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 1. 雄主?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宇宙边陲703星系的混乱战场上,一艘银色飞船在周遭各种光能枪与无数星际尘埃之中以惊人的速度急行穿梭。 此时,在飞船之后紧跟着一只固定了锁位的光能炮,紧追不放。 在这种空旷之地被光能炮锁定,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避无可避。 于寒紧抓着飞船操控杆,一双黑眸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操纵着飞船迅速躲避着身后那枚不知哪来的光能追踪炮! 当光能炮炸碎无数陨石与碎屑越逼越近,于寒松开控制器,解开安全束缚,全身的肌肉绷紧,无数强大精神力倾泻而出,如同光芒铺成的巨网,笼罩住整个飞船后翼! 随着精神力凝成的网越铺越广,在这阴暗弥漫的宇宙战场中发出璀璨耀眼的光,缠绕拖住光能炮的瞬间,于寒戴上氧气设备,拉开舱门朝着无尽的黑暗纵身一跃! 下一秒,一阵刺目的白光后,空间几乎扭曲,飞船被炸毁了一大半,冒着滚滚浓烟,失衡的朝着未知方向冲坠…… 【滴——滴——】 当于寒醒来时,肩胛剧痛,鼻端灌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些心率监控仪之类的东西在轻响着。 睁开眼那一瞬,整个世界仿佛覆盖了一层白膜,眼睛眨巴了好久,才看清自己是在某个小破医院的病房之中。 医院?病房? 没死! “哈哈哈!”于寒嘭的一下坐起来,即使眼睛被剧烈的爆炸光灼伤到暂时还看不太清,但大难不死的兴奋却还是让他猛地笑了几声,挥拳耶耶。 咚! 拳头向下砸时准确的砸到了什么东西。 于寒手停滞在半空,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一个明显身后有两个翅翼的人影跪在床边,手扶着脑袋,抬眸诧异的瞬间又迅速低下头。 什么……东西? 他眯了眯眼,贴近了仔细看才看清楚……这是个‘男人’。 ‘男人’有着一头银色短发,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沾满血痂与灰尘,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而在他背上,还有一对非常明显的薄膜翅翼,翼膜上覆盖着一层细密而光滑的黑色鳞片,随着灯光和他的呼吸而微微闪耀着异彩纷呈的光芒,看在此时眼神不大好的于先生眼中,波光粼粼如梦似幻的。 看到他头顶两根天线般的银色触角在动来动去,于寒才明白。 这好像是703星系的虫族。 “抱歉啊虫虫!捶你一拳。” 于寒下意识明白可能是这只虫救了自己,立刻对自己刚才的二货行为表示歉意,笑着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 此时,这只虫面对着刚才贴自己无比近,仿佛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自己每一处的于寒,肢体有些浅淡的惊慌僵硬,怯怯抬眸,看着他伸出的手,一动不动。 这只虫有着绿翡翠般的眸色,浓密的白色羽睫,在反复确认于寒没有把手收回去,不知心里想了什么,颤抖着手腕小心翼翼的爬到他身边,细瘦的脖子往前送了送,将一块带着环扣的小东西送到了他手边……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请……雄主责罚。”十分沙哑的嗓音,和于寒这个病号也差不了多少。 “啊?” 于寒有点懵,也是又一次眯眼打量才发现,这只虫虫手脚上都佩戴有类似定位联络器般的能源夹,颈部还有个嵌入式的东西闪着红灯,因为距离够近,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撑开血肉的锋利锯齿,以及颈部边缘被剐蹭出的斑斑青紫。 是只虫奴啊? 来之前于寒看过资料,703星系内的虫族与大多数爬行类人与鸟类人相似,雌雄在外貌上都没有太大差别,区别只在于体型与能力。 这里的雌虫身体强壮且精神力强,但由于各种原因常常精神紊乱,通常需要具有安抚能力的雄性配偶对其进行精神疏导及与性相关的安慰,否则将会出现崩溃以及精神错乱的症状,故而雄虫具有话语权,雌虫则相对没有地位。 由于虫族雌多雄少的特性,他们采取一夫多妻婚姻制。 雄主这个词,意义基本等于丈夫,不过稀缺又具有掌控力的雄性在婚姻中几乎有着对雌性配偶生死打杀的权利,对配偶精神以及身体的毁坏与折磨更是屡见不鲜,可见,雄主的意义,是绝大于普通丈夫意义的。 很纳闷儿这个称呼的于寒没有回答,倒是虫虫见雄主半天没动,有些疑惑的微微睁开眼。 虫族的眼瞳,因为兽态存在基本都非常漂亮。眼前这只虫更是,他的瞳仁很大,外层一圈为感光调节而存在的金线围绕着雾绿色的虹膜梦幻般绚丽,瞳孔深黑,睫毛也长,像小动物般毛茸茸的。 不得不说,这双漂亮的眼,惊了于寒一瞬。 几乎发黄的记忆之中,也有这么一双雾绿色的眼眸灼热的注视着他,不同之处是,那眼神桀骜肆意,完全没有眼前虫这么恭敬谨慎。 而看到雄主正在直视着自己,虫吓得内部深黑瞳孔都紧缩了一下,慌忙收拢腿与臂,以更小心的姿态趴伏下去,头低垂到几乎紧贴着地面保持谨慎的道歉。 “对不起雄主。” “雄主。”又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于寒饶有趣味的抬手碰了一下他细瘦肩膀上垂下来的染血碎衣:“你在叫谁?” 身为C宇宙帝国最高执政官,于寒其实很少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说出口的话也像是温和的挑逗。 不过这只虫的眼睛确实漂亮,看起来又乖,让他不自觉的软下语气。 “你知道我是谁,边缘虫族的地位你应该很清楚,有几只能和人类结婚的?我哥是娶了只虫回家,但这并不代表我也会娶一只虫回家,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主人呢?让他来见我。” 醒过来就在这,于寒之前以为是这只虫碰巧救了自己,现在看来也可能是他主人。 在星际战场上遭遇追踪炮弹后被活着救回来的几率有多大呢? 显然,如果是知道他真实身份,有什么目的一直跟着他,碰巧救了他,才比较可信。 最可能的就是他大哥派人暗中保护他,大哥又娶了只虫,现在结婚多年难免痒痒,有几个虫奴在外面也有可能,所以暗地里提点提点。 然而,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提示词,虫虫却完全没有相关反应,好一会儿才又一次迷茫的抬起眼,用那双略显梦幻的翡翠眼盯着于寒,眼中写满了——没听懂。 但他知道自己该给些回应,便用瘀痕斑斑的手倒了杯水,恭敬送到于寒眼前:“雄主……请您,喝水。” 看着这虫的一身伤痕血迹,摇摇欲坠还傻傻端着杯子敬酒般的等着,于寒默认他可能是被他主人教傻了,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打算联系帝星直接申请返航。 结果手抬起来才惊奇的发现,不仅光脑腕表没了,连手臂上嵌在肉里的半植入通讯设备也没了,只剩三个小洞。 “嗯?”就算是抢救也不至于拆他的联络设备吧?于寒诧异的看向地上跪着的虫:“我的东西呢?” “东西……”虫也被问懵,但他很快低下头,从床底下捞出一个褐色大兜兜,小心的放在他面前。 好像上古时代的褐色麻布包一般破旧,于寒略有嫌弃的打开,本以为里面会放着自己的通讯器,却没想到,里面是麻将,棋牌,骰子,筹码……还有两张高级赛马券。 “嗯???”再一次的懵逼,看着包里那些赌博用具,于寒呆滞几秒,忍不住捏着一张六饼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你要和我打个八圈?” 虫虫可能也不知道什么是打八圈,正手足无措,病房外却忽然传来一些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两只同样有小翅膀的虫族扛着铁棒推门进来。 由于距离太远,于寒还是看不太清,朦胧中只能看到是两个一米七多点,有着金发和灰发穿着黑皮衣的男孩,挥舞着棒子类的东西嚣张进门。 有种……金毛与哈士奇迎面而来的即视感。 按这种身段看起来,应该是……两只雄虫? 这两只虫进门后环顾四周,看到病房中并没有其它人在,目光很快落在了于寒身上。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这么快就能坐起来了!”金毛雄虫语气嘲讽的晃到于寒病床前,看到一直死守在他旁边的雌虫,眉头皱了皱,突然抬腿一脚把他踹开:“闪开点!碍事的东西!不知道自己有多臭吗?” 雌虫又一次被踹翻在地,由于他颈部嵌着倒钩的东西,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过于剧烈,细丝般 2. 虫奴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在于寒看来,这只虫奴伤痕累累满身是血,再被精神力能克制他的雄虫给揍一顿,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再说本身讨债这事也和他无关,所以砸于寒自己的话,倒是并不在意,甚至还计划着被打后当场倒地,等日后以袭击帝星执政官为罪名直接逮捕这两只在人类眼中同样属于低贱一类的‘尊贵雄虫’,然后杀他全家。 可这在对方看来,却是十足的嘲讽。 “这么说可就是你主动挑衅了!”金毛眸中冒火,似乎决定给他个教训,手中的精神力逐渐凝聚棍身,对准正握住自己铁棍的于寒用力狠砸过去! 没想到身边的虫奴看到这一幕,却猛地站起身! 跪着修长细瘦的一只虫,站起来乌云似得一大团挡在于寒身前,吓得他心一颤。 咔嚓一声,铁制的空心棍当腰截断,虫奴的肩膀也垮下来一块……被砸的捂着肩头发出一声闷哼。 【嗡——】医院的监测系统发现病房中有受伤迹象,立刻发出警鸣。 两只雄虫略显慌张的看了看外面一大群看热闹的医护虫们,眯着眼丢下一句:“你等着!”便丢下折断的棍棒立刻逃离。 虫奴则在对方离开后,又一次屈膝垂眸跪回原位……手臂看起来,完全不能用力。 于寒垂眸看着他,不太理解。 这是犟,还是奴性就这么好? “你叫,安德烈?”刚才那两只雄虫似乎提过他的名字,于长官难得屈膝,蹲在这只跪着的虫身前,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要紧吗?” 由于外力导致的脱臼,被触碰时会加重剧烈疼痛,此刻虫奴满身冷汗像是润了一层光,面上却没什么反应,只平静的表示。 “是从前的战斗旧伤,习惯性脱臼,不影响生育,雄主。” 不影响……生育? 定案了,他不是犟,他就是奴性好。 差点被这种旧时代浓浓窒息感给噎死,于寒半晌没说出话来。 此时,一个穿蓝色长褂手端医疗用具托盘的医生虫慢慢进门,试探着问:“请问……需不需要帮助?” “需要。”于寒指了指地上的虫奴,顺势坐回床上:“看看他的肩膀。” “好的。”医生很快蹲在安德烈面前摸索几下进行检查,低声:“和你说了不要再逞强,再脱臼,你这只手就不能要了。” 随后,手掌以巧劲捏住他的胳膊,咔嚓一声,用力顶了回去。 于寒看着那医生在使劲的同时,衣服碰巧掀起一角,露出腰上一截红绳,像是被捆绑着的模样,饶有兴致的多撇了几眼,顺便问。 “他之前也有过脱臼?” “是的。”医生恭敬的垂眸回答:“从您入院起,您家的三位雌侍就知道有讨债的在这,不敢过来照顾您,都是让这只雌奴过来,他陪床这几天时不时挨顿揍,我是您的主治医师,顺手为他治疗过几次。” 雌侍?雌奴? “他的身体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了。”医生见于寒没说话,许是同为雌虫的怜悯心,更也许是救死扶伤的职业,让他忍不住再为这只虫奴说句公道话,低声恳求着:“请您宽宽心,别对他刚才无心影射您不能生育的事……认真。” 不能生育。 于寒的小心脏又一次被嘭的一声击中,不能理解自己这是什么狗运气。 说运气差吧,星际战场上遭难都被及时救走,没酿成更惨痛的后果。 说运气好吧,却变成一只没精神力,没生育力,还烂赌的废物雄虫。 想着,于寒看向玻璃窗倒影中的自己……还真和刚才讨债虫手里拿的借据单上那只虫一模一样。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都会立马往一些穿越桥段上想。 不过于寒确认自己不是穿越,他刚才低头看手臂的时候,手臂上有三个伤口孔,是他的上臂植入式通讯仪被暴力扯掉的痕迹。 所以就算穿,也是身穿,生育能力什么的还是该有的都能有,不可能变没。 幸好幸好。 听着医生为自己求情,安德烈眼神变了几分,之前是怯懦,是木讷。现在则多了几分悲凉厌世之色,翡翠般暗绿的眼眸直勾勾的瞅着地面,不开心。 于先生虽不理解虫族的想法,却知道自己眼下除了继续扮演纳维尔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蓝天,白云,绿树,氧气。 大部分的类人生物都喜欢在这种条件下生活,所以这样的环境,他暂时生存一阵调整状态也没什么。便又坐回床上,笑看向那只虫奴,招手。 “安德烈,过来。” 虫奴被叫了名字,微微一怔,眼神茫然了一阵,屈膝跪下。 “叫你过来。”于寒又重复一遍,漆黑的眸多了几分诡异的压迫感,抬手:“我不再说第三遍,过来。” 虫奴这才恍惚明白雄主真是在叫自己,又一次谨慎的膝行至床前,将脖颈上的项圈送到雄主手边:“抱歉……雄主。” 看来,之前雄虫是这样惩罚他的?那细瘦见骨的脖颈密密麻麻都是刺口,不听话就扯一扯也很有可能。 可惜于寒并不是要罚他。 只轻轻的摸了下项圈,引导他贴近自己,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瞳。 虽然大部分虫族的眼睛都很漂亮,眼瞳占比较大,内部晶莹剔透,但他的眼睛是于寒喜欢的墨绿色,有种美到心坎里的勾魂感,想多看几眼。 只可惜,仔细观察下来,美感却并不如远观的好,眼睑周围血丝很多,像是许久没睡好。头发更是发油打结,不知道多久没被允许洗澡清理,身上的血痂全都粘在一起,新伤旧伤大大小小无数,腿上还有一块伤口正在随着动作一小股一小股的渗血。 按常理,虫族的雌虫,多半都是婚前履行社会义务,婚后被困于家庭生育幼崽,这只虫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几岁。 “你以前,是军雌?” “……是。”安德烈垂眸点头:“现在是您的奴隶,是您的狗。” 显然是被教育过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于寒忍不住又问:“什么原因给我当了奴隶?说一遍。” “是……” 虫奴欲言又止,银白睫毛低垂,眸光闪闪躲避的模样,在于寒看来倒是极美。 颈边的倒刺项圈又一次被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慌乱的眼眸正对上那双乌黑的眼:“想好了再说。” “是因为……”虫奴说着,吸了口气,语调变的有些发颤, 3. 规矩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或许不敢相信自己被允许吃饭,虫奴偷偷窥了一眼于寒的表情,眼神纳闷儿,又快速垂眸躲开。 “你脸上的问号是几个意思?”用手敲了一下桌面后,于寒语气失去耐心的强调:“我说让你吃饭。” “……是!” 