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 海洋之心(一) 克拉肯海湾。 海风肆虐,远处的浓黑的海岸线上沾着一丝猩红的血光。 暴风雨将至。 捕捞船在汹涌的海浪中摇摆不定,腥臭肮脏的船身裹满了海中的浮游生物,像一艘幽灵船那般漂浮在一望无际的黑暗大海上。 苏止躲在船舱最深处,用破棉絮堆积在一起的简陋垫子上,她是典型的东方面孔,一双独属于东方人上挑狭长的丹凤眼,略带恐慌的面孔上涂抹着不知名的颜料,盖住了她原来的皮肤颜色。 船舱内是一群金发碧眼的西方面孔,更多的则是皮肤黝黑嘴唇丰厚的黑人。他们围坐在一起痛骂着该死的暴风雨,绝大多数人是这艘海鱼捕捞船上船员,也有一些混迹其中的偷渡者。 苏止就是其中一个。 “哦上帝!该死的暴风雨!不过我的船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独眼龙船长喝得醉醺醺,握着葡萄酒瓶直接灌进嘴里:“安东尼奥你知道吗,我那些对手的船全都在今天沉没在这场风暴中!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苏止抓了抓身上披着的羊毛毯,盯着不远处燃烧的火炉,眸子里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渴求。 太冷了。 苏止哈了一口热气,吹拂着冻僵的手指,使劲儿搓着硬邦邦的手指头,在眼睛快冻出晶莹的泪水之前低低地叫出了她的专属系统。 【嘿,007。】 【在呢,宿主。】 苏止盯着那群外国人手里拿的五彩缤纷的奶酪贝果,还有冒出雪白泡沫的金黄色啤酒,弥漫的香味几乎穿透鼻腔直击味蕾,她咬牙切齿:【我现在又冷又饿,感觉快死了。】 【Bing!感觉对了!您现在的身份是偷渡船上吃不饱穿不暖一枚硬币都没有的落魄海洋生物学教授,还请您继续保持。】 苏止:“……” 007:【攻略目标:蓝尾塞壬。】 【任务:阻止塞壬淹没整座阿萨卡利亚市。】 【道具: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 苏止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她将本次任务的道具——海洋之心项链挂在脖子里,垂下来的那块蓝宝石正好落在心脏之上,有种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咽了两下口水,甩了几下饿到发昏的头脑,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海盐味的浅蓝色硬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这是快穿局为她特意准备的补充能量的糖果,吃一颗的热量和一整份北京烤鸭差不多。 苏止嘎嘣几下吃完了硬糖,坐在毛毯上蜷缩着身体开始写她的航海日志。 “七月二十五日。 克拉肯海湾,暴风雨。 我被困在了西海岸,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大陆。” 苏止停下手中的老式钢笔,闭上眼睛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克拉肯海湾是一处臭名昭著的海域,每年有不下四百艘船在此沉没,凡是沉没于此的船只是找不到残骸的,所以当地人亲切地称其为“死亡之湾”。 死亡之湾像是受到了厄运之神的诅咒,却时不时地吸引着数不清的渔民前来捕捞,曾经有传说一个渔民捕捉到了来自深海的精灵——人鱼。 “劳拉,你说这片海域是不是真的有人鱼出没?” 一个红色头发脸上满是雀斑的少女兴奋地举着画框,无比期待地盯着她对面的那名金发女学生:“如果真的让我碰到了,我一定要为她画上一百幅画!” 劳拉喝了一口啤酒,微笑着回答:“传闻有人碰见了,但是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鱼这种超自然生物的存在。” 明晃晃的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劳拉的目光落在视线前方角落里那个正专注认真,用钢笔在牛皮本子上写东西的女人身上。 她看起来很可怜,一头引人注目的黑发包裹在硕大的帽子里,从五官和头发可以看出来对方是一名东方人,只不过她好像又冷又饿,身材也很瘦小。 劳拉用夹子夹起几块黄油面包放进托盘中,又倒了半杯麦香味的啤酒朝着东方女人走过去。 “你好。” 她正用着生涩的东方语言和女人交流。 钢笔顺滑的笔尖与泛黄的纸张一触即分,苏止抬头对上了劳拉真诚的目光。 “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说出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对面的劳拉惊讶地露出微笑,回以同样的语言:“我看你好像有点饿,这几块面包可以填饱肚子。” “谢谢。” 苏止受宠若惊地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不过她倒是觉得眼前这个金发少女估计是把她当成hmeless了。 “谢谢你的面包还有啤酒。” 苏止没有扫她的兴,当着劳拉的面咬了一大口奶香味的面包,在饿极了什么都好吃的状态下为对方竖起了大拇指:“很美味。” 劳拉注视着苏止那双眼眶深邃的深黑色眸子,它像早些年劳拉在绘图本上看见的东方明珠一样好看:“我是劳拉,你叫什么名字?” 苏止装模作样揉了揉太阳穴,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抱歉,在此之前我的脑袋受了点伤,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我想你可以叫我温蒂。” “好的温蒂。”劳拉面带微笑,目光却落在苏止手里那本日记本上,“温蒂,这是你的日记本吗,封面很好看,图案很有神秘东方力量的美感,你会法术吗?” 这句话的整体跨度太大,苏止一时间有点不清楚该怎么接,她诚实地摇摇头,在旁人眼中十分幽默地开口:“应该不会,但是我不确定恢复记忆后是不是就会了。” “你可真幽默……哎哟!” 一个浪潮拍打过来,船身剧烈摇晃,霍窈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木板上,那本日记本从她手底下甩飞了出去,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无踪了。 “我的本子!” 劳拉听不懂苏止在说什么,对方还没来得及喝的那杯啤酒全部泼在了她的身上,一滴不剩。 “该死的,好大的浪!” 众人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向外面,一眼望去几乎全部都是浓稠的墨色,背着画板的红发少女惊讶地指着窗外:“看!他们在捕鱼!” 船长站在甲板上指挥着众人合力提拉渔网:“快啊,不能让它跑了!” 心脏附近那颗海洋之心仿佛受到召唤般发热发烫,但是它的温度却不足够灼烧皮肤,反而像是一块暖宝宝一样温暖,苏止恨不得把它从脖子上扯下来捏在手里取暖,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外面船长的嘶吼声越来越响,甚至已经到了惨烈的地步,船舱内的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探出头往窗外看,甚至有人已经推开门走上了甲板。 苏止低着头找那本笔记本,却听见外面有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天呐!是人鱼!” “我的老天!我居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人鱼!” 苏止落在稻草上的手一顿,听到系统上线的声音:【目标出现,请宿主做好准备。】 人鱼来了,苏止甚至觉得心里有些激动,在绝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人鱼是美丽,欲望,向往的化身,可是他们往往都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人鱼并非人类。说得更通俗易懂些,人鱼的习性和大白鲨没什么两样,这也就是说它会吃生肉,当然人类也是它食谱当中的一部分。 “人鱼!” 劳拉明显比苏止更激动,随风摇曳的船只再一次往一侧倾斜,劳拉往前一倒,整个人都摔在苏止的身上,被瘦骨嶙峋的女人硌得肚子生疼。 “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往腰间摸了一把,顾不上被啤酒弄湿的上衣和裤子,丢下苏止转头就往甲板上跑。 007:【宿主,你最好摸摸口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苏止下意识的举动就是往胸口摸。 原本挂在她脖子上的海洋之心不见了! 007:【你的海洋之心被偷了。】 苏止的目光有些许暗淡:【我知道,我是故意让她偷走的。】 刚才一顿趔趄,苏止后知后觉发现心脏那个位置发出阵阵刺痛。她轻轻撕开粘在上面的粗麻布料,血迹将那一小块布料浸透成鲜红色,海洋之心在胸口上烧出一块心形的印记。 苏止决定收回不久前那番海洋之心可以当暖宝宝的话,它简直都可以拿来烤肉用了,滋滋冒血。 藏在船舱草垛后的劳拉摸着后腰的手枪,觉得手心里是一片粘腻的触感,刚才偷海洋之心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看这块稀世珍宝长什么样子。她将海洋之心放在手心里,上面是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刺目红褐色令劳拉有些许不适,她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该死!怎么擦不掉!” 劳拉试图用手帕擦拭掉粘在海洋之心上的血,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仿佛那血液已经与宝石融为一体,她只好将海洋之心放回口袋里,准备趁乱解决掉刚才那个东方女人。 又是一阵大浪,船舱内涌入了一些冰冷的海水,倒霉的苏止被劈头盖脸浇了一身,彻底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此地不宜久留,苏止跟随着其他人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耳边传来惊呼声:“哦上帝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她可真是太美了!” 苏止抬头一看,目光和趴在渔网中央的那一尾人鱼对上。 垂落下来的银色发丝遮盖住人鱼一半的脸颊,仅仅只是露出半张侧脸,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依旧美得令人心悸。 苏止还是第一次亲眼这么近距离和人鱼面对面,人鱼的瞳孔是浅绿色的,在十几个人中它隔着人群精准无误地将目光锁定在苏止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苏止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往前走了一小步。 人鱼猛地抬头,发出一阵谁也听不懂的哀鸣,尖锐的獠牙抵在唇边蓄势待发,手握钢叉的几名船员威胁着稍微有一点动作的人鱼:“去!去!不准动!” 他们显然是低估了人鱼的攻击性。 处在风暴聚拢中心船只的甲板上,人鱼半阖着眼睛,长长的蓝色鱼尾垂在后方,尾鳍是透明的蓝宝石色,在浓浓的夜色中泛出点点莹润的光泽,和被劳拉偷走的那枚海洋之心简直一模一样。 它趴在潮湿的甲板上一动不动,鱼尾保持着紧绷状态,两鳃的鳍翎直直地支棱起来,光凭这一点苏止就知道它正处在极度的亢奋之中。 苏止又看了它一眼,却察觉到人鱼的眼睛宛如钉子一般牢牢地钉在了她的身上,无所遁形。 她偷偷往后退了几步,躲进了船舱内。 甲板上又是一阵骚动。 海洋之心(二) 海洋之心被劳拉偷走后,苏止假模假样作出一副捶足顿胸的表情,在船舱内剩余的众人面前大喊大叫起来:“我的天啊!我的水晶吊坠不见了!那可是我全身上下最宝贵的一件物品了!船舱里有小偷!” 起初那些西方白人单纯以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在发疯,直到有一个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从博物馆里偷出来的钻石胸针不见了。 “我的胸针呢!我的胸针也不见了!真的有小偷!” 船舱内顿时一片狼藉,所有的乘客包括那些隐藏起身份的偷渡者纷纷焦头烂额起来,苏止乘乱躲在了装鱼的水箱后面,这是系统告诉她的最隐蔽的藏身之法。 苏止把破帽子盖在头上,极力掩盖自己暴露在外面的屁股,可无论怎么挤还是塞不进去。 【007,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 007:【是的呢,这艘破船都快沉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苏止不由得有些怀疑人生,用差点气笑了的语气说:【我总觉得我的屁股翘到可以顶起一瓶汽水,你说呢?】 007:【你试试能不能用你的翘臀顶起这个水箱。】 苏止:【……】 滚啊! 苏止躲在水箱后面,甲板上被铁链束缚住的那条人鱼安安静静地蜷缩在一起,两条雪白的手臂抱住覆满细密鳞片的湿滑鱼尾,肩膀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痕,翻飞的皮肉正在渗出深绿色的鲜血,应该是方才被捕捉上来时被人类的武器所伤。 其中一位船员挥舞着钢叉,面露贪婪之色:“我们怎么处置这条人鱼才好?” “听说人鱼的歌喉十分美妙,我们可以让她唱一首歌来听听。” “你怎么就这么点抱负,传言喝了人鱼的血可以获得长生的秘密,这条人鱼少说也快将近三米长了,如果我们宰了她,把她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拿去卖,一定能赚不少钱!” “人鱼肉可以美容养颜,那些庄园里的贵族妇人必定会争先恐后抢着来买!” 背着画板的红发少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大声地朝着船长喊道:“我们不能这么对她!她是蔚蓝海洋的精灵,是大海之神的化身,如果我们杀了她是会遭到塞壬的诅咒的!” 半刻钟前消失的劳拉出现在红发少女身边,将她一把拉了回来,低声警告:“森迪,你不要多管闲事!” “劳拉你在干什么!”森迪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劳拉:“他们是屠户!是刽子手!如果杀了人鱼我们全都逃不掉!” 人鱼的反应从刚开始的安静沉寂,到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挣扎起来。甲板上看热闹的众人被吓得往后退了退。 森迪想冲出去解开人鱼身上锈迹斑斑的铁链,却被人从身后狠狠来了一棍,砸在了后脑勺上,鲜血顺着头发往下流,她转过头看见了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劳拉若无其事地丢掉手里的铁棍,将被自己砸得半死不活的森迪拖到一边,一边用手帕擦干净掌心的鲜血,一边跨步走了出来。 “船长,既然这条人鱼是我们共同发现的,我们就应该共同享有得到它的权利。” 满脸络腮胡的船长瞧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劳拉,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你这只小老鼠敢和我谈条件,我看你是活腻了!” 劳拉当即举起了手里的枪指着船长太阳穴,笑得像一只恶魔:“那现在呢船长大人,你是否要听我的话把这条人鱼交给我?” 冰凉的枪管抵在太阳穴上,船长浑身冷汗直流:“我……我给你……别杀我。”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船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劳拉还没有扣动扳机,就已经有人开始下手了。 “这条人鱼是我的!你们都给我蹲下!” 一名退役特种兵举起手里的左轮指着众人:“蹲下,否则我就开枪了!” “砰砰——” 又是两声,苏止听见枪声后极力掩藏自己的身体,甲板上的那些人统统退回到了船舱内,就连劳拉手里的枪也被卸了。 “我的天哪!你可真是个尤物!” 特种兵一手握枪一手捏着钢叉,小心翼翼靠近人鱼,眸子里流露出贪婪的欲//望:“我活了四十多年还从来没尝过人鱼的味道。嘿小家伙,你想不想和我上床,我还从来没试过和一条人鱼上床呢。” 苏止将这个男人令人呕吐的嘴脸全部看在眼里,她差点将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黄油面包全部吐出来。 好恶心。 你的死期不远了。 水箱距离人鱼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苏止透过狭小的缝隙将全部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人鱼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孔上露出无知懵懂的表情,它好像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只是歪着头嘟了嘟嘴唇,当着男人的面伸出一根雪白修长的手指,放在嘴唇当中,探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 男人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喃喃道:“你可真是个宝贝……” 苏止见状实在是忍不住了,哪怕她知道眼前的人鱼并非等闲之辈,她也不想看见如此漂亮的生物被一个嘴脸丑恶的男人染指。 她摸出偷来的手枪对准男人的后脑勺,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泼天盖地的鲜血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尖锐的惨叫声。 砰! 人鱼! 那条人鱼伸出蹼爪,竟是生生将男人坚硬的头盖骨捏了个粉碎。 