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O和金丝雀A》 1. 第 1 章 《霸总O和金丝雀A》全本免费阅读 狂风向车窗上送来厚厚一层雪霜,司机小汪打开雨刮器,车窗外的景色逐渐明朗,夜色路灯下飘着鹅毛细雪,不远处体育馆内经由顶尖的音响放大的歌声和人群纷乱却嘹亮的跟唱,顺着风雪隐隐绰绰地传来。 “呼——” 小汪关上了先前老板要求降下透气的车窗,往冻僵的手心中哈了一团气,伸到热乎乎的空调前取暖,片刻后才重新有了自己尚在温暖人间的踏实感。 他撑着驾驶座椅回过身,望向车后十来米处,体育馆一号入口处的台阶上,那里有一个已经一动不动十来分钟的人影。 小汪新上任一个星期,至今还没走出对雇主的容貌的身型一眼晃神的惊艳感。他对雇主的了解不多,至今只知道他叫做简暮,是一个了不得的omega,三十岁不到就成为安海市顶级豪门企业简氏的掌权人,成为安海市新晋首富…… 商务车内宽大的车载屏幕上显示现在的气温只有零下五度,老板在外面风吹雪打,而身旁副驾上的老板助理乐茸在刷视频看黑丝alpha美女,眼睛都看直了。 雪又更大了一些,小汪把雨刮器转速调高,担忧地问乐茸:“乐总助,要不咱把简总喊回来吧?外头多冷啊,再这样坐下去,简总明天准着凉。” 乐茸无所谓挥挥手:“你别管他,让他坐着,他不会听你的。”简总像这样在暴雪里傻坐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几乎年年都要这样自虐一回,谁劝都不好使,乐茸刚来时还劝了他两次,后来干脆随他去了。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老板很大逆不道,但乐茸还是很想骂一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见伺候老板多年的助理都这么说,小汪只好放下要推门出去的手。体育馆内传出的音乐耳熟能详,他也跑着调子哼哼了几句。 “我记得今天这个体育馆里好像是哪个明星办生日会,早上还看新闻看到,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安……哦对,霍予安!”小汪好奇地看乐茸,“乐总助,老板大冷天的跑过来守在这里,他很喜欢这个明星吗?” 听到这个问题,乐茸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黑丝美女的大长腿上挪开,他一拍手:“这个问题问的好。” 这个问题困扰了乐茸很多年,至今没有得出答案。在简暮身边待久了,乐茸也多多少少认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起初他以为老板对霍予安另眼相看,私下里帮霍予安拉了两个还算过得去的资源,然后有意无意地在简暮面前提起,试图邀功,却只得到了简暮一句冷淡的“不要多管闲事”。 这让乐茸从此再也不敢胡乱揣度圣意,同时也对简暮对霍予安的感情感到十分捉摸不透。 说简暮不喜欢,可霍予安每年生日会,他都像今天这样风雨无阻地守着;可说喜欢……乐茸还真看不出简暮喜欢霍予安,他在简暮身边工作四五年,从来没见简暮和霍予安之间有任何交集。 寻常大老板喜欢某个明星,不应该会直接把人包下来,砸钱砸资源吗?还哪能像霍予安混的这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罪大人物,被雪藏了。 乐茸穿过漫天飞雪望向体育馆,语气幽幽地说:“你和简总接触多了就知道,简总这个人平时很好相处,但偶尔也会做一些奇怪的事。至于这个问题,建议你直接去问简总,然后回来告诉我答案,其实我也很好奇。” 小汪:“……建议的好,下次别建议了。”他只是一个打工人,私底下八卦一下老板就算了,哪里还敢贴脸开大? - 体育馆的热火朝天几乎要把寒冬封冻的安海市融化成水。 粉丝们手中挥舞着荧光棒,又跟唱完一首歌,热切的目光被持续激增的肾上腺素逼出了几滴泪水,珍惜着来之不易的机会,热切地紧随着舞台上他们狂热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见一次的三个青年。 最后一个舞蹈动作利落地收尾,另外二人挥手下台,今天生日会的主角霍予安留在台上,继续与观众互动。 “感谢今天大家捧场。”霍予安再次鞠躬道谢。 台下有一些座位没有坐满,可今天到场的人数仍然超出了霍予安的预期。 他们Danger Zone男团出道多年,归来仍是新人——当年出道即巅峰,至今在娱乐圈几乎查无此人。 今年的生日会,霍予安原本打算让经纪人不要办的太隆重,找个酒店和几个大粉聚一聚就算过了个生日。可他们的经纪人哪里都好,就是好面子,最近靠着绯闻走火如日中天,在圈内如鱼得水的对家大办了一场万人演唱会,还邀请了天王来助阵。 结果他们经纪人怎么也不愿意输了人又输阵,于是就有了眼下座位没坐满的生日会。不过效果还是超出了霍予安和DZ其他成员的意料。 