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乐宸言》 1. 掌珠之喜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明淑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戛然而止,歆斓苑室内与外头的呼吸均一禀,房内接生婆汗如雨下,将婴孩平稳放到包巾里,屡次拍打婴孩足心,直到房内清脆响亮的啼哭声传出后,众人才松了口气,家主颜钲钦紧绷不松。 毓妍脑袋昏昏沉沉,想休憩的紧,可有人一直在拍打吾的足心,力道且愈来愈重,实在受不住就醒了发出朗朗啼哭声。 ‘…吾这是…魂穿了?’毓妍茫然,睁眼看了许久才明白,自己真的魂穿了,还是在一个刚出世的婴孩里。且她发现,此婴孩身体是自带真元之气降生,可惜婴孩的原魂在母胎里就已消失净尽。 “生了,夫人生了。”接生婆欢喜道。 “予我瞧瞧。”伊明淑虚弱地开口。 接生婆将婴孩抱到明淑夫人面前:“夫人安心,婴孩很健安。” “恩…”刚产完胎儿,伊明淑没有过剩的力气,刚看到襁褓一角,还未看清婴孩容颜便昏了过去。 守在一旁的俾女一惊,掌事侍女许棠立即道:“莫要惊扰,夫人这是累了。”随后立即吩咐俾女换水,擦拭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照理着一切。 毓妍听到很虚弱但极温柔的声音,想来定是位容貌极佳的女子。她也很想看看婴孩娘亲的容貌,可是还未瞧见到就被接生婆抱出房内。 接生婆抱着婴孩,走出歆斓苑:"恭喜家主,喜提明珠。” “阿缇如何?”颜钲钦着急地问。 接生婆回道:“夫人现有些虚弱,需静休养些时日。” 颜钲钦:“卓江!将我昨日买的药膳快去熬来。” “是!”大管家卓江立马小跑了去煎药。 接过襁褓,发现婴孩正睁眼瞧看着自己:“好!好。”颜钲钦连叫了两声好,轻点了下小家伙的鼻尖,目光柔溺地看着婴孩,眸子快化出水,柔声道:“好乖儿。” 毓妍看着他心道‘想来你便是婴孩的父亲’。 “你还要抱我孙女多久。”在一旁等不及的颜姥爷嚷嚷。 颜钲钦只得不情不愿将婴孩抱给颜姥爷,转身去了房内看夫人。 颜钲钦急切:“阿缇。” 在许棠的照顾下,明淑夫人较恢复了点气力,虚声应着:“阿湛。” 颜钲钦疾步来到床头:“先莫乱动,刚接生婆叮嘱了,你得好身修养些时日。” 伊明淑摇头:“无碍,我好些了。孩呢?我都还未看清孩儿的模样就了昏过去。” 颜钲钦含笑:“是位千金,像阿缇一般的可人儿。” 伊明淑楞不防给了颜钲钦一拳:“你啊…可取好了名?” 颜钲钦道:“我儿颜钰,字瑾汐。” 伊明淑呢喃:“颜钰,字瑾汐”,随后温婉尔笑“那,钰儿此刻在哪?” 颜钲钦示意:“阿爹抱着呢,他老人家盼孙盼了这么久,此刻正兴头上呢!” 颜姥爷接过婴孩轻柔地捧着,欣喜地来到颜祖母面前:“孩子,这是祖母。” 虞婉珞温和如春的眸子里流转着柔和慈爱的目光,毓妍看着对方,她很喜欢这位气度不凡的祖母。忽然瞧见对方从袖中拿出一块冰冰凉的物件儿放入自己手中:“乖儿,这云宸白锦佩是祖母予你的诞生礼。” 见到了稀奇玩意迟毓妍立即紧握手中,感受到玉佩上源源不断的真气,毓妍真是喜欢得紧! 心道‘这位祖母待这婴孩真是极好,刚出世就予了两成功力的玉佩。可惜前生从未有人待吾这般好,若是…若是吾真是您孙孩该多好…’毓妍对着虞婉珞笑,随后又忆起前生独自打杀的过往,不由自主落泪。 看着婴孩因玉佩对着自己笑,惹得虞婉珞喜笑颜开,却又见娃儿落泪,吧她给整楞了,原地不知所措。 颜姥爷紧着逗乐娃儿“铛铛铛~姥爷这也有礼!这是姥爷最爱的酒饮,孩子你可会喜欢?”说完摘了酒盖,酒香瞬时四溢,沁得毓妍伸出白嫩的手想抓来探探究竟。 颜姥爷取了一小酒盅,盛满送到婴孩面前。毓妍好奇得嗅了下,味实在是好闻得紧,且自己原就是个酒饮子,顿时借着颜姥爷的力喝得起欢,颜姥爷看了畅快豁然,抚掌大笑! ‘好喝,这酒极好!’ 在房内絮语的二人霎时闻道阵酒香,伊明淑楞住,颜钲钦心道不妙,急步走出房门来到颜姥爷跟前:“你!你给她喝了千觞酿!” 就刹那,婴孩面部通红。毓妍想这酒饮真好喝,当忘了自身此时是婴孩,酒劲实大,霎时脑袋又沉了。 颜钲钦气得将婴孩夺来抱在怀里,抚了抚闺女脸颊,灼热之息袭手而来,气道:“你给她饮了多少?” “也就…一小盅,不到半两…”颜姥爷心虚声音渐小。 颜钲钦气结:“钰儿才刚出生,喝不得这烈酒,怎能喂她喝呢。” 颜姥爷笑道:“无事,你看这不好好的么。” 闺女此刻呛咳着,见老爷子不听劝,颜钲钦息了火不同他争辩。为提防老爷子再给闺女沾酒,便干脆下命令,三日内不得让颜姥爷看望爱孙。若是来了,便要池帆撵他回瑞竹堂。颜姥爷子听后顿时不干,气得破骂,奈何留给他的只有孝子回屋决绝的背影。 颜钲钦:“池帆。” 池帆上前:“姥爷,请吧。” “你还真敢驱我走。”颜姥爷对着池帆嚷。 颜祖母此时道:“你将钰儿灌醉,已是惹恼阿湛。他没收了你的千觞酿已是好事,可莫在呼噪。” 颜姥爷细想觉着也是,便巴巴地跟着颜祖母回了瑞竹堂。 ————————————————————— 这头,颜钲钦将醉得眼帘都块撑不起的娃带到伊明淑面前。毓妍闻到了婴孩娘亲的味道,想挥舞着手去抱,奈何醉意上头,刚入明淑夫人的怀便沉沉睡了去。 距离产娃完不过一刻钟,但第一个抱闺女的竟然不是自己,伊明淑很是无奈。 颜钲钦:“阿缇宽心,那酒虽烈但不伤肺腑,只教钰儿会睡上半时辰。” 伊明淑一惊:“睡这般久!不可!钰儿刚产下来,还未曾进过一滴奶,可莫教闺女饿出病来。” 此时卓江将熬好的药膳端入房内。 “夫人教训得是”,颜钲钦当即转头对卓江道“去唤南烛来。”管家卓江又立马小跑了去找人。 颜钲钦柔声道:“南烛随后便来,夫人先将药喝了,莫教它凉了失了药效。” 伊明淑听话地喝起药汤,刚抿了几口,果真如颜钲钦所言,南烛很快到了,一名小药童紧跟先生进入房内,明淑夫人将闺女轻放在软榻上。 药童跟在先生一旁,端详着婴孩,只见其肤色涨红。 “你怎给婴孩喂了酒,这是喝了多少?”南烛问。 颜钲钦道:“是老爷子喂了一盅千觞酿。” 南烛:“胡闹!你怎不拦着。” 颜钲钦一噎,有口难言。 南烛也不同他唠,药童会意拿出药包,先生抄起银针,往婴孩的百会穴、风池穴、天柱穴、关冲穴扎去,连着施了好几针。约莫片晌,榻上传来婴孩沙哑的哼唧声。 毓妍迷糊睁眼,瞧见位先生模样的人在给自己施针,旁边还有位小药童,她还没好好看,那小药童就听先生的话,走了… 南烛道:“苏木,你去铺子里取些玄参、麦冬、桔梗、甘草来。”听罢药童立即小跑了去。 “那酒虽不伤肺腑,但毕竟是烈酒,且奶娃子终归是奶娃子。咽喉经不得这般灼,此方子有助清热润喉宣通肺气,有三日份量,每日煎熬两次即可。”南烛叮嘱着。 许棠上前接过方子,明淑夫人道:“有劳先生。” 毓妍闻言心道‘原是婴孩娘亲找了药先生来。’ 苏木的行事速度很块,不出片刻就提着药包而来。卓江接过,南烛带着人回了铺子里。 毓妍虽醒但酒意不断,迷糊地举起嫩手揉眼,伊明淑瞧着这可爱劲,笑逐颜开。 伊明淑:“话说回来,你那命令下得未免有些过头,怎能教爹爹三日不得见钰儿呢。” 颜钲钦:“你真当他会如此?他可多了法子,就瞧哪日不注意的间隙他就得了逞。莫不是你还想闺女再被他灌醉?” 伊明淑:“自当不愿。” 伊明淑:“不过,那可是千觞酿。想来还是咱成亲时,爹爹予了我一杯。你也是及冠之时才饮过一次,连顾叔同爹爹博弈他都不曾讨到一滴。” 颜钲钦哼哼不接话。 毓妍想着‘颜姥爷待婴孩也爱极,拿出了自己珍爱的酒酿。’ ————————————————————— 顾荣府璟岚居,洛瑜然焦急问道:“如何了?” 顾弘毅回道:“已出生,是位明珠。” 洛瑜然:“快!祺儿快随娘来!” 伊明叔还未出阁时,同洛瑜然便是闺中好友,二人出嫁后关系更是要好。 这头明叔夫人产女的消息一出,洛瑜然便拉着五岁的顾梓宸直奔顾府外,催促着顾弘毅赶忙驾车!速度那是快得不容顾梓宸反应,脚一沾地,人就到了颜恒府门前。 卓江此时在膳房为小主子煎药接应不暇,二管家泊尧接岗,见驶来两辆马车停在府前,看清来人后快步上前。 顾弘毅伸手牵夫人下马车后,又将犬子抱下来;不等顾弘毅,洛瑜然拉着顾梓宸直奔斓歆苑,刚踏入门便对着伊明淑同犬子道:“喏,祺儿这是你未来泰水”说完,转身去抱自家儿媳。 伊明淑瞧见她这般火急模样,活像有人抢她宝贝似的,粲然一笑。 毓妍瞧见位美姨,迫不及待地抱起了自己,还未弄清她是谁,便听到她说泰水‘慢着?她刚说甚?泰水?’毓妍怔愣。 瞧着眼前这位美姨,心道‘…她刚说是泰水,难道这婴孩早指腹为婚了?’毓妍傻眼,连带着婴孩模样也是怔愣的。 门口顾弘毅同泊尧交代:“泊尧,马车后跟着的那辆金丝楠木车是送予小主子的诞生礼,马匹都是上好的紫骅驹,你且安置好了。马车里头还有些小物件且吩咐人都拿出来。” 泊尧:“是!”一众小厮出来搬置着礼品随泊尧进入。 顾弘毅刚走两步似想起什么,从马车上拿起一物件:“你们且去罢,我先去趟颜叔那。” 房内伊明淑刚给颜瑾汐进完食,洛瑜然爱不释手将她抱在怀里入睡,瞧见了怀里的云宸白锦佩,洛瑜然道:“这是虞姨予钰儿的诞生礼吧。” 伊明淑:“你怎知晓?” “阿缇可还记得?祺儿出生时,爹爹予了祺儿一块玉。你瞧,钰儿的玉、同祺儿的玉,材质是否别无二致。”洛瑜然说着将顾梓宸牵到跟前。 洛瑜然:“五年前颜叔、虞姨和爹爹一同游历,偶然发现池锋山上有宝物。爹爹说此物极其灵性,方圆四里若有人靠近,它立即瞬移。能寻得到它,可得花上好些气力。” “你刚问我怎知晓,是我觉着眼熟认了出来。”洛瑜然眉眼弯弯,看着怀里的奶娃子喜爱得紧。 毓妍入睡前心想‘原此玉佩得来不易。’ 此时小厮们将大大小小的礼品放入歆斓苑,不出片刻屋内便塞得满满当当。 伊明淑疑惑:“这是?” 洛瑜然:“你身子本就弱,且刚生产更需好生坐蓐,这些补品阿缇都可放心食用。” 伊明淑:“教你费心了。” 一旁的顾梓宸,默默得看着自家娘亲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好奇地支着脑袋去瞅,襁褓中奶娃娃恬静地睡着,好闻地奶香味沁入心腹,顾梓宸伸出藕芽似的手,戳了戳颜瑾汐的脸,软软地… 顾弘毅、颜钲钦进入房内,正好瞧见了这幕,一半大的孩子将另一个奶娃娃的手捧在手中。顾弘毅满意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开怀大笑!颜钲钦黑着脸对这几个争抢他闺女的人宣示主权。 ——————————————————— 元凤六年槐序,颜恒府明淑夫人产下嫡女,家主颜钲钦大悦!给府里上下皆涨月俸。大摆晚宴宴邀同仁。世家门第听闻喜讯皆来贺喜。 此时颜府宴客们鱼贯雁行络绎不绝,大管家卓江于门口接待,二管家泊尧记录来往宴客,歌彦、允铮照料次序。鹿府、简府、谢府、江府亲眷等人一同来到。 江识檐:“欣闻颜大人喜添明珠!我等前来恭贺呀!” 谢示杨:“贺喜贺喜呀!” 卓江恭迎道:“多谢 2. 