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藏案》 2. 第 2 章 《画中藏案》全本免费阅读 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留下大大的窟窿,血液溅在墙壁之上。 “一刀致命,且无挣扎的迹象,熟人作案。”站在沈鸣珂身前的王振说道。 “大人,这里有一张画的碎片。”一个手下走上前来。 沈鸣珂将宣纸拿在手上,细摸此纸,察觉到这纸与一般宣纸不同。这类纸更厚,更为结实。仔细查看此看,令沈鸣珂大惊,“枯井梅娥图?” 不对!只是风格相似,所画也有所不同。 “头儿?你说什么呢?”一旁的王振听到沈鸣珂的低喃,问道。 “无事,去查查谁与他相识。” 一番排查下,他们锁定了灰衣男的同乡——陈明义。 陈明义被压下,苦苦哀道自己是冤枉的。 沈鸣珂将破碎的画纸展现在他的眼前,道:“你可知,这是否是他所作之画?” 那是父亲的画! 看到此画时,林雪瑾猛地一震,心脏似乎随之而止了,若不是旁边的桌子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恐怕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时,掌柜的上前说道: “这位陈明义公子是三日前到客栈的,刚来时便将食单中的菜名读错,想来不是能作出这样画的人。” 沈鸣珂脸色阴沉,冷言道,“还有呢?” 掌柜直起身,继续说着:“接上所言,这位公子在来到客栈后时常夜不归宿,身上的衣服三日未换,却常透露出香脂之味。想来是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又常夜游市井,迷上了赌博。” “而最近两人都发了笔财,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王振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低着的头扯起,怒道:“是也不是?” “是,但我真是冤枉的……”陈明义昂起头。 “那依你所言,钱财是从何处来的?” “是他!”陈明义指向灰衣男子尸体的方向。 林雪瑾稳住身躯,尽力将自己静下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暗想此时应该不会如此简单。 一个苦学备考的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况且,此人看起来就是常年饱受饥饿之人,虽说可能会为财,但不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再说,虽然已经过来许多年,他也不至于一点也不知道那幅画。看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今日他往院子内停留了那么久,以及突如其来的财确实也有些古怪。 “前几日他突然说找到了发财的路子,让我同他一起。我……我欠了赌坊许多银子,所以就答应了他。” “他只是让我给他带东西去西郊,但是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陈明义跪在地上,整张脸哭丧着,眼泪还不争气地流着。 “你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吗?”王振大怒。 沈鸣珂缓缓走近,眸中含着精芒,似是洞察一切,“但想必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交待吧?”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陈明义急忙点头,手指向人群中的一个男子。 “此人是两月前来到这里的,名为楚文清,”他指向一素衣男子,“有一日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轻手轻脚的从楼上下来,恰巧被我碰见。” “也是那日,明学,也就是他,”说着,他指向灰衣男的尸体方向,“他说发现了发财的机会,而那方法是他从楚文清那里偷听来的。”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只见楼梯边站着一男子。