的，打赏过也确实追了书，说一说自己理解之类的，都是好评论，他还要去回复回复。 追更也都是好兄弟，有时候调侃一两句短小或者着急了，千万不能误伤。 其实他说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也不知道这位肾虚公子的真脾气，万一回头连带作者都喷，他也一点办法没有。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支持你的读者都是好朋友，你写出问题了，我带他们一起喷你。” 李颜汗流浃背了。 开元那边发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哥们，按这情况，你下周的文魁阁推荐是必然上得了，字数也差不多了，文魁阁上一半，你干脆就直接上架吧。 李颜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就要开始赚钱了？ 开元笑了：你都黄金盟了！别人一整本书都指不定能赚这个数，你还没上架就赚到了！我都羡慕嫉妒恨呐！[哭泣] 李颜：好好好，我存稿屯得比山还高了，上架了一天发个一万五试试水。 一万五试试水？开元笑了：你还说你一天两万八呢。 李颜：是啊，看大家反馈呗，数据越好我更越多，真逼急了午休晚自习全用上，天天更新两万八。 开元完全没当回事，心里还在想，这老作者也是有意思，都这份上了还在维持自己“初中生”的人设。 初中生有晚自习吗？还得是个到其他城市读书的外地学生？ 不会还是个学霸吧？ 开元笑着摇摇头，这个老作者……写个构筑一个新世界也就算了，连自己都要扮演另一个角色，回头再把这段剧情写进去，就说真是个初中生一本成神。 也是个不错的题材。 中午，天寒地冻的，起源中文网公司大楼里，大部分编辑都已经午休了。 就剩开元还在电脑前研究后台数据写报告，他非常兴奋，干活有盼头，加班的付出都能换成钞票的话，谁会那么讨厌加班？ 他已经在这本书上看到了神作的潜质，本身质量过硬，又有一个神奇的黄金盟加持，现在“暴躁黄金盟总管”隐隐有成为热门话题的趋势了，不枉他把半年一次的机会给了这本书。 传奇的故事，他也要有名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组个篮球队在你头上暴扣（三更） “最近我有点看不透你了，阿颜。”周五的体育课上，李若飞站在李颜旁边热身，顺便聊了聊。 难道你以前一直看透我？ 李颜伸展着身体，嘴里呼出一点白汽，“哟，天还真是冷了。” “早冷了，也是天公作美，文艺汇演那会儿居然真是个‘暖冬’。”李若飞也没纠缠。 他是宿舍里唯一一个知道李颜起飞了的人。 虽然只有手机，并且那时候手机还不太适合读，但他会在更合适的机会好奇一下李颜的情况。 看到荣誉那里标着两万以上的收藏，李若飞又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就李颜这文字功底，有什么理由起不来？ 李若飞对网文能挣多少钱是没有概念的，但他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是他第一本网文有这成绩，指定是拿这个当做课余最重要的事情做，大概也会让舍友们也都知晓这件事，共同享受这种快乐。 但李颜不是。 李颜跟以前一样，只会在放学回宿舍对着电脑持续打字，还有晚上夜自习回来之后边聊天边写上半个多小时。 其他时候他照样看各种各样的课外书，提前学习高中的数学知识，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天冷了减少放学后的跑步频率，算是为了写网文多挤出来的一点时间。 而且，至今李颜都藏着这件事，没跟任何其他人说。 好像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太了不起的事情。 “跟大家说件事，”体育的何老师依旧穿着秋季款运动套装，手里甩动着哨子，“这学期体育课期末考试，就是跑步，天冷，预计这两周零零散散咱们就给跑了。” 一片哀嚎——零班纵使依靠李颜这种全能怪物拿下了校运会班级第一，也无法否认其整体体育水平的低下。 看着东倒西歪的一群尖子生，何老师吹了一声哨子，吓了他们一激灵。 尔后道：“下个学期，还有个班级篮球赛。” 说完，他就这么盯着在场的男同学们。 “不过零班一直以来都不参与，虽然你们今年有两个体育很牛的，李颜跟李若飞，李若飞，伱还是你们市篮球队的队长吧？” 李若飞点点头。 “看过你打球，水平不错。”何老师依旧甩着手中的哨子，“但很可惜，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加上替补，还不止五个人。咱们班男生也就这么十来个，组不了队正常，若飞、李颜，还有林恒，你们三个要是想打比赛，可以去问问其他班给不给你们加入。” “咱们班确定不参加了？”李颜直接就问了出来。 大家没有回答，梁天成咬着嘴唇。 何老师倒是没想到李颜会说这句话，便问道：“咋的，你想让零班组队吗？” “当然想。” 何老师笑了，“我其实也想，好歹是带你们班的，没个代表队打打球，也觉得差点意思，会打篮球的往前一步走，女生也可以。” 李颜李若飞跟林恒三人直接跨了一步，朱青伦犹豫了会儿也往前一步。 苏雅突然往前一步，昂着头。 梁天成左右张望，也往前一步。 没了。 何老师轻轻叹了口气，“那确实是……” 李颜却突然喊道：“侯轩，白晓生，陈凡，往前往前。” “我？我不会打。”白晓生拿手指着自己，有点滑稽，惹得大家笑哈哈。 “不会打我来教，侯轩你有身板有速度有力量，球场小钢炮；晓生你这么高，篮板巨兽；陈凡……脑子好，球场大脑，反正先往前就是了。” 侯轩很果断地往前一步。 白晓生跟陈凡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儿也扭扭捏捏地往前一步。 “苏雅你就当教练吧！”李颜对着苏雅喊了一句。 结果苏雅居然缩回去了，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就是带带气氛。” 李颜对着何老师比出数字八的手势，“八人，足够组队了，甚至女生还能组个啦啦队。” 苏雅嗷嗷大叫：“这个好这个好，包在我身上。” “你认真的吗阿颜？”李若飞表情是担忧且疑惑的，眼睛却是炽热闪光的。 “当然是认真的。”李颜自信一笑。 何老师鼓鼓掌，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由衷的笑容，“很好，青春洋溢哈，这种气势很好。不管会不会打，都去体验体验嘛，参与一下。” “老师，”李颜纠正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参与一下，组队参赛永远只有一个目标，夺冠！” 何老师早听说了这小子非比寻常，校运会跑出那种成绩也没怎么当回事，还以为是个罕见的谦虚派，他还跟别的体育老师说这是属于学霸的冷静特质。 原来你小子也有狂的属性啊。 不过显然其他人根本不敢狂，连李若飞这个当前真正的零班篮球实力第一都虚了，“阿颜，这个……篮球确实是五个人的运动。” “怕什么，下学期的事，回来我就在其他班队伍头上暴扣。” 403兄弟们是早习惯了李颜的装逼，但是他装逼把兄弟们带上了还是头一回。 ……装逼的压力这么大的吗？ 陈凡站在远处瑟瑟发抖，403其他五个人好歹真的打过球，哪怕梁班只会跑，至少拿过球，白晓生有身高，侯轩还拿过实心球冠军呢。 他陈凡算什么？白白嫩嫩的，体育废，怎么就迈出这一步了呢？ 是啊，怎么他们就迈出这一步了呢？白晓生跟侯轩也在思考。 因为发出号召的是李颜，那个神奇的李颜。 他在零班这群同学眼里，已经是无所不能的神人。 无敌的是他没错，但他也说了“不会打我来教”，于是大家就相信他能教会。 就是这么简单的信任，号召力这玩意儿，说白了就这么简单。 李颜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新北一中的影响力已经非常高了，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 “李颜，你自己是体育生，有这个基础，学起来才会快。其他人从零开始，身体素质跟不上，不要给太大压力了。”何老师友情提醒。 “老师说得对，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李颜却把这句话还了回去，“其他班再厉害，也不会是五个李若飞，真打起来，不需要每个人都能成为单打王，战术的执行在五人制比赛里，比各自球员的单打技术可重要多了。” “这倒是有道理，战术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何老师道。 “所以啊，我们也是有我们的优势的。”李颜指了指自己的头，“打篮球也是要带脑子的。” 不会打篮球的三个人——严格来讲还包括梁天成，竟然真被这句话给说动了。 “没法把你们练成单打高手，但是只要大家愿意学，结合自己的实际做功能性的球员，完全是没问题的。坚决执行，只做自己擅长做的事，三板斧都够用了。” 女生们根本没听明白这是什么话，但反正就觉得，夺冠有戏了，在苏雅带头下突然就欢呼起来。 何老师无奈地笑了，这群小屁孩，真是青春洋溢啊，这一股又中二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实在令人怀念。 气氛确实点起来了，连后续的跑步大家都更有热情。 跑了两圈，也都冷静下来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次被李颜激励出来的“参与体验”，夺冠这事，想想就得了。 只有李颜是认真的。 “颜，你准备让若飞从哪个方向练你？” “超级巨星。”李颜慢跑了两圈，呼吸都没变快。 “那咱们队里可就两个超巨了。”林恒大笑。 “双子星嘛，”李颜突然又揽过林恒，“三巨头嘛。” 三人一起大笑，招呼着另一边踌躇满志的几位队友，抱着篮球就冲向球场。 李若飞看着李颜分析队员们可能扮演的角色，有点恍惚。 这家伙，又充满精力地给自己开启了新的任务，还说要一周有两天下午拿来练球。 你一定不会怀疑自己人生的意义吧，李颜。 李若飞喃喃着，担当起了零班篮球队“在你头上暴扣”的教练。 当天晚上，李颜一遍码字一边跟肾虚公子讨论一些言之有物的评论，开元发来了信息： 你今天这签名，看来是预料到了，祝贺！成功登上文魁阁！周末就上榜！ 李颜一愣，看看自己的个性签名：又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 李颜：不是哦，我说的是我成功拉动大家组成了班级篮球队。 开元：哦，这样。不是，你登上文魁阁了哦！ 李颜：看到啦，知道滴。 开元又点了一支烟，猛敲键盘：你组个班级篮球队都说值得纪念，上了文魁阁就这点反应？这可是我的第一本文魁！ 演得还挺真，还班级篮球队…… 李颜：应该也是你的第一本黄金盟吧？ 哟，胃口被黄金盟养刁啦？ 开元：差评那边，怎么样？“暴躁黄金盟总管”已经是热门话题了哦，大家都在讨论你跟肾虚公子，这泼天的流量我看着都虚。 李颜：三万收藏了是吧？现在绝大部分评论都在说每天太少不够看，上了文魁阁就赶紧上架吧，我等着爆更。 开元：都四万多了，你都不看数据的？ 李颜：下午去打球了，开电脑忙着码字。 开元：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无语] 李颜甩了一张输入法的今日输入统计：15263字。 开元：打，拿个班赛冠军！ 他决定也参与到这个快乐的角色扮演之中。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有人想听我们的歌 其实周五值得纪念的事情不只有组建了篮球队，还有《新北日报》的专版： 以传统文化传承之火点亮冬日，新北一中“暖冬”文艺汇演圆满落幕。 这排场可真不小，《新北日报》可是临江省市级报刊第一，新北又是临江省省会，把全省的报刊放在一起，也就省级老大《临江日报》可以压它一头。 一整个版面，就拿来报道一座初中的文艺汇演，对新北老百姓老说也是新鲜事。 当然，最核心的原因还是因为大领导的参与，这份报纸也算是给省里的传统文化宣传任务交差的材料。 头版照片自然是闭幕式结束后的领导合影，但另外两张就有意思了。 一张是《青玉案·元夕》的表演照，一张是李颜被领导们团团围住的照片。 要说这新北日报的摄影师还是很有功力的，最终还是给他拍出了以杨成章跟王培华为主、对李颜这个学生亲切热情慰问的感觉来。 三张照片，李颜出镜两张。 正文里还有对《青玉案》这个节目的肯定，引用了杨成章对该节目的评价。 最离谱的是，为了突出一个“素质教育成果”，这专版报道还开了个小小的人物介绍栏，把李颜的全能战神事迹写了上去。 得亏没配个大头照，不然这成了他的宣传材料了。 他合理怀疑这是王培华的需求。 《新北日报》在凛城都有销售，李颜跟爸妈说了这回事，李春夫妇俩立马就去买了一叠报纸，看了又看，分给邻居分给亲戚，别提多开心了。 不过在新北一中，这报纸没有掀起太大波澜，也就是被老师们讨论之后贴在了公告栏。 对这事感兴趣的，早在礼堂现场看过完整表演，震撼至今仍未褪色，报纸不过是理所应当。 对这事不感兴趣的，李颜是谁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颜倒是借着报纸的事情跟韦韵之聊了会天，没想到突然就收到了邀请： 这周日有空吗？一起出门玩，吃个饭吧。 李颜还在思考，韦韵之立刻又发来新消息： 我也叫上志远了，他有空，他有跟我说你周日会找他一起学习。 小胖子你还真是啥都跟小美女抖搂啊…… 李颜：我没问题，去哪？ 韦韵之：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我去伱们学校门口找你们。 李颜：要注意安全。 韦韵之：跟个老大爷似的呢。 李颜：[骷髅]话说，志远都跟你说过多少我的事？ 韦韵之：咋啦？要兴师问罪么？ 李颜：是要去感谢他。 对面没声了，李颜笑了，小妮子跟我玩这个，这回看谁拿捏谁。 韦韵之：好晚了，要洗澡，白白。 “颜，”到了夜自习的时间，林恒经过李颜床位，敲了敲栏杆，“你如实回答我，你刚刚是不是在跟漂亮师姐聊天？” 李颜的笑容僵在脸上，默默关了手机，下床收拾书本准备出门。 “啧。”林恒也没继续问，跟了上去。 平平无奇的夜自习，因为稀客的到来变得特别——陶彩虹。 周五晚，郭启文这个班主任都回家了，音乐老师居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当然不是来监督零班的——零班不需要被监督，或者说周五晚的夜自习本来就不是强制行为。 “李颜，林恒，你们过来一下。” 陶老师是行动派，几句话交代完了她的来意。 一切要从放学前校长信箱的一封信说起，不知道哪位小迷弟或者小迷妹，看到公告栏贴出的文艺汇演报道后，情真意切地写了一封信给谭校。 希望“如此精彩的演出能收录成光碟或者放到音乐网站、番薯视频网”，不要“只能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成功打动了校长。 李颜跟林恒表示他俩也被打动了。 谭校还表示新北日报网站上都有人留言，希望能听到这首歌。 “当天虽然有录像，但基本是拿来记录的，收音非常差。”陶老师面对他俩时已经不自觉收起了职业假笑，变成由衷的笑容，“你俩有没有兴趣录音？” “这本来就在我们的计划中。” 陶老师睁大双眼，“我还以为你们开玩笑的，谭校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事不宜迟……” “老师，今晚还要学习的。”李颜连忙出声。 “哎哟，又不是说今晚，这周六早上，我带你们去找一下阿军。” “那老师您不是加班了吗？” 林恒听这句都没憋住。 陶老师揉了揉李颜的头，“你这孩子，为你俩这事儿加班，老师乐意。” 第二天一早，两人再次坐上了陶老师的车，又一次前往熊大的飞翔音乐制作工作室。 再一次去，就跟找朋友唠嗑聊天一样，熊大是个跟老小孩似的成年人，交流起来非常自然。 陶老师提前打过招呼，车刚到门口，熊大已经迎上来了。 “我看到报纸了，了不起了不起！”熊国军笑嘻嘻地跟李颜林恒招手。 “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军哥。”李颜作揖。 大家嘻嘻哈哈地进了屋，里边依旧是空无一人。 别说没人了，是连有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至少熊国军口中回来帮忙的兄弟朋友，应该是没有来过的。 李颜看了好几眼，确认这里跟上次他们过来，唯一的不同就是桌面上新开的草莓味小熊饼干。 陶老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阿军，这几天没在工作室吗？” 熊国军洗着茶杯，摇了摇头，“给乐队做的那些歌，搞完了。要不是上回你们来找我，让我还有点事情做，我得直接空闲一个月。没办法，只能顺了我爸的心，回去陪了陪他，学一学厂子的管理。” “你不想？”陶老师问。 这是成年人的话题，李颜跟林恒默契选择只听不说。 “有啥意思，”熊大露出愁容，“我哥学得好好的，非要我们兄弟俩去争。我没想着赚大钱，也不需要那么多钱，就想玩音乐，玩到死。” 李颜表情绷不住了，大哥你这个音乐工作室就是个吞金兽啊，玩音乐玩到死的前提不是音乐才华，是特么的MONEY！ 果然，富二代的苦恼自己是无法共情的。 “我给你带任务来了。”陶老师挑眉。 “知道知道，给他俩录歌。”熊大嘴巴是笑着的，眉头却是倒八的。 活脱脱一个囧。 “觉得说服不了你老爹？”陶老师得意地拍拍熊国军肩膀，“你跟他说，这是教育局局长跟谭校长想做的事情。” 熊国军直接停下脚步，“此话当真？” “这话可说不得假，不然我加啥班？” 不是，陶老师，说好的是为了我俩加班的呢？ 熊大整个姿态都挺拔了，“李颜，林恒，来来来，说说你们的想法。” 到了正式开录的环节，李颜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把林筝墨带上。 毕竟人家不是住宿生，周五晚陶老师找过来的时候，早就回家了。 林恒纠结着掏出手机准备让高冷堂妹过来。 熊大表示无所谓，电子音乐可以解决一切。 李颜认真地思考，做出了要找林筝墨学古筝，这样就不需要带上她的决定。 连陶老师都对李颜的脑回路表示无语。 这歌目前还是二人的熟练期，之前熊大也参与过编曲，操作起来得心应手。 本来以为“录完一版”就算完成工作了，结果因为太顺，三人默契地抠起了细节。 林恒跟熊大感慨李颜的表现与专业程度比起之前又有进步，李颜看着炫技的熊大脑子里又叮了两声： 编曲乐理各加一，双双来到三十七。 三人投入到午饭都是陶老师从外边打包带回来的，差点直接在熊大的宝贝录音室就开吃，被陶老师全给拉了出来。 就这么反复调整打磨，终于是在下午六点前搞完了歌曲录制。 比较搞笑的是，在李颜林恒二人录了接近十版人声之后，他们一致觉得第一版最好。 难得理解甲方的瞬间。 回去的路上，林恒问陶彩虹，“老师，这歌录完，准备做什么？” “给王局跟谭校各几张光碟，算是交差了。” 林恒有一点点失落。 “然后就看你们自己了，想怎么处理？” 林恒眼睛又亮了起来，“我在想，能不能发行成唱片？或者挂到网上去？” “唱片就……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人家普通乐队一张碟子也要好几首歌的。” “都可以。”李颜突然出声。 一下子车里就安静了。 “唱片可以搞，陶老师、林恒，我跟你们说过的，宋词可不只是唱这么一首。放网上去也可以，找一些音乐网站，但不要自己上传，这是后话。” 陶老师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啥，她感觉到要是自己再把李颜的这些计划当成“一时脑热”，这个孩子要生气了。 姑且让他放手做吧，郭启文说得对，这孩子的未来可能只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从校门口走回宿舍的路上，林恒既兴奋又紧张，开始为“唱响宋词”进行谋划。 “寒假吧，寒假我们网上交流，谈谈选材跟编曲思路，顺便学点音乐知识。” 罕见，太罕见了。 李颜向来是超级行动派，竟然也有延迟计划的时候。 “为啥？” “我要学习。” 林恒更惊讶了，随即感到释怀，这位天神一样的舍友，其实也还是个会焦虑会紧张的少年嘛。 “是不是担心年级第一不保啦？也是，梁班最近学得……” “我想要全科满分。” 晚上要应酬，没时间码了，今天两更缓缓。 明天日万一下。 希望爆更的时候能涨一点点订阅，拜托拜托（青雀摸牌状） （下一章日常，可跳订，再下一章应该也是日常，但关乎一些李颜心态变化，可以一看） 喜欢看日常点的以及啥都乐意看的欢迎欢迎！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和小美女出门 李颜“全科满分”这句话，直到第二天早上还在林恒脑海回荡。 林恒自问也是个喜欢并擅长装逼的人，但能被别人装得心神震荡的，这也是头一回。 换别人说这种话，笑一笑也就过了。 哪怕是梁天成来说，大家也就是当成一种自我激励。 偏偏是李颜，这个已经实现了许多离谱事情的人。 林恒甚至不敢睡懒觉，硬生生调了个八点的震动闹钟，一震就从梦乡惊醒。 瞧着吧，当期中考硬是不复习还拿下年级第一的李颜说，他要复习的时候，宿舍将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李颜呢？ 林恒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下了床特地到阳台跟厕所看了看，都不见李颜的身影。 这家伙，不会还躲到外边偷偷学习吧？ 不是的，此刻的李颜正跟小胖在秘密基地——也就是林志远的小房子。 跟韦韵之约好的时间是八点半，李颜赶早过来，就是为了信箱里的稿费单。 “颜少，你是真不怕被人偷走啊。” “谁能想到里边是稿费单呢？” 数了数，两千五。 小胖眼睛都直了，“你这得是发表了多少啊？” 李颜甩着手里厚厚一叠稿费单，“还是咖位不够，只能靠量来凑，这段时间集中发表了一批刚投出去一星期的散文，还有在花园文摘上边刊登了一篇中长篇，一篇就给我了两百多，才能有这个数。” “太馋了。” “你馋啥，这房子可是伱的了，三十万，你馋我这两千多？” “哎哟不一样嘛，我爸给我买的，跟你这自己赚的，能是一回事吗？” 李颜笑了笑，小胖子还挺要强。 “你这都能拿去买零食玩具了，我这房子又动不了。” 李颜笑容僵住了，决定把刚刚的想法收回。 “你咋看着不是很兴奋的样子？”小胖乐呵呵地捏着稿费单，却见李颜一脸淡然。 原因嘛……自然是网文，按开元编辑的说法，他的在文魁阁挂到一半就可以考虑上架了，上了文魁阁多更新点，卡个二十万字正文，然后就开始赚钱。 按他现在的追读情况，这本书的成绩必然差不了。 开元不敢跟他吹太高，只能强调月入过万稳了，其他的再看造化。 这位编辑也是很相信人品玄学的。 在这种数量级的收入面前，手写一个月刊登几十篇的两千五稿费，确实不够看。 何况已经有个黄金盟大哥，五五开除去这个那个，到手也有四万多啊。 08年，月入过万还是不错的，放一个初一学生身上更是不得了。 不过放李颜身上就只能说还差点意思。 跟小胖子往学校走的路上，有一家邮局，李颜把稿费单兑换成了现金，又寄了一千块回家里。 他跟爸妈说投稿刊发转了一千块的时候，电话里沉默了整整五秒，陈凤玲颤抖着声音问了句“真的吗”，得到儿子肯定回答后夫妻俩失眠了一晚。 这后边网络该怎么说啊……李颜摇摇头，算了，阈值这玩意儿就是一点点提高的，现在惊喜着，说不定寒假回家的时候他俩就开始好奇李颜能不能双开了。 两人八点二十三回到了校门口，李颜上来就是一句灵魂发问： “说起来，志远，你为啥会跟韦韵之说我哪天生日的？” 谁知道林志远完全不心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小美女主动问的，我总不能不答吧？” 李颜点头，沉默。 还能咋办？多说下去就是被调侃的份了，不如不说话当高手。 林志远正准备开启调戏，却见对面马路一个倩影正在招手。 散发的韦韵之穿着浅蓝色的厚款运动服，直筒白色长裤，裹着一条淡粉色的围巾，背着熟悉的小熊挎包，整个人的颜色非常干净明亮，很搭那灵动阳光的笑容。 “早，李颜，志远。” “早，韵之。” 林志远被李颜这招呼整不会了，一句“早啊师姐”卡了半天死活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充满力量地喊了句“早上好”。 “你说要带我们去个好地方，”李颜问，“还离这不远，是哪里？” “老市场一条街。”韦韵之背着手，走得很轻快。 三人走到了熟悉的岔路口，平时李颜跟林志远都是只往东走，那边是荣西区的中心地带，荣西书城、荣西区图书馆甚至林志远的小屋都在东边。 这次韦韵之却带着他们往西走。 “看你们样子，很少来这边吧？荣西区的中心在另一边，这里都是很老很老的老城区了。”韦韵之边走边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在这边生活的。那时候也不懂事，只知道妈妈经常带我去一个很热闹的地方，很热闹，跟周边都不一样的气息。” 李颜感觉到了，稍微往这边深入走走，就能感受到这里的……宁静。 都是些八九十年代甚至更早的居民楼，开着的店几乎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守着的便利店、报刊亭，偶尔又一些饭店，门面也都很小。 很像凛城的样子。 而另一边那些书城、购物中心、图书馆、商业街、办公楼……才是大家想象中“大城市”的模样。 “我小时候会跑到这些小公园玩，一棵树就可以看一天，妈妈总是担心我被拐走，每次抓住我都要批评，我就哭。”韦韵之指着老校区门口常有的树池，“长大了再回来，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公园。” “很像我家。”李颜说道，“我很喜欢躺在我家楼下，一个池塘旁边的大石头上，石头隔壁就是一棵柳树，风一吹，睁开眼就是飘扬的柳枝。” “如果有机会过去，我也想躺。” “当然，一起躺。” 林志远听傻了，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知道吗喂？这是本小胖能听的东西吗？ “后来我家搬到新桥区了，就很少过来。直到我来荣西中学读书，我又找到妈妈带我去的热闹地方。”韦韵之说着，抬起手指指向不远处一个被居民楼包围的市场，“就是这里，没有名字的老市场一条街，我敢说，全荣西区最好吃的小吃，都在这里。” 原来是个吃货！ 似乎也没有很意外，韦韵之对面包的品味，李颜非常认可。 稍微接近市场入口，李颜就感受到了旺盛的热气——源于各个商户滚烫的蒸笼与火炉，也源于突然暴涨的人气。 “难怪刚刚一路安安静静，合着人全跑这来啦？”李颜笑道。 “大早上的，大家要吃饭要买菜，肯定热闹啦，其他人还没睡醒呢。”现场嘈杂，韦韵之不得不大声说话，声音反而比平时脆甜许多。 林志远眼睛就没离开过最近的一家点心铺，热腾腾的包子在冬日早上确实颇具诱惑力。 三人一头扎进了热闹的市场一条街，在韦韵之的热情介绍下，分别认识了荣西第一好吃的汤面店、拌粉店、炸货店、卤味店…… 介绍得还特别细，汤面那家店只有一款汤底好吃其他味道不行，拌粉的不能加花生必须加麻酱、炸货店只能吃素菜、卤味店只能吃荤菜…… 不愧是美食家。 听得刚刚吃了个包子的小胖马上又饿了。 三个人绕了一圈，选择一家菜式丰富的粉面店坐下，要了一碗拌粉一碗汤面一碗拌面一碟蒸饺。 量都不大，桌子也很小，热腾腾的粉面一上桌，雾气蒸腾，三人互相都看不清对方脸了。 “现付后吃，你们这桌38元。” 东西倒是挺贵……李颜心想，不过念在汤面上都有干贝碎跟个头不错的虾米，这家店又经韦韵之认证，想来应该有贵的道理。 韦韵之打开了她的小挎包，林志远也从口袋里掏出钱，李颜摆摆手制止了，掏了张红票票给老板。 “颜少，咱们咋说的来着，不要被人情世故腐蚀了。” “我收到稿费，开心开心而已。”李颜笑道，“不是什么人情世故，我这是想当一当纨绔。” 手握一千五“巨款”的纨绔…… 要应酬，晚上废掉了，白天又外勤，只能靠存稿顶着，今天两更缓缓。 明天日个万。 话说为啥我两更的时候数据稳中带涨，爆肝日万的数据倒是跌了…… 这样俺爆起来有那么一点虚啊…… 我不想当《重生当写手：谁叫你反向爆肝的》主角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钱是好东西（4k第一更） 韦韵之笑得花枝乱颤，林志远也少见地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在他看来，李颜这是动用钞能力俘获韦韵之芳心，只要小美女乐呵，他也没啥好说的。 李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在网文马上上架的情况下，这一千多稿费也就是个零花钱。 初中拥有这个数的零花钱，放重生前根本不敢想。 他高中一个月都只有四百，每周五晚上小卖部买一包泡面加小香肠都算是加餐了。 重生网文他也看过一些，谁不是一回去就开挂赚大钱的？ 刚重生手里还只有俩钢镚，没过上一个月一笔零花都是二十万了，过个一两年一千万都是洒洒水，签个合同上千亿…… 俺怎么没有这待遇？ 实在不行天降一张银行卡打开一看六百万也行啊。 他还以为自己的路子应该是暑假一结束就暗戳戳揣着几万巨款学校装逼去，什么张明何翰，让他们小小年纪就领略一下金钱的力量；后边利用各种信息差一路飞驰，初中就坐在几千平的办公室里哀叹一声： 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了，我要寻找人生的意义。 结果可好，就得练，死命练，还不给你走捷径。 要是有个作者在执笔自己的人生，这作者也太变态了吧？ 搞到现在，第一桶金跟第二桶金，都是靠硬邦邦的实力写来的稿费，混到几乎可以说是同期全省最牛逼初中生了，才终于能不把这一千块当回事。 不过别的不说，这么赚回来的钱，是真香甜，花起来，也是真的舒畅。 说不定这不起眼的一千五百块，会是他这辈子花得最快乐的一笔“零花钱”。 早饭量不大，很快就吃完了，韦韵之突然提出要再去一趟荣西商贸城。 “给你提供当纨绔的舞台。” 林志远表示他看不太懂这种互动，不过买东西，好耶！ 三个人又慢悠悠走向荣西商贸城，一路还在吐槽刚刚隔壁吃饭的三个中年男人。 那三位挤在小桌子旁，吃饭时左手都没法抬起来。 不过他们聊的内容可是相当劲爆，一个说“昨晚跟某老板喝酒喝到半夜，谈成了一笔三百万的项目”，另一个马上说“三百万值得你陪他这么喝吗”，还有一个摇摇头道“我拿两千万的项目都没跟领导喝过酒”。 当时林志远差点没憋住笑，不过被李颜一句“他们或许在说项目本身，跟自己赚多少钱没关系”给劝住了。 然后就马上听到这样的对话： “老弟，三百万的项目以后就别陪着喝酒了，不值得，喝坏了身体，伱少赚多少个三百万？” “哥，你说得对，你那两千万，最后抽了多少？” “什么抽多少，瞧不起你哥呗？全是到手。” 林志远又要绷不住了，李颜又找了个“可能是真大佬，来这边找童年味道”的理由给说服了。 最后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三个大哥非要老板把41块钱的账单抹零。 李颜实在不愿意再找“有钱但是很抠门”的理由了……决定把他们仨归为吹牛的傻逼。 不过提供了点路上闲聊的乐子，也不错，韦韵之被逗得一直笑，走到商贸城表示自己腿不累，人笑累了。 走进商贸城，李颜才突然发现，他作为不习惯购物的雄性，是会在商城迷失的。 根本不知道要买什么。 逛了一圈也没思路的李颜决定执行任务计划，给爸妈、自己、小胖、韦韵之各买一件礼物，然后中午再吃一顿饭。 给爸妈的礼物非常容易决定——衣服，当初陈凤玲不愿参加家长会的窘迫李颜还历历在目。 叮！ 【孝心+1，大经验包，总数23】 每次这个技能涨，都是因为一些其实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这让李颜有些汗颜。 不过，去哪买？ 李颜根本不认识现场琳琅满目的牌子，他正准备随机走进一家店，却被韦韵之叫停了。 “我知道这家，”韦韵之指着一家很大型的服装店，“质量好，有保障。” 女人果然更擅长购物。 李颜决定听从专业人士，但经过原本准备进去的店面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模特身上的吊牌。 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风衣，1500块钱。 卧槽，还纨绔呢，就够买一件衣服？ 李颜跟着韦韵之进店，机械地回答着爸妈年龄身高体重之类的数据，瞅准机会瞟了一眼吊牌——200元。 他松了口气，很快挑好了两件外套打包，合计460元。 叮！ 【消费+1，四级技能，受三级技能经济学辐射，总数40】 这也是个技能？ 李颜觉得自己除了对价格的判断更加敏感以外，似乎也没什么太大提升。 “或许得回去看看经济学的书，才能发现对消费相关的知识理解更加深刻？” “他时不时会这样的。”小胖正在向韦韵之解释李颜的突然出神。 “天才总会有一些特别的地方。”韦韵之笑着，眼睛一直看着李颜。 林志远突然觉得自己多余了。 “你自己呢，你想买什么？”韦韵之凑近李颜问。 “啊……” “要不买双鞋子吧。” “诶？好主意。”李颜是有点心动。 “因为你也是练体育的，买体育装备错不了，这边又没有卖羽毛球的，鞋子倒不少。” 林志远暗自懊恼，他怎么就提不出这么好的建议呢？ 三人又来到了耐克门店，在那个年代，耐克的鞋子也算是学生间分辨“阶级”的一个简单办法。 像王航就一直认为自己是依靠脚上一双最新款正版aj，建立了不可撼动的江湖地位。 而不认为是来自自己老爹。 看到这个门店，李颜回想起了重生前自己直到毕业才买第一双耐克，在那之前没有任何一双鞋超过两百块。 虽然当时耐克在爱国风潮、其他品牌崛起等影响下，已经不复往日荣光。 但李颜买到的时候，竟然还是有点开心，他明明也很讨厌耐克染上政治的。 童年的一些缺憾，有时候会用一生去弥补。 就像他也很爱吃烤肠一样，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没营养，但架不住那一口满足的不仅是当下的口腹之欲，还是童年被限制得死死的馋虫。 可能跟这双鞋到底有多好没有关系，跟是什么牌子也没有关系，甚至跟李颜喜不喜欢鞋都没有关系。 只是买一种心情而已。 他现在可以在少年时期，满足少年的愿望了。 然而他一直在打折区挑选，直接无视了最新款。林志远陪着李颜在那挑挑拣拣，韦韵之却直接把最新款的跑鞋塞到李颜手中。 “六百块，太贵了……”李颜把“待会还给你俩买东西跟吃饭”这半句缩了回去。 “买了，说好要做纨绔子弟的，就得任性点。”韦韵之双手抱胸，看上去不容置疑。 李颜只纠结了一秒，拍拍脑袋，妈的，六百算个屁啊！ 哪个重生者赚了钱买双六百的鞋子要犹豫的？果断买单。 “给我挑个发卡吧。”刚买完鞋子，韦韵之便主动提道。 “我要游戏王！我看中一套好久了，我家里不给我买，你送我他们就没话说了！”小胖高高举起手。 这两个家伙，李颜抿着嘴笑了，一个发卡，一盒游戏王，怎么买合计都超不了五十块。 韦韵之带着李颜来到了一个很小的饰品店，轻车熟路地拿出了一板发卡，要李颜帮她挑一款。 李颜很快选中了一块粉色发卡，“很配你现在这一身衣服。” 购物金额合计3块钱。 韦韵之开心地戴上发卡，对着镜子看了两眼，笑吟吟转身问李颜：“好看吗？” 耀眼得林志远不得不移开视线。 “我挑的，没法不好看。”李颜笑道，“这发卡，你看中有一阵了吗？” “对。” “为啥不买？” 三块钱买不起这种可能……对于新北本地学生来说，怎么都应该不存在。 “你挑的，更好看点。” 哟哟哟哟，小胖秒切欠揍的表情。 很快，他就如愿以偿买到了心心念念的游戏王卡牌，并彻底被这玩意儿分走了注意力。 李颜没有回应韦韵之的话，韦韵之也似乎并不在乎这件事，两个人默契而自然地开始讨论下一个事项。 “吃饭吃饭，你俩都想着给我省钱，中午这顿饭吃顿大的，”李颜环顾四周，指定了一家西餐厅，“就吃这个把，王牌牛排。” “贵了，吃不了。”韦韵之回应得干脆利落，“人均五百的高端店。” 小胖一愣，“哇，师姐你吃过？” 韦韵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看过它门口宣传单。” 于是三人选了另一家西餐厅，门口的服务生看着三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走进来，确认了两次只有他们三个后，拿过来了儿童餐菜单。 李颜掏出了剩下的几张红票票，“你好，麻烦给个主菜菜单。” 服务生一脸惊讶地急匆匆换了菜单。 李颜对着小胖跟韦韵之呲牙，“其实我好尴尬，但是原来用钱装逼是这种感觉吗？” 这种装逼，俗得很，不过有另一种层面的爽。 装逼也得劳逸结合雅俗共赏嘛。 小胖点了点头，立刻意识到不对又连连摇头，“我可没有用钱装逼过。” 菜色很精致，很高级，量很小，价很贵。 这时候也还不流行手机先吃，不用等到菜齐了才动筷，也不会为了拍照等到食物过了赏味期限。 全都是最适合入口的状态吃进去的，温润浓郁的蘑菇汤，焦香酥脆的炸物，吃不明白口感的牛排，喝不清楚味道的饮料…… 确实是吃不明白，李颜自嘲山猪吃不了细糠，还是早上的粉面好吃。 不过看起来韦韵之还挺喜欢吃的，胃口也不小。 西餐厅的环境自然是比粉面店高端很多，但是卡座之间背贴背，当身后女孩们靠着椅背讨论时，李颜倒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去看了肾虚公子的评论吗？太有意思了。” 不是吧，这都能碰到书友？李颜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 韦韵之就坐在李颜隔壁，自然也是听得见的。 对面的小胖就是两耳不闻对桌事，一心只炫炸薯条。 李颜还以为能从身后的女孩嘴里听到对他作品的评价，结果听了好一阵，她们压根就没看书，只是觉得肾虚公子这种“追星”行为很好磕。 “可不能定义成追星啊……人家看的是书。”李颜小声道。 “他们说的黄金盟是什么？” “呃，一个站上的打赏。” “你咋这么关心？” 李颜很快反应过来，“因为我这人很八卦的，我超爱八卦。” “你说谎。” 我可是有40分的“演戏”技能，你不要乱猜。 “我确实是很好奇别人聊的一些热点话题。” “我还以为你也写了呢。” 刚好小胖高呼一声吃太饱了，李颜一句买单就把话题撇了过去。 至于身后的讨论，已经很快变成“要是XX能给我比个心我直接给他打赏一百万”了。 搞半天原来是为了吹牛逼，错付了。 一顿饭吃了快四百，虽然没吃明白，但是李颜非常爽快。 不是有句话吗？童年想要的东西没钱买，长大了赚了钱却没有想买的东西。 其实当然有想买的，只是长大后很多钱都用在“必须”的地方，而不是“想要”的地方。 到了十字路口，就该结束跟韦韵之的快乐小聚了。 小胖子看李颜目送了半天，正准备揶揄，却听李颜突然问： “志远，你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吧？想要的东西可以买，有钱原来这么爽吗？” 林志远并没有太多共鸣，他没穷过，他甚至要为了“买不到最好的”而难受。 如同熊大那种富二代的痛苦。 所以他不明白李颜心里复杂的情绪，只是对李颜送他游戏王感到非常开心。 “钱终究是很重要的资源，”李颜告别小胖，正在慢悠悠走回宿舍的路上，“人脉、金钱、能力……想要做成一些大事，哪方面都少不了。能力要走在所有人面前，人脉与金钱又何尝不是？” 走进宿舍的时候，李若飞刚好从厕所出来，热情地准备跟李颜打招呼，结果就看到他摇着头叹着气说了句： “唉，姑且就先赚点钱吧。” 今天日万，早上一口气都放出来，明晚又要应酬，叹那么一大口气。 明后两天应该都是双更（后天的还没写，紧张），争取周末调整状态多写点。 感谢书友wind650417跟乌烟障气的500起点币打赏！ 感谢大家的订阅跟月票、推荐票、评论支持！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看来推理圈真的很小众 “你不是马上要赚了吗？”李若飞顺滑的接话吓了李颜一跳。 他只知道李颜的网文后边可以上架，能赚钱——赚多少就没概念。 至于黄金盟，李若飞知道这个东西，但没有具体了解，还以为是个奖励道具。 “还好还好。”李颜敷衍过去。发现宿舍里只有一个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陈凡。 “更新压力大吗？” “倒也不会，”李颜伸了个懒腰，“现在我好像也只能从这个渠道赚点生活费了。” “你家里有钱，哪用你来关心生活费。”李若飞笑着回了座位，“伱爸爸妈妈肯定希望你好好学习。” “确实。”李颜顺手就打开了高中教辅书，立刻进入了解题状态。 不是，说开卷就开卷啊？不用预热的？ “篮球队的事情……” “不用想太多。”李颜说道，“到了练习的时候就好好练，其他时候就不去想，大家重心肯定在期末考上，这个月先让大家意识到组队打比赛是真的，摸摸篮球是个什么东西，就差不多了。” “你咧？” “咱俩可是双子星，我寒假会搞特训的，回来单挑。其他人呢？” “各自出了门，找同学玩去了，元旦一过就是期末复习冲刺，大家都想着趁这会儿玩呢。” “你咋不去？” “写稿子，”李若飞展示了一下笔记，“我也想在《临江文艺周刊》发表文章。” 李若飞虽然对人际关系很八卦，但对“物质”这块似乎不怎么在乎，李颜提着三袋东西回来他问都不带问的。 甚至李颜把衣服鞋子塞进自己行李箱的时候，李若飞瞥了一眼，就当无事发生了。 很好，一心只读圣贤书，李颜笑笑，投入到学习中。 有了学校给的资源，李颜接下来可以接触的世界会变得更加广阔。 在这之前，他必须有对应的能力去驱动这些资源。 系统刚到手的时候，干什么都能提升，有一些具体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拼命练习就完事了。 现在水平上来了，每一分的提升需要投入的精力越来越多，眼看着临江省第一初中生的名头也是囊中之物，李颜的提升必须要有方向了。 他当然要坚持既要又要还要，但是在什么时候要什么才是重点。 哪方面都提升是一个美梦，会被有限的时间摧毁。 他借用“文艺汇演”这个难得的具体目标实现了音乐方面的暴涨，给自己的精彩人生又拓宽了一条路径，但后续这样的被动目标将越来越少。 舞台得自己搭建，问题要自己翻找。 他内心的野望正在极速上涨，一个学期的时间，从自己主动找上门当体育生，到被新北一中当成超规格人才，靠的全是硬邦邦的实力。 想拥有如同在育才小学一样自由的超然地位，就得拿出更多震撼人心的成绩。 首先就是冲刺一把各科目的加点。 “这几天老颜有点吓人啊……”08年12月31日，新北一中午休自习室里，林恒对着朱青伦小声道。 “这不是挺好的？”朱青伦回答得更小声，“他不复习然后考第一那才吓人。” “毕竟期末考关乎奖学金跟表彰大会，李颜不会错过的。”陈凡咬着笔头看着画得无比凌乱的草稿纸，突然眼前一亮，开始狂写。 “这一个个的……”那边梁天成跟李若飞专注得眉头微皱，这边李颜对他们的讨论毫无反应，林恒摇摇头，“青伦，大家都憋着劲呢，听说新北一中期末考难度很大，咱们年级总分第一不用想，我的政治你的地理，可不要旁落啊。” 朱青伦也已经沉浸到学习天地之中去了。 林恒叹道，“明天都放假了，这些家伙，算了，在学习中迎接2009年，也不错。” 元旦毕竟只有三天假期，周日还要补课，除了陈凡这种回趟家不麻烦的，其他人都选择了留在宿舍。 在李颜的带动下，虽然08年最后一个晚上没有夜自习，403兄弟团还是把宿舍变成了自习室。 一放学回宿舍个个就开始看书刷题，搞得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陈凡战战兢兢。 学到八点，李颜突然伸个懒腰，上床开电脑去了。 结果其他人学得更起劲了：那个变态暂时不学了，反超，反超啊！ 贼尼玛，燃起来了！ 李颜是关心去了，开元编辑他可以挂着，这肾虚公子不能不回复的。 开元：你礼貌吗？ 结果一登录qq，肾虚公子没找他，开元倒是找了，说了一下原本准备趁着文魁阁上架，但是由于这两天为了上架爆更了一下，数据呈现暴涨姿态，恰逢元旦假期，不如多攒一点收藏，假期一过上个小推荐再上架。 李颜无条件同意。 评论区在肾虚公子一波带动下，呈现出百花齐放的姿态。 喷的夸的，反驳喷书的，喷夸书的，追求肾虚公子的，磕肾虚公子与李颜这一对CP的…… 这些都是流量，给李颜的书带来了很大热度。 虽然李颜对此并不是很开心，好在讨论剧情的评论也在逐渐增加，越来越多读者好奇徐徐展开的开天疆土画卷，好奇李颜笔下的南宫少年如何与诸方势力作斗争。 这是好事，要是真的读者全都为了暴躁黄金盟肾虚公子来凑个热闹，李颜会很难过的。 与此同时，电脑右下角的验证消息不停闪动，验证消息赫然写着： “我是《推理之王》编辑，欢迎交流。” 李颜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加了谁？ 《推理之王》他倒是知道，虽然有一个槽点满满的名字，却是华夏当前最权威最牛逼最顶级的推理刊物，在推理刊物这一品类里，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年销量达到了《花园文摘》的万分之一，恐怖如斯。 无他，推理这圈子确实太小了——这还是把悬疑纳了进去，要是按推理圈的要求把“悬疑”作品给推出去，那更是小众到没边了。 李颜确实给《推理之王》投了一篇短篇，在华夏的大背景下，讲的基本都是刑侦的案子。在全市各处发现隶属于同一位受害者的不同组织块，凶手如何在短时间内把尸块布置到全市各处，又如何完成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是最大看点。 虽然也算不错的作品，但是至于实体杂志编辑直接加好友吗？ 这位编辑qq昵称叫“江清月近人66”，李颜想了想，通过好友打了招呼： 江清月编辑你好。 编辑回复：叫我66。 ……6。 尔后编辑在几番查户口式的问询后，惊讶地接受了他只是个初中生的事实，并且狠狠地吹了一波彩虹屁，反复夸赞李颜设置的不在场证明非常有灵气。 李颜很快理解了编辑的兴奋，推理阅读是有一条曲线的： 在推理圈外的读者只在乎不在乎推理，筑基期的则只在乎推理不在乎，金丹期的看过了很多推理套路开始追求故事完整性，此时他们评判推理的维度就变多了，不只是追求一个手法，还要有人物动机、故事排布甚至文笔、主旨等这些东西。 基本上开始啃黄金时代三位大师作品的，都可以列入这一级。 元婴期的已经不满足于谜题解答与精彩故事了，他们看了太多，开始追求大脑轰地炸开的快感，到这一时期往往会开始大量啃樱花系推理，就图一个看完“卧槽？” 到了化神境界，口味已经刁到不行，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神经病的东西，都很难冲击他们的大脑G点。 于是开始变身猎奇斗士，一本书可以主题恶心文笔垃圾，人物动机也可以彻底乱来，只要谜题设计上让人震撼他们就会大呼过瘾。 要不怎么说这圈子会小呢？ 这位66编辑，肯定是大量阅读过推理的人，高低也得是元婴期的大能。 再看看《推理之王》里边的大部分，基本还约等于恐怖悬疑，谜题的设置跟解答，玩的都是信息差。 给你搞条全文没提过的密道已经算有节操的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谜题设置颇具水准的作者，只是这种作者本身往往也是推理化神期读者，看过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绞尽脑汁想了个精彩的谜题，那剧情、文笔、人物就都不重要了，谁特么看这个？ 写出来的玩意儿，应该称之为“推理题”而不是。这种可能编辑看着很乐呵，却没法刊登在报刊上——不然销售量还得更加惨淡。 所以李颜这种文字水平很高、剧情流畅、人物塑造鲜活的，还能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谜题，就显得非常珍贵了。 李颜脑子里想着这些，66居然也在qq上跟他说着这些。 说华夏科幻跟华夏推理都缺少一个领军人物，但至少目前的华夏科幻在文坛的地位要比推理高不少。 李颜之前大肆阅读时也看过科幻刊物，对一个叫《三体》的长篇连载印象深刻。 这位编辑吐槽了好一阵，突然话锋一转，开始大谈特谈推理的未来，什么08年华夏首次正式引进出版了黄金三大家的作品，以超新星出版社为首的一批先行者还把樱花那边的佳作引进国内。 66：所以，推理将成为文坛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以我们深厚的文化底蕴，华夏推理必将在世界范围内刮起大风，武侠推理、历史推理、刑侦断案，太多能写的了！ 李颜差点以为自己在听汇报，都没想起来对面是一位编辑。 他稍作思忖，打下一段字：我不觉得可以，国内推理现在走向了两个极端，要么就是个悬疑，要么根本就不是给大众看的东西，看推理书的最大乐趣源于一起做题，而愿意在消遣时动脑子的人并不多。 编辑那边很轻易的接受了这段话，高亢的情绪瞬间变得冷静。 李颜：如您所言，科幻跟推理都缺一个领军人物，不过国家发展高精尖科技、人类探索未来技术都绝对会是以后的主题，这个人一定会出现，说不定已经出现了。 李颜手打的速度快到66根本来不及写下回应，就看对话框又弹出一条： 至于推理，如果过个一两年都没人担得起，那就我来吧。 66：我找你是要说什么来着？ 编辑没有接下这句话，反而让李颜有些羞耻了。 李颜：鬼知道。 66：妈的，我被你说兴奋了，谁知道你后边会写出什么东西来。哦对！我加你就是找你约稿来着，想问问你除了这篇《垃圾》，还有别的推理稿子吗？全发我。 除了这篇垃圾……幸好是打字，面对面可就误会了。 李颜：没有，但我可以写。 66：那可太好了，到时候记得发我，我给你争取个高一点的稿费。你大概多久能写出来新作？ 李颜：暂时没法写。 66：为啥？ 李颜：因为1月12日要期末考了，等我回了家写给你。 66：好，那考试加油！ 李颜还准备着66一句“你真是初中生”的吐槽呢，居然就这么丝滑接过去了。 也挺好，李颜写了会儿，看着因为上架日期延后而更显充裕的存稿，默默关掉了电脑，在床上慢慢伸了个懒腰。 好像很多事情开始走上正轨了，未来有得是让他忙活的事情……他感慨着，又翻身下了床。 眼看着快九点半，舍友们也学累了，一个个放松下来正准备闲聊，突然就看李颜回了座位，竟然又开始复习！ “颜，你不是休息了吗？”林恒忍不住问道。 “我刚刚上去干活了，现在下来休息。” “梁班你管管他，这尼玛是人话吗？” 梁天成耸肩。 “良性竞争是好事，”李颜摆摆手，“大家互相给动力就行，别钻了牛角尖，按自己节奏复习就行。我现在复习，也是因为元旦要出门办点事去。” 宿舍沉默了三秒，气氛一下就轻松了，刚刚突然卡壳的闲聊重新回归。 “阿颜，你元旦又要去哪？” “选项一，漂亮师姐；选项二，林氏好友；选项三，跟他俩一起！”林恒很自信。 “去找杨成章主席。”李颜给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 题外话问一句，大家喜欢看推理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想做我师父？（短小第三更） 其实不是李颜找杨成章，而是杨成章找李颜。 这事还要从本周一说起，周日晚上自我激励得可谓踌躇满志的李颜，第二天班会课一结束就带着郭启文给他的笔记去了办公室。 他把记录着许多高级报刊的笔记放回郭启文桌面，一字一顿道： “我要全订！” 郭启文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郭老师，这些杂志，我要全订。” “12本半月刊，27本月刊，7本半年刊，3本年刊，合计49本，你要全订？” “对，”李颜看郭启文一脸惊愕，还以为是自己贪心了，“呃……如果太多了资金上为难的话，我可以补……” “什么跟什么，”郭启文笑了，“学校怎么会出不起这么点钱，主要是……李颜，这些杂志很有阅读难度，而且也不是文学杂志那种看完了就算的，我给你这个笔记，目的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看进去，吸收这些有深度的哲思与前沿的科技。” “我也是这么想的。” 郭启文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自己脑袋，“还是怪我，我还是把伱当寻常学生看了，还在担心你看这些书没时间学习……” “看这些书，就是学习。” “行，我回头就申请去，刚好也要09年了，先给你订个一整年。” “谢谢郭老师！”李颜笑嘻嘻地就准备离开，却听郭启文又喊了句“等等”。 “元旦你不回家吧？” “不回。”哟，又有活动？ “杨成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省美术家协会主席。” “他想见你。” 文艺汇演的余波还没有过去？李颜有点惊讶，这位大佬找自己，怕是除了画画也没别的事。 “找我干啥？” 郭启文竟然罕见地做了鬼脸：“大人物的事情，我可无权知晓。” 李颜摆出死鱼一样的无语表情。 “他还说你还是没给他联系方式，又不主动联系，害他还得通过谭校层层传递给你。” “唉，最近确实忙了点。” 饶是郭启文都快绷不住了，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初中生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 “说笑归说笑，李颜，元旦早上早点起来，八点到校门口等我，我带你去找杨主席。” “我平时都是六点起的。” “那最好了。”郭启文轻笑一声，“回去上课吧。” “郭老师，那你元旦不也加班了？” “也？” “陶老师周末也带我跟林恒去录歌了。” “是啊，加班。”郭启文竟然出神了一小会儿，“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加班。” 于是，2009年的元旦，新北一中实验一班班主任郭启文起了个大早，看着还在熟睡的老婆孩子，自己买了个面包，开着红色马自达就离开了家。 新年的第一天，从加班开始。 离开了办公室的郭启文少了很多距离感，人也变得年轻不少，甚至会跟李颜聊一下家常。 不过李颜今天对郭老师的故事兴趣寥寥，他一路都在猜测杨成章见他的目的。 绘画绝对是主题，是要考验一下李颜的审美？还是现场让他画个画？是出于忘年交的一次聚会，还是要介绍什么能人给他认识？ 猜想间，红色马自达逐渐开进了别墅区。 别墅的间距很令人心旷神怡，每一栋都拥有别致的小院子。 “郭老师，难道杨……老师住这里边吗？” “对。” 别吧……李颜想到了一些不那么美妙的事情，他可能要重新考虑要不要跟杨成章保持好距离。 看着李颜一脸纠结，郭启文哈哈大笑： “想什么呢李颜？害怕啦？” “认真说，是有点的，我不太乐意碰这个。” “碰什么哈哈哈，你这下倒是很像一个初一孩子了。” 什么叫像？明明就是。 郭启文缓缓停在了一栋三层别墅门口，示意李颜下车。 “杨老师在成为临江美术学院院长跟省美术家协会主席之前，首先是一位著名画家。”郭启文按响了围墙铁门的门铃。 过了几秒钟，别墅的红木大门打开，穿着羽绒服的杨成章精神抖擞地快步走来。 门一打开，杨成章对着郭启文点点头，立刻就握住了李颜的手：“李颜，你可真是高冷，我几次三番表露诚意，都换不来你的一条短信。” 给李颜整尬住了，只能干笑。 杨成章当然也不是真找茬，调笑两句也就把师生二人请进了屋。 别墅的装修非常经典，一水的红木家具，风格以西式为主，挂画摆件却都是华夏风，典型的混搭——那个年代的有钱人十分钟爱这么搞。 李颜看着头顶那跟水晶宫殿一样的吊灯，心里有些发慌。 财气外露，是不是贵气了点啊大哥…… “杨老师，今天就您一个人在家？”郭启文在一旁找话，倒是让李颜有些不好发挥了。 他原本准备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进屋，就直接跟杨成章开门见山：说吧老杨，找李某何事？ “元旦一放假，心都飘出去了。孙子吵着闹着要爸爸妈妈带出门玩，奶奶就陪着去玩了。”杨成章泡了点茶，又推过几块沙琪玛，“你俩吃饭了吗？这沙琪玛可是我自己做的，尝尝。” 郭启文点点头，虽然他吃过面包了，还是拆了一个。 李颜摆摆手，“没吃，所以不喝茶，但是不喜欢沙琪玛，所以不吃。” 郭启文差点给噎着。 杨成章哈哈大笑，又从茶几底下掏出来一盒曲奇，“这个呢？” “这个可以，谢谢杨老师。” “这小子真的很特别，我实在是喜欢得紧。”杨成章头发没有梳理，肆意飞扬，加上现在笑得一脸褶子，看起来气质有那么一点微妙。 闲聊了几句，李颜饼干也吃了几块，杨成章终于进入正题。 他招呼师生二人上三楼——这一整层，都是杨成章的画作仓库。 果然是要我再来一波画作赏析，李颜嘴巴一翘，他今天只做诚实的孩子，该夸夸，不该夸的一句都别想他夸。 郭启文到了这场合，也就很自然地保持了沉默。 杨成章如数家珍——不对，这就是家珍——东一指西一指把有代表性的作品点了一遍，然后转一圈来到了一张以白色调为主的画作前。 很显然，这画的是雪，雪地、雪山、漫天的大雪。 画作不大，一米见方，裱好了实木画框，靠在墙边。 “李颜，你看看这张《白茫茫》，评一评。” 李颜第一眼看去，就已经觉得这张画……很一般，看多几眼，觉得实在没啥惊艳的地方，正准备开口呢，却听杨成章道： “这算是我对你的一个小考验，要是你能通过，我就收你为关门弟子。” 郭启文瞪大了眼，嘴巴都微张了。 嚯，要做我师父？ 李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果然是个考验，那得看更仔细一点…… 批评也要批评得有理有据嘛！ 马上期末考放寒假咯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拜师赚大钱 “我就按我的感受直说了。”李颜其实也没太大压力，他对自己51的绘画非常有信心。 只要是突破了50%的技能，对于目前“初中生”这个身份来说，都是强无敌的。 甚至于放到整个环境里，都有一战之力。 他合理怀疑60%这个进度，就是能在全人类中被称为“优秀”的水准。 “说，要的就是你的真实感受。”杨成章笑道。 “这画，我不喜欢，并且觉得不怎么样。”李颜道。 郭启文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有着复杂的笑意。 “哦？”杨成章示意李颜说下去。 “很显然，从这大片大片的白色可以看出，这张画就是在画雪，雪不是环境、不是衬托，就是绘画主体。”李颜看着画就开始分析，“整张画看不到除了雪以外的任何东西，没有独钓寒江雪那样的老翁，没有一棵树、一块石、一艘船，所以没有视觉焦点。” 杨成章点头。 “我想应该是作者故意为之，结合画名《白茫茫》，这种在一片雪景中失去焦点的体验，应该就是这张画的主题。甚至，有可能灵感源于作者的一次雪盲体验。” 杨成章挑眉，并且暗自感慨好熟悉的感觉。 “但是，如果按这个主题画，作者又在画中补充了一些过于具体的细节，我能看出来远处有山的轮廓，地上也表达了一些行走的痕迹。”李颜说得很认真，“也就是说，这张画乍一眼是白茫茫的，但只要定睛一看，又能看明白是行于雪山的第一视角。” 郭启文似乎有点明白杨成章为何如此看中李颜了。 “从我個人角度讲，我并不喜欢这么处理。作者终究在担忧观众不明白他画了什么，在混沌一片的雪白中混杂了带有具体形状的颜色，远处的山近处的脚印，在画中就是弱化版的孤舟蓑笠翁。” “为什么不喜欢？”杨成章问道。 “不纯粹。”李颜摇摇头，“既然已经放弃了其他意象，想要突出这种白茫茫，何必纠结别人能不能看出来是雪？山与脚印可以有，一片雪白也不行，但我觉得吧，调一些特别的颜色进去，淡淡地表达就差不多了。好不容易虚化的现实被这几笔写实的细节又给拉回去了。” 杨成章沉吟着点点头。 李颜又补充一句，“当然，要是作者恰恰是通过这种……乍一眼白茫茫，仔细看又回到现实的感觉，来突出‘雪盲’的体验，那倒也是一种妙趣。只是我个人观感上，更倾向于直接表现一种虚幻，都被拉进去作者创作的雪地里，就不要再把赏画人推出现实了。” 杨成章鼓起了掌，郭启文也跟着轻轻拍了拍手。 “郭老师，明白了吧？”杨成章乐呵呵地，像在炫耀手里的宝贝。 “明白。” “你可得上点心。” “不知道该怎么教，”郭启文轻轻摇头，“竭尽所能。” “不用教。”杨成章大手一挥，“要帮，不是教。” “受教了。” 你们俩倒是关注一下等待回应的我啊？ “李颜，知道这幅画谁画的吗？” “您。” 杨成章点头，“那你还当着我的面，说这张画不行？” “您说的要真实感受，我就按我想法说了。” “很好，”杨成章亲切地拍拍李颜脑袋，“这张画，是我早年的作品了。整个创作思路与纠结之处，与你所说的完全一致。当年又想创新又怕创新，我师父高老爷子态度也很飘摇，支持我创新，我真创新了又看不过去。这张画出来之后，我是越看越不满意，留下来，就是当给自己的一个警醒。” 那岂不是…… 李颜看着微笑的杨成章，也不知道是要自己率先表态大喊一声“师父”还是怎样。 “按理来说，收徒，我该现场看你画一画的。”杨成章背着手走向书房。 郭启文示意李颜跟上，自己就原地不动看看画。 这是要走收徒仪式了？ 进了书房，映入眼帘的便是有点像古董的书桌与书架，这摆件看着也像古董，头顶的吊灯也有点像古董……看是看不明白的，就一股古朴且昂贵的气息扑鼻而来。 杨成章走到书桌前，开始磨墨。 “我在新北一中看过你的画，跟你对绘画的理解一样，很有灵气。灵气这东西倒不是稀罕物，年龄小点的喜欢画画的孩子，基本都有。但是随着他们的技巧娴熟起来，灵气也就消失殆尽了。” 李颜慢慢挪到杨成章旁边。 “伱很难得，技巧娴熟，灵气尚在。偏偏是个啥都会的孩子，倘若让你把画画当成不足道的爱好，怕不是过两年就沉浸在技术的提高中无法自拔，反而忘却了绘画的真谛。” 李颜觉得干站着有点尴尬，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杨成章磨会儿墨，才刚伸出手去，却被杨老师打断了： “你不要管这种人情世故，保持住你的个性与傲气。” 李颜果断地收回了手，人也松弛了许多。 老杨你人还怪好的咧。 杨成章磨完了墨，执笔在白纸上写下四个大字，笔力苍劲，水平甚高。 随后郑重其事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印章，慢慢点好印泥，盖下红章。 好一个天道酬勤。 “李颜，我将这四字赠予你，收下之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这种大佬的橄榄枝，李颜其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且不说绘画技术上的提升，光是人脉这一块带来的资源，他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未来的不尊重。 但是……这别墅、这装修、这古董，李颜真的有点怕啊。 于是他问出了神奇的问题： “师父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句话可谓把李颜此刻的真实想法表达得淋漓尽致——师父是要叫的，顾虑也是要有的。 杨成章都被这一声整愣住了，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 “臭小子，我是先做的著名画家，才担任的学院院长跟美协主席，可不是靠当这职务，才成为的著名画家。他们请我担任这俩职务，我可是推脱了许久。诶你小子，这么小年纪，怎么还关心起这问题来？” 那就放心了……李颜开开心心接过墨宝，对着杨成章鞠了一躬。 “刚刚都叫师父了，现在不叫？” “诶，不用走什么仪式吗？” “仪式？” “什么三杯酒啊，太师椅啊，跪拜啊……” 杨成章拍了一下李颜脑袋，“你跟这祭拜呢？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以后认真学画，别出了名忘了你师父是谁就行。” “谢！谢！师！父！” 这一声喊得脆生，站门口的郭启文都听见了，感慨自己也算是运气好，被动成为了李颜的老师，人家杨主席还得连续主动示好咧。 “好啊，好。”杨成章笑得特别慈祥，看着李颜就跟看自己孙子一样。 “师父，这些作品都是您的吗？”关系拉近一大截，李颜变得更松弛了，开始转着圈观察书房里的画。 “放这屋子里的都是，李颜，接下来，我找个地方，咱师徒俩好好画画……” “师父，可能要等寒假后哦。” 杨成章竟然思考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一般，“总是忘了你还是个初中生……没事没事，来日方长，学习为重，学习为重。” “感谢师父理解。” “什么理解不理解，你这小子，”杨成章大笑，“好了，今日能收你为徒，我心甚慰。可惜中午有顿饭，下午又有活动，没法留你跟郭老师吃饭，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 谈笑着，李颜跟着杨成章准备走出书房，就在这时，李颜突然注意到对放在书房角落的那一排画，画框角落贴着标签。 “诶，这个是……画的价钱吗？”李颜问了一句。 “对。”杨成章不以为意，“那批画是交给画廊的，确定要卖出去了，标了个底价。” 李颜一下子全身过电，他突然明白了里写的，因为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物而揉揉眼，是什么心情。 那个数字有一二三四五六……六位数？ 二十万？ 一张画？ 被丢在角落？这样的画还有七八张？ “确定不是少画了个小数点吗？”大受震撼的李颜脱口而出。 “这些都是你师父我奋斗一生取得的成果。”杨成章拍拍李颜脑袋，“好好保管你手上的那张纸，盖了我大名章的字画，可没多少件。” 从报刊稿费到网文稿费再到这个画作拍卖……千、万、十万，还真是节节攀升。 李颜自己呼吸都重了，这都不是给他铺路了，这是特么给了一条长长的阶梯！ 在回去的车上，郭启文问李颜：“成为杨老师的徒弟，可是多少青年画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咱们学校那位曹心硕，得到了杨老师的指导，认识了许多圈内人，修炼半年出来就成了著名漫画家，你直接当上关门弟子了，有什么感想？” “我需要自由。” “嗯？”出乎郭启文意料的回答。 “我需要很多的时间，郭老师。” 郭启文听出来李颜的意思，“老师要履行老师的职责，学生也有学生需要遵守的规定。” “我会拿出有足够说服力的成绩的，郭老师。” “可不只是说服我。” “对，不只是。”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学他个天昏地暗 李颜回到了宿舍，带着一张裱好的书法回来了。 大家都在好奇杨主席会跟他一个初中生聊什么，却见李颜郑重其事地把这幅字挂在了床头墙上——那刚好有不知哪位师兄留下的挂钩。 天道酬勤！ 林恒彻底傻眼了，新年第一天，就吹响了开卷的冲锋号？ “这是……杨主席的墨宝？”李若飞问道。 “对，他……收我为徒了。” 其他人没啥反应，林恒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杨老师收你为徒？不得了啊不得了……” 在林恒的科普下，大家逐渐向李颜投去了“苟富贵勿相忘”的眼神。 “虽然很震惊，但是发生在这个离谱的人身上，又觉得没什么太神奇的……”林恒总结道，“文艺汇演那会儿，杨老师都已经特地找过你了。” 李颜只是摆摆手，“八字还没一撇呢。” 然后他就直接翻开了书。 “学个屁啊，”朱青伦推开椅子伸了个懒腰，“该吃饭了颜总。” 这群舍友一大早就闷头学到现在，早就饥肠辘辘了。 自此开始，403兄弟团们，乃至整个新北一中，全都沉浸在了期末考复习的状态中。 除了食堂的讨论声会比平时大——一方面是学习久了需要发泄发泄，一方面是大家吃饭都在讨论题目……学校的其他活动人数都锐减。 篮球从打个半场都轮好几波变成六人一个场打到吐，跑道上也只剩体育生在练习，最后一周的音乐、美术、体育课也都改为自习——原本体育是要保留的，让大家劳逸结合放松放松，但是恰好1月12日周一就要期末考，学生们自己要求周五的体育课改为自习。 体育老师也很无奈，难得坐在教室里发了一节课的呆。 403兄弟团的夜聊话题也从放松八卦逐渐变成难题思路讨论。 这就是期末考的威慑力，期中考考不好了大不了家长会糟心会儿，后边反正也在学校，等一手期末考咸鱼翻身就是了。 期末考考不好，影响的可是幸福快乐的寒假呀！ 这种压力在新北一中尤甚。 新北一中本来就是学霸聚集地，这群人天然就有强烈的求胜欲，并且对奖学金也充满野望，其实奖金数量不大，还分成了很多小项目，但谁真冲着钱去啊，为的都是全校表彰大会的荣誉。 这算是一种正向压力。 同时，大家都带着天之骄子的骄傲，没考好的话，今年过年对这群学生来说就非常噩梦了。 零班考得不如实验班，实验班考得不如普通班，普通班考个中下游……哪个都不好听。 听说曾有个初二学生考了年级六百多名，回到了自家小城，过年聚会上被亲戚吐槽当初的优等生怎么变成差生了，急得他不断解释新北一中就算考倒数也比本地学校前十强，然后把亲戚的孩子得罪了个遍，被群起而攻之。 偏偏大家试卷不一样，新北一中期末考出了名的难，比分数比排名他都占不到便宜。 最后回校郁郁寡欢，在办公室破了防痛哭一场。 谁都不想经历这种事情，所以一个赛一个地拼命。 零班的人在感慨，连王航的小弟们都不冒头了，真是认真啊。 王航的小弟们在感慨，连李颜都特么复习了，这哪还得了啊…… 直到李颜有一天在饭堂听到身后女生讨论“零班那个李颜居然复习了”，他才知道自己不复习的形象如此深入人心。 恐怕又少不了室友们推波助澜的功劳。 不过外界的声音也只是听个响，李颜最近如此认真，也是有原因的。 自打他政史地生四科全数到达50%进度之后，积累提升的速度就变得异常缓慢。 别说把初三知识学完了，就算是把高中知识该背的背了个七七八八，这块突破就是上不去。 李颜还尝试了学习课外知识的路子，例如地理，基础知识基本学会了，把世界地图也基本背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国家、主要城市、地形、气候等等…… 但就是没啥用，明明装了足够多的东西，也确实记住了，结果数据就是没提升。 甚至连记忆力都没提升，还是51。 50%的水平是很强没错，但不至于多学了这么多知识多记了这么多东西都没用吧？ 一定是某个地方出了问题，不是在量上，就是在方法上。 他可能还没找对路，等于知识还没运进仓库，只是全都堆在了仓库门外。 堆再多也没有用。 李颜元旦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参照着自己数学突破的经验，整明白了一个道理。 知识这东西分存跟取，存进去不分类，取出来就很独立。 小学与初中前期的学习与考试，基本就是你存好了能对应拿出来就行，但随着学习的深入，知识的逐步积累，“体系”的重要性就逐渐凸显。 他必须构成一套知识架构，让每一个存进脑子的知识点都拥有链接，能跟其他所有相关的、有影响的知识点联动，解决问题时不再只取决于记不记得住某个内容，而是直接动用整个知识体系来解答。 就像地理，背下来国家与城市名是挺了不起的，但是每次提到某地的某一方面，他都只能翻找式地把这一小块知识捞出来，这时候题目提到另一方面，他又得翻找一次把另一方面的小知识点捞出来。 他记住了许多张地图与许多本书，但没有记住一个真正在运转的三维地球。 啥贴图元素都有了，运行的机制也都明白，但是这游戏没跑起来。 这就是他这短时间做的工作，非常具有难度的工作，就连“记忆”都需要更改方式，使用联想式的办法，而不是单纯的图像文字记忆。 成果喜人。 政史地生，每个科目都形成了一套复杂的知识网络体系，终于能把超前学习的高中知识、额外学习的课外知识与当前的初中知识相结合，最明显的提升便是： 以前做到大题，基本算是看完材料跟题目，再利用材料提示努力从脑子里搜索相关的知识点；现在做大题，看完材料所有相关知识就成体系地呈现，根本不用再看题干一眼，结合更多知识点对某方面内容进行拓展分析也从大难点变成最简单的题目。 要是地理再来一题给张图叫分析相关地理特征的，说不定李颜能直接给伱答出来这是哪里。 他的综合分析能力得到了爆炸式的增强。 故而政史地生四科能力全部突破了50%这个坎，史地生都加了三分来到28，政治差一点，总分27。 没办法，政治可以深入的东西跟另外三个不太一样，如果不是走实践路线，恐怕李颜的下一次突破，要来自对伟人思想的研读学习了。 四级技能“记忆力”也在全新的记忆方式锻炼下，一口气提升2点，总数来到53。 其实在记忆突破50大关后，李颜主动专注学习的内容，就已经很难忘记了。 以前的记忆数值提升，更像是更新硬盘容量，现在更像是升级了读写速度，虽然还没到过目不忘的程度。 至于三科主科，英语是最简单的，不停学习与熟练，等到彻底适应英语思维，考试也就轻松写意了。53的记忆让英语学习变得更加轻松，积累多时的词汇也算是厚积薄发一回，英语数值也提高到了28点。 语文倒是停滞了，最近与语文相关的学习几乎都是写作文，稿子水平没啥提升也没啥自我挑战，上不去很正常。 网文就很有意思了，李颜写了这么久的网文，“打字”轻松突破了50%的坎到了51，宝贵的想象力也给加了一点到52，甚至更宝贵的三级技能“思维速度”都加了一点到达25分的50%进度条。 连“表达能力”都涨了1点去到22，可谓是遍地开花。 结果特么的作文跟语文都没涨？ 不过这一通复习下来，李颜最重要的目标，还是数学。 作为最快形成知识体系的科目，高中知识的积累见效也是最快的。 李颜现在看啥题目都想搞个函数解一下，包括各种复杂的平面几何。 其乐无穷也。 1月11日的晚上，硬逼着自己用函数兜兜绕绕把一道平面几何难题解出来的李颜，终于卡在最后的时间点完成了目标： 叮！ 【数学+1，三级技能，总数28】 思路突然就跟被强制扩散一样，许多之前还需要摸索尝试的题目一下就变得赤条条，开关在哪只一眼就清清楚楚。 科目加点的意义就在这，李颜本人负责某个方向的奔跑，冲过终点了系统就帮你全面提升。 他只要能爬上一座山峰，系统就会给默认他能爬上所有难度一样的山，直接给他打好“李颜到此一游”的标记。 李颜是全宿舍最后一个结束学习的人，其他舍友全都认为到这时候了，学也没用。 毕竟第二天就是考试，压力还是有的，大家并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夜谈话题，便默契地选择了养精蓄锐。 李颜本以为自己会很兴奋，却没想到，心里竟然如无风之地，平静得……甚至有点枯燥？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这考试，枯燥 虽然大家确实更重视了，但上了考场的李颜，没觉得周边氛围跟期中考有何不同。 新北一中的学生，确实学霸比例太高了，一到考试连个懵逼的、摆烂的、打盹的、吊儿郎当的都找不出来。 个个眼里迸发精光，相比之下李颜反而是最松弛的一个。 他的逻辑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以他昨晚解题的体验来看，今天这场考试除非整张卷子都是竞赛题，不然他就毫无压力。 这不是狂，是对自己实力的客观的、理性的认知。 想到这李颜一愣，自己跟谁解释呢？ 狂点咋了，全科满分这目标都拿出来了，还跟自己客气啥。 试卷分发下来，考场安静得只能听见翻页跟笔在纸上划动的声音。 这都是大脑高速旋转发出的奏鸣曲。 第一科是语文，原本算是李颜最拿手的科目，现在倒是众科平等了。 如果以“全科满分”为目标，反倒是最稳的语文成了拦路虎。 作文这东西，想要写个满分出来确实不容易。 李颜前边火速完成，阅读难得琢磨了一下得分点的事情，确保谁来都不能说他有缺漏之后，便聚精会神地研究起了作文。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考试居然没有附加题。 但试卷本身的难度确实提高了不少，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做题的思考速度会成为决定生死的关键。 因此李颜翻页的声音在考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好在这场考试，同考场的学生们还没体验到被投笔声支配的恐惧。 因为李颜在草稿上写完了作文，又逐字逐句修改一番，写书法似的誊抄在了试卷上。 最终只能领先十分钟结束答卷。 这时候自然没什么把笔拍在桌子上的兴致，没有那种畅快感。 老师收卷时也只是来了一下双挑眉，他知道李颜的传说，但在草稿纸上写一遍再抄的天才孩子，在新北一中也不是没有过。 作文还是要看质量的嘛。 李颜交卷时充满自信地笑着，这可是比拿去投给《临江文艺周刊》的《凛城烟火》更用心的作品。 虽然作文这东西也不是用心就一定能写好，但就目前的水平来说，如果他这篇是48或者49的分数（满分50分），那恐怕划分档次时分数线就得整体往下平移了。 下一科目是政治，李颜风驰电掣一般完成了答题，却没有如自己预期一般爽快地把笔拍在桌面。 因为他不太兴奋。 他似乎没怎么感觉到题目的难度，当所有的题，你都能清晰地认知到它考验的知识点，并且准确地将知识点写出来，所有的题目就都成了1+1=2一样的东西。 李颜的答题感受就是“理所当然”，选择题还没看选项就已经默念了答案，然后扫一眼，选择一样的就是了。 大题也是看完题目材料，脑子里已经把涉及到的可能用来出题的题目全过了一遍——连带答案，然后扫一眼，选择一样的题目就是了。 这尼玛完全是按出题老师的状态来答题的。 从头到尾他就没卡壳，稀里哗啦写完了，甚至有点迷茫。 连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简单了、粗心了、实际搞错了的空间都没有。 那就……坐着吧，干脆在草稿纸上把试卷没提到的知识点罗列一下，权当复习了。 虽然这种复习对他毫无用处。 中午午休，舍友们难得没有过多讨论题目，只是提了一嘴整体难度确实有所提升，就早早回床位睡觉去了。 看来大家确实都很紧张。 等下午的英语考完，李颜回到宿舍听到“大家对期末考印象最深的是啥”，他第一反应竟然是： “新北一中的考试科目顺序安排确实随性嗷。” 把大伙的思路都给带偏了一下。 到了睡觉前，梁天成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夜谈话题“大家觉得这次考试难吗”，得到了舍友们的热烈反馈。 大家形成了统一意见：没有月考附加题那么离谱，但是整体难度提升很多，答题压力反而更大了。 朱青伦很快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李颜没说话。 他不表态，感觉天要塌了。 于是朱青伦决定以身犯险，直接点炮，“颜总，你觉得咧？” 李颜：“呃……难吗？” 他表态了，天塌了。 “我真的没法对你的装逼视若无睹啊老颜，”林恒说得很动情，“别人装逼也就是装一装，伱特么的能实现的，你真的觉得不难？” “呃……” “好了别说了。”林恒及时阻止了李颜，换来大家一场安眠。 第二天，重头戏来了——数学，最容易把寻常考试变得不寻常，把不寻常考试变神经的一门科目。 一拿到试卷，李颜还没看前边的题目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题，好家伙，特么居然是圆锥曲线，解析几何…… 装都不装了直接摊牌是吧，新北一中数学组的老师们，这题目是给初一学生做的吗？ 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这张卷子满分不是120，而是100，20分压轴题直接当附加题得了。 李颜仔细看了一下，果不其然，难度爆表，就连他现在的状态都没法这么看看就有明确思路。 前边的题目倒是中规中矩，难度确实有所提升，计算量也大大增加，按这个难度，很多同学可能都没看到最后一题是个啥就得交卷了。 李颜其实也有点紧张，他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来解最后一题。 在考虑“只有四十分钟”这是不是人话之前，先看看老师们出的题目是不是人做的。 完完全全就是高中竞赛级别的题目，计算量上进行了简化，思路是原汁原味的。 李颜合理怀疑，这题目就是出给陈凡、梁天成还有他自己做的。 甚至算是竞赛前置选拔都够格了…… 他几乎透过试卷看到了数学组老师们得逞的笑脸。 三角形内切圆半径……椭圆第一定义……用参数方程设置点P……设直线反式……联立…… 李颜试错了十五分钟，终于觅得一线光明，在草稿纸上极速推算，而此时的考场里，甚至没有第二个人开始思考最后一题。 “那这个题目也就是等价于求这条函数在（0，π）上的最大值！” 李颜心里几乎喊出来了，他又确认了一遍思路无误，那剩下的也就是利用完全超纲的知识解函数了。 数学卷子被整齐且干净的笔迹写满，而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三分钟。 于是李颜跟老师要多了一页草稿纸，通过设置P点坐标后用二元不等式求解。 思路上可行，就是计算量大了点，他也没有足够时间写完验证答案，索性交完试卷就不管了。 剩下的三科，史地生。 全都是跟政治一样的体验，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尤其是刚写完数学变态难题后，这三科对李颜来说简直就是休闲小游戏。 早上的历史试卷，李颜写完后还在草稿纸上续写了数学最后一题的第二个解法，算出来一样的答案，倒是让他兴奋了会儿。 下午最后一科生物交完卷，整个考场——甚至整个教学楼都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夹杂一些哀嚎。 大家个个都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但是很快就被“放假咯”又给打上了气。 呈现出来就是走出教学楼的同学们个个垂头丧气，到了校门就变得欢呼雀跃。 403兄弟团们也表情各异地回了宿舍。 大家都记得中午饭堂餐桌上，明明是大家对最后一题太过变态的吐槽，怎么就成了李颜跟陈凡关于两个解法哪个更好的讨论了呢？ 梁天成那无奈的笑容，仿佛一夜间就长大了。 “老颜，我还是不知死活想来问问你，”林恒扒着李颜床头栏杆问道，“你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次期末考，会是什么？” “想听真话吗？” 舍友们都竖起了耳朵，连陈凡都悄咪咪把耳机摘了。 “当然是真话，我没那么玻璃心，你装吧。”林恒拍拍胸脯。 “除了数学有点意思，其他就……枯燥。” 403兄弟团轰然倒地。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什么东西会改变我们的生活 “真的，要是别人这么说，我早就笑得不能自理了。”林恒咬着牙摇摇头，“我还会无情吐槽一句，这嘴巴比钻石还硬。” “这也不咋无情。”李若飞补充。 “但是老颜说这话，我特么害怕啊！”林恒捂着脑袋就回了座位装死。 “这就是你复习后的实力吗？”朱青伦问。 “别，”李颜打住了即将开始的爆奶行动，“那啥，这也只是我的感受，说不定我犯了很多低级错误，大家想吹，等分数出来确实很牛逼再吹，不要贷款吹牛逼，我怕。” “你还怕这个？”陈凡难得调侃一句。 “好了，”李颜笑道，“考都考了，周五就知道成绩，还有个周三周四没课，大家准备干啥？” “周四应该都是收拾东西吧，周五公布完成绩领个成绩单就可以走人了，表彰大会啥的都是下学期开学后的事了。”梁天成履行宿舍长职责，“那天一放学初一初二都蜂拥回家，大家可以让家人晚一点点来，避开高峰期。” “要回家咯……”朱青伦接话，“唉，成绩没出来之前，想着放寒假回家的事情都不那么兴奋。” “明天呢？”李若飞看上去心态很好，“明天没啥事干，大家要不要出门玩？” “累了……”林恒还保持着装死的姿态，吐着舌头说话都不清晰，“说真的，以前想过来新北一中会比较累，这么多厉害的同学，压力也会大点，但没想到这么大。” “没心情。”陈凡第一个出声，“我……不提了。” “我只想在宿舍待着，啥也不干。”朱青伦说完突然紧张了一下，“颜总，你不会明天还学习吧？” 李颜大笑，“不不不，我就玩玩电脑。既然大家都没啥想干的事情，不如久违地开启一下夜聊？” “聊啥？聊漂亮师姐吗？”林恒终于恢复了点活力。 “未来。”李颜很认真，“聊聊未来。” “考個好成绩进入好高中，在好高中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进入好大学，在好大学考个好成绩做研究生，然后不知道。”朱青伦回答得非常现实。 “不是说这个，”李颜摇头，“是说，未来的生活，什么东西会改变我们的生活？” “好话题，但是很难。”梁天成道，“我想信华夏会越来越好，其他的……无从说起，或许城市建设会越来越好吧，这次金融危机，国家出面顶着，同时搞了一波基建，说不定以后我们的家乡，全都变成新北这样呢？” 这个想法站得太高，并没有引起多少共鸣。 “改变生活，那就是……科技咯。”陈凡罕见地积极参与到话题中来，“目前的科技，互联网吧，不过它会改变大家的生活，几乎是共识了。” “电脑越来越便宜了。”李若飞在这种话题里向来没啥参与度。 “很快就该人手一台了，这也算改变生活啦。”林恒已经开始放松大脑。 李颜扔出了话题的关键：“手机呢？” 这群舍友确实聪明，思维活跃、记忆力强，哪怕好一阵子没讨论过相关话题，李颜这一句就足够他们联想到陈凡手里的菠萝3。 陈凡自然最有发言权的人：“你想说，菠萝3这样的‘智能机’，是手机的未来？” “大家觉得呢？” “好玩是好玩，但陈凡不是说，这东西就是屏幕大点吗？”朱青伦答。 “倒也不只是屏幕大，但是没有啥软件能用，qq也用不了，说是系统不一样还是啥。”陈凡回应。 “那这有啥用？”林恒问。 大家似乎默认了这个回答，见李颜没说话，梁天成尝试从好的方面提供点意见： “屏幕大了还是有好处的，如果能开发起来，能玩的东西肯定比现在的手机厉害得多。就像qq，电脑上用可好用了，如果在那个小手机里能跟电脑一样用qq，那多爽啊。” “不只是qq，”李颜终于发表了意见，“手机的各种硬件肯定会一直发展，只用按键操控满足不了以后各种复杂的操作需求。我们用电脑也没法只用键盘，还是得用鼠标，看看鼠标的灵活性，触屏就拥有这种自由与灵活。” “电脑，也可以只用键盘的。”陈凡小声说了句，“可以一直用代码。” “手机需要强调便捷。”李颜一句话就把话题掰了回来，“我觉得，随着手机的持续进步，在一个屏幕这么大，操作也自由的手机上听歌、看电影、拍照、打游戏，会直接取代MP3、MP4、数码相机跟PSP游戏机。” “现在的手机也可以听歌拍照打游戏。”朱青伦回道。 “术业有专攻。”李若飞接话道，“MP3、MP4、数码相机跟游戏机，他们只专注于一项功能，一定比把所有功能都集成的手机来得强。” 舍友们似乎都很赞同这句话，除了陈凡。 “MP3其实只强调了便携的。”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大家懂他的意思。 “在大家用大哥大的年代，也没人想过手机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李颜说道，“另外，在手机刚出现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认为电话一定会有其‘专用’之处，不会被取代。” “确实……也没有被取代吧？”梁天成看了一眼宿舍的固话。 “一个曾经有普适性的东西，现在只能在特定场景使用，主要功能有了另一个产品替代，这还不是被取代吗？我们现在就在宿舍固话那里放一个手机，天天充着电，也可以替代固话功能。只不过有些浪费而已。” 梁天成哑口无言，“李颜，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参加辩论赛的。” “这不是辩论。”李颜不太喜欢这个词。 又是有点莫名的情绪记忆，看来前世有过什么糟心的辩论赛记忆了。 “手机硬件水平可以提升，我是支持的。”陈凡掏出了菠萝3手机把玩着，“至少我手里已经有这样的手机了，听说诺基石也在搞触屏的手机。” “或许……”林恒闭着眼，慢悠悠说道，“以后手机屏幕还会变得更大咧，但是硬件都在提升，MP3也可以有远超手机的音质，MP4有远超手机的画质，相机就不说了，单反呗，再怎么发展，手机那点体积，都不可能超过那么大的相机镜头的。” “也就说到时候只是所有东西都提升了，跟现在没两样。”李若飞点头。 李颜不疾不徐一句话：“绝大部分人的生活，用不到很高级的产品。” “嗯？因为贵吗？”梁天成问。 “现在手机的音乐视频拍照功能，都很差，并且也不是所有手机都有。大家要听歌看电影拍照，还是要买对应的产品。这是需求决定的。”李颜道。 “如果手机能达到现在MP3这些东西的水平……”陈凡念叨了一句。 “就没有必要带那么多东西，真追求极致音质的人，为什么不在家里搞一套高级音响呢？” 李颜说完，大家沉默了好一阵。 能跟上他思路的只有陈凡了，“我也相信手机的内存会提高，性能会增强，但是网络呢？拍一张清晰的照片，可是很大的哦，传给你一个月流量没了。” “网络建设也会有提升的。”李颜动动手指，点开了“3G”网络试点的新闻，“虽然还很不稳定，但至少是一个国家正在实施的事情。” “嗯……”陈凡抿嘴，“李颜，那软件呢？” “硬件会提升，技术也会。”李颜转身看着陈凡，“不是有一个开源的罗伯特系统吗？” “嗯？”陈凡一愣。 “他的内核基于linux，你也了解过。” “你……想干啥？” “伱我都相信，手机硬件会提升到我们想象的地步，那他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听歌看视频拍照打游戏的东西，”李颜越说越快，“陈凡，这就是台小电脑，处理文件可能没有电脑快，但是每个人，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小型智能终端，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其他舍友都安静了，就像在看话剧。 “互联网？……” “所有人都连在一起，所有人都有定位，这会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一定会。”李颜非常兴奋，“只要有足够好用的软件，就例如手机qq已经快把短信击败了……所有人都用手机qq，就没有短信什么事了。” “你想……做软件吗？” “还需要精彩的想法。”李颜点点头，“但是可以先做着。” “软件……要有系统啊，现在菠萝的系统都还没有适配的软件。做手机上的软件……”陈凡竟然笑了一声，“李颜，你好疯狂。” “这就疯狂了？”李颜摇摇头，“我们还要做系统。” “？……”其他人没觉得咋样，陈凡心里可是惊涛骇浪。 这李颜，咋啥都敢说？ 我也真是的，这都没觉得他飘了…… 所以难道是我飘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开发一个手机系统，并且做出软件？这个手机甚至还没有出现？” “差不多是这意思。” 陈凡笑了，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舍友们不明所以。 “陈凡，”李颜的话语似有魔力，“如果我们搞出来了，可是改变世界的大事。” “说起来，”陈凡保持了理智，“你为啥对手机的未来……这么自信？” 因为关于手机发展的记忆被卡得死死的，在手机不可能成为高价值投资物、并且也不会因为购买手机破产的情况下，老天不想让他开挂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手机在未来必然有变革！ 如果让李颜掌握了这个变革的方向，他就可能给重生的人生走捷径。 不给我知道是吧，那我就自己造。 前方路被迷雾蒙住了无所谓，只要知道路在前方，终点在远端，自己直接铺一条就得了嘛。 不过这些肯定不能说。 “自信源于我的……思考。” 单听这话确实没啥说服力，但在李颜身上可信度得到了50%的增幅。 而在过两天的成绩公布后，可信度将再得到50%的增幅。 成为圣经。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只是年级第一 2009年1月16日，周五。 没啥别的特别事情，只是新北一中公布期末考成绩的日子。 一个让宿舍楼几乎所有孩子大清早等在食堂的日子。 食堂的阿伯阿姨已经提前半小时干活了，还是没卷过这群睡不着觉的学生。 “好奇一下，咱宿舍今天谁起得最早？还是老颜？”林恒等在窗口前，看着里边的阿姨手忙脚乱。 “不是他。”梁天成回答，“我五点多就醒了，一直没睡着，第一个起身的应该是青伦。” “我不是，陈凡一早就在玩手机了，我看到他的被子里透光。” “噫，你看这么仔细？” “大哥，是你透光，又不是我掀开被子看好吗？” “那么这个问题就成了未解之谜，因为陈凡躲在被子里，看不到比他早醒来的人。”林恒下了定论。 “有一点可以确定，”李若飞看着身后打呵欠的李颜，“阿颜今天起得最晚。” 林恒大惊，“老颜，原来你躺在床上，是真的在睡觉？” 李颜无语，“躺床上是在睡觉这事……有什么好惊讶的吗？” “期末考成绩诶，公布完就是寒假，伱不兴奋的吗？” “还好。” “这装逼我给满分，做人当如你一样淡然啊……”朱青伦感慨。 大家谈笑着，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零班教室，郭启文难得在铃响后两分钟才匆匆走进教室。 并且他罕见地失去了平时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连微笑都没有自然保持。 不过郭启文浑身没有半点消极的情绪，甚至相反，还有那么一点点……兴奋。 这让零班的大家有一点小骚动。 李颜知道是为什么。 “我也不卖关子了，期末考成绩跟排名已经都出了。”郭启文打开投影仪，把成绩单放了上去。 只一眼，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反应，先是震惊地看一眼投影屏幕，然后难以置信地再看一眼，最后齐刷刷转头看向李颜。 包括前桌的林筝墨，她的眼神看起来就像刚发现自己后桌有个人一样。 语文119，数学120，英语120，政治100，历史100，地理100，生物100。 要不是那个被扣了一分的语文，大家一度以为第一行是显示各科满分分值的。 119在提醒大家，这是考试成绩，而这一行的主人，姓李名颜。 一水的满分倒也不是没出现过，零班月考的时候刨除附加题，确实也是一片满分。 但是看看总分第二的梁天成： 语文111，数学119，英语115，政治96，历史97，地理97，生物98。 满分总分760，梁班考了733，算是一个相当出类拔萃的成绩，也说明了本次考试的难度。 连他都没拿下哪怕一科满分。 而李颜考了759分。 这都不叫相形见绌了，这压根就没法放在一起评价。 梁天成的表情看上去就跟魂魄离体了一样。 林恒都傻了，玛德，你说全科满分是认真的？ 李若飞跟朱青伦对视一眼，默契地摇了摇头，之前以为宿舍里有个高手，原来是有个神仙。 至于各科的单科第一，大家一时间竟然没什么兴趣了。 答案显而易见，李颜七科全都是第一，总不能有人语文满分吧？ 连李颜都没满分，遑论别人呢？ 不过对自己的成绩，同学们还是很在意的，郭启文那边慢慢推动着成绩单，这边哀叹与松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本来还应该有那么一点欢呼与讨论的，但李颜的成绩就像一座山压在那，谁愿意为了一个与他并列的单科第一振臂呢？ 林恒还是以100的政治拿下单科并列第一，朱青伦也拿下了地理唯二的满分。 算是捍卫住了最后一点骄傲。 李若飞以语文116的高分拿下单科第二，也算是争了口气。 至于陈凡……他现在心情相当复杂，一如既往地，总分被实验班尖子爆杀，但以往用来一白遮百丑的数学满分，这次却有另一个人共享。 最后一题是真难啊，陈凡心里很清楚——或许考了119的梁班更清楚。 林筝墨历史拿了99，素雅跟丁晴生物都是99，班里还有许多英语考了118的单科第二。 但这些都没啥讨论的意义了。 郭启文把所有人分数过了一遍，然后重新拉回最上边。 大家一时间竟然移开了视线，实在是759这神经分数太耀眼。 不能再看了，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大家应该也都看到了，李颜同学这次以759的总分，荣膺年级第一。” 全班爆发掌声，但是大家心里都一个想法： 这可不只是年级第一啊，这是几乎全科满分。 年级第一李颜期中考就拿过了，大家充其量觉得这是第二个梁天成。 但现在…… 我考这个分数是因为试卷满分只有这个分数。 李颜的实力上限变得无法想象，在他的超规格成绩下，堂堂新北一中零班的天才们，都变得黯然失色。 明明分数不高是试卷太难了好吗！ 零班照样包揽了年级前二十九，去看看实验班的情况，过年回家指定要被亲戚吐槽怎么考这么低分了。 普通班甚至有数学平均分差点不及格的情况。 此刻的李颜就是全班所有同学注意力集中的焦点，然而…… 所有人都在帮着你想怎么装逼了，你怎么一脸无事发生的表情？ 白晓生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郭启文在台上分析本次考试总体情况，问李颜： “颜神，这分数，你怎么看上去还不太兴奋的？” “意料之中了。” 就特么不该问，白晓生没想到自己成为了被装的牺牲品，浑身刺挠。 “你自信自己可以考这个分？” “考完就知道了，否则就是老师改错。” “那这个结果，满意吗？” “语文不是还没满分么？”李颜叹了口气。 白晓生内心狂吼，巴不得抽自己嘴巴质问自己，为什么还要问下去？ 但李颜真没有在装逼，对他而言，从数据突破的那一刻起，拿年级第一就没什么太大意义与挑战了。 他只是想用一次震撼人心的全科满分，换来后续在新北一中学习生活的自由。 难怪那些赚了几千万几个亿的大老板们，钱都花不完了，还天天拼了老命赚钱。 人的胃口会被撑大，野望也是。 “我对钱没有兴趣。”——杰克马。 郭启文其实直到进入教室的前一秒，都还在纠结要怎么应对李颜这个成绩。 零班这群孩子身上有一种很宝贵的特质——自信。 充满自信地保持学习的热情，是他们与其他学生最大的不同。 