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3:带着空间种田致富》 第1章 回到命运的转折点 一九八三年十一月,市机械厂,家属区。 “死丫头,接亲的人眼看就要到了,还不赶紧滚出来!你装病也没有用,哪怕是用绑的,今天也要把你嫁出去!” 一个刻薄尖利的声音,伴随着砰砰砰的敲门声,把廖小梨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 这话、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 “死丫头,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自己不争气落榜了,再不甘心也没有用!你想要复读,想要上中专当文化人,可也得心疼心疼我跟你爸!赶紧开门,阎家可不是好惹的,悔婚的事情万万不能干,不然你就是逼我跟你爸去死!” 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跟反应,好像当她这是在放屁。 女人气得要命,忍不住咬牙切齿,含怒低语了一句:“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靠不住!” 这句话,说的有点含混,不是那么的清晰,又非常的轻。换一个人,估计根本就听不到。 然而,落在她的耳中,却有如暮鼓晨钟! 她曾经是木系女仙,神识强大,即便如今只是一个凡人,在半梦半醒之中,依然清晰的捕捉到了那诛心之言。 不是亲生的?!什么意思?! 她猛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对面墙上的日历本,正好翻到了1983年11月1日,一个凄风苦雨的日子。 她,这是回到了第一世16岁的时候?回到了她人生路上的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 她没有想到,历劫失败了,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再次睁开眼睛。而且,还回到了自己魂牵梦萦的故土。 老天爷开眼啊!修仙路上,谨守做人的底线,坚持正能量,果然还是有回报的! 如今的她,不叫小梨,而是叫来弟,许来弟。 没有理睬那没完没了的敲门声,而是放松心情,仔细感受种植空间的存在。 反正以她的认知,牛翠花是不舍得破门而入的。 这人就是个铁公鸡,一分钱也恨不得掰成三半来花,破一扇门不得把她给心疼死。顶多,会设法撬门而入,可那得花不少时间。 种植空间,是跟她灵魂绑定的,果然跟着一起过来了。 只是,空气中的灵气稀薄了很多,田地一片荒芜;小茅屋门口的灵泉井,缩小成了一口小小的泉眼,泉水一滴滴的往下滴落,一天估计也滴不了小半碗。 所幸,水还是灵泉水。 她走进茅草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储物戒,取出一张真言符。 回到卧室,用粗棉线编织了一条带子,把储物戒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掩藏在衣领下。 这才走了过去,轻轻打开门闩,用力把门一拉。 牛翠花正依靠在门上,一边使劲敲门一边破口大骂,冷不防摔了一个狗啃泥。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一颗大门牙裹着鲜血,飞出几步开外,滴溜溜的转了好几下这才彻底停止下来。 “咋啦?咋地啦?!”右边的院墙,探出一个邻居大娘的脑袋,热辣辣的询问。 貌似关心,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没咋,没咋!”小梨学着隔壁西北大娘的语气,和气的回了一句:“就是我妈过门槛的时候没有注意,给狠狠地绊了一跤,把门牙给摔没了!” “关你屁事!”牛翠花恼羞成怒,即便是趴在地上,也要扭头冲门外吼一句。 “哎呦喂,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隔壁大娘一向跟她不对付,一点也不怕她,笑嘻嘻的喊话:“来弟啊,有啥事就喊大娘帮忙啊!” 牛翠花这人也是个奇葩,六个儿女,就可劲的指着来弟这一个人欺负打压。 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来弟这孩子不是亲生的。 小梨听了她的话,念头一转就有了主意,连忙小跑到院墙跟前,郑重其事的跟大娘请求:“大娘,我发现一个大秘密,麻烦大娘去叫上几个邻居,我请大家看一出好戏!” 说着,往大娘的手里塞了一张两元的钱。 “好啊,好啊!你等我十分钟哦!”大娘也没有多问什么,把钱往衣兜一塞,爽快的应下。 小梨搬了一张椅子,端坐在门口,一副拦路门神的架势。 牛翠花看得双眼冒火,坐在地上,一手叉腰一手撑地,嘶声怒斥:“死丫头,还不滚进来换衣服,出嫁的日子穿一身破旧的衣服,这是磕碜给谁看啊?!” 当然了,大红嫁衣是男方家准备的,不然她也是不会专门去置办的。 小梨烦得很,直接走过去,二话不说的就点了她的哑穴:“老实点,不然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 “啊啊啊!”牛翠花发现不能说话了,顿时惊恐万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对上小梨凌厉又陌生的目光,吓得当即闭紧了嘴巴。 这个死丫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看来这一次,她这是把人逼的太急了。 也是啊,这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谁乐意嫁给一个喜欢打人的二婚酒鬼啊?更别说,这酒鬼个头不高又显老,说是只有二十五岁,可怎么瞧都跟三十出头一般。 若不是对方给的彩礼实在太多,家里有权有势,还答应帮儿子找一份好工作,帮丈夫升职,她也不乐意有那样的一个女婿! “起来,把自己收拾一下,别跟一个疯婆子似的!”小梨一声令下,牛翠花尽管很不甘心,在她杀人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乖乖的照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斗橱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每一下都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的击打在牛翠花的心头。 未知,所以恐惧。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她只模糊的意识到,这个过去被她肆意压榨欺凌的养女,如今对她冷漠的可怕,仿佛全然没有了半点亲情。 等待她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大约过了十分钟,小梨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之后,就往牛翠花的身上拍了一张真言符。 与此同时,打开了橱柜上面的海燕牌收录机,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空白的磁带换上,按下录音键。 讽刺的是,这收录机,还是阎家给的聘礼。 “来弟,我们进来啊!”庭院门口,隔壁大娘大声喊道。 哎呦喂,好期待哟,不知道到底有啥大秘密? 第2章 好戏连场,大瓜一个接一个 “好!门没有锁,推开就是!”小梨一边高声应和,一边走过去,解开了牛翠花的哑穴。 “死丫头……”一获得解放,牛翠花就破口大骂,刚出口就被小梨冰冷的目光给吓住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来弟,我把厂长家的大娘也给喊来了!” 随着话音,一行十几人蜂拥而至,三三两两的落坐在了小院的石板跟板凳上。 大娘笑着到:“人太多了,厅堂里坐不下,外面日头正好!” 小梨瞄了一眼只有十来个平方的厅堂,又看看庭院里的几个长条石板,再来几个人也可以坐下,就点点头:“也好!” 求之不得呢,安排在庭院里,路过的邻居也会听到看到,效果会更好! “来弟啊,有什么好戏看啊?什么时候开始啊?” “翠花啊,来客人了,带着板凳出来坐啊!” “翠姨,有没有好吃哒?” 来的人,有上了年纪的大娘,也有还年轻的小媳妇,甚至还有几个不到五六岁的小孩。 都不用小梨开口,牛翠花就被逼得端了一个果盘,带着小板凳,坐在了厂长母亲的跟前,讨好的笑道:“大娘,没啥好招待的,吃点瓜子果干。” 小梨在心里冷笑一声,大大方方的一手提着收录机,一手提着小板凳,挨着厂长母亲坐下。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二话不说就问:“妈,你是我的亲娘么?” 牛翠花张口就答:“当然不是了!” 话一出口,她就慌了,连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在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么回答?她的嘴巴,怎么不受控制?! 明明,她想要答的是:死丫头,我就是你亲娘!难不成你还想翻脸不认人,当个不孝女?! 这话,有如冷水滴落滚烫的油锅,顿时就炸了! 众人震惊极了,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难怪,从小到大,你会对我那么狠毒!”小梨低垂着头,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好一会儿这才平静下来,问出第二个问题:“我是你跟人联手,恶意拐走的么?!” “是的。”牛翠花的嘴巴,又不受控制的答道。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炸了! “什么?恶意拐走的?!” “牛翠花,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啊?!真是看不出啊,平日里挺会装的啊!” “是啊,还真让人意外啊!这牛翠花,以往能让人谴责的地方,似乎除了苛待来弟,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太会装了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种人得远离一点,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地里就给你插一刀!” 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补救:“不是,不是恶意的!” 其实一开始,她确实不是恶意的,她只是想要抱养一个别人家的女儿,好引来一个儿子。以后生了儿子,如果这个儿子不争气的话,这抱养的女儿还可以当童养媳。 养女进了家门,上了户口,她这才知道,这孩子竟然是表弟拐来的! 只是,这养着养着,在表弟的各种挑拨、教唆下,她在不知不觉中,对养女心生了各种恶意。 再说了,她有一次听醉酒的表弟说漏嘴,养女“走失”之后,孩子的亲生父母痛不欲生,漫山遍野的去找孩子。 可是,她却坏了良心,装着没有听到那些话,没有深究养女的亲生父母到底叫什么,是哪里人,没有半点把孩子还给人家的打算。 在真言符的加持下,她下意识的,只能认了“恶意”这两个沉重的字眼。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 她不辩解还好,这么一辩解,反而被众人进一步认定了她的罪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狡辩,是没有用的!” “就是,犯了错,老实承认的话,咱们还能高看你一眼!” 牛翠花在众人鄙夷的目光洗礼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完了!完了!这下真是彻底完蛋了! 她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好名声啊! 往后,她的宝贝女儿甜甜,还怎么嫁给有锦绣前程的好男人啊? 她的儿子许耀祖,还怎么迎娶富贵人家的女儿啊?! 在这个瞬间,小梨非常敏锐的,从她的表情变化里,凭借强大的神识,感应到了她大部分的心声。 这下,心里就更加恨了! 好一颗慈母心肠啊! 怎么,你的儿女是宝贝,别人家的女儿就一钱不值,就活该被你拐走苛待,活该被你榨干血汗,给你跟你的儿女当牛做马啊?! 这世上,无论是谁的付出跟牺牲,就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她的亲生父母,因为她的被拐(走失),说不定多伤心难过。 小梨越想就越生气,声音里都带了冰碴子:“拐走我的前因后果,还有许甜甜顶替我上中专的前因后果,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一个小时之后,小梨关掉了收录机,忍不住泪如雨下。 原来,她本来可以有个很温暖、很温馨的家,本来可以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本来可以被父母亲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而她的亲人,都是淳朴善良又勤快的好人,本来可以过得更顺遂、更幸福一点,本来可以避开许多的不幸跟烦忧。 原来,今年七月份,她其实考上了市里的中专师范学校。但是,被牛翠花的小女儿许甜甜给顶替了! 而她能上初中,不过是给学渣许甜甜当踏脚石,好让她跟许甜甜一起参加中考,以达到让许甜甜顶替她上中专的目的!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源于小人的自私狠毒! 让人意外的是,养母不过是从犯。拐走小梨这件恶意事件的主犯,以及出主意顶替上学的主犯,竟然都是小梨初三的班主任。 此人,也正是牛翠花的远房表弟葛仁义。 一个为人师表的人,品行竟然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没有师德,非常的震撼人心,迅速在社会上(机械厂大院以及附近)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可惜的是,这人前不久出了车祸,脑子受了重伤,谁也不认识,智商跟个三岁幼儿差不多。 拐走小梨的事情,又做的密不透风,在父母妻儿的眼里,他俨然是个仁义正直的好男人。 线索,就断在了这里,暂时成了一宗迷案。 至于取代她去上中专的许甜甜,也不无辜,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到这个消息,小梨的眼里再次冒出了激动的泪花。 爹、娘,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这辈子,但愿咱们还能再续亲缘,一家欢聚。 第3章 发家致富,从摆摊开始! 许甜甜啊许甜甜,我倒是要瞧瞧,没有了我给你当垫脚石,这辈子你是否还能有底气跟能耐,耀武扬威,欺压弱小,为非作歹! 你们许家的人,这辈子没有了我当牛做马,无私奉献,是否还能有阖家欢乐、幸福美满的那一天?! 有仇不报非君子,有冤不申枉为人! 这个仇,必须要报! 在这个命运的转折点,她心里就一个信念:不要怂!不能怂!幸福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在西北大娘跟厂长母亲的大力支持下,小梨下定决心,要立刻跟许家断绝关系,并把牛翠花等相关人员,全都送进去劳动改造。 养父许大海闻讯,匆匆赶了回来。 “来弟,多大点事啊,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怎么说,你妈也把你从小养大了,这案子你能不能撤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能不能不让甜甜的学校知道?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你!” 小梨被他那失望又伤心的目光,给狠狠的恶心到了,顿时勃然大怒。 “多大点事?!你这话说的,可不像一个中专毕业的、大厂的技术部主任该有的水平!恶意拐走我,打算把我强行嫁给喜欢打人的老男人,以及处心积虑的顶替我上中专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到底有多大?!以你的学历跟阅历,你心里当门儿清!” “这三件事情,每一件,都不可饶恕!废话少说,赶紧在断绝关系协议书上签字画押,不然休怪我连你也不放过!” 上辈子,这个养父可是以她为踏脚石,靠着阎家,还有许甜甜的夫家,步步高升,从技术员到科长,再到副厂长,过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这辈子,没有了她傻乎乎的付出,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想要如愿以偿,想都不要想了! 牛翠花说,她被拐跟许甜甜顶替上学的事情,许大海都不知道。可是,他真的都毫不知情么? 她被拐的事情,牛翠花出于羞耻的心理,或许会隐瞒自己的丈夫,免得被夫家的人看轻她的娘家人,从而把可以让人拿捏的把柄送给人家。 然而,许甜甜顶替上学的事情,牛翠花绝不会多么刻意隐瞒许大海。 这人专业水平还可以,却算不得拔尖,但是为人处世十分的圆滑,非常会伪装,很会讨好领导。在厂里干了不到十年,就越过许多技术骨干,一跃成了技术部的主任。 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强有力的靠山,怎么可能不步步高升? 许大海当主任十来年了,被人捧惯了,在家里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个性。 如今被她当众这样给他没脸,顿时恼羞成怒,目赤欲裂,恶狠狠的道:“好!很好!走着瞧,有你后悔的一天!” 离开许家,她还能去哪?十有八九,只能回山里的亲生父母家里,当一个山里妞了! 不,她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个犄角疙瘩,她都不知道!想要做个有人疼爱的山里妞,都无计可施! 他就等着有那么一天,这死丫头哭着喊着,来跟他跪地求饶! 有十多个人证,又有录音为证,可以说是铁证如山,绝无翻案的可能。 牛翠花一伙人,正赶上严肃清理的风头,又因为影响恶劣,将会从严从重处理。 尘埃落定,小梨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 小梨从许家出来,除了身上穿的那一套衣服之外,只带走了自己小学、初中的教材,等于是净身出户(当然了,她早上的时候,还是悄悄收了一些不太起眼的东西进种植空间)。 身无分文的她,无处寻根的她,该何去何从? 秋风瑟瑟,记忆中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格外的早,深秋就跟初冬一样的寒冷。 小梨穿着单薄的衣裳,带着一顶破草帽,站在十字路口,冻的瑟瑟发抖。 一时之间,有那么一点迷茫跟悲壮。 “毛栗子,一毛钱一竹筒哟!”