一身素衣,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异常锐利,一眼望去便知此人是位不简单的人物。 王振立刻派人将男子围起来。 楚文清朝王振看去,道:“我并不知道此事。” 见此,沈鸣珂只走近楚文清,“那你知道他们谈论了些什么吗?” “知道,”陈明义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刀回答,又着急道: “那日我听明学说,楚文清好像是在谈论汴州之事,有一人说自己是上面派来负责拿画之人,两人还对了暗号,还谈论到了报酬。那天明学在烟巷柳碰到我正在因为银子被赶出来,就与我说若感兴趣就可以找他,与他一起发财。” 听了陈明义的话,被围着的男子丝毫不慌,面色沉着:“空口无凭,证据何在?” 陈明义一愣,继而面目狰狞,大声反驳:“你休要狡辩!” “呵,”男子冷笑,“你有亲眼看到是我吗?” 他抬眼扫视众人,声音不及不徐。 “我也不过是个赶考的文人罢了,你们这般栽赃诬陷?”他嘲弄道,“难不成,你们都是些没脑子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面带尴尬。 “看来,只有证据确凿你才能死心了。”沈鸣珂摇了摇头,无奈道,“想来,你的房中还留有证据,一搜便知道了。” 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转瞬道:“请便!” 一番搜查后,并无所获。见此,王振立刻挟着男子同沈鸣珂上楼。 见此,林雪瑾紧跟上去,人群中也有几人跟着上去,剩下之人也想上去一探究,却不料人太多被拦了下来。 房屋被翻得乱糟糟的,桌椅碎片横飞,床板也被掀翻,床垫掉落在地。房间内满目疮痍。 沈鸣珂走到床尾坐下,看着地上的狼藉,叹气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何必呢?还不如早些招了,白白浪费大伙儿的时间。” 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本本掉落的书,仔细翻阅。 男子见此,脸色大变,血色尽失。 “找到了!”沈鸣珂有些戏虐道,“为什么总是爱藏在书中啊?这种把戏不是很容易被拆穿吗?” 男子大惊,立刻试图抢夺。 王振眼疾手快,立刻将他制服。将沈鸣珂递向他的书放在手上,仔细查看。 “你还要狡辩?” 见此,男子咬牙道:“这也并非能证明是我的!” 见他死活不认,王振勃然大怒,将他带下楼:“看来,你是要尝尝皮肉之苦了。” 沈鸣珂知道此事绝非这样简单,眼前的楚文清并非习武之人,而凶手手法利落;况且,此事竟然涉及到了多年前的灭门惨案。 凶手既然留下此线索,必然还有后招。此时也必须先撤离这里,以免打草惊蛇,而且宵禁时间也快要到了。 “先回大理寺。”沈鸣珂命令道。 他转过 3. 第 3 章 《画中藏案》全本免费阅读 回到大理寺的沈鸣珂站立在大堂内,拿起前几日突然出现的画册,思绪渐远。 永庆三年,新帝登基,改元容辉,寓揽天下之才,筑国美好前景。 大兴办学,扩国学规模;又,改科制,鼓励天下怀才者皆入庙宇。无论皇亲贵胄,平民百姓,皆可以才入仕。 是岁,积极倡导节俭政策、减奢靡,消减宫廷用度。为节开支,合并州县,减轻税收。 然反对之声肆起,导致了朝廷内乱,新帝压不住朝中元老,只得蛰伏欲待机会。 而这些画上之人,皆是那些反对改革之人。渐渐的,民间涌起画评之风,揭露着腐败的官员。 沈鸣珂不禁想起了好友以及两人追查之事。 那是仲春时节,杏花开放。 好友崔景准备调离京城前往汴州任职,特邀沈鸣珂赴饯别之行。 两人师承一人,过往甚密,常为看法不同而争吵不休,行事风格却颇为相似,师常称二人默契非常。 未时四刻,两人聚于酒肆,痛饮杯酒。今日离别,天长地远,二人却相对无言。 “今日离别,不知何日再见,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崔景举杯,面露颓色,抚摸着从窗户伸入的杏花枝。 见他那模样,沈鸣珂并无伤感,啜一口温酒道:“你此行而去,并非流言之事那么简单吧?” 前些日子,不知怎地,陛下改革不正的谣言在汴州肆起。 见他如此反应,崔景摇了摇头:“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啊,无趣,无趣啊……” “弹劾之事未果,你岂会甘愿弃之而去?”