完全肌肉式的反应,安德烈拿了桌上的饭盒,又不知从哪里端出一只盘子来,颤抖着将所有饭菜倒进去后,如犬般趴在地上,大口的低着头往嘴里吞! ……嗯? 震惊的于寒缓缓眯起眼,好一会儿才接受他这个反应,试着把桌上的勺递给他……安德烈在迟疑片刻后动手接了勺,继而果断改成用勺子往嘴里送,不过还是趴在地上吃。 看着这一切的于寒,如果通讯器还在,他可能会立刻联系自家大哥。 他家大哥曾经对忠诚勇敢的犬类有着无比的喜爱,因为军队工作不能养犬,故而养了不少兽人类生物消遣,最终在娶了一只虫族之后彻底沉沦,无数次表示——他的老婆比狗强。 此次代表帝星总局前来703星系解决虫族问题,他家大哥娶了一只虫族,让组织认定他更了解虫族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于寒也确实认可自家嫂子性格活泼又顺服,一撒欢儿就往大哥腿上趴,高兴起来鼓着小翅膀就飞跃转圈,发出吱吱的快乐虫鸣,偶尔眼睛一眯露出鸡贼的笑意,不用说话都知道他要过来当舔狗,别提多欢乐。 因此,单纯讨论‘狗’这个问题,于寒不得不承认,确实一山更比一山高。 没能让大哥也一开眼界,真是太可惜了。 * 饭后,于寒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 按前面的经验,当他休息时,虫奴总是会安静的跪在他手边或脚下,直到他苏醒,给予指令。 但这次,就爱玩弄底线的于先生伸手摩挲着虫奴颈间满是倒刺的控制圈,把他拉上了病床。 看着雄主做出惊人动作,虫奴神色僵硬,几乎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两只手都紧张到不敢落下。 “陪我睡觉。”把身边腾出一个地方后,于寒躺的稳稳当当,还拍拍枕头,对他眉飞色舞:“来。” 虫奴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应了声‘是’,随后在窄小的床边边找了个地方侧躺下。 雄虫的病床对他来说有点小,尤其,床上还放着另一只‘雄虫’,几乎大气都不敢喘。 相比之下,于寒睡得倒是舒坦,甚至在神魂迷糊之际毫不客气的直接把一条腿直接搭到虫奴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许久。 迷迷糊糊的于寒突然感觉身边一空,睁眼发现那只虫奴竟自作主张从他床上溜了。 刚还说什么永远忠于雄主,身体与思想都归属雄主,雄主拥有他一切的支配权与使用权……现在看来,也和大多奴隶一样,不过是规矩下的照本宣科。 想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的于先生装作不知道,透过被子的缝隙眯着一双老花眼悄悄观察,看他走到门口,对门口进来查房的一位医生开口。 “南斯医生,奴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奴的雄主在睡觉,希望您能稍微关照一下他。” “你还要去那里?”医生是那天帮他接骨的主治医师,此时声音听起来满是担忧:“那三只雌侍以为他会死掉,都退避三舍不肯来,你可以对他说明这一切,他为了有虫照顾自己,也许会留下你。” 虫奴沉默了很久,最终也只答出两个字:“不了。” 在他离开后,有只路过的年幼雄虫病患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不是从前的安德烈上将吗!听说他最勇猛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是他。”医生低叹一声:“勇猛有什么用,战败之后还不都是一场笑话?自从被送给屋里那只雄虫,他就被丢进诫训所,一个月啊,正常奴隶三天怕不是都会疯,暗无天日的一个月,都不知道怎么挨的。” “为什么?诫训所是什么?” “那里啊……”南斯医生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是一个管教雌虫的地方,进到那的雌虫都要被像东西一样处理,磨平所有棱角,稍有反抗,哪怕是眼神,也会立刻得到惩戒,他们用无数的刑具不分昼夜将痛苦的滋味深深刻进雌虫脑子里,直到他们成为听话且忠诚的产物。就像安德烈上将那样,在雄主面前,不被问话的情况下必须跪着,不能抬头看雄主腰部以上,甚至站立或跪也有标准姿态要履行,双手背在身后或跪直垂首。他的思想和灵魂都不再允许有任何痛苦与快乐的表现,雄主给的就是快乐,雄主对他施与的任何惩罚以及损害,都必须心怀感恩。” “好可怕……”年幼雄虫害怕的声音都在发抖:“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这太……太不对了!” “是吗?”南斯医生苦笑了一下:“很意外您会这样说,如果可以,希望您未来对自己的雌虫仁慈,不要让他去那种地方。” “我会的南斯医生!” 于寒听着他们说话,忽然明白之前安德烈的迷惑行为都是怎么回事。 是那些教条让他形成了一个直线思维,雄主让他吃,他就吃,雄主把勺子丢给他,他就用勺子吃。 严格执行并服从雄主的每一句话,雄主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 而这一切,可能自从他成为虫奴开始,就要无时无刻的履行。 直到,死亡到来的那天。 但不解的是,既然他如此恪守教条,为什么又会在得到‘陪我睡觉’指令之后,还坚持跑出去? * 整整两个小时,当这只虫奴再回来,进门的脚步声缓慢拖沓,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疲惫。 于寒依旧没有睁眼,直到十分钟后才装作若无其事般睡醒,伸了个懒腰,顺便扫了他一眼。 此时那双从一开始就极其吸引于寒的雾绿色眸底的血丝变得更重,肩膀两侧多了不少新鲜血渍,腰上的衣服比早上破败的更大块,手脚上也有被铁拷紧箍后留下的印子,或许还经历过什么惨痛的挣扎,周围皮肤都刮的布满青紫色的淤血痕迹。 回想起上午那两只雄虫说他下午要去军部参与拷问实验,于寒还以为他经验丰富,即便成为了虫奴,也被返聘回去进行一些军团工作赚取收入。 现在看来,他特么是被拷问去了。 在有尊卑分别的星球,一些地位卑微的奴隶确实会被当做活体实验物品,为医院或者军区做活体小白鼠。 此时安德烈依然和之前一样安静跪在角落里,看到雄主醒了,也只是谨慎的归拢了一下自己的腿,保持一个更规矩的姿势。 比起家里那只活泼好动被大哥宠上天的虫嫂子,他安静到显得有些可怜。 但现在这种情况,于寒深知自己暂时没办法联系上帝星,飞船也是被炸毁的不知道飘在星际战场的哪个角落,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完美的伪装纳维尔养精蓄锐。 就连纳维尔本虫回来,都得被当成赝品处理掉的绝对伪装。 按南斯医生所说,安德烈的雄主对他并不好的事所有虫都知道,他现在遭遇的这一切也都是之前的纳维尔的决定,那么如果现在主动询问或改变,很有可能暴露问题以至引火烧身。 想着,于寒出声叫他:“安德烈。” “是。”他立刻回应,嗓音像混了血般破碎。 “过来。” 叫他来,他就膝行过来,抬眸用那双疲惫到满是血丝的雾绿眼瞳望着病床上的雄主。 看了那双眼,于寒语气又一次不自觉的温和下来,拍拍床边:“手,放这。” 安德烈疑惑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递出哪一只手,干脆两只一起抬起来,小心的搭在床边边上。 他身量瘦削,故而手的形态也不错,几个指甲细长尖尖,但内里却全是黑色的淤血。 也不知这虫奴到底都遭遇了什么,全身上下看起来就没一块好肉。 于寒握住他的手腕,一缕精神力悄悄顺着他腕上伤口潜入,快速找寻到一些最新的记忆细胞复刻下来,当再收回时,他脑中便出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在冰冷的实验室中,所有虫们都穿着军装制服,长靴走路时发出嗒嗒的响声。 他被吊挂在泛着黑色漆光的栏杆上,手脚拷着防止挣扎的铁链,那些虫们拿来一样又一样的东西摆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用毫不怜悯的眼神将他的手脚束缚检查一遍。 随着一只手按动启动键,强大的能量波从正对面冲击过来,皮肤烧灼到全身都在颤抖,五脏六腑也被冲击到快要破碎的感觉,口中吐出血,身上的旧伤也再度被撕裂,地面上到处都是红迹斑斑,这样的刺激导致了他体内精神力出现了爆冲的情况,又被手腕以及项圈上所携带的制衡系统强行压制到抽搐。 在这样的冲突刺激中,他的眼睛逐渐陷入迷茫,这一段记忆也变得模糊。 但刺痛没有停止,记忆细胞中的痛觉记忆一波比一波强,持续了很久,像是随时会将人逼迫到死亡边缘。 面对这种完全沾染着血腥和残暴的记忆,于寒面色并不好看,直截了当的询问他。 “今天都做了什么?” 4. 高热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明明有点好笑的突发状况,却在看到那瘦骨嶙峋又布满青紫血瘀与战损疤痕的脊背露出来时……硬生生让于先生在病床上栽了个趔趄。 连那几只雄虫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 于寒顾不及太多,手里拎着沾有血污痕迹的破衣,尴尬到脑子不受控制的抬手往回给他贴贴。 这一动手才发现,这只虫奴腰窝两边还各生了两只小的翅翼,像小恶魔般的黑色翅翼,翼骨总共撑开才巴掌大小,中间是布满脉络的肉膜,边缘圆润,还有奶油卷卷蛋糕般的小花纹。 事实上,自从于寒大哥娶了只虫之后,他在星际战场上对虫族的目光就逐渐增多,从像大多数帝星人一样厌恶虫族到比大多数帝星人都要了解虫族,偶尔看到那些被剥光了衣物当成牲畜一样随意挑选出售的虫奴,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找到机会的话就买下来,让他们有机会谋更好的出路。 目前为止他放走的虫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从来就没看见过腰窝还能长一对小附翼的! 这么小,肯定不是用来飞的。 那是装饰用的?所以才长这么可爱??? 男人总是无法拒绝一些可爱的东西,即使这个可爱的东西它在一只虫的身上。 但雌虫全都是天生的战士,长两个不能飞也没什么用的卖萌小翅翼……这明显的不合理。 于寒大脑像是被双重打击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背后那对小翅膀,一边欣赏,一边疑惑。 安德烈也有点懵,感受着背后的冰凉,又看着雄虫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半晌才转过身,低声提醒他:“雄主?” “啊?” 眼前的小翅膀没了,因为虫奴转过身询问他的情况,于寒憨憨抬头,卡顿的大脑第一反应是把他这个问题解决掉。 于是,他脱掉了自己的病号外衣,揪着安德烈转了个身后把衣服披在他背上:“挡挡。” 安德烈:“?” 他微微歪头,脸上仿佛又多了个问号,却在疑惑后想起雄主之前不喜欢他露出这种表情,便回正了脖子,只垂眸看着雄主。 这下刚刚用鼻孔看虫的那几只雄虫也震惊了……他们纷纷放下鼻孔,用嫌恶的目光看着半边身上包着纱布的纳维尔。 这只雄虫!他在公众场合脱衣服! 虽然说这是病房,可还是会有雌虫路过的!! “纳维尔!你真的……好恶心!” 几只雄虫全都露出厌恶表情,甚至还有几只烦恼到往后退了退。 其中为首的棕发雄虫忍无可忍,掩着鼻子开声:“我们不管你和你家的雌奴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之,你欠下的这两千万债款已经到了最后期限。我们老大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七天之内你再不还,他将会联系律务所向最高审查那边发起债务诉讼。按你这种没有生育能力的雄虫壳子,你连榨汁的机会都没有,结果必然是死。” 说完,旁边的另一只绿毛虫鄙夷的撇嘴笑着摊手,又补上一句:“我们相信,最高审那边也不会介意弄死一只没用的废物雄虫,将器官作为对我们的债务补偿,希望你明白。” 随后,几只雄虫厌恶的退出了这个晦气的病房,临走时甚至还有两只在门口的地垫上蹭了蹭他们锃光瓦亮的油皮鞋。 看着债务虫通知最后期限后缓缓离去,于寒仰头问安德烈:“赌债……也能诉讼吗?” “是。”安德烈遗憾的点头:“您签了合同。” 草! 又一次听到这句话的于寒心头愤怒——这个纳维尔怎么这么爱签合同?! “那我们怎么办?” 虫生地不熟的执政官先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的虫奴身上,询问他的想法。 安德烈仔细想了许久,忽然稍稍贴近于寒,继而小声:“其实……奴的器官,也值点钱。” 于寒原本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听了这个答案顿时脸色一黑,用力按下他的脑袋:“滚!” …… 于寒的自愈能力很强,晚上南斯医生过来换药时看到他肩膀上的伤,以及新生的粉色肉芽,震惊到不敢相信。 “您这伤口……像是吃了神药一样的恢复神速!” “是吗?” 于寒看着自己肩膀上那层浅浅的烂肉与血痂,那只虫奴身上的伤确实都比这看起来重。 “是。”南斯医生像是怕他不信,一边将粉红的消炎镇痛药水仔细涂满伤处,一边说着:“您刚来那天真的吓坏了我们,肩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野兽掏空了,腿上也是缺了很大一块肉,半边身子都白骨森森的不停流血,我和另一位医生就像现在这样拿着小镊子把一些破碎污物挑出去,本以为您肯定撑不过去,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好,真是奇迹……” “不是奇迹。”于寒是时候的打断医生的话,用希冀的眼神抬头看向手中拿着药棉的他:“其实这是我为了逃脱赌债做的障眼法,如你所见,实际并没有这么严重,只是会有点痛,多吃点药就好……请帮我保密。” “竟有这种事……”南斯医生到底是雌虫,在这样近距离的暧昧对视下突然紧张起来,慌忙后退几步猛点头:“一定……我一定为您保密!您需要……再额外多开点药吗?” “能吗?” “当然!”反正也是雄虫福利医院,患者需要,医生肯定也没异议:“能满足您的需求,是我们的荣幸。” “既然这样的话,呵呵……”于寒顺手伸出魔爪,将医生手中剩下的半瓶消炎药水顺到自己手里:“这点药水也给我吧?行不?” 南斯医生看这雄虫先斩后奏的把药都拿跑了还问行不行,只能无奈的笑着答:“当然行。” “谢谢。” 于寒很清楚,预计再过个三天左右,自己这肩膀就能恢复如初。 可这种恢复速度对于相对在精神海方向更优异,身体却孱弱的虫族雄性来说并不合理,所以他找了这样一个借口,诓骗主治医师。 南斯医生信不信是一回事,作为一只雄虫,哪怕是不孕不育的嗜赌废物至少也有虫权,受法律保护,享受优益,基本上不会有雌虫想给自己找麻烦。 “对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于寒抬起手,露出手臂上已经恢复到只有三个小血痂的伤口:“那天我被送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仪器之类的?” “仪器?”南斯医生仔细回忆片刻,脑袋里只有当时血糊糊的画面,摇头:“基本上除了一些破碎的衣服之类,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嗷。”