忽然,有个农村大娘挑着担子,带着斗笠,大声的喊着,由远及近。 “姑娘,买一竹筒吧,都是好的,没有一个坏的!” 大娘站在她的跟前,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抱歉,我没有带钱。”小梨无奈摇头,窘迫之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哟,可以摆摊挣钱啊! 八十年代,是个年轻的、纯真的、理想主义的年代,也是蓬勃发展的、充满希望的火热年代! 在这个年代里,只要肯吃苦,只要不把面子看得太重,就不会无路可走。即便是摆地摊,也可以发家致富,衣食无忧。 这辈子,她一定要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不枉重生一回! 那么,就从摆摊开始! 摆什么呢?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种植空间,还有灵泉水了! 她抬脚就去了市里的花鸟市场,捡了几样别人扔掉不要的花,一株杜鹃花,一丛兰花,一株茶花,一株茉莉花。 这些花虽然都是名贵品种,不过都基本上枯萎了,看上去没有多少生机。不然,也轮不到小梨来捡漏。 小梨带着捡来的花,顶着蒙蒙细雨,来到了城郊的山林里,借助着浓密灌木的遮挡,她快速闪进了种植空间。 从茅屋的墙角找来锄头,开垦出一块荒地,隔一米挖一个坑,依次种下兰花、茉莉、杜鹃花跟茶花。 泉眼处,她早上放的茶缸,已经有半茶缸的灵泉水了。 她端起茶缸,喝下一半,其余一半均匀的洒在了几株(丛)花的根部。 又带着茶缸,闪出种植空间,在山林里的小溪里装满水,再次进入空间。往返几次,给每株(丛)花都浇上一茶缸的水。 灵泉水太少,种下的花肯定可以救活,但是不可能眼看着就养好。保守估计怎么也得三天的时间,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 午饭还没有着落,住宿也还没有着落。 看了一眼雨蒙蒙的山林,小梨咬咬牙,带着小锄头跟背篓(早上在许家顺的),一头扎进了山林的深处。 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收获?能不能,一解燃眉之急,避免流落街头? 第4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梨顶风冒雨的,艰难的行走在山林里,野果、药材、野菜,遇到什么采摘(采挖)什么。 她曾经是木系女仙,跟植物天然亲近,如今虽然是凡人,神识依然很强大。 走在山林里,强大的神识,就跟雷达一样扫过。看得上眼的野果、药材跟野菜,很少有漏网之鱼。 当然,也能敏锐的避开毒蛇、毒虫。 市郊的山里,倒是没有猛兽,这点不用担心。 不然,她也不敢自大的,冒雨深入山林。 幸好,从小到大,她吃了无数苦。一年到头,除了寒冬,牛翠花都不许她洗热水澡。即便是数九寒天,她每天都还要被迫去护城河里洗衣服被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此,她倒是比一般的人都要抗冻。 在山里忙活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把她给冻病,只稍微有那么一点不适。 收获了十几背篓的山货,她满心的欢喜,那一点不适也被冲淡了。 傍晚时分,天气转好,灿烂的晚霞把满天的乌云都驱散了。 小梨踏着落日的余晖,在纺织厂门口选了一块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铺上两大片的野芭蕉叶,用来摆放野果、野菜。 又从背篓里,取出锥栗、香菇、山葡萄、柿子、猕猴桃、小根蒜、野茼蒿、紫花地丁等十几种野果、野菜。 每一样野果、野菜,都分成了一斤或者半斤的一小堆(一小把),主打就是一个,“广撒网,有鱼没鱼,先把网撒下去再说”。 反正,不过就是顺手采摘的,若是有人喜欢,不就多一笔收入,苦难的生活也多一份保障。 果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正好是下班时间,三三两两的人群,从地摊前走过。其中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工,随意的瞄了一眼地摊上的东西,忽然眼睛一亮。 “哎,居然有紫花地丁卖,我这两天喉咙不舒服,估计有点炎症,买两把回去煮茶喝!” 小梨心生欢喜,连忙欢快的介绍:“这位小姐姐见识真不错,紫花地丁的花也很好看,可以种在花盆里,当盆栽观赏!” 她这么一说,好几个人都心动了,一问一把只要两分钱,纷纷掏钱购买。 你一把,我两把,一会儿功夫,原本最不看好的紫花地丁,竟然就卖完了。连带着,野果跟野菜,也卖出去了好几份。 小梨顿时精神百倍,也不觉得湿漉漉的衣服穿着难受了,卖力的吆喝了起来:“卖野果、野菜哟!刚刚从山里采摘的,新鲜的很哟,便宜卖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鱼腥草也是药食同源,既可以煮茶喝,也可以凉拌当菜吃!” “小根蒜,小根蒜,用来炒腊肉跟鸡蛋,都非常的 美味!” …… 清脆甜美的声音,萦绕在女工的耳旁。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十分的有说服力,牵绊住了许多人匆匆的脚步。 几千人的大厂,女工占八成以上。 只要有极少数的人动心了,余下的野果、野菜就可以一扫而光。 “小姑娘,明天还来么?”有没有买到的,还追着小梨问。 “来,明天这个时候,我应该还会再来!就是明天不来,后天也一定会来!”小梨毫不犹豫的应下。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她打算在山里呆上一天,多移栽一些野果、药材进种植空间。 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一片荒芜,空空荡荡,看得她心里发慌,也很是可惜。 是的,必须尽可能的利用起来,不能白放着。 手头有了钱,她立刻就近找了一个招待所,开了一个单人间。叫了几大桶的热水,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大干一场。 ****** 许甜甜被学校开除了,坐车回家,刚好路过纺织厂。 小梨笑眯眯卖野果、野菜的场景,被她给看到了,顿时气得目赤欲裂。 她猛然拉开窗户,对着人群中的廖小梨大喊大叫:“许来弟,你竟然还敢留在市里,信不信我把你的狗腿打断!” 公交车快速驶过,她的怒哄,被呼啸的秋风吹散,传到窗外的人群中,只余下破碎的片言只语。 小梨浑不知觉,仔细用一片野芋荷叶包好一小堆的野生猕猴桃,笑容灿烂的递给一个年轻女工:“欢迎下次再来!” 许甜甜回头看到,气得一拳打在前面的椅背上,疼得呲牙咧嘴,恶毒的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贱人!该死的贱人!不过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还敢反抗!” 这话一出,可把半车的人都给得罪光了。 这年头,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能有几个啊? 就是省会城市,还有不少城中村呢! 顶着众人鄙夷又愤怒的目光,还有几个大娘的嘲讽谩骂,许甜甜好不容易熬到机械厂站,掩面逃一般的窜下了车。 进了家门,一头扑倒在了沙发上,嗷嗷大哭:“爸,你要给我报仇,我要许来弟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许大海眉头紧皱:“又怎么啦?” 家逢巨变,前途未卜,女儿还这么不懂事,这让他不禁有点不耐烦。 “爸,回家的路上,我看到那贱人在纺织厂门口卖野菜,笑的很开心的样子!那个贱人把我给害掺了,你怎么还容许她在市里碍眼啊?” 许大海看了一眼窗外偷听的邻居,无奈抚额,忍着满腹的怒气,低声呵斥:“别胡闹!人家都不是许家的人了,爸我可管不着人家了!” 人家如今都不叫许来娣了,早改名叫廖小梨了!是个狠角色,不是可以随意欺压的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那贱人没有好日子过!” 许甜甜不依不饶的,还跟过去一样,骄横又任性。 窗外的邻居听了,不禁嗤笑一声:“好歹毒的心肠,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许大海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扬手就给了女儿一巴掌:“你给老子闭嘴!再瞎逼逼,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给踢死?!” 不争气的东西,一点眼色都没有! 不孝的东西,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进班房了,竟然一点都不关心,还有心思让他去害人!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没有一点道德底线的坏事! 十三年以来,养女一直很懂事、很勤快,也很孝顺,比他任何一个儿女都要孝顺。就是养条狗,整整十三年,也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再说了,如今的局势对他很不妙,但凡他对养女做点什么,他的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许甜甜冷不防,被一巴掌给打蒙了,对上父亲有点狰狞的面孔,终于知道怕了。 心里对小梨的恨意,更添几分。 都怪那白眼狼许来弟,就不能老实呆着,老实嫁人,好好报答许家的养育之恩?!可把她给害苦了,狼心狗肺的东西,咱们走着瞧! 这辈子,我跟你不死不休! 第5章 身世之谜水落石出 三百多里之外,大山里的中学,江源中学。 放学的铃声响了,廖怀远匆忙赶回教师宿舍,踏着落日的余晖,骑着破旧的二八大杠,前往十五六里外的莲坪村。 一个大山深处的小山村。 “大爷,十三年前,你们村里有没有人收养过一个三岁的细妹子?” “咋地啦?你问这干啥?”大爷和善的笑容淡去,一脸的警惕。 “大爷,十三前,我刚满三岁的大女儿突然不见了。为这,孩子的娘十三年以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教师证跟户口本:“大爷,我是乡里的初中老师,如果你们村里有人在那里上初中,应该会认识我。” 老爷子早些年参加过扫盲,认识几个字,看到教师证上的名字,当即笑眯了眼:“哎呦喂,原来是廖老师啊,我孙子小木可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个难得的好老师!” “小木,原来是大爷的孙子啊!这孩子勤快本分,学习很不错,是个好孩子!”廖怀远一听,不禁松了口气,有熟人好啊! 有熟人的话,这周围村落里的消息,都不难打听了。 天知道,山里的老百姓虽然质朴,但是对陌生人,可是相当警惕的。问个路,讨一碗水喝,基本上都会热情相待。 但是,想要打听机密事情,可是千难万难的。 这十六年以来,在这方面,他可是吃了不少苦。被人用竹条、木棍打出村子的日子,不在少数。 “廖老师,快快请进,请屋里坐!”小木爷爷热情的发出邀请,把廖怀远往庭院里带。 小木爷爷大方的沏了一杯蜂蜜青梅茶,招待客人。 “谢谢大爷。”廖怀远赶了十多里的山路,带的水早已喝完了,也就没有客气。 闲聊中,小木爷爷忽然从记忆深处,扒出了一件事情:“廖老师,十三年前,我偶遇过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细妹子。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往深里想。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越想就越觉得,估计真的有古怪!” 廖怀远一听,眼里闪过一束光,连忙追问:“大爷,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小木爷爷点点头:“我知道,那人还是我大姑家的远亲,叫葛仁义!” “葛仁义?!”廖怀远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耳朵一阵轰鸣,头晕目眩,心口一阵压抑,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葛仁义!这个人渣,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怎么就把这人给疏忽过去了呢?! 是啊!他从小到大,都豁达开朗,待人真诚,与人为善。唯一有那么一点仇怨的,也就是葛仁义这个人渣了! 而且,说是有仇怨,也不过是葛仁义单方面这样认为的。凭良心说,他对葛仁义,从来就没有过半点不仁义的言行举动。 二人之间的瓜葛,不过是他上高一那年,那人渣来班里借读了一个学期。然后,因为他品学兼优,总是考班里第一名,而被葛仁义嫉妒仇恨。 明里暗里,那家伙都不知道给他使了多少绊子,各种陷害打压。好在他自己一向人品过硬,老师同学都护着,不然估计都没法继续学业。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那人有任何的交集,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的心居然能恶毒到这种程度,竟然对三岁小孩下手! 实在是可恶! 廖怀远气怒交加,对自己可怜的长女,担心、愧疚的无以复加。 这孩子落到那人的手里,这些年以来,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万分迫切的,想要找到她。 “大爷,你知道葛仁义如今在哪里么?” 木子爷爷:“你来的巧,要是早一个月来,我还真不知道。就在一个月前,我去大姑家走亲戚,刚好听说了,葛仁义出车祸了。命倒是救回来了,不过人也傻了,智商听说还不如三岁的细伢子。” 这都是报应啊!活该! 廖怀远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顾不得幸灾乐祸,满脸焦急的问:“大爷,葛仁义家到底在哪里啊?” ****** 廖小梨在山里奔波了三天,野果、野菜跟药材,各自装满了一个十立方米的储物袋。 另外,还顺手捡了许多干柴,以及松明子、松针、松塔,装满了一个一百立方米的储物袋。 当地山里的野果树、药材、野菜,但凡能找到且还可以的,都在种植空间移栽了不少。 菜畦、药田、果园,按区域划分,安排的明明白白。 眼看着,种植空间逐渐有了一点生机,似乎有复苏的迹象。 这天傍晚,纺织厂门口,小梨正低头整理野菜,耳边响起一个激动到有一点颤抖的声音:“小梨,你是小梨么?” 她猛然抬头,视野里的中年男人,一身干部制服,给她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我是小梨。请问您是?”小梨心里猜测,来人或许是自己的亲人? “好孩子,我叫郭建设,是你亲生父亲的好友,在澜水县政府工作。你小时候我抱过你,我受你父亲的托付,来带你回家!” 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澜水县,是离市区最近的那个县城,骑自行车也不过两个小时。 小梨接过工作证,认真的看了看,眼里还有那么一点不确定:这人,能相信么?这工作证,不会是假的吧? 毕竟,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这时,市公安局的刘公安走上前:“廖小梨同学,郭建设同志可以信任,你的身世之谜也已经基本上解开了!这一次,我跟小潘,也会陪同你一起去寻亲!” 小潘,是市里的女公安,小梨见过两次,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小梨却很是冷静,淡淡发问:“为什么拜托您来?我的父母亲人呢?” 都不亲自找来,或许在他们的心里,她并不是那么重要。 “是啊,既然这么担心孩子,为啥不亲自来?”旁观者,也不禁提出质疑。 “小梨,那是无奈之举。你父亲打听到你的消息之后,在大山里骑车连夜赶路,一不小心掉到沟里了,头破血流,右腿扭伤严重,这个当口出远门实在不合适!” 郭建设连忙解释,对上小梨依然疑惑的眼神,连忙又道:“从你的家乡到这里,路途遥远,顺利的话至少也得两天一夜才能到达。你母亲没有出过远门,又不识字,相比之下,叔叔来找你更合适一点!” 唉,也不知道这么说,这孩子心里的疙瘩,是否能解开? 第6章 来者不善 小梨的家乡,远在三百多里之外的大山里,一个叫梨树坡的小山村。 小梨归心似箭,第一时间在郭建设以及两个公安人员的亲自护送下,来到了梨树坡大队部。 站在简陋的砖瓦房前,听着那陌生的乡音,小梨不知不觉的,就红了眼眶。 原来,这就是她的亲人生活的地方啊! 这里虽然偏僻,虽然贫穷,但是山清水秀,泉水叮咚,民风淳朴,完全符合了她心目中最美家乡的样子。 空气中的灵气,虽然微乎其微,但是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微微闭上眼睛,沉浸式的感受,她枯竭的精神力,缓慢的涨了一点点。 假以时日,重新把木系法术捡起来,也多少有那么一点指望了。 故乡,应该是她的福地。 不期然的,就有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仿佛沐浴在了五月的春光里。一颗飘荡了两世的心,忽然就有了归属感。 “小梨,你是小梨?!”一对中年夫妻,跌跌撞撞的跑近,满脸激动的看着小梨。 哦,原来,她这一世的名字也叫小梨,跟她在修仙界的名字一样! 小梨的梨,其实就是梨树坡的梨。 在修仙界,她的家乡,也叫梨树坡。 眼前的这个农妇,跟她前世今生,都长的有七八分相似。 冥冥之中,一切,仿佛早已注定了。 “爹,娘,我回来了!”小梨很自然的,就喊出了这两个称呼。 “哎,好孩子!”柴木兰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女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好孩子,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廖怀远站在一旁,一米八的大个子,也忍不住落泪了,哽咽难言。 这时候,又有三人飞奔而来,齐齐激动的喊道:“爹、娘,长姐是不是回来了?!” 三个少年男女,大的看上去十三岁的样子,小的大约九岁,另外一个估计也就十一岁左右。 “是的,这就是你们的长姐小梨!”柴木兰笑的欣慰极了,喜悦满怀。 “长姐,我是二弟小江,欢迎你回来!” “长姐,我是三妹小橙,谢谢你能回来!” “长姐,我是四妹小禾,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弟弟妹妹一字排开,站在了小梨的跟前,满脸喜悦激动的看着她,眼里流淌着浓郁又滚烫的亲情。 对于她的破衣烂衫,对于她的瘦弱狼狈,没有半点嫌弃、疏离。有的,只是澎湃的激动,还有发自内心的欢喜。 小梨的心被狠狠的牵动了一下,两世都因为缺少亲情,而常年冰封的心田,仿佛被和煦的春风拂过,涌起了一股暖流,说不出的温暖。 有亲人的感觉,可真好啊! 往后,她也是有亲人心疼、记挂的人了! 梨树坡是一个大的村落,据说祖上是北宋末年的时候,从山西逃难过来的三兄弟。