他又补充道。 所谓弹劾之事,始于孟春。 一日,上京传入消息,称一人不日将赶往京城;称汴州少女失踪之事乃是阴谋,罪魁之首尚藏于暗中;林家别灭之事也亦有苦衷,预告谋于陛下,平林家之案,也希望解救那些失踪的女子。 此言一出,朝廷百官顿感震惊。同时,四面八方的势力皆派人密切观察,为财、为权、为笑话之人皆有。 起初以为是谣言罢了,直至朝廷有官员密查此事,才知此事确为实。 在收到命令时,沈鸣珂即刻动身,密切关注入京之人。 然几日过后,皆无结果。 就在此时,一名为“答百客”的诗人写文章发布在城内,文道: “吾有一佳人,失之财狼,不见踪影。恐其凶猛,皆失其法。春日之寒,莫过吾心,寒风萧瑟,犹如冰刀刺骨,寒透心肺;春日之暖,莫过上京,百花竞放,犹如火炉炙烤,心如暖阳。佳人之事不解,心如死灰……” 此文一出,便在京城引发轩然大波,众说纷纭,各种传闻纷至沓来,人们开始去寻所谓的“答百客”。 然而,无论如何,此人毫无线索。有大胆之人猜出端倪,暗中揣测此人出自京城乃是重官,但最终所有推测皆无实证。 如此,众人只得暂且按捺下疑惑,继续等待,静观其变…… 转机于一夜出现,沈鸣珂前往老师之所,欲寻求帮助。温太傅无言,只是递给他一支箭,上有纸条言:“明日戌时,还望城外破庙见,有事相告,此事关系重大,望公相助。” 他看完纸条,“这……” 思忖片刻,便言:“这字迹好生熟悉?” “你啊,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案子吗?”温太傅拨弄着手中的花,“早该放下了,林家之事已是过往,你何必……” 他销毁纸条,“老师,他也曾是我的恩师,”哽咽着,又道:“您也觉得那灭族之案是意外?”不等回答,他告别老师,匆忙赶往家中。 —— 夜晚,天飘细雨,寒气袭来,破败的寺庙阴气森森,阴风阵阵。 沈鸣珂一入寺庙,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在下乃是温太傅之人,名唤沈鸣珂。今日观得纸条内容,特来此处,还望一见。” 就在此时,一身影从佛像后面走出,身材高挑,从身影也能看出是位仪态极好之人。 “敢问你……你是?” 听见沈鸣珂向前脚步声,那人微微颔首,便言:“自报家门便算了,我不过为财而来,替人办事罢了。”像是故意伪装了一般,发出的声音浑厚却难掩温润。 那道身影继续道:“见就不必了,明日会有一人从南郊而来,或是商人、或是乞丐。若你能寻到他,让他与温太傅相见,他便将所有告知,届时还望护他安危。” 说罢,边吟着一首诗边消失在佛像后面。 沈鸣珂赶紧上前,却见后面已空无一人。在检查此处并无机关后,才转身离开寺庙。 改革早已引部分朝廷官员不满,利益被夺,便言浮于表面的改革不过是走马观花,皆持反对意见。反对无果后,暗地之下相相勾结,越演愈烈,朝廷风云涌动。 改革之举落实,激烈的反对声也便成了暗下的争斗,这样的场景沈鸣珂是想过的。 天空还飘着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衫,没有带伞只得一路狂奔,很快雨便沁透肌肤。犹如这动荡不安的局势,雨点小,却阴冷透骨。 然而此事并不顺利。 霞光满天时,沈鸣珂带着几位手下赶到南郊部署,却未见任何疑似南关而来之人。 逐一排查之后,也一无所获。 他抬头望向天空,此时云卷云舒,但却遮住了倾斜而下的阳光。 直至黄昏时刻。 风平浪静,城中仍没有太大的动作,那些暗中潜伏的人也未撤去。 看来他们也没有得到想要的,沈鸣珂想。 突然,他想到了庙里那人离去时所作的诗: 禅房掩竹翠,寻幽步未归。 钟声传远路,佛光映心扉。 当时他心思全在他所说的话上,还自以为是那人随口一吟,今想来,应是暗藏玄机。 然那座破庙建于林中,并未种有翠竹;那日他也观察过,那庙很小,原应不过是个烧香之地,并未有钟。 若是按照他所吟之诗,又想告密者从南郊而来,满足条件的只有南郊那座庙。 果不其然,待沈鸣珂赶到南郊城外的庙中,仔细搜查后,果真在佛像底下寻得一张名单与手书。 他将尸体之事与名单上报,经近七日,名单之上的人才暗中核实完毕。 不日,大理寺便奉旨出动。然而所又涉及之人皆是底层一部分,背后之人的线索毫无。 “或许我们可以以一人诱他背后之人。”在抓捕将近结束后,沈鸣珂提议。 他同崔景负责此案,然事情还未结束,他便将调离京城。 “已然二月末尾,此事仍无线索,令人担忧。 