于寒嗷了一声,苦巴巴的。 安德烈没有见到他的联络器,医生也没见到……那是,丢在星际战场上了? 这可怎么找? 此时南斯医生推着药车离开病房,临走时看了一眼穿着雄虫病号服的安德烈,露出了个迷之微笑。 随后,他很高兴的安排服务虫为于寒再安排一套新的病号服,才继续去服务其它雄虫。 在南斯医生顺水推舟的帮助下,于寒有了更多抗炎药,把它们分成两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安德烈。 在看着他和之前一样把药片生嚼了之后,于寒拍了拍床边:“趴这。” 虫奴在常见的微愣神情后,选择遵从指令,安静的趴伏在他腿边。 于寒掀开他身上的病号服,看到那背上肩上各式各样的灼伤,把从医生那要来的药水倒在手心给他抹了抹。 期间没有任何对话,直到擦完药水,于寒才突然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头泪眼婆娑地怏怏:“安德烈……我的脑子好像撞坏了,很多事不记得,一想就头疼。” 有关于出院后很可能涉及到的那些过去的事,他选择使用万能失忆法,先对安德烈强调一遍,然后观察他的表情。 安德烈看着他突然靠在自己肩上,抿了抿唇,没躲,只是安静的被靠着,不光没怀疑,还为他找出了理由:“奴当初的战友也有很多在遭遇重击后出现这样的状况,您过段时间就会好。” 真是个温和的回答,有种奇妙的心理安慰,好像伪装一定会成功。 人类总会习惯性用自己的三观来衡量万物,也会下意识对听话乖巧的生物有好感。 于寒抬起头,打量着他的眼:“有没有虫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没有。”这样过近的距离让安德烈有些不自在,想躲躲目光,又无处可逃。 “那现在有了。” 这样乖的虫奴,于寒甚至做好等离开这个星球时可能把他抢走的准备。 家里的虫嫂子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把他带回去,让虫虫照顾虫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着,于寒又想掀掀他的衣裳,再看看那俩只有趣的小翅膀,肚子却 5. 安抚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雄主……” 病床上的虫奴盖着厚厚的被子闭眼急喘,身体不停的发抖抽搐,口中还呓语,雄主雄主。 于寒在病床旁边转来转去,每隔几秒就看看时间。 刚才南斯医生说,他这种情况看起来是内脏出现问题,联想到白天去测试那些武器的记忆画面,于寒认为必定是冲击力导致的内伤。 可能是白天给他吃了两顿抗炎药他才没有当场因为内出血而死,反而是拖到了晚上才升起高热。 这一刻,于寒庆幸自己的怜悯心救了这只虫一命。 但内伤问题仍旧存在,现在这种情况来不及做深入检查,南斯医生在给他紧急注入双倍的抗炎以及凉血镇静药物后说: “通常军雌都具有很强的抗药性,尤其是高级军雌更是要用战场药物。正常情况下应该联系军区医院为他调取雌虫专用的药物,但现在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时间都没办法,我这里都是给雄虫用的药和设备,相对温和也效果很弱,目前看来只能观察半小时,如果能退烧就能活,退不了烧……就只能等死了。” 一直跟着南斯医生那只年幼的住院雄虫看着安德烈抽搐到蜷成一团,嘴唇发紫,害怕的紧握着南斯医生的手小声问:“其实雌虫生病,让他雄主先安抚他不是最主要的吗?然后才是各种药物,为什么……” “嘘。”南斯医生脸色骤变,把小崽儿往自己身后领了领,才窘迫的看向于寒:“抱歉,小雄子不懂事……” 于寒脸都青了。 大家都知道,雌虫出事都是安抚优先,先让逆乱的精神平静下来,才能妥善的治疗身体。 但他的雄主纳维尔是个废物,这事不好直说,所以南斯医生只能说依靠药物,药不行就等死。 其实,现如今宇宙中的大部分生物,都是人类祖先以自身基因结合其它物种创造出来的产物。没有任何种族能比人类精神力更纯粹且强大,所以于寒想做到所谓的‘安抚和梳理’,其实很轻松。 可这像极了正常情况下人类在花丛中发现一只可爱小蝴蝶,即使轻手轻脚的把它捏起,仍然大概率会把它的翅翼和脚都给弄坏。 就怕这只虫受不了这么高渗透的精神侵入,那些枪支只是给他带来外部冲击伤害,如果贸然学着雄虫安抚他,很可能直接从内部把他给爆了,这才是重点。 于寒阴着一双眼,心里紧急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代替一下。 南斯医生则是站在一旁,眼看病患雄主这般急躁的脸色,其实也很不解。 在他眼中,这只雄虫对安德烈可以说是极尽的厌恶残忍,光是诫训所与军部的拷问项目就基本上是不想让他活命般的摧残。 可现在,却又因为他病症突发急的乱转,听到他要死了眼中满是怒火。 是还没玩够,恨他死太早?想救回来继续磋磨? 南斯医生无法揣摩出雄虫的心思,只能遗憾摇头,退出病房,把一切交给时间。 这个星球的分钟计量似乎很长,于寒看了三次表,才仅仅只过了两分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病床上的虫叫雄主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开始呼吸不畅,胸腔的呼吸声伴随着呼噜呼噜的水泡音。 不是肺炎,就是肺出血。 于寒的躁郁情绪也开始忍不住,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雄主雄主——你雄主不在!你要是想见他就给我精神着点,活过来再说!” 可惜,这样的咆哮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于寒也从躁动不安逐渐转为平静到仿佛结了冰,他看着钟表缓缓挪动,约莫十分钟后,虫奴几乎没了反应,四肢不再抽搐,唇却越发乌青,整个身体也有逐渐僵硬化的迹象。 不能再等了。 “妈的。” 黑夜中一声咒骂,于寒转身到果篮里抓了把小刀,随后又一次扛起他,朝着医院后院造景湖的方向跑去! …… 安德烈只觉得自己神智飘忽,身上的衣服被脱掉,灵魂像是离开了躯体般的发冷,随后便是落入冰渊般的更加深冷的地方,皮肤上的刺痛让他短暂的清醒了一瞬,下一秒,冰冷的水沁透鼻腔与耳朵,他下意识张大嘴喘气,却又被立刻堵住了唇。 有什么温热腥甜的东西被喂进口中,呼吸急促吞咽不及的他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随着那些腥甜进入体内,无数陌生的精神丝线也侵入进来,那是不同于安抚药物般的感觉,那些精神线像是长了眼睛,从他身体内部扩散,逐渐充盈每一个细胞,将混乱波动的精神海整体抚平,却又伴随着无尽的刺痛,让全身的每一根筋脉都胀满剧痛,比他所承受过的任何试验都要痛上几倍。 雌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迷茫的睁开眼,身上水嗒嗒的,发丝流下的水沿着额头淌下,只能隐约看到眼前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缠绕的绷带被水浸透,有鲜红的颜色从肩头晕染出来。 是做梦吗…… “疼……”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说。 “听话,忍一忍。”男人低喘着拢住他的身子,声音压抑,手却一下下的在背后轻轻拍抚着:“我的精神力……你受不了,隔着水,能好些。” 没等他想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又一次被按进水中,混沌翻覆的水中,他看到那个男人扯开肩头的绷带,在伤口处埋头,随后又一次贴近,堵上他唇的同时,更多鲜热的味道也被迫灌进了喉咙。 是……做梦吧…… 一定是做梦。 “喜欢您……”剧烈的急促呼吸中,安德烈从困境中挣扎出一丝力气,望着眼前的男人,像个吃了亏的小孩,眼神朦胧酸楚,用极尽委屈的神情对他表示:“很久……很久了……” 回应他的,是又一次被纳入水中的冰冷刺激,与随之而来的又一口温热的刺痛。 …… 与此同时,在距离医院不远处的精神力监测雷达却忽然发出了剧烈的嗡鸣,随后不到三秒,燃火起爆。 军区指挥部立刻收到警报。 检测雷达显示,在它所探测的范围内,出现了SSS级生物。 诸多军区的雌虫领导连夜开了组织会议,最后集体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别说虫星从来就没出现过SSS级生物,那只是为了测量数据数值而留出的阈值,没有任何虫能达到这个等级。 就说,临界值都突破了,那么这个东西是必然具有SSS级以上的精神力……如果真的有,现在那一区域肯定会有相关报警,哪怕怪兽登陆都不是什么想象之外的事件。 但实际上,那里除了检测器爆了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突发事件发生。 另一波赶到现场勘测的研究员们也是汇报周围风平浪静,他们又围着检测器检查了半天,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最终猜测的结果是——检测器坏了吧? 可是,就算坏了,也该有个诱因。 不可能说,没有任何高频段精神力波动的情况下,它突然就坏了。 “会不会是安德烈?”其中一只研究员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几天前听说安德烈的雄主被送到雄虫医院的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雄虫医院:“如果是他的话,检测器在状况不良的情况下是有可能爆炸的。他是不是挣脱禁制了?” 众虫觉得这都不太可能。 当初为了防止安德烈暴怒,制衡他时放在他身上的禁制可不止一个,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挣脱的。 可是,检测器坏了是小事,它查到SSS级生物是大事,总要给上级一个反馈,而不是轻飘飘的说检测器坏了。 最终,军部确认怀疑是安德烈以及检测器年久失修导致的综合问题,并下发批文,宣布尽快对他进行调查,查看他的禁制是否有松动之类的问题存在,一旦发现有任何问题,即刻处死。 * 另一边,于寒看着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下来的安德烈,伸手把他从湖水中拉出来……刚刚高烧过的虫虫虚软无力,被手一扯,没拽住不说,还给他手里留了点黑乎乎的东西。 于先生摊开手,眯着原本就不好,大半夜没有光照就更不好的眼,凑近瞅了一下…… 两个小泥球。 于寒:“……” 就这样,深夜的湖水中,好心的人类执政官很顺便的给这只可怜虫奴从头到脚来了一遍快速搓夹夹套餐。 期间路过腰后位置,本想顺便研究一下那两只小翅翼私自谋下福利,结果那黑乎乎的两只小翅翼因为本体受凉紧紧叠拢着贴在皮肉上,不光不让摸,看也看不太清。 因为这就不能凑过去看了,这俩小翅膀长的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流氓,凑上去闻虫屁股。 “呵呵。”于先生自娱自乐,一边洗虫奴,一边兀自乐呵。 直到把虫搓干净,摸起来滑不溜溜,手感等级上升后捞上岸借着月光一看——嗯!白了一度! 果然,白毛绿眼睛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看的! 于先生很满意自己的眼光,身上的水擦干甩净,把先前脱在岸边的衣服再给二人穿回去,如此折腾一圈,当他扛着安德烈从湖边回来时,南斯医生已经下班。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值班医生。 平时也见过面,于寒直接就厚着脸皮请他们来查看一下安德烈的状况。 两位医生都是雌虫,自然好说话,立刻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阵后,确认安德烈身体情况已经恢复平稳,只不过处在高烧后的虚脱状态,全身都汗涔涔,凉的像条蛇。 看他那个出汗的状态,于寒有点担心自己要是睡了明天一早他直接脱水变成虫虫干,想了想,干脆不再睡觉,一边随手拿着毛巾给他擦几下身上的汗,一边扯着那俩医生闲聊。 这年头,雄虫少,受伤的雄虫就更少,雄虫医院的医生本就是闲职,半夜值班聊会天倒也没事。 更何况于寒,别人故事里的‘穿越’基本都是魂穿,脑袋里自带前半生所有记忆,唰唰一翻,小剧本就来了。 到他这是硬穿,所有细节全都得靠耳朵接收,那不得见缝插针的聊八卦才能补全小剧本? 医者父母心,虫虫也一样,在闲聊半小时后,两位医生语气逐渐开始熟络,于寒随便套了他们几句话,话题就挪到纳维尔身上。 当然雄虫他们是不敢议论的,最先说 6. 祈求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旭日初升,阳光暖照。 病床上的男人睡得正香,却被逐渐偏移的阳光照到眼睛。 本来前半夜就没睡好,于寒烦恼的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那又热又亮的光团,试图继续补觉。 有脚步声传来,谁轻轻的拉上了窗帘,只留下一半的阳光。 饿。 睡觉的时候还好一点,一旦有一点点要苏醒的意思,所有的细胞就都瞬间精神,然后开始提示大脑——它们已经半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两秒钟后,于寒嘭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回眸就看到站在窗边,手还捏着窗帘的安德烈。 虫奴自作主张的起身去拉窗帘,现在被看到是站着的状态,他慌了一瞬,随后屈膝跪下,规规矩矩的轻声向他问好:“雄主,早上好。” 看着昨天还脏污血乱的虫奴此时干干净净,银白发丝柔软柔顺,背对着阳光站着,触角摇摇,除了脸色还有点发白,头发没被允许修剪有点长,身上那按雄虫尺寸做的病号服穿着有点小滑稽之外,其它都是相当的完美。 尤其是那双雾蒙蒙的绿瞳仁……嘶。 于寒怔了一瞬,想起昨夜那些事,随后又一次沉了脸,翻身下地,一边穿鞋一边皱眉厌恶:“别叫我雄主,我可不是你雄主,我也一点都不好。” 安德烈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也不敢吭声,直到看着他出去,满眼都是迷茫之色。 两分钟后,南斯医生的办公桌被人拍的嘭一声,桌上的小药瓶子都跟着跳了跳! “借点钱!”那雄虫满脸都写着不爽,眼神凶神恶煞的还挂着一圈的青,瞧着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不然我今天就饿死在医院里了!” “哦哦……”南斯医生真是好脾气,立刻掏兜,从衣服里拿出三张纸币,抽回一张自己放回兜里,其它两张全都递了给他:“给,不用还我了。” “得还!”于寒接了钱,看着完全一点不熟悉的两个五百元钞票,也不知道这价值是多少,但还是对南斯医生表示感谢:“谢了!赌债我不一定还!你的债一定还!” “没关系……” 看着对方拿了钱就晃晃悠悠的离开……如果不是他说话客气,最后还道谢的话,南斯医生真的会认为,他纯粹是来打劫的。 