白花花的浓稠脑浆混合着鲜血,从人鱼手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苏止看着这个所谓的“海底精灵”轻而易举地扯断身上缠绕的粗长铁链,摆动着修长的鱼尾,优雅从容地钻进了船舱内。 苏止从水箱里钻了出来,里面的气味十分难闻,腥咸的海水味混杂着鱼类内脏的腐败臭味,闻得苏止差点吐出来。 甲板上躺着那名红发少女,苏止认得她,她刚才被劳拉从背后袭击,不知道是死是活。 苏止靠近她,见她双目紧闭,于是问系统:【007,你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 007扫描了一下:【尚未失去生命迹象。】 苏止费劲地将她拖到水箱边上,生死有命,她只是这个世界中的一个npc而已,是死是活都看她的造化了。 人鱼仿佛一条灵巧的水蛇般蜿蜒前行,舱内众人听见了外面的惨叫声后纷纷抱着头,只有被卸了枪的劳拉不怕死地跑了出去,却一头撞在了人鱼湿滑冰冷的身体上。 “人……人鱼……” 人鱼的脸上满是鲜血,它咧开嘴角笑得十分诡异,露出一对又长又尖的雪白牙齿,张大嘴巴试图一口咬掉劳拉的头。 “别吃我!” 被劳拉藏在口袋里的那颗海洋之心散发出微弱的淡蓝色光芒,人鱼下嘴的动作一顿,伸出手指用长长的指甲指着宝石所在的位置,说了一句人类听不懂的话:「这是你的?」 劳拉听不懂,但是她却猜出了那颗宝石是保命的关键,手忙脚乱地将它拿出来握在手心里,颤抖着声音说:“你不要吃我!我可以把它交给你!” 人鱼伸手准备接过海洋之心,耳畔却响起一声枪响,它垂下眼睫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坚硬的鳞片被子弹穿透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人鱼发出哀鸣,劳拉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你欺骗神。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咔嚓—— 劳拉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她被人鱼抓着脖子顺时针方向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人鱼勾魂动魄的漂亮眼睛正对上劳拉凸起来的猩红眼珠子,喉咙的发声器官发出一阵阵不满的低鸣。 「好丑。」 船舱里的人见状慌忙逃窜,人鱼看着他们的模样像是在看海底世界一条条被大白鲨追赶的海鱼。 直到人鱼开始唱歌,所有人纷纷停止动作,惊恐的面孔上归于平静,仿佛是一具具尸体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太阳光。 他们被人鱼的歌声操控了。 苏止塞住了耳朵,仅仅只是听了一个音节就浑身发麻。 【007,船舱内怎么样了?】 007:【塞壬在大开杀戒,它需要填饱肚子。】 尖锐的指甲轻轻一划,直接将两米高的白人开膛破肚,鲜血淋了一甲板,人鱼的尾巴浸泡在两公分高的鲜血中,它嗅着修长手指上沾着的难闻血味皱紧眉头。 「不好吃。」 「真难闻。」 「好饿……好想吃……」 新鲜的血液对于人鱼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但是它今天并没有什么食欲。那枚海洋之心上沾染了不知名的鲜血,人鱼虔诚之至地小心翼翼用双手捧着它,伸出长长的舌尖轻轻舔舐上面的血液。 「!!!」 在品尝到干涸血液的一瞬间,人鱼圆润的瞳孔猝然化为竖瞳,如同来自深渊的恶魔一般。 躲在船舱外面的苏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觉得心口那块烫伤越来越痒,还越来越热,估计是没处理好感染了。 「你在哪里。」 人鱼发出渴求的呼唤,迫切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够回应自己。它从船头爬到船尾,急切追寻着伴侣的气息和踪迹。 「你在这里吗。」 苏止发现,人鱼离自己越近,心口那块烙印就越烫。 她蹲在地上匍匐前进,右腿却突然像是被湿漉漉的水草缠绕住一样,被不知名的东西猛地向后一拉。 耳侧是一股海水的咸湿气味,冰凉的气息喷洒在苏止的颈间。 她成功地摔进了人鱼的怀里。 人鱼伸出修长的手臂将苏止环进自己的怀抱,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伴侣的耳垂,心满意足喟叹道: 「亲爱的。」 「终于找到你了。」 海洋之心(三) 两具身体碰撞在一起,人鱼纤细修长却如同精钢般坚固的手臂禁锢住苏止的腰,从背后将她圈了个密不透风。海藻般细密卷曲的长发湿漉漉往下滴水,紧贴着苏止的后颈,蹭得苏止裸露在外的皮肤瘙痒难耐,她想伸手抓一抓。 「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啦!」 人鱼贪婪地嗅着苏止身上的味道,她在挣扎中被自己撕破了肩膀上的布料,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白,肌肤的味道好闻得像朝阳下新生的露水,她的脏兮兮的黑一块白一块的面孔也如同海底的鳐鱼翅膀一般斑驳可爱。 「真漂亮。」 「我的鱼,是我的。」 「咦?怎么没有鱼腥味?」 人鱼又凑上去深吸了一大口,果真没有鱼腥味,没有大海的味道,也没有人鱼族的气味。 「她有两根像棒槌一样的东西!」 对于人鱼来说,人类的腿可谓十分丑陋笨重,它们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摸起来并不柔软,吃起来还特别硬,不仅要剥皮还要吐骨头,口感一点都不好。 人鱼有那么一点点接受不了自己的伴侣和丑陋愚笨的陆地生物一样长着两根棒槌,鱼尾那么好看,很多年以前第一次见面,她的伴侣也有一条漂亮的鱼尾,彩色的鳞片在太阳下散发出宝石般耀眼的光芒。 她是整个人鱼族群最美的存在! 想起那条好看的鱼尾,人鱼深绿色的瞳孔在一瞬间化为竖瞳。 她没有鱼尾,一定是被邪恶的巫师诅咒了。她不会说话,一定是被邪恶的巫师骗走了舌头! 人鱼放在苏止腰上的手臂逐渐收紧。 「她的腰好细。」 「好想用舌头舔一舔。」 人鱼灵活的尾巴在苏止纤细的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她原本碧绿色的眸子此刻变得通红,急剧升高的体温令覆盖在她身上的鳞片微微翕张开来。 「你愿意让我咬你一口吗?」 没有回应。 苏止时刻提醒着自己,此刻站在她身后,用尾巴缠住她的腰和大腿的生物并非人类,而是凶残嗜血一口一个人头的深海人鱼。 “放开我……” 苏止说完这句话后又恢复了沉默,劳拉偷走了她保命的道具海洋之心,而现在她全身上下的武器只有腰间这把手枪,里面有没有子弹还不一定,现在苏止只希望人鱼不会在她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给她表演一个一□□头。 「亲爱的。你怎么不理我?」 「你会说话!你没有被割掉舌头!」 人鱼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一样继续蹭了蹭怀中伴侣的发丝,这与她想象中的和伴侣第二次见面完全不一样。 「你愿意让我咬你一口吗?」 人鱼又重复了一句。 如果苏止听得懂人鱼的话,此刻她应该会大叫着说:“我@&*#不愿意!!!” 苏止被一只非人生物紧紧搂着,这种异常奇妙的触感令她觉得像是在做一场诡谲奇异的梦。缠在她大腿上的鱼尾布满细碎的鳞片,一下又一下在苏止肌肤上摩擦,尾鳍一个劲地搔着苏止脚踝。 【这条鱼怎么回事?她不吃我也不肯放我走,不会是看我太瘦把我抓起来养肥了再吃吧。】 001见状表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宿主请停止你内心世界不切实际的想象,现在想想该怎么逃命才对。】 【可是我的项链被偷了,不知道劳拉是不是还活着。你说这条鱼是怎么回事,她会说人话吗,她是不是哑巴?】 001:【没准她喜欢你呢,宿主你好好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你应该抱紧人鱼的大腿。】 大腿…… 苏止低着头看了眼缠在腰上的鱼尾:【她没有大腿!】 “你……你要吃了我吗?” 苏止浑身颤抖,两只手无助地垂在身体两侧,脸上惶恐慌张的生态落在人鱼眼里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样。 「你怎么哭了。」 人鱼一只手轻柔地托着苏止的下巴,半强迫地将她的侧脸掰了过来,伸出不属于人类的又细又长的舌头,如同蛇信般灵巧地舔舐着对方脸颊上滴落的滚烫泪珠。 灵活似蛇信的舌头在她脸上逡巡,裹起她疯狂挤眼掉落的泪水,人鱼异常享受地眯起狭长的眸子,品尝着咸咸的眼泪,甚至试图张开血盆大口咬掉她的嘴唇。 她是大海唯一的王,她曾经见过自己的子民在求爱时互相咬对方的嘴唇,侍卫告诉她两条鱼相爱就会互相咬嘴唇,爱得越深咬得越重。 「我想和你咬嘴唇。」 伴侣的嘴唇很漂亮,但是看起来毫无血色,还有点颤抖。 「她一定是冷了。」 这条傻呼呼的鱼根本没有考虑是自己的一系列迷惑行为吓到了伴侣,还单纯地以为是暴风雨天气将伴侣冻得瑟瑟发抖。 「该死的暴风雨。」 人鱼朝着乌黑的云层伸出手指,海上的风暴很快就停了下来,耀眼刺目的太阳拨开云层散发出金光。 「不冷了。」 「我们可以咬嘴唇了。」 人鱼托着苏止的脸张开大嘴,嘴里尖锐的牙齿闪着锋利的寒光。 苏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见了鬼了,在选择被一口咬掉脑袋还是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希望逃生鱼口,苏止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 她赴死般两只手抓着人鱼耳侧竖起来的鳍,眼神坚毅,先发制鱼,用坚硬的头盖骨狠狠撞上了人鱼的鼻梁。 “啊——” 一声惨叫过后,苏止成功挣脱人鱼的桎梏,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右手警惕地放在腰间悬挂的手枪上,随时随地都能抽出来给它一枪。 「为什么。要撞我的头。」 人鱼在专属于族群的神经环内不满地控诉着伴侣弄疼了她,虽然只是和拔掉一根头发丝差不多的疼痛,她还是两只手环抱着手臂,生气地甩了几下硕大的蓝色鱼尾。 「不开心。」 「她变坏了。」 苏止根本听不懂人鱼在讲什么,她见这条神经兮兮的鱼头发蹭的一下就竖起来了,像被泡在水里的高压电线电了一样开始发疯。 风浪越来越大,苏止察觉到这场风暴来得不对劲,始作俑者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抱着两条手臂在原地来了几个托马斯回旋,然后甩着鱼尾巴扑腾扑腾朝着她冲过来。 “滚开!你这条死鱼!” 苏止见状不妙开始疯狂往水箱旁边爬,身后紧追不舍的人鱼窜出去猛地抱住苏止两条腿,咧开嘴角抓着她往自己身子底下拽。 「别跑!」 人鱼的指甲又尖又长,轻而易举地抓破了苏止的裤腿。 一瞬间浓浓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苏止瞪着眼睛掏出手枪,在人鱼的头挨近自己的那一刻对准了她的眉心。 “别动!” 苏止大声地呵斥着人鱼,她并不想伤害这条人鱼,前提是对方要对她没有生命威胁。 「你很怕我吗?」 人鱼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咧着嘴唇张开右手抓住了冰凉的枪管。她拥有粉碎钢铁的力量,但是看见伴侣惊慌失措的模样后,还是顺从地松开了手,模仿着人类投降时做的动作,缓缓举起了双手。 苏止:“……” 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要疯了! 这条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苏止头脑风暴了五秒中,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条鱼做出这种不合理的举动了。 对!她是鱼!鱼脑子本来就不聪明。 “不许动!对!就是这样!举起双手!” 人鱼异常听话地保持着举起双手的动作,她那条硕大斑斓的鱼尾巴轻轻地拍打地面,纵容又无奈地盯着她的伴侣。 「你喜欢我这样吗?」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苏止撑着打颤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使劲揉捏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不用看都知道已经红肿了,而这条鱼看起来毫发无伤,脸上还作出一副得逞的表情,看得苏止心里直窝火。 “你现在自己跳进海里!” 人鱼做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我是来带你回宫殿的。」 苏止见她一动不动,以为她是不愿意,又叫了一声:“我数三个数!你不跳我就开枪了!” “三……” 船身剧烈摇晃,砰地一声巨响,船头撞在了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苏止一个趔趄往前扑,右手还紧紧握着手枪,不出所料的是,这一次她又摔进了人鱼的怀里。 船舱内开始进水,甲板上的金属板也裂开了几条大口子,这艘大型捕捞船的生命即将止步于此。 苏止不再挣扎,她知道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这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傻鱼身上。苏止惊呼一声,小腹一阵压痛,她被人鱼单手拎起来扛在肩膀上,颠簸得她胃内一阵翻滚,想吐吐不出来。 「有危险。」 苏止紧紧搂住人鱼的后背,她的目光落在半睁着眼睛,捂着头死盯着人鱼和自己的森迪身上。 然后苏止眼睁睁看她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人鱼顺手抓住了被苏止藏在水箱旁边的森迪的小腿,一手抓起苏止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扯着森迪脚踝在甲板上甩来甩去,哐当一声响,森迪的脑袋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又是一阵头破血流。 人鱼在捕捞船彻底沉没之前携带两人跳进了波涛汹涌的深海中。 苏止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察觉到,她好像被一条人鱼绑架了。 海洋之心(四) 一块宽大的木板漂浮在广袤的海面上,水天连成一线,碧蓝色的天际如同水洗一般明亮。 木板上趴着两个人,一个一头黑发,另一个则是一团乱糟糟的红色头发,上面粘满了深绿色的不知名海藻。 木板渐渐接近海岸,一只飞翔的海鸟靠近木板,降落在苏止头顶,它张开红色的尖喙啄了两下苏止的耳朵。 苏止浑身上下沐浴着温暖的太阳光,她做了一个奇异旖旎的梦,梦里她跳进了一片平静蔚蓝的大海,跳进大海的那一瞬间,双腿化成了绚烂的鱼尾,裹挟着海底的气泡,往大海深处游去。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苏止被头顶上的太阳晃了晃,她揉了几下干涩的眸子,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木板上。 木板搁浅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滩上,椰林繁茂,海风徐徐,脚底下甚至有好几个螃蟹打洞。 苏止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001,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阿萨卡利亚市,是我们此次阻止塞壬的任务目的地。】 苏止被阳光刺得眼睛痛,继续问:【是谁送我来的,总不可能是那条人鱼吧。】 001:【没错,是她,我也不知道塞壬有什么目的,她很狡猾,宿主你要小心。】 苏止:【我在海上漂流几天了?】 001:【一天一夜。】 人鱼没有伤害她,反而是将她送往任务地点,苏止百思不得其解,她一手撑着木板准备爬起来,胸口的肌肤仿佛触碰到冰凉柔滑的石块。 苏止迅速摸向胸口,手心按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她顺着往上摸,摸到了一条晶莹剔透的水晶链子,末端悬挂着那颗熟悉的海洋之心。 是人鱼做的吗。 她为什么要把海洋之心还给我。 如果苏止记得不错的话,海洋之心是从塞壬身体上得来的一部分,至于是哪一部分她就不得而知了。 眼泪?还是血液?总不可能真的是人鱼的心脏吧。 回想起昨天碰到人鱼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苏止的心仿佛装进了滚筒洗衣机旋转过一样,最后又归于平静。 她是海洋生物学教授,可对于人鱼的研究却泛善可陈。书籍中不止一次记载世界上有人鱼这种超自然生物的存在,当然也有不少人曾经目击过人鱼捕食其他鱼类。 苏止第一次和人鱼的接触就是昨天,也是唯一的一次接触。人鱼好像并不想伤害她,反而在捕捞船即将沉没的那一刻将她扛在肩上,就当苏止以为她想把自己带回巢穴吃掉时,她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块木板上。 红发少女趴在她身边,苏止见她脸色苍白,稚嫩的面孔上沾着一层干涸的鲜血,嘴唇干裂脱皮往外渗血。 “喂。” 苏止喊了她一声,伸出两根手指按在对方的颈动脉,在察觉到还有跳动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还没死。 命真够大的。 家乡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被劳拉用铁棍偷袭,又被人鱼扯着脚踝撞破了脑袋,普通人在这种强度的攻击下早就死于非命了,可见这个红头发少女不是一般人。 昨天众多人即将对人鱼施加暴行时,只有这个红发少女站出来试图拯救对方。苏止看见少女后脑勺结痂的伤疤,猜测应该是人鱼救活了她。 “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苏止下意识看向手腕上的机械表,但是零件遭到了海水的腐蚀已经失灵了,她凭借着太阳位置和椰树的影子猜测现在应该是下午三点多钟的样子,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她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住所。 