在台上连续几十分钟卖力的表演让霍予安出了一身热汗,他干脆脱了外套,在粉丝的尖叫声中露出被紧身黑色背心包裹的结实肌肉,顶级alpha的信息素和散发出来的荷尔蒙让前排几个omega粉丝当场腿软。 他的身材和圈内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白斩鸡南辕北辙,体育生出身的霍予安全身上下都是实打实的肌肉,但是极具美感,丝毫不显得夸张。他握着麦克风,方才手臂上随着舞蹈动作爆出的青筋已经隐退了回去,单薄的背心已经被卖力的汗水浸湿,胸肌、腹肌和背肌一览无遗。 这样的身材十分衬他剑眉星目的硬朗长相,按照少年时期霍予安的话来说,他这身材就是他为自己这张惊天动地的脸量身定制的。 摄像机把他的近景放大到背后的大屏幕上,引来粉丝如浪潮一般的嘶吼尖叫。 “啊啊啊——” “让我摸一把霍予安的腹肌,哪怕让我开豪车住别墅我也愿意!” “霍予安,我出一千万,我要在你腹肌上睡一晚!” 霍予安刚摆了个装逼的姿势和深沉的表情,单手插着裤兜,在摄像头里露出自己最帅气的左边侧脸,确保脸上那颗正在滑落的汗水能够被高清摄像头捕捉,然而听到粉丝这声嘶力竭的嫖|客宣言立马破功。 他十分有A德地从地上重新捡起外套穿上,尽管姿势显得狼狈。 拉链拉到棱角分明的下巴,一丝肉都不让粉丝窥见,惊慌失措地反驳:“我长这么大,从来遵守社会公序良俗,不干违法乱纪的事,不做违背祖宗的决定,我卖艺不卖身,二三十年后我还想让我孩子考公务员。谁要买我?我不干这种有损功德的事!” “霍予安,听妈妈的话,咱能靠脸吃饭,不做搞笑男!” 粉丝顿时笑成一片。 霍予安双手掌心朝下压了压,全场很快安静下来。俊朗的脸上收敛了方才插科打诨的表情,带着淡淡温和的笑意,眺望着场下大片大片的天蓝色荧光海,嗓音平缓磁性。 “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每年最后一个环节,随机抽粉丝选结束曲,今年生日会的最后一首歌,大家考虑好了吗?” “《下落》!我要听《下落》!” “《唯一选择》!!!” “《问心》《问心》!!” 霍予安运气不太好,报了第一个座位号,结果发现这个位置上没有坐人,于是又换了一个:“C区2排10号,这回有人吗?” 这次选中了有人的座,上来一个高高瘦瘦的omega女孩。 霍予安表情认真地提醒规则:“只能选我和我们DZ的歌,你选了其他人的歌,我也没法唱,版权费太贵了买不起。” 被选中的女孩乍一面对满场观众,本来还紧张着,听到他买不起版权,瞬间被逗的笑开了:“我想听的歌不用买版权,我想听《梦醒》,可以吗?” “《梦醒》啊?”霍予安愣了愣,他的眸光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但还顺应了粉丝的要求,“当然可以。” 虽然像今天这么嗨的场合,唱伤感的歌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不过既然已经提出来了,而且在规则范围之内,霍予安当然会满足。 和伴奏乐队打了声招呼,《梦醒》悠扬悲伤的小提琴前奏便 2. 第 2 章 《霸总O和金丝雀A》全本免费阅读 “简暮,我们其实不是必须分开,只要我们小心一点,不被任何人发现,我可以继续做你的抑制剂。” “我从来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个娱乐圈我不进了,大不了我老老实实工作,或者借钱创业,这五千万,我这辈子,我们家这辈子踏踏实实地想办法赚钱,肯定能还得上。而且我不会拖累你,你不用替我还一分钱债……” “简暮,我都这么卑微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简暮,你非要这样吗?” “你说话啊!” “我懂了,行,好,特别好,我早该知道的,你这个人的血是冷的,从骨头缝里就是冷的。” “他妈的,我当初还想过这辈子非你不可,我想过毕业后要在哪里向你求婚,想过要在哪里买我们的婚房,想过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唯独没有想过你会和我说我们自始至终只是炮|友,成年人好聚好散?草,显得我像个傻逼一样。” “简暮,你他妈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们这辈子分道扬镳!” “靠!” “嘭——” “啊——” 耳边砰的的碰撞声,和记忆里在静和传媒大楼的会议室,霍予安眼睁睁地看着简暮头也不回推门而出,盛怒之下狠踢一脚实木桌子,结果把自己小腿踢骨裂的哀嚎重叠在一起。简暮被吓了一跳,思绪终于从六年前那梦魇一般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原来是雪天路滑,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不小心撞上了路边一个铁皮大箱子,瞬间被大箱子上簌簌掉落的积雪埋没。 