当安德烈再次看到自家雄主,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他的雄主左右手都各拎了只超大号的木筐,怒气冲冲走进病房,一把掀开被子找了个坐的地方后,便将那筐里的东西一个一个往外拿。 是一盒盒饭,一盒盒饭,一盒盒饭,和,一盒盒盒饭…… 看着满桌子的盒饭被一一打开,有鱼有肉,摆满了整个病号桌,安德烈十分奇怪,想问问他哪来的钱,却又明知不该多事,只安静的看着。 医院饭菜哪怕不色香味俱全,至少也营养丰富,饿极了的于寒早就食指大动,拿起一盒直接就饿虎扑食般往嘴里划拉。 满嘴被塞满饭菜同时,看到那只虫奴瞪着那双勾人的绿雾眼迷迷糊糊的瞅着自己,感觉他是透过自己在看自家雄虫的于先生烦躁到鼻端喷出一口气,不自觉的语气深重叫他:“看什么!过来吃!” 安德烈也不知道是哪里做错,雄主从睁眼开始就变得很生气。 他隐约记得自己昨晚病了,但记忆杂乱无章,很多事发生的很没道理。 可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他今早起来身上的伤好了,许久未被清理的伤痕以及血痂都没了,就连翅翼根部早先被震断的几根神经都再次有了知觉…… 想着,他的下巴突然被用力勾起强行抬头,两颊也被捏住张开……两大块拳头大的红烧东坡肉怼进嘴里的同时,听到不爽的训斥。 “我让你过来吃饭,不是让你在这看我的脚。” 安德烈脸颊一边一块大肉坨,被塞的鼓鼓的囫囵回应:“唔。” 于寒看着虫奴被自己捏的两颊鼓鼓,拼命在嘴里翻腾那两口过大的肉块,比正常虎牙长上一些的尖锐虫齿挂着些晶亮的唾液,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可爱。 像藏食的仓鼠,更像被胶皮糖黏住牙的狗子。 可能具有家族遗传性恶趣味的于先生又一次想起了自家爱做饭的大哥,和爱干饭的嫂子,突然在这一刻明白了些其中的门道。 不由自主又捡了条小炸鱼顺着虫奴嘴里两大块肉中间的一点缝隙塞了进去,捏住脸颊观察观察,最终在没任何空间的情况下仍强行用勺子顶进去抵住柔软的舌,压扁它后填了个丸子进去。 好不容易把口腔挪出点地方的虫这下嘴里可以翻腾咀嚼的地方一点都不剩,完全压住了舌的肉丸更是让他有些生理性的干呕,绿蒙蒙的眼眸挂着一层水痕,满是窘迫的带着一丝无奈仰头看着于寒,说些吚吚呜呜的话。 听起来大概是:雄主,塞不下了。 啧啧。 多么危险的发言。 看着说两个字就跟着动一动的小鱼尾尾巴,于先生心情缓和,用拇指沾了点他眼尾的泪花,知道这是干呕造成的,心头遗憾这只虫奴学会了卑躬屈膝,却没有学会让上位者舒适的示弱和祈求。 没学会就没学会吧,毕竟也不是自己的虫,教他多少,也享受不到。 想着,于寒松开虫虫的脸颊,把手边有鱼有肉的营养盒饭给他挑出来一盒推到他那边后,冷冷的问他:“会自己吃了吗?还是要我继续喂你。” 安德烈匆匆点头:“……唔!” “一个字?那是要喂。”于寒作势又挑了块肉,一低头就看到那只被塞满了嘴的虫奴微微瞪眼。 可能是认为自己不论说什么都会被雄主曲解成‘要继续喂’,他连摇头的弧度都很微弱,对这种前所未有的折磨有种强烈的不适应感。 但于寒真的很饿。 那天为了拖住尾随的光能炮给自己争取时间,他的精神力损失了不少,就像南斯医生说的,这些雄虫的药物给相对强壮的雌虫用都效果甚微,更何况是给人吃……小动物药真的很没效果。 那么养护精神的唯一办法,就是吃和睡。 所以现在的吃,不仅仅是因为饿了才吃,是身体需要的吃,让大量食物以压缩形式进入身体,再通过睡眠方式急速提取转化成精神能源,最后完成休养。 被体内细胞催着吃饭的于寒没时间再玩虫,看向正跪在床边仰头望着自己的虫奴,指了指盒饭,把指令补充完全:“不想我继续喂你的话,就起来,坐在对面床上,自己用勺子吃到饱,懂吗?” “……!”安德烈这次学聪明了,甚至连话都没说,只是连连点头,然后迅速起身。 于先生开始干饭。 风卷残云般的干饭,像是饿了一个冬天起来的熊一般一盒接着一盒的往肚子里灌,吃的唇边挂满了亮汪汪的油水。 安德烈也从一开始按部就班的照着雄主的命令认真吃饭,到最后端着饭盒傻呆呆的看着他吃。 四十五。 已经四十五个空盒子了。 他看看桌上的盒子,又看看雄主的肚子,再看看那些盒子,又看看雄主还在往外掏盒饭的手……眼中逐渐写满震惊。 都……装到哪去了? 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于寒拿出另一盒新饭时看了他一眼:“吃完了?” 安德烈点头,又不知该不该点头,脑袋晃了几下……显然,他被雄虫突如其来的各种变化弄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多余的闲事别管,敢出去说,杀掉你。”看他那边的两份饭都听话的吃光,手上也没沾到油什么的,于寒抬手吓唬他之后,从之前装饭的木筐里掏出个袋子递给他:“拿去。” 安德烈刚才因为短暂失神而被雄主‘教训’,这次迅速伸出双手接过。 但也和之前一样,让他‘拿去’,他就拿去,手里端着,没了后续。 于寒扶额叹息,一口浊气从鼻腔中喷出,闭眼深呼吸后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指令:“打开袋子,然后把你的病号服给脱了,换上这里面的所有……明白?” “是。” 安德烈立刻照做,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是常见的雌虫日常套装,有着金色领扣的白衬衫,配着外面用银线绣着精致图案的深黑风衣长裤,摸起来手感柔软,还有一双配套皮鞋,看着都不便宜。 于 7. 密谋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没想到雄主没睡,安德烈立刻尴尬的低头,小声回答:“奴不去哪。” 于寒却在他微微夹腿的小动作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躺回去的同时给予批准:“快去快回,最多两分钟上完,两分钟后我要是看不见你回来,你看我砸不砸了这家医院的厕所。” 南斯医生此时正在病历卡上记录着什么。 或许保护雄主是雌虫的必要任务,就算是安德烈需要方便,也要找个相对安全的情况出去,南斯医生来的时候,就是他唯一能够选择暂时离开的时间。 所以,听了这个答案,南斯医生都有点咋舌,小声的嘟哝了一句:“厕所倒了什么霉……” 于寒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那只争分夺秒快步往外走去方便的虫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南斯医生写完病历卡,便端着要换的药站在于寒身边,拆他的绷带。 可明明昨天还状况很好的伤口,今天却忽然恶化,多了两条看起来有几厘米深的刺入伤,像是刀割的。 “您这……” “说了是障眼法,有点变化很正常。”于寒打断他,露出八颗大牙笑着:“明天你来的时候,它保证恢复到和之前一样。” “好的。”南斯医生又一次选择了不多事,但他却在犹豫之后,提起昨晚的事:“听说我手下两个实习生昨天深夜不工作,跑来您这里多嘴,真是非常抱歉。” “是我叫他们来的。”即使那俩说到一半就丢下些奇怪问题跑了,于寒也还是不希望牵扯到他们:“我留他们照顾安德烈,顺便聊几句。” “感谢您的理解。” 南斯医生很清楚,如果雄虫不高兴,要借由此事来闹,可能他们俩将永远失去这个饭碗。 想到这,他带着感激开口:“总之还是很抱歉,他们话说太多,希望您别也因此迁怒安德烈,您把他送去那种地方做了那么久药物测试,现在还能活着已经不容易,很多时候容易胡言乱语,您别和他生气,影响身体恢复。” 说到最后一句,于寒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安德烈有时候总眼神空洞茫茫然的,像是傻了。 原来这虫奴不光身子半残,脑子还坏了? 因为脑子坏了,所以天性大爆发,犯贱的就爱雄虫对他残暴?对他好点他还受不起?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脚步声传来,被限制两分钟内回来的安德烈匆匆进门。 在和他擦肩而过时,南斯医生又没忍住,小声嘱咐了句:“我的两个徒弟昨天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家雄主不开心了,你最近也千万别再犯傻犯倔,尽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他生病脆弱需要你时顺着他些对你不也是件好事?非要他把你弄死,你才高兴?” “谢谢您。”安德烈完全没有正面回答。 雌奴不会被允许在任何情况下议论雄主的任何事,只是道谢后顺手关门,然后坐回雄主指定的位置,继续陪床,并在吃药时间到了后恪守本分的递过药物和水,叫雄主吃药。 于寒伸手接住,看都不看他一眼,和之前一样把药吃了后剩下一半扔到安德烈手里,又躺回去闭着眼吩咐:“吃。” “是。”耳边是安德烈的回应,以及熟悉的嘎嘣嘎嘣嚼药声。 于寒懒得再通知他喝水。 反正他现在是纳维尔,纳维尔对安德烈所有的怜悯都是多余且容易弄巧成拙提前暴露出问题,更何况,安德烈那么深爱他雄主,也不见得不喜欢这样。 于是,他这么一冷脸,就冷了三天。 这三天,除了吃饭以及吃药的指令,其它时间他都不像之前那样再和安德烈说些什么。 唯一的差别是,他会盯着安德烈。 一旦安德烈要出去,或者有什么动作,都会被雄主的目光立刻锁定,询问他的动向,并直到他回来才解除警惕。 直到三天后,于寒被批准出院。 其它的出院手续安德烈早已办好,钱也是星政府报销,所以他们是在医生签字批准后拎包就能走。 临走前,于寒去了南斯医生办公室,并对他表示:“等我回来还你钱!” 南斯医生没想到,这只雄虫临出院之前对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感谢治疗,而是感谢他借钱,表示会还钱。 “没关系!”南斯医生哭笑不得:“您的债款众多,我这点钱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记得按时吃药就好。” 看着脱去病号服换上常服准备离院的雄虫身材高大挺拔,宽肩窄腰,五官更是精致,一颦一动都洋溢着与大多数雄虫不相同的健康豁达感,南斯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扪心自问:要不是他真的没有一点雄虫该有的配件,估计不知道多少雌虫排着队想和他产生关系,钱什么的,哪轮得到他来犯愁呢? 一定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可怜。 另一边,于寒坐上了安德烈叫来的雄虫专享服务车,没多会就到了‘家’。 入目所见,一个坐落在花园小区中的私家庭院,外面是小篱笆攀着粉色的花围拢,院内一共三层楼,院两旁种了些蒲公英类的大簇毛茸茸植物正随风飘动。 安德烈手扶着大铁门,恭敬的为他开门,并解释:“三位雌主出门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于寒直接迈步进门。 那三只雌侍,曾经他是想看看的,不过现在知道身份后突然没什么兴趣了。 他四处看着,看到这个家虽然房子挺大,内部装修构造却颇为原始,与想象中雄尊虫族给雄虫的优渥条件差了许多。 但小破星嘛,在本星系内都相当于郊区小县城的星球,条件有限也能理解。 当于寒巡视完整个家迈入宅中时,安德烈已经清洗好自己的身体,把那件于寒买给他的漂亮风衣换下来,穿了件有些微旧的衬衫与居家的宽松黑裤,挽起袖口,正在忙着收拾这个乱糟糟的家。 物以类聚,纳维尔是烂赌的废物,他的三只雌侍连雄主住院了都能在线隐身,这几天更是在没有雄主的家放肆随意的吃喝玩乐,酒瓶子堆了满地不收,各种赌博玩具,还有许多鼻吸类的药物扔在地毯上,看安德烈收拾时微微皱眉,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便找了个阳台上的吊床躺上去,于寒一边沐浴阳光,一边对不远处的安德烈吩咐:“我睡会,在我睡醒之前,你禁止出门。” “是。”安德烈照常应声:“奴去弄吃的。” “我不用吃,你自己吃。” “是。” 听着虫奴退出房间的声音,闭着眼的于寒心里计划着自己的事。 半个月前,最高指挥部统筹数据,发现每十年一次的宇宙边防征兵数量比锐减。 调查后才得知,703星系过世虫母留下的唯一虫蛋失窃,苦苦找寻未果后上报帝星,结果恰逢审查员退休调职,新审查员直接忽略了这项报告,导致近三十年没给回应,星系内部不仅虫群发生内战,周边其它种族具有一些能源战能力的星球都在蠢蠢欲动。 鉴于虫族是边缘宇宙巡逻队的重要组成,众多执政官不得不重视起来,开会研究解决办法,却又谁都不想去趟这浑水。 想也知道,丢了快三十年的蛋,去哪能找回来?找不回来又该怎么平复这些生性暴戾思维落后的虫族? 一来二去,刚刚上任最高执政官没几年的于寒被票选出来,处理这件事。 理由只有一个——他哥在前几年和一只雌虫结婚了,他该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虫族。 于寒当时心想:我哥娶了只虫,又不是我娶了只虫?我就只是在家吃吃狗粮而已。 不过看着丰厚的任务奖励, 8. 赎罪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此时的于寒,也确实正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 本来他正睡着,突然听到有奇怪说话声,离得有点远,声音压得也低,具体在说什么听不到。 只怕是那蠢奴隶听他说不准出去,却仍然死心眼的坚持要去按合同被定期拷问,左思右想还是睁眼,起身走到窗台边顺着声音可能传来的方向仔细瞅瞅。 本身他站在二楼,几乎整个庭院都是一览无余的,也很快找到了两个毛绒绒的银毛脑瓜在草丛后面。 但关键的是,他这眼睛没怎么恢复,还是瞅不清,怎么看……怎么觉得,那边像是蹲了两个安德烈。 也可能是四个? 或许安德烈该庆幸,此时他弟弟身上也穿了个白衬衫,以至目前眼神儿不大好的于先生眯着眼使劲使劲的看,到最后也没敢确认到底那边是几个人。 他根本没往什么密谋上面想,根深蒂固认为这只虫奴老实巴交的,认为他是在蹲着拔草的时候无聊,自己和自己咕哝几句。 咕哝随便,唱歌跳舞都随便,没出去找死就行。 于先生没兴趣的转身回去,还顺便叹了口气,揉着眼睛嘟哝了一句:“老花眼就算了,怎么还重影……” 这边安德烈看着雄主转身,以为他全都看到了,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可能立刻就要死回去的准备,结果等了半天,他却又躺回他的小摇床上,继续睡了。 奥维拉万分不解:“他……为什么没下来?” “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和他之前问安德烈为什么没死一样,完全没有答案。 许久,看雄虫还在二楼躺着,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奥维拉才松了口气。 “逃过一劫。”他拍拍心口,说着又把手里的通讯接收器晃了晃,对安德烈道:“我上午接到消息,就在你假死那天晚上,本星军部有虫给你扣了一个大黑锅,说你疑似禁制松动,弄爆了个什么检测器。今天批文下来了,应该很快会对你进行什么额外的控制器检查和问询,这样的话……其实你今天晚上就可以再准备准备,然后等药物开始生效,大概两天后,我再过来接你一次!” “两天。”安德烈心不在焉,仍看着二楼阳台处躺在床上的雄虫。 看着哥哥眼中拉扯出的一丝不舍,奥维拉眉头越皱越紧,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这什么表情?