森迪捂着剧痛的后脑勺龇牙咧嘴爬起来,在看见苏止的那一刻眼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从眼眶掉下来。 “哇呜呜呜……” 她死死抱住苏止,趴在她怀里嚎啕大哭:“人鱼!我看见人鱼杀了好多人!” 红发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估计是因为昨天的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回想起来被吓到了。 苏止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的,你还记得你在甲板上说了些什么吗?你维护人鱼,并没有被邪恶势力所洗脑,所以人鱼才会在你濒死之际救下你一命,还把我们两个都安全送到了这里。” 森迪吸了吸鼻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止为了安抚小女孩受伤的心灵也只能这么回答了:“是真的,我不骗你。” 年轻就是好,森迪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八成,她跟在苏止身后寸步不离,两个人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身份,搭乘一辆破旧的公共汽车进到了城市里。 · 阿萨卡利亚市。 街道上人流稀少,随处可见成堆成堆白花花的残破大理石像,绝大多数都被人用锤子砸碎了脑袋和身体,像是积攒了不知道多少重深仇大恨。 苏止停在一具毁掉面孔却还算完整的大理石雕像面前,雕像的脸被砸的稀碎,已经认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子了,但苏止却还是从那条异常显著的鱼尾上看出了主人的身份。 是人鱼。 能让这群人类市民为其雕刻这么多大理石像的肯定不是普通人鱼,而是人鱼中的大人物,如果苏止猜得不错的话,市民们雕刻的应该是塞壬。 苏止看过阿萨卡利亚市的具体介绍,这座城市四面环海,有将近七百年的历史,它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好,时常出现风暴海啸,海神塞壬是阿萨卡利亚人唯一的信仰。 他们虔诚祭拜塞壬,甚至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可是这近二十几年来祭拜塞壬的人越来越少。 龙卷风,沙尘暴,海啸等天灾越来越多,阿萨卡利亚人认为是神抛弃了他们,所以才会有数不清的灾难降临,所以城中人开始不断打击塞壬为数不多的信徒,更极端者会将和塞壬有关的任何东西砸碎烧毁,广场上成片成片被砸碎的雕塑就是出自这些狂教徒之手。 正所谓爱得越深恨得也越深,苏止觉得塞壬是真冤枉,好好一海神,除了要管理一整片海洋,还要和陆地上这群道德绑架的白眼狼周旋,有理也说不清。 “苏老师,这些雕像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做的那么精美,为什么都要砸碎呢。” 自从森迪知道苏止是海洋生物学教授后,就一口一个“苏教授”地叫,但出门在外还是要隐藏一下身份,只好让森迪改口叫老师了。 “这些都是海神塞壬的雕像,她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 森迪百思不得其解:“守护神?既然是守护神,那这些雕像都被砸碎了也没有人在意吗?” 苏止叹了一口气,心中有点为人鱼打抱不平,她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贴在森迪身边小声说:“我们先找一家旅馆,等到了旅馆我再和你讲这个城市的历史。” 两个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苏止看了一眼左手手腕的腕表,还是决定把它送到二手奢侈品店给当了,大概得了几千欧元,然后找了一家便宜的小公寓。 这座城市人烟越来越稀少,但对于苏止来说是一件好事,她黑眼睛黑头发的典型东方人特征,在这个以西方人居多的地方很有冲击力,就算是隐藏身形都是一项不小的挑战。 房间布局是典型的欧式风格,苏止站在落了灰尘的镜子面前,伸手擦干净灰尘,接了一盆冷水把脸上的污渍洗干净。 她的皮肤很白,甚至比一些西方人还要白。 当初乘坐那艘捕捞船准备偷渡回国,苏止为了躲避超自然研究所的追捕,特意在脸上涂抹了一层很难清洗的颜料,换上流浪汉的破烂衣服登上船,结果却在半路碰到了研究所最渴望捕捉的人鱼。 她是十分出名的海洋生物学家,结果却因为一封信被骗到了国外,还差点与那些非人道主义的研究人员同流合污。 苏止再疯狂也不会为了追求长生的秘密,去拿活生生的人鱼进行惨无人道的变态实验的。 夜幕降临,苏止站在浴室里脱掉了脏兮兮的外衣,令她惊讶的是,原本心口那块被烫伤的疤痕已经痊愈了,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块肌肤完整如初,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被烫伤的痕迹。 她抚摸着那块海洋之心,两只手捧着它,仔仔细细地观察这颗绝美的宝石,生怕它掉在地上摔碎了。 苏止躺在浴缸里,又重新将海洋之心挂在脖子上,她总觉得这样能带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突然,海洋之心闪烁了一下,仿佛是一种独特的指示。苏止赶紧将它捧在手心里,掌心感受着这块石头由冰凉逐渐转为温热,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真神奇。你想告诉我一些什么呢?” 海洋之心又闪了一下,与此同时,浴室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笃笃—— 苏止愣在浴缸里,后背寒毛直竖,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她和森迪住在公寓的二十七层。 海洋之心(五) 二十七层是什么概念,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看了不下两百部恐怖片的苏止第一次觉得心慌气促,东方恐怖片的套路此刻正映照在她身上,她死死盯着窗户外面那一团黑漆漆的人影。不,严格来说应该是鬼影,两只手扒拉着浴缸,支起双腿想从里面爬出去换上衣服。 咚咚—— 窗户外那团黑影又敲了两声,每一下都如同紧张的鼓点一般敲在苏止心口的位置上。 小时候她经常听家里的老人讲,不管是敲窗户还是敲门,如果外面是人的话一般都会敲三声,如果敲两声的话就一定要注意了,很有可能站在门外的并不是人。 敲窗户的声音不疾不徐,那团黑影仿佛并没有催促她开窗,反而是静静地立在窗户外面,给苏止的感觉就像是舞会上等待淑女跳舞的绅士。 真是疯了!苏止狂甩两下脑袋,她怎么能对一个搞不清楚身份的未知生物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咚咚—— 又响了两声,没有苏止想象中的嗜血怪物那样急促,她迅速披上浴袍,系好腰带来到了窗户边。所幸窗户是一层毛玻璃,苏止拉开窗帘并没有被有可能突然出现的怪物给吓到。 黑影仿佛察觉到苏止的气息,停止了敲玻璃的动作,在苏止伸出头靠近窗户的那一瞬间,伸出两只手将手心覆盖在玻璃上,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苏止猛地后退一步。 那两只手的影子还挺好看的,又细又长。 苏止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双手走过去,像是被控制心智一般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同玻璃上那双手的影子紧密相贴。隔着一层玻璃,苏止的手在放上去的那一瞬间,心灵仿佛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共鸣。 她清醒过来,恢复了神志,紧接着猛地推开了窗户。 推开窗户的瞬间,心灵上的震撼远不如视觉上的。 一个绝美的女人的头挂在苏止眼前和她打了个照面,银色的发丝由于重力作用垂落在半空中,和惊悚片里从古井爬出来的披头散发的女鬼是同样的效果。 所幸苏止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面对如此有冲击力的一幕,她仅仅只是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没有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亲爱的,我来找你了。」 人鱼在见到苏止的那一瞬间,兴奋得悬挂在排水管上的尾巴一晃一晃,她甩着自己垂落在半空中的上半身,当着苏止的面荡来荡去,激动得像深山老林里几百年没吃过香蕉的赖皮猴子。 苏止站在冷风中彻底石化了,她觉得如果把这条鱼抓起来开一家马戏团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句话苏止觉得自己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对劲,她为什么要说“你怎么来了”,难道不应该换一种驱赶野兽的方式,说“你给我滚出去”。 这样也不太对,苏止盯着悬挂在冷风口快被晾成鱼干的某鱼,她还挺听话挺保守的,没有一时间趁着开窗直接钻进来。 苏止在小本本上默默记下:挺有礼貌一鱼。 写完之后又在后面加了个括号(就是有些不太聪明)。 一人一鱼,一个站着一个倒立,就这样谁也不说话,人眼瞪鱼眼对峙了将近一分钟。苏止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鱼的眼眶红润了,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中弥漫着水汽。 「你怎么不让我进去呀?」 人鱼委屈巴巴地朝着苏止,朝上指了指自己悬挂了几分钟有些僵硬的鱼尾巴:「尾巴好痛,快勒断了。」 苏止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还以为这条鱼用手指着上面的意思是让她抬头看。她在人鱼期待的目光下靠近对方,然后当着人鱼的面迅速关上了敞开的窗户。 砰! 只留下一条快要冻僵的傻鱼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冷风中。 苏止关上门冷笑了一声,这条傻鱼,还傻乎乎地挂在外面等着自己让她进来取暖,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放任一个对自己有着生命威胁的非人生物进到自己家里来,引狼入室这种事情苏止可从来没上过当。 苏止穿着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将自己这一头过肩短发烘干,随手拿起床头一根红色丝带绑在头上,关掉主卧吊灯,拉开床头台灯,在昏黄的灯光下靠在床头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日记本。 她每天写日记的习惯都是在超自然研究所工作的那些年养成的,苏止接触过不少濒临灭绝的海洋古生物,也拿它们做过实验,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造福人类,结果意想不到的事,这家研究所竟然是通过这些珍稀生物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止从H国飞到S国是出于超自然研究所的邀请,她对于名利并没有多大的欲望,只是希望能通过学习到S国的研究工程为自己的国家突破短板。但是到达研究所的第一天她就被强制夺走了所有的通讯工具,仿佛被软禁一般失去了人身自由。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美其名曰是为了保密工作,可实际上苏止知道,她这次估计再也回不去了。 阿萨卡利亚市是一座封闭的城市,苏止漂流到这里也并不算是一件坏事,起码研究所的那些人短时间内不会找过来,她在这里也可以很好地休养生息。 但是那条鱼怎么就突然找过来了呢,苏止抚摸着胸口的海洋之心,和不久之前相比,这颗宝石已经失去了温度,捧在手里的时候也不会发出光芒,苏止猜测那条人鱼就是通过海洋之心才找到她的踪迹的,海洋之心越烫越亮,说明那条鱼就在附近。 她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苏止有些不太放心的穿上鞋子,推开浴室的门,站在不久之前人鱼呆的那扇窗户面前,小心翼翼地又拉开了窗户。 窗户外面空无一人,就连本该繁华的大街上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灯火通明,凛冽的冷风扑面而来,苏止迅速扫了一圈,紧接着紧紧地关上了窗户,还把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 冷。 苏止吹了一下冷风,打了个喷嚏裹着睡袍重新躺到了床上,捏着钢笔准备记录一下从昨天到现在这一段时间发生的神奇经历。 “七月二十六日。 阿萨卡利亚,人鱼将我送到了这座城市,她没有伤害我,还为我治好了心口的烫伤。人鱼的种种行径与我在历史古籍上凶狠残暴的性格有极大不同。 她幽默漂亮,礼貌听话,难缠狡猾,一口一个人头。” 苏止写到这个地方差点被自己逗笑了,她对于人鱼的贫乏知识都是来自于书籍和其他科学家的研究报告,在看其他人的报告时,得到的消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嗜血和杀戮,而她碰见的这只人鱼恰恰相反,苏止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夜深了,苏止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睡死过去了。 起雾了。 阿萨卡利亚这座城市沉睡于浓浓的大雾之中,夜色深处,一条通体散发着淡淡银蓝色光芒的人鱼盘在城市中心的那块石柱上。她两只手合拢放在胸口,用尾巴蘸取鲜血在广场上画了一大片复杂繁琐的阵法,像是即将要举行一场古老的仪式。 人鱼站在阵法中央,割破鱼尾,大量蓝绿色的鲜血于伤口喷涌而出,她咬紧牙关取血,直到鲜血充斥整个阵法。一道金光闪过,聚拢在一起化为一道光线,朝着西南角的方向飞去,人鱼的眸子里流露出期待已久的光芒。 与此同时公寓里睡得死沉死沉的苏止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只见她眉头紧皱,两只手紧紧攥着身子底下的床单,牙关紧闭,从喉咙里溢出一串谁也听不懂的话。 「是你吗……」 梦中的世界,苏止躺在一张触摸不到的床上,她伸出两只手拼命往前抓,两只眼睛仿佛被强力胶粘住一样,无论怎么挣扎也睁不开眼睛。 她越陷越深,突然之间全身落入了一个冰凉潮湿的怀抱,她的腰被软弱无骨的事物缠住,两条腿也挣脱不开,被迫陷入了未知生物的桎梏当中。 「呜呜呜……」 苏止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哀叫,在她好不容易张开嘴的那一瞬间,一团又软又凉的事物突然堵了上来,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蛇信般灵巧湿滑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侵袭,卷走了唇角来不及淌下去的津液,蛇信裹挟着又软又热的舌头不停地搅弄着。 「唔唔……」 「不要……」 苏止极力把头往后仰,企图躲避开那条舌头对她的穷追,她的两条腿连同脚踝都被缠得紧紧的,手腕也被一只柔软修长的手给抓住了。 黑暗中一双野兽般的眼睛散发着淡绿色的光,它紧紧跟随着苏止的嘴唇,贪婪的目光逡巡在被蹂躏得红肿充血的唇瓣上。房间内充斥着兽类的低吼,其间夹杂着清晰的吮吸声和令人面红耳赤的撕咬声。 人鱼舔舐着唇边鲜红的血液,伸出手指放在嘴里一下又一下地用舌头舔,极为色//情地回味着刚才的强制性亲吻。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被她扒光了睡袍的女人,血气上涌的同时人鱼扑到了苏止身上,张大口死死咬住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不放。 「亲爱的。」 「这是我对你的。」 「一点小小的惩罚。」 海洋之心(六) 苏止这一觉睡得死沉,她总觉得做了一场奇异瑰丽的梦,梦中她被一条条湿漉漉的海草缠住了全身上下,两条腿动弹不得,就连试图张嘴喊救命都无果。 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醒过来后,苏止撑着两条软绵绵的胳膊无比艰难地支起身体。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房间内充满着潮湿的气息,掀开窗帘一看,外面一片大雾茫茫的景象,可见度几乎为零。 这和她昨天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情景截然不同,以苏止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大雾一出势必有妖,她这段日子还是好好在公寓里呆着,以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昨天夜里人鱼过来找过她一次,苏止没有同意她进来,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大雾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苏止了解人鱼的习性,他们喜爱潮湿阴暗的地方,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毕竟是人身鱼尾的生物,如果长时间受到阳光的暴晒,很可能会脱水死亡。 