商务车汇入城市主道,明亮的两侧路灯带着暖黄的光晕,将后座的年轻omega苍白的脸照得勉强有了一丝人气。 路边已经有热心市民去雪堆下挖那个倒霉蛋了,司机小汪小心翼翼地慢行绕过人群,乐茸担忧地回头看着简暮。 “简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明天去医院看一下吗?”今天是12月10号,而每年的12月11号,乐茸总是能准时准点地接到一个要么病恹恹、发着烧,要么连续一周心不在焉、工作效率极低的简暮。 而此时的简暮脸色惨白,漂亮的眉眼上笼着一层水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融化后的雪水,半身毛呢大衣都被雪水打湿了,洇出深浅分明的分界线。 虽然有着病美人的特有美感,可简暮一直身体不好,乐茸很怕他老板会猝不及防就噶了。 从十八岁之后就成了医院常客,差点在医院里办年卡,简暮本能地想要讳疾忌医,顿了顿,感受到颈后的omega腺体已经持续多日,几乎麻木的刺痛。 疼痛比往常更剧烈一些,直觉告诉简暮,他的病可能又恶化了。 “不……”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明天什么行程安排?” 乐茸立刻汇报:“明天上午有一场集团旗下分公司负责人大会,下午有一个安海经济报的记者采访。” 可能是体温已经开始烧起来了,简暮感觉身体在发烫,太阳穴连带着腺体,整个上半身都在疼。 “把采访推了,明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帮我预约一院的庄医生。” “收到!”乐茸立刻着手安排。 简暮靠着椅背,失神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脑海中霍予安怨夫一般的低沉歌声挥之不去。 半晌,他勾着唇失笑,笑得苦涩。 这个人,分开了还写一首歌骂他,也不怕唱一次,就心里膈应一次。 - 霍予安确实一开始有被膈应到。 偏偏五年前这首歌刚发布时,撞上了短视频的流量期,被翻唱、被剪辑成视频背景音乐,大肆传播,让他这个十八线小歌手爆火了一把。当初每十次单人活动,有九次要唱一次这首歌,伤疤被硬生生地反复抠开。 次数多了,霍予安也就麻木了,更准确来说,他看开了。唱一首歌而已,就能拿到数到手软的通告费,填补家里的巨额窟窿,他没有道理不乐意。 严格来说,霍予安还要谢谢那个人,如果不是这个没心没肺的渣O,他哪能写出这首歌? 霍予安自嘲地想,人生果然是起落落落落落,想他当初不可一世的霍家小少爷,哪能料到会沦落到今天这个鬼样子,失意落魄、一落千丈,还穷。 分开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听到过这首歌,知不知道他如今混的不好,会不会庆幸当初没有选择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的alpha。 推开休息室的门,充足的暖气扑面而来,让燥热的霍予安又出了一层薄汗。进了门也没管里面还有两个大活人,就抬手脱了汗湿的上衣,精悍白皙的上半身一览无余。 杜玢(bin)扔给他一包湿巾:“擦擦。” “谢了大狗。”霍予安接住直奔他帅脸而来的湿巾,抽出一张,胡乱擦了擦脸上身上的汗,“谢谢今天你们来帮我撑场子,但抱歉没有出场费,哥们家里的债刚还完,实在没钱,下周末请你俩吃饭,叫上荆歌,我们一起聚聚。自从荆歌退圈后,都快半年多没见到他了。” 他们团一开始有五个人,出道没多久,其中一个退团,半年前荆歌没顶住家里的压力,也淡出圈了,不过还没有公开退圈,剩下三人一直在等他回来。 “行,没问题。”杜玢无所谓摆摆手,“哥们不介意你没给通告费,我到时候点十只帝王蟹,你应该也不介意吧,蒸烤煮炸煎炒焖都来一遍,我还要选一只最肥的,炒黑松露!”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当然不介意,你就点吧。”还没等杜玢感动完,霍予安阴测测地说,“要是吃不完,十只帝王蟹和黑松露的钱你来出。” 杜玢掰手指头数十只帝王蟹和黑松露是多少钱,越数心越凉。 霍予安看向自打他进门开始,始终一言不发的栾夏柏。 他们四个人里面,霍予安和杜玢都有社交牛逼症,两个人哪怕没有主题,也能拉着栾夏柏和荆歌聊个通宵。 荆歌和栾夏柏的性格则安静很多,栾夏柏年纪轻轻就有一种老干部的沉稳和内敛,平时眉宇舒展时让人如沐春风,但心中有事时,他那张脸藏不住事。 霍予安一看栾夏柏那表情就知道这人有心事,而且这 3. 第 3 章 《霸总O和金丝雀A》全本免费阅读 第一年收到Cartier,霍予安还没放在心上,只觉得那年收到的戒指还挺好看。 后来连年收到,戒指、耳钉、手镯、项链换着送,每样都是当年的天价限量款,霍予安逐渐对送礼的人好奇起来。 送这么大手笔礼物的粉丝,通常会和明星的工作室取得联系,甚至有一些还会有艺人本人的联系方式。