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长歌》 1. 活阎王与纨绔世子成婚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入冬后,大召京都迎来了第一场雪,往日繁华的街道却并未因为这场雪而显得冷清,反倒更加拥堵热闹。 刚刚赶回京都的客商满眼不解: “今日落雪,比往日又冷了几分,为何这街上反倒如此热闹,莫非这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笑呵呵答道:“大不大不好说,但绝对是件稀罕事。” “哦?什么稀罕事?” 摊贩摆手让客商走近些,客商狐疑地靠了过去,摊贩贴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您听说过冷面罗刹谢长歌么?” “谢掌司?这位活阎王天下谁没听过说!传闻这位杀人如麻,凡是见过他的都被他杀了,至今无人能说出他的面容,不过世人揣测这位面相肯定不善。难道今日之事与他有关?” 摊贩点头:“就是这位谢掌司,谁能猜到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她竟然是个女子!如今这女子竟然还被陛下指婚给了镇南王家的纨绔楚小王爷!” 客商满眼不敢置信,生怕是自己听错了,重复问道:“你是说那个活阎王不仅是个女的?!还嫁给了京都第一纨绔,楚小王爷?!” “是呀,这不楚小王爷连亲都不迎,可咱们这位活阎王也能忍,竟自己巴巴地坐上花轿……诶~过来了。” …… 远处,轿夫们抬着大红花轿缓缓行了过来,花轿前迎亲的马上却是空荡荡的,马蹄踏过落雪留下一排落寞蹄印。 花轿旁两个男子身着红色锦衣,沉着眼眸,低声:“大人,属下不解,您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凭您” “安静。”花轿中清冷声音响起,两男子忙闭口不言,恭谨地随在两侧。 若是旁家女儿出了这种情况,此刻少不了要被人指指点点,但如今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热闹,无人敢出声响,除了唢呐锣鼓唯剩簌簌落雪之声。 “阿爹,这婚事怎么比丧事还冷清呀!”一个稚嫩童音响起。 旁边的中年男子忙捂住孩子的嘴,颤栗地看着喜队。 喜队随行的两男子冷眸扫过孩童,轿内女子淡淡说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不宜见血。” 两男子这才别过眼眸。 那中年男子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赶忙拉着孩子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花轿停在了镇南王府门前,轿夫们轻轻落轿,旁边的男子拱手:“大人,咱们到了,但王府大门紧闭,而且” “如何?”轿内女子清冷问道。 “大人,这王府门上挂得不是红绸,而是白绸!依属下看,咱们何必受这份欺辱,是这楚山河先无礼,咱们刚好回去。” “将门劈开。”轿内女子语气依旧清清冷冷的。 男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确认:“大人方才说要将门劈开?” 轿内沉默,男子忙拱手:“属下领命。” 后抬步上前,一刀下去,大门应声碎裂,沉声:“花轿入门。” 轿夫们重新抬起花轿稳步入了王府。 王府内处处白绸,两旁仆人身着丧服颤栗地看着与王府内格格不入的大红喜轿,生怕这活阎王一个动怒便将他们全部杀了。 “喜堂在何处?”男子沉声问道。 一仆人忙迎上前:“各位随老奴过来。” 花轿随着那仆从到了喜堂,更准确地说是灵堂。 男子方要发难,轿中女子开口:“落轿。” 轿夫们小心放下花轿,男子忙上前掀开轿帘,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自轿中行出,女子腰若流纨素,体态轻盈:“扶我入内。” 声音凌冽,宛如雪中寒梅。 男子恭谨上前,女子纤纤玉手轻轻搭在男子手腕上,随着男子一步一步行入‘喜堂。’ 喜堂内,楚山河一身丧服慵懒地邪靠在椅子上,见人入内,墨眸中划过三分讥诮,玩世不恭地冷嘲:“堂堂暗影门谢掌司,竟然会如此委屈自己,便这么想嫁给本王么?” “哦?本王明白了,依谢掌司平日的名声,想要嫁人怕是难了。不过,终归是个女人,总是有那个需求么,这才急匆匆地想要嫁给本王,恐怕是早就等不及了。” 一般女子听完这话,怕是都要气得闹着要回去,更何况是人称活阎王说一不二的谢掌司! 楚山河眸中带着几分嘲弄看向谢长歌,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谢长歌竟无半点波澜。 谢长歌不恼,她旁边的下属却忍不下去了,可掌司没发话,他们不得擅动,强忍着怒意开口:“小王爷,是不是该行礼了?” 楚山河看着男子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笑了,懒懒起身:“行礼便行礼,看来我这王妃的确是急不可耐呢!” 行礼过后,楚山河抬手想要拉起谢长歌,男子冷眸扫了过去。 楚山河蹙眉:“你瞪本王做什么?这礼过后她便是本王的王妃,出嫁从夫懂不懂?如今本王拉着自家王妃去洞房,你一个外人管得着么?” “你!”男子攥拳。 楚山河唇角微微勾起,拉起谢长歌行往新房。 方入房内,楚山河不耐烦地说道:“本王忽然想起来了,还有些朋友要招待,只好劳烦王妃等候喽!”说完也不管谢长歌,自顾自开门离开。 谢长歌掀开喜帕,看着满屋白绸笑了,倒是符合楚小王爷的一贯作风。 若是这位楚小王爷真如他表现得这般纨绔疯癫便好了,她也不用觉得为难了,一边是掌控她性命的帝王,一边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人情难还啊!想着叹息一声,坐到了一旁桌案上。 …… 大厅内,装饰虽为白,碍于镇南王府的名头,前来恭贺的人倒是不少。但除去楚山河平日里的几个狐朋狗友有几分真心道喜的意思,其他人多数都是来看笑话的。 礼部尚书李维率先起身,端着酒杯过来:“恭贺小王爷得了桩好亲事,有了这位,这镇南王府迟早再现往日威名。” “岂止呀!这逢年过 2. 合作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楚山河接过疑惑拆开,墨眸随着信中内容逐渐沉冷:“赵城倒是胆子不小,竟当真敢将此事秘奏陛下!他一家老小的命是当真不想要了。” “重利之下,家室不过草芥罢了。这种事下官早已见怪不怪,怎么身处皇权中心的楚小王爷反倒看不明白了?”,谢长歌看着酒杯清冷说道。 楚山河以为今日成婚,乃是谢长歌向陛下求来的,却从未想过竟然是陛下让她来监视王府,若是当真将谢长歌杀了,那陛下的忌惮只会更深,日后王府将更加艰难!想到此处不禁警惕地看向谢长歌:“谢掌司为何要帮我?” “为何要帮你?”谢长歌放下酒杯行到楚山河身侧,抬手挑起他的下巴,满眸深情,“因为,下官心悦王爷。” 楚山河看着谢长歌绝美容颜,在她清冷却又略带侵略的目光下,心跳竟不由漏了一拍,怔在一处。 此时,谢长歌却轻笑了声,转身回到桌案旁坐下:“楚小王爷以为下官会这么说。” 楚山河这才明白方才是被人家给耍了,微微蹙眉看向谢长歌。 谢长歌敛起笑意:“年幼执行任务重伤,是小王爷救了我一命,今日所为不过是为报当年救命之恩罢了。” “救命之恩?”楚山河微怔,“本王不记得何时救过谢掌司?” 谢长歌笑了下:“楚小王爷广施恩情,救过的人无数,定是不能一一记下。不过,救过下官的却只有小王爷一人,下官便是想忘都忘不了,今日能有机会偿还恩情,也算了了下官一桩心事。” “只是毕竟是圣旨赐婚,楚小王爷心中再不愿,痴侣也好怨侣也罢,总是要将这出戏演下去,于王爷有益,于下官也好交差。” “另外,楚小王爷也不用担忧,在我看来,若一年内王府无异动,陛下必会让下官死遁离开。” “本王明白了。”楚山河轻轻颔首,“无论如何,还要多谢谢掌司。” 谢长歌起身行到床旁,铺好了床铺:“若楚小王爷真心想谢,不若将这床让给下官如何?平日出任务总是风餐露宿,难得有这么一次可在王府,若是再睡地板,可当真是下官的命不好了。” 楚山河眸中划过笑意:“既然你我已然成婚,自然是要同床共枕,这王府内未必没有陛下其他耳目,做戏自当做全套。” “哦?”谢长歌停下手上动作,回眸看向楚山河,“下官倒是无妨,毕竟于下官而言与男子同床共枕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还是如楚小王爷这般长相俊美的男子,只怕楚小王爷心中的佳人会介意误会。”说完竟自顾自地脱下喜袍。 楚山河皱了皱眉背过身:“你这是做什么?” “这喜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裙摆又长穿着着实不便,下官早就想脱了。” 楚山河听着窸窸窣窣衣服掉落的声音,等候良久,直到没了声音才回首,谢长歌早已躺在了床上。 这下剩下他犯难了,到底上不上床?上,他还真有些担忧,可若是不上,方才话已出口难免有些落了面子。 为难之际,门外管家急促敲门:“小王爷,不好了,您睡了么?” “何事?”楚山河开口询问。 “卿绾小姐她,她忽然高烧不退!” 闻言,楚山河也顾不上许多,忙开门离去。 天将明时,楚山河才折返,见谢长歌已经睡下便坐在桌案旁眯了一会儿,心中竟有几分愧意,今日毕竟是两人的新婚之夜。 第二日,两人梳洗过后换上常服,照着规矩是要一同去皇宫谢恩的。 见谢长歌一路不怎么说话,楚山河以为她是为了昨夜的事,开口:“昨晚,抱歉。” “嗯?”谢长歌怔了下,后了然,“无妨,下官并不介意。” 