你不想回去?” “没有。只是、……”安德烈突然卡顿。 他总觉得,纳维尔被从星际战场找回来之后,有什么东西好像变得不太对。 但是细说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让他几乎来不及去想到底哪件事更主要些。 “你看!那黑心军部给你使用的那些违规测试药物已经明显伤到你的脑子了!上个月我找你说话时你还不是这样反应迟钝!措辞不清!” 奥维拉看他这样每每突然沉默,心情也越发担忧,金色的眼眸蒙了一层水痕,抬手摸摸哥哥腕上的禁制,鼻音酸楚的训斥他。 “我警告你,我现在可是唯一负责接应和监视你的负责虫!你要是不想真的死掉!现在是唯一的机会!把那口气咽了!他没你死不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向上面申请把他弄回去,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他会万分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这么决定了,这回不容许再有失误!任何都不可以!听到没!这是命令!” 很长的一段话,安德烈反应了半天。 他意识到,自己脑子好像确实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考虑清楚问题,难怪最近混混沌沌,总是有事情想不通。 当终于消化完全部内容,安德烈从沉闷的寂静中逐渐柔化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是,遵命,领导。” 看着哥哥如此疲惫的表情,奥维拉也终于支撑不住自己,带着巨大的懊悔与自责抱住他,嗡里嗡气的低头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自作主张。我以为他的存在会让你高兴,让你坚定,我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你的……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救你,好不好……” “好了。”安德烈抬手摸摸弟弟的脑袋,温和的笑着垂眸捧起他的脸颊:“其实,在哪都是一样。……当初在战场上,主星与本星的命令两相冲突,一个让我战,一个让我退。身为军雌,最高指令永远是首位,我只能选择服从主星不战而退……这是我带着这个不能说的任务从主星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知道可能会有的结局。所以就算我回去,申请转去别的星球,也迟早会再出这样的事……而你,把纳维尔送到我身边,让明知道再无机会的我还能看看那张脸,我也真的很开心……” “哥……”奥维拉看着哥哥的眼,那曾经浓到化不开的炙热到如今只剩浅淡的绝望,忍不住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所以,不要难过,也不要道歉。”安德烈抱住他,将他掩在怀中,闭上眼深沉的叹息:“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年少时的不自量力,是我自己选择的参与任务,我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完成,以为自己有这个本事能在完成后申请到资格去帝星看他一眼。所以我只是在为我自己犯下的错赎罪……与你无关,都与你无关。” * 半个下午的时间,于寒沐浴着阳光,默默消化之前肚子里还没有彻底消化完的压缩食物。 这些饭极大保证了他身体所需的营养恢复,本以为能一觉到天亮,却睡着睡着突然被一阵腰子上传来的刺痛搞醒! 但不是他自己的腰子,是来自,此时已经不属于他身体的那部分肉组织的刺痛。 他的身体组织可以精确到分子细胞操控,通过不断的分化和再生截取身体中的分子脱离体外,以达到融合追踪、形变探测,甚至精神控制的作用。 那天晚上,他就是用自己的细胞组织所携带的精神力量,由内而外的修复了安德烈受损的内脏,并为他持续注入精神力,把他从死神门口抢回来的。 可现在那些暂时溶于安德烈身体,还没有完全跟于寒切断感知的细胞们却在持续的传来痛感提醒。 于寒睁开眼,发现外面已是傍晚。 黄昏夕阳洒落庭院,透过阳台的玻璃窗,他看到院子外面围拢了不少的陌生虫族,一个移动式的架子在家门口搭建起来,安德烈被绑住手脚,死死的捆吊在架子的正中间。 有三只金发雌虫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并肩而立,他们轻轻低语着什么,看起来应该就是纳维尔的三只隐身雌侍了。 看着这三只雌侍,于寒不得不感叹纳维尔的品味还真是除了安德烈之外其它都挺统一,三只都是虫族常见款,金发蓝眼白皮肤,看着像是古埃及神话中的各种神祗化身般健硕。 只不过气质上都有点疏懒散漫。以在奴隶市场挑选的眼光来看,如果安德烈能值二百五,他们可能也就两块五。 于寒默默走下楼。 由于围拢的虫太多,没有谁注意到他出来,只有被挂在铁架上的安德烈看到了他,目光微微侧开,也不知是为自己的窘境被心上 9. 不配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于寒和他那双雾绿色的双眸对视着,这一刻心里想的是——怎么,你还想揍我? 半晌,看到雄主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知道哪来的嚣张挑衅情绪,安德烈匆匆低头:“抱歉雄主。” 于寒:“……” 还以为他真能有点血性,说出点什么意料之外的话来,没想到又是这样。 于寒十分讨厌他这样,像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需要怜悯。 更也是和大多数低端废奴同一个模板,行尸走肉的没什么意思,越这样越不想看见他,干脆就直接把药吃了,然后抬手示意他快点滚。 安德烈滚的确实很快,起身,和在医院一样,倒退着离开,然后顺手带上门。 于寒肚里有食,一夜好睡。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又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全身性刺痛搞醒。 伟大的执政官先生也是有起床气的,看了一眼还朦胧的天色,他鼻端喷着巨龙之息,愤怒的从床上翻身起来,没有看到安德烈的身影,穿上拖鞋与外套便站上了阳台。 宽敞的阳台依旧能将整个院子一览无余,也是一眼就看到那三只雌侍正在利用昨天剩下的那个架子,把安德烈挂在上面,嘻嘻哈哈的用东西戳他,看起来玩的十分开心。 “妈的……”于寒揉了揉眉心,嘴里吐出脏字。 思虑片刻,于寒选择彻底切断安德烈身上那点和自己还没完全失去联系的血肉感应,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这下果然就再也没感知到任何疼痛,直到饱饱睡醒,又是傍晚。 于先生神清气爽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回来时,看到安德烈进来送药,他那旧衬衫又染了血还没换,两边布料都有不少破碎的痕迹。 好巧不巧,刚好露出他那对小号附翼,这回没有受凉,所以它不是聚拢状态,而是稍显放松。 这让一直想尊重他的选择,和他保持距离合理疏远的于先生再一次挪不开眼。 期间这只傻虫倒水时突然手抖了一下,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药瓶,一堆胶囊球球滚出来,其中一颗滚到桌上弹了弹。 虫虫抿着唇手疾眼快的到处按,最终在桌边按住最后一颗药丸,没让贵重的它们掉到地上一个,捧着药丸松了口气的同时,那两只被一览无余的小翅翼也下意识的展开啪嗒了两下。 “嘶——”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的于先生倒抽一口冷气,咬着手指尖微微眯起眼。 屋内诡异的沉默。 安德烈并没发现这点,只是履行着自己要做的事,药和水都准备好后转身恭敬的把药递给雄主。 于寒接过药,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又看看他身后那也随之一起可怜巴巴垂下来的小巴掌翅翼,以及副翼旁边被钢钎捅出的那两个新的血窟窿……在心里做了无数斗争,最终还是吃过药后把床上多余的被子丢他身边一套,语气不善的开口。 “今晚你休息,在我这睡,躺下。” 安德烈从几天前就发现自己没办法领悟雄主这一会儿一个决策的内心变化,干脆他说什么就照做什么,应了声是,在地上铺被。 于寒盯着那两只小翅膀看了半晌,手指头都痒痒,很想去拨弄它几下,试试手感会不会很Q。 虽然屡次三番都想着要等回去也买个有类似可爱部件的虫奴玩,可现在毕竟是没回去呢……只有眼前这个可以勉强看看。 生活多无聊,如果没有任何可以玩的,人生就会变成黑白色。 在帝星的时候,他总是想要什么就立刻能得到什么,而在这里,这场特殊的意外让他无聊了太久,心里早就像是装了无数包炸药等待点燃一样,知道总得有点什么东西消磨着,才能让他继续忍受这无聊的日子。 因此,无聊的于先生忍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突然在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朝着安德烈勾了勾:“你过来点,背对着我。” 安德烈立刻遵从指令,往他那边挪了挪。 但是好巧不巧,那两只小翅膀这次刚好又被衣服碎片给遮住,只能看见个小小的边边。 最终,于寒烦恼的叹了口气后,突然把自己被子掀开:“上床,到我身边来睡。” 安德烈回眸,那双绿色竖瞳猛地一紧,用警惕的目光望向于寒。 那一瞬间,他眸中野兽般的戾气惊了于寒一瞬,让他微微眯起眼,做好防备。 “非常抱歉。”发现自己僭越的安德烈紧张到身子一软,立刻转回身低下头趴跪着道歉:“奴有罪。” 于寒看着趴跪在地上的虫奴,松了戒备,眸中却带着点疑惑:“你不愿意和我睡?” 那天晚上,安德烈在湖水中濒死之前迷濛依赖的眼神,以及那几句锥心刺骨的表白,对于寒造成的重击属实不小。 因此在他心里,这只虫奴应该是巴不得想靠近纳维尔的,尤其是上床睡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拒绝? 看着雄主望着自己的质问眼神,安德烈叹息一声,无奈的抻了抻身上带血的衣物,简明扼要的一个字:“脏。” 于寒:“……” 那颗好不容易被小翅翼抚平的心又一次被气到在胸膛中翻来滚去,也知道这虫奴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该生气,可就是无法理解,越想越困惑,也就越生气,干脆直接掀着被子不可拒绝的重复。 “脏就脱掉,上来。” 这下安德烈再没任何理由拒绝。 被三只雌侍弄的破破烂烂的旧衬衫,手一撕都能扯开,他却按部就班,一个扣儿一个扣儿一个扣儿……慢腾腾的解开。 不知怎的,于先生突然喜欢这种,猎物在抗拒,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目光越发的黝黑深邃,就等着看他那七八个小扣子能解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没命令他把裤子也脱掉,所以,他在脱掉衣服还把它稳妥折好摆在床边地上后……选择了穿着裤子在边角磨蹭着上床。 于寒也没嫌他脏,在他小心翼翼躺上床后瞬间腿一抬便骑了过去,腿搭在他的腰上形成一个锁扣,手掌毫不客气的握住其中一只小翅翼抓揉两下。 从没见过的东西,从未接触过的手感,与背部那锋利翅翼完全不同,肉肉软软的,攥在手中,意外的很好捏! 夜深人静,于寒清楚的听见怀里虫虫倒抽一口冷气,身 10. 偏爱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那天晚上,于寒又在睡梦中听到了过重的呼吸声,感觉被窝里热的有些过度。 下意识觉得又是这虫奴不对劲,迷糊的睁开眼,果然就看到他又在急促的呼吸发颤,脑袋上全是汗,手掌一摸——好么,又烧起来了。 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脏字能在这种时候纾解出于寒的心情,又是一阵心理斗争,再次摸索着在床头找了个针状的物品,对着指尖刺了下去。 这次看起来没有上次烧的厉害,所以没用精神力安抚他,只给他喂了点血,作用也还可以,没多会儿那虽小却深穿到腰后的六个伤口开始肉眼所见的愈合,他蜷缩的身体也逐渐放松,皱眉呓语着。 “不要……嗯呜……” 不要?还嗯呜。 于寒盘腿坐在他旁边,硬是被气笑。 那声音沙哑黏糊,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对他干什么了。 趁着他高烧后的迷糊状态,于寒把他翻转过来,试着叫他:“安德烈?” “唔?” 半睡半醒间的虫,竟还留有微弱的意识,知道答复一声,迷茫的想要睁眼。 他用力的呼吸了几下,但并未挣脱虚弱的昏睡状态,像做了噩梦般皱着眉头,手掌胡乱的动了动,又被于寒握住,问出之前没得到答案的话。 “你想要什么?” “想……”安德烈深沉的呼吸了几下,却在张了张嘴,几乎要说出答案时再次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团儿,用如同那天在湖水中一样低沉闷哑的嗓音回答:“我不配。” 于寒:“……” 还真是自卑到不要不要的。 “知道了,睡吧。” 清楚他没事了的于寒再次选择尊重他的想法,转身和他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闭上眼继续睡觉。 然后。 在太阳升起后不久,已经第二次收到药物生效的提示消息,带着一个小部队在院落周围等着‘发丧’的某只雌虫,就又一次看到了一大早就端着个大洗衣盆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哥哥。 他看了看手里的通讯接收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活虫。 不会……真的坏了吧? 犹豫许久,看着院内的安德烈真的没有一点立刻就要倒地死掉的症状,奥维拉只能苦恼的说了句‘收队!’然后带着他领来的其它虫一起火速消失在了清晨的街道上。 不多时。 处于深度睡眠中的于寒突然在倒抽一口凉气后从床上一个猛子弹起来!手捂着腿瞪眼的骂了一声:“操他妈——!” 看到床边不见安德烈的身影就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给他喝的那点血又联系上他的身体,然后这货又挨揍了! 果然,此时安德烈正被罚手抱着头跪在花园里,其中一只雌侍拿着一支有很多棱角的细铁棍抽打他。 一边打还一边训斥着:“都敢在雄主房间过夜了?你真是胆大了!” 安德烈不敢躲,任由铁棍往身上招呼,试图解释:“是雄主说……” “雄主说什么?”雌侍满眼都是愤怒:“雄主让你在他那睡,我说让你过来给我打扫房间,你就当耳旁风?安德烈,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说买谁就买谁的战神军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联系管理部门,说你禁制松动,让他们像昨天那样再好好查你一遍!” 