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 1. 蝎子与青蛙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听说过蝎子和青蛙的故事吗?”黑暗里传来一声故作疑问又掺杂着轻笑的女声,听起来迷蒙轻幻,是某种阴暗密林里的喁喁私语。 咔——男人手里的笔被搁置在本子上,他忍不住用指节点了点额头。监狱又潮湿又炎热,这让他的额头迅速泛起了油脂,显得状态异常糟糕。 与对面的女人相比,竟然不知道谁才是那个被关押在监狱的犯人。 “爱琉小姐。” 疲惫的狱警敲了敲面前的特制玻璃屏幕,脸上全是无奈:“可以不要开玩笑了吗?我来这上一周的班已经听你讲了呃——六则寓言了。” “虽然挺有趣,但是我想你应该很明白我听不进去,也不需要这样的‘教导’。” “啊我都快忘了,你根本不应该教导我啊。” 对面沉默了一下。 “看来是没听过了。” “哦,这糟糕的监狱,怎么没有一个人能和我喜好一致?” 狱警不明所以,并且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刚想打断。 那女人又开口了,她旁若无人,可谓嚣张至极。 “蝎子和青蛙说,请载我过河我就不蛰你。于是青蛙同意了,但是游到半路的时候蝎子还是蛰了它,青蛙绝望地与蝎子一同沉入河中,怒斥它为什么不遵守约定,那对它有什么好处。” 狱警忍不住竖起耳朵,随即习惯性地咬住了指节——为什么每次她一开始讲故事自己就忍不住听呢? 难道因为耳朵也能自动识别黑暗里的美貌?或者他其实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一边说着自己原则坚定一边又忍不住对美女格外宽容? 那这耳朵和我都是真贱啊…… “呵~”女人再次轻笑,落在狱警耳朵里十足的嘲讽。 “蝎子说,因为我本来就是要蛰人的啊。” 狱警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生气,但脑子里又在思考这到底是个冷笑话还是个韵味深长的寓言。 他搞不明白,他时常不明白,于是曾去请教师父。 当时师父就啐了一口,干瘪苍老布满斑痕的脸庞皱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暴露出一种让男人觉得不舒服的调侃。 “哟,这是想女人?” “不是,师父你怎么老想这种事?”男人为师父擦拭好鞋子摆在门边,听到打趣僵了僵脊背,“只是爱琉……她真的很奇怪。” “奇怪?这里奇怪的人少吗?”那老头敞着衣服,露出他沾满了污渍看不出底色的背心和一大块与脸一样干瘪黝黑的肌肤——失去水分后它们就像晒得要着火的肉干。 男人看过去,老人浑浊的眼睛现在就像一个漩涡在吞噬一切,包括人所固有的那些品质——好奇心、怜悯以及…… “这里关着的人,一个都别去相信,他们的事呢,你也别掺和。” “为……” “诶,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老头子的整张脸都像个漩涡了,“别问为什么,永远别问,别去了解。” “那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 “这可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年轻狱警的脑海里此刻又浮现起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它简直就像是咒语,一句不能理解但韵律整齐的咒语,也不知道是因为简短还是好听,所以才总是在脑子里盘旋不去。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突出的喉结外部也同步滴落一颗因炎热的天而落下的汗水。于是他把“这个寓言又想说明什么”的问题吞了回去,像他过去一周每次都做的那样。 “真没意思。” 里头传来衣袍轻轻擦过物品的声音,女人站了起来,几秒钟后那张面孔便贴到了跟前。 鸦羽般的发坠落在肩上,心形的脸蛋曲线柔和,皮肤光洁白皙得如同新雪。淡褐色的眼比纯黑色多了些神秘,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觉总让与她对视的人恐慌和心虚。 细长的弯眉毛就像是落在沙湖上的一轮弦月,嘴唇是落日沙漠里柔和的玫瑰色沙丘,散发着温暖的迷人光线。 明明长相如此明媚,但她看人的方式太过特殊,眼皮微微耷下,眼白却露出更多,形状优美的眼睛稍有些狭长,带着些极致自然的慵懒和淡漠。 像是那种被鲜花包围着却不屑一顾的明星——男人这样想。 “好的好的,就算我没意思好了,我只是个狱警要什么有趣?”年轻狱警还是决定讨饶,明明他是狱警而她是犯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对她疾言厉色。 他看过爱琉的档案,这女人的罪行是纵火,而这场大火直接烧毁了上城区一座负有盛名的地下商业城。 至于伤亡多少人——没有留存任何记录,但据说当时的场景犹如炼狱。 可因为不是亲历者,年轻狱警对此总没有什么实感,以至于他看着面前无害的女人时总在想里边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年轻狱警按照守则给爱琉带上特殊的镣铐,那些镣铐泛着蓝绿色的光芒,当犯人在黑暗的长廊走动时便好像有一只绿眼睛的黑猫蜷缩在他们的脚边。 面前的铁门嘎吱应声而开,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监狱的四壁没有刷漆,灰绿色的石头爬满了青苔也无人清理。 褐色掺杂在绿叶之中。 已经到了饭点,男人自然将她送往食堂。 他的脸上有些不明显的郁色,毕竟又是一上午没有任何收获的讯问,不郁闷才怪呢。 食堂越来越近,嘈杂的动静开始折磨耳朵。伴随着不断加大的音量,错综复杂的气味扑鼻而来——酸腐、金属油漆味、几百人在太阳下暴晒的汗臭、监狱里不断活动的老鼠们与隔壁那蓝色海洋的怪味。 爱琉经过长廊时,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些眼睛带着淫邪和嫉妒。 狱警第一次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些:男人们,头发和牙齿稀疏浑身脏兮兮的男人们;女人们,相对整洁但脸蛋灰扑扑,眼光或者淡漠到死或者机灵如下水道老鼠。 他们都在看爱琉。 年轻狱警来海希斯监狱报道刚刚一周,审了爱琉六次,但这是他第一次护送她进入人群。 往常的每一次,老头子都喜欢让人半夜把她从房间里叫起来审问,不过让每个狱警和犯人都失望的是她从不抱怨,也不曾昏昏欲睡,反而保持着一种慵懒的清醒,于是他们失去了用鞭子抽打她,用刑具折磨她的机会。 爱琉情绪平和、话不多——除了讲寓言故事的时候。 那些狱警都说爱琉已经失去了希望所以才不愿意反抗,毕竟怎么说事故发生前她也是个普通女孩,没想到一时踏错害惨了千万个家庭,或许她也不是很想为自己洗脱罪名而想待在这地方赎罪吧。 由于进来时捐了全部身家,所以虽然狱警们心思很多,但至少不敢光明正大欺负她,也不想去打探她过多想法。 只有老头子和年轻狱警不那么想。 ——她一定有别的打算。 因为爱琉偶尔故意暴露出的眼光告诉他们,她一定有其他打算。 “给小爷我把皮绷紧实了。” 食堂中心有人高喊一声,响亮且中气十足,是其他犯人不敢做也没能力做的,将年轻狱警吓得一踉跄。 “听说明天有新狱长要来?小的们一定要‘乖乖听话’啊,让新狱长感受一下我们海希斯的热情,这可是他们上城区人没有的真诚!” “大哥,你也是上城区人来着。”一个黄脑袋小心翼翼举手。 “可别玷污小爷哈。小爷虽然坑蒙拐骗但我承认啊,上城区其他龟孙子假的可怜。” 从包围圈的中心唰的站起来一个男人,他的面孔朝着爱琉这边,于是狱警一眼认出了这号他还没见过却被对着照片叮嘱过千万次要避开的传奇人物。 柯弋——上城区一区的太子爷。可惜从商的没搞过从政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子爷智商超高但情商洼地,且又不走正道,犯下金融大罪被人举报,最后判了一百年。 嚯,一百年,直接处死不就好了? ——当然不好,至少只要这位爷活着,柯家为了提高他的生活质量就得给政府打钱,给监狱打钱。 为了他一个人夏天能吃上一克千金的冰激凌能拉动多少人就业? 快递员都得给他派上二十四个在监狱外随时待命。 那个银发侧分,高个帅气的男人一眼扫到入口处的爱琉和狱警,一对紫眸唰的亮了。 狱警浑身肌肉紧绷,迅速起了鸡皮疙瘩,一万次祈祷大爷的镣铐还好好戴在脚上,可以限制住他那特殊的能力免得分分钟将人点燃变成一堆灰烬。 下一秒,那危险至极的男人便脚下生风冲过来,正像是一簇足以燃烧一切的火苗。狱警下意识后退一步并摸上腰侧的枪,同时感叹不愧是风流的公子哥,眼里只有美女啊。 但他误会了,这两人早就认识。 爱琉抬眸。 哦,讨厌的白色小鸟。 柯弋却好像看不见女人眼里的嫌弃,他分外亲近地用手肘格外尽力克制地、轻轻地怼了一下爱琉的肩膀,一副十岁小孩找到脑回路对的上的好玩伴似的分享计划。 “呀坏姑娘,明天新的典狱长来,要不要加入我的‘惊喜party’?” “没兴趣。”爱琉叹口气,当着其他人的面伸出手。 那双手保养得好极了,十指纤长白皙,手背有一颗靠近指节的痣,莫名多了分缱绻暧昧的韵味。 那只好看的像是玉雕的手搭上面前男人热气蓬勃的身躯。 少爷常年健身,肌肉紧实,倒是让爱琉忍不住多模了一把。 然后不客气地推开。 “别挡路,我饿了,要吃饭。” 嘶~她听到他们吸气。 爱琉被关了一年多了,但没见过几次活人。 她和柯弋在某些方面相似。不过,柯弋给钱是因为他贪图享受,热爱被人追捧的感觉,一个人待着他浑身难受。 但爱琉相反,过去有段时间她并不愿意和人打交道,所以她花钱买了单人牢房,一切活动都不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一周多前——大概就在这位新狱警来前几小时她变了主意,而那臭老头子担心她是趁着换狱长想作乱所以才让人连续审了她一周。 没几个犯人见过她,而见过她的人里就有柯弋。 他们不是在监狱里认识的,只是恰好被关在了一起。 “你怎么这样啊。”柯弋这个小霸王在大家面前第一次表现出这样无赖但服软的态度,叫所有人惊讶不已,那双好看的紫水晶般的眼睛凑到了爱琉面前,白脑袋搁置在爱琉肩上,活像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 “来嘛来嘛,你不是很喜欢热闹的吗?” “不喜欢。尤其不喜欢你,所以从我肩上下去。” 气氛一瞬间就凝固了。 因为刚刚还像是萨摩耶撒娇打滚的男人仍然笑着,但每个人都从那笑容里感受到了一种寒意。 很难形容气质的转变,但有些人就是可以通过一个起身让其他人明白自己的危险。 左鱼——年轻狱警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它们叫嚣着快跑。 多可笑,他一个佩戴着枪支的狱警现在却无比恐惧着手无寸铁的犯人们。 但左鱼这个人其他本事没有,直觉准的厉害,于是他立刻向后撤预备离开此处。< 2. 弥斯特枪声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说完爱琉转身就走,她听到左鱼又惨叫一声——很显然,他失去了第二根手指。 