可偏偏这位送Cartier的大款一直神出鬼没。 礼物从来是直接被跑腿送到工作室里,没有名字和电话,工作室里负责收集礼物的工作人员问过不同的跑腿小哥,结果每个跑腿都说,他到达取货地点拿货时,东西就已经在指定的地方了,从没看到过下单的人。 “你出去找什么了?”杜玢问。 “刚才送礼物过来的工作人员。”霍予安翻手机,找到经纪人纪海,让纪海去帮他找那个年轻女孩。 “找她做什么?”栾夏柏不解。 在外头做收尾工作的纪海没能及时看到消息,霍予安不着急,收起手机慢悠悠说:“我想知道送这个礼物的粉丝是谁。” “你找粉丝做什么?”杜玢想到某种可能性,脸上突然出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震惊,另有几分揶揄,几分八卦,总而言之就是十分不怀好意,“不是吧,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财大气粗,想要操|粉?卧槽这可不兴啊,海哥知道了会弄死你的,我就说alpha旷太久了会憋出毛病,实在不行你就找个对象吧,总不能一直吊死在同一个人身上啊?难不成你还真想孤独终老?” 手臂上的肉突然被人揪住拧了一百八十度,杜玢表情骤然扭曲,转头瞪向罪魁祸首。 结果被栾夏柏反瞪了一眼,杜宾后知后觉倒吸一口凉气,发现自己顺口说出了不该提及的人。 幸好霍予安的注意力几乎都在礼物上,只对他的“操|粉”言论翻了个白眼:“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吗?” 他拾起桌上的礼品袋,口朝下晃了晃,果然从里面掉出一叠先前遗落的小纸片。 小纸片由白色丝带捆扎整齐,霍予安解开丝带,杜玢和栾夏柏这才发现这些纸片竟然是一张张巴掌大的画。 画面的内容很丰富,没有固定的主题,最新一张画的是连成片的薰衣草田,在晕满了整张画面的娇艳紫色海中,有一个握着风车奔跑的小男孩。 杜玢把这些画平铺在桌面上,栾夏柏叹道:“从笔触看,作者的年纪不大,但画得真好,比我那七岁了还只会画火柴人的侄子强多了。” 杜玢不明白了:“你这粉丝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是成年人,怎么会送幼儿画报?如果是小朋友,又怎么会送卡地亚?” 栾夏柏觉得杜玢格局小了:“就不能是人家一家子都喜欢予安吗,大人送了首饰,小孩子把自己日常的绘画作品收集起来,和大人的礼物一起送给予安。” “所以我才好奇送这个礼物的人。”霍予安把茶几上的画收起来,重新用丝带绑好,“以前只有卡地亚,从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开始?我有点记不清了,除了卡地亚外,还会连着这些画一起送过来。从起初的黑白线条画,到现在的水粉画彩铅画,我猜这个小朋友可能才五岁不到,大概从长大到能拿得住笔,就开始画了。” 这样的礼物在奢侈品扎堆的生日礼物中并不起眼,但对霍予安来说十分惊喜,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收获这么小的粉丝。 这些画都写了日期,一个月一幅,每年都会送来十二幅,这种感觉,就和陪着小朋友一起长大一样。 想到这里,霍予安的眸光突然暗了暗,脸上闪过许久不曾出现的失魂落魄。 如果当初霍家没有破产,简暮没有离开他,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结婚了,组成自己的小家,他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已经和这个小朋友一般大了? 每次想起有关那个渣O的陈年旧事,霍予安的心情都不太好,栾夏柏和杜玢不知道霍予安为什么突然心情低落,只发现他突然沉默了下来。 明明这人特别喜欢小孩,刚才收到小孩子的礼物还挺开心的。 只见他收拾好了礼物,顺便也很快收拾好了表情,将礼物放在身侧,再次转过头来时,照样是平时那个对任何事情,哪怕家里破产都无所吊谓的霍小少爷。 少爷朝栾夏柏扬了扬棱角分明的下巴:“对了柏哥,你被打断之前想说什么来着?” 重新提起这个话题,栾夏柏和杜玢对视一眼。 霍予安挑眉,显然杜玢也知道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栾夏柏先解释了一番:“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毕竟今天是你生日,而且你还要准备晚上的生日见面会,我们就选择暂时先瞒着你。” 霍予安皱了皱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栾夏柏叹了声气:“荆歌的妈妈发生车祸了,现在在ICU里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一方面是治疗费用高昂,另一方面,哪怕治了,也不一定能救活。” 