到了宫门前,两人下车随公公入内,直往皇后娘娘的寝殿栖梧宫。 宫内,帝后皆在,两人跪身叩谢帝恩。 皇上开口:“王弟昨日的婚事办得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 楚山河跪身:“皇兄知晓,臣弟一直喜欢独树一帜,凡事总喜欢不走寻常路,他人结亲喜红色,臣弟却觉得这白色最佳,自己的婚事自然要自己喜欢,还望皇兄恕罪。” 皇上笑笑:“起来吧,朕未怪你,只是你这做法对谢掌司着实不公,日后可是要好好补偿才是。” 楚山河笑笑应下:“这是自然。” 皇后:“陛下,如今这对小夫妻才新婚过后,今日便让他们早些回去好好歇息。” “也好。你们退下吧。” 两人行礼退离。 方出宫门,一身着蓝色直裰的男子行了过来,男子眉目柔和,步履儒雅,眼眸中带着云淡风轻的和煦,纵使是在这凛冽的寒冬也让人莫名感到暖意。 “想不到掌司大人竟然是这般温婉清秀,王弟倒是摊上桩好亲事。” 男子声音清冷纯净,如山谷幽泉,如晚风拂玉。 “宁王殿下说笑了,下官名声下官还是知晓的,这温婉清秀着实难和下官沾边,终是有些委屈了王爷。”谢长歌拱手恭敬回道。 宁王温雅一笑:“世人传闻大多不可信,为人如何还是要相交后才知。本王还有事便不多扰两位了。” 两人拱手。谢长歌看着宁王的背影,忍不住赞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生于皇家却能养出这番气质,当真不易。” 楚山河轻咳了一声,谢长歌回神。 回到马车上,楚山河才开口:“宁王此人看似简单,但身处皇宫之中真正简单的人都已经死了。” 谢长歌失笑:“楚小王爷,下官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想要骗过下官,只怕不易。 况且宁王殿下高高在上,下官不过是一个活在暗中不能见光的杀手,与他不会有任何交集,楚小王爷着实多虑了。 今日既然说到了此处,下官倒是觉得该与楚小王爷定下一条约定。” “哦?”楚山河蹙眉。 谢长歌:“互不干涉彼此行动。” 楚山河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嫌弃了, 3.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一)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书房内,谢长歌正拿着一本书无聊地翻着,见楚山河入内,开口:“楚小王爷身边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只怕难以成事。” 楚山河沉眸:“本王想知道谢掌司的立场。” 谢长歌放下手中书籍,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哦?看来楚小王爷是对下官动了杀心了!不过一个女子,下官还犯不着真的展露实力,下官如此为不过是想活着罢了!楚小王爷尽管放心,到了最后关头下官自会做出对的选择。” 她这意思是中立,等到风向明了再锦上添花,倒是会算计!楚山河冷笑一声:“原以为皇兄派谢掌司过来是因谢掌司足够忠心,如今看来皇兄倒是看走了眼。只是皇兄养了谢掌司十几年,一夕之间谢掌司都可因利背叛,本王要如何相信?”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蛇虫鼠蚁尚知趋利避害,何况是人?下官自幼学的是杀人保命的技能,诡谲的谋算;见惯的是波诡的朝堂,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凉;感受的是世人逐利的无情,可往往是这些懂得取舍利己之人能够潇洒活着,而下官想活着,至于楚小王爷是否愿意相信,非下官能够左右。”谢长歌坦然说道, “更何况,楚小王爷于下官有救命之恩,下官纵然不能做到相助,也绝不会去谋害,这点诚意,新婚之夜下官已然展露,否则下官直接将这些禀报陛下,小王爷猜猜这镇南王府能不能撑过半年?” 楚山河眸露杀意:“谢掌司是在威胁本王?” “唉!”谢长歌叹息一声,“下官不过说明实情罢了!如今形势,楚小王爷若是聪明人便知晓该如何选择。 说起来下官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草芥罢了,楚小王爷真正该防备的是皇宫金龙宝座上的那位,何必为了下官这样一个小人物而自乱阵脚,平添麻烦呢? 哦,对了,另外凭下官的本事,楚小王爷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只怕是做不到,下官只想这一年过得安稳些才肯同小王爷说这么多,若是小王爷执意让下官过不安稳,那下官也可保证让小王爷更难安枕。” 楚山河眸色沉下,思虑良久开口:“记住你今日所言,否则本王不介意先除掉你。” 谢长歌笑笑:“楚小王爷放心,下官清楚该如何做。” 第二日,两人方用过早饭,公公便急忙入内传旨,命谢长歌进宫面圣。 就算是汇报楚山河的举动也不该这么快,看来是有其他事情了,唉!真是无论在哪都不得闲呀!谢长歌不禁叹息一声,朝堂这碗饭可真不容易吃。 …… 御书房内,皇上面色格外凝重:“若非事急,朕也不会此时召你入宫,昨夜就在京都,忠勇侯府上下一百零八口被一夜灭门,此案已交由刑部、大理寺联合查探,但朕还是不放心,想让你亲自去查明情况。” 忠勇侯府被灭门?!京都重地,凶手竟敢如此猖狂,可见是被逼到了极致,由此也能猜到,此案背后牵扯绝不简单。谢长歌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又是件不怎么好办的差事:“臣领旨。” “另外朕赐你金牌,大理寺、刑部人员任你差遣。” 谢长歌恭谨接过。 “你下去吧。” 谢长歌转身,皇上忽然开口:“昨日你在王府之内竟与一个闺阁女子大打出手,难道真对楚山河动了感情?” 看来除了她之外,王府内的确还有皇上的眼线,谢长歌郑重开口:“自臣入了暗影开始,情便早已斩断,臣如此,只是不想日后麻烦。” 皇上点头,提醒道:“楚山河的身份特殊,并非良人。” 谢长歌怔了下,良人不良人的与她何干?就她这些年干的事,难不成还指望嫁得良人,相夫教子?若是别人对她说这话,估计早死在她剑下了,然对方是皇上,只能认怂:“是,下官明白。” …… 谢长歌离开皇宫后直往忠勇侯府,侯府内遍地尸身,血流满地,惨烈异常,便是久居刑部的官员见此情景都觉不适。 “谢掌司,陛下已经将旨意传达,有任何需要您只需吩咐一声,刑部、大理寺必会倾尽所有相助。” 谢长歌轻轻颔首,问道:“两位大人可有什么收获?” 刑部侍郎上前:“一百零八口同时被杀,一招致命,且每个人身上的伤口相似,凶手应该是某种经过训练的组织。” 谢长歌点首,后行入其中,每行过一具尸身脑中皆能想象出此人被杀的过程,确如刑部侍郎所言,一刀致命,且这刀伤应该是江湖中最狠辣的杀手组织寒锋。 寒锋的价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花这么大的价钱就为灭门一个本就没落的忠勇侯府,有点意思,先查一查与忠勇侯府有来往的势力,看看能不能寻出些线索。 “这位谢掌司可真不是一般人,这场景,我一个大老爷们看了都觉得难受,可她一个姑娘家愣是什么事都没有,可真够冷血的。” “你不要命了,别忘了这位可是活阎王!如今就算是露了真容,但依旧是曾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谢长歌行入书房,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书架最左侧的花瓶上,抬步过去轻轻转动,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密室。抬步入内,让她意外的是,内中竟十分空旷,什么都没有。 “奇了,地上也无他人行走打扫的痕迹,忠勇侯开了间密室却又闲置不用,不合常理呀。除非还有密室。但所有地方皆无人动过,不像再有机关的样子。”疑惑间,眼前一道白影闪过,速度极快。 谢长歌当即抽出软剑,白影再闪,但谢长歌的剑更快,瞬间将白影逼到墙角。 然看清后,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竟然是只小白猫。此刻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谢长歌忙收起软剑,低身试探地伸出手,小白猫恐惧地缩了缩头,谢长歌便抬起手,如此四五次,小白猫才肯让她摸了摸头,最后小白猫直接跳进谢长歌怀中。 小家伙倒是胆大。谢长歌心下感叹,细细打量了一番小白猫,不对,这不是猫,这是个什么动物?忠勇侯特别打造密室养它,难道这灭门惨案与它有关? 离开书房,谢长歌开口:“这里可以收拾了,两位大人,烦劳你们五日内查出忠勇侯府上下近一个月内所交之人,将名单送到镇南王府,我会一一排查。” 说完转身回了王府。 “不是,她就这么看一看就行了,她当她多能,咱们的仵作都得验上许久才能得出结果。” “行了,人家可是陛下亲自指定的,而且此前无论任何事可是都办得极为漂亮。” “哼!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咱们要听一个小姑娘的派遣,一百零八口一个月内相交的人得有多少,五日就给查出来给她送去,她说得倒是轻巧,哪里就这么容易!” “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干活。” “是。”众人拱手。 …… 夜间,谢长歌早早歇下,睡梦中却忽然惊呼,吵醒睡在旁边美人榻上的楚山河。 