雌侍手中一边挥着棍棒抽打的啪啪起劲,一边愤恨的骂着,转眼被从身后一脚踹在膝盖窝上当场失衡跪倒!扑在正被抽打的安德烈身上! 安德烈下意识抱住朝自己扑过来的布兰特,并不知道被谁踹了的布兰特眼神凶厉的回眸去看,却在下一秒被抓住头顶的金发从安德烈身上拖下来。 被迫仰视的同时,也看清了是雄主的脸。 “我说话不如你有用?”看着雌奴那双蓝色的眼由凶狠转为惊恐,于寒手上掐的更重,神色凌厉:“我和谁过夜,还得要你批准?” 这样的质问,显然是听到了他刚才他说的话。 “雄主……”布兰特捂着脑袋,有点被雄虫身上的肃杀之气吓着,眼睛撇向安德烈:“您之前不是说……我们对他……做什么都行……” 于寒原本不和他们说任何话,就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这次是真的忍不了这鸡飞狗跳的一天天。 他都已经不用吃饭了,就借这地方睡个觉都能每天被揍醒好几回。 实在忍无可忍,也预料到他必然会怀疑,怪只怪自己没忍住又给那只雌虫喝了血产生共感被迫体验他的痛,只能直视着那只雌侍的双眼警告。 “那些虫要我七天内还上赌债,不然就要告我,让我用器官抵债,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见任何杂乱的噪音,懂吗?” “懂……懂!”布兰特连连点头,明白了问题原因不是他对安德烈做了什么,而是他吵了,声音都缩到很小很小:“非常抱歉,雄主……” 于寒出了恶气,心头爽了,直接一挥手把雌侍那张脸按地上踹开,转身阴鸷着一双眼回房继续睡觉。 但没想到的是,刚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听到房间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转来转去。 于寒知道是那仨隐身雌侍,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没瞧见影的三只,在今儿他揍过其中一只之后,突然一起高调上线。 难道这些虫虫都贱,挨一顿训,倒是训出感情来了? 看起来不像。 那是担心安德烈得宠后上位报复? 出去看看。 当房门打开,果然外面排排站的三只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的一个比一个精致,看见雄虫出来,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 “雄主!您睡醒了!” 于寒给出个合理的微笑,上下打量这一个比一个热情赔笑的虫虫,却意外发现后面还有个破破烂烂的正在吭哧吭哧的跪着擦楼梯。 可怜的安德烈,有种童话里三个大姐要去赴约王子舞会,他只能在家擦地的灰姑娘既视感。 “安德烈说,您的头受伤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其中一只雌侍主动上前一步,目光闪烁,笑的极为柔和:“我是艾维斯,您还认识我吗?之前我们说好的,等您住院回来以后,就让我做雌君……您看,您今天也彻底好了,不然您抽空带我去管理局,将状态更新一下,好吗?” “不是的雄主!”查理眉头一皱,惊愕片刻后突然抱住于寒的手臂,急匆匆的阐述:“您不是说最喜欢我了?您要我当雌君?不是他!您看他连碰都不想碰您一下!我可是伺候过您好多回呢!” 艾维斯被瞬间触怒,突然拽下他抱着雄主的那只手:“谁像你和雄主说话时总没规矩的动手动脚!我是有规矩的雌虫!!” “你有规矩?之前你做什么的谁不知道?你分明就是嫌弃雄主!” “你——” 两只在忙着吵架,剩下那只早上被于寒教训过的雌虫悄悄靠近,委屈兮兮的拉住他的手晃了晃:“雄主……他们……他们恶虫先告状。您明明是和我说好了的……” 于寒:“……”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已经擦到了楼下的那只虫身上,仔细打量他。 安德烈感应到注视,下意识抬眼,发现是雄主站在二楼往下看,立刻低下头。 不经意间的对视,也让于寒轻轻一笑。 这双兽瞳,也不知怎的就那么好看,无法形容那种帝王绿翡翠般的深沉颜色之中还凝着缭绕极光雾气般的亮纹,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神秘,也像会自己发光的宝石,穿透于先生那视物不清的眼,直达心底。 半晌,安德烈抬眼偷偷抬眸一瞄,发现雄主还在垂眸看着自己,顿时有点慌。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确认自己没犯错,然后又小心的瞅了瞅那三只擅长吹拉弹唱的雌侍……发现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正辩驳的不可开交。 最终,安德烈好像明白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抹布从兜里掏了掏……继而站起身,把拿出来的东西悄悄顺着楼梯缝隙递上来给他。 “就这些了……奴清闲的时间不多……” 正忙着欣赏虫虫的于先生看着那双深邃诱人的绿眸仰视自己,顺手接了他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一小叠整整齐齐的五元十元,还有一元和两元,加起来大概有个八十几虫虫币。 几只原本在吵架的雌侍,忽然就一眼盯上安德烈递过来的钱,几乎是百米起步,全都朝着这边挤过来,下一秒于寒两条手就海盗船似得晃起来。 “雄主!雄主我们去吃大餐,好不好!” “雄主咱们去玩!” “雄主……” 被晃来晃去的于寒又一次无言以对。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几十块的虫虫钱儿,又看了看那又一次趴跪在地,正在奋力擦楼梯的安德烈。 这个家,穷的叮当三响。 而家里的雌侍,不论是和于寒生活中碰到的其它星系虫族对比,还是和目前见过的南斯医生等本地虫对比……都是一言难尽的差。 “我很累,就不去了。”买过盒饭的于寒很清楚这就是点小钱,大方把钱塞进他们手中:“你们三个去吧,自己分。” “谢谢雄主!” 三只雌侍异口同声,转眼就露出真面目,六只手捏着那小一把钱儿不放,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唾沫星子翻飞的怕对面两个多拿半分钱。 看着这三只的‘壮举’,知道自己 11. 引诱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随着安德烈的路线指引,于寒来到了一个小广场。 在看到周围也有不少雄虫后,他确认这是雄虫也能出来工作的世界观,暗自放心的同时,回头看到安德烈就站在身后,阳光洒在雌虫身上,那绿色的眼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更是绚丽好看。 他美丽,于先生心情也美丽,笑眯着那双老花眼开始仔细看公告。 一共是十来个木头牌子上贴着各种纸张,上面标记了一些需求达到ABCD之类的精神力等级。 他从最后一个开始看,第一眼就看到用黄色羊皮纸贴着的收购消息:【‘拉哇拉饭馆’收购瓜瓜兽——8虫币一只】 饭馆?原来瓜瓜兽是食材啊! 在来703星系之前,他所调查的资料都是主星的生物数据,这边缘附属星球上的生物还真没了解过。 他从左看到右,一些给政务虫当保镖,运送物资等相当于招工启事的直接忽略。 看到最后,只剩下和瓜瓜兽同一等级的一种叶片收购,以及一种特定的能源石开价很高,按克收费。 “那种石头……我忘了是什么。”于寒转头看向安德烈:“什么作用?” “是能源作用。” 安德烈简短的为于寒解释它们通常存在于郊外或海洋深处的动物体内,吃下去后精神海逐渐被滋润的强大,届时去户籍管理中心做精神力测试,如果能够提升等级,能做的任务也会相对变多。 很多贵族家的雄虫精神力较低,双亲都会用这种东西养着,所以市价十分昂贵。 在拿到这个答案时,于寒心里就有了想法。 正看着,旁边突然传来少年的轻笑声:“呦,这不是纳维尔吗?” 又听别人喊‘那味儿’,于寒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只金绿色头发的雄虫,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不是只有精神力达到D级以上的雄虫才可以参与活动吗?竟然让我看到了F级雄虫来接活。”雄虫鄙视的扬了扬手,对旁边几只看起来属于他的雌虫轻蔑道:“F级雄虫连城都禁止出……不知道他能接什么任务呢?有吗?有吗?” 随着他的问话,旁边一群年轻虫都低着头笑。 这个城市不大,纳维尔那点破事,好像很多虫都知道。 没有选择直接怼回去的于先生只是往后靠了靠,轻声问安德烈:“我不能接活吗?瓜瓜兽也不行吗?” 安德烈答非所问:“他们只是嫉妒您。” 嫉妒? 嫉妒纳维尔?是嫉妒他不能生育?还是嫉妒他没有精神力?亦或者嫉妒他有两三千万的赌债还不上即将以命相抵? 知道这虫虫是在拐弯抹角的转移话题,还转移的并不怎么好,故意沉下脸,作势伸手去扯他颈边的银色小扣。 “是的。”安德烈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立刻给出答案:“您不能。” 在虫星,除最高的S级雄虫之外,总共5个平民等级ABCDE……很不幸,纳维尔身份证是F级。 F是最末等级,通常那些天生残疾的雄虫都会被归类为这个等级,没有精神力者自然也一样。 所以他等级不够,属于被保护的弱势群体,不仅不能参与这种任务,甚至连出城都不被允许。 “哈。”得到答案的于寒,没为自己不能接任务而难过,反而对这只虫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高兴:“布兰特说得对,你确实胆大了,不光敢在我房里过夜,我伸手你都敢躲了?嗯?” 他抿抿唇,又一次目光沉寂的低下头,睫毛下染了一片阴影,像是任摆布般垂着眼:“请您惩罚。” “回家再说。”大庭广众之下,于先生只随手拨弄了两下那只小扣发出嗒嗒两声算完,收回手便指着布告栏里的最后一格:“这有个和瓜瓜兽同一等级的树叶收购,两千一斤。你能接瓜瓜兽,肯定就能接这个。你什么等级的?” “奴以前是S级,但这个不行。”安德烈微微皱着眉,摇头,眼中写满了无奈:“那叶子好摘,但途径的森林却沿海岸线,异兽众多,近期潮水也动荡频繁,到了夜里整个森林都会被淹没,进得去不一定出的来,非常危险。” “还有异兽吗?”感觉直接冲进了修仙文里的于寒更兴奋了,一双黑眸唰的亮起来:“就接这个安德烈!就这个!我想看异兽!” “这……” 这一刻,安德烈就像是奋力讲了一堂课,所有重点难点都说了好几遍,一抬眼却看到学生们全都在睡觉的无语教师。 但,他只是雌奴,他除了听话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规矩都不容许他进行一下申诉和辩解。 于是,安德烈叹息一声,掏出证件去布告板后方进行了对接,成功接下这个任务后返回雄主身边,恭敬的对他躬身:“您可以回家了。” “你自己去?” “是的。”安德烈点头:“大多数雄虫都是来替自家雌虫物色工作的……您不是来帮我找事做吗?” “啊?”雄虫真不能干活——于先生内心泪流满面:“悄悄去也不行吗?” 安德烈迟疑了,那就代表并不违法,于寒放下心,看向他那些圈圈环环:“你不是说身上有禁制,又潮水又异动的,你打算死进去?” 就像被看破似得,安德烈忽然僵住,又是那副瞳孔散开的模样,不说话。 所以还真是?! 这么一来,于寒倒是想起之前他说两天后就不会再看到他。 今天不就算是第二天的那个‘后’? 他真要去死? 于寒笑容瞬间消失,抬手给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又是那个字:“滚。” …… 安德烈以为,雄主同意了,让他赶紧滚去做任务,于是点了下头,迅速离开人群密集的小广场,打算找个空旷地快点飞过去。 于寒也不知道他是这样以为的,只以为他是怕晚了有潮水着急快点去,就跟在他身后一起快步走,然后十分顺手的,在路过那只之前挑衅他的黄绿发色雄虫时拎起他的领子——把他按在了布告板上! 只听嘭的一声!周围顿时唏嘘一片。 安德烈顺着声响回过头,正看见自家雄主把别家雄虫脸给按公告板上了! “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和你打招呼!结果脚滑了一下!”于寒看着从案板上下来的雄虫,十分歉意的抿唇微笑着,然后作势伸手去扶他:“我把你扶起来!” 就像之前于寒确认的那样。雄虫,哪怕他是‘Fei废’的F级废物,他也一样受法律保护。 在场的雌虫,有一个算一个,哪怕看到他动手,都不敢伸手来挡。 相比之下还是自家这只虫好点,看见别的雄虫拉他的手盖手印,都敢顺势挡一下,比他们强多了~! “你——”那只雄虫感觉他这就像是在报复刚才的事,还没等骂两句,就见准备来扶起他的纳维尔又是‘脚下一滑’朝着他扑来! 同样嘭的一声——!周围众虫眼睁睁看着年久失修的木质布告板被撞得烟尘四起。 一阵凌乱咳嗽之后,于寒看到迅速返回来救自己的安德烈,此刻 12. 沉溺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好疼,你快帮我揉揉……” 雄虫被撞了一下,反而变得有些娇柔,靠在雌虫怀里,拉着他的手往身下摸。 “雄主……!”即使安德烈知道自家雄虫发育畸形,裤子里什么都没有,也依然如同被烫了一般缩回手:“您、自重。” 自重? 看着雌虫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为了和他玩玩都舍出命根子往树上撞的于寒眼神逐渐冷下来。 “行,我自重。”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直到身后喊了一声:“……雄主。” 于寒没回应他。 因为感觉好像有什么其他东西在靠近……下一秒就顺着精神感知的方向看到不远处某棵粗壮的大树后面突然出现一只看起来有着至少八十个眼睛的漆黑肉团! 卧槽! 于寒被吓的往后跳了好几步! 安德烈在他靠过来的那一刻把他揽进怀里,不经意间用手遮住了他的眼,靠在耳边低声安慰:“一些变异兽,别怕。” 变、异、兽?! 于寒心说——来之前不是说异兽吗?还以为是穷奇貔貅三青鸟之类的炫酷东西,结果……变异的异啊? 还生他气呢,于先生烦恼的拉下安德烈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结果就看到远处爬来更多形态狰狞恐怖,散发着邪恶气息外皮腐烂扭曲只剩几只锋利爪子挥动的黏糊怪朝着这边涌来,身体或口中发出摩擦铁器般的吱吱声。 它们有的身形巨大长满了各种尖刺的泥泞怪、有的只有一个长满脓包的大头、有的周边满是各种小的腿像在搬运般前进的多爪怪、还有全身到处都满是蠕动虫子的半透明史莱姆怪…… 头皮发麻的一瞬间,于寒不受控制的抬起手,一股磅礴的精神力便夹带着无数光芒从体内骤然蹿出!在这被大部分枝叶挡住阳光密林之中形成无数亮眼光膜! 身后的安德烈在这一刻倏地紧眯起眼,看着雄虫操纵精神力的画面,大脑好像突然断档般衔接不上。 怪物们感受到威胁,几乎同一时间转身,但那波精神力此时已经在半空之中化为闪耀的高温利刺,灼烧着空气狠狠的刺向每一个被黏住所不能动的怪物!让它们发出更加倒牙刺耳的吱吱嗡嗡叫声! 整个森林瞬间寂静,转眼只剩下到处都是的烧焦怪物尸骸,散发着一股海产品放了七八天后又被烤熟般的恶臭。 