这种自信很大一部分源于对自己“天才”身份的认知，但这种认知又源于环境。 在整体能力越强的环境里取得越高的成绩，这种自我认知就越有力。 但李颜的存在可能会击碎他们的这种认知。 郭启文不是第一次带零班，以前也接触过各种天才学生，他认为现在这个班级里，真正能被称为顶级天才的，只有李颜跟陈凡。 梁天成是一个极其极其优秀的学生，跟陈凡一样拿下了小学生奥数国奖金牌，但太过循规蹈矩了，他只能在正常框架内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战斗力。 陈凡这种孩子则是自己搞了个框架。 这两个都在学高中数学知识的天才，同样面对超纲到数学组组长担心被投诉的题目，一个拿满，一个总差一两分，就很说明问题了。 至于李颜？ 他直接把框架拆了，就主打一个野蛮生长。 他在体育、文学、音乐、表演上边的种种天赋与实力，零班同学都看在眼里，现在特么的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李颜一把掀开，然后哈哈大笑： 小小的也很可爱。 要死……郭启文在“把李颜当榜样”跟“担忧同学们失去信心”之间反复摇摆。 最终选定了“自由”路线，他只用一句李颜拿了全级第一带过，零班的孩子都很聪明，不管自己说什么，李颜几乎全科满分的成绩也早就震撼了他们的心灵 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么自由生长，怎么看待李颜，又该如何审视自己。 就是属于他们的青春期课题。 自己就负责捉虫纠错吧，哪个孩子心态崩了，再想办法治愈，或许到时候免不了要李颜出面。 郭启文看向李颜，带着神秘的微笑。 其他班已经有同学吵吵闹闹着从教室离开，开始迎接寒假，郭启文便也不再多言，总结陈词祝愿大家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假期，便宣布短暂的本学期最后一堂课结束。 零班的讨论声一下爆发开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神奇座位——刚好经过一波轮转，李颜回到了开学时坐的位置。 然而，此时的座位没有人。 郭启文一宣布下课，他就急匆匆从后门追了上去。 “郭老师，语文真的不能满分吗？” 好小子…… “能。” “那为什么我119？” “你对你的作文这么自信？” “我对我的语文都这么自信。” 郭启文笑了，“给你个目标，现在才初一上学期期末。” 李颜愁眉苦脸。 “咋了？差这一分，这么难受吗？”郭启文关切问道。 “原本我直接说‘全科满分’就行，现在要说‘只有语文被扣了一分’，气势弱了，话还多了。”李颜摇头，“也行，那下学期见，郭老师，答应我的报刊别忘了哟。” 郭启文一直站在走廊看着李颜跟舍友们消失在转角，心里只有一个问题： 这李颜的舍友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自此，李颜精彩纷呈的新北一中初一上学期生涯正式结束。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08年9月以体育生的身份走进校园，09年1月以神的身份离开。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该怎么夸 神暂时还没离开。 403兄弟团接受了梁班的提议，错峰离开学校。 李颜因此有了被大家狂吹一通的机会。 然而，大家都回了宿舍，却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真到了李颜考出这种成绩的日子，他们竟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夸了。 他们几个水平越高，越清楚李颜这个成绩意味着什么。 这算是什么感觉呢？ 大家身为各个家族最有天分的孩子，身具灵根，经过不懈努力成功踏入筑基期，一群人聚集在同期最强的宗门，为了结丹而努力。 你身边一哥们天天写书法跟打猎，玩得不亦乐乎，然后到了宗门大会的时候，说对了要结个丹，然后就成了金丹期。 然后大家神识探了探他的金丹，发现特么是個婴儿。 这还玩个蛇？ 朱青伦终究打了头炮，“说真的，不知道咋夸。” “也不是非得夸……”李颜道。 “你现在一说话我都害怕。”林恒还在收拾东西，“就怕你又抖出来一些刺激人的话。” “我都不敢想象你下学期的日子，”李若飞心态很好，依旧保持着阳光的笑容，“你得是多少人眼里的白莲花啊。” 你再说一遍？谁是白莲花？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朱青伦摇头晃脑。 谁？谁想亵玩老子？我一巴掌把你呼死啊！ “可能会是很多女生心里的白月光。”梁天成也难得文艺了一下，“苏雅跟我说她们寝室每晚都在想你。” 李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梁班，”陈凡也开了尊口，“伱这么说不好……苏雅意思是每天晚上的话题总会谈到李颜，然后想着李颜怎么能会那么多东西还考年级第一，想着这件事，压力大。” “对对，”梁天成大笑，“省略太多了。” 其实李颜能感受到舍友们的情绪上的微妙，要说他这成绩打击谁最重，那就是这群好哥们了。 班里其他人可没有眼睁睁看着李颜天天搞别的事，“只复习一个月”啊！ “说实话哦，”林恒突然开口，“你们会嫉妒老颜吗？” 嚯，直面问题？ “不会。”朱青伦回答得很干脆，很洒脱，“他考年级第一的时候，我真酸过，我也想要，也觉得自己可以试试，但是全科满分……那就算了。” “我跟青伦一个想法。”李若飞举手。 大家看向梁班，他应该是最难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羡慕，当个目标，竭尽自己的全力。” “不愧是你梁班，你以后一定能做个大官。”朱青伦真心夸赞。 梁天成也真的眼神黯淡。 这一关不好过啊……李颜观察着舍友们，想着要不以后在他们面前少装点算了。 “我还有机会。”陈凡道。 “牛逼啊陈非凡！”朱青伦活跃起来，“去吧，向旧日王座上的神明挥去利剑！” “我刚坐上来咋就旧日王座了……”李颜捂脸。 “老颜，你可要继续装逼下去啊。”不知道是从李颜的反应读出了什么信息，林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居然叫我装逼？像这种要求，这辈子没听过。 “对，”朱青伦站起身，“说真的，有这么一个能力强到爆炸还爱装逼的舍友，我都觉得我生活精彩了好多。” 这话得到了舍友们的一致赞同，也直接引出了下一个问题，来自梁天成： “李颜，别人初中三年做的梦，你一学期就实现了，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还有遗憾的？” 大家都认为梁班问了个好问题，不管怎么说，寒假开始了还是要轻松一点，聊天怎么能没有八卦？ “有的。” 五双耳朵竖起来。 “缺少了一点，青春感。” 五个脑袋有小小的疑惑。 “你们都很好，班里氛围也很好，新北一中是个很纯粹的地方。”李颜开始出神，“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任性，少了点玩笑，少了点恶搞，终究是不够青春啊。” 五个脑袋有大大的疑惑。 他们当然不能明白毕业了又回到学生时代的感受，实际上李颜确实也套了厚重的滤镜。 他读书的时候可是讨厌这些玩笑恶搞讨厌得很。 不过，在凛城的时候，还有小胖子在他装逼时吐槽两句“原来在这等我呢”，到了新北一中，李颜除了感受过王航的莫名其妙跟顾梓羽的恶意，其他人实在是正常过了头。 林筝墨那种别扭劲倒是有些青春感。 这宿舍里的一个赛一个地早熟，都是目标坚定、执行力爆炸的情绪管理大师，不止他们，整个零班都有种“没时间当个青春小傻逼”的高冷气质。 王航跟那群小弟还有宋晓飞，倒是有点中二的气息，不过接触不多。 “阿颜，你怎么说得已经错过了青春期一样的。”李若飞帮大家问出了疑惑，“我们刚初一诶。” 你也知道你们刚初一…… 李颜笑了笑，“没有，就是觉得大家……还挺客气的。” “会吗？”林恒不解地看来朱青伦一眼，“说起来，跟老颜相处的时候，确实会不一样。” “确实客气一些。”朱青伦点头。 “是有点。”其他人也纷纷点了头。 什么意思？孤立李某？ 雪花飘飘~北风萧…… “咱们也才认识一学期啦，”李若飞笑道，“时间也不长。阿颜，非要说跟你相处有什么不同，一个是你太强了，我们压力大；一个是你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怕打扰你，也不好问。” “天才跟凡人之间是有壁的，”林恒补充道，“我很开心能有你这个朋友，但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深交，实不相瞒，文艺汇演之后，我一度怕你觉得我拖你后腿。” “等等，纠正一下。”李颜突然摆出严肃脸。 林恒竟然有种被老师点名的紧张感。 “你们可不是凡人，你们是天才，不要妄自菲薄。你们算凡人，那实验班跟普通班的同学算啥？” “我们是天才，那你是什么？”林恒直接问回去。 “我是规格之外的存在。” ……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宿舍里略带一丝别扭与紧绷的氛围一下就松了。 “我就说老颜还是得装逼吧？”林恒大笑，“以后我要去出本书，《当李颜舍友的那些年》，这辈子的吃穿就指望你了老颜。” 气氛一放松，花式吹捧李颜大赛才算正式开始。 李颜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虽然这群舍友不是青春小傻逼，但都纯粹得很。 被傻逼环绕自己也当过傻逼的青春已经体验过一遍了，这辈子来一次纯粹明亮的青春体验，也很不错。 舍友们吹得火热，宿舍门突然被敲响了，李颜离得近就直接去开了门。 是凛城的双红组合，陈宏跟林虹。 他俩满脸兴奋，又互相推来推去，最终陈宏接下了发言的重任： “请问这是李颜的宿舍吗？” 就站在他俩面前的李颜懵逼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衣锦还乡 “诶，李颜！” “没想到是你来开门！” “别搞。我没有比谁高贵。”李颜并不喜欢这种风格的吹捧。 “没有这个意思，”陈宏挠挠头，“来找你就是问问，你怎么回凛城？” 李颜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坐大巴啥的，要不要坐我们的车？” “那不用，我坐小学同学的车，已经约好了。” “噢，可惜可惜。”双红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要说啥了，就这么在门口站着。 “你俩怎么紧张兮兮的……” “因为你啊，凛城的骄傲，新北一中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学生，神！”林虹一下就被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整个宿舍都想来跟你聊聊天，但是他们不敢上来，我俩因为认识你，宿舍地位都提高了！” 李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么夸张？ “伱不知道？其他班还说跟你说话等于开光。” 这他妈尴尬还是挺尴尬的，但也算是达成李颜的目的了。 超然的地位，会给他带来特殊的自由。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在这一次的“语文差一分全科满分”之后，他只要保持学习，考试的意义就约等于无。 不管考几次，是否全科满分只取决于语文组乐不乐意给他作文满分。 至于中考……他这個级别的天才，需要中考的话，是新北教育系统一大群人的失职。 以后的生活，会比这个精彩的初一上学期更精彩。 “双红”简单对了话就默默离开，整得跟明星的粉丝见面会一样。 “这是朝圣来了。”林恒揶揄道。 李颜无奈摇头，手机铃声又响起，是林志远来电。 妈到，回家。 言简意赅。 李颜把放在床上收拾好的行李一提，“兄弟们，下学期见了。” “寒假宿舍群永不停歇！”朱青伦嗷了一声。 回家的行李比起来学校的时候，少了许多，被子枕头都直接留在宿舍，要不是李颜多了一双鞋两件衣服，甚至用不着把行李箱拉回去。 他刚刚离开宿舍，还在403的五位舍友就齐齐叹了一声。 “我总觉得……寒假回来，这家伙又会进化。”林恒摊手。 “那我们寒假也……” “梁班，打住，先让我快乐一会儿吧。”朱青伦急得都站起来了。 其实也有道理，有些东西只靠卷是卷不出来的。 哪怕你很有天赋，但你对标的那个人有系统。 李颜刚下到宿舍一楼，就看到谢老师满脸带笑地跟他打招呼。 “谢老师，我走啦。” “满分，了不起。” “差一分，差一分。” 哟，风都传到这来啦？ 刚出宿舍大门，小胖子就从一旁闪现。 “吓到没？” “猜到你会在这了。” “切，没意思。” “一学期逛两次新北一中，每次都有新感觉。”李颜笑道，“我猜你是把自己行李放车上了，然后大摇大摆进学校，在宿舍楼下给我打的电话。” “为什么连‘大摇大摆’这种细节都猜啊？” “对吗？” “我是趾高气扬。” “这词可不好……” 谈笑着，林志远非常自然地就接过李颜的一包行李，李颜想起了“书童”传闻，正想制止。 却见小胖未卜先知说了句：“我两手空空地来，又两手空空走回去，也太搞笑了，不要跟我扯这个。” 还得是你啊小胖，这默契李某人受用得很。 刚跟小胖妈妈打了招呼上车，林志远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颜少，你没发现刚刚一路上的人都在看咱俩吗？” “正常的，习惯了。” “哟哟哟，大明星是不一样啊，文艺汇演都结束这么会儿了，女孩子们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可能也不是文艺汇演的事。” 隐隐感觉到“这人要装逼了”的林志远，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关键问题，结果被他老妈抢了先。 “李颜，你这次期末考怎么样呀？” “差点全科满分。” 李颜感觉车子都抖了一下。 “夺少？”林志远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李颜肩膀，“那不得是年级第一了？” “期中考我就是年级第一了。” “总分？”小胖很急。 “759分。” 林志远母子俩一下子大脑宕机了，互相确认了好一阵满分确实是760没错，又跟李颜确认了新北一中没有附加题。 “你他妈管这叫差一点？！” “志远，别说脏话。”林妈妈火速打断。 “这不叫脏话……不是，这是重点吗？”林志远急得在车里翻来覆去闪转腾挪，“我说怎么那么多人看你，我靠，759，妈，759啊！” “你也……”林妈妈本来都准备开启“别人家孩子”模式了，但这话愣是没说出口。 自己儿子什么水平她最清楚，李颜考个年级第一她都不敢拿来比较，差一分满分这种事情……做梦都不敢想，因为一想就知道是梦，一下就醒了。 陈凤玲啊陈凤玲，你怎么命这么好哇…… “颜少，你这分怎么考的？你是不是偷偷修仙了不跟我说？” “我也不想的。” “嗯？” “语文老师不乐意给作文满分，否则就不用说差一点了。” “你装，给你装，你怎么装都行。”小胖乐呵呵的。 不对吧，你要捂住脑袋尖叫“在这等我呢”才是啊小胖，怎么连你都不吐槽了，李某当下的成就，与即将面对的未来相比，只是冰山一角啊！ 从新北回凛城这一路，最终比当初来时路多花了一个多小时。 堵的情况是差不多的，主要是林妈妈开得非常小心。 车里有个宝贝，她不敢不小心，这要是不小心一个急刹车给磕了脑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当年也就是儿子的一个优秀同桌，怎么一转眼成了全省最强初中生了…… 以至于车开到凛城时，林妈妈鬓角都沁出了汗。 小胖闹腾了会儿，吃个面包就呼呼大睡过去。 李颜则是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 从高楼大厦又一点点变成自建房，从各种各样的广场又渐渐变成农田林地。 挺熟悉的一种感觉，重生前离家到新北读大学，第一学期寒假回家时，也是这么个体验。 对家里有那么一些想念，但对离开大城市也有一丝怅然。 小胖子肯定没这感觉，他不在乎什么高楼大厦，两座城市对他的意义，也就是“学校”与“家”的区别而已。 不过跟大学第一次放假回家，心态上也还是有区别的。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陈凤玲跟李春还在市场忙活，李颜只能自己先回家。 小胖执意要帮李颜提行李——虽然就只爬一层楼梯。 “说不定我给你提这一波行李，就开光了呢？” 怎么个个有这种想法？ “我都给你私人辅导了，你不靠那个靠这个？” “双管齐下，双管齐下。” 告别了小胖母子二人，李颜长长呼出一口气。 时隔几个月，又站在了熟悉的生锈铁门前。 屋子里空无一人，但都是温馨的气息。 李颜放好行李，一眼就看到厨房餐桌上摆着几只炸鸡翅。 这个寒假得好好长一波身体了。 下午五点多，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正在玩电脑的李颜神经反射一样紧张了一瞬。 然后就自嘲地摇摇头。 钥匙开门的声音，陈凤玲罕见地“咦”了一声从门外探出头来。 看来非常开心。 李颜也很罕见地大摇大摆坐在客厅，一只手吃鸡翅一只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哟，妈，回来啦？”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回家就是好 “这话应该我说吧？”陈凤玲笑吟吟的，根本不管李颜在玩电脑的事情。 她手里提着菜，火速进了厨房做饭，一边说着晚上准备了多少好菜式，一边又问着李颜住宿的事情。 老半天没问期末考。 李颜知道自己老妈的脾性，她在等。 等李颜自己主动喊“我考得可牛逼了”，一旦李颜没说话，她就会开始乱想，是不是儿子没考好不敢说了，然后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情绪想差了。 突然莫名其妙开始垂头丧气，这时候李颜去问一句“你咋了”，她就能原地爆炸。 不过今天似乎不太一样，陈凤玲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然后端出来一盘开边虾，说这虾如何如何新鲜，看上去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难道是已经知道成绩了？没道理啊，李颜没跟他俩说，他俩怎么知道成绩？林妈妈不至于特地通个电话吧…… 直到李春回来吃饭，三人其乐融融坐在饭桌上，陈凤玲才终于问了出来： “期末考咋样？” 这燕国地图也太长了。 可能考虑到李颜这么久都没说成绩，应该不尽如人意，李春还特地给他夹了个蒜蓉开边虾，说道： “你期中考都年级第一了，不用有什么压力，就算这次没考第一也不要紧。新北一中这种学校，不要觉得自己拿第一是理所当然的。” 一些不太好的记忆涌了上来，前世的李颜可是因为“退步”而在寒假回家时被锁门外啊……这个退步，只不过是从期中考年级第六变成了期末考年级十三。 妈的，想起来了，这也是自己重生前厌学的导火索啊！ 算了，往事随风，父母现在也变了，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差一分满分。” “哪科？”陈凤玲追问。 “语文。” “那其他呢？” “其他满分。” 嗯？李春陈凤玲夫妇俩筷子都停在半空了。 “什么意思？那你总分？” “总分差一分满分。” 陈凤玲的嘴巴反应得比眼睛要快，眼睛还在出神，笑容已经挂上去了。 很快，李颜的碗里堆满了菜：最大的一条虾、蒸鱼身上最好的一块肉、最均匀的五花、最细的一条菜心——李颜不喜欢吃粗大的菜杆。 两人甚至开始讨论要跟哪几个亲戚朋友说这件喜事，冷静下来又连连说不行，不能这么高调。 然后又开始夸，但是因为也不太了解现在李颜的学习情况，连他长高了几公分都夸了。 最后陈凤玲甚至落下泪来，反复强调这只是开心过了头。 李颜从行李箱中掏出来的两套衣服更是让他俩差点开心到昏厥。 “钱哪来的？”陈凤玲突然恢复了冷静。 “跟你们说过的啦，稿费稿费。” “你也留点给自己用着，”陈凤玲说道，“买这些妈妈爸爸都很开心，不过已经够了哦。” “我也给自己买了鞋子。”李颜指了指鞋架，“比你俩衣服还贵点。” 陈凤玲发现儿子会错意，解释道：“是说好不容易赚了点钱，不要一下就花光了，这次庆祝庆祝可以，以后要存下来，都能当学费了。” 换以前李颜这会儿应该已经发火了，不过现在他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陈凤玲洗碗的时候就喜欢絮絮叨叨，听她的就是了。 而且李颜正在忙活的网文爸妈都还不知道，要不是有这個可预见的收入打底，李颜也不会赚个一两千稿费就给花了。 信息差，是许多矛盾的根源。 李春见儿子一直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凑过来问道：“是在聊天吗？那个qq？” “在干活。” “哦……”李春没有多问，他当前的育儿方针就是，随他去。 在学习上，儿子已经比自己牛逼这么多了，哪轮得到他来教。 他就负责用人生经验把持住方向，别让李颜走了歪路，至于造化，都是李颜自己的事。 李颜很快就抱着电脑回了房间，寒假刚回家，网文的事情还是晚点再说吧。 开元：给你安排好了，今晚凌晨上架，感言写了吧？ 李颜：写了写了。 开元：现在就可以发啦，还不发出来，就没有通知的效果了。 自打回到家，李颜就一直在跟开元高强度沟通。 原本预计的上架时间因为期末考又给推迟了，最终没能在挂着推荐的时候上架，开元对此痛心疾首，一直强调要是挂着推荐就上架了，首订还能多个几百。 李颜表示多几百少几百没啥影响。 开元直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吐槽道这么一拖免费字数也太多了。 李颜表示给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多看点也不错。 然后开元就没脾气了。 李颜：元大，你觉得这本书首订大概能多少？ 开元：伱看吧，明明还是在乎成绩的。 李颜：为了装逼。 开元：……付费追五千多快六千，五万收藏，这成绩很了不起了。但是你节奏慢，故事很明显后期发力，不用太在乎首订。 李颜：看来不乐观？ 开元：你说啥啊！这还不乐观？你怎么都有三千以上的首订，直接就过佳作线了！整个网站才多少佳作？要是后边你真爆更，我看六千均订也就是过一阵子的事情，这可是大佳作！你能直接来参加起源的年会了！ 李颜：那还是差点意思啊。 开元点了根烟，盯着李颜这句回复看了半晌，敲响键盘： 没达到你预期？ 李颜：不是，就觉得不够装。 开元：这踏马还不够装？除非你之前就是黄金大佬，换谁拿这个成绩都不可能觉得不够的。你真是新人？ 李颜：主要是比起在全省最强的初中期末考总分差一分满分，这边的成绩确实还差点。 妈的，都怪郭启文！这里直接“全科满分”压迫感就拉满了！ 开元又在办公室开怀大笑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个设定： 好好好，这是个很好的装逼点子，我发现你很适合去写都市文诶，这本写完下本开个都市文吧，记得找我！就写重生回小学，一路开挂做大佬，你这么多装逼的点子，太合适了。 刚说完，开元就发现李颜把上架感言发了出来，兴致勃勃点进去，直接傻眼。 里边就只有两行字： 凌晨零点上架，更个三万爽爽。 多的不说，感谢本书黄金盟主、运营官、出圈推波助澜手、书评区大管家肾虚公子，爱您敬您。 槽点多到开元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不过职业素养告诉他，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提的： 你准备日更多少？ 李颜：一万到两万吧，寒假存存稿，下学期可能有点忙。 开元：一天一两万？你这叫存存稿？ 李颜：我都存了三十万字了，要不是为了期末考，还能存更多。 实不相瞒，在下打字已经达到53分，成为本人T1级别的强悍技能了。 打字比说话还快，就是可惜这本书不好写，改来改去太多了，要是拿这技能水文，再要个保底，趁编辑不注意直接把起源水破产。 开元已经开始幻想了，就这本书目前的成绩，每天还这么更新……不得了。 但是有个问题：数量上去了，质量也要跟上的，这样，你把存稿发我吧，我给你看看。 李颜：你就是自己想看了吧？ 开元嘿嘿一笑，然后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尼玛，我是编辑啊喂！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肾虚公子 在家里的时间比在学校自由了不止一点点。 主要是李颜爸妈白天都不在家，所以可以尽情导……演人生这场戏。 临近十二点李颜悄咪咪起床把VIP章节发出去，也就没关注数据了。 第二天陈凤玲七点多回来给李春准备早饭，一进厨房就看见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键盘一通输出的李颜，这一惊非同小可。 “我隔一段时间就会望远处天空跟树木，保养眼睛。” 李颜成功预判了陈凤玲的出招。 “我在学校也是每天起这么早，精力充沛。” 他再次成功预判。 陈凤玲没啥好说的，儿子既然如此努力，也只有多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身体了。 才初一上学期就涨了几公分，多吃点，争取长到一米八！ 现在的陈凤玲，就算给儿子吃龙虾都不会嫌贵。 开元昨晚凌晨三点还在给李颜发信息，首订涨量符合预期，这已经让他夜不能寐。 速更。 三十万字存稿都看了还催我更新呢？ 李颜才刚一回复，开元就秒回： 你给我兴奋点啊，这都是收入，都是成绩！换别的作者现在已经天天找我“啊啊啊啊啊”了，你这么冷淡搞得我跟舔狗似的。 李颜：只有站到山巅才能让我感到兴奋。 开元：这就给你排推荐去！ 然后他又发来一份文档——《网文写作技巧开元整理版》。 李颜点开一看，都是教怎么写强情绪点、怎么断章放勾子、怎么设置悬念、更新节奏如何保持、怎么在标题与开头免费的几行字吸引读者点进来…… 开元没说什么，李颜也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问了编辑一句： 能给公子看吗？ 开元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人家毕竟是大贵人，于是他留了句“不要外传”就忙活去了。 你怎么看？李颜问肾虚公子。 公子居然也秒回：已阅。 好家伙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睡懒觉呗？ 就算不是学生今天也是周末啊！ 李颜：公子，好奇一下，假如现在要看一段装逼打脸的剧情，标题跟开头几行怎么看都是要打脸了，你点了进去，发现这一章写到最后只是把手抬了起来，你会骂作者吗？ 公子：会。 李颜：然后下一章标题是“扬起的手终将落下”，然后前几行已经快把巴掌扇出去了，你会看吗？ 公子：会。 李颜：结果这一章，主角的巴掌即将送出去，被别人制止了，写了半天，主角又抬起了手，你会骂作者吗？ 公子：问候他全家。 李颜：那么…… 他字还没打完，公子已经把答案发过来了： 但是会看下去的，直到这一巴掌扇下去。 李颜叹了口气：就是骂归骂看归看，越骂越看？ 肾虚公子：看多几次这样，就厌烦了，直接扔了就是。 李颜：但总有人会继续看下去。 肾虚公子：看伱自己怎么选咯。 李颜：给我一个机会。 肾虚公子秒接：怎么给你机会？ 李颜：我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写个好故事。 肾虚公子：好啊，去跟编辑说，看他让不让你写個好故事。 李颜：他倒是真给，他很支持的，这次发来一些技巧，也没有给我什么要求，可能他也随心吧。怕影响我节奏。 肾虚公子：对不起，我是读者。 李颜大笑：好了好了，可以出戏了。 肾虚公子：出哪个戏？ 李颜愣住了，难道你跟我对梗对了半天不知道这是《无间道》？ 不过正好放了假，又逢周六，李颜趁着这话题切入了一下现实生活： 话说公子大佬，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这个黄金盟，希望有机会能请你吃个饭。 肾虚公子：等你成了大作家别把我忘了就行。 李颜：哪有的事。不过我也跟你交个底吧，我其实还只是个初中生。 像肾虚公子这种一掷十万金的，恐怕多少是个大老板，不知道对于看中的书的作者，是个可能小他一轮乃至更多的小屁孩，会是什么想法。 肾虚公子：巧了，我也是学生。 行，富二代大学生接过老爸几个公司也是学生。 李颜：公子为啥起这么个名字？ 肾虚公子：因为我比较好色，偶尔有些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好家伙，确实肾虚啊！ 李颜：公子平时……活动比较多？ 肾虚公子：初中生不要关心这些，好好学习。 李颜：好的，敢问公子平时在哪活动？ 肾虚公子：家里，不然能大庭广众之下吗？ 李颜手都抖了：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平时在哪里住，看看有机会一块吃个饭。 肾虚公子：临江省。 卧槽？李颜大惊：我也在临江！我在新北读书，家在凛城！ 肾虚公子：巧了，我也在新北。 不过看来他并不愿意透露太多，李颜也没有再多追问，反而聊起剧情来了。 但是李颜脑海里已经基本绘制出了肾虚公子的画像，一个有黑眼圈的肾亏富二代大学生——他大概就在临江大学城里出没。 剧情聊了好一阵，公子说了声还有点事就准备下线了。 但他在下线前突然问了李颜：你只想写一个好故事，是吗？ 李颜：对。 肾虚公子：但是数据会告诉你，你编辑那份文档是对的。 李颜：我才是对的。 肾虚公子：很好，坚持自己。我就欣赏你这一点，因为坚持自己导致数据未达预期的话，我再给你一个黄金盟。 老板糊上加涂啊！李颜诚惶诚恐了，生怕这老哥真的又打一个，那他真成被包养式作者了。 这成何体统？！ 我李颜，堂堂写作，铁骨铮铮真男儿，嗟来之食岂能吃第二顿？ 等数据确实上不去，再包养吧。 大清早给自己聊精神了，眼看着时间也走向了七点半，李颜打开了跟小胖的对话框： 说好的寒假特训日记呢？第一天的目标就是睡懒觉吗？ 林志远没回应，倒是宿舍群头像跳动了，是梁天成发的信息：大家寒假有啥计划？ 李颜看着群里只有自己亮起来的头像，回了句： 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第一天是睡懒觉。 天空之语A：那你呢李颜？ 李颜：难得见你这么早冲浪啊梁班。 天空之语A：还好，不想把寒假浪费了，我想了想我跟你的差距，还有我跟陈凡的差距，决定提前多学点知识了，不管有用没用，拓展一下先。 李颜：挺好，我的话，在宿舍干啥，我就在这边干啥，写写文看看书打打球。 天空之语A：我搞了个日记本，记录一下我每天都做了什么，希望寒假结束时，这本日记收获满满。那我去学习了，李颜886。 头像说暗就暗了。 李颜能想象到其他舍友美美一个懒觉起来，看到这么几句聊天会有什么感觉。 真不怪我啊，李颜笑着关掉了电脑，走到窗前盯着远处天空看。 小小的窗被近处的铁棚、远处的小区遮挡，只能看到被切成菱形的一小块天空。 重生前他还感慨“这样的天空如何振翅高飞”，还挺矫情的。 看看书吧，这种安宁的心态，可不常有，这会儿看书也不求什么积累提升了，权当享受。 等到了晚上，李颜在房间里吐槽小胖第一天就开始摆烂，同时关注着还剩四小时就要揭晓的首订成绩，客厅的陈凤玲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自李颜小学时代的班主任，陈文静。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陈文静的邀约 李颜放假回家的具体日子，早就被小胖在班群里广而告之了。 所以李颜有预料到会有邀约，只是确实没想到第一个邀请会来自陈文静。 内容非常简单，“明天有空的话回来育才小学看看。” 是没有拒绝理由的邀请。 李颜自己早想去了，育才的传奇与骄傲已经变成新北一中的神了，这不回去一趟，算什么衣锦还乡？ 陈文静老师，你很懂嘛。 李颜还拉上了小胖，小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去，回头就说“明早九点一块骑自行车去”。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李颜又醒了。 脸都没洗就打开了笔记本登录qq，右下角开元的头像果然在闪烁。 点开一看，八条消息，第一条是恭喜首订突破四千大关，比预期的好不少，同时感慨李颜书评区十分和谐，全在感谢李颜一天更了三万字，实属罕见。 后边七条都在骂他，主要吐槽点是李颜竟然不关心自己首订成绩呼呼睡大觉去了，害得他十分空虚寂寞冷。 四千首订啊……算是啥概念，不懂，反正不够牛逼。 “我才初一，家里管得严，十二点要偷偷摸摸起来，实在麻烦。” “感谢开元编辑上心啦，我争取写到起源网第一。” 这次开元没有秒回，想来应该是心满意足正在睡美美的觉。 看了一圈评论，李颜惊奇地发现肾虚公子十二点多了，还在回应某位吐槽李颜存稿过多的书友。 回应得很霸气，“存稿是为了发vip，你要他发一堆免费的，你来养他？” 希望这个人不要傻不拉几回复一句“那你就能养了？” 他能，真能，而且已经践行了。 “首订突破四千，听编辑说是个不错的成绩，跟公子汇报一下，辛苦啦。” 一万字自己能赚两毛，昨天VIP字数三万字，一个订阅就是六毛，四千個就是两千四？ 扣掉这个那个的，大概也能有接近两千吧。 换以前李颜应该对这个数字直呼哇塞，巴不得啥都别干天天更新三万字。 不过现在……胃口大了。 果然人能力强到一定程度，有的是赚钱的办法，不管是无心插柳还是有心栽花。 所以这些收入，不会影响李颜对写一个好故事的追求，如果最后沦落成最高荣誉是赚了XXX数额的金钱、最大意义是让李颜存款多一笔数字的“作品”，那就太对不起他的能力值了。 如果可以改变那么一些人，感动那么一些人，这本书才不算白写。 思忖间，李颜打开了word，开始了新一天的触手怪活动。 “颜少，我到了！” 小胖子的声音。 谁叫你这么大声喊颜少的？ 李颜站在窗台朝他招了招手，感慨着真神奇，键盘敲着敲着…… 时间就尼玛飞走了呢。 “志远，qq上不敢回我信息啊？”李颜一见林志远就揶揄。 “诶？你是说我寒假特训日记的那条消息吗？那条没看到。” 比躲避式装傻充楞更高级的方式是自爆式装傻充楞。 “一周啊，你就算睡懒觉，也得写到日记里，这可是回家车上你跟伱妈承诺的，我也答应要监督你了。” “一定会写的。” 两人一路慢慢骑着，小胖嘴巴就没停过，不停畅想着李颜回归育才会是何等尊贵的体验。 李颜只是笑着，也不扫他的兴。 “志远，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来着，就你家这条件，怎么会来读育才小学这样的学校？” “咋现在才问我？”林志远惊讶的竟然是这一点。 “以前我不觉得育才很垃圾。” “我爸也是最近几年才有钱的，生意突然就铺开了，我家是村里的，当年进育才都费了点功夫咧。后来家里赚了点钱，我爸也想过给我转学的……大概三年级那会儿吧。” “怎么不走？” “因为觉得我不是读书的料子，而且小学读了三年了，成绩不好，转去厉害的学校也没用。”林志远撇撇嘴，“我爸也不觉得小学的教育很重要，安排好了到新北读初中的路子，就让我继续读下去了。” “哦……”李颜确实只是好奇一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你。” “嗯？” “觉得同桌是年级第一，去别的学校不一定会比这样更好。嘿嘿。”小胖露出得意地神情，“还好没走，我同桌现在天下第一！” 李颜大笑，“天下第一还差点，不过我努力。” “说起来，放寒假了，陈老师都不休息的吗？” 李颜也好奇这个，“或许还在搞一些什么学期总结之类的吧？” “懂了，为了你。老师为了能见见你，假都不肯放了。” “差不多就……” “你信我，他们会在门口等你的，就跟领导视察育才一样。” “志远，幻想也是要有个度的。” 事实证明林志远的幻想还差点火候。 育才小学正门在一条小巷子里，想要进学校还得先进入巷口，会经过一个小小的门楼——所以育才以前也被称为石门楼小学，不过因为它本身实在不出名，知道这历史的也就是在育才工作的老师们了…… 陈文静直接等在了巷口。 远远地就对着李颜二人招手了。 “陈老师！好久不见啦。”李颜笑着走过去。 直接就被陈文静一把揽住，圆框大眼镜都被挤歪了，她笑得五官全挤在了一起：“老师们盼着你回来可是盼了好久！” “老师……们？” “你看，在这呢。” 育才小学大铁门紧闭，只开了个小口，平时严格到连没见过面的校长夫人都会喷的老保安，这会儿竟然堆着笑，“李颜，你好！” 妈的吓死人了…… 一进门更吓人，数学老师邱润林跟英语老师黄秋莹，两个人就站在学校一楼的教导室门口，开心地招着手。 直到这时三位老师才终于跟林志远打了声招呼，“志远也来啦。” 李颜合理怀疑他们是到现在才想起来小胖的名字。 “林校跟蔡主任在教导室里喝茶，待会咱们再找他俩。”黄秋莹说着就走上前，居然直接挽住了李颜另一边手。 他就这么被两位女老师架着，跟着带路的邱老师走上了楼梯。 林志远看得啧啧称奇，默默跟在后边。 “你变高了也变壮了李颜，还变帅了！”黄秋莹夸道。 陈文静马上接话，“老师们听说了，你期末考考了759分，期中期末都是年级第一，王局开心得很，早早就跟咱们林校说了。你是凛城的骄傲啊！” 巧了，新北那边那个王局应该也挺开心的。 “咱们这是要去哪？”李颜忍不住问道。 “教室啊，这么快忘了你的601？” “那怎么会。”李颜干笑一声。 我才毕业一学期，不要搞得跟毕业十几年回来看望母校一样好吗…… 直到走进教室，李颜才明白老师们为什么非要带他来看看。 升级了。 那些已经表面早已坑坑洼洼的双人课桌椅，全部换成了新的单人课桌椅。 墙面重新粉刷过，投影仪、窗帘都换了新的，教室的门都换上了更结实的不锈钢门。 天花板也不是光秃秃的了，搞了个吊顶，刺眼还容易出问题的白炽灯，也终于成为了历史。 “怎么样？”陈文静笑吟吟。 “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李颜当然希望母校能越来越好，谁愿意出去外边天天说自己来自一个破破烂烂的垃圾小学？ 而且教育这件事嘛，福泽众生。好学校变得更好的意义，在李颜眼里，没有像育才这种烂学校变得及格的意义来得大。 “都是你的功劳。” 嗯？李颜惊讶地看向说出这话的陈文静。 “你没注意到吗，楼下操场还有了个篮球架，虽然……面积不够做全场，只有半场。”数学老师邱润林走到走廊栏杆边，指着操场。 “本来说是要做羽毛球场的，但是室外风大不合适，大家投了票，决定还是搞篮球场。”黄秋莹补充。 “这也是你的功劳。”陈文静点头。 小胖子惊得合不拢嘴，突然觉得他应该在车底。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许多人的命运或许就此改变 “走，去找找林校跟蔡主任吧。”陈文静说着就走向李颜。 别啊，这什么两面包夹芝士？ 于是他轻巧、灵动、微不可察地躲了一下。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陈文静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毕竟是青春期小男生了”的表情。 李颜慢慢走，一直想走到林志远旁边并排。 但是林志远总能跟他保持一步的身位。 “走上来啊？” “我不敢啊！” “这有什么？这也是你的母校。” “我感觉这快改名李颜小学了。” 两人在后方小小声地叽叽喳喳。 一会儿就到了教导处，林志远竟然还对教导处有莫名的恐惧。 “又没批评过你，你怕个球。” 林志远还是硬着头皮跟李颜坐在了两位小学领导对面。 要说领导还是有水平，蔡主任上来就点了林志远，问他在新北实验中学读得怎么样。 了解到小胖能在一千人里排进前四百，大家都有点惊讶。 “这个分数，跟颜……李颜比不了。”林志远没怎么被夸过，露怯了。 “那肯定比不了。”林校大笑着拍手，“李颜这小子，整个凛城都没人比得了。” “就现在的成绩来看，怕不是连新北，连临江都没人能比得了。” 蔡主任说完，两个中年男人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震得李颜头晕。 “李颜，你能出现在我任上，我是真的感谢你。”林校说道。 这夸得是有够直白的了…… “你看咱们育才小学，翻新了这么多，你居功至伟。”蔡主任点赞。 “伱考上新北一中的方式太惊人了，很快就传遍了整個凛城教育圈，”陈文静解释道，“育才也跟着火了一把，在王局的推动下，暑假就进行了翻新。” “王局能争取来资金，最关键的依据就是，”邱润林还是很有表演欲，跟演讲似的，“育才也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甚至整个凛城在育才翻新的带动下，开始对各种老旧小学进行升级改造。”蔡主任露出深沉的表情，感慨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一波翻新，对整个凛城的教育都是大好事，对孩子们来说，也是幸事。” 难得见平时左右逢源的蔡主任作出如此深沉的感慨，三位老师都真诚点头。 不过李颜没啥感觉，这特么本来就是凛城教育局该做的事情。 想要结果总是要先好好栽种培育，哪有等他李颜先证明这棵树能结果，大家才去栽培的道理？ 指望细枝结硕果是不对的。 天不生我李颜，凛城教育万古如长夜？ “李颜，你的名气传出去之后，咱们学校今年收到的一年级新生，整体水平都高了。平时户口分到这边的，全去了隔壁，实在进不去的才来我们这。现在他们也有主动选择来育才的了。”林校轻轻摸了一下没有头发的脑袋，“现在你在新北的成绩，凛城这边也开始传了，只要咱们生源好起来，育才根本不怕什么实验、南城。” “对，咱们的师资力量明明就很强。”蔡主任也振奋道。 李颜观察着三位老师尴尬僵硬的笑容，感慨着原来替别人装逼这事还算常有。 “我这学期开学典礼，以你为例子，发表了演讲。台下那群孩子听得个个眼睛发亮。”林校说到这竟然有些动情，“上周开的期末总结大会，老师们不止一个反应，班里有几个有点天分但是不愿意认真学的孩子，这学期开始埋头苦学。还有一群天天闹腾的差生典型，之前怎么教都没用，听说你班里的何翰那波人，初一上学期成绩还行，也有点转性了。” “李颜呐，”林校拉过李颜的手，轻轻拍着，“这就是榜样的力量，育才小学培育了你，是凛城跟育才给你了展示的平台，你可千万要记住这份恩情呐。” 这特么我可就不爱听了。 非要说育才给他做了什么，也就是争取了一个奥数竞赛的参赛机会。 关键是后来他考了省前几，这不也没争取到国赛机会吗？ 其他竞赛谁都有资格，那都是李颜自己真刀真枪拼下来的。 而且坑爹的是，最终这奥数竞赛也没给李颜带来什么便利，他不还是靠羽毛球全市第一走体育路线进的新北一中？ 说到这……李颜凛然一笑： “说起来，林校，非新北户籍找关系能考新北一中入学考试，这事您知道吗？” 林校握着李颜的手一僵，刚刚发散的情绪一下全收了回来。 “还有……这事？” “对，我在新北一中那边认识了几个凛城的朋友，他们说非本地户籍报名新北一中入学考，很容易，难的是考上。” 教导处里突然沉默了，这让林志远喝茶的声音显得非常大。 李颜没有停止输出，“对我来说，考上反而不难，难的是离开凛城。” 汗流浃背了吧各位领导老师们？ 李颜考了759才两天就通过王局传到了林校耳朵里，会连一个报考的关系都没有？ 往坏了想，当年数学没法参加国赛，到底是凛城努力了但失败，还是主动把机会当成了人情，也未可知。 不过无所谓了……本来李颜也懒得提这些，回来看到母校因为自己的成绩变得更好，也是件开心事，许多人的命运或许就此改变。 但是不要玩感恩那一套啊老登！ 你还说出来，就别怪我也真诚相待了。 你真心觉得我要感恩，我真心疑惑报名难度，真心换真心。 “咳，”林校收回了手，不然手心的汗就给李颜发现了，“原来有这么回事，那确实是我们当时没考虑到，应该帮你问问的，先入为主了，还是思维不够发散。” “没事，都过去了。”李颜笑道，“希望以后我这枚筹码，还能继续给育才添砖加瓦，福泽师弟师妹们。” “哪里是筹码，”林校干笑一声，“李颜，新北的生活，怎么样？” 转移话题了，挺好。 东拉西扯了好一阵，两位领导跟老师们，甚至包括林志远，都震惊于403宿舍的水平。 老师们不停感慨“大城市就是大城市”，领导则是一脸愁容地表示“凛城教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林志远则是一门心思对比自己在实验中学了解到最强那批人，跟李颜这宿舍比起来水平如何。 当然，他们震惊的终点都汇集到了李颜身上。 尽管李颜已经隐藏了很多东西，课余的内容也完全没提。 对于凛城来说，李颜还是太超前了。 眼看着快到饭点，李颜跟小胖也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陈文静一路送到巷口，临了，不忘提醒道：“我让张明过几天组织一下班级聚会，今年过年比较早，趁年前有空聚一下，你们可千万要来啊。” 李颜还没说啥，陈文静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张明以前确实不好，但他现在也确实转变了，之前国庆节他回来育才的时候，还在惭愧当年把你当敌人，实在是太傻了。” “是挺傻的。” “你不要在意……” 李颜不会在意的，再过两年，他恐怕连张明是谁都要忘了。 不对，系统记忆53分，看来张明还得在他脑子里鲜活好一阵。 “我在意个球。”李颜笑了，“老师，你要考虑的是张明在不在意，别到时候看到我自己尴尬到躲角落里了。” 林志远没忍住笑出声来。 告别了陈文静，两人甚至都不骑车，而是推着车慢慢走。 “颜少，半年前咱俩还这么放学呢，一下子就都在新北了。” 李颜没回应。 本来还在感慨的林志远回头一看，李颜居然在看手机。 “真是宝了个贝的，颜少居然也有在路上看手机信息的一天。” 其实是李颜错过了一个未接来电，点开后发现有一条短信。 来自李欣媛，内容非常简单： “找个时间散散心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学习委员散了心 “我啥时候给过李欣媛我的手机号来着？”李颜点开qq翻找聊天记录，很快就找到了——国庆节那会儿，难怪没有印象。 这么久之前的信息能很快找到，也是因为两人自打国庆节后基本就没怎么聊天了。 要找原因的话，大概是李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李欣媛发来的种种生活分享。 李欣媛保持着特别的距离感，从不展开话题，也不谈一些内心困惑，隔三差五丢一两张天空、树木、课桌、黑板的照片，配文都没有。 偶尔说句话，又都是些“今天天很蓝”“老师上课打呵欠”“捡了片落叶”之类的话……李颜愣是回复出了捧哏的感觉。 “诶，这天确实蓝”、“嚯，打呵欠呢”、“哟落叶”。 ……算了吧。 “就知道会有今天。”小胖叹着气，老气横秋。 “你干啥呢？” “你的桃花劫，来了，颜少，好自为之。” “就明天早上了。” “祝你好运。” “你再乱说我让你一起来。” 林志远连忙拉上嘴巴拉链。 当天傍晚，码了一下午字的李颜准备放松一下大脑，躺倒自己的小床上，掏出手机看看qq。 为了避免影响自己码字状态，他电脑都没登录qq。 李欣媛发来了消息，只是简简单单选定了位置。 青松长廊，不用猜也知道会是这里。 不过远了点，李颜主动提出换个位置，人民公园，离他们家都不算远，一路慢悠悠走过去都行。 李欣媛只回复了一个：好。 搞什么，为什么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这么整，明天见面会有点尴尬的啊学习委员！ 不过这床真舒服，明明硬梆梆还不够长，但是睡了这么多年的床就是不一样，已经有睡眠的肌肉记忆了。 看着舍友们在宿舍群吐槽他跟梁天成两个卷王，几句话就搅得大家寒假不得安生。 李颜笑了一声，稀里糊涂竟然睡了过去。 等他被爸妈叫醒，晚饭都好了。 叮！ 【身体健康+1，三级技能，总数24】 就说要养生的吧！看来寒假有必要适当恢复午睡，或者偶尔睡个懒觉，争取长命百岁。 吃饭的时候，李春纠结再三，还是问道，“颜啊，你在写吗？” 电脑没关！ 幸好是在写，这要是在学习樱花语，今晚这饭还怎么吃，这個家还怎么待？ 李颜啊李颜，你怎能如此大意！ “对，网络，写着玩。” “网络？是不是能赚钱的？”陈凤玲问。 “能。我现在也写到上架了，就每天写点丢上去，看的人多了就赚点。” “多少？” 老妈你问得真是有够核心的。 “昨天几号，1月17日，就昨天第一次发出来的五章vip章节，一整天的阅读……赚了两百块。” 陈凤玲跟李春都瞪大了眼，“一天，两百？” “呃……是。” “网络真能赚钱啊，”陈凤玲非常震惊，惊喜的笑容也挂在了脸上，“一天两百，这一个月能有六千块？” “会花费很多时间吗？”李春问。 “那倒不至于，不会影响到学习的。” “我们不担心伱学习，”李春笑了，“就是怕你太累。现在你不用考虑赚钱的事情。” 到了晚上李颜在房间码字的时候，李春敲响房门，有点局促地问了李颜书名。 看来老爸一直说以前是个文艺青年此话不假啊。 “手机能看吗？” “应该不能，不方便。” “没事，那你写着。我以后有机会再看看。”李春又默默退出了房间。 这要是跟他俩说收入还得加个零……算了，过一阵子就说自己火了吧。 第二天早上九点，李颜的家门被准时敲响。 是穿着金石实验校服的李欣媛，除了校服陌生，其他倒是跟记忆里差不多。 可能长高了点，但因为李颜也长高了，观感上没啥差别。 要说一些玄乎的，可能就是脸上那股机灵劲，少了几分。 或许是紫色围巾臃肿了点吧。 “好久不见。”李颜自己穿着非常普通的黑色运动外套，他肩膀本来就比较宽，身高上到170了，又因为运动挂了点肉，看上去高低得是初三了。 “好久不见。”李欣媛声音似乎比李颜记忆中要暗了点，“咱们，走着去？” “走着去，不远。” “你咋不穿校服？”李欣媛双手插兜慢慢走着，临近过年，周边商铺大多关了门，倒也方便散步闲聊，“我还想看看新北一中的校服什么样呢。” “太冷了，你穿校服不冷吗？” “有个很暖的外套，除了看上去很肿，其他都好。你看不出来我穿的是棉袄型的校服吗？” “不说的话，没看出来。” “我有这么瘦吗？”李欣媛可算笑了，“李颜，新北怎么样？” 这个问题可实在大了点，不好答。 听着李颜都快展开成城市规划议题了，李欣媛用新的问题打断：“新的学习委员怎么样？” “我们没有学习委员。” “啊？为什么？” “我在零班，一共只有三十个人。” “三十个人……也得有学习委员呀，”李欣媛晃着脑袋，马尾一跳一跳的，“不然怎么收作业？” “我们很自觉，不需要检查作业的。有什么要交的东西，大家从后往前按座位顺序传递就行了。” “噢……这样。”李欣媛低着头走了一段，又突然抬头，“李颜，那你的舍友呢？你是住宿的，舍友们怎么样？” “很厉害。”李颜笑笑，说起了自己刚到宿舍时被舍友们各种奖项震撼的心情。 听得李欣媛一愣一愣的。 李颜又特地点了文武双修的篮球队长李若飞、唱歌绘画都很擅长的文艺小王子林恒、还有在数学与计算机方面天赋异禀的陈凡。 “他数学甚至是按自己架构学习的，给了我很大启发。” “他们学习没有你厉害，对吗？”李欣媛直勾勾看着李颜。 这问题…… “我听说了，你期中考是年级第一。”李欣媛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所以你比他们都强。” “大家学习都很优秀。”李颜点点头，“到了新北一中，考试成绩不是唯一的目标。” 李欣媛没听懂，也不愿意问，就只是点点头，“你期末考呢？” “也是第一。” 李欣媛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然后又缩了回去。 “太棒了吧！你去到哪里都这么厉害，哪怕是新北一中。”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以后中考，考新北中学肯定没问题了！”李欣媛笑着。 李颜欲言又止，点了点头，“肯定没问题。你怎么样？” “我……”李欣媛吐了一下舌头，“对我自己来说有进步啦，现在已经能考进年级前三百了，老师说按这个排名，考上金石中学没问题！” “挺好的，加油。” 李欣媛眼底滑过一丝黯然，随即又扬起头来，“话说，我在凛城市中学生周刊发表了两篇文章诶！” “真的吗？这么厉害。” “也要感谢你的，我是以你为目标，才会有这么强大的动力。不然哪敢去投稿。” 说着说着，两人走到了人民公园门口。 “进去吧，继续走走。” “李颜，你语文这么厉害，有没有去投稿？” “有。” “我就说你肯定也投了，刊登了多少篇？” “就一篇。” “哈哈，你肯定是只投了一篇稿子。” 李颜抿抿嘴，“被你猜中了。” “那我改天去看看新北的中学生周刊，瞻仰一下大作！” “瞻仰算不上，我投的是《临江文艺周刊》，到时候可以送你一本。” “噢噢，这样。好啊好啊。”李欣媛又低下了头。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卷着地上一些枯枝沙土，吹得两人打了个寒颤。 “找个有遮挡的地方坐坐吧。”李颜指着不远处一个树池。 直到坐下，李欣媛还是双手插兜。 “天这么冷吗？” “也不是。”李欣媛摇摇头。 只是不想给你看到我无处安放的手指，它们会说话，暴露我所有的紧张与无措。 “学习委员，”李颜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想来散散心？” “我喜欢……”李欣媛看着李颜，又挪开了视线，“散步，我觉得散步很好，一路慢慢走，总有话说。” 实在没话说，至少还有路可走。 李颜只是点点头。 “李颜，”李欣媛双脚踮起来，脚跟靠在树池石壁上，“我听志远说，你参加了文艺汇演？” 林志远啊林志远，你小子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没跟我说？ “对，参加了。” “我也参加了金石实验的表演，我们班的节目是诗朗诵，里边还有两句是我带的头。”李欣媛满怀期待地看着李颜。 “很棒。”李颜又点点头。 李欣媛整理了一下头发，“李颜，我听志远说……你们的表演非常精彩，我能看到吗？” “有份报纸……” “我不要报纸，”李欣媛凑近李颜，“报纸报道不详细，我想看录像，有吗？” 其实报纸报道很详细。 李颜笑了一声，“还真有录像，但是录音没录好，等我回去把录像跟录音都发你吧。” “好啊好啊，”李欣媛连连点头，“我家有电脑，我用电脑看。” 两人说完这话，双双站起身来。 “那……走回去？”李颜问。 “嗯，慢慢走回去。” 我为什么这么紧张？ 因为你的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 明明是同一段路，回程总是会比来程要快。 哪怕步子已经走得很慢了，还是没说几句话，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李欣媛在马路对面跟准备上楼的李颜招手，结束了今天的“散心”之旅。 一回家，李颜就把当时的录像跟后来的歌曲完整版发给了李欣媛。 随后就继续自己的网文大业去了，他要争取这个寒假把网文这事基本稳下来。 中午陈凤玲回来做饭时，李颜还跑去打了下手。 并且要求系统把“厨艺”单独拎出来作为一个四级技能，不跟生活技能合并。 做一个大厨也算是他的兴趣之一，所以与某些烦人的小技能不同，“厨艺”还算是李颜有意愿主动提升的技能。 可惜生活技能只是个合集，要是能辐射，李颜现在就能当個家庭大厨。 但是目前被激活的“厨艺”只有27分，已经很久没有低于平均值的技能了，这还是李颜暑假稍微学习过的成果。 急不得，只能从最基础的下手开始打起。 跟父母一起闲聊的时光流逝得飞快，眼看着到了下午两点，李颜也该开启午休了。 早上跟李欣媛这一来一回，比写两万字还累。 一觉醒来，qq上一个荷包蛋头像闪烁——金黄金黄的蛋爷，也就是林志远。 “咋样，李欣媛跟你表白了吗？” “正常聊天，别整天想那么多，我一早试探你的消息你不敢回，八卦起来倒是积极得很，说好要考新北中学的呢？” “别骂了别骂了，我这就学习。” 荷包蛋变成了黑白色。 不过这么一提……李欣媛那边，头像还是灰色的，文件也还没有接收。 她正在客厅接待爸妈的朋友，心不在焉地。 或许也好，听林志远说那个表演里有好多漂亮女孩，再等等吧。 直到吃完了晚饭，洗完了澡，李欣媛才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戴着耳机点开了音频。 是没听过的歌。 很好听，原来李颜这么会唱歌，另一个男生声音也不错。 而且没有女声，李欣媛如释重负，紧裹的被子也终于松了点。 她点开了视频。 憧憬的男孩站在了舞台正中央，但是隔壁那个坐在古筝前的女孩，确实有点好看。 原来古筝伴奏是个女生啊……很厉害的样子。 李欣媛按了暂停，拉动进度条，尽可能让音频跟视频同步。 李颜笛子吹奏出来的时候李欣媛眼睛都发光了。 因为视角的关系，此时后方登场的蓝衣长裙少女还没被她注意到。 注意到的那一刻她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韦韵之从李颜身前飘然而过那一瞬间。 复杂又奇妙的情绪。 看到李颜蓦然回首那一下，李欣媛按下了空格，视频就这么停在了这一帧。 她看着男孩，男孩看着另一个女孩。 被子又裹紧了。 李颜收到了李欣媛发来的消息：文艺汇演太棒了！ 李颜笑了，以触手怪的手速快速说明这个节目从构思到编曲到排练到舞美的种种。 结果才写了一半，却见李欣媛发问： 舞台上的两个女孩，有你的女朋友吗？ 这么直白？李颜眉头一皱，把刚刚一大段话剪切了，转而回复道： 忙于学习，无心恋爱。 现在李某已是临江初一学生之巅，全身心都在伟大事业的缔造上，有点赏心悦目的妹子做朋友就不错了，平时陪这群青春期男孩女孩发发癫挺好玩，但要正经思考这回事…… 恋爱？狗都不谈。 以他的条件，总有双向奔赴的时候。 真碰到了戳心窝子的女孩，大不了就汪一声，大丈夫虽然不能舔，但是能屈能伸啊。 那边李欣媛半天没回复，因为她心乱了。 为他没有女朋友而开心，为他无心恋爱而难过。 这算什么？ 李欣媛还是硬着头皮发出信息：她俩是你同学吗？ 为什么还要追问到底？ 李颜回复：弹古筝的是我前桌，跳舞那个是另一所学校的师姐，之前去书店买书认识的，要说这个还得跟你讲一下这个节目的事情。 然后李颜又把剪切的内容粘贴上去，好好把过程捋了一遍。 “所以，当时我就想问问她能不能帮忙，没想到直接答应了。我们甚至没有正式合练过哪怕一次，最终呈现的效果却很绝。” 什么啊……这都是什么啊？李欣媛看不懂，什么作曲编曲、什么循环呼吸、什么伴奏录制、什么舞台编导、什么舞美设计…… 我看不懂啊，我只想知道你最后蓦然回首那一眼是不是设计好的内容啊。 等李欣媛发现自己已经把这句话发出去的时候，手都颤抖了。 明明……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 过了好几秒，李颜才回复：是设计好的。 明明也没说什么，但李欣媛似乎感受到了李颜的情绪从网线另一端传来，直接冲出了屏幕。 一种很淡的、很浅的失望。 所以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闲聊几句就选择了下线。 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精彩到几乎等于是专业晚会表演的节目，约等于李颜一手操办弄出来的。 他什么都做了，并且为此而骄傲。 所以才会对那个跳舞的女生印象深刻吧，毕竟他只给了另一个女生八个字的份额。 很厉害，但李欣媛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鬼使神差地，李欣媛登录网页，搜索了“临江文艺周刊”。 “全省排行第一的文学刊物……” 她又搜索了“新北一中李颜”，出来的自然是新北日报的报道，一整版的专栏报道。 省美术协会主席、新北市教育局局长、新北一中校长……李颜站在他们面前，笑着聊天。 还有一条新北一中官网的公告，初一年级期末考前十名。 第一名李颜，总分759，除了语文，一水的满分。 她沉默良久，才把网页关闭了。 被子很暖，所以要躲到被窝里。 认识得早有什么用，是唯一的学习委员又有什么用。 半年多前她就在青松长廊说过了，“你总是会离开凛城的。” 那句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少女还不懂什么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早上面对李颜时表现得那么……卑微。 努力地在李颜面前找寻自己的存在感。 李颜不是榆木脑袋，到这份上，再说李欣媛不是喜欢自己，实在就是掩耳盗铃了。 从最现实的角度来说，初一，谈个屁，好好学习；从比较现实的角度来说，他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未来了，应该好好学习；从感性的角度来说，李欣媛目前只有“学习委员”这个标签，她给过李颜一些支持与帮助，所以李颜会把她当一个好同学。 跟喜欢不沾边。 就李颜这发展趋势，想让他心动并不容易。 别说韦韵之这种长到他心尖尖上，性格好还有过惊鸿一瞥的，光是林筝墨这样的前桌，换重生前的李颜高低得鬼迷心窍一番。 怎么都要玩个精彩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在舍友们面前免提打个电话给她，最后一声“喂”就能让所有人笑成青春小傻逼。 但是现在，妹妹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所以总结下来，李颜要给李欣媛的话就是： 好好学习。 他收到的回复是：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而此时的李欣媛正怅然若失地看着手机，眼睛失焦。 她没想过，有朝一日摧毁自己幻想的竟然是过于强烈的憧憬。 躲在被窝里的少女，耳边全是雨声。 屋外明明没有雨。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没有唱歌的KTV 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张明的聚会邀约来得很快，就在1月20日下午，又是明天。 这就是陈文静说的过几天吗？ 明日复明日……哦，好像用反了。 李颜是想吐槽这一天天接连不断的活动，老是打断他原本计划来着。 想想这个寒假还挺忙，最大头的事情是网文，还有跟林恒的唱响宋词系列歌曲计划，还要练一练篮球，补充足够的营养争取长一长身体，以及跟陈凡聊的做手机系统大计划…… 当然，本质上是系统技能点的提升。 看来有这个系统在，以后李颜的生活是不可能存在清闲与空虚的了。 “KTV啊……”李颜若有所思，重生前第一次去KTV都是高中的事了，记得当时也是班级聚会，陈凤玲还一脸担忧地问他两百块够不够。 结果一人只花了二十，彻底刷新了李颜父母对KTV的认知。 李颜当时还很奇怪，KTV不就是唱唱歌？唱唱歌能花多少钱？ 直到大学，他的一个朋友商务了一下，李颜才知道原来特么还有一个里世界。 张明在班群里发了聚会通知，又找李颜私聊： 李颜，25号就过年了，KTV好像只经营到后天，所以时间提前了，不好意思啊，你们那边放假晚，才刚回来两三天。 不管你是谁，快从张明身上下来。 改变有这么大？不过想想这小子在做班长这事儿上，干得还不错，组织安排这些活动，人情世故还是会点的。 张明又发来消息：我们很希望你能来参加，明天可以来吗？ 李颜回复道：会去的。 张明：好耶！大家都可想见你了！ 朋友们，想要地位，想要尊重，实力才是硬道理。 跟林志远踩着自行车一块前往KTV的路上，李颜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才从新北回到家第四天，又是回学校、又是见李欣媛、又是跟同学聚会的…… 怎么有一种，急匆匆完成任务一样的感觉。 “颜少，就你现在那唱歌的水平，到KTV不得把大家震傻啦？” 李颜只是笑笑，没回应。 凛城市区就那么丁点大，骑上自行车去哪都很快。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KTV门口了，就在凛城近两年才刚刚新建的大商场隔壁。 很多年轻人过来尝鲜，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一进KTV大堂天就黑了，耳朵一下就被强烈的混音感包裹，这的音响品质不高，震得李颜脑壳里嗡嗡的。 这种感觉唤醒了李颜大学期间在KTV练歌的回忆，不过没太多触动。 他现在都是初一要搞唱片的人了。 李颜跟林志远是按约定时间到的，结果包房里的大家都在聊天了，陈文静跟黄秋莹也在。 他刚一进门，大家就齐刷刷看了过来，张明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走过来： “李颜，志远，欢迎欢迎！” 陈文静跟黄秋莹也走上前，说着什么难得聚会，玩得开心之类的话。 其他同学也渐渐围了上来，一批又一批地找李颜打招呼。 怎么跟明星见面会一样？别搞。 小胖站在旁边笑开了花，他体会到了明星助理跟经纪人的快乐。 虽然压根没他什么事，但是跟着李颜一块点头打招呼，参与感是沉浸的。 大家的招呼无非就那么几种，夸李颜是凛城骄傲的，让李颜有空教教自己的，问李颜新北是不是特别好的，一些敢过来打招呼的女生还会额外夸一句李颜变高变帅了。 李颜疲于应付，这事儿对他来说太过损耗精力，于是执行且战且退战略，愣是给退到了二楼大沙发。 这房间不错，还是复式的——不然也没法容纳五十几個人。 李颜终于是有机会坐下了，楼上的沙发是三面贴墙的超长条沙发，目前角落已经都被人占据，给他留下的是正中间的C位。 没看错的话，刚刚楼下的沙发也是空了个C位。 李某人不想当601皇帝，于是果断走向了何翰王超坐着的角落。 那里坐得稀疏，再挤两人还有空间。 旁边一些李颜记不起名字的同学很兴奋，何翰自己却有点紧张。 “何翰，王超，你俩还这么要好啊？”李颜大摇大摆坐下了。 何翰嘿嘿笑了声，“毕竟我俩一个初中嘛。” “丁伟杰呢？”李颜看了一圈，没见到当年三兄弟之一。 莫不是自打自己点通之后，丁伟杰就不与此二人为伍了？ “伟杰报了培训班，今天刚好有课。”王超回答。 李颜点头，注意到同学们基本上身形都没有太大变化，毕竟只是一个学期，大部分人还没长身体。 倒是显得又长高又变壮的他很有威慑力了。 “颜哥，”何翰凑近李颜小声道，“伟杰很想来的其实，他让我帮忙带个话，说谢谢你当时的提醒，读书确实很重要。” 李颜有点惊讶，他记得林校有说何翰这批人现在成绩还不错，这话虽然是复述丁伟杰的，但自己若是完全无感，说出来怕是也会很别扭吧？ “丁伟杰，现在成绩怎么样？” “哎哟颜哥，哪能跟你比。”何翰连连摇头。 “伱的思路是直接跟我比较了，”李颜却肯定道，“看来确实是想读书了，好胜心是一切的开始，还不算晚。” 何翰没听太明白，也不好意思把自己普通初中中等的成绩亮出来，也就安静了。 楼下张明站在立式话筒旁主持聚会，“那我就先给大家一首《江南》打个样！” 李颜跟着大家鼓鼓掌，何翰突然拿了个话筒过来，“颜哥，待会要唱啥，我帮你点。” “不唱了。” “诶？”小胖大惊，“啥？” “你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这实在不像你啊……这么好的装逼机会居然不要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颜少吗？” 李颜没多解释啥，何翰也识趣地把话筒放回台面。 他化身八卦科普小能手，开始主动说起同学们上初中以来的情况，蔡佳成为了班里学习最好的人，在金石实验能考进前一百名，张明鼓起勇气跟李欣媛表白结果被干脆拒绝了，丁伟杰成功考进四大初中之一的青松中学…… 李颜心不在焉地听着，他本以为今天的聚会会让他非常愉快，不管是旧人重逢的感动，还是荣耀归乡的兴奋，但事实上他内心平静如水。 是啊，他网文即将月入过万——就目前的趋势，两万乃至更高都是可能的，他要跟开元编辑缔造下一本神作；他要跟林恒出属于自己的唱片，有专业的录音室与音乐制作人，还有学校提供的资源支持；他一回新北，还有身为省美术家协会主席的师父带他混艺术圈；他还有全国最牛逼的推理杂志在约稿，有学校准备的诸多顶级刊物与满满一本强大人脉资源…… 他说是全省最强的初一学生乃至初中生都不为过。 凛城，只是家而已了。 “好像没看到李欣媛？”林志远悄悄说了句。 看到了，不在二楼，在一楼的角落。 李颜有注意到，围上来的大批同学，里边没有学习委员。 屏幕换了歌，《夏天的风》。 “七月的风懒懒的……” 李颜没听出来是哪位女生的声音，但从几位同学突然投来的视线，可以分析出来，这歌声的主人是学习委员。 说实话，气息弱了点，李欣媛并不擅长唱歌。 这歌可不容易，她唱得全是感情，没有一点技巧。 但是大家还是很安静地听着。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的说你爱我……” 两位班委带头热了场，后边也就活跃起来了，各种潮流热曲，高音歌曲轮番上阵。 可谓群魔乱舞。 李颜坐在二楼，中间除了有个忘了名字的女孩问他一声唱不唱，没有其他人打扰。 一方面是现在跟李颜说话有压力，一方面大家也不傻。 他一来就上二楼，也选择了角落，明摆着降低存在感。 不打扰是大家的机智。 这种社交对李颜来说很耗能，坐久了也开始有些无聊，他便打开手机qq跟肾虚公子和开元聊起剧情去了。 此时楼下座位角落，李欣媛正被小学同桌怂恿着，“错过这个机会以后真的就难了！你再唱一首情歌，直接跟他表白啊！” 李欣媛连连摇头。 “搞什么，你不是都跟他出去散步了吗？他答应出门，一定是喜欢你啊！” 她还是一直摇头。 “你不是喜欢他吗？” 李欣媛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唉，搞不懂你。” “我也搞不懂。”学习委员叹了口气，“我搞不懂……他的世界。” 聚会结束，李颜伸着懒腰，跟同学们道别，在门口等上厕所的小胖，看着手机信息笑得非常愉快。 这是他今天聚会以来最开心的一刻。 因为肾虚公子给他复制了一批最新章节的好评，然后评价道：姑且是来了一批有点品位的读者。 还把评论设为精华了。 连开元都不得不感慨“怎么会有这么负责的黄金盟运营官，真是捡到宝了”。 李欣媛从走廊穿过，看着带着笑容快速回复手机信息的李颜，突然释怀了。 幻想什么拥有，自己有幸在第五十六章跟他吹着春夏之交同样温润的风，看过波光粼粼的水面，那时候自己曾距离他那么近。 而且还留下了“学习委员”这个标签，足够了。 “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说着。” 李颜没听见，不然他就算知道破坏气氛不好，也得说一句： 其实你真没听懂话外音，定性为学习委员，就只能是学习委员了。 幸好，少女怀梦埋进记忆，少年继续走向星辰大海。 人生不过恍惚三万天，不同世界，各自精彩。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懒人哲学 1月25日就是除夕了。 年前就剩四天，过年又势必有很多不属于自己的时间。 很尴尬的一段日子，除了给存一波稿子，其他事情确实也不好推进。 李颜在啃编程相关的书籍，但零零散散学实在是没啥效果。 练练篮球找不到人，想着找丁教久违地打一场羽毛球也约不到，连宿舍qq群的活跃度都暴跌。 “年后再说”成了万能的理由。 就连积极推进唱片工程的林恒，也受制于“拜访任务太重”选择暂时搁置。 鉴于他老爹的身份，李颜表示了高度的理解。 唯一还在高强度高频率推进主线的，就剩打工人开元同志了。 他可没有寒假，除夕前一天才是假期的正式开始。 “过年没啥人，所以也没什么人发书，其实事情也少，不过我就是想干活。” 您也是先天内卷圣体…… 李颜倒是对“过年没啥人”感到好奇，他总觉得假期闲下来，在电脑前边看看书的人应该会增加。 开元一句话就解答了疑惑：过年都出门玩了，谁还啊！ 这两天肾虚公子参与书评区互动的频率也低了不少，李颜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评论。 不过成绩就是他的底气，这么多沉默的人看了下来，还有一批积极提供正反馈的可爱读者，您跳出来说这本书要崩。 乐。 看来平时书评区的一片和谐景象，并不是垃圾少了，而是清洁工实在过分给力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颜给了肾虚公子一个黄金盟让他工作呢，此等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令李颜惶惶然。 老哥只要不是馋他身子，什么都好说。 李某愿以超高实力与你对决台球、钓鱼、电子游戏并遗憾败北，苦笑着承认都不如你！ 习惯了被任务撵着走的李颜，突然被年前摆烂的气氛包裹，时间一下变得有些充裕。 加上临近过年，家里也在大扫除，他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屋里码字。 要不开摆几天？ 这个自打有了系统就从未出现过的想法，悄悄占据了高地。 第一天睡个懒觉，多吃两口饭，下午看看电视，晚上跟爸妈聊聊新北见闻。 第二天起早一点，晨跑两圈，多吃两口饭，下午看会儿书，晚上一边码字一边跟爸妈闲聊。 第三天再起早一点，晨跑三圈，多吃两口饭，下午看书码字，晚上进行自重健身随后把自己关到房间里疯狂码字。 第四天起个大早，自己做早饭，下楼晨跑，回来坐在电脑前准备码字。 在这之前，要先监督一下林志远的一周寒假特训日记。 李颜其实有点惭愧，连他自己都选择了摆烂放松，待会林志远的完成情况未达预期，似乎他也没啥资格说什么。 “一周之期已到，敢问志远同志进展如何？” 林志远那边显示了好半天的正在输入，最后发来一個“酷”的头像。 李颜都准备摇头叹息批评批评他了，突然接收到一个文件——《志远全集·第一卷·日记》。 好家伙……李颜竟然有点兴奋，打开文件： 一月十七日：实验中学期末考，虽不称意；平生考试，此为最上。睡懒觉。 一月十八日：懒觉。陪颜少装逼。 一月十九日：自今日起不睡懒觉矣。余初晚睡晚起，继而早睡晚起，后又午觉，今日始立誓绝之。明日小聚，夜早睡。 一月二十日：小聚，陪颜少装逼。夜早睡。 一月二十一日：懒觉。 一月二十二日：林志远啊林志远，你怎么能如此堕落！然连日天寒地冻，不能读书，懒觉。 一月二十三日：懒觉。 这可没法念给华夏最难学方言之一的某地区听，不然句句在骂娘，甚为不雅。 可吐的槽太多，李颜愣是半天不知道怎么回。 好你个林志远，有这功夫研究真正的胡适日记，没功夫多看看书？ 李颜：我原本还想着，近日我也不甚努力，不好意思说你，没想到你才是高手。 蛋爷（志远）：哟哟哟，颜少也有不努力的时候？ 李颜惭愧地把这几天做的事情列了一下，苦恼道“没有填满一页word”。 蛋爷：一月二十四日，早起，听颜少装逼。 李颜：你看我高大，实在是自己站得太低。 蛋爷：别骂了别骂了……不过颜少，我也不是没有收获。 李颜：讲。 蛋爷：我发现早起的话一天的时间非常长，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不起的话就根本什么都不用做。 坐在电脑前的李颜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李颜：你倒是顿悟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蛋爷：过奖，谬赞，客气了。不过颜少，伱真的不累吗？ 每次林志远发来一些认真的问题，李颜都会有奇妙的感觉，小胖内心其实非常敏感，总能在搞怪后突然来几句戳心窝子的话。 他回复小胖：不累，兴奋得很。 果然就等到了林志远的戳心语录：想想也是，我要是跟你一样厉害，我也觉得什么都不累，巴不得天天考试。颜少，你肯定不知道平庸的无奈吧？明明已经花了好多时间，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够努力。 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的努力跟你不一样。你看一眼就知道课本在说啥，听老师说一句就能解题，我真不行，所以看书听课对我来说，真的很累的。 光是让我相信自己能学会，就已经花了好多精力了。 情真意切，让李颜一时失语。 他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跳脱出他天才的身份，不以高高在上的状态、居高临下的视角安慰小胖。 结果林志远发了句：我都这么认怂了，颜少，跟我妈美言两句吧，我还想过个好年。[可怜] 把我的惭愧与感动还回来啊混蛋！ 随后林志远又深入浅出地阐述了一下他的懒人哲学，主要强调劳逸结合的重要性，并表达了对李颜持续高强度自我提升的担忧。 主要是担忧李颜过于耀眼的光芒，会让林妈妈忘记自己儿子叫林志远。 跟林志远东拉西扯聊天打屁，不知不觉一个早上就过去了。 李颜也没觉得时间被浪费，明天就是除夕了，干脆今天就不努力了。 下午睡一觉，吃点零食，打打游戏，岂不美哉？ 李春陈凤玲夫妻俩看李颜休闲起来，心里就跟普通家长看孩子假期主动学习一样又惊又喜。 除夕当天，爸妈都难得休息，大清早地就在厨房忙里忙外。 李颜安宁地一个懒觉睡到了早上十点，起床时他还震惊于自己彻底放松一天就能昏睡至此，更震惊的事情就发生了： 叮！ 【肌肉耐力、肌肉力量、爆发力+2，总数均44；骨骼强度+4，总数33；营养+3，总数37，四级技能】 怎么回事？摆烂了一天啥都没动，反而暴涨了？ 难道是之前锻炼积累的能力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这彻底放松一天，反而给松了口，厚积薄发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突然从床上弹射而起，找了本书就贴着房间墙上画的刻度站得笔直。 一米七一点五！ 他长身体了，比重生前身高暴涨的时间，早来了一年半！ 林恒，下学期开始，你帅不过我啦！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过年的你干嘛惹他 除夕夜，对华夏人民来说总是非常特别的。 再多的糟心事，也可以在欢笑声中留给去年，丢到时间的垃圾堆中。 新年要开心，是华夏的共识。 除夕就跟双休日前的周五晚一样，还没到正式放假的时间，却已经享有这种愉悦的心情。 就跟偷了一小段假期似的，还可以好好计划假日安排，这是充裕的快乐。 新的一年要到了，但是还没到，所以除夕快乐得很。 等新年真到了，真要开始面对新一年的计划、目标、压力……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 长高了的李颜神完气足走出房门，连陈凤玲都不禁问： “是你头发太乱了还是，怎么觉得你高了？” “长身体了。” “今晚多吃点。” 陈凤玲已经逐渐进化到连儿子一夜间肉眼可见地长高，都认为理所当然的境界了。 然而，下午难得跟父母一块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李颜，心情却不是很美妙。 初中、除夕…… 看似不相干的词汇在特殊的日子唤醒了糟糕的记忆。 重生前的初一上学期，李颜因为从期中考年级第六到期末考第十三的“退步”，而被锁在门外的那天…… 就特么是除夕。 虽然在此之前，李颜因为听不惯陈凤玲大过年的非要说一句“今年要是不退步就开心”，选择了“不尊重父母”的硬刚。 但除夕夜因为这种原因被锁在门外，直到邻居惊叹着“考全班第十三这么厉害怎么能这么对他”敲响了门，李颜才得以进屋，度过这个冰冷的夜晚。 也确实离谱了点。 李颜当时甚至不敢跟邻居阿姨说是年级十三名。 那种委屈哪怕重生了想起来还是很痛苦啊…… 好你个老天爷，这种记忆就给老子原汁原味是吧？ 妈的，不能拿前世的委屈生这辈子父母的气，真是站在棉花堆里练搏击。 年夜饭陈凤玲难得做了龙虾，开开心心给李颜夹了一块，却见儿子兴致缺缺，自是关切询问。 “老爸老妈，问你们个事儿，如果我期中考第一，这次期末考了第十三，你们会生气吗？” “怎么会呢？”陈凤玲惊讶地看着李春，“你是我们的骄傲。” “那如果我不是在新北一中，而是在凛城一中呢？” “也不会，这次不行，下次考回去就可以。”李春笑道，“爸妈相信你。” 不像演的。 李颜情绪有点复杂，不知道父母这是被无敌的自己惯坏了，已经想象不到“失败”的样子所以无法共情；还是真的被自觉勤勉的自己改变了，发自内心认可。 “不过，为什么是第十三名？为什么是凛城一中？”陈凤玲疑惑。 “随口一说。” “快吃龙虾，妈这辈子还没吃过咧，你回来过年，买回来一起尝尝鲜。” 大过年的，想什么没有发生的曾经呢。 好好吃饭。 万万没想到，大年初一的午饭，李颜就没吃好。 依凛城的习俗，大年初一都是回老家，李春陈凤玲都是各自家族里唯一一个从农村跑到城里定居的，跟家族亲戚关系说不上好。 亲戚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個特别的关系，患难确实见真情，但平时也是真见不得伱好。 尤其是李春，身为小儿子，没有选择留在老爹身边，跑到城里打拼，也没赚到啥大钱，在李颜爷爷奶奶眼里，就属于两头不讨好的行为。 于是逢年过节一见面，总免不了要挖苦两句，说还不如李春大哥留在家里开个小店活得好。 直到李颜开始在小学成为年级第一，李春夫妇俩才算是在山旮旯的老家抬起头。 不过李春并不算很在乎，他知道常年生活在山里的爹妈跟亲戚们什么眼界，也无意跟他们纠缠什么，只要能尽自己身为儿子的孝道就行。 大家生活状态完全不同，没必要谁给谁添堵。 所以六年级那个寒假低调地混过去了，免得一群争着哪家村小的班级前二十厉害的亲戚不开心。 今年是藏不住了…… 不过李颜觉得，这群亲戚里就算有再怎么见不得别人好的，也不至于傻逼到来惹他。 这不是大过年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巧了，还真就有。 大部分近的远的亲戚，还是知道李颜的成绩何等耀眼的，好的夸两句顺带教育孩子以李颜为榜样，明显感到情绪不对的，至少也会把夸夸的表面功夫做好。 直到由大伯准备的简单家宴进入尾声，突然有一个喝了那么两杯酒的中年男亲戚喊了句： “考年级第一跟我儿子年级第十二也没差多少嘛。” 挽尊，可以理解。 “新北跟凛城，说到底也没两样。” 持续挽尊，勉强理解。 “最关键是，读成什么样，最后都是打份破工。” 强行挽尊，有些不美了。 “我儿子就算考倒数第一也无所谓，以后过来接我的厂，赚得还是比在新北考第一高得多。” 这基本是失心疯了，李颜嘴角已经翘起来，却被陈凤玲眼神阻止。 李颜甚至能读出话来：大过年的…… “李颜，你要不以后就来我厂子打工吧，给我儿子打下手，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你的工资肯定比以后在新北高得多。” 大过年的，你干嘛惹我？ 李颜一直觉得因为某人层级太低，所以虽然他惹了你，你最好不要还手，否则会自降身份这种说法，很傻逼。 狗朝我吠了一声，我当然不应该汪回去，但我可以一套打狗棍法揍它啊！ 大家都懂这位亲戚是给自己找点面子，笑笑也就过了。 李颜：“爸，这是哪位？” 李春表情说不上尴尬还是暗爽，“你三叔。” 爷爷就两个儿子，三叔自然是已经过世的二爷爷的儿子了。 “还以为多亲近的关系呢，比我还了解我的未来。”李颜笑道，“三叔，您这话我可记着了，干脆我辍学打工吧。” 甭管认真与否，家族这么多年出了个顶天的学霸，才初一就说出辍学的话，对于部分重视家族荣誉的宗亲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当场就有几个长辈对这位三叔投去了怨怼的眼神。 也有人当场开始劝李颜，“颜儿啊，不要被他给带歪了，他搞那么个破厂，哪值得你辍学啊！” “哪里能说是破厂，”李颜摆出非常认真的表情，“三叔能给我开一个月五万十万的工资，这还叫破厂，四婶是不是要求太高啦。” “等等等等，”三叔急了，“我什么时候说给你开五万十万了？” “不是您说的工资会比我以后在新北高得多吗？” “嚯，”三叔品出味来，“李春，你这儿子心比天高啊！” “不是，三叔没去过新北吗？” 全场突然沉默，别说三叔没去过了，李春都是唯一一个往城里定居的人，大家对新北的认知就是“临江省省会”。 “没去过，怎么了？凛城市区那些公司我合作过，经理一个月也就四五千，你以为啊？” “哦，原来你是拿凛城比啊……”李颜摆出失望的模样——他的演戏技能在三级技能“表演”的辐射下，已经到了46分，此刻尽显真诚。 平时写时代入角色一通表演，可不是白练的。 “什么叫我拿……”三叔感受到周围人情绪上的变化，意识到再跟这小孩谈论具体细节，他就要兜不住了，只能作罢。 你挑事，然后作罢，这事就算了？ 开玩笑呢，做人做事要讲究公平，该轮到我了。 “诶，三叔，您儿子考的年级十二，是哪里的学校啊？” 李春投来息事宁人的表情，直接被李颜无视了。 “学校不都一样？”三叔脸挂不住了。 “原来都一样的，”李颜作懊恼状，“早知道当时就留在凛城上学了，费那么大劲去新北干嘛！” 这一年拿“我们李家的孩子”吹嘘的宗亲们急了。 “老三你别他妈叽歪了！” “李颜别听你三叔的，他儿子读的那隔壁村破小学，也有脸在这说……” “还年级第十二，一共一个班三十人，也不害臊。我儿子还年级前十呢，能跟人家在省城考年级第一比吗？” 三叔的脸已经成猪肝色了。 李颜扯着嗓子在嘈杂的讨论声中博得存在感：“叔伯婶婶们，我小不懂事，乱说了点话，大家不要说三叔了。三叔也是好心，跟我们说一下他的厂多赚钱，也是为了以后大家盖房子、家里修祠堂能找他支持点……” “你！”三叔眼睛瞪得提溜圆。 亲戚们轰然笑了一声，开始揶揄。 李颜爷爷拍了老半天桌子，才堪堪把乱糟糟的残局收拾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后续亲戚们齐聚一堂喝喝茶的环节，李春自然是找了借口离开。 李颜还以为要遭老爸老妈一通教育了，没想到他俩竟然一脸畅快。 至于原因？ “你就是我俩的底气，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嗐，这其实是种压力来的……不过，现在的李颜愿意承担这种压力。 第二天到陈凤玲娘家的聚会，李颜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夸赞潮。 应付得疲惫不堪。 他当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还不如有个傻子给他怼一怼来得轻松呢…… 于是，他的过年就这么结束了。 自己家，爷爷奶奶家，外公外婆家，三顿饭，过。 大年初三，李颜自嘲着别人过年七天乐，自己过年三顿饭，打开电脑开始码字，却见开元编辑一早就发来了近期订阅数据总结。 李颜：您……年也过完了？ 开元：满门心思都是你这本书，最近有点问题啊。 李颜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 开元：数据的情况，不乐观。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给你上上强度了小李颜 印象中，自打开元决定给李颜编辑精选的推荐以来，针对《白发天子剑》这本网文，向来是开元猛奶李颜唱衰的。 从天天帮李颜理解“这本书真厉害！”的开元这听到“不乐观”，还真是让李颜有点不适应。 不，是自打文艺汇演以来，一路高歌猛进的李颜，对于“下行”的不适应。 李颜：数据啥问题？ 开元：就目前的内容来说，我个人感觉没啥毛病，保持住了水准跟质量，读者的评论也是向好的，积极性也是有的。但是！这订阅量涨不上去了。 李颜看着四千五百的均订，表示不太理解：这不是才大年初三吗，合计也就更新了十一天。 开元：问题就在这啊！你可是日更一万五千字十天了，上架当天还更新了三万字。十一天时间更新了十八万字，我看着都担心你身体出问题，结果均订就涨了两百，收藏也没涨多少。 李颜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不是你说的这本书后期发力，现在不用太重视吗？ 开元火速回复，打字速度反映着他的焦虑：首订不用太在意，因为你后期发力，加上爆更，肯定数据会越来越好，但是现在……换别的作者这么爆更，均订早上去了。我也头疼，想了想，可能是这么几个原因。 李颜：这本书因为慢热外加世界观宏大，需要沉下心看，理论上说，本身不应该有什么爆款的潜力。当初老半天才签约也说明了这点——至少编辑们是这么认为的。 开元“正在输入”的状态断续了会儿，停止了。 李颜：一个是元大您的支持，给了一个编辑精选的位置，给了第一波流量以及一個“这本书应该挺牛逼”的印象。写自己的世界观，还慢热，往往是成名作者的特权，大家先预设这本书不错，才有耐心看下去作者徐徐展开的故事。 开元：没错，所以我当初才决定赌一把，要是不用这个推荐，大家很难产生好奇。 李颜：第二个就是肾虚公子的黄金盟，吸引来流量的同时，因为“暴躁运营”的事情，狠狠提高了这本书的知名度与话题度，关注的人一多，总有看进去的。 开元：第三点就是你的爆更，这种信息密度高、故事宏大、设定庞杂的故事，往往更新速度是个硬伤，但你保持了高质量的爆更，留住了读者。 李颜打字速度慢了下来：在这三点的加持下，才有了现在的成绩。也就是说，但凡话题度下去一点，大家还是很难保持住对这本书的热情，是吗？ 开元：从数据上来看，应该是的。最近新人看书的跟养书的数量几乎持平，爆更都有这么高比例的人养书，说明大家读你这本书……有点累。 李颜在键盘上驰骋的手突然一颤：累？ 开元：网文嘛，又不是文学名著，再说了，你到人群中看，有几个看文学名著的？特别是上班后，当年学生仔的时候，我也是文艺少年，现在上班了做了编辑，天天，我照样看不下去文学名著。 李颜若有所思。 开元：因为太累了！就是图个放松，是会对有深度的精彩故事有渴望，但是一两部大作就够了，平时找新书，还是想代入一下装装逼图一乐的，或者产生一点情感共鸣，让自己不那么空虚寂寞。 李颜咬住嘴唇。 开元：不好意思，我好像把焦虑甩给伱了，身为编辑不该这样的。你就按你节奏写着，现在成绩依旧是很好的，佳作徽章都到手了，怕什么？后期发力的故事，慢慢会爆发的！ 李颜：那当然。 结束了对话，李颜竟然有点怅然。 超出常人的心智水平在反复调节他的情绪，但终究有些消沉。 妈的，开元都冷静下来不敢畅想未来了。 李颜已经习惯了突飞猛进的能力换来爆发式增长的成绩，突然的停滞不前还真是当头一棒。 情绪激烈程度上不如当初那句“写的什么狗屎东西”，但这一下内力深厚，直接震到李颜心窝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在思考因为“未达预期”就有些消沉的自己是否过于矫情，李颜又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头像闪烁。 20220922163341297：是陈凡。 李颜立马给了备注，也并不想问那一大串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陈凡：为了在一个群里悄无声息地消失，只能假装自己成为了乱码。 李颜：好的，这个不重要，你竟然会大清早找我，还是大年初三，震撼我一整年。 陈凡：手机系统的事情，不好搞。 李颜：当然不好搞。 陈凡：我的意思是……搞不了。 诶哟哟？李颜眉头紧锁，这什么意思？大过年的一个接一个来给我上强度了是吧？ 陈凡：年前我研究了好一阵，发现很多东西无从下手，你让我搞一个简易电脑系统我都至少有个方向，觉得还是能完成的，手机系统真的搞不明白。 李颜：我也想过，现在都没几个智能机，搞出来都没地方测试。 陈凡：你都想到测试啦？我不敢想，我过年问了一下我爸，他还带我找了一下他朋友，讨论了一阵，他们都觉得……不可能。 李颜：为什么？ 陈凡：我差点都拆了菠萝3了，还有对照诺基石现在的系统，找我爸朋友研究了一下开源的那个罗伯特系统，还有开源的X内核，只能说，我们可以尝试做出来一个自娱自乐的系统。 李颜：就是看似能运转的意思？ 陈凡：BINGO，精准。我是不敢想自己搞个内核了，拿开源的用就是了。但是我们要做的系统，需要针对手机进行优化，这个工程，我连具体内容的想象都想不出来。就拿菠萝3举例，我们这个系统要编写大量的设备驱动程序，要有一系列系统服务和中间件组件，还要有给各种软件开发者提供API接口的应用框架，图形UI这种我都不算它是个难点了…… 讨论起专业问题，陈凡还真是跟变了个人一样。 陈凡：到底怎么跟菠萝3的硬件直接交互，我都完全没有切入点，我根本不了解手机硬件……至于系统设计需要的内存管理、进程调度、文件系统这些的难度，我自认现在的编程水平是无法满足的。 李颜有点惭愧，他比起陈凡就更不懂了……但陈凡一开始的信心甚至来源于他。 陈凡：就算我都搞懂了，这个代码量我是不敢想的，而且你真要能用，还得进行广泛的测试，确保系统稳定性，找BUG，修BUG……实不相瞒，这些内容我还是听我爸跟他朋友说了，我才意识到的。 李颜：你爸跟你爸的朋友……何方神圣？ 陈凡：没啥，我爸是新北光电研究所所长，认识一些搞电子产品的朋友。 我擦，这么有分量，那还真是避无可避了。 直面现实吧小李颜！ 可能因为李颜回得很慢，陈凡也意识到这些话有点打击人，补充道：当然也不是说不可能啦……我爸朋友说他认识一个科技公司老板，叫什么创族，就在把电脑系统搬到手机里，他说主要难度其实是做出一个商业产品。如果咱们只是当一个概念项目做做，只完成一些简单的交互，不去考虑“完整”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 李颜：我们也没法不这么做，因为现在甚至没什么应用程序可以给我们测试。 陈凡：BINGO！这也是个大问题，你看看菠萝3……电脑系统再好用，没有能用的软件也不行的。 李颜：所以我们得同步开发。 陈凡在电脑前愣住，被老爹浇熄的火焰又给李颜点燃了。 李颜：你有人脉，我也有，我们有很多资源可以利用，我坚信诺基石不是未来，那现在正是混战的好时代，哪怕是不成熟的概念，也会有人愿意给我们试错。 陈凡眼睛都亮了。 李颜：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开始出现一些称霸的系统，别人的软件都照着人家系统开发了，我们就真的只能玩玩了。 陈凡：不是，你难道不是玩玩？ 李颜：我要掌握核心科技。不过我看你一开始考虑的那些问题，也没想过是玩玩嘛。 陈凡大惊，打出了最高手速，键盘声把自家的狗都吵醒了：不是啊！我只是习惯性要研究深入一点，没想过真要搞出商业级的产品！李颜，你不会已经会了什么了不得的技术吧？ 李颜：并没有，我真不会。 陈凡一下子情绪有点复杂，又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五味杂陈。 李颜：但可以学。 草，不愧是你！ 陈凡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已经带着兴奋的笑容。 “假期结束了李颜！”李颜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陈凡给的各种资料，“时间不等人，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系统君！”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让你这么快开学的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在李颜自己喊出假期结束之后，他的假期就真的结束了。 在大年初三这一个早上之后，李颜立刻恢复了爆肝状态，看书做笔记电脑实操，搞累了就健身跑步打打球，打完球就码字写看点文学名著。 这一套下来实在累了，就跟陈凤玲学学做菜，搞搞家务。 过年七天乐，花市灯如昼，统统跟他没关系。 寒假是2月23日结束的，李颜2月21日就要跟小胖出发回新北了。 从大年初三到2月20日，24天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但对于李颜来说，变化可谓脱胎换骨。 这个寒假，在自己小床上睡的最后一晚，躺得有点憋屈的李颜深吸一口气： 【查看寒假期间提升技能】 【身体+1，二级技能，总数5（50%）】 这当然是最振奋的一点，在李颜长身体外加适量运动的双重作用下，成功把高贵的二级技能提了一点。 这一点自然辐射到了他相关的所有技能。 【体力+2，身体健康+1，三级技能，总数25（50%）】 连带着同为四级技能的肌肉耐力、肌肉力量、爆发力、心肺功能、身体柔韧度、动态视力等等全都冲到了50分，都到达了50%进度的坎。 在辐射到来的那一晚，李颜感觉自己突然就从体育生的身体素质一下冲到了运动员的层次。 唯一没完成全面辐射的是身体协调性，只有45分，可能还需要一些专项训练。 李颜对此算是有过预期，在他开始长身体之后，二级技能“身体”本来就快被顶开的盖子，就到了憋不住的时候了。 只是这么狂暴的辐射真的实现之时，李颜甚至有点心慌。 纯纯物理版脱胎换骨。 他以为重生前初二一个暑假涨了快八公分已经很离谱了。 现在一個月不到就完成了170到178的蜕变，这可怎么解释…… 好在身高多少还是稳步提升的，没有在辐射到来那一晚猛涨3公分。 但涨了2公分，害得那天李颜都不太敢笔直站立，免得爸妈以为得了类似巨人症的病。 不过陈凤玲跟李春很自然地接受了，并且认为做了一个月的好饭菜果然有效，同时唾骂学校食堂。 “这系统也是真尼玛奇妙啊，给我塞一些不存在的技能记忆也就算了，这还能给我生造肌肉的？”李颜抚摸着自己变得更加饱满明显的肌肉线条，戳起来弹弹的，“怕不是女娲正在给我勾勒线条呢！” 那要不某些器官也整大一点？ 