楚山河起身行到床旁,见谢长歌拼命挣扎,叹息一声:“定是今日去忠勇侯府收到了惊吓。平日里再强硬,到底也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说着抬手想要叫醒谢长歌。 就在此时,眼前一道白影直扑了过来,楚山河忙闪身,随后便看到一只小白猫对着他龇牙咧嘴、张牙舞爪。 同一时刻谢长歌惊醒,小家伙忙窜到她的怀中舔了舔她的手,谢长歌温和笑笑抚了抚小家伙的头:“乖,我没事。”后抬手擦了擦额间冷汗。 暗处,楚山河正怔怔地看着她,这人平日冷冰冰的,笑起来却这么暖,要是多笑笑该有多好。 谢长歌这边刚从噩梦惊醒,随即注意到暗中一个黑影正盯着她,想都没想抬掌袭了过去。 楚山河也是没料到,匆匆闪过撞到旁边的椅子,谢长歌回转掌风,结果没注意脚下,被椅子绊倒直接趴在楚山河身上,两人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 4.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二)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卿绾,你的病好了么?”楚山河行了过去。 苏卿绾盈盈一礼:“已经好很多了,山河哥哥,方才王妃姐姐可是因为看到卿绾恼了么,若是如此,卿绾还是搬出王府比较好,卿绾不想王妃总是因为这与山河哥哥不和。” 楚山河笑笑,温声:“无妨,她方才气恼与你无关,不必多想,当年苏大人为救你身亡,我答允他要照顾好你,绝不会失言,这王府你只管住着。” “可王妃姐姐那” 楚山河打断:“当然,你若忧心名声,本王可以即刻昭告天下与你结为异姓兄妹,如此当再无顾虑。” 苏卿绾忙摇首:“山河哥哥,卿绾从未为此忧心,不必为了卿绾麻烦。” 楚山河点头:“可用过饭了?” 苏卿绾轻轻颔首:“方才看王妃姐姐的样子似乎还未用饭,若山河哥哥也未,那便去陪王妃姐姐一同吧,卿绾一人可以的。” 楚山河:“也好,这王府你也熟悉。” 看着楚山河离开的背影,苏卿绾眸中划过狠厉,谢长歌决不能留在王府。 入府这么久,她对楚山河的习惯了如指掌,这个时辰定是用过饭的,如今却愿意再陪着谢长歌重新用饭,可见他对谢长歌已经不同,只是他自己还未意识到罢了。 …… 谢长歌原本满肚子怒意,可一见到一桌子可口饭菜全部抛于脑后,只剩下饿意了。 当即坐下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楚山河也过来了在她对面坐下:“给本王也加副碗筷。” 长期跟在楚山河身侧的小厮怔了下,王爷可才吃完。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家王爷这是要陪王妃用饭呀!看来以后得对王妃恭敬着点。不过话说回来,就王妃那名声,咱也不敢不敬不是。 谢长歌也懒得理会楚山河。 楚山河见谢长歌吃得急,唇角忍不住勾起:“看来本王这王府的饭菜很合王妃口味。” “平日下官风餐露宿,有得吃便不错了,最艰难时便是沙鼠、毒蛇也吃得,这府上的饭菜自然比那美味的多。” 谢长歌笑笑,“王爷可知这沙鼠是什么滋味,哦,对了,当时未免敌人发现,下官都是猎杀后直接剥皮生吃,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呀!” 楚山河原本夹了块肉准备吃下,顿时就没有胃口了:“看来本王府的饭食还是不佳,不然王妃哪还能腾出嘴多言呢?阿驷,明日换个厨子。” 小厮拱手:“是,王爷。” 此时,管家匆匆入内:“王爷,不好了!” 楚山河蹙眉:“我说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别什么事都这么火急火燎的,动不动就王爷不好了,本王好得很。” 管家:“王爷……” “把气喘匀了再说!”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您快去书房看看吧。” 闻言楚山河还没动,谢长歌先动了,一个闪身已出了饭堂,随即施展轻功直往书房。 这番操作可是看呆了管家与阿驷。 楚山河也想这么追过去,但他不能,这王府中还藏有皇上的耳目,因此只能快步行往书房。 当他赶到时,只见苏卿绾额间渗着血迹瘫坐在地上。满室狼藉,之前信件通通被毁。谢长歌则坐在桌案旁唇角噙着三分笑意。 一见楚山河,苏卿绾忙起身柔弱地行了过去:“山河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见这书房凌乱,而你平日最受不了这,便想着将书信收拾一下,一不小心将书信掉到了旁边的莲花缸内。王妃姐姐一进来只是轻轻推了卿绾一下,都是卿绾的错,不怪姐姐。” 楚山河扶额,叹息一声:“管家,先带卿绾去处理伤口,用上好的伤药,千万不可留疤。” 管家点头:“卿绾小姐,您随老奴来吧。” “山河哥哥,你千万别和王妃姐姐争吵,真的不怨王妃姐姐的。”苏卿绾不放心地再次嘱咐后才随管家离开。 一瞬,书房内只剩下两人。 楚山河淡淡开口:“要如何才能放过卿绾?” 谢长歌笑笑:“楚小王爷倒是个聪明人,下官还以为您会先问责下官伤了卿绾小姐。” “本王不是傻子,若是你出手,她不可能伤得这么轻。”楚山河蹙眉,“你也不用出言试探,卿绾的父母于本王有救命之恩,而她这多番作为,本王大抵也能猜出是什么原因,不过救命之恩的偿还方式有很多种,本王还犯不着以身相许。” 谢长歌笑笑打断:“停!王爷的救命之恩如何偿还,与卿绾小姐的情感纠葛如何,下官可不感兴趣,方才王爷不是问要如何才能放过卿绾小姐,下官这几日刚好想要去查查青莲教的事,那剩下送过来的信件便烦劳王爷代下官审阅出有用的信息了。” 楚山河眸色沉下:“谢掌司莫要过了,本王可没有这个闲心去处理一桩小案子。” 谢长歌叹息一声,一脸无奈:“若是如此,下官便只能将此事奏禀陛下,并且说明缘由让刑部、大理寺的两位大人重新送来一份了,唉!”说完竟当真起身,煞有其事地便要离开。 “慢!本王答允你便是。”楚山河沉声。 谢长歌抬步行到楚山河身前,挑起他的一缕墨发,妩媚一笑:“下官便知晓王爷是个体贴的夫君,定然不忍心妾身为了案子如此费神。” 楚山河眸中划过笑意:“这是自然,那王妃要如何谢过本王呢?” 说着抬手握住谢长歌手臂,一个反身将人拥入怀中:“不若今晚好好侍候本王如何,本王相信以王妃的本事,想来那方面也不会太差。” 谢长歌手上快动,身形快转,眨眼间已经脱离钳制,柔声:“定不会让王爷失望,不过最近王爷怕是要彻夜观信,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语落人已离了书房。这种修为,若真的较量起来,只怕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楚山河唇角微微上扬,原本还嫌弃这婚事碍眼,如今反倒觉得他的好皇兄这一次倒是赐了桩有趣的婚事。 多年不出的青莲教再次现世,必然凶险异常,本王怎能让王妃一人独往呢:“阿驷,安排人查阅大理寺、刑部送过来的书信,这几日本王要出去办点事,若是有异常,还如此前由陈青假扮本王。” 阿驷:“属下明白。” …… 雍州,吉祥客栈中,谢长歌一身蓝衫,男装扮相,从容坐于偏角一桌,手中轻轻摩挲着酒杯,唇角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正自招呼客人的老板娘,果然还是要自己做老板,三四年过去了,依旧风姿绰约,竟然寻不到半分岁月的痕迹。 这时,几个壮汉进店,小二上前招呼,壮汉却无礼地将小二推到一旁:“是看不起咱们么,叫你们老板娘过来 5.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三)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二楼雅间,楚山河已经洗去易容所用的药物,露出原本面貌,感叹:“想不到这小小客栈竟然还是个贩卖情报的地方。” 谢长歌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楚小王爷养尊处优,这江湖事自然是知晓的不多,不过说起来楚小王爷不老实在家中好好审阅信件,怎么倒有闲心跑出来管这档子闲事?尤其是在说过没闲心管一桩小案之后。” 楚山河拿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唉!本王娶了个王妃,偏偏王妃不安分,整日混在男人堆里,若是不看紧些,这头上早晚得一片青青草原了。” 谢长歌还要开口,芸娘行入:“让两位久等了,不知奴家有何能帮到谢大侠?” 谢长歌起身:“可有办法进入青莲教?” 芸娘面露担忧:“青莲教沉寂多年,如今重出,目的必然不简单,谢大侠光风霁月,何必趟这趟浑水?” 谢长歌郑重道:“邪/教重出,动荡只怕不只江湖。天下安危,匹夫有责,此事在下自然是要管一管,若老板娘有办法尽管告知,无论什么酬金在下都愿付。” 芸娘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倒不是酬金的问题,谢大侠久负侠名,于芸娘又有恩,如今所为亦非私利。芸娘只是担忧谢大侠的安危。 罢了,平时想要混入青莲教的确不易,但如今刚好有一个机会,青莲教的圣女几日前逃离,若是能先一步找到圣女,那进入青莲教当不是难事。” 谢长歌:“老板娘可有圣女的画像,如此找起来也容易些。” 芸娘点头:“谢大侠稍等。” 片刻后芸娘返回,将一副画卷交给谢长歌:“便是此人了。” 谢长歌接过道谢:“吉祥客栈的规矩在下明白,这是一千两银票,老板娘收好。” 芸娘没有推辞:“下面还有客人,芸娘不搅扰两位了。” 谢长歌点头示意。 芸娘离开后,谢长歌小心打开画卷,只见画中女子一身白纱飘逸出尘,相貌更是倾城绝世,尤其是那双眼眸,清澈如水。