铭心刺骨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卯时四刻,药铺中南烛正憩睡,忽地被俩人从榻上拽起,脚刚沾地就看到自己是在颜恒府内。 颜钲钦焦急唤道:“南烛快!快瞧瞧!” 一脸懵,未缓过神,被拉坐在帐前,瞧着床上安详睡相的娃儿,南烛不解:“这是缘何如此张惶?” “劳请先生看看钰儿”,伊明淑娓娓道来“昨日府上庆喜设宴,晚些时候我让奶娘将钰儿抱入账内安寝。因着众人都饮了酒水,我便吩咐府内上下都早些歇息。今早我来看钰儿,发现奶娘昏倒在门前,钰儿也怎唤不起。我属实是慌乱不已,就让歌彦、允铮请了先生来。” 南烛听到此抚衣物的手一顿:“…呃…娃儿是何时安寝的?” 伊明淑:“约莫亥时五刻。” 南烛把脉沉取:“娃儿天生阳气虚损,脉来迟慢,一息不足四至,无力运行气血。” 伊明淑抬眸望向夫君,颜钲钦上前安抚:“这可是我儿久唤不起的缘由?那可有法子根治。” 南烛道:“此虚寒症需长年服用补阳滋阴的药物,也可针灸温经散寒,行气通络缓解虚寒发作。” 南烛探了探颜瑾汐鼻息,拧眉向旁伸手。 众人不解。 等了半晌不见苏木将针灸拿来,准备念叨抬头发现不是在药铺里,南烛:“……劳烦二位将我那药童也接来。” 歌彦、允铮立即往外,不过吐息之间,懵态的苏木被允铮拎着到了跟前。 南烛一顿:“…苏木,药袋。” 歌彦道:“在这。” 接过药袋,取出银针,先生照着昨日的穴道为娃儿施针,片晌颜瑾汐终于有了动静,伊明淑紧绷的心顿时松了松。 南烛瞧着奶娃也已清醒,无事便收拾完药袋,领着苏木赶紧回铺里,只盼着睡上回笼觉。 毓妍睁眼看到是婴孩娘亲与爹爹,当即嚎啕大哭,想将那黑影人的事道出。急促喘气,张口却只能发出无数咿呀,气得直锤手臂好生委屈。 毓妍心道‘吾与这的人无关联,那便是有人想害这个婴孩,或是有人想害她的娘亲。莫非…这府上有仇家?昨日府上宴会,是婴孩爹爹临时设宴,来往的众多人应当皆不是…是谁要害这个婴孩,不知那黑影人做了什么,害吾疼痛如此,只气吾此时还不能说话。’ 瞧着闺女这般,伊明淑心疼不已,可还未等伊明淑开口说话,就见颜瑾汐没了动静。 南烛刚走到前院,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位少年一楞。 允铮:“先生留步。” ……原路返回,南烛心道怪哉,进屋后接着探脉:“娃儿是情绪激动,一时昏过去了,无碍。” 一来二去南烛也消了困意,干脆换了目的地,行至瑞竹堂,申斥颜姥爷昨日给颜瑾汐灌酒,并为此唠叨方才之事。 颜祖母听到孙女的情况后蹙眉,忧心忡忡,踌躇片晌对颜姥爷道:“你且随我去趟净华寺。” —————————————— 顾梓宸昨日被颜姥爷灌了酒,今日虽能照常同阿爹阿娘到尘轩堂给姥爷请安,但此时脸上依旧醺态。 顾姥爷瞧着孙儿的模样,对顾弘毅道:“他可是收下了,如何?” 顾弘毅叙述:“爹爹将自己珍藏多年的蚕丝玛瑙棋赠予颜叔,为的是那坛千觞酿。可爹爹也自当知晓颜叔的脾性。颜叔说蚕丝玛瑙棋固然稀缺,但它只可换得一杯千觞酿,若想换整坛的,您需将那宝贝赠去才是见实意。” 顾姥爷气忿:“这厮!好极!!” 洛瑜然笑道:“说来钰儿诞生宴,爹爹您可还未曾去呢,这钰儿的诞生礼,您可不能落下。” 顾姥爷应着:“这是自然。” 脑袋晕乎的顾梓宸在一旁默默地用完早膳,实在坚持不住道:“姥爷,阿娘,阿爹,我回璟岚居再睡会。” 顾弘毅:“恩,去吧。” 目送孙儿远去,顾姥爷平淡道:“听闻昨日裕晨府、沐涵府都去了。” 顾弘毅回道:“城中世家门第皆有到贺,裕晨府、沐涵府自然不例外。” 顾姥爷漫不经心:“恩。” —————————————— 昨日沐珈阳因着是小辈里,头一个饮酒水的娃,有着领头的意味,此时正跪着被沐夫人训诫。 沐珈阳:“阿娘,你可莫训我了,昨夜又不止我一人饮酒。” “你还说”纪涟贞甩着鞭子责道。 沐珈阳道:“谢靳凡、简序博、鹿峥然、江砚白、顾梓宸可都是饮了的。” 纪涟贞:“那为何,铭玄那孩子就没饮。还不是你嘴馋!其他娃儿瞧你饮了,不就壮胆一起了。” 沐珈阳嘟囔:“我怎知他为何不喝,阿娘莫将他人意愿,强加于我身上。” 停下手,纪涟贞叹息:“你们这群小孩呀,当属铭玄最为懂事,也教人安心。再瞧你…可多学学人家。” 沐珈阳不屑嘁了声,沐夫人听到顿时甩起鞭子朝沐珈阳挥去,沐珈阳迅疾闪出门外,鞭子未沾身,落于地上响彻一声。 人声透过风传来:“阿娘,莫气了,我去骞骐找爹爹啦!” 纪涟贞无奈摇头。 —————————————— 简府内杜林姗笑吟吟:“夫君,你可有话同我说。” 简承霖惕惕道:“啊哈哈…夫人这是何出此言。” “夫君”杜林姗拿起桌案上的酒盅,倒满一杯又是一杯:“昨晚宴会,喝得可还尽兴?” 简承霖不明所以地看着:“尽…啊不尽兴。” 杜林姗端起酒杯拿到他面前:“既不尽兴,阿林这还有。” 简承霖婉拒:“…夫人,酒水不得多喝,伤身。” 杜林姗:“哎,此言差矣。阿林也有些时日滴酒未沾了。正巧今日府上无事,夫君何不作陪?美了阿林的意。” 简承霖只觉脑仁突突跳,心道‘昨日说的话,想来是被她听了去。’ 满脸窘态的简承霖低喃:“阿林。” 杜林姗不理,简承霖很是不安,硬着头皮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自家夫人拿起另个酒杯饮完,站在那处。片刻…简承霖觉得身体昏沉无比,看着夫人的身形逐渐有虚影,接着向后倒去。 杜林姗看着他昏去,哼道:“你啊,就给我好生睡上几日,我带序博回娘家。”说罢回屋,提着已然准备妥当的包袱,带着醺态的简序博回了杜府。 —————————————— 裕铭玄用完早膳后就一直在裕夫人那处,陪娘亲解闷。 瞧见沅钊从外走来,裕铭玄一顿。 沅钊颔首道:“夫人,家主寻唤公子。” 林昭茹道:“去吧。” 去往煊晖堂的途中,裕铭玄问道:“沅钊,父亲唤我所谓何事?” 沅钊:“公子稍后便知。” 见沅钊没有搭话的意愿,裕铭玄也止住了再问。 来到煊晖堂,进入房中,沅钊便站到门旁一侧,裕铭玄闻到熏香轻淡的水木草味,抬眼看向房内站着的人。 裕铭玄:“父亲。” 裕赫尘:“来了。” 裕铭玄仔细看了下,才发觉父亲身边还站着两人,认出那是族中的文溯长老、亦南长老。论辈,裕铭玄应唤二位为舅公。 忽得听到裕赫尘道:“跪下。” “父亲?”裕铭玄不解,但家中教诲,裕铭玄铭记于心,长辈言要听从。且此次两位长老也出了关,想必是有重事所说,裕铭玄心中疑惑愈来愈多。 文溯长老、亦南长老,看到族中公子虽年岁小,但举止有度,均满意一笑。 裕赫尘平淡道:“我儿无需慌张。我且问你,族规家训你可记着?” 裕铭玄:“回父亲,子衿不敢忘。” 裕赫尘:“裕氏家训你且诵罢。” 裕铭玄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裕赫尘:“很好,那何为持家有道。” 裕铭玄不疾不徐:“传家两字,曰读与耕;兴家两字,曰俭与勤;安家两字,曰让与忍。” 裕赫尘接着问:“若他日 3. 长岁常安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沐珈阳蹦跶来到骞骐赌场,看到站于厅前的掌事,沐珈阳唤道:“申叔叔早。” 申启瞧着自家小公子可爱得紧模样,溺笑着。 他爹看他第一句便是:“鞭子可挨到。” 沐珈阳道:“阿娘那都不是真心想训我,只是拿我说道说道。” “你知便好。”闻言沐炎霆接着看场,申启仔细记着进场人流名册。 沐珈阳在骞骐转悠,瞧着场内形形色色人物,左瞧右看各位客的赌棋章法,不一会便觉着无趣,又蹦跶到了街上。 骞骐:京城中唯一的赌场,来自沐涵府的基业。 虽是赌场,但入骞骐,无需提交银钱,而是凭任一物品或讯息来获得入场资格。东家看此赌注对于骞祺的用处大小,再凭赌者能力决定收获的银两,因此场内汇聚的人物形形色色。 沐珈阳漫无目的晃悠,喉干转入饮子铺,腹饥便去食肆,好生惬意。 小酌半饱后,正食困之际,街上闪一快马。沐珈阳呆滞楞神,觉着自己因是恍惚了,探头追望去,街上又闪一快马,沐珈阳顿时清醒,认出马背上的人后,唤来小二哥哥结账。将桌案上未食用的果饼打荷完、小跑前去。 —————————————— 虞婉珞系嫡孙心切,马不停蹄到净华寺寻慈恩方丈,为孙女求得寄名锁,下马急步回歆斓苑,颜姥爷紧随其后,家丁们有序牵马安置。 原先,二老走后,苏木同南烛先生回歆斓苑查看颜瑾汐状态,婴孩再次醒来未再情绪波动。 许棠端来刚膳房熬制来的药物,正是先生昨日给小主子写下的诊方。 南烛亲手喂婴孩饮尽后,将用药事项再同颜钲钦叮嘱一番。 用药完,约莫过了半时辰,伊明淑抱着婴孩入内帐进食。 颜祖母颜姥爷赶到歆斓苑时,伊明淑正转动着、昨日洛瑜然带来的拨浪鼓,逗乐着闺女。 毓妍看着拨浪鼓,实则在想‘虽是第二日,但吾观此府上众人品性极好,待此婴孩极为重视,但本就是血亲。’毓妍叹息不由得生出羡意。随后她看到了第一眼便喜欢的祖母,欣喜不已,伸出小嫩手抓抓要虞婉珞抱。 二老瞧孙女无碍,心下一松。 虞婉珞接过娃儿,柔溺地说:“孩子,姥姥给你求了个好玩意儿,且戴好,它可保你平安。”愿我孙长岁常安。 毓妍接过好玩意,发现是个寄名锁,心头一颤。 瞧着祖母双瞳,发现那清湖中黑水晶似得瞳仁,似是透过婴孩身体,对着自己在说。她不敢确认。毓妍想,自己魂穿在这个婴孩身体,本不是这个孩子的魂,却站了孩子的命格。她因婴孩双亲的好,感到担忧、惶恐;因被亲情厚爱,感到落寞、孑然;她无措,也从未想好要如何看待婴孩的至亲,因着那是孩子本该享有的,而不是她毓妍… ‘您是在对我说吗?’颜姥爷为娃儿配戴寄名锁,毓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瞳仁溢出惊慌、惊喜、不安。 虞婉珞凝着她轻点头,用内力透过身体传到她心脉,毓妍心头大震!顿时嚎哭出声,手紧抱着祖母、嫩脸紧贴着她,弄得虞婉珞满脸金津玉液。 颜钲钦、伊明淑不明所以。 虞婉珞紧紧抱着她,柔声地哄着:“好孩子,不哭昂。” ‘原真是给我的。您是知道我的存在吗。’ 在伊明淑怀胎五月时,虞婉珞就用内力感息到,儿媳腹中孩子自带真气护体,虞婉珞欣喜不已。可到八月,她遽然发现胎儿灵息变得微弱,原以为是母体未调养好,于是就吩咐膳房好生料理夫人的膳食。之后膳食料理好了、伊明淑也愈来愈丰腴、但腹中胎儿灵息并未好转,甚至于都快探不到任何气息。虞婉珞想尽办法,不惊动儿媳,不动声色用内力续养胎儿,真气护体保着胎身,但孩子灵息最终还是消失净尽。 今日临盆,虞婉珞依旧心战胆栗,万籁俱寂,不敢呼吸,在听见婴孩啼哭,探到活跃气息在娃体内,才得以喘息。 虞婉珞知晓孩子有灵,不是婴孩有灵,而是体内的魂有灵。那云宸白锦佩本就是予孩子的到来之礼,其注入两成功力,是护这孩子周全。 伊明淑说道:“娘亲待钰儿真真好。” 毓妍看着祖母,瞧了又看,看了又瞧,就是喜欢,原第一眼喜欢的感觉没有错。害羞得埋入祖母脖颈憨笑着。 虞婉珞眉花眼笑! ‘您待我这般好,就是我的亲祖母,我以后就是您真真的孙女!’