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 1. 啊,看起来是穿越了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嗯,该怎么描述好呢?我是……嗯,好像我现在叫什么不要紧,关键是,我要炫耀一下我怀里抱着的一只“饭团”——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是的,我的陀思小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现在!现在!我的怀里!睡觉! 啊,其实更应该说是饿晕过去了。 ……这样也太地狱了!我一辈子积来的功德是要被扣光的啊!!! 但这就是现实。 多损啊,眼睛一闭一睁醒过来就是这个又破又烂的小黑屋。 最关键的是,我的肚子正在不争气地尖叫。 呜呜凭什么,早知道就不在书房里………凭什么凭什么,呜呜,我想吃火锅,想吃烧烤,想吃麻辣烫,我想吃…… “唔……” “啊,你好一点了吗?” 小陀思微微动了动。 “我……啊……” 眼见白吃的豆腐要跑了,我连忙把小陀思摁回怀里来。 “别动,你现在很虚弱。” 当然,小陀思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试图用比划的方式要他好好躺着:多损啊家人们,现在的我只能听得懂俄语,不会说,一开口就是我那语音学家来了都解释不清楚的闽南语。 不是说好一般穿越了以后都是可以无视语言障碍吗?? 难道我还要再学一门新的语言吗?就算人的大脑潜力无限,但是对我这个脆皮大学生而言还是太痛苦了啊! 不过幸好小陀思聪明极了,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再次乖乖巧巧地躺了下来,我重新将那块破毯子扯回来盖在小陀思身上,好给瑟瑟发抖的小陀思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啊。” 我呼了一口白雾出来。 俄罗斯的冬天名不虚传。 就在这样的极寒中,我听见膝盖上穿来低沉的酣睡声。 还有就是,忘记介绍了,如果单纯根据周边环境来看,我大抵是穿越进了二次元世界里。 《文豪野犬》,仅仅是根据我膝盖上这一小只陀思来判断的话,我应该是在某日本作家的小说中。 只是…… 我低头去看小陀思那苍白的脸庞。 没有人告诉我这孩子这么惨的啊,我的印象里,龙头战争、共噬、天人五衰……陀思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反派”啊。 或许这大概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我一阵心酸。 ……不过呢,既然是是穿越的话,忽视掉这尴尬的语言障碍,我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啊?能不能嗖的一下扭曲空间,把门轰的一下炸开来? 哇,酷毙了家人们。 我用手指指了指墙壁,嘴里念叨:“粉身碎骨!!” 我感觉墙白了我一眼。 墙: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在俄罗斯用英国魔咒。 这一指不要紧,一阵灰尘给我的手指尖套上了个指套。 呕,真恶心。 我吹吹手指尖。 这得是多缺德的人才能想出来把一个可可爱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关进小黑屋里啊。 虽然长大后那可不是用能不能“缚鸡”来形容的。 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孩子,他能有什么错啊!! 就算是我小时候手欠打碎了花瓶也只是被教训了一顿而已,哪要这样惨绝人寰的啊? 饿肚子在我家是违法的!! 就在我愤慨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是开锁声,然后我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费奥多尔,出来。” 一个长得皱巴巴的老家伙,打扮的是神甫模样。 我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陀思,他意识朦胧中勉勉强强地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老家伙看了看我,思索了一会,还拿蜡烛在我前面晃了晃,那烛火都快烧到我脸上来了,接着他又侧过头想了想也没整出一个究竟然来,干脆不想了,直挺挺走拽着小陀思走起来。 见状,我打算跟上去,却发现刚才我坐的地方后面好像有个东西在微弱的残光下闪光。 趁老家伙不备,我速速伸手把那个东西收起来,藏进了袖子里的暗袋中。 白捡的东西白拿白不拿 老家伙带着陀思跌跌撞撞地绕了好一会,绕到了一个小阁间里来。 “跪下来。” 老家伙用干瘪的声音说。 小陀思照做了,我左看看右看看也在老家伙威胁一样的目光中在陀思后面跪下了。 超,凭什么,从小到大我只在向爷爷奶奶要压岁钱时跪下来过,你算什么东西啊。 老毕登。 然后老东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小小的眼镜,翻开了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听得懂,不想听,像鸭子在叫。 我干脆开摆,用余光打量着周围:教堂,很破败的教堂,就是在乡下也没有见过这样破败的屋子。 我和陀思正跪着的,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哦,信仰是吧,那好吧,虽然不理解,但我尊重可以不。 于是我学着老东西虔诚的样子,闭眼合掌,嘴里默背着《将进酒》,权当是在念俄语了。 李白啊,把你那乐观的精神给我一点吧,要是天天都这样听这老东西念书,我指不定能成为现代版《狂人日记》的男主角,甚至连超越都指日可待。 “阿门。” 随着几乎可以形容是“一锤定音”的声音,我看见小陀思颤抖了一下,接着倒了下去。 我超,不要吧,穿越进二次元第一天就死我推?! 我连忙上去扶住了他,似乎是犯了病,陀思咳嗽了几下,好在这时老毕登终于想起来小陀思还只是个孩子,递了一小块面包来。 小陀思双手接了过来,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掰了一点给我。 哇,谢谢你小陀思,明明我们才认识一小时二十一分钟五十六秒你就对我这么好,以后你一定是一个大大滴良民。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感激地把那块面包塞了回去。 谢谢但是不饿。 最起码得在我推面前装不饿。 特别是看见小陀思投来略带惊讶的目光,我仿佛全身上下镀了金似的。 啊,我推对我笑了,人生圆满。 待小陀思一点点把面包吞咽下去,老毕登发了话,要我们回房间里去,小陀思低着头说了几句感激神明这样话,便在我搀扶下走出了那个好像叫做“忏悔室”的地方。 “那里。” 小陀思艰难地抬手指了指远处走廊上一扇门。 “喔。” 不知道是我太彪悍了,还是小陀思真的太瘦了,挺大的一段路,我居然没有什么感觉。 推开门,与其说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停尸房更贴切,房间小的我和小陀思几乎没有办法躺在一张床上,那就这样吧。 我叹了一口气,吹了吹灰,将那张破败的毯子披在地上。 “你,要睡这里?” “不可以吗?” 我侧过去去看坐在床上的小陀思,小陀思怔怔地看着我 “你…不睡床?” 此时小陀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点点头,却恰巧间看见了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想我一定在尖叫。 蟑螂,嗯,一只可爱的蟑螂在和我对视。 我蹦上了床,死死地抱着小陀思,指着那只和我同时行动,飞出了房间的那只蟑螂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小陀思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没关系了,我才哆哆嗦嗦地放开他来。 “还是我睡地上吧。” 丢大脸,家人们,丢大脸。 这不能怨我,要怨怨蟑螂,小时候我大抵是被老妈宠坏了,才没有怎么见过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别致。 总结今天的一天:在我推面前丢脸。 口水不争气地从我的眼里流出来。 不过趁着窗外若有若无的月光,我将袖子里那个东西掏了出来,端详着:那是一只金色的小怀表,不知道真的还是镀的,感觉是塑料,啃一口,啃不动,故放弃。 啪叽一声打开怀表,其中一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有着灰棕色头发的少年,清秀的面容看起来瘦弱极了,褐色的瞳孔却炯炯有神,面带微笑地看着镜头,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是棕色头发的少女,只是少女的瞳孔是紫色的,笑容也相当拘谨,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亭亭玉立。 上面刻有:致我的弟弟法尔斯。 噢噢,是姐弟啊,但是这瞳色不符合生物学里的遗传定律吧?不会你们俩不是亲生的吧,难道说…… 我的脑子给自己yy了一场大戏出来,包括但不限于未婚先孕、强取豪夺、第四爱等各种各样天雷滚滚的东西。 再想下面的东西审核不让过,不过这种发色和瞳孔在二次元里应该是蛮常见的,毕竟这可是万能的二次元嘛。 我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 我听见床下的陀闷闷响。 “嗯,我的…家人吧。” 我翻个身去看着小陀思那双在银白月光下亮晶晶的紫红瞳孔,显然,陀没有学过中文,所以安静地望着我,没有回答。 “那,family?” 俄语我不会,那英语我试试看。 “семья.” 小陀思说。 “噢噢!семья!” 我又读了两遍,在心里默默记忆下来,太好咧,小陀思是会些英语的,这样我好不容易考过的英语四级也不至于放着那么凄凉,虽然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I miss my семья.” 我也不晓得我讲了一个什么东西,反正看起来小陀思是听懂了。 “刚来这里,都会有这样的情绪,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天啊,他在安慰我,他心里有我,呜呜呜人生圆满了。 于是我给了小陀思一 2. 还是不穿越更美好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是什么,让妙龄少年失声痛哭,是什么,让三次元私斋发出“还是不穿越最好”的绝望慨叹,是什么…… 好吧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不想早六爬起来祈祷而已。 这种祈祷一般在我们那叫做晨…… 不好意思,过不了审。 总之,昨天那个老毕登记得不,神经病一个,还下着雪的大清晨就把人叫起来,早饭也不让吃就把人拉去教堂。 呕,军训都没有这样难过。 于是就有了我站在小陀思旁边哼哼唧唧地也不知道念什么的一幕。 “你,刚才在念什么呢?” 祈祷结束之后,老毕登叫住了我。 我也不知道呀O(∩_∩)O。 我很想回答,但苦于不会说俄语,于是我干脆装傻,阿巴阿巴,痴呆地看着他。 “他,不会说话。” 见状,小陀思挡在了我面前。 好样的,我昨天没白疼你,我的好小饭团,以后你就是我的嘴替了。 “看着也不像是原有的人啊,难道是从外面进来的孩子?” 旁边一个修女说了话。 我超,你谁啊,别搞得我很想在这里一样,要不是因为我推…… 小陀思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回答道:“他身体很结实,也很勤劳,留下他做人手对修道院有利无弊。” 于是老东西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说实话,那种目光莫名让我觉得很不是滋味,我攥紧了左袖子。 “好吧。” 半晌,那老东西挥挥手,组织其他的人准备吃早饭。不过他还不忘转过身来向小陀思强调一句:“你,待会吃完早饭来一下。” 小陀思没有回答,只是咬住了下嘴唇 ,那坚定的眼神,我仿佛看见他头上有个叫黑化值的条子蹭蹭往上涨。 小陀思,你这是犯啥事了都,这老登三天两头叫你,莫非…… 我扯了小扯陀思的袖子,意示他不要害怕,我是他坚强的后盾。 要是这老东西要怎么你了,我就跟他爆了。 比划了一顿,不知道小陀思看懂了没有,小陀思也没有跟我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自己沉默着,那副模样让我有些担忧:小陀思,越来越像未来的大陀思了。 不过早饭时间就这样普普通通的过去了,一切都是很平静的……除了俄罗斯的面包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吃的,忍着牙口疼的我在接过扫雪工具后如此想到。 因为小陀思被老东西叫走了,所以今天一整天后院的雪都交给我了。 靠。 好多雪。 等带着我来到后院的修女一走,我就丢下扫雪工具开始在厚厚的雪堆里撒泼打滚起来。 “好凉!” 一个不注意,有处小雪堆贴到了我的脖子上,刺骨得我一阵哆嗦。 看来俄罗斯的雪并不欢迎我这个从闽南远到而来的客人。 “还是干点正经事吧”的想法,在我抬头打量后院时就已经放弃的彻彻底底了。 这后院的积雪,别说人力扫雪了,就是搞台自动扫雪车来都得干一天。 不想让我回去是吧,老逼登。 我愤愤地想着,手上还是乖乖巧巧地动了起来:寄人篱下,不得不干啊,万一他找个什么借口把我再关会那个小黑屋子里那我可是真的受不了。 可恶! 可恶!! 超级可恶!!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我干脆把扫雪工具一丢,瘫倒在没有积雪的墙角那,望着灰蒙蒙的天上那些飘飘悠悠的雪花们。 反正就算现在扫掉了,待会又不是会再积起来,扫tomato呢?就这样摆着,踩下去嘎吱嘎吱响也又不是没有意思。 于是百无聊赖地,我抬起手,托住了几片颤颤巍巍的小雪花,一握,那洁白就化作了冰冷的自来水流进我的袖口里。 “好冷!!!” 十二点,给我送来午饭的修女叫克里斯季娜,是一个有着雀斑的女子,看起来也莫过19、20的样子,将餐盘递给我时,她有些羞涩地笑着。 她很好,就是比我高,让我不得不仰头。 我接过餐盘,也礼貌性地回给她一个微笑,于是我们并排坐了下来,望着漫天的白雪,望着我刚刚根本没有扫过的后院再一次被积雪堆上一层。 “你真像我弟弟萨沙……” 她说。 感觉有瓜,我突然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转过头去看她。 “萨沙他,响应号召上了战场……” 她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神啊……” 她低声喃喃自语。 “……请庇佑我的弟弟,让他安全地回来吧……” 我陪着她一起祈祷,毕了,她再一次羞涩地笑了笑,但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接过餐盘,强调一句:叶甫盖尼先生要你把雪扫完了才能回去,晚饭我会送来的。 老毕登叫叶甫盖尼是吧,迟早跟你爆了。 我绝望地看了看已经被雪掩埋起来了的扫雪工具,万事开头难,先把工具刨出来再说。 不知道小陀思怎么样了,希望那个叫什么叶尼的老东西不要为难他。 不过…… 为什么克里斯季娜的弟弟是上了战场,什么战场?卫国战争吗?不对啊,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线并不该有国际性的战争啊?难不成是…… 异能者战争?? 我猛的一惊。 如果真的是异能者战争的话,小陀思会很危险的吧?毕竟,小陀思也是异能者啊!!万一,万一老东西给他盖一个“间谍”的名号把他卖了换个勋章回来,那可就真的玩玩了,我靠,别吧。 但是,现在的小陀思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吧?最起码,不会用也可以啊。 “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啊……” 我丢下刚刚刨出来的扫雪工具,闭上眼睛启动祈祷模式: “妈祖啊,求求了,千万不要出这些岔子来,在这里,我只有小陀思了……Фёдор……拜托了,请一定要庇佑他好好的……” “你在说什么语言啊?还有谁是费奥多尔啊?” 我睁开眼,发现有一个棕色的脑袋挂在围墙上:一个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的小男孩看着我。 “啊,抱歉,我是契诃夫……就住在附近的孤儿院,会吓到你吗,真是对不……啊啊,彼得你不要晃,我、我要掉下去啦!” 晃晃悠悠中,那个棕色的小脑袋消失了,接着是墙外一阵吵闹: “好痛……” “喂彼得,你长这么壮到底有没有用啊?你看看契诃夫都受伤了!” “马克你说的好听,你试试看,契诃夫很重的……” “我没有!!” “诶诶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啊?快快快,给我们说说。” “是,是一个人……” 叫契诃夫的小男孩有些慌张地说 “灰黑的头发……” “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 “眼睛是褐色的……” “好像在祈祷……” “叫……叫费奥多尔!” “还有就,就没、没有了,其他我真的没看见了,今天雪下的太大了,我们得赶快回去了,要是玛利亚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今天的晚饭就没有着落了……”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还来?我看你是欠打!走,契诃夫,我们不理他了。” “怎么这样!你们等等我,诶!哎呦!!” 哗啦哗啦。 “啊,我的腿!!” “彼得!!啊真是糟糕了,这下子就难交代了。” “还可以动吗?试试看…嘿咻……” “不,我的靴子,我的靴子被树枝卡住了,契诃夫,快、快用你的异能……哎呦!!” “小声点,大嗓门!要是那些家伙听见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对不起,对不起!!” “……嘿咻,不能总依靠这些有的没的,彼得……来,试试看,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站起来了,太好了,就是……” 鞋子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响。 “呜,好像扭到了…” “你身体好,过两天就好了,不要装可怜,快点,再不走,赶不上午休结束了!!” “噢噢噢快点,我们跑起来吧!” “诶诶!脚扭伤了不能跑!这人!” 非常笨拙且嘈杂的声音从围墙外传来,看起来这一群小小的孩子们为了赶上午休时间跑走了,留下我一个被叫做“费奥多尔”的不是费奥多尔的人站在雪里。 契诃夫…… 那不是俄国讽刺小说作家嘛,既然刚才那个叫彼得的孩子说让他用异能力,那么他的异能会是什么呢? 是《变色龙》吗?可以变换自己的模样?还是《套子中的人》可以困住别人?感觉都挺好玩。 不过,“他们”是谁?有异能这种优越的条件却不能告诉他们…… 一个不大好的世界观浮现在我脑海里:俄国现在正在进行异能者战争,并且有关人士正在搜查异能者(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不管是在哪里),很有可能这些异能者会遭到…… 我不敢想象。 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陀思被带走。 所以我几乎没有怎么吃克里斯季娜送来的晚餐,而是一刻也不敢停歇地扫雪,拜托了,拜托再快一点,能不能让后院回到没有雪的时候啊…… 好累。 我几乎没有力气握住扫雪工具了,不由得手中一滑 “咔哒” 那只小怀表摔到 3.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一夜未曾安眠,第二天起来的我自然是疲倦到倒头就睡的能力连早八的大学生都给得毕恭毕敬地敬称我一声睡教教主。 哦不好意思,我自己曾经就是苦逼大学生。 淦,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抖出怀表看了一眼。 “六点十二分,果然还是再去睡一会吧……” 我将怀表塞回袖子的暗袋,正准备躺下了好好享受回笼觉时,门外传来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门被啪的一下打开。 门:又来?? 起床气让我满腹牢骚地看过去。 “你醒了?” 噢,没事了,是我可爱的饭团小陀思啊……不对?! 睡意全无,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陀思?” “嗯。” 小陀思很平静,和前日别无二致,像一滩死水,没有波澜。 昨天晚上难道其实是我的梦吗? “法尓斯,你会后悔的。” 然而这句话宛如一根针实实切切地扎在我的心上。 “你饿吗?” 他问。 我摇摇头,只是看着他。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对视了许久,我甚至有点想笑,但是一想起来那没头没尾的对话,就不由得心疼。 对了,昨天晚上的目标之一:搞懂小陀思经历了什么,然后要想办法让他开心一点。 运用从心理侧面推理的方法的话……我想想啊,我记得课外拓展里的心理讲座有提到过是:一个人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往往决定了他的性格,越是槽糕的成长环境,形成的性格心理就越别扭。例如那些比较内向,阴沉的人,他的童年往往是不幸的,没有怎么被家人关怀的,并且巴拉巴拉…… 后面的忘了,也大概是听不懂的,故一律视为缺乏安全感。 懂了,小陀思是一款缺爱模拟器。 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脱下裤子好好地…… 对不起,过不了审。 当然是要好好关爱他!用我的热忱温暖他! 要知道,真诚永远是最大的必杀技。 典型的跳过题目条件限制直接做题属于是了。 管他,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没有答案也要创造奇迹,要知道我当初高考数学可是全班第七,差点惊掉我同桌下巴。 “陀思。” 我叫他。 “我在听。” 他还是很平静。 “陀思!” “说吧。” 没有反应。 “小陀思!” “我在这里。” “陀思陀思陀思!” “到底怎么了?” 小陀思很平淡地问。 靠,不是说重复叫他人的昵称可以显示出对他的关照嘛,为什么小陀思一点反应都没有? 马萨卡…… 我懂了。 我的错,是我不够亲昵。 我掀开被子,在小陀思疑问的目光中走了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他抱住了。 我感觉到小陀思的身躯震颤了一下,接着别扭地犹犹豫豫想推开我。 那怎么行,吃豆腐要吃……不是,是关爱空巢小孩关爱到底。 “小陀思!” 在几乎是耳鬓厮磨的距离,我甚至听见小陀思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别,别靠我这么近,法尓斯。” 噢噢,有效果!那得触发一下连招。 “陀思,其实我是你粉丝噢。”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是我推呢。” “我扣扣头像和手机壁纸都是你嘞。” “陀思,你要好好的长大,好好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嗷。” 啊,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了,但是没有关系啊,反正陀思听不懂,权当是没有伤害的贴脸开大好了。 又吃了一会豆腐,我放开了他,在他呆滞无神的目光摸了摸他的头。 好疏松,好软的头发,看得出来小陀思对自己还是很上心的。 感动。 “好啦好啦,我们去那什么,祷告去。” 我披上外套,想要去拉拉小陀思的手,结果小陀思却转身跑了。 啊? 不会其实小陀思听得懂中文吧?不要啊。 刚刚还在内心耀武扬威的我,突然觉得脚趾有点痒。 如果真是这样…… 稍等一下哈,让我抠一个横滨出来。 早起祈祷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区别,最大区别就是,这次我背的是《谏太宗十思疏》。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所作则思知止以安人……” 后面忘了,总之《谏太宗十思疏》是一款由魏征自主研发,高一牲比唐太宗头更疼的模拟器…… 再后面也忘了,但是你怎么知道小陀思闭着眼祈祷的样子很可爱? 谁…哦,我自己问的。 好消息:欢乐的早饭时间! 坏消息:牙口更疼了。 特大好消息:小陀思吃饭的样子更可爱。 还是我问的。 坏消息:完全不欢乐的扫雪时间。 好消息:小陀思也在。 坏消息:小陀思身体真的太弱了,于是我让他好生待在椅子上歇着。 好消息:我来!! 小陀思好像那诗人给我开了个激励的buff,一下子突然觉得扫雪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了。 啪嗒啪嗒。 我把雪扫的哗哗响,扬起的雪花片甚至飘到了小陀思的身上,他漫不经心地弹掉了,就像这些雪花从未落在他身上过 真好,我在闹,他在看。 “法尓斯。” “昂?” “你可以教我你讲的那种语言吗?” 别,你猜为什么中文被叫做最难学的语言。 我别过头去看他,手上仍然在扫。 “或者,”他有些吃力地坐直起来,“你想学俄语吗?” 学俄语啊…… 的确,最开始穿越的时候我也想过学习俄语,小陀思也确实教过我一点俄语,不过那仅限于彼此间的称呼,名字而已。真的要认真去学习俄语,似乎,过于艰难了? 于是我停下手中读作扫雪写作瞎玩的工作。 小陀思仍然平静地看着我,没有催促的意思。 “好哇,那你得认认真真教我,不允许比我早放弃嗷。” 我点点头,朝他笑了笑。 就当是为了追星吧,虽然学俄语对于以后的日子而言应该挺重要是了。 透过霜雪,我看见他笑了,很温柔的笑了。 就是嘛,这健康的笑容才是可爱的小陀思。 司马新井画的什么东西,不会画我现在拍几张给你参考参考。 很快,陀思便进入正题。 “嗯,第一节课的内容……” 噢噢,第一节课是什么,一定会是很有趣的讲故事吧?就像学校开学时老师扯的那些没品的段子一样,好听,爱听,多讲。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我的全名。” 他露出一个坏笑。 我超,你还惦记着呢,够黑,不亏是你,陀思妥耶夫斯基。 “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Достоевский.” 他非常麻溜地说出全名来。 “Фёдор.”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 “Михайлович.”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 “额,Достоевский.” “连起来。” “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 “一般,再来一遍。” 我靠,不要这么风轻云淡的,突如其来的俄语全名对我一个语言肥物而言还是太难了一些。 “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哦豁完蛋,舌头突然死机了。 我忐忑地看着他。 “Достоевский.” 小陀思说。 “好好记着。” 我点点头。 “以后我不定时抽。” “啊?” 天灵灵地灵灵,英语老师收收你的速通,快快从我陀思身上下去,抽背什么的,不要啊。 捏着一把辛酸泪,我一边扫,一边默背着小陀思的俄语全名。 造孽啊,别人穿越进二次元不仅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无障碍交流,抱得美人归,就我现在这样,别人都生三胎了,我还在死磕《俄语大全》。 苍天不公,不行,我得找个人陪我下这趟浑水。 于是还没扫几下,我停下来看着小陀思。 “怎么了吗?”他回神来,“哦,不行,你刚刚不是默认不教我了吗?你后悔了也不行。” 见过黑,没见过这么黑?? 我想我的下巴可能比我那个高考数学第八的同学掉的更厉害。 