例如胃，这样就能吃更多东西，吸收更多营养了！ 你们在想什么？ 身体属性这块，是他寒假开得最狠的挂，这个挂同步带来了另一个不小的提升。 体育。 上学期到后期，他不怎么参与体育项目训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碰到了天花板。 被他身体限制的天花板。 现在天花板被顶上去了，提升体育相关技能的空间就有了。 不枉他带着双红打了好几波篮球，也不枉他特地花了时间去找林大伯继续练格斗，更不枉他持续练习跑步。 以及在网上研究了两个晚上的运动知识论文。 这三项运动的涨分跟“运动知识”技能提升，成功带来了三级技能“体育运动”的提升，加4分到了20分（40%进度），肯定也有身体条件增强的影响。 至少他能真的发挥出羽毛球47分的实力了。 相关四级技能里，除了篮球、跑步是46分，围棋是45分，格斗是44分，其他乒乓球、跳远、运动知识都被辐射到了40分的水平。 可惜的是他尝试的项目还不够多，否则“体育运动”涨分更高，辐射更狠。 真就能做到人在家中躺，球技心中涨了。 神奇的是，身体数据变好了，各科目的分数居然也提高了。 语文率先成为李颜第一个60%进度的技能，三级技能，总数30。 你说学计算机跟数学英语有关，所以数学英语各提一分到29分，没问题；说语文写网文看书能有提升，那也没关系。 但这“生物”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涨一分？ 难道李某的大脑变聪明了？ 还有四个技能值得一提。 【计算机+6，三级技能，总数23】 专攻的科目——计算机。 好在辐射的技能很猛，软件技术跟编程都到了46分，但他本来就是靠提升这两项技能到44分才能让上级技能到达46%进度的。 能形成辐射，还要依赖于李颜其他相关能力的高数值，在这种加持下，提升其实不算快。 【厨艺+7，四级技能，总数34】 看似加得多，对李颜的学习能力来说做饭其实没啥难度，还是经验的问题。 没吃过的菜太多了，肚子里没料。 【计算力+3，四级技能，总数53】 学计算机过程中逐渐提升的结果，这当然不是基于数学运算的提升，而是李颜反复在脑中演练代码换来的成果。 还有一个系统没提到的数值，道德。 一分都没提升。 李颜对此表示很满意，反正也是要当经验包的东西，差不多这分也就得了。 高于全人类平均值一点，只高一点。 第二天，李颜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李春陈凤玲，坐上了林妈妈的红色宝马——这才是她的座驾。 “就是说……”林志远打量着挚友，“已经被你震撼过两回，这么一看还是太离谱了，怎么就长这么高了。” “你看看人家，好好学学。” “这我怎么学啊妈，要靠你跟老爸给我的基因啊！” 只要林志远在，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算是冲淡了李颜对再次离开父母身边的愁绪。 不对，这种挥之不去的愁绪算是什么鬼？ 逻辑：三级技能孝心已经46%的进度条。 这分数已经足够了，就当前的主流亲子关系，能高于平均值就算是人见人夸的孝子了。 回去就给吞了！ 这一路终究是比较费时间的，对开学带有逃避心理的小胖不可避免地选择了睡觉，李颜则是看起了非常活跃的宿舍qq群。 大家正在热烈地讨论“寒假成绩单”，由梁天成发起。 他身先士卒地卷了一个成绩单，其他人看着里边看完的书刷完的题，纷纷痛斥宿舍长不是人。 然后李颜笑着拟了份成绩单： 1、身高长到178cm； 2、自己搞个电脑操作系统出来真不难； 3、写了本推理； 4、能扣篮。 本来他还准备写：一月份更新VIP章节15天合计赚了接近6个w并且已经到手； 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删掉，里边包括了半个黄金盟的收益，写出来实在太骇人了，少一些潜在的不必要风波吧。 宿舍群一下就炸了，几乎所有讨论重点都是：你踏马能扣篮？！ 前边两个不是离谱多了吗？ 果然中二期男孩眼里，帅是一辈子的事啊。 当李颜时隔一个半月再次站在403舍友面前时，舍友们依旧会想起他还不到一米七的那个新生入学的早上。 “他一米八了啊啊啊啊！”林恒绝望地发出不甘的吼叫，“可恶，零班最帅的皇冠难道必须交接了吗？” “你们真是充满活力……另外我只有一米七八。”李颜笑着放好行李。 除了梁天成，其他人明显还在开学综合征状态里，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怅然的。 李颜比梁天成还淡然，他感觉自己过去一个月跟上课也没啥区别。 一方面是假期学得很认真，一方面…… 他接下来的初中生活，将非常自由。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全校表彰大会 身高是很惹眼的。 尤其在你有一副好骨架还有一身漂亮肌肉的时候。 何况李颜本来就有一张帅脸，只看皮囊，寒假归来的他都足够吸走同学们的注意了。 遑论这是一个平时提起根本不会聊到皮囊的人。 所以李颜体验了一把从宿舍到班级，从同学到老师，从熟人到陌生人的连续惊叹。 直到坐在体育馆，等待全校表彰大会正式开始，他还被身旁的副校长问了句： “感觉你长高了？” 李颜只能笑着再次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长高了。” 是的，他坐在副校长旁边，第一排的位置。 虽然得奖者会被提前通知安排在前边的位置，但直接坐到第一排，属实是李颜没想到的。 郭启文都在第二排呢。 新北一中的全校表彰大会，会根据上一学期的表现，从多方面评选“新北一中之星”并授予证书奖学金，达到树立榜样、激励学习的效果。 因为奖学金相对丰厚，校领导也会登台亲自颁发证书，还是全校级别的大会，算是许多新北一中学子装逼的不二之选。 要知道单单拿下一次年级第一，都不一定能让你荣膺本年级的“学习之星”。 学习、艺术、体育之星，每组有三个名额，正常是三个年级各选一个，奖金1000元，算三等奖。 文学、数理之星，合计两個名额，奖金1500元，算二等奖。 榜样之星，算是桂冠了，奖金3000元，一等奖。 李颜隐隐有一种要出尽风头的预感。 谭校致辞，尔后赵副校长上了台，对上学期大家的表现与成绩进行了总结。 “下面，由我向各位宣布，上学期学习之星的获奖者，初一组：李颜，李颜同学在上学期初一期中、期末考均夺得年级第一，并在期末考考出759分接近满分的好成绩……” 李颜坐在第一排，上台很快很方便，就是也特别显眼。 笑着领取证书与奖学金信封，跟赵副校长握手，向谭校长致意。 初二的学姐与初三的学长其实成绩也很好，但比起759这种分数，还是相形见绌了。 于是，“有请李颜同学代表‘学习之星’发表一下感想。” 要发表感想的？郭启文之前没说啊！李颜快速扫视了赵校长、郭启文跟谭校，三个人出奇一致地表现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很荣幸能代表新北一中优秀的同学们发表感想，感谢学校，感谢老师，也感谢自己的努力。还要额外感谢我非常努力且优秀的舍友们，你们给了我很大的动力，谢谢你们。” 李颜说完，台下鼓掌，他正准备下台，却见台上其他人不动如松，赵校长示意他继续。 “李颜同学，说说考了759分的感想。” 这还要继续？还有啥好说的？ “校长，”李颜突然转向谭校，“语文真的不能满分吗？” 全场爆发大笑，掌声如雷，一大群学生都跟回了魂似的。 谭校笑着摇摇头，可算是给李颜下台了。 结果李颜才刚刚翻开证书，按着证书颇有质感的封皮准备感慨两句呢，那边赵校长亮剑出鞘： “上学期体育之星的获奖者，初一组：李颜，李颜同学在上学期校运会上，表现惊人，拿下了……” 果然是这样，这就是叫我坐第一排的原因？ 笑着领取证书与奖学金信封，跟赵副校长握手，向谭校长致意。 “有请李颜同学代表‘体育之星’发表一下感想。” 台下同学们已经发出会心一笑了。 “前边感谢完了，我预判一下赵校长的问题，应该想让我说说校运会的感想。”李颜顿了一下，“实心球没拿前三是真可惜啊。” 全场哈哈大笑，掌声如潮水。 谭校也笑着摇摇头。 李颜火速下了台，这次他学聪明了，回了座位把证书一放，就已经准备再次上场。 艺术之星，就新北日报开专版这事，初一年级在上学期的艺术成绩上无人能出其右。 好在这次初三有个艺术生大佬拿了国家级的舞蹈奖项，发言的机会中断了。 随后数理之星也没有李颜的事，原因很简单，初一上学期没有数学竞赛，物理化学更是初二初三才教，全校一个的名额怎么都轮不到初一学生。 李颜以为自己的演出到此为止了，结果…… “文学之星获奖者，李颜。才初一就在《临江文学周刊》发表作品，并被省市级文学评论家肯定，是……” 李颜看着后排的郭启文，“这个周刊，有这么厉害的？” “我都很难在上边发表文章。”郭启文笑道，“它是属于作家的刊物。” 对于李颜的第四次领奖，台下同学们显然比他本人要兴奋得多，要不是校长在场，他们都快欢呼出声了。 人们从来热衷于造神。 毫无疑问，最大的“榜样之星”绝无旁落他人的可能性。 不知道为什么，李颜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段旋律：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李颜，听你的舍友说，你每天总是起得很早，一整天一直在学习研究，自我提升。我想代表大家问问伱这个榜样，你的动力是什么？” 李颜差点脱口而出“为了装逼装个爽啊”，幸好忍住了。 为了成为人类之巅这种话也不好说出口，那是系统给他带来的畅想。 最终他忠于本心，说道：“我只是不想天赋被浪费了，我只是不想后悔。” 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几个狂放的手都快拍烂了，但是从大家嬉笑的表情来看，恐怕他们不是对这句话有什么共情，而是觉得—— “好家伙你这逼装的，太秀啦！” 表彰大会也就是一个班会课的时长，流程其实很短，但对于李颜来说挺长。 他捏着五本厚实的证书，夹着五个令人羡慕的信封，在同学们的凝视中走回教室。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在新北一中的影响力，你用一个学期征服了这里。”林恒挨着李颜走，“你就跟时刻站在舞台上一样。” “还不错。” “口是心非。”李若飞也凑了上来，“你看起来不太兴奋，阿颜。” 不兴奋？对的，这么装逼的场合，对他来说应该甘之如饴，为什么却不太兴奋呢？ 因为不够啊，征服新北一中不够，征服初中也不够，他需要更广阔的舞台，他需要做到更多的事情。 “这信封里合计都有7500元了，你还不兴奋。”梁天成也凑上来。 “所以说他肯定是公子哥，”林恒笑着拍拍李颜肩膀。 为了这钱就更没什么好兴奋的了，就算刨除肾虚公子的打赏，他好歹也是半个月赚了两个达不溜的人。 这还没半个月稿费的一半多呢…… 大家都乐乐呵呵地回到了班里，女生们总是忍不住转头观察李颜，白晓生至今还在纠结李颜身高跟他差距“只有”7公分——李颜还以为这哥们是拐着弯夸他自己185的身高呢，就听白晓生捂着脸道： “你178又帅比例又好，像个型男，我185跟巨人症患者一样……” “这个学期咱们一起打球，把你也变型男。” 讨论着，上课铃声就响了。郭启文带着标志性的笑容，手里拿着一叠试卷进了教室。 “同学们，新学期给大家的见面礼，今明两天，摸底考。” 针落可闻。 猝不及防。 大家还在发呆呢，试卷已经下发了，郭启文自顾自说着考试要求。 其他班级传来后知后觉的喧哗声，只有一波就消失了。 考试就在眼前，吵闹多一秒，解题时间就少一秒，分数可能就消失了。 零班这群甚至连哗然一下都没有，短暂的惊讶在专注中消散，很快教室里就只有翻页跟书写的声音。 李颜笑了，这新北一中有意思，新生入学不摸底，寒假回来反而摸了。 上一秒还在夸759的期末考成绩，下一秒就开始了新的考试。 “没有准备的摸底考试，才叫摸底考。”郭启文脸上写满了自信。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考试换自由（盟主加更） 考试内容乏善可陈，没有记录的必要。 非要说点不同，就是李颜没有了之前“拍笔”的装逼习惯。 原因也很简单，装不了了，对他来说装不了了。 只是从郭启文的一些行为来看，例如莫名自信的微笑，监考时长时间停留在李颜身旁，参与了所有科目监考等等，李颜有一定的理由怀疑…… 这场摸底考，说不定是为了李颜这碟醋包的饺子。 难度跟期末考接近，也是没有附加题，计算量与解题思路上的弯弯绕绕更多。 就连零班的骄子们，歇了一个寒假突然这么高强度用脑，都很是吃力——梁天成除外，能跟李颜比比寒假卷度的也就他了。 遑论其他班级呢？ 好在只是一次不那么严肃的摸底考，做不出来的题目大不了就过，大家拥有“寒假松懈了”的金牌理由，并不算很在乎本次考试的参考性。 李颜考完最后一科时，跟郭启文对上了视线。 所以……这是确认我能否拥有自由的测试，是吗？ 郭启文当然没有阅读出来李颜的问题，他只是微笑着收走了试卷，投入到改卷中。 成绩很快就公布了，快得如同考试来临一般猝不及防。 本次考试时间比较紧凑，周二上午就考完了，但周三下午就出成绩实在是快了点。 就像是老师们，也很想知道结果一样。 或许是，想知道某一个学生的成绩。 753分，李颜，年级第一。 乍一看分数是退步了，但成绩栏写满了“没这么简单”。 语文119，数学119，英语119，政治99，历史99，地理99，生物99。 郭启文看到成绩的瞬间，整个人都松了，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而当他向班里同学公布这个结果时，全班空气的凝固了。 换梁天成考这個成绩，大家会觉得太可惜了，祝福班长努力争取满分的同时咬咬牙想要战胜他。 但是考过几乎全科满分的李颜拿这个成绩……总免不了往“他在控分”这个方向想。 不过控分也分层级，最低级的控分，其实水平等同于满分，在知道自己能满分的情况，故意把某个分值为一的简单题目空掉或者写错，就可以达成“全科只差一分满分”的控分。 这种意义就不大了，甚至对于其他优秀同学还算是一种羞辱。 李颜不是，他扣掉的分，全都是最难的那一题。 语文英语是作文，数学是最后一题吞步骤，政史地生都是发散思维大题写差一点。 往对大家心理健康发展比较好的方向说，这叫实力确实差一点；往摧毁大家自信心的方向说，这才叫特么硬实力控分，李颜已经拆解出来答案的得分点，并且故意漏掉一个，还自信他只漏掉了一分。 梁天成其实有了不小的进步，740分，算是惊人的高分了。 但不管是他的总分还是其他单科第一，都在李颜的操作下变得黯然失色。 单科第一名的快乐也被李颜这一下剥夺了。 试卷经过林筝墨传递，她一下课就没忍住问李颜： “你是控分吗？” 脸色不太好看，情绪是清晰的气愤。 “对，控了，完整答案我都写在了草稿纸上。” 林筝墨向来冷淡的俏脸，罕见地皱了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么做大家可能会不开心，”李颜看着讲台上解答完同学疑问，对着他招手的郭启文，“但我需要这个成绩换自由。” 说罢他就起身跟郭启文去了办公室。 “成绩换……自由？”林筝墨显然无法理解这句话。 上课时间，办公室老师不多，但郭启文还是带着李颜进了小房间。 “茶就不泡了，”今天的郭启文很是松弛，更贴近他当时开车送李颜找杨成章的状态，“坐吧，你也不急着回去上课，不是吗？” “如果急，就不会有今天的对话了，郭老师。”李颜反而比之前要严肃一些。 “我没把你当一个初一学生。”郭启文躺在沙发椅子上，手轻轻拍着扶手，“咱们暂且抛去师生关系，聊会儿。” “我没问题。” “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 “生长的自由，跳脱出当下学生框架的自由，不守部分规矩的自由。” “我不抽烟，不然这会儿应该开开窗，点一根，能让我沉默一会儿。”郭启文笑着，“你控分了？” “对，期末的满分还没能让学校信任的话，我总需要证明更多。”李颜轻叹一声，“而且老师，不知道你打不打游戏，当你打过一关BOSS之后，再打就只有一个目的。” 郭启文显然没玩游戏。 李颜继续道：“虐它。我已经打过了，没有理由再去为打败它而努力了。” 郭启文皱了眉，“李颜，这句话不是身为老师对学生的诘问，而是我本人，发自内心的疑惑。为什么我总在伱身上看到一种，事情只要做到了就再无意义的感觉呢？” “因为我不会退步。”李颜斩钉截铁道。 因为我有系统。 不过暂时还不知道身体相关的数值会如何，要是身体健康上去了就下不来，那岂不是……永生了？ 逻辑：不会退步，是指系统数值所指代的水平极为稳定，不存在“发挥”好坏一说，但数值是否会因为外在客观条件变差而降低，如身体老化影响后的身体相关数值情况，暂未可知。 郭启文怔怔地看着李颜好半晌，喝了口水，没有追问。 追问也是不能回答的，所以郭启文此刻的信任让李颜很舒服。 “我知道你已经学了很多高中的知识，所以对你来说，初中阶段的考试，今天能满分，明天也一样能满分？” “重点在于您跟学校，相不相信。” “不信也不行啊，”郭启文甩着手里的成绩条，“这场考试，是我跟学校争取来的。” “我还真成一碟醋了！” 郭启文笑笑，“用谭校的话说，只要你还记得你是新北一中的学生，学校就会给你争取你要的资源，课爱上不上，作业爱写不写。但是你要答应两件事。” “我答应。” “我还没说……” “肯定是要我不能私底下转校辍学，至少要以新北一中学生的身份结束初中阶段的学习，这叫利益交换，我能为学校提供的利益也就是这点了。另一件事，大概率是考试不能不参加，只要我表现出考场的吃力，就必须收敛我的自由。” 郭启文笑着连连摇头，“这怎么把你当学生。” 上课铃响了，师生二人就跟无事发生一样，依旧坐在会客室。 “好了，李颜，”郭启文推过来一瓶矿泉水，“这个是我私人的问题，你想要自由，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这确实是完全超出郭启文预期的答案，“你这种自制力与执行力，竟然……” “老天爷给了我一点天赋，我不希望这个天赋浪费掉而已。所以我或许会做很多事情，但现在没法给您一个具体的答案。我现在已经有很多想做的事，能力的提升给我带来正反馈，做到一些事情也在给我正反馈，人活一世，我只求精彩。而有能力，肯定比没能力精彩，至少拥有选择精彩的条件。” 他本来想跟郭启文说一句他追求装逼来着，不过装逼说到底也就是一种存在感，一种强烈的正反馈，既然郭启文如此有诚意，他也就说得更情真意切些。 “那未来呢？”郭启文记得他曾经跟李颜聊过，“这次我问的，就是你的未来。” “郭老师，其实你心里已经给我定下了一条路了，不是吗？” “嗯，你有这等天赋，是个做研究的好料子，你完全有可能成为一个科学家，为全人类的进步而奋斗。”郭启文看了一眼窗外，“如果只是从我的角度说，我更希望看到一位文学大家，创作出惊人的著作，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浪漫的一笔。” 李颜没回应。 郭启文自己笑笑，“当然，比起成为科学家，我这确实有点小家子气了……” “哪里有？” 三个字，明明很小声，李颜说出了斩钉截铁的气势。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你想过什么样的人生（精品里程碑加更） “呃……”郭启文倒是支吾起来。 “你觉得，我得去证明各种数学猜想，去研究尖端物理，这才叫不浪费天赋，才叫发挥了我的才能吗？” 郭启文愣住了，“难道不是吗”五个字愣是没说出来。 “谁规定的聪明人、有天赋的人就必须走这么一条路了。”李颜耸肩，“我只在能力到位的情况下去触碰一下人类某方面智慧的明珠，但我的人生不会只以此为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能力到位……也不只是看我努力与否，我的天赋足不足以支撑我走到那，现在也不好说。这东西除了要努力，也需要一些运气，如果我真的有幸得以触碰，我自然乐意在科学发展史上记录自己的名字。” 这个态度显然让郭启文有些无法理解，“实话说，李颜，我没太听懂。” 其实这些话有什么好听不懂的？ 核心其实是价值观问题。在郭启文以及许多人眼里，像李颜这种可望不可即的天才，往往都是远离世俗、一心求道的形象。 李颜说他“不愿浪费天赋”，平时又如此努力地自我提升，显然是求道者的姿态，他的理想与未来，必然是去钻研最前沿的内容。 但李颜不是这么想。 他的天赋不错，但并不顶级，他也知道作为带着挂的重生者，他有资格有能力去追逐更崇高的东西。 就例如他给自己定的目标——人类之巅。 但他想先把前世的遗憾给补了，他喜欢做一个全能者，喜欢体验不同的生活，喜欢文艺创作，喜欢装逼。 这段时间创作网文，李颜出于取材学习也好，满足个人兴趣也罢，看了许多重生文。 身为重生者看重生文，确实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会带来某种特别的快感。 毫无疑问，大家想象中的重生，都比他简单了许多。有的靠记忆信息差发家致富，没过多久烦恼就从怎么赚钱变成怎么花钱；有的系统发布任务，只要完成就给东西给数值，只要愿意做，从零成长为数学大神也是可以的。 所以他们很容易获得千亿资金称霸蓝星，也能够解开哥德巴赫猜想甚至黎曼猜想，左手星际移民，右手可控核聚变。 他不行。 他没有信息差，钱要靠能力一点点挣，虽然现在有了反向利用记忆封锁的操作，说到底也还是得靠能力。 而他的能力，要练。 系统让他不会退步，让他全方位进化，让他能依靠高级技能的辐射瞬间掌握相关低级技能。 但每10%的坎，系统不会帮你。 没有任务，也没有奖励，只能靠自己硬磕。 这就取决于他本身的天赋。 “我没有那么高的理想，说到底，快乐是我的第一要务，装逼让我快乐，我就一直装；赚钱让我快乐，我就一直赚；改变世界让我快乐，我就努力改……至于为这個社会贡献我的智慧，我没有那么高傲，这个世界天才很多，他们有人穷其一生，只为了解决一个问题。 我没想着付出丁点努力就去超越他们，但我也不愿意做一个独木桥上的苦修者。” “最高层级的需求是自我实现，李颜。”郭启文情绪甚为复杂，他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是的，老师。”李颜深吸一口气，笑出声来，“说了不怕你生气，我这人吧，很自私，非常自私。目前说来，除了08年大地震让我确实有一种强烈的情绪，想要为人类做出能准确预测地震的东西外，我真没想过人类的事情。” 郭启文眨着眼，话有千般，一句难言。 “我很俗，我喜欢装逼，我想要万人敬仰。在科学上走到底当然是条不错的路线，但目前的我，不愿意这一辈子，就在这一条路上深耕。” 坐在对面的郭启文，浑身的松弛感又消失了，竟然显出几分茫然无措来。 “或许以后我也有觉得花钱没意思，追求更高的自我实现的时候……”李颜却越发松弛，“但说真的，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就是全方位地实现自我提升，金钱会来的，灵光一闪也会来的。” 他不知道系统的100%进度代表什么水平，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什么技能提升到那一步。 30%是平均，他现在50%+的技能，已经足以跳脱“初中生”的身份，在整个人类圈子里都算得上优秀——例如语文。 或许，技能拉满了也就是全人类最强的水准，但也可能直接成为神。 这些不重要，李颜活过一个充满后悔与迷茫的24年，这辈子要接触更多、尝试更多、体验更多，没有谁把通天的责任压在他身上，他人生的价值只由自己定义。 “郭老师，如果有一天我的数学水平达到了做研究的地步，你猜我会不会去研究那些猜想？” “会？”郭启文已经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学生了。 “不会。”李颜摇摇头，“你听说过拉玛努金的故事吗？” “听数学老师说过。” “至少是那样吧。”李颜笑道，“要是有一天我能拥有那样的状态，我可以用一个不知道怎么出现的神奇常数解决困扰人类的数学问题，我才会去做这件事的。” “为什么……” “因为这样让我很爽。”李颜哈哈大笑，不过马上收敛了表情，“我认真的，对于一些深耕者来说，他们的人生方向往往只有一条路，他们可以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山顶去。但我的面前是一个广场。” 郭启文呼吸加速了一下。 “我的时间有限，而且我想要走遍这个广场，走遍他的每块地砖。” 李颜喝了口水，这让思绪万千的郭启文有了喘息之机。 “不瞒你说，郭老师，我的理想是成为人类之巅来着。”李颜笑道，“对我来说，文学、体育、数理、艺术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高贵。我会在我能力的不同阶段，去做不一样的事情。说句你听了头大的话，于我而言，这学期的篮球班赛投进一个绝杀球，跟未来某一天我搞出可控核聚变，是一样的。” 郭启文目瞪口呆，反驳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前边就是你的一个青春回忆，后边可是影响全人类的大事！这怎么能是一回事？” “对全人类来说当然没法相提并论。”李颜摇摇头，“但如果这颗球是我投的，这个可控核聚变是我做的，那对我来说，就都是——爽。是我人生不同阶段要做到的不同事情。 所以，您能理解吗？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求我自己的人生够精彩，我不承担全人类发展的压力，不承担‘天才需要怎样’的压力。 属于我的可控核聚变没搞出来，也没什么，就等于是那颗绝杀球没投进罢了。 我只是个俗人，一个追求装逼的俗人，不是心怀宏愿的圣人。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什么对全人类都意义非凡的事情，那也只是这件事情，让我装了一波大的而已。 我依旧只为了自己。” 李颜并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他能说的基本说干净了，再说怕是要出问题。 郭启文会懵逼是正常的，因为在他眼里，学习依旧是一个线性的过程，想要在某个领域取得成就就必须苦修。 他不理解天才，更不可能理解带系统的李颜。 尤其当这个系统是全能加点的时候。 所以他不能理解李颜不愿意做独木桥上的苦修者，也不能理解李颜这种“做不到就不做，做得到才做”的诡异思路。 假如系统100%进度条就是全世界最牛逼的数学家，当李颜数学技能100%时，他比谁都积极研究各式猜想。 但他要是天赋结合系统其他技能的提升，撑死了也就90%，认知到顶了，他研究个屁。 这时候他断然不可能接受继续在这条道上浪费时间，而是用其他八九十分的技能做一个全能战神去了。 李颜重生的这辈子其实非常简单，利用好系统带来的优势，给自己定一个“人类之巅”的目标，不断自我提升，用提升的结果不断装逼感受各种各样的正反馈，反过来刺激他继续提升。 这个过程中，金钱自己会闻着味过来，人脉会逐渐积累，他的上限也会逐步提高。 因为后悔而重生，那这辈子就绝不后悔。 至于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尽人事听天命了。 阳春白雪是要的，纸醉金迷也是要的。 李颜觉得讨论到此彻底结束了，便挥挥手开门准备回班里，却见郭启文如梦初醒般说道： “先别回去上课，杨……伱师父找你。” “对哦，过年还给他拜年了，记得他说开学要给我一个惊喜来着。”李颜点头，“那郭老师你带我过去吗？” “他就在门口等你。”郭启文一拍脑袋，“聊投入了，忘了跟你说，快去吧。” 这师生俩是完全没把上课当回事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么大的画室，送给你 杨成章并没有站在门口。 李颜疑惑地给师父打去电话，一上来就恭恭敬敬喊了声： “师父！” 把电话另一头的杨成章吓得“哎哟”一声。 “你这小子，让我好生等着啊。” “您在哪等着呢？” “我都看见你啦。” 李颜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到杨成章的身影。 “马路对面，落地玻璃窗，看见没？” 看是看见了，杨成章就在落地窗边对着他招手呢。 “呃……师父，从哪上去？” 窗里的杨成章一听到李颜叫师傅就乐，“楼下文具店隔壁，有个入口，进来二楼就到。” 文具店隔壁……所谓的入口是一扇黑框玻璃门，门口贴着金属喷字： 新北木生艺术研究院。 他以前跟小胖路过，还一直以为是搞花艺的，甚至感慨了一下这玩意儿难道都是个事业单位吗？ 入口玻璃门虽然小，里边空间倒是很大——其实从外立面也看得出来，这地方以前大概率是旧厂房，经历改造拿来租用为教培中心跟一些小公司的办公室了。 教培中心广告还在，里边已是人去楼空，李颜敲响了另一边的红木门。 开门的是眼熟的人，留着长发，带着贝雷帽、围着围巾的小眼镜男人——漫画家曹心硕。 “曹画家，你好你好。” 曹心硕对于李颜记得自己很是惊讶，伸出修长的手指跟这位神奇的少年握了手。 “杨老师在屋里等你，跟我来吧。” 一进门，李颜才发现里边坐了有六个人，或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或对着手机不停讲话，还有两个正在挑选包装好的大幅画作。 “负责给杨老师画作联系画廊的，算是一家小公司吧。”曹心硕笑道。 “就是新北木生艺术研究院？” “以前是这個名字，当时还有几个老前辈会来交流一些学术上的事情。” “现在呢？” “去年有一位前辈去世了，他们暂时就不再聚了。”曹心硕声音很轻，“这局本来也是那位前辈组起来的。” 说着话，两人穿过公司工位，兜着弯走过存放杨老师画作的仓库，来到了一个有着硕大木门的房间前。 “你进去吧，我就不了。” 李颜推门进屋，映入眼帘的是摆满各式绘画工具的一个大架子，挂满墙的画作，几张大小高低不一的画桌、画架还有椅子。 虽然只有一面墙是落地玻璃窗，但透光效果绝佳。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画室，很高级的那种。 “李颜，感觉这里怎么样？” “大，东西齐，氛围好。” 杨成章笑出能夹住纸的鱼尾纹，指了指头顶，“这灯，搞了吊顶，灯光柔和，光线散射纯白，不影响色彩观感。” 他又指了指两边，“还搭配了一些可以灵活调整的射灯，用来观画或者消除影子。” 李颜点点头，“真好啊。” “还有这窗帘，”杨成章伸手晃了一下，明显能感觉到这绒布质感窗帘的厚重，“嫌外边吵的话，拉上就行，不过本来这落地窗就是隔音玻璃，我是不喜欢太安静的。” 李颜站在一张画桌前，拉开抽屉，里边也配满了绘画工具，一应俱全。 不过……“师父，为什么这些东西这么新的？你不在这画吗？” “我不在这。这里原本是仓库。” “那？” “这是你的画室。” 习惯了拒绝同学送来零食的李颜条件反射地就要说“不用了不用了”…… 等等？我的？画室？ “离伱学校近，所以刚好趁寒假给你整了一下。” 李颜第一反应竟然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钥匙给你，以后你随时可以来这边画画，所有的材料都是免费的。不够的话就跟我说，或者跟小曹说。” 对不起师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还年轻，花期很长，我偶尔会过来，你有空就也过来，一起画会儿。要是对漫画感兴趣，也跟小曹说一声，我让他带带你。” “谢谢师父！”李颜非常感动，忍不住行了个礼。 “好了好了，”杨成章哈哈大笑，“这算什么，装修这地方也没花几个钱。” 这看着可不是没几个钱能搞定的……只要您这钱没问题就行。 不过自打上回看过杨成章拍卖画的价钱，李颜就对此没啥疑虑了。 “师父，外边那些人……” “美院实习跟毕业的一些孩子，”杨成章走到李颜跟前，双手拍在李颜双肩，“我在美院看到的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有你的灵性。” 踩众捧一不好呀师父，什么捧的是我？那可以。 “就是他们负责拍卖的吗？”李颜尽量让自己的表达听起来像是纯粹的好奇，而不是被金钱蒙了眼。 虽然他确实好奇的是一张画换来的几十万。 追求艺术的同时收货肯定，还能换米，换的还不是一般的米，这谁能拒绝啊！ “他们也就是帮我联系联系，”杨成章并不排斥李颜聊这个话题，“画会先在画廊展示出去，有些买家会当场买下，也可能有别的画廊、展览馆愿意出资购买或者租用，有时候画廊也会将被购意愿强烈的画包装宣传一下，交由拍卖公司出手。” “为什么您自己不跟拍卖公司对接呢？” 杨成章眉头一挑，“也不是没有，但是哪怕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名声在外的画廊的影响力。” 李颜没太听明白，毕竟他还没正式接触。 “你师父在国内还勉强能担得起一个‘著名画家’的称号，但在书画拍卖市场，这名头可不够响。艺术拍卖是件特别的事情，我不可能站在拍卖现场向大家说明这张画好在哪，这样就砸了。”杨成章摸了摸墙上挂着的一张画，“拍卖、收藏，百分之一为了爱，百分之九十九为了名利。” “所以名声很响的画廊，就像是值得信赖的强力中介？还会给画打宣传？” “你这小子，”杨成章佯怒，“别琢磨了，好好画画，过段时间红龙画廊要来收画，我带你见上一面。” “红龙画廊？” “论综合实力，国内第一毫无争议。”杨成章捋了一把很有艺术感的头发，“他们派头大得很，之前介绍小曹给他们认识，人家直接拒绝了。” 卧槽，师父您这不发动面子果实能力？ “那我……” “你可是我关门弟子！再怎么着，我也是临江现役名头最响的画家，咱们跟画廊互相成全，他能不卖我三分薄面？” 还真发动了。 不过李颜总有一种感觉，自己这师父特别喜欢在他面前秀自己的地位。 或许是他夸得太少？让师父觉得在这位天才徒弟面前自信不足？ “太厉害了师父！” 这一声脆甜，夸得情真意切，杨成章笑开了花。 “哦对了，”他看了看时间，“一下子谈太久，耽误你上课了。” “我不用回去，呃……应该是我可以选择任何时间点回去。” “嗯？”杨成章惊讶道，“你不用上课？” “可以不用。” 没听说过。 “你们郭老师不得来找我麻烦。”杨成章笑道。 “真不用，我跟学校做了交易。” “？” “我已经向学校证明了上课对我没啥意义，只要我能继续保持全科满分的水平，他们就不管我的事。” “啧，”杨成章眼角抽动一下，“你在临江省初中生里的地位，快跟你师父在临江画家中的地位差不多了啊……” “太厉害了我，好了师父，咱画画吧？” 杨成章看着开始四处拿画具的李颜，一下子竟然动了抽口烟的心思。 “谭力啊谭力，你说的没错，这小子确实不好教……”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信息学奥林匹克 李颜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回宿舍，顺势成为了食堂的第一个顾客。 当他的舍友们推开宿舍门，发现失踪了一天的李颜正坐在座位全神贯注对着电脑操作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是去哪了？一下午不见你！”梁天成毕竟是班长，这事儿他确实着急。 “跟我师父学画画去了。” 大家又愣住了。 林恒想起什么，“师父是，杨成章主席？他找你吗？” “是他，就在咱们学校附近搞了个画室，让我多去画画。” “哦原来是这样。”大家各自回了座位。 “不对啊！”朱青伦一下又站了起来，“今天要上课的啊颜总！” “学校同意我自由上课了。” 轻飘飘一句话，成为了压在舍友们心头的一座山。 “我到底是跟一个什么样的人住同一个宿舍？”林恒又开始抓马。 “难怪……难怪你座位就这么空着，居然没一個老师表达过疑问。”朱青伦恍然大悟。 “说起来，杨主席对你也是真上心啊。”林恒悠悠地走到李颜旁边，拍拍他的肩膀，“据我所知他还没收过徒弟，真的羡慕。” 李颜一直盯着电脑，回应得不算积极：“也是我的荣幸。” “你应该知道吧，他儿子不愿意学艺术，杨主席原本都没准备收徒的。” “还有这事？” “啊？你居然不知道？” “我也没怎么跟他聊这些，我只是专心画画。”李颜对着满屏幕的文字敲击键盘，又更改了几个字词。 “你这是在干啥？”朱青伦也凑了过来。 “推理投稿，超新星出版社的国际推理文学奖。”李颜回答得很快，“3月初截稿，我趁早修改完投过去。” 知道李颜还有一本看上去成绩不错的网文，李若飞的感慨比其他人更强烈些：“我觉得阿颜的生活轨迹，已经逐渐跟我们脱离了。” “李颜，”梁天成问道，“那伱夜自习也不去了吗？” “我看情况吧。” 在大家吃饭洗澡的间隙，梁天成罕见地走到李颜座位旁，这个瘦小的班长表情有点纠结，老半天才在李颜的注视中问出话来： “李颜，你摸底考，为什么要控分？” “为了换来现在上课的自由。” 梁天成没有继续问，他原本以为最伤人的答案是李颜故意让着他，没想到原来还有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回答。 不管怎么调节，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物，梁天成只能给自己定义为平庸之人。 “梁班，那就追赶吧。” “嗯？” “来追赶我。”李颜重新进入编程学习中，“我没那么容易被你超越，这不是挺好的目标与动力吗？学课本上的知识不够，就学更多课外的，学课外的还不够，就尝试做更多事情。” “直到超越你？” “我不会给你超越我的机会。但是这一路跑过来，你走的或许会比原来更远一点。” 梁天成缓缓点了头，若有所思地拿着衣服进洗手间了。 “你还挺会安慰人的。”窝在床上的陈凡突然说了句，朝李颜位置探出头来，“那你也安慰安慰我呗。” “你有什么要安慰的？” “自己搞个电脑操作系统出来真不难，啥意思？” “哇这么一句话你记了几天？”李颜确实有点惊讶。 “因为我真的觉得好难，我做出来的系统非常简单。本质上跟咱们学校的计算机课教你做网页是一个道理，搞一个花架子。” “我的意思就是搞个花架子很容易。”李颜认真脸，“想要做复杂的有深度的甚至可供商用的系统，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东西，从工程量上来说，都不会是我们两个就能解决的事情。而且说到底，你头疼的问题其实只是一种信息差，手机系统这事儿，等找个搞手机的人问问，再谈难度。要一步步走。” “怎么找切入点？” “想法。”李颜指指自己的脑袋，“走量的技术是可以依靠人脉实现的，我们只需要有核心的想法，不管是某个特别的技术点，还是操作体验上的点子。” “你现在技术水平，怎么样了？” 46%的进度，不差，但不够。 这话李颜当然不能讲，“无法自我评价。” “参加信息学奥林匹克吧，李颜。”陈凡突然说出令李颜眼前一亮的话。 “啥级别的比赛？老师没跟我说。” “因为他们不知道你还会计算机。”陈凡翻身下床，拉过自己椅子坐在李颜旁边，“信息学奥林匹克都是针对中学生的，正常是先参加全国联赛，时间是十月份，然后成绩优秀的可以选拔参加全国竞赛，省选拔在四五月，全国竞赛……今年的话，就在首都上京举行，八月份。还想更进一步的话，在国赛拿了前几名的选手，会进入国家队备选人才库，第二年五月会举行国家队精英选拔赛，优胜者参加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 “好长的周期……” 陈凡没想到会是这个回应，“啊？” “今年十月参加联赛，也就是下学期，想参加国赛就得是明年八月，想参加国际赛，甚至要到后年。” “国际赛，我都不敢想。”陈凡耸肩，“毕竟是中学生组的比赛，基本都是高中生的天下，国赛的话，也只有联赛有初中组，初中还分入门跟提高组，只有提高组的优胜者可以参与省选拔，只是大部分都会败给高中组的精英。” “国赛，你可以？” 陈凡嘿嘿一笑，“反正初中提高组的题目，我觉得没太大难度。怎么，你有兴趣吗李颜？” “有是有。”李颜点头，“不管怎么说，也是检验自己能力，顺带拓宽人脉的好路子。” “那就行。” 嗯？那就行？李颜惊讶地看向一脸得意的陈凡。 “我已经通过提高组的联赛复赛了，现在有省选拔的资格。刚开学咱们计算机带队的董老师就问我，还有没有推荐人选，因为这个比赛初中组的参赛意愿不够高，测试水平也比省组委会预期的要低。”陈凡轻飘飘地说道，“我就推荐了你。” 参赛意愿不够高……一方面是初中组进去了大概率是炮灰，拿不到有效成绩；一方面也跟时代有关吧，这会儿计算机教育的发展还差点意思，大家更重视“主科”。 “我就，这么直接进了？”李颜有点紧张。 “当然不是，”陈凡翻开便签本，“董老师说，他找了副校长说这件事，学校同意给你争取一个补赛的机会，省组委会那边会来人，用另一套作废的备用卷考你，要是能有好成绩，就补录你进入省选拔队伍。” “这事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陈凡以为李颜有点生气，一下慌了，“啊，不是，李颜，唉，我确实有点自作主张了，他们只是提了这件事，让我先跟你说一说，如果你不想……” “我想。”李颜打断了陈凡，“这很好，谢谢你，陈凡。” “嗐，我也是有点私心的，省赛选拔是组队式的，两人一组，初中组这边的实力，实在是太差了，那张卷子都没法答满分，上机复试操作也很慢。” “那你还挺看得起我……” “真的，李颜，就你跟我讨论的那些内容，以你这怪物一样的天赋，给你突击练习几天，提高组的题目对你来说毫无难度。” 又是一个代他装逼的实例。 “你是啥时候参赛的，我怎么没印象？” “去年国庆我回家了嘛，那会考试的，你以为我真因为背着电脑才累的啊？”陈凡聊起计算机相关总是比较活跃，还站起来秀了一下弱小的肱二头肌，“我也是猛男好吗？” “那你应该拿了奖？” “省一等，初中提高组第一名。” “了不起，郭老师居然都没提。” “别别别，”陈凡连连摆手，“不值一提，真的。联赛就是个入场券，计算机奥林匹克……国赛一等才值钱，要是能去国际比赛拿块金牌，啧，保送华大都行啊，不过听说初中的就算真杀进国赛了，也会安排不一样的题目，目前还没有过初中选手真有资格直面高中精英。” 看李颜陷入思考的样子，陈凡突然又紧张起来： “去年没叫你参赛，因为那会儿你也确实刚学。我国庆回来看你突然就打那么漂亮的飞机，可惊讶了。” 好了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没事，现在看来都一样。”李颜笑笑，“啥时候需要我去参赛？” “那就是你的事情啦，去找找郭老师跟董老师吧。”陈凡嘿嘿一笑。 “行。” “李颜，”陈凡拉着椅子坐回自己位置，“你真的很特殊。” “嗯？” “我还以为我推荐没有参加联赛的你，是一件很任性的事情。没想到学校居然轻轻松松就答应了给你开路。” 李颜不敢回应，以为陈凡也受了刺激，满脑子琢磨要怎么安抚。 “我们一起去创造奇迹吧。” 李颜一愣，转头看着已经对着电脑开始操作的陈凡，刚刚这句充满力量的话，就这么润物细无声地融进了翻飞的指尖，化作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创造奇迹……”李颜一笑，“我就喜欢干这个。”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新北一中真正的特权阶级 在李颜的提议下，陈凡把去年全国信息学奥林匹克联赛的试卷给了他。 “其实你可以先刷一下题目，毕竟时间比较紧张，应该四月底或者五一就是省选拔了，题目虽然没啥难度，学一下再做也可以提升信心！” 陈凡看上去比李颜还在乎这事儿。 “我看了，后边的题目还有点意思，前边这选择题……还考计算机历史的？” “所以嘛，只会操作还不够，还得特地去看看……” “这不是送分吗？” 陈凡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一直在旁听他俩交流的林恒实在没忍住，“我就说你迟早要中招的，老颜的装逼攻击虽然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你啥时候学的计算机历史？”陈凡还是问出口了，他其实更想问的是： 谁特么学这玩意儿？ “那些教材都有啊，”李颜指了指桌面一叠书，“每本都换着法儿地给你科普了，用不着特地学，今晚我就在宿舍做这套题吧，不去夜自习了。” 晾好衣服的李若飞从阳台回来，“以后阿颜去趟教室，可真的是个大新闻了。” 李颜只是笑笑，那边林恒补了句： “上课这东西没人喜欢。” 都重生了谁还上课啊。 当然李颜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有件不能在舍友们面前做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先把试卷写了吧。 限时两小时的题目，李颜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做完了。 他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漏了什么，复查一遍发现实在是没有错的空间。 这么简单？答案在陈凡那边，等他回来再对一下吧。 就是类似“计算机如果缺（？）将无法正常启动”这种题目，实在是令他沉默。 尤其是选项分别是内存、鼠标、U盘、摄像头…… 类似的题目还有不少，可以说是普通常识级别的题目，李颜并不太懂这种题目被塞进“竞赛”的意义。 包括1946年诞生于美利坚宾夕法尼亚大学的ENIAC属于（？）计算机。 讲道理这种历史题其实也不算特别简单，有些编程能力很强的同学，没有专门学一学计算机历史，还真答不上来。 计算机是一门非常讲究与时俱进的学科，李颜并不认为它的历史内容值得占据一场竞赛的百分之十分值。 操作都时刻在被革新，重要的是思维与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一点是陈凡的优势，也是李颜对他颇为认可的原因，他非常重视自己思维的架构构建。 既然快速解决了试题，也该趁着舍友还没回来，尽快处理私密事件了。 啊…… 好了，还有一件需要独处才能处理的事情。 “道德”跟“孝心”这俩经验包，该吃掉了。 道德自不必说，李颜无意做圣人，必要时候还得当当坏人。 动了把孝心经验包吃掉的念头，主要是李颜寒假告别父母回学校时，情绪颇为异常。 一度甚至产生了“何必去新北，不如就在家里陪着爸妈”的想法。 孝心技能都23分46%的进度了，这辈子好好对爸妈做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怎么都必然是够用的。 技能吞了，也就意味着后续孝心没法再有提升，但这除了做不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孝子，可以说百利无一害。 李颜需要坚定道心，父母若真成了他前进路上的负担，想来二老也不会开心。 吞经验包很简单，就跟操作一个文件放入文件夹一样。 叮！ 【心智+1，二级技能，总数6】 意料之中，重点还在后头。 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会有许多杂念，它们或源于情绪与欲望本身，或来自理性与感性的冲撞，或在本性释放与压抑的撕扯中撒漏。 情绪、上头、迷茫、悔恨、贪、嗔、痴…… 无意义的自我内耗，折磨人的自我怀疑…… 李颜当然也都有。 他还对此颇有心得，“后悔到重生”就是杰作。 小念头却能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大厦，坚持许久的理想或许因为一时想不开的情绪崩塌。 此刻的李颜只觉得自己天灵盖内清风拂过，宁静无声，只有微微泛起涟漪的水面。 安宁，平和，沉稳。 杂念被沉重的水压制着，翻不起浪来。 而且一旦杂念会被他定义为杂念，那也不过是不入耳的噪音罢了。 李颜很享受这种感觉，能非常清晰地审视自己，带着坚定的信念、柔和的心态，把脑子里的想法一条条梳理出来。 感性与理性此刻成为了太极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辐射也该来了。 【精力+2，三级技能，总数30；身体健康+2，三级技能，总数27】 精神健康也是身体健康的一部分，很好。 【意志力+4，四级技能，总数60；专注力+1，四级技能，总数57】 专注力还有一部分在受智力跟身体影响，意志力倒是非常纯粹。 眼看着也逐渐有技能开始摸到60%这個坎了。 数值提升能很好缓解李颜的时间焦虑，让他不会去思考某段日子是不是白活了。 坐在床上的李颜闭着眼睛，突然微笑—— 这尼玛怎么跟贤者时间那么像呢？ 不会把熔断技能变成持续性被动技能了吧？ 舍友们刚好开门进屋，一群人“啊”了一声齐齐做出后撤仰望的动作，挤在了门口角落。 他们都看着端坐在床铺上，闭眼微笑的李颜。 “我刚刚，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他头上有辉光？” “我们在夜自习，你在修仙吗？” “阿颜，你是宿舍悟道了吗？” “我心光明。”李颜睁开了眼，“此刻，正当学习。” 然后翻身下床把试卷递给了陈凡。 那边林恒跟李若飞还在对八卦津津乐道，一直说402姐妹团因为李颜夜自习也不去倍感失落，这边快速过了一遍李颜试卷的陈凡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伱没问题。” 其他人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考试花了多久，李颜？” 林恒有了不妙的预感：“不好，老颜要装逼了！” “四十分钟。” “嗯？” 陈凡瞪大了无辜的双眼。 “看吧，陈凡今天已经中招两次了。”林恒摊手摇头，“还是太年轻。” “你明天可以直接找老师安排考试了，初中组提高组基本上考个90分就能进省赛，你这都满分了。” “创族W8，有了解吗？” “有，就我上回跟你说的，他们还真搞出来了。” 陈凡非常轻易地接受了李颜跳脱的思维。 “你爸认识他们老板，有没有机会让我们去……” “不不不，”陈凡连连摆手，“是我爸朋友认识，关系隔了一层，所以只是知道这件事。” “有没有途径认识一下？” “倒不是没有，有个咱学校的校友在创族工作，似乎算中层管理，能接触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那就没问题。”李颜当场就翻开了郭启文给他的校友人脉小册子，很快找到了一行字： 方墅——创族科技产品部部长。 “你能联系上？” “也算是一种特权，联系他应该问题不大，而且看上去挺年轻。” 两人说着就直接投入到对手机系统制作的讨论中去。 林恒拍拍听得入神的梁天成，“梁班，说实在的，你知道他俩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但感觉很厉害。” “大概意思是他们要做手机是吗？”李若飞问。 “至少要做手机系统，不过这些内容我也不懂。”朱青伦回答，“我就听懂了个创族W8，最近发行的一款手机，很像之前陈非凡给咱们看过的菠萝3，听说都抢疯了。” “所以他俩是认真的？”梁天成觉得不可思议。 “阿颜啥时候不是认真的。”李若飞笑道，“倒是陈凡，你们不觉得他最近在宿舍话多了起来吗？” “或许，他终于找到了能有共同语言的人吧。”林恒感慨道。 四个人默默看着投入的二人，心里突然有点怅然。 那条为了陈凡而开的网线，确实也只连着他俩的电脑。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征文还是要投的 周四上午，开开心心跟舍友们吃完早饭一起走到班里的李颜，还没来得及被白晓生询问，就再次消失了。 “合着他是来教学楼，不是来上课？”梁天成惊讶地看着陈凡。 “李颜的事，咱们少理解。”陈凡打了个呵欠，“这家伙昨晚拉着我研究到半夜，害我亢奋一晚上没睡好。他倒好，今天早上六点多又起来了，说是改推理……” “精力怪。” “我今天怕是废了，困死了。” 嘴上这么说着，陈凡却处于一种奇妙的“疲惫-兴奋”叠加态。 总而言之看起来略有点神经，所以梁天成并不敢多聊。 上课铃刚响，李颜堂而皇之跟即将上课的数学老师叶鑫擦肩而过。 这位一直没啥存在感的数学老师决定要在读者面前露个脸，于是他叫住了李颜： “啥时候来听听我的课？” “叶老师，最近忙，您哪天准备讲点拓展知识了或者有啥竞赛相关的信息，可以提前说一声，没别的事我会到场的。” 数学老师叫叶鑫，是个非常瘦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最大特征是秃顶，因此被大家亲切地称为“地中海”。 他本人应该不觉得这称呼算亲切，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老好人性格，他自然不会跟学生计较这种东西。 亲眼目睹了李颜跟叶鑫的诡异对话，郭启文表情复杂。 就算是他，也还没太适应一个自由穿梭的初中学生。 哪怕知道这是個规格之外的孩子。 “以后你不会把办公室当教室了吧。”郭启文调笑道。 “如果能有这么多需要找您的事情，我倒是乐意。”李颜环顾四周，发现在工位办公的几个老师都有意无意往这边瞥，“郭老师，还是老地方吧。” 又是熟悉的会客室，郭启文再次调侃：“我去找校长提个建议，这个会客室改成你的办公室。” “不应该先找初一年级教导组组长吗？” 郭启文眼里闪过真切的难过，“你真不知道我就是组长？” “咳，郭老师，今天有两件事找你说说，一个是信息学联赛的事情，陈凡跟我说了，我这边随时可以考试。” “有把握吗？” “去年真题，40分钟满分。” 郭启文笑了，顿了两秒，“很好，我去联系就行，你不用再去找董老师了。” “另外还有件事，”他掏出了笔记本，“这位校友，方墅师兄，您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创族……”这确实出乎郭启文意料，“你找他想了解什么？” “简单点说是怎么做手机，具体点说是了解手机系统研发，尤其是系统与手机硬件的交互。” “……”郭启文一下子有太多问题，但他没有问出来。 既然给了李颜资源与自由，就不要自以为是地去限定他的道路，用对李颜毫无用处的“过来人经验”寻找存在感。 “人际关系这块，我帮你搞定，具体到底要什么，就看你自己沟通了。”郭启文说完思忖了会儿，“如果需要董老师出面也可以，伱可以直接去找他，教导楼4楼。” “感谢郭老师！”李颜开心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急着去上课吗？” “那倒没有。” “那你坐下，我有点事情找你。” 按理说这应该是班主任大招之一，大部分听见这话的学生无不两股战战。 要么是成绩出问题了，要么是干坏事被抓包了，要么是近期状态不对要被谈心了。 李颜表示：我很好奇，快说。 “看起来，你应该忙活着挺多事情。”郭启文叹了口气，“好久没跟你聊过，文学的事情了。” 他说着就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本纯白封面的杂志——《临江文学周刊》。 好家伙，早就准备好发动技能了啊。 “自打《凛城烟火》之后，你没想过再给它投投稿吗？” 李颜是想过的，但也确实没投过第二稿。 因为这周刊要求高，李颜写完不满意的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但写得满意的往往比较自由……不符合《临江文学周刊》一些内在的要求。 显然这个周刊是比较贴近官方的严肃文学刊物，有许多无形的墙限制作者发挥。 重生前的李颜在文学创作上就是有傲气的，遑论现在的他？ 所以他并不愿意在被限制的情况下写没有命题的命题作文，而是有感而发写下一篇篇文章后，再根据文章特点选择落款笔名与投稿的报刊。 只是刚巧，目前为止没有一篇适合落“李颜”大名的文章而已。 “有灵感的话，会的。”李颜答道。 郭启文翻开了其中一篇，“其实你不用太大压力，《凛城烟火》真的非常优秀，甚至感觉让临江文学最近几期都有倾向了，刊登了不少以城市为写作主体的文章。你看这篇《新北印象》，文风与你有些相似，不过笔触更成熟些，视角也更理性点，原本是刊登在《新北日报》的文章，都被临江文学引用在佳作精选栏目了。 这是个好机会，不知道你对临江地区的文化熟悉与否，若是能结合临江的文化研究，进一步挖掘新北乃至挖掘凛城，写出这两座城市的魂，形成系列作——如果可以，你还可以去其他城市看看……反正，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什么叫有些相似，那特么就是我写的啊！ 李颜懊恼，尼玛早知道这文能上临江文学，直接投得了。 郭启文说的这个思路，本就是他的思路，为此还特地研读了一波临江文化相关的资料。 “这个作者‘梦生悠士’，你有关注吗？” “呃……” 怎么回答？当然有，因为这就是李某人自己。 “近期他在新北日报跟一些文艺类刊物发表了几篇作品，质量都非常高，很有文化底蕴也很有文学积累，你可以学习一下。” “好……”李颜内心os：学习进度已经百分百了。 “我听说苏思青对这个作者很感兴趣，临江的作家圈子偶尔会猜猜这人是谁。” 李颜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告诉郭启文这人是自己，不过突然这么一提，没分析好利弊，也就不莽撞了。 因为网文的成功，他对写传统文章赚稿费的兴趣不复当初，懒得经营太多，基本上只留了之前发表量比较多，内容比较主流风格也比较鲜明的笔名。 也因此，一些存稿拿去投的时候，他做不到跟之前一样保留“温和笔名”，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比较激进的观点——要是被拿去跟初一学生绑定做文章，也是头大。 “扯远了，”郭启文自己回过神来，“李颜，去投一投征文比赛吧。我这有几个比赛，有些只能从已刊登的作品里选报，《凛城烟火》应该满足条件，我可以帮你报。主要还是参加这些投新稿件的比赛，例如‘诗韵华夏’……” “这个不了。”李颜拒绝得斩钉截铁。 “嗯？啊……你不擅长写诗吗？我以为你文笔如此细腻，积累深厚，应该是会的。” 李颜只是摇头，虽然自打网文起来之后，他投稿兴致大减，只是偶尔有灵感了写一点，囤够几篇就一起投了。 但好歹合计也投了一百篇了，刊发率奇高，各式报刊刊登了得有快七十篇。 百分之七十的投篮命中率！ 然而写了近二十首诗歌，古体的现代的，投了高端的低端的，没有一篇成功刊发，连特么退稿都没有。 百分之零的三分命中率！ 中投之神绝不命中三分？ 搞笑呢？你要说其他人，还能分析一下，给个“真不擅长诗歌”的合理解释。 李颜带系统的啊，作文这一级就包含了诗歌，没有更细分的“作诗”技能了，所以既然他其他文章不管散文、、杂谈、评论都能获得肯定，诗歌没理由是另一个水平。 可能是他还不够懂吧。 “那去投一下这个‘新芽杯’新概念征文吧，不作任何限定，篇幅比较长，五千字以内，又是少有的全国性征文，去试试。” 郭启文把几张征文通知塞给了李颜。 “目前国内还少有类似‘新芽杯’的征文比赛，现场作文赛层级只到市，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了。其他那几个只能在已发表的文章里报送，今年没得参赛，但是你可以先准备着，多投投稿，一些小点的刊物也都可以投，至少有一些参赛资格。” 李颜很感动，郭老师确实是个好老师。 所以这些“参加不了”的征文比赛，李颜早就用不同稿件尽皆参赛了的事情，就不说了吧……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为了冠军打什么球 李颜的新学期就在他神奇的节奏中开始了。 以前虽然大部分同学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歹人坐在教室里，能猜测一下在学习或者写文章，现在看都看不到了。 舍友们虽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在上课时间，消失的李颜具体在干啥，他们是不清楚的。 李颜表示他很忙。 信息学奥林匹克联赛初赛虽然轻松写意，但是想跟陈凡创造奇迹，46%进度的计算机技能大概率不够，还需要想办法提升——李颜利用系统机制偷鸡了一把，找来一大堆不同功能的电脑软件，快速掌握着它们的使用方法。 学习软件对李颜来说几乎没啥压力，无非就是记忆的问题，把一个软件的操作都吃透了，再给自己出点要求，实践一下，懂得各种需求如何实现，基本就算是吃干抹净了。 当然，有些软件参数复杂，甚至有一些实际上并不好用但确实能用的功能——例如平面设计软件的3D建模功能，这些李颜就暂时不去碰了，吃力不讨好。 反正他先利用不吃力也不费时间的软件学习，提高“软件技术”数值反哺高级技能“计算机”，再辐射“编程”，学简单的提升困难的，效率拉满。 还有推理马上截稿，他需要集中精力改好；跟林恒的唱片计划也需要推进，正在挑选合适的词；物理化学的学习也要开启了，先短时间内把课内知识学透；网文也写到了比较关键的阶段，这本书能冲到什么高度也就看他在琢磨的剧情高潮了；篮球赛组了队，也得正式带带队友…… 他要把所有的时间利用起来，某件事情做累了就切换另一件，脑子疲惫了就参与到体育运动里去。 听起来很累，但他当前数值最高的技能之一——60%进度的“精力”，让李颜甘之如饴。 现在想掏空他的精力可没那么容易了。 周五下午的体育课，李颜出现在了操场，这让整个零班都很震惊。 “主课都不上，体育课你出现了？”林恒跑步时问了句。 “篮球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李颜的回答直指核心。 零班篮球队，403宿舍全员，加上高个子白晓生跟小钢炮侯轩，合计八人。 这里边真会打球的，也就李若飞、李颜跟林恒三人，侯轩算是入了门，有身体素质打底，运球冲击篮下，投投三分还是可以的。 其他人就没啥好说的了，朱青伦这种球都不会运，只能篮下擦個板的选手，都算是“会打”了。 “其实我们想要有竞争力很简单，”被众人围着的李颜正在提振士气，“我们最大的优势，是脑子好。我相信经过系统练习，我们能拥有不错的战术理解力与执行力，跑位这种东西，恰恰是大家没啥篮球技术的时候学起来更快，因为不会满脑子想着这球自己干。” “嗯……”众人反响平平。 “战术跑位的事情，交给队长兼主教练李若飞，我算助教，我们会教大家在什么情况下执行什么战术。”李颜说得中气十足，“要相信我们的对手根本不知道跑位是什么东西，他们绝大部分只会一对一跟人防守。” 大家还是听不明白，林恒倒是点了点头。 “你们不用担心‘不会打’这件事，在跑位能落实的情况下，大家都只需要掌握属于自己的三板斧，一个能充分发挥自己专长的功能性球员，才是最好的夺冠拼图。” 朱青伦突然做了一个虚空投篮动作，惹得大家笑了一下。 “晓生，你这身高肯定打中锋，只需要会卡位抢板上篮就行，你都不用动，就站篮下。” “他不用挡拆吗？”李若飞有些惊讶。 “除非对手包夹，不然来谁都是白搭。”李颜轻描淡写带过，“控球这件事，我跟若飞基本会全程在场上，交给我们就行，我们算是组织前锋，所以梁班、青伦、陈凡，你们三个只需要学好跑位跟三分，大胆投，球进不了有我们在。” “我呢？”侯轩疑惑。 “你大有可为，轩哥。” 一句轩哥把侯轩给说迷糊了。 李颜把篮球丢给他，“你身体摆在这，可以在有机会的时候突破。传回来。” 侯轩扔了个炮弹回来，李颜稳稳接住，“传球手法很简单，战术打出来之后，做好传导，遍地都是机会。防守也同理，大家没有必要要求自己做什么精英防守者，只要守住位置就行，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构建防守体系。” 话说到这，大家其实都没太大信心，每个人互相看来看去，眼神飘忽。 旁边打球跑步的其他班男同学，也对零班这严肃的样子感到好笑。 尤其是初一九班。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学期体育课，拥有最多体育生却在校运会被零班击败——也可以说被李颜一人击败的初一九班，跟零班同时上体育课。 他们的篮球班队水平可以说是种子队伍级别，所以对李颜带一群球都不会打的人组队这事，心里还挺多无名火的。 “给大家一点信心。”李颜重重运了几下球，“伱们的工作是用脑子打球，只要你们能跑成进攻战术，也能组成防守体系，那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跟若飞了。大家真的不用紧张，重在参与，赢了是大家的，输了是我跟若飞的。” 话音刚落，李颜突然压低重心，从三分线外起步，风驰电掣地来了一个扣篮。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的那一刻，众人还是惊呆了。 李若飞之前市少年队的，看过青年队一群人飞来飞去，相对淡定许多，但结合李颜此人的种种，他还是不由得摇头惊叹。 “你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吧……” 篮球框还微微晃动着，远处传来女生们“哇”声一片，连梁天成听了都不禁微笑着挠了挠头。 初一九班的篮球训练被李颜一扣扣停了，防守本班篮球第一人的瘦高个问道： “邱哥，这……看上去，不是闹着玩的啊，你能扣吗？” 篮球体育特长生、初一唯一的篮球校队成员邱立，耸耸肩，“扣篮又不代表篮球实力。” 随后投了个三分，涮框而出。 李颜已经开始拉着李若飞给球队讲解基本战术了，有了动员外加实力展示，队友们还真积极了不少。 说到底，这群男生当然有一个代表班里挥洒汗水的篮球梦，谁不羡慕篮球班赛上耀眼的“班级球星”们？谁不想听着场下女生全力为你喊着加油？ 只是水平不够，担心拖后腿罢了，比赛嘛，终究是要赢的。 上去当个炮灰，重在参与，也没啥意思。 但是队里有大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这大佬还表示赢了一起快活，输了他来承担。 林恒自信地捶胸：“输了也算我的。” “只要你们开始幻想自己在场上的表现，我们就能剑指冠军。” “我还以为过第一轮淘汰赛就烧高香了……”白晓生笑道。 “第一轮？”李颜看了李若飞一眼，“只要不是打那三个强队，第一轮交给我跟若飞就够了。” 侯轩后知后觉，“颜哥，咱们还真准备冲击冠军？” 李颜笑着走到三分线外，“可以接受输，也可以输了之后开解自己重在参与，但比赛目标这事儿……不为了冠军，打什么球？” 说着，篮球从他手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空心刷网。 趁着大家兴趣正浓，周五放学后零班篮球队还在苏雅的带队观摩下，练了一阵。 在队友们对于“跑位”“战术”有个初步理解之后，李颜决定还是先让他们练习三板斧，他负责带着白晓生在篮下练习抢板上篮。 李颜站在另一边随机用力扔出大力擦板或者过桥的球，然后有节奏地呼喝白晓生：“接球，对！起！跳，抓住球！拿住！好，起！” 白晓生的动作还很僵硬，身高臂长的185汉子，抢板的点比脑袋还低。 不过随着训练，也慢慢懂得要举起手抢球了，李颜很欣慰。 就是观摩的女生们总觉得不对劲，苏雅难得小声对丁晴说道： “你觉不觉得，李颜这……跟训宠物一样？” “你说晓生像狗？” “闭嘴，我什么时候有这意思了！” 那边李颜刚好喊了句：“要对篮板有灵敏的嗅觉！” 直到结束了训练，白晓生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班里的女生会对着他笑，而且一个个还都红着脸，很害羞的样子。 一定是我高大威猛的形象震撼到她们的少女心了。 回到宿舍，403全员湿透，个个争着要先洗澡。 一直选择第一个洗澡的陈凡却没动静，他看了眼手机信息，趁李颜回位置换衣服问他： “你这周末就补联赛初试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迟来的初赛 “不是你说的可以找老师了吗？” “你昨天才刚找的老师吧！不用走流程的吗？不用安排行程的吗？” “原来你惊讶的是这个……”李颜笑笑，脱掉了上衣，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躯体，“我还以为你担心我没准备好考不过。” “老颜，你这身材，我拍个照应该能在女生里边卖个好价钱。”林恒打断道。 “你准备发给林筝墨吗？”朱青伦嘴炮实力不减。 “我会被她逐出林家的！”林恒摇头，“不过认真说啊，要是老颜能做我妹夫，确实也不错，就怕他看不上筝墨哟！” 一个椅子坐垫以旋风之资砸中林恒面门。 “校园暴力啊！”林恒接住坐垫又扔了回去，“你终于也到了用权势欺压我等的时候了吗，老颜！” “这是传球练习。” 那边陈凡倒是还能接得上对话，“你都40分钟满分了，我担心这個干什么？董老师跟我说的省组委会会来人，他们居然也这么积极吗？” “董老师还跟伱说我这周末考试啊？” “当然啦，你算是我选的队友，也代表新北一中。” 陈凡的疑问在周日早上得到了解答，省组委会不仅来了人，来的还有点分量。 临江省计算机学会，金理事。 李颜还以为这种事情最多来一个工作人员监督监督就算完，没想到来了个管理层。 只有李颜一个人的考试，自然没必要安排什么像样的考场，大周末的，在教导楼的活动室安排好桌椅就算是考场了。 郭启文作为初一年级组组长，跟计算机课程唯一的老师董成梁，充当校方代表。 金理事穿着西装，身材笔挺，与大部分人印象中搞计算机的形象大相径庭，倒是很像金融精英。 董成梁也没戴眼镜，穿着休闲运动服，人又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体育老师。 “竟然是金理事亲临，辛苦辛苦。”董成梁看上去比郭启文还擅长人情世故，这让李颜有些不适应。 他还以为会是两个格子衫内向眼镜男的尴尬沟通呢。 “都是搞教育的，我们也对李颜非常感兴趣。”金理事握了手，“临江去年都没有初中组的孩子参加国赛，陈凡很优秀，要是李颜在计算机领域也能如同其他方面一样出色，今年我们就能给上边看看临江在初中阶段的计算机教育成果了。” “李颜，瞧你的了。”董老师笑道。 怎么搞的咱俩很熟一样？今天还是我跟你的第一次见面哦董老师。 “李颜，对环境跟我们三人在场监考，有什么意见吗？”金理事温和道。 “没有，随时可以开始。” 虽然人很少，该走的流程还是都走了，宣读完了考试规则，三位老师拉过椅子坐下，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李颜答题。 一开始，李颜在选择题上秒答的速度，也只是让金理事欣慰点头。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有了变化。 李颜在问题求解题上的解题速度，实在是快了点。 这题目是要求以字符串方式给出的，思路快是一回事，绝大部分孩子写字符串时都会因为大脑转换而出现卡顿——至少做不到跟写中文一样流畅。 李颜可以，他的速度简直就像在白纸上抄写算式。 后续的程序阅读理解题李颜一样是流畅秒杀。 至此，时间才刚刚过去了15分钟。 金理事有些不相信，他瞥了一眼董成梁，却发现这董老师的表情写满了疑惑与不可置信。 眼看着来到了最后的程序完善题，李颜速度终于是放缓了。 金理事注意到李颜有了一些皱眉、撇嘴之类不耐烦的表情，不过最终还是以远超正常水平的速度完成了试卷。 合计三十四分钟。 这些题目在金理事跟董成梁眼里没啥难度，所以李颜一写完，他们就知道结果了。 满分，无可争议。 金理事看上去很愉悦，“那，去你们计算机教室了，董老师？” “走吧。”董成梁确实没预料到李颜能有这个答题速度，心里暗道陈凡这小子居然没有夸张。 进机房要脱鞋的规矩，今天被破了。 计算机课初一下才有，第一堂课还要等到下周二，李颜还没上过课。 上机测试难度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初赛程序完善题变成了程序设计题，相对来说评分也没有笔试那么死板苛刻，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完成解答就行。 李颜笔试的神速解答，金理事跟董老师还只是觉得此子有点东西；但现在手搓代码的速度，实在是过于惊喜了。 开玩笑，思维速度、编程、打字几个技能，一点都不含糊。 更令金理事欣喜的是，李颜的解法比标准答案更简洁——这充分说明李颜拥有初中组以上的硬实力。 金理事微笑着跟两位老师握手道： “很惊人，我只能说是名不虚传，这套试卷是绝密的，上机测试也亲眼看着他操作，我没有任何疑虑了。我会向学会跟组委会那边申请的，今年的初中赛，临江大有可为啊！” “初中赛？”李颜突然出声。 “当然啦，”董成梁拍拍李颜，“你才初一。” “省选拔是初中高中分开的吗？” “诶？”金理事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原来你不了解赛制吗？” “陈凡的邀请有点突然，确实还没好好了解。” “董老师，你工作没到位啊。”金理事调侃。 董成梁尴尬一笑，“确实，确实。” “你现在已经算是过了联赛初中提高组的初赛跟复赛，今年五一会有省选拔比赛，正常都是从一百三到一百六十名选手中选出十五到二十名，代表省队参加八月份在上京举办的国赛……” “这个董老师有跟我说的。” 董成梁眼睛一亮。 “哦，你想问初中高中的问题是吧？”金理事反应过来，“我们这个比赛，是面向青少年的，鉴于初中学生相较于高中，知识面还比较窄，也还有更多时间学习计算机技术，所以你可以认为，我们主要面向的就是高中学生。” 李颜挑眉。 “联赛分了四个档，初高中各自有入门提高组，初中提高组省一等奖，高中提高组省一二等奖都可以进入省选拔，省选拔初高中是一起的，最终根据成绩排名决定参赛资格。如果有特别优秀的初中选手，能够战胜高中选手进入省队，当然可以获得国赛C类参赛资格。” “C类？” 金理事有点没明白李颜纠结的点在哪，“国赛有ABC三档。分别是高中精英组，由各省选拔赛决出的五名选手跟各省激励名额……临江基本会有十个，合计十五人参赛；B类是夏令营比赛，国赛期间会举办夏令营，参赛营员由各省高中提高组联赛一等但未进入决赛的选手组成，算是非正式选手，用同一套考卷，体验式参赛；C类就是针对表现优越的初中生组织的初中级别国赛，题目难度低于高中，但一样会出具正式证书，能拿下一等奖的话，像新北中学这样的学校都会直接特招你的。” 看来金理事并不是很了解李颜的战斗力，新北中学的特招现在摆他眼前他内心都毫无波澜。 “都战胜高中选手了，为什么还是参加C类呢？不能参加A类吗？” 金理事这才回过味来，原来是这小子很狂！ “李颜，我们举办了很多届了，历史上还没有过省选拔的时候能杀进前五的初中生。选拔赛只选五人，正常挑选初中生参赛都是看在确实能力出众，给个表现机会而已，严格按选拔要求来的话，初中没人能过得了省选。陈凡还有你，确实非常优秀，临江去年没人参加C类，今年你俩很有希望拿C类国奖……” 其实金理事说得很委婉了，绕着弯地表达“不要想太多”。 怎奈李颜：“那如果杀进前五呢？能参加A类吗？” 这小子怎么回事？已经给你开了个不得了的口子了，还在这说啥呢？ 金理事皱了眉，却看郭老师挂着微笑，董老师假装挠头。 “严格来说，A类比赛只允许高中生参加，这是规则。”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金理事笑了一声，只当是中二少年发病了，便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你真能杀进前五，给你安排个B类，用同一套试卷参与一下，也不是不可。前提是你要先把初中组考完。” 同一套试卷……“姑且行吧。”李颜点头。 只要有证明的机会，就什么都好说。 到时候怕是头大的，得是组委会自己了。 似乎是想挫挫李颜的锐气，金理事突然问道：“李颜，刚刚你做初中组提高卷的程序完善题，速度减缓了，是因为题目难度吗？” 李颜都知道他的连招了，肯定是说虽然李颜速度很快，但试卷毕竟是初中的，相对于初中能力足够了，但对比高中这卷子还不够看，如果这种题就能让他觉得有压力，就不用想着高中组的事了。 “你虽然速度很快……” 李颜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因为题目给的解法太硬了。” “嗯？”金理事被打断施法。 李颜直接从他手中拿回试卷，开始在程序完善题的空白处用笔写代码，丝滑流畅，看得令人心旷神怡。 “这几题我看完脑子里都是更简单的解法，非要我按这种基础的解法来兜兜绕绕，我可不就慢了点？” 金理事终于明白了郭启文的笑容，他皱着眉惊讶地看向李颜的班主任，只见郭启文悠悠道： “这就是我一直不吭声的原因，别的孩子或许是中二期说大话，他确实可能做到，我判断不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野望 其实在听到李颜想去高中组搏一搏的时候，董成梁慌了。 从学校的角度讲，他们当然只希望一种结果——李颜跟陈凡拿奖。 以他们目前的水平，C类比赛拿个国一是可以期待的。 所以学校愿意出面给李颜开特殊通道。 要是李颜带歪了陈凡，两人执意要去高中组闹腾，最后啥都没拿下，董成梁就没法交代了。 哪怕是省计算机学会其实也是这个意思，金理事强调了，证明一下临江省的初中计算机教育成果。 不过李颜并不认为他跟陈凡的天才水准能代表临江初中计算机教育，董老师的教育水平都比他们有代表性得多。 反正最后算是稳住了，甭管李颜此子野心多大，实力确实摆在那，跟陈凡二人为临江省拿下一个初中组国一，希望很大。 金理事这趟也就不算白来了，他想到这，心情好了不少，“李颜，其实我还挺欣赏你的，小小年纪，很有野望嘛。” 李颜很想说其实陈凡也是，那小子怎么说的，“只是大部分都会败给高中组的精英”，还琢磨着参加国际比赛拿金牌呢，野望可是一点不小。 “加油吧，以你们现在的水平，到了高一再参加一下，国赛考进前三十，华大的保送就稳了。” 国赛前三十就能保送？ “那国际信息学奥赛金牌呢？” 此话一出，连董成梁都笑了。 金理事拍了拍大腿，“这孩子真有意思，国际赛，那是国赛前三十的精英再次选拔出四人才能参加的，到这地步也不是什么保送华大的事了，是作为国家级储备人才重点培养了！” 李颜只是点了点头。 金理事对他的好奇越发强烈，“话说，李颜啊，你计算机这个水平，怎么去年不参加联赛初赛呢？” 是你让我装逼的啊。 “因为那会儿还不会。” “嗯？”金理事已经懵圈了，今天在这個孩子身上看到的听到的怎么总不太对劲？ “我是去年十月才开始学计算机的，不然董老师也不会才刚认识我了。” 很喜欢金理事的一句话：“啊？” 送别了金理事，又应付了一波董老师的热情追问，李颜终于赶在午饭前回了宿舍。 陈凡就在宿舍里等着他。 “你看起来有点累？试卷应该不难吧？” “很简单，秒了，可以跟你一块参赛了。”李颜发现宿舍就陈凡一人，“其他人呢？” “去打球了。” “还挺有兴趣。” “被你带动了。”陈凡伸了个懒腰，“我跟他们说等你回来问问情况，然后再跟伱一块去打球，你去吗？看你有点累。” “人际关系比奥赛题都难处理，”李颜摇摇头，“我还有点事，你去吧，让若飞带带队。” “创族那边，联系到了吗？” “没有，”李颜已经打开了电脑，“创族W8卖得太火，他们快忙死了，有空会联系我们的，不着急，现在有的是事情做。实在不行就把创族W8拆了。” “拆……你得有啊。”陈凡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不是吧？” “我买了一个，两千多，可贵了。” 陈凡目瞪口呆，“我靠，你还真是大少爷？” “陈大少爷就不要这么说我了，你说你爸爸是光电研究所的之后，我去查了一下华光科技，才知道你妈妈还是新北著名青年企业家，不得了。” “那我也没钱自己买一台创族W8，哦对了，忘了你有一大笔奖学金，羡慕啊。等等，你刚刚说拆了？” “是咯，买回来研究用的。” “牛……牛逼，手机呢？” “网购的，创族比较支持大家线上购买。” “两千多啊，用的信用卡吗？”陈凡皱着眉，“我听说用网购的，都是图便宜，你怎么还原价买的？” “你不去看看创族专卖店门口都什么样，荣西商贸的电子城已经卖断货了。”李颜笑道，“我也是通过联系这位方部长才能顺利网购的，不然哪里买得到。” “嘶……李颜，你做这件事挺有决心的。” “因为，”李颜缓缓吸了口气，又长长吐出来，“创族W8的诞生，给了我很大的危机感。” 一个初一学生说某个手机的诞生给他危机感，陈凡表示完全没听明白。 “互联网发展很快，智能手机如果确实是足以改变世界的未来，移动互联网会转瞬间就被吃干抹净，你晚一秒，就只能吃残羹剩饭了。” 陈凡确实没听懂。 “手机上的所谓软件，本质上就是现在电脑上的一个个网站。”李颜打开网页，“他们可以很轻松地完成阵地转换，带着他们现成的用户群，就例如qq，我们从习惯电脑聊天到习惯手机聊天，这中间并没有考虑过使用其他的手机聊天软件。或者说有，但在手机qq入场的那一刻，其他软件就只是配角。” “你不是想做个系统吗？” “只有系统不够，那样没人会用你的系统，做手机软件的厂家都是为了赚钱，谁乐意给一个没有市场占有率的手机系统做适配？” 陈凡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出声，听就完事了。 “要在别人建立生态之前，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系统的生态，吞掉移动互联网的一片蓝海！” “你不会是，要直接造手机吧？”陈凡自己说完都摇摇头，搞个系统还好说，造手机想都不用想。 李颜只是笑了笑，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在技术条件尚不满足的情况下，想法就是最重要的竞争力。 一个初一学生，敢有这种想法，主要是李颜有两个无可比拟的优势：重生，系统。 记忆被封锁了不假，但也并不代表着只能反向利用被封锁判定对世界的影响力，他确实可以通过接触一些东西触发前世记忆。 上辈子一定玩过智能机，创族W8，就是解锁这块记忆的钥匙。 自己购买智能机来玩，这种第一次深入接触的快乐，一定印象深刻。 会是什么时刻……身边的人有没有……都拿来玩什么…… 时间节点，普及度，主要用途，他至少能窥得移动互联网一角。 如果能唤醒这些记忆，这台手机就是两万，李颜都嫌便宜啊！ 系统加身则是给了李颜“能力”上的底气，目前最高分的技能已经60%了，从语文那边投稿跟网文的反馈来看，这个数值说是行业优秀水平绝对没有问题。 编程提到这个水平的话，别的不说，足够亲自实现他的基本想法了——他只要有能耐呈现一个足够惊艳的样品，其他工作自然会有人解决。 系统的全能也给了他一人就是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他能比大部分精英看得更多，改变人们的生活……可不是靠技术就足够的。 陈凡出了门，找舍友打篮球去了，李颜专心致志改起了推理——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就算现在脑子再兴奋，这造手机也非一日之功，等创族W8到手再说吧。 这一改就改到了大晚上，连吃饭都是托梁班帮忙带的。 大家很好奇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但既然李颜带到了床上，应该也是不希望他们打扰，也就无人问询了。 “搞这事情果然还是要一鼓作气，”李颜又检查了一遍错别字，终于通过邮箱发送给了超新星出版社，“竟然没什么松了口气的感觉，这种事情满到溢出来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听到李颜轻声自言自语的陈凡表示已经被卷麻了。 不过队友这么卷是好事，这就叫卷的二象性。 准备关掉电脑休息的李颜突然看到qq头像闪烁，竟然是久违的肾虚公子。 近期因为剧情平稳，也没什么新人进来，追书的都是喜欢本书的老读者，评论区和谐到根本没有公子发挥的空间，也就很少跟李颜聊天了。 肾：最近更新字数少了，是不是成绩不好？ 李：只是没啥新人，元大在给我争取新推荐。 肾：需要曝光度的意思吗？ 李颜莫名地竖起了汗毛，他隐约感到有大事发生。 肾：我再给你个黄金盟。 李：不不不！不用，故事这一段是这样的，草蛇灰线布置了很多，就等着过段时间的爆发，到时候元大给我争取个推荐，就够的了。 肾：牛逼啊兄弟。 李颜笑出声来，妈的，拒绝黄金盟第一人，老子能不牛逼吗？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哥只是个传说 重生前的李颜就有严重的时间焦虑——当然这并不影响他间歇性摆烂，所以他当时并不能理解“一晃这么多天”是种什么感觉，他总认为这是浪费时间而不自知的表现。 但现在他明白了，有一种一晃而过是幸福的，就是在追逐一个个目标的努力中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虽然这并未减缓他的时间焦虑，可以说时间是目前最让李颜无奈的点。 自打选择性上课开始之后，李颜经常对舍友发出“你们这就回来啦”的疑问，让舍友们一直有种自己是翘课回宿舍的感觉。 明明翘课的是你啊混蛋！ 眼看着又到了周五，李颜照常推进着该做的所有事情，一个不落。 也取得了一些进展，最关键的自然是系统数值。 停滞了好一阵的思维速度得到了突破，本来是件大喜事，就是过程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李颜近期学习中心放在了编程上，专门找一些程序设计题练习解题速度，在一道略微复杂的题目构思过程中，他有了上厕所的想法。 但他决定把题目写完，于是强迫着自己提速，万万没想到，这一紧张，阀门也准备提速。 眼看着题目写到了最后一环，突然又有个问题卡住了李颜的思路。 上厕所还是写完题，这是個问题。 临门一脚，谁能不踢？李颜咬着牙强行集中注意力，在脑子里火速过着方案，终于是在顶不住的前一刻写完题目拍了笔。 然后思维速度+1，成功突破50%进度…… 伟大的进步，可能源于一些生活小事。——李颜，2009年3月3日于厕所有感。 至于计算机相关技能，他的偷鸡计划被证明是可行的。 掌握了许多软件的操作之后，李颜把软件技术提升到了50分，连带着把三级技能“计算机”加了1分，从而使编程白嫖了2分。 可惜的是50是个坎，这鸡偷了一只，鸡圈就上了锁。 后边还想借此提升，还不如正经学学编程的高级操作。 意外之喜是，学软件过程中为了理解那些傻了吧唧的教程，李颜的理解力成功加了一点…… 就是这些关键能力天天一点一点涨，等积累到能让二级技能“智力”也加一的时候，大概也没啥好辐射的了，总让他觉得十分可惜。 另外久违地有两个新技能被激活，“物理”跟“化学”，自然都是三级技能。 倒不是李颜现在才学，而是之前的学习由于他强大的记忆力，硬生生把偏简单的初中物理化学基础学成了知识点背诵。 没能构建好知识体系，脑子里没有成型的思路。 至于为什么又启动了高中物理化学知识的学习，源于与郭启文的一次讨论。 因为别的事情多，李颜暂时也就搁置了，最近因为计算机奥赛的事情，李颜联想到了其他四科奥赛，就问了郭启文。 这问题可谓司马昭之心，郭启文果断给了两道锁： 一是初中组的全国数理化竞赛意义不大，最多给到新北中学的招生优待；二是就算想参加也要等到初三上学期，都是初中的比赛没有提前参加的必要。 李颜当场问了句：“那能参加高中的吗？” 直接给郭启文问懵了，并就此跟李颜展开了“最近是不是有点飘”的讨论。 讨论结果是李颜觉得自己应该用不着读到初三。 郭启文只能选择喝了口茶。 大话放出去了，要是不学就不是装逼，而是被打脸。 两门科目都是20分，也就是40%的进度，对于初一学生来说当然了不起，对想去参加高中奥赛的初一学生来说就屁都不是了。 还得学。 这一周里，李颜印象最深刻的反倒是一些小插曲。 他周三的时候去了羽毛球队训练，正式回归的伍强看到李颜兴奋不已，其他人也都很吃惊。 他们都觉得李颜如今的学习水平跟影响力，是不会再来参与体育训练了。 但他来了，在球队人眼里，这是大佬颜给面子，他们开心得很。 于是这天晚上的训练莫名其妙成了粉丝见面会，初一初二的队员变得非常友好，轮番跟李颜打几球。 打着打着就变了味，因为李颜变强了不止一点点。 一开始大家收着打还没啥感觉，后边有人起了兴致认真两球，发现李颜跟进得轻松写意，大家就觉得不对劲了。 直到伍强上场，一个高远被硬生生钉了地板，大家才如梦初醒。 这家伙变高变壮了，连带着技术都变强了！ 神奇的是，由于系统不会退步的属性在，李颜再次拿起球拍非但没有陌生感，反而因为身体数值的提升首次运用到羽毛球，还给羽毛球又加了三分！ 实打实的50%进度条，这回对上伍强的话，怎么都该有一战之力吧？ 伍强也很自然提出了二番战的邀请，不过李颜鉴于自己时间不好安排，只能先答应下来，择日再战。 田径队也是一样，根本没想到这人还愿意跟他们一起练跑步。 顾梓羽更是鞍前马后笑脸相迎，哪里有半分嚣张跋扈的模样？ 训练完还主动跑去小卖部给李颜买了运动饮料，双手恭恭敬敬递上。 搞得郑钦源很震惊，宋晓飞也不好意思跟他说这是被打出来的。 棍棒底下出孝子啊。 王航也在周五的午休，带着小弟们逮着上厕所的李颜——实在是李颜行踪难觅，一周下来就这一天来了午休。 这群家伙在守着我？ “李颜，”王航眼神躲闪，神情扭捏，要是个女的还以为这是要表白了，“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决定向你发出正式邀请。” 还真是执着啊…… “让你来做我们的老大。” 李颜狠狠忍住了“噗嗤”的欲望，瞬间思考起了王航旁边那棵树地下有没有蚂蚁洞的事情。 “我们老大问你话呢。”豹子显然只记住了王航“我们一定要有尊严有气势”的要求。 “礼貌点。”王航白了一眼。 “我们老大问您话呢。” 李颜忍不住了，还是笑出了声，“邀请我做老大，那你呢？” 王航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个问题，双手抱胸非常自信，“谁说不能两个老大了？” “一山不容二虎，你们……”李颜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你们这个组织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然后他就亲眼看着王航脸色大变，他跟四个小弟竟然同时显露出茫然来。 “我他妈就说要起名字吧！之前谁说的不用起名的！” 白鹤弱弱举手，“也不是，老大，我们起了十几个名字，伱都没满意的。” “有一群人一起玩，也挺好。”李颜笑着拍拍王航的肩膀，“就是别搞什么江湖套路了，你真按江湖的来，换老大，咱俩不得切磋切磋？” 这话吓得王航腿一软。 李颜摆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谁知道王航突然难得用真诚的语调，说了句：“咱们交个朋友吧，李颜。” 王航交朋友的方式就是用他宝贵的qq号添加好友。 李颜看着后边四个不敢动弹的同学，招呼着一起加了，把他们给感动的，一个接一个说着“谢谢颜老大”。 直到回了宿舍，李颜才突然想起来，王航老爹是教育局局长王培华，虽然他想跟王培华有联系也用不着走王航的路子，不过人家主动，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挺好，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 他不知道王航一行人回了班里就开始炫耀，不知道加上他的qq号已经是新北一中初一学生的小荣耀，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传说。 传说主角李颜却为周五下午的出行犯难，保安大叔正挡在准备跨出校门的自己面前。 主城国王都称兄道弟了，关底BOSS都打了，现在特么被新手村管家拦住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要做就做最好的 “你是哪个？”保安大叔坐在亭子里，厉声问道。 “我是李颜。” “谁管你是哪个？” “是你问的啊。” “你要去哪？” “飞翔音乐制作工作室。” “谁管你去哪？” “……” 李颜的逻辑技能正在尖叫，他放弃了用“学校已经同意我自由行动”说服这位保安，选择了更加简单粗暴的办法。 “喂，陶老师您好，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陶彩虹特地换了鞋子，开着车来到校门口，对着保安招招手： “这个孩子比较特别，实验一班李颜，木子李，颜色的颜。” “噢噢，这样，好咧陶老师。” 前往飞翔音乐的路上，陶彩虹沉默了好一会儿。 李颜悠悠道：“陶老师，是觉得我小小年纪就开始会用关系压人，不太好是吧？又觉得是学校给了我特权，也不好怎么说我。” 叮！ 【心理学+1，三级技能，总数19】 重生前的李颜就有这种读人心的技能，其实没啥玄乎的，逻辑好的感性派基本都有。 有捕捉情绪的感性与分析行为逻辑的能力，读心并不难。 大部分人并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前世的李颜饱受这种“能力”的困扰，看出来了不能装傻，问出来又往往一地鸡毛。 回头还给人骂一句“就你最懂”“本来不生气被你问生气了”…… “你这小孩，”陶老师无奈地笑了一声，“话都给伱说完了，叫我说什么呢？” 有了实力与地位，读心才能叫一个技能。 “我只是选择最简单直接的路径而已。”李颜回道，“保安大叔也只是践行职责，我要是真因为这种事情有了情绪要找关系压他，那也太丑陋了。” 陶彩虹表情放松许多，“你倒是会使唤人，一通电话就把我叫过来了。” “我知道您这会儿没有课，本来想着您跟保安知会一声就行，没想到还开了车来。”李颜笑道，“说明我的判断没错呀陶老师，这個唱片的录制，学校还是很在意的，或许不止学校。” “是什么样的环境会培养出你这样的孩子？”陶彩虹发自内心地问道，“你比我接触过的许多早熟初三学生，都要成熟得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别人不知道李颜的家庭底细，学校那是早就扒了个干干净净。 陶老师也只是笑笑，“贫嘴，以后你家条件也要因为你变好啦。” 说话间，车也到了目的地。 熊国军直接站在门口迎接，搞得李颜还挺不好意思，不过跟陶彩虹一起来的好处，就是人情这块可以交给她全权处理。 “没想到你厉害到这种程度。”熊大给李颜递了块小熊饼干，“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初中生能被学校允许不上课的。” “也是第一次听说新北一中能有全科满分吧？”陶彩虹很骄傲。 “了不起，搞得我都有点压力了。” 熊大不废话，跟李颜走进了录音室，准备讨论唱片的事，陶彩虹饶有兴致地在一旁听着。 李颜列出了包括《青玉案·元夕》在内的九首宋词，咋一眼看去全是经典作。 苏轼的《水调歌头》、《念奴娇赤壁怀古》、《临江仙·送钱穆父》与《定风波》，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晏殊的《浣溪沙》，李清照的《如梦令》，姜夔的《扬州慢》…… 几乎都是上语文课本的经典作品。 “怎么考虑的？感觉类型比较杂，没有一个主题？” “主题就是唱响宋词，第一张，还是要以经典作为主，而且风格不同，也免去了审美疲劳，加上也要考虑到编曲难度……像苏轼的就很合适，太过豪迈的我跟林恒声音撑不起来，太过婉约的主题上可能不太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熊大疑惑。 “军哥，这唱片做完了，你觉得该怎么办？” “找唱片公司发行？” “不会有人听的，我们又不是大明星。这个唱片的文化价值大于音乐价值，‘唱宋词’就是一件具有推广宣传传统文学意义的事情，所以我们的路子，一定是得到官方的支持。” 感受到熊大有些微妙的失落，李颜马上接了句： “得先有人听，才能说歌曲好不好，孤芳自赏没啥意思。” 熊大很快被说服了，微妙情绪消失无踪，继续问道：“你不是说十首吗，怎么最后成了九首？” “因为删掉了一首，朱敦儒《鹧鸪天·西都作》。” “没听过？不是说要经典吗？” “插入相对冷门一点的佳作，对于‘宣传宋词’的主题来说，更有效果。” “那……”熊大没有继续问，先搜索了这首词：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还挺多版本哈，是因为版本问题吗？”熊大问。 “几曾着眼看侯王……”陶彩虹念叨着，“确实不合适，如果你想要官方的支持。”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这小子，一点不像个少年啊，怎么考虑得这么远。” “所以只能放弃了，还是按经典的来，最终选定了这九首，我跟林恒已经对基本的风格有点想法……” 说是过来讨论，李颜其实更像在布置任务，把各个曲目的风格倾向与参考跟熊大说了一遍之后，居然直接拿出了许多曲谱，希望熊大帮忙搞出来一些demo。 熊大没有丝毫迟疑，“我正缺事情做。” 他发现李颜写的曲谱上还标注了几种配器方案，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不上课，就在整这些啊？” 怎么最近大家这么配合我装逼的？ “不是，这只是吃饭洗澡时有灵感了哼一哼，觉得好听的就顺便记下来。” “这……那不是花不了多少时间？那你平时在干啥？” 看着李颜思考的样子，熊大感受到了一丝被碾压的不妙，于是及时退出，“算了算了你不用说，那什么，我还有件事跟你聊聊，关于伴奏的。” 确实是个问题，李颜也考虑过，“你倾向于用现场录音而不是电子合成音是吗？” “对，看来英雄所见略同。”熊大嘿嘿笑了一声，“搞国风音乐，唱的还是宋词，原汁原味一点好。” 国风……电音？ 李颜的大脑突然刺痛一下，他想起了前世，应该是已经快毕业的时候了，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个词，算是一种小圈子里的流行？ 不过就目前来说，国风电音只能是小众产物，没必要尝试。 李颜的发展路径是稳，这个系统没法给他降神级别的提高，所以路还是得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 “现场录音只靠我跟林恒兄妹俩应该是不太够的。”李颜思索道。 “你有更高的要求？” “当然，要做就做最好的，而且还有这么好的录音室。