宛如云中仙子,不染俗尘。 “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干净的眼眸!”谢长歌忍不住感叹。 “想不到邪/教的圣女竟是这般模样,若是由她出面,怕是能迷惑世人。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女子竟被如此利用。”楚山河叹息一声。 谢长歌笑笑:“楚小王爷府中养了一位佳人,这再加一位也未尝不可。此事过后,楚小王爷将人接回家中也算是一桩功德。” 楚山河故作叹息:“家有悍妻,可不敢,可不敢呀!” 谢长歌微微蹙眉。 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好奇之下,两人行到窗前,只见一白衣女子正被人送进对面的花楼,而吵闹声来自围观之人。 谢长歌再次展开画卷,对比之下,唇角上扬:“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语落自窗前飞身而下,直往对面的花楼。 楚山河看着谢长歌的身姿眸色明亮,紧随其后:“唉!若是家中妻子喜入花楼可该如何是好,这不仅要仿着男人还要防着女人,命苦哟!” 谢长歌却仿若未闻,抬步拦住女子一行人:“两位可是来卖人的。” “关你什么事?”一男子不耐。 谢长歌:“实不相瞒,在下初见这位姑娘便倾心于她,两位将她卖入花楼只怕也卖不了多少银两,不若将她卖给在下,两位尽管开价。” “多少钱你都愿意出?” 谢长歌微笑点头。 “五千两,少一分都不行。” 谢长歌掏出五张银票,那男子方要接过,一浓妆的老鸨自楼上行了过来:“公子胆子不小,连我红衣坊的生意都敢抢。王三,我看你是不想再同我红衣坊合作了。” 刚要收银票的男子忙收回手:“哪敢,哪敢呢,方才都是误会,误会。” 老鸨行到谢长歌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公子虽说俊俏非凡,但应是外地来的吧,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老娘的底盘,是龙也得给老娘盘着,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 “哦?”谢长歌收回银票笑笑,显然并不打算作罢。 “给我打!”老鸨一声令下,四五十个打手冲出,花楼大门登时关闭,姑娘们熟练地躲入房中。 谢长歌摸了摸下巴:“许久未动手,在下这手早就痒了。” “不知死活。”老鸨冷哼一声,“别打死了。” 随即四五十人冲上前,谢长歌眸色沉下,眨眼间四五十人全部倒身,老鸨甚至没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 “老鸨,你这打手不行呀!不若你多出些银钱雇我过来如何?”谢长歌半代嘲弄地说道。 老鸨看着眼前场景也知今日碰到了硬茬,忙跪身哭求:“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求公子大人大量,不要和奴家计较,饶奴家一条性命。” 谢长歌温声:“这您可说得太严重了,这毕竟是大召,有王法在,在下哪里敢草菅人命呢?不过这拐人的勾当还是少做的好,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老鸨连连扣首,谢长歌行到白衫女子身前:“姑娘,同在下离开吧。” 女子却闷哼一声,有些不悦:“多事,今日便是没有你我也能解决。” 谢长歌怔了下,笑笑:“是在下多事,那如今姑娘可否赏脸给在下赔罪的机会。” 女子抱臂:“倒也不是不行,就去对面的客栈吧,听说那里的东西还不错。” “依姑娘。” …… 三人离开后重回客栈,让芸娘备了一桌吃食。 女子吃得肆意,谢长歌则在一旁静静看着,虽略带骄纵,但心思单纯,无私念无忧惧,这活得可真让人羡慕:“还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停下看向谢长歌:“你请我吃饭,我们便是朋友了,我名沐莲华,叫我莲华便好。” 莲华?谢长歌微怔,若她记得不错,廉王有一个私生女应该也是这个名字。难怪方才一见这画像就觉得眼熟,原来是在暗影阁内见过。 皇权贵胄可不是她轻易得罪得起的,这入青莲教怕是得另寻他法了:“楚公子,莲华姑娘暂时交你照顾了,我忽然想起些事情,先 6.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四)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楚山河:“如今这比也比过了,咱们回去吧,我担心一会儿谢兄回来寻不到咱们。” “嗯,莲华听楚大哥的,此前是莲华自大,如今才知山外有山,楚大哥,你的朋友武功也如你这般厉害么?” 楚山河点头:“没有比过,不过大概伯仲之间吧。” 回了客栈,楚山河将沐莲华安顿好便想出去寻谢长歌,可沐莲华一改此前态度,总是找些理由同楚山河待在一处。出去的想法只得作罢。 到了晚上,还不见谢长歌回来,楚山河忽然意识到谢长歌这是把他给甩了,压根就没打算回来。呵,好一个谢掌司!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楚大哥,你那位朋友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沐莲华忧心道。 “出事?!她久不归,出事的只会是别人,不用担心。” 沐莲华听得出楚山河似乎有些不悦,便没有再问,转言:“楚大哥……” 楚山河却忽然示意安静,随手灭了灯盏,同时带着沐莲华翻窗而出,隐于暗处。 只见五个黑衣人摸入房中。 这来得也太快了些。楚山河随即想明白了,谢掌司当真手段了得,连本王都敢算计。 黑衣人见房中没有人,悄然退去。 可不等两人松懈,楚山河察觉到身后杀意,闪身躲开同时握住来人手臂,手上用力来人便是一声惨叫,来人手臂被生生折断。 紧接着便见数十个同着青衣之人围住两人,为首一人行上前:“阁下放了圣女,我们便饶了您性命。” “他们说的是我,可楚大哥我不想和他们回去。”沐莲华垂眸,“他们想让我回去与教主成婚,我一直把他当做兄长,如何能与他成为夫妻?” 楚山河了然:“你们听见了,你们的圣女不愿随你们回去,且在下是受朋友所托护佑这位姑娘,若是让你们这么带走,在下也无法同朋友交代。” “听阁下口音似是京都人士,方才出手不凡想来是有一定的背景。只是这里是雍州,而在雍州地界还没有人同青莲教说一个不字,阁下还是想想清楚。” 楚山河叹息一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既然阁下冥顽不灵,那便怪不得鄙教了。众人听令,将圣女抢回,切忌不得伤了圣女,至于其他人生死无妨。”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青莲教弟子纷纷攻了过去,一时乱成一片。 此刻,谢长歌正坐在高楼之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下面的撕打。 片刻后数十弟子便被楚山河通通撂倒,为首的人带着众弟子仓皇逃离,谢长歌道了句无趣便悄悄离场,默默跟了过去,寻个机会打晕一人,换上衣服混入其中。 谢长歌随着青莲教一众人入了深山中一处庄院。院内建筑竟有几分皇宫的意思。 众人入了庄院深处正殿跪身扣首。 不远处,一男子身着青衣,头戴面具坐于高位:“看样子是办砸了。” 为首者开口:“回教主,本已寻到圣女,但圣女不肯回来,她身边又有一神秘高手相护,属下等人不是对手,只能先行回来复命。” “哦?”教主行下座椅,“本座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青主使也开始为任务失败找借口了。” 青主使连连扣首:“属下不敢,只是今日确实突然,那神秘人武功奇高……” 话到此处,教主已经抬手扼住青主使咽喉:“无论什么时候,本座最厌烦的便是你这种,总是能为失败找到借口的人。” “教主……饶……”话音未完,人已经失去声息。 其他青衣弟子跪于地上瑟瑟发抖。 教主淡淡开口:“他的下场你们看到了。” “属下定引以为戒,决不犯同类错误。”谢长歌开口,之后便后悔了,只因其他人全部静默无言。不禁怔了下,这个时候不是该表表忠心么? “哦?”教主抬步行到谢长歌身侧,居高临下,“你叫什么名字?” 谢长歌老实回答:“属下青衣。”之前她扒人衣服时顺手将人家令牌也扒了过来,说着恭敬地奉上。 教主接过看后还给了谢长歌:“自今日起你便是新的青主使,本座三日后要看到圣女,否则你知道下场。” 谢长歌拱手:“属下谢教主赏识,定不让教主失望。” 教主点头:“退下吧。” 众弟子一起退离。 谢长歌命人处理好原青主使的尸身后则入住青主使的房间。而第一件事便是入书房翻了翻过往所为之事,接下来就是找找有没有暗阁什么的。 还真让谢长歌发现了一条暗道,小心入内,一路通行无阻,行了一刻还不到头,忽然察觉身后冷意,谢长歌沉眸,掌间蓄力,待人行近反手一掌拍出,来人抬掌相对,修为竟与她不相上下。 “是我。” 闻言,谢长歌收掌。 “怎么每次王妃见到我这个夫君,都非要揍我一顿才能了事?这次还方方利用完我。”楚山河故作委屈。 谢长歌却懒得理他,径直往前走去。 楚山河唇角微微勾起,拿出平日的纨绔做派,上前挽住谢长歌手臂:“娘子,你理理人家呀!” 谢长歌蹙眉想要推开,却意外发现这人竟握得特别紧压根就挣不开,无奈开口:“别闹。正事要紧。” “那娘子求我。” “唉!我求你,成了么?”谢长歌显然已经忍耐到极限。 “娘子说相公我……”话说道此处便察觉谢长歌气息格外冷沉,赶忙见好就收:“那我听娘子的。” 