同学:平时他都在我后面的一名的,我不管,他作弊,他抄我的。 简直神金。 小陀思当然还是若无其事:“你要是会了我的全名,我们现在就接着学其他的……” “不不不,伤不起,伤不起。” 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果不其然,得到了黑心棉的一个坏笑。 “抽查,重述一遍。” 陀思啊→←→←↑↓↑↓ 今天的雪并不大,没一会我就解决了大半部分的雪,将雪堆到墙角时,我想起昨天的契诃夫和他的小伙伴们。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赶上午休时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院长发现,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 要是有未卜先知的异能力就好了。 毕竟虽然我知道文野部分的故事线,却对这些原著中没有提到的细枝末节一窍不通啊。 说是异能者被排斥,但这个世界没有异能反而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叹了一口气,压在扫雪工具上,呆呆地看着那个墙角。 这么说起来,契诃夫好像把我当做是陀思了,要不要跟陀思说明一下呢?我可没有冒用别人名字的癖好,法尓斯实属意外,兄弟你的名字太香了,没办法。 我回过头看看远处坐在椅子上的小陀思,他侧着头大概是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来。 太好了,可以更放心地摸鱼了。 契诃夫,契诃夫啊,他跟鲁迅先生似乎有点像,致力于国家民族的思想开化,这么想应该会挺好相处的,毕竟,我可是床头放着《朝花夕拾》的人,鲁迅先生,是我的偶像,没有之一。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我低低默背了几句鲁迅先生的名言,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于是一鼓作气拿起扫雪工具来发狠地努力着。 不过,为什么老登一直叫我们扫雪啊?明明只是两个孩子,怎么可能把一整个后院的雪扫的干净呢?看起来分明是在为难人啊。 而且小陀思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犯了天条一样的人,小陀思的虔诚那可是绝对没的说的,那为什么又无缘无故把小陀思关进小黑屋里挨饿受冻呢? 真的是打一巴掌给颗糖的pua吗? 不能先入为主,有的人,心善,手段却是过激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其他人的行为的,人间许多的纷争也是因为如此才会产生。 我想起来父亲告诉我的话。 不能先入为主的话,让我好好想想啊…… 我丢开扫雪工具,随便从草丛里掰了根树枝,蹲下来开始列竖式。 已知:叶甫盖尼是一个老爷爷,职业是神父,身高体重婚姻状态不需要,精神状态良好,行为举止相当得体有礼,就是眼睛不好,喜欢拿灯照别人,并且控制不好距离,对信仰非常虔诚。念经像鸭子叫(太主观, 4. 人生处处是惊喜。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黑桃皇后啊,请把费奥多尔那位朋友还回来吧……” “什么叫把朋友还回来?是把健康还回来吧?” “哦对对对,对不起啊费奥多尔,我现在重来一下。” “好啦好啦。” 小学生不知道,但这种小孩子间的传统仪式对我这个大学生而言刚刚好。 心意我领了,但愿小陀思的身体真的能好起来吧。 我宛然一笑:当然,总不可能告诉他们我才是真·费奥多尔·的朋友吧?把我自己还给我自己什么的也太惊悚了。 论一个不会俄语的人,为什么会有前面这番对话呢?此事说来话长,听我慢慢道来:如果说林黛玉是体弱多病的话,那么我的小陀思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体弱多病,前几天不是跟我一起在雪里蹲久了嘛,结果一回去就烧起来了,我连着照顾了他快三天体温才慢慢降下来。 有了前车之鉴,老神父是不会让小陀思再干这些体力活了,毕竟他的身子真的太弱了。 诶,可见锻炼身体的重要性了,以后得说服小陀思跟我一起回乡下种地去锻炼锻炼。 不过还得是我们的天才陀思啊,即使病倒了,也不忘学习和教我俄语。 所以各位可以想象这样一幅图景: 雪夜里,灯光下,一个瘦弱的黑发男孩躺在床上,旁边是另一个手持书本的男孩,黑发男孩念一句,另一个男孩跟一句,就这样牙牙学语般,多么温馨和谐的场面…… 除了抽查的时候。 有点毁气氛不好意思让我撤回一下。 总之在小陀思的高强度教育下,我已经勉勉强强能说一点基础的俄语了,和其他人的沟通勉强也是没有问题的了。 除了小陀思非常地道的弹舌真学不会。 “只要基础的交流没问题就行了,我已经很努力了!!” 在小陀思关爱智障一样的目光注视下我如此安慰自己道。 “话说费奥多尔,为什么感觉你不爱说话啊?哎呀,我们认识了就是兄弟了,不要这么拘束嘛。” 那个叫彼得男孩子说。 “我不会说俄语。” 我无奈地说。 这是小陀思教我的第二句话,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确实就属这句话我说的最多了。 “啊?” 看着三个小孩子异口同声地惊呼,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声点。”我指指走廊,“神父。” “噢噢!” 三个小伙伴连忙各自伸各自的手去堵住两位两个人的嘴,弄得一时半会手忙脚乱的。 “为什么费奥多尔不会说俄语啊?” “我也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设定!反正学都开始学了,能咋办嘛!! “哎呀彼得,说不定这是费奥多尔的秘密呢?随便打听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还记得之前契诃夫给我们讲的那个幽灵夫人吗……” “呀啊啊啊别吓我!别吓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对不起费奥多尔,对不起!” 小孩子的想法真是可爱啊,我对装神弄鬼的彼得和给吓得一惊一乍的马克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正拿起书来读的小契诃夫,想赶紧转移掉这个痛苦的话题。 “这是什么?” “《战争与和平》。” “哪来的?” 我有些惊讶:竟然能在这破地方看见其他的书。 “费奥多尔不知道吗?”小契诃夫显得比我惊讶得多了,“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流动集市,那里时常会卖一些小东西,院长偶尔会带我们出去工作,路过那里的时候就可以偷偷买点东西回来……啊,请小心,这本书已经很破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本《战争与和平》接过来:这本书与其称作是书,倒不如用一叠纸来形容更准确,不仅书皮已经掉了,连目录都破败不堪,更别提泛黄的干涩书页了,仿佛只要一用力,书就会被碾成渣。 “书啊…” 说起来,我好像就是从自家的书房里穿越来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其他的书,这么一想,我有些期待。 “可以还给我了吗?” “抱歉。” 我连忙递过去,小契诃夫接过去,并没有急着往下看,而是合上书。 “费奥多尔没有离开这里过吗?” “没有。” 我摇摇头,穿越过来的一周多以来,除了后院和那个跟停尸房一样的卧室就没能再开拓新的地图了。 哦,还有第一天就进去的小黑屋。 谢邀,那一天“穿越第一天就差点死我推”给孩子的心理阴影真的很深。 “为什么不出去啊?” 彼得率真地问我。 “不知道。”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俄语都不会说几句,贸然翻出修道院还是太危险了,毕竟现在俄国的局势不容乐观,更何况“停尸房”里那位我是真没法离啊。 话虽如此,不过如果是在当地人的帮助下的话,偷偷出去一小会儿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对吧对吧? “是不是叶甫盖尼神父把你们关起来的?要不要我们偷偷带你出去?” 马克问。 “不是,谢谢,会考虑。” 僵硬的用词,语言不通使我欲哭无泪。 虽然下决心了要自己学会俄语,打拼出自己的天地,但其实这一周我都在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方法试图召唤什么“系统”这样的外挂,当然最后得到的只有小陀思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 苍天不公啊啊啊啊,凭什么,凭什么别人穿越吃香的喝辣的,就我还在…… 算了,果然还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要是想出去了,就提早跟我们说,契诃夫总会有办法带我们偷溜出来的。” 马克指了指小契诃夫,小契诃夫羞涩地笑了笑,推了推他的眼镜,哦豁,兄弟,看着很文静,搞半天贼头竟在我身边啊。 这下子,好像偷偷撬会班出去玩的概率更大了一点,要不要试试……? 试试? 迎面走来的自由让我蠢蠢欲动。 “上一次其实差一点就被发现了,想来也是玛利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才混过去了,这次我们必须要控制好时间,小心点了,我可不想没有晚饭吃啊。” 彼得闷闷地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说,当然,这三小只也听不懂中文,只是好奇地看着我。 “小心一点。”我摆摆手道,缩减了我的语意。 “不过那个集市上的东西真的很多哦,我来给费奥多尔讲讲。”马克眼里冒出了星星,“我想想啊,有好多好多小玩意呢,像什么闹钟,钢笔,收音机,不过大部分都是破破烂烂的就是了。” “我觉得还是书最合算了。”小契诃夫真诚地说,“毕竟前几天被抽查字词的时候,你们读的磕磕绊绊的吧?” “欸,又提这倒霉事,不许说了。”马克噘噘嘴,给了小契诃夫一个脸色又转过头告诉我:“不好意思,契诃夫就是这样——书呆子一个!费奥多尔你真的不考虑不考虑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吗?有我们在这,你大可放心好了,契诃夫总有办法的!” “契诃夫总有办法的。” 我笑着复述了一遍。 “对对,就是这样读,契诃夫,总有办法的。” “契诃夫有办法,出去。” “你看看,契诃夫,费奥多尔自己都说了,快想个办法带他出去吧!” 彼得的眼睛里也冒出了亮晶晶的星星来。 “真是…刚刚又在谴责我,现在怎么又反过来求我来了?” 虽然语气很冷酷,但是我看见小契诃夫分明是笑着的。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真是美好啊。 “嗯,我想想。”小契诃夫敲了敲墙壁,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问道:“费奥多尔这几天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扫雪吧?会有人来监督吗?” “没有。” 我摇摇头,早饭是在食堂吃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克里斯季娜修女送来的,夜宵是吃不到的,工作是没有人监督的,这种咸鱼一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一周多了,不知道老逼登搞的什么名堂,但说实话,只要不看见他,其实都还不错。 “玛利亚那里呢?” “没有问题,她这几天好像有事要出去,没有在办公室里,莉莉娅又素来不管我们几个——‘只要不要死外面就行’。” “好,那么后天我们在这里汇合,准备去集市。” “好耶!” 一想到可以开拓新地图,我就忍不住喊了出来:穿越进二次元又能见到我推又能体验异国他乡的乡土人情,这么好的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甚至向导都省了。 “不过,最近街上巡逻的人多了好多,契诃夫你没有问题吗?” 话锋一转,马克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才想起来他们之前提到过小契诃夫好像是异能者来着,现在俄国的局势这么混乱,就算是惯犯了,小契诃夫真的没问题吗? 我担忧地看着他。 “没关系。”小契诃夫绷着脸,故意模仿我们刚才的语气说道,“契诃夫总有办法的。” “还有,我们得赶快回去了,还有十二分钟,就要点名了。” “那么后天我们在这里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瞎玩了一小会,吃完晚饭再瞎玩一会,准时回到房间里,勤奋的小陀思还在读书,见到我,他放下书,递过来一封信件。 “给你的。” “给我的?” “对。” 哇,这都还能有人给我送信来?不会是电信诈骗吧? 我有些忐忑,在小陀思的注视下凭借着灯光把信封翻来覆去看了看:信封很干净,寄信人的落款是“安洁莉娜”,语言竟然是中文,字很清秀,隐隐约约中还有这些许古朴的檀木香,看得出来,寄来信的人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过是谁呢?我在脑子翻来覆去找了个遍,结论是不知道。这一周来能打个招呼的修女我都调戏(划掉)问候了个遍,对“安洁莉娜”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更何况如果是在修道院里完全没有必要写信这么正式。 难不成是那个女人…… “是认识的人吗?” 小陀思探过头好奇地瞄了一眼,又礼貌性地避开了,和我保持了一个相当礼貌的距离。 “我不知道…”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抖了抖,几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白信纸掉在小陀思的被子上,打开来,同样也有着檀木香,也是那副清秀的字迹。 “致我的弟弟法尓斯……” 啊,叫你乱用别人名字,这下是真的正主的亲友舞上门来了,相必这个安洁莉娜就是怀表里的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了。 