6. 第 6 章 《画中藏案》全本免费阅读 还未等他看清林雪瑾手中的东西时,只见她已经走向了河边。 三月的天气还未退去寒气,即使此时的阳光仍旧能够让人感受到温暖。但当风一阵阵吹过时,还能感受到冷气。 冰凉的河水有些刺骨,冷得林雪瑾不禁打了个寒颤。待她将手中泥乎乎的东西在河中冲洗干净后,那翠玉终于像是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这……”王振瞧着林雪瑾手中玉佩,摸不着头脑。因前面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好,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挠了挠头走到了沈鸣珂旁边。 玉佩纹路十分细腻,质地坚实,色彩也十分稀有。在光下时会散出淡淡的绿光,清透无暇。虽只是块残玉,价值也应该不菲。 “这种材质的玉京城很少见,这大抵是产自汴州。”沈鸣珂将林雪瑾递予自己手中的半截玉佩放在手中,仔细查看。片刻,又继续道: “这人已经死了许久,这尸体也没有移动的迹象。若是说从河中冲上来地上也应该是有痕迹的。” 说着,他向王振招了招手,“你先回去,先盯着那陈明义。今日想来,那日之事他应该并未将事情交代干净。” “是!” 听见此话的顾棠此时并未言语,与沈鸣珂相视一眼后,只是招来了几个站在边上的衙役。那几人见顾棠招呼的动作,犹豫一番后才便匆匆跑上前来两人。 为首的那位衙役看起来年纪不小,脸上的皱纹明眼可见,肤色黝黑,是常年在阳光下形成的。而另一个年纪倒是要小些,静静地站在一旁。 一上来,他便朝顾棠行礼,“顾大人有何吩咐?” “那李阿公现在何处?”他询问道眼前的两人。 两衙役突然陷入了沉默,在今日接到李阿公的告知时,原本前来的并非是他们几人。 但是县令此时并不在县衙,而这位顾大人便入了县衙,带人来到这里。于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赶来。 虽知道是应该将李阿公一同带来,但毕竟他们都与他相识,想着并无大碍,所以便他送回了家中。 见两人脸色苍白,仿佛如临大敌的样子,顾棠放缓了语气:“想来他是在家中,可否带个路” “不过,昨日雨那样大,那位李阿公今日为何就匆忙上山砍柴?”这时,心中怀有疑惑的林雪瑾还是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问出。 那衙役听了林雪瑾的询问后,朝她看来,“他啊,他原本是县衙中保管案籍的,但前些年因为伤了双腿,于是便辞了这活儿。每日上山砍柴是他劳作日常,日日都是如此的。” 察觉到自己言语有些不妥后,又想起还未回答顾棠的询问,于是便又向眼前的顾棠行了礼,道:“他的住所离这里并不远,大人请跟我来。” 衙役口中所说的李阿公是位头发已经花白,但看起来却十分健朗之人。 若不是因为那头花白的发以及一高一低的腿,看起来倒比青年男子有力。 几人刚赶到那李阿公家时,远远便听斧头劈开木材的声音。越走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伴随着林中的鸟叫声,茂密的竹子开始显现在眼前。 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的排在两旁,从此处远远望去,就能看着坐落在竹林中的小屋。 一圈圈的竹子筑成了篱笆,将屋子包围在里面。慢慢地,便能看到正弯着腰劈柴的李阿公。 “李阿公?李阿公!”两衙役疾步走上前去,站在篱笆外朝里面喊着。 喊了几声之后,李阿公才听到有人在叫唤他。他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来。 “是你们两个小子啊,”但看到两人身后的人时,脸色怼起的笑容慢慢放下,“原是家中来客了啊,失敬失敬!”他连忙打开们,让几人入内。 院中的角落种满了鲜花,一张破旧的桌子在风吹雨打之下显得发黑,摆放在花旁。而桌下,是一些被划开的竹条。 “听闻今日河边之事是老先生报的案,所以想寻你问些问题,还望不会打扰到您。”沈鸣珂上前一步,朝他拱手行礼。 停了这番话后,李阿公淡去的笑容重新浮现,“原来是这件事。”他说着,边从旁边搬来椅子,“各位大人请坐。” 几人坐下后不后,李阿公又从屋内取出茶具,位几人泡上了热腾腾的茶水。 