柯弋眼看着那个坏姑娘一点都没停顿地离开,深感无趣,一把将小刀扔在了桌上放开了被钳制在臂弯中的属于地上那只臭虫的手。 “太无聊啦太无聊啦,还是等着明天正式演出吧。”紫色的眼睛恶劣得直白而可怕,手指间旋转着那把匕首,森冷的光不断从他脸上滑过,映照出青白色。 周遭的犯人们簇拥着他欢呼着离开了,有人想留下来趁机折磨狱警,但远处左鱼的同事已经听到骚乱而赶来。 他们只好遗憾离开。 左鱼没有继续躺下去,他很清楚伤口需要立即包扎,所以即便是肩膀痛得像是要从身体上分离,他也不得不爬起来捡起两根孤零零放置在桌面的手指便走。 男人清秀的面孔早已因疼痛而扭曲,冷汗涔涔,像只从深渊爬出来的落水狗,狼狈而仓皇。 临走前他看了看爱琉离开的方向,狠咬了一下牙齿。 ** “啊,这里的花草好芬芳呀~水也好清澈呀~” 林期故意夸张地逗弄着直播间的观众,站在明暗交界线处就是不进入海希斯。 【77你别闹啦!快点去!!!全球唯一幸运鹅不是让你这么显摆的!】 【我TM一个爆哭,谁懂我担和‘临期产品’是竞争关系,妈的但这个游戏只有他拿到了资格】 【唉,毕竟是林家小公子,人气又高又有钱,人家公司愿意让他来宣传呢】 男孩圆圆的眼睛眨了眨,忽略掉弹幕一片骂他富二代资源狗的黑粉。 他叫林期,是一家科技公司老董的小儿子,公司联合《弥斯特枪声》的运营者一五三三,欲将之打造成全球首款全息游戏,第一个进来试玩的当然是自家小公子。 投胎也是种技术活。 由于现在是技术投产使用的初期,一些细节没能完善。比如现在林期对自己的外表就不是很满意——澄澈的溪水倒映出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影子,他身形瘦削,穿着兜帽衫,面容清秀——不敌我十分之一的美貌,林期如此想。 捏脸系统没上线,林期只能屈从,不过庆幸这破技术不知道发什么癫又保留了他的眼睛。从小到大,林期那张帅脸上最让人羡慕的就是遗传自母亲的漂亮眼睛。 “唉,这个世界你别说,真实到令人害怕,那种压抑感也立刻就来了。”林期抬头,用手遮住热烈的阳光看向天空,现在是早晨八点,太阳还能照到下城区。 上城区的底部——看上去像是钢铁交叠物的基地就这么高悬在脑袋顶上,叫人害怕什么时候便掉落。 虽然是《弥斯特枪声》的新玩家,但林期好歹做了点准备,同时为了防止减少期待值所以只看了一些世界设定。 他很清楚再过一会太阳就该不见了——它会被头顶的“天空之城”完全遮蔽。接下来上城区就会开启日照模拟系统,用人工造就的“太阳光”来勉强支撑下城区的日照需要。 林期叹了口气。他的身份是下城区海希斯监狱的新任典狱长,是被上城区指挥官直接派来的关系户。作为空降选手,林期自然有其特殊之处——他能够与“赎罪者”缔结契约,大幅增强他们的能力,解除他们的禁锢而实现效率最大化。 但同时,这些与他签订契约的赎罪者将永远只能追随他——似乎理所应当,毕竟他是“玩家”。 弥斯特政府对待赎罪者们的情绪也很微妙。一来,这群人是始终拒绝为政府效力的,某种程度上已经昭示了危险性。其次,拒绝政府招募并不完全意味着反叛——有些人单纯力量太弱又贪生怕死。 弥斯特政府想要淘金般将强者筛选出来,并想办法让其卖命,但在“林期”出现以前,这件事根本无法达成。 林期的出现是个转机,所以指挥官先派他到下城区最安全的一个监狱任职,既是暗中喂给林期资源,也是在试探他的能力。 玩家的游戏之旅,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不过问题来了,什么是赎罪者? 而与这个问题密切相关,首先得问,何谓能力者? 一年多前,一种奇异的基因病毒在弥斯特散播,具有“生命”的物种经感染后将经历一场分化,保留了人的理智和外形的,就被称为“能力者”,而失去理智的变为“异常”——这是生物科学上的区分。 弥斯特政府将被感染却未转化的情况盛赞为“人类宝贵基因的胜利”,所以一切能力者皆为平凡人的“退化物”。 ……不过是人类的这场部分转化不够完全,那些既没有变成“英雄”也没有变成“怪物”的大多数人感到无比失落,所以急着找一个理论来阻止自己的生物等级降级。 刚巧,大部分能力者只是比平常人在某些方面略强,不足以支撑他们逃脱政府的追捕,甚至不能保证他们躲避监视。 愿意为政府所驱使的,被冠以荣誉的“卫士”之称;不愿成为工具或奴隶的,便被喊打喊杀,他们在被发现的第一刻便于身体中植入“异常植株”,根本无法躲过政府的安检。 再然后是普通人的共谋——他们将这些人安置于不同罪名之下,接着投入监狱。 有“囚犯”试过反抗,但那太难了,他们没有失去理性和感情,一旦政府和社会以家人朋友为要挟,他们便不得不俯首称臣。 被关押进监狱、等待能力自然消退或者寿命衰亡的人,便成为了“赎罪者”。 然而,并非所有异常最后都能被评价为“卫士”或“赎罪者”。首先,几乎所有动植物被感染后都并无理性可言。其次,失去理性的人类异常更加恐怖。 政府和平民需要人来化解灾难,因此被委以保护人类职责的才配被称为“卫士”。 但是注意,林期对以上内容并不完全了解。 《弥斯特枪声》作为手游时也只是小众,其设定并不是林期这种沉迷大型联机游戏的人会听到的,同时,林小少爷喜欢保留神秘感,所以没有事前查看太多攻略。 他只知道这是个塔防加战棋类游戏,知道可以和一些帅哥靓女缔约并让他们为自己办事。 他也知道上城区和下城区的矛盾不可调和,知道自己的任务首先是消灭异常。 哦,值得一提的是,他正好、刚巧听说过一号本来不应该火到足以让他听见的人物。 ——爱琉。 《弥斯特枪声》中,“赎罪者”与“卫士”将根据强度被分为不同梯队,最强一档是T0。至于T0.5和T1,在非xp党眼里便已经沦为T0的替代品,如非必要并不受到重视。 如果连T1的边都摸不到而不幸被划分到T2队,那么很遗憾,这个角色便已经可有可无到只是为了凑个全图鉴了。 爱琉——她甚至评不上T2,是游戏里妥妥的虽金但菜的看板娘,俗称花瓶废物。然而审美是个很主观的东西,即便爱琉高票当选最美貌角色,并不妨碍大多数玩家看不上她。 按道理来说,很少有SSR能被归类到T1以下的强度梯队,毕竟游戏公司靠SSR骗抽赚钱,要是太弱了可能会打消一大波人的氪金欲望,但爱琉是个特例。 她甚至是游戏最早推出的那批角色之一。 当初吸引了无数人点进游戏的脸蛋,却在半年后因为游戏策划与公司打架导致后期公司换掉了整个团队并深深厌恶前期热门角色单指爱琉——然后她就悲催了。 ——论看板娘级别的SSR如何在半周年的时候被人手一只地从邮件领取。 从那以后爱琉的作用仅限于看家、看家,以及——看家。说的好听那叫治愈典狱长忙碌一天的心,说的不好听——她这纯属被发配宁古塔独守空房啊! 是每一个前期被爱琉美貌蛊惑而花钱抽卡的玩家,都要跳脚踩死这个破游戏的程度!!! 奈何这破公司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换了策划团队后一天比一天火爆,非但如此,这小气吧啦的公司仍旧隔空与原策划团队打擂——在一些角色死活都抽不到而被捧到近乎圣坛的地位时,每人登录后都能领取到一只的爱琉并默默在仓库里吃灰。 作为已经诞生整整两周年的原始角色,爱琉甚至不能拥有一个比最基础的蓝皮略高贵的紫皮——隔壁刚推出三个月的家伙已经连金皮都上了。 某游戏论坛热度不到100的阴暗角落—— “今日一问,一五三三这破公司死了吗?” “今日二问,我女鹅真的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今日三问,我TM为什么还要在这个破游戏待着!!!” 【笑死,同上三省吾身。女鹅真的太惨了呜呜呜~隔壁那个新角色妈的一直在吹美貌,但是醒醒啊,你们心头肉的美貌还不是因为吸了我女的血?妈的一五三三这样对我女鹅,有本事你把她从封面换下来啊!!】 【累了,我玩了整整两年,充了十万+,给破公司写了不少反馈意见——妈的其他事情上反应那叫一个及时,就跟我在爱琉宝贝的事情上对着来!阴谋阳谋我全用了,这破公司是一点没理啊。】 【唉,看着我女的热度一天天下来,我真的……可能离退游也不远了。】 以上—— 那个在一款平平无奇单机游戏里充了10w+还不被官方重视的小傻瓜是林期圈子里的一个朋友,关系不怎么亲近,但聚在一起喝过酒。 对方喝得烂醉的时候和林期抱怨过,还非要拿着手机给林期看他的女神,于是林期被迫瞟了一眼。 被惊艳了一下,然后没了。 立 3. 攫取的果实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桌上有一份文书。 这是世界上唯一且最为神奇的一份,现在它不合常理地漂浮在半空中发着光亮。像是求偶的鸟张开双翅,婀娜款摆的身躯尽情卖弄着风.骚。 爱琉捡起它,十分熟练地从桌子里取出钢笔蘸了桌上那瓶墨水,然后落笔在签名处。 等等,她该想个新名字,一个更男性化的新名字。 在那个可以被称之为“预知”的梦里发生了什么? 哦,他们尊贵、强大、坚守正义的指挥官大人窥见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各地林立而无法镇压的帮派以及由部分特别建立起来的异常组织会让指挥官感受到了威胁。 他不惜以耗尽力量陷入暂时的沉睡为代价,窥见弥斯特的一线生机。 那是一个男孩,一个“能力者”,他拥有着与其他能力者、甚至是异常缔结契约的力量,他能够使这些被缔约者臣服于他再也不反叛。 指挥官匆匆将这条线索报告了政府与大统领,并且在沉睡之前找到了那个“男孩”。 一番思索后,他将对方派来了海希斯监狱,这是利用也是考验。 不等他做更多的事情,能力的透支让他堕入黑暗,为了防止政府的投机者对男孩造成威胁,指挥官没有告诉政府男孩的姓名、特征。 他告诉男孩立刻去海希斯报道,等取得海希斯的控制权后再回到上城区与政府接洽。 指挥官的安排是一个更大的波及整个星球的争斗的一部分,每个人都仿佛被恒星吸引进轨道的星星和尘埃,再不能离开。这些被安排的人没有权力、没有天命也没有力量可以控制自己的处境。 爱琉阅读着那份任职书,听着外边逐渐闹起来的动静,手腕一转在羊皮纸上写下了: 阿聿。 现在她也是一颗星星了——但她是能决定自己方向的一颗。 一瞬间,特殊的力量流入爱琉的身躯,暖化了那些早已枯竭的脉络。她只是微微颤动手,镣铐便散开——典狱长不可能被任何属于罪犯的东西束缚。 这一切来的太过轻巧,让人难免觉得不真实。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就是爱琉说的在那些几乎亘古不变的规律里唯一错乱的一瞬,是一个寻常人能够攫取尊贵的高等人所种植果实的机会。 广场上喧闹的人们突然噤声,罪犯们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而刚刚“发威”的林期误以为他们被自己表演的能力吓到,还不等志得意满,旋即因他们一同注视过来的诡异眼神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阴谋气味。 “怎、怎么了?干什么这样看我?”林期趁着柯弋熄火的一刹那飞速甩开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退开三尺之外才恶狠狠质问。 “我告诉你们啊!休想再让我干这种事!” 林期气愤得很,就在刚刚,柯弋竟然逼着他砍断一个狱警的手指来完成什么“入职仪式”。 去他爹的狗屁入职仪式,游戏不可能让玩家做这种不符合价值观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剧情一定是要典狱长来教训这个嚣张嘚瑟到不行的监狱霸王混混。 