全村的人,都是有血亲的廖姓族人。 在从市里来的路上,小梨就对廖家村有所了解。 廖家村所在的大队,叫山涧大队,辖下一共有十个生产队。大队部离廖家村,大约有三里左右。 确认了身世,小梨告别陪同的公安,在新出炉的家人簇拥下,往廖家村走去。 此时,喜讯早已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附近的几个村落。 还没有走到村口,就有小孩儿高声大喊:“来了,怀远叔他们来了!” 没一会儿,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就响了起来,好不热闹。 村里人蜂拥而至,人头涌涌,目测估计得有四五百人。 九岁的小禾惊讶极了,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吧?这么多的人,怕不是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吧?” 说话间,一对年过花甲的夫妻疾步上前,满脸激动的齐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天知道,这些年为了找回小梨,小儿子夫妻二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尤其是小儿子,为了这个女儿,以一年一次的频率换一次教学的学校,利用那不多的课余时间,几乎找遍了县里的每一个生产队。 十六年里,风雨无阻,整整奔波了好几千个日夜。 “这是爷爷奶奶。”廖怀远温和的跟女儿介绍。 小梨乖巧的上前行礼问安:“爷爷奶奶好,小梨回来了!” “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奶奶拉着小梨的手,一叠声的道,满眼的慈爱喜悦,激动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衣兜里别了一支钢笔,一派干部的派头。 他笑着跟廖怀远道贺:“六弟,恭喜啊!从今往后,你跟弟妹就可以安下心来,不用再到处奔波寻找了!” 廖怀远含笑点头,环视一下身边的亲人,眼里喜悦满满,光亮四溢。 父母善良淳朴,妻子贤惠勤劳,几个儿女也都乖巧懂事,如今失散了十多年的长女又找回来了。 他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 这一天,家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亲朋好友,小梨几乎都见过了,有了基本的了解。大多数的人,都是淳朴善良的,是真心庆贺她的回归的。 当然了,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人跟恶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少不了的。 城里人,只要没有大仇,嘲讽、挖苦、打击别人,往往会婉转一点,或指桑骂槐,或“借刀杀人”,或干脆就来阴的。 村里人,尤其是山里人,则要直接多了。 就有碎嘴婆子,当众嘲讽她莫不是疯了,竟然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来这山沟沟受苦。就算不是疯子,也绝对是个傻子! 来自外人的打击,虽然也让人很不爽,因为没有谁会乐意被人轻贱欺压。但是廖小梨在愤怒并反击过后,一般很快就会一笑置之,不会太过在意。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打破的。 也只有来自亲人的伤害,才会刻骨铭心,才会伤筋动骨。 第二天晌午,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午饭,有说有笑的。不过就是粗茶淡饭,大家硬是吃的有滋有味,其乐融融。 只是,还没有吃完,院子大门哐啷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来者不善,一家六口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第7章 无法言说的震慑 廖怀远和柴木兰快速的对视了一眼,都猛的站了起来,飞奔出了堂屋。见到来者,这才松了口气。 柴木兰热情的笑道:“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啊!还没有吃饭吧?赶紧进屋,我再去炒两个菜,下几碗面条!” 小梨下意识觉得不妙,眉头微皱,抬头看去,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呵斥柴木兰:“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半路认回来的丫头片子赔钱货,哪里值得你真心去疼爱,你竟然还打算让她继续上学?!不留在家里,让她好好帮你干几年活,这个女儿你就白养了!” 现场气氛,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 柴木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嘴唇哆嗦着,语不成句:“大、大哥,你、你……”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竟然会有如此不堪又无情的一面! 小梨是她找寻了十多年的长女,在大哥眼里,怎么就是不值得付出母爱的赔钱货?! 柴路明很是不耐烦,板着脸大声喝骂:“你什么你啊?柴木兰,我早就受够你了!找找找,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一找就是十三年!娘家的人,没少跟着吃苦受罪,也没少跟着被人嘲笑。尤其是娘,这些年哪一次提起她,都要伤心难过好久!十六岁的大姑娘了,都可以嫁人了,这回来了就该帮你下地干活,可不能再指望着水生跟娟子帮你犁田割禾了!” “就是,水生跟娟子也就初中毕业,难不成你家的小梨更金贵,非得是高中生、大学生不成?!”一旁的中年农妇,也跟着冷笑一声,眉宇间满是不屑。 “长姐,这是大舅跟大舅母。”小橙轻声跟小梨介绍。 小梨小声询问:“水生、娟子是怎么回事?” “水生是大表哥,娟子是大表姐。自从这两年包产到户之后,农忙时节大表哥会来帮家里犁田,大表姐会来帮忙插秧割稻子。” 又解释:“一年前,爹调去了隔壁县的初中当老师,路途遥远,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所以,农忙的时候没有办法,只能请表哥表姐来帮忙。” “啊!”说话间,一个凄惨的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柴木兰竟然被自家大哥狠狠推倒在了地上,试了几下都起不来,看来伤的不轻。 廖怀远连忙快速上前,将妻子扶坐在了一旁的石板上,满脸的急切担忧:“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柴木兰疼的咬牙切齿,满脸都是冷汗,虚弱的答道:“估计是伤到尾椎了,疼的厉害。” “快别装了,又没有多用力,甭以为这样就可以讹诈上我!反正,只要你让这个来路不明的赔钱货继续上学,从今往后,水生跟娟子是绝对不可能再来帮忙干活了!” 柴路明心里一惊,有点心虚,也有点愧疚,他就是一气之下没有控制好力度,并不是有意的。但是,要他这个当大哥的,跟自己的妹妹低头认错,那也是不可能的。 小梨见状,顿时勃然大怒。旋风一般的冲了出去,指着这一世的便宜大舅,眼中的狠辣炽烈如火:“够了!给我闭嘴!再敢瞎逼逼,信不信我把你给扔出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禁呆住了。 就连见多识广,被社会狠狠毒打过的廖怀远,也忍不住抬头,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女。 看着失而复得的长女,廖怀远的心里突然酸涩难忍,泪水一下就夺眶而出。 原以为没有活下来的女儿,如今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被人苛待着长大,却非但没有长歪,没有养成懦弱可欺的性子。即便是对上这样棘手的局面,还能如此淡定从容,思路清晰,有理有据。 不愧,是他廖怀远的长女! 这时,还有三十多个村里的人,早已闻讯而来。 柴路明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在家里从来就说一不二。如今被一个小辈这样当众数落,面子绷不住,脸色铁青的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大舅母眼珠子转了转,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好你个柴木兰,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就看着一个来路不明的赔钱货,这样羞辱自己的大哥不管?!” 廖怀远气得倒仰,有心想要反击,小梨语气淡淡的抢过话茬:“你这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张口闭口赔钱货,你自己也是个女的,这样说来你岂不是老赔钱货?!” 大舅母怒火中烧:“好你个小蹄子,你骂谁呢?!不悌不孝的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猛的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 带着黑泥的长指甲,就要往小梨的脸上挠,而且目标很显然是小梨的眼睛。 “快住手!”柴木兰惊得魂都要掉了,大声阻止。 “姚招娣,给我住手,我看你敢?!”廖怀远目赤欲裂,怒喝出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不管不顾的砸了过去。 只是,角度的问题,效果估计不咋地。 其余众人,包括柴路明,都不禁提心吊胆,心急如焚。 他倒不是担心小梨,而是伤人眼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搞不好,他跟一双儿女,都要被连累! 千钧一发之际,小梨敏捷的往右移动了一下,又高又壮的姚招娣,“扑通”一声,狠狠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哎呦喂,疼死老娘了!廖小梨,你个来路不明的赔钱货,狼心狗肺的东西!柴木兰,你个白眼狼,你今天不把她打个半死,娘家你就别回了!还不赶紧的……” “给我闭嘴吧你!”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满脸的悲伤,泪水在刹那间凄然而下,廖小梨眼里满是冰霜,冷喝一声。 初秋的小山村,天气突然阴暗了下来,山风飒飒。 一身破旧衣裤的廖小梨,又矮又瘦,站在高大的柴路明跟前,还没有他的肩头高。 她一声不吭的,就这样淡淡的扫视了一下全场,莫名的就给了众人一种压迫感。 嘈杂的小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全都被震慑住了。 至于姚招娣,早就被那一声冷喝,吓的跟丢了魂一样。 那一声冷喝,廖小梨夹带了一丝精神力威压,刺向姚招娣,很有分寸的没有伤害她的脑海,却搅乱了她的心神。 她傻呆呆的站着,眼神空洞,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样的廖小梨,给她一种无法言说的威慑。 第8章 家最好的诠释 柴木兰又是骄傲又是后怕,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扑了过去,把长女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嚎啕大哭:“小梨啊,我的小梨,吓死娘了啊!呜呜,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时此刻的她,心有余悸,抱着女儿的手,依然颤抖的厉害。 几个弟弟妹妹也哽咽着围了上来,抱着娘跟长姐,无声泪流。 呜呜,刚才好吓人,长姐的眼睛差点就给毁了! 水生跟娟子愧疚难当,磨蹭着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廖怀远冲他们摆摆手:“回去吧,往后没有什么要紧事,两家人就别来往了!” 孩子的外婆,是个慈祥的好长辈,一年接过来小住几次,也算全了妻子跟孩子们的孝心。 长女小梨,给了他太多的意外。 一开始,还以为是软弱可欺的小白菜。 很快就发现,这就是个智勇双全的小辣椒。 如今看来,小梨似乎有点不简单啊! 他除了欣慰,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 这些年以来,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罪。 十六岁的小姑娘,花一般的年纪。本该被父母护在怀里长大,天真活泼,没有太多的锋芒。 廖怀远有一次的红了眼眶,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目光锐利的扫向柴家的人。 柴路明心里一惊,只觉得后背发凉。依然不甘心的想要反驳,却被妻子一把拉住,往外狂奔而去。 水生跟娟子震惊的对视一眼,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自家姑姑,柴木兰却移开了视线。 她没有文化,没有见识,但是她却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打丈夫跟长女的脸。 不然,她只能落个里外不是人。 再说了,此时此刻,她对长女的心疼跟歉疚,胜过了一切。 没有办法,兄妹二人只好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的走出小院。 ****** 柴家事件,在村里村外,掀起了轩然大波,说什么的都有。 朴实的山里人,大多数还是站在小梨一家这边的,但是也不乏是非不分、尖酸刻薄、笑人无恨人有之辈。 更何况,还有老实人被带歪的。 一时之间,廖怀远一家,陷入了风波里。 亲朋好友,也有不少人,心存不满,渐渐疏离。 就连原本慈爱的爷爷奶奶,看小梨的目光,都很是复杂,带了埋怨和疏离。 叔伯家的人,也有那么几个,见了小梨一家,总是忍不住要酸几句,要指桑骂槐一番。 言下之意,就是小梨不敬长辈,带累了家族的名声。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找回来。 小梨可以不在意,但是弟弟妹妹还小,没有被社会毒打过,承受不了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的打压、轻贱跟羞辱。 还有,娘也很在意。 毕竟,柴家是她的娘家,哪里能不伤心难过的呢? 唯一看得很淡的,也只有廖怀远。 小梨的心情很是复杂,一夜未眠,苦思化解困局的方法。 天蒙蒙亮,这才豁然开朗:知识,就是力量!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高中是一定要上的,也必须考上顶尖的高等学府,改变自己跟家人的命运! 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她一定要多多的挣钱,挣大钱! 一个人,当你有了足够让人仰视的资本的时候(有足够的财富跟一定的社会地位),无论再大的烦恼跟困境,往往都可以拨云见日。 当务之急,是发家致富! 一大早,吃过早饭,她就收拾一个背篓,一把砍刀,准备进山。 廖怀远得知她要去山里挖兰花,打算拿去城里摆摊卖钱,三口两口吃完早饭,“爹知道哪里长兰花,爹跟你一起去!” 柴木兰也连忙道:“娘也一起去,娘对山里熟悉的很!”一边说,一边麻利的收拾了干粮跟凉白开,还有背篓、柴刀跟小锄头。 小江、小橙、小禾见了,也一声不吭的做好了进山的准备,谁也不肯落下。 小梨阻止无果,只能点头应下。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崎岖的小路上,默默无语。 小梨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上,目光追随着母亲跟弟弟妹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那么一点悲凉的感觉。 廖怀远瘸着腿,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心里也不咋好受。一时之间,思绪很是纷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家人走了半天,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山窝的时候,他终于深有所感,喊停众人,用砍刀清理出一片空地,一家人围坐在草地上休息。 他的目光落在妻子的脸上,很严肃认真的说:“那些闲言碎语,确实难听,确实不是那么好受。但是,跟小梨走失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小梨回来了,对于我来说,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在这世上,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都再也打不倒我了!” 想一想,当初小梨刚不见的时候,日子是多么的难熬,是多么的绝望,是多么的悲痛。 如今,那些闲言碎语,不过是小菜一碟,风过无痕。 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就让柴木兰释然了。 柴木兰先是一愣,继而猛然明白过来,含泪带笑的不住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太在意了!小梨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小江、小橙和小禾,虽然脑子里还有那么一点迷糊,但是听了爹娘的话,却也都懂事的点头。 小橙首先表态:“我也想开了,长姐回来了,比啥都要强!从此往后,我也不会轻易被任何人、任何事给打击到!” “就是,就是!长姐可以找回来,这满天的乌云都散了,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好难过了!”小江到底大了几岁,心里的郁闷、难过,很快就消散了大半。 小禾也猛点头:“是的,是的!长姐回来了,我可开心了,这些天做梦都笑醒!别的难过的事情,仔细想一想,好像真的没有啥好在乎的!” 廖小梨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她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二三十米开外的小山坡上。 长空万里,云卷云舒,带着花草树木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凉爽的山风中,飘荡着亲人的欢声笑语。 