毓妍下定决心从今日后就以颜钰的身份好好活着,不枉颜祖母待她的好。 —————————————— 沐珈阳想追着马儿,奈何人小腿短,马太快,跑到颜恒府前喘息未定。 卓江瞧见沐涵府小公子跑到门前,忙上前问:“沐小公子,发生何事?怎跑成这模样。” 沐珈阳气吁吁:“卓江叔叔,我两刻前在纭汐街,看到了颜姥姥和颜姥爷,是为何急马而驰啊?” “小公子先随小的进府。”歆斓苑内众人瞧见卓江领着沐涵府小公子进入歆斓苑,看着孩提淌汗模样,皆怔然。 伊明淑率先反应不解道:“这是?”卓江娓娓道来。 颜祖母闻言感深肺腑。 颜钰觉着这娃好生有趣,又瞧见他将果饼给自己,那果饼甚是好看,不知是何味,伸手便要拿,但被伊明淑截胡。 沐珈阳想将手中的果饼给颜钰,瞧见娃儿伸嫩手抓。被明姨拦着,听道明姨柔声说明:“钰儿还小,未满月,此阶段不能吃硬食。谢小公子美意。这儿有果脯蜜饯小公子可尝尝。” 许棠着洁净的汗巾子为沐小公子擦拭面颊。 颜祖母言:“衣裳当是湿的。卓江,你带人加急购置合沐孙儿的衣物。” 卓江应道:“是。” 片晌歌彦、允铮抱着衣物回来,许棠带沐小公子入内帐更衣。 伊明淑想沐夫人当还不知沐小公子在自家府上,便着人道:“歌彦、允铮,且去趟沐涵府,同沐夫人知会,沐小公子今日在颜恒府作客。” “是。”歌彦、允铮离去,卓江也小跑回到门前当值。 —————————————— 沐涵府内,歌彦、允铮传达,纪涟贞闻言轻声嘟囔:“他怎无端跑去颜恒府?” 随后示意婢女丁冬,拿上几件上好的八珍糕,要歌彦、允铮带回给明淑夫人:“此为食疗补虚佳方,当作小儿叨扰之礼。” 二人回到颜恒府,将物品话语回禀,伊明淑着许棠将东西收好。众人皆往正厅食用午膳。 日头已至未时三刻,众人用膳完毕。善元堂药铺今日还未曾开张,南烛赶忙带着苏木回了铺里。 沐珈阳陪颜钰玩闹了会,也回了自家府内。 沐夫人瞧见人连忙问道:“珈阳,你不是去骞骐找你爹了?怎得在颜恒府上?” 沐珈阳道:“原先我是在骞骐,待了半刻钟觉得乏味,就转去了街上。在食肆店内小憩,看到颜姥姥和颜姥爷快马而过,就跟着跑了去。” 纪涟贞:“你衣裳为何还换了?” 沐珈阳:“我追去,跑太急,颜姥姥瞧我汗淌不止,吩咐人着我购置的。” 沐珈阳喃喃道:“阿娘,今日善元堂的药先生也在颜府内,我还瞧见了钰儿颈间戴了古锁 4. 庭院观花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卯时东方泛白,晨露熹微,雾色弥漫,忽浓忽淡,在空气中旖旎缭绕;一阵清风拂来,滚滚露珠跌落碧茵的草间,倏忽不见;旭日从青翠远山外升起,微风带着远山新发木叶的芬芳,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移了过来。 顾弘毅打马驾车带着一家老小前往颜恒府。马车上,顾姥爷端坐正中,手拿和阗白玉茶盏饮茶清肠。困意缭绕的顾梓宸靠在洛瑜然怀中不解:“阿爹,为何我们这般早去颜恒府?” 闻言洛瑜然摸摸犬子的头:“祺儿若是困,先小憩一会,到了后,阿娘再唤你。” 顾梓宸:“噢。” 不过一会,马车到了颜恒府,洛瑜然并未唤醒顾梓宸,而是要顾弘毅抱着犬子,一同进入颜恒府。 众人到瑞竹堂,颜姥爷看到来人讶然:“怎…这…这是作甚?” 顾姥爷:“颜老弟,你可是出了事?” 颜姥爷:“恩?缘何如此问?” 顾姥爷:“昨日我瞧你二人快马出府,很是焦急。” 颜姥爷:“噢!昨日是去净华寺寻慈恩方丈了,我嫡孙身体较弱易昏迷。” 洛瑜然问:“前日我瞧钰儿状态挺好,可请了大夫看诊?” 颜姥爷:“自然,昨日南烛在府上。” 洛瑜然:“颜叔,我先去歆斓苑了。” 颜姥爷:“去吧。” 洛瑜然起身跑去歆斓苑,顾弘毅抱着犬子跟在她身后:“夫人慢着些走,莫摔了。” 霎时瑞竹堂内就剩两位长辈。 颜姥爷:“你既然昨日就瞧见了,为何昨日不来,今日来?” 顾姥爷:“你还说呢,我蚕丝玛瑙棋呢,还我。” 颜姥爷:“嘿,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顾姥爷:“那就吧千觞酿拿来与我饮。” 颜姥爷:“你是真惦记的很。不过你家祺小子倒挺很有趣,不似你这般贪酒。” 顾姥爷哼哼不说话,不多时,颜姥爷拿了坛新的千觞酿。顾姥爷心心念念的酒饮终于到了眼前,此刻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盯着。 颜姥爷将坛子开封,酒香顿时四溢。二老在瑞竹堂有说有笑饮酒。 洛瑜然小跑前行,到了歆斓苑,伊明淑看到她也是一惊:“阿沁,你…你这是?” 洛瑜然:“钰儿如何?我刚听颜叔说钰儿昨日昏迷了,是为何。” 伊明淑:“南烛先生看诊说,是天生阳气虚损,有虚寒症发作,需常年服用药物调理。” 洛瑜然:“应当是血气不足,多吃补益气养血膳食。” 伊明淑:“教你担心了。” 洛瑜然不满:“你这说的哪里话。” 伊明淑嗔笑道:“是是是,阿缇说错话了,阿沁莫要恼。” “阿禹若是不介意,可吧祺儿放入床榻上休息。”伊明淑对顾弘毅说着。 洛瑜然:“噢,我倒忘了,夫君休息会,将祺儿放到榻上吧。” 絮叨了一会,顾梓宸、颜瑾汐也醒了。 顾梓宸瞧着钰儿揉揉眼,伸出小手去摸她脸,颜瑾汐顺事紧握他的一根手指。 颜钰心道‘这小子竟从小就开始动手脚,居然摸吾。呃…不对,他还小,应当没想法,应当只是孩提对婴孩的喜爱…’ 过了一会,颜瑾汐闻到一阵香味‘是酒香!’想只楞着脑袋往门口瞅去,但人小脑袋使不上力。 饮完千觞酿,颜姥爷带着顾姥爷来到歆斓苑。 颜瑾汐瞧见了自家姥爷,一直盯着对方的双手,发现对方两手空空的,没有酒坛子。心情顿时失落。 又瞧见姥爷旁边还站着个人,仔细看了一番,觉得他眉宇之间有点眼熟,跟顾梓宸有点相似。 ‘应当是顾梓宸的姥爷吧?’ 顾姥爷眉慈善目:“娃儿好哇,我是祺儿的姥爷。” ‘果然。’ 顾姥爷伸手准备抱起颜瑾汐,但瞧见娃儿撇头。顾姥爷楞然,瞧着娃儿眉宇竟有不满之色。 顾姥爷没看错。 ‘哼,你同我姥爷喝完酒,竟想两手空空来抱吾。没有的事。’ 洛瑜然一旁道:“阿爹,钰儿这是没见过您,觉着眼生呢。” 顾姥爷:“原来是这样,娃儿诞生宴姥爷没来,姥爷向你赔礼。但娃儿的诞生礼,姥爷可没落下,娃儿瞧。” 顾姥爷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青蓝色腰圆形荷包,两边挂着珍珠流苏吊穗,中间绣制满满的重瓣海棠花,花间几只蝴蝶嬉戏,沉甸甸的荷包放入颜瑾汐嫩手,都无法拿取。 顾姥爷:“娃儿猜猜这荷包里头是什么好玩意? 颜钰心想‘这莫非是香囊?’ 待顾姥爷打开,荷包里装有面值十两金质元宝两个,两头翘起,一个刻有健康长顺、一个刻有吉祥如意字样。 颜钰惊喜‘这是压胜钱?’这可是颜钰目前见到最欢喜的物件,当即满眼都是金元宝,挪不开眼。 顾姥爷问道:“娃儿可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 若此时颜钰能说话,当即便说了。 顾姥爷欢喜的抱起娃儿。颜姥爷在一旁有些伤神:“孩子,这物件不能吃也不能咬,还不如姥爷的千觞酿呢。” 顾姥爷哈哈大笑:“娃儿从小就识货,秒!” 颜钰心想‘我固然是最喜欢姥爷的酒饮,但又何故要为金钱撒气,且还是两个金元宝。” 礼物送成,约莫辰时,众人到了正厅享用早膳。 巳时一刻,纪涟贞带着沐珈阳也来到了颜恒府。 沐珈阳见到朋侪很是高兴,一起与顾梓宸逗乐着颜瑾汐。 两位府上的家主摆棋切磋,暗潮汹涌,势均力敌;两位府上的姥爷同样摆棋,氛围悠闲,饮茶略艺。 纪涟贞悠悠道:“明淑、瑜然,我近日做了几件花饼果子,你们且尝尝。” 洛瑜然惊慕道:“沐夫人竟然会做果饼。” 纪涟贞:“我庭院花香居的花都逐渐盛开,有些成色上好的花,趁它新鲜劲,采摘下来做成花果饼子,花即可食用也可观赏,倒都不浪费。” 洛瑜然点头:“挺好的。” 纪涟贞:“阿贞愿邀明淑、瑜然到府上庭院内赏花,二位夫人可愿赏脸?” 伊明淑:“愿意愿意!我怀胎六甲,都还未曾出过府,人都快闷障了,趁这次正好轻松轻松。” 洛瑜然:“我也想去府上学种花手艺。” 纪涟贞:“好好,那我便再邀裕夫人、谢夫人、简夫人、江夫人一同赏花,人多热闹更有趣味。” 洛瑜然:“这两日我没见到过简夫人、谢夫人。不过,昨日我去饰瑶阁取衣裳,前后脚进入铺子,看到简大人和谢大人一同到了铺里给夫人们选布料,想来也是蓉春时节,面料衣裳每有新货,姊妹们也该添置些,到时可一同赏花玩乐。 纪涟贞:“甚好。” 简承霖将简府细微打理了一番,在内院夫人房中添置了新的镜台,用新的熏香晕染屋子。 纪涟贞来邀杜林姗赏花,未见到人,简承霖回道:“夫人带犬子在外游玩,过两日就回来。” 纪涟贞:“无事,到时简大人让夫人直接来府上便是。” 简承霖:“劳沐夫人跑了一趟。” 随后纪涟贞接着到谢府、江府、鹿府、裕晨府寻各位家主夫人,五人说好后,夫人们就等简夫人回府一同赏花。 —————————————— 两日时限已到,简承霖、谢示杨同到饰瑶阁取衣裳。 将府上事宜准备妥当后,简承霖便快马赶往杜府。 杜林姗当日回娘家后,就在思索:“这人倒地睡上两日,不会染上风寒吧…应当不会,在房内又不是庭院外……”就这样杜林姗心不在焉地在杜府休憩了两日。 连着自家娘亲都看不下去:“你啊,人是回了杜府,但那心啊,也不知是飘哪去了。你回家若是不放心,那为何要回来呢?” 杜林姗:“哎呀娘,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 杜母:“我夸张。好好,你接着望窗外吧。” 没了杜母的唠叨,杜林姗接着思虑:“这都第二日了,也该醒来了呀,怎不见半点动静……莫不是知晓我回杜府,成心不来找我,好哇!真是该多放几份量,再教你睡上好几日。” 简序博就这么看着娘亲一时晴一时雨的,不明所以:“姥姥,娘亲这是怎么了?怎一直望向窗外。” 杜母:“无事,博儿跟姥姥玩,你娘啊…在思索人生。” 杜父:“博儿可喜欢姥姥家?” 简序博:“喜欢,博儿可喜欢在姥姥家玩。” 杜父:“那好,那就多玩几天。” 忧心了半晌,迟迟不见人影,杜林姗惘然若失,灰灰地拿起蜜饯,但食不知味。 杜父杜母瞧在眼里,不做言语。 片晌门外传来马蹄声,简序博一眼就看到是自家爹爹,激动地跑了去:“阿爹!” 简承霖抱起犬子:“博儿这两日可有想念爹爹。” 简序博:“恩…有,但娘亲想你较多,日日望着窗外。” 简承霖:“哈哈好。” 简承霖拿着新置的香炉和书画见过杜母杜父。 二老招两人一同而坐,杜父念叨几番:“老人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二人既有缘在一起,便要好好珍惜这姻缘,而夫妻之间,小吵小闹在所难免,日常的鸡毛蒜皮小事,能过则过,不必放心上。有道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两人相处和睦最是要紧的。” 