林期一瞬间发动能力,白光绽开的瞬间便出现了刚刚的一幕——柯弋不能再动弹。 但这些人一定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惊讶,而是另一个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并跌破眼镜的事情。 像是木偶一样,这群形形色色的败类、人类之耻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几秒钟后有些人反应过来,他们突兀地嘲讽林期,又在原地跳脚臭骂。 但林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简直一头雾水。 “哈哈哈哈~” 身边的柯弋折下来腰,像是笑得不能自控不能站立。那银色的发丝在空气中悦动,留下不安的残影,他蜷缩着身体,手臂狠狠勒住腹部,仅仅留给林期一个后脑勺。 他笑得癫狂,林期分明从里边听出了惊诧以及浓浓的不甘心和嫉妒。 “我说坏女孩怎么会不来呢,原来哈哈哈,原来是去当小偷啦哈哈哈哈。” “罪加一等罪加一等,纵火犯现在变成了偷窃大王,被偷的人还一无所觉呢哈哈哈,这简直是本小爷今年听过最可笑最棒的笑话了!” “真可惜啊怎么让她成功了呢,该让小爷来的啊……” 罪犯们躁动不安,他们的面上焦急、惶恐,其余有些人平静,有些人嫉恨。那种错乱的情绪很快如毒药融入空气而包裹在每个人的鼻翼,狂热的分子们开始没有缘由地互殴,喷洒而出的鲜血和一块块迅速诞生的淤青助长了这乱象,大厅中的人们失了智般陷入混乱。 林期张大嘴站到一旁,刚刚还是视线中心的他现在像是被玩腻了的布娃娃被丢弃在一旁,根本无人关注。 啊?这合理吗?林期只能打开玩家面板查看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总不能让他站在这直播犯人打架吧,这也太血腥了,他的直播间会被封的。 【新角色好帅啊,这个白毛一定是新赎罪者吧?希望是SSR!我TM抽到爆!】 【prprpr确实帅,这个银色侧分毛和紫眼睛完美戳中性癖】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让我这个一五三三老玩家看看——哦?看不懂,拜拜】 【???这个剧情……崩到哪里去了?这根本是借着原来的壳子写了个新故事吧?】 【诶我觉得没问题啊,基础设定不是一样吗?改成全息的话自由度高一点,玩家省略入职手续先和囚犯们接触一下,问题也不大吧?】 …… 【问题大了啊啊啊啊!!!!77你看看你面板左上角!你的“典狱长·待上任”变成什么了啊!!!】 林期盲然地跟从指示去看————那里显示着“平民”。 现在就算是懵懵懂懂的林期也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了,联想到柯弋说的什么“偷”——嘶!不会有人偷了他的典狱长职位吧? 艹这个东西是能被偷的吗?难道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吗?都定了是他了还能有别人拿走??? 林期有些慌乱,而同时游戏的客服按钮也点不了。 算了算了,林期吐出一口浊气——重启吧,重头来就行。 MD这次他也不会立刻上任,他一定要守在门口看看是谁连典狱长都敢偷! 下一秒——“啊啊啊啊”林期在直播间高喊,“救命啊!退出键也灰色了,我被困在游戏里了!!” 这时的林期虽然惊恐,但还没有太当回事,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他认为这或许只是个技术bug,再说自己的直播间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看,也有公司的人在监视,一定能很快解决问题的。 观众也是一样的想法。 【那没办法了,请77你坚强地在监狱大佬们的包围下活过一集】 【嘶——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登出”是现实与游戏的安全通道,但如果77因为其他原因,比如被打死掉出游戏呢?这对神经肯定有损伤的吧】 !林期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啊,不论如何修复总是需要时间的,如果自己在修复好前被打死了怎么办? 艹!苟苟苟赶紧找个地方苟住! 根据原剧情典狱长上任后肯定会经历第一个考验啊,这座监狱十之八九要遇袭,自己一个只有契约能力需要别人保护的人要怎么在异常的攻击里活下来啊! 下一段剧情也是林期不经意间在网上看到的,海希斯监狱会在典狱长上任后遭到异常的袭击,结果整个监狱的人几乎全部死亡,典狱长只好带着幸存下来的爱琉离开此地。 关键是他现在没有爱琉。 更关键的是有爱琉也没用,因为她在战斗中全程刮痧——面对新手教程的敌人她也只有刮痧水平! 那场战斗能胜利全靠典狱长特殊buff加成以及一个后来战死的黑影——他现在合理怀疑这个黑影是表现得很强势厉害的柯弋。 有一种选择是抱大腿,但抱一个马上就会死的大腿简直是自投罗网,你见过哪个壮烈牺牲的龙傲天身边的小弟活着?他要是抱柯弋的大腿一定会死得更快吧!更不要提那个坏家伙根本不会让抱好吗? 苟——找个地方苟起来才是最佳选择。 趁着大厅的乱局,林期找了个机会溜走了。 爱琉舒展了身体,冰冷石灰地面被打晕的文职人员嘤咛一声睁开可怜的眼睛,她像是见鬼般立刻狼狈翻滚着躲到桌子后边。 “爱、爱琉???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想做什么!”文职人员看着面前依旧平静看不出深浅的女人,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战栗,死亡的威胁高悬眼前,让她喘不上来气。 “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爱琉看着女孩的狼狈和恐惧,浅褐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泉水清澈见底,“不必担心哦,我倒是也没有坏到要杀人灭口。” 文职人员刚想喘口气,没想到下一句话如惊雷一般让她耳中嗡鸣。 “你也活不了太长了。” “诶,这可不是我盲目相信命运的结果,原本的轨迹就是如此。我虽然略施小计改变了重要的一环,但很遗憾,你的死亡离这个时点太近了。” 文职人员惊愕地抬着眸,里头的泪水因为某种不确定、怀疑,以及直觉的信任而滚滚流出,视线模糊,对面那站着的黑发女人就像是宣誓命运的鬼魅,偏偏淡漠到近乎圣洁。 她本身无害,但纠缠着她的命运,她在那命运之线里理出来的他人的部分太过残忍。而偏偏这位被命运眷顾得以窥视一角的人现在站在这里,宣布自己毫无办法。 “救……” “哦我当然会尽力一试。”冷漠的神明给予了希望,“毕竟从效益来说,海希斯人越多我越强,如果完全毁灭的话我也会很苦恼啊。” “但不要对我报太大的期望,我完全不是那种会为大家牺牲的人。” “我可是蝎子啊,万不得已只会拖着所有人一同赴死呢。” 呼噜 4. 命运的傍晚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狱警们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并不是都见过爱琉,但对她的大名均有所耳闻,这是一个事情少、脾气好,虽然神神秘秘但格外好相处的女性赎罪者。 过去这一年的错误印象在今天被打破——那不是温柔,不是脾气好,只是一种强者的从容。她牢牢把控着每一件事情发生的规律,似乎带着天生的傲慢和对他人命运的漠视。 她是这座监狱、这个世界冷漠而疏离的旁观者,即便想将她拖入这欲望恒流、躁动愤怒、痴迷眷恋的河流,深陷其中的他们却撩不动她的一角衣袍。 她站在岸边。 什么时候才会下来呢?他们这样困惑,她总是要下来的,因为沙滩马上便要被淹没,她没有地方可以驻足。 在他们内心狂乱殷切的呼喊中,现在她沾湿了鞋尖。 但每个人都露出惊恐的眼神——鬼知道她因为什么突然下来蹚浑水! 老头阴郁地甩头将思绪沉入淤泥,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合适时机。 “现在是五点一刻,等到六点时异常狂潮就会到来,届时这里会被夷为平地。” 老头召集了所有罪犯在大厅,底下仍然嘈杂一片,这群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 左鱼在一旁看师父的话根本无人听,着急大喊:“这是爱琉说的!是她说的预言!” 一个“爱琉”比谁的威力都大。过去的时光里所有人听说她但没见过她,正是因为她的神秘,他们觊觎她,羡慕嫉恨她,此刻也忍不住信任她。 因为作为赎罪者的她的能力,有可能真的是预知。 这群狡诈阴险之徒们难得露出了恐惧和担忧,他们竟罕见地表现出“乖巧”的特质,这放在平常让人瞠目结舌。 “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异常的狂潮——哦!兴奋起来了!一起战斗吧!” “你有毛病吧?是潮啊!我们绝对会死的!”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有大哥吗?诶?大哥呢?” ** “知道吗?给你个忠告,留在这虽然会面临被束缚的危险,却总好过死在监狱门口。” 爱琉就知道柯弋这个投机倒把的疯子会趁乱想要越狱,所以她特意等在这里逮他。 “你什么意思?”柯弋丢掉了伪装,站起身来,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爱琉,但现在的攻守方恰恰与表面呈现的场景相反。 “我没什么意思。”黑发褐眸的女人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以她惯常看人的方式看着柯弋,无端叫人冒火。 “你可以当这是个预言。” “听不听由你,但我得单方面在强调一下我的正确性。” “你好歹算个人物,这是我愿意告诉你预言的理由。总之,如果预言成真,你得答应我个要求,毕竟某种程度我算是救了你。” “哈?”柯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伸出小指戏谑掏了掏耳朵,“我可不喜欢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哪怕你把它包装成什么神神叨叨的预言。” “再说我凭什么和你打赌呢?”柯弋才不会把自己扔进陷阱,“首先你已经把所谓的‘预言’告诉我了,很遗憾我不是个有道德的家伙,所以选不选择听从只是会导致承担我个人选择的后果而已,而你……” “凭什么从中得到好处?” “我死了,对你没有损害,我活着反而要被你牵制,你觉得有任何人会同意这样不划算的买卖吗?” 爱琉面对柯弋看似不快的反应仍旧没有任何慌张,她只是依旧保持着平静的面容——一种总是若有若无透露着深意,叫人全身的危险感应都在不断尖叫的笑容。 “柯弋,恕我直言,你相当不擅长投资。” 爱琉的话像一把匕首直直插入柯弋的心脏,心口就像漏了一个洞,以至于不得不承受灌进来的冷风。他的拳头死死捏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朝着那张娇容而去。 “你其实有选择,但选择并不是基于答应我的条件,事实上,我的条件反而基于你活着。” “你死了,当然对我没有坏处,对你而言也只是一种选择而已。但如果你听从我的活下来了——之后的问题才是你该考虑的。” “我们赌约成立的前提是一件已经必然发生的事情,于是你失去了选择的可能性。” “你只能听我的,不尝试这次越狱——反正你逃出去也就是为了一个小时的喝酒时间不是吗?” “可是当你成功活下来,你就能明白事前答应我的条件并不亏,这是一种投资。尽管听起来好像以后你要受到我的钳制,但我能保证不让你去做危及生命的事情,并且还能为你的目标提供助力——不管用不用得到,是你自己曾经说过的不是吗?‘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啊,这样看起来似乎有些反论证,毕竟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非要去喝那杯酒,回来的时候不仅会看到这里遍地残骸,自己也会被宰掉。” 随着爱琉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柯弋的手越攥越紧,如果爱琉这么长篇大论只是基于空无一物的欺骗和恐吓,那么这个女人未免在太聪明的同时又显得单蠢。 但他还是自以为抓住了漏洞。 “照你这么说,我越狱出去不去喝酒并且不回来不就行了,这里的人都死了的话——我不是自由了?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我就能完全摆脱过去。” 爱琉笑笑:“哦不,你当然不会这样选择。” 她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更浅淡又更幽深,拽着人往深渊里沉溺。 “‘过去’是我们最不能舍弃,最不可淡忘,最无法原谅的东西,不是吗?” “对我们而言,消除过去的办法绝不可能是遗忘和掩盖,只有‘拨乱反正’。” 高个银发男人挂在墙上,他现在比爱琉高出整整一个人。 紫色的眼眸垂下凝视着那双褐眸,如同闪烁的水晶有着锐利的棱角,稍不注意便会被割伤。 柯弋从鼻腔中喷吐出一声冷哼,如同一只白色的鸟儿从空中掠过轻松落地。 “既然只要一个小时就能验证真假,我不介意陪你赌一次。” “坏姑娘,你该庆幸我对这个游戏感兴趣。” ** 等到爱琉与柯弋一起回来时,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惊讶,但这种惊讶只持续了一秒,便被更深远的恐惧代替了,他们匆忙佩戴着防护用具,学习如何使用枪支。 已经没人再质疑爱琉的预言和老头的话了——狱警竟然把枪都分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TMD狗屁东西!下城区一向平静得死,异常脑子是抽了哪根筋要跑到这里来搞事情? 他们不能逃跑——这也是明明爱琉一周前就相信了预言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的缘由。 她不能联系到外界——中间要先说服老头,要说服海希斯联络官,还要说服下城区区长,然后说服上城区派人给监狱一众解封。这件事情的难度使成功可能性为零。 在林期这个玩家来海希斯监狱前,从没有什么就职仪式,过去的典狱长更像是暂时代理的机器人,时间到了便离开。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海希斯监狱有一套“自我处决”办法,任何试图离开监狱一公里外的人都会受到监狱本身的制裁,直接死亡。 幸好柯弋的酒馆在一公里内。 现在众人严阵以待。 海希斯监狱的罪犯们数量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个。其中称得上赎罪者,能力比撒个小水、取个杯子强一些,并且知道一些上城区与下城区内情的——很可怜,只有爱琉和柯弋两个人。 不少赎罪者的技能还需要预热,因此这时候尤其是辅助系的那些,早已经噼里啪啦地给互相加buff,但收效甚微。 尽管柯弋并没有让别人给自己加成,还是有不少颜色的光团被自动甩到了他身上。不是真心为了他好,只是柯弋是监狱里众所周知最能打的,要是到时候他倒下,其他人百分之百好不了一点。 但出人预料之外的是,竟然有几道微弱的力量颤颤巍巍飞到了爱琉身上。 爱琉挑了挑细长的眉向旁边看去——十几个腼腆的少男少女,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监狱制服,看向爱琉的眼睛才是真正无辜又单纯的林中小鹿。 “谢谢。”漂亮女人粉唇微张,那些小家伙们更是慌得找不着边,一时间施加在爱琉身上的力量无序混乱,将爱琉整个包裹在不同颜色的光团里。 此刻,一个阴影躲藏在孩子们的队伍里——战场上孩子们默认站在塔楼高处,并且是最后一道防线。 林期远远欣赏“自家”赎罪者的美貌— 5. 巴斯特消毒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柯弋,你先上阵?” 尽管气氛如此恐怖,但这里是新手关。真实的游戏会安排一场简单的战斗然后在背景里告诉玩家其他赎罪者已经战死。 如果换到现实呢,明明大家都处于同一场合,玩家又如何带着“爱琉”独自打败难度最低的异常们? 听到爱琉喊他,柯弋不太情愿,但深知别无选择的他不会把任性放在这时候使,所以从腰侧抽出一把枪,站在了最前边的位置。 “会治疗的上前站到三排,首先控住柯弋的血条——”突然意识到自己用了游戏术语,爱琉晃了晃神但没有改口。 对于她偷窃典狱长身份后又攫取指挥权的做法,狱警们相当不服气,但队长老头子没说话,他们也只能一声不吭。 左鱼深深地看了一眼爱琉的背影,昨天还在他对面温柔讲着故事的人现在看起来如此遥远。 “其次照顾身边人。”爱琉继续。 “各排人员前后确认,你们同样构成一支小队,小队中必须有防御、输出和治疗,其他随意,以此为单位相互保护。” 虽然是战棋,但一来这场新手战役不至于那么艰难——她是指胜负已定,现在的挣扎只是尽量保全更多的人而已。 而且,这些人太弱了,即便是其中的“赎罪者”,在爱琉看来也并不比普通罪犯更能打。 “那你呢?”老头远远看向爱琉,锐利的眸中依旧充满不屑和讥讽。 塔台上的林期刚刚听着爱琉布置队伍反倒松了口气,看来虽然她站在最前边但并不一定是为了扛起责任和异常们硬杠,说不定马上就走回来了。 “我?我当然按照承诺‘身先士卒’。” 爱琉只丢回去一个好笑的眼神,仿佛在疑问老头的记性怎么如此之差,连他让她答应过什么都不记得。 喂!爱琉你回来!你可是辅助啊你跑那么前边干什么! 林期在后边抓着头发疯狂在内心高喊。 爱琉稳稳站在门口——那是整条防御线最前面也是最中间的地方,这意味着爱琉届时会直面整个异常狂潮,她那纤细的身躯让人担忧会不会一瞬间便被击飞。 “放心,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您自己,我能活下来,您就不一定了。” 女人微微侧脸,那张朦胧却黑白分明到昳丽的面孔直至此刻依旧保持着独有的魅力,颇具风情地吸引着注意力。 她露出一半的眼睛,那眼睛虽不闪亮,却奇异地散发着兴味。 像是混沌的春日漩涡,在那小池中淹没附近游动的一尾金鱼,危险却悄无声息。就连没入池中的花枝也只是轻颤后落下一点点如雪般的花瓣。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不,也有可能是一五三三疯了——林期如此绝望地想着,但身体还是不自主地摆出了攻击动作。 自家公司只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剧情和关卡仍然是一五三三设计的,所以这口锅——一五三三背定了。 自己这个“典狱长”的名号已经彻底名存实亡——哦不对,名也不在这里,林期现在劝不动任何一个人,也指挥不了任何赎罪者或狱警,真可悲啊…… 悲愤的林期无奈只好在面板上戳戳点点,看看还能否调动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咦?直播间居然还开着?” 【我一名《枪声》元老级看了现在这剧情,只有???,这里边还有一点正常剧情吗?】 【绝了——爱琉?崩了,柯弋?哪来的,我们:持续懵逼】 【完了啊77,你现在真的要面对异常的攻击了……】 “喂喂喂!”林期连忙偏过头捂着嘴小声向直播间问,“一五三三有回复吗?现在这都是什么情况?我的典狱长身份就这样没啦?”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啊?直接让我登出重来呗。” 【呃,看来77还不知道情况】 【默哀】 【默哀+10086】 “搞什么啊!”林期忍不住跳脚,脸上充满了焦急,“拜托别搞我啊,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简而言之:一五三三说系统被攻击了,并且和你家公司正在相互推锅中】 【啊还是有个好消息的,你老爹第一时间就把你捞进医院了准备好输营养剂了,短时间内生命安全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提到这个,一五三三要我们转告,记得在异世界保护好自己啊勇士,在里边死了神经真的会受损的!】 如果不是异常来临的危险让大家无暇顾及其他,一定有人会发现他们曾经的(划重点)典狱长一脸苍白,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入棺材中彻底死去。 轰隆隆,骤然交错纷杂的脚步声响起在遥远的地平线,随着最后一点夕阳的光浸没,重重黑影伴随着尘土朝着这边奔袭而来。 “戒备!” 爱琉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她的眸光突然变得锐利,风吹起她的一缕发丝。 “你的武器?”柯弋握紧了双刀,却发现爱琉仍然赤手空拳。 爱琉甩了甩手又捏紧拳头:“管好你自己吧。” 同一时间最后一排的林期也发现了不对劲,随着他抬眼,镜头也跟着移转。 现在已经不容林期思考。远处窜出来一只浑身不仅有骨架,还缠缠绕绕着肌肉和组织、黄白红交错的怪物张着利爪,它现在没有眼睛,那双生前还属于它的圆珠子正吊在眼眶下边,仅有血色的筋脉勾连着,仿佛一阵风吹过,那珠子就要坠落。 【妈呀,3D情况下异常真的好恶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我还以为至少是美型的呢——yue真的好丑】 【手里的饭不香了,看见肉现在想吐】 因感染对被感染物的最直接作用是形象转换,人类的某些基因密码尚能克制住这种转变,但动植物不行。 这就意味着动植物一旦变异,将立刻被发现不对劲。 眼前的生物生前大概是豹子一类的哺乳动物,四肢修长骨架却不大。若它的皮肉全数褪干净了倒也罢,偏偏没能做到,那些血肉混杂着黄色的脓液不断从它身上下坠。 肉渣呈现高度的腐烂,蚊蝇四绕,恶臭不断。 林期呆住了。 “马赛克!马赛克救命啊!这根本不是18+,这得是30+!!!!” 此刻距离异常最近的爱琉死死盯着对方。 正因为她站在最前方,所以并没有其他人关注到她的眼睛与平常不同,漩涡在其中飞速旋转,慢慢氤氲出红光。在爆发的一刹那她紧急撤回了视线。 ——果然如此,好饿——从一周前做完梦起床后就一直……好饿…… 现在那东西的味道不住飘入鼻尖,叫人又恶心又—— 好饿…… 柯弋感受到身边人的触动,不禁从鼻尖冷哼一声。 “你看,禁欲那么多年有用吗?现在还不是被味道一勾引就破戒——我说你先忍忍啊,别一看见食物就往上扑,怪恶心……” “话这么多的话,我不介意先把你当做甜点吃了。”爱琉扫了柯弋一眼。 下一秒,女人如同轻盈的蝶飞了出去,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么轻盈的,飞上去时如同一片云彩,坠下来时又如同铅块般饱含力量。 她用被皮革手套包裹住的手狠狠嵌入那异常的骨架,但异常不会感受到疼痛,它只是一边试图甩开背上的小虫,一边疯狂地想要攻破眼前的监狱,杀死所有的活物。 眼看着那家伙就要冲到紧闭的监狱门口。 “想过去?先闯我这一关!”柯弋开始兴奋了,他死死盯着那只异常。他喜欢战斗,喜欢打架,喜欢那种热血沸腾的感受。 血液在血管中凝聚成一颗颗子弹,情绪就装填在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弹中。柯弋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而从他的皮肤中,颗颗金属弹浮空。 他的镣铐在几分钟前被摘开,禁锢了太久的力量重新充满四肢百骸。他不能立刻燃烧起血液,那未免牺牲太大,所以先借助枪支弹药的力量再好不过。< 6. 玩家的赎罪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呕——当即有人忘却了这位女士先前的美丽,也忘却了她数秒前在战斗中的英姿,脑子里盘旋的只有她食骨的恐怖面貌——尤其是因为打斗时部分血液组织溅在了她脸上,而她又以极不合时宜的优雅姿态品用“美味”的时候。 呕! “怎么了?”爱琉扫视一眼全场,柯弋脸色难看但勉强过得去,其他人都在呕吐。 她眼神轻飘飘:“没见过出完力要补充食物的吗?” 见多识广的老头子也面露难色,身后的左鱼低头避开眼前的画面。 柯弋活动了一下身体,新长的皮肉不是那么贴合骨头,得多动动才能让它们回到正确位置,眼看着所有人还有空闲去呕吐和擦嘴,柯弋不由得讥讽。 “我说你们会不会太乐观?别忘了,预言中这里要面临的是‘狂潮’,狂潮懂吗?不是一只。” 所有人这才想起来,目光立刻惊恐,而仿佛是为了印证柯弋的说法,比刚刚更猛烈的地动山摇感从尽头传了过来。 “所以……刚刚只是开胃菜啊。” 仿佛拉响了战斗的号角,海希斯监狱外的黑暗林中突然腾飞起一群聒噪的黑鸦,而几秒钟后乱飞的树叶、不断倒下的树木和那铺天盖地的黄土,无一不昭示着灾难的降临。 没有人再笑得出来。 因为这次即便是他们以为强大的两人也力有不逮,那些过于庞大的异常便像挡不住的浪一样从头顶罩来。 爱琉没有了其他想法,她的精神和意志集中到只有面前的异常,每一次挥拳她都能感受到无比的痛意,直到鲜血浇灌伤口使裂痕处变得麻木。 背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惨叫,那在梦中发生过的惨剧重新又上演了一遍。天幕上似乎有一张无情的嘴巴咧着嘲讽爱琉——看吧,即便你做出了改变,依旧得屈服于既定的剧本。 …… 女人没有空去回应天幕,她的所有精神仍沉浸在杀戮中,倒下在她面前的异常越来越多,几乎都是一招致命。 她的身上仿佛浮现了刚刚打头阵的那只猎豹的身影,獠牙从手掌中伸出尖锐地戳开其他异常的颈骨又或其他毙命之处。 她并不做防御——她只要以最短的时间杀死敌人。 人们的视线之内均是殷红,而很快的,连那片红也看不见了。 眼前的画面在不停震颤,整个人就好像不稳定的摄像头,晕眩感与嗡鸣声一起席卷了大脑,胸腔中的气仿佛都被堵在喉咙口,而小舌似乎感受到血沫的黏腻。 林期忍受不了,他背过身去选择不看,不论是拥有契约能力的他还是不具备契约能力的他,怎么算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辅助,所以理所当然混入了孩子中…… 尽管脑子里的理智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游戏,但当不断有人死亡的痛呼在耳边响起,林期只能说:6啊。 不是对生命不看重,而是到了如今,林期发现自己满脑袋拼凑不出一个词汇来了。 那些网络上无意义又低级趣味的吐槽开始占满脑容量。 他用斗篷遮住半张脸,试图挡下飞溅的血液,忘却那些人濒死的眼眸,但一个孩子眼含怒火瞪着他。 “你才是真正的典狱长!”小孩子们尖利的叫声被泪水浸湿,“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求——你不是典狱长吗!只有很厉害的人才能在上城区吧!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林期的鼻子酸到他想跪下痛苦,但脑中似乎分裂出另一个理智的灵魂,他冷眼对视着这些孩子,在心里嗤笑。 ——如果你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那就太可悲了。 ——这只是个游戏,林期,而且你现在TMD被困在这个游戏里了!你得仇恨他们而不是怜悯他们! ——他们的死与你何关?那是被设定好的程序。那是千万次重复的剧本,凭什么这个孩子要和你宣泄愤怒呢? 孩童眼看着数分钟前在他眼里还格外平易近人的真正的典狱长,如今在他们近乎绝望,将脊骨打碎了的卑微哀求中仍然那样麻木——其中一个最大的男孩不语,只是机械地抬起手中的弩箭朝准了这个方向。 不!对于死亡的恐惧一下子把浑浑噩噩的林期拽了回来,他惊讶于这个孩子会恼羞成怒想要杀死自己——那一刻,理智的半边脑子彻底说服了林期,他想: 这不就是一个破烂游戏吗!凭什么道德绑架我!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林期以游戏设定中格外灵敏的身体突袭向前,想要控制住那孩子,但他从来没有过专业训练,在保命的慌乱中力气大了两份,结果一把将那孩子拱落墙头。 林期知道墙底下现在都是面目狰狞的异常,但他只是瞳孔微微放大,没有办法。 ——也算活该,谁让他竟然想要袭击玩家呢? 其他孩子惊异、恐惧地望着他,好像他才是那个怪物一样。 林期诡异地从那些害怕的视线中感受到快乐,不由得为自己的身体素质而感到沾沾自喜,旋即擦拭了一下耳边被那支弩箭擦过的地方,一手鲜红。 他不由得转身去追寻那只弩箭的归宿。 然后——一只怪物被死死钉在塔楼的墙上。 它还没有死,张牙舞爪要来继续啃食林期。 瞳孔瞬间放大…… 那股反胃的酸涩终于成了现实,林期几乎是一瞬间将胆汁胃液呕吐出来。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在瞬间失掉浑身所有力气的,但他现在知道了。 他近乎是双腿瘫软地颤抖着走过去,没有管横亘在路上的异常们,那些家伙的爪子在他身上落下数道血痕。 很疼,游戏没有疼痛屏蔽的功能,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连内心几乎毁天灭地般的疼痛也一起反馈到了脑中。 沾染了泥土的手指抠住墙檐,在崩溃到极致像是要折磨自己的想法中,他往下望去。 那少年矫健的身躯…… 已经四分五裂。 弩箭被踩碎,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箭头。 而那孩子的头颅,半阖着的眼,成了林期终生噩梦。 【——这是——这是杀人了!???】 【我艹你有没有点良心啊林期!我要报警!我真的要报警!你这种人怎么还配活着啊!你杀了一个小孩!】 【我说,你们是不是魔怔了?这就是个游戏而已,你们在游戏里杀的人难道还少吗?】 林期听不见任何话,屏幕上的字顷刻间缩成蚂蚁大小又骤然放大,大大的“杀”字变成被鲜血浸润的红色铺面而来。 …… 此刻的爱琉已经感觉手骨在疼痛。她趁着打退一波抽空查看了一下柯弋的状态,他同样已经精疲力竭,全靠唯一一位治疗师吊着口气。 是的,唯一一位。 尽管爱琉和柯弋已经挡住了绝大部分异常,但数量实在太多了。 或许在一小时前他们能放弃海希斯逃跑——但那实际上也是个空想,是个死路。 先不说是否大家愿意配合,赎罪者未经批准离狱将直接启动裁决程序,所以不论是爱琉还是这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想过逃跑。 然而没有逃的结果——依旧如梦里一般,全军覆灭。 爱琉几乎燃烧生命般用地上捡到的豁口刀斩下了最后一个异常的头颅。 天地间都安静了。 而那最后一位治疗师绝望地闭上了眼。 她早已经透支了生命,连身体的最后一丝血液都榨干,如今这副躯壳如纸片一般永远留在了地上。 但——黑暗的视线里模拟出站在最前边的那个女人的形象,黑与白交织到极致,连太阳都没有她的眼眸炽热。 她是救赎,会是的。 尽管不是他们的。 …… 柯弋失神地看着疮痍满地,很难想象数小时前,他还在小喽啰的簇拥下吃着美食吹着远处的海风。 尽管他生性恶劣喜欢压榨弱者,但从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们都死了怎么办。 呵——柯弋冷笑,一道不知道谁的血液将他的面容切割成两半,紫色的眸子越发像是淬了毒的冰凌,爆发着毁灭一切的光。 “那个典狱长呢?异常就是他带来的吧,呵呵,上城区污蔑我们还不够,这次干脆杀了灭口?” 柯弋已是穷弩之末,他用折断了的刃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目光逡巡找寻着那位尊贵的“典狱长”。 “出来啊,你不是很高兴来着吗?不是很想要那个权柄吗?来来来,看看你的监狱如何了!” 悲怆的嗓音飘荡在尸体横撑的大地上。 各色的液体已经布满了白公子英俊的面庞,与尘土混杂成一团,露出后边狰狞的伤口。 天底下有一双更绝望的眼睛。 那人躺在高塔上,竖起的墙面遮住他,他与身边的尸体没有区别,只有一副空洞的躯壳,微微起伏的胸腔证明他还活着。 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也没了光芒,一个少年在这一刻瞬间成长,但代价太过巨大——巨大到终其一生或许都要为这一天而悔恨。 柯弋跌倒在地上,利刃划破了他的掌心,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痛觉,只是仇恨地盯着监狱大门的方向。 他的势力,他的荣耀,他强烈的自尊心都在这里,而现在——一切都没了。 空旷而寂静的夜晚,渐渐响起了似曾相识的吱嘎声。 爱琉将那些情绪屏蔽在外,开始打磨眼前这一道道美食。 这一次与“剧本”的斗争,似乎失败了。 但没关系,力量的积累是需要时间的,她明白。 手中的匕首不小心失了准度,切到了她自己的手指,血液瞬间拥挤而出。 爱琉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舔了舔,继续手中的工作,也不管身上同样皮开肉绽的地方。 晨光微熹的时候,爱琉不记得自己已经吞咽下去几颗珠子。她需要的,是它们基因片段中的“恶基因”。 打了个饱嗝,她从未觉得身上的力量如此充盈,而那力量燃烧着血液,使得心中一阵 7. 反复无常者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所以你就这样骗他留在这里了?” 冰凉的井水顺着男人的颌骨往下滴落,裸露的胸膛有着明显的起伏。 微湿的银发在空气中甩了甩,水珠迸溅,那晶莹从他的侧脸滚落,立刻兜头一条干毛巾罩住。 