这种潮湿阴暗的大雾天是人鱼的最爱,往往会有一些深海人鱼在海滩搁浅,他们甚至还可以变化成普通人类的模样,下半身幻化出两条人腿,大雾天气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买一些人类的食物和用品,这对于人鱼来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当然,海底还有不少人鱼族群是以人类为食的,他们往往生活在更为偏僻的深海之中,常年见不到阳光,皮肤由于接触不到阳光变得死白死白的,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尸体。 塞壬是人鱼族领头的王者,自然是以大局为重,苏止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条人鱼在捕捞船上大开杀戒的那一幕了。被亲手用爪子剖出来的内脏,白花花血淋淋的脑浆,以及整条船上濒临绝望的惨叫声。 苏止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有冷风袭来,她又赶紧关上窗户,转过身来的那一刻突然后背一冷,就像是大雾中蛰伏着什么野兽般盯着她的后背,苏止又赶紧拉上窗帘。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准确,苏止觉得这场大雾来的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又什么地方不对劲,总之少出门就对了。 苏止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洗漱,在看见自己嘴唇的那一瞬间,她盯着下唇唇瓣上斑驳细碎的伤口愣了愣神。 她的嘴怎么破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样,用手一摸还有点疼,这个房间里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一想到这里,苏止这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昨天夜里为了防止人鱼的入侵,她在睡之前特意检查了门窗是否关闭严实,在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敢回床上躺着。 嘴唇上有伤口,那其他地方呢。 苏止心一横直接脱掉了睡袍,令她浑身一颤的是,她的脖子里有一处细小的咬痕,上面有两个凹进去的小洞,像是吸血鬼用尖牙咬出来的痕迹。 原本白皙劲瘦的腰肢上也横贯着一道道红紫色的淤痕,像是被什么粗长的东西给勒出来的,但是当苏止转过身去看见她后背上的那两道长长的抓痕,一时间保持着这个姿势石化在镜子前。 救命啊!!! 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变成了这幅被蹂//躏过的模样! 苏止重新披上浴袍光着脚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在心底无声地咆哮了一番,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一拳捶碎眼前的镜子。 不行,她要冷静,她一定要揪出来这个色狼是谁。 如果不是发生了灵异事件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条人鱼昨天夜里偷偷潜进了她的房间,对她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呃,欺压。 苏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了一声007:【007,赶紧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007:【我在呢,宿主有什么吩咐?】 苏止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思索道:【我记得你有情景回溯的功能,昨天夜里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你能帮我把情景都调出来吗?】 007:【好的亲,希望你不要后悔。】 一块巨大的类似于显示屏的大银幕出现在苏止面前,她看见在自己睡熟之时,黑暗中一条神奇的蓝色发光生物从狭小的窗户钻了进来,又鬼鬼祟祟地摸到她的床边,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 苏止脸有些发白:“……” 007温馨提示道:【宿主,我还有夜视功能,需不需要……】 【不需要!】 苏止用手捂着两只眼睛,掰开指缝从狭小的缝隙中悄悄窥视,在看见那条发光的尾巴缠住她腰肢和大腿的那一瞬间,差点尖叫出声。 【不用看了007!】 苏止的认知在一瞬间崩塌重塑又崩塌又重塑再次崩塌再次重塑,重塑了不知道多少次后她蹲在地上捂住了眼睛,从侧边看能看得出来她露出来的耳朵有些许发红。 007收回情景再现,看着蹲在地上的宿主,不带一丝感情地安慰说:【宿主我觉得你可以看开一点,我带过那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种一上来就被攻略目标给看上了的……】 苏止脸色阴沉,白如薄纸:【你再说一句我就动用权利把你关到小黑屋里。】 007立刻噤声,闭上嘴不再说风凉话了。 等007彻底从她的脑海里消失后,苏止穿好衣服将全身上下裹得像粽子一样密不透风,洗完脸刷完牙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盯着那张床看,结果就让她发现了一些端倪。 床单上有一块淡蓝色的鳞片,苏止抓起那块鳞片放在手心里,她想起来那条人鱼就是蓝色的,这一定是她不小心留下来的罪证。 苏止捏着这块“罪证”仔细观看,鳞片是淡淡的蓝色,对准光线看是毫无杂质的透明的蓝,放在鼻尖嗅一嗅,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大海味道。 苏止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她长这么大连嘴都没亲过,还没等邂逅一段完美的初恋呢,结果就被这条野兽一样的攻略目标捷足先登。 工伤!这真的是工伤!史无前例的工伤! 她决定等这个世界结束之后回去就找总部报销,不能平白无故被一条色眯眯的鱼给这样那样了。 就算贞操还在,她的肉//体和灵魂也已经被那条死鱼给染指了,气得她现在就想亲自动手做一道麻辣水煮鱼降降火。 如果有条件的话,她倒想尝尝人鱼肉是什么味道,人鱼刺身是不是和其他人说的那样味道鲜美。 苏止逮到她的那一天,一定要把那条色鱼的脑袋割下来煲鱼头汤喝,不知道喝完之后会不会受到那颗黄色鱼脑的影响,变得又蠢又色。 戴上帽子走出公寓门,苏止正好碰见了脑袋上包裹着纱布的森迪,她头上的伤口痊愈速度飞快,一个晚上过去了,森迪揭开纱布一看,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虽然摸起来还是有点疼。 森迪看见苏止戴上帽子准备出门,热情地打招呼:“嗨!苏老师,昨晚睡的好吗?” 昨晚…… 苏止听见这两个字不免有些牙疼,她敷衍地说了句还不错,就裹紧大衣准备进电梯。 身后的森迪却跟了上去,自从昨天她和苏止两个人患难与共逃出生天后,森迪就认定了这个神秘的东方女人是她的守护神,而且她和人鱼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亲密,而自己真的十分向往人鱼。 “苏老师,我来当你的保镖吧,这个城市雾气弥漫,总觉得有些暗沉沉的,不太像一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人,一个人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连森迪都能感受出这个城市的不对劲,那这座城市就真的不大对劲,对于她们这些外来人口,一般人都会排斥,尤其是像阿萨卡利亚这种封闭的城市。 “好吧,不过走在路上有任何陌生人找我们聊天,你都要聪明一点,不要被人抓到把柄,”苏止郑重地小声开口说:“你不要在外面提到任何有关于人鱼的事情,也不能说一句赞美人鱼的话,否则你就会被当作异类驱赶出城,记住了吗?” “为……为什么啊,”森迪难得一次被噎住了,她问:“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人鱼好像是阿萨卡利亚的守护神,为什么他们要倒戈相向呢?” “利益。”苏止回过头朝着森迪微微一笑:“利益至上,人类的私欲是无穷无尽的。” 苏止见森迪黯淡下来的眸子,当头一击:“你忘记船上袭击你的劳拉了吗?” 森迪脸色惨白:“记得。她想杀了我,在那之前我把她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苏止见状揉了揉森迪毛茸茸的红色头发,轻声细语安慰她:“都过去了,你就当作人鱼为你报仇了吧。从现在开始,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听我的,不准私自行动,等过一段时间我会送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苏止出门是去买手机和食物的,这个世界虽然带有神秘的西方神话色彩,可该有的东西都有。手机店的老板看苏止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漂亮好看的眼睛,便忍不住上来搭讪,然后成功被苏止套话。 “对,我和我的朋友来旅游的,结果刚来没多久手机就被偷了,所以才迫不得已过来买一部新手机。” 胖乎乎的老板一脸络腮胡,对苏止倒霉的经历深表同情,又推荐了几个本地好玩的地方。苏止闻言有些不解地问道:“我早就听说阿萨卡利亚市很多漂亮的建筑,早就想过来看看一看,拍摄一些美好的作品欣赏,但是为什么广场上那么多被砸碎的雕像呢?这也太不美观了吧。” 老板一听神色凝重起来,捂着嘴巴悄悄说:“那还不是神父的主意,神父吩咐过,凡是和塞壬有关的东西都要全部砸碎,一个不留。” 浓雾越来越大,差不多都要弥漫进这家店了,老板一看情况不妙,也不再和苏止闲聊,把人送走之后急匆匆关掉了店门。 大街上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苏止提着几大包食物和森迪走在街上,哪怕苏止戴了口罩,还是被浓郁的大雾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 她赶紧回到公寓,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大雾弥漫下的城市,窗外的世界宛如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 苏止做了午饭,她先把一盘辣椒鱼放在餐桌上,等她从厨房盛完汤出来,再定睛一看,桌子上那条鱼已经不翼而飞了,连盘子上都豁了一个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嘎嘣一口咬出来的。 海洋之心(七) 还真是见了鬼了。 苏止当作没看见那盘餐桌上不翼而飞的鱼,她放下手里的汤转身走进厨房,面无表情地捏着刀狠狠剁了几下菜板。 塑料袋里还有半包鲜红的魔鬼椒,苏止是很能吃辣的,但是刚才做的辣椒鱼她也只敢放四五根进去,根本不敢多放。 带着点泄愤般的冲劲儿,苏止开始展现她精彩绝伦的刀工,三分钟不到把那一把魔鬼椒切成碎末,然后一股脑儿全都塞进了鱼肚子里,什么也不加直接丢在锅里蒸,只蒸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拿出来了。 推门而出的那一瞬间,她察觉到客厅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水汽,味道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上面地方闻到过。 她忽略掉地板上那一层湿漉漉的水迹,把新鲜出炉的魔鬼椒鱼往餐桌上一放,端着已经被喝光见底,空空如也的汤碗再一次走进了厨房。 苏止紧紧关上厨房门,一只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将近几十秒之后,门外传出一阵轻微的咀嚼声响,她轻轻勾唇,一只手拿着菜刀,抚摸着上面细碎的裂纹。 她躲在厨房里等了将近五分钟,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响动后才轻轻打开门走了出来。 客厅内仿佛经历过二次世界大战一样惨不忍睹,餐桌上剩菜残渣乱飞,那条鲜红的魔鬼椒鱼还剩下一半掏干净鱼肉的鱼尾巴,鱼肚子里塞满的鲜红辣椒淅淅沥沥撒了一桌子,甚至蔓延到了地板上。 小样,看你还敢不敢偷吃了。 苏止一手提刀跟着地板上魔鬼椒的碎渣走,她站在卫生间门口,见卫生间的的门微微敞开,通过门缝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场景。 那个偷吃她东西的“贼”背对着苏止,一条长长的蓝色鱼尾巴一个劲儿地拍打着地板,两只手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扑通扑通的,还把头使劲儿往里摁。卫生间里的水龙头早已损坏严重,断裂开来的喷头朝外喷水,像公园里的喷水池一样壮观。 “你给我出去!” 她长了张嘴,却感觉这道声音并不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苏止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忙不迭后退了几步,那条人鱼突然转过了头,碧绿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氤氲水汽。 苏止的目光很快就被她那两片鲜红肿胀的唇瓣吸引了过去,她盯着这如此惊悚的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人鱼朝着苏止眨了眨满含泪水的眸子,却见对方突然捂着肚子低下了头,耸起来的两肩一个劲儿地颤抖着,像是得了癫痫一样。 “亲爱的,你怎么了!” 人鱼顾不上嘴巴里的灼热,甩着长长的鱼尾奔向苏止,两个爪子握住了苏止的肩膀,迫使她抬起了头。 苏止两颊通红,两只狭长的凤眼此刻眯成了一条缝隙,哪怕此刻人鱼那张脸突然怼到她眼前,苏止也笑得完全没有力气推开她。 “哈哈哈哈哈哈……” 她没想到那一把魔鬼椒的威力如此之大,居然成功把人鱼的嘴给辣红了,而且还肿得像挂了两条肥香肠在脸上,看起来滑稽又搞笑,甚至还冲淡了苏止对于人鱼内心深处的畏惧。 “你很开心吗。” 人鱼见苏止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的模样,用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舌头舔了舔同样没有知觉的滚烫的嘴唇,突然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我这个样子会让你开心吗?” 苏止听见这一番傻乎乎的话,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你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哈哈哈哈哈……” “我……我没有。”人鱼异常娇羞地撇了撇肿胀的唇瓣,滑稽又可爱:“你才傻,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 “……” 谁在和我说话,苏止十分诧异地盯着眼前这条鱼,忍俊不禁地用手把她的脸挪到了一边,后知后觉发现她现在居然可以和人鱼直接交流了。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人鱼点了点头,飞快地张嘴咬住苏止距离她的嘴最近的那根大拇指,咬进嘴里之后还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口。 “你这个变态!” 苏止赶紧收回手,右手大拇指上沾满了黏糊糊的口水,她嫌弃地想用水洗一下,但是看见人鱼那张笑得贱嗖嗖的面孔,直接伸出大拇指抹在了她的脸上还有那一头银发上。 “还给你!脏死了!再舔我一下试试!” 对于人鱼来说,伴侣无论说什么话都要听从,她选择性地忽略掉苏止的前两句话,然后伸出舌头对准苏止的耳垂轻轻地舔了一口。 “……” 大脑一片空白,苏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触电了一样,她被一条鱼给当猴耍了,难道是她的威胁力度不够,语言太过苍白,所以才威慑不了这条智商负二百五的傻鱼。 “走开!” 人鱼从喉咙里哼了几声以表示委屈,不满地低声抱怨:“你说说让我再舔你一下试试的,我很听话就舔了,你也没说让我舔你什么地方,那就是默许了我舔你耳朵,你怎么还让我走开呢。” 歪理!这都是歪理!这样说来还是她的不对了? 这条傻鱼一看就是一天学都没上过的无业游民,还救苦救难的海神,还被人信仰的塞壬,我呸!她就是一条趁虚而入趁人之危满口胡话的海洋街溜子。 苏止见她还委屈上了,恨不得手起刀落一刀砍死她,然后做成鱼片汤,正好她吃了那么多辣椒已经腌入味了,正好苏止肚子还饿着肚子一口饭菜没吃。 “亲爱的,我的肚子好痛啊。” 人鱼见苏止摆着一张臭脸一言不发地站在她面前,并没有因为刚才自己自作主张舔她的耳垂而生气,于是胆子就大了起来,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顺着苏止的腰往上摸,软绵绵地撒娇说:“亲爱的,你给我揉一揉好不好。” 苏止微笑着掐住人鱼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举起手里的刀:“那你这意思,是不是嘴巴也很痛,需不需要我帮你把嘴唇给剁了。” 人鱼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唇。 苏止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哎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我抹了你的脖子,这样你以后就再也不会痛了呢。” 人鱼惊恐地往后缩了几下,鱼尾上的鳞片一阵收缩,垂在胸口的长发也竖了起来。 她的伴侣好像被邪恶的巫师给控制了,她想砍掉我的脑袋,她想吃了我! “亲爱的……” “别叫我亲爱的!” 苏止听见这三个字头皮发麻,装模作样地举起手里的刀:“从现在开始,不准随便进我的房间,也不准半夜里偷偷溜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半夜偷偷溜进来偷亲你还咬你?” 