谢长歌冷眸扫过楚山河的手,楚山河忙松开。 又行了一刻钟,两人才行到密道尽头。 楚山河抬眸:“这应该是一口井。” 废话,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出来。谢长歌推开楚山河:“碍事。” 随即飞身出了井,楚山河紧随其后。 谢长歌环视四周,看这布置并非普通的高门大户。 “这里是廉王府。”楚山河开口提醒。 青莲教密道尽头是廉王府,看来忠勇侯府的灭门不怎么简单,关系到皇亲贵胄,这案子该怎么查,又该查到什么程度才和陛下的心意。 谢长歌揉了揉眉心,后便要重返密道,却听到密道中似有声响。当即拉着楚山河隐于暗中。 不久后便见今日所见的那个 7.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五)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两人离开李轻风卧房,谢长歌沉眸,想不到那个教主竟然比李轻风修为还高。不禁后怕,幸好当时没有被他看破,否则后果难料。 “看你和李轻风的样子,似乎是旧识。”楚山河淡淡开口。 谢长歌解释:“多年办案,总少不了在江湖走动,为了方便行事,化名谢飞,还挣了个侠名,因我常在北方走动,被江湖人称为北谢,李剑神则多活动在南方,于是便有了南李北谢的说法,也是因为这,我才起了兴趣与李轻风一会,倒是没想到一见竟引为知己。” 楚山河点头:“这么说他并不知你的真实身份。” “这是自然。” “我是说,你是女子的事他并不知晓。” 谢长歌蹙眉:“小王爷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楚山河想开口,谢长歌继续道:“小王爷莫要忘了,你我的婚事本就是一场上不得台面的权谋诡计,散伙不过早晚,所以小王爷还是闲事少管。”说完转身离开。 怎么着,那么着急地救一个男子,身为夫君问一句都不成么?什么臭脾气,也不知谁给惯出来的,日后定是要好好管管!楚山河心情当即不怎么好。 离开楚山河,谢长歌随便找了棵树往上一躺,按照李轻风所言,廉王密谋造反,若为真,必须给陛下足够诛杀廉王的理由。嗯……廉王手上有先王免死金牌,不太好办啊。 正想间,一个酒壶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想不到两年未见,谢兄这个习惯依旧未变,可是在为青莲教之事烦心?” 谢长歌接过酒壶:“知我者李兄也。” 李轻风笑笑:“我记得谢兄说过,这世间的烦心事没有什么是一壶酒解决不了的,若是一壶解决不了,那便两壶。” 谢长歌笑了,这话倒还真是她说的:“难得李兄竟还记在心里,不想了,干杯。” 两人酒壶方要相碰,恍神间便被人夺走了,只见楚山河拿着酒壶沉着脸:“喝什么酒!喝酒误事知不知道?还有李兄,您的伤好了么就喝酒,别我们好不容易给救回来,就又倒下了。” 李轻风干笑两声:“楚兄说得是,那谢兄这酒咱们改日再喝。” 这时沐莲华走了过来:“楚大哥,你们是在吵架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是……”李轻风顿了下,“莫非是楚兄的红颜知己?” 沐莲华微微垂首,楚山河开口:“不是,这位是谢兄救回来的人,在下不过替她护着而已。” 沐莲华心下有些失落。 谢长歌叹息一声:“真是在哪都不得清净。”一句过后飞身离开。 楚山河直追过去:“谢飞,你自己弄的乱摊子不收拾,指着我给你收拾么?休想逃。” “看样子俩人感情不错,这谢兄可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朋友都不介绍给我。”李轻风笑着埋怨回了卧房。 沐莲华心情低落,也没听清李轻风所言,原来楚大哥对她无意。 楚山河追着谢飞到了一家馄饨摊,谢飞:“老板,一碗馄饨。” “两碗。”楚山河挨着谢飞坐下。 谢飞唇角微微勾起:“楚公子追我追得这么紧,可是会让我很为难啊。” “哦?” “虽说楚公子生得俊俏,可在下对楚公子真的没有那种感情,楚公子这般纠缠,在下也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谢长歌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听见,一时吃早点的人纷纷向楚山河投来异样的眼光。 “真是可惜了,长得相貌堂堂,看着也像是个读过书的,竟然好男风。” “唉!可惜可惜呀!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公子哥。” 楚山河脸色瞬间黑了,谢长歌眸中笑意更深,起身叹息一声:“如今话已说清,还望楚公子莫在纠缠。” 说完起身要走,哪料楚山河却拉住了她的手臂,眸中的怒意也转换为玩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谢掌司是不是忘记了,本王可是京都第一纨绔,且是一个从来不吃亏的纨绔。” ???,谢长歌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入楚山河怀中,随即觉得唇上一凉,楚山河竟然吻在了她的唇上。 谢长歌一把将人推开,反手一巴掌呼在楚山河脸上,眸中泛起杀意。 楚山河唇角微微上扬,手背划过被打的脸,意犹未尽地来了句:“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人,味道比想象中要好的多。” “你们?!” 李轻风、沐莲华怔怔地看向两人,沐莲华委屈地哭着跑开了,楚大哥喜欢男人,楚大哥怎么能喜欢男人。 李轻风比沐莲华稳重几分,虽说方才那场景,但直觉上事情绝不是他看上去那个模样:“谢兄与楚公子方才?” 谢长歌压下怒意,笑道:“李兄日后还是离楚公子远些,我也是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特殊的癖好,而且看这模样似乎还不挑食。” 谢飞肯定没必要拿这事欺瞒他,李轻风看向楚羽的眼神当即变了几分,同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毕竟他李轻风生得也是风流倜傥,俊朗不凡。 不仅李轻风,连过往的男路人都下意识地绕开楚山河。 楚山河蹙眉,刚要发作。 谢长歌与李轻风已经并肩离去: “真是想不到,楚兄这平日行事以及那气度,怎么也不像。” “不瞒李兄,我也没想到,相识之时只觉这人谈吐不俗、彬彬有礼,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起了这种心思,方才竟然还趁我不备……唉,此事李兄可莫要传出去,否则我这一世清明可就毁之一旦。” “谢兄放心。” “谢长歌。”身后楚山河忍着怒意沉声唤道。 谢长歌停身,随手摘了一枚叶子指尖微旋,叶子离手。 楚山河眸色一惊,慌忙闪身,还是晚了一步,脸上被叶子划出一抹嫣红。 “在下对楚公子无意,还请楚公子莫要再做纠缠。” 楚山河刚要追过去,一男子行至他身侧,拱手:“主子,卿绾姑娘无意间得罪了宁王殿下,如今人已经被请到了宁王府。” “她好好在王府待着,怎么 8.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六)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日,用过午饭,谢长歌离开了客栈,李轻风追了过去:“看来,谢兄与我想法一致。想要去孤魂镇一探究竟。” 谢长歌点头:“我总觉得昨夜的事太过蹊跷,多年在外遇到的怪事不少,但无一例外皆是人为。” 李轻风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但事情发生在夜间,我觉得还是夜半再去探过更合适。不若再等等” 谢长歌尴尬地咳了两声:“不瞒李兄,虽说我认为昨夜的事多数是人为,但也不排除万一,午夜阴气重,不像正午嗯……更安全些。” 李轻风心下好笑,说这么多还是怕鬼。若是江湖中人知晓闻名江湖的谢飞谢大侠怕鬼,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谢兄说的是,咱们白天过去查,也更方便。” …… “这是什么鬼地方,大白天的都觉得阴风阵阵的。”谢长歌站在孤魂镇前忍不住吐槽。 李轻风眸中划过笑意:“先进去吧。” 两人到了昨晚的地方,四处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铁链声音再次响起。 两人寻声望去,除了萋萋荒草别无其他。 “大白天撞鬼了!”谢长歌蹙眉。 李轻风低身:“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谢长歌附耳细听:“还真是从地底下传来的,难不成还真有阿鼻地狱?等一下,这似乎不仅仅是铁链声,还有细微的敲打声。还有脚步声,有人。” 两人忙闪身荒草中,片刻后两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路过此处,径自去了镇中一口枯井旁,纵身跃下。 谢长歌看向李轻风,李轻风轻轻颔首,两人同时闪身到枯井旁。 铁链拖拽与敲打声更加清晰,两人看向井中,井深十丈左右,早已干涸。 谢长歌纵身跃下,李轻风方要同去,却忽然不见了谢长歌的身影。又不敢大声呼唤,思来想去,紧随其后。 这才发现在井的半腰处竟有一个密道,谢长歌正立在密道边缘,李轻风施展轻功跟上谢长歌。 随着两人深入,声音越发清晰,大约行了一刻钟,终于见了亮光。 倏然谢长歌抓着李轻风贴在密道顶端。 