爱琉扔去毛巾总算制止柯弋将水溅到她刚换好的外套上。 “是啊,放着他乱跑出来威胁你我吗?” 爱琉瞥了正在换上衣的柯弋一眼,对方龇牙想要炫耀好身材,结果女人视线根本不做停留。 现在爱琉看见柯弋的一身好肉会比较烦——她的皮肤可不像柯弋这般立刻重新长了一遍,被布料覆盖起来的身体上现在到处是未愈合的伤口。 “你的身份不用变,但我不再是爱琉了。”爱琉再次叮嘱,“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那个被指挥官派来海希斯的新典狱长,我叫阿聿,男性,你最好记住。” 是的,男性。 镜中的视线往上,那是一张极其疏淡美丽的面孔,轮廓清晰,五官立体,昳丽十分。黑色短发如鸦羽一般,带着刚刚烫过的干燥和蜷曲,衬托得眉眼越发慵懒缱绻,深邃迷人。 爱琉挑了挑眉,从生前最爱化妆的拉芙女士的抽屉里翻找出炭笔,重新勾勒了一下眉形,又在面孔上用粉饼和阴影修饰了一番。锋利的剑眉抓住了视觉重点,弱化了某些棱角不足给人带来的柔和感。 如此,虽然这张面孔还是有些过分秾艳,但或许也可被认为是一个风流美男子——至少不会被人一眼坚定地相信是女性。 爱琉的身高不算太矮,加上四厘米鞋跟的加持以及本身就绝佳的比例,在弥斯特的男性里也不算太突出。 更别提她在身上绑缚了一些棉絮和其他掩体,让骨架看起来更大一些。 总体上,算是个清瘦、个头中等、长了张漂亮脸蛋的男孩——和玩家的形象在描述上相似。 尽管爱琉知道指挥官不会永远沉睡下去,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了玩家起跳自认典狱长,而她又了解发生在玩家身上的一切事,这个伪装不会被轻易拆穿。 两人收拾好走出门,被兜帽罩住的男孩呆呆站在走廊,直到看见这两人才仿佛回神。 “这个。”林期拉住爱琉,将东西给了她,那是一堆金币。 “还有通讯器,也给你。” 爱琉收下,流光涌动的眼睛看着兴致不高完全颓唐的林期:“我暂时接过你的职责。所以请不要背刺我。” “不会的,我不会出去的。”林期黯淡地回答。他现在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做事情的心情。 他只想待在这座空空荡荡的监狱,将所有人的尸体收敛好,然后依靠着定期到来的补给活到游戏bug修好登出的那一刻。 外面很危险,即便曾经刮痧如爱琉,他如果没有这样一位保镖的话,一旦走出去也不可能活太久。 他的所有骄傲都被打碎在昨日的弩箭之下,现在恍若一台机器人,别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柯弋跟着爱琉走出监狱的那一刻,除了感受到久违的自由还残留着一些隐忧。 “不如回去杀掉他算了,留着他太不保险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掉他,难道你心软了吗?” 爱琉转身睨了他一眼,有些不想和这个笨蛋说话。 “我是典狱长。” “哦别炫耀了,坏女孩摇身一变成典狱长了,我知道啊。” “……我的意思是,我是典狱长这件事不是假的。尽管林期是指挥官派来的通过正当途径理应获得头衔的典狱长,但和监狱签订了真实契约的人是我。” “所以?” “所以我享有典狱长的一切权力,包括在发现林期有异动时直接利用监狱本身处死他。” 柯弋后牙酸痛,联想到刚刚因为对方美丽的外表而做出的猜测有多么危险——是他低估这个女人了,真是可怕的很呐。 “那我们怎么上去,上去的票可不便宜,那小子给你的这点钱不够吧?”柯弋扒拉了两下钱袋子,里边叮当响的货币还不够他以前出去玩一晚上的。 爱琉看向港口。 “暂时不上去。” “哈?为什么?那小子的通讯器有提醒说要召唤你回去吧?” “召唤就要去吗?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 看着爱琉那明明没有什么情绪但莫名戏谑的眼神,柯弋讪讪掩藏住自己的心思——啊没错,他就是要回上城区怎么了!他在下城区这破地方被关了一年多,一年多没去泡吧没去赛车也没有吃大餐,怀念一下上城区的奢靡生活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嘴硬归嘴硬,柯弋现在和爱琉绑定在一条船上,所以还是用尽了他的智商来“规劝”爱琉不要太叛逆,可千万别导致这艘船还没启航就翻掉。 ——等一下,他为什么要和爱琉绑定在一起? “哈哈哈” 爱琉看着身边的柯弋突然一步跳远突发恶疾,对方用格外嚣张肆意的表情告诉她——“老子就是要毁约,不陪你玩啦,我自由啦!” 没有回应。 柯弋跑出去十米,嚣张猖狂的男人表情扭曲。 但一簇火从他的喉囊中喷出,就在顷刻间烧灼了他大半个面部——那堆满了高傲的皮肉瞬间只剩下牵连着烧焦的肉与烧干的褐色血液的骨架。 他惊讶捂着脸回头来看爱琉,一抹微不可知的恐惧从他的脊骨往上爬。 而他那时还有些单纯,单纯到忽略直觉承载着某种命运对他的暗示,倔强地将自己的情绪仅仅解读为因变故而生的惊吓。 “你这个女人干了什么?” “我?”爱琉没什么表情,但嗓音传来就像阳光下的春风拂过面孔,“没做什么,只是——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海希斯监狱的赎罪者?” “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监狱现在只有三个人——典狱长我,打杂编外人员林期,还有你啊赎罪者,惊喜吗?只有你一个犯人了。” “你真的很珍贵呢,所以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亲爱的。” 神特么珍贵!柯弋忍不住跳脚。 “怎么可能?我明明离开监狱了!” “因为我的‘暂时许可’。” “但是……啊可恶!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柯弋的嗓音还是像在撒娇——类似于上城区小姐们喜欢看的小狼狗文学里亲昵十分的抱怨。 在这个masterlove盛行的年代,这样有张力的互杀关系总是会被预言为爱情和羁绊的开始,尤其当两位主人公都身份特殊且脸蛋出众。 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询问的词句从男人口中吐出的同时,火焰已经扑袭到了爱琉的面部并成功燎到了爱琉的发梢,那灼热立刻烧红了她的面孔,骨髓里立刻产生疼痛。 熊熊火焰的后边,是那双紫色眼睛。男人不顾喉囊中的疼痛,他径自从白骨中以某种物质为代价放出炽热,以求和敌人同归于尽。 ——充斥着邪恶与愤怒。 掩藏在冷静的恶毒之后的恨意最为恐怖,因为那就像是潜伏在主人身侧的毒蛇,以活泼的姿态试探着容忍的底线,当无私的付出者被自以为是的感动融化且交付完全的信任之际,毒蛇会以最致命的一口告诉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他从来不是和您一边的啊…… 他不是好人,不是有道德的人,是为了自己的心情和目的能够杀死任何人的人。 但是女人没有惊慌,与这条巨型毒蛇相比起来,她优雅平静得如同春日娇花,只是随着风的吹动离开了枝头,任由攀附在细枝干的蛇类紧缩瞳孔向前冲来。 捕食者没有逗弄猎物,他对一朵花产生了怨毒,即便浪费掉恶毒的唾液也要死死咬住那东西,直至将其四分五裂。 港口仍旧有人。 在柯弋发动攻击的那一刻,这些宵小、□□分子、地头混混就已四散开来躲藏。所有人都没有走远,他们是鬣狗,是秃鹫,他们要在顶级捕食者离开后去偷窃失败者的躯干和血肉。 不论落败的是黑发小子还是银发小子,谁都能从中捞上一笔。 但他们要失望了。 阳光消失了,港口被乌黑、不祥、翻腾不已的云层笼罩,那些街道上曲折穿梭着的新旧混杂的车阵停歇,排气管却依旧轰鸣。 街头有无所事事却胆大着蹲着握牌,那是最简易又最为罪恶的骨牌,它们以混乱与即时的规则吸引那 8. 褪色鲸传说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下城区并不只有监狱。 即便受上城区的统治,尤其是一年前卫士的出现进一步巩固了大统领的“暴政”,但下城区依旧有流民。 在被大量收押进监狱中的人之外,大街小巷攒动着的人头随便拎出一个来都不干净。从小偷小摸到杀人越货,所犯罪行并不比监狱中的犯人们低。比起上城区的整洁与高档,这里堪称贫民窟。 不,这里就是贫民窟——暴力、灾难,蹒跚的人群、长不大的孩子、被抢夺的地盘以及被狂风一吹便会飞向天际的砰砰响的铝制屋棚。 可他们从某种层面上来看又有着好运气——既没有成为赎罪者,也没有被为给赎罪者混淆视听而统统扫进囚牢。 上城区给了新的行政划分,七区被彻底取缔,仅仅以监狱作为地名。只过去了一年,但监狱周围的区域竟慢慢与监狱的风格同化。 海希斯监狱在七监狱中最为“守序”——不论这种秩序的目的朝向何处,至少它有着自己的核心有着体系有着合理运行的一切,这种无形的秩序像是另一种病毒在周边区域传播开。 这里的人懒散而静默,穿行过狭窄街道的巴士破烂缓慢,从这头到另一头不断有人抓着车子身侧的金属杆往里攀爬,携带着满身的烟草味和机油味。如果忽略掉一些特别穷凶极恶之徒,那么其他人便会显得那样……平凡。 平凡,平凡地在人声鼎沸中为街道带来自己的色彩。 这里的空气由一种特别的秩序托起——这种秩序并非天生,而是来自红发的瓦剌特,一个没有被病毒感染,没有特殊能力,仅靠自身的强悍而集合了大批拥趸的家伙。 “你说为什么那群白痴会因为他的红发而推举他为首领呢?”柯弋不是很甘心地抓着自己银白色的刘海,“照理来说银色才会被视为更圣洁吧?” 爱琉平静地领先他半个脚步走在前边:“因为这里的人需要的不是圣洁,而是力量。传说他的红发来自于某位神灵在劈开天地时锻造的火焰。况且上城区从下城区腾飞时,科学力量促成的爆炸在愚者们眼中也是红色的,所以红色是力量,是足以改变天地改变一切的东西。” “至于所谓的圣洁和赐福……没有在病毒之乱中被改造,神便已经放弃了他们,命运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也错过,说明他们确实不讨神的喜爱——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既然不被喜欢,那么相比近在咫尺可以因为靠近而温暖的力量,远在天边冷冷看着他们的圣洁就不重要了。” “人们总是短视的,长视者在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前便已经死亡。” 柯弋听得有点晕,他从不觉得自己蠢笨,但毫无疑问他讨厌哲学,讨厌这种根本无法令他快速获益的东西。 哲学使人堕落,他坚信。 “所以呢。”柯弋抱着手臂点着脚冷眼看爱琉,下巴一扬厉害得很。但只要看见他那张毫无遮掩被烧毁了一半的脸孔,便立刻少了几分气势。 “所以你就故意让我生气然后打一架,好让那个‘力量’关注你?” 爱琉眉毛轻动:“你比我想的聪明一点。” “但我要声明,我没有让你生气,是你自己突然生气的。” 柯弋嘿了一声刚要发作,被一队人马打断了。 来人坐着轿车,那车子是上城区几百年前就淘汰了的产物,在这样贫穷的街道竟然显得眉清目秀,格外高贵。 所以这样看来,价值总是要比较才能得来的。 “典狱长小先生。”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粗犷的面孔。他蓄着被编成一绺一绺的胡须,但蜷曲的毛发还是覆盖住上唇,可见长势太快令其不堪其扰。