人鱼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三秒钟之后突然间恍然大悟:“昨天晚上你是装睡!我怎么亲你咬你你都不还手!你还那么顺从那么配合!” 她一把抱住苏止,将人拥入怀中,大声喊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神特么心里有我,苏止的三观简直被这条鱼的满腹荒诞之言给震碎了,她做了那么多年的生物学家,还是头一次被自己的研究对象给盯上,当真是满嘴荒唐言。 苏止揉了揉眼睛,抹去眼角那并不存在的一把辛酸泪,将锋利的菜刀横在胸前,警告说:“你别过来,我可是练过的,如果你不想被片成鱼片,被我加入辣椒八角茴香紫苏做成香辣鱼片汤的话,现在就给我钻进马桶,我要把你冲进下水道!” 她也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苏止觉得她快被这条鱼给逼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难缠的生物,而且这位生物看起来单纯又好骗,怎么就是不肯走呢。 人鱼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吃。” 苏止累了,她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她是真的跟不上这条鱼的脑回路,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随便吧,你的肉不好吃,我累了想睡觉,你想去哪去哪爱谁谁,饿了不准啃沙发桌子板凳床腿电视机,啃坏了你没钱赔。” 呵,穷逼。 她像个被山野精怪吸干了血肉的游魂一样转过身去,只不过还警惕地捏着拿把菜刀背在身后。 人鱼见状紧跟在她身后小狗一样嗅来嗅去:“亲爱的,你要去哪,我是说真的,我的肉很好吃的,特别特别香,不信你可以尝一下。” “你闭嘴,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 苏止手里的菜刀被人鱼轻而易举地卸了下来,在她满腹疑惑“我的刀呢”的时候,人鱼已经半拖半抱地把她弄到了床上。 伴侣的身体很轻,大概是因为没有鱼尾的缘故,人鱼不敢直接把她丢到床上,而是又轻又温柔地托着她的后脑放在被子上。 苏止见她依旧贼心不死,照着她的鱼头给了一巴掌:“走开!你想干什么!” 这一巴掌对于人鱼来说比用羽毛按摩还舒服,她卷着硕大的鱼尾纠缠住苏止两条胡乱扑腾的腿,红着脸歪了歪头一本正经诚实回答道: “我想和你交//配。” 海洋之心(八) “你说什么?” 苏止歪着头恨不得拿出铁丝把自己的耳朵从头到尾掏一遍,她觉得自己的耳膜受到了天大的摧残,人鱼的话像一根小刺一样捅进来拔出去捅进来拔出去。 人鱼眨着碧绿色的眸子,贴了上来凑到苏止耳畔,咬着嘴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我想和你交//配。” 说完她顾不得苏止脸上惊恐到好像听见了比哥斯拉登陆月球,远古恐龙化石复活还要恐怖的事情,伸出两条纤长柔软的手臂,揽住对方纤细有力的腰肢,一个劲儿地用头顶去蹭苏止的侧脸。 “你给我下去。” 真是一条难缠的色鱼。 苏止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甩不掉这条难缠的人鱼了。 在她看过的一些对于人鱼的研究文献中,曾经读到过一段有关于人鱼与其伴侣的调查。人鱼是一夫一妻制,两者之间互相忠诚的程度可以和丹顶鹤媲美,如果其中一方不幸遇难,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另一方会选择孤独终老,极少一部分会因为悲痛而坠入冰河自杀。 可是这个她有什么关系。 这条人鱼怕不是眼睛有问题哦,苏止盯着自己那两条灵活的长腿,当着人鱼的面晃了晃脚踝,十分冷静地开口:“这位……人鱼小姐,我不清楚你们人鱼族的习俗是什么,但是我听说你们讲求的是同族之间通婚联姻,先不说我是个女的并非男人,而且我是一名人类,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你好香啊……” 答非所问,苏止靠在床头盯着这条如同瘾君子一样对着她狂吸的人鱼,想深深地叹口气但是又忍住了。 “我不香,我一点都不香。” 苏止见她像一只没断奶的小狗一样在自己脖子里嗅来嗅去,生生忍住了企图伸手对着她的头撸一把的欲望。 “我是人!不是鱼!” 苏止被她蹭得实在是没脾气了,她没想到这条人鱼,传说中的塞壬居然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跨越种族的同性恋。 “不管你是人还是鱼,我都想和你交//配。” 这两个字听得苏止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海里的人鱼都是这么野蛮的么,动不动张口闭口就是交//配交//配交//配,给她听得都麻木了。 她装模作样恐吓道:“我再重申一遍,其实我是个海洋生物研究员,我最喜欢抓一些漂亮的人鱼关进实验室,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恐怖实验。” 苏止生怕这条傻鱼听不懂,故弄玄虚地伸手作刀对准脖子抹了一下:“惨无人道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专门做坏事,专门杀鱼。看见了吗,就是这样,我一个手起刀落你就鱼头不保了。” 人鱼红着脸偷偷地亲了一口苏止的下巴,蜷缩在她怀里异常兴奋地开口说:“真的吗!那太好了!你把我关在你的实验室里,我是不会死的,你每天都拿我做实验,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苏止听见这话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完了,看来这条鱼还是个恋爱脑,她真的没救了。 恋爱脑都该死,这条鱼也不例外。 苏止像哄小孩子一样无奈地推开对方再次凑过来的脸,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偷亲自己:“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想吃东西的话我可以给你做。” “我想和你交……” “这个不行!”苏止第一时间迅速开口打断她的话,抢占先机:“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可以。” “可是……” 苏止:“没有可是!” “但是……” 苏止:“但是也不行!” 人鱼朝着她嘟嘟嘴唇,“啵”地一声吐了个炫彩的透明大泡泡漂浮起来,然后在空中炸开:“可是我这次就是来找你的呀。” “你找我干什么,”苏止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句:“我们之前见过吗?” 人鱼继续答非所问:“我是通过那颗海洋之心找到你的。” “你是说这块宝石啊?”苏止把它从脖子里摘掉,放在手心里:“这块宝石是我的传家宝,我们家族到我祖父祖母那一代没落了,母亲变卖家产供我出国读书,临走之前将它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人鱼见苏止眸子中闪烁着温情,盯着对方的面孔看呆了。 苏止也是第一次看见一只非人生物对着她流口水的,她嫌弃地往后躲了躲,指着人鱼的嘴巴温馨提示:“你的口水快滴到我被子上了,赶紧擦擦。” 人鱼用白皙的手背抹去湿漉漉的口水,在接触到对方不下数十次的眼神暗示后,依旧不肯从她身上下来。她生活在海底,常年接触不到阳光,浑身冰冷是常态,可是她的伴侣的身体却热得出奇,身子底下暖和的躯体令她心驰神往,尾巴上的鳞片都暖和得张开了。 苏止看着这条鱼像一块粘性极强的狗皮膏药贴在身上不肯下去,她真诚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吃人吗?” 人鱼一听两眼放光,兴高采烈地讲述着自己广阔的食谱:“人类我吃的不是很多,但是你要我说我最喜欢吃他们身体的哪个部位,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脸颊肉,筋道弹牙,美味极了!” “……” 苏止的脸越听越白,她有些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唇角,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呃,那个,我想问问你和拔叔是什么关系?” 人鱼没听懂他的话,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粑鼠?这是什么东西?” 苏止一时间舌头打结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他不是东西,呃,他是一位精通烹饪很会做人的美食家,我之前经常看他的节目。” “那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把苏止从头到脚劈了个外焦里嫩,一句话充分地体现了杀人动机。 “其实我觉得人肉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味,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你刚从海底上来还没有适应这个社会,时间长了就好了。” 人鱼抓紧问:“那你会陪着我吗?” 苏止盯着人鱼抓着她手臂的两只手,尖锐的指甲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能将她开膛破肚,她面不改色收回目光:“你老家在哪?” 人鱼问:“什么是老家?” 苏止:“就是你登陆的地方。” “克拉肯。” 苏止故作担心地拨开人鱼黏在她锁骨上的发丝,语气郑重:“我是要坐船回老家的,你一个克拉肯土著,来到我们那里会水土不服的,我建议你为了自己的鱼身安全着想,最好还是别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漏洞百出的谎言会激怒人鱼,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热泪盈眶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啊什么玩意儿? “还是不行,”苏止有点心虚:“你既然是大海的王,海底有成千上万你的子民,你怎么能为了我这个人类而抛弃自己的子民呢?” 人鱼用尾巴缓缓摩挲着苏止的脚踝,暧昧地用鳞片刮着她的小腿,趴在苏止耳畔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我的速度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能从南极游到北极,我可以每天都去找你。”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大海的王的?” 苏止被人鱼掰着脸来了个面对面,对方冰凉的鼻尖挨着她的,苏止盯着人鱼魅惑人心的眸子打了个冷颤,撒谎说:“你的尾巴很特别,像最名贵的蓝宝石一样蓝,尊贵又漂亮,你的脸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你的头发像夜空中倾泻的银色月光,像你这样如此特殊的存在,不是海王的话那我就想不出来别的身份了。” 人鱼被夸得心花怒放,她抱住苏止在床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亲爱的我真是太兴奋了,我好想现在就和你交//配呀!” “打住!”苏止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刚才那一顿彩虹屁输出得有点过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人鱼用爪子扒得凌乱的领口,说:“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在你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只人鱼追求,我……有点害怕。” “你不要怕我,”人鱼抚摸着苏止的发顶,轻柔地安抚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侣,我愿意将我海底宫殿内的所有财宝赠予你,你将会在海底畅通无阻,任何海洋生物都是你我的子民。” “这……恐怕不太好吧。” 人鱼原本碧绿色的圆润瞳孔突然竖起:“谁敢说不好我就吃了它!” 苏止感受着后背黏腻冰凉的汗水,看来这家伙还是个海洋暴君呢。 “海王大人,您可以先从我身上下来吗,您的尾巴很重,勒得我喘不过气。” 人鱼十分听话地松开了鱼尾对苏止的禁锢,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位追求者,自然要无条件听从追求目标的任何话。 苏止见她突然变得有礼貌起来,微笑着开口:“我很荣幸您喜欢我,海王大人。” “不要叫我海王大人。” 人鱼抓着床腿磨了磨指甲,在上面留了一道道抓痕,苏止见她老毛病又犯了,握住人鱼的手腕,诚恳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叫您塞壬大人?” 人鱼显然还不满意,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着苏止的表情仿佛是在控诉对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缪兰。” 人鱼深深地看了苏止一眼,张开唇瓣重复了一遍:“叫我缪兰。” 海洋之心(九) 笃笃笃—— 耳畔传来一阵敲门声,苏止从迷糊中醒过神来,一脸窘迫地推开缪兰,忙不迭地穿好鞋子准备开门。突然又凑上来的某鱼贴着苏止的脸不满地嘟囔道:“让我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 “你给我藏好!” 苏止嘶哑着嗓子把缪兰往床上一推,又掀起被子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还用脚踢了一下对方掉在外面藏不住的蓝色鱼尾。 “别出声!” “谁啊?” 苏止小心翼翼打开一个门缝,只见门外森迪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忧心忡忡地问:“苏老师,我刚才听见从你的房间里传出一阵不小的打斗声,还以为是进了贼,不放心过来看看。” 苏止擦着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又掀起领口扇了扇风,没有任何破绽地回答说:“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床上打了一套军体拳,动静有点大,抱歉吵到你了,我会小声点的。” 森迪见她累得气喘吁吁的模样,心中的疑虑尽数消除,回给了对方一个甜甜的微笑:“是我多心了,苏老师,那我就先回去继续休息了,午安。” 苏止关上房间门,一转头床上空荡荡的,那团鼓起来的被子变得干瘪,苏止两头来回找寻这条鱼的踪迹,结果一抬头差点吓个半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挂在了客厅正中央悬挂着的吊灯上,长长的鱼尾紧紧缠住吊灯,当着苏止的面来了个精彩绝伦的倒挂金钩。 “你什么时候跑上去的?” 苏止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她还从来没搞过这么难缠的家伙,怪不得当初领导颁布任务时非要亲自点她的名字,还说前面派的100名员工有99个都被塞壬吃了,另外那一位还被塞壬拧下脑袋当球踢。 面对着不菲的薪资,苏止秉持着富贵险中求的积极思想,就算是被吃了也无所畏惧。可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塞壬和传闻中凶残嗜血的形象大相径庭,不仅没有吃她,反而好像还……降智了。 缪兰两条手臂环在胸前,正对着苏止的脸咕咕噜噜吐泡泡,一边吐一边凶狠地朝着那扇门吐口水,嘴里好像还嚼着什么东西。 哟呵,这条鱼不仅不礼貌还不讲卫生。 “你别乱来啊,弄脏了我还要洗。” “她不好。你。不要讲话。和她。” “……” 这条鱼怎么还会倒装句,难道祖籍是山东的,这样来说难不成自己和她还是老乡? “她。是不好的。人。” 刚才嘴皮子还那么利索能说会道的,怎么森迪一过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而且还像吃了枪药一样嘴里没什么好话,明明森迪是她从船上救回来的,怎么现在变得像是仇人一样。 “你忘记她了吗,那天暴风雨,你带走我的同时也救了她一命。” 缪兰的嘴动了动:“她。来找你。我不要。看见她。” “你怎么回事。” 苏止听她说话突然间变得忒不利索了,又见她从嘴里一个劲儿地冒出白泡泡,就觉得十分不对劲,于是掰开她的嘴凑过去看,只见她细密的后槽牙上沾满了白色粘稠的东西。 “你是不是偷吃了卫生间的肥皂?” “咕噜噜……咕噜噜噜噜……” 苏止沾了一手的肥皂泡,放在鼻尖一闻,果然是劣质肥皂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苏止仿佛被天雷劈了一样不知所措,她几乎是对待家里的那只做了错事的金毛一样,下意识伸手掐住了缪兰纤细的脖颈,连鱼带着她用尾巴勾住的地毯一起丢进了卫生间。 “快漱口。” 苏止接了一盆冷水放到缪兰面前,见她乖乖地坐在马桶上托着两腮注视着自己,浅绿色的眸子里满含着倾慕与爱意,如果忽略掉从她嘴角不断流出的那串白色泡沫的话应该会更唯美。 她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食物中毒了一样。 话说一块劣质肥皂应该吃不死鱼吧,毕竟她能用锋利的牙齿一口把盘子咬碎,吃了那么多魔鬼椒还活的好好的,这足以证明对方生命力的顽强。 缪兰摆了摆手示意苏止放下那盆水:“我。不需要。我是。海水鱼。” 苏止把那盆水放在地上,蹲在她面前疑惑道:“你说话怎么磕磕巴巴的?该不会是被毒傻了吧。” “没有。我只是……失去了法力。” 一块毒肥皂就让传说中的海神塞壬失去了法力,童话故事也不能这样写吧,苏止严重怀疑她是在骗自己,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碰瓷,然后赖在自己这里不走了。 “你。要对我。负责。” 果不其然,苏止被一条说不清楚人话的鱼给讹上了。但是经历过那么多年大风大浪的苏止怎么可能会被一条小小的人鱼给打败了呢。 缪兰盘在马桶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苏止,挑起对方的下巴勾起唇角:“你。要负起一个。职责。身为伴侣的。” 苏止将缪兰这句打破了拼不起来的话重新捋好了顺序,气得她脸都黑了。 你以为你在拍土味霸总苦情连续剧吗。 她仗着对方说舌头不利索,干脆掏出计算器跟这条鱼仔仔细细盘算了一下。 “你听着啊,你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开窗钻进我的房间,这属于非法入室,在我们那边是要枪毙的。” “你吓到了我导致我出现了脸色发白心慌气促低血糖等一系列不良反应,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如果不赔偿也会被枪毙的。” “还有,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吃了我的午饭还咬碎我一个盘子,并且企图损坏私人物品未遂,态度极其恶劣不知悔改,情节严重是要枪毙的。” 缪兰歪着头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枪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止盯着她脸上的反应继续说:“不过念在我心地善良是个好人的份上,你犯下的这些过错我可以考虑原谅,但前提是你要听话,知道吗?” 缪兰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伴侣刚才口干舌燥说的一系列话她都没听懂,但是在听见“听话”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狠狠点了点头。 苏止不受控制地□□了几下缪兰蓬松卷曲的银发,笑眯眯地开口说:“这样才乖嘛,警察叔叔不会把你抓走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觉得自己和这条人鱼之间有着一条看不清的线,这条线将她们连在一起,所以苏止才会时不时地对她产生一种奇异的亲切感。 哪怕她见过这条鱼大开杀戒的样子,苏止也并没有从内心深处升起畏惧和远离的心思。 苏止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快的人,在她意识到人鱼不会伤害她反而还将她当成伴侣后,她试着逐渐接受这条非人生物的存在,但前提是她要搞清楚这条鱼为什么把她当成了伴侣。 苏止望着眸子里满含深情的缪兰,轻声询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缪兰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苏止的侧脸,手指按压着对方饱满的浅色唇瓣,低声呢喃道: “尤……尤拉……” 苏止沉默了。 海洋之心(十) “你再说一遍我叫什么?” “尤拉。” 缪兰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止的眼睛饱含着爱意,这种感觉装不出来。 苏止的眼睛都瞪大了,她以为这条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结果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名字给搞错了。她思来想去思考了很久,决定再探一探对方的虚实。 “你是说,我叫尤拉?” 苏止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这不会是你某个前女友的名字吧。” “不。”缪兰坚定地注视着苏止:“你是尤拉。我……不会认错。” 面对着一条讲不清楚话结结巴巴又执拗的非人生物,苏止也不期待能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该不会是脑子撞坏了,不小心把我认成了那个叫尤拉的人吧。” “没有。我说了我……我不会认错的。” 这一下子给孩子急得话都说利索了,苏止见她哆哆嗦嗦差点一口咬到舌头,脑子里转了百二八十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突然间恍然大悟地用手指着缪兰:“好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把我当成尤拉的替身了,天呐,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尤拉的在天之灵!” 缪兰瘪着嘴短促地叫了几声,浑身上下弓起来,鱼尾紧绷,砰的一下把自己给弹射了出去,脑袋一下子撞在了窗户上,又急又气疼得龇牙咧嘴。 她哼哧哼哧地攀爬在天花板上,硕大的鱼尾扑腾扑腾地甩来甩去,像森林里敏锐的猴子那样一顿乱窜,看得苏止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缪兰大人!手下留情!这里的天花板可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 苏止决定面对着脑子十分不正常的海王大人还是礼貌一点为好,毕竟对方有可能随时随地会发疯,保不齐精神错乱一口咬掉她的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缪兰大人!快收了神通吧!” 苏止看着这条鱼风风火火企图拆家的架势,只好一抬手顺势抓住了对方垂下来的头发,轻声说:“好了不要闹了,你快点下来,一直吊在天花板上头不晕吗?” 缪兰又朝着她吐了两个泡泡,苏止已经默认对方朝着自己吐泡泡是一种不满的发泄行为,但是起码她并不会像对待森迪那样直截了当地朝她吐口水。 如果让森迪知道她崇敬向往的海洋精灵是这种小心眼又爱报复的淘气鬼,森迪一定会用抽出裤腰带一头吊死在公寓顶梁上的。 “尤拉。是你。” “好的是我是我。” 苏止勉为其难接受了自己这个身为替身的神奇使命,按照她原先的记忆来看,自己和这条鱼还是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伴侣之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会被别人错认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对于火眼金睛的海王来说,认错人几乎是零概率。 苏止还是觉得缪兰精神错乱脑子秀逗了。 既然她被困在了阿萨卡利亚,也已经放出消息给团队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接她回国。苏止看着成功被自己哄下来的缪兰,微笑着朝她伸出手,声音很温柔:“玩累了吗,要不要泡个澡,我听说人鱼离开海水身体就会变干变皱,你先等等,我在浴缸里放点水你先泡着。” 果然温柔的语气最能触动人心,就连人鱼也不例外,她乖巧地钻进了浴缸里,硕大的鱼尾正好铺满整个浴缸,缪兰半边身体裸//露在外面,当着苏止的面十分不害臊地挺起胸脯,展示着自己傲人饱满的曲线。 她学着之前在捡来的电视机里看过的如何讨好另一半的方法,僵硬且惊悚地对着苏止抛了个自以为很诱人的媚眼。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身材很好,但是你既然来到了人类社会,就要注意自己的隐私问题,外面的世界有很多色狼的。” 苏止实在欣赏不来缪兰刚才对她翻的白眼,一度以为这是人鱼一族特殊的瞧不起人的表情,她走到厨房里拿出一袋盐往浴缸里倒,伸手在里面搅和几下,觉得实在是过于单调,又翻出来一包准备买来做蛋花汤的紫菜泡了进去。 “嗯,不错,这样看起来美味多了。” 确实不错,再加上葱姜蒜桂皮八角已经可以点火盖锅盖煮汤了。 缪兰以为自己刚才的动作没有诱惑到伴侣,她趴在浴缸里一个劲儿地练习翻白眼,苏止看她翻得眼皮子都快抽筋了,赶紧伸手制止:“哎哎哎,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不适合你,我觉得你还是吐泡泡更顺眼一点。” “你知道……我……” 苏止见她结结巴巴,干脆开口直接接过话自言自语起来:“好的我亲爱的缪兰大人,是的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想和我那啥,但是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你应该尊重我的选择。” 和一条鱼讲道理不是一般的困难,苏止注视着人鱼浅绿色的瞳孔,试探性地开口说:“你可以给我多一点时间让我了解你吗?” “可以。” 终于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了,虽然只有两个字。 苏止有那么一瞬间心旷神怡,连呼吸都觉得轻松了不少,在她看来,人鱼就和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必须要哄着才听话,她已经不想再经历昨天晚上那一副惊悚的场景了,时间长了真的会吓出毛病来。 “现在开始,我们来玩一个‘是不是’的游戏,我问你问题,你来回答我是或不是。” 她决定套一套缪兰的话,但是在当她对上人鱼喜悦兴奋的眸子时,突然间有些于心不忍,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苏止必须弄清楚这个尤拉的身份。 “你刚才说我叫尤拉,”苏止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浴缸旁边,和趴在里面的缪兰面对面:“你和尤拉是伴侣吗?” 缪兰点点头:“是。” 苏止对尤拉这个名字很陌生,她是土生土长的东方人,从小到大接触的人里面也没有一个叫尤拉的,也不知道这条鱼是怎么将自己和这个尤拉联想在一起的。 “尤拉和你一样有尾巴吗?” 缪兰的目光落在苏止白皙光滑的脚踝上,点点头:“是。” 有尾巴! 苏止心里一惊,面不改色地继续问:“我和尤拉长得一样吗?” 缪兰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见坐着的苏止突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关上卫生间门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条摸着头不知所措的鱼在里面。 “这条死鱼,居然真的把我当替身了,那个尤拉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难道是被什么人给捏出来吗?” 苏止来到卧室照了照镜子,镜子中是一张典型的东方人面孔,黑眼睛黑头发,根本看不出来一点异域血统,而且她们家族祖上也没有西方血统,尤拉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西方鱼,怎么可能和她扯上关系呢。 缪兰已经钻出浴缸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卧室的门,她见苏止拿出海洋之心放在手心里,觉得此情此景十分亲切,便扑上去搂住了苏止的腰,湿漉漉的身体贴着对方后背,又挤又蹭个没完没了。 “别碰我。” 苏止语气生硬,缪兰十分不解地嚼着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泡发的紫菜,然后咽进肚子里:“生气了。你。”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苏止咬破了下嘴唇,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捏着海洋之心问:“你说你是通过这枚海洋之心找到我的,这颗海洋之心是你送给尤拉的定情信物吗?” 海洋之心(十一) 苏止两只手紧紧攥着海洋之心,缪兰此刻伸出双手包裹着对方温热的掌心,柔软却冰凉的嘴唇在她手背上逡巡,苏止却急忙撤回了双手。 “缪兰大人,这不合适。” 见到人鱼一脸泄气的模样,原本甩起来的尾巴也耷拉了下来,苏止竟然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十分生硬地开口说:“我究竟是不是尤拉,难道您这位火眼金睛的海神还认不出来么?我没有尾巴也并非人鱼,若是你错认了我,那个叫尤拉的该有多伤心啊。” “不……不会……” 苏止及时打断了这条小结巴鱼的话:“你刚才说你没了法力,我猜一定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你判断错误的。你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我会承诺帮你找寻失去的法力。” 反正她的攻略对象就是这条鱼,首要任务也是牵制住对方组织她毁掉阿萨卡利亚市,如果单纯是为了任务,苏止牺牲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对上这条人鱼那双浅绿色的眸子时,心里会泛起一丝淡淡的哀伤。 一定是因为脖子里这条项链的缘故,是它牵引着自己的心,所以苏止没办法不对缪兰动容。 “尤拉。” 缪兰终于成功地吐出了完整的音节,苏止表面上沉静,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我叫苏止。” 她郑重且坚定地对人鱼说出自己的名字,还生怕对方听不懂,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解释说:“苏是那个东坡肉的苏,止是停止的止。Stp知道吗?” 缪兰一脸懵地摇摇头,苏止觉得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一条鱼能指望她知道谁是苏东坡吗。 “苏。” 苏止听见人语的发音面露喜色,两只手搭在缪兰肩膀,期待道:“对,是苏,然后呢?” “苏……苏紫……紫……” “是止不是紫。” “紫。” “止。” “紫” “……” 敢情塞壬大人平翘舌不分,连止和紫都分不清,苏止也不再去想她能从嘴里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话了。 “苏。苏苏。” 苏止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勉强点了点头:“随便吧,叫苏苏也行。” 缪兰得到了鼓励,两只手不听使唤地朝着苏止脸上摸:“苏苏!苏苏!” “不能乱摸……” · 天很快就黑了,苏止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阿萨卡利亚这块区域昼短夜长。 她今天没有洗澡,因为缪兰霸占了浴缸还虔诚地邀请她一起洗鸳鸯浴,苏止生怕自己着了这条人鱼的道,草草地清洗完就爬到了床上。 许久不曾出现的007开口说:【宿主,我觉得我们的任务已经成功一半了,你现在首当其冲的是牵制住塞壬,并且成功打消她要淹没阿萨卡利亚的想法。】 苏止一边嚼着饼干一边问:【真的这么简单吗,我现在只想搞清楚她寻找的伴侣尤拉究竟是谁,否则我吃不下饭。】 007看着边吃饼干边喝牛奶的苏止,忍不住说:【我看宿主你吃的挺香的啊。】 苏止放下饼干口吐了几句芬芳,伴着007播放的安眠曲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压醒的,昏昏沉沉之中苏止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压得她难受得不得了,伸手去抓却摸到了一头蓬松的发丝,吓得她猛地睁开眼睛当场清醒过来。 后背一身冷汗的苏止盯着怀里的人鱼,喘息着从嘴里吐出一口气。和上次一样,她的双腿被鱼尾紧紧纠缠在一起,人鱼趴在她的胸前睡得正安稳。 苏止很想拎着她的脑袋狠狠揍一顿,但当她对上对方紧闭的眸子时,一瞬间于心不忍,干脆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抚摸人鱼发丝的那只手垂落在床单上,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身边有一条人鱼的清晨。 缪兰趴在她胸口睡得安稳,和白日里闹腾的模样大相庭径,不由得弯了弯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传说中塞壬的模样。 如同西方神话传说中的那般,塞壬的容貌果然是勾魂夺魄的一把好手。她的五官仿佛白玉般精雕细琢,眉眼深邃,眼波流转。 等等……眼波? 缪兰唇角含笑,俯趴在苏止身上,两条手臂撑在她上方,笑而不语。 苏止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人鱼的幻术,才会导致自己一时失神乱了分寸。 “你怎么跑到我房间来了?” 缪兰伸出手抚摸着苏止的脸颊,手指从对方好看的眉眼流连到鼻尖,大拇指落在柔软细腻的淡红色唇瓣上细细摩挲。 “苏苏。” 有那么一瞬间苏止以为她恢复了,但是下一秒突然破功。 “好香。你。” 到底是好香还是好想苏止不想猜,她支起半边身体注视着缪兰,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睡得这张床好像有些歪斜。 “你对这张床做了什么?” 缪兰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状,指着床尾说:“不好吃。硬。” 苏止满脸震惊:“你该不会是把床腿卸了吃了吧。” 她掀起被子翻身下床,陷下去的那块地方果然少了半根床腿,上面还留着一圈牙印,不用说就知道是哪位生物干的。 “你没事吧!” 苏止又爬上床用手摸了摸缪兰微微鼓起的小腹,一脸担忧道:“木头能随便乱吃吗,你知不知道有可能会把肠胃戳穿,很危险的。” 缪兰张嘴指着自己锋利尖锐的獠牙,示意苏止看她的牙齿有多结实:“啊啊……啊啊啊……” 苏止显然是忘记她偷吃那盘鱼结果吃了半个盘子的辉煌事迹,用温暖的掌心覆盖在缪兰的小腹上揉捏了几下,按摩手法娴熟:“就算你牙口好也不能乱吃啊,床腿不是食物,不可以吃。” 缪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藤椅,对上了苏止严厉的眼神,只见对方摇摇头:“这个也不能吃。” 她又指着满是抓痕的皮质沙发,苏止见到死状如此惨烈的沙发又摇摇头:“这个有毒,吃了会死鱼。” 啊啊啊啊好心疼啊!这都是钱啊! 007此时冒出头来:【宿主,舍不得家具套不着鱼,不挑食就是好孩子,你就让她吃嘛。】 