简承霖虚心得听着,杜林姗偶尔点头应着, 杜母:“我知简婿想要一女,但万般事益都急不得,目前有博儿已是最好,你二人都还年轻,来日方长,只需好好过好当下。” 简承霖:“是,承霖知晓。” “阿林也是,切莫再耍性子,也莫再做损人损己的事。”知女莫若父,杜父看破也说破。 杜林姗轻咳:“阿林知晓了。” 杜父:“行了,你二人该走走,要说什么回简府再说。” 简承霖:“多谢父亲,他日我再带阿林和犬子,好好回府玩上几日。” 杜父:“嗯,走吧。” 三人同坐马车回往简府,路上杜林姗未同简承霖说过话,简承霖知她心中还有气没了,也不好插话,怕又惹恼夫人。 静漠片晌杜林姗悠悠道:“阿爹阿娘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简承霖:“都已听悉。” 杜林姗:“你意如何。” 简承霖:“当下便是最好。夫人,我已知错,往后 5. 狂风骤雨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不觉间,天色慢慢变得朦胧阴沉,将晴朗的天逐渐吞没;夫人们早在天色变得暗淡时回到各自府邸,小公子们也都在婢女的带领下回了府内。 夜风徐来,修竹婆娑起舞,柳木摇曳身姿,满庭的奇花异草,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雨滴随之而落,砸在窗台上发出闷响,渐渐雨水滂沱倾泻,窗外灯盏因雨帘遮挡,变得明灭不定,仅隐隐透出淡淡昏黄。 婢女丁冬服侍夫人将披风脱下,眼观夫人的神色有些忧郁,轻声问道:“夫人,可是有忧心事?婢子瞧您今日玩得甚是开心,怎回到房内便开始长吁短叹了呢?” 纪涟贞叹道:“唉…原本是欢喜的,可你知我今日听闻了什么?” 丁冬摇头:“婢子不知。” 纪涟贞:“今日斗春草时,姊妹们闲暇唠起嗑来,我就听到裕夫人说,他家小公子现已开始掌家,府上事物也逐渐接手。” 丁冬讶然:“裕小公子和小公子可是同岁,这如何能掌家。” 纪涟贞:“是了,他身旁似是有两位先生教导。唉…我忧的是杋儿,你瞧他整日无拘无束,平日里不是去骞骐转悠,就是到街上晃悠,前几日还跑去了颜恒府。” 丁冬:“夫人,小公子年今不过五岁,玩闹正是孩子的天性,只要小公子不负伤不惹事,倒也无妨。” 纪涟贞:“话是如此…” 纪涟贞:“他今日可有在颜恒府顽闹?” 丁冬:“小公子可乖了,颜老夫人很是喜欢小公子。” 纪涟贞:“他此时在何处?” 丁冬:“在老爷那。” 思索片晌纪涟贞还是决意给沐珈阳找寻一位夫子。 —————————————— 窗外光线昏暗,雨声哗哗,天地间雨雾蒙蒙,犹如挂了一副巨大雨幕;四下里树影摇曳,原处树木房屋朦胧难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气息。 虞婉珞抱着颜钰服用熬好的药汤,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洛侄女和儿媳讲述今日的趣事。 洛瑜然:“沐夫人养的花,属实是好看也新奇得紧。改日我要阿禹将府上空出一块地来,去沐夫人那讨几颗花种子,在府里种下,好生料理着,到那时,有花赏,好不惬意,想想就是美事,哈哈哈。” 伊明淑:“那你可想好种什么花?” 洛瑜然:“恩…她那的花儿太多了,眼花缭乱的,我都未全记住…” 洛瑜然:“不过,我们接飞花令时,假山身后有株树,树冠茂密,绿意盎然,花色粉红,花蕊嫩黄嫩黄的,煞是好看!” 伊明淑:“那是海棠树。” 洛瑜然:“海棠树?” 伊明淑:“恩。” “树名也好听,就种它了!”洛瑜然说完,看到颜钰在颜姨怀中支楞着脑袋。 走过去笑着道:“钰儿也喜欢海棠花?” ‘喜欢。’颜钰支楞着脑袋看着对方。 洛瑜然抱起娃儿:“好好,洛洛娘亲就给钰儿种下几行海棠花树,树同钰儿一起长大,到时我们就瞧,是钰儿先长高还是树儿先长高,哈哈。” 颜钰很是开心。 虞婉珞浅笑:“养树如同养孩子,不是件易事,得悉心照料。” 洛瑜然:“颜姨从前种过?” 虞婉珞不答话。 伊明淑悠悠然:“想来,待钰儿长大,还需好几个年头。“ 伊明淑:“话说,人裕小公子怎这般早开始掌家?” 虞婉珞一顿,眉睫轻眨:“裕孙儿与祺儿可是同岁。” 洛瑜然:“是。” 虞婉珞淡笑:“阿沁怎看?” “恩?…呃,恩……”洛瑜然本就是散漫的性子,从不在府上管制顾梓宸,因着有顾弘毅的教导,从不用她劳心,她也未曾费神。 颜钰默默地听着,很是惊奇,在脑海中找寻那人模样,很想再见这位天资聪颖的孩童。 洛瑜然思索:“祺儿一直有阿禹教导,我很是放心。” 虞婉珞摇头:“不是教你拿祺儿同裕孙儿比较。” 洛瑜然不解:“那是?” 虞婉珞:“好了,夜已深了,都早些歇息。” 虞婉珞撑伞回了瑞竹堂,留洛瑜然在那不解:“阿缇,颜姨这是何意?” 伊明淑:“我也不知,早些歇息吧,莫想了。” 洛瑜然当即便也不想,盥洗完后再颜恒府客间睡下。 —————————————— 夜间风暴肆虐,雷声轰隆,暴雨倾盆,整个明都城笼罩在磅礴的雨幕中。 临近巳时,雨势才渐弱,凉风裹着雨水一同嬉戏在屋脊上,待汇聚从房檐滚掉成串串珠帘。 目光闪动间,可见成片的云层连绵不断,飘然而来;灰中犹带蓝色的天空,照得纭汐街上青石板湿润透亮。 因着水潦过多,街上的茶坊、酒肆、脚店、肉铺、货摊、都未曾开张。 洛瑜然望着天际,心悸道:“昨日夜里暴雨如鞭,雷光活像裂空之剑,教我猛然惊醒,再难入眠。” 伊明淑:“我亦是,昨夜风雨如磐,窗棂都震响不断。” 此时顾弘毅从外撑伞而来:“阿沁,现雨势减弱,你且随我回府。” 洛瑜然瞧见他银色长袍,墨竹晕染丹青纹样,因着雨水都已渗透,问道:“你皂靴可有湿透?” 顾弘毅摇头:“无碍。” 洛瑜然不语。 临走时,顾弘毅叮嘱:“阿缇,今日也先莫出府,路面水潦过多,不易行走。” 伊明淑颔首:“多谢,路上当心。” 顾弘毅将夫人温柔有力地悬抱在怀中,洛瑜然则撑着纸伞,莫教雨水淋湿他脑袋,二人渐渐行入雨中。 伊明淑喃喃:“也不知这雨何时能停。” —————————————— 林昭茹望着雨幕,悠悠道:“现今是谷雨时节,雨势连着好些天,对谷物作物生长极为有利,只是不知…这街道上可还安好?” 婢女莜兰道:“夫人,进屋吧,您已在门槛停留过久,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林昭茹:“子衿何处?” 莜兰:“在二位先生书房中。” 林昭茹:“莜兰,备几件衣物,拿上几包糯米鸡。” 莜兰:“是,夫人。” 裕铭玄正熟读家书卷宗,忽然瞧见娘亲和莜兰姑姑撑伞而来,哒哒地往外跑去。 裕铭玄唤道:“娘亲。” 林昭茹:“莫要跑,仔细摔着。” 林昭茹牵他坐下,柔声道:“歇息会,可有累着。” 裕铭玄摇头。 林昭茹浅笑,看了一番书房,问道:“文溯舅公和亦南舅公呢?” 裕铭玄:“舅公二人刚去了父亲那。” 林昭茹点头:“恩…娘亲给你带了糯米鸡,还是热乎的,快些尝尝。” 裕铭玄边享用,林昭茹边叮嘱:“这两日雨势不断,子衿需多穿些衣物,实在不行,跟二位舅公告假,过几日再看卷宗也不迟。” < 6. 文墨书院(一)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霪雨霏霏,丁冬撑伞跟夫人来到顾荣府。 洛瑜然:“沐夫人冒雨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纪涟贞:“我记着我儿珈阳同祺儿是同岁。” 洛瑜然追忆:“好似…是的,怎么了?” 纪涟贞:“昨日我听闻裕小公子现已开始掌家,我想着,也让犬子去书院学书,昨夜想起祺儿,便想来邀顾夫人,顾夫人可否能一同去文墨书院。” 洛瑜然愣然。 纪涟贞看顾夫人不答话:“顾夫人?” 洛瑜然:“嗷,此是好事,但现今绵雨不断,不易上街。” 纪涟贞:“那,改日天晴,我再来相邀。” 洛瑜然:“恩…” 顾弘毅回到房内瞧夫人一直愣神,问道:“刚刚沐夫人来,可是说了什么?” 洛瑜然:“她来是想邀我一同到文墨书院去…” 顾弘毅:“为这事而忧?” 洛瑜然嘟囔:“昨日夜里,颜姨也问了我。” 顾弘毅:“何事?” 洛瑜然:“阿禹,我这个娘亲可是没当好?” 顾弘毅柔声:“何出此言。” 洛瑜然喃喃:“我瞧其他夫人都很重视自家孩子,裕小公子聪慧现已掌家,沐夫人为孩子张罗夫子之事。倒我,从未有过想法,我可是……” 顾弘毅浅笑:“夫人真是多虑了。” 洛瑜然:“你近日繁忙,也无暇管照祺儿,他能同沐小公子一起,倒也不错,只是不知祺儿可愿去书院修学?” 顾弘毅:“便先问过祺儿再决议。” 洛瑜然:“恩!” 正巧顾梓宸同许棠来了璟岚居,二人提起此事,顾梓宸听到有朋侪同在很是欣喜,自愿去书院。 —————————————— 又霪雨霏霏两日,终是在第四日风止雨歇。 纭汐街上肉铺、脚店、茶楼、酒肆、当铺、药铺、逐渐开张,街上也终于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 骞骐赌场众人在沐炎霆带领下修缮着鹤阳路石板石桥,沐珈阳也在一旁给父亲做小帮手。 洛瑜然、纪涟贞来到文墨书院。 扶光洒在文墨书院,映照出一片静谧安详,高耸入云的书院大门,牌匾雕刻着庄严精凛的文墨四字;幽密的青石围绕整个书院,宽敞的院门敞开,门前两株苍松翠柏交相辉映,仿佛是院内守护者,庄严而威严。 书院内四周环绕着茂密竹林,竹叶随风摇曳,修行者在竹林间穿梭,清幽环境让人沉浸,心灵因此得已净化;竹林中有小径蜿蜒而过,小径两旁种满奇异花草,花香扑鼻,小径旁一池清水倒映周围景色,水波荡漾,如诗如画。 书院内广场,碧草如茵,中央矗立着古朴石桌,桌上摆房无数古籍,笔墨纸砚散落其间;石桌一旁石凳上,坐着几位书院弟子,身着白袍低头沉思正与古籍对话。 书院正殿古朴典雅,宁静祥和,远离尘嚣喧闹;殿内书香浓郁,古朴的桌椅与满墙的古籍字画,满满岁月沉淀与知识积淀。 殿内几位书童见二位夫人游览已久,其中一位学业较久的书童上前问道:“二位夫人可是来寻我院夫子的?” 似是因到访惊扰了各位学童,纪涟贞道:“噢,小夫子见谅,正是,敢问夫子可在院内?” 书童道:“夫子此时在藏书阁,二位夫人且随我来。” 穿过数数形体曲折的拱顶曲廊,阳光透过廊道的窗户洒下,照亮地面拼花地砖,映衬出五彩光芒。 藏书阁内散发淡淡书香,无数排木制古色书架,摆放着满目的书籍与修行心得,书页泛黄,充满岁月沧桑,阁内静幽只闻书页翻动声,几位书童正静坐展读,正是修行者汲取灵感的地方。 徐夫子正在批阅课业,看见来人,起身上前。 二位夫人倾身颔首:“夫子。” 小书童带到后,转身回了书院正殿。 纪涟贞:“夫子诲人不倦,我二人前来悉心求知,因着我二人犬子现今五岁,想投状拜师在夫子门下勤修学业,还望夫子收容。” 徐夫子应允,三人絮叨了会,洛瑜然、纪涟贞为犬子交至钱粮,待明日带二人前来拜贽见之礼。 —————————————— 纭汐街鹤阳路因着天晴,修缮进程可观,沐珈阳在申启搬开的树木那捡拾残枝断叶,沉浸其中。 忽然瞧见自家马车从旁经过,问道:“阿爹,阿娘今日是去哪?