待几人坐定后,李阿公才开始讲述起来,“其实今日晨曦微露之时,我便准备去山上砍些柴火。” 李阿公又叹息了一句,继续道:“昨日天气阴沉,又下着雨,原本要砍去买的柴火已经不够,但我也只得待在了家中。” “今日刚刚出门,就看见了河岸边有些不对劲,我走上前去时,就看见了那白骨。” “那,可有看见其他人?”沈鸣珂握了握手中的杯子,抬眸望向李阿公。 他向来多疑,今日他观察过,那尸骨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虽说昨日确实有雨,河水涨潮冲入尸骨倒也说得通,但今日那尸骨摆放的位置以及那翠玉,很难不让人怀疑。 沈鸣珂的话像是点醒了李阿公一般,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对对对,若是大人不说,我差点就忘了。”他语气有些急切,“今日到那里时,我发现地上还有些脚印,想来有人比我先到过那里。” 说着,又急忙补充道:“而且那脚印看起来不止一人,今日我匆忙去报案,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的林雪瑾丝毫插不进话,手肘靠在桌上,托着腮,打量着屋子四周的环境。 这时,一旁的顾棠转头问道沈鸣珂,“沈大人如何看?” “除了那玉佩,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已经是多年前死的人,如今确又突然出现,而且身份也并不能确定。虽说有些蹊跷,但……” 一旁的衙役突然插嘴道,他沉浸在自己想法之中,并未发现几人投来的目光。 忽然,他灵光一现,猛地将受拍打在桌上,站起身来。“不会是……” 话还未说出来,他突然察觉到几人的目光,于是停住了呼之欲出的话。 “无碍,说说看。”沈鸣珂并未计较。 那衙役吞了吞口水,为了壮胆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伙伴,示意他起身。 另一衙役也很识谱,站起了身,道:“若是说了, 7. 第 7 章 《画中藏案》全本免费阅读 眼下,几人前往衙内。 从河边直走几里,方能看见人影。慢慢地,人越来越多。 色彩鲜明的服装,颜色艳丽的衣裙,穿在行人身上。她们有的结伴而行,有的独自一人,在街上穿梭着。 摊贩整齐摆放在街的两侧,各种各样的奇异物品在摊主手中摇晃。嘈杂的吆喝声为熙熙攘攘的大街谱着动人的音乐。 两衙役走在前面,在拥挤的人流中为后方的几人开路。 才进衙内,几人就冲着管理案宗的库房而去。 可经过几番查找,并未发现有关唐府人员失踪的记载,更没有多年前女子殒命的记录。 林雪瑾也趁着查这件案宗的事情,翻阅着多年林家别灭的记录。虽说她也知就算查到了,也可能只是将这些罪证归于盗匪,但她仍想看看是否会有线索。 不出她所料,那案宗上只简单几字“横匪猖狂,林家被灭。悉数珍宝,一缴而空。上下百口人,无一活口……” 见此,林雪瑾眼眶微红。还未到等她缓过来,就发现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沈大人?”她仰头看向身边之人。 光洁白皙的下巴上是亮泽晶莹的嘴唇,几丝头发散落在脸颊旁。抬眸间便能见他高挺的鼻梁,深邃而又犀利的眼睛。 林雪瑾垂下眼眸,将目光放在他银白色绸缎衣服上。 想着,今日他这打扮,倒真真像是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 “林姑娘?可否将手中之物借沈某瞧瞧?” 林雪瑾愣了一下,将手中的案宗递给他。 动作有些急促,当两只手接触到时,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在了一起。 沈鸣珂猛地将手收回,案宗掉落在地上。 声响惊动了还在四处寻找其他线索的顾棠几人,他们都被响声吸引,将目光移到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顾棠问道。 沈鸣珂急忙弯下腰,想要将地上的案宗捡起来。还未等他弯下腰去,背部就又撞到了身后的书架。 眼看架子上的书就要掉落在他的头上,林雪瑾伸出了手,将掉落的书稳稳地接在手中。 “你没事吧?” 看着林雪瑾脸上的关切,沈鸣珂瞬间感受到了脸上的热意。 这库房也太热了吧! 他自顾地想着。随即直起腰,道:“无事,多谢姑娘。” 林雪瑾再次垂下眼眸,放在他紧紧握住案宗不停收紧的手。