我挠挠头,接着往下看。 “你最近还好吗?有按时吃饭睡觉吗?有没有多喝水?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冒?有没有多运动?” “这是姐姐吗,分明是我妈再世……” 我吐槽了两句,带着压不下去的嘴角接着往下看。 “不得不说俄罗斯的冬天真的很冷啊,不过雪很好看,咱家那都不下雪,每次想看雪都要爬到山顶上去。而且俄罗斯的天气很干脆,不像咱家那样,一天冷一天热,三月份已经开了空调。” 别骂了,闽南人是这样的。 “嗯,欸,我还是不怎么会写这样文绉绉的话,傻弟弟,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会喜欢看,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姐姐的用心……” 哇,要开始家庭伦理大剧了吗?好看,爱看,多来一点。 我摩拳擦掌,小陀思帮我摊开了第二张信纸并递了过来——他看不懂中文,大概是在通过我的表情猜测内容。 “这么说吧,其实把你带过来的第一天,我是很不安的。” “我的同事们都在劝我不要这么做,毕竟你才九岁,还没有来得及成长就到了陌生的 5. 24年清明节特典:葬送,于新生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我叫做法尓斯,本是一个应死之人。 就像正在我面前的,这些躺在墓碑中的人一样。 我应当死去。 ——Far·Iris. —————————— “法尓斯,醒了吗?” “唔额,陀思……” “已经快八点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就是……” “我不想起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来,呵……” 一阵因为翻动棉被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其中混杂着我那不可名状的尖叫声。 “啊啊我起,我起床还不行吗!我的好陀思,你就放过我吧啊啊!” 说完,我在床上蛄踊了好一会可算睡眼朦胧中坐了起来。 “赶紧的,把衣服穿好了,今天教堂里要举办告别仪式,叶甫盖尼神父叫我们去帮忙。” “啊啊真是的…偏偏是今天干什么啊。” 我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穿上那黑色的什么修道装束。 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困,这样吧,要不让人家先别睡,让我替人家睡觉可以不。 “啊。” 果不其然被陀思弹脑袋瓜子了。 “清醒一点,今天要举行告别仪式的人是叶甫盖尼神父的一位挚友,是位值得尊敬的老先生,他生前是一位慈善家,收养了许多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们。” 等消极怠工的眼睛好不容易进入了工作模式,我终于能看清陀思的模样了:他正正地站在那,端庄而优雅,肃穆而温和,身上的那袭黑衣仿佛不再是平庸的布料,而化作了拥簇着紫宝石的丝绸锦缎一样。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穿着修道服了,但是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 他真好看。 还得是陀思,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从九岁看到十三岁都快四年了还是这么耐看。 “但是很疼欸!!” 抱怨是必不可少的,仪容是不得不保持的。 我对着桌子上的镜子稍微打理了一下头发,拍拍脸颊,好让自己再清醒一点,而陀思则像四年以来的那样,坐在床上一边等候慢吞吞的我准备好,一边静静地翻阅着经典。 “对了,那位老先生叫什么名字啊?” “格里尔。” “格里尔,格里尔…啊,那不是契诃夫在的那家孤儿院的院长吗??” 猛回头,我看见陀思合上了书,跟我对上了眼。 “是的,很不幸,格里尔老先生他感染了风寒,不治而逝了。”陀思的语气是怜悯而忧伤的,“他到死前都在为他的孤儿们操劳着,几乎可以说是累垮的。” “多么伟大的人……” “就这样感染上风寒了啊,真可惜,这么好一个人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我摇摇头,感叹命运无常,好人易逝,一下子,满怀的起床气都被化解成了对老人家的崇敬之情。 而想到他的事迹会为人所知,受人敬仰,我又感叹道:“但是他活出了人生的高度,这样死去,人们会铭记于心不是吗?” “嗯,法尓斯说的对,他度过了一个相当有意义的人生,值得学习。” “陀思也想像他一样吗?” 我好奇地问道。 “法尓斯会想吗?” 他反问道,一下子把我哽住了:说实话,我不否认我确实吊儿郎当久了,在这种精神层次上的事并没有多少的思考。 “我?我不确定。”思考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我说道,“我的偶像确实是一个为了国家和民族付出了一生的的人,他很伟大,很有才能和志向,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并没有任何出众的能力,我所能做到的只有过好每一天,好好地享受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记得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大概也很愿意成为像格里尔老先生一样为他人奉献的好人吧。当然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嘛。” “这样吗,法尓斯这不是知道的嘛。” 陀思笑着嗔怪道。 “啊,得赶快去集合了,再不去叶甫盖尼老先生要着急了。” “马上来!” 我将怀表放好,跟着陀思一同跨出了房门。 “愿我的朋友格里尔,这位伟大的人,这位为了孩子们,为了我们未来的希望,为了人类的薪火传承而奔赴一生的人能在他的故乡安享长眠,愿在他长眠的大地之上,能开出与他一样高尚的花,愿此后的人们,能铭记他的功绩,继承他的意志,做一个崇高的人。” “阿门。” 钟声回响,我肃立着,安静地凝望着躺在棺材中的格里尔老先生,的确,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一个沉沉睡去了的老人家。 他曾伟大,而今他只能活在过往中。 多么惋惜,但他已经完成他相当满意的人生答卷了。 但愿您在那仁厚的地母的怀中安眠。 我想。 祷文结束,以本地的习俗在举行告别仪式后会遵从逝者的遗嘱将逝者安葬在他心仪的地方。 而格里尔老先生心仪的墓地是教堂的后山上。 “那里能眺望见教堂、孤儿院、集市、医院和广场,甚至是遥远的战场。” 叶甫盖尼神父将这个见证送行的任务交给了身强力壮的我,但陀思也坚持要跟着我一起去,于是神父在嘱咐陀思要保重好身体后也就允许了。 “为什么会想跟我一起去,后山可是十分难爬啊,不要到时候我看着两个人上去,又看着两个人下来。” 一个完全不好笑的双关笑话,但陀思还是相当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没什么,今年的春天很好看,我想陪你一起欣赏。” “不要勉强啊,要是不舒服就提出来。” “没问题的,因为法尓斯在嘛。” 于是随着送葬的队伍,我们出发了。 “呼、哈……” “没关系吗?” 我伸手去拉了陀思一把。 “谢谢,哈啊……” 虽然这四年多以来我一直在帮助陀思提高免疫力,增强体质,虽然效果不是很好,陀思的身体状态只比小时候动不动生病感冒改善了一点点,但至少现在已经能五分钟勉勉强强跑完算不是八百米的八百米了,我已经很感动了。 “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过去?” 我抬头望了望远方坐落着的陵园和远去的队伍问道。 “可以吗?哈。” “嗯,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陀思摇摇头,我扶着他靠坐在树旁。 “我走了啊,有事你就喊喊我,我听力好,听得见。” “嗯。” 说实话,曾经看恐怖片的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活埋这种死法,绝望又残忍。所以当我看着那副刻有白色十字架的黑色棺材一点一点被泥土填上时,不知怎么的,我莫名想起了我的父亲,虽然因为是现代,父亲是被火化的,但我仍然忘不掉得知父亲死去的那一天。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落了泪,作为孤儿院孤儿代表的契诃夫还贴心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来安慰我——实际上他自己的泪痕都很重。 “逝者已去,请节哀。” 趁别人不注意,我偷偷抹去了泪水,接着对现任院长玛利亚小姐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说起来其实好笑,跟契诃夫混的这四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正面与他们口中不好惹的玛利亚小姐遇见。 实际上玛利亚看起来相当年轻,至少没有我想象中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而大抵不过三十五的模样。 玛利亚对我致谢,又用手帕擦拭了几遍墓碑前的一张合照:那是格里尔老先生与全孤儿院的孤儿们的合照。天知道,在这场消融了时间、消融了金钱、消融了生命的异能者战争中,他付出了多少才能从险恶的人性中救下这些纯洁的心灵。 可惜,战争尚未结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仍有无辜的灵魂在遭受迫害。 平复了一番心情,我举目四望,的确,陀思说的不错,今年的春天格外特别,连那娇贵的梨花都绽开了白色的花瓣。 要知道在严寒之下,这已是十分来之不易的惊喜。 契诃夫在又一次向我致谢后随着送葬的队伍远去了,孤儿院里的事务仍然需要他的协助,即使怀念,他也无法在这无奈的悲伤中逗留太久,于是独留我一个闲人站在那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春日美景。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我的父亲。 父亲死去的时候,也是这番光景,所有人都未能在失去他的悲伤中持续太久,因为属于他们的未来还在等着他们,他们没有理由停留在这场悲伤中。 但最应该保持理性的我却就此沉沦于悲伤之中去了。 为了防止衣摆被松散的泥土弄脏,我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蹲下来重新着端详那张合照,合照上的孩子们或懵懂,或单纯,或天真地绽放着笑容,就好像从未经历过名为战争的浩劫一样,但我知道,他们之中的人大多都已经死去了。 被一把叫现实的刀杀死了。 在我眼前的这张合照恍然扭曲成了曾经的我与父母的那张合照。 再次看见这张照片,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止了。 照片上被微笑着的男人和女人抱起来的有着黑色短发的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张大了嘴喊道:“茄子!” 请在这张照片上找到一个物理意义上活着的人。 潜意识为了安慰自己,说出了一个好地狱的笑话。 我的嘴角抽了抽,别过头去,不愿再看见这张合照。 真是的,死的人又不是我,我又为何要哭泣呢? 泪水划过脸颊。 “法尓斯,你哭了?” 身躯一震,不知道什么时候陀思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啊,真是的,不是说了不要在我身边突然说话吗,我会被吓到的,每次都这样,真讨厌。” 陀思的气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他把我扶了起来,弹了弹我脸上未干的泪珠。 “是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了吗?” 我们一起小心翼翼地躲开墓碑,走到了远处一块白色的石头上,像无数个日夜以来最熟悉不过那样,肩并肩坐在一起。 “没有。” 我摇摇头。 “又撒谎。” 他捏了捏我的脸。 “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我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的墓碑群。 “是想起了死去的家人吗?” 陀思敏锐得让我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然而我却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无以言表。 “没关系,我在这呢,法尔斯,我们是一伙的不是吗,要是有悲伤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呀。” “不,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鼻子很酸,像泡了醋一样。 好糟糕的比喻啊,法尓斯。 我骂了骂自己,却又不想,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 “不要哭,法尓斯。” 脑袋瓜嗡嗡响,眼前一片苍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好悲伤,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手上,落在地上。 “法尓斯,我在这里,看着我。” 我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我就在这里呢,在法尓斯面前。” “悲伤的事情,告诉我吧,我在听着。” “我们是一伙的。” “啊,呜呜呜,我的父亲,他,呜呜啊……” 哭的好大声,好丢脸。 我却感觉有人抱住了我,并且越来越深。 “哭吧,如你所愿。” “没关系,你说过,哭出来的话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很温暖,很柔和。 我无意识扯住了陀思的衣服,而陀思任由我扯着他的衣服,让我的泪水落在他的身上,这莫名让我觉得有种在亵渎神明的感觉,所以想挣脱这个拥抱,但陀思却没有允许,于是我们这样相拥了好一会。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母亲的死,父亲的死,一个人站在墓碑前看着香火缭绕时像死了一样的心情。 意识被扯到那个烟雨蒙蒙的下午,父亲抚摸着我的头,我低着头站在母亲黑白色的遗照面前。 “为什么妈妈漂亮的照片变成黑白色的了?” 我问父亲。 “每个人都会这样,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父亲说。 “爸爸也会这样吗?” “迟早有一天会的。” “我不想要爸爸变成这样。” 我哭起来。 父亲并没有安慰我,而只是沉默地抚摸着我的头,半晌,等我终于不再哭泣时,他说了这样一段对于那时年幼的我而言相当沉重而难懂的话:“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生。” “每个人都死亡过,而后便成为了现在的模样。新生即是一场死亡,妈妈只不过是回去了而已,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唯有学会见证他人的逝去,才会明白自己生存着的意义。” “新生,于葬送之中。” 好不容易的,我镇定了下来,想起自己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便一边脚趾扣石头,一边非常好不意思地抽出自己的手帕来擦擦陀思:“太失礼了,下次就别这样了,我还得去洗你的衣服,很麻烦的。” “好啊,不过法尓斯的提议,我考虑 6. 第五章:法尓斯的奇妙冒险(上)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人,是一种冲动的生物,往往只有在鲁莽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仍然等到人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太多太多。” “然而等到下一次,愚蠢的人会继续冲动,而聪明的人则会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冲动。” “说到底,那源自于人类骨髓中的痼病是不可医治的。” “因为,这就是人性。” “……那个,费奥多尔啊,虽然可能会毁气氛,但你从刚刚就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将目光从太阳转向小契诃夫,露出来了一个相当凄惨的微笑: “因为,我没有钱啊。” 啊,没有钱,其实并不会让人感到痛苦,真正让人感到痛苦的,是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你的眼前,你却………… 哦不好意思,串台了,重新吟唱一下。 真正让人感到痛苦的,是有一份你心仪的商品摆在那面前,你没钱。 “这…”小契诃夫推了推眼镜,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是我的疏忽,忘记了叶甫盖尼神父应该不会给你们钱这件事……” “不是小契诃夫的问题啦。”我叹了口气,没办法,在战争期间光是能收留两个没什么劳动能力的孩子就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给零花钱什么的…… 那还不如倒头睡一觉去找周公要更加实际得多。 “其实可以出来我就已经很感动了,契诃夫没必要自责。” 我拍了拍小契诃夫的头:有一说一,虽然是孤儿院出身,但是小契诃夫的头发相当柔顺,不至于那么得邋遢,就是手感和色泽比小陀思差了一点。 噫,我为什么会研究起摸头这种事,谴责自己三秒钟。 不过看着小契诃夫有些羞涩的模样,我想,小孩子真好哄。 “喂喂,费奥多尔,契诃夫,你们过来看这个!” 是彼得的声音。 “这个,你们看!” 彼得指着摊位上的一盒水彩笔,眼里光芒四射,像要把这盒水彩笔生吞活剥一样。 虽然这样会食物中毒,但按照他的性格真想吃了这水彩笔应该也不成阻碍。 摊主是一位相当年轻的少女,她裹着深色的头巾,身上是一件茶色的连衣裙,即使脸色疲惫,但还是很友好地朝我们笑了笑。 “要买下这个吗?” 她的嗓音苦涩得跟她花季般的年龄完全不匹配。 于是在彼得和马克争论时,我偷偷打量着她:很显然,她是经历过了战火而家破人亡的人了。 “您最近生意还好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人问候,她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额,不,谢谢你的关心。”她的话语急促,“生意不生意的,现在这个样子,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 我发自内心地附和道。 “今年的雪还格外的大呢,真不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忐忑地问彼得和马克:“你们想好了吗?” 彼得和马克的争辩有了结果,彼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破烂的纸币递了过去,她的手颤抖着接下来了,眼里送来的满是感激。 离开摊位没多久,马克拽着彼得的耳朵哼哼唧唧:“跟你说了几遍了,不会沟通就不要这么把想法这么显露,你看看,这下子又买这种没啥用的东西了吧。” “对不起嘛!”彼得虽然被掐出了泪水,但是抱着他的水彩笔龇牙咧嘴地看向我和小契诃夫笑了:“等着,我给你们画画像……呃呃诶好痛,马克你轻点,啊!” “没关系,他一直都这样。” 我和小契诃夫静静地观望着马克在一旁训斥彼得。 “彼得很想成为一名艺术家,之前他也跟着老师学习过,但是…” 小契诃夫推推眼镜。 “我知道了。” 我摇摇头叹气:大概又是一个因为战争家破人亡的可怜孩子。 “不过彼得的风景画确实好好看,甚至连莉莉娅都认可他的画技,只是这画人的功夫……”小契诃夫吞口水,“太过于艺术了,所以被玛利亚勒令除了画他自己,不允许画其他的孩子,否则如果吓哭了其他人就要牺牲掉自己的晚饭去赔礼道歉。” 我懂我懂,彼得兄弟,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过于优秀了,艺术风格领先了人类几百年了而已。 之前美术课上给同桌的激情速写被老师抓走了以后至今还贴在黑板上没有人能超越。 你确定这玩意是你同桌?我很难想象这玩意站起来能有三米高。 班一是如此点评道。 所以,彼得兄弟,我懂你的痛。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彼得和马克的肩膀,以此来停止这场纷争。 为什么没摸头呢,因为他们头发好油,下不去手。 “对了,你们的钱是哪来的?方便告诉我吗?” 看见钱,我就感觉种花家的血脉要觉醒了:小钱钱,真心甜。只要有方法,我就不信赚不到钱。 我摩拳擦掌。 “这个…”小契诃夫苦笑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后便将我拉到一处偏僻的小角落里。 “‘卖报纸’,这就是我们赚钱的方法。” 一下子,他的语气冷酷地与他九岁的年龄完全不符。 “卖报纸?” 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我自己细细品味了一下:卖报纸?如果只是卖几张破纸的话有必要这么警惕吗?更何况现在这种乱局还有人有心思读报纸?所以…… 我点点头,意识明白了,小契诃夫的眉头舒展开来,显然是因为不用详细地解释,所以觉得没有太大的风险了。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好吗?” “我一定不会的。” 关系到性命存亡的事情,能告诉给一个相识不久的人,我更感动了。 只是兄弟,你真的是贼头啊我靠?? 我握住了小契诃夫的手,他吓了一跳 。 “契诃夫。”我学着电影中那些间谍交头的场景,也压低了声音,“是那些人的指示吗?” 从小契诃夫犹豫的表情里我已经明白差不多了:孤儿院管理层利用孤儿们的身份将他们当做情报走私的工具,并其中获利这样简单的答案。 “没办法。”小契诃夫咬了咬下嘴唇,“玛利亚说过,生存总会有代价。当然这件事情知情并参与其中的,只有我们这些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和部分管理人员。” “你们院长知道吗?” “你说格里尔先生吗?他应该是不知情的——他绝对是不允许我们冒着这样的风险的。” “你们不害怕吗?” “有一点。”小契诃夫的语气就像没有感情地朗诵一篇文章一样,“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么做的话,大概费奥多尔就看不见活着的我们了。” 我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明白了很多,在扭曲的世界下,连这份童真都已经是奢想了吗? 令人不寒而栗。 “费奥多尔自己不害怕吗?” “我?” “我觉得叶甫盖尼神父也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交易在。”小契诃夫说,“费奥多尔是叶甫盖尼神父收留的吧,我猜想他一直在培养着你和你的朋友——没有吗?” 叶甫盖尼神父?那个老壁灯? 我张目结舌。 之前的推导一下子加入了新的条件,理论的竖式就要被重置,我有些烦躁地在脑海里重新推导了一遍:如果契诃夫的猜想成立,那么老逼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拔苗助长似的,让我和陀思早些学会生存。这样一想,确实可以解释掉部分的问题,但是仍有一些小小的疑问在我的心头徘徊:如果是为了培养一个能接手教堂的人,大可不必留下两个人,只管把我赶出去或者送去孤儿院好了,还叫我去扫什么雪啊,雪再大又压不死他。 于是问题中心回到了小陀思身上,回到被关小黑屋的那一天,回到那一天的纷争,似乎只要搞明白了为什么他要把小陀思关起来,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所以,小陀思身上发生了什么? 目前看起来小陀思是不会轻易告诉我的,还是只能想办法去跟老逼登周旋一下了。 “我…不知道,但是契诃夫你说的那种交易,我认为是有的。” 这是唯一一种能生存下去的方法。 我叹气。 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一时间面对这样的境况,我就像一只蚂蚁,在面对数倍大于自己的野兽手足无措。 有一种,全世界膈应我的美。 “费奥多尔,我的建议是,只要能和叶甫盖尼神父隔开关系,就尽量不要牵扯太深,我们都得提一个心眼在这里,这是一个血的告诫。” “我记住了,契诃夫自己也要小心行事才是啊。” “我会的。”小契诃夫说,“所以,费奥多尔自己也要找到出路才是,毕竟一直依靠叶甫盖尼神父也不是长久之计吧。” “是啊……” “不过我会干啥啊……”我挠挠头,如果这具身体不是一个九岁多的孩子的话,我大概会很乐意搞一波大的,但问题就在这了: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身份证:请,好好地看着我。 不过反过来说,只是个孩子,似乎也是一个优势所在,即使东窗事发,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一个孩子的头上不是吗?小孩子才越是能做大事。 太棒了,回想起小时候吃完了辣条诬陷是舅舅吃的,然后获赔三包辣条的光荣历史了。 来干一票大的!! 一想到小钱钱,我的心就痒痒。 小契诃夫突然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倒是把我吓住了,这时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彼得和马克已经在我们旁边帮我们放风了。 嘶…… 是不是被骗进什么传销组织了…… 兄弟你看着斯斯文文的真就是贼头啊!! 彼此间相顾了一会,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是不会说,小契诃夫是说不出,半晌还是马克打破了沉默:“费奥多尔想不想去看杂技?” “杂技?这里还有杂技?” 我轻轻地把手抽出来,得亏这都是自己人,不然给外人看见两小孩的手缠在一起跟麻花似的多少得给人笑话。 “有啊,前不久是不是有一个马戏团到这里来着?彼得,你还记得吗?别再盯着你的水彩笔啦。” “噢噢抱歉,好像是有怎么一回事在,我喜欢看魔术来着,嗖的一下扑克牌就没了,真好玩。” “你们还能去看杂技?” “当然是偷偷的咯。” “你们……” 你们这偷偷比我正大光明走出去还厉害呢,这得是多熟悉的操作了。 老白嫖怪了。 “但是今天不行,契诃夫,别忘了午休结束了我们要干什么来着。” “是这样。”这是小契诃夫露出今天的第二个苦笑,“不好意思,我们得走啦,下一次,下一次我们一起去看吧。” “还有,我希望费奥多尔可以再考虑考虑。” “要不要,试着加入我们……不不不是强迫的意思,就是……” “啊,抱歉,请一定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一定不要把我们偷偷把你带出来的事情说出去好吗,拜托。” “没问题……还有,别忘了我的画!我相信你!” 我俏皮地向彼得眨眨眼,成功地活跃了一下气氛,大家都微笑了起来。 理论有点站不住脚,但实践不成问题。 从集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为了不被发现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小契诃夫他们和我在半路就分开了,剩我一个人从出去时那个墙角那个狗洞钻回后院里来。 爬出来,拍了拍衣服,稍微打理了一下头发,一个完美的法尓斯又出现了! 啊然后干点什么好呢。 我的余光瞥见了旁边的草丛。 “啪叽” 我掰下一截树枝,照例在雪地里写写画画起来:短短一小时,收到的信息量比我的大学生涯还要混乱。 