军哥，认不认识什么靠谱的民乐伴奏团队？” “要说伴奏，我那群朋友倒是可以帮个忙，不过民乐伴奏……”熊大咬着嘴唇，“有是有，要求是……找靠谱的？” “还是那句话，要做就做最好的。” 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没问题，那就找白牡丹民乐演奏团。” 陶彩虹挑了下眉，“这么大手笔？他们很出名的哦。”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有钱好办事 “要是愿意，到时候唱片挂他们名字，也更有分量嘛。”熊大挠挠头，脸上神情却不太放松。 “是官方团体，还是民间组织，还是商业团队？”李颜问。 熊大纠结了一下，“民间组织。” 这家伙，想着帮我出钱请不成？ “他们怎么收费？”李颜直接问。 “这个不好说，我好歹算跟他们团长认识，加上你这个项目的特殊性，或许能收便宜点。”熊大语速越说越快，“而且我们已经搞完编曲他们只是演奏的话还能更低一些……” “说吧说吧。” “一首怎么也要一千了，加上我们要试错要演奏demo，他们要是包做完，一首曲子一千只是保底。” “那就是先要个一万咯，给个账号，我去银行转给你。” “对，一万。等等？”熊大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颜手里的银行卡。 回家的时候凭借“200一天”的稿费，李颜成功把这张银行卡带出家门。 虽然要用钱必须一点点取现金出来，没法走转账，他连买创族W8都得让郭启文代转，再给现金回去。 年龄小也是有诸多不便啊。 “你刚刚说什么？”陶老师也没跟上。 “一万，我来出，麻烦军哥去联系一下这個团队，后续他们加钱的话跟我说，我给。” “彩虹，你没说他还是个富家少爷啊！” “他哪里是……咳，”陶彩虹一个咳嗽自行打断，“李颜，奖学金虽然多……不对啊，你奖学金也没有一万吧？” “稿费啦。”李颜轻描淡写摆摆手，“我赚点稿费，不就是为了这个，有钱好办事。” 赚……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陶彩虹脑子都乱了。 这一下把熊国军也整懵逼了，他确实纠结，虽然是个富二代，但老爹对他一直搞“破音乐”这事忍耐度已经到极限了。 “这钱你拿去酒吧玩我都认了，在拿去砸你那破音乐工作室，下回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看来熊国军老爹很懂不怕富二代纸醉金迷，就怕富二代证明自己这个道理啊。 或许在他眼里，熊大想证明自己只有一条路，就是继承家业。 面对这个会查账的老爹，一万块钱请个民乐团录制伴奏，可谓压力山大。 “李颜，就算写作赚了钱，也不能这么搞。”陶彩虹还是决定尽责教育一番，再早熟的孩子终究是孩子，七千五的奖学金说掏空就掏空，自己明明也知道家里不富裕…… “老师，我心里有数的。这钱真的还行，有些地方该花钱就是得花钱。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下把稿费跟奖学金都掏空……” 李颜摇摇手指，“没那么容易掏空，我也给我爸妈都买了衣服，目前也完全承担自己日常生活开销了。老师，改变家里的生活条件也不是靠这一万能做的，如您所说，要看以后。” 陶彩虹欲言又止，最后笑着叹了口气，“行吧，伱这孩子。” 不是，就这么轻易接受了这初一娃娃一下花一万的事实？还是为了音乐创作？ 熊国军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以不容置疑的气势承担了“如果加钱”之后的开销，并向李颜投来了炽热的目光。 “追梦，就是得有你这种魄力！” 魄力什么呀魄力，回到宿舍的李颜看着起源中文网统计好的2月份稿费，这两天就会打到银行卡，合计四万多。 卡里这一万还没拨出去呢，马上又来四万，根本花不完啊花不完。 要知道前世的李颜，可是直到大学奖学金才拿到一万块，自己的银行卡首次突破五位数，就足够他开心一个月，还买了羽毛球高端拍，一用就用到重开。 先不要说“堂堂重生者一个月赚四万算个屁”，容他格局先小一点，为此飘一下。 不过也是时候跟家里人提一提网文赚钱的事了，等哪天爸妈发现这卡的流水，比他们预想的多了两个零，就不妙了。 于是周五晚，李颜准备了一大堆的佐证资料，用以证明“确实赚了这么多”，免得爸妈以为他从刑法里找到了赚钱的办法。 没想到最后只用一句就解决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红。” 五年级的时候，还是五块钱零花钱都得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买烤肠啊，现在一个月几万几万地赚，李春跟陈凤玲居然就只是开怀大笑？ 要不是他俩认认真真说了句“不能乱花钱”，李颜还以为他们当玩笑话听了。 父母有时候就是如此神奇，能接受李颜作为初一学生一个月赚几万，同时不能接受李颜买超过一百的衣服。 他们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个小市民，也很自然接受孩子取得的巨大成就——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世界观。 周六下午，李颜带着林恒拦了辆的士，再次来到了飞翔音乐工作室。 这么短的时间当然不是想看熊大的成果，而是进行《青玉案》的正式录制。 白牡丹演奏团已经在熊大的工作室里喝茶了，来了四个人，熊大介绍说“可以包圆了我们需要的民族乐器演奏”。 林恒开心坏了，“居然请动了白牡丹，不得了不得了。” “不是说他们离得远，过来需要一点时间吗？”李颜问熊大。 “钱到位了，加上这个项目的特殊性，还有我的一点面子，自然就快啦。” 原来你也是面子果实能力者？ “钱？”林恒惊讶回头，感动地一把抓住熊大的手，“大哥，你真是我的神！你对音乐的热爱……” “是你舍友。”熊大尴尬地摇头，指了指李颜，“他出的钱。” 林恒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他收拾心情，“老颜，你真是我的……不对，感情不对，等等，老颜！你真是……算了。” 这就跟你看到一个笑话笑抽抽了，一边狂笑一边跟你朋友语音分享，结果说完了发现没录上，只能重新笑一遍，却怎么也笑不出刚刚的感觉来是一个道理。 四位包揽了“男女老少”的乐团成员已经端坐就位，火速进入状态，根据熊大整理提供的曲谱演奏。 不得不说，专业的确实不一样——包括他们用的乐器也高档许多，熊大明显在李颜的演出版本基础上，增添了不少细节与变化，整个演奏效果出奇地好。 “这效果，当伴奏会不会压不住啊？” “这一遍只是听听看，后边熊大要分音轨录的，还有混音工作的。” “好认真！白牡丹居然还这么配合。” “他们平时难道很摆谱吗？”李颜疑惑。 “那没有……不对，你花了多少钱？” “一万。” 轮到人声录音的时候，林恒一直因为过于紧张没有发挥好。 一万啊一万，这要是人声没匹配上…… 好不容易录了一版熊大觉得非常好的，林恒又疯狂摇头非要再来一次。 成功把自己掏空之后，回到宿舍了他还在用沙哑的嗓音纠结录得不够完美。 “已经很好啦，你压力不用这么大。” “你真不知道你比文艺汇演那会儿又进步了？” “这点进步不足道也。” 从今天起，403的洗手间与阳台，总会在不打扰人的前提下，响起林恒的歌声。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 论画 3月8日，周日，是妇女节。 妇女节，我过个卵。 所以，过。 3月11日，周三傍晚，403宿舍，李颜正在跟林志远聊天。 志存高远：颜少，听说你真不用上课了？ 李颜：对，不用了，话说志远，咱还是把昵称改了吧。 小林：这不是很成熟吗？ 李颜：不只是成熟，孩子应该都有了。你倒是听劝。 小林：那你都在干啥啊？ 李颜：画画，唱歌，打球，看书，玩电脑。 小林：这算是忙还是不忙呢……你画啥画来着？ 李颜这才回过味来，小胖子难道是……寂寞了？ 三八妇女节那天，小胖邀请了李颜到秘密基地学习，李颜以“要画画”为由推掉了。 这家伙，记挂到今天终于没忍住问出来了？ “我师父要求的，算是拜师之后的第一个考验。” 林志远啥也不敢说了，发了一堆拱手加油的表情包。 这几天白天李颜几乎都泡在画室了，他罕见地有了点压力。 杨成章给了他一张一米半乘一米半的画布，结结实实贴在墙上，要他随心创作一幅作品，没有任何命题。 犯难啊，真的。李颜从周日一早接到这个任务开始，脑子里就开始容不下其他事情了。 舍友都难得见这个逼王愁眉苦脸的样子，一问竟然是头疼画画，都乐了。 尤其是陈凡，“我还以为你头疼计算机奥赛，画画这事不是挺自由吗？你还那么擅长。” 他们不懂。 过去这一周多，杨成章出现频率还算高，收了徒弟又给了画室，还这么积极地带着李颜赏画，甚至进行美学研究讨论。 说到底是他心里慌，这孩子啥都会，偏偏啥都很强。他要是来少了，李颜兴趣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去可咋办？ 所以在师父领进门之后，他决定要给李颜一点压力了。 他深知对于这种孩子来说，压力就是动力。 李颜可不就上套了吗？创作文艺作品跟解数理题非常不一样，因为没有硬标准。 数理的东西学会了就是学会了，牛逼就是牛逼，从小学基础到顶尖大神，都是这么個理。 文艺作品，在初级阶段，分为“会不会”“擅不擅长”的时候，还能一眼判断创作者水平，就像李颜跟林恒在美术课上大放异彩，不会画画的都能看出来牛逼之处。 到了杨成章这个层级，就不好说了。 美术，可不是比谁画得更真更像。而且到了美学研究的地步，“好不好看”都不一定是评判标准。 李颜有信心画出大众眼里了不得的画，却对得到杨成章的肯定非常没底。 这段时间学了许多美学理论，也深入感受了许多画的“心”。 但是李颜越学越乱，数理学习的东西越多，解题越自信越稳；文艺相反，脑子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学观点，让他现在连“自我表达”都有点找不着切入点。 “随心创作……”李颜直到周二下午，还在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 目前为止，李颜的绘画技能分数是51分，肯定是拿得出手的。 但主要集中在了“技艺”，虽然美术课时他的画比林恒更有灵性，但本质上只是更加高超的技艺——事实上，抽象也可以归类为技艺的一种。 世界在李颜眼中有尺度，他可以从画下的点与点之间的比例去判断位置对不对等等，虽不精准，但得益于强大的空间想象力，对于“还原”与“型准”这些要求，李颜可以说是手拿把攥。 重生前的青少年李颜，非常喜欢画一些幻想内容，什么机甲、怪兽……但本质上他当年也只是在复现看过的动漫角色。 他不想画写实练习，也不想画虚拟角色，不想搞成设计…… 直到周四一早，杨成章来到画室，李颜依旧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 “我听外边的孩子们说，你最近天天来。”杨成章很和蔼。 “对。”李颜很疲惫。 “想不到要画什么？” “张无忌还没把太极忘掉。”李颜抬起捏着铅笔的手，“这导致我不管想呈现什么，都有太多的想法。” “杂念？” “不是。”李颜此刻已经忽略了他与杨成章的年龄差，忽略了师徒身份，满脑子都是关于绘画的一切，“只是纯粹的绘画的事情。” 杨成章走到一张近乎纯红色的画作前，“这张画，几乎只有红色，当年很多人觉得我在故弄玄虚，你觉得呢？” 就跟阅读理解似的，文艺作品的理解与表达，非常多样，没有标准答案。 这张画只有厚厚的红色颜料，与《红》这个题目。 若是灯光充裕，红色鲜活，光线不足，红色暗沉。 似血。 但若是血，为何不直接画血？ 粗毛刷的笔触非常明显，在厚实的颜料层画出了柔顺的纹路，弯曲，跳跃。 似火。 不对……李颜本来准备再跟杨成章聊聊观感，却突然意识到，问题是是否故弄玄虚，答案很简单，只有是与否。 “不是故弄玄虚。” “为什么？” “有情绪，有表达。”李颜看着那张画。 “画画的意义是什么，李颜。”杨成章又指了指一张超写实的画，画的是一串带着水珠的葡萄与一个亮面不锈钢酒杯，与他大部分作品风格很不一样，但技艺上确实无可指摘，“或者说，超写实跟照片，有什么区别？” 它们的界限在哪里？ 李颜很想说努力还原葡萄上每一滴水珠，努力还原这个世界微不可察的每一缕颜色这件事，本身就是它的意义。 超写实所付出的汗水，观众得到的对技艺的赞叹，都是它存在的意义。 但李颜无法从画的内容上肯定自己的观点，伱拼了命画得跟照片一样，那我为啥不拍张照呢？ 绘画，本来就源于“拍照”的需求不是吗？ “师父，您略去除超写实以外的画作风格……是想跟我说，那些就是画画的意义吗？” 杨成章连连摇头，“当然不是。画作有照片做不到的地方，它以技法表达，却源于画家的心。” 李颜皱眉，看着杨成章拿起一根深色木头。 “画画不是点像素点，这根木头你就这么看着，他就是块木头，你用照片拍下来，他也还是一块木头。”杨成章把木头递给了李颜，“你在画的时候，如果是一个一个像素点去点，点到跟照片完全一样，那他，只能依旧是一块木头。” 难道这玩意儿还能不是一块木头？ 李颜伸手接过，神情一变，这木头很沉。 “阴沉木，这块是我淘来的，在河底泥沙中或许已经沉睡了千年以上的时光……或许远远不止。” 李颜突然触发了一些回忆，是他大学美术老师的一段话。 当时的期末考，别人都是小组画小木头，唯独李颜被要求一个人画一根大木头——这当然是老师对他的看好与期待。 美术老师让他上手摸这根木头，要他“感受它沉睡在海底一万年的寂寞与悲伤”。 全班都笑了，李颜也因为在众人注视中摸木头非常尴尬而忽略了老师的话。 但他现在对这句话有了新的理解。 “超写实跟照片肯定是不一样的，真画成一样了，反而也就没有意义了。”杨成章很耐心，“哪怕是素描写生都一样，照片是死的，画是活的，照片里你看不到一个粗钢丝构成的花瓶的动态，但画可以通过你的想法、技法、表达，去拥有走势与动态。我们看现实的钢丝花瓶，其实你并不能从微弱的黑漆反光看出来他的材质，而需要上手去摸，去拿，你感受到了钢丝的硬、花瓶的沉甸甸，但你却可以把这些画出来。你可以画出花瓶的硬，花瓶的重，花瓶的曲线美。” “就像画出这块阴沉木的重量？” “不，画出它的时间。” 叮！ 【绘画+2，四级技能，总数53】 一种全新的感悟，正在融合李颜内心对“技艺”与“内容”的理解。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红龙的獠牙 倾注感情。 一句看似非常简单的话，并不容易做到。 文艺创作总会强调大巧不工，返璞归真。 很多震撼人心的文字，力量并不来源于花里胡哨的技巧，而是作者的情感。 但又有许多误解，认为文艺作品有感情就能震撼人心。 忽略技艺的前提是你确实会这么多技艺。 学会了，融会贯通而不用，实际上看到深处都是功力。 席勒、克里姆特、柴姆苏丁的扭曲人体，关系与动态比许多写实派的还准确。 先准再扭曲，跟准不了只能扭曲，完全是两码事。 “那您怎么看待摄影，师父。” “你以为摄影很简单啊，想让一张照片拥有情绪，并不容易。”杨成章踱步道，“载体不同罢了。其实孩子，你不用纠结那么多，绘画的意义，没有标准答案。哪怕是为了拍卖换来的名利，也是它的一种意义。 只要你对绘画这件事情，有热情，有感悟，它就能一直做下去，它就会有意义。” 李颜并没有回应杨成章，而是打开了颜料盖子，把泡在水里的画笔拿出来甩干。 杨成章满意地离开了画室，竟然硬生生在外边等了一个白天。 画室里的李颜正在进入宝贵的zone状态，对绘画的理解正在逐渐提升，光是一个图幅大小的认知，就让他收获颇丰。 小幅的图，对大局的掌控比较容易，笔触在上边的变化也非常明显，特别容易出效果。同样的一个构图，放在小图幅非常精彩，内容饱满，放到全开纸上，可能留白就不叫留白，而是空白了。 笔触的表达在大图幅上难度也高很多，你用0.1的笔跟0.03的笔就可以在小图幅上画出精彩的变化，大图幅就要十八般武艺了。 杨成章给李颜准备的画具可以说是无比齐备，李颜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有。 简直就是那个比你妈还相信你的尼尔叔叔的工作室。 他依旧在画所见即所得，画的就是眼前的画桌与落地窗外的景色。 但画的又不仅仅是眼前的景物。窗外的景色是他熟悉的校园，所处的画室却是尚且陌生的环境。落地窗隔绝了空间，洒进来的阳光连通了情绪，恰似这四月底的阳光本身。 大刀阔斧地用颜料，李颜用色少有如此浓烈与纯粹过。 画投入了，关于一些物品的材质表达要夸张还是写实还是弱化，自然而然也就有了答案。 叮！ 【绘画+2，四级技能，总数55】 涨得飞快啊！之前积累了好一段时间对绘画的理解，果然还是需要一次实践来确认。 下午五点，杨成章推开了门。 这個画幅一天时间当然完成不了，正在专心绘画的李颜有些惊讶，“师父还没走？” “先停一停，带你吃个饭。” “不用，我现在状态正好。” 做事情一旦进入状态，越输出越精神。 “有这状态很好，画画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种状态画出来的。”杨成章笑着，直接关了主灯，“走吧，带伱见见红龙画廊的人。” 李颜果断跟了上去。 杨成章的车只是一辆平平无奇的大奔，在一众还加着班的实习生中间走过，李颜感受到了名为羡慕的注视。 他本以为要去什么顶级大酒楼，没想到师父却是越来越往人少的地方开。 妈的，不会是要拐卖老子吧？ 好在车最终开进了一个有保安管理的……庄园？ 原谅李颜没见过世面，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挂着“私房菜”的别墅群……还特么在半山腰上。 “近水楼台农庄，这有整个新北最地道的鸡。” 等李颜下车跟着杨成章穿过长廊，突然就明白这地方为啥叫这名字了。 几栋错落的小木屋都是吃饭的包间，他们围起来的空地竟然是个池塘……旁边种着菜，特么后院养着鸡。 自产自销呗。 两个姿态优雅的女服务员走来，微笑着对杨成章点头致意。 “得月楼。” 四个人步步往高处走，直到最高处的一间房，一个服务员轻轻敲了门： “齐总，客人到了。” 房门一打开李颜就震惊了，这包间虽然中间就摆了一张只能坐八人的小桌子，但是面积大得惊人，别说吃饭了，这叫一个舞蹈队来跳舞都行啊！ 草，不会被猜中了隐藏功能吧？ 一个吃饭的包间还有玄关，里边摆了根雕大茶几，点了熏香，播着似有若无的佛音。 两个穿着贴身西装的一男一女，正在点茶。 “杨老师来啦。”男人头顶留着长发绑成丸子，两鬓推得干净，留着络腮胡，脸型非常立体帅气，十根手指戴了九个戒指，还有三串佛珠。 这造型，妥妥少妇杀手啊。 “菜刚准备上，上座吧。”女人反而非常干练，五官凌厉，短发清爽，动作利落站姿笔直，跟特么特种兵似的。 这俩的整体气质看起来吧……有点抓马，跟演特工似的。 四人落了座，成一排挨着，杨成章笑着开始介绍：“这娃娃，跟你说过的，我关门弟子，李颜，还是新北一中的天才学生，在新北的教育界名气不小啊。” 两位“特工”只是点点头。 “这位，是红龙画廊在华南区的负责人，齐德龙。” 另一位别是叫东强吧？ “那边的，是齐总的助理，谢丽花。” 李颜也只是点点头。 特么的，你们先不打招呼的。 饭菜来得很快，齐德龙跟杨成章聊最近的艺术圈逸事聊得欢，李颜没啥说话的份，只能当一个纯粹的干饭人。 传说中的好鸡登场了，李颜试了一块，心里感慨确实鲜美多汁，非常有鸡味。 就看那齐德龙皱了眉，“今天的鸡有失水准。” 杨成章也放了筷子，“近水楼台这两年是越做越差了。” 得亏没说这鸡不新鲜，不然就成了吃生蚝的憨豆了。 “吃这个鱼，鱼的水准是在的，虽然是常见的草鱼，”齐德龙笑着给杨成章挖了一勺鱼肉，“但养在山泉水里，一丝丝土腥味都没有，算是把凡物做成了珍馐。” 李颜尝了一口，没吃出所以然来。 杨成章却笑出声来，“比那些个名贵海鱼还好吃，是吧李颜。” 突然一cue，李颜都懵了，这名贵海鱼我也没吃过啊。 “招牌的鸡越来越没生意，就该有些特别的鱼抢抢戏了。”齐德龙笑着跟杨成章碰了杯，“这鱼哪怕是草鱼，养在山泉水里，被近水楼台打个招牌菜的标，也能卖得比传统的名贵海鱼要好，甚至能卖出更贵的价格。” 原来你们是这么聊天的？ “齐总，”杨成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歹也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不至于就是条草鱼吧。” 齐德龙又斟了一杯酒，“没您想的那个意思，对红龙来说，什么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钓起来的。” “金鳞岂是池中物，你肯定听过。”杨成章又喝了一杯酒，脸上已经有些泛红了，原来这老头喝酒上脸，“这小子，才初一，站在我《黄土农民》那张画前边，看了好几分钟，看出来很多东西，不夸张地讲，比大部分评论家说的都强。” “但他愿意这么耐心地以‘这幅画不错’的心理去品味，主要也是因为它挂在了新北美术馆显眼的地方。” 李颜眉头突然一皱，这齐德龙，完全就是生意人的思路。 明明与杨成章约了吃饭，一边反复强调自己的价值，一边有意无意忽略掉李颜，倾向看来也很明显。 生意人，不会吃没有目的的饭。 “齐总，跟你往来这么三五年，你这套行事作风还真是一点没变。”杨成章这杯酒没喝了，夹了块鸡肉往嘴里送，“我这弟子，红龙是没有一块培养的意思了？” “哎哟我的杨老师，还说我没变，十年前就有人说你一喝酒就上头，我看你不也一个样子？”齐德龙轻轻拍了一下杨成章的背，盛了一勺清炒螺片给他，“就凭您跟红龙的交情，怎么也得卖您面子，红龙在临江还想做生意呢。” “我就不喜欢你这套话。”杨成章摇头。 “但我说的都是实诚话，”齐德龙终于看向了李颜，“红龙当然会跟您这位徒弟合作，我们会把他纳入画家库，也会额外关注他的作品。” 诶？搞半天还是好哥们…… “但是，必须以您的名义。”齐德龙端起分酒器，准备给杨成章添酒，而老杨的酒杯明明还是满的。 好特么个屁的哥们，李颜冷了脸，扯东扯西，让我当枪手？ 杨成章却把酒一口闷了，脸上的表情甚是开怀，“你早说不就得了，李颜，还不谢谢齐叔叔？” 李颜因为对吃的没啥见识而表现出的难得稚气，瞬间消散了。 “谢谢齐总请客，至于您说的合作方式，我拒绝。”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把我当初中生看，你要吃大亏 李颜本以为这句话会让三位成年人呆若木鸡，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没想到齐德龙只是哈哈一笑，瞟了李颜一眼就跟杨成章碰杯，“杨老师，您这小徒弟还是有点傲气在的，不错不错。” 接下来，李颜期待的杨成章义正辞严为爱徒站台的场景，没有出现。 这位已经喝得上脸又上头的师父只是开怀大笑，“少年意气，多好。” 随后他们继续推杯换盏，连谢丽花也笑着介绍起来端上来的溏心富贵虾，话题突然就变成了美食家专场，刚刚的针锋相对似乎并未存在过。 李颜的表态也似乎从未存在过。 眼看着这两人已经聊到杨成章那一心从商的儿子，李颜思量再三，选择了沉默。 这时候不管再说什么，用处不大，反而会导致杨成章下不来台。 不管怎么说，红龙就是国内第一的画廊，杨成章那些六位数的画能卖出去，少不了红龙的运作。 要李颜真是少年意气，这会儿说不定还真就执意要表达“不当枪手”的态度，甚至说出“你们红龙不懂艺术算个勾八”的话来。 但他不是，他知道不管自己目前能力多强，相较于“初中生”这个层级已经牛逼到什么程度，在红龙乃至杨成章眼里，他只有一个身份——杨成章的徒弟。 只有这个身份对他们有价值，至于期末考759分…… “是個读书很厉害的娃娃。” 这就是齐德龙喝得微醺之后，在杨成章又一次夸奖的带动下，给李颜的定义。 李颜乐呵呵地享受着菜单上都没有的各式菜肴，心里却有一团火…… 叮！ 【厨艺+2，四级技能，总数36】 这给他打断的，还不得不先开心一下，然后继续一团火在燃烧。 他被“初中生”这个身份限制了，在社会大佬的眼里，李颜最值钱的是未来的可能性，但可能性终究只是可能性，他的舞台想从新北一中往外拓展，就需要一些实打实的成绩。 目前语文技能的水平最高，单论取得的成绩，应该也算是最好。 不管是网文，还是各种报刊上发表的稿件，可都没有“初中生”乃至“学生”的限制。 所以他在《新北文学周刊》发表一篇文章这事，才能持续影响到现在。 那是属于作家的刊物。 李颜咬着牙，把嘴里的螺片嚼得稀碎。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全能，当许多傲人成就集于一身，发光的就不是这些成就本身而是他本人。 参赛的各种稿件还在等待评选，网文的多条故事线与各种伏笔正在推进，音乐唱片也在紧锣密鼓地制作中，信息学奥林匹克的省选拔五一也就要开始了…… 还有战线更长，目标也更大的智能手机——当然不会是一己之力，但李颜希望自己成为关键的一环乃至引领者。 把我当初中生看的人，要吃大亏。 酒足饭饱，没想到农庄还给配备了代驾服务，杨成章醉醺醺地坐上车告别了红龙画廊的两人，突然就稳住了身形。 他其实还清醒。 “今天不开心了？”杨成章问道。 “算不得不开心。”李颜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李颜，你还不懂艺术圈的事。”杨成章也不担忧说的话被代驾听见，“你有这个才气，但需要先让那些收藏家有兴趣，有了兴趣，才会开始研究你的画。” 李颜没回应。 杨成章轻叹一声，“借我的名字，这可不容易。不是当枪手，真能拍卖出去，我也不在乎那么点钱，我是要给你铺路，到了合适的时候就会推你到台前。” “您给我看的那张超写实的水滴葡萄，不是您画的对吗？” “一个很有能力的学生，我也曾想成就他。” “曾？最后没有吗？” “没有。”杨成章呼出一口酒气，“他不愿意等。” 不愿意等……还是等不到？ 李颜也无意过多揣测，只是说道：“师父，今晚我说我拒绝这种合作方式时，还期待过您的站台。” 杨成章笑着摆摆手，“你这孩子，你不是对我的画的标价，很震惊吗？” “那就是红龙的杰作，是吗？” “伱懂就行。”杨成章拍拍李颜的手。 “艺术追求与物质追求并不矛盾。”李颜看着车窗外闪烁的灯光，“我也是明白的。不过您是不是觉得，红龙的标价是一个绝对能让我心动的砝码？” 杨成章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想了半天竟然沉默了。 几十万一张画的诱惑力，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难道还不够？ 他还以为李颜会问出“艺术难道就不重要吗”之类的问题，早准备好了一通艺术价值的观点输出，结果愣是没机会送出去。 杨成章眨了两下眼，“看来我是喝多了，以前看你跟我孙子似的，现在看着跟儿子一样。” “您是喝大了。” “艺术追求与物质追求不矛盾，好小子，”他笑道，“哪来这么深刻的理解？” “初中生思考人生的时候也不少，”李颜也笑笑，“甚至长大后都不一定能有初中的思考深度，因为脑子已经彻底变成利益的形状了。” “书看得多的小孩，都是你这样的吗？后生可畏。” 或许终究是酒劲上来了，杨成章咕哝着，脑袋往后一靠就睡了过去。 “红龙会需要我名字的。”李颜只是淡淡说了句。 车到了新北一中，李颜先下车，司机再送杨成章回他的别墅。 晚上九点了，正常这会儿学校无人出入，小门连灯都没开。 正在入神看报纸的保安大叔隐约觉得不对，抬头一看一张脸贴在玻璃上看着他，吓得可谓魂飞魄散。 “你你你……”保安大叔定睛一看，认出来是李颜，“李颜是吧，大晚上的，赶紧回去赶紧回去。” “阿叔，你觉得《论公民意识的增长》这文怎么样？” “哟，你也看啦？”保安大叔缓了口气，“还行，能看懂，只要是给我们小老百姓说话的，都不错。” 还真是淳朴的观点。 “那就好，我会多写点的。” “嗯？”保安脑子没转过弯来，只是又看了看文章的落款，“明明是人家唐飞写的。” 李颜也没说什么，笑笑就准备回宿舍去。 “你等等，有个快递。”保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创族，你还买了这手机啊！” “您知道？” “当然了，我天天坐这就是看报纸，知道的可多了。” 过了这么久，可算是把手机给盼来了，李颜很兴奋，他期待的不是这个手机本身，而是可能因为它唤醒的一些被封锁的记忆。 这让他更有一点重生者的实感。 舍友们还在夜自习，整个宿舍楼都很安静，在拆封手机之前，李颜先开了电脑，准备随时记录信息——其实大可不必，他现在的记忆能力不会轻易忘记什么东西。 结果却看到宿舍群里舍友们在讨论他，主题是六点前没回宿舍是干嘛去了。 结论是：下次记得报个平安。 李颜心里一暖，回复道：已回宿舍，诸位的挂念李某心照了。 陈凡竟然秒回：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去吃好东西了，有没有想着兄弟们。 草，给我整惭愧了呢？ 李颜：有溏心富贵虾，忘了给你们每人带一块。 这一句话居然给他们都炸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我靠”。 朱青伦比较实诚：所以富贵虾是什么东西？溏心又是啥？ 李颜笑着回复：夜自习呢，你们全在玩手机？ 然后又是一个接一个的“都怪陈凡叫我们看”。 不过宿舍群马上又沉寂下去，这群人的自制力还是一等一的，看一眼手机就真的只看一眼。 李颜也终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装，取出沉甸甸的创族W8。 他长按锁屏键，手机开机的那一刻，如同时空穿梭，他终于从迷雾中揪出来一段记忆，属于2011年。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小块未来碎片 2011年，穿着短袖的李颜坐在凛城一中的教室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桌给他展示智能手机。 周围围了几个同学，他们的讨论主题是一款游戏——水果忍者。 这款游戏需要通过触屏划动，以指尖为刃，切断弹出来的水果得分。 对于当年的这群学生来说，实在是新奇有趣。 围观的一个同学也展示了他的手机，品牌并不相同，是在09年当下的李颜目前还没见过的牌子…… “你的水果忍者比我顺畅多了。” 记忆戛然而止。 李颜沉默着快速记录了所有的细节。 然后开始把玩创族W8，说实在的，长得确实很像菠萝3，不知道要是大洋彼岸的菠萝公司选择告创族侵权有没有戏。 创族靠这台手机冲得很凶，在国外热度也高得不行，菠萝也正在打天下的阶段，还真不好说…… 创族的系统是李颜最感兴趣的，翻出来一看竟然是基于win系统的某个开源内核做的。 电脑系统打进手机里，用起来还算顺畅，确实是了不起。 但李颜依旧对部分菜单栏越点越小的体验感到不愉快。 相比起当下诺基石搞的电阻屏单点触控“触屏”手机，菠萝3给人的主要震撼点便是电容屏多点触控，操作体验拉满。 创族W8也做到了，高达三年的研发周期，几乎从零开始的奋斗历程，看来创族这公司能给李颜带来的东西会比想象中更多。 作为一家前身做MP3的公司，音乐播放相关的技术积累应该非同小可，应用到手机上是否真如介绍所言般出彩呢？ 李颜点击音乐，播放了默认的曲子，效果令他眼前一亮。 能得出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结论：MP3完蛋了。 但凡智能手机能普及下去，音乐播放这领域的需求就会被冲烂，被填满。 突然，又有一块属于未来的记忆碎片变得清晰。 2012年，李颜穿着长袖坐在金石中学的教室里，给他看上去比创族w8更扁屏幕更大的智能手机插上耳机线——这是第三個没见过的牌子，开始了边听歌边学习的夜自习时间。 ……难怪高一高二读不好书。 这个记忆几乎是一闪而过，李颜仔仔细细记录都没用上一分钟。 体验还是蛮神奇的，属于过去的未来，妙哉。 就跟做梦似的，李颜很喜欢做梦，他总觉得哪怕是怪诞荒谬的梦，也能给梦中人极其真实的感受——像是多活了一会儿，在一些光怪陆离的世界中。 暂时想不起来更多了，这碎片确实有够碎的。 但依旧很足够了。 李颜深呼吸一下，11年夏天，还只是初三下学期，小城市的初中生已经能持有智能手机。 12年穿长袖的日子，也不知道是高一下的寒春还是高二上的秋冬，这时候连李颜自己都拥有了一台智能手机，并且堂而皇之在夜自习时拿来听歌。 那么，学生群体之外呢？ 恐怕从11年开始，智能手机就有了不小的普及度，并且会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普及到小城高中生都几乎人手一台的地步。 这意味着什么？市场已经被吃掉了！ 李颜的判断是对的，智能手机就是未来，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不认识的手机品牌在11年就能出现在初中生手中，看来会有一场乱战，最终结果是有人称王还是遍地开花就不得而知。 但总不可能大家都在开发属于自己的系统，软件厂商也懒得适配。 就连现在的创族W8的手机qq，都是特地找企鹅要来的特供版本。 所以到智能手机普及的时候，系统的争夺已成定局。 三台手机的品牌都不是诺基石，看来死守自己系统与电阻屏的诺基石终究没能熬到新时代。 菠萝也没有出现——但可能是因其昂贵的售价。 罗伯特……开源的罗伯特系统，成为了诸多手机厂的通解吗？ 李颜有了紧迫感，如果未来有一场乱战，对他来说其实是好事。 时势造英雄，乱战也就意味着大家都有机会，如果这时候李颜可以推出某个具有强大竞争力的概念乃至产品，就有可能得到各方的垂青。 但现在还得加上一个前提——在某个系统例如罗伯特得到手机厂商的倾向之前。 因为吃不吃得下这个市场，最关键的其实还是软件生态。 等到某个系统成为了主流，已经构建了属于他自己的软件生态，这时候再去开发出来“更好用”的系统，软件厂商也没啥理由去适配了。 商人只谈利益。 所以，一定要快！ 但是他妈的怎么快？就他跟陈凡的水平，就算能提出概念搞出简单系统，又有什么理由让别人买账呢？ 说陈凡陈凡到，开门进屋的第一个就是他，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对着电脑紧锁眉头的李颜。 这家伙居然兴奋了，“李颜！是不是在想什么超难的题目！” “确实很难，我们要怎么在一两年的时间里，做出让国内手机厂商认可，让各大软件厂商愿意适配的系统，从而吞下这块蛋糕呢？” 刚一进屋就听到这种话，舍友们都傻了。 “阿恒，阿颜这种话，还在装逼的范畴里吗？”李若飞推推林恒。 “这应该是一种，想象。”林恒认真点头。 陈凡也没觉得这话算是一个认真讨论，转头就跟舍友聊起了其他事情。 李颜却在那边自言自语：“钻牛角尖了……只纠结系统一件事是不对的，现在很多东西都还不成熟，罗伯特也还没拿下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做一个带着生态出生的系统？在开发系统之前就把生态规划好？” 舍友们面面相觑，除了陈凡他们都没听懂。 “软件生态吗？” “对，陈凡，很快人手一个智能机的时代就会到来，我们可以接续之前的话题，明确为智能手机会怎么改变我们的生活。不仅仅是当一个听歌看电影打游戏的全能机器，我说过的，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智能终端，联网、GPS定位、软件通话……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陈凡砸巴半天嘴，“你咋就知道人手一个智能机的时代会来咧？” “你相信我不？” 突然唯心了起来！ “信。” “那就成。”李颜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我们就以这样的未来为现实，走在所有人前边。系统、算法、软件，拿着这些东西去适配一个硬件，直接就有概念样品，我们可以成为引领者！” 李颜以为陈凡会用看神明一样的眼神看他，结果陈凡就像在看鬼。 “系统、算法、软件……”陈凡看了一眼李颜桌上的创族W8，“李颜，你知道你在说啥吗？创族W8都是一家公司三年时间研发的产品，他还不是自己直接开发系统，用的还是别人的适配软件，你……我们怎么在一两年时间里搞出来这些？ 我们只是两个初一学生啊！” “具体到商用那个级别的庞大工程量无需我们来，我们只需要提出一些与后续软件生态相关联的特别交互方式，也就是革新一下智能手机的交互方式，我会争取一下一些团队的支持，我们只需要做到把核心想法实现出来！” “只需要……” “软件也一样，搞一个简单版本并不难，重点是我们的概念是否惊人，又能不能证明一下可行性。这个过程中少不了一些算法的支持，至于算法，信息学奥赛，我们可以认识到一堆厉害的人物……” “能跟那些著名科技公司的研发团队比吗？李颜，你这么说，可就是在跟他们比了。”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李颜，想听听他怎么装逼。 “当然是跟他们比，这是天才的领域，而很多天才只懂得解决问题，却不会提出问题。”李颜笑道，“这个时代不缺少提前走的能力，但缺少提前走的方向。如果我们真的能组成一个小开发团队，努力方向从来就不是在稳定性与完善程度上跟大佬比较。我们肯定比不了菠萝系统的积累，比不了开源的罗伯特未来的资源，但是我们带着预见性，不仅仅是做手机，而是更改一种生活方式，我们带动的远不止手机这个电子产品，而是特么数不清的商机与产业链！” 卧槽，没听懂！从梁天成顺时针到朱青伦，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伱，全是微妙的表情。 “说到底只是在做产品，我们已经不是从零到有第一个搞出智能手机的人了。该有的技术支持，其实都有。核心的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靠别人，这不重要。”李颜原地踱步着，“超前的想法，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但是……”陈凡不能说有点没底气，是一点底气没有。 “有我嘛，搞不定的，交给我。” 这下听懂了，其他舍友们纷纷露出释然的表情。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创族的邀请 创族总部就在新北市，坐落在新桥区著名的科技园创新科技海岸。 原本创族在这里边不算太显眼，自打W8一炮而红之后，创族科技楼楼顶的大C字标志亮度都调高了。 好歹发行了一个月，进进出出的媒体记者终于是少了些。 一个留着寸头脸型方正，穿着纯色衬衫搭配运动外套的男人正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 他就是新北一中的校友库人才之一，创族公司科技产品部的部长，方墅。 其实也就是产品部，但身为科技公司，就硬生生加了个科技上去。 时年34岁，总被人称年轻有为，不过看看创族那位才30岁的老总，他又觉得“年轻有为”四个字非常刺耳。 作为管理层，这两三年就没怎么正经放过双休假，开发产品的时候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现在真取得成功了，反而有了想休息休息的想法。 销量带来的兴奋劲退却了些，记者们千篇一律的挖坑问题回答得他身心俱疲。 这时候他倒是挺羡慕研发部那波搞技术的，埋头干就是了，当初DDL的压力把大家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他产品部也一样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但至少研发部现在不用管外边的风风雨雨。 本来这周日是方墅提前预计好的休息日，但思量再三，还是选择把下午贡献给了两個初中生，向李颜跟陈凡发出了参观邀请。 连教育局都出马给他打了电话，姑且抽个半天看看是什么孩子能让教育局跟母校这么上心。 方墅回忆着郭启文的电话，他当年也是新北一中的优秀学生，还真没见识过能让老师这般感叹的同学。 期末考759分……是挺离谱，好像还参加了信息学奥赛。 但终究是个初中娃娃，学习再强，眼界跟经验摆在那。 方墅笑了笑，郭启文还说让他好好跟这个叫李颜的孩子聊聊，罢了，他老方也当一回老师，启发启发天才少年心里对科技的向往，也算功德一件。 以后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个创族工作的机会。 郭启文带着李颜跟陈凡按响了办公室门铃，打断了方墅的思绪。 “郭老师，你好你好。”方墅伸出手。 “方部长，这大周末的，打扰了。”郭启文笑着握手。 几个人就这么在方墅办公室落了座。 “这两位就是李颜跟陈凡了吧？”方墅其实暗自心惊，这李颜178cm的身高，又帅又壮的，初一？还是个学习天才？ 这岂不是桃花朵朵开？ “方部长好。”李颜主动也握了手，陈凡紧跟着有样学样。 寒暄就此结束了……快得很，很有科技公司的作风。 “我听说，你们想了解一下手机系统的内容？”方墅说话语速虽然快，但是咬字非常清晰。 “对，我们……也就是我跟陈凡，想做手机系统。” 嗯……青少年的中二病，但是至少有这种欲望，方墅没有觉得这种幼稚的豪情发言算是对他的冒犯。 “容我问一下哈，既然你想了解系统开发相关的工作，为什么不尝试去找一下研发部呢？”说着方墅努了努嘴，“就在隔壁，虽然不是新北一中的校友，但教育局都乐意帮忙，找我们老板打声招呼，这么多人都接待了，多两个聪明的初中生，肯定不会拒绝。” “我要找的就是产品部。”李颜语速也变快了，“手机是给人用的，造手机就是造产品，搞明白需求并提出需求很重要，研发只是将这件事情实现。” 方墅一挑眉——简直跟新北美术馆里的杨成章一模一样的反应，继而说道，“不错不错，你托我帮你在线上渠道买了台W8，应该送到了吧？用过吗，感觉如何？” “如果我没用过菠萝3，电容屏的多点触控与手机下方只有一个的按键，会让我非常惊讶，这是诺基石时代从未有过的体验。” 方墅表情变得微妙，语气也有些变化，“你用过菠萝3，就更该知道我们的系统操作与它们存在差异。” “当然有差异，而且有不少交互方式，我觉得W8做得更好。”李颜点头，“但是不管创族有没有在菠萝手机身上得到一些启发，例如把多点触控电容屏用在智能机上，选择手势操作而不是电阻屏上点击操作的思路……菠萝确实是首创，W8确实是后来者。慢是原罪。” 三十四岁的创族科技方部长，对着一个初中生皱起了眉。 “那，你觉得外观上呢？那颗按键。” “在使用了大屏幕触控的情况下，按键是一个两个还是三个，没啥区别，我个人不认为这种东西算得上多厉害的创作点。但如果他们拿这个说事，也没办法。” “他们？” “菠萝公司，方部长。” “这可不由他们说了算。” “有些事情并不是靠道理。” 有意思有意思，方墅对眼前这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孩子有了浓厚的兴趣，“那伱对系统，有什么想法？” 陈凡惊讶地看着眼前二人，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不该是李颜向方墅提问，得到解答后频频点头，回去说一句收获颇丰吗？ 怎么还给反过来了？ “我不看好win系统在手机上的适配性。” 方部长这下是真的眼前一亮了，整个人姿态都变得正式许多。 “手机有手机的操作习惯，不能简单沿用电脑系统的操作，屏幕不同，需求不同，操作逻辑自然也不同。创族已经有意在简化win系统的操作，以便更加适配手机，但避免不了‘菜单’操作时会出现连续的子目录，这在手机上确实令人不适。手机的操作必然是要往简洁、直接、便捷的方向走的。” 陈凡掏出了他的菠萝三，在上边翻来划去，点开图片又放大缩小。 “你比我预期的要好玩很多。”方墅站起身，“走，去工作区看看。” 郭启文自觉走在了最后头，很简单，他听不懂。 陈凡本来跟郭启文并行，又被他往前推了一下：“你也是今天的主角。” “你怎么看智能手机的未来？”方墅边走边问。 这个人似乎很不喜欢称呼别人，到现在都没正经叫过李颜，不过也没怎么把他当一个求知的学生。 问题倒是好问题，这就是李颜最想跟方墅说的东西，“普及度会上去的，当几乎所有人手里都有一台小型智能终端，也就等于大家都有了一台随身携带的能定位的小电脑，互相之间还可以通过网络用各种软件相连……何等紧密且及时的联系，我已经有很多实际应用的想法。” “想法？你是说……软件吗？” “对的，手机软件。” “说说看？” “那可不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回答，李颜居然在这时候守了嘴。 身为产品部部长，方墅只是会心一笑，“智能手机的普及度，我们都不敢抱有太乐观的预期。” 李颜没有回应，他总不能拿重开回忆作为理由，至于其他的任何分析，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真正到来之前，不过都是一种展望，信的人不用劝，不信的说破嘴都没用。 方墅正正经经观察了一下李颜，“多大了？” “十四岁。”郭启文回答。 “这他妈十四岁？” “是吧，我也不信。”郭启文笑了。 “初一十四岁都算大了吧。”李颜摊手，出生在12月，算年龄总是吃点亏的。 “不相信你十四，知道你初一，知道初一大部分十三四岁，等于不相信你初一。”陈凡终于开了金口，“但也知道你确实初一，等于这句话在表达一种惊叹。” 语文老师郭启文看着陈凡，竟然露出了一点认命的表情。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胡闹的机会 方墅领着他们走到了产品部的手机样品测试间，聊的却是研发的事，“你想从零做系统吗？” “不一定从零。看给我的支持力量有多大，我不傻，光靠我跟陈凡，商用系统所需的巨量代码与庞大的调试工作量，不可能承担得了。” “系统这玩意儿吧，缺少参考，确实有太大的试错成本了。”方墅笑了笑，“上回有个媒体来，一直纠结我们为什么不自己从零制作系统，我说他是把我们当慈善科技研究室了，我们名字里确实挂着科技，但首先我们是一家公司。” “一切都是利益，利益就是动力。” “你这年纪，说这种话……”方墅说着看了郭启文一眼，郭启文回以平静的微笑，“倒也没错。你看研发部，期限压着的时候个个精神抖擞，现在任务变成了研究，就兴致缺缺了。搞个手机系统，又不是什么正经的科学研究，如果做出来的产品赚不了钱，反而拼命烧钱，老板脑子进水了才干。” “所以你们才用别人的开源系统？为什么选择了win？” “除了win还有什么？你说现在有点势头的罗伯特？我们启动项目的时候，他还没個样子呢。” “那你觉得罗伯特的未来？” 方墅已经完全忽略了李颜的来意，只是很纯粹地进行交流，“我们做这个系统，只有十八人，底层结构代码都是用穷举法搞出来的。” “说实话，电脑系统放到手机能实现如此功能，了不起。”李颜表达了一下敬意。 “但是罗伯特系统，可能会有全世界的人一起升级维护。” “这是其一，关键是软件生态。软件厂商没有能力支持多个系统适配，也没有必要疯狂开发不同版本的软件。一个后来的系统如果得不到软件支持，就只能是空中楼阁。多系统厮杀的结果只能有一个王。我跟你的看法一致，罗伯特系统很可能从这场混战中幸存，因为不是每一个手机公司都有能力都愿意开发系统，但每一个公司都可以使用罗伯特。 “方部长，罗伯特的未来非常可怕，而且一旦开始形成生态，扩张速度会非常夸张。从别人嘴巴里夺食可不容易。我想，最关键的重点是抢占生态，等各大软件都适应了自己的系统，他们就没有理由与动力去适应罗伯特。” “你很有想法，想法也很好，但说归说做归做，这里边的艰辛比伱想的多得多。”方墅摇摇头，“光是这个电容屏，我们找国内唯一有这技术的思明公司合作，就磨了两个月，付出了许多代价才换来好结果。” “你们没想过开发软件吗？” 李颜这一问把方墅问愣住了，开发软件？ “开发软件本质上不是一个技术工作，这点你倒是一开始就有过类似的观点，也算是我的专业领域——做产品，做产品是源于需求的，最终目的也是满足需求。能提出需求与解决思路，才是开发软件的核心，有了一个能落地的想法，把他落地就是个时间问题。” 方墅回答得越发耐心，哪怕去掉初中生这个身份，李颜今天说的话也比那些个记者乃至部分同行来得有营养多了，这让他有些愉悦。 “这不是创族的工作重心。” “那当然，我们总不可能造个手机还要搞一个生态。” 听到这话，陈凡不由得盯着李颜看，他可还记得李颜在宿舍说的雄心壮志。 在手机样品测试间走了一圈，方墅感慨道：“当年我们搞UI，样机还没弄出来，都是打印出来手动切换纸张进行交互测试的，真是魔幻的日子。现在不一样了，真手机都卖出去那么多，各个阶段的样品机拿来实验，比起当年好太多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我们能乘凉吗？” 李颜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惊了。 方墅看着李颜好半晌，才悠悠道，“你们不用上课吗？” 陈凡立刻举手，“我用，他不用。” 方墅震惊地看着郭启文，“能这么胡闹？” 郭启文摇头，“这可不是胡闹，是认真的。” 这世界癫了吧，哪有初中孩子堂而皇之不读书的，而且这孩子还是个大才……方墅突然愣住，或许就因为是个大才，反而不用读？ 什么超前到爆炸的教育观，不愧是母校啊！ “想要我也胡闹一把？”他停下脚步，看李颜越看越顺眼，“李颜，你一开始说的要做系统，是认真的？” “那当然。” 行吧，胡闹一把也不错。 “这是我名片，另外……加个qq吧，我有一些工具包，不算什么秘密武器，但应该能给你俩省不少功夫。”方墅从口袋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张名片塞给了李颜。 然后他就看李颜眼巴巴望着关上门的样品测试工作室。 “我回头找老板说一声，他要是同意这个胡闹，可以开放我办公室的一个小小测试工作台，给你们一台样品机试试水。” 李颜还没来得及感激，郭启文倒是先行一步握了手。 “方部长也是有育人之心啊！” “权当给他俩闹腾了，那个测试台我暂时也用不上。”方墅搓了一把寸头，很是精神，“创族是有点情怀与梦想的，遇到这样有天分的孩子，能帮点忙肯定会争取。” 两人说着，也悄悄留意身前两个聊得正欢的少年在说什么。 “陈凡，十八个人就能搞出来可供商用的系统，我自信倍增啊。” “我也觉得，我还以为都是好几百号人研究好几年。” 方墅笑容一僵，合着你俩还觉得简单了是吧？ 又闲聊几句，他们也到了离开的时候，方墅担心折了两个少年兴致，还特地强调要等老板意见，不是马上就能给他们闹腾。 结果李颜表示他们也不着急，因为“还不到时候”，把方墅给整不会了。 临走前，方墅也问了个把李颜整不会的问题： “你在学校是不是很多桃花？” 问一个十四岁男孩这种问题，真的可以吗？ 不过李颜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他有清晰的自我认知——高，帅，强。 从初中生的角度来讲，还非常有钱。 确实应该是花团锦簇的日子，但似乎没太有感觉？ 其实确实有那么一大群女生见到李颜就犯花痴，可惜李某脑子里全是事情，没有空间容纳这些靡靡之音，花痴语录刚进耳朵就被扔了出来。 于是他有一个振聋发聩的绰号在女生群体间流传…… “圣僧”。 不知道他本人听了是何反应。 回了宿舍，舍友们便缠着两人讲讲创族见闻，李颜表示自己吹自己不太方便，全权交给了陈凡，陈凡也不辱使命，夸得李颜自己都有点脸红。 甚至一度怀疑是捧杀。 什么叫“连坐镇后方的创族老板都为之震动”啊？ 不过无所谓了，舍友们听得乐呵，陈凡讲得开心就行，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日程表。 每天心里揣着这么多事，容易集中不了精神而浪费时间，一浪费时间心里就无比焦躁，就更加集中不了精神，形成恶性循环。 天天内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会把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也给吃干抹净，更不用说有计划地让技能得到提升了，所以日程是必须做的。 在训练中逐渐积累成果，用成果得到更多资源，以资源滋养训练。 但是除了体育课还有跟大家约好训练的篮球特训，还有固定时间跟陈凡一块进行的变成训练外，其他大部分东西都要看状态，写歌、画画、写文……不是安排今天做这个就一定适合做。 李颜正琢磨着，电脑突然传来滴滴声，韦韵之久违地发来了消息。 一张照片，是橱窗里的一块粉红色蛋糕，旁边的品名是…… 十二月十五。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补个蛋糕吃（畅销精选更新，破例求个月票） 十二月十五，李颜的生日，也是文艺汇演的日子。 那是非常难忘的美好回忆。 李颜：为什么这块蛋糕要叫十二月十五？ 韵之：因为是十二月十五做的。 李颜：……那怕是已经长毛咯。 韵之：你生日那天，没吃蛋糕吧？ 李颜：当然没有，文艺汇演呢。 韵之：想吃吗？ 李颜：那天本来没准备过生日，不过你都说了句生日快乐，或许吃一口蛋糕会更完整吧。 韵之：好。 好？ 韵之：那你下来，校门口。 卧槽？李颜突然合上了电脑转为手机qq，这个不自然的行为被林恒精准捕捉。 李颜：你在？ 韵之：总不能只有蛋糕在。 李颜：好突然…… 韵之：害怕被同学看到吗？那你低调点。 我的实力不允许我低调。 李颜：等会儿，我过去。 “老颜，”林恒的声音悠悠传来，“干啥去呀？” 尼玛平时你都不问的！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林恒的自信心就起来了：“没有秒答，刚刚还不自然地关电脑换手机聊天，嘴角还挂着诡异微笑，真相只有一个！” “又要吃东西去了！”朱青伦喊道。 “吃个屁，我猜是漂亮师姐。” 李颜脸不红心不跳，很自然地摆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志远约我出门，我不得先关了电脑？师姐荣西中学的，这会儿哪会莫名其妙……” 差点就把“出现在校门口”说出去了，那真真是不打自招。 “原来这样，晚上还回来吃饭不？” 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我李某的八卦现在这么不值一提吗？ “晚饭的话，看情况吧。” 李颜揣着复杂的心情出了宿舍，结果舍友们齐刷刷鬼鬼祟祟跑到走廊。 “林恒，判断无误？”梁天成问。 “绝对无误。”林恒潇洒挥手，“等他绕过操场，咱们就去雕像后边，绝佳观测点。” 保安大叔注意到李颜又来了门口，眼看也是四点多了，懒懒问了句：“李颜，又要去哪啊？” “就在校门口，不走远。” 保安便往校门口看了一眼，只见一袭白裙的少女一手托着蛋糕一手欢快地招呼着。 “这么俊的女娃，”保安又看看李颜，“这小子也挺俊，啧，所谓青春咩？” 韦韵之今天扎了個丸子头，比平时看起来更成熟一点。 “你怎么今天会……” “特地过来的。” 一记势大力沉的直球！ 李颜走到树池边，“其实我的意思是生日当天，倒也不是现在……” “扫兴的话就不要说哦，我已经特地过来了。”韦韵之坐在树池上，拍拍旁边的位置。 坐就坐。 李颜还不太好判断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他自打文艺汇演后，也没有经常跟韦韵之聊天，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怎么跟女生聊天。 既然不想谈也不能谈恋爱，跟女孩玩有什么好玩的？ 兄弟们才香啊！问问男生们没有小头支配大头的话，是想跟男生玩还是女生玩？ 谁陪你桌球喝酒打牌打游戏？谁跟伱亲如父子？ 加上女生们跟他的聊天往往有股莫名的克制，聊着聊着李颜自己也克制了。 前世他就谈了一次恋爱，最后还没把握住，青春伤痕了一阵子。 这方面确实没啥经验。 “生日当天没吃的蛋糕，今天补上。”韦韵之笑道，下午四点多的阳光弱了些，但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少女脸上正正好，“翡翠轩的，给你勺子。” 李颜道了声谢谢就准备端过蛋糕吃，但韦韵之就这么捧着，他也无从下手，只能用勺子挖了一块。 “猜猜什么味道。” 红色系的蛋糕十有八九是草莓，李颜不假思索：“草莓。” 韦韵之抿抿嘴，有点得意。 李颜好奇地把蛋糕送进嘴里——竟然是桃子。 他最爱桃子跟荔枝……味的东西！李颜对这俩水果本身兴趣度尚可，但对于他们口味的各种食物可以说是爱得深沉，什么qq糖、果味饮料、蛋糕……有桃选桃，无桃选荔。 这个可真没跟任何人说啊，连林志远都不知道这回事，翡翠轩这个老板娘不会特么喜欢我吧？ 特地送来一个名为十二月十五的桃子口味蛋糕，得亏这蛋糕不是韦韵之做的，不然完全是一场精彩的表白啊！ “这蛋糕，你做的吗？”想着想着，李颜竟然脱口而出。 韦韵之沮丧地摇摇头，“我也想做出翡翠轩这么好吃的蛋糕，可惜，没有烘焙天分。” 烘焙？触发关键词，一段记忆闪屏出现在了李颜脑海—— 不会还喜欢旅游瑜伽跟插花吧？ “还挺巧的，”李颜收拾思绪笑了笑，“我很喜欢桃子味的甜品。” “那就更好啦！” 少女就这么端着给他吃蛋糕，实在也不是事儿，李颜便示意让她也一起吃。 然后发现只有一根勺子。 “没事，给你补生日的，你吃着就行。” “你想吃吗？”李颜问得直接。 “想。”韦韵之答得更直接。 李颜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勺子，“一根勺子也可以。” 韦韵之愣了一下，连连眨眼，俏脸一下就红了。 眼神虽然躲闪了一下，但还是小声念叨了句：“嗯……也可以。” 李颜听没听见就不知道了，只见他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勺子握把，反过来双手捏住勺头，用握把快准狠地切分了几小块蛋糕出来——还都是长条形的。 爷的身体控制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嘿嘿。 韦韵之想说点什么，老半天没说出来。 “而且这种纸盘贴的很紧……”李颜观察一番，真给他掰出来一个新盘子，“喏，这样就可以分给你啦，特地切成长条的，你可以直接用手拿，我这有纸巾。” 真是谢谢你啊李颜。 两人就这么坐在树池一块吃起了蛋糕，李颜觉得轻松许多，话题也自然攀上了心头。 目前来说，韦韵之给李颜的印象很不错，主要有三点，长得好看，长得漂亮，长得戳心窝。 顺便性格也很好，还有点独特。 但他还真不了解韦韵之的情况。 “你是本地人吗？” “……”大概韦韵之也没想到李颜会从她是哪里人开始聊起，“对，出生就在新北。” 她想着自己跟李颜说过童年在荣西区了，以李颜的聪明才智跟记忆力，应该不至于联想不到……只能说是一个为了开启对话的废话问题。 甭管这开启话题的问题有多烂，两人终究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天。 聊到最近在干啥，韦韵之表示因为从年级前十掉了出来，近期忙于学习。 荣西中学整体实力不如新北一中，但拔尖的那批也是相当厉害的，能在荣西中学考年级前十，放到新北一中前五十乃至前三十都是可以的。 那也算是有点压线的零班水平了。 李颜微微点了点头，还真是个学霸，但是不是富婆也不好问，找机会试探试探。 到李颜回答这问题的时候，他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一下子来了个长达七分钟的“我都在干啥”主题演讲。 躲在雕像后边的403兄弟团看得心焦，林恒连连扼腕叹息： “老颜犯了大忌啊！跟女孩子聊天要有互动，你看他自己讲了多久了！” “但是师姐听得很入迷的样子。” 大家又看了看，韦韵之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李颜，眼睛亮晶晶的。 林恒还是扼腕叹息，“他真该死啊！”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所以道阻且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有一些节点要等。” 李颜的演讲明明是以积极的状态结束的，途中也不止一次两次对未来发出了兴奋的展望，韦韵之却轻轻叹了一声。 “你不会累吗？” 累？精力30分，60%进度条了，想让他感到累，恐怕还得继续提高强度。 “我精力很充沛。”李颜笑道。 “我是说，心累。你心里揣着好多事。”韦韵之吃完了蛋糕，正在擦手，“一开始听你说，你是‘想做’，说到中间各种东西需要推进的时候，你已经是‘要做’，然后一直到结束，你都在说‘要做’了。” “但是我要完成想做的事，就必须去做要做的事。”李颜正色道，“想要享受某个成果的甘甜，途中的辛劳就避免不了。” “你看，你也说是辛劳。”韦韵之笑着站起身，拍拍屁股，抖抖裙子，“如果是我，这样会好累的。” 李颜不以为然，“摘个果子，也得爬树，爬树肯定是累的。” “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韦韵之突然双手搭在了李颜肩膀上，“李颜，伱跟我说的，要体验这个世界，不用把你的生活变成任务栏。” 他这才反应过来，韦韵之是在说他搞日程表的操作。 不……不是日程表这個表象，而是李颜现在的心态，系统让努力拥有了进度条是很爽，进度条的终点是任务也不错，但每天醒来就是登录人生这个游戏，按要求这个任务过一下那个任务走一走，确实不够有意思。 他在画室忘情画画那几天，其实还更兴奋点——是一种近期少有的投入感。 各种技能越高分，后续提升难度就越高，这个李颜一直很清楚。 语文眼看着到60%了，实力放到全人类圈子里都算是优秀的——以他目前在各个报刊发表作品的总数看，也够格做一个作家了。 想要更进一步，光靠机械式地读书涨经验肯定是收效甚微的。 后边不投入不可能突破，但是全能系统可以试的东西太多，时间又有限，想要从中取得平衡并不容易。 “要自由点，任性点。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韦韵之的手依旧搭在李颜肩膀上，亮晶晶的眼灿若星辰。 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还真是用非常简单的办法解决复杂难题。 理性捋不清的东西，就用感性解决。 不过小美女，我的身体很敏感的。 韦韵之竟然又捏了捏李颜的肩膀，“你擅长体育吗？” 我靠……李颜突然觉得要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少女，“姑且算擅长，毕竟我是体育生。” “嗯，很好。” 好什么？ “你长高得好快。”韦韵之上下看了李颜一眼。 现在才发现吗？ “你好像也长高了？”李颜也上下看了韦韵之一眼，又觉得有点不礼貌。 逻辑：不礼貌个屁，她可以看你，同理你也可以看她。 “对，高了两公分，但在你眼里可能还矮了。”眼看着蛋糕也吃完了，韦韵之拿过纸盘，“好啦，你这么忙，是不是准备回宿舍？” 也是到了作别的时候，李颜点点头，正准备说点什么。 “你有腹肌吗？” 李颜被直接硬控三秒。 无数念头从他脑海飘过，最终一句“你们还特么未成年”给他稳住了。 “有是肯定有，但是……不好吧？” 看着韦韵之瞪大了无辜的双眼，李颜懊恼，待会一句“什么不好”就能让他非常尴尬。 “确实，那以后吧。” 啊？ “也该说再见啦，记住哦，多做点让自己快乐的事情。”韦韵之笑着摆摆手，轻巧转身就往公交站走。 “好，那有空再见。”李颜也摆摆手，脑子里留下了一席白裙飘扬。 蛋糕还蛮好吃的，李颜看着韦韵之走到转角，突然少女又转身看了一眼，发现李颜也在看着她，又火速拧过头去。 “韦韵之……”李颜念着她的名字，笑了笑，正准备走回校门，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了一声： “颜少！” 林志远？李颜开心地冲他打招呼，却见小胖子一脸愤懑地走了过来。 “我出门买个东西，回头一看你们俩居然公然在校门见面，站了十几分钟，就这么看你们秀，你居然还真没发现我？” “不是，你干嘛还躲着？” “你知道你对我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吗？” 卧槽，不至于吧，你真的不是女主啊小胖！ “妈的，你学习好长得帅就算了，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女生给你送蛋糕！还让她捧着蛋糕给你吃，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是，你不要乱讲，不是我让她捧蛋糕的，她主动的。” 你还装逼秀我？ 小胖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指着李颜放出狠话： “我现在就自杀，让你没有爸爸！” 说完自己都没憋住笑了，“嗐，算了，颜少能有一段美妙的爱情，我也甚是欣慰。” “谁跟你说的我这是谈恋爱？” 小胖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很快又转变为惆怅，“噫……到头来不过是她的一场单相思，亦或是李颜这个薄情郎，笑着吃人家的蛋糕，抹了嘴她也就只是个好妹妹。也罢，你这样的男人，总是要渣一点的。” “下星期日自己学。” “错了错了，颜少，洒家的成绩还指望您来提高。” “你最近看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了？这词用的。” “你有所不知，一本我觉得有成为神作可能的网文，《白发天子剑》，虽然名字挫了点，你可以去看看。” “咳，别贫了，快回去吧，我也回宿舍了，下周见。” 李颜终于慢慢晃悠在回宿舍的路上，其实今天从创族回来之后，他确实有点疲惫，用韦韵之的话来说就是心累。 人一旦不是自己主动往前，而是被推着走，很多事情会变味，精力就算能跟上，心力也会慢慢见底。 他写网文的时候就有很明显的感觉，一开始期待着成绩的时候，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故事还没展开，他自己也有很大的探索欲，连他自己都好奇这个故事会写成什么样子。 但是写到日常推进的阶段，外加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做，感觉就变了。 他更希望在有状态的情况下一口气狂写，写他个三天两夜的，写完一段连贯剧情爽爽，没感觉的时候就缓缓，挂着，做点别的事情去。 这样是不行的，他需要每天都更新，而且有一定的量。 没啥好说的，想赚这笔钱就要遵守相应的游戏规则。 只是过去这段时间，完成任务式的创作确实让他心力受损。精力上倒是扛得住，一天写个几千一万字对李颜来说不成问题。 好在目前快写到剧情神转折与集中爆发的阶段了，坏处是这一段最是难熬，一旦“没感觉”，被逼着写出来的几千字质量就很难让他满意。 他写这本网文的核心动力，正从创作一个好故事的念头，逐渐被“日程表式任务”取代。 如果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往这个方向走，写歌也好，画画也好，学习也好，运动也好……那还真是挺不妙的。 只看结果而忽略过程，把过程变成一种忽略风景的追逐，急于求成，系统就会控制李颜。 而反过来注重过程，在乎每一块感兴趣的事情，研究每一个有意思的东西，结果只是一个导向，自然会在前进的过程中自然而然达成，李颜就可以利用系统。 想到这，李颜有点后悔最后没跟韦韵之说一声谢谢了。 这女孩真是奇妙，目前仅有几次见面，总是能给他一些正面影响，就跟指路明灯似的。 李颜笑着推开了宿舍门，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几位舍友齐刷刷站在过道，用跟小胖非常接近的表情看着他： “你真该死啊！”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往下蹬地是为跳跃 “谈多久了老颜？”林恒单刀直入。 “没谈。” “地球毁灭了你的嘴巴还在。”朱青伦吐槽道。 “真没谈。” “不用担心早恋的问题。”梁天成竟然说出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短暂地把大家的注意力扯开了，“梁班，这话谁都能说，你不行啊。” “我这话对谁都不能说，但是对李颜可以。”梁天成露出一个“计划通”的表情。 “也是，阿颜课都不用上，谈恋爱学校肯定不管，多浪漫。” “应该说会管，但是他会考一个759堵住大家的嘴。”陈凡最近发言积极了许多。 “不要扯开了，老颜，不用担心早恋，大胆承认吧。” “我承认，我真没谈。” 所有人连连摇头叹气。 “不对，你们没发现一个问题吗？”李若飞敏锐捕捉，“阿颜一直在回答没谈，其实他想一口气让我们死心，只需要一句话——‘我不喜欢她’，咱们就没话说了。” “卧槽，若飞君不愧是写作文的！”朱青伦嗷嗷叫。 “你不也是，而且不要颜门弄文了。”李若飞笑着说完，跟其他人再次齐刷刷看向李颜。 那表情分明是：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说了不喜欢，你们可以说这叫欲盖弥彰，心口不一。只要你们铁了心认为我跟她谈了，我就算站在这说她不好，你们也能磕得起来。”李颜风轻云淡地一摆手，“躺个十几分钟，待会叫我吃饭兄弟们。” “老颜，伱就这点特别无趣，啥事都按你这么分析，什么乐趣都没了。”林恒摇摇头，“每次提到感情话题，你总是这种全方位防御的姿态，整得跟上辈子被伤透了心一样。” 然后他就看到李颜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这给林恒吓的，“老颜……你不会孟婆汤留了個碗底吧？” “那我认真问一句，”梁天成其实挺喜欢八卦话题的，但是聊的内容比较清流，“这个漂亮师姐，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贵人。” 大家愣住了，林恒又是第一个拍掌的，“难道你最近这么阔绰，来源于富婆师姐的资助？” “那颜总不成小白脸了吗？” “小白脸不好吗？” 这群家伙，就这么投入到了傍富婆到底好不好的讨论中去了……压根没理李颜。 也好，反正也有些东西不好解释。 姑且排除莫名其妙只在跟韦韵之聊天时涨分的“搭讪”技能，李颜跟她的有限的几次见面，得到的提升与机遇可不是一点半点。 他智力提升受限的时候，稀里糊涂搭错车遇到了韦韵之，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了漫画，竟然因此激活了想象力技能，给他带来一波酣畅淋漓的提升；李颜第一次放开购物体验“庸俗”爽感，也算是有她的一些带动；现在又给他补了个蛋糕，还把刚刚萌芽的不妙状态给冲散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文艺汇演。 文艺汇演的意义绝对不只是李颜的一段精彩回忆或一次爽快装逼。 这场演出让他把“认识杨成章”这件事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也成功吸引到了来自新北一中以外的视线，尤其是教育局局长的关注，也是在这个背景的加持下，李颜后续才能拥有郭启文送他的人脉小册子。 杨成章收徒，创族的邀请，可以说都是文艺汇演这个点射出的线。 当然，其他人也大可以说就算没有韦韵之的舞蹈加入，光凭李颜的表现，也足以震惊台下领导。 但李颜自己最清楚，这个节目有没有舞蹈队的加入，有没有韦韵之的演绎，质感上完全是两个层级。 或许从夸赞到震惊，差的就是那抹宝蓝色的倩影。 这就是福星，就是贵人呐，别的不说，下次再见韦韵之，干脆拉着一块买个彩票算了。 重生记住彩票号码还不如相信玄学来得有用。 这天晚上，出现在夜自习的李颜成为了大家讨论的焦点。 好像他什么时候都是大家讨论的焦点。 对于久违的出现在教室，李颜给出的回应是：多少要找回一点学生的实感。 然后他的桌面连一本课本跟习题都没有，反而是几个看不懂的小纸盒楼房模型。 “你这是在研究什么新东西？”李若飞有点好奇。 其实402姐妹团们也好奇得很，不过她们不敢接近李颜，原因就比较复杂了，一方面是仙凡有别，一方面是李颜目前的“高冷”形象在女生圈子里算是深入人心。 别看现在一个个课间休息还埋头苦学，在李若飞问出问题时，全都竖起耳朵了。 “区域性外卖配送的可行性研究及最佳路径算法的初步尝试。” 李若飞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只能说是新概念学生。 周一到周三的白天，李颜又泡在了画室里，无他，想画。 在外边工作的外门弟子积极地向宗主杨成章报告着李颜的信息：“他早上又来了，除了午饭跟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待在里边。” 杨成章甚慰，决定亲临宗门关照一下这位关门弟子。 然后真就给关了门，老杨站在门外敲了好几声，都没等到李颜开门。 偏偏出门疏忽忘了带钥匙——其实也觉得这算是一种信任。 杨成章也不想大声打扰，李颜说不定是进了心流状态，打断就不美了。 等了有半小时，李颜伸着懒腰从画室走出，这才发现坐在走廊转角看报纸的杨成章。 “不错不错，认真到连师父敲门都没听见。”杨成章乐呵呵的。 “啊，师父，不好意思，我戴着耳机听歌。” “……也好也好，找找感觉，怎么，要上厕所吗？” “不是，同学约我聚一聚，今天先不画了。” “……也好也好，等一小会儿，看看你这三天成果，快画完了吧？” 说着杨成章进了屋，然后立刻锁了眉。 这画乍一看没什么进度啊……窗外的景色还是几个色块，跟前的桌子倒是雕琢了一下，不过仔细看看确实有点意思……颜色的运用似乎还挺复杂，明明是红木的笔枕还给加了点黄色跟蓝色进去…… 从梵高自画像脸上那点绿来的灵感？ 杨成章一会儿居然就看进去了，隐隐约约听到李颜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师父，那我先走啦。” “你……”杨成章不禁问道，“怎么突然又慢起来了？” 在他印象里，李颜这小子干什么都主打一个“快”字。 “慢慢来比较快。”李颜潇洒一挥手，“师父，你刚刚看进去的样子，我很受用。” 看着李颜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身影，杨成章慢慢呼了口气，“从洒脱心境变得紧绷乃人间常态，从紧绷又回到洒脱，可是高人了。好小子……” 洒脱的李颜算好了时间，趁着放学前走到了一个没人去的树池“小花园”——正是王航的秘密基地。 约他来这的自然是基地“主人”王航同学。 (本章完) 第二百章 王家的饭局 早在中午，李颜就收到了王航的qq消息，非常突兀且直接，这位公子哥邀请李颜到他家共进晚餐。 王航自打加了李颜qq，就基本没发过消息，只有几次莫名其妙的“XX时间你有空吗”，不巧的是那会儿李颜正被任务跟时间焦虑赶着跑，于是统一回复了“没空”。 只是没想到啊，这个有没有空的下一步，居然直接就是到家里吃饭？ 王航捋着头发就独自一人走进了秘密基地——他没跟那四个动物朋友一起出现，也确实算罕见了。 “李颜，今晚这顿饭……” “你爸叫你邀请的。” “靠，你咋知道？” “你真要约我玩，肯定是周末找个时间咱们吃个饭，也免不了那四個大宝贝，周三的晚上，还去你家……” “啧，你真是聪明得让人不爽。”王航说是这么说，脸上表情倒是一点攻击性没有，“走吧，我妈应该在门口了。” “我可没答应你哦。” 王航一僵，“啊？” “我怕被伱们卖了。” 王航没忍住笑出声，“在我爸眼里，你比我都宝贝，谁要是敢搞你，他怕不是比你爹都急。” 这尼玛比较的，咋的要搞变形记啊？ “你得跟我说说，你爸为啥要请我去你家吃个饭。” “你这么聪明，你猜猜咯。”其实王航确实不知道，只是王培华从上星期就一直叫他问问李颜啥时候有空，请到家里吃个饭。 “上周你还有问我周末有没有空，这周直接不问有空没有了，而且还是在周三，我猜王局周末要出差或者开会，所以没时间等周末。”李颜就地分析，“也就说明，这个周末的行程，很可能跟我有点关系，所以才要赶在周末前吃这顿饭，不管咋说，周三晚上确实不是一个请我去你家玩的好时间。” 王航微微张嘴。 “你爸跟我的联系，一个是你，一个是工作。你就不提了，咱们还不算熟悉，他真要我给你辅导学习之类的，也该是先让你来接触我，或者通过校长老师传达一下，小事情，没必要请客。”李颜越分析越自信，“所以只能是工作层面的事情。工作上，他是教育局局长，我是一个显眼的好学生，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份会呼吸的政绩，我们互相成就。” 王航目瞪口呆。 “所以，他今晚请我吃饭，很可能是周末的工作跟我有一定关系，需要亲自对我有进一步的了解。更具体的我就没法猜了，毕竟我只是区区一个初中生，不知道体制内的那一堆事情，需要你来补充了，王航。” “补充不了，我真不知道。”王航真诚地摇了摇头。 他妈的，唱了半天歌你才拔了耳塞？ “走吧走吧，我妈在外边等着了。”王航很快便把刚刚的一切抛之脑后，正了一下书包就往校门走。 在李颜这身板旁边，王航显得有些娇小，这让他并不太愿意跟李颜并排走，就非要快那么几步。 李颜看出了这种小心思，只是摇头笑笑，他很理解，因为他刚来新北一中的时候也不太乐意跟白晓生站一起。 现在他巴不得天天站着。 刚跟王航那充满贵妇气质的老妈打了声招呼，李颜立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情夸夸炸弹。 王航妈妈气质很像林志远妈妈，但是穿着更素一点，淡色长裙、短发、身材偏瘦、五官还不错，就是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气质，特别是当她连珠炮的话语清晰地砸在李颜耳膜上的时候。 “我妈是老师。”王航悄悄补了一句。 原来如此，难怪有如此强烈的既视感。教育局局长夫人是个老师……看来王妈妈的工作体验应该是拉满的。 “你是不知道，王航他爸自打看了你的演出，回了家天天张口闭口李颜李颜的，”王妈妈声音穿透力非常强，确实是做老师的好料子，李颜能想象到她发火的时候把某个学生全名喊出来的威慑力，“我都说他快忘了自己儿子是谁了。” 唉，夸可以，这么持续不断夸也不是不行，但当着王航面夸到这种程度，是不是太心大了点？ 李颜瞥了一眼旁边的王航，这孩子抿着嘴，散发着失落且萎靡的气息。 王妈妈在用经典的“你看看XX”打压式教育那一套，但是学生刺激一下或许可以惊醒，自家孩子天天这么压，说不定就真的起不来了。 “阿姨夸张了，当着航哥的面，这么夸我挺不好意思的。” 王妈妈这才意识到有点没考虑王航的感受，只是笑了笑，也就专心开车了。 至于王航，一句航哥就给他说迷糊了。 原来李颜一直以来，心里都是认我这个大哥的吗？ 看王航这感动又得意的表情，李颜就知道这小子会错意了。 与杨成章的高调奢华不同，王局的家在一个略显老旧的底层居民楼里，光看小区跟富贵那是一点不沾边，但位置非常好，配套可以说是一应俱全，老城区最核心的地段了。 这种地方往往代表的不是富贵，而是地位。 小车停车位居然还是遮着雨棚的地面停车位，下了车的李颜才发现底层楼栋的间距非常足……在这么核心的地段坐拥如此居住密度，楼不可貌相啊。 不过王航母子俩的反应非常有意思，王妈妈深知在这居住的尊贵，下车之后整个人气场拉满，自信得很；王航明显只知道这些楼房已经很是老旧，说不定还羡慕郊区新建的光鲜亮丽大house，所以竟然隐隐能看到一点自卑。 他步履匆忙，巴不得快点把李颜带到屋子里，而不是留在简陋的小区花园看着老旧的楼房外墙。 “电梯是后期加装的吗？”其实这是个废话问题，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整了个外置的新电梯井，只能是加装。 提废话问题，也是沟通的技巧之一，今晚李颜应该免不了多问几个这种问题了。 “对，这个小区比较老，一开始是作为区委大院的家属楼升级小区的，”王妈妈果然来了兴致，“后来区委大院迁址，这块地方也就便宜我们了。” “王叔叔看上去挺年轻的，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吗？” “哎哟，真会说话，他听了得乐一晚上。”王妈妈进了电梯，按下五楼，“是他单位一个老领导的，他很看重王航爸爸，后边就做了顺水人情。” 特么的这种位置的房子只配成为顺水人情吗？ 王航家意外地很接地气，看起来也朴素得很，老式不锈钢防盗门已经失去光泽了都。 王妈妈刚开门进屋，李颜就闻到了一股厚重的辣椒香气。 厨房里传来滋啦作响的爆炒声，王培华依旧是标志性的背头跟金丝眼镜，正围着厨房围裙颠勺翻炒。 “阿姨，王叔叔还有这一手呢？”李颜笑着问道。 “嗐，刚跟我结婚那会儿，天天他做饭，一直自诩大厨，结果等生了王航，慢慢的就变成我做饭了。”王妈妈一边端过来果盘一边说着，“我们结婚纪念日他都不下厨，还是托了你的福啊小李颜。” 实在是被夸麻了，李颜竟然有点期盼王培华快点从厨房出来。 王航被刚刚一句航哥感动到现在，主动给李颜递了一块苹果。 “航儿，不错啊，现在也会待人接物了。” “他这方面还是很擅长的。”李颜表示我这句话发自真心。 突然，厨房门被拉开，然而出来的却是一个同样梳着背头的年轻人，甚至还穿着白衬衫。 谁特么穿白衬衫下厨的？ 不对，你是谁啊？ “哎哟，丹姐你们回来啦？”年轻人说话腔调很昂扬，“小航吃水果呢？这位就是李颜吗？这么高？” 哪怕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李颜，还是先跟王航母子打了招呼，看来并不是王家亲戚或者特别熟络的朋友。 “叔叔好，我是李颜。”李颜站起身伸出了手。 年轻人尴尬一笑，他还没李颜高，年龄也才二十六七，就被初中生叫叔叔了。 他要是知道李颜叫王培华也叫叔叔就该更难过了。 “我这还没结婚呢，叫我威哥就好啦。” “李卓威，王航他爸的助理。” 吃个饭带助理？ 你可别给我整一波饭桌采访哦培华兄。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我老爸不厉害的 饭菜香喷喷、热乎乎地上桌了，王培华端着一盆水煮鱼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餐桌上，刚刚热油泼出来的蒜香非常突出。 这几道菜的卖相跟气味，确实可以看出来这位教育局局长的厨艺非同凡响。 再结合王航妈妈说的，已经多年不下厨，突然上手就能整出这几道大菜…… “王叔叔厨艺了得，功底深厚啊。”李颜由衷赞叹。 倒不是什么人情世故的问题，人家好心请吃饭，久违地亲自下厨，饭菜有色有味，捧场两句也是应该的。 “可别夸了，我爸做个饭要半天，今天都是特地提前下班回来的。”王航不屑一顾，“我妈做饭一个人就行了，你看他还得带个助手。” 那边刚刚摘下围裙的王培华只是笑笑，“你看看人李颜多会做人，你天天就知道拆台。” 怎么你们夫妻俩都是“你看看人家”的教育方式？新北教育药丸！ 不过看来王航已经习惯这种打压了，摇头晃脑地就上了桌，看着不太在意的模样。 李颜极少在别人家里吃饭，主要是小时候自己家里管得严，还有一个原因跟小胖子家有关。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去林志远家里玩，李春陈凤玲正好中午来了生意忙的晕头转向，他就自然而然留下吃饭。 因为四年级时他就是年级第一，林志远父母对自己儿子的优秀同桌也是关照有加。 就例如林爸爸热情夹过来的一朵香菇。 李颜饮食上算比较挑食，不是只吃自己喜欢的那种挑食，而是不喜欢的吃了会吐。 这个不喜欢就千奇百怪了，什么白菜帮子、大朵香菇、茶树菇、大块白萝卜、炒熟炒软的蒜头…… 所以那一刻他很崩溃，这么一锅美味的香菇焖鸡，您怎么就夹了一朵香菇？ 我的鸡呢？ 但是所谓盛情难却，儿时的李颜也完全不懂得拒绝，只能屏住呼吸一口连香菇带饭闷了进去，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闭着眼嚼巴几下就给吞进了肚子。 然后林爸爸一看李颜吃得这么火速，有些惊讶，又热情地夹了一朵更大的香菇盖在李颜饭上： “难得你喜欢吃香菇，多吃点。” 自那以后李颜自己就非常抗拒去别人家。 其实今天的王家晚宴也是一样的，特么一桌的红通通，没带辣椒的三道菜一个是焖白菜帮子一个是茶树菇汤，还有一个凉拌的酸甜白萝卜。 这要是李颜吃不了辣，今天只能白米饭就凉白开了。 “欢迎李颜来做客，”王培华一坐下就露出笑容，“新北能有你这么个学生，实在是我们的幸运……” “老王，就别打官腔了，”尹丹——也就是王航妈妈白了一眼，“饭还没吃，你让孩子们轻松点。” “行行行，”王培华拿起筷子，“都动筷……” 话还没说完，王航直接站起来伸出手夹了远处的两片牛肉。 王培华微不可察地皱了眉，马上又用轻快的语调说道，“李颜，伱是凛城人对吗？从小就在市区长大？” “对，我爸妈都是自己家族里唯一一个从农村出来到城里的。”李颜点头，看了一眼饭菜，问道，“王叔叔不是新北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巴州的，内陆地区。”刚说完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诶，疏忽了，你不能吃辣是吗？来来来，这有不辣的……” 说着王培华就夹起了一筷子白菜帮子。 “能吃，能吃，我倒是不吃白菜。”李颜果断谢绝。 “这么听来，你爸妈倒是挺有志气的啊。”王培华接回了之前的话题。 果然还是访谈饭局吗？李颜瞟了一眼隔壁的李卓威，他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饭上边，跟个听课的学生似的，就差拿出来一个本子记录了。 “我爸妈是比较吃苦耐劳愿意奋斗的。”李颜没有附和太多。 “他们是做什么的？” 你能不知道就有鬼了。 没想到先开始问废话问题的，居然是王局长自己。 “他们在蔬果批发市场做生意。” “平时忙吗？” “挺忙的。” “那你小时候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 “对。” 李颜看了一眼王培华，明明是主导提问的人，手上夹菜动作却是没停，完全一副拉家常的样子。 这大概也是体制内领导的必修课？ 饭局是谈成很多事的地方，既然把事情摆上了饭桌，就不能拿工作场乃至会议室里那一套应对了。 “我很感兴趣一件事。你一直一个人在家，你爸妈没时间教你，是怎么就学成今天这样的？”王培华终于停了筷子，问到了他最想知道的核心问题。 尹丹跟李卓威都停了筷子，就剩王航还在往嘴里扒拉。 总不能说是重开带系统吧？ 李颜本来想把自己被限制了自由看电视与出门玩耍的权利，所以只能看书作为理由糊弄一下，但考虑到王航未来的幸福生活，他还是选择更真实一点的回答。 “开窍了。” 王培华夫妇俩齐齐看了持续不断夹小炒牛肉的儿子一眼。 “开窍……这说法，挺玄乎。”王培华笑着，又突然叹了口气，“看来天赋确实是命中注定的东西，连带着开窍都分早晚。” 这句话听起来确实很像一位想学学育儿经的父亲，李颜倒是有点摸不清王培华这顿饭的意思了。 “其实也就是个求胜心的事情。”李颜多说了两句，“您给王航提供的条件，肯定是比我家里给我的要好，所以‘好好读书以后就多好多好’的刺激，其实是很不足够的。或者应该说，只靠外在的刺激，不管正向还是反向，总会腻的。” 王培华彻底停了筷子，点点头，“求胜心，王航，听到了吗？” “您这也是在进行外在的反向刺激，就是‘看看别人’这种打压式教育。”李颜直言不讳，“也不是说就不好，对某些被动型人格的人来说，这很有效。您肯定比我更了解王航，所以我也不评价这种做法如何。” 先把甲迭上，他可不想惹一身骚。 “你的意思，”王培华推了一下金丝眼镜，“需要一些内生动力？” “我是这么觉得的，哪怕是想要考个好成绩装逼，或者担心退步了被人嘲笑，都可以。或许会比别人告诉你学习好了有地位，学习不好会被笑等等，来得有效。” “阿威，记录一下。” 李卓威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本子，噼里啪啦就写起来了。 “哎呀爸！”一直不声不响的王航突然放了碗，“你怎么就是不能好好吃饭？天天吃饭都要说教说教说教，今天难得李颜来了，饭吃一半就问问问，现在还要别人加班帮你做饭给你记录……威哥，李颜，咱们不理他。” 眼看局长公子生气了，李卓威马上笑着摆摆手，“哎哟，小航你这说的，你爸可是教育局长，时刻关心着新北的教育……” “啥教育局长不局长的，多大点官。”王航非常不耐烦。 王培华这一瞬间的表情复杂的难以言喻，但凡拍下来都是心理学的经典教材。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华大少年班 贪婪是人的本性。 人总是只看得见自己没有的东西，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连省会城市的教育局局长都只是“多大点官”，也难怪王航会觉得他的学校能拥有小弟全赖自己的魅力。 “这倒是一种求胜心了，”李颜笑道，“往更高处看，也是在督促王叔叔往上更进一步呢。” 他可不想把这饭吃出尴尬的回忆来。 王培华也顺坡下了，“把这好胜心用你自己身上，我跟你妈得省多少心。” “爸，你就是平时在单位被像威哥这样的好人惯坏了，个个听你话，害得你以为自己多厉害一样。”王航竟然不依不饶，“还仗着自己管着教育，硬让我叫李颜过来吃饭，吃饭又抓着人家问问问……不是，你读书那会儿有李颜这么厉害吗？” 尹丹抓着王航的衣服不停拉扯，想让暴走的儿子停下来。 “你老说自己当年能读临江大学有多厉害，李颜现在这成绩，临江大学都不算啥了。我看李颜高考考个状元都没问题，他这么能说会道，我看做個……” “王航王航，”李颜都没忍住开口制止了，“这些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尹丹笑道，“老王，怎么还真难过起来啦？” 王培华确实脸上有难掩的失落，在多数正常的家庭里，孩子对父亲总是会有一种崇拜感的，尤其是小时候，总会觉得父亲无所不能。 如果父亲本身确实在社会上拥有一定地位，那这种崇拜就更明显了。 “我爸是XX！”——在小时候这句话姑且还是浪漫的。 青春期的叛逆，有一个明显特征就是对父亲权威性的否定与崇拜感的消解。 王培华一直以为王航的叛逆期最多就是不太听话，但对于身为教育局局长的老爹，肯定是充满自豪与敬意的，没想到居然才初一就不把他老子当回事了！ 因为李颜？ 这小子确实太过于了不得，自家儿子见过了这种上限不可估量的人，崇拜阈值被拔高到珠穆朗玛峰去了？ 再多聊两句“伱看看人家”怕不是要大意失亲儿了…… “让你们也感受一下，天天说看看人家，我是什么感受。”王航嘟着嘴就坐回了座位。 哟？李颜突然对这小子有点刮目相看，用了一手非常精彩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甚至还用的同一个人作为例子，进可攻退可守。 混江湖这事还真给他玩明白了？ 王培华看着李卓威苦笑，李卓威只能尬笑，他婚都没结，咋知道养小孩的心路历程。 尹丹则是埋下头去劝王航，王航眼看着眼睛已经红了，突然感受到李颜投来的视线，硬生生又给忍住了。 “王航，其实你爸爸还是很厉害的，他也给了我很多支持，我现在做的很多事情，也都仰仗王叔叔的帮助才能推进，我很感恩来着。” 王航挠挠鼻子不说话，王培华则是露出非常欣慰的微笑。 李颜这小子，能力强就不说了，怎么还这么会做人，这以后…… “以后我还有很多需要王叔叔帮忙的地方呢。” 王培华笑容一僵，好小子，你在这等我呢？ 小插曲终究是温和地落地了，饭局恢复了宁静，尹丹照顾着儿子情绪，李颜跟王培华谈笑风生，李卓威当个捧哏。 孩子没多大食量，一会儿也就吃饱了，王航还以为李颜会跟他一块放好碗筷就躲到房间玩，还准备给李颜秀一秀自己的各种珍藏，什么球鞋、玩具、电脑游戏…… 结果李颜跟大人一样吃饱了还在饭桌聊天，王航等了两分钟自觉无趣，也就先行回了房间。 多聊了两句，王培华也彻底放下筷子，“走，客厅坐会儿，谈谈。” 谈什么？当然是“需要王叔叔帮忙的地方”啦。 李卓威暗暗心惊，他在单位看到不少大学毕业生都没这个初一学生成熟。 “上回谭校说你要找创族的方墅，我还挺惊讶，给你打了两通电话，最后成功见到了吧？”王培华开始泡茶。 “见到了，收获颇丰。” “多学点好。”王培华的领导范彻底起来了，“杨主席把你收为弟子了？” “对，收获颇丰。” “你这小子……”王培华笑了两声，“音乐唱片怎么样了？宋词那个。” “正在制作，收获颇丰。” “啧，”王培华挥挥手，“别贫嘴，进度咋样？” “我说您收获颇丰。”李颜挑眉。 “你倒是懂。谭校还是陶老师跟你说的？其实走官方的路子，也不错……”王培华正准备给李颜科普呢，却听见对面这男孩道： “不是他们说的，我从一开始就准备走官方路线。” “认识文化局的莫局吗？” “不认识。” “等你唱片差不多了，带你过去见见他，他肯定很喜欢你。” “我不一定有空哦王局，”李颜表情很自然，“要不让他来找我？” 李卓威都听傻了。 王局斟茶的手都抖了一下，不过瞬间恢复如常，只是笑道，“也行，他还年轻得很，让他多走两步，你这唱片能搞出来，我跟他就不愁了，还能当成正面典型报上去。” “甚至连带文艺汇演，一整套。”李卓威补充。 “李颜啊，你说说，还要我帮你什么？” “王局，新北几个大学的研究课题，能有机会让我参与不？” 不是这么跳级的啊小朋友！ “你给我具体课题，我可以帮你联系。”王培华把茶推给李颜，“但是李颜呐，直接就跳到大学，不一定是明智之举。” “不是跳到大学，我只是想参与一下他们的研究，课题的话，您能给一下人文社科、计算机相关的课题列表给我吗？” 其实王培华也没接触过这样的孩子，他不敢用常见的思路应对，于是选择先答应下来，然后趁机问出了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李颜，你有没有想过高中去哪里？” “没有。” “为什么？” “暂时没路径知道有什么合适的，实在不行就新北中学吧。” 实在不行…… “你听说过华大少年班吗？”王培华自信地抹了一下头发，“这就是你需要的路径。” “还真没听说。” 王培华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笑道，“就是不读初三了，天才没必要浪费多一年在基础上，直接当华大备选人才培养，算是提前三年的保送生，在各省的著名高中都设有分班，优秀的可以到华大附中就读，被称为华大少年班的嫡系。 “这是属于最优秀一批学生的荣耀，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华大附中读这个少年班，与全国最优秀的孩子们一起，在最优秀的老师教育下，走向无数人向往不已的学习最高殿堂，华夏大学！” 他自己说得很振奋，但是李颜的反应——李颜压根没反应。 李卓威帮领导问出了心里话：“咋样？” “感觉没啥意思。” 王培华愣住了。 “华大……想上就能上的。” 此话一出，王培华脑子里立刻闪现了各种劝诫，高中初中不一样啦，伤仲永啦，骄兵必败啦……但是他忍住了，因为眼前这孩子不正常。 在全省最牛逼的初中考759分……他选择听从文艺汇演那天吃午饭时，郭启文那句“不要以常理度之，这孩子特别会打脸”的建议。 想要不被打脸的最好办法，就是选择相信他，成为主角阵营。 王培华当然不知道李颜的底气来源于系统，但主打一个听劝，成功规避了信息差导致的未来被打脸可能性。 李颜真诚地看着王培华，“现在这种多优秀多优秀才能拥有名额的东西，对我没啥吸引力。” 因为不管怎么算，李某人都是临江最强初中生之一，什么高中班级轮不到我上？ “所以重点不是我能满足什么条件，”李颜认认真真说道，“而是……学校能给我带来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谁还没有个想当年了 “说得好。”王培华由衷点了点头，又对着李卓威咳了一声，“不用记了。” 这话的含义就是“自由发挥吧”。 李卓威心领神会，马上收了本子。 其实话到这里，今天这次浅尝辄止的见面也就该结束了。 李颜看了看时钟，也准备说句“不能太晚回宿舍”就走人，刚准备开口，却听王培华问出了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问题： “你认识韦韵之？” 李颜脑子里闪过无数猜测，但很快便在里边找到最合理的一条逻辑：教育口的，对学霸了解一点很正常，如果之前就对韦韵之有所关注，文艺汇演上留下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这时候提一嘴，也算正常。 “对，偶然认识的。” “偶然？”王培华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 “去书店买书，看到她在看《红楼梦》，就……交流了一下。” 李颜略去了林志远，在成年人面前讲小孩子那套“对谁有意思”啥的，实在有点傻。 “你还有这一面？”王培华露出玩味的表情。 不是，什么叫这一面？ 李某人堂堂正正交流文学艺术，你这龌龊无趣的成年人。 “王局认识她吗？” “你怎么知道？”王培的表情切换为震惊。 嗯？ 这下倒是把李颜CPU干烧了，他确信两个人的聊天一定搭错线了。 逻辑：妈吗同音，会错意。 非常合理。 这时收拾好碗筷的尹丹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聊什么呢聊这么欢，老王你也真是的，这孩子只是初中生，他该回去学校了。” “好，”王培华又喝了一口茶，“挺好的，你们都是学习很好的未来之星，跨校沟通很不错，卓威，记录一下，改天看看跨校交流能不能搞起来。” 李卓威点点头，看王培华准备起身，自己先一步站起来，“领导，李颜就我送他回去吧，顺路。” “也行。”王培华笑了笑，表情莫名变得非常温和。 嗯……李颜看着王培华，尹丹一出来，就直接切断了尚处震惊与好奇的对话，难不成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该死啊，我这龌龊无趣的成年人。 不知道王航怎么听到李颜要走的，突然就从房间里出来，表情竟然有点不舍。 李颜就这么在一家三口的送别中，上了李卓威的车。 “威哥，辛苦了哈。” “没啥。”离开了王培华的视线，李卓威也从热情的状态冷却下来。 这导致李颜想从李卓威这边突破一下王培华的八卦变得有些艰难。 