犹豫一番后,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再揉,就要破了。”说着,指了指他放在身侧的手。 “啊?”他楞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手中的案宗递向林雪瑾。 “你还没看呢?”林雪瑾忍住笑意。 她实在是没想到那位传说中中不近人情、断案毒辣的人竟也有这番可爱的行径。 可当眸子停留在他身侧的配剑,脸上原本露出的隐隐笑意顿然消失。 这才几时的相处,她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简直是抬天真了。 沈鸣珂原本的热意慢慢消失,他将手中的案宗放回架子上,随后便走向了顾棠的方向。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顾棠打趣道。 听到这话,沈鸣珂伸手摸了摸脸。又有些尴尬地将手垂下,道:“许是屋子太热的缘故吧。” “有什么收获吗?” “并未。” 顾棠摇了摇头,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与此并无干系,他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世道,死的人太多了,你若是一个个的查,不知要查到何年何月。” 沈鸣珂有些震惊的看向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好友,眼神有些诧异。他们虽说在年龄上确有差距,可当初亦是因共同志向而结为好友。如今,他越发看不懂他了。 “顾兄何处此言,既然遇到了,自然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哈哈哈哈……”顾棠扶额大笑,“你还是当初那样,”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并非是要你不追查此事,皱着那眉头作何?” 又叹息道:“你改知道,汴州那件是还未解决,如今朝廷还争论不休。如今之际,是该加快进程了,这件事情就交由我来查吧。” 听见这话,沈鸣珂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停留在隔两人不远处的林雪瑾自然也将此话听入了耳里。 “林姑娘。” 顾见棠对自己行礼,林雪瑾也以礼相回。 两人还未说上话,就听见衙役传来的喊声,“大人,这里有线索了!” 三人相视一眼,便朝着那两衙役所在之处去。 林雪瑾站在几人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遮住。她移动位置,准备看看此事落在沈鸣珂手中的案卷。 奈何他太高了,她只从沈鸣珂脸上的表情看出此事应该是有些棘手。 正当她准备询问时,只见顾棠走近了沈鸣珂,拿过他手中的东西,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还是先将魏明学那案子解决了。那案子可不比这件事,相信我。” 林雪瑾知道顾棠所说案件,心想,看来他黑衣人所言确有道理。 “林姑娘,不知可否随沈某走一趟?” 一直在等待看沈鸣珂会如何回答顾棠的林雪瑾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想看她携带的画。 虽不知他为何对父亲的画感兴趣,但若是能借沈鸣珂之手将事情查清楚,也是件好事,她心想着。 “当然可以,尽听沈大人吩咐。” 不知不觉,黄昏以至。 大片大片的彩云将天空染得向五彩斑斓的画布,余晖洒在摆满扇子的摊子上、升腾的热气上、华丽的衣裳上,整个世界美妙无比。 几人就此分别。 并排着走在街上的林雪瑾与沈鸣珂一路无话。 “你……” “你……” 这该死的、突如其来的默契,林雪瑾在心中吐槽。 “林姑娘先说。” “我是想问,离大理寺还有多远?” “其实倒也不必去大理寺,不是吗?这找个无人的地方便可看。再说,这画又不是见不得人。” 林雪瑾一口气说完,随后将目光转向身侧的沈鸣珂。 “林姑娘当真不知?” 他微微凑近,低下头。投来的目光寒冷如斯,让林雪瑾轻轻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