杜玢收起了和霍予安拌嘴的没心没肺,凝重道:“荆歌现在在一院,我们打算明天下午去看望一下。” 得知兄弟猝不及防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霍予安一时忘了做什么表情,半晌瞪大了眼睛:“什么?!” - 医院随时随刻都像清晨七|八点最鼎盛时期的菜市场,永远人满为患,人声鼎沸。简暮上了专属通道直上医院十五楼腺体科,进入诊室时,乐茸被留在了门外。 “来了?坐。”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三十岁上下,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简暮进来时,他正站在书柜前找书,俊朗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任何一个病人看到他,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又俊朗又亲和,又有专业性的医生。 但当两个人面对面坐下,这位风度翩翩的医生就肆无忌惮地戳破营造出来的人模人样的假象,接了一杯水递到简暮面前,分毫不顾及他人感受地打量对方。但凡对方敏感一些,都会感觉自己像是被猎鹰盯上的白兔,把这目光理解为不尊重的调戏。 “稀客啊,今天怎么想起来到这里见我了?是不是想我了?让我算算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上次见你好像是六月份时,你的身体第三十六次对抑制剂产生抗药性,信息素暴走,被送到我这里。啧,满打满算都半年了。之前每次看到你,你几乎都是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等着我给你开刀,难得见你站在我面前,这感觉跟诈尸了一样。” 庄驭摸着良心点评了一番,语气哪怕带着赞美,也很欠揍:“你睁着眼睛的样子比你闭着眼睛挺尸的鬼样好看多了。” 简暮知道他什么德行,没有理会庄驭失了智般的胡言乱语,淡定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昨晚回去之后及时洗了个澡,喝了姜汤,又在被窝里面捂了一身汗,今早起床就退烧了,但喉咙还是有点不舒服,一口温水下去缓解不少。 自讨没趣,庄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这人的脾气和初次见面时完全是两个人,当初性格多软多讨喜,现在简直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 “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庄驭问。 简暮慢悠悠喝完水,陶瓷杯放回到实木桌面上,发出厚重的闷响,言简意赅:“体检。” 庄驭毕业于B大医学系,称得上是最年轻有为的AO信息素专家,找他体检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但庄大专家没有表现出被大材小用的不爽,扔开手中转着的笔,一拍桌子站起来,乐意至极。 “没问题,体检是吧,进里面脱衣服躺床上等我,第一项先检查……” 庄驭在简暮冷冷的注视之中怂了,像开屏的孔雀突然被拔光了尾巴:“先查腺体,查腺体……你好歹把这件高领脱了,穿着高领我看不到你腺体。” 简暮收回目光,起身走到里间,面无表情扔下一句:“如果你某天收到投诉,不用怀疑,一定是我做的。” 庄驭跟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蔫头搭脑地跟进去。 简暮穿着一件白T坐在病床边,身后的庄驭着手干正事就收起了调戏病患的不正经,从简暮脱下高领露出腺体开始,他的表情就变得格外凝重。 “疼不疼?” 简暮感觉腺体被不轻不重地按压一下,他轻轻蹙着眉:“疼,断断续续疼一周了。” 庄驭问:“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之前陪岁岁在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现在不是还没放寒假吗?”庄驭疑惑,“难道是我记错了?幼儿园这么早放寒假?” “没。”说起孩子,简暮的表情总算没有这么冷硬,眉宇间泛起了柔和,“我帮他请了假出来玩的,小孩子多出来逛逛,见见世面,比单单呆在幼儿园里好得多。” “你这当爸爸的还挺开明,但是小孩子也要从小多和同龄人接触,对心理健康发育好。”庄驭和他闲聊着,温暖的手戴着手套,不停在简暮腺体上按压,专业的按摩手法让简暮感觉痛感缓解了许多,“岁岁现在回幼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