两个路过的人瞧了密道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道:“哪里有什么人?就你小子疑神疑鬼的。这破镇子,别说人连只狗都没有。” “我这不也是谨慎一点么,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俩都得玩完。” “看什么看?!干活。”一人看向旁边的小伙怒道,那小伙赶忙忙活起来。 两人走后,谢长歌、李轻风轻轻落地,闪身入内,下面宛如一座庞大的铸剑坊。 “什么人?!” 两人眸色微沉,紧贴墙壁而立。一人手握利刃往两人这边走来。随着脚步声临近,谢长歌握紧了腰间软剑。 好在这人就快走到两人身旁时,另外一人喊住了他:“你今个抽什么风呢,疑神疑鬼的,有个屁的人。” 那人笑了笑,转身离去:“这不,我刚才回头时好像看到了人影,大概是眼花了。” 直到两人走远,谢长歌才松了手中软剑,默默松了口气。 离开孤魂镇,谢长歌一路都不怎么说话。 李轻风沉声:“想不到传说中的鬼镇下竟然是个铸剑坊,看衣着,今日那两人应该是青莲教的人,看来廉王已经为谋反做了不少准备,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我两个江湖之人能够解决的了。不若咱们告知官府?” 良久不得回应,李轻风再次开口:“谢兄?” 谢长歌回神:“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行动,若廉王密谋造反,李兄如何保证当地官府可信?” 李轻风沉眸,谢长歌继续道:“若李兄信得过在下,便将此事交给在下处理,三日内必有结果。” …… 回到客栈,谢长歌联想近日发生的事,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都在说明廉王密谋造反。 可一个人若真要造反,当真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这就好像生怕别人查不出他要造反一般。 要么是廉王胸有成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不在乎是否被揭露。要么就是脑子有坑,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傻子。 谢长歌揉了揉眉心,看来还是要走一趟,见一见这位廉王。 当晚,潜入王府,原本想与廉王一谈,却不料竟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青莲教教主。 谢长歌小心跟在其身后,见人进了书房。谢长歌施展轻功,落于书房屋顶之上,小心将瓦片微微错开一个缝隙。 “本王不是说近期不要再来王府么?!李轻风被人救走,说明已经有人盯上了王府。李轻风知道虽然不多,但……” 青莲教主笑笑打断:“王爷担心什么?如今兵器已经打造得七七八八,青莲教也已渗透到京都内地,用不了多久这大召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廉王沉眸:“越是最后关头,越要小心谨慎,否则功亏一篑。你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青莲教主起身,行至案前,随手拿起一支毛笔:“王爷这么一说,的确要小心些了。” 话音方落,笔已脱手,直袭向谢长歌,谢长歌慌忙闪身躲过,忙飞身逃离,几乎同一时刻青莲教主飞身出了书房。 见逃不了,谢长歌随手撕下衣角遮住面容。 青莲教主眸中杀意难掩:“看来李轻风就是你救走的。” 谢长歌眸色沉下,看着廉王府守卫逐渐聚集,虚晃一招,逃离王府。 青莲教主眸中划过冷意:“想逃?逃得掉么?!” 语落指尖轻动,暗器出手,谢长歌闪身躲避,还是被伤到了手臂。 不过终归是顺利回到客栈。 隔日一大早,廉王派兵,挨个客栈排查刺客,很快查到了吉祥客栈。 眼见就要查到谢长歌时,沐莲华行出:“你们做什么?” “小姐,您怎么在这?我等奉命搜寻昨夜刺杀王爷的刺客。” “刺客?父王他如何?” “王爷并无大碍,不过那刺客被府中机关伤了左臂,王爷命我们一一排查。” 沐莲华蹙眉:“怎么?连我也要查么?” “ 9. 忠勇侯府灭门惨案(七)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子时将至,李轻风特意换了身夜行衣,离开了客栈。 廉王府比之以往巡逻更为紧密。李轻风眸色微沉,也不知谢长歌到了没有?要不他先进去? 正想间,察觉一人靠近,李轻风提起几分警惕。 “李兄,是我。” 听到声音后,李轻风才放下了心:“谢兄。” 谢长歌轻轻颔首:“我已布置好,稍后我们入内绑了廉王后,从后门离开,会有人接应。若出现变故,亦往后门逃离。” 李轻风了然。 随后,两人施展轻功潜入王府之中,照计划,两人入了廉王寝室。 谢长歌守在门口对着李轻风点头示意。李轻风行到床前,方要动手,熟睡之人忽然睁眸,银色暗器直袭李轻风。 突来变故,李轻风慌忙闪身勉力躲开暗器,背后却为谢长歌一剑刺穿。 李轻风抬掌震退谢长歌,后飞身冲出卧房,门外一排弓箭手早已恭候。 谢长歌缓缓行出,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向李轻风。床上之人也于此时行到谢长歌身前,拱手:“大人。” 李轻风捂着伤口:“谢兄这是何意?” “何意?”谢长歌温声说道,“教主大人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李轻风垂眸:“谢掌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若廉王真的密谋造反,而李兄又恰好知道了这个秘密,又不幸落在了廉王的手中,廉王为何要留李兄性命?从一开始我便有所怀疑。 后来发现铸剑坊,发现青莲教与廉王之间有关皆是李兄引导。由此我更加怀疑李兄的身份,但真正确定,是在夜探廉王府时。” 李轻风沉眸:“你是故意让我发现?” 谢长歌笑了下:“不然呢,堂堂暗影门掌司,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怕是也活不到现在。虽然李兄刻意隐瞒,但一交手,我还是认出了人。而李兄为了让我相信是廉王造反,还让这个傀儡派兵搜查刺客。” 说着暗影门手下将假廉王推出。 谢长歌见李轻风依旧不甘,淡淡说道:“忠勇侯。” 李轻风抬眸,谢长歌继续道:“忠勇侯府灭门惨案,一百零八口一个不少,但其中有一具尸身是假的,嗯……不是说尸体是假的,而是这具尸体被易了容。 忠勇侯并没有死,我能发现,杀他的人也一样能发现,我猜想一定是忠勇侯与凶手存在重大的利益纠纷,让对方不得不灭口。 可发现忠勇侯没死,怎么办呢?一方面继续找人,另外一方面做最坏的打算便是撤离。于是就有了密室内与青莲教密切相关的云貂。 一开始我也以为云貂是忠勇侯所养,可后来回想,密室内并没有饲养云貂的痕迹,也就是说是后来放进去的。 这点让我很难理解,很明显杀手组织寒锋是没有这个兴趣。 到了雍州后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地确定廉王是青莲教背后的支持者,廉王想要密谋造反。 若按你们的想法,由廉王承担一切,你们秘密撤离,届时青莲教销声匿迹,忠勇侯纵然拿出你们所怕的东西去寻陛下,你们也无所畏惧,因为一切已经在廉王这结束了。” 李轻风冷笑:“是我低估了谢掌司。只是,谢掌司可曾想过,你不信任我,我又有几分信任你?这雍州早就是青莲教的天下。今夜我原本也没打算留谢掌司的性命。” 一声过后,廉王府四周围满了弓箭手,李轻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沉声:“送谢掌司上路。” “想要杀本王的王妃,也该问问本王的意思。”楚山河随声而至,同时响起无数惨呼声,王府四周的弓箭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暴毙。 李轻风冷冷地看着楚山河,楚山河连一个眸光都没给他,淡淡说了句:“杀了。” 随后不少暗卫出现,杀向李轻风,就在李轻风将死之际,一抹白衣出现救了他:“轻风,走。” 两人飞身而起,不过瞬间便重伤坠落。 楚山河已行到谢长歌身旁:“听闻你受伤了?” 谢长歌笑了下:“既然是听说,想来做不得真。” 楚山河下意识地看向谢长歌的手臂,谢长歌叹息一声:“凭他还伤不了我。” 说完看向来人:“沐莲华,沐小姐。李轻风如此陷害你父王,你还要救他?” 沐莲华攥拳:“父王?他也配做一个父亲?!当年……” 谢长歌打断:“我对你与廉王之间的爱恨情仇可不感兴趣,只有一句,李轻风今夜必死无疑,若你想活着就离开,看在廉王的面子上,我可不追究你的问题。” 沐莲华方要开口,谢长歌软剑已动,在李轻风分神之际,一剑封喉。 后收剑转身。 沐莲华抱着李轻风,冷冷看着谢长歌的背影:“你故意与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引得轻风分心。好个谢掌司,今日,我要你为他偿命。” 语落抬掌袭来,将碰到谢长歌时,一枚簪子串喉而过。谢长歌连头都未回,淡淡道:“将尸身押入京中,交给刑部,忠勇侯府灭门惨案可以结了。” 一男子拱手:“是。” “另外,彻查青莲教逆党,一个不留。” “是。” …… 三日后,谢长歌同往日一样,吃过早饭,便在书房查看公文。 楚山河拿着大理寺与刑部的结案公文过来:“忠勇侯府灭门惨案彻底结案了,你要不要看看?” 谢长歌摆摆手:“不看也清楚他们会怎么写。大多是江湖寻仇什么的,若定做谋逆,牵连甚广不说,又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是自找麻烦。” 