小契诃夫说的不错,想要生存下去,能赚钱是最要紧的,而在战争动乱时期,又有多少工作能来钱啊,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 要不向那个安洁莉娜姐姐要钱?也不行啊,我又不是真的法尓斯,万一写信时语言上出了差错,被她认出来了,那不照样玩玩,不仅痛失网名,而且还容易被针对。 没钱,没车,没房,没对象,怎么会有这样的天胡开局啊! 哦还是半个哑巴。 我恨恨地掰断了树枝。 不行不行冷 7. 第六章:法法的奇妙冒险(中)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嗯?法尓斯也在啊。”小陀思显得比我惊讶的多,不过还不等他说完,我就啪叽一下干脆利落地跳到地上让出了自己的椅子给小陀思。 我靠靠靠正主来了赶紧溜,我可没有在在本人面前舞的癖好……希望他没有听见,没有听见…… “那里其实还有一把椅子的,法尓斯要不要再坐一会?这里有壁炉会温暖一点,等一会一起去吃晚饭吧。” 身后的老登十分热忱地说 ……我的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 哇塞,你就这样对待我是吧?老逼登恩将仇报,我记下了。 虽然咬牙切齿,但还是要卖个乖,树立个好孩子人设,于是我又不得不地走回来拉出了另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费佳会介意法尓斯在这里吗?” “没关系。”小陀思还是那么纯真地笑了,“我是来请教一些问题的,相信法尓斯很愿意一起学习的!” ……。 绷不住了家人们,真的绷不住,有一种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喝茶时学霸突然进来问(chao)问(xiao)题(ni)的美。 小陀思把手中那本厚厚的书往桌子上上一摊,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平日里小陀思就时常会在房间里读书,他读进去了有没有我不清楚,反正是读得我满脑子里3D环绕《圣经》上各种各样的人名和句子,比方说:“……所以我告诉你,他许多的罪都赦免了,因为他的爱多……”①什么的。 再在比如说现在,他正在请教老登其他句子的注解和意义,作为聪明的小陀思,他当然是非常优秀地解决了这些小问题,故而得到了老登的夸奖:“对,好孩子,就是这样的,真聪明。” 啊哈哈,所以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我这个角色的建立,到底有什么意义~ “法尔斯,法尓斯?” “啊啊?怎么了?” “要不还是让叶甫盖尼先生给你拿一本基础的字词读本吧?” “好…” 最怕他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老登一边夸赞小陀思,一边真从他的那堆书架子上弄了一本有些古老的俄语字典来给我看。 “Аметист.” “время.” “воспроизведение.” “ирис.”② 我有些百无聊赖地翻着字典,随意地念了几个字词,内心不断祈祷时间过的快一点,让我赶紧去吃晚饭,在这可怕的沉浸式学习氛围里摸鱼对于我而言是有够煎熬的。 听见小陀思的读书声小了下去,我悄悄抬头瞥了一眼:他向老登要了一张纸,大概是在练字吧。 真勤奋。 要是我初中有小陀思一半的勤奋就好了。 想起心酸史,我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却不想被敏感的小陀思听见了,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法尔斯是碰上不会的词组了吗?” “啊,嗯,这个。” 我有些慌乱,随便指了一个单词给他看。 “гимнГрузии.” “гимнГрузии,我看看意思是……” “自由。”小陀思的反应很快,就像人形字典一样(实际上他也确实是我的人形字典),“还有吗?” “уехать.” “外出…法尓斯看起来是很想出去走走的样子呢。” “有,有吗?” 这么巧合?我连忙把头埋进书里,装充耳不闻。 “出门吗,可惜这几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很容易就会着凉,不然偶尔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刚才和小陀思的对话引起了老登的注意,他也停下手中的活附和上一句。 “叶甫盖尼神父有出去走走吗?” 小陀思问道。 听见能正大光明走出去嗨皮,我的耳朵就情不自禁地竖了起来。 “我吗?最近比较忙,也没时间出去逛逛,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等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应该就可以难得的休息休息了吧。” “最近也是很忙啊,您真辛苦。” “没什么,没什么,这还好,还好,比前几年好多了。”他挥挥手,脸上的忧虑却没有丝毫减少的征兆,“对了费佳,你想不想回去看望你的姑父?” “我的姑父?” “对。” “啊这个嘛……”小陀思侧过头来思考着,无意中看了我一眼,回给我一个相当温和的微笑,然后很快地就给出了他的回答: “不想。” “噢,好吧,我知道了。” 他抽出另一张压在台灯下的信纸,打开钢笔笔盖在上面写了一些可能是比较委婉的回绝的话。 “我想也是……”老登把信折好,小心翼翼地塞进信封里,非常流利地封好口,再把信封重新压回台灯底下去了,“……费佳啊,你和法尓斯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等等,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叶甫盖尼神父?” 我举起手。 “法尓斯为什么要回避?” “就是,万一,嗯,费奥多尔对我有什么不满呢?” “为什么会感觉不满……?” “啊,反正就是…算啦,我也想听。” “那法尓斯还回避什么呢,一起聊天不就好了吗?” 小陀思很孩子气地笑了笑,我也尴尬地赔笑着,谢邀,脚趾已经开始扭曲了。 “好啦好啦。”目睹了全程的老登也乐呵了起来,“看得出来,你们相处的还可以,我就放心了。” 一阵欢声笑语后,我平复下来,静静观望着这人间喜剧一般的美好场面:在灯光与火光中,老神父耐心地教导着黑发的幼童何为信仰,何为人生,另一边坐在壁炉旁的幼童正牙牙学语着,默默翻动着手中有些厚重的书籍,一切显得平和而美好…………真的吗?难道那个问题就要这样失去答案? 不,果然还是有什么不对劲,今日不是时候的话,那他日我必将解决。 我再次确认了一遍小陀思那热爱学习的模样。 “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怎么会后悔?我可是我。 我翻过了新的一页。 “спасению.”③ “啪叽” “啪叽” “啪叽啪叽” “…法尓斯。” “昂?” “可以不要再玩台灯的按钮了吗?我正在读书。” “噢噢不好意思。” “啪叽啪叽啪叽” 我把贱兮兮的手从调整台灯亮度的旋钮上拿开。 三十分钟前,晚饭时间,见到小陀思一边看书一边啃面包,我就半开玩笑地说:“可不见陀思你在卧室里这么勤奋啊,是因为卧室里没有台灯吗?”大概是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老登又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找出了一个介于老式和新式之间的台灯给我们送了过来,说要我跟小陀思一起学习,共享这个台灯,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噫,劝人学习,天打雷劈。 学习我是没啥太大的兴趣,毕竟我已经经受了近十八年的中式教育折磨,可以说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说有资格能跟我在癫的方面一较高下。 但我有看别人学习的兴趣,就像晚自习看我同桌画画时去掺和两笔然后挨骂一样。 于是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小陀思读着书。 “法尓斯。” “昂?是我影响到你了吗,抱歉我现在就…” “不是。”小陀思扯住了我的袖子,“你上过学吗?” “上学?”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点犹豫该怎么回答。 “嗯。” “上过一点,但不多。” 我决定正式冒名顶替法尓斯大兄弟,树立一个船新的学霸人设,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样啊…”小陀思侧过头去,说实话,在台灯的打光下,他稚嫩的脸颊显得可爱极了,我想我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对薛宝钗的雪白肌肤一样渴望掐上那么一把…… 噫,我是bt,谴责自己两秒。 “法尓斯可以看看这个吗?” “噢?是什么……” 三、三什么? 谁家宝宝三年级的年龄学三角形中位线定理啊?真就“三三制”咯?? 我眉头紧锁地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 “这…陀思啊,你…学的,太超前了一点吧?” “超前?”接着上小陀思反过来疑惑地看着我了,“法尓斯没有学过吗?” “不是,就是…陀思,你知道自己几岁吗?” 他迟疑了一下,稍微掰了两下指头干脆利落地说道:“九岁了。” “九岁,应该还在学什么是三角形才对,怎么就…”我用中文碎碎叨叨了许久,还是想不通小陀思是怎么做到的,直接速通我一半的学习生涯。 不愧是天才,不愧是天才…… 要是我初中有这一半的能力…… 害,算了,不纠结这些,过去的都过去了。 看见小陀思投来求解的目光,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接过他的笔在笔记本上开始指点江山。 “这题呢,其实很简单,我用中文跟你讲你都听得懂,首先你看啊……” 实践证明用中文讲小陀思其实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他自己沿着我的笔迹自己琢磨了一会后就领悟过来了,让我倍感欣慰。 “法尓斯。” “昂?是哪里听不懂吗?” 我伸出手去够笔,准备再给他比划一遍。 “你真好。” 他笑了。 “啊?我?什么?” 我的手停住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我什么好?我真好?等等这算追星成功了吗家人们,我被我推夸了,我推说我很好……? “我的意思是,法尓斯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善良的,很少见的人,所以我觉得你真好。” “法尔斯,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 “所以我说,你真好,法尔斯。” “……法尔斯?法尓斯?你怎么了吗?是身体难受吗,你的脸好红,法尓斯……?” 啊啊…… 怎么这样…… 太犯规了,陀总…… 躲在被窝里,我摸了摸脸,确实,很烫。 “法尓斯,还有这道题……” “法尔斯,你还在吗?” “法尔斯……” 法尔斯exe.未响应。 “嘿咻……” 被子被掀开了,我们四目相对,接着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令人躁动不安的沉默…… “法尓斯。”小陀思露出一个坏笑,“你后面有只蟑螂。” *感谢tom老师的亲情配音。 “法尓斯。” “嗯?” “既然你上过学,应该知道很多故事吧?外面的故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气温下降的可怕,于是我和小陀思坐在他的床上,挤在在完全称不上是被子的被子里传递着各自的温暖给对方。 “故事啊…”我霸占着枕头,思考着该给这个九岁就学三角形中位线的天才讲什么故事比较好,太幼稚了,估计会听睡着,太成熟了,影响也不好。“我的俄语可不好,陀思听得懂吗?” “我可以猜,你尽管讲你喜欢的故事就是了。” “我想想啊……” 我掰着指头算算 “陀思知道狼吧?” “知道。”他点点头,“奶奶曾经给我讲过和狼有关的故事,像什么小红帽大灰狼这样的,挺老套的。” “陀思的奶奶?” “嗯,她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小陀思顿了顿,“只是不久前,追随圣母离去了。” 我放下枕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陀思对着我温柔地笑了:“不过啊,她离去的时候很轻松,想必她现在一定在天堂很幸福吧——主是绝不会放弃每一个信仰虔诚之人的。” 虽然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怪怪的…… “那,我们接着说故事……?” “抱歉,跑题了,法尓斯请继续。” “很久以前,有个人,这个人是…是……”我把枕头递给小陀思,然后伸长了手,好不容易从桌子上把那本俄语字典抽了下来,“这个,屠户。” “嗯。” “然后呢,有一天晚上,他带着肉走在草场里……” “他要去哪?” “不知道,可能是回家吧?” “他也是小红帽?” “?” “不,他就是一个人,普通人,普通的屠户。”< 8.第七章:法法的奇妙冒险(下)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自那个晚上之后,小陀思明显沉默了许多,时常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些什么。而我也在细细复盘了一遍那天的对话后抓住了几个值得深挖的地方: 1.小陀思的姑父和奶奶。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见自己的侄子?如果说是因为心疼侄子的话是不可能让小陀思一个人在修道院里的,更何况在这个异能者战争的大背景下,实在可疑。 不过老登已经回绝去了,应该不会成太大的问题,就算是他闹上门,在修道院这种庄严又肃穆的场合,实属胡闹,是连精神病人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还有小陀思的奶奶又是什么情况?虽然人生老病死很正常,但是小陀思提起她时候的那番话我是越听越不对劲啊,感觉这位老奶奶有故事,最起码和小陀思有关,可以深挖一下。 