但他还是决定问出来，“威哥，王局认识韦韵之的妈妈？” “你是说欧阳晚棠吗？” 这名字……拿的上一批女主剧本？ “嗯嗯。”其实李颜也是第一次听。 “认识也正常，听说晚棠姐当年临江大学一枝花，才貌双全，会写诗，是很多男同学的梦中情人来着。当年王局也是青春活力，帅气逼人……”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李卓威咳了一声就沉默不语了。 这不是把自己领导架火上烤吗？那些男同学里就有王培华。 要是李颜嘴巴不牢靠，跟王航添油加醋一番，然后一句“威哥跟我说的”…… 李卓威已经慌了。 “没事的，我啥也不会说的。”李颜看穿了李卓威的担忧，提前打了强心针。 然而他的心里在咆哮，他妈的后来呢？欧阳晚棠最后嫁给了谁？ 最终，李颜拿着李卓威给他的两个电话——分别是他跟王培华的联系方式，站在校门口看着一路南下的车调个头，又北上回去了。 这叫個球的顺路……顺的是你的事业路吧。 欧阳晚棠……李颜对韦韵之越发好奇了，下次正经问问吧。 不管怎么说，这一下又多了几个大小朋友，自从意识到人脉的重要性之后，李颜近期的人脉扩充效果可以说是惊人的。 事实证明，有实力就是爷，李颜已经相当强大的现在以及不可估量的未来，让他本身也成为了许多大能眼里的人脉。 靠情义与感恩的合作容易被突如其来的利益冲烂，双赢，是合作的第一步。 哪怕是杨成章，收徒这件事看起来完全出于对李颜天赋的认可，实际上也有自己缺少一个满意徒弟的背景，往深了想，他何尝不是在赌李颜的未来？ 他本身地位高，专精艺术行业，确实没有太多必要关心李颜其他方面强不强。 但李颜未来的上限不只取决于艺术，而杨成章想要占据功成名就的李颜“艺术”引路人的位置。 李颜未来的成就越高，杨成章这“师父”的含金量就越高。 而且他或许无需承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风险。 李颜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无所谓。 杨成章期待的是，未来大家提到李颜，会感慨这么牛逼的人物是他的徒弟。 李颜想的则是，以后杨成章身上最值钱的标签，是“李颜的师父”。 话说琢磨这些，其实能很清楚感受到自己在“人情世故”上的增长，不过系统似乎并没有认可这件事——不对，系统基于李颜认知，那是李颜内心深处没有认可这件事，所以一直没有“人情世故”相关技能。 他曾经想过把这方面的内容并进心理学，毕竟也算是一种对别人内心的揣测，但最终放弃了。 做人确实是一种经验，但就像离开了王培华就变得冷静的李卓威一样，恐怕没有多少人喜欢自己世故的脸孔，至少李颜不喜欢。 对他来说，世故一下只是为了避免后续更多麻烦的一种选择。 很多人不是不懂世故，而是不想世故。 李颜重活了一遍，因为能力的提升，现在拥有了前世不敢想象的校园地位，所以他无需如前世一样去顾虑同学的几个眼神几句闲话。 想当年在同学中闲聊，偶尔想装逼还得注意一下火候，装完了一边爽一边担心别人的看法。 现在呢？应装尽装，纵享丝滑。 已经牛逼成这样了，还有人伸脸过来挨打吗？ 还真有。 学习上李颜可谓无敌，全科满分的传说比什么国奥金牌都强悍，什么数理化奥赛太遥远，大家不懂，但期末考谁都考过。 体育可就不是了，虽然校运会李颜也干出了其他人难以想象的成绩，但所谓术业有专攻，伱一个羽毛球体育生在篮球场总没有那么牛了吧？ 邱立就是这么想的。 他初一就一米八，手长脚长肩膀宽，看上去身体条件甚至比现在的李颜还要好，就是相对瘦了点。 这个相对对的是李颜，除了个别小胖子，哪怕是练体育的，身高涨到180了，初一还是小鸡仔。 邱立已经算有不错的肌肉线条了，奈何李颜开挂，看上去跟初三学生没差。 周五下午的体育课，李颜照常在训练队友们的三板斧，那边邱立抱着球就走到了场边。 “李颜，打单挑吗？” 言简意赅。 邱立确实有底气，初一唯一的篮球校队成员，论能力还在李若飞之上，他可是亲眼见过李颜上学期跟李若飞的单挑。 那会儿的李颜在篮球上的能力，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虽然你进步神速，但我可是万中无一的篮球天才。 “行啊。”李颜欣然应允。 正好看看46分的篮球能力会是什么水平。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篮球前戏 九班练球的同学自动清了个半场出来，才一会儿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尤其是女生，一个个嘴角上扬，李颜不禁摇头叹息，羽毛球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啊。 李若飞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与紧张，上学期的校队选拔他也去了，虽然全场组织上他比邱立更胜一筹，但是其他方面确实都比不过，邱立的单打在五打五的比赛里都有不少亮眼表现，上篮手活多变又稳健，终结能力杠杠的。 跟邱立打单挑……就连校队那群初三大哥都没几个说能稳稳拿下。 李颜呢？ 李若飞突然有了個神奇的想法，他想看看李颜失败。 不是出于嫉妒、看出糗之类的垃圾心态，而是单纯的好奇。 如果打不过，李颜会怎么样呢？ “不限制运球，换发，球出界、被冒就交换球权，没有篮板这一说，规则OK？” 邱立倒是爽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还算帅气，可惜搭配的眼睛太小了点——有什么所谓呢？在他打篮球的时候，眼睛小都是一种特别的帅气。 “OK。”李颜点点头，“你发球吧。” “打七个？” “几个都行。” 邱立笑了笑，双方洗了下球，松垮的身体突然就紧绷了起来，邱立护着球以右脚为轴，左脚大幅度地做左右跨步。 看着李颜防守的姿态，邱立内心一笑——没经验。 在左脚往右边迈出的同时邱立顺步下球，一下就抹了进去。 李颜及时反应，右腿蹬地快速横移。 “这么快？竟然跟上了？”邱立大惊，他还以为李颜没反应过来，眼看到了篮下，他往李颜身体一靠，准备用对抗挤出出手空间。 “卧槽，这么硬？！” 邱立竟然没顶动，反而让停球的自己被迫稳住重心，一下就变得无比被动。 李颜高举双手，逼得邱立不得已只能用非常规姿势完成了第一次出手。 结果球进了。 场下传来一片惊呼，李颜都竖起了大拇指。 邱立却并不开心，刚刚那球完全就是蒙的，而且李颜在他被逼停之后并没有持续给对抗，否则这球怕是逃不了被逼出失误的命运。 你这家伙……还在让着我吗？！ 轮到李颜进攻了，拿住篮球的他此刻只要往场外扫视一圈，就会发现一排羞涩躲避他眼神的女生。 但他没有，他此刻眼里只有篮筐。 篮球三威胁——单挑的时候严格来说只有两威胁，突破或者投篮——之所以有威胁，建立在你有能力惩罚对手的时候。 投得准，对手不敢放投篮空间，会选择贴防；突破强，对手不敢紧贴，会选择给一定的缓冲空间。 很明显，刚刚李颜强大的横移速度与身体硬度，让邱立有些忌惮，他没有选择贴防。 对初中生来说，远投还是比较难的，到了全场的正式比赛，基本可以说不具有三分稳定性。 所以邱立其实对李颜教那几个不会篮球的新手投三分这事，感到非常无语。 然后李颜就投了个三分，用标准的投篮姿势。 应声入网。 女生们竟然爆发了一小阵欢呼声。 邱立拿球本想回一个远投，却见李颜紧紧贴防了上来，他心里起了一股火，这么瞧不起我的突破？ 运着球拉开了点空间，邱立压低重心，一个变相晃过李颜，准备继续往篮下去，却见李颜竟然快速跟上身位。 再突进去怕是要被给对抗了，邱立心下忌惮，一个急停换了中距离出手。 李颜眼睛一亮，但身体确实是失位了，索性也没有尝试盖帽——反正也碰不到，他又不是身高224臂展244的怪物。 于是目送邱立中投入框。 邱立脸上的不悦更甚。 李颜拿球，这次邱立依旧没有贴上来，意思很明确——你有能耐再进一个三分试试。 结果李颜果断选择了突破，用了跟邱立一模一样的招数，一样的急停跳投，邱立同样误以为他要给对抗进篮下，只能无济于事地拼命跳起。 你妈的写轮眼是吧？ 但是李颜这球擦板之后没进，弹了几下出了篮筐。 他摇摇头把球给到邱立，却见邱立直接抱住篮球，“你这么搞，没意思。” 大家一脸懵逼。 “如果零班能碰到我们，”邱立说道，“就准备接受地狱难度的游戏吧。” “咋回事？”观众议论纷纷。 李颜默默地回了零班的场地，准备继续教学，林恒拍了一下他的背： “这算怎么个事？” 李颜其实有点理解，他本来想着看看单挑厉害的选手都有什么技能，顺便学一学加深理解，但似乎侮辱到了好胜心极强的邱立。 还是心态不同导致的，李颜只是当成一次友好切磋，邱立显然不这么想。 “篮球赛看来，会有点意思。”李颜对着队友们频频点头，“希望九班别那么早被淘汰，跟他们高低打上一场。” 当天晚上，林志远突然给李颜发来一张他出手中投瞬间的照片，虽然有点模糊。 李颜：你哪来的这照片？ 小林：各种qq群都在传啦，说帅气学神珍贵篮球照片，点开一看果然是你。 李颜：老实说，这是第一张流出的照片吗？ 小林：那我就不知道了，好像那群女生对伱打篮球这件事尤其感兴趣。 李颜：那群……女生？ 小林：学神画家文豪180超级霹雳大帅哥内部讨论组。 李颜：[害怕] 小林：其实我还省略了几个字来着。 李颜：[好奇] 小林：李颜颜。 …… 李颜：你他妈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群？ 小林：我被强行拉进去的。 李颜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妈的，反贼！ 小林：不过我没有提供任何图像资料。 李颜：那就是有文字资料咯？ 小林：一些你小学的传奇经历而已。 李颜捂脸，正准备继续吐槽，却见小胖突然发来了一句话： 颜少，要是能重活一辈子，你想活成什么样？ 李颜愣住了。 小林：如果我能再活一辈子，活成你这样，三生三世都不后悔了吧。 李颜：胖子，出来。 去哪？ 去操场聊聊天。 哪个操场？ 你们学校，你出不来，但我出得去。 林志远笑了，这你特么都要装一下，不过他很开心，于是手指在手机上飞舞： 偷偷滴进来，打枪滴不要。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我不后悔 李颜笑着关了电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校门，还特地兜了一圈在外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罐可乐一包薯片，想了想，又买了两根烤肠。 然后轻巧地从两个学校共有的围墙就翻了过去。 想来应该没有人想过这俩学校会有学生翻墙交流的吧…… 林志远已经如约等在比较亮的一个篮球场了。 “你怎么跟做贼一样。”李颜笑道。 林志远提着的心这才安下来，“都九点了，被老师发现咋办？” “天塌下来我顶着。” 李颜找了球场正中央的位置，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今天天气晴朗，三月底，暖意渐起，晚风吹着还挺舒服。 “这位置，”林志远笑笑，“不愧是颜少。” “空旷点，可以看看天空。”李颜递过烤肠，“有一阵没跟你这样浪费浪费时间了。” “受宠若惊啊颜少，”林志远也坐了下去，一口烤肠吃得那叫一个香，“上初中之后，我几乎没怎么吃过零食了。” “还有可乐跟薯片。” “哟哟哟，颜少这是咋了？有求于我？” “没有。”李颜锤了一下小胖。 李颜有心事，很容易看出来。 小胖把两瓶可乐都开了，跟李颜碰了易拉罐，汽水荡出来几滴，掉到地上噼里啪啦冒着泡。 “志远，为什么会问重活一遍的问题？” 林志远猛灌一口可乐，又长长打了个嗝，“说实话哦？” “再废话我揍你。” “看你过得好精彩，”林志远嘿嘿一笑，“突然觉得……我过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李颜的思绪一下跨越时空，回到了重生的那天，回到了那天之前的每一天。 在他小学当学霸的时候，世界还没向他展开画卷，他甚至接受不了自己初中入学考没进前三；在他初中厌学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厌学带来的影响，只是一心追逐着心里的一些念头，似乎一切问题在当时都还有解决的办法…… 高中的时候他还没想过大学要学什么专业，也根本没想过脱离“学生”身份之后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一直在追逐超凡，一直用天赋当自己的挡箭牌。 整個大学，他都在内耗，拼了命想要证明自己与众不同。 这个初中在演讲大会上高声说自己是完美主义者的孩子，到了大学开始尝试说服自己接受平凡。 一边往上攀爬着追逐理想，一边渐渐坠入平凡。 实习的时候他曾在加班回去的空荡地铁上流泪，不是因为辛苦，而是因为平凡。 连加班的不满，都这么平凡。 李颜出神地看着头上的夜空，“你想过十年后的日子吗？” “十年后？好遥远。”林志远耸肩，也跟着一起看起夜空，“中考……高考，那会儿都大学毕业了吧！我想象不出来，可能我努努力也就是考个一本的普通大学，然后学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专业。” “再然后呢？” “呃……”林志远说不出个所以然，“上班？感觉离我好远哦。” 不远的，在日复一日的学习考试中，青春很快过去，学生时代很快结束，人生的阶段总是一个接一个，不给人以喘息之机。 “志远，如果……我是说如果，”李颜喝了口可乐，双手往后撑着，看着安静校园之外尚且有点喧闹的车流，“像你说的，以后你考了一个普通的大学，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但是很快你发现，工作并不好找，钱也不好赚，总是要加班到很晚，回到租着的房子就只想休息，日复一日……” 林志远放下了可乐，看向李颜。 “理想变得好遥远，恋爱也谈不明白，什么事情都有了各种各样现实的考虑。什么地方都要钱，为了钱只能不停工作加班，生活变得非常单一无趣。朋友们都工作了，渐渐地交流变少了，伱可能也不怎么跟我聊天……是的，没什么大的变故，没什么太倒霉的事情，甚至在别人眼里，你可能过得还不错，至少吃饱穿暖。” 李颜突然停顿了一下，“但是……你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会后悔吗？” “会后悔吗？”林志远重复了一句。 李颜惊讶地看着小胖。 “颜少，说实话……我其实体会不了你说的，什么工作之类的。而且我家里，不缺钱，如果不够开心，我就直接回家找我爸混吃等死了。但你要说以后我们不聊天了，那是不可能的。” 李颜没忍住笑了，拍了拍林志远肩膀。 说起来也是神奇，他明明可以因为与别人的接触，逐渐解锁相关记忆的。 但是跟林志远厮混这么久了，甚至比前世关系还更好，到现在还是就能回忆得起来小胖初中跟他的一些过往。 只记得他到高一还小嘴叭叭的，一见面就是一堆话。 虽然那会儿很少很少见了，也忘了说了什么。 这记忆恢复术，还有时间限制的？ “颜少，你是咋了？” “嗯？” “听你说这么消极的话，还说什么后边厌学的……你可别吓我啊。” 李颜笑了笑，叹了口气直接躺在球场上，眼前所见，皆为星空。 如果重活一遍……弥补遗憾这事，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原来是这么有执念的事情吗？ 现在他不需要再劝自己拥抱平淡了，不用劝服自己接受平凡了。 他可以朝着自己的理想大跨步向前走去，直到触手可及。 “我不会后悔。”林志远突然补了一句，同时拆开了薯片，“都难得活一次了，如果真觉得我活得乱七八糟，那……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脱胎换骨，我也算重活一遍了，嘿嘿。” 李颜只是直直地望着星空，甚至要伸出手去。 前世以天赋为壳，只想逃离世界。 这辈子他可以拥抱世界。 活两次了，不要再有任何遗憾了。 一阵晚风吹过，小胖刚刚放好的薯片袋一下兜着风翻了过去，惊得他手忙脚乱。 李颜回过神来，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有了泪痕。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流的泪，对前世的感慨也好，对重生的庆幸也罢，总而言之，他跟未来的自己和解了。 叮！ 【心理学+4，三级技能，总数23；理解力+3，四级技能，总数45】 研究自己也是心理学的重要内容，至于这个理解力…… 理解自己吗？ 自我剖析与和解，还真是属于所有人的高难课题。 哪怕李颜和解的是一个只留了一堆情绪的未来的他。 你吹你的晚风，我拥抱我的晨曦。 还好小胖在满地找薯片，李颜假装被风迷了眼，快速擦了擦。 林志远还在那边感慨浪费了一包薯片，李颜拍拍他的肩膀道： “如果是我，我会后悔。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后悔。” “这才对味嘛，颜少，你真是吓死我了，不过你声音咋回事，感冒了？” “呃……”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又变聪明了 3月的最后一星期，李颜罕见地选择了回到班里上上课。 倒不是想念同学或者有什么惭愧的情绪了，只是目前几件吃灵感的事急不得。 编程的学习加了两点后，也到达50%的坎——顺带把上位技能计算机也提升到了50%，一丁点辐射没吃到，实在可惜。 至此，目前李颜的主要技能要么突破五十之后，靠积累提升甚为缓慢；要么刚到五十，需要一定的突破性认知提升才能继续涨分。 在这个节骨眼，他也不可能去搞暂时用不上的小技能。 喜欢的事情投入做，好好做，体会过程，等待开花结果。 但提升系统分数这件事，就要以结果为导向，投机取巧，追求效率，充分利用系统加点的机制。 所以他决定先好好把物理化学的高中知识吃干抹净。 所有学科领域类的技能都是三级技能，但他们头上并没有一个“学科”的二级技能——李颜尝试过这么归纳，但系统没有激活。 应该是“学科”拿来包揽各领域的三级技能确实模糊了点，数学跟体育都是学科，但一个主用脑一个主用身体，光靠学科提升就直接都给辐射了，实在是太过离谱。 这样的话系统干脆给他发布“吃三碗饭”的任务，奖励“长高两公分”得了。 也或者，他执行的是另一套认知，学科能力归根到底是基于李颜基础能力的，知识都只是血肉，要依托于李颜的能力骨架——心智、智力、逻辑乃至身体等。 相比起直接归为学科进行提升，这种认知也有特别的好处。 可以倒反天罡。 正常来说，应该是提升自己的智力水平之后，再去理解学透相关知识，从而达成学科数据提升。 但李颜智力相关的小技能分数已经不错了，基本都在40%以上，但可能因为未达50%，二级技能“智力”迟迟未能提升，也就吃不到辐射，偷不了鸡。 许多跟智力强相关的学科现在分数也超过了40%乃至50%，提升起来不容易，但物理化学还只有40%咧，趁着理解力的提升，一下子学透了突破掉。 就能通过学科的提升，强制倒逼智力提升。 智力不同于身体，李颜羽毛球水平高于身体水平时，存在“对羽毛球的理解很强但身体条件不足以执行”的情况，这是脑力与体力的水平差异导致的结果。 学知识可不存在这么一回事，会了就是会了，不可能存在“学科能力很强但脑子条件不够执行”，脑子不够就压根理解不了——这是個逻辑bug。 于是李颜带着书本到了班里，认认真真学习。 上数学课的时候看物理，也算是在搞计算；上语文课的时候看社会学，也算是人文相关，偶尔还写点社论拿去投稿；上生物课的时候学化学，生化生化不分家；上政治课的时候看经济学，算是课外拓展延伸；上历史课的时候学心理学，毕竟历史是人的历史；上地理课的时候研究计算机，这个……这个是地理信息科学；上英语课的时候学音乐，编不下去了。 李颜其实只是看累了一门就学另一门而已，上边的理由都是亲爱的同学们为了理解他硬编的。 白晓生这段时间找李颜聊天的频率暴涨，生怕过两天又见不到这位传奇同学。 但前桌林筝墨则是一句话都没有交流。 之前文艺汇演之后好歹还是偶尔会问点问题的，或许是录唱片的事情？ 从林恒那边知道了李颜花钱找更专业的民乐团，受刺激了？ 以林筝墨的性格，指不定又觉得李颜认为她水平不足，继而引发被讨厌ptsd了。 这次李颜解释不了，他确实是出于“水平”问题才找的更专业团队。 那就不解释了。 林家的事情，让林恒头疼去吧。 读书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思绪在书籍中游走，像蓝鲸一样吞噬着知识之海的水，然后又狠狠过滤，只留下有营养的鱼虾。 李颜感受着各个科目或多或少的零碎提升，渐渐地上了头。 网文存稿尚且宽裕，他甚至都暂时不写了，一心只读圣贤书，就非要通过学科提升把二级的“智力”提上去不可。 出乎李颜意料，提升效率最差的居然是本身分值最低的社会学，连着看了基本教材与著作，提升完了还是只有20分也就是40%的进度。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光是了解一大堆社会学概念与名词，并不能让他真的对部分社会现象有深刻理解。 直到所有技能都至少提了2点，在4月7日晚上的夜自习，他终于等来了久违的高级技能提升。 叮！ 【智力+1，二级技能，总数6】 在如同上次智力提升一样的酥麻感之外，这次李颜还有一种非常怪异的体验，明明闭着眼，却感觉到许多束散射的光线在黑暗中穿梭。 最终赫然构成了一个跳动的……大脑？ 好歹还是比较生物的，要是构成了一些电子元件，那李颜就该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了。 【思维速度+2，三级技能，总数28】 【四级技能同步中： 想象力+8，计算力+7，记忆力+7，理解力+5，专注力+3，50/100； 反应力+5，50/100】 或许修仙也不过如此吧？ 李颜理解了什么叫“眼中迸射精光”，他相信自己现在的眼神一定看着就很智慧。 所以他满怀自信地看了隔壁的李若飞一眼。 李若飞真在埋头学习，没有对上李颜智慧的眼神。 与之前智力提升后主要靠学习速度感受差异不同，这次李颜才刚得到提升，就有非常明显的感觉。 比起之前，现在的他肚里更有货，学得也更杂了，新鲜的知识还在脑子里翻转，李颜就已经开始清晰且快速地进行串联。 处理器升级，运算速度提升，同时处理任务数自然也增加了。 系统帮忙把能力提升到位，后边怎么用怎么发挥百分百的效果，就是李颜的事情。 智力的提升让他大脑负荷加重了许多，幸好两次提升都是先把精力提到阶段上限，不然恐怕会一下遭不住晕眩过去。 姑且歇会儿……李颜就这么坐在夜自习的座位上，闭上了眼，如老僧入定。 “这……这又是什么新型学习秘诀？”朱青伦大惊。 李若飞上下观察了半天，“这可能不是秘诀，而是秘法。” 妈的，根本休息不下来！ 李颜想要调整一下脑子的活跃度，却根本止不住思路的狂飙。 就像照顾一个精力旺盛好奇心爆棚的小孩一样，四处乱跑嘶吼小嘴问题问个不停，但是你却刚刚加完班回家只想躺尸。 我的脑子，我的脑子特么开始吸我精元了！ 得亏李某精力旺盛，否则不得被小脑子吸得天天困倦难当？ 李颜管不了调皮的小脑子，脑子却能强制李颜！ 脑子X自己，好像还挺好磕的？ 人不能，至少不可以…… 突然，东想西想的脑子挖到了宝——正因为布局过多写起来举步维艰的网文。 李颜猛然睁开眼，成神证道，就在今朝！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此书有黄金之姿 自从2009年1月17日凌晨上架，更新到今天4月7日，李颜的网文已经更新了近70万字，也成功在开元的鼎力支持下，拿到了两次上架后的关键推荐。 均订突破六千大关，开元非常开心地表示李颜今年的起源年会参加资格是稳了，他还自信地表示要看看“是哪位大龄初中生”。 不过这不够，李颜没有太兴奋的情绪，对于他来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拿下佳作徽章就满足的选项。 哪怕是随便一个写手，签不了约的时候看到带个签约等级的作者就羡慕，等自己签约了，圈子里全是签约的人，签约这件事情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后续的所有成绩节点都是一样的，收获了五千收藏，在同期新人里遥遥领先，那你就不会在乎“同期新人”这个圈子，而是向至少五千收藏的那波人看过去了。 这时候上文思阁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成就，但真上了文思阁，眼里就只有文思阁的这批书了。 我们永远都只会跟比自己好的比较，所以知足常乐才会是一种智慧。 李颜这本书有個天胡开局，开元给了他半年一次的编辑推荐，又成功上了文思阁，肾虚公子还砸了个黄金盟，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写个冷门题材愣是给干出了大神作者才有的开篇待遇。 后期又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爆更，算是从运气跟努力上都做到了极致。 但是成绩不够好，对李颜来说不够好。 既然都大佳作了，为什么不能万订？如果都万订了，干嘛不在网文史上留名？ 谁都想，但这可不是光靠爆更就能做到的了，需要一个精彩绝伦的大高潮，让读者高潮的那种。 但这谈何容易？七十万字，整整七十万字，他依旧没有写到大高潮，依旧是暗流涌动伏线千里。 要不是爆更，怕是读者早就养完了。 开元不是没找过他，他每次都非常自信地表示他驾驭得住。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李颜写的是一个群像剧，写一段虚构的史诗，随着他查阅的资料越来越多，设定越来越细，伏笔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原本认为凭自己当时的智力水平与语文水平，完全有能力在关键时刻串联起前文所有细节与伏笔，把群像的几条线串在一起，在进入余邦国王城的那一刻引爆。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每天的连载，不只是读者追读起来难受，作者写起来也难受。 如果李颜整个半年出来每天睡醒就写，写到睡觉，可能做得到一气呵成，但在读者吐槽着“感觉断断续续”“每天这么看看久了没感觉”时，李颜自己也是如此。 尤其是群像剧会切换视角，他写主角时的灵光一闪，在切换视角后回来，实在是很难记住当初的感受。 这也是他近期写得艰难的重要原因，他生怕自己忘掉了什么伏笔。 李颜甚至动过让别人帮忙找伏笔的念头，找了半天发现只有李若飞比较合适，结果李若飞看了前二十章，整理出来四个可能对后续剧情有影响的“坑”。 而李颜自己看的结果，是三十二个。 很多地方对于读者来说，不算什么伏笔，读者只会注意到契科夫的手枪，注意不到后边的一些呼应。 这只是作者与读者视角不同导致的结果。 所以，他只能自己看一遍，然后记录一些可能的“坑”，再去串联起来。 这事只干了一个下午，李颜就遭不住了。 没有灵魂，这么做还不如不填坑。 当初精妙的巧思，变成了机械式的交代，写出来冗长无趣，根本没有他想要的震撼人心的体验。 简直就像打了标签告诉读者，“这里呼应的是XX哦！我厉害吧？” 不过，他的苦恼在智力提升的这一刻，解决了。 同样是加载这个游戏，之前李颜的大脑只够支撑片区式的加载，主角行动了就是这一块片区的NPC在活动，其他片区停滞，所以他还要捋时间轴，把主要精力都摆在了“怎么变得合理”上边，高潮能精彩就有鬼了。 现在他可以让整个世界同步运转，让所有的角色从他脑子里活起来，按李颜这七十万字给的剧本活动。 这些角色在没写到的时间里，依旧有他们的行为逻辑，并且会在李颜大脑中推演出来。 每个角色都是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 这时候，李颜前期设定时严谨的逻辑、完善的设定与充足的资料，就发挥出了惊人的效果。 所有事物的交互都有其内在逻辑，链接的链条越清晰越强硬，书中人就越能自发行动。 也就是所谓的，书里人物的命运，已经不由作者掌控。 一个聪明人不会在关键时刻强行降智，一个逃不了死局的人也不会因为是主角亲友就强行存活。 胜利与否与正义邪恶、主角反派无关，如果前边写崩了，死命提高反派逼格，除了作者强行机械降神送个挂，主角没有胜利的可能。 七十万字，书中也过了五年，背负复仇使命的南宫离与钟离无虞，途中协助但怀揣小算盘的谭九霄，余邦国内部分裂的十三司，杀敌杀到迷惘的少年将军，藏在阴影处的蟾蜍鬼，事关太子谋反的朝廷内斗，班师回朝的九龙神尊军，疯狗一样四处乱咬的同心同德会，还有明面不插手实则以身入局的开天十九护法，以及那位漩涡中心手执天子剑的皇帝余天丹…… 各怀鬼胎的多方势力在同一个地点冲撞，有人开悟，有人落幕，有人大获全胜，有人抱头鼠窜，有人一力破万法，有人智谋平天下，明志、背叛、潜藏、明牌…… 李颜保持着兴奋的神色，沉默地离开了教室，回到宿舍，立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些角色在李颜脑子里上演着浩荡史诗，李颜也在电脑键盘上手指翻飞，完全进入了心流状态。 他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舍友回来，也没有听见舍友跟他打招呼。 “这……又是？”朱青伦问。 “写作心流。”李若飞眼里满是羡慕，“这种时候不要去打扰，历史上很多杰作，不是来自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而是来自这种天才的灵光一现。” “真玄乎啊。”林恒点点头。 直到将近十一点，李颜快得令人牙酸的键盘声终于戛然而止。 他把整段高潮的脉络彻底梳理了一遍，键盘都快敲冒烟了。 李颜甚至感觉到大脑真的跟心脏一样，同步在跳动。 就像从天上回归凡间，身周一切都有点恍惚。 “不好意思啊大家，吵到这么晚。”李颜挠挠头，尽量放松自己。 “没啥没啥，不过，你是在搞什么？”梁天成帮大家问了出来。 “网络。” 其实大家知道。 “啥名字？” “先不说，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很快就知道？这是什么新型装逼吗？ 李颜伸了个懒腰，“如果到时候不知道，我再跟你们说吧，给我一个装逼的机会。” “你装逼还用我们给机会吗？”林恒说完，大家都笑了。 李颜拿着手机就进洗手间刷牙去，同步给开元发去了消息： 元大，我成了。 开元秒回：什么东西？ 李颜：高潮。 开元误解了：这个，你不用跟我说，或者说，你就不能跟我说。 李颜：我特么说的高潮！ 过了好几秒，他才回复： 我也是这个意思啊，高潮到了，我也是读者，也期待的嘛。我的意思是不要剧透。 李颜：我有个想法，《白发天子剑》这个名字，改回《南宫少年》吧。 开元又是沉默了好几秒：所以你也觉得这名字不行？ 李颜：我没觉得不行，我只是觉得原来的更好更贴切。 开元：但伱原来那个名字不吸量啊！ 李颜：白发这名字吸量吗？ 开元：主要是你这书写了七十万字，这时候改名字，你是真不怕死啊！ 李颜：追这本书的有三千多人，他们等这个高潮很久了，在这个高潮面前，其他的都不重要。封面保留原图片，改个标题名，无大碍。 开元还在纠结。 李颜回了座位，把他刚刚写的高潮大纲发了过去，并说道： 如果元大也一路追了下来，我相信你不会对这段剧情失望的。 那边开元看十五分钟才回复道： 我他妈觉得此书有黄金之姿！你确定要改名字？ 改。 我明天就给你安排！ 李颜嘴角上扬，有那么一些种下去的树，也差不多到了准备收获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这个笔友了不得（感谢盟主fenda） 09年的清明节已经是法定节假日了，不过李颜没啥体验感，全拿来沉浸式学习了。 不过非常值得，智力得以辐射，还往脑子里装了一堆知识。 对李颜来说，没有虚度的日子，便最美好。 所以当小胖子大中午给他打电话，要他到校门口一叙时，他还以为这家伙又因为清明节假期没聚成有意见了。 上回才特地去操场谈心咧，这小胖子，怎么比女孩还磨人？ 结果一出校门，对上的是小胖子无语的表情，还有他手里的一叠信封，“颜少，你信箱都塞爆了，你不在乎这点小钱要不给我？” 惭愧，误解了。 李颜赔着笑接过信封，并且快速跑到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带回来一瓶可乐一包薯片，在保安眼皮底下完成了交易。 他还再三嘱咐小胖要多运动，不能变成大胖。 随后两人都心满意足回了学校，保安盯着李颜的背影看了半天，笑着摇了摇头。 “谁特么学生时代跟着小子一样乱来的？” 一波知识学习完了，刚好要集中精力写剧情高潮，李颜又从班级教室消失了，听舍友的说法，白晓生今早一直怅然若失的样子。 回到宿舍，李颜开始拆信封，囤了好一阵，粗略一看都有快四十个了，难怪信封塞不下。 他近期高质量作品基本都用“梦生悠士”跟“唐飞”发表，没被选上的才往各种低级别报刊瞎投放——已经基本不为这些杂七杂八小报刊写作了，得不偿失。 这次拆信封的心情基本就跟完成任务似的，小小稿费实在是没啥动力。 比起网文的月收入，实体报刊这么点微薄稿费，下回真丢给小胖算了。 他还坚持写，主要是实体报刊的意义不一样，他也在养这两个笔名，说不定哪天就是著名散文家“梦生悠士”跟著名评论家“唐飞”了，到那时候他再潇洒登场。 都是李颜啦。 这时候那群推崇这俩笔名的人，最多怀疑一个代笔枪手问题，不会傻到贬低初中亦或高中生的李颜“其实写得很幼稚”了——那样打的不是发言人的脸，而是支持这俩笔名作者的所有人的脸。 至于枪手代笔，李颜已经准备好了手写电脑双版本源文件，谁敢来质疑定叫他有来无回。 突然，夹在诸多信封中的一个起毛边的旧信封吸引了李颜的注意。 其他信封基本都印着各大报刊杂志社的名字，但这信封写着“常衡市第二食品厂”。 李颜捏了捏信封，很薄，信封软塌塌的，就跟没装东西一样。 “常衡市……不是林恒家那边吗？”李颜好奇地打开信封，抽出来一张质感很好的纸。 上边是非常飘逸好看的字迹： “梦生悠士： 展信佳。冒昧托新北日报旧友，将此信与稿费一同交付与你，若有叨扰，请见谅……” 咦？难道是某位作品粉丝？ 李颜继续看了下去，全信忽略了“梦生悠士”这個笔名背后的人，只谈作品，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李颜《新北印象》与后来发表在《临江文艺》的《铁龙常衡》两篇文章的喜爱。 来信深入浅出地探讨了讲临江文化的本源与发展，并对李颜后续写临江城市录表达了殷切的期盼。 顺便还提到了李颜《凛城烟火》写得很好，后生可畏。 甚至有一句“以文风之相似度，我不得不畅想，你是否为这孩子的老师，亦或是写作指导。” 很克制，对“梦生悠士”这笔名主人的猜想，只有这一句。 李颜扫了一眼落款——思青。 好像郭启文提过一句，苏思青？ 他打开电脑搜了一下，跳出来的第一个百科词条就让他瞪大了双眼。 苏思青，男，1961年出生于临江省常衡市，华夏著名作家、学者。 卧槽？能背上这称号的，那确实是文坛一号人物了啊。 1983年毕业于临江大学文学系，1988年出版论著《临江城市文脉》，1991年出版论著《华南文化研究》，1992年开始系统考察临江省重要不可移动文物，1996年整理出版《临江文物概览》并出版散文集《古建筑余音》，1998年发表著名社论《以保护促传承》、《消失的古建换来了什么》，2000年出版《青砖》，2001年凭借《古建筑余音》获得华夏作协文学奖散文类铜奖…… 是个对文化传承比较上心的前辈，李颜点点头。 马上又看到一句：2004年代表临江省荣获华夏年度文化名人。 确实担得起著名作家跟学者的名头，那本《华南文化研究》李颜还看过，不过书太旧了，他没怎么注意到模糊掉了的作者名。 李颜有些惊讶，这大叔竟然托出版社把信给了他，还附上了收信地址，希望李颜与他信件往来。 这不就是笔友？ 突然有什么记忆闯进李颜脑海，在前世的初中，他还真有过几个笔友。 其实基本也就是班里的同学，平时不好意思说话的，中二且矫情地开始走书信交流。 自然……主要是女生。 信件里充斥着青春的气息，讲一些迷茫、一些人生感悟、一些稀里糊涂的情绪。 没有什么额外的感情——或者有吧，只是当时的李颜没看出来。 毕竟他重生了才发现自己以前是个榆木脑袋。 虽然很多人不愿意回首青春期的中二与矫情，但李颜觉得还好。 一味地将其说成为赋新词强说愁，说成无病呻吟，是不负责任的。 人的三观都是逐步建立的，没有一夜建成的高楼大厦，青春期那些看似幼稚的思辨，其实是思维的闪光。 只是很多人羞于回看过往，李颜前世也是初中就长到一米七八，那会儿总觉得自己已经很是高大，直到高三回一趟初中，看着在篮球场打球的高个子学生，才发现原来初中生真就小鸡仔。 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觉得，初中的他思想必然幼稚，行事必然中二，这或许会让他缓和一些——不然这么些年过来，自己不是白活了？ 结果某一天回家收拾房间里的老东西，找出来初中与“笔友”们交流的信件，意外发现里边对人生理想的探讨，竟然比大学即将毕业的他还要通透坚定。 喊着“变身”的中二是需要埋到土里的宝贵青春记忆，但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中二，却是多少成年人希望自己依旧保有的东西。 当然，里边也确实有天南海北的笔友，通过各种杂志乃至网络认识的——确实很神奇，都特么加上qq好友了，就不在网上聊，非要写信。 那种突然收到一封信，跨越时间空间，感受并不认识的笔友诉说生活点滴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没想到思绪一下飘这么远，更没想到重生后连笔友都变得这么重量级。 这信回起来还真是有点压力…… 他暂时放到一边，准备先拆完所有的信封，却又见一个熟悉的毛边信封，静静露出一角。 李颜有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依旧是一张品质非常好的纸。 “唐飞兄： 展信佳。冒昧托新北晚报旧友，将此信与稿费一同交付与你，若有叨扰，请见谅……” 什么复制粘贴？ 李颜看着手头两封信，有点哭笑不得。 也有点爽。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李颜三震郭启文 苏大作家另外这封写给“唐飞”的信，讨论的主题就完全倾向了社会评论方向。 本身苏思青就是一个注重历史文脉传承与保护的人，在新北作为排头兵火速发展经济的时候，如何兼顾土地开发与不可移动文物保护一直都是个大难点。 在尤为重视经济的时候，苏思青的发言总是被视为不识趣，也是吃过不少瘪受过不少气。 现在虽然好了些，但在华夏经济腾飞的阶段，民族自豪感正在顶峰，大家看的都是未来而不是过去，他关于文脉传承的各种发声有时候更像是吉祥物的存在。 不能没有，但也没那么重视。 恰好，李颜因为写城市文脉相关的散文，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另一边的“唐飞”马甲写的社论，还真就也跟这块内容有关。 苏思青信中提到李颜近期发表的《坐望千百年的古建筑，后人不可忘》一文，夸赞“着眼于细微之处，以小见大，很是动人心”，甚至反思了自己近年来立场越写越高，难免有脱离群众所思所想、高高在上的嫌疑。 “另外，新北报纸曾有一位‘阿克塞西’甚为活跃，近日不见此兄再发高见，其行文风格与你颇为相似，谈及痛处，用笔之狠辣，观点之独到，令我甚为喜悦，不负责任猜测一句，此名可是唐飞兄所用？” 别夸了别夸了，李某心慌啊！ 不过这苏思青有点东西的，梦生悠士跟李颜，唐飞跟阿克塞西，他的猜测都是对的。 就是这四个也可以画等号，不知道苏大作家会有些失落还是更加振奋。 总而言之，这两封信下来，可谓情真意切，看得李颜对苏思青好感倍增。 他在信件末尾给了个收件地址，希望李颜能跟他书信往来进一步交流。 李颜第一反应是：没有电话或者qq吗？ 这信不好回，鉴于对方如此真诚，李颜多少也先拜读拜读他的作品，反正都选择当笔友了，应该也不在乎回信的时效性。 或许与这位大作家的交流，就是李颜语文能力突破瓶颈的一個机会呢？ 至少也会是一大包经验吧。 第二天一早，李颜又出现在了教室，全班同学惊讶之余竟然有点欢欣。 不是，我在场是会给各位加学习正面buff吗？ “当李颜在场时，同教室同学获得学习速度+10%的效果”？ 让他们失望的是，李颜上完语文课就去了办公室，并且没有回来。 没错，今天到班里，主要是郭启文找他。 听完语文课的主要原因是，李颜可以在办公室待着不上课，郭启文至少要上完语文课先。 次要原因是李颜觉得可以给郭老师一点面子。 “我后边没课了，聊会儿吧。”郭启文逐渐适应了上课时间跟李颜待在会客室聊天，泡茶都知道只给自己了，“最近忙什么？” “忙着写网文。”李颜直说。 郭启文没有很惊讶，“这块，我不是很了解。” 那李颜也不准备科普。 “写网文，那还有在写报刊投稿吗？” “有的。” “那还挺好。”郭启文踌躇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翻开了《临江文艺》，“这是《临江文学周刊》的子刊物，级别也很高，我发现那个写《新北印象》的梦生悠士，又写了一篇《铁龙常衡》……你看，我之前跟你说，可以将城市作为写作主体，以临江文化为大主题，串联起来写成系列。” 李颜没说什么。 “其实是你开的头，你的《凛城烟火》，但是现在却被这位梦生悠士后来居上了。他看起来应该有比较深厚的阅历，你现在想反超他，有点难了。” “不用反超的。” “什么？”郭启文还感慨着，一下没理解李颜这句话。 “我说，不用反超。梦生悠士就是我，我的笔名。” 郭启文的眼睛慢慢瞪大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颜，喉咙哽着一句“别开玩笑了”死活说不出来。 他太懂李颜打脸的能力了，这时候再离谱的事情，都宁愿相信了而不是反驳质疑他。 “你说的有写投稿，就是这个意思？” “对哦。” “为什么不用原名？你已经发表了《凛城烟火》。” “呃……说起来还蛮复杂的……”李颜挠挠头，“有些内容给人知道是初中生写的，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老师您应该明白。只是我也没想到《新北印象》能上《临江文学周刊》。” 郭启文终于还是没忍住，“真是伱写的？新北印象就算了，常衡市的内容……你怎么写出来的？” “网络资料，俯拾皆是，甚至可能比起单纯到现场了解得更多。当然有机会去还是要去。”李颜道。 “唉，真是……”郭启文脸上竟然罕见地露出了苦闷的神色，随后又苦笑道，“作家圈子里还在说，苏思青很好奇梦生悠士的身份，这要是给他知道是个初一学生……” “他是挺好奇的，”李颜从兜里掏出来两张纸，“都给我写信了。” 郭启文端在手里的茶水一抖，眼睛又慢慢瞪大了，连着两次这种表情，让李颜觉得有点滑稽。 “他怎么……我看看。”郭启文才伸出手去，马上又收了回来，“不好意思，李颜，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李颜把两张纸都递了过去。 郭启文的疑惑在第一句就得到了解答，随后又慢慢看完了信。 他深吸一口气真准备感慨什么，马上意识到手里还有一张纸，疑惑地一打开： “怎么还有唐飞？” “因为这也是我啊。” “唐飞？”郭启文快速扫了一眼信件内容，“那个在新北日报发表了近十篇评论的唐飞？！” “准确来说，其实是十一篇，在《坐望千百年的古建筑，后人不可忘》之前，还刊登过两篇，那会儿还不够出名，写的也不是文脉这块的，大家似乎不咋关注。” 至于其他的笔名……就算了吧，零零碎碎的，也没啥提的必要了。 郭启文的眼睛三度为李颜慢慢瞪大。 憋笑真的很辛苦啊郭老师。 郭启文细细把第二封信读完，默默交回给李颜，然后捏着太阳穴开始自顾自喝起茶水。 “你……准备怎么回复苏思青？” “还不了解，正准备问问郭老师，有没有他的著作或者轶事之类的。” “著作……”郭启文起身，看上去竟然有点恍惚，“毕竟是临江省出去的作家，办公室书架都放了好几本，给你挑一下。” 不一会儿郭启文就带着两本散文集一本论著跟《青砖》回来了，“你啊，总是能给我搞出点新花样。建议先不要跟苏思青说明你身份……至少保持一段时间的交流之后再说。” “那当然，笔友交流，不需要知道太现实的东西。他反正也没问我。” 郭启文笑着摇摇头，“这苏思青，一直有听闻喜欢阅读各种报刊，然后找有共鸣的作者发去亲笔信，我还以为自打他成名后这个爱好应该就没了，没想到竟然还保持着。” “他算厉害吗？”李颜问了个无比直接的问题。 郭启文大笑，但是突然又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厉害肯定是厉害的，在当今文坛肯定有一席之地，但放到历史上说，自然还差点意思。苏思青主要是在文脉传承、文物保护这些方面比较有见地，并且相关知识积累很足，同时是作家与学者，这一点可不容易。所以我倒是也好奇，兼具作家与学者身份，他居然连个临江省作协、文联的管理层都不是，是有什么内情，还是自己不乐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李颜心里冒出了一个可能知道这问题答案的人选——林恒，他老爹是文化线的，多少应该会了解一点内情。 “但也正是如此，可以反过来确认苏思青在当今文坛的地位。”郭启文一拍手，“他没有具体职位，但只要是请临江文坛代表人物的时候，他一定会出席，作协主席都可能不邀请，他是必须邀请的。从这点来说，算是临江省文学第一人，似乎也没啥问题。” 李颜满意地点了点头。 郭启文突然想到什么，皱着眉看李颜，“你……临江美术第一人是你师父，现在文学第一人是你笔友？” 李颜点点头，“郭老师，你要加油成为临江第一班主任。” 郭启文闭上了眼，长长叹口气，突然笑道，“没事，临江第一初中生是我学生。”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端水大师 4月9日周四晚上，李颜还没想好怎么找林恒聊起苏思青，舍友们的夜谈话题却主动给了机会。 李若飞是话题发起人，他跟林恒强烈推荐了一位作者： “写了你家，《铁龙常衡》，我觉得写得很好，也好奇你作为常衡人，看完会有什么体会。” 李颜竖起了耳朵。 “看过了，《临江文艺》我常看的，说起来若飞君那篇……” “不谈我的，不值一提。聊聊《铁龙常衡》吧。”李若飞打断林恒施法。 “挺好的，我家是工业城市，临江的工业集中地，当年轰轰烈烈的建厂行动也算是临江躲不开的一段历史。”林恒正经起来还是很有范儿的，“我们常衡有个大作家，叫苏思青，跟这篇文章一样，也一直在强调工业开发与文脉保护的事情，我们家那边对他算是毁誉参半。” “毁誉参半？” “就说他从常衡走出去的，出名了却回过头限制常衡发展。”林恒耸肩。 “这哪里能叫限制。”李若飞摇头。 “而且吧，我觉得他说的话太官腔了，看着没啥感触。”林恒躺在床上，声音不太清晰，“明明是常衡长大的人，写出来就像外人评价一样，说应该怎么怎么，像是在指导。” “《铁龙常衡》呢？”梁天成加入对话。 “这个梦生什么，这个作者，应该也不是我家那边的，他写新北印象明显有很多现实描绘，到了常衡就没有了，只是讲背景讲历史，但依旧比苏思青的那些文章更有人情味。” “以小见大。”李若飞总结。 “对对对，不愧是若飞君。”林恒笑道。 逮着机会了，李颜立马插嘴：“这个苏思青，厉害吗？” “厉害的，要不是他拒绝当任任何职务，现在临江省作协主席就是他啦。” 果然，林恒跟郭启文对“厉害”的定义很不一样，李颜倒是没想到一句话就问出了想知道的东西。 “为啥拒绝？” “苏老师还是很有文人风骨的，他跟讲目标讲任务的那些人合不来，甚至在某個大会上直接说‘我无法与只谈利益之人为伍’，得罪了一大批人。不过也在作者圈子里有了很好的名声，听说平时很喜欢跟别的作者书信往来，在作家圈子里地位很高，临江很多作者都以收到苏老师的来信为荣。” “苏老师？你认识他吗？”李颜敏锐捕捉到了林恒表达的不同。 “我爸认识，跟他有过一些交流，我哪能认识，他又不来我家。”林恒伸了个懒腰。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梦生悠士的文章。”朱青伦突然放了个炮，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怎么说，青伦？”李若飞情绪很平和。 在李颜眼里，朱青伦在李若飞刚刚推荐完的当口说一句不喜欢，确实属于低情商行为。 但李若飞不愧是阳光男孩，听到别人的相反意见，不会下意识认为是反驳甚至冒犯，交流就是交流。 “我觉得谈文脉保护与发展建设的矛盾，是一个非常具体复杂的‘问题’。解决问题靠感性的散文并不够有力，还得是用充满锋芒的笔尖一针见血。”朱青伦说得有些激动，“例如最近的唐飞唐老师，太厉害了，用词的精准度，堪比鲁迅。” 李颜听不下去了，转过身包住了被子，他头皮发麻还牙酸。 那些偶像听着狂热粉丝在台下喊“你就是天下第一可爱”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个感觉？ 随后宿舍里就开启了又一次“散文or评论”的大讨论，李颜实在是无从下嘴，索性保持沉默。 朱大炮不会给他沉默的机会，“李颜，说，你觉得梦生悠士跟唐飞哪个更厉害？” 好熟悉的感觉，之前的社团活动日，他也是被这么公开处刑的。 “这个……文无第一，散文与评论各有意义，这两人只是在自己的领域写得还行，自然……” “端水大师，习惯了。”朱青伦无奈地叹了一声，“不过李颜，‘写得还行’……这话真的也就只有你敢说出口了，毕竟我们谁也没在临江文学发过文，确实也没啥资格评价。” “说起来，苏老师倒是难得的两开花作家，散文跟社评写得都很好，有散文集跟，也有论著，也难怪他地位崇高。”林恒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写信给他看中的作者，诶，李颜，你写的那篇《凛城烟火》，要是多提一点文脉保护的事情，他说不定会给你来信诶。” “来过了。” 嗯？林恒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 摊牌了，我不装了。 “梦生悠士跟唐飞都是我的笔名，所以我只能一碗水端平了。青伦，能评价他们写得只是还行，不是因为什么我发表过文章，而是他俩就是我，做人嘛，要谦虚点。” 403宿舍针落可闻。 “伱！写！的？！”难得宿舍的人异口同声，只有陈凡不为所动。 “是我写的，稿费单还在这呢。”李颜从抽屉里掏出来一堆信封。 “卧槽我他妈我炸成一朵花！”林恒疯了。 “为什么阿颜说什么离谱的话我都觉得很可信呢？”李若飞摇头感慨。 “你真的没有骗人吧李颜，你真的不会突然说一句开玩笑的吧？”梁天成都慌了。 朱青伦已经cpu过载了。 只有陈凡，对着电脑认真学习——因为他带着耳机还很投入，确实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兄弟们，写文这事吧，比较敏感。”李颜换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你们知道这件事就行，对外就暂且保密吧。我原本准备跟大家也保密下去的，但是……” “懂的，”林恒敲了敲心口，“做兄弟，在心中，你的信任，我们必将……” “我实在是太想装逼了。” 林恒一口气憋住了差点没上来。 李颜的qq突然闪烁，他点开一看，是李若飞发来的消息： 阿颜，能跟大家说说网文的事情吗？ 李颜轻笑，回复道：再过半个月。 李若飞：那时候要写完了吗？ 李颜：那时候应该爆火了，我等大家主动讨论的时候再说。 李若飞：担心主动说太高调吗？ 李颜摇摇头，这李若飞确实不如林恒懂他啊，搞得他都有点负罪感了： 这样装起来比较爽。 舍友们还在叽里呱啦地讨论，李颜其实挺想参与的，这种时候聊上几句话都会让他心情非常舒畅。 不过依旧跳动的qq头像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久违的66编辑（《推理之王》的编辑），内容很简单——约稿。 然后李颜就看到了这条消息的上一条，是一月份他说“等我回家了写给你”。 草……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暂时也不会想继续写推理，不是没精力，而是刚写了大长篇等着超新星的评奖，这时候也没啥兴趣。 思来想去，他干脆直接说明写了大长篇的事，并且向66编辑道歉。 这位编辑倒是很豁达：没事，只要你愿意把才情挥洒在推理的土壤上，我就很开心。 不知道咋回事，李颜竟然有一种被舔了的感觉。 对话到此也就结束了，李颜调整心态，准备进入快乐的网文爆肝时刻。 预计这段高潮有个六万字，持续不断，信息量爆炸，所以李颜甚至还不敢更太快，顶着开元的追杀都要四千四千地更新。 不像跟他同期的某个都市重生文作者，写个小学生加点的故事，被社畜生活所迫，一天四千码得焦头烂额死去活来，还被开元当饭后小点心说给了李颜听。 李颜不禁感慨，有系统跟没系统，确实不一样啊。 他很自信，但凡有认真看的读者，看他每天这四千字，高低都得往回捋一捋，一天下来回看个几万字都算少的。 李颜给开元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表达信心，搞得开元晚上睡觉都心神不宁，一直以为是他最近对着四千字渣更穷追猛打让李颜不耐烦了。 这两天已经开始有评论在那里惊讶“卧槽是他”了，再过几天…… 想得入神呢，word还没打几个字，手机竟然响了，来电的又是一个想不到的人——王培华。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饿了吧 “李颜，我是……”王培华停顿了那么一秒。 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我是王局，我是培华啊，我是王航他爹，我是上回你来做客的巴州辣菜厨师？ “王局，您好您好。”李颜接过话。 “嗯，这个，上回给了你一些临江大学的研究课题，你不是选了个‘社区生态构建’的吗？我去问了问，他们老师说可以，到时候你就联系临大人文学院的辅导员马老师，电话……” “好，我记下了，谢谢王局，这么晚还没休息呢？” 一个应该九点多就睡觉的初中生，十点多的时候跟身为中年男人的自己说“还没休息”？ 王培华有点哭笑不得，“你倒是该早点休息。” 临江大学坐落在荣西区隔壁的老城区灵湖区，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个地铁走走路個把钟，完全可以说走就走。 他果断给马老师打去了电话，毕竟大晚上的打扰人，李颜的语气压得非常温和且客气。 “马老师您好，这么晚打扰了，我是新北一中的李颜。” “李颜？谁？”是个女声。 “就是我想参与一下人文学院的一个‘社区生态构建’的课题，王局长说沟通好了，让我来联系您。” “噢，初中生那个是吧。” “嗯对。” “都行，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提前说一声，我帮你跟孔老师打声招呼。” “明天早上我就可以过去，您看看孔老师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啊……”马老师轻轻叹了一声，“行吧行吧，明早我再联系伱。” “呃，马老师，请问进临大需要……” 嘟嘟嘟…… 居然挂掉了，从“初中生那个是吧”这句话开始，这马老师语气就一直有点不耐烦。 李颜都还没问进临大需要什么证明，也没问到哪里集合，直接挂断多少是不礼貌了点吧？ 不过李颜很快平复了情绪，现在是下班时间，大晚上的处理工作之外的人情事，确实是并不愉快。 王培华的关系想来也不是辅导员这个层级，对马老师来说，无非就是上级下的新任务，情绪不好没有耐心也是正常的。 你最好不要是因为“初中生”的身份瞧不起我哈。 李某拥有光环被动——无视抗性对所有伸过来的脸执行巴掌制裁。 随后他终于正式投入到网文的写作当中。 写到睡觉，起床继续写，写到吃午饭，写到午休结束，写到下午两点。 特么的电话还没响！ 刚好李颜写得一气呵成，也就懒得管其他事情，但毕竟有件事情摆在旁边，总是会分神，分神次数一多，写作的感觉也就断了。 这就跟某个人给你发了条信息说待会打个电话来，然后你等了十分钟他都没打过来一样。 你的注意力会莫名被手机屏幕吸走，脑子会不自觉地开始想象别人都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李颜前世实习的时候就最讨厌这种情况了，基本上等超过五分钟他就会特地手机静音翻过屏幕盖住，彻底无视掉这件事，等别人再来一条信息“你怎么没接电话”，他就回“哦没事我待会会接的”。 虽然也得罪了一些人就是了。 就在李颜刚拿起手机准备再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马老师来电： “孔老师两点半结束课程，你尽快，他三点多就要回家了。” 他妈的，说好早上回复，现在都两点出头了，要我白跑一趟？ “我过去要一个多小时，麻烦孔老师稍等一下。” 那边马老师就又挂掉了。 李颜淡然地又拨了回去。 “怎么了？”马老师的语气相当不耐烦。 “您还没说应该到哪里集中，我不是临大的学生。” “教导处506办公室，还有要问的吗？” “没有了，谢……” 那边马老师直接挂断了电话。 或许马老师很讨厌这种“人情”的任务，或许她正处于人生的某个难受的节点，或许她来了大姨妈并且疼痛难当…… 我特么管你呢？ 搞得谁还乐意上班一样，谁还没有点不如意了，把气随便撒别人身上算个什么劲？ 撒别人身上我不管，撒我身上我不爽。 这马老师也是傻不拉几的，要么别做，做了就至少做及格。 地铁的速度比较固定，到达临江大学的时候，已经三点十四分了。 大学不同于中学，基本算是对外开放，李颜穿着校服进入，保安管都没管。 大门一进去就有个显眼的路牌，右转穿过花园直走就是教导楼，倒是免了问路的麻烦。 等待电梯的途中，几个中年女性从另一边电梯出来，对着李颜指指点点： “谁的孩子，长这么好。” 很快他就找到了506，关着门，开着灯，看来孔老师还在。 李颜敲了敲门，里边传来略带沙哑的年老男声：“谁啊？” 凛城之子、沉淀的体育生、新北第一初中生、文体艺三栖战神、十七笔名拥有者、唱响宋词唱片制作者、网文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期末考试差一分全科满分之人、临江美术第一人杨成章唯一关门弟子、文坛大佬苏思青钦点影分身笔友…… 咳，当然不能这么说。 不然孔老师要说这间办公室坐不下这么多人了。 “新北一中的李颜。” “进来吧。” 孔老师身形瘦小，有些许佝偻，一头银丝，但是精神矍铄，是个看上去亲和力还不错的老头。 李颜来之前也查过资料，孔元德，临江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有过一些人文社科方面的著作，也有过一个课题拿到国家级银奖。 不过总的来说，在目前的李颜看来，还不算很厉害。 毕竟杨成章跟苏思青这种，都算是国家级的大手子了。 孔元德没想到李颜如此高大帅气，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我有听说过你，风头正劲啊小伙子。还能让王培华跟刘院打招呼，能量不小。” 李颜只是尬笑。 “‘社区生态构建’只是一个方向，具体课题还没定好，学生们还在找方向。”孔元德一边说着，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说吧，怎么想来了解这些？” “我想看看，智能手机如何改变人们的生活。”李颜答道。 “哦？”孔元德停下了翻阅，“你这方向，倒是跟黎凯的想法有点关系。”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 “是研究社区外卖配送机制的黎学长吗？” “你这都了解过啦？”孔元德呵呵一笑，“你直接去找他吧，他这个课题，总说要计算机介入，要做什么模型，我是老了，整不明白。” “终究也是研究人，在这方面您……” “夸老头的话就不用了，你这么点年纪，别染上那些破东西。”孔元德摆摆手，“好了，黎凯他们每天四点后都会在宿舍楼底下，那个什么学习空间搞东搞西，这小子也是有点想法的，整了个‘饿了吧’，我看就是把学校的外卖卡片集合在一起而已，他倒是吹得天花乱坠。” 李颜要的就是这个“饿了吧”。 黎凯也算是一号人物，从大一开始就对学校食堂阿姨抖勺一事深恶痛绝，作为吃货亲自发掘并收集了学校周边好吃的餐饮店，把各种小卡片塞给了同一宿舍楼的每一个宿舍。 搞了个qq群叫“凯哥严选”，然后作为中转站收集宿舍楼里同志们的点餐意愿，由他负责与商家联系送餐，再由他的舍友们负责从楼下一个个派送到各个宿舍。 一分钱都没多收，纯公益。 然后他就去学了计算机双学位。 并且开始拉着志同道合的兄弟优化流程，直接搞出了个内部点餐系统——其实就是个简陋的网页，派送饭餐也开始收费了，一件一元，直接跟老板谈好的差价。 他又把这件事情巧妙一包装，就整出来“社区生态构建”这么一个课题。 把收集意见集中发送的事情，上到了改变社区生活方式的高度。 不过李颜还真觉得，这东西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 这也是他来的原因。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只是个初中生嘛（感谢盟主大猫二猫三猫） 在孔元德的指引下，李颜迈着自信的步伐来到了最高宿舍“月华楼”旁边的“学习空间”。 其实就是个可以讨论的小书店，有很多隔间，给大家做小组作业的地方，听说占位战争的激烈程度远超图书馆。 李颜穿着初中的校服，但毕竟身高178还肩宽有肌肉，虽然脸稚嫩，但是帅气。 所以他走进了学习空间，其他人也就是瞄了一眼，还以为是哪个新生穿着高中校服。 按孔元德的说法，黎凯因为“饿了吧”项目惠及全宿舍区，学习空间里有一块是专门为他们留用的——其实很显眼，蓝色的简陋‘饿了吧’牌子就贴在最角落的墙上。 旁边还有另一条长长的贴纸： 基于校园点餐平台应用的社区生态构建研究。 “请问，哪位是黎凯学长？” 一个黑胖黑胖的寸头眼镜男站了出来，“我，啥事？” “学长你好，我是李颜，新北一中的。” 旁边投来一些好奇的眼神。 “哦……老孔跟我说了，”黎凯拍拍李颜，“嚯，现在的初中生这么高这么壮的？” “凯哥，这就是你说有人要来的那个人啊？” “只是個初中生嘛。” 黎凯也笑了，“没事没事，说明咱们项目有人感兴趣，挺好，李颜是吧？你跟老孔啥关系？” 李颜挠挠头，“今天刚认识。” “嗐，没事。”黎凯行事风格大大咧咧，“你先看着吧，回头有空再跟你说。” 然后他们六个人就开始投入到“研究”中去了，两台电脑一堆表格卡片，显然是为今天晚上的点餐做准备。 看他们忙，李颜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还琢磨着自己的名头到了大学生这里，难道就不够用了？ 他默默挪到角落点的位置，看着桌面的各种文件，尝试在脑子里捋出来“饿了吧”的点餐流程。 其实非常简单，稍微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做的，黎凯就是个信息中转站，从所有人各自对接商家并下楼取餐，变成了对接他一个人并且无需取餐。 黎凯所说的“点餐系统”其实就是个简单网页，把不同店家的菜式放上去，等待其他人点餐并备注宿舍门牌号。 李颜比较关心钱的问题，毕竟这是摆在黎凯团队眼前最难的一关，需要信任。 黎凯通过前期的公益送餐行动，从身边好友做起，赔本赚吆喝，积累了基础信任，算是比较常规的商业套路。 至于钱……李颜目光搜寻着台面的各种文件，快速过滤着关键词。 突然，一个身材修长的宽肩眼镜polo男塞给李颜几张纸，写的是“‘饿了吧’点餐平台项目策划案（三稿）”。 “给你点参与感。” 嚯，这些师兄还是不错的嘛，李颜点点头，靠在墙壁上正准备就地好好阅读，突然又听polo男说道： “去复印五份过来吧。” “复印机在哪？双面黑白？” “小伙子挺上道，”polo男拍拍李颜肩膀，“找前台说要复印，管理员也是我们小组的，不收费，双面黑白。” 堂而皇之以公谋私，这等不正之风，李某必将亲手遏制！ 李颜走到前台，对接他的是一个很成熟的学姐，大波浪长发，涂了大红唇，穿的衣服比较紧身，身高也不错。 很奇怪，这个前台明明只负责打印复印，电脑也朝着外边，但是过来打印的男生们总需要学姐帮忙，每次就打一两张，害得学姐总需要找一毛两毛的钱。 柜台又比较低，从抽屉里找钱的时候学姐需要弯腰，散发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奇特魅力。 呵，狗男人。 李颜目不斜视，盯着学姐的脸就递过去策划案，“学姐好，复印五份，是黎凯师兄团队的。” 讲道理，李颜也不是要当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一方面确实有点不礼貌，一方面他对神秘巨物不太感兴趣。 但是学姐对180的精壮年轻小帅哥很感兴趣。 “哦？我有听说过你，没想到这么高这么帅。”学姐的声音也很成熟，一听就可以把诸如“傲娇”“败犬”一类词条撕掉的那种。 李颜只是笑笑，“谬赞了学姐。” “声音听起来倒是个小弟弟。”学姐接过文件，“姐姐就喜欢弟弟，你大吗？” ……这话听着不得劲呢？ “十四岁……不到。” “这么小？还得四年，到时候我都毕业了，啧。”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李颜正准备接过文件，这学姐突然又收回递出去的手，“要收费的呢，五张一块钱，伱可以给我五块，我找钱给你。” 学姐脸上挂着笑，轻巧地扭着腰，看上去还准备慢慢找。 看到了吗朋友们，有时候女生也是可以这么主动的。 “胡馨月，别调戏小男生了。”黎凯突然喊了一声，“李颜，过来吧。” 李颜松了口气，终于回到小组。 “她就这样，天天整得自己跟个魅魔一样，实际上真有男生表白直接吓得脸都白了，口嗨型选手。”黎凯摇摇头，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你特么初中生，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可能是觉得李颜挺配合，这群大学生也不好意思让他一直在旁边站着，让出角落的位置，示意李颜坐下。 黎凯似乎忙完了一波准备工作，指着电脑跟李颜说，“有啥想了解的？” “钱。” “哦？”一个字就吸引了几乎所有组员的注意力。 临江大学毕竟也是华夏前十的大学，虽说到不了遍地天才的水平，优秀学生还是遍地走的。 尤其是这种积极搞事情不摆烂的小团队，尽管怎么看黎凯都是在搞小聪明，但这也是一种聪明，搞事了才能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才能真正做出成绩嘛。 他们在这个听起来很简单的工作里就遇到了许多问题，最关键的正是钱。 还以为这个初中生就是了解一下流程走个过场，看来似乎有点水平？ “你想问我们怎么收费？” “我看系统上是明码标价，猜想你们可能有两种做法，一个是把饭菜送到宿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再给到楼下等候的老板；一个是订餐的学生把钱存在你们这，做好记账，你统一还给各位送餐的老板。后者听起来更省力，但是需要的信任值更高，或许也会存在‘记错账’的问题。” “策划案里写了吗？”黎凯看向polo男。 “没有……不是还在整理吗？” “我靠，小朋友可以啊！”黎凯惊喜地拍拍李颜，“我们现在就是这么搞的，并且正在争取完全采用后者。” 你才特么小朋友…… “因为这么交货收钱的，忙不过来吧？”李颜分析，“你们团队就这么几个人，吃饭饭点集中，一旦点餐的人多了，靠人力计算分配很容易乱。而且还有个问题，一旦餐品出现错漏，还要通过你们作为中间方去沟通，也挺头大的，所有的合作都还没有正经的制度，说翻脸就翻脸。” 不是谁都有干了十几年餐饮的点菜阿姨那种水准的，不用笔就能把“炒粉微辣不要葱”“炒面不要辣加火腿”“炒饭加蛋加一点火腿酱油重一些多下葱花”记得清清楚楚，并且以上发生在不间断的十秒内，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猛火爆炒，上菜还能记得谁点了啥，一点没错。 简直恍若神明。 黎凯“嗯↑”了一声就坐直了，“这确实是限制我们做大规模的主要原因，每次有别人想加入，都会被这几个问题劝退，认为我们做不大，充其量在一两栋宿舍楼推行。但是无所谓，我们主要也是当个课题研究，算是社会实验吧。” “至少你们确认了一件事。”李颜道。 “啥？”polo男竟然问了出来。 妈的，合着你们也不知道自己干出什么成果了吗？真搞成赚钱项目啦？ “确认了在有集成点餐信息的平台与配送服务的情况下，大家可以接受承担一点配送费选择点餐外卖。” “噢这个，”polo男撇嘴，“这是我们项目能开展的前提。” 大家对这个结论不以为然。 “像学长您说的，这是某些事情开展的前提，‘社区生态构建’，构建一个基于移动网络终端的餐饮新生态，完全是可以畅想的。” 黎凯抿着嘴思考了会儿，“其实我也想过，不过难点太多了。嚯，你这小兄弟，有点厉害啊。” 并不厉害……李颜内心狂摇头，他跟这群大学生最大的区别，就是知道智能手机会很快大规模普及——这一点是难得的前瞻性。 信息差，即是天堑，也是神兵。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靠嘴说也行 要说外卖这个概念，并不新奇，甚至有点古老。 刚刚李颜看到的策划案里，就直接把外卖追溯到了宋朝……只要是相熟的店铺，跟掌柜的打声招呼，拿着食盒掌个灯笼送到府上，也就是外卖了。 在手机普及之后，许多餐饮店也都推出了外卖服务，熟悉的客户打个电话定个餐，直接给你送到楼下甚至门口。 但是每一個都做不大，人手不够是硬伤，远了送不了，多了做不来，出了问题不好交代。 这事也就一直没成规模，对于食客来说，下楼就能吃到热乎的，也没啥必要叫外边的餐饮店送上来。 “所以，如果真想把外卖这事做大，‘社区’这个尺度其实是对的。能点到一两公里乃至三四五六公里外的食物，足不出户送到门口，才有点单的动力——谁都不会愿意多出配送费，除非值得。” 李颜讲了一通，听得黎凯眉头紧锁。 “你这些说法，都OK，我都想过。” 很明显，这些大学生目前并不怎么认可李颜。 “但是难点很多。”李颜把话接了过去，“所以我才说，这事基于移动网络，讨论的前提是智能手机的大普及，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台……创族W8、菠萝3这样的手机。” 说着李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我靠，还是个有钱人！”polo男很浮夸。 “智能手机普及？”坐在李颜对面的一个飘逸长发男笑了，“就这价钱与制作成本，普及不了。手机必将走向两极分化，诺基石的小巧功能机是刚需，智能大板砖只能是有钱人的玩具。” “可以假设，至少创族现在抢得火热，以后供应链起来了，品牌也多了，价格会打下去的。”李颜针锋相对，“况且，假设一个可能存在的未来，对各位的作业上高度不是有好处吗？” 长发男眼珠转了一圈，点了头。 “普及了，然后呢？”黎凯思考起来语速特别快，“我就假设电脑普及了，每个人都有一台小电脑，也是一样的，我们这宿舍楼很多人有电脑，那也无非是在平台上点单，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很不一样，因为不只是客户有手机，商户也会有手机，配送的人也会有手机。” “然后呢？” “GPS定位。可以把点餐范围放大，客户知道商户在哪距离多远，商户也知道要把饭菜送到哪里，只要有GPS导航。” “GPS？”长发男接话，“这个倒是有，我记得有诺基石有一台就搞过，几年前就有了，不过没啥用。” “姑且认为可行吧，隐私问题我就假设全都是送到楼下了。”黎凯火速跟上，“那么钱呢？商家送到楼下，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移动支付。” “啊？”大学生们愣住了，隔壁桌的讨论都停下来了。 “一场非常小型的网购。” 黎凯笑出声了，“初中生终究是初中生，你的观点很特别，但是移动支付这种事情……太难了。我都不说外卖平台的事情，我就说这个移动支付平台，要得到官方认可，难比登天啊！信息安全呢？支付风险如何排除？而且平台收了钱，不给商家怎么办？难点多到我都……” “又不是说做出来。”李颜一句话就把气场拉了回来，“就当是人手一台小电脑搞小型网购嘛，重点是想象在满足这些条件的情况下，怎么构建新的社区饮食生态。” 每次李颜提这个课题，就能安抚住这群大学生，因为他们实在是对这个题目没有底气，但凡有个愿意为题目出谋划策提供思路的，那都得好好听听。 “你说。”黎凯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前提。 “这俩都成立的话，外卖就可以坐在家里点到几公里外的食物了，并且由于平台手里捏着商家的钱，也拥有了一定的监管能力。错送漏送这些问题都算是有了处理的主体。”李颜侃侃而谈，“平台对于数据处理的好处，你们已经体验过了，处理大量信息也不算难，本质上逻辑是相同的。平台分商家端与客户端，商家上传菜单接单处理，客人在集成的商家信息里挑选菜式下单。” “等等等等，”黎凯高高举手打断，“你跳过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环节，谁来送？” “专门的配送员。” “啊？”这群大学生又愣住了，这回连隔壁桌的隔壁都停止了讨论。 “这个，我不是很理解，专门的配送员，谁来养？” “外卖平台。”李颜道，“只要成了规模，配送就是独立的一环。商家做好饭菜呼叫配送员，配送员接单送达，赚取配送费。” “配送员咋送啊？” “GPS就是干这个的，他们也有手机。”李颜笑道。 黎凯也笑了，“你这回忽略了两个重要问题。” Polo男也跟上了思路，频频点头。 “一个是配送的及时性怎么保障，没人想吃冷掉的饭；一个是配送费一块两块的话，配送员根本赚不了钱，如果他们也要赚钱，那点外卖会比到店贵很多，就没啥意义了。” 黎凯与polo男面面相觑，“既然你都想到了……” “那我自然有回应。及时性的问题，其实就是如何让配送员在一定的小范围内接单，并且计算好比较顺的路线，由平台给他们派单。”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复杂得很，需要强大的算法……算了，我知道伱要说什么，就当做是有这么一个算法吧。” “并不。”李颜却摇了摇头，“我是觉得，黎学长这个研究，刚好就是一次珍贵的样本，可以用作算法的实验数据。当然不是要一蹴而就，在这个研究过程中，发现的所有问题，都是在为后续工作铺路，非常具有前瞻意义。” “你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嘴皮子挺厉害。”黎凯嘴上这么说，表情却是欢愉的。 “只要能达成目的，靠嘴说也行。另一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商家让利。” “这可一点不简单，”长发男隔壁一直对着电脑的健身寸头男学长道，“依我看，你全程说下来，最难的点就是商家让利。” “他们让利，是为了赚更多。加入平台必须让利，给出配送费用的空间，但是会把自己生意的辐射范围变大，薄利多销，是亘古的真理。也算是给各种面积不足、人手不够现场服务的小店一个机会，他们会同意的。” 叮！ 【经济学+1，三级技能，总数23】 薄利多销这道理，李颜早就懂了，难道这是第一次从实操的角度结合着考虑，算是一次突破？ 无论如何，加分就是好。 话说到这，一直提问题的黎凯团队，竟然一个个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隔壁课题团队的一位戴眼镜的学姐频频转头，眼里充满着对李颜的好奇。 “李颜……”黎凯龇着牙，敲着脑袋，“你初中生？” “初一。” 在场众人哗然。 “白活这么大了，凯哥。”polo男笑了笑，对着李颜伸出手，“很了不起，年少有为，我叫何博，副组长。” 黎凯也开始一一介绍各位组员。 “搞这个项目也有两年了，其实我也想过要把项目做大，但总是觉得有些东西解决不了。”黎凯感叹，“没想到被一个初中生说得热血沸腾。” “找回少年气了，凯哥？” “嗐，人家是真少年，英雄出少年。”黎凯摆摆手，“咱们燃起来就行。” 可算认可我了是吧？李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还指望这个研究的各种数据呢，也不算白费这把劲了。 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就像一下被带有重量的大枕头靠住。 胡馨月学姐一把揽过李颜，笑嘻嘻地对组员说道：“你们真没听说过这位弟弟的大名吗？” 李颜一下就起了鸡皮疙瘩，该死的女人，给我放手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女人确实麻烦（fenda盟主加更） “最近算是教育圈的大红人啦，”胡馨月感受到李颜的僵硬与抗拒，松开了手，“多的就不说了，新北一中期末考全科满分，见过这种级别的天才吗？” “卧槽”声此起彼伏，连其他课题的讨论小组都纷纷看了过来，是以八卦为主欣赏为辅的眼神。 “全科满分？这是华大跟科大的苗子啊。”黎凯看向李颜的眼神多了一丝亲近。 临江大学的很多学生本身就是临江省的，新北一中的含金量自然清楚。 李颜已经知道后续还会有什么夸赞了，无非就是还是个体育生，还有个表演登上报纸，了解更多的再说一句还发表过文章…… 腻了，听腻了。 主要是这些曾经很牛逼的成就，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并不值钱。 全科满分这东西，高中之前的考试要几个有几个，四月底就要期中考了，他必须参加，以向学校证明他有资格继续浪。 所以趁着学姐还没开始夸，李颜凑近黎凯，交换了手机号跟qq号，又简单交代两句希望能加入他们的课题小组，黎凯果断同意，他便果断找了個不能太晚回去的借口开溜。 这边胡馨月代李颜装了一通，换来几个小组的窃窃私语——事实证明，八卦话题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你看你，”黎凯撇嘴道，“把人家小帅哥给吓走了。” “唉，他是真的有点抗拒。”回归到小组内部的胡馨月一脸颓然。 “你这不废话吗？人家小男生，成天就喜欢调戏，小心哪天被反杀。”黎凯看着电脑屏幕，“下了挺多单了，今晚又有得忙了兄弟们。馨月，整理表格吧，大家都多想想，我们能收集到什么样的数据。” “凯哥有干劲哦？”polo男何博鬼魅一笑，“你说老孔怎么认识的李颜？” 黎凯看看时间，离开座位给孔元德打了个电话，很快就一脸震惊地回来了。 “咋了？不会是老孔某个亲戚的孩子吧？” “老孔说是刘院跟他打的招呼。” “哟，还认识刘院。” “而给刘院打招呼的是王局。” “诶？” “妈的，万一还有谁给王局打招呼呢？”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嘶”了一声。 其实要说起来，这群大学生社会经验还不足，具有典型的理想主义状态，他们真正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从商家到食客，大家凭什么要用你的平台？ 不过鉴于这群学生并没有真正想做一个大规模商用的东西，这也就不是问题了。 至于李颜，他正在铺一条特别的路线。 回到宿舍的李颜错过了晚饭，但在路上买了份超级豪华版的海鲜捞面，大个鲍鱼都加了俩。 4月10日，银行卡又收入了四万多五万的稿费，李颜哪怕转给了家里五万块——被李春制止了，他表示相信李颜会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家里用不着李颜的钱——小金库也已经突破六位数了。 想起前世几块钱都要算账的事情，李颜不禁感慨，现在的爸妈真是对自己信任到极致啊…… 别说加两个鲍鱼了，直接来条龙虾也没啥好说的。 宿舍依旧很安静，这群舍友也是积极，周五晚上明明不强制夜自习，还天天往教室跑。 “这些小子，是为了期中考吗？”李颜放下面，打开电脑，准备看的评论情况——这是他最近的一大快乐源泉，读者们开始意识到李颜要放大招，逐渐开始进入猜测后续剧情的状态。 “吃什么面啊这么香。” 吓得李颜面吸一半就转头，往地上甩了几滴汤水。 林恒一脸疲态地从被子里坐起来。 “你是人是鬼啊，我进屋了都不吭声，怎么今天没去夜自习？” 林恒摇着头下了床，李颜正在擦拭地板，就听见刚刚还一脸衰样的林恒尖叫道： “好哇，原来趁我们不在伱都偷偷吃这么好的东西！” “下回给你们一人一份，被隔壁宿舍听了还以为我请不起。” “阔气，不愧是凛城大少。”林恒调笑一句，坐在位置上苦闷不已。 这是等着李颜问出口呢，李颜偏不。 你是个美丽可爱清新脱俗的少女，我姑且吃一点傲娇；是舍友？谁惯着。 等了半天的林恒耳边一直是李颜唏哩呼噜吞面的声音，时不时还带一两句得意的笑，他只能狠狠叹口气道： “老颜，你之前说这周末要去录歌了是吗？” “看你对那些编曲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对里边搞电子音乐的《定风波》有些拿不准，其他没啥。” 是的，李颜最后还是决定搞一首特别点的歌，用了非常现代的快节奏电子音乐作为伴奏，把《定风波》“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以念白的方式加入，甚至在后期副歌部分还当成了人声loop，演唱难度很高。 一方面是他想要有点创作感，一方面是有争议就更有话题度。 这对于林恒来说太过超前，所以他根本想象不出来。 “拿不准没什么，里边的歌我都拿不准，”李颜回答道，“所以才需要我们去简单录一版，听听效果。” “里边还有三首我不熟练，其他没问题。” 李颜擦了擦嘴，“咋，就因为这个，紧张到在被窝里逃避人间啊？” “那当然不可能。”林恒又叹了口气，“但也确实是因为这事吧。” 哦，李颜猜到原因了。 “筝墨，她很在乎我们录歌不找她的事情，觉得是你讨厌她了。” ……女人真是麻烦。 “为什么就觉得是我，不觉得你也讨厌她了？” 林恒突然切换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个，她都过来找我说这些心事了，应该不会觉得我讨厌她吧？” 死妹控是吧？ “然后呢？” “她还觉得你不去上课，也是在躲她，就更难过了。” ……？ “你在头痛这个？头痛到不去夜自习？”李颜惊讶地看着林恒，“咋的，兄妹心脏跳动频率是一样的？” “丢，”林恒摆了个嫌弃的表情，“哪有，我就是今天确实也有点困，睡会儿。顺便等等你回来，跟你说一下周末去录歌的安排。” “讲。” “筝墨要一起去。” “不行。” “我答应了。” 死妹控实锤。 林恒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咋还不行的？你难道真的是讨厌筝墨？” “没有。”李颜无奈，“既然都已经没让她参与了，原因你我乃至她应该都知道，就是我们选择了更专业的白牡丹民乐演奏队，她去现场是想了解自己跟白牡丹的差距在哪吗？我是不太懂这种心态的，如果只是好奇我们的进展，想参与一下，我是很欢迎的，现在明显不是啊。” “有道理。”林恒点头，“不过我跟陶老师说了，明天她会带我们仨一块过去。” 居然先一步联系？不过也好，这样陶彩虹的加班怨气不会集中在李颜身上。 “行吧，让她直面一下，也好。” “直面啥？” “没啥，既然如此，今晚你干脆练练歌，免得明天在妹妹面前紧张了发挥失常。” 林恒哈哈大笑，“屁，我紧张个什么劲？” 然后他绕着宿舍转了一圈，“我唱歌应该不会影响你做事吧？” 李颜无语地回了一个小拇指。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音乐制作人兼心理辅导员（大猫二猫三猫盟主加更） 第二天，4月11日，周六早上。 李颜跟林恒啃着面包走到校门，林筝墨已经直挺挺地站在保安亭前边等着了。 连站姿看着都是冷的。 “她平时都这么注重自己的仪态吗？” “你是她后桌你问我？” “你是她哥我不问你？” 斗着嘴，身后传来喇叭声，是陶彩虹的车。 那就上车嘛。 自然而然跨出一步的李颜突然愣住了，他本来准备开副驾驶车门的，但这样的话，林筝墨岂不是要觉得李颜故意躲着她，又是讨厌她了？ 但如果他主动邀请林筝墨坐前边，等于不想跟她一块坐，还是讨厌她？ 正常来说，于情于理，总不能是他跟林筝墨坐后边，林恒坐副驾吧。 这点屁事怎么还要想这么多啊！ 李颜果断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林恒对不住了，难题交给你吧。 这叼毛居然主动坐了副驾驶的位置。 林筝墨绕了一圈，从另一边上了车，坐在李颜隔壁。 这女娃本来气质就拒人千里之外，现在一副情绪低沉的脸，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Hello。”李颜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早。”林筝墨没有这么想，她把别扭写在了脸上。 于是李颜果断加入了跟陶老师关于唱片制作的对话中去，主打一个不惯着。 车到达目的地，这次熊大没有出门迎接，只是门虚掩着。 写推理的后遗症就是，李颜现在满脑子都是熊大惨遭不测的画面，并且一个比一个猎奇。 这当然不可能，熊国军正在电脑前戴着耳机咬着嘴唇，全神贯注地进行调音。 “李颜！可算来了，大家坐坐坐，李颜，其他歌基本算是录好了初稿伴奏，合成调整还得等人声出来才好做。《定风波》的电子音，我试了好几版，总觉得差点意思，你听听看。” 熊大说着就把耳机给李颜戴上了，完全一副来了状态不管不顾的模样。 “阿军，你这也太痴了，好歹让李颜也休息会儿嘛。”陶老师佯装生气道。 结果李颜已经接过鼠标，一边查看着熊国军加的效果器参数，一边认真听了起来。 “好吧，两个痴人。”陶彩虹无奈，“林恒、筝墨，中午咱们自己出去外边吃，不理他们俩了。” 等了一会儿，李颜跟熊国军都摘下了耳机，那边陶彩虹已经先行泡了茶，这两人笑着走过来，喝了杯茶就又开始了讨论。 “现在的《定风波》民乐的比例太低了，电音的割裂感也太强了。”李颜道。 “没找好民乐跟电子乐的平衡点？” “节奏让电子乐打，主音色还是民乐，如果可以的话，试试把民乐直接加点效果器。” “例如？”熊国军很专注。 “或者搞個合成器演奏民乐——这事我们在电脑上可以完成，一个是模糊的电子民乐，一个是清晰的传统民乐，我看笛子、二胡都很合适这么搞。” “节奏还是电子乐？” “现代电子乐，或者合成器大鼓。” 林恒看得眉头直皱，他大概能听明白李颜的意思，所以也知道李颜这完全就跟甲方提需求一样，熊大毕竟只是友情帮忙，这…… 然后他就看着李颜又跟熊大起身到电脑前，对着编曲软件噼里啪啦，打出来几段音乐，“这段大鼓节奏跟二胡、笛子一起上，变奏换这段电子乐，后边接人声念白loop的时候节奏放缓，加这一段昂扬的类似《云宫迅音》前奏的东西，最后渐渐加入快速的木鱼、古筝与铜铃。”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他已经现场编出来几段小样，听得熊国军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表情千变万化的。 三级技能音乐提上去之后，李颜的“演唱”、“乐器”、“乐理”、“编曲”、“作曲”全都被辐射，齐齐冲到了50%的进度，至少从对音乐的理解与灵性上来说，肯定是超越了熊国军的水平。 就是熟练度还需要练习练习——这也是熊国军目前对他的价值所在。 不事必躬亲，也是缓解时间焦虑的一个好办法。 他要做掌舵人，在关键时刻出手解决问题，负责最有价值的那一段内容。 “这样改，有点复杂……” “先加，根据效果再取舍。”李颜说完看了林恒一眼，“抓紧时间，林恒，来录音室。” 说罢他又看了看正在说悄悄话的陶彩虹和林筝墨，“陶老师、筝墨，你们就跟军哥一起听听初步效果吧。” 然后他俩就进了录音室，开启了首次正式录音工作。 一录就是一整个早上，林恒出来喝了两趟水——带进录音室的不够喝，又上了两趟厕所——喝了太多水，李颜则是一直待在里边。 “不是，伱嗓子都不会哑的吗？” 这点确实神奇，李颜前世只要持续说话超过五分钟就会喉咙沙哑，大声说个二十分钟肯定开始喉咙发炎，是表达能力或者演唱能力的提升带来更正确的发声方式，还是“身体健康”给了强大的身体条件？ 应该是后者……李颜重生以来连感冒都没得过，妙哉。 “辛苦了，”李颜回忆了一下，一早上录了七首歌，毕竟是初稿，要求太高也没什么意义，“先歇会儿吧，真把你嗓子唱哑了，就不值当了。” “为什么感觉你唱得又好了点？”林恒走出录音室还在念叨，“我明明没见过你训练！搞得我刚刚录音压力好大。” “好了，嗓子不舒服的人还一直这么说话，吃饭去。” 同样走出录音室的林筝墨表情复杂，在李颜提出要请大家吃饭的时候，移开目光撇过脸，连连摆手。 陶老师马上接话道，“你们就好好录音，我去给你们买吃的回来，多买几样，粉面饺子小吃，再打包两份小炒。” 随后不由分说就离开了飞翔音乐工作室。 “你想啥呢，还请我们，陶老师跟熊大两个成年人在，哪会给你这个机会。”林恒嘿嘿一笑。 一转头发现林筝墨竟然坐在沙发角落掉小珍珠。 啊这……这又是怎么了？林恒懵逼地看着李颜。 熊国军对着电脑调整刚刚到手的人声，背对三个初中生，也不知道发生了啥。 至少这一瞬间，李颜还真有那么一点讨厌的情绪。 好在林筝墨没有进一步做谜语人，而是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坦诚： “我听了，白牡丹的古筝老师好厉害。” “难过了？”李颜说着坐在了茶几对面。 “嗯。” “难过我们没有让你参与？”李颜也很直接。 “嗯。” “认为我是讨厌你？” 林筝墨不说话了，不点头也不摇头。 “觉得我不去学校上课了也是因为讨厌你？” 冷美人依旧保持沉默。 “不说话的话，我也没法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林筝墨火速回答。 “那你就没想过，我能因为什么原因讨厌你吗？” 林恒一愣，我草不是吧？你还真是讨厌她？ 冷美人的脸快绷不住了，小珍珠冒出来的速度明显加快。或许是受了情绪影响，她倒是更坦诚了点： “我觉得我文艺汇演表现得不够好，你不满意。后边录歌不叫我，找专业乐队保证达成你的要求……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很烦人，但是我总是会有这种奇怪的自卑，我总是忍不住多想……” “这才不是自卑，”李颜喝了杯茶，“这纯属自我意识过剩。”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条不紊 林恒愣住了，林筝墨的小珍珠生产线都停工了。 “你自己都能判断，民族乐的专业水平在你之上。从理性、客观的角度讲，你知道我选择白牡丹的原因，就是因为‘更专业’。如果需要听起来更舒服的解释，我也可以告诉你，是因为我无法也懒得找一堆同学，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组成乐队，既然没有了‘全部由初中生完成’的噱头，我自然追求质量。” “嗯。”林筝墨接受并理解这一点。 “那你干嘛要把一个客观原因套上主观情绪呢？我选择白牡丹，跟讨不讨厌你没有任何关系，是你自己莫名把不找你合作跟讨厌伱这两件事画了等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你眼里，不管别人实力是否比你强，只要没有选择你，就是讨厌你？” 这话听着可不妙啊，任谁都要反驳摇头的，否则岂不是彻头彻尾无理取闹了？ 林筝墨也连忙摇头了。 “但你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李颜穷追猛打，“所以你才仅仅因为录唱片没找你合作就觉得我讨厌你，还觉得我不去教室也是讨厌你。我有你这个前桌，但我还有白晓生这个后桌，我还有403的五位兄弟，包括你哥林恒，他们怎么不觉得我讨厌他们？ “明白我为什么说这是自我意识过剩了吗？” 林恒眼睛疯狂在林筝墨跟李颜之间来回，“老颜，不用……” “我也没准备多说。”李颜摆手制止了林恒。 林筝墨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嗯，但我就是……控制不住会这么想……” “但我就是……”李颜敲敲茶杯，“逃避的经典说辞，你真觉得这样不好，就没有什么控制不住这一说。难改归难改，真想改不会改不了。自我意识过剩的人习惯了被局限的视角，这个视角带来部分不便的同时，也让你觉得身处一处安宁的孤岛，你不用考虑太多其他人的事情，这让你倍感轻松，你贪恋这种轻松。” 林筝墨皱了眉，俏脸露出纠结的神色。 “我说的是对是错，接受与否，你去判断，我就说这么多。”李颜不再多言，起身走向熊国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遑论青春期的小女孩，指望听几句话就变了本性，不可能的。 熊国军正全神贯注听着李颜与林筝墨的对话，见李颜过来立刻调正了耳机。 结果李颜动作麻利地戴上了耳机，“熊大，怎么还静音呢？” “咳……”熊国军眨眨眼，“让我感受感受青春嘛。” 最终录音持续了一整天，林恒的嗓子还是没逃过变哑的宿命，吃了半桶润喉糖，就非要把所有歌曲录完。 三首歌录了一下午，罪魁祸首还是《定风波》，李颜执意要加入的念白“该怎么唱”成了当天最大的矛盾。 一会儿说唱一会儿朗诵一会儿照着念一会儿当唱词，最后李颜选择了模仿念经，打一個反差感。 反正是录了好几版，接下来熊大有得忙了，他倒是看上去很兴奋，按他的说法： “总算是感觉手里要出货了！” 下午五点多，陶老师先把李颜林恒两人送到校门口，再把林筝墨送回家。 从中午师生俩的悄悄话来看，这一路应该少不了一些知心交流。 走回宿舍的路上，林恒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老颜，是我没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妹控发言，我听不见。” “搞什么？不过说实在的，也谢谢你为了筝墨……” “别给我上高度啊，”李颜躲开话头，“我不是为她好，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承担了让她不开心的责任，应该说，我是为了自己。” “玛德，真话好伤人。算了，毕竟你也是心有所属的人了。” “对。” 林恒先是原地怔住，然后拔腿就跑，挥舞着手就准备跟舍友们宣布这个特大八卦。 “我的心已经属于未来的诸多事业了。” “吃屎吧。”林恒刚跑出去几步，直接转身给了两个国际友好手势。 晚上的李颜又开始了持续几小时的网文写作，可怜陈凡还一直以为李颜在床上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是在学习信息学奥赛的内容…… 他还因此学得倍有压力与动力。 只要你想卷，看什么都可以卷。 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几个眼熟的读者id在书评区讨论情节呼应的事情，并且对后续的剧情发展进行猜想，可以说是热火朝天。 这与前两天一堆人发问“这是谁”“在哪章”不同，算是良性发展。 虽然总免不了一些诸如“作者必定这么写否则就是崩了”的自信哥，李颜看了也就一笑置之。 李颜自己都要智力突破才能捋清楚前前后后的事情，各位一路追读下来的兄弟怕是很多都忘了，真给他们猜到李颜后续的发展，那才叫不合理咧。 写着写着，肾虚公子发来了信息，复制的就是自信哥们的评论。 “删还是怼？” 杀气森然啊公子！李颜笑着回了一句： 挂着就行，让读者持续不断讨论下去，我也想看看大家更倾向于什么样的“合理”情节。 公子只是回复了个OK的表情。 实在是太敬业了，李颜不得不感到佩服。 小胖也发来了信息：明天小屋学习吗颜少？ 李颜想了想，答应了。 结果周日当天，小胖仔圆形书桌一边写作业，李颜在另一边玩笔记本电脑。 “内什么，颜少，你这是不是太杀人诛心了？” “我又不是打游戏，好好学习，我先干活。” “好咧好咧。” 李颜还差一万多字就能把这段中期大高潮写完，原本准备拒绝林志远在宿舍一通狂飙的，后来想想宿舍里还有一群舍友，论全身心投入……来小屋还更好一点。 今天这一波写完，能更到二十几号去，他也有空一边完善下一段剧情，一边全身心投入到画作的收尾了。 音乐唱片的事情，暂时交给熊大处理，工作量不小，没有个把月搞不定——光是从许多版本里挑选最合适的一版，就是个没有上限的工作。 等画画完，就看杨成章乐不乐意写自己大名了。 李颜给自己留出了一个多两个星期的时间复习计算机奥赛——现在积累没啥用了，他现在也不可能通过学习计算机硬件技术获取另一条提升路径，主要还是看能不能有进一步的突破，计算机带来的辐射把两个重要的四级技能“软件技术”“编程”都提升到了56%的进度条。 现在不是2020年以后，是2009年，这时候的中学计算机与大学乃至从业者之间的水平差异还很大，按语文60%进度就能吸引到苏思青注意来看，56%的进度水平，在整体能力不突出的中学组，突破一个省选拔问题应该不大。 突破与否，重点可能反而在陈凡身上。 安排得有条不紊，计划通！ 等等，你问期中考？是个问题，李颜在考虑要考个每科控两分还是再来一个759，给郭启文上上强度。 一整个早上，林志远屡次想问李颜问题都被他精力高度集中的模样劝退，生怕打断了这位神一样的挚友。 到了中午，已经饿得魂不守舍的小胖终于等来了李颜的懒腰。 “吃不吃海鲜面，志远。” “吃吃吃，啥都吃，我饿死了！” “我上回吃过一家，就在这附近，打个电话给老板让他送到楼下。” “好咧。” 听到李颜在电话里要老板龙虾一开二，每份加两只鲍鱼两个大元贝的时候，小胖不淡定了。 “颜少，这些也太贵了。”