今一早就出府了。” 沐炎霆看一眼驶过的马车,不答。 沐珈阳小跑去,跟在马车其后一里远,望见顾夫人从马车上下来,与娘亲有说有笑。 他歪头不解。 马车离去,沐珈阳走进顾荣府,来到璟岚居,同顾梓宸问道:“我娘亲今日同你娘亲这是去哪?” 顾梓宸:“去文墨书院呀。“ 沐珈阳依旧不解:“去那作甚?” 顾梓宸懵然,道:“自然是给你我到徐夫子那报名修学。” 沐珈阳惊屹:“什么!” “前日你阿娘便来我府上商议了这事,你不知晓?你竟不知?”顾梓宸观他不知情的神色模样,也是一惊。 顿时沐珈阳急跑到父亲那询问:“阿爹,你可知娘亲要我到书院修学一事?” 沐炎霆:“……你且去问你娘亲罢…” 沐珈阳满腹怄气跑回沐涵府,刚踏入门坎就愤愤道:“阿娘!你去书院为何不同我说!” 纪涟贞:“这般聒噪作甚。” “阿娘,你去书院为何不同我说?” 纪涟贞:“同你说干甚。” 沐珈阳:“我还是在顾梓宸那听说才得知的,若是我今日没有瞧见顾夫人从马车上下来,我怕是到书院那日才知你给我报名一事。” 纪涟贞:“听你这语气很是不满?” 沐珈阳气道:“我不去书院修学!阿娘为何要作你的决定。” “你!”,纪涟贞气到,转头:“丁冬,拿鞭子来!” 丁冬:“夫人。” “去拿!!” 沐珈阳:“就算娘亲罚我,我也是不愿去!” “冥顽不灵!!”纪涟贞甩着鞭子咬牙道。 柒麟鞭泛出橙光甩在沐珈阳身上发出犀利鞭打声。 身子抽动,霎时脸颈泛红,额头汗珠溢出。 众婢女惊愕,丁冬瞧这力度,夫人当真是动了怒,连忙跑去扶住小公子颤动的身子,惊哭道:“夫人!!公子还小,使不得啊!” 纪涟贞一字一顿道:“你去,还是不去。” 沐珈阳怄气咬牙:“…就是不去。” “真是气煞我也!你莫是散漫惯了,让你去书院学书而已,竟然呛我。” 瞧着鞭子再有起势的模样,丁冬急道:“夫人!小公子这是一时气话,您莫要往心里去。” 纪涟贞怒言:“你瞧他这是气话?分明是同我对着干!” 丁冬:“公子还只五岁,年龄尚小,不懂这其中缘由,也是可宽容的。” 沐珈阳愤愤:“我自知!” 丁冬连忙捂住公子的嘴,小声急道:“公子,你莫要再说话了。” 丁冬:“夫人!公子他现已知晓,他日定会懂得,婢子斗胆,求您将柒麟 7. 文墨书院(二)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洛瑜然回到璟岚居,顾梓宸瞧见娘亲便道:“阿娘,沐珈阳不知要去书院修学一事。” 洛瑜然同顾弘毅对视,相顾无言。 顾梓宸:“他刚跑来问我,可是沐姨未同他说?” 顾弘毅道:“无碍,明日你邀他一起去书院便知了。” 顾梓宸:“嗯!” —————————————— 翌日,顾梓宸同娘亲来到沐涵府,纪涟贞正在给沐珈阳上药。 洛瑜然:“这是?” 纪涟贞有些难以为情。 洛瑜然心领会神:“我家祺儿原先也是不愿去书院,我很是担忧,不知如何是好,正巧我儿听闻是同珈阳一起修学,顿时便欢喜起来,我看两孩子很是交好,有沐夫人的教导,祺儿与珈阳一起,我很是心安。” 纪涟贞浅笑不语。 沐珈阳道:“洛姨稍坐片刻,待我收拾片晌,一起去书院。” 纪涟贞讶然:“身子可便利?” 沐珈阳:“娘亲放心。” —————————————— 俩小孩带着娘亲们准备的包裹,一同前去文墨书院,途中顾梓宸小声问道:“你可是挨鞭子了?” 沐珈阳:“嗯。” 顾梓宸:“可疼吧?” 沐珈阳:“这次是真恼了阿娘,所以才动怒。” 顾梓宸:“可用我扶着走?” 沐珈阳气笑:“我好着呢。” 顾梓宸笑吟吟。 徒步半时辰终于到了书院大门。 瞧见门口有位书童正等候多时:“二位小师弟随我来。” 沐珈阳问道:“师兄,夫子可在院内?” 季恩淡笑:“夫子已在殿内。” 俩小孩闻言随季恩快步前行。 季恩道:“小师弟们先随我去换上学服。” 换好学服,二人在殿外一一站立,徐夫子依次落生整理好衣冠,俩人并肩恭立片刻后,在夫子和师兄带领下进入殿内。 殿内众多书童看向自己,顾梓宸、沐珈阳顿时紧绷不已。 季恩发觉二人神色紧张,浅笑小声道:“放轻松。” 二人紧绷,已听不到他说的话。 随后是拜师,夫子高坐于前,顾梓宸、沐珈阳,三叩首,向夫子赠送六礼束脩。 沐珈阳、顾梓宸,打开包裹,分别拿出里头的: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 行过拜师礼,俩小孩按照夫子要求、将手放到水盆中‘净手’。 徐夫子言:“净手,洗法于正反各洗一次,随之擦干。寓意净心净手,去杂存精,望二人在修学中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季恩在一旁递来手巾,俩小孩有序擦拭着。 夫子瞧二人已洗尽,手持蘸着朱砂的毛笔,依次在二人眉心处点上红痣,寓意‘目明心亮’。 徐夫子道:“成!” 二人终于缓缓,顾梓宸看了一番,殿内齐坐桌椅的各位书童,仔细瞧,发现殿内竟有朋侪!顾梓宸欣喜,扯了扯沐珈阳衣角示意。 简序博在季恩师兄带新书童进入殿内时,就看清了来人。趁前边正在拜师,无暇顾及下方,胳膊肘弄醒右旁正熟睡的谢靳凡,转头对身后两边的江砚白和鹿峥然道:“快瞧,快瞧!是熟人。” 江砚白瞅瞅:“顾梓宸和沐珈阳?” 鹿峥然道:“是了。” 谢靳凡迷糊:“什么?” 简序博:“你仔细瞧瞧,看谁来了?” 谢靳凡抬头,睁着迷糊的眼,渐渐看清二人,讶然着:“是沐珈阳、顾梓宸!” 简序博立马捂他嘴:“小点声罢你,真是不怕夫子瞧这边来?” 谢靳凡低头,小声问:“他二人怎来书院了?” 简序博摇头不知。 后坐的江砚白道:“昨日你二人告假,所以不知。沐姨、顾姨昨日到了殿内找寻夫子,季恩师兄带路去的,当就是给他们来报名。” 谢靳凡、简序博同声:“噢!” 鹿峥然不解道:“但,沐珈阳竟然会来书院?这真不像他的性子。” 下方四人在嘀嘀咕咕,前方徐夫子要二人依次言语一番。 沐珈阳先道:“小子不才,姓沐,字珈阳,幼名单字杋,年今五岁,自幼长于明都,乃家中独子。” 顾梓宸随之而言:“小儿姓顾,父为我取名梓宸,幼名单字祺,与珈阳同岁。” 徐夫子道:“甚好,你二人选位落座罢。” 此言一出,下方的简序博支楞着脑袋,目光炯炯得看着二人。 季恩在一旁失笑,四位小师弟在下方右侧开小差时,他一差不差看在眼里。 顾梓宸佯装再看一番道:“夫子,我二人想坐在那处。”一眼望去,手指的正是殿内右侧最后排,也正是鹿峥然、江砚白的后坐。 徐夫子仔细看去。 简序博、谢靳凡,瞧夫子朝这边看来,秒正襟危坐。 夫子沉默不语。 季恩浅笑:“夫子,二位小师弟初来乍到,与书童们较生。正巧殿内有两处相连的空座,也好能照映,您允小师弟们吧。” 片晌…夫子道:“好。” 谢过夫子,谢过师兄后,顾梓宸、沐珈阳落坐后排。 “汝等小憩片刻,我稍后便来。” 话落,趁此时夫子不在,简序博、谢靳凡,跑到顾梓宸与沐珈阳桌椅过道中间蹲着,霎时右侧下方又嘀嘀咕咕起来。 顾梓宸疑惑道:“夫子这是作甚去?” 江砚白道:“夫子是去藏书阁拿取典籍来。” 顾梓宸:“噢!” 鹿峥然问道:“你当真是沐珈阳?” 沐珈阳拧眉:“如假包换。” 简序博疑惑:“你是自愿来书院的?” 沐珈阳:“自然。怎?你们不信?” 谢靳凡:“倒不是,只是未曾想过,会在书院里见到你。” 沐珈阳淡笑:“那今日你们瞧见了,如何?” 简序博:“甚好!届时可一同玩耍!” 谢靳凡激昂道:“是了!我且同你俩说,书院后方有一宽阔的练武场,前几日季恩师兄带我们去看过,师兄师姐们在那切磋武艺,好生威风,改日我们带你们去瞧瞧。” 顾梓宸兴奋道:“好哇!” “咳咳。”身旁鹿峥然轻咳,简序博、谢靳凡猫着身子回到座位,刚落座一瞬,夫子就进了殿内。 徐夫子放下古籍,慢步在各位书童们身旁走着,问道:“读书有三到,可何为三到?” 沐珈阳左瞅瞅,右瞅瞅,看哪位书童来作答。 只见前方右侧有一女书童扬手。 “恩?”夫子示意。 女书童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 夫子提问:“此话乃何意?” 女书童:“心不在此,则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 “嗯!准确。”夫子点头。 后方沐珈阳问着:“此人是谁?” 江砚白道:“她叫童懿,与我们同一时间入的书院。” 沐珈阳颔首。 徐夫子接着漫步于学童身旁,行走到简序博、谢靳凡桌案过道中间,停步,道:“今夫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然也。” 夫子问:“此话何意?谁知?” 简序博、谢靳凡,如坐针毡。 沐珈阳扬手道:“夫子讲述弈秋教二人学下围 8. 半日轩肆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前几狂风骤雨,林昭茹在文溯长老、亦南长老那给犬子告了两日假,裕铭玄休憩两日后,现今开始入书房接着熟记卷宗。 书房内静谧,只有翻阅书籍之声。 裕铭玄依次在书架旁看完本本书籍,换至下一本时,在书架上无意扫了眼,名叫‘灵剑山庄’的书籍。 裕铭玄心道‘好耳生的名字’。 好奇地取下,轻拍书籍面上的灰尘,展开仔细览读书中字样‘灵剑山庄位于深山之巅,庄内乃修炼神功气经之术。’ 裕铭玄嘀咕:“灵剑山庄乃庄主成北乾一人手创,是位德高望重的修行之人。”话落翻页,展于面前的正是一副画像,裕铭玄仔细端详,此人面生无比。 接着看下去‘庄内神功秘籍,传女不传男。然庄主成北乾有三位得意弟子,此三人于众弟子中修为最高、武功最强。三弟子虽是女子但因年岁未到,未曾习得真传;二弟子化名喻氏,他是男子所不得习以神功;唯有大弟子资质优良、天资聪慧很早获得神功真传。’ 裕铭玄目不转睛,席地而坐。 ‘庄主成北乾有意让大弟子成为下一任掌门,但因大弟子那时身怀六甲,不便传位,故而传位大典时期延迟。’ ‘产子过后,大典当日,大弟子戾气过重,联合三弟子将神功秘籍偷走,吧庄内众弟子屠尽,无人幸免;庄主成北乾气急,痛心不已,清扫孽障,但敌不过神功环绕的虞氏,惨死门中;二弟子喻氏得知,替师门报仇,但无法抵抗御环天锦神功,未能逃出毒手,且秘籍不见踪迹。’ 书籍看完,裕铭玄喃喃:“这剑庄一日之间,竟遭灭门。” 林昭茹此时走进书房:“子衿每日看卷宗都这般入迷,当心伤了眼,过来且小憩一会。” 裕铭玄好一会都未能缓过神,瞧见娘亲,将书籍放入书架里,走去:“阿娘,你可知灵剑山庄?” 林昭茹摆放点心:“嗯?那是何处?” 裕铭玄:“我刚翻到本书籍,名叫‘灵剑山庄’,明都城内可有此处?” “不曾有过,是何书籍,拿来娘亲也瞧瞧。” “嗷,我去拿。” 走到书架旁,往刚放进去的格间找寻,竟未找到,裕铭玄不解:“我明明是放进这里的,怎会不见?” 林昭茹瞧犬子在书架旁,找寻片晌无果,浅笑道:“若是没找到也无妨,改日再看便是。” 裕铭玄:“哦。” —————————————— 简序博、谢靳凡在纭汐街上玩了一时辰后起身一同回到简府。 杜林姗摆放晚膳,问道:“怎这般晚才回?” 简序博:“我二人在街上逛悠了会。” 