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还是那头红发,不过并非想象中的鲜红,而是如沾满了锈迹的棕红。 不过即便体格庞大看起来如神话中的巨人一族般充满压迫感,这位瓦剌特的神情却堪称和蔼。 爱琉适当地露出一些被人叫住的疑惑。 “您好,我是海希斯的一名平平无奇的水产商人瓦剌特,听闻昨夜海希斯监狱的惨剧,便想要邀请您坐下来谈一谈。” 瓦剌特打量了一下爱琉全身,似乎在评估他的伤势。这一打量后,他对这位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倒是有了些敬佩——至少他很能忍,看起来一点异常也没有。 瓦剌特不会相信对方真的毫发无伤,如果他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让海希斯监狱全军覆没。 “海希斯监狱可是我们海希斯区的中心,突然受到异常的袭击也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曾设想到的,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无可弥补,我希望典狱长小先生能给出我们新的指引以重建秩序。” 副驾驶上下来一位全身黑西装的保镖,他走到爱琉与柯弋面前鞠了一躬,随后伸手示意为两人拉开了后一辆轿车的门。 “那再好不过了。”爱琉点头,“说来惭愧,我刚刚上任便遇到这样的乱局,实在有些手足无措。即便瓦剌特先生您自称平平无奇,但我相信您能将生意做的这样大,一定能帮上我一些忙的,恐怕这次还得麻烦您协助了。” “好说好说。”瓦剌特笑着挥挥手,车窗阖上。 柯弋与爱琉坐上后一辆车,脸上表情并不开朗。他挑剔地打量着车内的装饰,打量着司机和摆明了过来监视他们的保镖,刚想吐槽什么,但侧脸看到爱琉细腻白皙的面庞,又将废话吞咽进了肚子。 他伸出手指微微触碰了一下另一侧烧焦的脸庞,底下的骨头现在尽数暴露在外。他恶意地用手指捅进去,发现真的能穿过面颊而触碰到舌头,于是反而眼睛一亮像是小孩找到了玩具。 爱琉看着汽车在人群之间飞驰。 街上人们对这辆车的态度不一致,大多数恭敬地躲避开并诚惶诚恐地静默致意,但依然有些刺头被突然响起的鸣笛吓到后愤怒地吐唾沫。 爱琉伸出手,被黑色半指皮革手套包裹住的手上指节微微泛红,这是刚刚打柯弋留下的痕迹。再往上,手背上有一个被遮住的银色印记,这是海希斯典狱长的证明,是一个无可置疑的凭证。 她钻了空子拿到这东西,以后得将其作用发挥到最大才是。 正在这时,周遭光线突然暗下来,再一眨眼又恢复了亮度。爱琉靠近车窗往上看,上城区打开了人造灯系统,虚假的光芒照耀着下城区的地面。 上城区像漂泊在海洋中的孤岛浮在空中,庞大的两块土地并非没有连接,在遥远的佩特兰区有一根支撑柱,它连接了上下“岛屿”,不过并非为了承重,仅仅为了上城区里的贫穷人有下来的途径。 车辆停在一家工厂门口。 轰鸣的烟囱吐出层层白烟汇入空气。 一路走过去,有许多的妇孺正在处理着海产品,鳞片纷飞,腥臭的鲜血汇集到脚下。 柯弋嫌恶到不行想要挂到爱琉身上,但转眼想起爱琉曾经的警告,只好拼命隔着一些距离贴着她以尽量避免那些穷人吃的东西溅落到自己身上。 工人们很忙碌,偶尔也会抬头休息,一眼瞥见柯弋那种恐怖的脸差点被吓死,以至于惊呼不断。然而他们是懂规矩的,更懂得生死的规则,所以那一双双极度惊悚的眼睛立刻低下去不看,也不敢再表露出任何恐惧。 柯弋倒是并不在意,反而极其恶劣地朝着那群人露出惊悚的笑,尤其是孩子们,他最爱吓唬那群小孩子。 瓦剌特带着他们来到办公室,莨苕叶状的锻花铁床包容地让外边的热空气往屋子里涌,但淡黄色有些显旧的窗帘涌柔软的身躯坚定地挡住热气,石头窗楣上趴着铁甲虫,它的触须在空气中抖动。 “请坐。”瓦剌特指了指前方的红皮沙发,那沙发不新但很柔软。 “不用了瓦剌特先生。”爱琉抓住一屁股就要坐下去休息的某人——他并非不明白意思,他只是任性并且想要给爱琉添堵。 “您这沙发有点太低,腿太长坐着困扰,我看还是站着好了。”爱琉站到靠近窗台的地方,虚假的光芒作为阳光的替代品更为炎热,但同时也并未削减其他功能,它将爱琉和柯弋的影子投到瓦剌特的棕色木桌上。 瓦剌特也不坐了,他自然地从柜子上倒了两杯茶放到宽阔的窗台上:“那好吧,您的长腿确实令人羡慕。” 这话说的,瓦剌特身高有近一米九,单比腿长爱琉可比不过。 “那我们不妨站着聊吧。典狱长大人确实不拘小节,瓦剌特十分希望能与您交个朋友,还没有请问典狱长先生的名字。” “过奖,瓦剌特先生能建立这样大的企业才是能人,我的所谓不拘小节在您面前一定不够看。”爱琉丝毫不担忧地喝了口茶——差点没吐出来。 真TM难喝啊。 她知道瓦剌特不会下毒,但没想到这位海希斯的□□首领倒是也没有想象中胸怀宽广,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作弄…… “您叫我阿聿就好,能和瓦剌 9. 黑夜的刺杀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瓦剌特给两人安排了住宿,就在工厂外靠近海岸的一家小酒馆。 柯弋虽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帮忙,但他也对传说中的“褪色鲸”和“寄生者”好奇得很,所以反而比之前安分不少,甚至还听话地用口罩包好了被烧穿一半的脸。 酒馆里很嘈杂,店老板是个微胖的女性,她热情又粗鄙,最喜欢扭动着腰肢给客人倒酒。她用颜料涂画着眼影,但技术相当不稳定,因此时常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而眼睛肿胀。 她有一个从游历商人那里买来的音响,音量键已经在酒店的一次斗殴中被碰坏了,所以常年保持着震耳欲聋的声量,以至于每个进入酒馆的人都觉得骨头被震得咯咯作响。一到夜里,更是无数灯光齐舞,将一家小小的海边酒馆变得光怪陆离,人们在这里交缠舞蹈,尽情饮酒歌唱,表演出一场荒诞的喜剧。 爱琉住在三楼,只好庆幸隔音不错。 “都快发霉了,就是说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后人编出来的各种故事吗?就算全背了也不一定有用吧?” 柯弋试图去勾走爱琉手中的书本,那女人靠在床头已经看了一下午的资料,没有参与楼下的任何活动也没有进食。 整整两天了,他们在这个酒馆已经待了两天,这女人除了偶尔在外边的礁石上站着便没有其他动作。 柯弋笃定这家伙在病毒之乱爆发前是个典型的死读书派,完全不知道变通:“我可是和那位女店长套出不少情报哦,想不想知道?” 男人蓬勃的热气兜头而来,柯弋的脸离得有些太近,发丝直接戳到了爱琉光洁的额头。 他的紫眸像是漩涡在不断转动。 “不用了。”爱琉终于舍得放下书,完全无视这位遮住半边脸的帅哥,一把推开他坐起身。 “顺便提醒你,不要和她说你来自海希斯监狱。” “为什么?” “她姓左,她的儿子四天前疑似死在了监狱。” “哈?”柯弋有些不理解了,“那她还那么开心?” “有些绝望不一定要体现在脸上,而能克制住自己情绪的人才更恐怖。”爱琉感觉面对着柯弋时自己总有点像幼师——明明这个家伙在上城区时便能够叱咤风云。 “如果你已经玩够了,麻烦坐在那里听听我的研究。” 柯弋没有抗拒,被那双柔嫩的手压在了椅子上。 “行吧,反正我也闲的无聊,听听你有什么收获。” “第一,酒馆里有人来者不善——当然,我知道他们大多数都是为了褪色鲸,但……”爱琉顿了一下,“现在特指另一些人。” 这两天早上她去吃早饭时就发现了,这层楼走廊尽头的那一间里总有人在偷窥这里,似乎总是在确认她是否一人在房内。 “哦,反正就算不善也不会冲我来,我不在乎这个,快说下一条下一条。” 爱琉打量了一下柯弋的表情,他仍旧笑着眼睛霎亮,似乎真的只期待下一条。 “第二,瓦剌特的消息可没有保护好,不仅透露出去了,而且传播范围很广。当然,我不觉得一直在底下玩的你没有发现。” “bingo。”柯弋打了个响指,“你可以再猜猜我还发现了什么。” “来的人甚至有上城区的是吧?”爱琉在桌上的纸上写写画画,“让我猜猜是哪个区——海希斯上头直线是三区,三区的话——那个时候的行政长官没什么本事,不会洞察这些变动。但他和隔壁二区的珀丽相识——看来是珀丽派人来的了。” “符合她的个性——一个隐形野心家,所以她没有上报政府,想要私吞成果。不过也不排除她也不是很相信这个消息因此不愿承担‘谎报’的后果,这时候盯着她的人可不少。” 爱琉喃喃自语,反而是柯弋先听得有点不耐烦,开始拨弄爱琉垂落在桌上的袖子。 “真无聊啊,为什么你都猜到了?明明应该由我先揭晓,然后你恍然大悟才对。” 爱琉拍了拍他的臂膀——自打进入酒馆后这家伙就脱掉了外套,穿着无袖背心一个劲晃悠,手底下那肌肉蓬勃有力,尽管看上去并不硕大,但可以感受到力量的游走。 爱琉装作不在意地再拍了拍。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可是柯小爷的□□,要是这家伙没成为赎罪者而还在上城区,这一下起码得倒贴几百万。 “既然无聊的话去帮我办点事情。酒馆尽头有个房间,你想办法撬开那人的嘴。我想大概正是珀丽派来监视我的人——嗯……上城区已经知道了我这位由指挥官特别任命的典狱长,两天足够他们掌握所有情报了。” “那人这次直接住的离我那么近,没有目的才会比较奇怪。” 柯弋甩了甩手,似乎不是特别情愿。 爱琉看了他两眼,指尖微动。 柯弋瞥到那小动作,脸又产生被烧灼时的疼痛,瞬间龇牙咧嘴:“你怎么那么暴力啊?拜托,我又不是你的属下!” “你是。”坏女孩咧出一个微笑的弧度,于是柯弋决定不管怎样还是先出门比较好。 和她待一块又无聊又危险! 晚餐的时候柯弋依旧没回来,估计在楼下跳得正嗨,爱琉暂时用不到他便随他去了。 纤长的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正摆弄着玩家送的通讯器,在实时聊天工具中有一个账号连着给林熵发了三条讯息,不过没什么意思,都是“早安典狱长大人,请签到哦~” 爱琉摁下签到,对方会送一些虚拟货币。不过暂时没发现这已经积攒了五千的小圆片有什么用,和弥斯特大陆的货币也不可互换。 最实用的是关于弥斯特大陆和一年前病毒灾难的情报,这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信息,有些连爱琉也不清楚,所以她正在将它们一一梳理琢磨清楚。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爱琉放下笔,墨水不小心在纸张上滑过一道,宛若穿过岩石的溪流。 她清冷眸子的目光从窗外的黑夜移到身后。 木门外的人坚持又敲响一次。 爱琉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见一个穿着侍应生服侍的中年男人,对方听到门内的脚步声,率先表明了身份。 “您好,有一位先生点了晚餐给您。” 爱琉没有开门。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侍应生似乎想要再次敲门,他的右手从身侧抬起,而端着盘子的左手慢慢落下。 爱琉的瞳孔放大。 一刹那,她侧身翻滚到床上,而伴随着砰的一声,一颗枪子透过木门正中对面的玻璃窗。 那位置本该是爱琉的心脏。 爱琉立刻抬头,微卷的发遮住眉眼,从那黑色发丝之间可以看见门轰然倒下。