林志远连连摇头，“我知道你有奖学金跟稿费，不用这么花啊。” “说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李颜大笑，“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自己心里有数。” 小胖非常信任李颜，包括李颜的这种解释。 “那歇会儿吧颜少。”说着小胖也乐呵呵从书房里搬来了自己的笔记本，满脸期待地点开了起源中文网，“还记得我上回跟你说有一本书很牛逼吗？我真没看错，最近写到关键情节了，那叫一个精彩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作者改名了，改了《南宫少年》，还怪不习惯的咧。” “不是说原来的名字反响不好吗？” “也不错吧？” 你他妈你自己回去一百九十八章看看？谁跟我说名字挫了点？ “反正太神了，就是这个狗作者，一天就更新四千多字，根本不够看，一眼就没了。他刚刚才更新一章，我都舍不得看快了。” ……嗯。 “不过好难打赏哦，充值一次阅读卡好麻烦，我还得托表哥帮忙。”林志远自言自语，“幸好看书不贵，打个五块钱支持一下。” 李颜对着林志远伸出了手，“那你给我五块钱现金得了，还不用给网站吃掉一半。” 林志远哈哈大笑，“你好幽默哦颜少，我是说给《南宫少年》的作者打赏啦……” 他怔住了，看着嘴角微微翘起的李颜。 “喂，不是吧？” 李颜把电脑转向林志远，“你是所有读者里，第一个看到未发表新章节的人。” “啊？”林志远看着文件名，连续不断发出震惊的声音，“啊？啊？啊？神飞唐俟？” “正是在下。” 林志远彻底傻了眼。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论装逼还得是你啊 花了五分钟时间反复确认，甚至连作者后台都查看了，林志远终于接受了李颜就是他正在追的网文的作者这件事。 “颜少，狗作者这三个字呢，主要是寄托了读者对作者更新的一种迫切期望。” 你小子，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个？ “没事，你骂的是神飞唐俟，跟我李某人何干？” 林志远挠挠头，笑了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这本书成绩这么好，都排进分类前几了，岂不是赚了……卧槽，所以你点龙虾！” “嗯。” “妈的你真会憋啊！”林志远表情扭曲，“就跟上辈子出过家一样！” 上辈子……没出过家，但是部分地、阶段性地达成了出家的结果。 “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林志远惊叹得连连摇头，忍不住要看李颜的电脑屏幕，又逼迫自己不去看，“我不想被剧透啊！” “还是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例如？” “生孩子。” “生孩子也少不了你。” “咳，不提这个。” 调侃两句，林志远才终于缓和过来，“透露一下赚了多少不，颜少？” “十来万吧。” 刚好龙虾面送到了，林志远积极地举手表示自己下楼拿。 原本这顿饭多少吃着还有点压力，现在林志远只想怪李颜没有一人一只龙虾。 林志远会怕兄弟苦，但不怕兄弟开路虎，还会开开心心蹭兄弟的路虎坐坐。 这点李颜非常欣赏，他今天带着电脑过来，本来就是准备跟林志远交交底，不过该提醒的话还是要说的。 “志远，这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跟别人说。” “这個我懂的。”林志远的表情难得严肃，想来他经历过之前拿李颜的成就装逼被嘲讽之后，应该也更明白要怎么处理相应事情吧，“不过，也不跟小美女说吗？” 李颜竟然纠结了一下，“呃……先不吧。” “我懂，要说也得伱自己说。” “啧。” “颜少，我只是说小美女，你怎么就默认代入到韦学姐身上去啦？” “贫嘴。” “这面真好吃，”林志远思维其实也挺跳脱的，“龙虾真香啊！颜少，你还藏着多少东西？一块装了吧。” “这个。”李颜翻开了笔记本，上边是端端正正写好的两封回信，字迹非常漂亮。 当然，给小胖看的重点自然是被夹着的苏思青亲笔信。 “这是什么？”小胖的反应意料之中，这小子压根不看什么文学作品，连李颜都是上网查了资料才知道苏思青是谁，遑论他，“你就跟我说装逼的点在哪吧。” “苏思青是华夏著名作家、学者，给我写了两封信。” 小胖对此其实没啥概念，“为啥给你写信？” “他从报刊上找到觉得合眼缘的作者，就会写信。” “为啥是两封？” “我有俩笔名。” “你都写了啥？” 李颜展示了电脑上的存档文件。 “卧槽！”小胖差点呛了一口，“我们语文老师上课的时候，还让我们去学习阅读《凛城烟火》《新北印象》跟《铁龙常衡》，还要我们写读后感，顺带夸了你两句。结果都是你的？！” “嗯哼。” “你的回信为什么第一行空着？” “在纠结要怎么称呼苏思青，他60年代的，比我爸还大十岁。” “他咋称呼你的？” “他叫我哥。” 6。 “毕竟他不知道我真实身份，这样吧，就写苏老先生。” “为啥？” “给他一个心理准备，说明我年轻，别到时候亲自登门拜访，发现我是个娃娃。” 林志远舔着嘴唇鼓鼓掌，“总是免不了被你装到，继续继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震撼一下。” “没了。其他的事情……”李颜停顿一下，“等出了成绩，我再跟你说吧。” “你怎么这么冷静啊！”小胖不理解，“换我已经拿着大喇叭全世界广播了！” “我不贷款吹牛逼。”李颜笑笑，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待会我真准备跟你聊聊读后感。” “你要帮我写作业吗！作者的读后感，我看谁敢反驳！”小胖很兴奋。 “第一，读者的理解是对作品的再创作，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者的理解只是其中一种。第二，我要问你的是《南宫少年》的读后感，你说最近的情节很精彩，精彩在哪？” 作者直接问读者好看在哪，这是什么新型装逼方式？清新脱俗呀！ 小胖快速扔了一次性碗筷，洗把嘴就回了书桌，结果酝酿了半天情绪，就是不知道从何下嘴。 “你刚刚不是很在状态吗？别管我，神飞唐俟还是那个狗作者。” “那好，我要开始发表书评了！”林志远露出得意的笑容，“最近很明显，这本书进入高潮了！南宫离终于把十八柄桃木剑练成了剑阵，可以开无双了！而且浑元道人一直准备暗杀，肯定会有一场斗法大战！等着好久的卫道司老大也要出手了，期待死了！” “嗯，然后呢？” “没啦。” 没……没了？李颜一口气憋在心口，半天才喘顺。 我的草蛇灰线呢？我精心布置的各种伏笔呢？原来你小子只想看战斗看强者装逼是吧！ “那……那你有没有猜想过，后边的剧情？” “肯定是南宫离跟无虞的剑阵大杀四方啊！什么浑元道人、剑尊、蟾蜍鬼、同心同德会，全给他们杀了！” “那带领着九龙神尊军的皇帝，还有一直跟着主角的谭九霄呢？” “哦对哦！还有这俩，忘了之前啥剧情，反正管他呢，主角一手无敌剑阵，直接就把皇帝跟九霄给突突咯！” 李颜想要切换话题了。 “你想要杀中立的剑尊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有恩于主角的谭九霄都杀啊？” “啊？有恩的吗？” 李颜瞳孔地震，他把笔记本朝向林志远，选中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有认识的吗？” 林志远看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认识。” “那这一章……你知道我在写什么吗？” “不是写主角炼了剑阵吗？” “那是三章之前的事情……” “噢噢……我就记得你写他跟无虞讨论剑阵的威力。” “我一章两千三百字，就聊了两句说想试试威力，合计不到一百字，原来你就看了这么一句？” 林志远继续挠头，“嘿嘿，可能我看太快了。” “这你还说我狗作者？” “哎呀！”林志远按住李颜肩膀，“你看，你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对不对？” “原本我对这段高潮特别有信心的，读者喷我我都免疫了，”李颜连连摇头，“没想到结果折在你这了。” “别啊！”林志远慌了，“我认真看，我认真看看，颜少，我的错。” “唉，这下可能只有万订了。” 嗯？这是你说的没信心？ “那有信心是什么样？” “创造起源中文网历史咯，成为网文扛鼎之作。” 他妈的，还得是你比较会装逼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准备起飞 李颜确实没在开玩笑，随着这段时间网文越写越认真，重生前对网文的记忆解锁得也越来越多。 他重生前在高中接触过网文，那会儿起源是龙头老大，也有其他各个网站，生机勃勃的。 看上去竞争很猛，但毕竟还算是比较小众，有几个很著名的网文作家与代表作——但还是在网文爱好者圈子里流行，没有破圈也不太上台面。 李颜当年随手写的故事，就在另一家大网站得到了编辑青睐，留了个评论就给他推到新书推荐栏目去了，后来也给了签约机会。 当时的李颜表示，读书重要，不断更是不可能的，然后潇洒断更，也断了跟网文的缘分。 大学期间他也动过心思再去试试，结果发现网文世界已经变了天，许多内容被拓荒的前人开发殆尽，他看着硕大的洞口不知道该如何搅动这片天地。 啥灵光一闪都是“老套路咯”，这怎么玩？ 要是放十年后，李颜这本东西可能一点波澜都掀不起来，这跟能力并没有强相关。 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需求，顺应是第一要务，哪怕你逆着时代风潮来，那也是卡在了读者换口味的节骨眼——应该说这是更高级的顺应需求。 李颜所处的时代，还处于开宗立派期，“网文”还只是代表一种文字载体，题材仍在挖掘，虽然跟传统文学依旧有壁，但读者群体还是很有认真阅读的耐心。 这与李颜大学时感受到成熟商品化的网文行业不同，那时候老书虫看过太多，新读者又有了更多选择，社会压力更大，看书大部分就是图一乐。 所以，李颜用深厚的文学功底，用严肃文学的态度，写一本预估几百万字的这件事，放十年后甚至五年后，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大傻逼行为。 但在他重生后的当下来说，是有可行性的。 现在这些积极研究剧情细节的读者就是证明。 李颜写的是武侠，但不仅仅是武侠。 只有武侠就完蛋了。 他写群像，参考真实历史虚构了一个世界，并且以“消失的两百年”作为大谜团，让悬疑感充斥这本书。 读者就跟在破庙里枯坐百年的主角与棺木中沉睡百年的女主一样，对这個世界充满未知与疑虑。 世界大势是混乱的，人心是难以捉摸的，就连历史也被各大势力更改。 悬疑推理+武侠，虽说也不算太罕见，在小众的推理圈算是一个品类，但那都是套了武侠皮的推理，李颜这是加了悬疑推理元素的武侠。 一个小喽啰都可能藏着一条线，不经意的一句话也能推出很大的信息量，甚至历史的真相也藏在被更改史书的自相矛盾处…… 李颜要用一个好看的武侠故事，带推理圈外的读者们感受一波悬疑解谜的快感。 这种故事写深了不好看，又不能被精心设计的谜题喧宾夺主，非常考验笔力。 李颜用优秀的文字功底与精细的设定写出漂亮的皮，适当加插一些比较情绪化的冲突点保持读者的阅读热情，结合自己写推理的经验与能力，在埋伏笔这件事情上不断挑逗读者神经，终于是到了第一波收获的时候。 读者老爷们，给我爆金币吧！ 几百万字的悬疑武侠，高低也算开宗立派吧？ 至少，也让2009年跟起源中文网这俩词条一结合，就能让人想到他的《南宫少年》吧？ 野望正在实现。 李颜最终在星期一花了一整天，才算是把高潮部分彻底写完，又在周二花一天时间全部修改整理一番，这才把这部分内容按一天四千的量定时了。 不是他抠，而是更多了怕小胖这样的情况比例变高，那他真是欲哭无泪。 就在完成定时的当晚，李颜看到了一条书评： 看到最新章，看到很多书友的讨论，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前边我还批评过，这个作者很喜欢写一些角色出来说几句历史故事之类的，我知道作者想表达一种代入感——我这个世界是真的哦！但是挖这么多一句话的坑，填肯定不填，反而让我没有代入感。 现在不对劲，他妈的好多细节都串起来了，第三章主角下山被老头出卖，主角感慨一句这个点灯火通明必然有诈，然后前边原来还有一句“两家亮着灯”！ 这句话居然现在都能回收，而且合情合理，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大家能感受吗！这个作者居然是故意的，这种细节居然是他妈的故意的！ 啊……李颜浑身舒爽。 他很想回复一句“这就是看推理的爽感”，但还是作罢，两者其实真不一样。 看推理真的要拿笔记的，是烧脑看着累，不烧脑看个球的类型。 他这本书就算忽略掉这些细节，只当是带点悬疑的武侠看，也完全够看——君不见只看打斗的小胖也追得不亦乐乎。 越来越多的读者开始参与讨论，而他们的讨论会启发到后来的读者，让没有意识到这里有呼应的读者都能发现，继而产生兴趣去翻看，形成了奇妙的良性循环。 因此李颜的书出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现象，本来被跳订的章节订阅数突然暴涨。 评论的数量更是飙升，看得开元彻底不淡定了，滴滴滴地发来了消息： 大作家！这评论数隐隐有爆红的趋势啊，我每天就在你书评区逛了，这你都还不准备上推荐吗？主编都在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推荐了，我说你自己叫我压着，他不信啊！ 确实是李颜让开元先压着下一个要给他安排的推荐，因为他等着这波情节爆发的时候上推，把可以预见到的叫好不叫座变成叫好又叫座。 现在，是时候了。 李颜：可以安排了。 开元：好！ 他立马就去安排了，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重新给李颜信息：怪了，你倒反天罡啊，刚刚那对话你是编辑我是作家？ 李颜发了个无辜的表情。 开元：我是真的佩服你，目前我听说的，只有红过一本书的顶级老作者，才有可能会有压推荐这么些天的操作，伱是有多自信，还真给你自信到了。到底是哪位黄金大神的马甲，就不要逗小开元了春哥。 李颜：什么春哥，那是我爸，我叫李颜，初一学生。 开元：好好好……李颜小朋友，今天要早点睡觉哦~ 鉴定完毕，开元开心疯了。 肾虚公子也发来了消息：高潮了？ 我他妈……这可不要省略主语啊，李颜火速回复：确实是写到高潮了。 肾虚：还要高潮多久？ 李颜：……一星期左右，好看吗？ 肾虚：爽。 妈的，高潮一星期能不爽吗？爽死了都。 肾虚：最近书评区好得很，非常精彩，给我看高潮了。 难怪你肾虚啊公子，李颜还在感慨呢，下一句直接傻了眼： 这种时候需要冲一冲吧？给你打？ 不是，公子同志你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李颜：编辑会给安排推荐的，不用再打黄金盟了，我也想看看这段剧情本身能吸引到多少人，会有什么样的评论。 肾虚：有点追求的。不过你会错意，我没说要打黄金，就打个白银而已。 李颜继成为拒绝黄金盟第一人之后，又成了拒绝白银盟第一人。 担心肾虚公子因为这两次拒绝感到不开心，李颜还特地加了句：你的运营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谁知道肾虚公子回了句：先问清楚代价，再感激不迟。 卧……卧槽？李颜突然裹紧了被子，冷汗从鬓角就冒了出来。 不是吧？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好兄弟 “那么，肾虚佬，代价，是什么呢？” 说真的，这会儿李颜还真有点紧张。 肾虚公子：义结金兰吧，做兄弟。 诶？这叫个屁的代价。 李颜：我一直都把肾虚公子当兄弟看，你就是我的好大哥。 肾虚：兄弟之间没有秘密。 李颜：兄弟之间没有秘密！ 肾虚：资源共享！ 李颜：？ 肾虚：好小子，才第二句话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颜：不是，我怕我误会。 应该不太可能是误会……这老哥的名字，已经说明一切了。 肾虚：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多少有点学习资料吧？ 李颜：学习资料那肯定很多，文科理科艺术体育，应有尽有。 肾虚：装傻。 唉，李颜败下阵来：樱花语多少也是有点的。 肾虚：那就行，喜欢哪位老师？ 不是，这话题能这么堂而皇之聊吗？ 李颜思索了一番，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挑一个能这么聊的人，好像肾虚公子还真挺合适。 因为他俩实际上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又算是利益共同体——把李颜的名声毁了对于他这个黄金盟百害而无一利。 李颜紧张到都开始考虑名声问题了，可笑可笑。 于是，李颜放了心，本着要么不谈，要么狂狼的态度，跟肾虚公子深入分享了個人XP与珍藏。 肾虚公子很是满意，用秒回信息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热切的态度。 这让李颜非常心安，青春期的激素确实猛，脑子里总有挥之不去的杂念，需要整合处理。 他是一个男人，而男人都是LSP，等式可以推得李颜是一个LSP。 就是在这件事情上比较低调内敛，谨小慎微。 跟肾虚公子多聊两句还担心这算不算传播XXXX罪，被肾虚公子无情取笑，梅图你说个吉米巴特勒？ 对他来说，大胆而直接地说明自己的XP并且得到对方的认可，原来也是一种还不错的体验。 缺点就是说着说着需要打开浏览器。 但是目前他的几位舍友都在。 只能贯彻忍道了！ 肾虚：没想到还有你这种不喜欢圆滚滚的。 李颜：谁说我不喜欢圆滚滚，我只是挑一点，喜下不喜上。 肾虚：那挺好。 李颜：公子同道中人？ 肾虚：非也，我都喜欢。 李颜：[强] 肾虚：你一天导几次？ 脑子里响起一道惊雷。 谁？什么？一天导几次？这个世界上有这等强手？ 我靠，难道在肾虚公子的认知中，一天就应该几次？ 据悉，这是只有高中生能阶段性完成的伟业，怎么在公子说来跟稀松平常一样…… 李颜：公子，千万保重身体，李某不才，受制于环境，几天一次还差不多，实在是不可与您相提并论。 肾虚：好的，谨记。 眼看着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李颜聊得体温都升高了，连忙开始念起冰心诀尝试自我冷却。 色字头上一把刀，头昏脑涨吃不消。 跟兄弟聊会儿XP都能迷糊，以后绝对不能落入女人的陷阱啊李颜！ 他的眼睛再次充满精光，果断跟肾虚公子说了句“该暂离快乐而虚幻的话题了，吾辈当以勤学自勉”，肾虚公子只是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便下了线。 草，他不会以为老子进入贤者时间了吧？ 当晚，李颜没睡好。 他脑子里有一些神奇的想象，剧情很精彩，写出来应该也是不错的，不过不能写。 4月15日一早，他还没刷牙就先洗了两次脸，让自己清醒。 边刷牙边看看手机，就看到了开元发来的好消息：竟然排了大封推，不得了啊不得了，成神成神！ 那你倒是说几号啊……李颜吐槽，结果开元秒回：16日到18日，三天。 这么早，看来开元确实很兴奋，qq上方闪烁的“有新消息”让李颜暂时退出跟开元的对话，发现是肾虚公子发来的：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这几个哪个最合你口味？” 全是身姿婀娜的美女图片，旗袍、百褶短裙、紧身牛仔、包臀裙。 你他妈的，一大清早！ 李颜火速回复了个1234就退了qq。 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于是他选择一早就来了画室，按计划完成他的第一张正式作品。 早上七点多，画室还没人来，安静的环境一下就把李颜带进绘画状态。 画画，是他最容易进入心流状态的项目了，比写作还容易。 现在李颜的主要绘画内容是继续给画面添补颜色，不是现实的颜色，而是感性的颜色。 他不继续补充写实的细节了，这张画需要一些虚化的非细节来给足“不现实感”，才能让他增添的颜色顺利且自然地带给观众一些情绪。 等他觉得没有必要再添加，画也就完成了。 这一画就画到了中午，李颜出门觅食的时候还吓到了办公的实习生们，他们还以为杨老师这位关门弟子今天没来。 杨成章上回就跟李颜说，在画完成之前不会再来画室影响他，“第一张画不要有太多我的参与”。 所以李颜拥有了完整一个无人打扰的白天，体验了一把高度沉浸的绘画快感。 画到下午简直灵感迸发，想象力的提升对绘画的帮助立竿见影，李颜的联想千奇百怪，一种颜色能想到千般变化。 以前听到蓝色，是蓝天、大海，现在听到蓝色，是青花瓷的花纹、是蓝松鸦的羽毛、是蓝莓、是蓝眼睛、是矢车菊、是知更鸟蛋、是克莱因蓝、是紧身牛仔裤…… 混进去了什么东西？ 原本李颜准备再画一会儿，休息间隙看了一眼手机，开元在直播持续暴涨的评论数据，肾虚公子也发来了消息。 一下子竟然有点不敢开，不过李颜还是点开了，好在并不是他想象的内容。 肾虚公子复制了一个读者在书评区的评论： “还不错，说实在的出乎我意料，还以为就是个武侠文，没想到藏了挺多伏笔，目前看作者有水平，可以回应到。就是不明白何必非要让九霄这个人物死亡？一定要有悲剧才显得伱的故事足够精彩吗？这个人物很复杂，我很喜欢，赏你100块，把内容改改，别写什么打不过同心同德会会长留个金身保护主角了，就写开金身打个平手多好。 “建议你听我的，我从网文兴起之前就在看武侠，少说看了十几年，这种为救主角配角身死的情节公认毒点，你要是不按这个改，到时候大家不满意了弃书，别怪我没提醒过。” 嘶……咋就又一个人代表所有人了？ 肾虚公子的话言简意赅：我怼哦？ 自打跟公子聊了私密话题之后，他感觉两人的友谊都升华了。 李颜发了个敬礼的表情过去，并且果断选择了回宿舍。 一回宿舍，他就打开电脑搜索了自己的书，看到这条评论下边多了肾虚公子的留言： 谁公认的？ 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网文大爆炸 其实对于这种评论，李颜表示理解，好评总会突出一个“我只代表我自己”，差评却很喜欢拖家带口当意见领袖。 看看归看看，真听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段时间写网文，他也认识了那么几个网文写手，只是大家平时交流不多，基本都是刚加上的时候热聊一阵，后边就各自蒙头写书。 就这么几次交流，让李颜发现应对读者评论确实是一大难点，是网文作者必须要跨过去的一关。 惨痛的经验教训历历在目，一个哥们按自己节奏慢慢写，也有个一千均订，结果被几個火急火燎的读者天天评论给刺激到了，以为所有人都等着看高潮修罗场，强行提节奏写完了这一段。 最后看得心满意足的读者爽完了走人，其他沉默的读者因为原本温和的节奏突然暴走，看不下去弃了书，好好一本轻松诙谐的恋爱文就被迫太监了。 那作者说得痛心疾首，以至于看到读者说“节奏”俩字他就冒冷汗，李颜也只能安抚两句。 还有一哥们写都市，写到主角摸爬滚打做平面设计，被两个平面设计从业者连续发了十来条长书评，说主角用的软件早落伍了、给的价钱虚高不符合现实、不了解具体工作量就不要乱写等等，把作者吓到了，一天天的不想着剧情就全身心恶补设计行业内容去了。 结果写起来细致到用什么软件的什么功能、花了多久做了啥都写出来，此前沉默的书友们纷纷表示看不懂太水了，订阅数据一落千丈。 而那两位长篇大论的专业选手，依旧认为没有说明主角的电脑配置，以主角当时的财力，应该无法承担一台能跑得动那几个软件的电脑。 听得李颜心惊肉跳，毕竟他也曾经差点被差评折磨得睡不着觉。 感同身受，感同身受啊。 所以他一直在刷新书评区，没想到这位读者还在实时跟肾虚公子对抗： “十几年读书经验告诉我的，如何？” “看十几年书没教会你你代表不了所有读者？” “或许我是代表不了，所以我打了10000点币，以此换取我提意见的权利，你又是哪位？” 突然又有另外几条评论出现，基本是在吐槽这位老哥连肾虚公子的大名都没听说过。 看来不止李颜一个人在刷新…… “原来是个富哥，你刷黄金盟是你的事，我看我粉丝值也排进前三十了，提点要求很正常吧？” “行吧，那我也提，我让作者按自己想法写，不要按你说的来。作者要是按你说的改，到时候大家不满意了弃书，别怪我没提醒过。” “公子牛逼！用魔法对抗魔法！” “公子捍卫主场，看看谁敢在他的地盘撒野！” 李颜看笑了，特地q了一下公子，让他没必要太过斗气，讲讲道理就行。 结果就看那人回复：你黄金盟的意见怕是早提过了，打一个黄金盟，就想着一直给作者提意见？ 他火速回复了李颜：伱看，讲个啥道理。 然后，“精彩推书：感谢肾虚公子支持《南宫少年》1000000起源币，成为本书白银盟主！” 开元那边还在直播数据呢，突然就傻了，评论又炸了。 肾虚公子对这老哥的回复很快被点爆了赞。 在突然出现的各种“公子牛逼”“公子大气”“我还以为推了别的书居然还是这本，公子真爱啊”等等评论中，李颜依旧找到了这个白银盟的起因： “白银我打了，你的一百倍，能提意见吗？” 他妈的有点帅。 随后公子甚至在跟评论区其他人的讨论中回复： “我早就跟作者说了，坚持自己的，别人打钱定制剧情要拒绝，哪怕是黄金盟，他打一个叫定制，我就打一个要求不定制。没想到这人就一百块，搞得我只能上个白银。” 这次的流量话题跟上次侧重点还是有所不同的，毕竟老读者多了，李颜也确实写出了一段精彩无比的高潮——甚至正在更新，所以很快讨论内容就恢复到剧情本身。 本来李颜想给自己也打一个白银盟助助兴的，结果发现临时起意要打赏实在是太难了，操作很繁琐，还要充值卡，只能放弃。 开元的消息源源不断：明天就是推荐，今天又来一个白银，你真是玩明白了啊！这肾虚公子是不是你的老读者？ 李颜：我第一次写，哪来的老读者？ 开元：服了，真服了，年会你看我敬不敬你三杯先。 李颜：今天凌晨，不睡了？ 开元：睡个屁，我十秒刷新一次数据。我知道你下一句是什么，你是学生要上课，所以要早睡，去吧去吧，我帮你守着。 李颜：我是学生，不过我现在不用上课了，但我还是要早睡。 开元：不上课这个设定还是太假了，建议慎用。 李颜：我考试随便控分想满就满，是学校同意我不上课的。 开元：行行行，那你还早睡干嘛？ 李颜：因为我是大画家的关门弟子，明天要去他送我的大画室画画来着。 开元：好好好，你一个初中生说出校门就出校门是吧？ 李颜：一方面画室就在校门对面，一方面老师跟保安说了不管我，出远门老师都会开车接送我的。 开元听不下去了：大学霸，快去睡觉吧，别做梦了。 得，说得越真实听起来越假是吧？ 李颜等到了凌晨的到来，不过刷新了十来分钟，数据倒也没什么惊人的涨幅——主要是之前白银盟通报猛涨了一波，相比之下封推刚开始，效果确实不突出。 于是他兴致寥寥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李颜反而不心急了，慢悠悠刷牙洗脸，甚至特地到阳台吹吹晨风，看着远处的天空伸了个懒腰。 等到其他舍友陆续醒来，他才直接打开了电脑——是的，连手机qq都没看。 至于为什么……或许是一种莫名的玄学吧，他在降低自己的期待。 果然，qq在疯狂闪烁，开元、肾虚公子甚至林志远都发了好几条消息。 哦不对，开元是三十几条…… 先点开林志远的：颜少，我在起源的首页看到你的封面了！ 肾虚公子昨晚发的：明早或许有很多评论，我有点事看不了，你可以先不看，等我完成清洁跟你说。 最后才是开元的：你TM怎么睡得着觉的！我在公司发疯啊！ 前边全是眼花缭乱的数据跟语气词，还有满屏的感叹号。 李颜：所以……你睡了吗？ 开元秒回：你上辈子是不是参加过世界大战？这都能睡到现在？你去看看人气榜啊我的大作家！ 人气榜，综合了一本书订阅、收藏、追读、推荐、评论等多维度数据的榜单，在这榜单上名列前茅的，无一例外都是起源中文网当下扛把子的书。 就算刷数据，也是刷某一个细分小类榜单，什么推荐榜订阅榜，没人会傻到全方位投入刷这个大榜的。 在这个榜单位列第一的，可能不是最好的书，但一定是某段时间里最火的书。 现在的第一，属于《南宫少年》，属于李颜。 李颜没有狂喜，只是欣慰地笑了一声，整个人都松垮下来。 可以的，很爽，第一这俩字，对他来说总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至于开元说的什么凌晨到六点六小时收藏新增五千，什么书评区六小时新增总量是过去一个月里的最高这些，都不是非常重要了。 李颜心态平和地点开评论区： “神作，一直追读过来的，最近这几章看完爽了一裤子。” “有段时间没看，我还以为书评区过誉了，看完发现大家还是不会夸啊！” 李颜笑着点点赞。 “书评区看得我瑟瑟发抖，真有这么好看？那我好好看看。” “各位老书友不要在书评区直接剧透啊，照顾一下新人的阅读体验好吗？” “给大家建个楼，讨论剧情的来这边讨论，不要剧透不要剧透。” 李颜开心地给他们回复了简短的“感谢支持”。 “炒作的产物，看了几章故作高深不知所云。” 李颜笑着删除并拉黑。 心无波澜，真的。 绝对没有嘴硬。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师父这画怎讲 李颜现在的爽点阈值特别高。 高到才刚刚看到冲上榜一，惊喜的情绪还没起来，就习惯了。 好不容易取得的成绩，刹那欢愉之后便是过眼烟云，为了追求下一个瞬间继续不停努力，永不知足。 天生卷王圣体啊这是。 到了上班时间，熬了个通宵的开元被同事们强行送进了休息室，他终于在对暴涨数据的恋恋不舍中睡了过去，做着新人编辑签出起源台柱神书的美梦，梦里他一直在对着主编说：“当初这本书没人看好，是我执意签下的，还动用了半年一次的编辑推荐！” 梦中领导称其为“灵犀一推”，从此开元一签上主编，成为起源编辑传说…… 同事们看着秒入睡的开元嘴角挂着笑意，一致同意这是“看爽文看的”。 “今天上课吗？”林恒日常询问。 “周几来着……”李颜看了眼时间，“没有体育课，明天再上吧。” 学生跟上班族都是按星期几来记日子的，而没有休息日这一说的生意人，例如李颜爸妈，就是按几月几号来记日子的。 “体育老师倍感荣幸，只有他的课你天天去了老颜。” “主要是为了零班的篮球荣耀。” “心照了。”林恒点了一下穿鞋的李若飞。 李若飞也拍拍胸口，“为了冠军。” 网文的讨论度还在上升，数据也刚起步，想要达成一些里程碑式的成就，还需要一点时间。 看着隔一两分钟刷新一下就冒出来好几条的书评——这还不包括书评下边的回复数量，李颜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讨论吧，如果这是一本推理，现在读者们发现的东西，还没揪出作者埋下伏笔的十分之一呢。 目前为止，还没多少人能真正猜到故事后续发展，这里排除李颜为了“跟读者不一样”强行猎奇的可能，纯粹是因为读者实在忽略了太多细节。 也好，这样后边几章更新的时候，他们才会感到震撼。 李颜并不是真的准备让读者解题，这是一本武侠。 所以这种“只是为了让大家感受推理乐趣”的写法，其实是投入产出比很不平衡的，只不过李某精力爆炸思维够快打字够猛，不在乎投入收益比例，只在乎品质而已。 这事算是尽了人事，到了听天命的时候，在下一个大高潮来临之前，每天抽点时间写写就行——对他来说，每天更个六千八千字大概是忙活两三天足够更一周的难度。 时间的自由实在是太过宝贵了。 “哟，小李来啦。”李颜提着面包刚转进画室走廊，就听到出来倒水的曹心硕跟他打招呼。 “硕哥，这么早。” “月底交稿，接下来要全力以赴了。”曹心硕亲和力很强，说话也很温和。 这都过15号了……“前些日子好像没见到硕哥？” “采风去了，漫画跟写还挺像，而且更重视场景复原。”曹心硕笑了笑，“所以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很有道理，李颜点点头，可惜他现在才初中，就算有钱支撑采风也有诸多不便。 或许找個机会跟曹心硕外出一趟？说不定作文、绘画这些技能还能涨点分。 “那就不打扰硕哥啦，改天再找你学习一下漫画。” “好，随时欢迎。”说完曹心硕就进了自己的画室。 点到即止的交流是李颜非常喜欢的，跟那种害怕自己结束话题的人聊天真的很累。 本来李颜给今天定了个目标——把画画完，但很快否决了。 给文艺创作定下完成量的任务是一个坏习惯，这可不是做题，没感觉的时候干耗只会拖累品质，有感觉的时候往往废寝忘食，写多画多是常事。 有这么一回事，让一个画家把自己的画按阶段拍四张过程图，他们往往会选择线稿或者草稿作为第一张，上了底色的稿子为第二张，基本完成的为第三张，最后彻底完成的是第四张。 而大部分的非专业观众，会表示“最喜欢第三张”，并且强调觉得第三张到第四张之间看不出来有啥区别。 李颜这两三天画的，正好就是这玄学的第三张到第四张之间的内容。 前三张是画给观众看的，第四张是画给自己的；前三张的完成代表一张画有了见光的资格，第四张的完成代表它有了被拆解与赏析的意义。 一笔完成底色，十笔画完主体，一百笔都没能结束一张画，就是这个原因。 李颜在不断的琢磨细节中，积累着灵光一现的进度条。 有些画从平庸到被津津乐道，或许就差了厚积薄发的这几笔，或许是一个大胆的颜色，或许是一个巧妙的表达，或许是一个怪异的留白…… 当然，这些不能强求，例如李颜这张画，他就觉得总是差了点意思。 “一张从迷茫状态下冲出来的画，上限大概早就被定死了，不要事事妄想一步登天。”李颜叹了口气，往远处走几步，上上下下扫视了自己的画，暂时没有更多更好的想法，便拨通了杨成章的电话。 结果电话铃声从门外响起，把李颜吓得头皮发麻。 杨成章推门而入，“我听说你又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实在好奇进度，没想到咱师徒俩心有灵犀。” 李颜打了个寒战，“这个……师父好，我觉得这画差不多了，您看看？” 杨成章一会儿站到十步开外，一会儿凑近了仔细查看，沉吟半晌，给李颜都整紧张了才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他妈的老子最烦这招了等我牛逼起来我也要这么去折磨你们这群折磨过我的老家伙！ 李颜一口气顶住心口，深呼吸调整了两下才回应道，“还行。” “说仔细点。” “达成及格线吧，但是我觉得缺少了灵光一闪的妙笔。” “对，就是缺少了一点惊艳感。” 你真这么想还是听我说完才这么说？ 杨成章伸手擦了擦画作右下角，颜料已经干了，“李颜呐，灵光一闪这种东西，不要刻意追求。你就正常画着，画自己想画的，把你的情绪、技艺、思考画进去，这是一条漫长的路。” “谨听教诲。” “总的来说，这张图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杨成章背着手道，“技艺水平非常高，画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眼前景色，但是画出了情感，散射进屋的阳光表现得很是精彩，克制的写实景物附带上了大胆的颜色妙用，很契合伱之前说的，阳光连接屋里屋外这个想法。” 他突然笑着拍拍李颜肩膀——因为李颜比他高，他还得抬手，“上回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真听进去了啊，不过这张画距离彻底完成，还差两件事：一是标题。” 李颜秒接：“给世界以颜色。” 杨成章微笑着点点头，“我看你加进去的斑斓色彩，源于阳光的照耀与反射，原本你就给了画作上的真实世界颜色，又让画里的阳光给了一层新的，肉眼容易忽略，需要用心感受的颜色，这名字……是这个意思吧？” 哟，师父还是有点东西的。 李颜开心点头。 “你这画，要不要上拍卖会？” 李颜一愣，想是当然想的，但是这才第一幅，就……“够格吗？” “技艺上当然够格，真想要够格，你就还要完成第二件事：落款。” 这么快就要直面这个问题了，李颜抿抿嘴。 “怎么样，想要用谁的名字？” “师父决定。” 杨成章盯着李颜看了会儿，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刷刷几笔就在画作右下角写上了签名，“好，有些事情用嘴巴告诉你，不如拿事实教你。我会找红龙把这画也挂画廊里去的，看看有没有老板想要，没有的话五月份也会搞一次小拍卖。” 李颜轻轻点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给画廊，就不能用你这个名字了。” “啊？” 这尼玛，还真是没啥创作自由。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种文化现象 “你没发现吗？”杨成章在房间内踱步，“能挂在美术馆的，被拍卖的作品，名字都有一股‘高级感’。” 嘶……这是李颜前世学建筑的时候，最讨厌的词语之一。 “说到底，就是要给人联想空间，不止内容上的联想，还有情感上的联想。要么就是非常直白的叙述，但对应事物本就具有情绪。例如我的《黄土农民》，大家对这四个字，本来就有点印象。要么就写得很缥缈，字数要少，概念要模糊，最好是形容词。” 套路……该学还是要学的，毕竟拍卖这事儿说到底也是赚别人的钱，别人觉得值得，才是真值得。 “《斑斓》，就这个名字吧。” 李颜没有意见，拍卖场对他来说还是新奇的领域，谁专业听谁的，落款都落的杨成章，还纠结什么画的名字呢？ “后边红龙那边有啥安排，我会告诉你的。”杨成章笑道，“你倒是不用对这张画有太高的预期，虽然挂了我名字，但……算了，到时候拿事实跟你讲讲。” “好，谢谢师父！” “不用急着画下一张，你先找找你最想画的内容，哪天特别有兴趣了，再落笔。” 该说不说，老杨这个师父在教学上还是很敬业很用心的。 “我不会急的师父，因为要画可能也要五月底了。” “哦？有啥安排？” “五一要参加信息学奥林匹克的省选拔，我接下来要跟队友练一练，五一回来有篮球班赛。” “你这小子，生活这么精彩？” “我这是在给自己画画增加一些阅历呢。” 杨成章哈哈大笑。 李颜发誓他离开画室时，确实是想开始跟陈凡练习信息学奥赛的题目的——毕竟有实机操作的题目，两人组队总是要练练默契，也算是互相摸摸底。 但是！每天聊一聊的事情看一看自己书的书评区，怎么天就暗了！ 天色一暗，稍微写点存稿怎么就凌晨了！ 凌晨了总是要睡觉的嘛…… 要怪就怪这群读者太有才了，各种长评看得李颜停不下来，比看爽文还爽。 看来不等到22日把高潮了了，李颜这个作者都跟读者一样心痒难耐，读者要看作者的正文，作者要看读者看完正文的反应，无解。 李颜甚至一度想要爆更一下把高潮部分提前了结，却被开元制止了，开元对读者越来越高强度的留言喜闻乐见，巴不得李颜能一直这么写下去。 终于，4月22日下午四点钟，李颜更新完第三卷最后一章，算是把七八条剧情线顺利合一，结束了阶段性的小高潮，把读者们想到的想不到的伏笔狠狠回收，同时又给足了下一段剧情的悬念。 他这边是阶段性结束了，但读者们表示才刚刚开始。 发展到4月22日，从一开始個别读者“好像不对劲”的讨论到席卷网文圈的热门话题，“伏笔门主”神飞唐俟（也就是李颜）只用了一个星期。 网文作家论坛、贴吧以及起源中文网的讨论区里，“伏笔”都成了个高频词汇。 有讨论伏笔怎么写才算好的技术贴，也有“网文需要伏笔吗”、“连载模式的超长篇摧毁了伏笔”的讨论…… 许多热门书籍底下还有“淘伏笔”的读者，甚至干成了每日任务：“发现伏笔（3/4），作者本章回收1伏笔”…… 至于李颜的书评区，更是已经逐渐有点抽象的趋势，把李颜目前三卷内容回收的伏笔列个表只是基操，这群人甚至把李颜写的任意一句话都拆开研究认为有伏笔，还有人把他的整本书手打下来备注伏笔丢到书友群…… “所以我说其实推理是很有市场的，只是推理作者太过执着于解题本身了。”李颜对着66编辑发了一句话，看着编辑莫名其妙。 李颜这本书的粉丝自称“草蛇”与“灰线”，把埋伏笔的称为伏笔老贼，俨然是在网文圈形成了一种文化现象。 他也算是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大粉若黑，什么叫树大招风。 这些去别的地方跳脱的书粉，自然是招惹了其他书粉的不满，你爱看伏笔伱看去，跑来恋爱文吐槽伏笔太少特么不是有病么？ 还有一群专注于在前文点出伏笔的，完全就是冲着摧毁别人阅读体验去的。 至于把李颜的书手打出来丢贴吧……李颜表示谢谢他全家。 肾虚公子周末一上线就懵逼了，连忙写了几条规则置顶，并且在后续不停添加新规则。 但是收效甚微。 别说他了，李颜亲自下场开了单章，希望大家在本书书评区友好讨论，尽量不要去打扰其他书，也不要剧透，不要把他的收费章节泄露出去。 结果收到的第一条评论是：这里边有多少伏笔，大家找找。 后边还有“什么，有大好人提供免费版本，我带头冲锋”——这个被肾虚公子秒删拉黑了。 李颜有点无奈，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找了开元。 开元表示：牛逼。 “这全都是你的流量，你这本书已经拥有更上一层楼的基础了，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多少作者做梦都想有你今天这种局面，你就安心写。” 李颜：话是这么说…… 开元：数据不会骗人，你在人气榜第一位待了好几天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大神，你均订都八千多了，要不是前边更新太狠章节太多，你这会儿可能已经万订了！ 李颜：能赚多少钱？ 开元：这不只是钱的问题了大哥，你知道万订是什么概念吗？ 李颜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学再次对网文浅尝辄止那会儿……好像算是个厉害的成绩？不过现在是09年，或许确实比较牛逼？ 开元：你还是连载！我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吗能捡到你这么个宝贝！ 李颜：好了好了别贷款了，真万订了再说吧。 开元已经开始翻找起源目前有过万订作品的作者名单了，他坚信李颜这么冷静只有一种可能，他本身就是目前为数不多的万订作者。 李颜长长出了一口气，告诉肾虚公子不用太在意这些评论，只要没有过分带节奏的就听之任之吧，管不了了。 开元说得对，现在他只要安心写，保证质量，这本书的上限还会被不断拔高。 他已经用这次爆发证明了自己拥有驾驭海量伏笔的能力，那对“消失的两百年”历史、早就预告的用史书自相矛盾处找出真相这种情节，读者就会有信心。 追读的欲望自然就会高，而且“找伏笔”这种事情，一是能带来大量讨论热度，二是李颜哪怕写个过渡章，大家也会有旺盛的阅读欲。 实在是大好事。 后边就让大家讨论去吧，李颜按自己节奏好好写，等待后续爆发，把这本书直接捧上神坛。 野心就是这么一步步吃出来的。 就是可惜啊，这群舍友只有陈凡有电脑，这家伙又不像看网文的样子，手机现在要先登录网页，小屏幕看起来也非常难受，实在不算好选择。 “大家，平时看不看网络的。” 李颜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声音竟然来源于隔壁床位的陈凡？ “放假回家有看，原来你也看吗？”朱青伦回复。 “现在不放假也没啥机会看，我家的电脑存了好多TXT文档。”林恒得意，“你们有需要我发你们。” 丢，盗版读者！ “阿颜，你肯定看吧？”李若飞的语气有潜藏不住的兴奋，他看起来很想替李颜装逼。 “看。” “我也是回家会看。”梁班的答案出乎李颜意料，“我其实挺喜欢看故事的。” “最近有本书很火诶，”陈凡说道，“叫《南宫少年》，好多人说伏线千里，布局很精巧。我本来就想着累了看一看，结果……对不起，李颜。” 嗯？李颜大惊，这你怎么会cue到我，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该学习了陈凡 “我没想到这么好看，这几天晚上回来准备继续复习，总是忍不住看一眼，结果看着看着就该睡觉了。” 哦……原来是说这个。 陈凡挠挠头继续说道，“辜负你了，你还天天回来练习操作，明天开始我跟你一块练！” “没事没事，我也没在学。” “啊？那你在干嘛？” “我在写你看的。” “哦？你也在写网文？”陈凡很自然如此理解。 李若飞那边已经要憋不住了。 “对，写的就是《南宫少年》。” 停了有三秒，陈凡尖声问：“你？！” 诶对，就是这个feel，倍儿爽。 李颜觉得就算接下来再上演这种场面一千遍，他也还是会甘之如饴。 震惊脸实在是太美味了。 “你就是这本书的作者？” “是的，”李颜翻过电脑，那边陈凡已经掀起被子一个弹射起步，扒着栏杆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刚更完第三卷，后续的还没啥刺激的，就不给伱剧透了。” 林恒鼓起了掌，“说真的，你们不要觉得我马后炮哈，刚刚陈非凡在说有一本书很火的时候，我就莫名想着，会不会是老颜的，因为这种氛围太适合他装逼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哪天你别跟我们说你去研究秘密武器了就行。”朱青伦叹服摇头。 梁天成径直走到陈凡床边，“啥书？能给我看看不？” 陈凡指着李颜，“作者都在这，梁班，你帮我从他那掏出存稿来！” 一群人闹腾起来，林恒敏锐地捕捉到了淡定的李若飞：“若飞，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 “阿颜，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你写网文的吧？” 这么算来，确实算是。李颜挠挠头，对不住了小胖，你是我第一個主动告诉的，姑且也算是第一个吧。 李若飞其实有一点点怅然，当初他也是在这本开头的时候，给李颜提过一些建议的。 然而很快他就跟不上了，只能欣赏而提不了建议。 更别说现在李颜写下来的这些内容，他根本想都想不到。 这算是一种实力的差距吗？ 其实舍友们的震撼没有李颜想象中那么强，主要还是本身看网文不多——不满足客观条件，而且对他们来说，李颜的考试成绩才是最有震撼力的东西。 “该学习了陈凡，”李颜终于打开了编程软件，“想必一周时间足够我们刷题了。” “再看两章，我都为了看你这本书让我爸充值了。” “什么，还要钱的？”梁天成惊讶。 “我已经给李颜贡献了十块钱。” 李颜伸出五个手指，“到我手五块钱。” 于是话题很快变成了李颜赚了多少钱。 “班赛的球鞋球服，我包了。” “颜少牛逼！”林恒带头喊道。 这群孩子懂事得很，李颜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追问具体赚多少。 李颜可以高调也喜欢高调，但在赚了多少钱这件事情上……低调是不会错的。 陈凡的自制力非常强，说看两章就真的只看两章，随后跟李颜双双下了床。 虽然距离熄灯并没有太久，能练习的时间有限，但自从两人说组队征战省选拔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练习。 陈凡在qq上给李颜传输了几套练习题，说是董老师给他的，从基础到提高都有。 然后他俩就开始了加密通话。 “他们说的是汉语吧？”李若飞问了一句朱青伦。 “是听不懂的汉语。”朱青伦确信。 “话说他们不是五一就参赛吗，四月二十二才看他俩开始研究哦？”梁天成有点惊讶。 “这就是天才的底气吧。”林恒耸肩。 第二天的晚自习，这两位舍友用实际行动告诉林恒，什么叫做天才的底气。 他们都没去。 李颜没去已经习以为常了，陈凡你个眉清目秀的也叛变了？ “原来你也可以说不去就不去的吗？！”林恒大惊。 “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需要跟郭老师提一下理由的。”陈凡眼睛没离开过屏幕，“不像颜神，去不去只在他一念之间。” “你怎么开始叫他颜神了？”备好书包准备出门的朱青伦抓住关键点。 “妈的，他手搓代码的速度太快了！”陈凡连连摇头。 大家看向李颜的电脑屏幕，只见黑漆漆的背景里，闪烁的光标正在快速推进，伴随着噼里啪啦丝毫不间断的键盘声，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白色代码。 “我以为他还在写，这什么？”林恒佯装晕眩。 陈凡没有再回应，而是紧紧皱眉盯着屏幕，看上去很是焦躁不安。 突然，李颜的键盘声停了下来。 “搞定了，还是比你快哦非凡哥。”李颜长出一口气。 “你怎么又叫他非凡哥了？”朱青伦依旧抓住关键点。 “因为他的思路太精彩，”李颜认真道，“几乎每道题目，他都能找到比我更好更便捷的解决办法。” “但是没你快啊……哪有你这样写代码的，打字呢？”陈凡颓然扬了扬手。 “走了走了，他们英雄惜英雄，看完我要自卑了。”林恒捂着心口离开了宿舍，其他人也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宿舍里的陈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了李颜的屏幕。 他其实是很骄傲的，虽然平时总拿“总分不高”说事，但陈凡心里很清楚，他是真正万里挑一的天才。 陈凡对外的花枝招展其实是假象，在宿舍里的样子才是真实的他。他并不是内向、害怕交流，而是高傲。 有些人的高傲，需要用踩别人来表现，这是没礼貌的傻逼，天生被打脸的好苗子；有些人的高傲，只存在于自己内心，表现出来只是实实在在地对外界不太关心。 陈凡就是后者，在403宿舍他其实待得很舒服，个个都是优秀的别人眼里的天才，并不会太在意陈凡内心的傲气会不会刺伤他们。 这也是陈凡要在别人面前当个交际花的原因，热情点，免得被以为自己太高傲瞧不起别人，到时候还要处理一些额外的情绪，不值当。 有那功夫，不如多沉浸一会儿自己的世界。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天才会碰到一个妖孽。 这一个多学期下来，看着李颜干的事情，陈凡才明白什么叫超规格。 他久违地感受到一种想要超越某个人的动力，前所未有地产生了想多跟李颜交流的想法。 所以在他发现李颜的计算机技术也到了一定水平的时候，才会主动跟董老师提让李颜参赛的事情。 然后他就开始了较劲，李颜这几天写打字的速度其实吓到他了，他真以为李颜在学习编程练习做题，直到李颜说是在写，他才终于安下心来。 结果你特么写代码还真跟打字一样快啊？ 练了有几道题，两人从思考到动手的速度差不多快，但是陈凡多少会有点思考间隙，李颜则基本一鼓作气双手飞舞，键盘声不停累加着陈凡的焦虑值，搞得他心神不宁。 方法上倒是比较常规，甚至普通，有些地方还有优化空间。 陈凡看完情绪总是很复杂，想到李颜如果能积累一些优化思路，以他的写代码速度解起题目来还能更快……那还了得？ 不过一想到这种家伙是自己省选拔的队友，陈凡又有些开心——虽然最后会依据表现区分个人成绩，但毕竟才初一，只要能秀一把已经很足够了。 李颜就只有开心了，陈凡摸不透他的底子，他还能不清楚自己吗？ 目前看来这计算机技能的水平确实不错，但因为缺少实战练习，李颜还处于脑子里存了许多知识，要调用出来机械性解答的状态。 等于说“死读书”——但如果一个人能把整本英语词典背下来，把语法也都熟记于心，就算他没形成啥英语思维，也不能说他英语水平低。 在这个基础上，李颜又有强悍的思维速度与打字速度加持，表现自然惊人。 只是想要融会贯通，给出真正从思路上堪称漂亮的答卷，他还需要更多应用练习。 陈凡恰好擅长此道，从他学数学的方式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在建立思维框架、整合思路方面很有一套，他的解答思路总是很简洁很特别，充满灵气。 彻头彻尾的互补，大有可为！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小考个试 李颜没想到会复习这么久。 陈凡其实也没想到。 他俩原本都预计复习个几天习惯一下题型，摸摸队友的底也就差不多了。 不管怎么说他俩都是初一学生，这次参赛“证明一下能力”才是最大意义。 C类比赛的国奖含金量也就那样，跟A类比赛没得比。 对于他俩来说，新北中学在招生上的优待根本不值一提，哪里用得着多一个信息学奥赛C类国奖来当筹码？ 但金理事当时都说了，“严格来说，A类比赛只允许高中生参加，这是规则。” 两人的互卷，是从李颜开始的。 陈凡的思路非常精彩，每次刷题复盘都会给李颜一些启发，这等于有人帮他走了“积累经验”的路子，并且用很容易理解的话总结精华说给他听。 最好的老师也莫过于此了吧？ 一声“叮”与加一的编程技能就是证明。 就算没有数据的提升，李颜也能感觉到一种思路被拓宽的快感，这对他认知的提升大有裨益，而系统目前的一切都是基于他的认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哇！ 所以他学得很上头。 而看到一个解题速度比自己快的人学得如此认真，陈凡又怎有不认真之理？ 陈凡做老师的都如此不遗余力教学，做学生的李颜又怎敢不努力？ 没完了。 白天李颜在宿舍尽量给存存稿——五一参赛，应该是没空写了；晚上陈凡一回来两人就开启狂热编程练习。 403的另外四位小伙伴看着这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两位大哥，4月27日跟28日是期中考，你们可还记得？ 不过也没啥好说的，陈凡的数学目前还保留着满分战神的记录，而其他成绩……他嘴上说着在乎而已；李颜的话，正如这段话开头一样，没啥好说的。 最终陈凡还是没顶住，在期中考之前的周末拧巴地拒绝了李颜的解题邀请。 所谓拧巴，就是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看不进其他书满脑子想着解题。 李颜表示了理解，并且郑重表示期中考对他来说也意义重大，因为事关他还能不能继续保留今日这般的自由。 结果他还是连翻开书看看都没有。 终于到了4月27日，出现在考场的李颜得到了全考场同学的注目礼。 巧的是，一个零班的都没有，他们都只是听说李颜可以不上课，没有切身体会过班里有個自由人是什么感受。 所以这些注目礼主要还是源于崇拜。 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和谐的，例如实验班的某位副班长，从看到李颜起眼里就燃烧着火焰，他最近成绩提升很快，已经杀进年级前五十名了。 而且他刚好坐在李颜同一列靠前的位置。 在门外等待入考场的时候，这位某实验班副班长走到了李颜跟前，用着非常正经的强调说，“李颜，听说你现在连上课都不上了？这可是会退步的，我这次……” 李颜憋笑的表情把这哥们没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个NPC给我演打脸装逼的桥段啊？ 太生硬了兄弟，放里你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打完脸也不够爽的。 或许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这位副班长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尴尬地扫着头发进了考场。 语文考完了，李颜气定神闲交了卷，还以为这位兄台多少会投来一些不太友好的眼神，结果看到的却是震惊脸。 正常正常，换谁看到他在草稿纸上字迹工整写了两篇的作文，都得是这个表情。 随后的各科考试，这位副班长分别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神奇草稿纸： 写了五篇不同英语作文的、数学压轴题换了两种解法的、直接复刻一张标注了气候的世界地图的、把历史朝代按年份带皇帝完完整整写一遍的、特么3D还原物理跟化学实验流程的…… 纯属是疯了。 这些当然全都来自李颜，他已经过了用拍笔宣告答题速度第一快的低级装逼趣味阶段了。 前边一列的同学都被震撼的不轻，就每一张草稿纸的工作量，他们可能都要用一场考试的时间来做才能做出来——还得是手边有资料。 这是何等的余力？ 等到考试彻底结束，副班长从李颜身边经过都低着头加快脚步了。 其实真没必要的，因为考完试李颜已经忘了他是谁。 不对，从来就没记住过。 期中考考完了，等在教学楼下的舍友们看到李颜的表情就知道，期中考第一的悬念应该终结了。 李颜连点笑意都没有，哪怕丝毫的疲惫、放松、疑惑、焦虑……全都没有。 就是很淡然，看上去跟上了一天课也没啥区别。 搞得其他人也不是很想谈论期中考了。 “李颜，”陈凡成了率先开口的一个，“这次期中考的数学，感觉如何？” “还行，没有之前的考试难。” “整体都没有？”梁天成接话道。 “没有。”李颜摇摇头，“感觉题目突然变得很正常。”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又变牛逼了？”林恒问。 “哦这样？那挺好。”李颜笑笑。 “诶，李颜陈凡，这次数学你们有信心拿满分吗？”李若飞问。 没想到梁天成竟然笑着回了句：“我都觉得可以满分，他俩就更不必说啦。” “不是，梁班你不会觉得这是一种自嘲吧……”林恒一脸黑线，“装他俩的份，让他俩无逼可装？” “唉！”朱青伦狠狠叹了一声，“颜总，你不会又搞一个759吧？” 李颜突然停下了脚步，“这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大家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之前一直考虑这次控不控分，上次每科差一分，这次来个每科差两分，会不会比再考一个759更吓人一点？” …… “好了别打脸。”李颜捂住了脸。 舍友们佯装爆锤他，一路也就嘻嘻哈哈回了宿舍。 403的话题当然不会永远停留在李颜身上，虽然期中考在他这没啥讨论意义，其他五个人还是可以好好讨论一下难题与估分的。 只是聊开了他们就忍不住要再问问李颜，梁天成作为代表问了句，“你这次预估能考多少？” “我认真地征求一下大家意见，是再控一次分比较说明实力，还是考满分更说明实力？” …… “不是，我真的需要选择最炸裂的方式，跟老师们证明一下我的实力，真诚发问，不是装逼。” 看着舍友们即将变异的眼神，李颜咳嗽一声，用最谦和的语气说道： “咳，嗯，我最后选择了759，至于能不能760，就看郭老师愿不愿意满足我了。” 林恒果断揽过梁天成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梁班，不要再给他装逼的机会了！” 其他人其实还处于考完试的轻松状态，这边陈凡已经主动打开电脑准备跟李颜刷题了。 “可以心无旁骛了，李颜。”陈凡深吸一口气。 李颜向其他四位舍友投去了无辜的眼神： 是他带头卷的，别怪我啊。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出发新安！ 这一卷，一下子就卷到了4月30日，“史上最短五一假期”近在眼前。 说来也是好笑，李颜重生回来过的第一个五一，就是被取消七天小长假的第一个五一，而2009年的这个假期，更是只有三天。 假期很短，放完假回来又马上公布期中考成绩，所以舍友们都在纠结回家与否。 李颜跟陈凡没啥好纠结的，五月一号当天他们要出发前往新北隔壁的新安市，五月二号正式参与中学生信息学奥赛省选拔，当天下午考试结束就返程。 这短短两天李颜还终于修改好了给苏思青的信件，抽空寄了出去。 至于网文的情况，《南宫少年》的讨论热潮退却得很快，大家找了几天伏笔之后，老读者就沉寂了，倒是后边新进来的读者还玩得不亦乐乎。 成绩最终卡在了八千均——这个年代要拿到万订确实非常困难，开元这口奶真毒啊。 不过开元依旧保持着亢奋，还在天天给李颜发一些数据，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是“牛逼”。 虽然李颜这本书才刚开始第四卷，尚且处于小火慢焙的阶段，但追订数据相当狂暴。 自不必说，大家都是来找伏笔的…… 李颜摇摇头，等我五一回来再整点珍馐好好满足满足你们。 出发的前一晚，两位卷王终于不盯着电脑看了，这让其他舍友们倍感欣慰。 “李颜，之前咱们去创族那边……那個部长有没有再找过你？”陈凡看到李颜手里的创族W8，问道。 “我没主动找他，他自然也不会来找我们。”李颜打了个呵欠，“方部长那段时间不知道接待了多少人，他可能觉得，我们终究就是一时上头，玩票性质的。” “那你，为啥不找咧？” “现在找了也没用。趁着奥赛学习一把，去参赛的时候开开眼界，看有没有机会认识点小天才，一块干。” 陈凡惊讶，李颜虽然平时总一副“有问题我来解决就好”的孤胆英雄样，但真做起事来，还是很会利用资源的嘛——包括人力资源。 有点既视感……陈凡回忆了下，这不是他老妈天天教他的东西吗？ “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人做不成大事，所有工作指望一个人解决的干不成伟业，要合理利用人才资源，你只负责最关键的把关，解决最麻烦的问题，机枪往左移动五米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啊……一想到老妈雷厉风行的模样，陈凡就觉得疲惫。 或许她跟李颜会挺合得来？ 五一节假日当天，403宿舍一个回家的都没有，大家闲得无聊还整了一出送友参赛，一个个在面包车外边挥手执意，搞得当领队的董老师一脸懵逼： “你们舍友是不是理解错了，咱们就去两天参加个比赛，不是去参军啊。” “我们宿舍是这样的，老师习惯就好。”李颜道。 新安市，临江省第二大城市，就在新北隔壁，主打高新技术产业，发展虽晚，速度快得很。 相比新北底蕴不足，但若是新北跟它相比到了要提“底蕴”的地步，也可见其实力。 省选拔放在新安市举行，并不算意外。 临江有“三新”，省会新北，第二大城市新安，凛城隔壁新平。 形容起来，新北不愧为综合实力第一，新安有最强即战力，而新平也是个城市。 当年好歹是临江东部排头兵，现在成了“三新之耻”，天天跟凛城一较高下了。 新安却后来居上，隐隐有超越新北的势头。 “新安中学跟罗城高级中学这两年很强啊，整个新北都只有咱们学校能压他们一头，但也是整体实力赢了，最拔尖的这几十个，还不好说。” 董成梁闭着眼睛开始科普。 “哦？”李颜回了一句。 于是董老师睁开了眼，咳嗽两声，“比的是拔尖的小群体，不是个体。” “他们这次参赛吗？”陈凡问。 “参赛，新安中学初中部，是唯二参加省选拔的初中。” “厉害吗？”陈凡追问。 “这个……听说挺厉害的。”董成梁回头瞥了一眼正在看窗外景色的李颜，“不过我相信你们更厉害。” 李颜没啥回应，他坐车的时候很喜欢看风景，想要记住平时不曾留意的些许。 而且本来他也不在意什么初中牛不牛逼，他这次参赛的目标是高中生里最强的那一批。 “给你们讲讲这次比赛的安排吧，”董成梁坐在副驾，扭过头看着后边的两个孩子，“从这边过去新安倒也不远，开车三个多小时就到，中午我们就会到酒店，我来办理入住。下午带伱们去报道顺便熟悉一下考场，每人可以上机熟悉十分钟，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收到。”李颜回应了一句。 “比赛从上午八点开始，到中午十二点半结束，四个半小时，一张笔试卷子跟三道实机操作题，笔试卷子跟前两题考验基本功，都是个人答题，第三道实机题就可以进行组队答题，你们两个戴着耳机内部沟通，途中不允许摘下耳机。” 李颜有些不理解，“我听说组队答题最后也是看各自电脑上的工程文件评分，那干嘛还要安排组队机制呢？” “临江省特有的机制，说是根据组队成绩确定第二年比赛各学校的报名比例。”董成梁笑道，“当然这是官方说法。” “非官方的呢？”李颜问。 “我个人觉得，是省组委会希望看到大家能解出更难的题，做出更厉害的成果。” “说出去也好听是吧？” 董成梁轻轻摆手，不回答。 “在酒店的时候，我可以跟其他学校的参赛学生交流吗？”李颜问得很突然。 “这当然可以啊，我们还鼓励你们这么做。酒店还会开放会议厅，供你们自习。” “会议厅？”陈凡一愣。 “承办各式大型比赛的考场周边的酒店，都有这个标配。” “那要是有想认识的人，还请董老师帮帮忙啦。”李颜笑道。 董成梁邪魅一笑，眼镜反射着诡异的光，“小伙子，这是有目标啦？A类比赛那五个人有要求必须一个女选手，你还想找师姐聊聊天？” 这老董，原来是个闷骚男吗？ 李颜正色道，“老师，这种话你来说可不合适啊。” 董成梁扶正眼镜，又咳了两声，“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毕竟李颜已经有师姐……” 李颜瞬间把早上买的一个小面包塞到陈凡嘴里，让他成为继林恒之后第二个获此殊荣的人。 趁着董成梁没发问，李颜先发制人： “董老师，之前我听金理事说，这次比赛只选拔五个人，但最后临江还有十个激励名额……这算啥意思？”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子威名远播 “呃……”董成梁翻找着文件袋里的资料，“这次选拔的五个人算是基本名额，其中至少有一个女选手名额。在正式比赛中，基本名额选手最终成绩可直接加五分。这个是全国各省一样的数字。” “直接加五分……每年考试80分以上就有希望金牌，五分是挺大的优势了。”李颜道。 “而且本来选拔出来的就是更优秀的选手，这次选拔赛前四的男生与排名第一的女生获得基本名额，激励名额要结合这次选拔分数与信奥联赛成绩、平时加分项目情况等等挑选。 “激励名额各省数量不一，确定规则比较复杂，总而言之，B类名额省际差异显著，强省名额多，弱省名额少。临江经济发达，所以这次能有十个名额，有些省份一個都没有。”董成梁自信收起资料。 “激励名额，跟我们没关系吗？”李颜问。 “初中生和高中生都可以参加省选，但基本名额跟激励名额只对高中生开放。激励名额最后一名的成绩，即是省选分数线，如果你们成绩高于此线，就能够作为初中正式选手参加初中组的国赛。” 董成梁说完，却见李颜一脸沉思的模样。 “李颜，你还惦记着冲进前五参加正赛呢？” “看看再说吧。” 跟自家老师装逼放狠话也没啥意思。 新安市市中心三区之一的罗城区，新潮的高楼大厦迷人眼，乍一看还以为这才是临江省会。 但仔细瞧瞧，就能发现与光鲜的高楼不太匹配的配套，存在不太和谐的割裂感。 这是超高速城市发展撕扯出来的伤口，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也可能作为荣耀的伤疤见证一座城市的历史。 罗城半岛酒店——明明四周半点水没有，也不知道为啥叫这名字——才开业不到五年的新型大酒店，门口停满了客车面包车，持续有充满朝气的学生拎着大包小包下车。 几乎个个下车后都要昂着头看看这恢弘的大酒楼，然后“哇”一声。 李颜跟陈凡没有，陈凡家很有钱，这种酒楼应该不是第一次见，至于李颜…… 他只是想装个逼显得自己见多识广而已。 其实前世二十四年的人生，他都没进过这种酒店的大堂。 趁着董成梁在前台办理入住的功夫，李颜好好观察了一下同样在大堂等待的学生们。 “这种深蓝色带纵向白条的校服，是新安这边的学校吗？”李颜问道。 “嗯。”陈凡点头，“新安中学的，这么多人应该是高中生。” 现场恐怕本来也没多少初中生。 “你不知道吗？新安中学还挺有名的。”陈凡好奇。 “不知道。” 管他是哪里的，来了就得斩于马下。 “那你又为什么猜测他们是新安的？” “在场的团体里，百分之七十表现得很兴奋，这些可能是小城市过来的，或者是大城市里家庭条件比较一般的——鉴于目前学习计算机的家庭应该没有条件一般的，基本可以判断他们大多来自小城市。例如我家隔壁的新平，我认得新平一中的校服。” 果然没有凛城的校服……要不要这么菜啊我的家乡！ “这群人非常淡定，而且很自然地占据了大堂边上的桌椅，很大概率是本地人。” 其实李颜还有一点没说，这群人的站姿与状态，有一种特别的傲气，可以将其称之为本地佬的自信。 有传闻新安因为发展快开发凶，本地人都有钱得很。李颜今日一见，此言非虚也。 这群新安中学的学生穿的鞋，耐克都算差的，好几个冷门小众且昂贵的品牌。 李某人月入几万都没买，你们这些臭小子。 突然，这群人里有几个看向了李颜这边，不对，看的就是李颜。 一瞬间出现了尴尬的四目相对。 两边都移开了视线，在这群骄子先行走向电梯的时候，李颜总觉得他们在议论自己。 我丢，看你们几眼都不行吗难道？ 董成梁办完了手续，领着两人到电梯前等待。 隔壁是穿着新平一中校服的学生，三个学生一个领队。 领队的老师打量了李颜半天，终于在电梯里小声问了董成梁： “你们是新北一中吧？” 董老师微笑回应，“对的，你好伱好。” 但是新平一中的领队老师眼睛一直看着李颜，“这位就是李颜同学吗？” “对的，诶，你们是？” “新平一中，李颜老家隔壁新平市的。”领队老师跟董成梁握手，“我看参赛名单里有李颜，想着能不能见见，还真巧。” 这什么追星现场吗？ 董成梁给了李颜一个惊讶的表情。 电梯很快就到，两个学校不在一个楼层，便也分开了。 “李颜，你这么有名的吗？”董成梁笑道。 “凛城跟新平关系很密切，可能我在凛城的事迹也传过去了吧。大概是刚好看到名单，客气客气而已。”李颜淡定回应。 他们的房间是1205，董成梁在1201，1206到1208三个房间，住的是新北中学的学生。 新安中学的房间，恰好是从1209开始。 所以一过转角，李颜就跟这两拨人碰了个正着。 来自临江省最牛逼两个高中的参赛选手们正在走廊热情交流，然后齐刷刷看向了“不速之客”李颜。 陈凡感到尴尬，低下头去，董成梁笑着给他们开了房门。 “请问，是李颜吗？”新安中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问道。 “对的，是我。” “就说我没认错，新北一中的校服怎么会认错嘛！”一个新安中学的男生拍手道。 大家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董老师，你好你好。”从1202房间里走出来两位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跟董成梁握手。 不过董成梁不认识他们。 “我是新北中学带队的黄老师，这位是新安中学带队的洪老师。”其中比较胖的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介绍道，“我们刚巧在1202房间休息，董老师有空可以过来聊聊天，交流交流经验。” 黄老师、洪老师……那我不得是蓝老师或者绿老师？ 现场充斥着稀里糊涂的自来熟气氛，聊了半天才发现一切的根源都是李颜。 这些高中生乃至两位领队老师，都对“传说中的李颜”表达了浓厚的兴趣，要不是这地方是酒店走廊，李颜丝毫不怀疑这些人会把他的家底都给问出来。 毕竟舟车劳顿，董成梁找了个托词，结束了没完没了的寒暄，把李颜陈凡带进了房间。 “呼……”董成梁擦了擦鬓角的汗，“没想到你威名远播啊李颜。” “我也没想到。” “你俩先放好东西歇会儿吧，待会我带你们去吃个午饭。”董成梁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了看手机，“这两个中学的学生，倒是还挺友好，明明是竞争对手，氛围不错嘛。” “他们没把我当竞争对手。”李颜轻笑一声。 “咋的？因为你是初中生？” “当然，我动不了他们的蛋糕，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李颜伸了个懒腰，“要是我杀进了前五，你再看看有多少人的脸色要变难看。” “陈凡，你们宿舍天天跟这么一个家伙打交道，什么感觉？”董成梁还挺会插科打诨的。 “我们都是静静看他表演的。”陈凡回答。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临江省第一快男 5月1日下午，董成梁带着两位小天才到了考场报道。 考场设在新安中学体育馆，现场布置了近两百台电脑，位置都用隔板分开，上方都还挂着监控，体育馆的木地板都给各式走线走出了电路板的感觉。 看上去还是有点震撼的。 听说其他省赛制要么分两天，要么只给一百人左右入围，临江硬是扩充入围人数的同时安排在了同一个半天考完，考场又布置在以有钱著称的新安市。 主打一个财大气粗是吧？ 李颜还是喜欢的，越是这么搞，装起来越爽。 不过到了真正上机的十分钟，他只是操作了一分钟不到就收手了。 “没意思……”李颜回到酒店还在对陈凡吐槽，“看给我们的操作环境跟软件就知道，这题目跟平时没啥区别，最后合作的题目恐怕也是换汤不换药。” “咋啦？”陈凡不理解。 “信息学，计算机，这好歹算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东西了吧。放在新安市这种新潮的城市举办，我还以为临江很有自己想法，可以搞一些攻擂竞速之类的比赛形式，结果这么好玩的比赛赛制依旧很死板，就是答题答题答题。” “我倒是听说……这次会在现场大屏幕上，实时记录所有参赛选手的答题时间，算是竞速……吗？” 陈凡话没说完，就看到李颜两眼放光。 “你咋不早说！” “谁叫你自己不好好看比赛资讯的……不过这个答题时间快慢，不计入成绩的哦，就算总分相同，看的也是联赛成绩而不是答题速度。” “不怕，有舞台就行。” 晚餐是在酒店配套餐厅吃的简单版自助餐，陈凡东挑西挑，李颜大包大揽，看得董成梁很是紧张，劝陈凡多吃点免得明天饿晕过去，又劝李颜少吃点免得明天闹肚子。 吃着吃着，新北中学跟新安中学的几个学生坐到了李颜三人旁边的位置。 李颜实在是回应腻了他们的好奇，在他们坐下的一瞬间不由得打了個呵欠。 好在这些人并没有继续深入了解这位神奇的初一学生，而是选择了交换qq。 李颜掏出了创族w8，还是让这些家境不错的学生惊讶了一下。 闲聊了好一阵，李颜找个机会以“还要跟陈凡练习”为由离开了餐厅。 毕竟第二天早上就要开赛，大家也识趣，各自在会议厅找了位置学习去了。 但李颜直接回了酒店房间，董成梁对此并不意外，他本身对这次参赛没啥压力，也觉得到这时候了临时抱佛脚意义不大。 陈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在跟李颜闲聊。 “李颜，之前你不是说要在这边认识点厉害的人，可以一起搞手机系统吗？” “所以加qq了。” “干嘛不多聊会儿，反正你今晚也不准备学。” 李颜正在做俯卧撑，据他所说高强度动脑的前一晚先运动唤醒身体，第二天会更有状态。 其实只是为了给身体数值进行积累。 “因为我还不知道里边有谁值得我们拉进队伍。”他完成了四组合计一百个俯卧撑，轻巧起身，扬了扬手臂，“都高中生了，表现还不如咱俩的话，拉进来干啥？说不定还要以自己高中的阅历，对我们两位初一小朋友指指点点。” “应该不会吧，高中了水平还不如我们，怎么会来指点我们？”陈凡疑惑，“换我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入队。” 李颜只是笑笑。 等你实习乃至工作了，你就知道了小陈凡…… “就晚餐的聊天来看，新北中学有个叫邓宇迪的高一，可以关注一下。” “为啥不是新安中学的饶风？”陈凡又一脸疑惑，“他去年参加国赛了，拿了金牌诶，只是冲击国际赛失败，高二卷土重来，很多人都看好他。我看新安中学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崇拜的。” 跟新北一中的人看你一样。 不过陈凡不擅长说这种话，内心深处也不愿意说这种话。 “嗐，”李颜打开了笔记本，“说是冲击国际赛失败，其实金牌前三十都没排进去，压根就没进国家集训队，距离被选拔参加国际赛的四位顶尖还差得远。” “嗯……” “所以他肯定不是临江省成绩最好的那一个，他今年会有话题度，主要还是在于‘卷土重来’，多少带点故事性。”李颜双手已经开始对着键盘高速输出，“总而言之，我们的关注点只有前五。” “你不是说不复习吗？”陈凡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谁告诉伱我在复习了。”李颜把电脑转向陈凡，赫然是word文档——他在写。 陈凡捂脸摇摇头，但是却轻松地笑出了声。 第二天一早，李颜跟陈凡就进入了候考区域等待。 与其他竞赛不同，计算机竞赛前的氛围还算比较轻松，候考区域还有很多人在交流技术问题，倒是没几个对着书本笔记闷头看的。 入了考场的气氛也没有其他竞赛那么严肃，考试坐的椅子还带轮子可以滑动，李颜进入自己的小隔间之前观察了几眼，大家还真是坐姿各异，还有人摇来晃去转圈圈的，好玩得很。 所有人入座之后，还要听讲台上的主持人讲解一堆规则纪律、介绍与会的嘉宾等等。 好笑的是，由于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小隔间，挡板还挺高，坐下来之后考生们基本只能看到前方的大屏幕，主持人跟嘉宾统统被遮了个一干二净。 李颜听了会儿，发现最大咖的嘉宾也就是临江计算机学会的主席。 “果然还得去国赛才行……” 思忖间，笔试的卷子已经由工作人员分发下来。 八点时间一到，现场响起铃声，竞赛正式开始。 “到了省选拔还搞笔试卷子真的没啥意思。”吐槽归吐槽，李颜做起题来依旧贯彻一个字——快！ 期中考试刚上手过，不然还真有点手生。 比较让李颜无语的是，这所谓的笔试题目，要在电脑上输入答案……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一种神奇的形式主义吧？ 论解题思路与经验，李颜在这群人里应该确实不是最拔尖的那个。 但是论脑子里的知识库存储量与运算速度，他有信心竞争第一。 现场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让李颜莫名兴奋，解题的时候就像被这些声音追赶着，思路越来越快，专注度也逐渐提升到了“无我”境界。 随着重重的一个enter按下，李颜完成了笔试题目。 赛博版本的考场率先甩笔装逼。 不过这里大概没人会在乎一次重重的键盘敲击，完成笔试题目之后也就只是进入下一阶段的挑战而已。 李颜完成笔试题目做完后才会给的一道简单密码运算，输入秘钥打开了两道个人编程题。 他还正为这种有趣的小形式化会心一笑呢，突然听到“叮咚”一声，大屏幕上显示了一道数据。 “第一阶段题目首位完成：E-12，新北一中，李颜，用时27:15” 现场一片哗然。 然后键盘声明显更急促更密集了。 讲解台上的几位嘉宾互相看了几眼，眼神非常有趣。 一个烫了卷发的年轻女性捂着嘴，对身旁的金理事说道：“是你推荐的那个孩子吧？” 金理事端正着坐姿，微笑点头，“他确实很不简单，我也在期待他的表现。” “这么快，正确率能有保障吗？” “拭目以待吧。” 台下的李颜自然看不见这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哇……早说还有这玩意儿啊，李某人能给你干进25分钟！ 他的动力又暴涨了，一方面若是第二阶段乃至第三阶段都能把他的名字挂上去，最后再取得一个好成绩，想想都很爽快；另一方面…… 老子还真是最快的？ 他是有信心答出来的题目准确率达到99%的——不说是百分百单纯只是为了攒人品，应该说就这张卷子的难度，在场应该有一半人可以拿满分。 而这些人里，他最快。 也就是说…… 在座的各位也没有特别牛逼嘛。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山外有山 个人解答的第一道程序实操题难度一般，属于刚看完就有思路并且没有太多卡壳点的基础题。 考验基本功与熟练度。 李颜刚看完题目准备上手，余光扫到大屏幕出现了另一条提示： “第一阶段题目第二位完成：B-7，新北中学，邓宇迪，用时29:28” 他分神看的这一瞬间，又有第三条： “第一阶段题目第三位完成：A-11，新安中学，郑达，用时29:30” 这人李颜知道是谁，新安中学真正应该被重视的潜力股，高一拿下了联赛高中提高组第二的成绩，第一正是邓宇迪。 李颜笑着微微点头，感慨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也多了一点紧迫感。 挺好的，这才有竞赛的感觉。 无敌确实是会寂寞的，所以他需要更大的舞台，哪怕是一些挫折打击也无所谓。 屏幕只显示前三位完成的数据，从显示比例来看，应该是三阶段的前三位完成记录会同时在上边显示……三阶段都是第一个完成的话，确实能狠狠刷一波存在感。 李颜并不想分神，也确实没有分神。只是扫了这么一眼，脑子就稀里哗啦分析一堆东西。 手上的动作是不带停的，基础题目思路就那样，比速度的话，考验的还是对于写代码的熟练程度。 很快这道题就被解决了，李颜自信点击提交，看到了下一题： 素数，是仅有其本身和数字1两个约数的数，例如1、3、5、7、17、101和10007…… 李颜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出题老师自信的表情，这个开头看起来，题目难度应该会提升一個台阶。 “输入一个单词集合，每个单词由a-z的字母组成。每个字母对应一个特定的值，字母a对应1，b对应2，以此类推。 若一个单词的字母总和为素数，则这个单词是素单词（prime world），请编写程序，判定一个单词是否为素单词。 如果一个单词字母的和为素数，则输出It is a prime word，反之则输出It is not a prime word” 李颜其实马上就有思路了，单词长度有限，对应数字有限，可以算出来一个上限数字，再把范围内的素数筛选出来做一个集合u，然后直接套公式计算单词字母对应的数字和x，将结果跟素数集合直接比对，结果是u[x]=1就输出It is a prime word，反之同理，问题得解。 在李颜看来，后边套公式计算并不是这道题真正的难度，真正考验的是素数筛选。 要知道，“吸入硅酸盐细末或石英岩灰而形成的肺尘埃沉着病”的英文，是pneumonoultramicyoscpicailicovolcanoconiosis，特么的有整整45个字母。 这还不一定就是最长的，只是李颜知道的最长单词，就算取平均值13，来一个50个字母的单词，上限就去到650了。 这个素数可不太好筛啊…… 不对，问题不在这，如果不知道上限在哪，万一这世界上有1913个字母组成的单词呢？ 某些专业名词鬼知道会整出什么来，那这素数筛选难道还要给算到两万去吗？ 这难度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一瞬间，李颜意识到不对，这还不是最难的双人合作题，他这种全能战神都举棋不定的问题，其他人玩蛇？ 他鬼使神差地把鼠标滚轮一推： “输入给出一个单词集合，单词字母随机组成，每个单词一行，字母数量不超过20” 我尼玛……他一瞬间差点把手抠进键盘里，怎么看题目都像结束了，怎么偏偏这一行给藏了起来！ 不超过20，随机给定，也就是上限值不超过520，只需要筛选1到520之间的素数就行了。 怎么筛？硬筛。 李颜背过1到300的素数集，剩下的排除一些显而易见的合数之后，需要计算的也并不多。 妈的，早知道直接背到1000了，这会儿不是直接嘎嘎乱杀？ 一道并不算太难的题愣是给李颜自己整出了紧张感，素数筛选集一搞完，他马不停蹄地开始构建公式。 最终他连检查都不做，在写完程序的那一刻直接点击了提交。 叮咚！ “第二阶段题目首位完成：B-7，新北中学，邓宇迪，用时34:41” “第二阶段题目第二位完成：E-12，新北一中，李颜，用时36:54” 卧槽？全场都躁动了，有些人才刚刚开始进入第二阶段，特么有两个搞完第二阶段了？ 这个新北一中不是初中吗？初中生装什么……然后他们看清楚了名字是李颜，玩真的？ 金理事旁边的年轻女性，也就是临江省计算机协会的张副主席有些惊讶，“四个半小时的考试，两个阶段只用了一小时？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超出预期，不是挺好的吗？”金理事笑道。 不过他内心其实不太有谱，要是李颜最后就是在哗众取宠，他的脸面也挂不住啊。 台下的李颜有点震惊，第二阶段的题目邓宇迪开始得比他慢点，就算他一开始没看全题目耽误了点时间，这邓宇迪至少也是跟他花费基本一致的时间解决二阶段的。 李颜很自信他的手速邓宇迪比不上，所以基础题李颜应该更快点。 那这个邓宇迪靠什么在第二题比背了1到300之间素数的李颜快？ 两个可能，一是邓宇迪背了1到520之间的素数；二是这家伙直接写了个程序筛选素数——而且还很高效。 不管是哪个可能，这家伙确实是个狠角色啊…… 不过现在该把精力集中在第三阶段，也就是合作题目上了，这道题无疑会是今天最难——或者工作量最大，只是陈凡还没搞定，李颜暂时只能自己琢磨： “给出直线的若干条线段，直线是X轴，线段的坐标为[Li，Ri]。求最少要用多少条线段可以覆盖区间[0，m]。” 李颜微微皱起眉头，这题目看起来不太对劲。 “输入的第一行给出测试用例的数目，后面给出一个空行。 每个测试用例首先给出一个整数M（M小于等于5000大于等于1），接下来若干行，每行以‘Li Ri’表示线段……” “输出：对每个测试用例，输出的第一行是一个数字，表示覆盖区间[0，m]的最少线段数。接下来若干行表示选择的线段，给出线段的坐标，按左端排序。若无解，即[0，m]不可能被给出的线段覆盖，则输出0……” 难度确实有，李颜看完题目没有立马上手，这种类型的题要是匆匆忙忙整出了bug，修程序的投入的时间成本会更高。 必须先有一个足够完整可行的思路。 大屏幕也有了二阶段的第三位完成者： “第二阶段题目第三位完成：E-11，新北一中，陈凡，用时45:02” 45分？他可不止晚了这么几分钟，看来陈凡回答笔试题目花的时间还不少。 不过也是，“快”本来就不是本次考试的主要需求。 “李颜？”陈凡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收到。” “你怎么这么快？那个邓宇迪也疯了，一个个这么快，没必要啊！” 确实，最后一题虽然难搞，三小时怎么都够了，以保证正确率为基础，在这之上提升思路的精彩程度，才是首要的事情。 李颜纯属想装逼，就是不知道这位邓宇迪是怎么回事。 “你不也挺快的？第二阶段杀进前三了。”李颜确实感到惊讶，陈凡一直以来都不以速度为优势，居然能在强手林立的高中主场拿下一个展示位。 “噢，我背了0到600之间的素数，上一题省了好多功夫。” 您？ 吐槽的话就先免了，还是看看题吧。 “出名要趁早啊，陈凡。”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人外有我 陈凡才刚刚扫了一眼题目，李颜的耳机就传来了一句“嗯？” “不好搞吧，不急，捋清楚题目要求先。” “你有思路吗？” “贪心？” “嗯……先把所有线段按左端点为第一关键字，右端点为第二关键字递增排序……” “选取覆盖线段，在所有左端点被覆盖线段中找右端点最远的线段。” “噢……你搞好了是吧？” 陈凡看到了李颜提交的工程文件，点了点头。 “关键是下一步的思路……” “贪心要怎么实现。” 耳机的隔音效果相当出众，加上李颜全神贯注与陈凡沟通，没有精力捕捉一些额外的声音，所以等他注意到周围似乎喧闹起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开始了合作解题的第三阶段。 这让他有些紧迫，第三阶段的题目已经推进了十五分钟。 一度让他想先找一个繁琐的解法保个底先，但很明显，这是着急了。 李颜闭眼调整了几秒钟，强大的心智就把他稳了回来。 时间还长，一个足够精确完善高效的解答才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两人琢磨了会儿，你来我往讨论了几句思路。 “设当前线段覆盖到的位置为now；所有左端点被覆盖的线段中，可以覆盖最远的位置为l，这条线段为k……” 陈凡说一半，李颜心领神会，“然后依次分析序列中的每条线段。” “是这个意思，分析线段过程中只要满足now大于等于m，就可以输出覆盖线段并退出程序，”陈凡说着，快速在文档里记录着什么，“有些细节现在不好对，可能我们要抓紧先编出来，再看看什么地方可以优化。” “思路有了。”李颜那边键盘快按冒烟了，“什么都好说。” 这时候的陈凡其实有点不知所措，他知道李颜手搓代码的速度有多夸张，实机考试可没有资料参考，也没有各种库给你调用。 所以很多人平时编程能力很强，但到了考场就空有想法难以落实，只能曲线救国，用简单套路硬解。 由此可见，李颜的技能在今天的考场有多么珍贵。 “李颜？” “在搞。” “我能做什么？” “再想想，还能不能进一步优化。” 陈凡正想说什么，看到草稿箱里又提交了一段代码，不过还不完整，只能先看看。 耳机里是李颜的自言自语： 至于是什么公式李颜就不告诉大家了，因为大家是来看他装逼的不是做题的。 上班上课这么累了，看他表演还要动脑子解题也太离谱了不是吗？ 嘴上说着手上动着，构建完成的瞬间他就把代码提交到草稿箱。 “这样就可以完成分析，分析了所有线段后now小于m，说明无法覆盖[0，m]，无解退出。” 陈凡对照自己在文档里写的思路，琢磨着题目是否存在可优化的细节。 李颜欲言又止，如果这是单人题目，他肯定直接提交了。 但从成绩的角度考虑，多琢磨一下思路也是对的。 或许是知道李颜的风格，或许是自认在合作题里提供的价值太低，陈凡测试了几遍后问道：“李颜，现在合计只过去了一個半小时……，距离结束的四个半小时还有三个钟……要提交吗？” “是我的话，我提了。” “行，那就……” “但我是为了装逼，这点必须说给你知道。按你说的评分标准来看，我们更合理的做法是花三个钟继续研究其他思路，或者为了减少一次运算而继续努力。” “装吧。”陈凡笑了一声，“反正咱们也参加不了正赛，不如多震撼大家一下。” “这个想法，我很喜欢。” 李颜点下了提交。 这一声叮咚几乎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 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大屏幕。 “第三阶段题目首组完成：E-11、E-12，新北一中，陈凡、李颜，用时32:04” “新北一中这两个初中生，知不知道解题速度不加分的？”张副主席很关注他俩——这种表现确实很难不关注。 “确实，他们应选择更进一步优化。”金理事深呼吸一下，“既然都提交了，干脆后台看看？” “让后台看看吧。”张副主席整了整翘起的发尾，“有结果先跟我说，咱俩再看值不值得跟许主席汇报一下。” 题目一经提交，就没有修改的余地了。 李颜跟陈凡再在这坐着也没啥意义，还必须戴着闷热的降噪耳机，于是李颜按下了呼叫按钮，考场的工作人员瞬移似的就到了他旁边。 从李颜提交答案那一刻，工作人员就做好了过来的准备。 “我们需要提前退场吗？” 逼是要装的，礼貌也是要有的。 “全程都是可以自由离场的，确认结束考试后就可以有序离场。” 陈凡还想说要不要确认一下信息提交情况，李颜那边已经点了退出，并且指了指大屏幕。 提交记录，都在上边呢，官方认证稳如狗。 大门口无奈笑着的董成梁挥挥手，在老师们的注视中一手揽着一个孩子的肩膀，走出了考场。 “你们俩啊……让我好生出了个风头。” “爽吗老师？”李颜问。 董成梁摇头苦笑，“我都被其他领队老师们调侃爆了。” 他还有话没说出来，不过被李颜看懂了。 “一切取决于我们成绩，对吧。”李颜伸展着身体，“成绩够好，这回就算出尽风头，成绩不好，那就是小丑跳梁。” “那也不能这么讲……没必要带着这样的压力，初中能过来参赛不错了。” 但是董成梁略微纠结的表情出卖了他，明显在担心万一连初中组的参赛资格都没拿下…… “没有压力的。”李颜摆摆手，“因为不存在‘成绩不好’的选项。对吧陈凡？” 陈凡表示不敢说话。 “真没啥好纠结的，我能保证我的题目都是对的，程序编写完又不是没有测试。全部正确都不能拿到‘好成绩’的话，就该组委会考虑一下试卷难度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行行行，还是攒点人品吧。”董成梁大笑，“既然考场都出了，准备上车回酒店，收拾收拾回新北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刚看清来电信息，董老师立刻皱了眉。 “喂，金理事，怎么了？嗯对，好好，那我现在过去。” 随后他急匆匆地让李颜陈凡回体育馆过道的椅子等着，自己小跑着就又进了候考室。 “这，咋了？我们违规了？”陈凡小心翼翼地坐下。 “怎么不能是邀请我们回去发表获奖感言呢？” “你……我是说，咱们提前这么多就走，是不是影响不好，金理事批评董老师去了？” 却见李颜伸出手指对着考场通道，里边正走出来一个李颜关注名单上的人。 矮个子、锅盖头、地包天外加一副金丝眼镜……实在是说不上好看但是很有记忆点的邓宇迪。 “伱看，虽然速度不算分，但是大家还是在较劲的，我是金理事的话，会很乐意看到这种场面。”李颜笑道。 “李颜，听多了你的传说，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哇。”邓宇迪直勾勾地走来，“这位就是陈凡吧？也很厉害，新北一中还是强啊。” 他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qq也在前一天晚上加上了。 陈凡化身假笑男孩。 “邓师兄，怎么就一个人出来了？”李颜下意识就准备握个手，及时刹住车了。 未成年人不要学这一套哈。 “呃……第三阶段我队友负责的前置有疏漏，后边出了bug，老师在候考室安慰她呢。” “没事啦，你都提交了，肯定是把问题修正了。” “这不是没你快么？” …… 我成罪魁祸首了？ “你们为啥等在这？”邓宇迪看来不是个内向选手，甚至有那么点自来熟。 挺不像典型的计算机天才的气质。 “我们……在等老师，邓师兄也要等老师吗？” “嗯，不如聊聊，我对你好奇得很。” 好奇就行，陈凡分明看到了李颜嘴角的笑意。 两个初一学生跟一个高一学生，就这么坐在新安中学体育馆通道口，聊起了做手机系统与建立未来智能移动终端生态的宏图伟业。 直到邓宇迪的老师带着泪眼婆娑的女孩走出来——好你个邓宇迪，搭档居然是女生？ 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已经推进到“直接造个手机”的话题。 “怎么感觉你像在谈生意一样？”陈凡全程不知道怎么插话。 “招人才做项目，你确实可以理解为谈生意。” “那郑达跟饶风呢？” “等成绩吧，我并不是真的指望聚集一些还有学业在身的优秀中学生，就能搞定什么大工程。但至少前期，我需要一个团队。” 陈凡把一句“怎么感觉这俩还进不了你眼一样”给咽了回去，调转话题： “董老师这是去哪了？” “你这言出法随啊……”李颜又指向了考场通道。 出来的人，是笑得看不见眼睛的董成梁。 “有好消息？”陈凡终于露出了积极的表情。 “当然是，走，回车里先。” 董成梁开开心心拉着两个孩子，昂首阔步离开体育馆。 “刚刚金理事找我，说你们提前提交的文件，他们先看过了，具体分值还没给，但目前‘正确’这一步，你俩都达成了。”董成梁坐在副驾驶，调低了座椅靠背，“也就是，你们肯定能代表临江初中生，参加国赛了！” 陈凡长出一口气，笑容温暖纯真。 另一边的李颜毫无反应。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爆炸的五月从760开始 “给点面子嘛李颜。” “达成了目标下限，实在没办法开心起来。” “我当然不会只跟金理事聊这个。”董成梁得意一笑，“你心气真是不一般的高，金理事直到看完你的表现，才意识到你之前那些豪言壮语，不是为了装逼。” “是为了装逼来着，装逼不是吹牛逼，是一门学问。” 董成梁自认在这个领域，李颜确实才是当老师的那一个。 “李颜，你的表现，有可能杀进前五。” 只说了李颜，说明陈凡应该没戏了。 他心里也有底，合作题虽然是他跟李颜一块构思的结果，但大部分的工程都是李颜提交的——所以权重非常高。 “陈凡呢？”李颜直接问道。 “陈凡最后一题，草稿箱里的东西太少了。”董成梁无奈，“别的组基本都是合作写代码，把各个阶段的工程文件共同上传到草稿箱——虽然基本上是各写各的，然后再由某一個拼合提交。” “但是思路是……” “李颜，”陈凡打断道，“光有思路，没法实现也是白搭，更何况这思路不独属于我，一道题目而已，想得快或者慢罢了。” 他很骄傲的，所以不愿意接受强者的关照。 “陈凡，你也已经很厉害了！”董老师鼓励道，“期待你拿下初中生国赛一等奖，甚至拿个第一名回来。” 陈凡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李颜……不参加初中比赛了对吗？” “目前学会那边还没给方案，金理事说，内部可能需要一次讨论。不是我说你，李颜，这怎么还撇着脸呢？高兴点，你是初一，人家都是高一高二了！” “我输了，是吗？”李颜用董成梁始料未及的方式问了个意料之中的问题。 这臭小子，官方敢说杀进前五，自然是知道李颜解答的含金量，但不说可能第一，则是已经有人的成果比他耀眼。 他提前交卷，能跟他比较成果的只能是同样快得不行的——邓宇迪。 “至少输给了邓宇迪。”董成梁原本考虑用更缓和的说法，但出口的瞬间，他觉得或许李颜更吃理性客观摆事实这一套。 “有说明原因吗？” “没有。”董成梁耸肩，“伱的答案是OK的，最后一题也是高水平。”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李颜嘀咕道，“算了，只要能进前五，学会就头疼去吧。” “别想东想西的了，回酒店拿行李，看看你们要在新安找吃的还是回新北再说，我带你们吃一顿。” 考场里此时依旧热火朝天，不只是考生们拼得额头冒汗，后台会议室里的嘉宾们也在激烈讨论。 偌大的主席台只剩下新安中学的一位副校长，多少有点尴尬。 “我是支持让李颜直接参与国赛A类的，竞赛的最终目标就是选拔超前的天才，一个初一学生能交出这样的答卷，为什么不能破例？” 一位留着寸头，但发色花白的高瘦中年男人挥舞着手说道。 他是临江省信息中心发展部的副部长，温宏志。 “温部，”张副主席的声音有些疲惫，“我们也是您这样的想法，我们当然支持给天才开特殊通道。” “这话题弯弯绕绕最后还是这样，没啥意思。”温部长是专业技术人员，在人情世故这块比较不注重。 所以张副主席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老温，态度是这么个态度，操作又是另一回事。”一头白发，法令纹深重的许主席说道，“国家的比赛，也不是没给初中生展示自我的机会，临江要不要当这个出头鸟，不是你说的走在时代前头什么的……这顶大高帽，还不至于。” “那还不是你们喜欢扯些虚的，我就跟你掰扯。”