望着这一片狼藉的战场,于寒走向之前距离最近的那八十只眼睛怪物,忍着恶心伸出手感应了一下,发现了一点点能量波动,应该就是他们说的能源石。 随着探查,于寒找到了这股能量所在的节点位置,随手找了个树杈狠戳下去! 然后……就被眼珠子冒泡这种无语的状况给袭击的满身粘液。 看着雄虫用树杈将那只怪物的眼睛插到汁水飞溅,安德烈僵硬的蹲下,掏出自己身后任务配备的小军刀,一刀划开怪物的腹部,手伸进去翻找翻找,从中掏出一块像有生命的心脏般微微搏动的青蓝色石头来。 于寒直接转身,不搭理他。 十几分钟后,安德烈捧着自己收集到并全部清洗干净的三十几颗大大小小能源石,好像做梦般飘忽忽的将它们全数捧到雄虫面前。 “雄……”依然是沙哑的半个字,后续竟没能叫的出来,卡在嘴里,抿唇沉默。 于寒翻了个白眼。 看出来了?看出来他不是他们家那个废物雄虫了?嫌弃到连雄主都叫不出来了? “滚吧。” 没对自己所做的这些进行任何解释,随手抓了那些晶石随手揣在兜里,于寒转头便朝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安德烈不知该说什么,雄虫刚刚使用的精神力太过强横,以至于到现在他混乱的大脑依然在嗡鸣作响,无法给出任何反应和回馈,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只小蚂蚁趁乱爬上他的裤腿都没有发现。 几分钟后,于寒到达任务标记目标地点,看到一大堆平凡树木之中长了七八棵有着粉色厚叶片的粗壮大树。 并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树竟然拥有一些生物功能,树干上竟然还有两只眼睛,树枝也有脉络,会动,在他走来的一瞬间就盯住他,一双老树眼可不开心,立刻挥动起粗壮的枝丫,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抽打痕迹,禁止靠近。 看于寒抬腿就要往树下走,不知何时跟上来躲着的安德烈快速挡在他面前,从身后雇主给的道具包里掏出两只布口袋,又拿了只弹弓捧给他:“那些树很危险,大家通常用这个。击中叶片后,奴去找机会捡走就好。” “危险?”于寒抬眸,看着眼前这只傻虫,干脆直白的质问他:“我危险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德烈看起来就像系统老旧的机器管家,把这个反应理解为拒绝,微微躬身,找寻其它解决办法:“或、或者……奴动手,您看着?” “你就庆幸你那两只眼长得够好看。”抓过他手上的大口袋,于寒抬手:“躲开,不然给你眼珠插爆。” 此时于先生胸前正挂着那只巨眼异兽的眼球粘液,这变相证明他的确十分擅长插眼珠。 安德烈却不肯让开,他眼底发红,执拗的看着眼前的雄虫重复强调:“很危险。” 十分了解虫族的于寒,看到这种即将崩溃般的冲突眼神,想起之前在医院时南斯医生说他受过太多药物实验,脑袋有点坏了,和他生气一点也不值得。 “真是欠了你的。我动手,你看着。”眼见着虫虫快被刺激的崩溃,于先生又一次服了软,抬手在这傻家伙头上轻抚的同时,渗出一丝精神力电了他一下提醒:“听话,去找个树墩坐下。” 突如其来的语气转换,以及原本不该属于纳维尔的精神线缠绕着指尖啪的一下点在额头,让安德烈感受到奇妙反应的同时,也思绪清明了一瞬,猛地全身一僵。 曾在模糊记忆中那温柔蚀骨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听话,忍一忍。” “我的精神力……你受不了,隔着水,能好些。” 漆黑的深夜,冰冷的湖水,精神力的交缠,还有温热的……鲜血。 那晚,是……他。 看着那只雄虫朝 13. 爱慕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当安德烈醒来时,他的雄主已经装满了两大兜的粉色叶片,正蹲在一边捅蚂蚁窝。 就在刚刚,安德烈昏过去后,于寒在他衣服里发现有东西在动,扒开一看……好几只手指那么长的大蚂蚁。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钻进去的,给他腿上,肚子上咬了好几个大红包。 家里的虫嫂子也挺招蚊子,对于这事,他大哥的看法是:“虫咬虫,不要紧。” 但在于寒这,好像挺要紧。 看那伤口状态,这些蚂蚁应该具有一些扰乱神经的毒液,所以安德烈这次不受控制的异变,应该就是它们造成的。 要不是他刚才反应快,这些蚂蚁差点要了这只虫的命。 因此,在于寒后续发现它们竟然和那些怪物与树一样有脑子,像是知道安德烈有禁制才想这样弄死他拖回去吃,遭遇驱逐时还用触角交流一下,一伙对他‘呸呸’喷毒液,一伙往更深的衣服里藏。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就都别玩了! 于寒毫不犹豫的扒光这只虫,将所有藏在衣服里的蚂蚁都抓起来后随手找了几根结实的植物丝直接绑起来挂树上,其它逃走的也别想回家,窝全铲了,谁都别想好。 当所有蚁窝填平,于寒拍拍手,回眸刚好看见安德烈正在傻呆呆的瞪眼看着这边。 “醒了?”他伸出手,在仍然瞳孔放大的木讷虫虫眼前晃了晃:“还认识我是谁吗?” 安德烈顿了许久,直到颊边多了一抹蕴红,小声答:“是雄主。” 答案正确,但又不是很正确。 “行吧。”反正没彻底傻,于寒走到那几棵粉色大树下,把放在那的两包树叶提起来,拍拍其中一棵树:“走了!下回见。” 那几棵树也是很给面子的摇摇晃晃,做出回应。 安德烈茫然的看着……被雄主拽起来后还一步三回头,不能理解这些树为什么看于寒拿走了它们的叶子还这么友好。 通常,不都是抗拒的很吗? 看着安德烈一直在他身后紧张跟着,期间试图张嘴但失败,咬唇困惑后伸手想去帮他拿手里的口袋,被绕开后一脸郁闷的低头不语。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骨子里都有些坏心眼,于寒心情不错。 “想知道?” 安德烈静静的点头。 然后就被雄虫忽然拽住衣领,那刚才开开合合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嘴,刚好印在他唇上。 安德烈彻底懵了,那双绿灿灿的眼像是挂了一层散开的花,簌簌的血流加快:“抱歉……” “你不是想知道咱俩刚才干什么了吗?就干这了。”于先生在歪曲问题后成功看到虫虫更为呆愣的表情,并乐呵的掏了掏兜,把手里的那些能源石全都掏出来塞进他手里:“拿着,剩下的都给你了。” 安德烈立刻伸手接住,看着手中的能源石,原本三十多个能源石,现在只剩下十几个。 “这世间万物啊,其实只要有点智商,就都可以用交流来解决问题。这森林里会动的东西身上都能凝结出能源石来,而这些树不会动,它们好不容易从地底下攒点能源长成树叶,还被人用弹弓偷,能不气么?树叶是什么?春生秋落,一点都不金贵的玩意儿。它们啊,估计也只是讨厌这些不问自取的强盗而已。真要从它们枝叶繁茂的大树杈上拿几片叶子下来,好好商量,也不一定就不能行……” 所以于寒答应把自己的能源石分给它们一半,那些石头丢在盘绕弯曲的树根下,估计会持续很长时间都成为它们营养一批又一批树叶的养料,换取上树摘点叶子的权利自然没问题。 他一边走,一边给虫虫解惑,说着说着一回头,发现虫虫动都没动,就呆呆的站在那望着自己发呆。 表情依然和于寒在医院醒来时第一眼见他那会儿一样——没听懂。 好像他每次面对比较长的对话时,就会需要更久的时间来思考。 于寒苦恼的笑出声,拉住他的手:“好吧,这世间万物可能不包括你,你有智商,但通常解决不了问题。” * 当他们回到任务广场时,已经快到傍晚。 将装满叶片的大包送去给后台清点过后,称出里面总计是47公斤叶片,按照1斤2000元的收购价格,总计换得十八万八虫币。 “真吉利。” 于寒看着手里的一大兜虫虫钱儿,心情爽朗。 虽说这点钱和纳维尔留下的赌债比一点不够看,但对于欠南斯医生的两张五百元,却是可以连本带利都还上的。 此时,周围不少的虫族都在盯着他们。 事实上从他们回来那一刻,身上的能源石头所散发出的能量就已经被周遭的一些收购商户感知到,纷纷围拢询问他们是不是取到能源石,有没有想出手的意思。 于寒统一回答:“刚收的,不卖。” 眼见着他们要走,其中一位老板喊:“我急用!您要是卖!每一克给加价到两万!” 一克两万! 周围虫群立刻唏嘘不已。 一旁的安德烈确认这是自己经历过的最高价位了,立刻伸手将兜里的能源石都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雄虫。 “你干什么?”于寒看他动作,以及周围瞬间虎狼的无数双闪亮眼睛,直接按住他的手:“都说了给你了,留着给你补身子的。你敢给我卖了,杀掉你。” “给、我……?”看着雄虫凶巴巴的像上次盒饭吃太多要保密一样再一次威胁不听话就杀掉他,安德烈一时间更加头脑混乱,心口发痒,想起他之前的话:“所以……您用……昂贵的能源石,和大树们换了、树叶……?” “是啊。”于寒被这磕磕巴巴的傻虫逗的不行:“这都俩小时了,你才反应过来?” 其实他这次的目的原本就是能源石。 但他需要让纳维尔拥有能源石的这件事被其它虫虫看到,然后才能合理的将废物转化为吃了能源石后有了精神力的雄虫。 不然一个废物带着一只废奴杀进森林,转眼拿出三十几个需要凶残猎杀才能得到的能源石,不惹人怀疑吗? 现在有了这些叶子换的钱,就可以间接弱化这一点。 安德烈想不通怎么还能这么倒吃亏的去换东西,和之前一样,傻呆呆捂着雄虫说给他补身体的那十几颗能源石,十几分钟后才说出一句:“谢谢雄主……” “呵。”正看着车窗外各色鳞光翅翼的于寒听了他的话,冷笑一声:“你再憋会儿,我都要下车了。” 安德烈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坐上了车,而现在走的路,不是回家的路。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那被药物折磨过的迟钝大脑乱糟糟的持续放空,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说了句:“请……雄主随意使用我。” 于寒心口一紧,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安德烈看到他诧异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呼吸都停止,脸色涨红:“呃……不是,奴……抱歉雄主。” 天知道这句话对原本就骨子里沁满恶趣味和掌控欲的于先生伤害有多大,但同时心底又明白他是兽化失败后的身体不佳,被戒管所教育过的脑子更不佳……乱了也正常。 便无奈的笑着接了句:“行,回家就使用你。” 安德烈变得更加惆怅……又没等在凌乱的脑子里组织好语言解释,车就已经停在了本市户籍服务管理中心门前。 当于寒看到中心大门是和公共厕所一样竟还分雌雄入口,知道不能带安德烈一起进去,便把他放在了户籍中心门口的花坛边说:“我一会回来,你在这坐着等我不要动。” “是。”安德烈习惯遵从,立刻板正的坐在花坛边等。 于寒看了一眼这仰望自己的好看雌虫,顺手揉了下他的白毛脑袋就快步走进户籍中心,拿着纳维尔的身份证,对服务虫表示需要申请一下精神力测试。 户籍中心的服务虫一视同仁,看到他身份档案上写着最末等仍然微笑以对,温柔恭敬的让他排队等待。 此时已经是傍晚,来这里做精神力测试的虫还真的不少,于先生用自己那仍然不怎么样的破老花 14.卑贱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他们说,几年前,安德烈还是少将的时候,被派遣前往帝星汇报任务。 正常情况下,虫族大多不被允许前往帝星,哪怕由于必要任务去了,也是不允许在帝星街上闲逛的。 因为帝星的虫,百分之99都是虫奴,没有主人领着,很容易被巡逻队认成具有危险性的逃奴逮捕。 当时有一些队友不知道这事,好奇街上的风土人情,偷溜出去,意外被帝星巡逻队给当成伪装逃窜的虫奴,抓了起来。 说实话,这就是故意的。 哪怕他们身上穿着虫星配备的军装,他们也是卑微的虫族,被卖了都申诉无门。 正因虫族身份低微申请时效长而头痛的安德烈急不可耐,眼看着队友都被套上锁链丢到市场去摆起来转售了,想了许多办法也不奏效。 直到一名穿着海蓝色亮眼航服的人类男性随手买下这二十几个虫奴,表示虫族也不容易,其中几只更是看着一点不脏,不像是流窜虫奴,逐一摘除锁拷,让他们自己回家。 之后,男人优雅踏上飞行器,没讨要一丝感谢,只和身旁的其它人类侃侃而谈,笑容璀璨的离去。 宇宙中的人类,生活在星际帝国中心区,掌管着帝国的一切,神一般的存在,高不可攀。抛去大多数边陲虫族能否见到人类不谈,哪怕是最强的中央虫星主帅,假设他见到了人类,可能也要毕恭毕敬。 惊鸿一瞥,男人看都没看过角落里的雌虫一眼,雌虫却悄悄动了心,目光一直望着他,直到身影消失都没回过神。 自那以后,安德烈在接任务这方面的频率开始远高于其它军雌,甚至野心勃勃战功越级的拼命向上爬,三年间无数次提出希望能有资格去主星报道,争取到星际帝星中心区任职。 这个小星本来在703星系就无足轻重,他想去帝星,得先到703主星,然后才能在主星找到机会申请去帝星。 具体差别,大概就相当于他现在身处县城,想去首都任官职,必须先到省会城市,作为一只虫,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而按当时那个状况,预计再过个两三年,他就能够成为整个虫星的最强军雌,脱离这个小星,作为元帅候选虫前往703主星,从此有更多机会前往帝星,去找他的梦。 然而,随着军衔逐渐提升,虫星也不想他一走就渺无音讯,这期间强迫他看了无数合适的配对雄虫资料。 他都很没兴趣。 直到某一天,在又一份雄虫档案被送过来时,安德烈愣住了。 上面的雄虫,和当初帝星见过的那个人类,一模一样……却是F级的。 F级雄虫,和S级一样稀有,一般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身体有病活不长久,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送到炙手可热的军雌上将手里。 但他见了他。 年纪轻轻就有着无数资本又未来可期的雌虫,足以在无数A级雄虫中挑选合适的配偶,甚至有机会找S级的,却去看了只F级的。 不仅看了,还给他买了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宅,买了三个雌侍,无数次填上他的赌债,甚至每周都风雨不误的见他一次,哪怕他刚从战场上下来也一样。 当初跟他一起出使帝星的几个战友知道这里面的事,却又同样知道,人类遥不可及,眼下有这么一个,只要他能认,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意外的是,当那只雄虫主动对安德烈提起婚姻事情时,安德烈却委婉的拒绝了。 雌虫都是顽固的。 一旦心中的那块巨石动了,便永远被死死的压着,不会再移动分毫。 或许在他眼中,值得他屈膝低头叫上一声雄主的,只有那个他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人’了吧。 即使他生出想隔着玻璃触摸神祗的心,也做不到彻底接受。 大家都十分遗憾。 事情的转折,是安德烈这样的急功近利,必然会导致很多负面问题存在,结仇甚多。 直到他在一场战斗中失利,拒受军区死守令,擅作主张带着属下退离,让星球丢了一个小卫星的使用权后被军事法庭审判,剥夺了那个距离元帅只有一步之遥的上将身份,成为低贱罪虫。 其它位高权重的旧对手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报复安德烈的机会。 