我用笔点了点本子上写着的“奶奶”两个字。 2.老登对小陀思的态度。 说实话,就算我自诩小时候跟父亲耳闻目染下对人性有一定的认知,也实在是搞不明白老登玩的这是哪套。你说他对小陀思好吧,被关小黑屋挨饿受冻连我都有点心理阴影,更何况年仅九岁的小陀思了。你说他坏吧,他甚至以神的名义起誓并不是讨厌小陀思,还愿意把小陀思连同我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一起收留和教导。 对于一个神父而言,神的重量是不可逾越的,暂且相信他吧,继续树立一个单纯又乖巧的好孩子人设应该不会有问题。在有必要时,可以把他当作挡箭牌。 我在“叶甫盖尼”旁边打了一个勾。 3.“我”——具体说是“法尓斯”。 老登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从未介绍过我自己从何而来,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只有两种可能性:小陀思告诉了他,或者,其他人告诉了他。 其实还有被排除的第三种可能性:如果他有异能,知道了我是谁的话,在第一天相见时就不会举着那个差点把我烧了的蜡烛打量我,所以大可排除这点。 还有那封信——准确来说,现在是两封。 我把目光投向在那本字典中夹着的白色信封。 “2.4日,第一封。” “2.23日,第二封。” 我在本子上记录到。 信还是那位安洁莉娜姐姐寄来的,散发着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檀木香,信里写的和第一封一样都是相当热忱的问候和安慰,像一些什么“在修道院里要好好听从神父和修女的话。”、“不要到处乱跑乱玩。”、“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着凉”啥杂七杂八的话,当然,我还是没敢回信。 每次提起笔想要写点问候的话时,总会不自觉地偏到要钱上去,就像向父亲要生活费一样带着忐忑不安。 会不会是这位安洁莉娜姐姐告诉了老登?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问题就在于,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异能者吗?似乎只有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她送法尓斯大兄弟来修道院的,老登不可能不知道法尓斯的存在。 不过,法尓斯大兄弟是夺门而出的,会突然出现在小黑屋里才更像是异能吧! 接着往下看,第四点,第五点…… 这哪里是轻松愉快的咸鱼生活,分明是在写高考卷子! “啊啊啊——” 我盖上笔盖,合上笔记本,直接朝一旁的床铺倒去。 “法尔斯?” 正在床上思考人生的小陀思被我吓了一跳,接着把脚收了起来,给我留了一个可以扑腾的地方。 “哇哇哇好烦啊——” “陀思,我好,烦呐——” “我并没有认为法尓斯很烦…?” “我知道。”我闷闷地趴在那里,“陀思最好了,不会嫌弃我。” “叶甫盖尼神父也并没有认为法尓斯很烦。”小陀思说,“所以法尔斯这是?” “陀思!”我猛的坐起来,握住了他的手——经过两周多的磨合,小陀思已经习惯了我的抽象,所以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嗯”。 “如果,有一个人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而四处奔走,操碎了心地努力,你会怎么看待这个人。” “我?” “对。” “真会有这样的人吗?” 这还不如不问呢,这下可把我呛住了,联想到之前那句“法尔斯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我就开始揪心。 “我、我就在为小陀思操心啊!” 我捶拍了拍大腿。 “…不管怎么看都是我在操心吧。”小陀思很淡然自若,俨然一副男妈妈的模样,“之前法尓斯和蟑螂搏斗失败的时候,是我把腿软的你背回来的吧。” “咦咦咦不行,说这个不行!我那是战略性撤退,不是失败,是战略性撤退,不算失败!” “还有跑去叶甫盖尼神父的书房里撒泼打滚,说想出门玩结果被两颗糖打发回来。” “那那那,那是他给的太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以及呢……” “不要说了好陀思,我的好陀思别说了,别说了!” 我欲哭无泪,不愿回首这两周干出的傻事。 是的,为了自由,为了去往墙外的世界,我还在塔塔开…… 不好意思串场了,下一个。 总之这两周最大的收获呢,大概就是和小陀思相互了解得更多了一些,小陀思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了一些我没见过的人情味来,已经可以算是非常可喜可贺的结果了,值得继续努力下去。 作为合格的行为艺术家,抽象行为就要收放自如,我坐回了桌子前,翻开之前撒泼打滚要来的笔记本接着写总结。 待办事项…… 和小契诃夫他们约好了,找一个好日子翘班去看杂技…… 看杂技啊。 我转着笔。 比起看杂技,我还是更在意挣钱呢……反正迟早都要步入社会,不如直接搞个大的,比方说…… 我翻到下一页,“死屋之鼠”四个字赫然浮现在眼前。 “………” 无论以小陀思的想法和身份推算了几遍,死屋之鼠的成立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我大概率也会加入其中,这同样是几乎不可避免的。所以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不如从现在开始努力,建立一个死屋之鼠的雏形,先以俄国为起点出发站稳脚跟,然后再考虑参与进横滨的纷争中去——让死屋之鼠得到一个合法的名额,而非苟活于下水道。 “雏形…” 计划永远说的比实践好听的多,这是我在手工课上看着轰炸机的图纸做出了一个歪七扭八的竹蜻蜓的亲身体会。 想要建立一个社会暗面的组织,何尝容易,更别提是凭我一个没啥脑子的九岁小屁孩了。 我瞧了瞧书页角落被我画上的一只鼠塑陀思。 可恶啊,法尔斯,难道你要就此打住了吗?说好的要让小陀思过上好日子呢?万事开头难,你一定可以的,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还有谁可以…… 还有谁呢…… ……对了,小契诃夫他们!! 要团结有契诃夫,要经历有契诃夫,要算计有契诃夫…… 契诃夫总有办法的,现在只要考虑这个雏形的名字什么的就好了。 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我不由得激动地锤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声音吸引了小陀思的注意力。 “怎么了吗?” “我刚刚,得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现在只需要代进去计算就可以了。” “能让我看看是什么题目吗?” “现在不是时候,陀思。”我故作玄虚地合上笔记本,“该睡觉啦,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慢慢跟你说吧。”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告诉小陀思我的想法和努力,因为我打算等时机成熟了,就默默地退出,不再掺和进陀思的人生中去了。 就像我轻轻地来,也轻轻地去,不留下任何遗憾,也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月光静静地撒在小陀思的背上,一闭一睁,一闭一睁的,我也合上了眼。 只是这次,我貌似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 我走在一片旷野上,风像一把绿色的刷子抚过了我脚下的这片画布,留下点点滴滴的色彩,远方绰绰约约传来了他人的歌声,我听不清,但觉得心安了许多。 我走在雾气蒙蒙的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挤着我的肩膀,踩踏着我的脚踝,我想停下来,却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可怕的力量拉扯着我向前,向前。 我一直走着,走着,在无边的空虚中走着,直到我停下了脚步。 回过神来,我站在一个无人的广场上,前面是一把长椅,我绕过花坛,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喵。” 一声猫叫吸引着我四下寻找它的踪迹,很可惜,并没有找到猫。 我有些失落地回过头,发现自己又坐在了一个秋千上,身旁是另一个空空如也的秋千。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呀?” 那是一个孩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的。 我想回头去看,但是视线却被固定在了那一颗升起的耀阳上。 “没有为什么,我做我想做之事。”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呀?” 我有些疑惑,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是在对我说话,于是我坐在那看着那颗并不会升起来的太阳,等待着梦境的发展。 “为什么……” 啪。 太阳轻轻地,像一块玻璃一样碎掉了,霎时间,周围昏暗的下来。 “……什么?” 嘎吱,嘎吱。 我看见自己的手中捧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是浑浊到无法辨认的液体。 嘎吱,嘎吱。 分不清是什么的声音让我觉得相当烦躁。 火炉,安乐椅,还有…… 咕咚…… 咕咚…… 我低下头,发现浑浊的液体不见了,接着耳畔是最撕裂的一声。 嘎吱———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确信,不再会有嘎吱声出现了,也不会再有浑浊的液体出现在杯子里了。 隆隆隆。 我觉得心里好空荡,好郁闷。 但此时,有一股温暖流入了我的指尖。 什么,这是什么? 我试图去抓那只颤抖着飞行的蝴蝶,好远,好远,那只蝴蝶停了下来,在一个我只要跨一步就能碰到的地方。 我的双腿无法动弹,我的身体都无法动弹。 呼啸声,破碎声,尖叫声,责骂声,越来越多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 我伸长了手,渴望去抓住那只摇摇欲坠的蝴蝶。 在指尖碰到那对翅膀的一时间,强烈的失重感传来。 “啊—” 在朦胧中睁开眼,我看见自己的手举在空中。 好闷,好难受。 “愿圣母保佑……法尔斯、法尔斯,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呜…” 喉咙好痛,身体在发烫,我好像,发烧了…… “离、咳咳,离我远点…” 我接过水杯想喝一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水并不浑浊,我却下意识觉得恶心。 我把水杯无力地推了回去,在小陀思疑惑的注视中摇了摇头。 “别,别太咳咳,靠近我……咳咳啊。” 不能传染给小陀思啊,我想。 于是我别过头,换了一个姿势窝在他的床上。 “法尓斯,你要喝一点,然后再去休息。” “你去,叫叶甫盖尼……先生吧。” 没想到穿越后的第一次生病是这样痛苦,早知道就听安洁莉娜的话少糊闹几下了,这下可是得吃不少苦头。 “我已经叫了。” 我回过头看了看他,他紫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散发着微芒。 “啊…真是了不起……” 我意识不清地嘀咕道。 “他可以…他做到了……” “…法尓斯?” “怎么这样呢…” “法尓斯。” 代替炙热的是很冰的触觉从手指传来。 “我在这里。” 眼前又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我吃力地想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好好……休息,不要……相信……梦…” “我……这里……” “法……” 这次我漂浮在空中,漆黑的半空中。 “什么瞎勾八的梦,发个烧我就够烦了……” 奇怪的是,一入梦我就没有了发烧时身体的那种不适感。 难道是因为异能?? 我突然激动起来,用手四处比划,大喊着“Accio”、“Expecto Patronum”、“Avada Kedavra”①这类并没有什么用的魔咒。 无事发生。 啊算了,我果然是真没啥用。 我愤愤地坐了下来。 趁头脑还算清醒,还是回想一下刚刚梦里见什么吧…… “费奥多尔会是一个好孩子。” “欸?” 好像有人在对我说话,我睁开眼,除了乌漆嘛黑的四周什么也没有。 “你不这么认为吗,尤里……” “胡说八道你这老妖婆!” 这个人拍桌的声音仿佛在呐喊着“异议!” “这个败家子迟早会害了我们所有人的!” “尤里希,不准你……” 啪。 “尤里希!!” “整天受这吆喝,受那吆喝的,我真是*不大优雅的俄国脏话*受够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不大优雅的俄国脏话*嘲笑我,是啊,你们嘲笑吧,像*不大优雅的俄国脏话*尽情嘲笑吧,你们这群没脸皮的东西!安娜,淹死他,淹死他啊!为什么不做,啊?你这个*不大优雅的俄国脏话*,淹死他,淹死他!!” 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男人不大优雅的俄国脏话混合在一起,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小陀思的梦吗?可是他现在应该正在现实照顾我才对。 奇怪,是什么异能力现象吗? 我想想啊,在原著里有没有这样类似的情况来着…… …想不出来啊,就像我搞不懂我那屌同桌一个月里吸引到三个美女的桃花运是怎么来的一样,难受。 还是接着看家庭伦理大剧吧家人们…… 等等,谁切台了? 突然一下子,我目前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可怕的失重感袭来,只是这一次,在失去视野前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门缝后正努努嘴想要说些什么。 “来……我……” “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手,不熟悉的…天花板?? “哦真是上天保佑啊…神父先生,他醒了,他醒了!我的孩子,好孩子啊你身体还好吗?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快点的阿丽娜,去把退烧药拿过来,不要毛毛躁躁的,快点快点!” 我看见一个裹着白色围裙的中年妇女在指挥着另一个同样裹着白色围裙的少女拿来了一个褐色的瓶子。 “噢多可怜呐…”那个中年妇女将我扶起来,我咳嗽了两声,似乎是让她母爱泛滥了起来,“来,好孩子,张大嘴,啊——” 一个银色的小药勺,我顺从地张大嘴,她看起来很满意。 “真聪明,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她把药和勺子都递给了那个叫阿丽娜的少女,接着用一块布擦了擦我的嘴,“阿丽娜,去把叶甫盖尼神父叫过来吧,” “他醒了吗?噢天哪,这真是上帝保佑……” 叶甫盖尼神父走进来,我感觉他的脸色可能比我的更苍白。 “你还好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小法尓斯?” “没有了,谢谢您,请问我睡了多久,小陀思还好吗?” “上天保佑,他看起来恢复的很好……噢抱歉,你睡了快两天半了小法尓斯。”他在我旁边坐下,“…这几天你不需要扫雪了。” “那…” “费佳也不用。” 我舒了一口气。 “阿丽娜,琳达夫人,谢谢你们这几天都照顾了,愿上帝祝福你们。请你们先去忙吧,我来照顾这孩子。” “好,记得让这孩子喝了药再睡觉,他烧的可怕极了,浑浑噩噩的。” 她们走了出去,阿丽娜关上了门。 “谢谢您,叶甫盖尼神父,我现在好多了,真的。” 叶甫盖尼神父掖了掖被子,那皱巴巴的脸因为担忧显得更加皱巴巴了。 “欸,我知道,苦命的孩子,我知道。”他叹了口气,“小法尔斯,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在上帝的见证下,请如实告诉我好吗。” 他虔诚地将手放在那本随身携带着的《新约》上。 我点点头,心想这人也是很机灵,知道一个孩子大病初愈,大抵是不会说谎了的。 如果我不是外表看起来是小学生,实际上内心是熟读《重生之我是流浪汉的一百条生存法则》的超级天才大学生,可能就会被骗了吧。 无所谓,放马过来! 我迅速在心中整理着发言。 9.第八章:好戏开场 《速成俄语小寄巧:跟着陀思学》全本免费阅读 “哗啦。” 沐浴在晨光中的少年坐在床上翻阅着手中有些泛黄的书页,小声地复读着并且时不时用笔在一旁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些什么,总归是显得悠闲自在,与世无争的模样…… 当然,那只是想象,实际上我已经快疯了。 “стволовоеоружие,枪。” “валюта,货币。” “способн,异能力。” “трансакция,交易。” “информации,情报。” 梦想是远大的,现实是残酷的,我愤愤地读着手中的俄语字典。 一觉醒来,小陀思把我那本日记本给我的时候,我是一整个感动住了的:天啊,他简直是救世主。但他抿嘴一笑,拿出了字典时,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是吧,都这样了还要学?? 于是为了早日建立起组织,我不得不顶着小陀思探索的目光,一边学习他教的、日常用得到的语句,另一边还要抽空学习和黑市交易有关的词汇,简直是…… 简直是要命了。 我深深呼一口气,不想却咳嗽起来。 “咳,咳咳……呜。” “你还好吗,法尓斯?” 我的咳嗽声吸引了阿丽娜的注意力,她正在一旁填写药品标签。 “不,我…咳咳……还好,还好……”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在我喝了几口以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辛苦您了,阿丽娜小姐。” 平复了一会,我说道。 “分内之事。”阿丽娜又给我倒了一杯水,瞥了一眼我摊开在腿上的书,“坐太久对身体不好,你该歇歇了。” “谢谢您。”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想合上书,因为我快记下来了,就差一点,只要,只要达到那个地方…… “你真勤奋啊。” 阿丽娜说。 “欸?会吗?” “这么勤奋,是叶因为甫盖尼神父会考你吗?” “不不,只是我想学而已。” 叶甫盖尼神父算什么啊,那个黑色头发的小老鼠才是恶魔啊…… 一想到突击抽查我就汗流浃背。 “你们真幸运啊,遇见了叶甫盖尼神父,他应该会好好地照顾和教育你们的,真幸运。” “为什么您这么说呢?” “没什么,没什么,反正听叶甫盖尼神父的话不会有问题的,他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 “叶甫盖尼神父?” 有瓜,吃一下。 “啊,你不知道吗?”阿丽娜愣了一下,接着放下了手中的药品和标签,“叶甫盖尼神父年轻的时候,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大人物。” “大、大人物??” 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是啊,不过我不是本地人,了解的事情不多,总之就是叶甫盖尼神父……”阿丽娜突然停下来了,“没什么,小法尓斯只要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值得信赖的人就可以了。” “欸?那为什么是我们呢?费奥多尔他怎么了嘛?”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听见小陀思的名字,大家好像都或多或少会有些不自在。 “这……” “小陀思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为什么感觉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他……?” “不,没有这种意思在的,叶甫盖尼神父肯定是因为喜欢他,才会收留他的,不然那孩子现在不会在教堂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收留?过不上好日子? 我悄悄地把这两个词记录到了本子里。 “叶甫盖尼神父好像确实很喜欢费奥多尔,因为他很聪明,比我还勤奋呢。” “聪明?” 阿丽娜张大了嘴,显得相当惊讶。 “对啊,您不觉得吗?” “不、不,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怎么和他接触过吧,嗯,人的观点总是随舆论改变的,别在意,别在意…” 舆论? “费奥多尔真的很勤奋喔。” “嗯,这个我是知道的,以前经常看见他去给别的人家做事情时借书看。” “是吧!其实费奥多尔是一个好孩子的!” 经历过一次人生,我深知舆论环境对一个孩子成长的影响之深,所以从现在开始,一点点,不仅要改变小陀思自己的想法,更要改变别人对小陀思的想法。 “但是……”阿丽娜欲言又止,“你大概是不知道那件事吧,费奥多尔之前……” “阿丽娜?阿丽娜!” 琳达夫人的声音从门外穿透而来,我看见阿丽娜嗖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让桌上的药品都晃了晃。 “来了,来了,我马上就来!” 她熟练地将药品归纳好,而后戴上护士帽走了出去。 “怎么这样……” 偏偏是在这种揭幕的关头,够吊人胃口的。 等她关上门,我打开了笔记本翻阅。 “搞半天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嘛!” 不要急,不要急,既然没办法从人的嘴里知道,那就想一想还有什么其他方法。 从刚刚阿丽娜的反应里可以看出小陀思肯定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既然是不得了的事情,说不定报纸上会有呢? …对啊,报纸!叶甫盖尼神父的书房里不就有很多报纸吗?只要回去撒泼打滚一下,要个报纸来看看就行了嘛,难道我简直是天才? “天才,我简直是天才!真是…咳,咳咳……” 我伸手去拿水杯,却不慎把水杯打翻了。 “咳咳咳……” 好难受,像肺在烧。 我无助地看向禁闭着的房门,希望阿丽娜或者谁都好能来楼上看看我这个可怜的娃子。 然而见到咳嗽了一好会却无事发生,我便自己哆嗦着下了床捡起了我那没我可怜的杯子。 自己倒一点水好了…… 我扶着墙壁走到了桌子旁边,打开了水壶。 没有水。 天要亡我法尓斯也。 我的嘴角抽了抽,忍住了想要再砸一次杯子的冲动。 “吸气,吐气,不生气……” 那又怎么样咯,我下楼还不行吗,我自力更生还不行吗? 我把日记本用被子掩住,穿好鞋子,扭动了门把手。 一条狭长的走廊出现了,我扭头去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牌子:“药品储存室” “药品储存室放这么里面,等拿到药病人都死翘翘了吧。” 我嘟囔道。 走廊安静的有点可怕,我只能听见我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在耳畔环绕。 我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下午一点四十二分。 一个人都没有吗,阿丽娜也不在,琳达夫人也不在,楼梯在哪,先找到楼梯再说。 我拿着水杯鼓励自己:没关系,就算出事情了,就拿水杯打爆那个人的头。 “咔哒咔哒” 我仍在走着,却发现始终走不到头。 突然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又确认了一遍时间。 下午一点四十六分。 不对劲,不对劲! 我连忙回头走去,没走几步就回到了药品储藏室门口。 有人在使用空间系异能。 在又一次来返后我如此确认了。 小小的诊所里真是人才辈出啊,在感叹的余兴里,我在担忧要怎么办才能挣脱出异能的束缚并且装作不知道了。 我回到了药品储藏室里,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墙上的棕色油漆已经全部脱落,一点也不剩了,看起来就像我初中物理老师的头一样秃,在放药的柜子旁边还多了两把椅子,房间里甚至环绕着烟味。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掀开了被子:没有日记本。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就在把被子放回去没多久,听见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传来,我想都没想就钻进了床底下。 咦,为什么会这么熟练,算了,玩恐怖游戏玩的。 在狭小的床单与地板的缝隙中,我看见好像有三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就是琳达夫人。 “这次的货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为了防止我自己绕晕,我姑且叫这个人为a,另一个叫b,还有一个琳达夫人。 “只等头儿派人来转接了。”琳达夫人坐到了床上,发出的声音让我有一种床会塌下来把我压死的错觉。 “话说头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b瓮声瓮气地问。 “好不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坐在这里的原因,琳达。”a大概是摸出了烟吧,“该死的…你们有没有火?” “你的打火机呢?那不是头儿赏你的?” b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之情。 “*不大优雅的脏话*,要不是因为那群*不大优雅的脏话*把老子的东西全拿走了,老子回受这气?*不大优雅的脏话*。” “拿着,我可不希望我的诊所里全是脏东西。”琳达夫人说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打火机递了过去。 完美的双关,我想。 “切。”打火机盖子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有烟味飘来,我用落到地上的被子捂住了鼻子——让小孩子吸二手烟是要坐牢的!! “说正事,我的时间不多,别里科夫还在等着我去碰头。” 别里科夫?我愣了一下,好熟悉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沙拉沙拉” “真奇怪,a,你的异能力是出了什么毛病吗?” “怎么了,老太婆?”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琳达夫人在床上摆弄被子,搞得床底下的我更慌了——我靠,你不要真给我坐塌了。 “正常,这家伙的脑袋不好使,异能自然也好使不到哪里去。” 这下又给了b冷嘲热讽的机会,a没有回答,只在房间里徘徊。 “但是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这是有违头儿的意志的事情,别到时候出了事把我供出去了。” “怎么会?”a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大笑道“这一切的一切,只有别里科夫才是弃子,大家都很清楚吧!不是吗?”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一片肃静,压的我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被他们听见然后逮出来嘎了。 “地点呢?” “你们亲自去?” “不然呢。” 琳达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叶卡捷琳娜路二号。” “老太婆你果然是同意我们的做法的吧,嗯?真是够表里不一的!像*不大优雅的脏话*一样叫人好笑的。” “够了,a!”b斥责道,“为什么,瓦留莎,你真的也是这么想的?” “我说过好几次,b,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