在这个瞬间,她心潮澎湃,忽然就深深领悟到了家最好的诠释,那就是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港湾。对跟家人的相处,又有了新的衡量跟定位。 第9章 在这一刻,小梨顿悟了 心里,对家人仅有的那么一点距离,悄然消散。原本仿佛背景板的家人,忽然就生动、鲜活,也饱满、真实了很多。 亲人就是亲人,如假包换,不是剧情里的人物,也不是梦境里的人物! 这是她实打实的亲人,是对她真心实意、一片赤诚的、血脉相连的至亲! 不应该还带有防备之心,不应该保持距离。 这是她期盼了两辈子,找寻了两辈子的亲人,对她这样的真心实意,她应该好好珍惜!一旦错过,将会是她永久的遗憾! 在这一刻,小梨顿悟了! 因为受苦受难,因为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信任,而紧绷了两世的心,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了起来。 心境,似乎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几个高度。 天地间的灵气蜂拥而至,精准的聚集在了小山窝里。又以小梨为核心,盘绕了几十秒钟,这才悄然消散。 整个小山窝里的人,还有草木(动物都被惊走了),都多少有点受益。 一家人的耳力、视力,都有了不小的提高,脑子似乎也清明了许多。一些小病小痛,都不药而愈。 只不过,除了小梨之外,其余的人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短短几十秒钟,但是借助这一波灵气,小梨虽然没能成功引气入体,不过也相当于深度洗筋伐髓了一番。筋脉拓宽了许多,身体强健了许多,听力视力跟记忆力都达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 这个时代,灵气如此的稀薄,修仙的路估计走不了。不过,她可以走体修的路子,也就是类似于这个时代的古武。 经历过了这么一番洗筋伐髓,走体修的路子,会事半功倍,不会有太多的瓶颈。 而且,一家人可以一起修炼。 小山坡上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开的分外的灿烂;野果看上去,分外的水灵,个头比一般的大了不少。 小梨弯腰摘了一颗紫黑色的山捻子,一口下去,只觉得口齿留香,十分美味。比之一般的山捻子,绝对要美味十倍以上,还带有一丝丝的灵气,绝对的可以养颜美容,滋补身体。 她吃的根本就没法停下来,一连吃了好几个,这才不得不作罢。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上隐隐发出一股臭味。 抬手擦了一下脸,果然手上满是黑色的污垢。 “爹,娘,我去那边泡温泉!” 她一边喊,一边转身飞快的往来路的方向跑去。 在小山窝的外面不远处,父亲很久以前就发现有好几处野温泉,原本一家人早就商量好等回去的时候,顺便泡个温泉浴。 为此,还特意带了换洗的衣服。 “哎,你等等,娘跟你一起去!”柴木兰连忙放下水壶,快速的追了上去,半点都不舍得责怪,反而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干脆大家一起去泡温泉好了,回去的时候,就不用从这边回家了!” “说的很对!”廖怀远也半点都不舍得责怪长女,热烈附和:“一路走来,大家都累了,泡泡温泉,也好去去乏!” “好耶!现在去泡温泉喽!”几个孩子欢呼雀跃,比爹娘跑的还要快。 大大小小,一共有五六个野温泉池的,散落在山野里。 一家人很默契的,分散在两边。 小梨往右侧的一个大温泉池那边跑,半路上,还顺手揪了一把木槿的叶子。 柴木兰跟小橙、小禾,紧跟在她的后面。 廖怀远则带着儿子小江,脚步也不慢,往左侧的一个小温泉池跑去。 两个温泉池之间,隔了三十米左右,中间还有一大片浓密的灌木丛。而且这一带,基本都没有人涉足,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看到。 小梨和衣跳入池中,池边的温度大概也就三十五六度,属于低温区。她一头扎入水中,快速的洗去一头一脸的污垢,免得吓到家人。 谁知,妹妹小禾被她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哇,娘,我身上好脏啊!” 小梨刚好从水里钻出来,抬头一看,原来娘跟妹妹们也多少有那么一点灰头土脸。估计,里面的衣服,会更加明显一点。 毕竟,一家人都被灵气“冲刷”过。 一家人穿着衣服,舒舒服服的泡了半个小时,躲在大石头后面换上干净衣服。每一个人都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 “爹、娘,咱们去摘一些野果回家吧!” 小梨惦记小山窝里的野果。 “好,摘野果去!”柴木兰爽快应下,对长女有求必应。 “哇!这野果可真大啊,实在是稀奇!” 小禾到底年纪小,忍不住咋呼,一边采摘,一边往嘴里塞。 几个下去,只觉得口舌生津,美味无比不说,全身还暖呼呼的。怎么说呢?就仿佛,全身的骨头跟肌肉,都得到了滋润一般。 其余的人都没有多想,只当今天运气好,一个个摘的欢快极了。 廖怀远却很是震惊,心里暗自嘀咕:奇了怪了,一年不见,这山窝里的野果,怎么就变得跟仙果一样? 难不成,长女小梨,还是个大福星? 想不明白,就干脆不去想。 总之,长女的回归,确实带来了莫大的福气。 这不,几个野果下肚,他感觉胃暖呼呼的,之前时不时就会胃胀、胃痛的不舒适感,似乎缓和了许多。 这里的野果,还真是神奇啊! 估计,孩子娘的风湿病,也能得到缓解吧? 不用小梨开口说什么,他就叮嘱家人:“这里的野果比别的地方的更大更甜,不要说出去,免得招惹是非!”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廖怀远不太放心的看着小女儿,担心她人小说漏嘴。 小禾忍不住撅嘴:“爹,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说出去?要是被村里人某些人知道了,还不得把野果树连根挖走!” 虽然她人小,但是并不代表她一点见识都没有。 这些野果树离开了小山窝,估计就结不出这么好吃的果子了! 小梨欣慰的笑了。 这样的亲人,她很喜欢哟! 但是,三世为人的她,深知“独木难支”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及“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 也不知道,那些族亲,还有舅家的人,有没有值得她真心付出的人? 第10章 幸福的感觉,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小山窝里的野果,可真不少。 一丛丛,一簇簇的,到处都是。 成熟的野果,装满了大大小小五个背篓,小梨还悄悄收了不少进空间。小野果苗,每个种类她都悄悄的挖了一两棵,收进空间。 摘完野果,一家人又挖了十几棵兰花,这才开开心心的往回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还停了下来,砍了两大捆的枯树。廖怀远还瘸着腿,脑瓜上的伤也还没有好,柴木兰当仁不让,挑起柴火就走。 廖怀远也没有觉得理所当然,又利落的砍了一棵枯树,打算自己扛回家里去。 还没有上肩,就被小梨抢先给扛走了,还不忘数落他:“爹,你瘸着一个腿,逞什么能啊?!” “都好的差不多了,不怎么瘸了。”廖怀远既感动,又无奈,还有席卷而来的喜悦。 对了,他之前都没有留意,受伤的右腿,真的好多了! 连忙赶紧去夺女儿肩上的枯树:“快给爹扛,你打小在城里长大,可不敢一下子就扛这么重的东西!” “我可是会武功的,力气大的很!”小梨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浓厚亲情,心里暖暖的,哪里会让还是伤员的父亲扛上百斤的枯树,当即健步如飞,一眨眼就跑的没影。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廖怀远伸出去的双手,接了个寂寞,心里既担心、无奈,又喜悦满怀。 长女小梨,是个有福气的,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有女如此,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 夜深人静的时候,廖小梨躲在冲凉房里,再次进入种植空间。 双脚落在茅屋前的草地上,竟然听到了叮咚的水声,定睛一看,但见碗口大的泉眼稍微大了一些,往下滴落的灵泉水不再龟速的、一点一滴往下滴落,而是汇成了一股几乎连续的水滴,叮叮咚咚的往下滴落。 在不知不觉中,泉眼的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小梨顿时喜出望外,之前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原来,种植有灵气的植物,真的可以修复空间! 如今,灵泉水不缺了,走体修的路子,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空间的茅草屋里,她收集了不少修炼功法,以及武功秘籍。这是在修仙界的时候,她为凡人界的亲人,特意收集的。 其中有一本练体术,是她为凡人界某个木系灵根的后辈,花巨资找练体方面的大师改良过的。 虽然,那一世,她没有什么父母缘。然而,家族之中,倒是有那么几个人,对她尚有几分亲情。在她幼年的时候,给过她一些温暖和帮助。 种善因得善果,不然这一世的她,哪能有合适的功法可以修炼? 小梨蹲在泉眼前,双手捧了灵泉水,喝了个痛快。 一场顿悟,把她的身体素质提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又因为曾是修仙界的大能,领悟力跟经验自然没得说。 小梨修炼起体术来,那叫一个事半功倍,几乎就没有什么难度。 体术,估计就是这千年以来传说中的古武,应该正是脱胎于修仙功法中的练体术。 一共分为十二个等级: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武道金丹、丹碎成婴(元婴)、武道元神。 这千年以来,传说中的古武大师最厉害的,也就是大宗师级别的。而且还凤毛麟角,无影无踪,是不问世事的隐世高人。 小梨躲在空间里,苦修了不过五个小时,就摸到了门槛。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她又留了张字条说是进山练武,再次来到了小山窝。 不出所料,一夜之间,小山窝里的野果在灵气的滋润下,几乎全都成熟了。 她动作麻利的,将成熟的野果全都采摘了下来,收进了空间。那些灵气比较多的花草树木,都被她全部移栽进了空间,又从别的地方挖了一些小树苗补种上。 然后在小山窝里,又花了十来个小时,修炼炼体功法。在将一套拳法打的如火纯青的时候,一举突破了某种无形的瓶颈,进入了后天境。 夕阳西下的时候,她踏着落日的余晖往家走去,远远地看到了在山脚下焦急的走来走去的弟弟妹妹们。 “长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小禾可担心你了!” 小姑娘远远的,就冲了过来,满脸不安的上上下下打量她。 小橙紧跟了过来:“长姐,爹娘去山里找你了,你遇见他们没有啊?” “没有啊!这么大的山,怎么找啊?”小梨不赞同的皱眉,把背篓卸下,交代弟弟:“你看着背篓,我去找爹娘回来!” 转身就扎进了山林里,曾经的木系女仙,如今深入山林里,依然如鱼入大海。很快,她就依靠自己超强的敏锐,找对了方向。 无论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只有双向奔赴的情义,这才最能打动人心,也才能更持久。 廖怀远跟柴木兰,在山林里满脸焦急的寻找,不顾危险,不顾艰辛,遇水过水,就算眼前有荆棘,也毫不犹豫的用柴刀劈开前行,一心只想快点、再快一点找到长女。 小梨跟爹娘相遇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 二人头发凌乱,衣服裤子满是泥土,且被荆棘挂烂多处,现实版的衣衫褴褛。 “你这孩子,下次可不敢一个人进山了。要是你有个闪失,叫娘如何活下去?”一见到她,柴木兰直接就红了眼眶,说着说着就哽咽难言,泪如雨下。 一向儒雅的廖怀远,此时狼狈极了,全然没有了教书先生的气魄。有的,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担心、心疼,还有找寻到了的那一刻的惊喜交加,泪中带笑。 “听你娘的,下次可不敢一个人进山了!” 他板着脸,严肃的叮嘱。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担心啊? 一个大城市长大的姑娘,独自深入大山,啥事都可能发生。 “好的,爹、娘,我知道了!”小梨感受着来自爹娘的浓郁的亲情,只觉得幸福的感觉,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第11章 言辞再美,不如行动有力 她的亲人,是这样的勤劳质朴,与人为善。 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为人豁达,积极上进,责任心很强,在人格上有许多的魅力跟闪光点。 这样的一家人,原本可以过上平安喜乐的小日子,不应该承受那样的苦难的。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她这个长女的“走失”,而葛仁义跟牛翠花就是原罪! 这辈子因为她的重生,她和挚爱亲人的人生轨迹,也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家人同心协力,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把日子越过越好! 山村的夜晚,静谧又安宁,小梨睡的很是香甜。 黑夜过后,又迎来一个风和丽日的好日子。 小梨站在家门口,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芒,笑看着围绕着自己,叽叽喳喳说笑的弟弟妹妹。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笑容灿烂甜如蜜,仿佛甜到了心坎里。 小梨决定,带一家人进城去。 梨树坡虽好,说是桃花源也不为过。 但是,这里山深林茂,道路崎岖,出行十分不便。 这么说吧,必须靠双脚丈量、连自行车都不能骑的路程,就长达一个小时。 从村里到县里,天蒙蒙亮出发,深夜时分才能到达。 有钱农村是净土,没钱农村净是土。 梨树坡是个好地方,也会是她想要落叶归根的地方,会是她想要为之付出跟回馈的家乡。 但是,现阶段肯定不合适。 她的亲人,得先走出去。学到知识跟本领,见识过外面世界的精彩跟无奈,有了可以骄傲的资本跟能力。如此,他们或许才会甘心回归田园,也才能深切体会到“落叶归根”的深远意义。 无论是风华正茂的父亲,还是花样年华的弟弟妹妹,哪一个人对山外面的风景,能没有热切的期待跟美好的向往? 不想走出大山的,估计只有母亲一人吧! 不过,母亲她也会好好安排。不习惯城市里的生活,那么就为母亲,在城郊打造一个适合母亲生活的环境。 小梨笃定,兰花一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足够在县郊承包一座荒山。 她要打造一座集庭院、果园、菜园、花卉基地为一体的山庄,让全家的人都可以好好的安顿下来,过上平淡惬意的小日子。 这一天,夕阳西下,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有说有笑的吃着晚饭。 小梨瞅准机会,提出建议:“爹,娘,知识改变命运,弟弟妹妹如果想要考上大学,咱们一家就必须进城去。至少应该去县里的中学上学!山里的中学,教学质量跟资源都太差了!” 廖怀远自然赞同她的话,然而现实不允许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爹会努力挣钱,争取三年之内全家搬进城里去!你呢?你想好了回市里上学,还是去县城上学?” “不回市里了,就去广茂中学吧!”小梨早就打算好了,高中三年,她要留在广茂县,带领家人发家致富。 “小梨啊,市里的教学质量跟资源,都是县里没法比的。这一点,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廖怀远其实还是希望女儿回市一中上学,但是又有点担心女儿会被许家欺负,心里有点纠结。 小梨不在意的道:“爹,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县里的教育也没有那么差,还是可以的。” “说的倒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广茂中学在市里的排名,去年就进了前五。不然,他也不会让女儿自己做决定。 “咱们全家,一起搬去县里,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小梨摆手,打断爹娘即将出口的那些反对的话,很认真的表示:“在小山窝挖的兰花,其中有几株应该很值钱,足够咱们一家人在县里好好安顿下来……” 她把自己的打算,细细跟家人讲述了一遍。 柴木兰听了她的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本坚决要留在梨树坡的心思,也松动了许多。 她看着长女,眼里有欣慰、有感动,也有淡淡的忧愁:“好,如果兰花真的卖出了好价钱,娘就都听你的,一家人都搬进城去!”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一趟市里,顺便办理学籍的事宜。” 言辞再美,不如行动有力。 “不行,爹跟你一起去!”廖怀远断然否决。 虽然女儿说她会武功,然而又能有多厉害?身为父亲,怎么也没法放心让女儿独自出远门。 小梨无奈叹了口气:“爹,你瞧好了!” 说着,四下里看看,随手捡了一块鹅卵石,摆在跟前。一拳头下去,碗口大的鹅卵石,眼看着就碎成了一堆小石粒。 不等大家从惊呆中反应过来,又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往天上一扔。一只小小的苍蝇,神奇的被叶子钉中,跌落在了地上。 “哇塞!长姐真的会武功,好厉害啊!”小禾当先惊叹一声,一双大眼睛,满是小星星。 “爹,你跟小江、小橙已经请假好几天了,该回学校上课、上学去了!” 小梨特意强调,“爹,尤其是你,你可是毕业班的班主任老师,可得对学生负责!我身手不错,又在市里长大,压根就没啥好担心的!” “……”廖怀远无言以对,而且从女儿的言行举止之中,看到了坚毅果敢、强大自信。 一股强大的信任感,顿时油然而生,思虑再三,就点头应下了。 不过,他还是坚持亲自把小梨送去了县里。并拜托县里的好友,帮忙找一个去市里的人,把小梨捎带上。 陪伴她一起去市里的,是一个年轻又英武的军官。 此时,小梨才知道,父亲的人格魅力,确实不是徒有虚表的。 似乎各行各业,五湖四海,都有他说的上话的熟人、好友。 ****** 花城,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被誉为“千年商都”,自古就是中外文化交融之地。 