谢靳凡道:“阿娘,简姨,顾梓宸和沐珈阳也来书院了!” 范慕琪笑道:“好事啊,正好你们同龄小辈有伴,可一同出入书院,倒也不无趣。” 杜林姗:“是了,哎?裕家小公子没有一起?” 简序博吃着果饼含糊道:“没有啊,只有他俩来了。” “噢,快用膳吧,你还尝这么多果饼作甚。”杜林姗责道,简序博立马拉着谢靳凡去净手,范慕琪在一旁笑道:“随他俩去吧。” —————————————— 伊明淑自前几日下雨后,至今未踏出门府,每日带着颜钰在庭院内转悠。 颜钰整日不是待在摇床里,就是被娘亲、爹爹、祖母、姥爷抱在怀众。 ‘吾真想自己走动,自打来到颜府内,吾还未曾上过街,何好景色都不得知。前四日,娘亲去了沐涵府,也未捎上吾,只有两位孩童小辈逗我玩闹…吾何时才能长大。’ 颜钰望着房梁,满是惆怅。 有道是,母女连心,伊明淑察觉闺女神色失落,抱着她到处转悠:“钰儿可是想上街玩?” ‘想!’颜钰伸伸嫩手。 伊明淑温婉一笑:“那明日我们便去顾荣府,寻洛洛姨玩吧。” ‘好。’ 颜钲钦回到歆斓苑,伊明淑瞧见他,说道:“夫君,明日我带钰儿上街上走走,顺带去顾荣府坐坐。” 颜钲钦道:“你一人我不放心,让歌彦、允铮陪同着。” “不用,就是去阿沁那坐坐,有许棠跟着就好。半日轩内如此忙活了,怎教能抽出人手来。” 颜钲钦:“无碍,可是府内太闷了?” 伊明淑:“嗯,也不知这两日阿沁在做什么,正好带钰儿去璟岚居走走,寻阿沁说说话。” 颜钲钦:“好。” 伊明淑:“爹爹和夫君这两日操劳酒肆的事,可办稳妥了?” 颜钲钦叹息:“前两日突然骤雨,酒肆里的酒坛倒得倒、碎得碎,还有些许酒因潮气透过酒盖进入酒体,爹爹开了几坛,品了几口,那刚酿的酒,都被霉菌影响变了味,再是卖不出去了,只得将变了味的酒全洒倒。” 伊明淑愕然:“全洒倒?” 颜钲钦:“是了。” 伊明淑:“虽说爹爹独爱千觞酿,但他对其他酒饮一样视若珍宝,且半日轩的酒都还是爹爹亲手酿制的。” 伊明淑似想起什么:“洒倒的可都是葡萄酿?” 颜钲钦点头。 伊明淑怅然:“那可是爹爹从双州城那采来的上好葡萄酿制成的酒,竟都要被丢弃,爹爹得多心疼。” 颜钲钦帐然:“半日轩这几日休业,虽说还有其他酒饮可卖,但店内需重新维善一番,酒坛也需好生检查,以免有受潮的酒遗漏,皆时卖给客家可就不妥了。” 伊明淑点头:“嗯”,随后问道:“娘亲可知晓此事?” 颜钲钦:“知晓的。” “噢。”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月光星影洒落在栋栋楼宇之上、似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深夜时分,月光从窗棂间透射进来,月影斜照,无需点灯,屋内明亮如白昼。 瑞竹堂内,颜姥爷辗转不得安寝,下床穿靴行至窗前仰望月色,银光映照着他憔悴的脸颊,深夜地风轻轻吹过,似是想吹走颜姥爷心中的烦闷。 颜祖母因响动从而醒素,起身,远远地看着老爷子惆怅的背影,道:“改日我同你再去双州城。” 颜姥爷回首,二人相视。 颜祖母望着月色,道:“谁也无法预料未曾到来之事,现既已发生,那便尽全力做好,才能再有余力做想做的事。” “也无需过度怆然,行无用之绪。早生歇着,明日才能有气力。”语毕,颜祖母转身回了床榻。 颜姥爷回看了眼月光,片晌关上窗子,安心就寝。 —————————————— “歌彦、允铮,数数这几列分别洒倒了几坛酒。” 歌彦道:“回家主,一排紧靠墙头,二十酒坛全覆没,都被洒倒。” 允铮:“二排洒了前十坛,三排洒了后五坛。” 歌彦:“总计洒倒了三十五坛酒。” 颜姥爷吩咐:“着人将坛子刷洗干净,所有人仔细检查,不可有纰漏!” 半日轩酒肆,门面上贴着近日休业的告示,一众人都聚集在酒肆地窖中忙活。 地窖地板还存留着被大雨侵泡的痕迹,四周房梁柱子湿水后都变了色,众人将受潮的酒处理后,尽然有序地修缮着酒窖。 颜姥爷瞧着空旷一半的酒窖,不由得叹息。 颜钲钦闻言:“父亲。” “无碍。” 颜姥爷想了想:“我记得枫岭街,竹央路的慕氏,原先定了三坛葡萄酒,是这几日便要送去?” 颜钲钦:“确有此事。” 颜姥爷:“将这三坛上好的拿上,再取上两坛松花酒送给人家。” “为何还要送酒礼?” 颜姥爷:“人慕氏,是新客,新客之礼总得有。” 颜钲钦领悟:“儿知晓了。” 颜姥爷摆手。 —————————————— 伊明淑巳时抱着颜钰来到璟岚居,四日不见对方,竟有些想念。 洛瑜然欣喜得牵着伊明淑:“阿缇,怎今日来啦。” “我来看看你,顺带钰儿来坐坐。” 洛瑜然接过颜钰:“钰儿可有想念洛洛娘亲?” 颜钰微笑。 洛瑜然:“哈哈哈。” 伊明淑好奇:“阿沁这几日在做什么?” “我倒是没甚可做的,噢,前两日给祺儿报了个书院,这两日祺儿早早就同沐小公子去书院修学去了。听祺儿说书院好生有趣了,哈哈,我家钰儿想不想也去看看?” ‘恩?书院?不不,吾可不去那。’ 洛瑜然看到颜钰摇头,顿时粲然一笑:“哈哈,你瞧钰儿摇头了!” 伊明淑失笑:“她还小,怎会知晓意思。” 伊明淑:“天色尚早,不如我们上街走走罢。这两日我在庭院内转悠,都无新鲜趣。” “好!”洛瑜然点头。 —————————————— 文墨书院殿内,徐夫子问道:“人命在几间?” 书童彬鹤回道:“人命在数年之间。” 书童靖曜答道:“在数日之间、或是一日之间。” 书童何泽异议:“非也,人命应当在饭食之间。” 夫子摇头:“人命在呼吸之间。” 徐夫子:“呼吸法本是调息,是气功初学者入门课业,然初学气功者,常听闻意守丹田与气沉丹田,这其间到底有何分别?然丹田位置又何在?初学者不可不知。” 夫子言:“所谓丹田就是彙集丹的处所,丹田形状不过若一气囊耳,如气不沉丹田,则囊扁而不开。丹田位置共为三处,即上丹田、中丹田与下丹田。上丹田,于两眉之间横通间脑的部位,即两眉中间印堂穴为上丹田;中丹田,在两蓓蕾之间横通肺与心脏的部位,即两蓓蕾正中膻中穴。” “下丹田调节气机顺畅,是平衡人体阴阳状态的呼吸之法,位于腹中,在脐下三寸四指幅气海穴至关元穴二进四指幅之间,与脐近、脊远、约三与七之比。以小腹正中线为轴,任脉之关元穴上,居膀胱之后,直肠之前,有腹壁下动静脉,分布第十一、十二肋间神经前皮支,含小肠经之幕穴,是三阴任脉之会。似于圆柱夹室,气冲则升,气虚则合,为任、冲、督三脉之发源地,全身经气聚集之处,故又名‘气海’也称血室、命门、血海、大海、关原、下纪、大润、丹田。” 夫子问道:“可练气功为何要‘意守丹田’或‘气沉丹田’?” 季恩答道:“如夫子所教,‘意守’是气功练气的一种方法,主在透过意念守一,排除杂念,达到入静,耳无闻,目无视,鼻无嗅,心不外驰,专心体会体内穴位真气之活动,不可使用强烈执着念波或鼓起用力,需透过意念守气,掌握松、静、自然,持之以恒,自然水到渠成,功成气至。” 季恩接着道:“下丹田是任脉、 9. 古松倒枝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站在武场中央,手握青剑,手腕轻轻旋转,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她随剑起舞,轻捷的身躯于空中婉转,衣衫飘动,身法轻盈,乌黑秀发随剑轻舞飞扬,地上花瓣卷地而起,落花纷崩,空中淡淡花香。霎时间,剑向对面灰衣男子刺去,众人惊呼! 谢靳凡等人到来时,正好见男子单脚点,身子腾空而起,一个旋转,眨眼落在练武场旁,古松大树的横斜枝干上。 青衣女道:“络翎,你已越出武场界内。” “但我可未输。” 芳曼:“你莫要耍赖!” 络翎:“比武规矩是双脚踩到武场外的地面算败,我这可不是地面。” “你!”扬起双手,青剑划出一条弧线,朝古松树干挥去,剑光速度快至极,耳廓中有轻轻‘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在一阵温和掠过的风中悠悠倒下。 络翎脸色一变,在剑光到来一瞬,于空中翻转,翻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飞速而来的剑光,化解了杀身之噩。 络翎看着倒下的松盖:“芳曼!你意欲何为!” 芳曼不语,紧握剑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紧绷,再此挥剑,极身而去,剑身带起一道银白剑气,只取对方咽喉。 江砚白、鹿峥然,等人心感不妙。 络翎将左手之刃挥出避开招数,迎面而上,左刃与青剑相交,剑刃颤动,连带着空气震动,发出刺耳嗡鸣声,无数剑光闪烁飞舞,令人眼花缭乱。 芳曼眼神闪烁的坚定光芒似要将他灭之,络翎紧盯着她,身形矫健敏捷见招拆招,随后将左刃抛至空中,去夺她的剑。察觉对方意图,芳曼身形退后躲避,络翎紧随而来,无处可躲,避无可避,所幸更强进攻! 芳曼屈起手肘直捅他面门,络翎顺势擒住紧窜她的胳膊,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芳曼气极怒瞪他,对方无视,再次去夺她的青剑。 芳曼挥出青剑,用力击下那吧犹在空中的左刃,络翎淡淡看着左刃落下,芳曼趁机朝左方一转,裙角飞舞,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好看。青剑落回芳曼手中,见左刃已被击下,她暗自松气,却忽地感觉右手似乎竟有千钧之势,手被剧烈一震,青剑脱手而出,络翎接过快要掉地的青剑。 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手上震动未退,疼得她屈膝卷缩一起。原是她以为络翎会将注意放在左刃上,但不成想他竟然未去管它,闪身在她身侧。 “你做了什么?”芳曼疼得咬牙切齿。 络翎蹲下,冷言道:“比武之中你可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你休要血口喷人!!” “你!”络翎气极,拿走青剑转身离去。 “你拿我剑走做甚?!” —————————————— 看着练武场上手腕疼痛的芳曼师姐朝离去的络翎追去。顾梓宸、沐珈阳初来此处,已看傻眼。 沐珈阳:“…书院内可…” 江砚白立刻反应,捂他的嘴,沐珈阳只得吧将未说完的话吞回肚里。 简序博看着偌大的练武场内倒地的古松树盖顶,同谢靳凡对视,两人一阵寒颤。 鹿峥然道:“我俩原先来找你们时,就瞧见芳曼师姐拉着络翊师兄来比武,我观师兄神色,原不是很想比式。” 简序博慌张道:“现如今可怎办?古松倒枝,关涂师父得火冒三丈了。” 谢靳凡、江砚白、鹿峥然,神色发憷,默契摇头。 顾梓宸、沐珈阳,虽不知关涂师父是谁,但二人神态已目怔口呆。 其他在旁的围观弟子已经追着师兄师姐的方向,瞧去。 “走,跟上。”简序博说道,六人紧随其后。 —————————————— 文墨书院一宽敞明亮的房内,墙壁上挂满各种仙器法宝,绚丽多彩。屋内摆放整齐有序地玉质修炼桌案,一威严肃穆的长者坐于案前,看着自身桌上新炼制出的宝器,正仔细检查纹理着。 