楚山河眸中划过几分笑意,随手将公文放在了桌案上:“这一次,我可是帮了王妃,那王妃可想过如何回报?” 谢长歌放下手中的案卷:“想让我陪你参加太后的寿宴?” 楚山河笑了下:“我与王妃果真是心有灵犀,我还未说,王妃就已经猜到了。那王妃意下如何?” 谢长歌单手撑着额头:“说实话,这样的宴席我向来不感兴趣,尤其是成为你的王妃,更应该避开。” “哦?为何这么说。” 谢长歌看向楚山河:“虽说京都人都说你纨绔 10. 太后寿宴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太后寿宴这日,谢长歌换上了楚山河命人送来的海棠紫水波纹流苏曳地长裙,荔枝色百合纹披肩,外披一件软烟色折枝镶兔毛斗篷。 少见地散下了马尾,像模像样地梳了个回心髻,发髻上还插了一枚海棠白玉簪。 略施粉黛,清绝脱俗。 楚山河乍一见到人,不禁怔在一旁,谢长歌并未注意,摊手笑问:“如何?我这个王妃不给你丢面吧?” 楚山河回神尴尬地咳了两声,伸出了手:“也就尚可吧?走吧。” 谢长歌步履纤纤行了过去,握住楚山河的手,上了马车。楚山河紧随其后坐在了谢长歌旁边。 鼻息间飘过淡淡幽香,楚山河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到了宫门前,楚山河率先跳下马车,后撩开车帘,抬手。 谢长歌眸中划过笑意,这戏做得还挺全套的。玉手搭在了楚山河的手上,下了马车,刚要前行,却不料楚山河忽然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谢长歌看向楚山河,楚山河眸中带着宠溺。 咦!谢长歌不自然地颤了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戏演得怎么有点恶心了。 楚山河瞧出谢长歌眸中一闪而过的嫌弃,微微蹙眉,却没松开手。 将入宫门,宁王行了过来,眸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温声:“看得出王爷与王妃很是恩爱。” 楚山河笑了下,拿出一副纨绔做派,牵起谢长歌的手放在唇旁轻轻吻了一下:“王妃如此姿色,又有一身好本领,本王与王妃自然恩爱有佳。” 谢长歌勉强维持着柔和笑意。在心中早已经把楚山河揍了无数遍。 宁王看出谢长歌眸中压抑的不悦,温声:“本王先进去了。” 宁王走后,谢长歌用力将手挣脱出来,将楚山河刚刚吻过的地方往衣服上蹭了蹭。 楚山河眸色微沉:“就这么嫌弃我?” 谢长歌眸色不善地看向楚山河没有说话。 “嫌弃我。”楚山河沉沉重复了一句,忽然一把握住谢长歌手臂,一个用力想要将人禁锢在怀中。 有过曾经那一次,这一次谢长歌能让他如愿?起掌挡开,同时旋身侧闪。 若是平日这番操作是没什么问题,然今日谢长歌忘了自己穿得是长裙,结果人过来了,裙摆还在,生生拌在裙摆之上。 楚山河下意识地捞了一把,然后两人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姿势十分暧昧。 巧在礼部尚书李维刚好路过,讥讽道:“王爷与王妃可真……啧啧啧,虽说这种事情还是回到王府,关起门来做更好。但若王爷有这般雅兴,我等倒也愿意从旁为王爷助威。” 楚山河起身,顺手拉起谢长歌。 李维撇了撇嘴,继续道:“王爷不必不好意思……” 谢长歌随意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清冷打断:“礼部尚书李大人。本王妃与王爷不过不小心绊了一跤而已,就能让你生出这么多不堪想法,怎么,李大人时常与夫人在野外么?” 李维脸色微沉:“王妃说笑了,下官……” “哦?看来是本王妃说错了,李大人并不是与夫人,而是与妾室……嗯……李大人也一把年纪了,可万要节制才好,毕竟是寒冬。万一不小心太尽兴这么冻僵在外面,祖上清明可就都要被毁了。” 李维大怒:“你!” 谢长歌懒得再理会,转身挽住了楚山河的手臂:“王爷,咱们该去给太后祝寿了。” 楚山河眸中划过笑意:“好,听王妃的。” 两人走后,户部尚书刘云才行到李维身旁,小声问道:“李大人当真有这种癖好?” 李维脸瞬间黑得快滴出墨了,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没有。” 刘云忙给李维顺顺气,提醒:“李大人,莫气莫气,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 李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与刘云一同入了宫门。 见人已到齐,皇上看向太后:“母后,可开宴了?” 太后轻轻颔首,皇上看向身侧的内侍,内侍高呼:“开宴。” 往年类似寿宴,开宴之初,都会由宫中乐女一舞祝寿,随后帝后皇亲,文武百官纷纷上前送上贺礼与贺词。 这一系列枯燥流程走完后,众人真正开始宴饮,酒足饭饱各自回家。 然而今年,开宴之后,乐女方至,丞相家的嫡女柳若芊,也是太后的亲侄女忽然起身:“姑母,芊芊特意学了一舞,为您祝寿,不若今日这开宴舞便由芊芊来吧。” 太后笑笑:“好,好,芊芊有心了。” 柳若芊:“姑母,可否容芊芊下去换上舞衣。” 太后点头。 不久,柳若芊穿着水袖红花绫裙归来,对着太后施了个万福:“姑母,侄女听闻镇南王的琴是京中一绝,不知可否请姑母开口让王爷为我抚琴伴奏?” 太后看向楚山河:“山河啊,哀家也好久没听你的琴了,不若今日抚上一曲当给哀家祝寿了。” 楚山河本想推辞,奈何随着太后语落,内侍已经把琴放到了楚山河身前的桌案上。 没法子,楚山河只能应下。 柳若芊行到大殿正中,将头埋在水袖之下等待,琴音起,水袖甩开,露出倾城容颜,轻步慢退,红色水袖随身荡起细细波浪,如含苞待放的芍药。 此时琴声转急,水袖彻底散开,柳若芊旋身而舞,水袖宛如正在盛开的花瓣围着她逐步向外扩展,最终彻底盛开。 柳若芊宛如花中精灵,妩媚妖艳。 曲闭舞停,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舞姿中,良久不知是谁率先抚掌称赞,众人才回过神来。 太后喜道:“你这丫头可真是给了哀家大的惊喜,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柳若芊嫣然一笑:“姑母过赞了,是镇南王的琴弹得好。”说着眼波流情看向楚山河,可惜,楚山河正看着谢长歌。 谢长歌小声:“想让我给你挡桃花?” 楚山河温雅一笑。 谢长歌有些头疼。 柳若芊眸中划过冷意,笑道:“姑母,侄女听闻王妃也极擅舞,不若也让王妃舞一曲助兴如何?” “好好。听芊芊的。” 谢长歌真想问问她从哪听说的,起身规规矩矩地施了个万福:“太后娘娘,长歌未做准备,今日这衣着实在不适合起舞,恐怕” “没关系,我看王妃姐姐与我身材相似,我将舞衣换下借给王妃姐姐便是。” 李维起身:“柳小姐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王妃再推辞恐怕不合适了,还是说王妃根本就是一舞不会的悍妇。” 此时,宁王忽然起身:“母后,方才已经看过了水袖舞,再看便少了几分趣味,儿臣几日前刚好得了一套广袖留仙裙,谢姑娘应该穿着合适,不若便送地谢姑娘应急。” 11. 活阎王名符其实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谢长歌瞥了一眼楚山河,怎么着这是还演上瘾了。 回王府的马车上,楚山河忍耐再三终是开口询问:“你与宁王早就相识?” 谢长歌不否认,但她与谁相交也没必要同楚山河交代:“这是下官的私事,与王爷无关。” 楚山河眸色沉了沉:“他不像看起来” 谢长歌打断:“王爷是不是忘记了,你我之间互不干涉的约定。” 楚山河沉眸:“我是为了你好,怕你误入歧途。” 谢长歌失笑:“原本下官走得也不是什么正途。” “你就这么护着他?或者说你就这么信他?” 看来不说清楚,这人会没完没了,弄不好还会去找宁王的麻烦:“我与宁王自幼相识,十几年的交情。” “你喜欢他?” 谢长歌眼眸暗了暗,宁王背后如何对待他人她不曾刻意考究也知晓一二,但宁王待她是真的没得说,原本就很优秀的男子又只对她无微不至无有不应,实在很难不动心,但她更理智。 她原本就是身处黑暗中,明着她是世人口中的活阎王,暗里她是冷酷无情的杀人工具。即便有一天她退出朝堂,金盆洗手,她手上沾染的鲜血依旧永远洗不净。 她并不是因此自轻自卑觉得配不上对方,而是她与宁王原本就有些截然不同的生活。 云中上仙与地狱恶鬼如何组合?有这个隔阂在,他们就注定无果。 毕竟云中上仙有属于他的仙境,地狱恶鬼也有属于她的森罗鬼殿。如此两方才能都过得自在,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你们不合适。”楚山河淡淡提醒。 “我知道。”谢长歌笑了下,“况且我也没有其他打算,毕竟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死在某个任务中了,尸首都不知落在哪里。” 楚山河不知为何,看着谢长歌这么不将性命当回事,心好似被什么攥住般,下意识说道:“不会。” “嗯?” 楚山河察觉失态,补了一句:“我会给你收尸。” 谢长歌一脸嫌弃:“呵呵,那我提前谢谢您了。” …… 两日后,夜间,礼部尚书李维一脸餍足、满身酒气自花楼行出。 “李大人。” 李维停身:“谁,谁在叫我。” 谢长歌抬步行向李维,李维看清人后,酒瞬间醒了,下意识后退:“京都圣地,天子脚下。你敢动我。” 话虽硬气,却带着颤音,只因虽同是一人,可如今的谢长歌周身渗着杀气,宛如索命阎罗。 谢长歌唇角勾起一抹残酷:“李大人既然这么硬气,后退什么呢。” 