温部道。 “这种比赛说到底，也是给高中有天分的孩子一个直通华大的机会，这个李颜很厉害，但毕竟才初一，他进来了，就少一个高中的名额。”许主席叹了口气，“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初一学生能杀进国赛三十强，他在今天这些孩子里边也并非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我跟你这么讲，够实在吗？” “那排不排前五？你们这不是很难做？” “前五没事，”金理事插话道，“只要不是第一就行，不管怎么说，邓宇迪的素数是现写程序筛选的，李颜则是直接手动输入，从计算机表现上看，邓宇迪用这一点拿更高的成绩没有异议。” “我们会争取让他参加B类赛事，也会向华夏计算机学会告知李颜成绩，如果他们愿意给我们多一个席位，我自然乐见其成。”许主席点头。 温宏志无所谓地撇撇嘴，“我提醒一件事，到时候这孩子在B类赛事拿下好成绩，大家脸色可就不太好看咯。” “都是我临江培养出来的人才，哪有什么不好看。”许主席大笑。 …… 回到宿舍的李颜跟陈凡受到了夹道欢迎——入门脱鞋的那么一小块地方站了四个人。朱青伦跟李若飞各拿着一杯水，林恒挥舞着校运会留下的喝彩道具，梁天成则是鼓着掌道： “欢迎两位英雄凯旋！” “没说而归，不错。”李颜点头给了评价。 “人品啊人品，”陈凡抱着头跑到自己座位，“做人要攒人品，不能半场开香槟的！” “陈非凡，你跟颜少出去一趟，人都变积极了诶。”朱青伦说道。 “对的，我们的合作题目就是人体情绪终端的改造。”李颜大笑，“我给他植入了一个程序，你们看到的陈凡已经是……” 李颜说着说着，看到眼前舍友三分震惊七分恐惧的表情，愣住了。 “不是，这种玩笑你们也能当真？” “别人说我会笑他，但是你说……我怕自己被打脸。”林恒完成精彩总结。 李颜满头黑线，“我需要玩笑自由！” 临江省中学生信息学竞赛选拔暂时落幕，但李颜爆炸的五月才刚刚开始。 本来李颜以为最早来临的会是篮球赛，正准备安排密集一点的训练计划，顺便尝试通过求胜心专注度都很爆炸的比赛提升一下再次停滞的身体数值。 没想到，最早引爆五月的，却是他已经忽略掉的事情。 5月3日的假期，郭启文给李颜来了个电话，内容非常离谱且直接： “语文作文可以给满分，问题是你想要吗？” 老师问学生语文要不要拿满分，放洋葱新闻都有人骂你编得不走心。 李颜不假思索：“当然要啊！” “我觉得再拿759这种成绩来给你所谓动力，只是我的自欺欺人罢了。” “大喜的事情，郭老师不要如此怅然。” “你还会为此感到兴奋？” “那当然，‘全科满分’这四个字容易说太多了。” “怎么就知道是全科满分呢？万一就是因为其他科目没满，我才愿意给你语文满分呢？” “其他错哪儿了？找一下改卷老师，应该是他改错了。” 电话那边的郭启文沉默了好半晌。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渐渐成为所有人的中心 5月4日，劳动节后第一天，刚好是周一。 李颜出现在了班会课上，白晓生是最兴奋的一个。 “我们都听说了，颜神，你这次考试760啊，太牛逼了！” “郭老师还没公布成绩，你们从哪听说的？” “当然是我打探到了跟大家说的。” “你才是真的牛逼……” 随着上课铃响，郭启文走进教室，看到李颜来上课，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知道你会来装逼。 郭启文特地配合了一波，郑重其事地宣布了李颜全科满分的好成绩。 语数英三科120分满分，政史地生四科100分满分，总分760满分。 这是李颜期中考的成绩单。 但是大家并不是很吃惊，连带着李颜自己也没有很兴奋。 野心就是这么被喂出来的，做到过一次的事情，再来一次的影响力也就那样了。 李颜原本还以为从759这种差一分满分到真正意义上的满分，多少会有一种达成里程碑成就的快感。 同学们多少会感慨一句这是彻底登神了之类的话，让他爽一爽。 不过真没有。 对于大部分同学来说，差语文作文一分的759跟760并没有区别，他们一直是用“全科满分”谈论李颜的成绩。 至于差一分的作文……人都在《临江文学周刊》发表作品了，在同学们眼里李颜作文的满分与否，完全不取决于他“有没有这个水平”，而取决于“规则上允不允许”。 上次考试还玩了控分，对于“李颜拥有全科满分实力”这件事，已经连一个出来酸言酸语的都没有了。 大家热情地鼓了掌，然后就开始关心自己的成绩，全然没有之前的惊讶。 全班最不适应的人是郭启文。 这些孩子已经不把李颜当竞争对手看待了吗？ 倒是能理解，现在连班会课都不太敢提向李颜学习这种话了，这家伙课都不上，明显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别人怎么学？ 班会课只上了半小时，还有十分钟的自习时间。 “计算机竞赛，怎么样？”白晓生头往前伸，手扒着桌子，非常靠近李颜。 所以他清晰地看到了李颜表情瞬间失落。 卧槽？神陨落了？ 他脑子正在急速运转，思索着如何自然丝滑地带过话题。 “应该是拿不了第一了。” 幸好没喝水，不然白晓生必然喷李颜一脸。 “颜神，这是中学生比赛，是高中生的主场，你说这话……” 李颜其实并不是因为输给邓宇迪感到难受，非要说的话，他也可以不图速度写个程序筛素数，这并不算太难。 而且能看到水平在他之上的“同龄人”，本身也是令他兴奋的事情。 他真正难受的，是这趟参赛居然没给计算机相关技能加点。 说明这场考试的解题，没给他什么压力，他也没啥突破性的理解。 智力相关的技能已经到了60%的大坎，早早到达这进度的“语文”，在他持续地写作与阅读中岿然不动，可见突破这個坎的难度。 而通过智力一波辐射带来的各项提升也基本到顶了，这些有用的主要技能提升……恐怕接下来要卡上好一阵了。 习惯了飞速前进，突然慢下来确实不适应。 虽然这早就有了预期，提升肯定是越来越难的。 好在目前的技能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相当够用，足以让他当上一阵超凡脱俗的天才了。 目前他还有一些技能分值很低，有很长时间没有变化了，例如生活技能里的一些怪异小项，他重生后激活的第一个技能“骂人”、曾经动不动就提升的“幽默”、“吐槽”…… 其实以他现在的语文能力，想要提升这几个轻而易举。 不过李颜选择了控制，他的能力带来了超然的地位，超然地位又让他得到了足够的尊重，“骂人”这件事离他很远，他不想也不需要让自己变成一个一句扎心、一语爆笑的牙尖嘴利吐槽男。 等到有需要的那天，再学也来得及。 “李颜，”前桌的林筝墨甩着马尾就转过身来，“如果唱片录制完，可以让我听听吗？” “没问题。” 冷美人欲言又止，垂下了眼帘。 “嗯？” “没事。”她又甩着马尾转了回去。 “她对你动心了，颜神。”白晓生非常小声。 “得了吧，你干脆说全班女生都动心得了。” “你以为？” “……”别人说这话李颜一笑置之，可这特么是白晓生。 害怕。 “诶，阿颜，伱不去找郭老师吗？我还以为你要找他才会过来咧。”班会课一结束，消失了半节课的李若飞就笑着走来。 “李颜，”苏雅喊了一嗓子，蹦跶蹦跶地顶着一朵蘑菇就过来了，大大咧咧给了李颜一把糖，“我们宿舍送你的，计算机比赛辛苦了！” 旁边402一群女生看了李颜一眼，突然都捂着嘴笑。 李颜搜索着陈凡的身影，他正被这群女生遮挡着，全神贯注地在刷题。 陈凡也参加了比赛，你们好歹也给他一点糖啊，他也很帅的！ “李颜同学，”一位不知姓名的女同学怯生生地凑了过来，“能给我看看你的语文试卷吗？” 眼看着身周莫名其妙聚集了一圈人，李颜无奈笑道：“我又不是要毕业了见不着了，你们不要搞得跟送别一样好吗？” 大家哄笑一声，但冷美人抽了一下肩。 忙活应付了一阵，李颜才终于能回答李若飞的问题： “我是为了篮球赛才来的，明天下午就是首轮淘汰赛，抽签结果怎么样？” “打11班，算不错的签。”李若飞想了想，“我们应该打得过。” “不用应该，”李颜笑道，“执行好我们的战术，前两轮只要不碰上7班、9班、10班这三个种子班级，交给咱俩都够了。” “颜神，我没听明白，篮球赛跟你来上课……有啥关系吗？”白晓生问。 “当然有，我不得跟大家建立一点凝聚力？” 其实并不需要，李颜不知道他当前在同学们心里的威望有多高。 在他不上课的日子，零班教室里对他的讨论就从未停歇过，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而这些讨论也渐渐渗透到了大家心里，不知不觉间，零班的所有人完成了一次造神。 午休的时候，李颜把篮球队的几个人叫了出来，浩浩荡荡来到王航的秘密基地——说起来，自从上次去王航家里吃了顿饭，这家伙有点销声匿迹的意思，变得很不显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心认真学习了。 这里堆放着林恒跟李若飞搬过来的八袋装备，同一款的当红球星代言篮球鞋，依据大家风格挑选了不同的配色，以及每人一套的定制篮球服——黑粉配色，写着一个艺术字体的零和字母“zero”，背后是各自的号码和姓名。 “原本想给大家买不同款式的，但林恒跟若飞都说统一了更有气势，所以就……” “颜神牛逼！”朱青伦带头喊了一句。 “别别别，喊早了。”李颜又从自己带着的袋子里掏出来几双篮球袜、护腕、紧身短袖，“大家看着拿自己需要的装备，基本都有对应的码数，可以在这边试穿一下，没啥问题就各自带着，下午比赛前在运动器材室换一下。” “谢谢颜哥！” “老颜大气！” “别搞，”李颜摆摆手，“这场球赛能打成，我还得感谢大家的付出，多余的话不说了，齐心协力，拿个冠军爽爽。” 这次大家没有觉得李颜这话夸大其词，而是直接伸出了手。 “三二一，夺冠！” 这段时间的训练，把他们的信心也练出来不少，李颜不停强调“你只需要会XX”就行，让确实只会三板斧的这几位新人保持了放松的心态。 他们当然知道只靠三板斧拿不到好成绩。 但是创造了那么多个奇迹的人就在阵中，有什么不可能？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人足矣 在5月3日跟李若飞林恒出门买装备的时候，李颜跟他们打了个赌。 关于新北一中会把篮球比赛的时间放在什么时候的赌。 林恒跟李若飞都笃定会利用下午最后一节课，调整课表把对应比赛班级的体育课挪过来使用。 李颜则认为会在放学后举行。 “放学后要回家的，一场比赛打下来也要四十分钟起步吧？学校不至于吧……” 反正李颜前世在凛城一中，就是放学后才举办球赛，准备阶段都用了十分钟。 但大家依旧保持着旺盛的热情，班里的同学也基本会到场观战加油——相应的，当自己班级被淘汰之后，其他班级的比赛也就少有人看了。 所以原本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决赛，只有决战两个班级的同学到场，气氛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等李若飞抽签完，答案也就揭晓了，事实证明拿放学后的时间举行比赛这种操作，不是凛城特色。 零班的比赛在周二下午放学后，最后一节课恰好是郭启文的课，他贴心地示意八位运动员可以先行去换衣服——提前十分钟就让他们离开教室了。 零班参加篮球赛，这也算是他教零班语文几年来的头一遭。 此时的校园空旷无人，八个少年人手一个袋子排成排，走得还挺有气势。 “老颜，认真问一句，”林恒问道，“对你来说，这种篮球赛……就算夺冠了，还能带来什么快感吗？”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这其实也是他们有些紧张的点，李颜连考试都能拿全科满分并且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初一的年级篮球赛……又算得了什么呢？ 会不会对李颜来说，拿下这個冠军也只是理所应当的一次娱乐，那如果他们自己发挥不好导致李颜输球，岂不是很难看？ “能夺冠，那爽爆了。”李颜兴奋的表情打消了大家的顾虑，“而且这可是我们一起做到的，代表我们的班级，在球场上拼搏，挥洒汗水，就算输了，也是一种难忘的体验，我们至少共同为此努力过。” 开玩笑，他前世初中高中乃至大学，那是场场班级球赛都看的。 为什么只是观众？妈的，不会打啊。 他当时真的很羡慕上场的同学，不管是进攻防守一把抓的“最强”，还是关键时刻扔进三分的角色球员，或者是抢断后长传队友上篮得手兴奋击掌的默契双人组…… 当然，他也记得关键时刻失误、投篮三不沾、被对手一步过干净的那种紧张与懊恼，更记得球队输球后的沮丧与失落。 这种热血与遗憾，真的是越长大越难体会。 现在练了这么一阵球，我要以王者的姿态，带领被看不起的零班，用从零打造的奇妙队伍向冠军发起冲刺，你说爽不爽？ “不过不管咋说，毕竟只是年级球赛……你这天赋，肯定能进校队，去往更大的舞台。”李若飞说着，眼里有羡慕。 “那还真不一定有这次来得爽。” “啊？为啥？” “因为我还没尝过篮球冠军的甘甜。”李颜笑道，“拿过再拿，可能就不够有意思了。” 这次被装一脸，大家没有太大所谓，身处一条船，装逼一起爽。 把衣服换好之后，李颜线条分明且明显粗了一圈的手臂尤为突出。 “不是……”林恒对比了同样结实精壮的李若飞，“老颜，平时在宿舍看不出来，你怎么看上去比我们壮好多？” “看着也不是我这种的，羡慕。”小钢炮侯轩看了看自己壮实却没线条的手臂。 李颜把短裤裤腿一拉，露出充满爆发力的大腿，“可能是我参与的项目多，啥都给练到了。” “这就是多吃几口饭菜的力量吗？”相对瘦弱的梁天成跟陈凡面面相觑。 其实主要问题是，李颜感觉自己的发育已经提前了不少，不只是身高在涨，也开始挂肉了。 他跟胖不沾边，但人看上去比真·初一学生要厚了不少，主要是一些青少年很难挂肉的部位，例如胸腹肩臀，都有了一些肌肉量。 真换上了背心短裤，他跟队友站在一起简直就跟高三师兄回校暴打师弟一样。 现在的篮球跟身体素质、反应力，可是全数到达50%进度条了，加上一颗聪明的大脑，他有自信也是应该的。 趁着大部队还没到，李颜带着队友上场热身。 身兼队长与主教练职务的李若飞问道，“咱们这场，怎么打？” “相信两件事，第一，这是一个以学习为主的初中，初一篮球赛水平肯定不高，防突放投，投篮能有三十命中率就算高了；第二，对面的王牌没你我厉害，上半场我突，下半场你突，养养手感，打出自信与分差了就给其他人投投篮传传球。” “够了？” “不能更够了，我也是为了攒人品才说这种话，我真心话是……”李颜站起身接球投了个三分，空心入框，“一人足矣。” 李颜原本还在担忧零班只有三十人，会不会在加油气势上被碾压，结果他预估错误。 一是苏雅一个人顶半个班，二是来的人不止零班跟11班…… “哇，怎么实验班也来看比赛了？”在篮下负责抢板回传的朱青伦问。 “他们没组成队伍，拿我们当主队了？”同样干这活的白晓生环顾一圈，“不对……女生的比例有点高，他们可能不是冲着零班来的。” “个个看着三分线呢，还能冲着谁？”陈凡笑，“李颜还是不知道他在女生里边杀伤力有多大。” 十一班的队员们也换好了秋衣开始热身，其中的最强是浑身穿满了装备——包括护肘护膝的护目镜男孩。 他看起来很兴奋，兴奋到跟李颜跳球前还要说一句：“在胸口印个零，预告得零分吗？” 还不错的垃圾话。 裁判是校队的师兄，听到这话都没憋住笑场了，扔到空中的球不够稳，偏向了十一班这边，正准备吹哨再来一次，然后就看李颜高高跃起直接把球捞到手里。 比赛正式开始，十一班的队友准备后撤落位迎接第一次阵地战，但看李颜重心压得像跑车，球几乎是往前砸向地面，用完全不同于其他慢悠悠球员的速度运球向前冲去。 两三步就杀进了三分线，此时还能挡他的只有回到篮下的十一班中锋了！ 这个中锋176cm，白白胖胖的，是大只一点的绵羊。 李颜一米八，表情如狼似虎。 球砸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瞬间回到手里，他合球的瞬间一声爆响，一个大跨步，压根没管下意识退了两步的十一班中锋，直接就起飞了！ 李颜在众人的注视下高高跃起，充满力量地把球砸进了篮筐。 球从篮筐里砸下来，吓得十一班的中锋一遍往后跳一遍伸手挡球，可谓狼狈。 说实在的，不说跟职业半职业的比，就算跟体校飞天遁地的大学生比，李颜这最多也算是个勉扣。 但这特么是初一，所以大家都疯了。 “卧槽，你怎么上来就扣？”林恒大惊。 “可能是我长高了两厘米吧。”李颜快速后退到中场。 180，一个奇妙的身高，听说男人有了这个身高，就会想尽办法表现一下。 或许李颜可以把qq昵称改为“李颜（180版）”。 算了，这种装逼太低级，而且北方的汉子们笑而不语。 “李颜牛逼！”一声响亮且极具穿透性的女声传来，吓得后退的李颜一个趔趄。 是零班啦啦队长，苏雅。 李颜选择无视，专注地看着准备底线发球的十一班球员。 “专注的样子太帅！”苏雅有事一嗓子。 李颜汗毛都起来了。 那边发球的中锋把球给到十一班队长——也就是护目镜男孩，嘴里还念叨着“你惹他干嘛”，然后无奈地慢慢跑过半场。 刚刚李颜这一扣，把十一班的信心给扣崩裂了，现在已经摇摇欲坠。 护目镜男孩带着球准备过半场，却见李颜张开双臂等着他。 “这就压迫了？”护目镜男孩招呼了一下队友，队友表示不明白，所以他只能选择直接过掉防守的李颜。 只见他突然加速，然后提前交叉变向，李颜突然往前一伸手，球就到了手里。 卧槽？ 然后所有人再次目送李颜快速运球，飞起，扣篮，潇洒落地。 场边的女声比上次嘹亮多了，肯定不只苏雅在喊。 零班的队友们到现在都还没跑超过十步呢。 这我打集贸啊？ 这一扣算是把十一班的信心彻底扣崩碎了，捡都捡不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八卦乃人之天性 比赛很快就一边倒了，十一班本来水平就不咋地，失去信心之后只要李颜一逼压持球手就失误连连。 而零班的进攻球球过李颜，李颜面对防守人连试探都无需，拿球就往右边突，全都是一步过，篮下有人挡也就是挡个形式。 在李颜这身板的冲击下，他们根本一点都不敢给身体对抗，就怕把自己给撞散架了。 于是比赛就变成了白球衣的十一班不停地接不到球，黑色的23号疯狂突破上篮的重复播放。 上半场给李颜打出了几乎百分百的进球率，唯一没进的那球，还是因为自己想做花式结果失误了。 半场结束，38比10，溃不成军。 进的几个球基本是躲着李颜打的，但在李颜训练出来的简单联防体系里，十一班能躲过李颜的第一道拦截，也很难躲过他的补防，最终只能飘在外边投长两分甚至三分，命中率自然是惨不忍睹。 最可怕的是，半场下来失误连连的十一班个个一身暴汗气喘如牛，而那個横冲直撞了半场的黑色23号李颜同学，还在边笑边喝饮料，一脸轻松。 下半场李若飞主攻，李颜穿针引线让侯轩、陈凡、梁天成分别出手了几个中远投，命中率一般，李若飞攻了几个也开始压节奏了——都是同学，不用太难看。 如果52:22不算很难看的话…… 首轮就这么轻松写意地结束了，拜十一班糟糕的进攻情况所赐，白晓生跟朱青伦摘了不少板，其他人也多少有分数入账，主打一个参与感拉满。 而此时的大背景板十一班，护目镜男孩跟沮丧的队友们道着歉： “主要责任在我，我不该嘴贱上来就刺激李颜，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刚好被经过拿饮料的李颜听见了，他发自内心地疑惑道：“啊？” 然后就被李若飞拉走了。 “他们在进行失败总结大会。”李若飞道。 “哦哦哦，我懂我懂，我要不要走回去‘哼’一声？” “那倒是不必……” 总而言之，零班就这么轻松地进了八强，三个篮球强班都有点震惊，个个在打探今天的战况。 就是听了半天，都是从看了比赛的女同学嘴里听到“帅”“扣篮”“肌肉”“身材好”“很牛逼”这些字眼，反复琢磨，才从这些声音里发现层层叠叠的深邃音节，组合起来都叫“李颜”。 周五的比赛对上的也是弱队——甚至还不如十一班，他们晋级的原因是首轮对手的当家球星摔骨折了…… 运气好，走到了第二轮。 运气不好，遇到了零班，被打出了48比9的恐怖分差。 其实李颜跟李若飞已经收着打了，除了开场，基本没怎么自己攻，但架不住对面太水，把林恒跟侯轩打兴奋了。 传球到空位，梁天成都扔进去一个三分，可谓一顺百顺。 而另一边连飘在外边投三分的能力都没有，就没几个球扔到位的。 能打成这分数，还是怪对面自己不争气。 “咱还真是好签……”李颜不禁感慨，“连射手的自信都给喂出来了。” “运气守恒，下一场，就要打全民皆兵的10班了。”李若飞严肃道。 然后被李颜拍了背，“下一轮都四强了，四强就是7班、9班、10班还有咱们，这对上谁不都一样么？” “嘿嘿。”李若飞笑着摸摸头。 周五看完一场大胜再回家，零班同学们表示很开心；而观赏完李颜精彩演出的女生们，也表示非常开心，晚上都能有个好梦。 同样在赛场拼搏的男生们就不是这么想了，尤其是九班战神邱立，李颜的表现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期，零班的整体战斗力也比他想象的上限还高了不少。 至于403兄弟团，回宿舍就一个个火急火燎洗澡去了。 “老颜，真的羡慕你，打完比赛洗完澡，舒舒服服在床上玩电脑。”林恒打趣道。 “不是吧，七点半了都，你们还去夜自习啊？” “主要是我们心里有一座大山。”陈凡在宿舍的状态确实积极了不少。 “啥？” “名为760。” “……去吧。” 舍友一个个都出了门，那刚好可以跟肾虚公子聊聊天，嘿嘿。 别想歪，只是很单纯聊一下的事情而已，肾虚公子“黄金盟主”的身份，暂时还是要比李颜密友来得高级一些的。 最近又是计算机比赛又是篮球赛，也过了第一波爆发期，跟大金主的交流实在少了点。 感情还是要维系的，这是华夏哲学！ 李颜：公子，别来无恙呀！ 肾虚公子：[图片] 嘶…… 肾虚公子：对黑丝有兴趣吗？ 此处省略562字讨论。 李颜：所以我确实更注重气质。 肾虚：牛逼的兄弟，有理有据，差点把我说服了。 李颜：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今天真是找你聊的。 肾虚：你还好意思聊这个？五一不爆更，跑哪去了？ 李颜：参加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临江省选拔赛了。 肾虚：嚯，还是个学霸，小老弟有点东西啊。 李颜：公子，你多大了？ 八卦乃人之天性。 肾虚：比你大。 李颜心想，算上他重生前的二十四年，加上现在的两年，合计也才二十六，肾虚公子真可能比他大。 李颜：公子在哪？都在临江，要不这周末见个面，我请你吃个饭或者甜品，一方面感谢感谢你，一方面也聊聊后续的一些事情。 肾虚：要拉投资啊？ 噗！李颜刚喝一口水，差点没憋住。 肾虚：我在临大。 李颜：临大我倒是进去过，上回找了人文学院的师兄了解饿了吧的运营情况，说是要找他们进一步研究，也该准备准备了。 肾虚：饿了吧我倒是没用过。 那栋宿舍楼是给文科专业的男生住，看来肾虚是其他宿舍楼的，大概率是理工男。 李颜：那下回我去临大找师兄研究饿了吧的话，有机会跟伱见一面。 肾虚：如果没课，可以。 到时候就知道肾虚公子的眼圈黑不黑了，李颜莫名很在意这个问题。 平时不看qq的时候，一打开往往也没啥消息，但一旦跟某个人聊起来，大家就跟游戏里的NPC被触发一样，一个接一个冒头。 李颜称其为聊天感应效应。 邓宇迪也找了过来，主动聊起了手机系统的事情，看来他很感兴趣。 交流了几句，李颜建了个群，把他跟陈凡拉进来。 邓宇迪很兴奋，还准备把饶风跟郑达都拉进来，却被李颜婉拒了。 他给了邓宇迪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因为你在新北，我们能一块去创族那边搞搞实际研究，还能去临大研究外卖相关课题。” 简单的一句话，充满着实力，狠狠刺激着邓宇迪躁动的心。 然后他夸了一句让李颜开心五秒钟的话： “久仰大名，不愧是临江第一初中生！” 邓宇迪这兄弟，能处。 刚聊完，头像又跳动了，聊天感应还在持续发力。 李颜以为是开元，没想到是小胖。 但竟然不是对于周末学习的邀请，而是非常神奇的建议： 颜少，听说荣西中学这周六开始，实行初二优等生补习班，你之前不是说小美女成绩很好吗？要不要去荣西中学找一下她？ 李颜：找她干嘛？ 林大管家：不是，人家给你送蛋糕了，你不回礼一下吗？ 嗯……是有点道理。 李颜：不对，你是怎么知道荣西中学补课的？ 林大管家：我认识荣西中学的朋友啊，他们说的。 李颜：算了吧，在人家校门口太显眼。 林大管家：哎呦喂我这，人家小美女来找你都不说啥，你去回礼一下咋还这么端着呢？ 李颜：急了急了，你怎么还急起来了。 林大管家：我这不是跟朋友打听了一下，人家说小美女是荣西中学的高岭之花，我也好奇么？ 高岭之花？ 李颜想起了韦韵之老妈欧阳晚棠的传说。 说不定能借此聊聊韦韵之的家庭情况，这件事李颜确实一直有点兴趣。 确实，八卦乃人之天性。 这下不得不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荣西中学的高岭之花 十一月二十九，这是韦韵之写在qq上的生日，不过李颜并不准备找翡翠轩定制一个写着日期的蛋糕。 他那个十二月十五是一次美妙的巧合，特地去复现反而没了趣味。 简单直接点，他到翡翠轩把招牌的八种精致面包都买了，又买了两盒手作饼干，提着一大袋就等着公交去荣西中学。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小胖找了个“哎呀想起来有点事情”的拙劣借口，临行前遁逃。 他不会觉得他在助攻吧？ 说起来，李颜还曾为初一这群孩子对情情爱爱的好奇与热衷感到惊讶。 当他拿着成年人的视角看时，初一的孩子们实在太过小鸡仔了。 但是每次他这么一想，就总会刺激起前世的一些闪回小片段——他还以为是自己有过什么精彩的校园恋爱，结果都是别人的故事。 跟他比较有关联的，是刚到凛城一中的第一天，后桌的女生跟他打了招呼，多问了那么两句。 什么“哪里人”“哪個小学”这种家常，结果她的同桌就用李颜刚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悄悄话”：“你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喜欢他啊？” 这才第一天！ 想来也是，为什么会有中二这种东西？说到底就是这阶段的自我意识非常强烈，处于觉醒期。 “老子天下第一！” 然后等中考、高考、实习毕业工作成家……慢慢就给你捶打回去了，自我意识渐渐恢复到理性状态。 对成年人来说不痛不痒一阵风，放青春期那都是一场风暴。 还是犯了脱离学生时代就看不起学生仔的错误啊。 啧，李颜摇摇头，幸好老子真的天下第一，不然就要感慨起来了。 大家的中二是一种幻想，李颜的中二是一个客观描述。 回归现实，他昨晚就跟韦韵之聊过，确认她需要参加补习班，借着“刚好有事路过，又准备到翡翠轩买面包所以干脆见个面”，约上了“校门口见”。 回想一下，这借口也挺拙劣的。 还不如大大方方说一句“有空吗，见个面”，逼格高多了。 从公交站走向荣西中学的路上，李颜还在小卖部买了瓶牛奶，想着给面包们找个好伴侣，毕竟时间还早——这平时红灯遍布的路口今天邪了门地一路畅通，愣是把提前出门的李颜又提前了五分钟送到目的地。 门口的保安大哥看了李颜好几眼，“你这衣服，新北一中的吧？” 李颜点头。 “这么小就做兼职送面包牛奶，学习成绩还这么好，了不起。” 嗯？ “我是给荣西中学的朋友送吃的。” “噢噢……”保安笑了声，又看了看李颜拎着的一大袋东西，“看来不是给女孩送啊？” ……您还是别说话了吧。 韦韵之不住宿，约好的时间自然也就是下课时间，荣西中学的校门不大，对着的路也不宽，所以李颜多少有点显眼。 只是他没想到会显眼到有人上前打招呼的地步。 “同学，请问一下，你是新北一中的对吧？认识李颜吗？” 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孩精神抖擞地问道，外貌没啥记忆点，各方各面都中规中矩到极点。 “你是？” “我是荣西中学初二（6）班的班长，也是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刘在山。” “我就是李颜。” “啊！荣幸！我其实有在猜你就是，又怕问得唐突。” 你们学生会长都这么喜欢玩做人游戏吗？ “你知道我？” “开玩笑，连我们的高岭之花都去给伱伴舞了，怎么会不认识？” 啊？还以为是李某的全科满分威震天下，结果居然是因为这个？ “你是说韦韵之吗？为什么这么称呼她？” “诶？我以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刘在山很自来熟地拉着李颜走到校门旁的围墙角落，看样子是要进行八卦输出了，“我们对初一初三的不够了解，单说初二，她是妥妥的级花。” “嗯，是很漂亮。”李颜从不否认与忽视这点，“你这也就解释了个‘花’啊。” “她很高冷的。” “是吗？” 李颜真不是故意的，他完全没料到简简单单两个字，能直接让这位小大人似的学生会长破防。 刘在山的表情一瞬间从惊愕到痛苦到释然又到惆怅，“那句话是真的吗？” 不明所以。 “人之所以高冷，是因为温暖都给了另一个人。” 青春文学看多了吧哥们？ “也是，想了想，我们全校都没有能配得上她的，你还真可以。”刘在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还抿了抿嘴。 李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是，兄弟……学长，你不用这么多戏的……” “你俩这关系，怎么连她家的情况都不知道啊？” “不是，我们有什么关系了……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 “真的？” “真的，骗你干啥。”李颜耸肩。 刘在山突然松了口气，拍拍李颜肩膀，“嗐，哥们，不瞒你说，我们年级对她有意思的人可太多了，但真没哪个兄弟有底气去接触。” “这就是你说高冷的原因？”李颜看了一眼手机，韦韵之发来了“等一下哦”的消息。 那就可以再聊点八卦。 “她总是独来独往的，有时候去湖边一坐就是一中午，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我有个朋友，想着圣诞节送她点礼物，挑了半天把零花钱全用了，买了个手表，结果发现她戴着的就是限量版。” “是吗？” 刘在山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不是……我只是没看过她戴手表。”李颜看着刘在山戴着的细表带白色手表，“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 “她家里很有钱的，所以给啥礼物她都很难感兴趣；成绩又好，就算是学霸也很难吸引到她；平时爱好很文艺，又是跳舞又是读书的，根本聊不上来……别说男生了，连女生都总说在她身边很有压力。” 李颜微皱的眉头有大大的疑惑，就他跟韦韵之接触下来，完全没这种体会啊。 懂了，因为老子太优秀，比小美女还耀眼。 “你知道她爸妈是谁吗？”刘在山问。 李颜其实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但又觉得不太礼貌，没想到刘在山钩子都丢出来了。 “她爸我不知道，她妈妈我倒是听说过，欧阳晚棠。” “卧槽！”刘在山的表情再次疯狂变换，“你居然知道？这可是我们荣西初二六大秘密之一啊！” 尼玛的居然是疑问句？ “看来传说是真的，我听老师们讨论过，韵之的妈妈是他们这群知识分子公认的女神，长得好看，还会写诗，以前有一些笔名出过书的，结婚就封笔了。难怪韵之这么喜欢文艺的东西……” “那他爸有什么传说吗？” “反正只知道肯定很有钱，我只是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过一句‘韦总’。有一个说法是，她是我们新北市最大塑料厂老板的女儿。那个老板也姓韦，平时几辆大奔换着开，有钱得很。” “金龙塑料厂？” “对对，卧槽，不会是真的吧？”刘在山大惊，“听说这个老板性格很凶，算是地头蛇，你可得小心了……” “不是，我只是知道新北最大塑料厂是金龙……学长，你不要想这么多……” 说话间，远处一个倩影正小跑过来，透过围墙的栏杆看到了靠着的李颜，步伐更轻快了。 “也是，咱们加个qq吧李颜同学，你也是我们眼里的神话级人物了。”刘在山笑着掏出手机，“诶，话说你这么大一袋面包跟牛奶，是要干嘛的？” “嘿！李颜！”从围栏里探出来一只白皙的手，在阳光照耀下白得发亮，轻轻戳了一下李颜的肋部。 然后玉手的主人看到了隔壁笑容僵在脸上的刘在山。 “啊，在山……你好。” “韵之？”刘在山快速看了一眼李颜，“啊这个，我跟她是同班同学来着。” 诶不是？为什么我要急着解释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犯规！你这是犯规啊啊啊！ 韦韵之尴尬地看了一眼李颜，绕过围墙从校门走了过来。 “呃……”刘在山迷茫地看着李颜跟韦韵之，“这些，是送她的？” “对。”李颜笑道。 “这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刘在山迈着僵硬的步子，越走越快。 不过他没忍住回了一下头，发现没有背书包的韦韵之，双手藏在背后，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精致的本子。 他直到一星期后，还是没想通韦韵之怎么愿意收下那搞笑至极的一袋面包跟牛奶。 “好多哦。”韦韵之一路小跑过来，多少沁了点汗，发丝粘在额头跟脸上，非常具有青春活力。 “我记得你食量还不错。” 小美女耳根一红，“咱俩一起吃还差不多。” 嗯？ “你怎么都没背书包的？”李颜问，他感受到越来越多目光在注视自己，动作跟表情都开始有点不自然了。 “我临时决定跟你去吃饭，所以跟妈妈通了电话，才晚了些，书包放班里啦。” “吃饭……”李颜想了想，“可以啊。” “走吧走吧，你太显眼了，站在这也不自在。”韦韵之说着就轻轻推了一下李颜，“往那边走，带你去一家我很喜欢的小店。” 一转角，就是一条林荫道，环境瞬间都变得安静不少，阳光穿过树叶洒下光斑，被风扰动着不断闪动追逐。 少男少女肩并肩走着，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你认识在山吗？” “不认识，他主动找过来，倒是猜出来了我是谁。” “自从上次文艺汇演见报之后，我们年级很多人对你特别感兴趣。” “我还以为是我全科满分的事迹传出去了呢。”李颜笑。 “确实也是，还有不上课、参加计算机竞赛，老师总是拿你作为激励我们的榜样，我们也经常聊到伱。” “不上课……就不要学了哈。” “到了，就是这里，从小路进去。”韦韵之指着一栋带小庭院的房子说道。 “咖啡店？”李颜愣住了。 “这里以前是一个工厂的小储物间，后来工厂废弃拆掉了，做成了花园，反而小房子留了下来。”韦韵之走到门口，笑着举起手里一袋面包，“这就是午饭啦。” 李颜摇摇头，跟着推开了门帘。 周末的中午，咖啡店的人还不少，装修其实有点简陋，胜在用心。 韦韵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把菜单推给了李颜。 “说，点啥，姐姐请你。” “还姐姐……”李颜扫了一眼菜单，“我整不明白咖啡，要杯卡布奇诺吧。” “为啥？” “名字好听。” “姐姐你好，点单。我要一杯冰滴咖啡，他要卡布奇诺。”韦韵之说着开始从袋子里掏出面包，压在最下边的已经有点变形了，“翡翠轩的今日展柜面包，全买啦？” “对，不知道你会喜欢哪個，干脆都买了。” “这么阔气啊？那咖啡得我来了。” “咱们不要被成年人的迂腐腐蚀好吗？” 韦韵之笑得花枝乱颤。 “冰滴咖啡，是什么？” 叮！ 【生活技能+1，四级技能，总数41】 别告诉我是因为搭讪哦？ 不过李颜也认命了，他确实少有主动找话题的时候——应该说，很少找主题为别人的话题。 “用冰萃取的咖啡，没啥特别的，不酸涩，我比较喜欢而已。” “这样，下回我试试。” “这次就可以试试啊。” 少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危险的话吗？ 李颜没有接茬，而是自然地聊起了“想吃哪个面包”的话题。 他的卡布奇诺很快就上了，咖啡的香气还是迷人的，只是李颜并不算喜欢喝进去的味道，品不出个所以然。 放在桌边的精致笔记本非常显眼，浅色牛皮、卡扣、粉色毛绒花还有金属书签……李颜已经第四次不经意瞥了一眼。 韦韵之也注意到了，双手拿起笔记晃了晃，“这是我的宝贝，不能放在班里，要随身带着。” 啧，看来是写满了少女心事的神秘笔记，李颜回忆隐约浮现，好像是有一阵流行过带锁带密码的本子，基本都拿来当心事记录与日记本了。 花里胡哨的，女孩子们总是既让男生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又对男生表现的好奇讳莫如深。 女生真的不好懂。 韦韵之难道也…… 李颜还没想完，就听韦韵之说道：“你想看看吗？” 这么直球？那我也直球：“想。” 少女心事，乃是八卦盛宴里华美蛋糕上最甘甜的一颗樱桃啊！ 一瞬间，李颜竟然感到有点紧张。 万一里边写满了热切的表白，那可怎么办？少女心事虽好，有时候也不能随便看的。 韦韵之很大方地翻开了本子，里边竟然是……文章的剪贴？ 不是，文艺到骨子里了小美女，李颜悬着的心一下就松了，松的有一点点垮。 “我把我在各种报刊上看到的喜欢的文章，都剪了下来，收藏好，旁边还写了点感想，是很珍贵很珍贵的记录。这本是初二才新开的，我从四年级开始一年一本。” 李颜没有回应，在他看清楚第一篇文章题目时，他就愣住了： 《凛城烟火》。 “第一篇的位置，我正常一直空着的，但是难得有好朋友的作品，就给你啦。” 李颜吃了口面包，“谢谢你的肯定。” “不要这么客气，还是说你没把我当好朋友？”韦韵之微微鼓起嘴，佯怒道。 “当然是好朋友。”李颜笑笑，又喝了口咖啡，“其他的文章呢？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韦韵之慢慢翻开。 《新北印象》、《铁笼常衡》…… 李颜搓了搓手臂，琢磨着韦韵之喜欢《凛城烟火》这篇文章的话，对另外两篇有好感也很正常。 但是《坐望千百年的古建筑，后人不可忘》，这也贴上去了，怎么个意思？ 不对，《赏味期限》、《垃圾》、《当木棉坠落》、《青色之旅》…… 李颜呼吸都急促了，目前为止看下来，竟然全都是他用各个笔名发表的文章！ 你说城市系列的文字也就算了，哪怕是坐望千百年那篇文，他都可以用小胖子把秘密卖给了韦韵之说服自己，但是后边这些……他发誓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你……看得还挺杂？” “嗯。”韦韵之轻轻点头，垂了眼帘，她坐着的姿态非常好，脖子也是笔直的，跟肩膀之间形成了漂亮的角度。 像高贵典雅的天鹅。 “散文、时评、文学研究、爱情、推理……”李颜越看越心惊，这本笔记里所有的文章，竟然都是出自他手，“你……阅读量还挺大。” “还好，家里买很多刊物，有事没事我就会看看。”韦韵之用手撑着脸，歪着脑袋，“其实我也说不上哪里好，有时候看那么几句，觉得文章很吸引我，我就会剪下来。我妈还老是说我破坏书本。” 李颜又喝了口咖啡，“你觉得……这些文章，有没有什么共通之处？” “大概就是我很爱创作这些文字的人吧，包括你，李颜。” “呃……” “不是那种爱啦，是跟喜欢这些文章一样的情感。”韦韵之见李颜翻完了，也就收回笔记，放在手边，“就像我爱生活一样。” 少女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李颜扛住了这发暴击。 小姑娘你觉得你只是射了一支箭吗？ 你特么直接给我来了一发空对地导弹啊！ 在甜美的硝烟中有些晕头转向的李颜抓住了现实的稻草，“你的冰滴咖啡怎么还没上？” 韦韵之直勾勾地看着李颜，眼睛就对着他的眼睛，“噢，你知道冰滴咖啡为啥最贵吗？” “嗯？” “用冰块低温萃取，过程很慢。” “时间成本，我觉得是最昂贵的成本。”李颜点点头，“你平时都点这个？” “我平时不点，等太久了，有点浪费时间。” 这弦外之音，是怎么都没法会错意了吧？ 不过韦韵之不给李颜听弦外之音，直接奏响： “但是跟你一起，我想坐久一点。” 他妈榆木脑袋都得给一斧头劈开咯。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好朋友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感受，少女浑然不知她完成了一次无比热烈的表白，而被炮弹击中的人恰好就坐在对面。 什么致命浪漫信息差。 “因为我没什么好朋友。” 好在女孩选择了克制。 在李颜快喝完卡布奇诺的时候，冰滴咖啡终于上了。 韦韵之喝了一小口，见李颜眼里有好奇，竟然直接把咖啡推了过去。 “你也喝一口？” “啊？” 似乎刚反应过来这话不太合适，少女耳根又红了，“这个，我喝的这边，你用另一边喝？就……不是……” 李颜伸过去一根搅拌用的小勺子，舀了一小口——大概是三滴的量。 然后稳稳地、优雅地送到了嘴里。 这要是成年了，韦女士应该会大笑一声离席。 不过她才初中，所以她好奇地问了句“能尝出味道吗？” “没有，我不懂咖啡。”李颜留了卡布奇诺一口底不喝完，免得像在催促，“你说你没什么……好朋友？” 看来还真是高岭之花。 “嗯。我想跟大家交朋友，但是大家总是客气了点。”韦韵之撕下一块面包送进嘴里，“他们已经把我想象成他们心里的样子，我也就……没办法表现真实的我了。” 一个班级里，最出类拔萃的人，往往并不是最受欢迎的。 长相普通的不喜欢跟俊男靓女对比，矮个子并不乐意站在高个子旁边，家境普通的也不会跟公子哥为伍，成绩一般的跟成绩好的交流免不了一点点不自信。 但是大家偏偏又喜欢跟“优秀”的人交朋友。 如果一個班里的平均水平是60分，拿75分会很受欢迎，但90分就会被保持距离。 所以比别人厉害，但厉害在一个大家可以当做目标追上来的范围，是小团体里受欢迎的一大法宝。 但如果你外貌、条件、成绩各方面都很优越，大家就不是沐浴你的光辉，而是站在阴影之中了。 李颜跟韦韵之说了一番自己整理的“羡慕曲线”理论，然后得到一句反问： “那你呢？” “我应该算是100分了，此时羡慕曲线会来一个龙抬头，变成崇拜曲线。” 李颜啊李颜，这时候这气氛，怎么还想着装逼啊？ 幸好这是2009年，再过十年说这话，被隔壁桌听去了，李颜就得是某书上的普信下头男。 “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安慰我吗？”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李颜点头，“如果只是因为自己过于优秀而缺少朋友，那不是伱的问题，只是属于你的人还没有出现。” “出现了哦。” 糟了，这个女孩拥有美颜暴击，同时还叠加了真诚与直球攻击，物法双修。 “我说我没什么好朋友，是拿来解释我为什么想要跟你多待一会儿，而不是我为此难过了，”韦韵之打开李颜买的牛奶，倒了一小杯进咖啡里，“对我来说，好朋友是一个很宝贵的定义，如果我认为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也觉得我是你的好朋友，那就足够啦。” 说罢，她一边搅拌咖啡，一边用漂亮的眼睛盯着李颜。 就像在问，“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但是李颜回答过一次了，他早就肯定了韦韵之的“好朋友”身份，所以这一问…… 加上特殊定义是吧？ 只要把好朋友叠一堆buff，迟早这个“好朋友”连孩子都能生。 但不管怎么说，真跟初中生谈恋爱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也只能是暗戳戳带着好感共同努力走向未来，跟正儿八经的恋爱他就不沾边。 李颜不是禽兽，这本书也想要继续写下去。 不如就好好当着朋友。 他看着韦韵之这张长在他心尖尖的漂亮脸蛋，果断用“人生经验”催动了冷静咒语。 其实就算是正经的初中小男生，这会儿也开始春心萌动了，遑论李颜这个老光棍。 但以李颜当前的条件，他不缺人爱。 李颜是带挂的重生者，是一支指数级增长的潜力股。 从现在这阶段就套牢李某，并不容易。 再过几年到了适龄恋爱的时候，李颜这个名字要加上多少前缀，也还未可知。 如果到那时候，韦韵之能在李颜心里占据着这个“宝贵的好朋友”位置，姑且再说吧。 相信那时，李颜自己也会给这个“好朋友”加上独特的定义。 “只是好朋友吗？” 冷静下来的李颜问出了可以理解为热切也可以听出来无情的话。 至于怎么理解，又该如何反应，就看少女自己了。 青春期的拉扯，也是有意思得很啊。 “当然，至少现在也只能是好朋友。”韦韵之笑道，“妈妈说初中不能谈恋爱的。” 好家伙，一直球破万法。 “难道高中就可以？”李颜松弛了许多。 “呃……高三或许，可以吧？如果不影响学习的话？我问你哦，我是你的好朋友吗？” “回答过一次了，是的。” “那最好啦，拉勾。” 看着少女伸出来纤细的右手小指，李颜愣住了。 明明愣着，怎么手就伸出去了？ 韦韵之轻巧地拉了勾，笑得很开心，又支着肘把左手手指并拢，手心朝上。 “这是？”李颜不明所以。 “放上来，你的手。” 李颜疑惑地把右手轻轻搭在少女的手掌上，突然，少女手掌翻转想要拍李颜的手背，却被反应力强大的李颜躲开了。 韦韵之露出遗憾的表情，“哇，这都被你躲掉了，不行，你换左手。” 哇，好你个初二女娃娃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这二十六岁的老同志。 然后李颜把左手放在了韦韵之左手上，就在接触的一瞬间，她就翻转了手腕。 “啪”地一声脆响，少女开心得手舞足蹈。 “你好奇怪，”韦韵之笑道，“偷袭你右手都没成功，左手明明有准备还给我打到了。噢~可能因为我其实是左撇子。” 左手？ 李颜脑中过电，对啊，左手！开发球类运动的左手，不仅能提高运动水平，也能提升身体，更能开发大脑！之前还真是彻底忽略了这点。 这韦韵之身上带了什么贵人buff，见一次提点一次的？ 想着想着李颜竟然出了神。 “想啥呢？”韦韵之在李颜眼睛前挥挥手，“我听说你还打篮球赛？” “又是情报员林志远给的消息？” “我问他的，不要怪他。我能去看看吗？听说是放学了才会比赛。” “如果你进得来，家里也可以接送的话。” “你不介意就好。”韦韵之笑笑，喝起了咖啡。 “为什么，刚刚突然要……玩这个测试反应力的游戏？” “就是为了玩游戏呀，我有很多想跟好朋友一起做的事情。” 李颜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一通恋爱不恋爱的想法，庸俗了点。 还套牢还不缺人爱呢…… “李颜，”韦韵之眼看也要把咖啡喝完了，“你会跟我分享一些，你的事情吗？” “会的。” “拉勾。” 这次韦韵之伸出了左手。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交给我 一顿一点都不正式但是非常美好的午餐结束了，李颜在转角挥挥手告别了小美女，公交都不坐，慢慢走回学校。 步伐是越走越轻快，前世没吹响过的口哨差点都无师自通了。 宿舍门虚掩着，他直接推开进屋，舍友们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也已经习惯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颜，只是懒懒打了个招呼。 但是五秒后，林恒的哀嚎率先响起：“说，你说，你是不是谈了！” 其他人也纷纷放下了书本手机，陈凡也按下了电脑屏幕。 “怎么这么突然？”李颜还没问，李若飞倒是帮忙问了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这家伙从外边回来是挂着微笑的！” “卧槽！”其他人表情都变了。 “没谈，谈什么谈，才初中。”李颜摆摆手。 “你早上去哪了？”林恒追问。 “给韦韵之送面包了。” 这个名字的出现，大家并不意外。 “这叫回礼。” “中午就一块喝了个咖啡。” “这叫情调。” “我们很明确，只是做好朋友。” “这叫官宣。”林恒接话速度奇快。 “所以说，我们真的没谈，我堂堂正正，坦坦荡荡，说的都是实在话，就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了。”李颜很认真。 “啊……这种话，会对你造成困扰吗？”李若飞不好意思地问了句。 “我无所谓，但是她会。” “……妈的，学姐也听不到啊！” “她要来看我们的球赛。” “你真该死啊！”林恒开始在床上发癫，并且很快把病毒传导到其他舍友的位置。 很快403宿舍里就鬼叫连连了。 “老颜，你放心，下场比赛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会给你创造机会的。”林恒拍了拍胸脯。 “如果有需要的话，”李若飞也学着拍拍胸膛，“得分机会都给伱。” “搞什么……”李颜无奈，“别搞这些有的没的，好好打球，这是大家的比赛，赢球才是硬道理。” 5月11日周一下午，就是新北一中初一篮球争霸赛的半决赛了。 两个场地同时进行比赛，赛前热身的时候，李颜的脑子莫名有点杂。 思绪东飘西飘的，非常跳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看上去动力缺缺？”林恒走到李颜旁边一块热身，“学姐没来就没啥打球的兴趣啦？” “怎么会，这是我们的比赛。”李颜笑道，“打球只为兄弟打，不为女人。” 十班的篮球氛围非常好，虽然缺乏零班双李这种明星球员，但是比林恒强的有六個，个个都拥有持球突破与三分的能力——对于初中级的校园篮球来说，这是个很有含金量的数据。 关键是这个全民皆兵的队伍很团结，凝聚力很强，打球不上头，还非常礼貌。 例如现在，他们队长跟李若飞微笑着握了手，又跟李颜热情地打招呼，嘴里都是“你们很厉害”“多多指教”“希望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最狠的话是“我们会拼尽全力的！” 但凡哪个不长眼的喷一句“一群装备党”，李颜都有点名打爆他的冲动。 现在倒好，李颜自己都有一种友谊赛的感觉了。 他不知道其实是十一班队长赛后一直在散播“激怒李颜的严重后果”，导致十班选择了以退为进。 比赛开始，十班的落位速度显然比之前的对手快得多，不愧是种子队。 对面队长175的身高，不比李颜差多少，身板也比较厚实，所以选择了王牌对王牌。 但是选择单防就是死。 这球没什么战术好执行，一个体前小变相接降重心大力蹬地，十班队长重心调整回来的瞬间，李颜早就抹了进去。 十班的中锋严阵以待——虽然他只有178，所以遮天蔽日的那一位是高高跃起的李颜。 右手轻挑，拿下两分。 身体条件比你好，反应比你快，对抗性的球类运动就会变成很简单的游戏。 但是十班很快用行动告诉李颜，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 他们的战术很直接也很简单，进攻的时候通过频繁的穿插跑位拉扯零班防守阵型，从零班防守薄弱点发起冲击。 至于薄弱点在哪里？除了双李，都是薄弱点，哪怕是林恒也是攻强守弱的类型。 而且传导球的次数一多，像白晓生跟朱青伦这种缺乏战术素养的球员，就会不知不觉失位，从而得到近乎空位的好机会。 遑论除了双李，其他人体能都一般，当侯轩、陈凡跟梁天成上场的时候，这个弱点就会更加突出。 李颜当然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需要先观察。 十班的进攻第一球，果然轻松用传球撕裂了防守，由切入到篮下的队长完成终结。 白晓生马上意识到自己失位了，“我应该守着的，但是刚刚有人空了。” “放投。”李颜回应，“三分可以放投，中投跟不上了也可以放投，保篮板护篮下。你就一直站在篮底位置就行。” 才第二球，李颜就遭到了包夹，刚过半场，十班队长就上前紧逼，防守朱青伦的球员也果断上前逼压。 战术执行力不错嘛…… 初中的包夹其实不难解决，只要李颜自己拿得住球，加上队友能看懂他被包夹了就行。 例如李若飞就很快拉出来准备接球，李颜稳稳传过去，李若飞接球瞬间大力推向无人防守的朱青伦，在朱青伦接到球的瞬间李颜喊了句“投！” 于是他果断出手长两分——没办法，他不太会运球，还不如直接投来的利落。 球弹框而出，十班中锋正准备摘下篮板，却见一道人影杀出，“啪”地一声抓住篮球，刚刚落地又马上弹起，十班中锋甚至没反应过来，就看着球进了篮筐。 李颜这节奏，跟在场其他人压根不是一回事。 他朝朱青伦竖起了大拇指，“有机会就投，不怕丢。” 十班的中锋有些沮丧，不过他们的队长也同样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半场时间到，场面看起来是零班压着十班打，但比分却没有被拉开，打了个24比29。 零班只领先五分。 十班在防守上贯彻了“比赛可以输，李颜必须死”的战术，只要李颜持球，必定放掉零班外线最弱的一个点——这个点基本就是不会运球的朱青伦、陈凡跟梁天成，逼迫李颜通过传球的方式找到空位队友投篮。 十班坚决放，零班就坚决投。 但确实命中率感人，李颜也不能每个球都从天而降。 反过来虽然李颜反复让队友保持好位置，但毕竟位置感这东西不是简单几次训练就能有的，十班打得非常耐心，总是能通过球的轮转与人的跑位撕开防线。 观感上看，就是零班的进攻行云流水，轻松拿到空位机会，只是“运气不好”没投进，而十班这边则是传导半天才能得到同样的机会，只是把握住了。 但零班的队员们都知道，这是十班战术执行奏效的表现。 诶？你问为什么这样还是落后五分？ 因为李颜被包夹后的传球只是选择的一种。 他还通过暴力加速绕过两人防守、连续变相误导一前一后晃过两人、与李若飞二人转跑出机会投篮等方式，在中场结束前连拿7分，硬生生拉开的分差。 所以他还真有点累，中场休息的时候被队友围在中间，难得大喘气。 “颜哥，防守怎么办？” 被溜得晕头转向的白晓生撑着发软的双腿问。 李若飞表情不太妙，他知道除了自己跟李颜，其他队友的体能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侯轩倒是没问题，但是他投篮不太行，在十班这种放投防突的状态下很难发挥。 如果不找到防守的办法，继续让十班打成高成功率，等其他人体能崩盘，鹿死谁手就不好说了。 “防守，交给我。”李颜喝了口饮料，擦擦汗站起身，“分析完毕，他们完蛋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用脑子打球 主心骨稳住了，其他人不说爆种，好歹也能咬咬牙。 “我之前就说过了，第一不要把对手看太厉害，第二相信自己动脑子的水平。我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李颜放好毛巾，隔壁九班跟七班的强强对决已经开始下半场，不知道谁投进了一个三分，引发全场欢呼。 九班暂时以33比22领先，这个分差对于水平差不多的初中比赛，基本是没戏唱了，九班一只脚踏进了决赛，能否紫禁之巅相见，就看零班这边的表现。 “李颜加油！”苏雅嗷一嗓子，换来了李颜无奈的表情，于是她立马调转方向，“零班加油！” “阿颜，怎么说？”李若飞问。 “他们的传导只有三种套路，明显经过练习，我不认为切断这三种套路之后，他们还有能耐随机应变。” “怎么切？” “林恒，你锁死他们的3号，他有两个路线，最终基本走到45度的位置出手中远投。”李颜手里没有战术板，只能在桌子上虚空画画，“晓生，你不用动，你就站篮底下，不要补防，看到任何人往篮下来，不管有球无球，都张开双手挡一挡。” 那边十班的队长正在加油鼓劲，裁判——来自校队的师兄也吹了哨，准备开启下半场。 “其他人守住位置，若飞，”李颜拍拍李若飞的背，声音压低，“不管我防守谁，他们都会带我到底角，直接兑子，接下来你站位尽量靠我这一侧。我会尝试破坏他们的传导，我相信你阅读比赛的能力，压迫、反击、换防的时机，看咱俩默契了。” “没问题。”李若飞很兴奋。 “那我呢？”朱青伦疑惑。 “正常落位，我会根据实际情况让你调整位置，就算是防空气，你也站稳了，青伦。” “收到！” 这一通布置下来，虽然除了李若飞其他人都有点云里雾里，但信心是重新建立了。 十班发球，李颜快速观察着持球人3号与十班球员落位情况，快速完成着布置，“林恒，跟住，青伦往右边底角走，站住位置。接下来球给6号，12号中锋会挡拆。” 一下子也理解不了，战术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经战术，大家只能先按着李颜的指挥走。 果然，3号把球传给了6号，自己兜了一圈到左侧底角落位。 随后12号上提，但白晓生不为所动，盯防6号的李若飞也早有预料，轻松绕过挡拆，没有给6号机会。 此时跟泥鳅一样的三号正借助队友掩护从底线绕行，转到6号突破方向上的右侧底角。 林恒忽略了其他人，就一路硬挤。 失去了突破机会的6号果断将球传向了右侧底角——按理说，此时应该有一个3号接球，然后直接再跟12号打一個挡拆，但凡白晓生上提位置，6号就有了空切的机会，这时如果李颜补防，6号就会把球回给底角抽烟的队长。 如果白晓生不上提，3号就有出手机会，机会不够好6号就会兜出来换个方向再来一次。 战术一点都不复杂，但由于战术素养存在差距，零班的防守就这么被一次次拆解，来一波不行就再来一波，总有近距离中投甚至篮下的好机会。 但是3号兜了一圈却发现朱青伦站在底角等他，刚接过六号的球，另一边的林恒也追了上来，突然就被包夹了。 咋的请君入瓮啊？ 被包夹后怎么传球，是个难题。 最近的6号被突然上强度的李若飞死死咬住，远端的队长跟被放空的1号有李颜盯着，他不敢传，唯一的选择就是吊个高球给拉出来罚球线位置的中锋了。 球飘飘忽忽地传了出来，李颜闪电般启动，大喊一声“若飞！” 李若飞心领神会，撇开6号就往12号中锋的位置逼压，中锋果断把球回给6号，然而被突然杀出的李颜一巴掌断下。 叮！ 【篮球+1，四级技能，总数51】 嚯，突破百分之五十了？ 这一断，十班的球员根本反应不过来，连十班队长都只追出去两步就放弃了，眼睁睁看着李颜来了个舒展的扣篮。 听取哇声一片。 果然，灵活应变是根本不存在的。 十班没有一个强点，李颜守着的位置又不敢轻易进攻，所以哪怕朱青伦放空了一个人，哪怕林恒一直贴着3号跑，哪怕李若飞绕过了挡拆，他们还是机械执行战术。 导致了3号自己跑进双人包夹里，形成了“只能传给XX”的局面。 这还是在白晓生稳稳当当站篮底的情况下完成的。 传球路线已经被对手制定了，被断球也就成了大概率事件。 “运气吗？”十班队长思索着，他没有信心让队友“空位就投”，现在是落后的一方，必须要打成功率！ 然而下一次进攻组织，十班的持球人依旧是稀里糊涂就被逼到了绝境，只能停球之后左顾右盼。 这不是篮球游戏，也不是NBA，大家不是传球大师，视野就那么丁点大。 一旦被逼迫停球，基本就是被指定传球路线了。 李颜不会冒险每个球都尝试断，只要能掐断十班的进攻，半决赛的胜利就是探囊取物了。 全民皆兵的好处是执行战术成功时有多个进攻点，成功率有保障；坏处是战术失效的时候缺少硬解能力。 所以十班那些最终不得不单打或者强投的球，命中率真的很感人。 至于零班的进攻，很简单，反击。 既然队友没体力了，就交给双李来冲吧。 站在篮底的白晓生凭借身高臂长与抢板训练，确实是化身篮板巨兽，拿到球就往远处抛，反正总有一个姓李的会杀出来拿球上篮得分的。 每次十班传来导去大半天，最后来个失误或者勉强出手，那边零班就突然风驰电掣，两个猛男脚底生风，球砸的砰砰响，然后大跨步来一个舒展的上篮。 球进了框里，也进了女同学的心里。 这群女生找到了篮球观赛的快感所在，就是等十班进攻完了，就会有两个帅哥表演一波极速冲刺，然后默契击掌。 站在篮底下的几位可以说是看爽了，每次看到李颜冲刺上篮都会“哎呀”一声后退一点，搞得李颜是朝她们奔来一样，然后一群人就嘻嘻哈哈地讨论。 另一边的比赛结束，九班保住了领先优势胜出，庆祝之余也齐齐关心起了零班的战况。 52:37。 我丢，半场的时候不还势均力敌吗？ 然后邱立就看着打到比赛尾声的李颜，从人群中断球杀出，把球传给李若飞之后丝毫不减速，腾空而起接李若飞抛传完成空接上篮。 “传低了，没经验。”李若飞懊恼。 “没事，以后再试试，我现在也不熟练。”李颜笑着回防。 他们本来准备收手的了，但是十班一直还在拼命打，有人累得撑着腿大喘气还在追逐已经冲过半场的李颜。 是值得尊重的对手。 所以要打爆他们。 不放水，才是最大的尊重。 其实十班只是想要输的不那么难看而已，真是谢谢李颜看得起哈。 最终比分定格在54:37，十班把球带过半场被提示只剩半分钟之后，只是尝试投了个三分，零班这边也就不打了。 “宿命的对决啊，”邱立抬起嘴角，“零班就是靠这两个人，付出一切代价锁死他们。” “诶，立哥，那不是徐老大吗？” 零班比赛刚结束，一群人还在互相击掌呢，裁判抢了戏。 “校队队长，徐鑫。”裁判向李颜伸出了手。 李颜快速握了手，“徐师兄好，李颜。”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特地申请做你们裁判吗？” 李颜并不想这时候跟裁判聊天，击掌都没完成呢。 “师兄，刚打完球，咱们回头再聊。” “伱没搞懂，”徐鑫大笑，一把按住了李颜肩膀，非常用力，“学弟，我特地来观察你的实力，你确实很强，很有潜力。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新北一中篮球队。”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以键盘为投枪 李颜最近接到过很多“邀请”，杨成章认他做弟子，创族邀请他去参观，王培华邀请他到家里做客，苏思青给他写了信，后边或许还会有起源中文网年会的邀请…… 篮球队，实在不在考虑范围。 “羽毛球队我都好一阵没去了，现在太忙，暂时不考虑。”李颜笑笑。 “篮球队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嗯，谢谢师兄认可。” “你的水平是还不错，但距离真正的校队水平还差点，隔壁邱立在我们的训练下越来越……” 李颜一愣，妈的我连“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打”这种话都贴心地不说出来了，知道练体育的自尊心比较强，拒绝你又触到什么逆鳞了？ 这人高马大的徐队长，现在就跟主动问帅哥加个微信吗被拒绝的女生似的，搁那一个劲“哦我也没有很想加啦”、“笑死你以为你真的很帅吗”…… 挽尊不是这么挽的。 “徐队长，”李颜打断道，“我的态度很明确了，不用劝，我们还得庆祝呢。” 徐鑫看了身边围成一圈的零班同学，表情僵了一下。 “篮球不是只靠身体比别人强就行的东西，你……” “我们是靠脑子。” 李颜已经不耐烦了，羽毛球跟田径队都知道他李某全能战神不会把体育当毕生追求，打个球都跟追星一样，哪来这么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傻大個。 连零班赢球是靠破解了十班战术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搁这“只靠身体”…… “我们是有带着九班训练的，到时候输了球还想入队，可就不一定给你机会了。” “叽叽歪歪的……”李颜直接说了出来，“想给自己留点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潇洒离开。” 徐鑫表情飞速变换，最终便秘了。 那边邱立的表情更便秘——说起来特么不关我事啊，怎么感觉我莫名当了坏人？ 李颜理都没理，直接走向热烈讨论的零班同学，接受掌声与鲜花。 获胜的当晚，403宿舍的六位英雄获得郭启文特许，可以洗完澡在宿舍自习，不必到教室来。 大家甚是感激，然后火速洗澡吃个便餐就去教室夜自习了。 导致他们这么卷的罪魁祸首却在宿舍里写赚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其实大家想去教室，也有听苏雅他们夸一夸的意思在。”陈凡很实诚。 “找存在感嘛，正常。”李颜头都没抬。 “你不去吗？” 林恒拍了一下陈凡，“傻不傻啊非凡哥，他有学姐了。” “噢噢这样，是我迟钝了。” 李颜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别装了老颜，你就说伱是不是在跟学姐聊天？” “不是，是跟林志远。” “啧，还这么害羞吗？” “话都给你说完了林恒。” “走走走陈凡，咱们学习去，不然在宿舍，老颜害羞。” 这群舍友是越来越活宝了，李颜笑笑，看着林志远发来的信息： 你真是要火了啊颜少！ 这家伙有前科的，李颜无奈，手指翻飞：打篮球的照片流出了？ 小林：你怎么知道！[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全都是李颜在赛场上的样子，但是像素糟心、拍照技巧也稀烂，辨认李颜的方式是身上球衣号码“23”。 这他妈能看个屁啊？ 李颜：又是那个什么鬼群里的？ 小林：对，有人在群里发了这些照片，结果被骂了。 骂得好！这种无视当事人感受的侵犯隐私行为，就该…… 小林：都说拍得太糊了，没把你的帅气拍出来，不如不拍。 李颜：哦。 然后林志远就发来了一张高清特写，赫然是李颜抢断后扣篮瞬间的照片。 很专业，角度好、时机妙，肌肉线条明显、表情专注、动作非常舒展，连身上的球衣被风带起的褶皱都甚为飘逸。 李颜：妙哉，这人也太帅了吧。 小林：…… 李颜：不过怎么会有这么高清的照片？这得是学校摄影社的吧？他们宣传栏还没搞出来，照片先传出来了？ 小林：摄影社社长在群里，初二学姐。 牛的。 “学姐”就像一个关键词，虽然这几天林志远已经问了李颜无数遍，但一触发相关连锁，还是免不了八卦一番。 李颜干脆懒得答了。 于是林志远转换了话题：其实我要找你说的不是照片的事情。 先天开会圣体，被动光环：只要参会，会议时间延长百分之二十。 但是下一句消息让李颜傻了眼：南方文艺有篇文章聊到了《白发少年》诶！ 白发少年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林：哦不对，记错了，应该说的是《白发南宫剑》？反正就是你那本书。 李颜：没事，原谅了。 小林：哦……《南宫少年》，不好意思颜少。反正就是上一期的南方文艺，周刊来的，有个专题聊网文的，提到了起源中文网，在夸你这本书来着！ 《南方文艺》……算是地方刊物，从影响力到权威性，都远不如《临江文学周刊》的子刊《临江文艺》，但也因此会讨论一些其他正式刊物不太关注的内容，例如这次的网文。 李颜：你平时不咋看书啊，怎么淘到这东西的？ 小林：我跟我们班学霸（不如你）推荐这本书的时候，他跟我说的。 李颜尝试搜索了一下南方文艺，还真给他搜出来网页版，不过只会发布电子投稿内容，恰好——《网络：走向融合还是继续尴尬》赫然在首页。 不是，小胖，你确定这是夸我作品的？ 点开一看，作者先对“网络”进行了一波科普与历史脉络梳理，然后开始输出观点，总而言之就是网络是新时代“商业化的”、“大体量的”产物，与传统文学的追求有冲突，是“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全面融合的阻碍”，处于“立意不够高级、规范不够完善、方向不够正确的尴尬阶段”…… 文章列举了一堆时下热门的作品，在肯定它们提供了足够“茶余饭后聊以消遣的乐趣”之后，转头又是一通狠批，在这期间给了一句： “唐俟神飞的《南宫少年》如同彼时武侠，是为通俗作品，尚且可堪一看。” 最后还上了一波高度，“广大网络文学工作者，应当坚守文学之道，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 李颜皱着眉关掉了网页。 林志远呐林志远，这么一篇文，你都能从里边读出来“夸”，实在也是断章取义的天才。 这哪里是夸，这特么把我架在火上烤！ 这文章水平之低下，也无怪乎只能发在冷门刊物上。 充斥着一股文人的酸气。 看似在说李颜的文章是一股清流，实则高傲地把武侠乃至“通俗”都给否了。 李颜当场文思泉涌，准备写一篇文丢到临江文艺，你说网络，我就从更大的方向聊聊网络文学，逮着你的观点打。 这键盘，就是我的投枪！ 他还顺手把文章链接发给了肾虚公子，想看看他这种用实际行动支持网文的人，看完会有什么感想。 公子秒回：考不考虑写文跟他拼刺刀？ 李颜大笑不止：拼刺刀不至于，不过确实在写了。 公子：哪个平台？发来，我打赏。 有钱也不是这么认知世界的啊公子。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想怼”乃杂谈写作一大动力。 李颜只恨自己打字速度还不够快，没法把大脑狂飙的想法全都记录下来。 不过杂谈这种东西，不能啰嗦。 要一针见血，文字才有力量。 写出来五千字删删改改只剩两千字，补充到五千字又删改…… 在李颜写完的那一刻，顿感酣畅淋漓的一股劲从天灵盖刷到脚底。 叮！ 【作文+1，四级技能，总数60】 自从语文到达60%进度条之后，作文也开始了快速提升，辐射效果外加持续积累，很快就到了59分，但差这一分死活上不去。 李颜一度以为需要靠“英语作文”这种歪路子提升了，现在一看…… 原来是他还没怼过人！ 以笔为枪，还是畅快啊，文人的战争也是很有意思的。 舍友们一回到，就看李颜脸色有点红，纷纷露出惊恐表情。 “老颜，你要控制住自己啊！” 然后林恒就挨了李颜一发纸巾炮。 五月其实有不少事情，但莫名地，这些事都不在5月15日周五之前打扰他。 其实篮球赛相比绘画拍卖、唱片制作、征文结果等，从影响力上说确实不值一提。 但既然连老天爷都安排了自己享受这一段精彩，那就全情投入吧。 何况小美女还发了消息：周五下午我去看你比赛。 李颜：真是自信呢，要是半决赛输了，可就看不成咯。 韦韵之：你不会输的。 李颜：那当然。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五下午，正常情况下应该只剩参加决赛的两个班级同学会观战，但现场里三层外三层的场面，委实让李颜大吃一惊。 “新北一中的篮球氛围，有这么浓厚吗？” “你看看男女比例。”陈凡道。 嗯……初中篮球赛，男女观赛比例竟然达到了一比一，甚至女生隐隐超过男生。 “懂了吧老颜，有一批观赛者明显不是冲着篮球来的。”林恒坏笑，“学姐呢，她是来看篮球的吗？” “别成天学姐学姐的了，”话是这么说，李颜眼睛正环顾四周寻找着韦韵之的身影，不过放学过来要点时间，无所谓，反正绿色的荣西中学校服很显眼，“认真说一句，这场球是争冠的，大家说笑归说笑，不要真想着给我助攻什么的，赢球才是硬道理。” “阿颜，别紧张，我们也就说笑一下。” “那就行，篮球是为兄弟打的，”李颜高举起右手，“我们的眼里，只有冠军！” 不过热身的时候，零班队员都发现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这场比赛的裁判，还是徐鑫。 其实很好理解，他是校队队长，平时也兼任校队训练赛的裁判。 新北一中向来不太重视体育，体育老师会来观战做管理，但确实也都不参与裁判工作。 这么一算，徐鑫还是最高规格的裁判配置了。 周五下午的加班尤为痛苦，除了在场管理的是篮球队的教练，还有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其他老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郭启文被苏雅为首的女生围绕着，被迫成为啦啦队指挥官。 九班的配置毫无疑问是最强的，有在李颜班赛惊艳表现之前，被认为无可置疑的初一篮球第一人邱立，外加几个身体素质拉满的体育生，其中还有一個水平只是稍逊李若飞，也是某座小城少年组的队员。 比起十班这种全民皆兵的，他们有核武器邱立；相比七班这种双子星技术流的，他们有强悍的身体推反击。 身体素质，是青少年比赛里称霸的不二法门。 李颜依稀记得前世在凛城一中，同时拥有短跑与跳远项目合计四个冠军体育生的班级，如何用粗糙至极的技术与夸张的反击爆冷击败篮球强班。 绝对是一场硬仗！李颜感觉浑身充满力量，急不可耐地想要上场了。 随着徐鑫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李颜依旧用夸张的弹跳争到了球，刚开场双方都不熟悉，试探是第一要务，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战术。 从之前的单挑就看得出来，邱立是个骄傲的人，第一球他应该也想要单防李颜。 双方队员竟然形成了一种默契，几乎是站在两侧看两位当家球星单挑。 这次不一样了，李颜嘴角露出微笑，邱同学，你期待的全力以赴要来了，但你得问问自己，跟不跟得上！ 李颜变向都不做，误导也没有，就是靠速度，动若脱兔。 邱立被这速度惊得眼睛瞪大，横移是跟不上了，他身体靠住李颜主动发力往外顶，同时右手扒拉了一下李颜肩膀。 李颜被这犯规动作影响，一下没突进去，急停后撤出手中投。 球弹框而出。 “防住了！”李颜听到九班一个队员在喊。 防住你他妈个大西瓜啊，犯规动作不吹，鼓励对抗是吧？ 至少这时，李颜还不认为这位篮球队长会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公报私仇。 遑论这也不是什么仇…… 摘下篮板的九班立刻开启超跑模式，两个人全速往零班篮底下跑，邱立作为中转站接到球立刻就抛了出去。 但是李颜也拍马赶到，在九班田径生僵硬的上篮出手同一瞬起跳，直接扇飞篮球。 哔！裁判响了哨。 “零班23号犯规，九班15号罚球两次。” 犯规？ 李颜还没说什么，李若飞已经冲上去理论了，但是在裁判连连摆手与老师的示意中很快败下阵来。 “阿颜，说是追帽这个动作危险。” “行，没事，继续。” 球被场下的观众拿到，又轻巧地丢给了李颜。 这熟悉的一抹倩影，竟然是穿着新北一中校服的韦韵之？ 小美女笑嘻嘻地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拍拍隔壁一个高个子女生，“我也有新北一中的朋友，加油。” 真神奇，刚刚的火气烟消云散，一下就动力满满了！这是什么力量？ “这场比赛动作尺度可能比较大，大家小心点。” 既然鼓励对抗，那就别怪我发狠了。 李颜罕见地叫了个挡拆，切换到九班最瘦弱的一个球员，然后直接身体开路碾进去。 小个子完全挡不住，李颜一发力就往后退，几乎是被推着到了篮下。 然而，当李颜准备轻松写意完成上篮时，旁边扑过来的15号直接拉住了李颜的胳膊，导致上篮短了。 没有响哨！ 九班就这么拿了篮板又推一次快攻，打了个3比0。 到这李颜受不了了，冷着脸就走向了徐鑫，“哥们，我追帽连个衣角没碰着叫犯规，他拉我手不算犯规是吧？” “我没看见。”徐鑫面无表情。 “那我可以把他拉废。” “说这种话警告一次。” 李颜没理徐鑫，等李若飞带球过了半场，示意把球给他。 拿到球的瞬间李颜直接暴起，如狼似虎一步过了防守人，猛烈合球大跨步直接起飞。 这球是卯足了劲啊！ 九班的中锋本想上去顶的，但看着李颜这表情这动作这速度，本能地后退了一小步。 打个球而已，活着就好。 随后目送李颜大力砸框。 初中校园的篮球框，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扣。 所以发出了像要散架的金属声，螺丝跟球框都在哀嚎。 “李颜，”篮球组的教练竟然开了口，“别扣了，待会篮筐坏了。” 那边落地的李颜正在跟队友击掌，迎着台下同学的惊叫摆出凶狠的表情，正投入得蹭蹭冒火呢，被这么一句话给浇熄了。 他妈的，拼尽全力狠狠扣一个起势，就这么被场外因素给抹了。 双标的吹罚，九班也很上道地给犯规级别的身体对抗，现在连教练都说出这种屁话。 直到这时李颜才回过味来。 徐鑫的“公报私仇”只是借题发挥。 九班有初一唯一进篮球队的王牌，有篮球队的日常培训，说不定也有篮球队教练的指导，他们输不起。 尤其是不能输给一个“只有两个人会打球”的零班。 不想被打脸的，是特么整个新北一中的篮球队啊。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竭尽全力 但李某人还挺擅长打脸的。 他的装逼不以打脸为主要动力，但要是有人凑上来，这巴掌不扇下去晚上睡不好觉的。 为了面子也好，为了篮球队的尊严也罢，甚至你说是教练为了篮球队员的信心考虑都好——哇这么说李颜这个不加入篮球队的还成大反派了，甭管出发点是什么，只要搞我，我就要让你难堪。 九班不只会推快攻，阵地战的战术水平也不错——虽然大概只有三板斧，不过有邱立在，战术不奏效的时候还有硬解的办法。 不包夹就是高效单打，包夹了直接打快速传导空位出手。 篮球其实很复杂，但在层级有差距的情况下，也算是大道至简。 队伍里有一个单挑效率比队友空位投篮还高的人，基本上贯彻单打战术就行了。 不包夹一个人打烂你，包夹了空位投死你，大家命中率都差的情况下，就打质量出手。 不用在乎什么被包夹后处理球的问题，不是全员专业队的初中生班赛，包夹也就是二兑一的操作，只要队友懂跑位，传个球不是难事。 然后四打三，会点基本的快速传导球就全是机会了。 在此之前，九班是这么打的，零班也是这么打的。 但决赛不一样，因为双方队里的一二号球星都能对上位，邱立跟李颜都必须防守对方。 王牌兑子，包夹就是送。 本来应该是火星撞地球的比赛，李颜跟邱立兑子互刚，李若飞跟九班的2号强强对话，剩下的角色球员们想尽办法拼成功率，可谓看点满满。 然而，当邱立持球突破，李颜稍微给点身体对抗就被吹了犯规之后，局势就已经彻底倾斜。 很经典的裁判控场案例，你进攻对面一堆小动作主动发力没毛病，你防守稍微使点劲就是体毛哨。 看似只有两個回合的不公平吹罚，实则彻底影响了比赛走向。 一方放肆上身体，一方不敢防守，几个回合下来就花了，心气也没了。 关键是李颜开场就两犯了，五犯就得离场。 典，搞得跟菠菜下注打假球似的。 零班的队员们很明显表现出了焦躁，李颜摆摆手示意无所谓，跑过半场之后接球传导。 九班的人还算有那么一点节操，他们只对双李拼命上身体，对零班其他人还是正常防守强度。 双李打得非常难熬，感觉一突进去就被来了一招真数千手，特么的噼里啪啦一通暴击，没几下打在球上。 李颜假动作晃飞身前防守人，准备出手，刚刚被晃飞跳起的哥们回手掏。 结结实实给李颜脑袋来了一巴掌。 李颜直接把球砸地上了，然后就见九班的人拿过球直接发动快攻。 因为裁判没响哨。 这次不用队友出头，他自己大跨步走向徐鑫：“没水平可以不做裁判。” “你这样我吹你技术犯规！” “吹伱妈，要是输不起可以提前通知，我们可以不打。” 李颜冷静的时候队友出头，现在他上头了就该队友安抚了。 九班的人也过来劝，结果被李颜当众怼了句，“别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有打球朝脑袋打的吗？” 火药味一下就爆了。 好在郭启文跟九班班主任及时控场，安抚两句，比赛得以继续进行。 可惜他俩跟台下的许多观众并不懂篮球，只是以为九班动作太大所以李颜才发火。 李颜毕竟是李颜，新北一中宠儿不是说笑的，真把他惹急了篮球队可能就不是面不面子的问题，所以徐鑫收敛了些，只能真的“鼓励对抗”了。 不过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零班确实多数乖乖仔，但同时也是天之骄子，之前以为重在参与大家都藏起了傲气，现在都决赛了，那股傲气自然重新冒了头。 谁还不会怼一怼了？ 带着火气的零班队员虽然不会小动作，但使点暗劲还是会的。 两边的球越打越凶，几乎就没正经打成过几个回合，各种失误犯规罚球。 场面并不好看，队员体能消耗也很夸张。 眼看着零班又把比分追到了12比16，徐鑫稳定发力，这回他不吹李颜的哨，吹他队友的——零班确实上头了开始防守主动发力，尤其是侯轩朱青伦白晓生这几个有身体没经验的。 这下李颜也不好说什么。 而零班进攻这边，九班开始执行双人包夹，邱立单防李若飞。 其他人纵使有空位，心里有火身体缺力，命中率约等于零。 玛德，还真是一环套一环，铁了心这把必须赢啊。 那我就起个势，管你教练说东还是西，老子就是要扣！ 在九班罚球命中后，李颜快速要球猛推，一路狂奔直冲篮筐而去。 突如其来的炸裂加速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守在篮底的就只有提前回场的两个后卫了，一个167一个170，眼看李颜像辆跑车一样疾驰而来，他们也只能门户大开准备迎接。 “别给他扣！”徐鑫竟然没忍住喊了一声。 于是在李颜起跳的同时，九班后卫又稀里糊涂地准备破坏这个球。 但李颜已经起势，哪有什么盖帽的可能？ 只能一前一后，跳起身子想要挡住他，硬生破坏。 这都是极度危险的动作。 李颜在空中失去平衡，也顾不得什么球不球的了，更糟心的是两个后卫在他的冲击下已经失去平衡倒了一个，他是能保证自己用狼狈但安全的姿势落地，但恐怕就得对着倒下的兄弟来一记断子绝孙脚了。 这哥们罪不至此啊。 于是李颜只能岔开腿，强行迈开大步免得踩在倒地同学身上。 这哪里由得他随心控制？刚一落地迈出去李颜就暗道不妙。 要崴！ 这一步太勉强，怕是要从百草园崴到三味书屋了！ 妈的早知道还是直接一发断子绝孙算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明明电光石火间李颜左脚已经崴了一下，但后边他竟然就正常地支撑住了身体，甚至在撞到女同学堆里之前刹住了车。 好似刚刚那一崴只是个幻象一样。 但从同学们惊恐担忧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真的。 完全没有任何痛感，李颜皱着眉踩了踩左脚，一切正常。 这都不用跺一跺就直接恢复了？ 难道是“身体健康”技能的影响？帮助李颜规避了某个程度以下的身体伤害？ 类似要么不崴要么断腿那种，天然自带高强度护踝。 草……李颜一瞬间闪过念头： 这系统岂不是概念神？ 徐鑫的哨音把李颜拉回现实，刚刚这危险动作无论如何不能假装看不见，九班犯规，零班罚球。 李若飞亲眼看到李颜崴了脚，所以也不管李颜原地玩金鸡独立表示脚踝没事，也硬是行使主教练权利把他换下去休息。 这一歇，给歇了个19比29的半场比分。 零班落后10分。 看着一脸颓丧下场的队友，李颜只说了一句话： “十分算个屁啊！” 振奋效果一般，毕竟是短时间内被打了个13比5。 零班少了李颜这个bug之后，根本完全应付不了九班的反击。 实力差距摆在那，零班这五分还是李若飞强突三个换来的——包括一个罚球二中一。 这徐鑫还真有点东西，在这个时候哨子就偏零班了，接连吹了九班三个犯规，然而零班只罚进去一个。 控场套路2.0了属于是，先狠狠打你两巴掌导致球队大比分落后，等你没了心气，再在一些不痛不痒的机会上找补。 最后一看两队罚球数字也差不多，“怎么就说偏九班了？” 李若飞表情很愤懑，甚至罕见地发了脾气甩毛巾，“真就拿他们没办法？还害你崴了脚。” “妈的，我直接撞他们吧？”侯轩也很气愤。 “别别别，篮球是篮球，他们也不是故意伤人。”李颜站起身跳了几下，“我真没问题，下半场大家齐心协力，有机会就大胆投，十分不算什么，三个三分的事情。” “我分明看你崴了脚。”李若飞很坚持。 “他可以的，我看过了。”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是蹲在李颜旁边的韦韵之。 “学……学姐好。” 妈的你们这群叼毛，平时一个个骚里骚气的，现在怎么个顶个的乖巧？ 等等，她说她看过了？ 李若飞跟林恒马上看向坐在替补席的三位舍友。 “嗯，看了。”陈凡点头。 “还捏了。”朱青伦也点头。 “什么捏了，”梁天成摆手，“学姐检查了一下，她说她会点运动康复的知识。” 从旁边一群男生的表情就明白，他们的重心也开始从篮球身上偏移了。 新北一中啥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女孩？看着又好像有点眼熟？ 九班的同志们，你们赢了球，输了人生啊！ 不过李颜表示，他们也赢不了球。 “既然嫂……学姐都这么说了，”林恒笑道，“那就让老颜带我们翻盘吧，干烂九班！” 说完他四处环顾一圈，没找到自己堂妹的身影。 “干烂的不是九班。”李颜起身，“是这傻逼篮球队的脸。” 在大家眼里，重新回到场上的李颜是带伤上阵，全场都响起掌声。 迎回主心骨的零班队员也倍感振奋。 只有九班没做好准备，大尺度的身体对抗很耗体力，目前又领先十分，于是九班的打法变得保守，传导球也慢了许多。 所以就被李颜断了球。 黑色闪电一样的23号，冲到篮下就是一个扣篮。 全场惊呼。 李颜单手指天怒视裁判，篮球队教练叹了一声，“李颜，你要注意……” “坏了我赔，没坏就闭嘴！” 少年大喊道。 听到的人都愣了，马上又都大笑着开始欢呼。 “阿颜突然这么炸？”李若飞傻眼了。 “你猜猜为啥咯。”林恒耸肩。 “这他妈崴了脚？”邱立大惊，“都提起状态，别愣着了！” 带伤回归准备逆风翻盘，这剧本，大家都乐意看。 徐鑫额头沁出了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们是冠军 邱立整个人身体紧绷，看上去也比上半场更加投入。 队友准备上来挡拆，却被邱立招手示意要单打李颜。 李颜才刚刚扣了一个，带起了势头，邱立马上准备找回场子。 攻心为上。 这小子有点意思……如果能不依赖徐鑫的控场，李颜或许会真的欣赏一下。 想来这大概也不是邱立的本意，从上回的单挑就看出来，这家伙中二又骄傲，不像喜欢盘外招的人。 邱立仗着优越的臂展，打球大开大合，急停收球高举投篮那一下，可谓招牌。 但是这次不奏效，他急停瞬间发现李颜同步急停，就知道对手跟上了，但动作已然连贯，该出手只能出手。 然后就被李颜手指抹了一下，完成盖帽。 身体贴得比较近，盖帽完成后邱立落地没站稳摔了一下。 当即响哨。 李颜臭着脸夹着球就准备理论，却见从地上快速起身的邱立高高举起右手，“没犯规，好球。” “邱立！”徐鑫皱了眉。 “徐老大，让我好好打一把。” 李颜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徐鑫跟表情淡定的邱立，并不准备给他们面子： “领先十分开始要好好打了，那刚刚这个快攻被吹没了得不得加两分啊？” 没想到邱立竟然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接下来，咱们好好打。” 哟，你还不错。 李颜站在边线接球的时候给徐鑫一个看垃圾的眼神，你是真不行。 徐鑫嘴巴叼着哨子，一脸较劲的表情。 李颜接球，距离三分线一步突然拔了一個，球划过美妙的弧线应声入网。 “魔法冰晶三分箭！” 台下不知道哪位捧场的朋友喊了一句。 李颜跟徐鑫同步后退，笑着问道： “这球总不犯规了吧？” 没想到的是，那边邱立要了个简单挡拆三分抬手就扔，还真就给了个answer ball。 九班沉寂已久的啦啦队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声浪。 刚刚追到五分的分差又回到八分。 李颜刚刚开始运球，马上就有两个人死死贴防，在被允许一定身体对抗的情况下，指望球球单打实在不现实。 九班包夹战术贯彻执行得越彻底，就意味着他们放空某人的程度越彻底。 在邱立的全力干扰下，李若飞接球的条件并不好，李颜运过半场就选择了直接一记导弹长传送到底角的侯轩手里。 “投！”伴随李颜的大喊，侯轩果断出手三分打铁。 白晓生全力起跳抢板，然后抽筋了。 这是李颜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这群平时运动强度也就那样的零班同学，就算经过训练，确实也扛不住太高强度的比赛啊。 李若飞只能扛起中锋重任了，更糟糕的是，林恒的体能也到了极限，而场下还坐着一个随时会抽筋的朱青伦。 至于没多少汗水的计算机天才……请指出零班篮球队最菜的人并说明为什么是陈凡。 那么……梁天成看着李颜肯定的眼神，慌了。 不是，我？我打决赛？ 李颜只给了一句指导，“有机会就大胆投三分，这个球场也属于你，会赢的。” 翻盘真的变成了一件有压力的事情，看着九班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还咬牙硬撑的样子，李颜却有点开心。 还以为这场给青春留记忆的篮球赛要被傻逼裁判毁了，没想到越打越纯粹了。 不知道是邱立那句话说服了徐鑫跟教练，还是一颗三分稳住了他们信心，裁判也终于不再抢戏——至少没有破坏这最后几分钟的全力以赴。 林恒的体力槽已经彻底空了，得一阵一阵地发力，没法当李颜被包夹后的接应点，这活还是只有李若飞能干，但他一出来，篮板就完全没人保护。 李颜依旧跟李若飞打手递手，由侯轩来做挡拆，只要拿到一对一的机会，他就会立刻发挥单打优势，变相拉回再加速碾到篮底一个拉杆。 九班的防守也干净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凶悍，不过这大概是领先带来的底气。 你可以进球，但也得能防得住。 邱立冲了一整场，现在体能也有点捉襟见肘了，想来个转身上篮，结果差点没踩稳，又翻身强投不中。 李颜拿起球就是一通爆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拔了三分，潇洒穿针。 比分迫近。 眼看着裁判举起了只剩一分钟的牌子，两边的啦啦队连加油都忘了喊。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 九班已经推不动反击了，双方的比分来到了42比40，他们只领先两分。 现在必须打成功率。 对于体能耗尽有点跑不动的其他人来说，此时只有一个选择，把球交给邱立。 零班这边也就剩梁天成还能跑跑，防守也没什么阵型好说了，就是一对一当牛皮糖。 “李颜，这球我一定进。” “你不行。” 邱立猛然变相加速，跟李颜判断的一样，他要打成功率就得杀篮下…… 但他来了个急停，依旧保持着超高专注度的李颜还是跟上了。 邱立不得已只能原地后仰起跳。 这球难度很大，尤其是体能出现问题的时候，来个空中抽筋套餐都有可能。 李颜还是选择了扑防，几乎是扑到脸上去了。 然而球干脆入框。 九班的女生都疯了，嘴里一直喊着邱立的名字。 邱立一下没站稳差点抽筋，但看到李颜在快速要球，知道不妙，便强撑着就包抄上去。 李若飞及时接应，但是九班的队员跟饿虎扑食一般追逐过来，他马上又回给李颜。 梁天成上场之后，九班放空得那叫一个果断彻底，五个人追着四个人，自然补位及时。 他们在赌梁天成投不进。 李颜强突到底线之后佯装传球给牛角位的林恒，却突然发力把球丢给了弧顶身周无人的梁天成。 那我也赌一把，就赌梁天成投得进。 梁班不会运球，这种关键时刻拿到球，脚直接就被定住了。 “投！” 现在恐怕只有二三十秒，零班落后四分，梁天成这球要是没进，零班篮下无人必丢篮板——这把基本也就寄了。 梁天成其实不太懂篮球，甚至没有理解到这种压力。 他只知道对手居然不上来防守，而是选择待在篮底准备抢板。 “我好歹也是……前年级第一啊！” 球从他手中推出，以非常不标准的姿势，非常不典型的弧线飞向篮筐。 甚至是个空心。 九班的球员立刻摊了手，苏雅一声“啊”响彻云霄。 但还不是兴奋的时候，零班依旧落后一分，此时场上清醒的人并不多，九班有邱立，但零班有双李。 时间所剩无几，零班必须犯规搏九班的罚球。 而九班最好的罚球手就是邱立，所以邱立自己不会选择发球，他正在疯狂甩手暗示队友快发。 但那边李颜跟李若飞已经布置好了，邱立错失了轻松拿到球的机会。 不过神奇的是，李颜让李若飞防守邱立，这让他俩都没有想到。 李颜自己则是挡着九班二当家的接球路线，其实这位二当家已经腿软了，一看到李颜站在跟前，压根连跑都不愿意跑。 那就可以赌！ “若飞，待会你逼迫邱立的左手边。” 这是梁天成进球瞬间李颜说给李若飞的话，李若飞没时间理解为什么要放邱立的惯用手一侧接球，选择了无条件执行。 而在邱立挣脱李若飞往自己右后方跑准备接球的时候，李颜直接撇下九班二当家不管，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球从底线传了出来，后退的邱立看着斜插进来的李颜脸色大变。 球传得绵软无力，给足了李颜抢断的时间，在他跃起拦下传球的瞬间，邱立只觉得一口气终于是憋不住了。 看着大跨步完成上篮准绝杀的李颜，邱立大脑突然放空，耳边也听不见欢呼与叹气，似乎一瞬间自己脱离了这片球场。 心都脱节了，妈的。 “你们还有绝杀的机会，发什么呆！”挥舞双手高调接受欢呼的李颜跑过邱立身边，突然喊了一句。 邱立瞬间回魂，看到的是依旧咬着牙支撑的队友，是眼里充满紧张与期待的同学，还有表情非常复杂的队长跟教练…… 对啊，还有最后一攻！这一球才是决胜负！ 邱立持球，不再上头与李颜单打，而是叫了个挡拆。 其实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不过班赛而已，会给完“最后一攻”的机会，这一攻进了九班赢，球权易主则零班夺冠。 所有人就跟突然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样，最后提一把速。 邱立连续利用两个挡拆成功挡住了李颜，虽然在侯轩的补位下没能突进篮底，但至少得到了一个没有李颜防守的中投机会。 其实在这一瞬间，他考虑过把球给到空位的队友，但李颜跟不上之后马上贴住了九班二当家，其他人都是打反击的糙哥，让他们投篮还不如自己上。 所以他果断起跳出手，将胜负全都寄托在了这个中投之上。 邱立的偶像是乔丹，中投，是神的武器。 但很明显，他只是邱立。 挡住了李颜是没错，但绕过挡拆的李若飞从侧面杀出，用中指跟无名指决定了冠军归属。 球被盖了，掉在了界外。 徐鑫叹了口气，吹响了比赛终场的哨音。 邱立闭上了眼站在原地，李若飞抿着嘴转身找到李颜，直接来了个充满汗臭味的拥抱。 林恒一下腿就软了，走了两步瘫倒在罚球线中央。 侯轩冲向了替补席，拉着哈哈大笑的三位功臣就围住了梁天成开始欢呼。 零班的二十几个人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又围成了一个大圈庆祝。 九班的队友们拍拍失落的邱立，反复说着是自己没有打好。 两位班主任笑得很慈祥，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群孩子。 “我们，是冠军！”梁班喊了一句，全班都沸腾了。 林恒也从地上虚弱地爬起身，一眼就看到躲在篮球架后边的林筝墨。 “干嘛呀，你哥我多牛逼，多高兴的事情，一起庆祝，来！” 林筝墨默默举起了大拇指，又扔过来两瓶运动饮料。 “两瓶？”林恒一愣，很快回过味来，“噢……要给老颜一瓶。” 诶，对哦，最大功臣人呢？ 林恒一转身，就看到身后本来喧闹的不已的同学莫名安静了不少，眼睛不约而同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操场的大榕树树池旁，李颜撩起衣服，露出一小块腰腹，韦韵之正弓着腰，手里拿着棉布轻轻按压。 “卧槽……”林恒大惊，“这什么剧情这是？” “我找个水喝的功夫，他就找不着了，结果……我们这么看着是不是不太好？”李若飞道。 “李颜看起来很专注，我们这么多人看着都没反应，伱看，连九班的邱立都盯着看了。”陈凡耸肩，“晚上拷打吧，看你了林恒。” “等等，郭老师不是也在吗？”梁天成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们的视线找到了目瞪口呆的郭启文。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意义无需过问 “事情是这样的。” 403宿舍，零班的六位夺冠功臣把球衣扔到桶里泡着，没人争着洗澡，赤膊上身围坐在一起，就是为了不错过八卦。 被围在中间的李颜一脸严肃，“这场比赛你们也知道的，由于上半场的……” “跳过，讲重点。”林恒打断。 “我在一次突破的时候，这里不小心中了一发九阴白骨爪。”李颜指了指贴着棉纱布右腹部，“要说肾上腺素也真是神奇，竟然让我毫无感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道长近四厘米的流血伤口。” “这么严重？”李若飞皱眉。 “其实就是破了皮出点血。”李颜笑道，“所以嘛，我也觉得没啥问题，但刚好透过球衣粉色那块渗出来，可能看着比较吓人，她又说自己学过一点医疗会处理伤口，非把我叫过去。” “她？讲清楚点。”朱青伦颇有气势。 “……韦韵之。” “很好，请继续。” “韵之把我叫过去，然后处理了一下伤口，刚好被你们看到了。” “详细点，前边说那么仔细，这里就缩略了？详略不得当，负分！”林恒拍案而起。 “……韵之发现我球衣有血迹，招手让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有伤口，就准备原地给我擦伤口，但我觉得太显眼，她就拉着我到树池那边。”李颜摆出无语的表情，“然后她从小挎包里翻出来棉纱布跟酒精，就开始给我清理伤口。我觉得球衣湿哒哒的，就自己掀起来。” “没了？” “不是，你们还想听啥？” “后边大家起哄然后学姐笑着招手离开呢？”梁天成很急的样子。 “这都给你说完了，还有啥好说的？” “梁班，重点不是这个，”林恒摇手指，“对话啊我们想听对话，你们说啥了？” “……我说，这样不太好吧，她说，有什么不好的处理一下伤口而已。” “警察听完都不信。”陈凡补了一刀。 李颜无奈地扬起手臂，“都说了，我跟她只是好朋友，你们谁要是带着棉纱布跟酒精……” 五位舍友突然爆发出笑声，并且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林恒指着李颜，一脸得到了满足的模样，“快，老颜，再来一次，再表演一下那个。” “……我跟她只是好朋友。” 五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他妈的。 八卦聊够了，几个人轮番洗完了澡，打球时身体的兴奋感逐渐退却，酸胀与疲惫找上了门。 他们决定今晚奖励自己不去夜自习。 所以等李颜最后一個洗完澡出来，五位舍友全都躺在了床上。 “今晚不去夜自习的话，想不想吃汉堡？我叫个餐。” “这么猖狂？”朱青伦大惊。 “这家伙当着郭老师的面跟外校学姐打情骂俏，郭老师啥都没说，超规格就是超规格，咱们只管享受就是。”林恒整个人瘫在床上，看来是体力透支的后遗症找上门了。 “说起来，阿颜，”李若飞开启了新话题，“我至今想不通，篮球队的教练跟那个裁判，说是篮球队队长是吧？他俩怎么那么……” “傻逼。”陈凡补了一句。 大家均点头表示赞同。 朱青伦难得将炮口对准了外人，“那个裁判已经够傻逼的了，就因为颜总拒绝入队觉得折了面子，就公报私仇。