苏止无声咆哮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身为堂堂高级员工为什么没有额外的福利待遇,007你别走,你让总部给我个说法!】 007消失得无影无踪,苏止忍着肉疼坐在人鱼面前耐心劝告:“我和你现在也算是共处一个屋檐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你都不可以乱吃乱咬乱抓,毕竟这也不是我的房子,如果有物品损坏我是要赔钱的。” 苏止掏了掏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和钱包,在缪兰面前晃了几下:“看见了吗,我一枚硬币也没有了,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我还指望着有人过来接我回家呢。” 缪兰见她苦着一张脸,身处双手捧住苏止的脸颊:“我。宫殿……有很多……宝贝。” “如果你……想要。都是……你的。” 苏止转了转眼珠子,把手伸到缪兰眼前:“那我现在就要,你能拿给我吗?” “我现在……回不去。” “哼。” 苏止想,她是一个只会画大饼的鱼。 “眼泪。” 缪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了两个字:“珍珠。” · 苏止从厨房里拿了一个完整的紫皮洋葱,转过头用刀子切成两半,然后捧着另外一半放在了缪兰面前。 她早就听说过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的传说,但是却从来没有被人证实过,就连苏止也没见过。 苏止捧着那颗洋葱小心翼翼地问:“你的眼泪真的会变成珍珠吗?” 缪兰一脸骄傲地晃了晃脑袋:“当然。” 她将洋葱贴近缪兰的鼻子,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就出现了反应,漂亮的眼睛被刺激到泛红,眸子里一片朦胧水雾。 缪兰闭上眼睛,一道泪痕顺着她雪白的脸颊顺流而下,滴落在地的那一瞬间,苏止听见珍珠砸在木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 两颗圆滚滚的莹润珍珠掉落在地,苏止弯腰将它们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白色珍珠的表面焕发着淡金色的光泽,一看就是成色很好的品种,它们是从人鱼的眼睛里流出来的。 苏止鬼使神差地将两枚珍珠放在了口袋里,伸手给缪兰擦了擦眼睛。 缪兰兴高采烈地接住最后几颗不太规则的珍珠,邀功请赏一般伸手送到了苏止面前:“苏苏。看。” 苏止盯着那几颗珍珠喃喃道:“很美。” 她已经见证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一幕场景,人鱼当着她的面流泪,泪水化为了一颗颗雪白莹润的珍珠,而这些珍珠全部都在她的掌心中。 缪兰见苏止如此珍视自己的眼泪,高兴之余捂着她的手说:“珍珠。我很多。不稀奇。” “不,你的眼泪很值钱的,”苏止摸索着珍珠光滑的表面,盘算道:“太好了,有了这些珍珠,我就可以买好多好多肥美的海鱼和扇贝,还能给你买新衣服。” 缪兰注视着苏止开心的模样,忍不住跟着一起弯了弯眼睛。 她其实想对苏止说,在曾经暗无天日的海洋宫殿中,她每天都会蜷缩着鱼尾偷偷流眼泪,掉下来的珍珠多得像沙砾一样铺满了整座宫殿。 海洋之心(十二) 苏止装了满满一口袋小珍珠,还趁着雾气消散天气晴朗跑到公寓附近的百货超市里买了个彩色的漂亮小盒子,然后把珍珠全都装了进去。 那两颗异常圆润的小珍珠被苏止单独存放,她跑到首饰店让女老板加工了一下,做成了两枚好看的耳钉。 早年间苏止打过几个耳洞,就连耳骨都幸免于难,她对着镜子摸了摸耳骨上的洞,完美,已经全部长住了,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将珍珠耳钉戴在耳垂上,站在落地镜面前扭了扭头,站在一旁的金发老板年眼睛里散发出艳羡的目光。 “哦我的上帝,女士您的身材真的太棒了太完美了,我见过来旅游的东方人少说也不下千人,还是头一次碰到您这种相貌身材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太夸张了,苏止游玩过那么多西方国家,阿萨卡利亚这个城市的居民当真是她碰到过的最有趣的,他们热情奔放,苏止走在大街上都能碰到男男女女对着她飞吻,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和人鱼有仇有怨的模样。 007的声音在苏止耳畔回响:【宿主,其实这座城市大多数居民都是正常人,他们分成了两个帮派,一个拥护人鱼,另一个则对人鱼赶尽杀绝。】 苏止叼着棒棒糖疑惑地问了句:【人鱼不是海洋力量的化身么,又怎么会轻易被人类捕捉到呢?】 007解释说:【其实大多数的人鱼并没有像海神塞壬那般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它们和人类的差距,就像是森林中灵长类动物和猎豹的差距,而且人鱼一般不会轻易伤人,反而是一些贪婪的人类会利用人鱼的纯真善良将其捕捉,用以活体研究实验或者是直接杀死,取其身体有用的部位拿去贩卖。】 阿萨卡利亚的教母名为伊莎贝拉,苏止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伊莎贝拉表面上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上却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打着驱逐人鱼以神为敌的称号,背地里却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我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发她的罪行。】 苏止说完这番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缀着两颗很有分量的珍珠,触感是冰冰凉凉的。 “我想打听一下,您这边收不收珍珠呀?” 老板笑着点点头:“收的,您的珍珠成色怎么样,我需要先看看。” 苏止拿出那一盒散发着绚烂色彩的大大小小的珍珠,老板娘艾丽忍不住惊叹地发出声:“这珍珠也太漂亮了吧,不知道您是从哪得来的。” 苏止撒了个巧妙的谎言:“我朋友在澳洲留学带回来送给我的,我这次出来没带够钱,国内银行卡冻结了,一时半会儿借不到钱就想到这些珍珠了,具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艾丽扶了把眼镜拿出几枚珍珠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按照克数和尺寸来看,这十几枚大概能有这个数字。” 苏止看完艾丽的手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她将所有的珍珠放在丝绸盒子里,然后把原先装珍珠的彩色盒子收了起来,决定以后用这个盒子专门收集缪兰的眼泪。 艾丽抬起手臂的那一瞬间,苏止敏锐地发现她手腕上有一道深色刺青一闪而过,还没等她看清楚艾丽就已经站起来了。 生意谈得十分愉快,苏止转头拐进海鲜市场挑了许多海鱼和新鲜扇贝,还买了许多大蒜准备做蒜蓉扇贝,毕竟缪兰可是连魔鬼椒都能直接生吞的人,吃蒜蓉扇贝应该也不在话下。 苏止提着一大包食物还有一些磨牙的小零食,在准备一脚踏进公寓电梯时突然转了个方向,她嘟嘟囔囔说了一句走错了,转头来到另外一个电梯。 走进电梯里,苏止正准备按按钮,电梯门突然打开,一个高个子男人也走了进来,苏止按了顶楼,身边的男人却没有按。 苏止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男人,面不改色地盯着变红的电梯按键。 顶楼三十层到了,苏止拎着东西走出电梯门,男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她在转角处突然拐弯,男人收起手机紧跟着追了上去。 “该死的,怎么跟丢了!” 他在转弯的那一瞬间,后颈被人用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紧接着眼睛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止从头顶上的空间稳稳地跳了下来,用一个十分帅气地姿势转了几下手枪,又用脚尖狠狠踹了几下跟踪男的下半身,轻蔑地朝着倒地不起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最后又比了两个具有侮辱性的中指。 “Shit!” 男人已经昏死过去,苏止从小就开始练跆拳道,后面又受过更专业的训练,对付这个没有任何防备的高个子壮汉简直是小菜一碟,一个剪刀腿就能轻轻松松掰断他的脖子,这件事苏止在其他世界曾经有机会尝试过,简直是爱死这一招了。 她弯腰搜寻了一番男人的口袋,在没有发现任何危险武器后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苏止正准备掀开他的衣服,却在男人手臂内侧发现了一条蛇形的刺青。 “看来还是团伙作案。” 007:【宿主你被跟踪了。】 苏止没好气地从小门走楼梯来到了27层:【你还知道我被跟踪了啊,你这个马后炮。】 007:【据我所知,那个蛇形刺青是伊莎贝拉的专属图腾,艾丽是她的教徒,估计是发现你和人鱼狼狈为奸所以才派人跟踪你的。】 苏止:【你才狼狈为奸呢,会不会说话啊。】 真是倒霉,出去卖个珍珠正好碰上塞壬的仇敌,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卖家吗。 她把枪重新插在后腰,笑意凝固在脸上,拿出钥匙打开了公寓门。 森迪住在她隔壁,房间门敞开着,正对着窗户写生,见到苏止提着食物回来和她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创作了。 她一大早就出去采购,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缪兰不要出门,也不要损坏房间里任何东西,也不知道这条鱼有没有遵守约定乖乖地等着她回来。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苏止的手腕被一股大力猛地往前拉,紧接着她落入一个冰冰凉凉的怀抱,鼻尖却不合时宜地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来源的主人正抱着她,苏止的手下意识往后一摸,却摸到一手的黏黏腻腻。她伸手放到面前,只见右手满手都是深绿色的液体,那是人鱼的血液。 “你受伤了!” 苏止紧紧关上房门,看着面前一脸苍白的缪兰,眼睛被对方小腹上正不断往外汩汩流血的伤口所吸引。 “怎么回事,谁干的?我不是不让你出去么?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一连串声音不稳的盘问听得缪兰愣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从身后捧出一颗手掌大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从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夜。明珠。” 苏止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仿佛一只潜入水中无法呼吸的鸟,脑海中的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游荡在眼前,她昨天随口一说想要夜明珠,结果这条傻乎乎的鱼还真的去找了,而且代价还不小。 缪兰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尤其是小腹上那道长长的抓痕,伤害她的对手几乎是招招毙命,她的肩头还有两个骇人的血洞不容忽视,深可见骨。 苏止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和哽咽,她僵硬着身体站在缪兰面前,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缪兰的皮肤比雪还要白,在太阳光线的照耀下几乎变成了透明色,如今她脸色煞白,平时嫣红的嘴唇也十分苍白,漂亮的唇角依旧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你是不是为了这颗夜明珠跟人动手了?” 缪兰满不在乎地用手指抓着肩头的血洞,神色如常地在翻飞的皮肉里面捏出来一颗断掉的牙齿:“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海洋之心(十三) 人鱼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眸子里满是揶揄,手指一捻,那颗雪白的牙齿在她手中化为碎屑。 苏止在看见缪兰脸上神情的那一瞬间,后背寒毛直竖,就连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露易丝,背叛了我。” “我刚才。杀掉她。吃了她。” 苏止越听脸色越白,直到007为她介绍了最新剧情。 【露易丝是塞壬身边的得力手下,她狼子野心,在塞壬身边潜伏了很多年,查探到塞壬失去法力后蠢蠢欲动,最后终于把持不住偷袭了你的金大腿,然后被塞壬当着族人的面挖出心脏亲手撕碎,至于塞壬最后一句“吃了她”那倒没有,人鱼族禁止食用同类,这还是你那金大腿亲自颁布的,看来你的金大腿还挺喜欢打诳语的。】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金大腿了!】 苏止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人鱼偷偷潜回了海底,被曾经最信任的手下背刺,而缪兰没有法力,只能近身肉搏,却还是像吃一只北极虾一样简单地亲手挖出了她的心。 哪怕缪兰失去了法力,她还是人人畏惧的塞壬,是大海唯一的神。 “坐下别动!” 苏止见缪兰准备继续往下挖,伸手拦住了她,红着眼睛跑到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拿出新买的毛巾沾上水,让她坐在沙发上不要动。 “你是不是被她偷袭了?” 苏止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缪兰身上的血,血液干涸在她的肌肤上擦不掉,苏止不敢使太大力气。 缪兰低垂着眸子静静凝视着为她清理伤口的伴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抚摸着苏止的发顶。 “我。很难过。” 苏止知道她因为什么而难过,一边专心致志地擦拭着血迹,一边开口说:“都是我不好,说什么想要夜明珠,结果却害了你。” 缪兰的笑容如同阳光下散发出甜美芳香的蜂蜜罐,她捏了捏苏止的侧脸,察觉到肌肤的触感很好,生生忍住了想要舔上去的冲动。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苏止听了这话不由得在脑海中上演了一场《霸道鱼总爱上我》的戏码,她忍着喉咙的酸涩笑出声来:“你没了法力,现在就是一条普通人鱼,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跑出去知道了吗。” 缪兰忍着小腹的剧痛,惨白的面孔上却春风拂面,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弯了弯:“苏苏。你……对我好。” “你说我们两个怎么都这么倒霉,我今天去给你买大鱼和扇贝,回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 话还没说完,缪兰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弓起身来,苏止见状赶紧伸手按住她,又怕牵扯到她肩膀上的咬伤。 “我没事你不用激动!我已经把他打晕了,他不知道我的踪迹,但是我想我们的位置迟早要暴露,这段时间你先好好养伤,回到海底再也不要轻易上岸了。” 缪兰好说歹说被顺了毛,但是听到“不要上岸”后警觉地望着苏止:“你……和我回海底。” 她顾不得腹部的伤口紧紧地抱住苏止:“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苏止觉得这番话说出来有些荒谬,她是人类,在没有鱼鳃呼吸的情况下一定会被淹死的。 “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毕竟结婚嫁娶都是大事,至少也要见过对方父母再说吧。” 苏止说完这话很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她刚才说了什么,缪兰只是要把她带回海底去,而自己却提到了“结婚嫁娶”还有“见家长”。 她一定是被这条鱼的幻术给迷惑了! 缪兰倒是没看出来苏止的窘状,还以为对方是害羞了而脸红,况且她也听不出来苏止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止见缪兰没听懂人话,长舒一口气静了下来,开始认真处理人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缪兰身上大多是撕咬伤和抓痕,鱼尾上淡蓝色透着银光的鳞片掉了许多,露出粉色的肉。 除了这些小伤以外,比较严重的还是对方肩膀上那两个被牙齿啃出来的血洞,还有小腹上那一道横贯的撕裂伤。 苏止先处理小腹上的伤口,撕裂伤长长一道,苏止看着翻飞的皮肉心里发怵,这种情况下应该把缪兰送到医院去消毒缝针,转念一想这又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不用管我。” 缪兰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手掌,当着苏止的面划破了掌心,血液流出来的那一刻被割破的肌肤再次生长,顷刻间掌心光滑如初,半分痕迹都看不出来。 “!” 苏止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想都没想上前握住缪兰的手,摆在眼前仔细查看,果然没有一点痕迹,这真是太神奇了。 “天呐!”苏止看着缪兰勾起唇角收放自如的模样,目光落在她的小腹和肩头,疑惑道:“既然你可以迅速治愈伤口,为什么你身上这些伤还在呢?” 