随着谢长歌的逼近,李维退到了墙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谢掌司饶命,别,别杀我,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允,只求谢掌司饶我一命。” 谢长歌眸中划过冰冷笑意:“寿宴那日,李大人讽刺下官与镇南王在外行不堪之事,逼迫下官起舞之时不是很能么,如今怎么跪下了呢。” 李维连连扣头:“是我糊涂,我再也不敢了。求谢掌司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谢长歌没有再多言,抬步行过李维。 见谢长歌离去,李维才长舒了一口气,可下一秒颈间一凉,就失去了声息。 第二日传出李维收受贿赂畏罪自杀,见过尸体的人都清楚这人是死于非命。但刑部、大理寺联合断案,给出这个结论,说明是陛下授意。 既然皇上说李维是畏罪自杀,那李维就是畏罪自杀,同时其他官员也暗暗后怕,尤其是刘云,不断回想宴席那日有没有得罪活阎王。 此刻,御书房内,活阎王谢长歌正在跪身受罚。 一直跪了一个时辰,皇上才准她起身:“下次再想动手,提前知会朕一声,毕竟朝廷大员牵涉广泛,朕不是次次都能保下你。另外,朕这朝堂也不能真被你杀光了不是。” 谢长歌恭敬拱手:“臣知错。” 皇上点头:“不过你倒是提醒朕了,朝廷的不正之风是该整整了,马上就要科举了,你先退下吧。” 谢长歌拱手退离,揉了揉眉心,又是一桩得罪人还不怎么好办的差事啊。这么多年她能爬到掌司之位得皇上如此看重,靠得便是她能办其他人不敢也办不到的事。 如今皇上虽未明说,但已经点明,想借此次科举整顿官场,这事可比上次的命案难多了,还真得好好计划计划。 “长歌。” 谢长歌抬眸差点撞人身上:“宁王殿下?” 宁王温声:“皇兄可有为难?” 谢长歌摇了摇头:“为难谈不上,敲打两句总少不了,李维毕竟是六部尚书。宁王殿下来宫中有事?” 宁王笑了下:“原本是来捞你的,不过你既然无恙,那我也不用进去了。听闻京都近日开了一家不错的糕点铺,里面的芙蓉糕十分不错,你喜甜,不若咱们去瞧瞧。” 谢长歌刚要答应,楚山河忽然到了:“我当然知道宁王殿下,光风霁月,心怀坦荡,必不会有什么龌龊心思,但长歌毕竟已经嫁给了本王,宁王殿下是不是该避避嫌?” 宁王眸中不可见地划过冷意,唇角依旧带着和煦笑意:“镇南王还是莫要入戏太深。” 楚山河沉眸,后笑笑:“世间假戏真做的事不少,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谢长歌有些不耐烦地看向楚山河:“以后的事我说的准,楚小王爷,最近是不是过于干涉下官的私事了?下官本就与普通后宅女子不同,有自己的差事要办,期间与什么人接触,与王爷何干?” 后又看向宁王,拧眉:“你同他较什么真,咱们俩是什么交情,他与我不过是合作关系,一年后各奔东西,互不干涉。你总是和他在这计较什么。” 这话一出,远近已明,宁王眉眼间笑得温和。 楚山河眸色微沉,转身离去,她谢长歌的事与他何干?说起来他是担心谢长歌看不清宁王,与之交往被坑,如今他反倒成了小人。一年之后再不相干之人,他费这心思作甚。 之后几日,谢长歌几乎都不在王府。 < 12. 月下饮酒 《山河长歌》全本免费阅读 两人一路无言,楚山河原本想上前道歉,可见谢长歌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就放弃了。 到了王府,谢长歌回了卧房,抬手一掌关了门,楚山河刚好立在门前,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 “山河哥哥,王妃姐姐这几日都没回来,可是因为婉儿在府么?”苏卿婉委屈巴巴地行了过来。 楚山河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回首看向苏卿婉:“如今本王已经成亲,王妃她的确有些介意,苏姑娘也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按照大召习俗,早在去年就该成家了。” 苏卿婉一脸惶恐,哭道:“山河哥哥,你是嫌弃婉儿了么?婉儿会懂事听话,不会再惹王妃姐姐生气了,婉儿还不想嫁人” “胡闹,女子哪有不嫁人的,若耽误了年纪,你父亲泉下有知,定会怪我。明日,我便正式认你做义妹,入族谱。之后再给你寻一桩好亲事,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苏卿婉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山河,腿上一软瘫在在地上,楚山河看向一旁的管家,管家上前想要搀扶,苏卿婉却错过了身,固执地看向楚山河。 楚山河眸色微冷,管家忙将人强行扶起带离。 苏卿婉被带离后,楚山河又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去了书房。 拿起平日最喜的书籍,可发现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最后重重地把书摔在了书案上,这里是镇南王府,那是他的卧房,他凭什么要憋屈地待在书房?! 想罢,重新起身到了卧房前,犹豫了一下,轻轻推门进去,轻手轻脚地躺在一旁的美人榻上,那模样像极了犯了错的孩子。 一夜无梦,第二日,楚山河醒来时已经不见了谢长歌的身影,心中竟生出几分落寞。他这是怎么了? 阿驷入内:“王爷,卿绾姑娘一直跪在外面。” 楚山河蹙眉:“这些年为了恩情,我终是太纵着她了,让她忘记了主仆有别。送个软垫,想跪就让她跪着。” “是。” 楚山河转言:“王妃呢?” “王妃一大早就出去了,看样子似乎十分忙。” 楚山河沉眸,郦玉、科举:“查一查王妃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阿驷垂首,面露难色:“王爷,王妃行事普通的法子怕是只能查出个皮毛。若是想查得彻底些,怕是得动用天府势力。” 楚山河扶额:“罢了。派些人暗中护着些王妃。” ???阿驷异样地看向楚山河,开什么玩笑,活阎王谢掌司需要别人护着?! 那得派出什么修为的人护着?修为低了没什么用,修为高了估计一个不好被谢掌司当成敌人给杀了。 见阿驷面露难色,楚山河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当我未言,你退下吧。” 阿驷拱手,行至门口时,楚山河忽然问道:“若是有人将你惹恼了,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不再气恼?” 阿驷怔了下:“若是属下的话,请属下喝酒就成了。” 请喝酒,回想过往与谢长歌相交的场景,谢长歌的确是个喜欢美酒之人。楚山河轻轻颔首,阿驷退离。 不久,楚山河就命人给他寻来了最上等的屠苏酒。 可一直等到深夜都没见到谢长歌的人影,不禁有些不悦,他费尽心思给她备了酒,她竟然不回来:“罢了,阿驷,把这酒倒了吧,给她喝也是浪费。” 话音刚落,谢长歌回来了,楚山河赶忙从阿驷手中夺走了酒,后整了整衣衫,稳步迎上前:“昨天的事抱歉,我请你喝酒,当赔罪。” 谢长歌狐疑地看向楚山河,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这酒里不会有毒吧? 看着谢长歌一脸警惕的眼神,楚山河当即不悦,抱着酒转身:“爱喝不喝。” 谢长歌怔了下,抽什么风,刚要回卧房,楚山河回首:“走啊。这么一大坛你该不会指望着我一个都喝了吧。” ???谢长歌还没反应过来,楚山河已经折返,拉着她的手臂黑着脸:“走了。” 月光下,两人相对而饮,都有了几分醉意。 楚山河看向微醺的谢长歌,眉眼中少见地多了几分柔和:“我从没有想过谢掌司的酒量会这么好。” 谢长歌笑笑:“你心里想的怕不是从来没见过那个女子是这么个酒鬼吧。” 楚山河失笑。 谢长歌直起身:“那是你去过的地方太少,我外出行走曾遇到过一个女子,她的酒量才是真的好。” “哦?” 谢长歌忽然笑了下:“这事说起来也算是我外出办案为数不多的趣事,彼时我奉命处理江湖两大门派之间的争斗。 为了方便以谢飞身份行事,也是那之后有了谢大侠之名。 那女子是一个门派门主的女儿,也不知怎么着看上了我,就拿酒把我灌醉了,结果发现我是女儿身,伤心了好长时间。” 说到这,谢长歌失笑:“如今想想,我可真是该死,害惨了人家姑娘。” 楚山河忍不住笑了:“谢掌司男装扮相比一般少年俊郎不少,再加上一身超凡武艺,有女子倾心也是正常。” 谢长歌拿起酒坛与楚山河碰了一下:“今日喝了你的酒,等我手上这桩事忙完,送你一份大礼。” 楚山河好奇问道:“什么大礼?” 谢长歌笑了下转言:“干了,这么好的酒别浪费了。” 楚山河笑笑:“干。” 谢长歌的酒量终归还是比不过楚山河,率先醉了。邪靠着树干,唇角挂着浅淡笑意,有些懵懂地看着楚山河,那模样像极了发现什么异常的傻狍子。 楚山河唇角忍不住上扬,这样的谢长歌是真的很可爱,用可爱这个词形容杀人如麻的活阎王当真有些不太恰当。 楚山河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他是真的喝多了,如今想想他已经有多久没这么放心地同一个人饮酒。 明明也才相识不久,明明不久前他还想直接将人毒杀,可如今他竟能这么信任她了。想着看向谢长歌时,然谢长歌已经睡着了。 楚山河勉力起身,晃晃悠悠地行到谢长歌身前,低身将人打横抱起。 阿驷见楚山河的样子,担心两人一起摔了,忙上前:“主子,交给属下吧。” 楚山河微微蹙眉,抱着谢长歌固执地绕开了阿驷,刚走一步差点摔倒,阿驷吓了一跳忙要扶,楚山河已经踉踉跄跄地继续走了,阿驷一路小心地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