忽地看见来人,‘通’得一声,直跪于地。 “弟子络翊有错!前来领罚。” 长者怔然,放下宝器,不明所以:“…你何错之有?” “弟子今日想着带师妹比试磨练武艺,在练武场比武时,弟子运用光幕不当,失手将师父您…心爱的古松…倒枝了,弟子知错!还请师父责罚。” “你?你!你将古松弄倒?” 关涂师父觉着此事荒唐无比,起身看着络翊,来回踱步:“你怎会将古松弄倒?”转念一想:“书院内,女弟子比比皆是!你说的是你哪个师妹?” 络翊不语。 关涂师父瞧他不做任何言语,犹如哑巴似得模样,气忿不已!拿起桌案上那刚炼制的宝器,往他那方砸去,络翊身形不动,宝器砸在额间,闷哼一声,霎时络翊额间鲜血溢出。 关涂师父:“这便是你认错的态度?知言不语!古松离武场那距离,你怎会将它弄倒?” 芳曼握着仍然钝痛的右手来到修炼室时,络翊已跪好一会。 关涂师父又瞧见来一人,看清来人后,微懵一瞬,看着芳曼,再看看络翊,心中了然,顿时怒发冲冠,强忍怒气,但实属怒不可遏,威严道:“跪下!!” 芳曼踏入修炼室,行至络翊身侧,自然看到了他额间的血痕,心下一惊,刚要出声,便听道怒遏一声,顿时怔愣住。 紧随而后的围观子弟听见师父震怒之声,皆止步于门外旁听,不敢前行。 谢靳凡等人到修炼室门口,瞧见站满的人群,望不见室内情形,相互摇头。 “我说什么你也不听?”关涂师父气极! 芳曼跪下道:“师父,你要怪就怪我吧!” “本当怪你!!” “你也是,最大之错!”关涂师父看着络翊愤愤道:“你带她去练武场,我怎不知竟是你带她去的练武场?你何时竟会谎言了?” 闻言芳曼再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了,你长随她左右,我怎会不知你说的师妹是她”,关涂师父冷笑:“他说是他弄倒的古松,当真如此?” 关涂师父仔细看着芳曼,不等她答,道:“芳曼,你青剑呢。” “我…”芳曼不知如何回答,因青剑被络翊收走,她左手握着还不能动弹的右手,反复看着络翊,想看清楚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关涂师父自然注意到了她手部动作,睨眼闭目:“关涂芳曼!” “是我带他去的练武场,古松也是我弄倒的!你要罚就罚我,无故罚他做甚?” “我自然要罚你!问得好啊,罚他作甚?你问他自己,包庇同门该不该罚!欺诳师长该不该罚!” “你!”芳曼语结。 关涂师父:“若不是你喊他,他会去比武?若不是你胡乱使用青剑,他会来替你顶罪?” “你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发怒于他!”芳曼气道。 关涂师父看着络翊,再看着自家闺女,气道:“收起你的脾性!!再没有他人来替你 10. 倾抿小筑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纭汐街两旁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馆、脚店、当铺、作坊,有的店铺比较直白,直接打出‘名茶’‘名糕’的广告,宾客盈门,好不热闹。孩童手执莲花灯,前后追逐嬉戏穿梭于人群之中,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不远处,茶馆里的说书人,正入神的讲述动人的故事,引得茶客们拍案连连。 不独是店铺,街道两旁空地还有不少支着的摊子、张着大伞的小商铺,卖令糕饼、鲜甜软糯的柿饼、糯米鸡、核桃饼等小零嘴的糕点娘子头戴几枝红花,装扮的俏丽,一面拍板吟唱一面叫卖自己的糕点果饼。 算命先生手戴银质指环,一袭黑色长袍,长袖垂至指尖,长袍上密布着金线绣花,错落有致地勾勒出神秘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头戴一顶宽边黑色礼帽,帽檐低垂,他手轻轻触摸卜筮用具,指环散发微弱光芒,好像在与命运对话。 旁侧肉铺经营的是胖小伙,将浅色大褂穿成暗黑色,大大咧咧,割罢肉的刀总是直接抹大褂上;街上摊位应有尽有,人流如织,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伊明淑、洛瑜然带着颜钰在街上漫漫游,左儿处瞧瞧,右儿处看看。顺着街道一路走去,街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桥,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站在桥中观桥两头和街面景色,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都是不同行当的人,从事着各种活事。 虹桥中间流淌的湖名为涟梦湖,湖道两边有着些许摊贩和游客,有摆放刀、剪、杂货之类的摊位,卖茶水的摊位,买花与饰品的摊位,自然还有驻足观赏涟梦湖景色、河中往来船只的行人。 颜钰在娘亲怀中,看着繁华的街道,耀眼地景色,欢快不已。 许棠看主子们逛了许久,有些步履蹒跚,小跑至明淑夫人身侧道:“夫人。” 伊明淑:“嗯?” 许棠提议道:“夫人,前方有家茶肆,名位‘倾抿小筑’,坐落在涟梦湖旁的屋宇中,虽是近几年所建,但此茶肆的妙处便是赏景最佳之地,放晴之时,可观湖之景、赏船之趣;落雨之时,可听雨落、闻花香、品茶。许棠想二位夫人走了许久,当是快累了,可先去此店休憩一番。” 洛瑜然道:“也好,正是晌午,也该就餐了。阿缇抱着钰儿走了许久,可累着?” 伊明淑笑吟吟:“不曾累着,今日钰儿好生精神,往常我带钰儿在庭院转悠,走几步她都能犯睡,今日上街,她连瞌睡都没打过。” 洛瑜然浅笑:“我瞧她在你怀里捣鼓着眼睛到处张望,似是要将这街上的人事物件都给记住。” 伊明淑:“说来,这也是我头一次带钰儿上街上,她应当是觉着很新奇。” 二位夫人行走漫谈,两位掌事侍女跟随身后,在闲谈之中五人来到倾抿小筑店门前。 店内小二瞧是稀客,殷勤道:“客官里边请。” 小二哥笑吟吟:“今日店内一层坐满,小的带夫人们上楼落座。” 许棠道:“小二哥,烦请你安置间可观湖景的雅间。” 店小二:“好咧!” 众人上楼通过看台,带路的店小二与同事会面,那人唤道:“千历,天字一号房贵客点的豆香糯米卷、白果露、花雕鸡荔枝肉、菜丸子、腊味合蒸,你记得送去。” 千历应道:“好,我先带夫人们落座,便去。” 洛瑜然打量了一番点内,店内伙计有条不紊,游客也是络绎不绝。 洛瑜然:“你家生意挺好,虽然不是在主街之上,但我看座无虚席呀。” 千历言笑晏晏:“夫人过奖,雅间已到,您们请座。” “这是小店内的食单,夫人们请过目。”千历递来两份食单。 伊明淑道:“我等初次到访,也不知本店佳肴何味,不如小二哥举荐一番。” 千历喜道:“好咧!本店的所有菜肴都合适各位客官品尝,但小的瞧夫人您怀抱婴孩,气色柔和,应当品鉴食味清淡滋补的菜肴,小的给您推荐:燕窝炖益乳鸽,金汤膳,丹田糕。” 闻言伊明淑很是惊喜,原想着他当是照着店内昂贵菜肴点着,没曾想这店的小二竟有如此细慧之心。 颜钰心道‘这小二哥有心,说的膳食确实有滋补之效。’ 她静静地看着千历,对方瞧小婴孩一直看着自己,忙慈目微笑。 细细打量一番,颜钰觉着他虽穿着小二服饰,但他很是俊气,看他对着自己笑,脸上小巧可爱的梨涡尽显。 ‘他好生小俊,眼眸似有星星。’颜钰害羞的躲进娘亲脖颈。 千历细细阐明道:“燕窝炖益乳鸽,燕窝清香、乳鸽嫩滑、二者搭配鲜美无比;金汤膳,此汤是由珍贵的草药和鸟类制成的高汤;丹田糕是本店用红枣、蜂蜜、松子粉制成的小糕点,可增强夫人体力和养血。” 伊明淑宛然一笑:“好,就按你说的来。” 洛瑜然在一旁浅笑道:“小二哥好生有趣,竟然因人而利。” 千历看向这位夫人,道:“小的观这位夫人肤如凝脂,光洁无暇,胜过琼瑶似是美玉温润而光泽,当是最为合适品鉴具有养颜的佳肴菜系,小的给您安利龟髓肉、蜜汁叉烧、美龄粥。” 洛瑜然今日心情本佳,现听人美言自己,顿时粲然一笑,唤道:‘缔佳。” 掌事侍女缔佳会意,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金元宝打赏给小二哥。 千历惊喜交加,不敢置信。 缔佳点头,示意他收好。 千历鞠躬向夫人感谢:“夫人,龟髓肉采用的是龟背上的肉和龟脊骨熬制而成,对滋阴养颜很有佳效、蜜汁叉烧具有补虚助阳、还和益气生津、美龄粥乃本店采用梗米糯米豆浆山药等熬制成的粥,可驻颜养心,夫人可放心食用。” 洛瑜然笑着点头。 许棠道:“可有解腻的茶饮?” “有的,乌龙茶、山楂苹果水。”说完,千历立马跑去东厨穿话。 伊明淑对许棠问道:“可是这家店内小二都是如此?” 许棠摇头:“婢子不知,婢子也是头一回来这,前些日子路过倒座房时,听歌彦、允峥在房内谈论这,婢子就记下来的。” 伊明淑:“原来。我还想着,你常伴我左右,何时出的府。” 洛瑜然接话:“阿缇也觉着他有趣。” 伊明淑:“很是心细聪慧,不是弄巧呈乖。” 推开珊瑚长窗,窗外的湖景、人头攒动一览无余,湖面在清风微拂下,将扶光揉碎,细密的光珠在水中粼粼洒洒,晶莹透彻;湖水清澈见底,呈翡翠般的绿色,被两旁翠绿的朴樕环绕,湖边几根自然倒下的树干静静沉在水底,交错着,五彩斑斓 11. 糖醋排骨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歌彦、允峥得了家主的派遣,充当差役,到达枫岭街竹央路慕氏家前,将三坛葡萄酒、两坛松花酒送达后准备返程。 慕夫人很是疑惑:“我只定了三坛葡萄酒,怎还多来了两坛?” 歌彦答道:“您是我们店的新客,我家姥爷说新客都有新客之礼,这两坛松花酒是半日轩肆赠送的,不用小钱。” 慕夫人说道:“那多谢了。” 返程路上…… 允峥拉着搭档:“歌彦,去倾抿小筑吧。” “得回去交差,现在去作甚。”歌彦淡淡道。 “我想吃糖醋排骨。”允峥赖着他胳膊。 歌彦冷漠:“被家主发现,免不了训。” “不会,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允峥接着道:“我都在你耳旁念叨了三日,你都毫无反应,那外酥里嫩的糖醋排骨,你真不想再去尝尝?” 允峥又道:“再说,半日轩今日整理得快妥当了,人手也足够,现下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去?去吧去吧。” 歌彦叹息:“家主、姥爷发现我俩偷闲怎办。” “怎会,纭汐街和枫岭街且不说中间隔着条涟梦湖,光是半日轩忙活都要好一会,怎会一下出现在这。 允峥盯着他:“歌彦,你何时这般磨叽了?” 歌彦立即道:“走!” “嗯!” 二人轻功,瞬间来到倾抿小筑门口,千历看到来人,欣喜道:“你俩来了,可是好几日不见你二人了。” 允峥:“可不嘛,我都念了好几日要来,前些日子骤雨,雨将酒肆的酒潮染了大半,这两日都在半日轩内忙活,今日刚巧做完活,就来小憩一会。” 