一阵尘土扬起来,那侍应生西装裤下是一双军靴,但他狠狠践踏在门板上时,木头开裂。 中年男人的鹰眸立刻锁定猎物,抬枪的同时身体如惊雷般闪来,那强壮的大腿和胳膊是绞刑架,试图钳制住爱琉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而折断。 狭小的空间不适合赎罪者打斗,爱琉当机立断闪身避过打击并一胳膊捅开玻璃窗。 飞溅的碎玻璃朝着月色奔去,闪亮如星子,而在那不断闪烁之中青年的脸骤然出现,他比星子更快地降落,于三楼像一只夜鸦扑闪入黑幕,紧接着落于海边礁石之上。 他抬头,浅褐色的眼里闪着热烈的战意,对那突然想要夺取他性命的杀手并无任何恐惧。 磅礴大海上翻起浪花,吞噬掉试图征服大海的船只。 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杀手便明白自己才是那条船。 杀手单腿站在窗台,凝视着楼下的那个小点。一楼已经开始燥乱,人们寻找哪里出了变故才有这样剧烈的破碎声。 动作一定要快——杀手警告自己。 他收起枪支,立刻从窗台毫不犹豫地跃下朝着爱琉所在的方位狠砸下来,将生命置之度外,目标只有一个。 ——杀死典狱长。 爱琉没有逃,她选择接招,因为她本就无需逃跑。 战斗一触即发。 爱琉两天前才与柯弋在大街上打过一架,她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还留着那时的记忆——对人不能用对异常的力度。 手微微甩动,骇人的骨刺便从指节延伸出来,穿破了皮肤。 骨头与匕首相撞,精铁的光削下骨粉,擦出飒飒火花。 爱琉已经吞噬过很多异常的坏基因,即便那对她来说远远不够,却让她迅速拥有了超越大多数能力者的力量。就如同消化一般,坏基因中的劣质品只能作为养料被日复一日消耗,能产生永久效果的并不多。 即便如此,当武器相交,杀手还是目露惊骇。典狱长 10. 孤帆驶于海 《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全本免费阅读 隔天清醒后,柯弋实在不明白脑袋上被磕出来的大包怎么回事,更不明白为什么愉快的载歌载舞的一夜过后,所有人看向爱琉的目光都怪怪的。 断片的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理解了。 爱琉和柯弋是结伴住进来的,为了不引起注意瓦剌特没有单独打招呼,只是付了这几天的费用。但在柯弋大肆交际引起人注意的时候,即便“阿聿”大多数时候都待在房间,那神秘的气质和过人的脸蛋也不可能不被关注。 大家一直以为这个纤瘦又漂亮到不似真人的青年只是个脑力派,还有姑娘早就筹谋着怎么撬开他的房门霸王硬上弓,然后——就看到了昨晚的激战。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没有提前出手,否则岂不是能被轻轻松松一刀捅死?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青年竟然比能力者还厉害,虽然他们都没亲眼见过能力者…… 这样一来,大家的态度从隐隐有所图迅速转变为警惕,一级警惕。 酒馆里的人们心怀鬼胎,气氛随着第三天暮色笼罩而达到紧张的顶峰。 天气异常,激烈的浪千万次捶打着礁石,撞出大片的白沫。悬挂在岩壁的溶洞被水流不断冲刷,海水灌入又退出。 紧接着便开始闪电连连,灰黑色的大海被笼罩住。那些不知名的水鸟从各个滩涂闯入夜空,尖啸着四处奔逃。芦苇丛里的巢逐渐碎裂。 酒馆其实不在海希斯的陆地上——而是在远离陆地的岛屿上。 也就是说,现在众人都住在与世隔绝的小岛。 “这天气不正常啊?”费多看着窗外喃喃自语,这位退役士兵摩擦着手中的匕首,“难道有大风暴来袭?不至于吧,我上岛前特意询问了渔家,明明说这两天都是晴好,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大的浪潮。” 爱琉瞥了他一眼。 ……果然如她所预料,费多不是上城区派来的,更不是珀丽叫来试探典狱长的。 “你趁早离开吧,一会儿这里的人都有同一个目标,你掺在里边不安全。” “没问题。”费多满口答应,酒馆旁边有一些汽艇,足够他从这里回到陆地。 说是酒馆,但这座建筑可不是想象中那样小巧质朴的木头屋子,相反,它虽然外表看起来由木头搭建,实际却是更坚硬的水泥建筑,只是大费周章用木头在外边营造出复古的意思。 五层的楼,住了近一百号人——这是这两日陆陆续续住进来的客人,让老板还嘀咕怎么突然生意变得那么好。 往常这酒馆可是只为了下城区几个大佬来度假服务,根本不接待那么多外客。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爱琉总算从房里出来了,端着酒杯润着唇。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站起来咧开大大的嘴:“这风暴可真激烈啊,诶老板,我们这酒馆是不是有艘大船来着?有没有人要和我一起去冒险?” 这话说的…… 大厅中所有客人都在,听言一个个假惺惺附和,实际上,谁都知道彼此打的什么主意。 ——褪色鲸和寄生者。 传言褪色鲸每十年会从深海浮起换一次气,而那个时间正是今夜。当然,过去每个十年也有“脑子不太正常的冒险者”来这里寻找祂的踪迹,今年却格外特殊——因为爆发了病毒,世界上出现了太多过去人类不可想象的东西。 人们从不屑的怀疑到相信,目的也从目睹这传说之物变成了——抓到祂。 皮肤黝黑的男人便是鼓西区的小头领张吕三。鼓西相比海希斯混乱多了,头领不止他一位,所以他的势力比瓦剌特差得远,不得不亲自前来,而不是像瓦剌特那样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竟可以“说动”区内的能力者来一探究竟。 爱琉在这里观察了三天,借助柯弋的小小帮助大致辨别出一半的人来自什么势力,有些略诧异的是上城区并未投入太大的心力。 转念一想又很正常,最有战略意识的指挥官陷入沉睡,那位不可一世的大统领正忙着处理内乱,加上觉得这等传说之物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其他人找到,所以反而没有得到太大关注。 不是不重要,只是不在第一顺序上——这就是上城区的行事规则。 张吕三还在鼓动着气氛,他那双黑白分明但不太让人舒服的眼睛扫视了一圈,落在爱琉身上。 “诶,要不就让这位小兄弟带队?我看他厉害得很,昨晚那场打斗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出手是这个啊。” 张吕三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做作地去找费多的身影:“诶,昨夜那个和你打架的人呢?怎么今天不在了?” “来杀我却失败的人,你认为他还能在这里?”这是爱琉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 很奇怪,青年的声音不响,却敲击在每个人心上。 “啊?哈哈——看来小兄弟果断的很。”张吕三似乎更满意了,“那小兄弟……” “我不会带队的。”爱琉没有承接下这项工作,并且无情地挑破了看似和睦的伪装,“让我带一队各有心思的人一起合作?不如直接让我送死比较快,您说是不是。” 张吕三面庞僵硬了一下。 “哈?哈哈小兄弟说笑了。” “我没有在说笑。”爱琉最讨厌这样没有效率又没有意义的“合作”。 黑发青年站起来,他纤瘦的身躯在此时却出人意料的高大,或许是他身上的沉静和理智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都静默着听他说话。 “为了什么来,这一点大家都有数,没有必要在这里装什么冒险。” 张吕三龇了龇牙。 “恕我直言,第一,那只是个传说;第二,传说中神祇的诛杀都没能消灭之物,大家有几分把握一次性拿下?” “我建议不用针对彼此,在获得宝物的可能性接近于零的情况下,我们没必要自相残杀,各凭本事去探索就是了。” “当然,如果大家发现情况有变,再动小心思也不迟。倒是现在,还没出发呢,自我消耗没有任何意义。” 爱琉的话赢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这件事本来很简单,没有人真的抱着必须抓到褪色者的心思前来,那根本不实际。 他们只是想为下一个十年做准备,顺便防止其他人成为那个摘取果实的人罢了,既然如此,这船都还没开起来搞什么阴谋诡计未免太早。 这根本不是博弈,而是无意义的损耗。 “我赞同。”一个装扮清凉编着脏发的女孩站起来,她看不上爱琉这种文弱青年,但昨夜这家伙在礁石上露的一手博得了她的尊重。 更何况她也觉得没必要在这里耍小心思,老板都还没说借船呢。 “哦,当然可以。”微胖的老板立刻从吧台后站出来去为大家开船,她艳丽的浓妆覆盖下完全看不出什么难过的情绪,让柯弋险些忘记了这位老板就是曾被他砍掉两根手指的狱警的母亲。 “这艘船啊,也是那位有名的彭先生在此寄放。你们该庆幸老板我讨人喜欢,那位先生允许我使用,要不然我可不会为了你们开船。” 老板抛了个媚眼,大厅中的其他人也乐意捧她的场子。 远处一桌子有两男一女保持着安静,此刻互相对视了一眼跟了上来。 柯弋双手枕在脑后跟着爱琉。 辽阔的漆黑海面一点儿也不平静,疯狂翻涌着浪花。若有高倍数望远镜,在很遥远的地方可以看到星罗棋布的船只亮着灯火,这证明今夜他们都没有出行计划,在港口被栓的牢牢的。 夜色就像沾湿的幕布遮盖在头顶让人喘不上来气。但就在众人开始登船时,在海平面末端突然升起来一抹蓝灰色的亮光,像一条飘带,浅蓝色的光亮慢慢朝着黑夜蔓延而去,被稀释的白色颜料逐渐奇异地盖过黑色。 明明这样的天气和如末日般的场景昭示着某种不祥,但人群被某种命运驱使着登船。 爱琉站到了甲板上,张吕三远远盯着她脸色十分不好看,想必还在介意大厅中的事情。 老板是个熟练的舵手,在其他人的协助下,这场预谋许久但又突如其来的夜航伴随着被猎猎鼓动的风帆开始。 ** 船只漂泊在海上,刚开始只是被潮水推动着摇摇晃晃,但几分钟后伴随着离岸越来越远,以及那天边被侵蚀的黑暗越来越亮白,整艘船颠得人头疼。 无人抱怨无人呕吐——这些人做好了准备。 稳定的氛围与窗外暴裂的风雨、砸上窗户的水花太过不相称,浮动的人心开始促使他们做出行动。 “老板,船上有小潜艇对吧?”脏辫女抱着胸,身后跟着一个块头庞大像是熊一般凶狠的男人。 “有是有……” “我要了。” 脏辫女的话立刻激起了一阵反驳,不断有人站起来表示她不能擅自做决定脱离大部队,也有人表示凭什么唯一的潜艇要给她单人使用。 “阿聿先生,您现在不出来说上一句?”张吕三找了个插话的空隙,使得声音传遍了船舱。 爱琉将空了的酒杯轻轻倒扣在木桌面,笑着侧眸看向张吕三:“哦?我记得我早就拒绝了当领头人了。大家本就平等,我说话有什么用?” “可是您最厉害不是吗?强者为尊,只要您说话我们一定都听。” “那我让你现在闭嘴你闭吗?” 张吕三表情都狰狞了,爱琉三番两次不给他好脸色让他气的想杀人。 这小子还真是狂的可以啊…… 爱琉看了看那个脏辫女。 “我不是先知,不知道你们下去会遭遇什么,但直觉告诉我那太危险,我言尽于此。” 脏辫女表情也不是很好,任谁在出发前被人用直觉说危险大概都开心不了,但她很坚持,仍然和老板讨要潜艇。 听到爱琉不管这件事也没有下水的想法,其他人便和脏辫女争夺潜艇的使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