虽然是改革开放初期,花城的中心地段,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辆络绎不绝,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象。 这天午饭时分,小梨直奔当地最大的宾馆。 宾馆的门口,有一个草坪。 草坪的外围,种了一圈的紫荆树。 十一月的花城,正是紫荆花盛开的季节。 强劲的秋风吹过,落英缤纷,紫色的花瓣落在翠绿色的草地上,如诗如画。 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在草坪里散步聊天。 小梨从简易拖车上搬下五个仿古的青瓷花盆,在草地的正中快速的摆放好。 花盆,是昨天下午在花城采买的。兰花在花盆里种下之后,小梨用兑了灵泉水的井水,浇过两次。 一夜过去,原本有点蔫蔫的兰花,竟然焕发了蓬勃的生机。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繁叶茂,千姿百态,婀娜多姿。 饶是曾经的种植女仙小梨,只看了那么一眼,也不禁心生欢喜。 五盆花在草地上一摆出来,立刻就吸引了好几个港商跟一个外国女士的目光。 第12章 啊啊啊!好吓人啊! 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西装革履的,打扮的十分讲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此人非富即贵。 他操着一口港味十足的塑料普通话,非常激动的询问小梨:“靓女,你这花几多钱一盆呀?” ****** 南方的深秋,大山依然层峦叠翠,金黄色的野菊花迎风怒放,开满了山野的沟沟坎坎。 柴木兰惦记着出远门的大女儿,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难以平静下来。 家里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难免胡思乱想,得让自己忙起来才行。 想起小梨说过,野菊花可以清热解毒,晒干的野菊花在市里卖的可贵了。 小梨喜欢啊,那她就多多的采摘一些。 这辈子,她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了,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哎,山长水远的,小梨这孩子在市里,也不知道是否安好?会不会遇上许家的人,被这家人下黑手? 还有那兰花,不就是山里的野花野草么,当真的能卖上令人咋舌的好价钱? 小梨这一去,就是五六天,都没有回来。 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 柴木兰早出晚归,沉浸式的采摘着野菊花,那些闲言碎语,一时半会的,倒是还没有落到她的耳中。 饶是如此,五六天过去,小梨依然音讯全无,也把柴木兰给急坏了。 她哪里知道,小梨只在市里停留了一个晚上,就跑花城去了。 ****** 话说,兰花不到十五分钟,就全部出手了。 没有怎么讨价还价,就到手六万元,这下发大财了! 这个年代,兰花真的很值钱啊!记忆中,有的兰花,甚至被称为“国宝”,卖出上亿的天价。 小梨也不禁喜笑颜开,心里美美的。 隔日清晨,换了一个地方,在古朴美丽的公园门口,小梨瞅准机会,从小拖车上搬下三盆兰花,三盆杜鹃花。 有了经验,这一次,小梨更是不慌不忙,从容淡定的很。 一摆出来,立刻就吸引了几个目标人物的目光。 跟昨天一样,小梨主打一个速战速决。十分钟不到,就全部出手了,入账三万六千元。。 卖完最后一盆,小梨立刻拉起拖车,闪身走人。 她早就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这个道理,她岂会不知道? 不过,是仗着过人的武艺,以及种植空间这个金手指(昨天晚上她都是睡在空间的),这才敢一而再的冒险出摊。 而且,离公园门口一百多米处,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就是一个派出所。 小梨决定,借机为社会除害。 她装着惊慌失措的,往一旁的小巷跑去。 跟踪的人顿时就乐了,领头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今天可真是开眼了!这人啊,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这下子,老子想放你一马都找不到理由,老天爷估计也不会答应!” “分头包抄,千万不要让人跑了!干完这一单,咱们就可以金盆洗手,过好日子去了!” 一声令下,一群二十几个人,快速四散而去。 领头人自信满满,笃定那个瘦啦吧唧的小姑娘,一定逃不脱自己的手掌心。泼天的富贵,已经被自己牢牢的把握住了。 谁知,一切不过是场白日梦。 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目空一切,那是要不得的! 当几路人马,在小巷深处,对小梨形成包围圈的那一个瞬间,纷纷被小石头给打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啊?!你这个贱人!识相的话,赶紧放开老子……” 领头人惊怒交加,口不择言,话还没有说完,就再也无法开口了。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还保持着刚才半开的样子。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啊! 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子,怎么还会用树叶给人隔空点穴啊?! 刚才,她竟然随手扯了一把树上的叶子,又随手一扔,就把他们这一伙人的嘴巴,统统给封上了! 青天白日的,这小鬼也敢出来? 啊啊啊!好吓人啊! 领头人心里的小人儿尖叫了一声,双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其余十几人,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呆的呆,晕的晕。 太阳当空照,僻静的小巷子,安静的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的人闻讯赶了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廖小梨带着一张“见义勇为,惩恶扬善”的奖状,换乘了两辆公交车,确定彻底的摆脱了盯梢的尾巴(小混混隐藏了起来的同伙)之后,这才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当地最大的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的商品,价钱低的不可思议,小梨财大气粗,下手非常果决。在市场里逛了一圈,看好一个店铺里的货,从容淡定的跟店主你来我往了两三分钟,就拿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价格。 “电子手表、机械手表、小饰品、迷你型的收音机、录音机、相机,刚才我看好的这些款式,都捡质量最好的,每样来一个大编织袋的货!” 货都还没有开始捡,小梨就非常爽快的,点了六千多块钱给店主小姐姐。 十多个超大的编织袋,装的满满当当的。 店主小姐姐做成了一个大单子,心花怒放,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激动。 小梨扫了一眼店门口的货运山轮车,微笑着开口:“小姐姐,这车能不能借我一个小时,我留三十块钱当押金?” 店主还指望这个大客户,能发展成回头客,很爽快的应下:“行!没有问题,你尽管拿去用!” 话虽如此,收押金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迟疑。 小梨骑着三轮车,在外面转了一圈,进到一个僻静的死胡同里,麻利的把车里的货物都收进了空间。 ****** 小梨离开的第七天,柴木兰开始寝食难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一大早,早饭都没有吃,就去村口守着。时不时,上去小山坡上,眺望远方。 从早到晚,都开成“望女石”了。 小江、小橙都跟随父亲,去了江源中学上学,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柴木兰身边只余下九岁的小女儿,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多么的期盼,娘家的人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可惜的是,都闹掰了,指望不上了。 天眼看就要黑透了,她垂头丧气,满腹心事的往家走。 “木兰!”走在半路,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她日思夜想的、温暖又慈爱的声音。 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满脸,连忙停步转身。 第13章 怎么都不应该啊! “娘!您怎么来了?就您一个人啊?”柴木兰看着夜色下那个模糊又瘦弱的身影,眼泪忍不住哗哗的流。三步并着两步,快速往回奔走。 山长水远,道路崎岖,天又快黑透了,娘怎么能这个时候独自赶路呢? “木兰啊,听说小梨找回来了,又不见了?”姜婉婷拉着女儿的手,满脸的担心难过。 “娘,小梨找回来了,眼下去市里办理学籍的事情,顺便卖一点山货。出去七天了,时间是长了点,或许遇上啥事耽搁了,您别太担心了。” 看着头发半白的老母亲,柴木兰不忍心让她担心,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惶恐不安。 姜婉婷哪里不明白?也不好点破,就提点她:“小梨这么久没有回来,你给女婿捎信没有?” “捎了。午饭时分,我就出钱请小江的一个族兄,明天一早专程去一趟孩子爹的学校。” 柴木兰闷闷的道。 捎了又咋样?山高水远的,若是孩子出事了,一切都晚了。 这话,她不敢说出口,也只能闷在心里。 “你做的对,这个时候,可不能舍不得钱财,孩子要紧!” 柴木兰含泪抬头:“娘,你不觉得小梨是赔钱货,不值得为她花费太多心思跟钱财?” 其实,答案她心里有数,只是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想要从娘的嘴里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为什么,她的大哥会变成今日这样子? “什么赔钱货啊?你莫不是中邪了?”姜婉婷听得眉头紧皱,伸出一个手指头,狠狠的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你们姐妹几个,从小到大,娘可有把你们当赔钱货看?” 话音还没有落,就又觉得不对头:“前几天娘身子不舒服,让你大哥大嫂来梨树坡看看小梨,是不是这二人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这几天,她每次问起小梨,这夫妻二人总是阴阳怪气的,很不对劲。 柴木兰叹了口气:“娘,我跟大哥大嫂闹翻了,给您添麻烦了!” “闹翻了?到底怎么回事?”姜婉婷一听,顿时就急得不行。 “是这样的……”柴木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实事求是,也没有添油加醋。 姜婉婷听得面沉如水,火冒三丈。 在女儿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日上三竿,见老大跟老大媳妇竟然没有下地,而是坐在桌前,美美的喝着小酒。 大孙女娟子洗衣喂猪劈柴火,等会估计还得做饭,忙的那叫一个团团转。 这二人,倒是挺悠闲自在的,喝酒还奢侈的配了油炸花生米。 老太太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越看就越冒火,心里憋屈的要命。 偏偏这个时候,老大媳妇竟然还冷嘲热讽:“娘,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该不会也是被柴木兰那个白眼狼给赶回来的吧?” 老大竟然冷笑着附和:“娘,昨天我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去梨树坡,可你就是不听!妹妹啊,人家如今找回女儿了,不需要娘家帮衬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咱们认识的亲人了!”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这一年来农忙的时候,水生跟娟子去帮忙干点活,人家也没有让白干!好吃好喝招待不说,哪一次没有带回好酒来,就这样也堵不住你们两个酒鬼的嘴?!” 姜婉婷怒极反笑,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翻腾的怒火,反手就是一个耳刮子,狠狠的抽在了儿子的脸上,“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儿媳蛮横无理,她奈何不了,儿子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生出这么自私凉薄的儿子。 幸好,大孙子跟大孙女,都是好的。 再一想,三个小的孙子孙女,都被儿媳给带得有点不像样了。尤其是二孙女,跟着好吃懒做又嗜酒的儿媳,从模样到性子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顿时,心里就恼恨的不行,又给了老大一巴掌:“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老娘又当娘又当爹的,把你们兄妹六人拉扯大,我容易么?!你这个做大哥的,要点脸行不行啊?没有半点长兄的担当不说,还对自己的妹妹那样的刻薄,是不是不把老娘给气死,你誓不罢休啊?!” 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这么命苦? 国军的遗孀,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地主的儿媳。 这些年来,这三座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经历了千辛万苦,这才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几个儿女。 如今年景好了,原本以为下半辈子,可以安享晚年了。 谁知,她原本最为依仗的老大,跟最贴心的小女儿,竟然会走到翻脸这一步! 柴福贵,都说你战死了,而且还是因为舍命去救别人而死的。 可是,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以你的胆魄,以你的为人,以你的狡猾,怎么都不应该啊! 数千里之外,繁华热闹的大城市,王府井百货大楼。 柴建国(原名柴福贵)一副大干部的派头,正陪着衣着讲究的娇妻,在贵重商品柜台前,挑选价值上千的女士手表。 忽然,莫名的,就觉得后背一寒,顿时心跳如鼓。 这种突如其然的,潜意识下的不妙的感觉,好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难不成,有什么人在背地里算计他?! ****** 小梨回到生活了十三年的市里,还是半下午的时候。 在招待所安顿好行李,第一时间就找了一个邮局,给父亲拍了一个电报。报平安,并告诉父亲,她还得在市里多留几天。 顺便,还写了一封家书,告诉父亲自己去了一趟花城,兰花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请父亲开始做调动工作的准备,来年开春之后,全家人就都进城去。 市一中,语文教研组办公室。 梁老师跟同事聊得正好,忽然满脸愁容,叹了又叹。 赵老师:“你怎么啦?” “哎,就是想起许来弟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继续上学。”对于这个得意门生,她惋惜的很,也心疼的很。 “是啊,当年咱们学校的中考状元啊!” “何止啊,市里的探花啊!多好的读书苗子啊!” “这孩子人品个性都很不错,但愿她还能继续学业,有一个好的前程!”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提起许来弟,就没有一个人不感慨万分。 许家人的心,可真够毒的啊! 第14章 这些日子以来,他实在是受够了! 今年的深秋,太阳一落山,气温就下降的特别厉害,比往年这个时候要寒冷许多。 不少人家一到傍晚,就早早的起了火盆或者火笼,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烤火一边吃饭、聊天。 这一天傍晚,许大海下班回到家里,屋子里冷飕飕的,一点暖意都没有。 这也就罢了,还冷锅冷灶的,一看就知道晚饭又还没有做。 他看了一眼许甜甜,忍不住骂骂咧咧:“还不赶紧滚去做饭?难不成,还想要我这个当爹的侍候你?!” 许甜甜满脸的委屈:“哥都下馆子去了,我也想要下馆子!” 一听这话,许大海顿时就怒了,厉声呵斥:“下馆子下馆子,下你个大头鬼!好吃懒做的东西,做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一个中专都考不上,为此连累父母,生你到底有何用?!” 这些日子以来,他实在是受够了! 自从来弟的事情传开之后,这家属院跟厂子里的人,哪一个见了他不是冷言冷语的?原本,挺有指望的升职加薪的机会,也彻底落了空。 如果没有顶替上学的事情,他其实并不会受太大的连累,毕竟拐人事件他真的完全被蒙在鼓里。 坏就坏在,小女儿甜甜顶替上学的事情,他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爹我下半辈子,都被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给毁了!” 许大海越说就越生气,见女儿还梗着脖子,一副半点都不受教的样子,顿时就气得不行。上前两步,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光:“怎么?不服气?那就打到你服气为止?!” 这一回下手,一点都没有惜力。 许甜甜冷不防挨了一记狠辣的耳光,被打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半张脸,眼看着就红肿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张嘴就想要撒泼,正好对上父亲恶狠狠的眼神。那眼神好吓人,仿佛带着刀子一般。 她连忙低下头,伤心又惶恐,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落。 许大海越看就越生气,很不耐烦的喝到:“往后都给老子老实一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知道了,我知道错了。”许甜甜抽泣着回答。 “这糟心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许大海烦躁的用力关上卧室的门,对这个曾经宠成心头宝的女儿,说不出的失望跟恼恨。 许甜甜委委屈屈的去了厨房做饭,心里对廖小梨的恨意,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都怪那个贱人!她不过就是顶替那贱人上学而已,又没有什么恶意,那贱人至于要那么狠,把她搅和的被学校给开除了?! 如今,她在家属大院风光不再,跟初中的同学再也耍不了威风了。父亲整天对她没个好脸,吆三喝四的,这日子真的好难过啊! 廖小梨,狼心狗肺的东西,心可真够狠毒啊! 许甜甜咬牙切齿的,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松针,用火柴点燃。冷不防,火苗一下就窜的老高,撩了一下她的眉毛跟刘海。 “啊?!疼死我了!”她忍不住吱哇乱叫,把许耀祖给吸引了过来。 “哎呦喂!许甜甜你怎么搞的,眉毛都给烧没了,原本就长的不咋地,这下就更难看了!” 许甜甜手忙脚乱的,一头扎进了水缸里,挽救了一下几乎烧了一半的刘海跟眉毛。 心里慌乱又恼火,狠狠的瞪了许耀祖一眼,回房拿了钱包,加了一件外套,出去的时候还用力的摔了一下门。 “你去哪里?赶紧回来做饭!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许大海追了出来,大喊大叫,也没能阻止许甜甜离开的脚步。 “我就不做,谁爱做谁做!我可不是许来弟,任由你们当丫鬟使唤!还打断我的腿,信不信我去政府告你!”许甜甜不管不顾的,任性的怼了两句。 这个点,正是晚饭时分,家属院还算安静。 好多人都听到了父女二人的争吵,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 隔壁的西北大娘,看热闹不嫌事大,嗓门大的很:“哎呦喂!我说许甜甜啊,原来你心里承认,你们家把来弟当丫鬟使啊!过去,你使唤起来弟来,怎么就那么理所当然、嚣张跋扈不说,还得意洋洋?!” “还不是刀子没有插到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就是啊,说的很对!许甜甜,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许甜甜,你这么坏,哪一个好人家乐意要你哟!” “就是啊,要是搁前些年,这样的人早就被送去劳动改造了!” 如今的机械厂家属大院,就没有几个大娘大婶,不把许甜甜当小人跟坏分子看。时常告诫自家的小辈,要离许甜甜八丈远。 许甜甜抹着眼泪,心神恍惚的走在大街上。 “这位靓女,港城来的头饰、手表、收音机,便宜又好睇,要不要埋鸭个(买一个)?” 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姐,说着港味十足的塑料普通话,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没错,各位看客,这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小梨。 此时,她正在大街小巷兜售从花城进的货。 无意中,瞄到了跟双眼发呆走在街上的许甜甜,还有她手中鼓鼓的钱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起了逗弄一下她的心思。 许甜甜这人打小就掐尖要强,总是喜欢跟人攀比,衣服裤子首饰面霜,哪一样都不肯落人后。 每每得了好东西,也都要故意跟许来弟炫耀,并挖苦许来弟不得爹娘欢心,是个没人爱、没人疼的小可怜。 可想而知,这对许来弟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今日,这人既然撞上来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许甜甜看了一眼,立刻就心动了。 她挑了一个头箍:“这个多少钱?” “一块二。”卖给别人也是这个价,小梨没有故意多说。 “太贵了,我,我不要了。”许甜甜说着,想要把头箍放回去。 这时,有一个打扮的很干净利落的少女走上前来,冷嘲讽的笑道:“哟!这不是许甜甜么?怎么,如今连一个头箍都买不起了?” 第15章 好家伙,就等你这句话了! 许甜甜被这话气得眼睛都红了,顿时羞怒交加,赌气的道:“钱朵朵你胡说八道!谁说我买不起了?不就是一块二么?这个头箍,我要了!” “哟,就买这一个啊?这可跟你财大气粗的风格不符啊!”钱朵朵嗤笑一声,很是豪气的道:“小姐姐,我要两个头箍、五朵珠花、两个头花、两块电子手表、一块机械表、一个收音机!” 哇哦!买这么多啊!这谁家的姑娘,这也太有钱、太舍得了吧?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了一声,说不出的羡慕。 许甜甜看得双眼都直了,心里嫉妒得要命,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钱朵朵,你以为你是钱多多啊?以前也不见你怎么穿新衣服,这么多东西,你当真能买得起?该不会是虚张声势,一会儿又找借口说钱丢了或者忘了带,而反悔不买吧?” “这你就小瞧我了吧?”钱朵朵好笑的摇摇头,打开小布包,取出厚厚一叠钞票,数都没有数就递给小梨:“这位小姐姐,这钱我爸爸在家里已经数过了,我就不再数了。你数一下,看看对不对?” 小梨也没有客气,接过钱认真的数了一遍:“没错,刚刚好,就是下午我答应你的那个价钱!” “谢谢小姐姐给的优惠,我的压岁钱全在这里了,要是再贵一点我就只能少买两个头箍了。”钱朵朵松了一口气,真心的感谢。 “不用客气,你一下买这么多,多给点优惠也是应该的。”小梨摆摆手,对她友善的笑了笑。 钱朵朵,许甜甜从幼儿园开始的死对头,学习好,人品也不错,自然是要给点优惠了。 “谢谢小姐姐!我回去就介绍亲朋好友来买!”钱朵朵很是开心,笑容更加灿烂了,又扭头挑衅的看着许甜甜:“怎么样?这么便宜又好看的电子手表,你就干巴巴看着,也不买一个?” 许甜甜很是心动,却也只能把钱包抓的紧紧的,恼火的怼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钱朵朵也不生气,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这是买不起了!也是啊,如今的你,应该是穷的快穿不上裤子了!” 许甜甜是个冲动易怒,又极其虚荣的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被她这么一激,立刻就冲动的打开钱包,将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我再要一块电子手表,两个蝴蝶发夹,一共多少钱?” “加上那个发箍,一共三十六块二。”小梨笑眯眯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许甜甜的钱,十有八九是许大海给的家用,就这么用掉了,挨一顿打估计是少不了的。 只要许甜甜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许甜甜啊,这辈子,我看你还怎么得瑟的起来?还是否有能力跟机会,利用权势地位,肆意的欺压良善弱小?! 善恶有报,做人啊,再怎么样,良心多少还是要有一点的。 “这么贵!”许甜甜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面色难看极了。 她钱包里,就只剩下四十块钱了。 钱朵朵一看,就知道这人估计想要反悔,连忙又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挖苦、嘲讽、激将的话。直说的许甜甜脸色青白交加,老实的把三十六块二交到小梨的手中,这才罢休。 目送着许甜甜有点踉跄的背影,小梨的心情好极了,笑容满面的递给钱朵朵两个蝴蝶发夹:“这位同学,非常感谢啊!” 钱朵朵一愣,不好意思的摆手:“不用,好好的,干嘛白送我啊?” 小梨也不掩饰,很直白的道:“这个许甜甜,我打小就很讨厌。” 话点到为止,多了也不说,还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哇哦!是嘛!这可太好了!”钱朵朵喜出望外,对小梨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十分热络的道:“小姐姐,要不你跟我走。我家住纺织厂大院,那里人可多了,有钱人也不少。” “行!我收拾一下,就跟你走!”小梨半点没有犹豫,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此举再一次感动了钱朵朵。 被人信任的感觉,可真好啊! 再说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姐姐,你放心好了!就凭你讨厌许甜甜,你这个朋友我就交定了!我爸是纺织厂的厂长,在纺织厂家属院,我有能力罩住你!” 好家伙,就等你这句话了! 如今,摆摊卖东西是政策允许的。但是,卖手表、收音机、相机,可就不能太明目张胆了。 不然,她也用不着乔装打扮。 钱朵朵直接把小梨带进了家属院,安置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下:“小姐姐,你在这里摆摊先,我这就去叫人!”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小梨好笑的摇摇头,心情愉悦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这是一个僻静的地方,没有什么人来往。 她这才把手伸进编织袋,悄悄的把遮掩用的衣服、泡沫收进了空间,又从空间里补充了三十多个手表、上百个小饰物,以及十台相机、十台收音机。 紧接着,又麻利的从编织袋取出来,在地上摆成了有序又好看的形状。 站起来,刚想要吆喝一声,钱朵朵就带着一大群的人,呼啦啦的跑了过来。 “小姐姐,可以开卖了,等会还有人来!” 钱朵朵笑的很开怀,不等小梨说啥,她就张开手臂挡在摊子前面,跟来者定规矩:“大家都不要挤,都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如果我发现谁想要浑水摸鱼,可别怪我不客气!” “朵朵说的好,排队啊,一个个的来还会更快一点!”就有一个大娘热烈附和。 “对的啊,人挤人可讨厌了,还是排队的好!”好几个学生妹异口同声。 队伍很快就排好了,排在第一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朴素。一眼看去,实在难以分辨出,到底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一分钟都不到,就果决的下手了:“我要两个蝴蝶发夹,一个蝴蝶头箍,一个电子手表,一个相机,一个收音机!” 哇塞!有钱人啊! 小梨不禁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了看钱朵朵,用眼神询问:小姑娘买这么多的东西,自己可以完全做主么? 第16章 萍水相逢 钱朵朵心领神会,跟她耳语:“放心好了,都是她自己的压岁钱,她爹娘的人品都没有问题。” 她又故意提高声音,很豪气的道:“有我帮你把关、作证,不用担心有人作妖!” 声音很是响亮,盖过了任何一个人的说话声。 有钱朵朵维持秩序,并督促众人加快挑选的速度,进行的很顺利。几乎平均每隔两分钟的时间,就会完成一单交易。 不到一个小时,地摊上的东西,就一扫而光。 “朵朵,多谢了!”小梨真诚的道。 二人萍水相逢,这个小姑娘,却带给她不少感动跟温暖。 第二天上午,小梨又乔装打扮了一番,扮成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山里姑娘。用那辆简易又古朴的小拖车,拖着五盆兰花跟两盆杜鹃花、两盆茉莉花、两盆薄荷,漫步走在最繁华热闹的那条街道上。 一路上,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回头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 这次选的兰花跟杜鹃花,虽然不是名贵品种,但是非常的养眼。让人看了,很难不心生欢喜。 一条大街,刚走了一半,就被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给拦住了。 “兰花三千一盆,杜鹃花三百一盆,茉莉花跟薄荷三十一盆。不二价,数量不多,卖完就没有了!” 这一次,跟在花城的时候不一样,小梨表现的非常的淡定从容。 一来,花的价值没有那么吓人;二来,这座城市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啊?还有这样卖东西的?都不给讲价?”中年男人被她的话整的有点懵,“小姑娘,这样做生意,不可取哟!” “是的,不二价,这个价钱已经很实在了!”小梨淡定的笑说着,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 “哎,好吧!所有的花,我全都要了!你这拖车,我再出二十块钱买下,行不?”中年男人很是无奈,谁叫他喜欢呢?而且,这些花一看就很有灵气,对方出的价格哪怕翻倍,他其实都会考虑买下来。 “好的呀!”小梨花看了看对方,又改口道:“这拖车不要钱,白送给你好了!” 这人她认出来了,是她初三班主任梁老师的大堂哥,也是个人品端方的好人。 对了,如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她应该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恩师了。当初她从许家出来,梁老师很担心她,曾经满世界的找她。 路过百货商店,她进去大采购了一番。 吃过晚饭,她带着礼物,打了一辆山轮车前往一中。 守门的的大叔是退伍军人,正直又尽责,看到有来人,目光锐利的扫了过来。犹豫了那么十几秒钟,竟然一口道出她的身份:“请问,你是许来弟么?” “是的呀,大叔!”小梨对她竖起大拇指:“大叔真厉害,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 她如今这个样子,跟上初中的时候,就跟变了一个样子似的。 那个时候的她,头发枯黄,人黑瘦黑瘦的。又总是低着头,胆小懦弱不爱说话。唯二的亮点,也就是老实本分,学习成绩贼好。 “嗯,如今这样挺好的!你学习那么好,继续上学,一定会有很好的前程!就是要自信一点,也对自己好一点!”门卫大叔欣慰的笑了,很暖心的叮嘱她。 “谢谢大叔,我都记下了!”小梨的眼里,忍不住有泪光在闪动,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总是很容易打动人心。 “嗯,往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大叔。能帮的,大叔一定不会看着不管。”门卫大叔人品杠杠的,退伍不褪色,十分对得起他身上这套已经半旧的军装。 对于这个时代的军人,小梨的心里,由衷的更添了几分敬意。 “好嘞,谢谢叔!”小梨决定,离开学校的时候,送大叔一样小礼物。 梁老师吃过晚饭,跟丈夫提起小梨,又忍不住叹气:“哎,这孩子,也不知道如今咋样?” “就算知道,又能咋样啊?”李东明被妻子念叨的有点头疼,也忍不住想要叹息:“这孩子,就是太犟了!当初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你找到她,让她来家里暂住,她都硬是不答应。你给钱她,她也坚决不收!” 正说着,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来了!”梁老师连忙一边应,一边起身去开门。 “来弟,是你呀!”梁老师一见来人,顿时喜出望外。 “老师,我改名了,现在叫廖小梨,梨花的梨!”小梨有点无奈的摇摇头,很认真的纠正。 “好,知道了!姓跟名字,都很好听,老师记住了!”梁老师伸手接过她抱着的花盆,低头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满脸的惊喜:“这是薄荷?堪为上品啊!” “对的,老师喜欢就好!”小梨也很开心,选择送薄荷,而不是送兰花,如今看来是对的。 “谢谢小梨啊!”梁老师放下花盆,拉着小梨的手,关切的问道:“你的亲人对你好不好?” 小梨:“老师放心,我家人对我都很好!” “那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不等她回答,梁老师就又急切的道:“你听老师的,回来一中上高一好不好?这事你不用担心,学杂费你也不用担心,有老师在呢!” 小梨听得心里酸酸的,暖暖的,笑着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泪光:“谢谢老师,我这次来卖山货,顺便把学籍转去县里的一中。那边,我爸爸已经帮我沟通好了。” “哎,你这孩子,县里的教学条件跟咱们学校没得比啊!听老师的,回咱们学校来!”梁老师一听,顿时就傻眼了,连忙劝阻。 然而,几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小梨就是不松口。 梁老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 李东明听了半天,明白了小梨想要陪伴家人的决心,就提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小梨回县里去上学,这边的试卷、练习册、复习资料、笔记,你每个月都整理一份,给小梨邮寄过去!” “嗯,这个主意好!”小梨双手赞成,梁老师白了她一眼,也只好妥协,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高中三年,关于丈夫的提议,她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告别恩师,路过门卫室,门卫大叔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得空再来啊!” “好嘞,得空一定常来!”小梨在窗台上放了一个小盒子,一溜烟的就跑远了。 “哎哎哎!你回来!”门卫大叔傻眼了。 第17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梨树坡,村口。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了崎岖的小路上。 柴木兰望眼欲穿,终于把长女小梨盼回来了。 一见到女儿,她就忍不住抱着女儿,放声大哭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一去那么久?可把娘担心死了!” 小梨有点不自在,也有点无措。 这种没有距离的、无私又浓烈的母爱,她还是太过陌生了,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全适应。 “娘,我回来了!以后,小梨都不会让娘这么担心了!”她笨拙的拍了拍母亲的后背,柔声安抚,给母亲做保证。 “好,回来就好!走,跟娘回家去!”柴木兰一手提着旅行袋,一手拉着女儿的手,含泪带笑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柴木兰不顾女儿的劝阻,摸黑杀了一只下蛋的母鸡,炖了一锅女儿喜欢吃的茶树菇土鸡汤。 