他们都知道他和高斯·纳维尔约过会,知道闹了不愉快让雄虫难堪,想将他送给纳维尔,却碍于他们之间是雄虫首先开口提的婚约,担心纳维尔会把他宝贝起来,在犹豫。 而他最信任的战友阿德林顿却在这时候将有关在帝星爱慕人类的事公之于众,甚至表示——他一直倒贴钱的那只废物雄虫,其实和那名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很明显他深知自己低贱,找只雄虫当脸替。而那只雄虫也只有脸能替,别的地方又没用,拒绝他也很正常嘛。 这下,不光是安德烈心底秘密沦为笑柄,纳维尔什么都不行的缺陷也随之被一同拉出。 所有虫都知道了前因后果,‘精神恋爱’这类词在那段时间被群嘲到顶峰。 不出意外的,他被那些对手们联合直接送给了这只雄虫做奴隶。 雄虫恨他,恨他炽烈相望,却流水无情,更恨他身居高位时不肯结亲,低贱如泥时却被迫成缘。 家里的三个雌侍也恨他,恨他花高价赎出他们,却是给一只徒有其表的废物雄虫做雌侍。 所有恨他的虫,都等着他在这个家里被折磨到死。 果不其然。 成为雌奴的第一个月,他被送进管教所,暗无天日的三十天,磨灭了军雌骨子里的桀骜,出来时学会了如何做只雌奴。 成为雌奴的第二个月,雄主更加厌恶他,将他交给军部研究院测试间谍拷问刑罚的数据,承受药物煎熬换取雄主赌资。 所有的折磨欺辱,耐药测试,在他身上,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短短三个月,他就被磋磨的原本风姿傲骨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所有雌奴都一样木讷迟钝的卑躬屈膝。 当八卦听完。 因自家大哥几年前娶了一只虫嫂子·所以对虫族持友好心态·常常解救虫奴的于寒神色变得有点怪异。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嘴里不自觉的念叨了一句:“帝星的人类?”还,和纳维尔一模一样? 此时,坐在于寒身旁的另一只八卦虫大概不认识纳维尔,此时一边吃着自己带来的小酥鱼,一边拍他胳膊附和! “可不是嘛!人类!我太爷爷说帝星的人类掌管着C帝国宇宙范围内所有星系!不是咱这低贱的边缘虫族伸伸爪子就能碰到的!他也敢肖想!真是好笑!” “是么。”于寒挑眉看向他拍打自己的那只还沾着点鱼油的虫虫爪,冷着脸呵笑一声:“你这不就碰到了?也不太难。” 八卦虫不明所以。 试问,有谁能受得了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在遥远的阴暗角落中有个默默无闻的舔狗,因为喜欢自己而被折磨到支离破碎? 于寒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安德烈会在那种濒死情况下用极其委屈的神情说‘喜欢您很久很久了’,明白了为什么他就连做梦都知道自己不配,更明白了为什么他靠近‘纳维尔’时心跳不已,却又三连拒绝,反复请他自重。 哪 15.温存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很快,轮到纳维尔申请的精神力测试。 工作虫在门前叫了一声:“下一位,高斯·纳维尔先生~!” 几个原本在认真八卦的虫在他被叫到名字的瞬间身子一颤,看向站起来的雄虫,惊讶的张开嘴——没想到他不仅没死,还就在这儿! “呵。”于寒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伸手示意旁边已经僵硬的八卦虫:“让让,我过去。” 其实抛去故事内容不看,他还挺满意这些八卦中什么‘高不可攀的人类’‘优雅的踏上飞行器’这类形容。证明边缘虫族们对遥远的帝星人类还是有着基本恭敬心的,所以并不敢在人类身上添油加醋,更不敢描黑魔化。 他们以为于寒是‘纳维尔’,听见这些必然会发火。但只有于寒知道自己是那‘笑容璀璨的人类’。立场不同,自然也就没什么不满。 随着工作虫的指引,他坐在了那看起来有点破旧沉闷的精神力测试仪器上,手脚和脑袋都被戴上一些科技低端的检测设备。 其它负责检测的虫都保持沉默,只有指引的工作虫温柔说着一些让他平稳心态这类的安抚话语。 当测试开始,整个检查室亮起红灯,他也逐渐集中注意力,缓缓渗透出体内的精神力。 随着测试仪器的指针开始跳动,在瞬间跳到了S级后,被紧急刹车的于先生竭尽全力控制住,小心的调动自己体内的精神力,让它保持在一个相对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状态,牵引着指针缓缓下滑。 于先生的前半生,可以用嚣张狂妄来形容。 细数当初,哪一次精神力测试他不是直接把检测器杀到顶,然后眉飞色舞,满脸挂着‘哥测试顶级,因为测试器只到顶级’的骄傲表情离开。 即使大家早就知道他和普通人类不一样,有着与众不同的遗传基因,对此习以为常,却还是会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叹息几声。 后续职业生涯更是从军从政,没什么他办不到的事,只要他想,他可以立刻拿到最高调令,在帝星为所欲为。 结果现在,沦落到这小小虫族,还得怕测试成绩高了被直接抓走调查,只能像用牙签抠海螺似得,一点一点的往外挤…… 从来只擅长张狂耍帅完全不喜欢细致活,此时累到指尖都快抽了的于先生心头暗暗发誓——等回家非要给安德烈那俩小翅膀盘出油来不可! 当那些虫族们看到指针直接震动着乱跳到S级时表情其实都是惊愣的,直到它在雄虫咬着牙、几乎狰狞到看起来用尽了全力的表情中……缓缓下滑停留在D+位置。 众虫集体松缓眉头,散了口气。 “恭喜您呀,您的身体好像因为这次重病而产生了一些变化,精神力场虽然看起来凌乱了一些,忽高忽低,但这也许证明您未来有机会更上一层楼呢?” “是啊,因祸得福了。” 于寒没多说,笑看他们对纳维尔的身份证进行更新,很快给拿了一个精神力D+证明出来。 有了这个证明,他就不再是被保护的F级废物,可以有资格出城,去找他消失不见的联络器。 当要做的一切都做完,在众目睽睽下离开户籍中心时,安德烈还老老实实坐在门外的花坛边上,手里不知从哪捡了张白纸折来折去,看起来在叠着玩。 蕴红夕阳照在他身上,羽睫下拉长的阴影显得他有些疲惫,却一如于寒第一眼看见他时那般,无比的乖巧沉静。 于先生看着这只据说是暗恋了自己好几年的傻虫,唇边不自觉的挑出一丝微笑,顺手在他颈后一拍:“走了,回家。” 雄主突然出现在身后拍了自己一下,安德烈倏地起身,防备的同时,手却下意识的将叠来叠去的那张纸给攥起来,微微往身后藏。 “嗯?”于寒下意识觉得不对,眯眼看向他手的位置。 藏什么呢? “拿来我看看。” “雄主……”安德烈拳攥的更紧几分,看起来并不想给。 情书? 刚听了一段爱的八卦的于先生,其实对那八卦的听信程度其实不高于60%。 主要原因就是于寒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事,而八卦也总是带有一些针对性且越传越夸张的,所以从路虫嘴里听到的故事有没有水分谁也不清楚。 他倒更想知道,安德烈会怎么说。 此时看着这虫藏着掖着的模样,一只被教育过该如何柔顺听话的虫奴,还敢有秘密了?是看雄主最近脾气好了,胆也跟着肥了? 于先生静静的伸着手,脸上摆明了:你不拿来,咱就在这耗着。 虫虫表情硬着,两只触角却完全暴露出他的担忧情绪,几乎耷拉下来,完全不再摇摇晃晃。 最终,安德烈还是抿着唇,伸手将那团纸小心翼翼的放在雄主白嫩的手心里,紧张到小指都有些微微发颤。 于寒低头看了一眼,是只被揉皱到破破烂烂的小纸飞机。 看着手里的纸飞机,他忽然想起自己十多年前还上学那会儿也最喜欢玩折纸这类的东西,给他一张纸,他能叠出一百种不同的纸飞机纸动物。 没想到高高大大一只虫,竟然也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小玩意儿……真是心比身娇。 于先生看着就觉得有趣,随手翻了翻,把小飞机被揉皱的地方展平后发现,飞机的两个翅膀都被折成特殊的形状,两只机翼合在一起刚好是个爱心。 爱心? 这种飞起来没什么优势的爱心型飞机,显然是表白用的物件儿。 表白? 和谁表白? 于寒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他:“这谁教你的?” 安德烈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是……随便折的。” “打算送给谁?” “没……” 于寒微微弯身,仔细抬眸打量着安德烈低垂的眼,发现他精神低落到不止一星半点,连那双苏苏闪闪的绿眼睛都比平时暗了不少。 这是怎么了?累了? 考虑到这段时间本来他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好,这又跟着去了一趟郊外,在那还意外兽化一次,之前连‘请使用我’这种话都混乱的蹦出来了,确实可能是累了。 “行,既然没有送的虫,那就是送给我的。”反正他不说,那‘雄主’就勉为其难代收一下,并转回身去,神秘兮兮的将纸飞机又折了几下。 安德烈看他把飞机展开了一部分,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惊慌… 16.炙热 《战损雌虫被疯批雄主养娇了》全本免费阅读 安德烈接下来就和死了一样,完全不打算为自己说出的这句话负责。 再怎么亲他逗他,也只是周身发颤的紧抿着唇,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以为这撩拨他的虫是纳维尔,在那默默抗拒呢? 也对,这种离谱的事,不是故事本人,谁能信。 眸中仿佛燃烧着烈火的于先生对这可以任意磋磨的虫虫玩具更为上头,在他颊边脖颈细碎啃咬,听他喉咙中发出黏糊沙哑的声响,看他越来越红的眼尾,每个微小的反应,都如此勾人。 直到他把雌虫衣服扒的乱七八糟,想要把腰带扯开些,好伸手进去摸那俩小翅膀时,前边一直反复回眸的司机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先生……您稍微,克制一点,有监控。” 安德烈在这一刻像瘪掉滑落的气球一般……脸色涨红的把自己塞进了角落里,两只触角都卷成了一团儿。 “哈哈哈哈……”某个厚颜无耻的变态忍不住笑出声,不过手还是成功的伸了进去,得意的揉捏。 有关故事里的自己,他其实早已忘了是哪年哪月的哪一天做过那些事。 不过根据故事里所提示的蓝色亮眼航服来看,应该就是他即将升任执政官时需要进行工作内容熟悉,暂代航天安全检察官的那半年。 只有那个工装是航服,也是亮蓝色反光面料,胸前还挂有几个小勋章,以及姓名标识。 想着,他忽然抬手吩咐司机到家附近的服装店门口下车。 服装店老板也是只雌虫,都是邻居可能也认识,一看到纳维尔推门进来,当即露出一副‘我的天好烦好烦’的表情,却又不得不站起来尊敬的迎接:“您好,欢迎您光临,请看点什么。” 于寒脱掉身上原本穿着的纳维尔的外套,像所有爱美丽的骄傲雄虫一样,在一堆衣服里挑了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看了看,往身上比量一下,回头问安德烈。 “怎么样,安德烈,好看吗?” 被强扯进来的僵尸虫几秒钟后才缓应过来,抬眸看着雄主。 别家雄虫穿这种风衣是怕风,一直压到脚底舒服又暖和,他家雄虫个子高,穿这种风衣到膝盖处,倒是像雌虫一样显得腰细腿长,英姿勃勃的。 安德烈点头:“好看……” 就俩字,真敷衍。 但于寒也不恼,只随手把衣服丢给店老板:“包上。” 老板坐在收银桌上,一开始以为他不会买的,没想的还真丢来一件,立马神情转变,应了一声:“好的!” 随后,于寒又试了几件白的黑的黄的灰的,问安德烈好不好看,安德烈回答完全一视同仁:“好看。” 比之前能快个几秒,不过还是那么的敷衍。 于寒依然不生气,顺手把所有他说过好看的衣裳裤子都丢给服装店老板,直到在众多衣橱中发现一件海蓝色的亮面夹克衫。 这夹克稍显运动,赛车服般张扬靓丽,是于寒的口味,也与他当初在帝星航天那会儿穿的工作服极像。 他和之前一样顺手的拿出来,在身上比量比量,再穿上,摊开手回眸问:“安德烈,这件呢?” 安德烈此时正低着头,一抬眼,看到雄虫套上这件衣裳的模样,原本一直如死水般寂静的绿色眼湖突然波动了一瞬,喉结滚动,忙着点了两下头,才想起用嘴回答:“好……看。” “呵,”这答案听起来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于先生相当于是变相验证了这个八卦故事的真实性,乐呵的点头:“那就也买了。” 其实对于寒来说,在得知那些八卦过去之前,他并不介意穿纳维尔剩下的衣服,并认为这更适合掩藏自己。 现在的话,看着这个有点春意盎然的傻瓜虫,他倒是觉得穿点新鲜的也不错。 目的达到了,也就可以结账走人,此时一直担心‘纳维尔’付不起钱的老板看到他从随身挂着的小包里掏出一沓子虫币时,眼神唰的一亮,没等说结账,立刻起身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展柜拎出一件金粉相间的绣花小坎肩! “您看看这件!这件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本店都是纯手工制作工艺,这件是无数只雌虫日以继夜才缝制而成的!仅此一件,穿出去,保证让您的身份向上一个档次!” 无数只雌虫?日以继夜?纯手工?缝制?而成? 想象到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用小细针咔咔坐在那绣花,于寒差点笑出声,指着这小坎肩开口:“咱们都这么熟了,这尺码我穿不穿得下,你看不出来?” 老板低头一看……呃,是小点。 但他没有放弃,立刻跑向另一边的橱窗,从里面拎出另一个亮红色小外搭,不知道是不是雄虫都喜欢这种鲜亮的颜色,腰后还有一大片珠宝缀玉,极其闪耀。 “那您看这件呢?这件也是纯手工制作,尺寸与您也是相当的合适……”巴拉巴拉…… 老板说的唾沫横飞,于先生倒也耐不住面子,给了它和之前那些衣服一样的待遇,上身穿了一下。 原本想它不算难看,工艺又不错,一起拿回去穿也无所谓。 结果才刚套上,都没等问好不好看,回头就看到那只像被雷劈了一般、眸中猛地蹿出一股火、呼呼喘了两口气、抬手、眨眼、抿唇、用了几秒钟才控制住自己、眼神却仍炙热的糊在那件衣服上、定定的看着、不肯挪开的……安德烈。 于寒:“?” 这算什么反应? 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一直给他印象都是老实沉闷的雌虫那仍然炙热滚烫的眼神,忽然十分不爽的眯起眼。 这意思是,他除了‘蓝色帝星白月光’之外,还有个‘性感红衣小情虫’呗? 不过不得不说,此时的安德烈看起来,才是一个有深刻感情,有自我喜好,也有执念与欲望的活虫,比刚才在车里被随意玩弄几下就躺尸了的状态强不止一星半点。 倒是也不很介意他以后找只正常雄虫结婚生孩子的于先生只微微感叹了一下自己竟然在一只虫心里和另一只虫有了较量……还没比过。 但虫虫喜欢那肯定得买,于是他把这件安德烈相对更喜欢的衣服也给一起丢给老板,指了指身后交代:“这些衣服,各挑一件适合他的雌虫款出来配上,结账。” “好的好的!!”顾客购物翻倍,老板瞬间发了大财,仔细去测量安德烈的身材后便一路小跑的去给他配同款。 最终,拿着一大堆衣服结账出门的于寒倒是执念的将那蓝色夹克服直接套在身上穿走,在身后跟着的安德烈终于又一次开机重启,知道伸手来接那些衣服时,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