没想到那个老师，竟然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他们不应该不认识李颜吧？至少这个老师不应该不认识，你们看看其他老师甚至校领导对李颜的态度，”梁天成因为那颗三分球，到现在都兴奋得很，“就因为不入队的事情，这么堂而皇之针对？我跟若飞一样想不通。” “事实证明，傻逼到处有。”林恒笑道，“这老师格局太小，想着挫挫老颜锐气，结果被反噬，送他俩字，活该。” “李颜，你觉得呢？”意识到李颜半天没开口，陈凡问了句。 结果他的回答让大家大跌眼镜：“也不算傻逼，从他们的角度出发，能理解。” “啊？伱啥时候这么慈悲了？”林恒大惊，“不对啊，你在场上怼得还挺凶嘛。” “他们有他们的立场，我自然也有我的。” 大家用沉默表示自己没听懂，公报私仇算什么立场吗？ “第一，我因为学习成绩得到的地位，在篮球场并不能同步。”李颜坐在了电脑前，“田径跟羽毛球的尊重不是源于我的学习，是我用战绩一步步换来的。” “但是他们认可你篮球的实力啊，都来招揽你了。”李若飞道。 “上边那一句只是为了否定，我因为学习成绩好篮球队就‘不敢得罪我’这个逻辑。”李颜继续说道，“我问问你们，篮球教练跟队长，他们是干什么的？” “打篮球啊。”朱青伦秒接。 “是代表新北一中去参加比赛，教练指望篮球队出成绩给自己的教练生涯增光。” 大家没有接话。 “初一最好的苗子就是邱立，九班也一直被篮球队训练，夺冠了对于篮球队的声望有帮助，对于邱立信心的建立也有帮助。但如果被一直都是重在参与的零班打败了，心气就没了。” “为啥啊？”梁天成真心发问。 “你得去问问羽毛球队那群第一次见我巴不得打爆我的家伙。”李颜轻笑，“我们代表的是学习最强，向来会跟‘不擅运动’结合在一起，算是一种刻板印象。而体育生这个群体，也往往会被认为学习不佳，不然我当年刚来学校怎么震撼到你们的？” “噢……所以学习已经被碾压了，如果在自己擅长的体育还比不过，挫败感会很强？”梁天成若有所思。 “教练不能接受篮球队的未来折在这里，也不能接受篮球队的威望被打击，所以赶紧拉拢我，只要我加入了，不论输赢教练跟篮球队都是大赢家。徐鑫自然是执行教练意图的人。” “啊……” “结果我不加入，徐鑫当场就急了，想尽办法说服我，激将法都出来了。”李颜已经开始对着键盘噼里啪啦，“既然说服我加入失败了，那说什么都要保住九班的胜利，甭管丑陋与否，你们也看到了，对于新北一中来说，初一篮球赛就是个娱乐性质的活动，学校压根不重视。 “得罪了我又如何，哪怕后边我去找校长告状，声泪俱下，校长最多也就批他两句，相信如果九班拿下胜利，他自己都会第一个跟我道歉——事实上，徐鑫在安慰邱立之后，也第一时间找我道歉了。我不加入球队，教练的首要任务就是保住邱立的信心与篮球队的威望，他只有一个任务——带领新北一中篮球队拿奖。” “不是，为什么校长就只是批他两句啊？”朱青伦有点不爽，“你真去找了校长，校长肯定要表个态度吧！” “行，那不只是批他两句，直接当我的面狠狠骂他，但谁知道是不是逢场作戏，说不定骂狠了校长晚上还得请他吃个饭，回头说两句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李颜看了一眼朱青伦，“青伦，那我问问你，你希望校长怎么做呢？” 朱青伦没回应。 “给个处分公告天下？开除他？他可是篮球队教练，骂他一顿也是安抚我，开除他最多也还是安抚我，他当篮球教练都多少年了，换个人成本很高的。” “你确实能让校长开除他吧？”朱青伦还是有点纠结。 “是可以，”李颜笑了一声，“如果我去校长面前撒泼打滚，说如果不把这个臭傻逼开除了，我踏马直接转校，那相信校长确实会开除他，因为把我俩放到天平上去，价值孰轻孰重就很明显了。” 朱青伦又不说话了。 “问题是，我干嘛要把自己跟他放到天平上去？多特么掉价啊。”李颜大笑，“我又不是傻逼。” “那这就算了？”朱青伦看上去比李颜还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费劲巴拉拿我自己当筹码一点意思都没有，”李颜耸肩，“哪天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他后悔到半夜睡不着才有意思咧。顾梓羽你认识吗？” “听说过，好像之前莫名其妙跟田径队的在厕所打了一架。” “总而言之，我还挺记仇的。” 李颜并没有下文，让朱青伦好半天摸不着头脑。 “可惜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闹腾半天，还是输球了。”林恒叹了一声。 “只赔了夫人没折兵。”李颜道，“邱立说让他好好打，教练跟徐鑫就不控场了。这邱立，心气比他们预料的要高，心高气傲不服输。单挑我打进那球之后，已经不存在输球就没了信心的可能。” 五位舍友看来看去，最后目光集中在李颜背影。 老半天林恒才问道，“老颜，这就是你看世界的方式吗？” “嗯？” “从……利益出发？”梁天成总结道。 李颜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都顿了一下，“或许吧。” “阿颜的思路一直都很成年人，成熟得很。”李若飞评价。 随后大家频频点头，表示非常羡慕李颜这种成熟的思维。 李颜表情却很复杂，曾经他也盼着自己早熟，但用这样的视角看待世界，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篮球赛夺冠了，李颜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欢呼声没有文艺汇演时那么响，成就感也远远比不过他目前做的许多其他事，至于被崇拜……他已经是初一年级的神了。 锦上添花，但太花了已经看不见添到哪去。 在梁天成扔进三分之后，李颜冲向慢悠悠长传球准备抢断那一刻，他心里竟然有过一个诡异的想法： 这球干脆别断下来，把最后一攻的绝杀机会留给我。 但最终他还是断了下来，反超比分，把舞台的最后一瞬交给了咬着牙的邱立与拼命防守的李若飞。 在比赛结束的瞬间，李颜心里竟然不是欢腾与雀跃，而是一个很成年人的想法。 为了这一刻花掉那么些时间，值得吗？ 或许他的兴奋阈值已经被拉得很高，野望也早已需要大餐才能满足。 他曾在脑子里幻想过零班的冠军来自他的炸裂扣篮或者超远三分，但最后是由梁天成的神奇三分、自己的抢断反超与李若飞的绝命一帽组合拳拿下的。 还有筋疲力尽的林恒、关键补位的侯轩、抽筋的白晓生、快要抽筋的朱青伦、参与了球赛的陈凡…… 陈凡：等等，你礼貌吗？ 或许在很多年后，孩子穿着脏兮兮的球衣放学回家，兴奋地讲着今天投进了几个球的时候，这些已经成家立业的舍友们，会突然两眼放光，开始跟孩子讲起当年爸爸是怎么一路过关斩将，在被裁判针对的情况下，逆风翻盘拿下冠军的。 梁天成这记三分球，会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空心刷网，直到成为他青春的注解。 想到出神处，李颜竟然兀自笑了一声。 “卧槽，老颜你是不是在跟学姐聊天！” 宿舍又闹腾了起来。 李颜正在过第二次青春期，不用问一件事情的意义。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系统还有潜力可挖 周末的403宿舍，一片哀嚎。 睡了一觉，篮球决赛的激烈对抗带来的后遗症爆发了。 林恒表示宁愿憋尿也不要忍痛起身，连李若飞这种篮球高手下床都下得手抖腿抖。 然后他们发现这一觉睡太沉，竟然已经是早上十点。 “哎哟……好酸，李颜呢？”陈凡虽然运动量最少，但也一样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卧槽？”听到李颜不在，林恒倒是精神了，硬撑着身子起来，“这家伙还有精力？” “怎么就得没精力？”李颜拎着两袋早餐就进了宿舍，“起晚了你们，害我又把东西带出去热了一遍。” “你早上干嘛去了？”大家纷纷下了床，看着眼前一桌包子油条豆浆，愣住了。 “出去跑步了。”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李颜当然不是为了装逼，他只是有点不爽。 篮球赛强度挺大了，打得也很拼，结果除了篮球加了突破百分之五十的一分，系统非常安静。 身体相关的数值是一个没涨。 而且今天一早醒来，他也只是感到身体“有点发酸”，所以特地去晨跑一圈，想利用酸胀感再把自己逼到一个小极限。 结果可好，跑完连这点酸胀感都消失了。 于是他去买了鸡蛋豆浆肉包子，从今天起，他要执行“多吃”战略。 赚这么多钱，还忍受食堂干嘛，除了锻炼积累，还得走营养积累的路子，双管齐下！ 可惜提升到了现在，想要来一波酣畅淋漓的数据暴涨是难比登天了，这系统很懂什么叫张弛有度，给你吃口糖爽一爽就得沉寂好一阵。 李颜就当是厚积薄发吧，这四个字快成座右铭了。 “阿颜，”李若飞吃着包子问，“我明明看到你的脚崴了，翻得很严重，怎么你会啥事没有呢？今天有没有感到痛？” “真没有。”李颜原地跳了一下，“我不会傻到对我的身体如此不负责的。” “真是神了。”李若飞只是摇头感慨。 确实很神，原本李颜对系统的认知也就是“提升能力”，现在看来这个提升，有点像游戏直接加数值，跟现实生活的提升完全是两条赛道。 几乎可以说是概念神。 说你会，你就是会了，只要把数据提上去，以后最菜也是这水平。 可惜那种酣畅淋漓一同提升的快乐，现在已经很难再有了。 开拓伊始，遍地黄金。 在一张白纸上创作的自由度最高。 就像李颜刚觉醒系统那会儿，稍微干点什么就能听到一声“叮”，整理系统各种技能整理得头大，还得开被吐槽的设定章。 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痛并快乐着，等他系统上列了一堆技能并且主要的技能提升到瓶颈之后，李颜真的无比怀念当初各种摸索系统机制的日子。 就像打游戏，一开始啥都没有，后边不停解锁各种栏，装备栏、宠物栏、技能栏、坐骑栏…… 然后从涨战力只依靠升级，到刷装备、培养宠物、学技能卷轴、淬炼宝石、淬炼武魂、淬炼…… 美妙的拓荒期。 等游戏角色能刷的都刷了，到了啥都要吃等级长经验的时候，也就是李颜的现状了。 已经好一阵子没东西给他升格辐射吃经验包了。 本来还想琢磨一下生活技能的，毕竟之前只是嫌烦直接归类了，想想办法找这些零碎技能的共同点，应该可以得到一波客观的提升。 但是生活技能不可能独立于这些小技能存在，李颜的认知只能直接把它定义为三级技能，那就是根据现有相关技能给数值，偷鸡不了。 想在零碎技能里找共同点的难度并不低，费这劲让自己变得更能认路更会骂人更会做家务……似乎没有太大意义。 不如把精力放在“学科”身上。 这是他想到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李颜已经尝试过激活二级技能“学科”，以此借高分学科之威，辐射新学学科，上演一波炸裂的空手套白狼。 但他失败了。 不同于其他二级技能的觉醒，“学科”只是对诸多三级技能的一种分类说法，而不是概念升级。 要是能这么偷鸡，李颜干脆想一个“知识”的大概念，只要是人类已知的一切全都辐射提升了事。 想要有一个在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音乐心理经济计算机……等等等等之上的概念，李颜就必须先找到这些学科之间的共通点。 结果呈现上可能跟“分类”一回事，但思考过程却不能用分类的方式思考。 他必须探究本源。 这可难了，数学物理计算机，或许学到深处了确实能融会贯通互相理解，什么以数学思维看待物理世界，以计算机思维解数学题巴拉巴拉。 现在确实做不到，但或许是一个努力方向。 想到此处，李颜轻轻叹了口气，人却轻松不少。 不管咋说，系统神秘的一级技能还没出来呢。 二级技能已经是这么大的概念了，一级能是什么东西？ 属于李颜的人生游戏，还有一些提升栏没解锁。 想不出来的东西干脆不想了，把空想的时间用在搞事情上，“厚积薄发”嘛。 周五晚邓宇迪发来消息，希望能约李颜见个面，聊聊手机系统的事情。 果然也是个有野心爱搞事的人，李某没有看错。 李颜早上跟黎凯打了电话，说下午再去一趟临大交流，没想到黎凯那边带着队伍跑肯上校那边调研宅急送去了。 看来上回李颜的话确实给了他们一些动力啊，本来还想着去趟临大顺便找肾虚公子喝杯茶，等下次了。 见邓宇迪就比较简单了，新北中学全住宿式，离新北一中并不远，高中生的行动也比初中生自由一些。 李颜干脆约到了比较近的一家肯上校炸鸡，他也准备自己问问宅急送的一些情况，虽然可能前台那位热情的小哥并不清楚。 图书馆不适合说话，其他地方消费又太贵，跑到肯上校或者麦叔叔点一杯可乐坐一天，写写作业聊聊天，是当时很多初高中孩子的周末最优选。 邓宇迪以为李颜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到了现场发现桌面摆着……一只炸鸡一份鸡块两对辣翅两个汉堡两个蛋挞一份薯条两杯可乐。 傻眼了。 “可算来了哈，”李颜笑，“邓学长。” 邓宇迪眯着自己的小眼睛，拉开椅子坐下，“不用叫什么学长，叫我宇迪就可以了。李颜，伱点这么多……吃不完啊。” “午餐嘛，没事。我饭量比较大。” 主要是打篮球打狠了，消耗也不小。 邓宇迪从包里掏出来几份资料，“这是我最近搜罗的手机系统相关资料……” “那个，宇迪，”李颜指了指桌面，“要不咱先吃饭闲聊会儿？” 邓宇迪连连点头，“噢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怪我，满脑子想着系统的事情了。” 然后他又移开了汉堡，腾出来一点桌面位置，摆上了笔记本电脑。 好家伙，笔记本在09年这么不值钱吗？ 逻辑：参加信息学奥林匹克的优秀选手不可能没有笔记本电脑。 邓宇迪左手拿着汉堡开始啃，右手操作着鼠标，眼睛盯着屏幕，看来他平日吃饭也都是这个状态。 ……行吧，这家伙还是很有电脑天才气质的。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谁说我是要做外卖了？ 邓宇迪同学非常有意思，遵照华夏传统美德“食不言寝不语”，一旦把状态切换为“吃饭”，就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好歹有个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李颜就只能安心享受美食了。 结果邓宇迪吃得比李颜还快还多，炸鸡都是他主动拆的。 尼玛，合着说吃不完是指你一个人吃不完所有是吧？ 直到邓同学把手里的鸡腿都嗦干净了，又施施然去厕所洗了手，他又马上切换成讨论模式。 讨论点主要集中在罗伯特身上，邓宇迪认为真想搞出来一套能用的系统，只能从开源的罗伯特入手。 与陈凡很不一样的是，邓宇迪竟然是个浪漫主义派，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一副“我们真的可以”的样子。 李颜听得不得不给他降个温，“宇迪，这個……我们目前这阶段吧，主要还是‘尝试’，咱们总不可能真的就几个人搞出来人家几十个高级工程师的东西。” “X系统还是一个人整出来的呢。” “那不也是后来开源被一大堆人优化才能正常使用的嘛。” “嗯……没事，到底干成什么样另说，心里不能觉得自己不行。” 李颜大惊，他妈的他居然也有被教育“自信”的一天？ “倒也不是说不自信……不过你说得对，不管咋说前人也开了路，改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创族看看，咱们实地学习一下。” “就是这个，我也认识一个创族工作的大哥，是我爸以前的学生，到时候可以让他带带咱们。” “你爸？” “他在临大教计算机的。” 草…… 王航老爸王培华，陈凡老爸光电研究所所长，现在你邓宇迪的老爸又是个大学老师？ 同学爸爸这个圈子的人脉很了不得啊。 “行，”李颜想着方墅可能不一定有时间细细讲解，让一个员工带着也不错，“他是什么部门工作的？” “科技产品部。” “巧了，给咱们开研究室的就是方墅。” 邓宇迪突然感受到了一种降维打击。 “以前有听说你的名字，知道新北出了个了不起的学生，哇靠，没想到这么牛。” 李颜表面：“谬赞了。” 李颜内心：夸早了，认识个方墅算啥。 “你会想要组建团队吗李颜？” “我这不就是在组？” “不是说咱们这样的，而是真的能把东西做出来的。”邓宇迪兴奋起来，下巴会有点往外突，简直就跟某著名历史人物画像似的。 “计划是有，但现在没钱没资源没成绩，只能算是前期准备。”李颜认真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亲力亲为’就能搞定的，说实在的，就算我们特别牛逼，整出来一个能用的系统，其实也干不成什么事。”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咱们上回聊的造手机，你准备直接搞出软件生态，从软件生态需求的角度优化系统，从推出的那一刻就是‘改变生活’的完整版。不过……这个需要很多很多想法，跟我聊聊吧，伱上回说的要做外卖的事情，我也很感兴趣。” 李颜一愣，“不是，谁说我要做外卖了？” “你不是都找临大那个饿了吧团队了解东西去了吗？不是要做外卖？” “了解一下就是做外卖，我参加个文艺汇演就是要当明星啦？”李颜笑道，“而且外卖很难做的，只做特定区域的小范围平台，那跟他们现在的饿了吧没有任何区别，没啥意义。真想把这个平台推广出去，那是直接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事情，他们凭什么要用，是个极其难以解决的问题。” “啊……”这方面邓宇迪直接蒙圈。 李颜喝了口可乐，“我其实是要一个算法。” “哦！”这方面邓宇迪来劲了。 “如果要做一个大的外卖平台，并且组建自己的配送队伍，那如何派单并且灵活根据外卖单子进行路线规划，就需要一个牛逼算法的支撑。” “多牛逼？” “……你还挺幽默的宇迪。”李颜尬笑一声，“真要搞一个外卖，就算不考虑大家为什么要用这个起步问题，其他要考虑的问题还多得很，那都不是几个人坐在一块拍脑袋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你想先搞一个算法模拟？” “对，数据就取自饿了吧团队。”李颜点头。 “那你不还是要做外卖？” 终于问到这句话了。 看到李颜翘起的嘴角，邓宇迪暗道不好，他隐约觉得自己要被装了。 “基于可预见的人手一个智能手机的未来，这个算法真搞出来了，绝对不只是外卖这么简单。能送外卖，就能送其他东西，只要把供应端做好了，买便药、买菜、短途快递，啥都可以送。而且既然有了派单接单与地图路线规划导航这些能力，就不只是能拿来买东西，还可以打车。” “啊……”又是邓宇迪比较蒙圈的内容，“这得是多少工作量？” “宇迪，你比我还自信。”李颜大笑，“我都不敢想真的做出来，我的想法，是搞概念。搞出来一个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成品，但不用到能直接用的程度。” “我确实很自信。” “……”跟邓宇迪沟通需要一种特殊的节奏，目前李颜还没找到。 “有了概念成品，你是说一个手机吗？” “都行，哪怕是一个演示。”李颜耸肩，“只要能把我成套的想法展示出来，让各路大佬们看到可行性，愿意用他们的资源加入进来，就成了。” “哪来的各路大佬？” “开发者大会、科创大会、‘我同学爸爸’朋友圈。” “你好，我收拾一下桌子，谢谢。”一位年轻男店员端着托盘过来，不太熟练地清走了桌上的食物残余。 “诶帅哥，”李颜叫住了他，“想问下，你们宅急送是怎么个运作模式？” 刚来打工不久的年轻人有过一整周的培训，重点之一就是应对客人“奇怪的问题与要求”，经理用过来人的经验给他科普了各式诡异问题，包括但不限于“不吃饭用你们厕所行吗”、“能不能给我一瓶番茄酱”、“汉堡不要面包多片肉可以吗”、“帅哥/美女要个联系方式行不”、“十天没吃饭了给我一个汉堡吧”等等。 但他真没想到会有问宅急送运作模式的，超纲了朋友。 “我帮你找下我们经理。”说着这位年轻人就压低帽檐走进了后厨。 我靠，直接把李某人当找茬的了吗？ 经理是个活力四射的三十岁女性，比少女成熟，比熟女活泼，一眼三十。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您好，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我们聊一下宅急送的运作模式？” 经理看着眼前两个小弟弟，桌上还摆着电脑跟几份文件，她认得校服是新北最好的初中跟高中的，想了想拉过椅子坐下： “你们是要做课题吗？” “不是的，我们只是吃饭的时候聊到宅急送，很好奇是怎么做的，就……问了问。” “不愧是好学校的学霸，”经理咯咯笑了声，“小弟弟，你才初中吧？” “对。” 经理放下了戒心，两个小孩而已，宅急送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个运作模式算不得什么。 “我们正常是电话订餐，主要依靠……” 经理对宅急送其实也就是知道个表皮，说明了订餐系统跟呼叫中心根据点餐地址所在区域配对最近门店，分拨订单后由专门的一条队伍负责配送，也就挤不出别的东西了。 李颜询问了几个问题，涉及具体技术操作的她确实不知道。 邓宇迪记录得很仔细，但李颜兴致缺缺，宅急送的成功其实依托于肯上校的品牌实力，按区域开的足够多的门店确保了辐射范围，高额的配送费养得起一直配送队伍——以李颜所在餐厅为例，配送员平时也参与日常工作，只是有配送任务时以配送优先。 而且令李颜惊讶的是，经理说这边的配送员并不使用导航，因为都是各自负责一个片区的，早就走习惯了，实在没找到一个电话给客户就搞定。 这其实是现有“楼下小炒送餐到我家”体系的品牌化专业化扩容，跟外卖平台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他至少知道对如何筛选届时黎凯团队的实验数据有了一些眉目。 而且也反过来说明，李颜的思路在目前确实还算比较早。 那就行，概念产品这东西，要的就是一个颠覆性。 要快，哪怕最终成果可以慢点，但是阶段性成果必须抢先。 李颜问经理的问题问完了，经理的问题接踵而至。 “小弟弟，哪里人呀？” 李颜果断谢过并告辞。 “说实话，李颜，你后边说的东西，其实我不太懂。”邓宇迪咬着嘴唇，“我对你说的算法比较感兴趣，看看找个机会咱们一块见见黎凯师兄？” “哟，你认识他？” “黎凯师兄计算机双学位啊。” “也是你爸的学生？” “对，我爸是计算机专业基础课程的老师，可以说所有计算机专业的学生，都是我爸的学生。”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管这叫滑铁卢？ 跟邓宇迪约好了多在群里沟通，李颜便回了宿舍开始整理思路。 平台怎么搞定GPS定位这种层级的问题，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 从如何实现的角度来说，大不了直接购买牛逼地图的服务。 他还是得先以理想化的角度搞出来一个真正的方案，给算法提要求，然后正式启动让陈凡跟邓宇迪参与进来，至少把雏形做了。 然后通过软件生态需要的操作，反过来给系统提要求，倒逼系统设计。 哪怕是建个空中楼阁，也得着笔启动啊，天天只有想法就成纸上谈兵了。 李颜把他自己、陈凡、邓宇迪的三人小群命名为“改变世界”，获得了邓宇迪的热情响应。 陈凡这几天看着李颜噼里啪啦往群里分享各种资料，看得心焦。 因为他有点跟不上李颜的速度，才刚刚消化了一波资料，下一阶段的内容就上传到群里。 好在有一个积极在群里发问的邓宇迪让他知道，跟不上的不只自己一个人。 5月20日，一個稀里糊涂被赋予了特别意义的日子。 曾有一妙人问为什么只有华夏过520，充分表现了他希望汉语一统天下的宏愿。 不过这天的主角，是杨成章。 别误会，09年的520还只是网络上的小狂欢。 李颜的画，走完了画廊展览与拍卖流程，终于是有了结果。 杨成章电话里的语气很稳，听不出来结果是好是坏，反正早上十点钟，他就让李颜到画室里见个面。 这可是星期三，老杨也是真不把李颜当学生啊。 李颜其实对画廊展览与拍卖会都很感兴趣，但是展览就在五一，他去参赛了没机会。 而拍卖会……不够格。 不参与竞拍的都进不去，而画作署名杨成章，跟李颜又有什么关系呢？ 刚走进新北木生艺术研究院二楼，李颜就看到站在窗前的杨成章。 “师父，您看着我走过来的呢？” “你也不往窗户看一眼。”杨成章难得梳好了头发，看着精神许多，“走走走。” 进了画室，李颜关好门，马上就听到杨成章一句如释重负的呼气。 “咋啦，师父，把我都给整紧张了。” “也没见你问我情况，可看不出来你紧张。”杨成章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看起来还有点厚实，“猜猜？” 这老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不知道，有信封那就是卖出去了，师父您直说吧。” “十五万。”杨成章打开信封，里边是厚厚一叠红票票。 李颜连眉毛都没挑。 这回轮到杨成章没搞明白了，这徒弟是被金额震撼到了还是？ 他突然眯起了眼，想到了一个核心问题，“你这小娃娃，想着分配问题呢？放心，你是我关门弟子，十五万我收五万挂名费得了，你拿十万。” “谢谢师父。”李颜说完，竟然轻微叹了一声。 杨成章彻底整不明白了，这可是十万块，这小子一张画赚了十万块，竟然还不满意？ 那天中午跟谭力吃饭，明明白白说的李颜“家境普通”啊！ 哪个普通家境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师父，你平时的画……能赚多少？” “那差距可大了去了，保底都有这价吧。”杨成章拍了拍手里的信封，“怎么的，心气儿这么高呢？” “滑铁卢了。”李颜摇头。 “小子，”杨成章把李颜按到椅子上坐下，一脸严肃，“拍卖要交税，要给红龙劳务费，一同搞下来，到手十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我的落款值钱，那也不是贴张白纸都值钱，你才第一张画就有人这么买账，红龙都对伱刮目相看，有心气是好事，但也别站太高了。” “至少，您没有什么画挂了名字还卖不到这个价的吧？” “那倒是。” 李颜摆了个无语的表情，“那不就代表这画是你署名的里边，最差的一批？” “啧……你这小家伙，一个初中生，就能……” “师父。”李颜正色道，“既然把我当您的关门弟子，就用这个身份给我做要求，而不是什么初中生。” 杨成章舔舔嘴唇，重重拍了拍李颜肩膀，“老夫没看错人，我怕你太骄，又怕你不骄，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不过看李颜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杨成章又解释道： “你不该说是‘最差的一批’，只能说是卖得最低的一批。这两者，可不一定有联系。” 李颜眼前一亮。 “这画只要上了拍卖会，就是商品。除了名字带来的价值，多少还得投其所好。你这幅画用心，技巧也好，买画的虽然也很有鉴赏能力，但终究不是画家，不会为你的技艺感动。” “不会么？” “我这话也有些绝对了，你这种画想要值钱，需要大家用技艺审视，需要名字带点特殊意义，而我还没死呢。” 李颜笑了笑。 杨成章啪的一下就拍了李颜的脑袋，“你这徒弟，老夫情真意切，你也不给点台阶下，还笑笑笑，不知道老年人很忌讳谈死吗？” “师父寿比南山！”李颜拱手作揖。 “唉，别了，活个八十就差不多了，活那么久干甚。” 丢，好赖都给你说了。 杨成章把信封郑重地拍到李颜手里，“小子，要是想在拍卖场上吸引更多注意，得画女人。” “师父您都没画过，就别折煞我了。” 杨成章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小……小金库？”李颜环顾四周，突然觉得说不定这里边有暗道。 “等你到适合欣赏这些艺术的年龄，再给你看看。” 草……老东西给我狠狠爆金币啊！ 李颜打开了信封，准备从里边数出来五万给杨成章，犹豫了一下，又觉得这画能卖出价钱全靠杨成章的名字，索性从中间一分为二。 “别分了，一看你就没拿过这么多钱，分量都摸不清楚。”杨成章笑着拍拍手，“你那五万我直接扣了，只取了十万出来。” 李颜看着杨成章得逞的模样。 多好玩一小老头。 “下一张画，有想法吗？” “有。” “讲讲。” “就如您所言，画女人。” 杨成章竟然“嘶”了一声，“哪来的女人？这么快就要我的模特资源了？” “在我的脑子里。” “哦~”杨成章笑出了一脸褶子，“不得了不得了，你还小，稳住。” “师父放心，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嗯？” “各种美妙瞬间凝固在脑海的幻象，仅此而已，或许是谁，也可能谁都不是。” “小子还跟我拽起哲学了。”杨成章话是这么说，表情却是满意的笑，搓了搓李颜脑袋。 然而爱徒的下一句话让他表情凝固了： “我想署我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苏思青的回信 第二百四十七章苏思青的回信 “你确定？”杨成章表情复杂，“我还没正式给你背书，就算走我的关系找红龙，写你的名字，可不一定能进画廊。” “试试吧。” “先画出来。” “那当然。”李颜点点头，“这张画可能比较慢。” “好好画，没人着急。”杨成章笑着又拍拍李颜的背，“一个初中生怎么有这体格的，拍你跟拍我儿子似的。” 嚯，辈分还涨了。 “要多运动，师父。” 杨成章哈哈大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就散散步了。” 画画当然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事情，揣着一叠红票的李颜走回到校门口，又琢磨起了如何处理这笔钱的问题。 杨成章特地换成了钞票，大概也是考虑到李颜未成年人的身份，在银行搞任何操作都非常麻烦。 装网文稿费的银行卡操作权其实在自己老爸老妈手里，所以李颜目前花钱主要都是依赖报刊稿费，留着这十万当各种启动资金好像也不错，现金总是更好用的。 信封……他摸着裤兜里锋利的牛皮信封边缘，心念一动，决定去一趟小胖的秘密小屋。 上周日小胖跟舍友出门玩，也没回去，掐指一算多少也该发表新一批文章了，说不定还能看到苏思青的回信。 他对这个大作家的印象还不错，确实很有交流的欲望。 看着有点凸起的信箱盖子，李颜愣住了。 他已经不用其他乱七八糟的笔名投稿了，只以两个主要笔名发表高质量文章，走精品化路线，发表量已经暴跌了。 “现在的小广告这么猖狂吗，也没见别人家的信箱被塞爆啊……” 他也懒得在昏暗的楼道里翻阅这些东西，一股脑都给装进小背包带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废话，全都在上课呢。 李颜先是把十万块锁到抽屉里，然后伸手往包里一封封信摸过去，摸到皱巴巴软塌塌的毛边信封，满意地点点头，抽了出来。 果然是苏思青的回信。 那也就说明“梦生悠士”或者“唐飞”又发表作品了。 依旧是赏心悦目的字迹，这次苏思青用的纸更厚实更高级一些，洋洋洒洒写了五大页。 是写给“唐飞”的。 “唐飞兄，近来无恙？本已写了回信，等待唐飞兄新作发表便联系出版社一并送去，却见《临江文艺》刊登《论网络文学》，拜读后感触良多，临时改了信件，今日方才送出，切莫误会思青……” 大佬，你这么真诚，我压力很大啊。 不过苏思青这年纪这地位，还能对谈网络文学的文章“感触良多”？他难道还会上网看文章不成？ 李颜的文章从网络文学的定义与诞生的合理性、必要性出发，从网络文学的诸多品类出发，分析了迄今为止网络文学的发展情况。 “唐飞兄所言自由度，于我颇有启发。互联网进一步打破了权力对资讯传播的垄断，编辑们发表作品的特权受到威胁，传统纸媒的时效性遭受冲击，从作品选择读者到读者选择作品，这几点都是当下存在的情况，也是日后的趋势。” 李颜看得频频点头。 “我以为，‘网络文学是野蛮生长的’此话不妥，不论在任何载体中，文学都有其野蛮生长的一面，此即生命力。若是所谓‘传统文学’只剩教条式的‘创作’，则等于异化为文学之外的东西。 “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这两个概念，我并不赞同分开。载体不应是分类标准，网络诗歌与纸媒诗歌无异，倘若因载体不同便有了高低贵贱，诗人岂不是也分身份？” 苏思青对李颜的文章有肯定也有辩驳，但整体看下来非常舒服，娓娓道来，很有老学者“不谈情绪不谈立场，只谈观点本身”的气质。 突然，一句话闯进李颜眼睛： “我也拜读了《南宫少年》一书，甚是精彩，建议唐飞兄有空也可一阅。” 这以后要是给苏思青知道李颜是三合一惊喜大礼包可咋办呐…… 李颜在文章中对“网络”进行了一番探讨，认为不该因为网络的风格、受众就给出所谓“低级”的评价，文学不是属于個别文人骚客的阳春白雪，是属于人民的。 他还以为苏思青这种做了一辈子研究的老学者，多少会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还做足了准备看看来自大作家的反驳会有什么力度。 结果却见苏思青只写了一句话，“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足矣。” 李颜对这老头的好感度直接爆表了。 怎么回事，先天忘年交圣体啊？ 苏思青这封信写作水平非常高，甚至让李颜觉得放到苏老的散文集里都没问题。 这年纪这地位，能对网文保持一种学习、接纳的心态，真的了不起。 李颜看得是文思泉涌，提笔就写下了回信大纲，上一封信他肯定了网络文学的价值，这一封信他却要强调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不同，文学确实属于群众，但太过自由也不一定是好事。 所以苏思青畅想的散文诗歌平台红红火火的未来，恐怕并不能实现。 今日的网络文学百花齐放，未来的网络文学可能单指。 网络会成为部分文体的发展利器，但也注定不是另一部分文体的生存土壤。 想得正兴奋，李颜看到苏思青的最后一段话，直接傻眼了： “唐飞兄，思青难有聊得如此畅快的笔友，不妨给个地址，方便日常交流。” 追上门来了啊！ 想想也是，苏思青地位多高，第一封信就给了地址，结果要回复李颜还得天天翻报刊找刊登的文章，联系出版社一块寄送。 确实显得自己架子太高了哈。 苏思青这次只回复了唐飞，因为梦生悠士的城市系列新篇章《新安速度》前两天才扔出去，没那么快有回应。 而且写着小胖的家，只要苏思青不登门拜访，也没法知道这俩笔名的主人到底是谁。 到了真有机会见面那天，大不了李颜就来个三震苏思青。 反正信也交流了，观点也交锋了，不至于因为是个初中生就觉得曾经的高山流水作了古吧。 趁着脑子里观点横飞，李颜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就把回信写了出来。 不过他还准备好好雕琢一下，大作家的诚意快从字里行间溢出来了，他也得表表自己的态度。 信写完了，看一眼其他信封到底都是什么玩意儿。 临江文艺的稿费单，小胖楼下超市的宣传单，某网上期刊的稿费单——妈的，一个半月前投稿的了，现在才送到，还只有五十块，给小报刊社投稿体验是真差啊。 刚把稿费单扔一边，一个精美的信封就露了出来。 “临江省作家协会‘大美临江’征文大赛组委会？” 他又翻了后边两个信封： “新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五一杯’全市征文大赛组委会”；“全国第七届‘天星文学奖’征文大赛组委会”。 草……李颜嘴角上扬，难道后边这一叠东西，是获奖证书？ 去年年底跟今年年初的一些征文比赛，确实是基本在二三月份就截稿了，这么一算公布结果还真是五六月的事情。 扎堆来啊。 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快速翻阅着手里的信封，终于是看到了他最在乎的寄件人信息： “第一届超新星出版社国际推理文学奖组委会”。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两封邀请函 这下可真是开盲盒了。 李颜久违地有了一种紧张感，拿到信封代表至少拿了奖，但几等奖才是关键。 对自己能力再自信，面对主观评审的结果，李颜也是没底的。 虽然可以自我安慰“我这水平拿不了一等是你们这些评委菜逼”，但是说出来不免有些输不起，文艺界本来就是需要实力加运气。 写得再好，刚好碰到一群不喜欢的评委，谁来都是白搭。 万万没想到，这边还在思索着，宿舍门竟然被推开了。 李颜愣愣地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专心写着给苏思青的回信，没想到一晃眼就是一下午，时间真是太恐怖了。 “老颜今天吃什么？”林恒现在接过了朱青伦开炮的任务。 “中午只是简单吃了份饺子。” “难得，你竟然……”话说一半，大家都注意到了李颜桌面摊开布满的信封。 “原来是颜总有活干。”朱青伦放好书包，拉过椅子就坐到了李颜旁边，占据吃瓜首席。 “刚好，既然大家都来了，顺便跟我一起开盲盒吧。” 连网络都给他们知道了，征文拿奖也没啥好藏着掖着了，关键是曾经比较激进的各种笔名已经入土，该积累的也都积累了，文学方向发表的各式文章包括网络互相支撑，证明着李颜本身的强大实力。 风险没了，就该装逼了。 每个人突然都被李颜塞过来一个信封，包括李颜自己在内，刚好六个。 “什么玩意儿？”朱青伦说着就瞪大了眼睛，“卧槽，比赛邀请函吗颜总？” “邀请的话，可能得下次了。” “奖状？”林恒问。 “对，应该是得奖了，但不知道几等奖，大家决定下顺序，一个個拆，就当开盲盒玩了。” “好耶！”陈凡还挺开心，“这辈子没想过能拆征文比赛的获奖证书。” “又不是你的。”朱青伦摆了鬼脸。 “你想想，奖项牛逼我是第一个看到的，多少体会一下这种快乐，奖项不行难过的又是李颜，咱们血赚啊。” “也对。” 对你们俩大头鬼啊对。 “按顺时针方向吧，”梁天成指了指李颜旁边的李若飞，“从若飞开始。” 男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有“比较”与“互动”，啥都能闹哄哄地启动。 像朱青伦说的，这些都是李颜的奖状，其实跟其他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李颜发起了这么莫名其妙的邀请，大家还真就开开心心参与进去了…… 个中玄妙，马上揭晓。 李若飞摇了摇头，“阿颜，天星文学奖，应该是最重的奖项吧？” “算是。”李颜其实很想说不是，因为他更在乎自己手里的推理比赛，但从举办规格、要求、权威性各方面看，由临江省宣传部、文联、作协联合举办的全国性征文大赛，确实是重量级的一个。 “重量级的压轴揭晓吧，其他比赛是啥我还不清楚，最近除了天星文学奖，最高级的应该都是省级征文吧？有些面向全国，但是主办就到市县的，应该比不过‘大美临江’。” “若飞这么熟练？你也投了吗？”梁天成问。 “这些比赛都是要拿市级以上刊物发表过的作品投稿，我挑了几个投，拿了新北‘五一杯’的银奖。” 大家小小欢呼了一下。 “那要不就从‘五一杯’揭晓吧。”李若飞指了指李颜另一边的陈凡，“阿颜，咱们直接对决一下，哈哈。” 陈凡叹了口气，“看来我拿到的比赛级别比较低啊。” 是的，这就是他们会参与本次开盲盒活动的原因，到手的比赛级别，打开后的成绩级别，都可以是一次战力对比…… 李若飞拿到了传说品质的奖状，陈凡就等于只是个稀有了。 “战败”的陈凡火速拆了信封，一点缓冲没给就打开了奖状，“金奖诶。” “果然还是比不过你，阿颜。”李若飞拱手，“多指教多指教。” 李颜只是笑着拍拍李若飞。 梁天成跟陈凡风格类似，都是果断打开，结果又是一个新安市主办的面向全省的征文一等奖。 “麻了，突然觉得今天是来被颜总秀的。” 朱青伦说着，故弄玄虚地慢慢抽出奖状，搞笑的是他拿反了，神神叨叨抽了半天奖状，结果其他人眼睁睁看着“一”字在眼前出现。 “别忙活了青伦，一等奖。”林恒撞了一下，“到我了。” 然后他比朱青伦还磨叽，跟跳大神似的一通瞎搞，然后看着“三等奖”的字样愣住了。 除了李颜，大家都愣住了。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早就习惯了李颜什么都拿第一，这“三等奖”竟然如此刺眼。 “老颜，这……我手气不好。”林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李颜毫不在乎地挥挥手，“这些评委傻逼来的。” 你把我们安慰的话都说了，我们还说啥？ “最次的一个比赛，给了最低的奖项。”李颜只是笑了一声，“没啥好在意的，他一等奖的奖金还没别人三等奖高。” 大家这才发现这个比赛的主办方是新北市灵湖区文联…… 到了万众瞩目的时候了，李若飞突然感受到一股压力，怪了，明明都不是我的成绩单，紧张个什么劲？ “若飞，奇迹就在伱手中握着！” “见证大作家李颜的诞生！” “给我们看到一个耀眼的一等奖吧！” 草泥马，燃起来了！ 颤抖的手，激动的心，李若飞小心翼翼打开了信封，往外一抖，竟然掉落了另一个小信封。 很高级的暗纹红色卡纸，上边有几个烫金大字，甚至有带着铜章的腊封。 “颁奖晚会邀请函……” 卧槽声此起彼伏，陈凡直接抓住了李颜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着他喊了句，“牛逼！” 字正腔圆。 李若飞也懒得慢慢打开了，果断抽出证书，一个耀眼的“金奖”非常显眼。 宿舍里一下多了五只猴。 “快快快，我要看看那个邀请函，让我幻想一下，忍不了了！”林恒是嗷嗷叫得最欢的一个。 一群人眼巴巴看着李颜打开了邀请函，同步念出了上边的字： “尊敬的李颜先生： 祝贺您在第七届‘天星文学奖’全国征文大赛中荣获金奖。为隆重表彰获奖作者，特邀您参加于2009年6月28日在临江省新北市荣西区傍江东路186号华侨大厦大礼堂举行的2009临江省优秀作家峰会暨第七届‘天星文学奖’全国征文大赛颁奖典礼。 请您于2009年6月27日16:00之前到华侨大厦金丽大酒店报道。 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念完之后大家个个作出扭曲状。 李颜无奈，“咋的，爽到便秘？” “尊敬的李颜先生！”林恒又重复了一遍，还非要把后边各种说明都给念完，“大赛主办方临江省宣传部、临江省作家协会、临江省文学艺术联合会将为受邀参加本届活动的获奖嘉宾提供免费食宿和往返差旅费（飞机票按火车票标准报销，火车票实报实销），太爽了老颜，问问能不能带舍友一起。” “你是哪篇文章得奖的，阿颜。”李若飞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当木棉坠落》，一个……短篇。” “那篇原来也是你的？”李若飞大惊，“不是一个笔名叫大猫二猫三猫的吗？” “是我，不过投稿要求备注真实姓名，我寻思地址都填上了，写名字就写吧。” “你到底还有多少笔名？” “这个，有些忘了，记不起来。” 朱青伦听得直接揪自己头发，“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你，而我是NPC，对不对？” “等等，大家先别急着发癫，”陈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李颜手里，还有一封东西。” 李颜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打开一边说，“其实说真的，我最紧张的是这个比赛，推理，我自己喜欢得很，很好奇对于当下的推理界，我算是什么水平。而且比赛是由出版社主办的，应该能做到直接出版……” 话说一半，撕开的信封里，掉出来一封黑色封皮的—— 邀请函。 不会吧？梅开二度？ 这质感甚至比刚刚那张红色邀请函还高级。 李颜缓缓捡起来，又撕开了腊封，里边还不只一张东西，邀请函正文只有一张卡片，写的内容非常简单： “Fenda： 恭喜获得本次国际推理文学奖首奖，特邀您参加6月27日的颁奖典礼，详情请见手册。 出版盛典，推理大会，期盼您的光临！” 李颜看完，只是拍了一下脑袋，“草，怎么时间还撞上了。” 全宿舍都炸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甜蜜的烦恼 “我都喊累了。”朱青伦一直揪着头发绕着宿舍转圈圈，“朋友们，跟李颜在一个宿舍，到底运气好还是不好啊。” “好在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不好在知道了自己不是世界的主角。”李若飞完美总结。 简而言之就是中二被击碎了。 “大家都是自己生活里的主角。”李颜拔起高度。 “得了得了，”林恒摊手，“我们要这么想，以后写本《我跟李颜做舍友那些年》就能养自己一辈子，多好啊。” “看看手册？”陈凡提议。 所有人都把脑袋凑了过去。 李颜抽出了小册子跟获奖证书，全都是黑色底，证书还是烫金立体字，高级感把舍友们都冲晕了。 “首奖几人，多少奖金？”梁天成问了个关键问题。 “长篇组一個，五万。” “多少？！五万？” 震撼真是一浪又一浪。 但是李颜看上去对这个数字毫无波澜。 “不是吧大哥，你好歹开心一下，五万块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吗？”林恒也开始学朱青伦抓自己头发了。 是不是强装镇定一眼便知，主要是李颜早上才刚刚到手十万现金，这还没交税的五万确实不够看，他是装兴奋都装不出来。 “还行。”所以他选择了真实系装逼。 手册刚一摊开，全宿舍又是齐刷刷的一声“哇”。 “卧槽，上京！首都诶！”林恒率先喊出来，“他妈的，住五星级酒店，还有欢迎晚宴！” “6月26日下午14:00前报道入住上京京华大酒店，下午17:00开始在华彩厅举办欢迎晚宴，27日上午举行作家交流会暨出版社10年成果联合展览……下午举行颁奖典礼，晚上出版洽谈……”李若飞对着一通念。 “别念了别念了，”朱青伦捂着脑袋表演一个原地晕眩，“我酸到牙齿都要掉光了。” “卧槽！”陈凡喊了一声，惊得连梁天成都踮起了脚。 “28号还有端午节特别活动？早上去古城景区逛，中午还有个欢送宴……” 朱青伦做出了在地上找牙齿的动作。 “怪了，闰五月的端午也算端午吗？”李颜道。 然后就是舍友们震惊的眼神，“这他妈是重点吗？” “每顿饭还都是自助餐诶，我靠，有酒店介绍，你们看，每顿饭都在不一样的餐厅吃……” 这几个人已经抢走了手册，在那边细细研究去了。 李颜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沃日，机票全报销，这什么比赛这么阔气！”林恒终于说到了关键，“上京作协跟文联、超新星出版社、上京文艺出版社、华夏大学出版社、华信出版社……这么多主办单位啊？” 李颜也很意外，“诶，我参加的只是超新星出版社的国际推理文学奖啊，怎么有这么多出版社的？” “阿颜你居然不知道吗？”李若飞解释道，“这四个各自在某个领域是我国出版界的老大，上京文艺的散文，华大出版社的诗歌，华信出版社的纪实与科普，超新星的。这次比赛从去年年初就有了，只是其他出版社都是从已刊发出版的作品里择优再版，只有超新星特地开了个推理品类的新投稿，所以其他出版社的比赛截稿都更快一些，等超新星结果出来再一起举办颁奖。” “难怪，可能我想参加的时候他们已经截稿了。” “不然老颜还能登台两三次。”林恒接得很丝滑。 “可别吹了，”李颜笑道，“那难怪可以搞这么大型，相对天星文学奖要商业很多嘛。” “还有华彩集团的赞助，李颜，你去这个吧，给大家长长见识。”陈凡怂恿。 “我觉得还是去天星好点，”李若飞持不同意见，“天星更官方，规格也更高，这个奖足够李颜给自己挂个‘作家’的名头了。” “哇靠，老颜，给我签名！” 聊天重点又切换到了夸李颜的环节，对此当事人表示已经非常习惯。 第二天，李颜拿着一个文件夹就找到了郭启文。 不知道为何，郭启文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个不能更神奇的学生，每次找他都是来修正他对世界的认知的。 看好了小郭，天才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哒！ 反正这学生他也没啥好教的了，总不能是过来问他问题。 作为一个青少年，李颜又成熟得很，加上强大的实力底气在，也不可能是来找他郭启文当知心哥哥的吧？ “郭老师，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哦？郭启文看李颜还有点愁眉苦脸，兴致很高啊，“怎么了？有烦恼？” “对。” 然后李颜把袋子递了过去。 郭启文好奇地打开，然后笑容就僵住了。 糊在他脸上的几个“金奖”“一等奖”。 好你个李颜，秀我还带演戏的？ 这么多一等奖，郭启文倒也没有很震惊，自从知道梦生悠士跟唐飞都是李颜笔名，还跟苏思青信件往来，他也就知道李颜还藏了很多东西没说。 妈的……这藏得可真多啊，好几篇没听说过的文章。 哦？三等奖？难道是因为这个？ “李颜，文学作品的评奖，不一定能真实反映作品水平的。” “这个我知道，而且那个三等奖的比赛本身层级最低，没给高分纯属评委水平不够，我不在乎。” “啊……”郭启文喝了口茶，“那说说，怎么了？” 李颜指了指两个邀请函，“这俩时间冲突了，郭老师，您看看我是去哪个好点？” 郭启文仔细看了看，又猛灌两大口茶，“这就是你……烦恼的点？” “对，算是甜蜜的烦恼吧，要是分开参加就好了。” 郭启文放下邀请函，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吹了吹，一口闷完。 好像压制下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才缓缓开口： “两个颁奖典礼规格都很高，临江这个方便些，整体在文坛的地位更高一点；上京的看着应该好玩点，就是旅途劳顿……” “老师，您知道两边的参会嘉宾，都有谁吗？” “我只知道天星文学奖的，”郭启文说着顿了一下，“毕竟是临江主办的全国文学奖，临江宣传部副部长、作协主席、文联副主席都会出席。” “诶？”李颜抓住了重点，“苏思青老师呢？” “他不出席，说是安排有冲突。” “冲突？”李颜重复一遍，“不会就是这个出版社联合峰会吧？” 郭启文也是一惊，“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兴许伱可以问问他。” “我跟他只是书信往来，他都不知道我是哪个……诶，文联主席也不出席吗？” “他确定是要去出版社联合峰会了。”郭启文说完突然一拍大腿，“传言邹主席去上京是因为有个临江的作者拿了某个头奖，原来是你？！” “嚯，我这么大面子啊。”李颜挠挠头，“那成，我就去上京吧。毕竟我本来也对推理这事比较看重，要真能出版，也是里程碑了。” 郭启文还处在回过味的震惊中，李颜又补了几句：“而且天星文学奖还在新北闹腾没意思，上京的能当旅游，酒店更高级，饭菜也更好，还有得玩，爽诶。” 然后他还凑近了郭启文问道，“郭老师，有没有可能邹主席也是想着去上京好玩一点？” “不是没这可能。”郭启文叹了口气，笑了一下。 “谭校会知道这些事情吗？”李颜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我正常是需要跟他说明的，你如果想让我保密……” “哦不，他知道，更好一些，谢谢郭老师。” 李颜离开办公室之后，郭启文呆坐半晌，才又猛灌了一口茶。 被刚回办公室的其他班语文老师瞧见了，调笑一句“老郭借茶浇愁啊？” 唉，愁，又不该愁。 郭启文拉开抽屉，看着自己天星文学奖优秀奖的证书，百般滋味在心头。 他连邀请函都没有，刚刚有个拿了头奖的学生却拒绝了颁奖典礼…… 算了，人比人气死人，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老师的无上荣耀。 虽然这孩子的牛逼好像跟自己的教学也没太大关系就是了…… 但是李颜呐李颜，既然都实名参赛了，就把学校带上，多少写个指导老师嘛！ 不对，郭启文啊，你何时变得如此世俗功利！ 是你自己低估了这孩子的战斗力，自以为人家没什么发表过的文章可以投稿。 唉，自己好歹也是个“作家”，不想着自己写点文章，还惦记起瓜分学生的成果来了…… 郭启文终究还是郁闷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阶段性收获与新开始 “你这本，预计写多少字？” 开元久违地发来了信息，最近他忙于扩充自己的作者库，跟进入稳定期的李颜交流确实少了挺多。 不过李颜也正把精力逐渐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去，一方面是剧情确实进入稳步推进期，读者们关于草蛇灰线讨论的热情早就消散了，在下一波爆发期到来之前，不温不火会持续好一阵；另一方面也是网文本身对他的刺激度下降了不少。 原因无他，钱。 他之前写网文除了一个“要创作青史留名的作品”这种高大上动力外，还有赚钱的强大驱使力。 但现在网文一个月赚那么三四万已经不能刺激到他了。 有时候赚了钱不花，是会有点不明白赚钱的意义。 《南宫少年》的追读每天一点点地下降着，这是无可避免的。 大长篇，就算天天更新一万字，对于追下来的读者来说，也是不够看的。 连贯看几万字的体验绝对好于每天看一点，大家就会开始养书，养着养着追书时候的乐趣没了，气氛没了，也就捡不回来了。 有时候太久没看，忘了之前的剧情，点开一看最新章节还是自己不太感兴趣的，甚至发展方向跟自己预期不同，热情直接就降到冰点。 没办法，除非每天更新几万字，一两个月就更完，大家在兴头上刚好把书看完，追读体验就非常良好。 就算是李颜，要这么干也很费劲。 李颜的收入已经不太能靠追读的读者支撑了，基本依靠的都是新读者。 而糟心的是，随着他这本书的成绩起来，盗版也是越来越多。 开元对此只有一句话：真的没办法，有些人手打，你能怎么办。 李颜自己搞编程，当然知道举报网站毫无意义，新读者很多都跑去看盗版了，李颜除了在评论区感谢一下正版读者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现在写网文的动力只有一个，写完这個精彩的故事，让后人提到网络就要想起他。 这种高级成就感，就需要时间磨了。 “三百万到四百万字吧。”李颜回复。 开元也只是说了句“那还能更上好一阵，我给你争取多一些推荐看看”，就没了下文。 肾虚公子倒是对他的故事热情不减，到现在还能讨论一些剧情细节，也算是间歇性给李颜带来一些动力。 好兄弟就是好兄弟。 现在李颜就琢磨着，按剧情安排，下一波伏线爆发会在六月中旬，希望可以引爆一下网文界，让他去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能从诸位牛逼作者口中听到南宫离的名字。 五月底，李颜度过了一个极其忙碌的端午节。 先是带着陈凡跟邓宇迪找到加班的方墅，明确了他们可以使用一个小型工作台研究手机系统开发的事情——方墅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非常基础的工程文件，也能找技术部的同事进行一些简单解答。 但是，更多的技术支持就想都不用想了。 李颜不意外，说到底也就是靠的王培华面子，王培华这面子还得转一手工信局……目前的李颜对方墅乃至创族来说，还不具有什么价值，基本上是一笔人情买卖。 多带了个牛逼哄哄的邓宇迪，也只是让方墅觉得“他们这票玩得还算认真”而已。 为啥牛逼？因为5月29日，临江省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选拔赛的结果出来了。 邓宇迪荣获选拔第一名，成为临江省参加国赛的一号选手。 郑达跟饶风也悉数入围，神奇的是，邓宇迪那位因为感觉自己是拖油瓶而哭唧唧的女搭档，也拿下了“必须要有”的唯一女选手席位。 陈凡则是以初中组第二名的佳绩代表临江初中生参战国赛C类比赛。 至于李颜……神奇地让公告为其单开一列。 国赛B类本来是非正式比赛，参赛选手是省联赛高中提高组一等奖但未能进入A类15人大名单的选手们，这套名单很长，某种意义上也不该算作荣誉榜——因为省联赛一等奖早公布过了，现在选拔赛淘汰了，还给人家挂一遍，人家也未必乐意。 然而临江省的选拔结果公告里，赫然写着“国赛B类：李颜初中组第一名（新北一中）”。 实在是外人看完迷糊，内行看完摸不着头脑的情况。 这还导致了初中组位列首席的陈凡又明晃晃写着“第二名”。 光是看这么一个别扭的公告，李颜就能猜到学会内部有过什么样的大讨论了。 应该是多方轮番坚持又妥协的观点吧。 无所谓，只要是同一套试卷，我就能掀翻考场。 李颜本来想要个门禁卡，结果方墅表示只能他在办公室的时候进来。 “非常合理。”李颜笑道。 不过接下来我会让你巴不得我待在创族实验室的。 只要价值到位，两级反转攻守易形都是很自然的事。 下午李颜又带着他俩跑了一趟临江大学，有了计算机省选公告，黎凯显然对眼前三个后辈尊重了许多。 虽然他知道邓宇迪是老师的儿子，但他们更关心李颜。 自从上次一别，胡馨月天天给小组成员洗脑李颜是多么超规格的一个存在，愣是给他们洗出敬畏感来了。 关键是，明明说的是考试全科满分、作文很牛、体育很强还有各路大佬的人脉，怎么今日一见却是计算机成绩贴脸？ 全能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吧？ 一个下午的时间，黎凯跟何博把他们从肯上校那边了解的宅急送机制剖析一遍，又展示了一手花里胡哨的ppt，把团队构想的外卖平台制度讲了一遍。 看上去就像给李颜汇报，因为陈凡跟邓宇迪一脸懵逼。 当然黎凯不觉得自己在汇报，他自认是在展示。 他甚至搜集到了沪海交通大学也有一组人在搞外卖平台的信息——但还在数据收集阶段，对已经做出阶段性成果的自己团队颇有自豪感。 然后就被李颜一句“宅急送的制度与外卖平台完全是两码事”给打了回去，两位大学生还没来得及发言，就被李颜一通连珠炮的“不具有前瞻性”、“缺乏对移动终端的利用”、“未能从改变人类生活方式出发”的话说蒙了。 “只局限在一个外卖上是不够的，外卖只是一个突破口，从它身上研究出来的机制才真有价值。” 黎凯正准备展开辩论，又见李颜拿出来一整本的企划书，把他所思考的外卖平台可能涉及的种种问题与应对机制都讲清楚了，最后总结出来一套平台运作模式，并由此推广出去，畅想了智能手机普及后的生活方式。 两位大学生还在为李颜的思路感到惊奇，李颜又打开了电脑展示ppt，内容是针对他的企划提出的算法需求，这块陈凡跟邓宇迪就很有参与感了。 虽然黎凯关于“智能机普及”、“移动支付”、“GPS定位服务”这些东西持有怀疑态度，但架不住李颜的想法逻辑自洽，又有很多值得讨论的精彩思路，他还是一股脑扎进了热烈的讨论之中去。 最终答应了按李颜的想法进行平台试点，扩充一些新商户，由他们小组成员与招募的志愿者（同学）充当配送员，收集一波基础数据供李颜他们整出来的算法测试。 后边再以身试算法，看看算法的派单与路线规划、时间预估这些东西该如何调试。 移动支付肯定是不用想了，只能先垫付给商家，回头再找同学回收。 “配送费……”何博小声说了句。 “就拿课题经费当补贴咯。” “咱们这课题那点破经费……”何博苦笑一声。 李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十张红票，“补贴。” 两人愣住了，第一反应都是“谁家阔少”，邓宇迪也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其实瞪不大。 陈凡倒是习惯了，这人实体稿费、网文稿费都不知道多少了，最近还有一笔五万的奖金——实际上所有奖金加起来都快八万了，给个一千就当买一套自己算法的真实测试数据，挺值得。 “暑假大家回家了，能测试的也就是六月……”李颜说一半，就被收了钱的何博打断： “七月还可以测，没那么快都回家，还有实习的呢。到时候人少了，还能扩大研究范围。” 这么积极？ “好，到时候辛苦学长们，工作量上来了，补贴也会给到位的。” “嗐，都是搞研究，不提这个。” 回去的路上，李颜发自内心感慨道： 大学生真是顶级的廉价劳动力啊……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但是我拒绝 出点成绩，是缓解焦虑的最好办法。 取得阶段性成果，让李颜最近的梦都香甜了不少。 数值提升也是如此。 虽然数学跟英语生物依旧停留还差一分到60%进度，但其他科目都有了不一的增长。 尤其是物理化学，说明这些尚处在靠积累还能提升的阶段。 其中以“社会学”涨势最为喜人，加了5点直接一口气到了50%进度。 心理学在互相影响中也突破了50%——只能说社会学涵盖的东西确实多了点。 但它也是比较容易被影响的一个，一提升就是大跨步走。 深入研究一些相关问题确实增长很快。 反过来又能让问题研究得更加深入，在左脚踩右脚这方面，系统实在非常了不起。 三级技能从29分到30分是一个难点，突破30分也就是60%进度则是李颜目前为止还未做到过的事情。 需要机缘，急不得，现在就算只是把其他主要能力通通提升到60%，他放到高中都能嘎嘎乱杀了。 熊国军那边陆续也给出来第三版歌曲了，九首歌确定下来了六首，但还有三首李颜始终不太满意。 不过熊国军对此并无怨言，无他，钱的事。 有钱好办事，亘古真理。 给钱之前，李颜是个追梦小娃娃，自己算是友情帮忙。 给钱之后，李颜是个专业技术过硬，提完要求还会自己动手改的甲方，熊国军还要什么自行车？ 关键是他在调试修改的过程中还能学到很多东西，这钱赚的于心有愧了都。 李颜自己也很开心，出成果的同时卡在50%进度条的音乐相关技能也一個接一个突破了。 呐，这就叫双赢。 通过编曲与作曲的提升带来上级技能音乐的1分提升，回头辐射了压根没练的演唱跟乐器，稀里糊涂又更会唱歌跟演奏了呢。 系统最爽的就是这点了。 等正式开始研究算法，计算机应该也得提一提了。 最近“多吃且吃好”的路线，也让李颜生活技能里的“营养”得到了不小提升，不过对身体的正面影响还没啥表现，这个确实急不得。 从李颜有闲心跟家里报喜就看得出来，他的心正处于阳光海浪沙滩上。 他甚至有了一些闲情逸致幻想一下上京的领奖之旅。 这可是上辈子的顶级做梦素材之一啊，前世的他连获奖感言都在梦中模拟过好多遍了——虽然压根就没投稿…… 谁能想到，初中的他就要去装这么大一个逼呢？ 想想到时候遍地都是文化界名人、成名作家、出版社大编辑，然后自己一个初中生穿梭其间，还要开什么商业出版的会议。 装逼的点太多了，完全幻想不过来。 光是对他身份的疑惑可能就得听不下一百遍，纯纯的电影级装逼画面。 什么自助餐五星级，那都不是事儿。 嘴角压不住，根本压不住啊。 6月5日下午，李颜还在宿舍跟熊国军交流最后一首歌的修改思路呢，突然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来自已经好一阵没见面的羽毛球队队长伍强。 竟然是一场羽毛球切磋的邀约。 这也不是6月3号的训练日啊……或许是听出来李颜不太感兴趣，伍强又把电话交给了体育教学组的郑主任。 这人其实李颜一点都不熟，之前在羽毛球跟田径队练习的时候，这位体育组的老大就没出现过。 但此刻他在电话里非常诚恳，说是省体育局负责青少年培训的领导带队下来了，顺便带着各大青少年队伍的教练探一探苗子，表现好的纳入人才库，足够优秀的甚至可以现场拿下邀请。 “我对进省队没有兴趣。”李颜果断回绝。 郑主任愣了会儿，但很快又以“过来撑撑场面”之类的理由轰炸，特地强调这次下来的最大领导就是考察羽毛球队的，李颜琢磨着测试一下自己水平到哪了也不错，就当运动运动，便答应了。 一路上李颜还琢磨是不是要拿来逼出伍强全力，给伍强铺路，然后意识到伍强本来就是省队的…… “搞面子工程呢？算了，卖领导一个面子。” 到了现场李颜就懂为什么了，负责文体线的赵副校长也在，看到李颜进来乐呵得不行，还对着西装革履的领导一通表演。 什么“这就是文化体育全面发展的典范”、“新北一中的体育教育点滴式灌溉”、“各处都可能长出茁壮的新苗”…… 合着把我当招牌了，不过校领导也都是好言相劝笑脸相迎，配合一下也没什么。 伍强见到李颜很是激动，但很快表情就带了点落寞。 他曾以为李颜会在羽毛球队与他一起成长，成为自己最欣赏的小老弟呢，结果这家伙在别的赛道一飞冲天，直接成了大明星。 “伍队，好久没跟你好好打一场了，可不要放水呀。” “这场可得认真打，领导都看着呢。” 说是这么说，伍强其实想好了要放一点水，李颜都多久没打羽毛球了。 就他算长高变壮了，技术水平必然退步，自己已经是省队的人，他被赵校长当成招牌叫过来展示，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该对李颜下死手。 想着想着，就被李颜钉了地板。 什么玩意儿？ “伍队，认真点哦。” 老子有系统，退步不了一点，身体哪怕变好一分，羽毛球都比之前更强一分。 伍强经过省队集训回来，确实变强了，但问题是，跟李颜打起来怎么没啥变化。 虽然伍强依旧略胜一筹，可是自一整个冬训外加五月特训回来，跟完全没训练的李颜进展同步了？ 可怜的伍强，他怎么知道李颜的身体智力经过了一波提升，虽然手活可能没啥变化，但反应力、球路组织、身体速度都有了进步。 一场精彩的15分切磋局在李颜的主动失误中结束，最终伍强以15比13险胜。 伍强打完气喘吁吁，李颜却还跟郑主任谈笑风生，这不得不让伍强怀疑最后的主动失误是李颜控分的表现。 叮！ 【羽毛球+1，四级技能，总数51】 草，还突破了，人生偶尔就是会这样，一顺百顺。 算是一种上天的馈赠。 站在正装领导旁边一个瘦瘦的教练朝李颜走来，欣赏地握了手，然后用一听就骂过不少人的嗓音说道： “这位同学，是个好苗子，身体条件、打球思路都很不错，技术再精进，前途不可限量，我看直接招进临江省队完全没问题。” 成年人们都笑得很开心，全都露出一副“完成任务”“不虚此行”的表情。 “谢谢老师肯定，但我不准备加入省队。” 郑主任急得最快，那表情变的，一秒钟五种情绪。 “怎么说？”领导终于开了金口。 “我欠缺以体育为终生事业的决心，”李颜笑道，“志不在此，能侥幸得到认可，很开心很感激。” 给足台阶了。 赵校长知道李颜其他方面的水平，这次叫过来也不是为了真让他进省队，所以对李颜的高情商发言感到非常愉悦，愉悦到转身跟领导交流时高跟鞋都踩出了欢快的小碎步。 想必嘴里说的应该都是些李颜多优秀多特别的话，重在强调新北一中培养出了这等人才，文体两开花，教育实力可见一斑。 大概这位领导也不太在乎体育之外的事情，但他本来也是吃谭校面子来的，看点优秀的孩子，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好找话题，岂不美哉？ “其实新北一中羽毛球队优秀的、有潜力的同学有很多。”李颜说着指了指在隔壁坐着观战的队友们，还点了其中确实比较优秀的几个人的技术特点，又提议如果领导不赶时间，大家都可以上场展示展示，表现风采。 领导看起来很吃这一套，笑着示意大家推举几个厉害的上场较量较量。 赵校长跟郑主任看李颜的表情基本就一句话，只恨非我儿。 能上场表现的队员在伍强的配合下，也都打出了自己的技术特点，省队教练虽然没有选中谁，但是给出了肯定与指点，现场可谓其乐融融。 人一旦开心过了头，就会玩一些让自己后悔的操作。 例如把李颜拉到一旁的郑主任，此刻正说着悄悄话： “篮球队那边也有队伍在，重点考察邱立，听说你篮球水平也很强，也去篮球队来一下好不好？” 本来就对这位有点官僚的男胖子没啥好感，现在一看，肥头大耳。 “意思是让我去给邱立当垫脚石？” “不不不，哪里是这个意思。篮球不打对抗，你就按训练模式尽管表现，反正是做个招牌嘛，给那边领导也看看咱们新北一中的篮球教育水平！” 新北一中的……篮球教育水平？ 就那个教练跟队长的歪门邪道？李颜虽然理解，但可是一点不接受的。 可恶，这脸都伸出来了，不打不行啊。 好你个郑主任，还把我一个当两个用是吧，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还是不参加省队的哦。” “没关系。” “我按我自己的想法表现哦。” “那当然。” 啧…… “郑主任，我是不是还得假装是篮球队的人？” “那不用，但你可以说被篮球队指导过。”郑主任觉得李颜实在是太上道了。 但李颜觉得郑主任太不上道了，你他妈一个体育组组长，连篮球赛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也对，胖成这样了，天天也不见人，大概都忙活官僚的事情去了。 “意思是，我可以表达我对篮球队的意见？” “那最好啦！”郑主任还以为李颜要重演对羽毛球队的支持。 “哈哈哈哈，”李颜大笑，“一言为定，走。”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他奶奶的快管不住这小子了 李颜穿着羽毛球服就到了初一的篮球场，远远就能看见场上摆了许多雪糕筒、圈了一些点，还有几个球员正在进行训练，旁边站着一群人观看。 “怎么不在羽毛球场隔壁那俩篮球场练习？”李颜步履轻快。 “谭副处长要在羽毛球场看嘛，就不打扰他，而且邱立也更适应露天这片场地。” “谭？跟谭校有点关系？”李颜问。 “不然怎么会特地来新北一中挑苗子咧。” “你得庆幸他不来篮球这边。” 郑主任笑着点头对对对，然后突然回过一点味，这话啥意思来的？ 李颜的到来让篮球队的教练陈洋、队长徐鑫以及被关注的主要对象邱立都意想不到。 一个个的表情还挺精彩。 不过看到旁边一脸笑容的郑主任，心里多少有点底。 李颜总不能是来砸场子的。 陈洋脸型方正，手长脚长，曾经也是篮球运动员，上限打到省青年队。 正准备杀进主力轮换就给伤了，回来看了一年饮水机，把训练给看明白了，后来就走了篮球教练的路线。 最后捞了个新北一中的篮球队教练位置，一做倒也是四年，在郑主任的影响下算是耳濡目染学会了一些“技巧”，嘴上说最多的话就是“出成绩”。 看到李颜跟郑主任一块出现，第一想法就是“原来这小子是自己人”，差点就上去跟李颜说一句大水冲了龙王庙。 李颜在郑主任的介绍下也参与了训练项目，他相比邱立在身体素质上更强，但单论篮球技术确实不相伯仲。 几個项目测试下来，虽然很出彩，但也没说压邱立一头。 这是所有人最想看到的结果。 临江省篮球青年队的一位助理教练鼓鼓掌，肯定了邱立跟李颜的水平，又夸了一下新北一中篮球队的培养水平——以这念稿一般的流畅度，应该不是临场发挥——最后满脸笑容地给他俩递出橄榄枝。 邱立非常开心，看向李颜的眼神都变得纯真。 “我不参加省队。” 篮球队的人面面相觑，不过郑主任已经跟这位省里下来的教练聊过了，都知道就是一场戏，于是教练也就例行问了句：“哦？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给新北一中的篮球教育增光。” 郑老师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说？”省里的教练还真来了点兴趣。 “新北一中刚举办了初一篮球赛，决赛是我们班跟九班打，但呈现的结果很糟心。我也不妄加猜测原因，是因为我拒绝了篮球队的邀请，或者为了不让篮球队悉心培养的九班失去信心一蹶不振，我不知道。”李颜笑着说，“反正是行使了裁判权力，好生给我恶心了一把，我个人对这样的篮球教育理念、氛围，都不敢苟同。” 那边的陈洋跟徐鑫脸色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 郑主任大脑飞速运转，转得都要冒烟了，又是盯着陈洋看，又是对着李颜皱眉，搜肠刮肚找补。 “邱立也是见证者，他不像观众们不懂篮球，应该知道裁判如何毁掉一场比赛，也应该知道教练在台下指挥防守人做出危险防守动作，是多么离谱的一件事。”李颜抬了抬脚，“也就是我耐造，万一崴了，今天可就没法向省里的各位领导展示一下新北篮球教育的成果了。” “李颜！”郑主任也顾不得许多了，喊了一声。 “郑主任！”李颜用一样的声音喊了回去，“您就不用在这里告诉我学校内部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了。” “我……” “您支持我的，按我的想法，表达对篮球队的意见。”李颜笑着跟省队教练拱了手，“我也算完成任务了，就不继续浪费您宝贵的考察时间，先回去了。” 说罢他把手中的球传给呆若木鸡的邱立，旁若无人地从陈洋身边经过，潇洒回宿舍。 “诶，”省队教练好奇问道，“他怎么还往宿舍走呢？不上课的吗？” 他对李颜很感兴趣，明明郑胖子笑嘻嘻请过来的，吹了半天耳边风，结果竟然回头就是一闷棍，给他狠狠吃了个瓜。 有趣得很。 擦着额头汗珠的郑主任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八卦传得非常快，从门口杂乱急切的脚步声就可以听得出来，这群舍友们有多么迫不及待。 但一进宿舍，看到的却是戴着耳机摇头晃脑，正在跟熊国军交流唱片制作的李颜。 如此认真，不敢打断。 李颜又调整了一段，摘下耳机才发现舍友们都看着他，“咋了这是？” “你说咋了？都在传你硬刚篮球队，一点面子不给郑主任留啊！”林恒没忍住笑。 大家都没压住嘴角。 全宿舍都是那场比赛的受害者，只是夺了冠就下意识翻了篇，终究是教训一下来得爽。 “我这也叫硬刚？”李颜翻白眼，“这哪用得着硬用得着刚啊……” “我想听当事人的说法，你说完他们什么反应？”李若飞也很积极。 “不知道。” “不知道？！”大家都急了。 “当然不知道，人家把脸伸过来，甩一巴掌就完了，还想咋？” “哪管他洪水滔天？”朱青伦问。 李颜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这点破事还洪水滔天……也是闲得慌。” “毕竟是在省里的人面前，折了学校面子，大家都在猜你要被谭校请去喝茶……” “他敢？” 卧槽……其他五个人都被李颜秒接的这俩字镇住了。 谭校确实不敢，非但不敢，还因为郑主任在他面前说了两句“得教育教育李颜”而大发雷霆。 “你做体育组组长，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谭校气得一脸佛像都没了，“你还腆着脸叫他去篮球场！他怎么看？学校纵容不公平行为，还跳他脸。你他妈还跟我说教育教育，我安抚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抚！” 郑主任听得不停擦汗，袖口都是水渍。 同在办公室的赵校长也叹着气，“幸好羽毛球队对他不错，谭处在的时候李颜给足了面子。” “谭校，我去道歉安抚，我带篮球队一块……” “伱去什么去？”谭力拍了一下桌子，“老郑，别管着体育就两耳不闻窗外事，李颜这小子比你整个体育组都重要，收起你平时那一套。” 郑主任只能继续擦汗。 “去去去，这事你别管了。” “要不要把陈洋叫来？” “还要我来管吗？你的事情，你去管。”谭校振臂一挥。 郑主任丝滑离开。 办公室里的谭力沉默着泡了两杯茶，这才悠悠开口，“赵校长，做事情谨慎点，别抱着一种利用他的心思。晚点一块找谭处吃个饭，你就什么都别讲了。” “我也是想着为学校好，这也是给他表现机会嘛。” “唉，什么给表现机会。”谭力把茶推给了赵校长，“咱们这座庙，对他来说不够大了。” “谭校，如果有需要的话，给陈洋一个处分也是可以的。” “处分啥，”谭校摆摆手，“这本来也不是啥大事，我生气主要是这傻逼老郑，天天不管事啥也不知道，把人往火坑里推，还不来跟我报告！敲打的是他，早想骂他两句了。” 赵校长撇撇嘴。 “陈洋毕竟带队心思不错，做法歪了，该安抚李颜的咱们安抚，这事也就完了。” 说是这么说，谭力端着茶却半天没喝下去。 “也是真不给面子啊，他奶奶的快管不住这小子了。” 茶水进了喉咙，谭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微妙的想法： 操，李颜这臭小子不会是在敲打我吧？ 刚离开教导楼的郑主任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陈洋跟徐鑫，气不打一处来，想了一堆骂人的话却说不出口，憋了老半天，只能恨恨指着他们连连摇头。 “您去哪郑主任？”陈洋主动问。 “去哪？回家呗，这顿饭我还敢去吃吗？” “我请你吃个饭吧……” “滚滚滚，别烦我了。” 说着郑主任就消失在了转角。 陈洋甚是颓然，好好的表现机会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他看了徐鑫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于是又回头看了看宿舍楼。 “这李颜，都什么背景啊，你知道吗？” 徐鑫摇摇头，“听说他学习很厉害，或许是因为这个？” 陈洋眼角都耷拉了，“年年都有年级第一，新北一中啥时候缺过厉害的孩子，唉，惹了不该惹的，也是咱活该。” “教练，你也是为了邱立好，这不能这么说的……” 师徒俩窃窃私语着，慢慢往体育馆的方向走。 他们理解不了李颜的世界。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号 李颜还不知道他顺其自然的一波操作，让谭力校长第二天特地开了班子会议。 还是内部小会那种。 几位副校长跟教导主任在谭力办公室桌前围坐，茶都没泡。 平时出现一群领导进校长办公室，教导楼的老师们就知道在讨论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正经大会决定的事情都是走流程，这种小会才是真正讨论拍板的时候。 但为什么郭启文能进去？ 这成为了今日教导组的第一八卦话题。 郭启文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小会”，至于为什么有资格，只能说是托李颜的福。 谭力昨晚越回味越觉得不对劲，他以为自从文艺汇演跟王培华、杨成章这些人交流过后，已经算是给了李颜足够的重视与自由，眼看着这小子的成长越来越猛，逐渐跳脱出初中生的框架，他还期待着李颜给新北一中狠狠争光。 没想到等来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启文，李颜最近有没有释放什么信号？” 郭启文摇摇头，“他都没来上课，我确实不了解。” 不了解……谭力摸着下巴，“有没有可能，这孩子认为我们是放养了？” 郭启文内心：难道不是吗？ “放养是一种特权，”有个白头发的副校长一直不太喜欢李颜的特立独行，“这还不够？” “没给他资源。”谭力沉吟，“启文，你说他还给你展示了很多征文的奖状，没有一个写指导老师是吗？” “对，不过这不能怪他，也是我没提。” “没提……”谭力突然一拍手，“对了，就是这个问题。老何、老张、赵校长、郭主任，咱们不够主动啊，要放养，他可以去条件更好的地方。” “老谭，”白发张校长撇着嘴，“新北一中条件还不好，我看也没有地方可以算好了。” “论地位我们最高，但这孩子不需要学校地位，他要资源跟平台。” “新北一中平台还不够？” 谭力也露出不满的表情，“杨成章的弟子、苏思青的笔友，王局还请他到家里吃饭，你这老头，拿他当初中生就亏大了！现在听说唱片也快整出来了，这事价值也大得很。你以为别人不虎视眈眈？荣西跟实验的班子，私底下开了多少個会想动手段挖走李颜你知道吗？” “挖就挖呗，以我新北一中的底蕴，还怕这个？”老头固执得很。 “你老糊涂！”谭力一点面子不给，“新北或许不需要他来提高地位，但不能让其他学校拥有他！更不能中途易主！不管这孩子参不参加中考，去哪里读高中，反正他的初中必须在我这里读完！” 全场静默。 谭力叹了口气也冷静下来，“启文，你跟他关系好，多打探打探他的想法。资源的事情，我跟王局聊聊，看能不能进一步争取。大家听好了，不要产生利用这孩子的心理，他敏感得很，也不要跟他聊感恩。” “感恩？”赵校长没听明白。 “你问问郭主任，他跟李颜的小学校长聊过，寒假回家说了两句感恩的话被呛的啊……” 大家苦笑一阵。 “这李颜，是不是还挺记仇的？”赵校长突然说道，“逮了这么个机会。” “这不叫他逮机会，是那郑胖子自己送上门的。”谭力喝了口水。 “教导处这边……”郭主任搓了搓手，“开学的时候有个误会，督查那边的刘伟良，跟他有过不愉快。” “不用跟我讲，伱们自己解决。”谭力挥挥手，“老张你不乐意听出去吧，启文，我交代你的事情要记住，也先出去吧，其他人再沟通沟通，能怎么让李颜觉得我们重视他。” 郭启文帮张校长开了门，等张校长走出去一阵，他才快速下了楼。 这快退休的老头子火气大得很，他可不想点火药罐子。 至于李颜……郭启文一边下楼一遍摇头，他还是好好想想等李颜参加完颁奖典礼名声大噪之后，身为“李颜语文老师”的自己要怎么应对各路记者吧…… 校长办公室的会议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谭校思来想去，发现学校层面能提供的东西李颜似乎也看不太上，听到教导郭主任连“给他做学生会主席”这种屁话都说出来了，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意识到其他人根本没有对李颜的价值有清晰认知的谭力，颓然解散了班子小会。 然后拨通了王培华的电话，一同寒暄后，直入主题： “王局啊，这李颜眼看着也要初二了……” “华大少年班是吧？”电话里的王培华回应很快，听起来就很忙，“这事我也在运作了，咱们可能等不到他的中考成绩了老谭。” “哦？”谭力眉头一挑。 “人家积极得很。”王培华笑了一声，“我主动联系了省里，说是推荐一下，被省里调侃了。” “早就？” “嗯，早就被华大那边关注了。”王培华大笑，“上边还给我透露了一点信息。” 这语气……谭力直接走到角落，避开了门窗——其实完全没必要。 “本来不能给到你这一级的，但毕竟你是他校长，我就说一点点。” 谭力聚精会神。 “华大有一批考察名单，不同于以往的少年班，这一期算是实验性质的操作，是一个属于天才的培养计划。” “李颜在里边？” “你看看，格局低了。”王培华停顿了半天，急得谭校想跺脚，“有几个孩子是重点关注名单，这一期华大少年班最终的机制能有多特殊，取决于他们接下来半年的表现。” “李颜……在里边？” “是一号。” 谭力汗都流下来了，一瞬间竟然有种要把班子成员拉回来狠狠批一通的想法。 “所以老谭，”王培华语气变得非常严肃，“我必须给你提几个要求。” “您讲。” “虽然你知道这回事了，但绝对保密，别自作聪明暗度陈仓给李颜镀金。搞天才计划的人层级高能力强，咱们这点小聪明就别上台了。” “明白。” 这个谭力并不紧张，李颜现在接触的层级，他哪还有能力操作镀金啊…… “这孩子，想尽办法留在手里，你就算留不住，也绝对要把他留在新北。” “肯定的。” 这件事谭力确实就紧张了。 不对啊，明明打电话就是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想办法给筹码的，怎么现在还更紧张了？ “王局，今天给你打电话，本来就是想谈谈我们还能给他什么资源，要留住人，我们也要有筹码啊。” “你自己想想，让他在新北一中觉得舒服就行。我这边还有个会，先挂了。” 嘟嘟嘟—— 谭校心里堵堵堵。 实际上他确实是杞人忧天了。 李颜并不在乎新北一中怎么看他，他的资源现在也并不是依托于新北一中这个平台，初中学校能给的东西也就那样。 如今的新北一中，对他价值最高的一点便是“名”。 新北一中的学生，全省最牛逼初中最牛逼的学生。 在不把其他身份亮出来之前，这个名头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换新北实验反而没有这效果，新北实验虽然设施新手里有钱，实验室能有创族给的好吗？奖学金能有一张画十个达不溜来得爽吗？ 人与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谭校自顾自在办公室里担忧着李颜对学校的不满。 而李颜正坐在宿舍吹着风扇吃着牛肉棒写。 他正在收尾《南宫少年》的第二个大高潮。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与公子论道 然而《南宫少年》的大高潮是存稿，正式进入节奏还得等到六月中旬。 事实证明，读者并不是真的喜欢草蛇灰线，而是只喜欢草蛇灰线爆发的那一下。 往回找的快乐远超跟着走。 也是，大家喜欢的是拿钱，而不是打工，如果可以不打工就赚钱，那肯定爽爆了。 一直赚一直爽。 所以随着“无聊期”持续时间变长，肾虚公子的任务也变重了。 虽然李颜依旧没有看评论，但从肾虚公子说自己“忙于清理后花园”的说法来看，感到无聊的书友们评论应该不是很美丽。 直到6月15日，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肾虚公子突然来了一句：你高潮快来了吧？ 李颜：公子，咱们说话可以完整一点。 公子：今晚高潮来不来？ 李颜：来来来…… 公子：那行，你现在能看得了差评不？ 李颜：可以，其实无所谓了。 公子：哟，心态好起来了？ 李颜：都写到这时候了，还被差评搞得睡不着觉，那我也写不下去的。 公子：那就行，肾虚精选，包你欲仙欲死。 这么讲李颜可就真的有点紧张了。 李颜：咋了？最近很多差评吗？ 公子：倒也不是很多，你数据都跌了，走下坡路的东西正常不招人骂的。 李颜：你这么说话不是黄金盟会挨揍的哦？ 公子：但我是。 李颜：所以你尽管说。 然后就是一个统计表直接糊李颜脸上。 李颜：这是？ 公子：近一个月差评分类统计表。 尼玛……有ber而来啊。 公子：这个124占比最高，是一批因为铺设伏线期间没有“爆点”就发表差评宣告弃书的人。 李颜：不合适不强留。 公子：不是，他们是号召别人也弃书啊！ 李颜：能被劝走的本来也留不住。 公子：这個68是跳订党。 李颜：我理解跳订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找个自己感兴趣的章节看看，算是阅读习惯不同罢了。 公子：你先别急着当佛，跳订的恐怕后边加两个零都没问题。我列举的，是因为跳订漏了你的情节，然后跳出来指责伱故事不连贯的。 嘶…… 李颜：会有人帮我解答的。 公子：那肯定，就是给我累屁了。 没说你来啊！ 公子一一列举了各种差评，李颜一一表示了理解。 搞得公子非常懵逼，决定甩出大招： 看到后边的三个“1”了吗？那是我给你准备的极品。 李颜笑着秒回：如果是低端无脑黑或者一些极端情绪输出，算不得极品。 公子：我有六不看，爽文不看，腻；不爽不看，闷；名作不看，烦；凡品不看，水；动脑不看，累；无脑不看，傻。此文爆点爽，伏线不爽，有点名气却又只是凡品，内容要动脑的主线要动脑，不用动脑的日常又不用动脑。 总结：又腻又闷又烦又水又累又傻。 李颜：玩梗呢。 公子：我都看网文了，你还要我动脑子？有病吧，爽文就好好做个爽文，跟隔壁《XXXX》一样，别揣着傻逼文学梦跟文青病了好吗？ 李颜：不合适而已。 公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出了最后一个： 关于盗版的哦。 李颜：我甚至理解看盗版的读者，自己安安静静看就是了。 没办法，前世自己没啥零花钱，也羞愧地当过一段时间的盗版读者。 公子发了个坏笑的表情： 作者你的书既然都有盗版了，干嘛还收费？大家去XXX看，就比作者晚一点更新的，不用钱。有问题就来评论这里问作者。 李颜：……贴脸开大，我支持你冲烂他。 公子：已冲。 李颜：气顺了点。 公子：我看你压根就没气，你最近是出家了？ 李颜最近其实也没少思考这个问题。 “心态好了些而已。从整体出发，看网文，尤其会看新人书的网文读者，肯定是冲着图一乐来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嘛。那么多人看呢，我没办法做到所有人满意，甚至没办法做到让某一个人一直满意。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对写出来的内容不满意。 “大家喜欢，就看下去，不喜欢，难道强按着他脑袋说我求求你看看吧？我们需要读者的支持，读者也会有他们的需求，找存在感也好，找情绪宣泄也好，花了钱发现不是自己想看的内容生个气，都好，好评感恩，差评理解。 “说到底，我就是为了那些喜欢这本书、一直看过来的朋友们写下去的，也为我自己写一个好故事，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知己也会骂我也会提意见，毕竟连我自己都会给自己提意见。” 写到这，李颜突然一愣：好家伙，你倒是没给我提过意见。 公子：我又不是作者，你写好了我爱看看，哪天不行了我就不看呗。 李颜笑了笑，继续打字：所以我心态真的变了，说我水也好毒也罢，想喷我两句满足一下情绪需要也可以，甚至在我这说1+1=3我也可以说你说得对，看盗版过来问我问题我都乐意解答，别跟那个臭傻逼剑冢贴脸开大一样就行。 公子：在你这么佛光普照的叙述中出现这五个字，很凶了。 李颜发了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公子：不是，那你听不听别人意见？有人定制剧情你听不听？ 李颜：不听哦。 公子发来了几百个哈。 李颜：你吵到我眼睛了。讲道理，大方向我早就定好了，也不可能更改的，小剧情有原则性、低级错误的也肯定改，影响后续发展的或者叙事节奏，只能按我的来。这本书都写了这么多字了，强行调转车头只会毁掉。 公子：我要是看到你顶不住压力复活谭九霄，我就去给别的书打黄金盟。 疯了，这算个球球惩罚。 啧……回味了一下怎么还真有点难受呢？ 公子：你这洋洋洒洒的，干脆去写成一篇文算了，我最近看到临江文艺发了篇《论网络文学》，那哥们写的还不错，你不是说要写一篇吗，去写啊。 我这文到底有没有这么出名？ 李颜：有空写。 本来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但肾虚公子突然发了个“靠”过来。 紧接着就是一句疑问：我突然想，你心态这么好，不会是有别的重磅事情，导致这在你心里的地位降低了吧？ 李颜：不能说是降低，就是分走了精力，没工夫管太多。 公子表达了不信任：我怎么感觉像是底气更足了呢？还有闲心跟我扯这么多，分明有思考。 李颜：你不会是临大心理学的吧？我对你很感兴趣哦。 公子：我对你也很感兴趣哦，“初一生”。 你也不信？到时候你跟开元打包一块享用震惊套餐吧。 公子：你虽然不想管，但我还是运营官，问你件事，这群因为你布置阶段觉得没爆点发差评宣布弃书的人，后边要是等伏笔爆发，你这书又成了热点话题，他们跑回来了，该跟他们说点什么？ 李颜秒回：那就欢迎回来。 公子：你这么搞，会让替你站台支持你的人有点难受。 李颜分不清公子这话是真是假：他们虽然回来了，也只能得到我的身，但是支持我的，可以得到我的心。 公子：骚东西，成年人都是全都要的。 李颜：你是个大姐姐我可能回你一句等我成年，但你是肾虚佬，一个黄金盟可不够啊。 两人又打趣几句，把严肃的氛围彻底冲散。 李颜说了句准备吃饭终结了对话，手机马上响铃，来电号码很陌生。 “还真是一刻不停。” “喂？是李颜同学吧？”一个低沉的中年男音，但是语气非常温和。 听起来有强烈的别扭感。 “对，哪位？” “教导处督查组的刘伟良。”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给网文历史刻个字 刘伟良？一个陌生的名字。 但是教导处督查组……李颜还记得。 不就是刚来新北一中午休那会儿冤枉他的傻子吗？ “哦，刘老师你好，有事吗？” “这个，今天跟你们郭老师要到了你电话，想着之前跟你有过点误会，有空没？过来教导处咱们聊聊。” 李颜还记得怎么回事，细节也基本算清晰，不过实在没想明白这通电话的动机。 态度听着不错，但是又要他去教导处，咋的这破事都过去大半年了，现在品出屎味啦？ “最近还挺忙，当时的事情也记不大清楚了，我是不是骂了您来着？” “……那倒是没有，”刘老师的声音有点颤抖，“最近呢，对这一年的工作进行回头看，我发现当时未经调查取证就随便下判断的做法，确实武断，确实欠妥当……” 搞半天您是来道歉的？ “没事，我没怎么往心里去，您也不用来宿舍找我道歉了。” “啊？” 然后李颜挂断了电话，“发神经咩这些人，烦死了。” 他正在跟陈凡邓宇迪交流国赛的事情，八月初在首都上京举办全国中学生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七月临江省搞了个训练营，持续大半个月，然后会提前三天前往上京习惯一下环境。 人选是15名A类比赛选手，包括5名基本名额跟10名激励名额的高中精英，还有4個初中组的选手，陈凡位列其中，以及神奇的李颜。 邓宇迪跟陈凡对此非常兴奋，但是李颜表示：那暑假回不了家。 两人又表示去上京很期待，而李颜打字：隔一个月又去一趟。 然后陈凡开始给邓宇迪科普这个男人六月底将去享受什么，李颜火速收获高年级迷弟一枚。 令李颜感到可惜的是，这群人目前为止爽点都集中在，自助餐、五星级、上京、报销机票等等事情上，能意识到“要出版书”是个大爽点的也就李若飞一个。 但真正的爽点是颁奖本身啊！ 不过李颜也表示理解，其他东西或多或少都能代入一下，作为主角参加颁奖典礼，他前世幻想了那么多也觉得难以代入。 没事兄弟们，回来我就绘声绘色描述一下，用50%进度的表达能力技能让各位身临其境。 晚上九点，《南宫少年》“神转折”的一章发布了，故事持续了二十几天的智斗终于迎来了大爆发，堪称一场大型古代狼人杀。 只一章，就掀翻了之前二十余万字的“表面故事”。 有个读者很快评论“好家伙直接能重看一遍，一分钱两份快乐”，算是精华了。 刚开始，看到的读者本来也是死忠，想要这波高潮带来效果，还得发酵发酵。 发酵一天就够了。 因为本来就有很多读者等着这一刻，一些看得比较投入的读者自己都察觉到剧情要来波大的了，已经在评论区准备化身解析党。 当然这跟李颜再次选择了压推荐有莫大关系，对于老读者来说，看到这本东西上推荐就知道来活了。 《南宫少年》正在以夸张的速度爬着各路数据榜单。 6月17日一早，开元的信息如期而至：速更。 李颜：啊？这个推荐会要求爆更吗？ 开元：不是，这是我作为读者的催更。 李颜：……你还不如用编辑权利说帮我审稿呢。 开元：说不定很快就没有这个权利咯。 这话不对劲。 一番问询下来，原来是《南宫少年》的成绩与热度得到了起源几位大主编的注意，一组主编本身带过历史文的顶级大佬，对李颜这种虚构历史的内容本来就有点兴趣，这两天因为神转折的剧情，自己都看上头了。 于是这位主编决定接管李颜这本书。 开元是新编辑，自然没啥好说的。 李颜：你争取过没有？ 开元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争取啥？ 李颜：争取把这本书留在你这边。 开元无奈：当然争取了！但是他们说我没有主动给你申请高级推荐反而还压伱推荐……算是经营得不够好吧。 这可真是冤枉开元了。 不要推荐是李颜自己要求的，最近没推荐，很多读者都是之前追下来的，他们经历过一次精彩的爆发还有诸多不满，没有必要在“平淡期”推广。 他更希望把推荐机会用在爆发的时候，至少新进来的读者也能完整看一段。 追读跟一口气看下来确实是两种体验。 很多追读存在的问题，一口气看下来就不是问题，尤其是李颜这种相对慢节奏要动脑子的剧情。 所以他问开元：你没有解释吗？ 开元在工位上笑了一声：不解释了，领导不听解释，我再去淘淘新人。 风吹草低见牛马啊。 开元的絮絮叨叨还是证明了他内心的不满：现在几个主编在开会，讨论你这本要交给谁运营管理。我这步子也是迈大了，指望着起飞，没想到飞这么高，把握不住咯。 李颜：一股子自暴自弃味哦？ 开元：你以后开新书挂念一下我，给我投一投就行。 李颜：还讨论把我的书交给谁，不交给谁了，我还指望让你做编辑新人王呢。 开元：大佬就别搞我了，你要是有想跟的主编可以说一声。 李颜：就跟你吧，我刚刚把上推荐的情况说明写了个文档，发你，你给他们看看。 怎么回事呢这是？开元突然懵了，谁是作者谁是编辑来着？ 他虽然感激李颜的信任，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明：主编手里的作者跟能给你的资源，都不是我比得了的，要是你给到烽烟大，他能直接给你干个首页封推啊。 李颜：不差那点流量，我就琢磨写个好故事，目前这个故事，他有信心指导吗？ 我勒个去！ 开元：你到底是哪个大神？有这底气，还足够狂的，我想不出来还有谁啊，但是主编们又说那些候选人都否认了。 李颜：说了一百零一次了，我是初中生。 开元：好好好，初中生这会儿不上课跟我聊qq是吧？ 李颜：我都说了我不用上课，因为我全科满分，前两天教导处督查组的老师，还特地给我电话为了刚开学误会我的事情道歉咧。 当天的起源中文网办公室，就“神飞唐俟”到底是谁展开了激烈讨论。 所有人的共识是：这绝对是个大手子，不是起源老人就是域外天魔。 极度的自信、宠辱不惊、压推荐等成熟表现，还有黄金盟的加持，喜欢扮新人，又认为主编没有信心指导。 应该是个外站大佬了，但是起源一家独大，是无数人心中的证道之地，外站大佬要有这底气，高低得是个镇站的宝贝。 于是某位比较会社交的主编作为代表，问了一圈。 被否了一圈。 并且还被某位大佬吐槽“我从来都是扮演大学生，扮演初中生没代入感”。 于是他们又达成了新的两个共识： 一、年会必须邀请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二、开元这小子有点背景。 心情舒畅的开元晚上又待在了公司加班，这次不是急着干活了，纯粹觉得办公室的空气都是甜的，想多吸两口。 主要工作自然是跟把空气变香甜的魔法师李颜聊天，一会儿说可惜这本的订阅没能冲到排行榜前列，一会儿问还准备写多少字。 然后李颜回了一句让他大受震撼的话：两百七十万，不多不少。 说好的三百多万呢？开元本来还想跟李颜说这本书这么炸裂，可以写长点，他会保持曝光度的，结果还缩短了？ “接下来再有一次伏线布置与引爆，然后三次引爆的效果就会叠加，我就该持续不断爆下去了。所以目前的预计，大概就是270万字左右。” 持续不断爆下去？ 开元火速打字：你要冲击高度对吗？ 李颜笑了：早跟你说了，写这本东西就是为了名垂青史。 开元：提起网文绕不开的人那种？ 李颜：对，网文史我也是要的。 也？ 开元：你好像无形中装了一个很厉害的逼啊！ 李颜没有回复，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头像的闪烁。 于是开元的对话框马上被覆盖了，输得不冤，对手是小美女。 韦韵之打了个窗口抖动，言简意赅： 周末陪我走走。 咋的，你也要散散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