小梨都不知道说啥好。 对于村里人来说,下蛋的母鸡就是家里的一宝,这都舍得杀,可见母爱的无私跟伟大。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小梨心里的感动,无以复加,想要护着家人、护着母亲的决心,更加的坚定执着了。 吃过晚饭,小梨把给母亲带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衣服鞋袜、面霜润手霜,每一样都是精心挑选的,不是什么高档货,但绝对是最合适的。 “你这孩子,就知道乱花钱。娘一个山里的女人,穿啥不行啊?”柴木兰将棉衣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心潮起伏,忍不住喜极而泣。 “娘,小梨回来了,往后有小梨在,再不会让娘吃苦了!”小梨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动容的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好!娘的小梨回来了,娘日后就有依靠了!”柴木兰含泪笑了,眼里的幸福跟满足,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娘,前两天我跟爹在县城见过面了,约定好一个月后咱们全家在县城团聚。这段时间,咱俩就把家里的鸡鸭鹅还有猪,都给处理了做成腊味吧!”临睡前,小梨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呀,娘都听小梨的。”柴木兰这次,没有半点迟疑。 长女这一次,可着实把她给吓坏了,她再也承受不住跟丈夫儿女长期分别的日子了。 去县城,其实也挺好的,她可以长长见识,免得被弟媳给看扁了。 “明天一早,娘就进山去砍野果树的树枝,还有柏树的树枝。” 知道她不懂,就又耐心的跟她解释:“果树枝熏制出来的腊味,带有一种果木的清香;柏树的枝叶熏制的腊肉,色泽金黄,也有淡淡的香味。” 从母亲的解说中,小梨还了解到,在熏制的过程中,还可以加一些茶树枝、茶壳、茶枯、柑橘树和桔子皮,用来增加香味跟营养价值。 小老百姓生活中的小智慧,可真的是无穷的啊! 小梨不禁由衷的赞叹。 第二天一早,母女二人吃过早饭,就相伴进山了。 南方大山里的野果树,处处可见。 饶是如此,柴木兰也只砍枝丫,也叮嘱小梨不要整棵树放倒。 “咱们做人做事,讲究的是要留一些余地,千万不能把事情做绝。不然,绝了别人的活路,也会堵死自己的后路!就比如这果树,你砍一棵,我砍一棵,砍的人多了,总有一天会砍个精光……” 这个山里的女人,一边有选择的砍着枝丫,一边用淳朴又实在的语言,给女儿讲述她自己领悟到的人生之道。 “嗯,小梨记住了。”小梨听得很认真,不住的点头。 别看山里的女人没有什么见识,也没有什么文化,可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生活中的小智慧、小哲理,或许比那天上的繁星还要多,不可小觑。 ****** 周六清晨,天还没有亮,廖怀远就打着手电,骑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匆匆离开了江源中学。 目的地,广茂县城(梨树坡所在的县城)郊外五里处的廖家村。 一路上,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辆新车,是上周末,他跟长女小梨在县城汇合的时候,小梨给他买的。 这孩子还把他带去了廖家村,大手笔的花了七万块钱,承包了一千亩的荒山,为期七十年。又花了三千块钱,买下了荒山脚下的一块宅基地,准备修建一座四合院。 作为父亲,他心里是感动的,同时也非常的愧疚。 家庭的重责,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 往后,他一定要争气一点,要无愧于父亲这个称号! ****** 廖家村离广茂县城,大约五里左右。 这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背山面水,一条清澈的大河从村前流过。村子后面,就是连绵不绝的山岭。 一千多年以前,廖氏先祖带着族人从中原往岭南迁徙。到了岭南,本着“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的经验教训,作为领头人的三兄弟,分别带着一个族群各奔东西。 其中一支辗转在梨树坡安顿了下来,一支发展成了如今上千人的廖家村,还有一支在珠三角落地生根或者远渡南洋。 一路急行军,午饭时分,廖怀远敲响了村支书家的院门。 “怀远来了啊,快快请进!”村支书廖怀德见到来人,很是开心,满脸的把人往饭桌跟前带:“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小子有口福,今天你嫂子刚好做了烫皮。” 廖怀远骑了上百里的山路,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对方又是自己的族兄,也就没有假装客气。 一口下去,好吃的让他忍不住赞叹:“嫂子的厨艺真不错,堪称一绝!这是我打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烫皮了!” 穆桂花心里很是受用,嘴里却谦虚得很:“烫皮的制作方法,都是一个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只要是厨艺不错的人,就能做出一样好吃的烫皮!” 廖氏家族从古时先民传承下来的烫皮,采用的是粉浆制法,跟“肠粉”相似。加入青菜、酸菜,榨菜,豆芽,茄子、香菇等多种食材,吃起来清脆爽口,酸酸甜甜的。 有钱人家,还会加入肉末、虾米等等,做成荤馅的。 妻子的厨艺被有本事的族弟肯定,廖怀德心里也美美的,说笑间就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怀远啊,宅基地的事情,村里有点分歧!” 第18章 如泥入大海,无影无踪 廖怀远听的心里一惊,也不禁很是生气,连忙追问:“怀德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宅基地政府都批下来了,村里还能反对? 再说了,要反对,干嘛早不反对?承包荒山跟宅基地的事情,不是开过村民大会讨论,以及投票决定的么?当时,可是没有一户人家反对的!” 小梨一心想要在这里安家,花出去那么多的钱,如果村里人敢出什么幺蛾子,这孩子估计敢跟村支书翻脸。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怒发冲冠,很不客气的道:“小梨那孩子,还给村里捐了五百块修缮祠堂、一千块钱修路架桥,不答应早说啊!” 早说,那钱就不捐了! 廖怀德听得眼皮直跳,连忙安抚:“那些诚心捣乱的人,反对也没有用,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告诉你,不过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估计有人会在你跟前说三道四,你别理会就是了!” 廖怀远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坚持要求个明白:“到底是谁反对?我知道了,心里也好有个数,可以防备一下。” “也好,就是有七兄弟的那户人家……这家人虽然人口众多,却也是欺软怕硬的之辈,村里人都跟这家人不亲近,你不用多在意!” “好,我知道了。”廖怀远安心了一些,这样的人家,掀不起什么风浪,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就会有矛盾。 他其实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这没啥,迎难而上就是了! 这点问题都要退缩,都处理不好,如何跟长女小梨交代?! 这人生在世,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阻碍跟困难呢! 在这个瞬间,廖怀远突然豪情万丈,想要变强的信念跟决心,就跟那钱塘江的潮水一样,汹涌澎湃。 而变强,对于他来说,就两条路: 一、进修、考文凭、考证书,不断的充实、提高自己,争取在知识分子的领域,有那么一席之地。 二、挣钱,挣多多的钱,成为足以让人仰望的企业家。 小梨知道父亲的想法之后,给他指引了一条康庄大道,为他实现远大理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父亲不在学校,没有大人带领,小江也不敢独自带领两个妹妹,走那么远的山路回家。 兄妹三人干完家务活,就无所事事。 小橙提议:“长姐喜欢野菊花,不如咱们去采野菊花吧!” 长姐提过,用野菊花做的枕头,可以改善睡眠。娘睡眠不太好,可以给娘和长姐都做一个。 小禾也来了兴致:“好的呀!长姐还喜欢菌子跟野果,要是遇上了,也不要放过!” “也好,就听你们的!”小江自然没啥好反对的,却又提出自己的意见:“长姐喜欢吃香菇、茶树菇、锥栗跟核桃,咱们就紧着这几样采集!” “好的呀!”小橙、小禾异口同声,都觉得二哥的意见对极了。 兄妹三人带上背篓、柴刀,还有干粮、水壶,其乐融融的走出校园,很快就一头扎进了浩瀚的林海之中。 ****** 遥远的花城,当初的兰花买主,有一个算一个,正满大街的寻找小梨。 这些人买下的兰花,堪称绝品。并不是说多么的名贵,而是这些兰花都带着一丝让人很舒服的清香,不但有助睡眠,还能让人神清气爽,心神安宁。 怪不得,当初那样的价格,那姑娘还一副自己吃亏了的样子。 估计,人家是想要速战速决,不然肯定要翻倍出价的。 也不是要找茬,而是想要再买一些。 只是,人就如那泥入大海,无影无踪。 ****** 数千里之外的京城,出入严谨的大院。 柴建明被妻子吵的头都大了,这些日子工作上不太顺利,回到家里连个安静日子都过不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那天他莫名觉得后背发寒之后,“非常好运”的,接连两次背地里撞破了妻子丑恶的嘴脸,打破了她在他心中善良温柔、优雅大方的美好形象。 偏偏,上官茉莉还不自知。 柴建明不过才回家半个小时,她就已经纠缠了他快二十分钟,都满44岁的人了,还跟二十出头的姑娘一样扭着身子撒娇:“不嘛!我就要!我就要!那兰花太稀罕了,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据说养一盆在卧室里,可以养颜美容,改善睡眠!” “要什么要?既然知道很稀罕,你认为我有这个本事得到么?!你又以为,我有那么多钱去跟人家抢购么?!”柴建明头疼欲裂,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劈头盖脸的训斥。 这个女人撒娇的样子,可真丑陋啊! 在看穿她的本性之前,他竟然还觉得她这样很可爱,每一次都会被勾的神魂颠倒! 过去的他,还真是鬼迷心窍啊! 小梨不知道,她不过是卖了几盆兰花,就在无意中引起了强烈的蝴蝶效应。轻而易举的,就给这二人之间幸福美满的婚姻,带去了难以修复的裂痕。 ****** 梨树坡。 又是一个风和丽日的好日子。 吃过早饭,七点不到,帮忙杀猪的人就都来齐了。 主事的人,是族里的九叔公,跟她父亲打小就非常亲近。 前几天小梨去请九叔公帮忙,刚一开口,他就爽快的答应了。并且,还主动提出,杀猪这一天带着三个儿子来帮忙。 六叔跟六婶,也被小梨请了过来。 左右邻居,都跟小梨家的关系不错,前两天小梨不过随口提了一句杀猪的事情,这两家的青壮年就主动说来帮忙了。 不过两头猪,人手足够了。 正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爷爷奶奶怒气冲冲的闯进篱笆小院,二话不说就数落柴木兰:“好你个老六媳妇,真是狗眼看人低啊!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几个哥哥嫂嫂,还有没有公公婆婆?!” 柴木兰在小梨的影响下,变得泼辣多了,在婆家的跟前再也不像过去那样的软弱了。 “我的眼里,怎么就没有你跟爹啊?说清楚一点,不要让人误会了!” 第19章 老太太被怼的哑口无言 软弱可欺的柴木兰,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把老爷子跟老太太吓了一大跳。 好一会儿,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恼羞成怒,跳脚怒斥:“老六媳妇,你吃了炮仗啊?!” “那你倒是说说,我娘到底怎么你们了?”小梨把母亲护在了身后,皱眉发问。 “不孝的东西,我可是你奶奶!”老太太当面被孙女这样责问,很不高兴,语气很冲:“我就问你,你家杀猪,为什么宁愿找外人帮忙,也不找自家人?!”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六叔跟九叔公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谁是外人?谁又是自家人?”小梨毫不退让,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六叔一家是外人,还是九叔公一家是外人?” “……”老太太被怼的哑口无言,都不敢直接对上九叔公的目光。 “对于我来说,对我家好的人,就算不是血亲,那也是自家人;对我家不好的人,哪怕是至亲,那也是外人!” 小梨目光直视着老太太,坦荡又坚定。 她的言外之意,未尽之语,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明白了。 “你,你这是怨恨上我跟你爷爷,还有那些伯伯了?”老太太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双眼发黑,很想破口大骂这个刚找回来的不孝孙女。 可是她不敢,虽然这个孙女对跟她跟老头都挺大方的,比如这次从市里回来,一人买了一件棉衣、一个帽子、两袋奶粉、两袋饼干,又给了好些她跟老头十分紧缺的清凉油、万金油、活络油、感冒药。 但是,这半路找回来的孙女,仿佛有一双可以看穿你内心的眼睛。这不,此刻被她紧紧的盯住不放,总有一种被她看得全身都光溜溜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个来路不明的孙女。 哎,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廖家的亲骨肉。 唉,刚才就不该听老大媳妇、老二媳妇的怂恿,主动送上门来找不自在。 “爷爷奶奶,你们先回去吧!等午饭时分,过来吃杀猪菜!” 本着“以和为贵”的想法,小梨也没有继续的“得理不饶人”,语气温和了许多。 “好,那我跟你奶奶就先回去了!”老爷子连忙就坡下驴,拉着还有一点不甘的老太太,灰溜溜的走了。 九叔公忍不住跟六叔嘀咕:“哎,你爹娘年轻的时候挺好的,怎么一把年纪了,反而总干糊涂事?你大伯是县里的工人,二伯是乡里的邮递员,三伯在乡里当大厨且女婿是乡里的干部,那又怎么样啊?平日里病了痛了,还不是你跟你五哥两家的人,在服侍在照顾?” “是啊,爹娘有病有痛,大哥、二哥跟三哥,哪一次不是正好工作忙、正好出差,又或者正好有什么应酬啊?可是,每次三个大的跟咱们三个小的有什么冲突,爹娘都甘心被他们怂恿、利用,当急先锋来给咱们三个小的添堵或者要好处。” 六叔虽然是个孝子,却算不上愚孝;他虽然憨厚老实,却并不是个傻子。 从小到大,爹娘的眼里都不怎么有他,是五哥把他带大的。又是五哥,压着他念完小学,护林员的工作也是五哥费尽心思帮他争取来的。 是非黑白,他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 这样的爷爷奶奶,让小梨有点郁闷,也有点无奈。 二老心地善良,也勤劳本分,跟村里人也都相处的不错。 这么说吧,前不久村里来了乞丐,二老见不得人家可怜,不等人家要到跟前,就主动给吃给喝给穿的。 唯一的槽点,就是有那么一点势利眼,还欺软怕硬。在对待几个儿子的问题上有失分寸,偏心眼了一点,处事不妥当。 三个大的“有本事”,媳妇是个厉害的,媳妇的娘家也得罪不起。所以二老在儿子儿媳跟前,从不敢放肆,不敢争话语权,不敢当家作主,不敢要吃要喝要人照顾。 老四是个犟脾气的大老粗,没有什么孝心不说,还是个不把脸面当回事、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老四媳妇倒是个不错的人,为人还可以,也算勤快本分。可是,丈夫都不把婆家的人当回事,她一个外来的媳妇,自然是顺其自然了。 老五(也就是小梨的父亲)跟老六,都是正直善良,又心疼爹娘的大孝子,有啥好吃好喝的,都要先紧着自己的爹娘。二人娶的媳妇,也都是善良淳朴、勤劳本分、以夫为天的女子。 二老能欺负的,也就是这样的好儿子、好儿媳了。 所幸,父亲跟六叔,都不是愚孝的人,不然小梨这下要头疼的睡不着觉了。 而据她了解,其实父亲跟几个伯父之间的感情还可以,几家人如今关系不亲近,主要是几个伯母起了坏作用。 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太穷给闹的。 就是太穷了,才会斤斤计较,才会连丈夫的亲弟弟都要疏远。就是生怕招惹上穷亲戚之后,会被占便宜没个完。 几个伯母的本性,其实都还可以,算不上什么坏人。她们对丈夫儿女,以及娘家的人,都很无私很尽心尽力,对邻里邻居也挺友好的。 哎,古语都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这些事情,压根就没法说清楚。 小梨也不想过多的去计较,只是真心为父亲,也包括他的兄弟们,而感到悲哀。 都说半世父母恩,一世手足情。 兄弟姐妹,如果可以和睦相处、互相扶持,那将会是人的一生之中,那最宝贵的财富! 穷,真的是原罪么? 站在家门口的小山坡上,目光所及,处处都是美丽的风景。 山风徐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草树木的清香,深深的呼吸一下,心旷神怡。 梨树坡,说是桃花源,也不为过。 然而,有钱农村是净土,没钱农村净是土。 深山老林里的梨树坡,在富人眼里或许是桃花源,而穷人或许只能看到穷困跟荒凉。 但愿有一天,她能成为富人,回来把故乡山川,打造成真正的桃花源。 这一天,会是在不久的将来么? 第20章 只有双向奔赴的爱,才能长长久久 日子一天天过去,漫山遍野的金黄色的野菊花,也渐渐开败了。 寒冷的北风,呼啸着穿过隘口,在山林里扫落一地枯黄的叶子。 一转眼,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份,腊味已经熏制了有十来天了。 而其实,本地人的腊味,大多并不是熏制的,而是晾晒的。 这样的天气,正好是晾晒腊味的时节。 天气已经冷了起来,北风也不算很强劲,正合适晾晒腊味。 腊味,是本地人冬天的味道。 小梨老早就跟母亲商量好,跟九叔公以及六叔家,分别订了一头猪,三十只鸭子。 为什么要这么多的腊味?她跟母亲找的借口,是市里有熟人出高价,跟她下了两头猪、三十只鸭子的单子。 而事实上,她是打算收进种田空间的仓库里,留着日后慢慢吃。另外,也分出一部分,拿去送礼。 父亲的工作调动,她和弟弟妹妹转学的事情,肯定要欠不少人情。 柴木兰对长女很是信任,基本上不会反对她的提议。 又是一个艳阳天。 小梨吃过早饭,挑上水桶,行走在村里的鹅卵石小路上的时候,看到家家户户都在小院里摆弄长竹竿跟簸箕,就知道晾晒腊味的时候到了! 