千历:“甚好,上楼坐。” 歌彦摆手,淡淡道:“不了,我俩就近而坐。” “其实我俩是趁机偷闲来的。”一旁允峥小声道。 “哈哈哈好”,千历浅笑:“那,还是同往常一样?来份糖醋排骨和豆儿水。” 允峥忻悦:“还是兄弟懂我。” 千历:“哈哈,先小坐片刻。” 店内人流络绎不绝,歌彦、允峥,看着这些形形色色面生的游客。 片晌千历端着茶水来,允峥问道:”千历,店内每日客官这么多,你可都能记着样貌?” “不能呀。” 允峥小惊:“那你上菜不会弄差?” 千历失笑:“我虽不能记着所有客官的样貌,但我会根据每人独有的小特质来认人。” 允峥好奇:“何特质啊?” “前桌那位安详品茶的老者,你二人远远看去,能看出什么?”千历举列。 “看出什么?”允峥照着看过去。 千历:“看面貌自然看不出什么,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是位跛脚老人。稍等他起来行走时,便知晓了。” 静静过了一会,真如千历所说一般,那是位跛脚老人。 这时,糖醋排骨上了,歌彦、允峥,闻着味垂涎欲滴,二人立即开启就餐模式。 千历瞧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被逗笑:“这么急作甚,我不同你俩抢。” 允峥鼓着嘴,含糊摇头:“你不知,我惦记它好久。” “那行,你二人慢慢吃,我去忙活了。”话落千历走远。 —————————————— 茶后饭饱,伊明淑在雅间内给颜钰进食完,休整小憩一番。 洛瑜然:“阿缇,走罢。” 伊明淑点头:“嗯。去街上小摊,我想看看有无合意的发钗、耳饰。” 两位夫人走出雅间,来到看台,漫走闲谈。 洛瑜然道:“看发簪可直接去饰瑶阁,那儿的样式可多了。” “阿沁常去吗?”伊明淑问道。 “大差不差,得了闲我就会去看。” 伊明淑:“那依阿沁所言,去饰瑶阁。” 一层桌案,半饱的歌彦、允峥,食困晃眼之际看到正在看台行走的那人,俩人咀嚼一顿,如鲠在喉。 允峥低声唤道:“歌彦。” “你没看错。”歌彦淡淡回道。 允峥遮脸,低声急道:“我俩出门时,泊尧也没说夫人今日会出府啊。” “嗯,没说。”歌彦重复。 “你快想办法,快点,夫人就要走过来了。”允峥焦急,四处张望可隐藏的遮挡物,店内除了桌案椅子,就只有来回穿梭的店小二和游客。 歌彦:“好。” 话落歌彦便朝明淑夫人跑去。 “你干嘛?你!我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去了结…,看着对方的动作,还在原地的允峥气结。 歌彦回了他一记眼神,似是在说‘这就是办法。’允峥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歌彦、允峥,不约而同道:“夫人。” 两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将夫人们吓楞住,颜钰也吓得一惊。 许棠早在看台上就瞧见了这俩人,观察到俩人慌乱的举动,率先反应,扬声问道:“你二人怎会在这,可是家主唤你俩来的?” 伊明淑听了,回神轻轻抚过闺女额间解惊:“正好,我二人要去饰瑶阁,你俩来了,随我去搬置东西罢。” 歌彦、允峥,异口同声:“是!” 六大一小出了倾抿小筑后直奔主街饰瑶阁,路上夫人们走在前头;许棠、缔佳跟在夫人身后。 歌彦、允峥,则跟在许棠身后两侧,允峥小声说道:“多谢许棠。” 对方低声回道:“你俩可是来贪嘴的。” 允峥摸摸鼻头含糊道:“嗯。” 许棠失笑。 不一会儿众人走到了饰瑶阁前。 程鸢掌柜见到了常客欢喜道:“顾夫人光临!二位夫人里边请,可随意看。” 洛瑜然说道:“这位是颜恒府颜夫人。” “嗷,夫人有何需求?只要是关于饰品的本店都能满足。”程鸢掌柜笑吟吟。 伊明淑浅笑:“掌柜的,我看看发钗、耳珰。” 说完,明淑夫人将颜钰抱给了许棠,程鸢掌柜带着明淑夫人去往店内发钗柜前。 允峥看着小主子可爱紧模样,伸出手做出拳头姿势,轻轻去碰小主子嫩手,颜钰会意,照着他的样子,手握成拳头等他来碰,允峥惊喜咦了声,有趣地跟小主子玩闹着。 缔佳跟在夫人身后,在店内左儿看看,右儿看看。 “夫人您瞧,这银镶玉祥云如意发钗、寓意事事顺意,模样小巧精致;还有这琉璃花朵扇子发钗,夫人戴上不失温婉气质。”带着明淑夫人来到柜前,程鸢掌柜说道。 伊明淑粲然一笑:“掌柜店内饰品当真是琳琅满目,我还未一一收入眼底,就有些眼花缭乱了,好,拿这两样。” 程鸢掌柜浅笑:“夫人,耳饰有多种类,有耳珰、耳环、耳坠、耳扣、耳钳、耳钩,您是需要哪种?” 伊明淑:“寻常耳饰品即可,在府上穿戴。” “这款玉石轩棂凉亭水滴耳坠可行?” 伊明淑:“甚好,可还有其他?” “有的,青烟细雨月升沧海耳坠、粉黛流苏海棠水滴耳坠,还有…” 伊明淑欣喜:“这海棠花真别致,这件便好。” 程鸢掌柜:“好咧。” 二人回到店厅,伊明淑问道:“阿沁可有买东西?” 洛瑜然摇头:“我前些日子才添置完,目前府上也不缺什么。一时也不知想买什么。” 伊明淑道:“那改日你有需求的时候,我同你一起来。” “好。” 将东西打包,交予银钱。 歌 12. 误会一场 《汐乐宸言》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书童们齐坐殿内,静听夫子道:“昨日,有我的书童去了武场,想必是你们对念文诵经毫无兴趣,既如此,今日我便问问尔等。” 徐夫子言:“功力如何来?” 顾梓宸、沐珈阳,摇头,众书童们皆是茫然。 夫子道:“功力一是由时间慢慢耗出,从练习、沉淀、积累中得来,不可急于求成。二是力量转化,来自自身的真气转化为松柔的、沉实的、速度的、虚灵的。” 徐夫子:“习武之人,若是没有功力,那便无法战胜他人。但功力不挖掘转化,不修炼,习武者便不知晓自己功力几何。” 夫子:“功力的训练之法多种,分为硬度、整劲、松活、沉实、快。” 徐夫子:“整劲训练一般是先通扑打固定物体和移动物体练习完后,再定步练习。如先通过硬度训练,硬度一种是打硬物,如树、墙、桩,等;另一种是打软物,如沙袋、皮人等;还有一种为竹片、小木棍,最后一种是打活动的硬物,此种训练之法是为了将自身的整劲发挥极致,然后是各关节锁定、足下的角度力度,在行走中的松及身法变化,熟练运用身体退步的整劲、向上的、向下的、转身的。” 夫子道:“松活最为重要,由意识放松再到肌肉放松,假若不好进入状态,可先练习紧,找到自身各部位的紧便能寻到其中的松,运用四肢、腰跨、肩等灵活放松。” 最后夫子讲述道:“习武之中,以快为主!快便能拿下敌方的攻击。如手、胳膊的灵活、直线出入速度、足下的步法,既要做到保全自己,也要做到识破对方招术。” 沐珈阳问道:“夫子,这些训练之法有何作用?” 夫子浅笑:“何作用?硬度是让自身有抗打击的能力、击中对方的破坏力;整劲是在打斗是弄做到被他人冲击或被拦截时劲而不散;松、活是在习武中保持放松神态,这样神经、肌肉、才能灵活变通。活分为肢体灵活、步法灵活、身法灵活、才能遇敌能随机应变;虚灵是在松的状态下产生的,作为试探对方虚实,灵是对事物的感应,对来袭事物的本能,将虚灵和松融合好了便是高境界。” 徐夫子道:“沉实是松产生自然下落的力,通过训练得以身体紧凑、密度加强;快是意识、眼、手、足、腰跨、神经的反应,是下达指令、增加本能反应、看清敌方举动作出准确反应其意识要快,要早预判化解和反击,随便是随机应变、顺势而进,正所谓‘功不打巧、巧不打功’。如此,尔等可明白?” …… 谢靳凡低头问道:“简序博,你明白没?” 对方摇头:“你明白了?” 谢靳凡:“没,夫子一说,我就犯困,实属听不进。” 简序博:“我亦是。” 谢靳凡换头:“欸,江砚白,你呢?” “什么?”江砚白淡淡道。 “夫子刚讲授的。” “我又不习武,所幸没听。” 谢靳凡:“哈哈,好极!那你刚在作甚?” “呐。”江砚白拿出他一早来到书院发现不知谁掉落在自己桌案底下的一张方格蚕丝织成的布。 “这是什么?”简序博、谢靳凡,同时问道。 江砚白:“我也不知,今早在我桌案底下发现的。” 后方的顾梓宸看了,说道:“我娘亲有这个,是用来擦手的帕子。” 江砚白一惊:“这,这是女孩子之物。” “嗯。”顾梓宸点头。 江砚白慌张:“这可如何是好,又不知是谁掉落的。” 沐珈阳问道:“手帕上可有名字?” “没有,只有一朵花在角落。”江砚白摇头。 鹿峥然道:“课业完后,去问问吧。” “嗯。” —————————————— 徐夫子讲授完课业,书童们在殿内休憩,有些书童弟子成群结伴去了前院竹林,有些弟子在廊亭处嬉戏。 江砚白等人在殿内观察,该去找哪位女弟子好,思索了片刻,几人决定就近寻人去问,江砚白则去问前方一位身穿萤黄色衣裳的书童。 江砚白走到对方身后,很是窘态,不知该如何开口为好。 女书童原是在仔细整理夫子讲授的课业思绪,猛得发现身后站着个人,吓得一惊,不知晓对方为何站在自己身后,江砚白瞧见对方被自己吓到,顿时局促不安,慌张便说:“你的手帕。” 女书童被吓得直哭。怎有人无端跑到人家身后,问人家要手帕的。 鹿峥然等人闻声而来,瞧见女孩子哭了,几人手足无措地楞在原地。 简序博:“你说了什么?” 江砚白此时大脑空白,似也快哭了,慌张道:“我也不知我刚说了什么。” 六位男书童围在那位萤黄色衣裳女童的桌案周围,女孩子被这阵仗吓得无声落泪,好似只要对方几人说一句话,便能立刻大哭出声来。 “…你,你先别哭。”江砚白紧张说道,话落对方哭得更甚厉害。 简序博、谢靳凡,抓耳挠腮。 红璎、童懿,从竹林那采完花回来,踏进殿内便听到很是耳熟的音色哭声,定睛一看,好几位同龄的男书童弟子围在琉璃身旁,琉璃被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红璎顿时跑过去,吧刚采来的花束朝那几人扔去,怒道:“你们在做什么!?” 顾梓宸、沐珈阳,在最外侧,直接被花束投中,见来人怒气冲冲,退到一旁清理衣裳。 童懿到琉璃身边抱着她,红璎怒揭问道:“你们干什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江砚白慌张道:“我不是成心的…我们没有” 简序博、谢靳凡,摸摸鼻头,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成心的,你们这么多人在这欺负一位女孩子,还不是成心的。”红璎呛道。 不多时,前院书童弟子听闻动静全跑了来观望。 凳椅上,童懿手臂揽着琉璃柔声说道:“不怕,琉璃没事。” 江砚白看到这番情景,慌张到已经胡言乱语:“我,我…我只是,我不知她怎么就哭了,你…别哭了,我不是成心的。” 红璎轻声问道:“琉璃,他是做什么欺负你。” 琉璃一抽一噎哭道:“他来夺我手帕。” 红璎当即气道:“你怎能,我等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