果不其然,挑了一担水回到家里,就见到了六叔家三岁的小堂弟。 “小梨姐姐,我爹说明天就杀猪,叫你们今天一定要准备好竹竿跟簸箕,要晾晒腊味了!” 竹竿跟簸箕,这两样东西,是晾晒腊肉的标配。 “好嘞,知道了,让六叔放心!”小梨手痒的揪了揪小堂弟的冲天辫,在小萝卜头控诉的目光注视下,又笑呵呵的往他的口袋里,塞了几粒大白兔奶糖,几粒水果硬糖。 小堂弟笑得合不拢嘴,奶声奶气的道:“谢谢小梨姐姐!小梨姐姐我喜欢你!” 小梨跟母亲进山砍了好几根竹子回来,换下已经用了两年的旧竹竿,用湿布抹干净,悬挂在了屋檐下。 她还跟着母亲学习编制簸箕,半天的功夫,母女二人各自编织好了一个簸箕。 柴木兰拿起女儿编织的小簸箕,惊讶的点头:“嗯,相当不错,小梨你很有学编织的天分啊!” “嗯,我也觉得是!娘,改天得空,您再教我编别的东西!”小梨学会一样新的手艺,很有成就感,兴致勃勃。 “好啊,你想学什么,娘都教给你!”柴木兰满口应下,女儿需要她,她比捡到金子都要高兴。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这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大晴天。 九叔公跟六叔家送到小梨家的猪肉跟鸭子,都是处理好了的,拿过来就可以直接腌制。 梨树坡的人制作腊味,追求的是天然的鲜美滋味,简单调味腌制后挂在通风处自然发酵,接下来就是等待大自然的成果。 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各种腊味色泽光润、味道醇厚。 油香四溢的腊肠、腊肉等,凝聚了自然、时间和人情的味道,一排排、一杆杆的挂满了一个个小院、屋檐,以及村里空地跟晒谷场,成为梨树坡冬日里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些美味佳肴,也是外出谋生计的游子们,一生中无比期待跟回味的,那舌尖上的乡愁。 柴木兰制作腊味,是个行家里手。小梨是个零基础的,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打下手。 “娘,你说的仔细一点,慢一点。等明年这个时候,这些活儿就交给我,您干些轻快的活儿就好了!” 制作、晾晒腊味,委实是个辛苦的活儿。 尤其是晾晒,一竹竿的腊味可重了,每天都要扛来扛去,可是实打实的苦活累活。 小梨决定从明年开始,一定从母亲的手里接过这个重担。 母亲的前半生,过得太辛苦了。在她没有回来的那一辈子,都不知道母亲的下半辈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今生今世,她重生回来,就是来报恩的! 她可怜又伟大的好母亲,她一定要带着她和家人,都过上平安喜乐的好日子! “好的呀,娘就等着享我闺女的福了!”柴木兰听了女儿的话,欢喜的很,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愉悦的笑意。 话虽如此,女儿心疼她,她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女儿一个人,吃这个苦受这个罪呢? 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都是相互的。只有双向奔赴的爱,才能打动人心,也才能长长久久。 母女二人都分明感受到了对方那真挚的情感,心里都暖呼呼的,这冬日里的寒风吹在脸上、身上,竟然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 这一天,晴转多云,风刮的有点大。 “娘,刮大风了,我去山里捡核桃!” 这样的天气,地上肯定会落一地,省了敲打的功夫。 “去吧,要注意安全!不要跑远了,快去快回!” 柴木兰其实是想要阻止的,然而也知道长女决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改变主意。 “晓得了!娘不用担心,如今我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呢!” 小梨说话间,已经带着背篓跟麻袋,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口。 来到人迹罕至的深山,根据记忆找到半山腰的核桃林,这里的风比山脚下强劲多了。 一阵风吹过,核桃纷纷落地,掉的到处都是。 小梨蹲下来,一边往背篓里捡,一边往储物袋里捡。 这一片核桃林,少说也有上千棵树,这地方除了她,应该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 她一个人捡呀捡呀捡,捡来捡去,就是捡不完。 刚捡完一棵树,还没有走开,大风一吹,又落了满地。 哎,核桃太多了,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捡累了,就到处逛逛,采采小蘑菇,挖挖药材,随手摘个酸甜可口的野果来吃。顺便,再打打山鸡野兔。 半下午的时候,北风呼呼的刮着,一阵强过一阵,天上乌云滚滚。 小梨连忙往山下赶,得赶紧回去,不然娘会担心的。 走出深山的时候,她遇到了巡山的六叔。 瘦高的六叔跟竹竿一样,被大风刮的东倒西歪,一会撞在树上,一会撞在沟坎上。 眨眼之间,额头上就多了一个不算轻的伤口。 眼看着,人又被风刮的飞了起来,往树冠上飞去。 “六叔!”小梨大惊失色,当即扔下背篓跟麻袋,飞身跃起想要去救人。 距离那么远,树又那么的高,也不知道,她是否能救下可怜的六叔? 第21章 人心换人心 不行!一定要把人给救下来! 这是她的六叔,跟父亲打小就兄弟情深,六叔对她这个半路找回来的侄女儿,也很是关心、维护。 她那可爱又机灵的,年仅三岁的小堂弟,也不能没有父亲!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估计也很难承受得住儿子英年早逝的打击!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刺激的她在瞬间激发了某种潜力,几个呼吸的功夫,就闪现在了六叔的身后。 然后,眼疾手快的将已经被树冠撞飞的六叔,伸手给及时的接住了。 随即一个利落的翻转,抱着六叔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六叔看了她一眼,就晕了过去。 小梨叹了一口气,把六叔放在草地上,喂他喝了两口自己水壶里的水。 这水是凉白开,加了一个碗底的灵泉水。 两口下去,六叔灰败的脸色,这才终于有了一点血色,呼吸也平稳多了。 不等他醒来,小梨就背起六叔,争分夺秒的下山了。 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一路飞奔到了村口,瓢泼大雨就紧跟着脚后跟落下,小梨连忙背着小叔,冲进了最近的一户人家。 “三叔公,下大雨了,来您家避一下雨!” 说话间,人已经冲进了小院,把六叔放在了堂屋门口屋檐下的竹椅上。 三叔公见状,满脸的担忧:“哎哎哎,快把你六叔背进堂屋去,把受伤的人放在屋檐下干嘛啊?快点啊,愣着干啥啊?雨都要落到你六叔的头上了!” 见小梨听话的去抱人,又转身大声吩咐自己的长子:“你也别愣着,不看人额头血呼啦的?还不快去请秦大夫过来!” 秦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外姓人,是当初从大城市里下放来的医生。十年前,遇上了有缘人,就在村里娶妻生子了。前几年可以回城了,他也不想回去,安心的在村里扎根了下来。 “哦,好的!爹,我这就去!”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连忙从墙上取下斗笠跟蓑衣穿戴好,就急忙一头扎进了漫天的雨幕之中。 很快,秦大夫就带着药箱,冒雨赶了过来。 他的妻子也一起来了,夫妻二人都满脸焦急,没有半点不耐烦,更没有半点埋怨。 一进屋,二话不说,就忙活开了。认真、细心的程度,就好像六叔是他们的亲人一样。 须知,六叔跟秦大夫的妻子,已经是出了五服的族人了。 小梨旁观许久,不禁若有所思。 看来,梨树坡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比她所了解到的,还要美好一点,是个值得外出谋生的游子们惦念的地方。 也难怪,可以下定决心背井离乡的村里人,数百年来为数并不多。基本上,都是考学出去的,出去做官或者当干部、工人。 又或者跟三伯父那样,通过熟人(女婿)的帮忙,可以找到一份收入不错,又比较安稳的工作的。 第二天下午,思虑良久,小梨跟母亲商量过后,就找到村支书跟九叔公,表示要给族里捐款。 “你这细妹子,还是个孩子呢,捐什么钱啊?咱们不要!”村支书先是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立刻连连摆手。 送上门的钱,也给咬牙拒绝了。尽管村里如今钱财紧缺,哪哪都需要钱。 “就是啊,你一个细妹子,给村里捐钱的事情,可轮不到你来!这是坏人给你的赔偿款吧?你自己好好留着!”九叔公也懵了好一会儿,这才清醒过来,也连忙数落她。 二人一致认为,她的钱肯定是葛家跟许家给她的赔偿款,这是她卖命(被拐)的钱,村里再穷也不能要! 小梨听明白了二人的意思,连忙解释:“那两家人并没有给我赔偿款,这是我进山采兰花、药材、野果、野菜,然后摆地摊挣的钱!” “没有给你赔偿款?那村里就更不能收你的钱了!采山货卖,能得几个钱啊?这么一卷钱,你肯定花了少说几年的时间,才能挣到的吧?赶紧收回去,我可不能要!” 村支书连忙把她放在桌上的钱,飞快的扔进了她的背篓里,就好像那一卷厚厚的钞票很烫手一样。 小梨有点哭笑不得,又十分的感动,想要帮助村里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了。 若是他们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收下,又或者贪心不足想要更多,说不定这钱她就一分都不给了! 所以啊,人心换人心。 “九叔公,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说实话了!”她凑近二人,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其实,我刚回来的时候在深山里挖到几株名贵的兰花,品相很不错。上次带去市里,在街上摆摊的时候运气好,遇上了一个超级喜欢兰花的港商,发了一笔小财!” “真的啊?山里的野花,也能挣钱?!”九叔公大吃一惊,满脸的不敢置信。 “真的,我爹娘都知道,不然我哪里来的钱啊?你们也知道,我家里穷的很,也没钱给我啊!”小梨双手一摊,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村支书倒是信了个七八分:“兰花值钱这事,我在乡里开会的时候,也听说过。不过,那得是名贵的兰花,山里一般的野兰花,并不值钱!” “嗯,支书伯伯说的很对!我上次一共带了二十株兰花去市里,真正值钱的也就只有三株。另外,还有两株值一点钱。一株卖了五十块钱;一株卖了一百五十块钱!” “哇!这么多,这还不算值钱啊?!”九叔公忍不住惊呼一声,按捺不住的追问:“剩下的,不是还有十多株么?那些值多少钱啊?” 那三株名贵的到底卖了多少钱,他连问一问的想法都没有。就是一门心思的想知道,不值钱的普通兰花,能卖上什么价钱? “是啊,山里不起眼的普通兰花,每株能卖个三五块么?”支书也很是期待,他的心思跟九叔公差不多,都是心思简单、没有什么贪念的人。 二人的细微表情变化,小梨都看在了眼里,可以判断出他们都没有什么歪心思,欣慰的笑了。 “剩下那些,十五株一共才卖了七十五块钱!”她虽然没有讲真话,但是也是善意的谎言,因为山里的普通兰花,每株应该就只能卖个五块这样。 二人的心思跟打算,她也猜到了八九分,可不能说大话误导他们。 或许,真的可以利用山里的资源,帮梨树坡的族人一把? 第22章 支书有点懵 “你说什么?普通的野花,当真能卖五块钱?” 九叔公喜出望外,忍不住高兴的手舞足蹈,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小梨子,你可真是咱们梨树坡的大福星啊!哈哈哈!” 孩子们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很危险的路段,必须大修一下了。 支书小心翼翼的问:“小梨啊,村里人如果挖兰花去卖,你能给指一下明路么?县里,是肯定卖不上价钱,也卖不了多少的。” 如今,村里见世面最多的、也能指望上的,估计就是小梨了。 这细妹子,可是打小在市里长大的。 饶是早有预料,小梨还是吃了一惊:“大伯,听你这意思,是准备发动村里人,长期去山里挖兰花卖了?” “是啊?不行么?”支书有点懵,不安的问。 小梨没好气的道:“如果村里人一窝蜂的去山里乱挖一气,并带动的十里八乡的人也去山里乱挖。那么,相信要不了多久,野生兰花在咱们这一带就要绝种了!” 支书再次被她说的有点懵,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小梨见他这样,说话的语气不禁就有点重:“大伯,如果一样植物绝种了,是会严重影响到当地的生态环境的!果真这样的话,咱们在后世子孙的眼里,那可就是罪人啊!” “不是,怎么就扯到罪人呢?”九叔公又惊慌又茫然。 小梨就耐心又严肃的,把生态环境的相关知识,给二人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了她的话,二人的心里汹涌澎湃,浪潮迭起。 “支书大伯,九叔公,古语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生态环境破坏了,或许不用等两代人,咱们梨树坡的人就吃不了大山给的福利了!” 小梨提高了声音,加重了语气:“这事,你们可要好好想一想,千万不能冲动!” 挖兰花没啥,可以挖!之前,她跟家里人,不就去挖了么? 可问题是,得有选择性的挖,适量的挖,万不可为了眼前利益,进行毁灭性的采挖! 更不能因为挖兰花,而搞得十里八乡的大山乱七八糟,到处是坑,满目苍夷! 种种可能带来的后果,她也都耐心的跟二人分析了一番。 支书痛苦的抱头蹲下,心里纠结不已。 小梨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件几乎要忘光了的事情。 小梨担心的这种情况,在他小的时候,二百多里外的大山里,就发生过一次! 据说,那是为了挖什么值钱的药材,把方圆几里的大山,都挖的到处坑坑洼洼。而那种药材,在那一带至今都极少有人看到过! 据说,那一带的大山,这几十年以来,常常发生泥石流、滑坡等自然灾害,几乎每次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九叔公也忍不住长叹:“哎,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出路,就又给堵死了。” 小梨的顾虑,还真的不是多余的。这条挣钱的路子,不适合走啊! 见二人这么纠结、这么沮丧的样子,小梨很是不忍。 思虑再三,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支书大伯,九叔公,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不说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最起码可以给勤快本分的人家,增加一点收入!” “有什么好办法?”二人异口同声,目光炯炯的看着小梨。 小梨略一沉思,就道:“就是我打算承包村里的一片山林,打造一个花卉种植基地,请村里人的去做工。一个月,保底收入十来块,你们觉得行不行啊?” “我看行,太行了!”支书激动之下,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容可掬的看着小梨:“十块不少了,不用出远门,在家门口就可以当工人,这等好事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九叔公也眉开眼笑,满脸激动:“你大伯在县里当工人,进厂子都二十个年头了,一个月才不过四十来块钱!这在家门口干活,每天都能回家,还可以挣十来块,就没有人会不乐意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明年开春,我会回来一趟,看看哪一片山林比较适合打造成花卉基地,就承包下来!” “好的呀,都听你的!”二人异口同声,从善如流。 对于这个可以给逆境中的族人,带来阳光和希望的细妹子,他们除了欣慰和激动,就是满满的感激。 “这里一共一千五百块钱,多了我也没有。这是我对家族的一片心意,你们不要推了!五百块钱,用来修缮祠堂;一千块钱,用来修路架桥!” 小梨把钱放在桌上,就快步离开了。 目送着她轻快的背影,二人感动的一塌糊涂,对这个年方十六的细妹子,油然而生了几分敬意。 又不约而同的,把她跟她的家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提高了好几个高度。 ****** 廖怀远收到长女的书信,看完之后,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之前,小梨给廖家村捐款的事情,一直让他有点不安。 虽然钱是小梨自己的,她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 但是,给分支的族人钱修缮祠堂,却不给梨树坡的族人钱修缮祠堂,自家往后在梨树坡估计就没法立足了。 给廖家村钱,那是无奈。因为不给这笔钱,承包荒山跟买宅基地的事情,村民大会就肯定没法通过! 然而梨树坡的人,估计能体谅自家的,应该只会占少数。 小梨想的这么周全,他是既欣慰又愧疚。 那钱是花一分就少一分,一下又拿出一千五百块来,这孩子的身上估计不剩什么钱了! 不行啊!他得加倍努力,发奋图强的同时,也得想办法挣点钱! ****** 在寒假来临之前,小梨借口卖腊味,去了两趟市里。 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带着腊味,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里。 她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修炼炼体术,顺便采集山货、野花、盆栽,甚至是去山涧里捡一些好看的石头,移栽一些野果树、药材、野菜进种植空间。 她在深山里,找到了一个很合适居住的山洞。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很干燥也还算干净,还有两个小小的通风口。 难得的是,洞口离地面有三米多的高度。 洞口还垂挂着一丛粗壮翠绿的藤蔓,将洞口遮挡的严严实实,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出入必须手动分开,就算是猛兽想要进入,都不太容易。 小梨很是满意,她砍了一些竹枝,扎了一个扫把,把山洞仔细的打扫了一遍。 又扯了细细的藤蔓,把洞口的藤蔓分两边给绑好挂了起来。让山洞可以形成对流,通风透气,也让暖暖的太阳光照进山洞里。 刚做好这一切,忽然听到一阵阵狼嚎声,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