缪兰大人甜美的笑容僵在唇边,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绝伦:“它……它……我……那个……疼……” “疼?” 苏止微笑着后退了两部,居高临下望着这条试图用疼来转移话题的狡猾人鱼,神色狡黠:“疼就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 她终于意识到缪兰刚才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卖惨,目的就是软化她的心,包括那颗不知道从哪偷来的夜明珠,亏她刚才还吓个半死以为对方要死了。 真是一条狡猾又残忍的人鱼。 苏止不由得十分佩服传说中的塞壬,为了能够骗过她,故意控制着身上伤口痊愈的速度,哪怕是忍着剧痛也要撩妹。 要不是她知道剧情,估计都不相信缪兰跑到海里和她的背叛者打了一架。 缪兰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复原了,但是小腹和肩头的伤恢复得却很慢。 苏止见她躺在沙发上企图用尖锐的指甲划破沙发皮的那一瞬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她眸子里升起的光又暗淡了下去,内心异常受伤地嘟着嘴唇一个个朝外吐泡泡,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苏止把新鲜的鱼拿了出来准备炖鱼汤给缪兰补一补身体,提着鱼站在客厅里看了一眼受伤的缪兰,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拿出来一盒彩色的棒棒糖和磨牙棒,有些不太自然地开口说: “这个,是我给你买的,甜甜的很好吃。” 她不想理这条欺骗她的鱼,但是“口是心非”这个词很好地在苏止身上诠释了一番。 “我去给你做鱼,今天买了一条大海鳗,肉很新鲜。” 然后她提着鱼走进了厨房,剩下一条呆呆的鱼趴在沙发上。 缪兰盯着手里的铁盒子,里面装着一根根彩色的东西,闻起来没什么味道,她极为珍重地紧紧抱住这盒糖果,伸出舌头在外面的铁盒子上舔了一下又一下,然后伸手拿出一根。 糖果外面包裹着一层透明塑料袋,缪兰张嘴嚼着塑料,眉头蹙了起来。 不好吃。 当她的舌尖舔舐着糖块的时候,缪兰圆润的瞳孔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 奇妙的感觉! 美味! 比她吃的虎鲸幼崽味道还要鲜美! 她嘎吱两口嚼碎了糖果的小木棍,用嘴叼着被她舔过的湿漉漉的糖果,甩着尾巴直接钻进了厨房。 在缪兰的认知中,一切好东西都要先给她的伴侣享用。 海洋之心(十四) 厨房里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切菜声,苏止正在做午餐。 缪兰拉开厨房门本想将嘴里的糖块喂给苏止,当她看见案板上那条活蹦乱跳的鱼被她手无缚鸡之力的苏苏一刀拍晕时,后脊突然一阵发冷。 苏止面无表情地当着缪兰的面将这条已经晕过去的鱼给开膛破肚,直接伸手从鱼肚子里掏出内脏丢进黑色塑料袋。 死鱼的眼睛散发出灰白的颜色,正好和缪兰打了个对眼。 苏止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转头一看只见厨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一阵穿堂风袭来,苏止闻着淡淡的鱼腥味皱了皱眉头。 卧室里,缪兰裹着薄薄的小被子,整条鱼都蜷缩在里面,露出半条修长的尾巴在外面塞不进去。 苏苏……苏苏好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缪兰的鼻子嗅到了浓烈的香味,她扒开贴在自己肌肤上的被子,钻进洗手间学着苏止的样子钻研水龙头是怎么拧开的。 缪兰抱着手臂一脸高贵冷艳地盯着水龙头,然后伸出长长的手指指着它,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给我。水。” 水龙头:“……” 缪兰一脸不悦地用尾巴拍打着地板,又以同样的语气继续说:“快点。别逼我。” 水龙头:“……” 厨房里一片热火朝天,苏止戴着手套从锅里端出来一小盅扇贝粉丝煲,把鳗鱼烧摆在餐桌正中间,又盛了两碗米饭。 “吃饭了。” 苏止朝着卧室喊了一声,没有人搭理她。 正常情况下她只要发出声音那条鱼就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在和自己冷战? “鱼呢?” 苏止偷偷尝了一口鲜美的鳗鱼,顿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对方还是一条不听话也不省心的人鱼。 苏止开始担心卧室里另外一条床腿了。 “你在哪?” 她推开卧室门,床上一片狼藉,被缪兰搅和得像猪窝。 苏止一拍脑门,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然后转移阵地,不抱任何希望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在干嘛!” 苏止简直要被自己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嗷呜嗷呜嗷嗷……” 缪兰整条鱼趴在水龙头边上,探出上半身,两只手紧紧扒拉着洗手池,张大嘴一脸狰狞地对着飞来横祸的无辜水龙头啃来啃去,一边咀嚼一边发出不满的呼噜声。 “你给我住嘴!” 后槽牙一阵抽痛,苏止捂着太阳穴作出一副牙疼状。 缪兰看见苏止过来后立刻松开嘴,游到她身边指着受了无妄之灾的水龙头开始告状。 “苏苏。它。它。欺负我。” 苏止看了一眼满是牙印的战损版水龙头,又看了一眼抽抽嗒嗒故作小媳妇儿样和刚才眼神凶狠判若两鱼的缪兰,脑门又开始疼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苏止拧开水龙头发现还没坏,伸手捧了一些水将上面缪兰留下来的口水冲干净。 她本想开口训斥几句对方,但当她对上缪兰无辜又纯洁的眼神时,她终于认栽了。 明明知道塞壬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苏止还是不受控制地心软了。 缪兰指着自己红艳艳的嘴唇,又指了指水龙头:“坏。咬的我,嘴巴痛痛。” 苏止看见这一幕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水龙头。 “知道错了吗!” 滴答—— 水龙头被拍的滴了两滴水。 她当着缪兰的面又拍了一下。 “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人家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做任务会被任务目标给逼成这样。 缪兰开开心心地拍拍手掌,修长的鱼尾圈住苏止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一双手放在她胸口企图往衣领深处送。 软软的。 好舒服。 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缪兰馋得快要流口水了。 “你别……” 她稍微一使力挣脱了缪兰的桎梏:“不行!你忘记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缪兰看着脸红的伴侣,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明明她是自己的命中注定,从各种行为上来看,她真的很爱自己嘛! “嗷。” 缪兰耷拉着尾巴灰溜溜地钻了出去,来到客厅时又被餐桌上的午饭给吸引了过去。 人鱼不能长时间离开水源,苏止见她光泽雪白的肌肤逐渐变得暗淡,走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一戳凹进去一个圆圆的坑。 “你身上干了,我给你放点水你去浴缸里躺着吧。” 苏止见缪兰的目光不曾离开桌上的鱼,笑着说:“放心吧,我把鱼给你端过去,不会让你饿着的。” 她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买一个鱼缸,但是距离队伍前来带她离开还有不到一周时间,苏止还是决定再凑合一下,毕竟她也不知道缪兰发起疯来会不会把鱼缸给吃了。 苏止把午餐分成两份,另外一份多的送到了缪兰那里。 不出她所料,人鱼吃东西果然是风卷残云,苏止只是眨个眼的功夫,那一盘鱼已经没了,连盘子上的残渣都被舔的干干净净的。 苏止接过干净崭新的盘子,面无表情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还好,她没有被冲昏头脑,她还记得缪兰是她的任务对象。 既然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时阻止塞壬毁灭阿萨卡利亚,那她直接把缪兰带回国养着不就好了。 苏止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十分不错,但是她首先要去征求一下缪兰的意见。 由于浴室被一条鱼给霸占着,苏止已经两天没洗澡了,此时她泡澡的心蠢蠢欲动。 “我要洗澡。” 苏止走进浴室,对着跟在身后寸步不离的缪兰摇摇头:“你在外面等着,不准随便进来。” 缪兰乖巧地点了点头,当着苏止的面出了卫生间的门。 这么听话?不太像这条鱼平时的作风啊。 苏止摩挲了几下脖颈,思索了几秒还是觉得把门从里面反锁上比较好。 热水蔓延整个身躯,苏止半躺在浴缸里喟叹地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玩起了消除游戏。 玩到第十三关,伴随着胜利的音乐声响起,手机界面上出现了新的关卡。 消除人鱼。 霎那间苏止的斗志燃起来了,她盯着屏幕上搔首弄姿的那条人鱼扯了扯唇角,决心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些人鱼。 结果她这一关玩了六七次才通关。 玩了十几分钟苏止觉得太无聊就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后苏止才睁开眼睛,浑身上下都泡软了。 苏止咳嗽了一下,觉得嗓子都有些哑,口干舌燥。 她伸手往浴缸旁的置物架上摸,浴巾没摸到,却摸到一颗被人咬了半块的糖果。 湿漉漉,黏糊糊的。 苏止嫌弃地撇撇嘴。 她的浴巾呢?去哪了? 苏止朦胧的睡意全消,转头看向衣架。 她的睡袍呢? 她挂在架子上的睡袍怎么也不见了? 海洋之心(十五) “缪兰!” 苏止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偷了她的衣服。 外面没有传来回应,苏止放下手机把浴缸的塞子拔掉放水,打开淋浴喷头把水洒满全身。 她知道这条鱼安了什么心思,但是想和她玩心眼还是太嫩了点。 苏止淋了一会儿热水,站在浴缸里准备出来,脚底一滑重重地跌坐在了浴缸里。 “哎哟!” 她这声哀嚎还没落下去,浴室门咣当一下从外面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 苏止眨眨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整个人就被窜出来的缪兰整条鱼圈在了怀里。 “唔……” 苏止的腰被鱼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勒得她差点就喘不过气了。 “缪兰……放……放开我!” “苏苏。没事……吧。” “我没事。” 苏止喘着气一只手撑着浴缸沿,一人一鱼的身体将整个浴缸都塞得满满的。 面面相觑,苏止也是头一次在如此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和一条觊觎自己的人鱼坦诚相待。 她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缪兰的尾巴,感受着不断翕张的鳞片在掌心不断颤抖触动。 “苏苏……苏苏……” 苏止见缪兰高昂着头,一副异常享受的模样,她想撒手,可是自己这双手仿佛长在对方尾巴上似的,怎么拿都拿不掉。 好吧,苏止承认手感不错,她不想放手。 但她要让这条鱼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苏止狠狠地抓着鱼尾巴,在紧密坚硬的淡蓝色透明状鳞片上使劲儿抓挠,试图让这条偷走她衣服的鱼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然而事实出乎苏止所料,这条鱼不仅没有觉得难受,反而还异常享受地眯起了眼睛,上半身趴在苏止身上,两只手攀在对方肩头不肯松手。 “你给我出去……” 苏止这番话说得绵软无力,语气轻飘飘的倒像是在撒娇一样,又带着点欲拒还迎的意味。 缪兰没听出来,她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就想缠着苏止不肯分开。 “不要。” “平时没见你说话那么利索。” 苏止猛地翻身将缪兰压在身子底下,按照她多年来养成的强势性格,苏止没办法被一条危险的人鱼压制。 她盯着缪兰张开的唇瓣,锋利尖锐的獠牙距离她脖子上的大动脉不到两公分,这一瞬间苏止仿佛看见缪兰张嘴咬了上去,霎那间鲜血横飞。 “放开我!” 她有些害怕,种族和血脉上的压制令苏止后背一阵发冷。 但很快她会不觉得冷了,因为缪兰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脖子上,甚至还有不断向下的趋势。 “缪兰……” 苏止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唇,换了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姿势,一只手撑在缪兰头侧,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对方异常嫣红的嘴唇,生生移开了目光。 “你很喜欢我吗?” 缪兰闻言狠狠点了点头。 苏止嗓音沙哑,声音却听起来性感诱人,她摩挲着人鱼柔软微凉的下唇,手指轻轻按了下去,稍微低下头,鼻尖蹭着缪兰的。 “那你会为了我做一切事情吗?” 气氛暧昧旖旎,一人一鱼浸在浴缸中,升腾的水汽氤氲,两人的发丝一黑一白交缠在一起,生生呈现出一副妖冶的,水乳交融的错觉。 “会。” 苏止嘴唇殷红,用鼻梁不断描摹着对方的下巴和嘴唇,又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缪兰,唇角勾起:“你说你喜欢我,想永远和我在一起是吗?” “要。永远在……一起。” 苏止轻柔似水的吻落在了缪兰的眉心,她喃喃道:“过两天会有一只搜救船过来接我,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唔……” 缪兰眸子里满含着水汽,当她反应过来后,眼睛又被一只手覆住了。 “愿不愿意和我走?离开阿萨卡利亚,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007听到这番渣女言论忍不住开口:【宿主你这话说的,和苏妲己一样,跟一个只爱美色的昏君说,你不要你的万里江山,也不要你的权势财富,跟着我过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的生活没什么区别嘛。】 苏止正沉浸在自己的奥斯卡世界中,突然被系统的话给撅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别把什么锅都甩给妲己!】 “我……” 苏止满怀期待地盯着缪兰浅色的瞳孔,不过她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 缪兰柔软的掌心轻轻覆盖在苏止的胸口,注视着那颗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海洋之心,摇摇头拒绝道: “我要。留在这里。” “不行。” 苏止差一点就吼了出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好表情笑着开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处理。” 苏止脸色逐渐变得发白,缪兰口中说的很重要的事情,该不会就是要大水淹没整个阿萨卡利亚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任务就要失败了。 从她接任务以来,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失败”这一个词,至今战绩斐然失败率为零。好不容易出山一次,她怎么可能因为一条傻乎乎的人鱼而失败呢。 苏止低垂着头声音沉闷:“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情,难道比我还重要吗?” 缪兰闻言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回答,她拥住苏止的腰肢,趴在对方肩窝,侧过头用嘴唇碰了碰苏止柔软的侧脸。 碧波般荡漾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苏止,缪兰吮吸住苏止冰凉的耳垂,坚定道: “很重要。和你一样重要。” 苏止沉默了,她默默从缪兰身上爬了起来,手一滑正好按在人鱼胸口,她手忙脚乱地钻出浴缸,抱着小腿蜷缩在小板凳上一言不发。 和她一样重要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呢。 塞壬已经认定自己做她的伴侣了,她也确实很听自己的话,相处的这些天里很是听话,也不会做什么逾矩的事情。 除了刚才她也确确实实主动勾引了对方。 但那只是权宜之计,这辈子苏止还没主动勾引过谁呢,这条傻乎乎的鱼居然是第一个。 没想到不仅没派上用场,还差点擦枪走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缪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见她的伴侣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急又气:“苏苏……苏苏……” 她急切地叫着苏止,两只手又轻车熟路地搂住苏止的腰,还偷偷摸摸试图向上。 “我的衣服呢。” 苏止转过头,嘴唇差点擦过缪兰的,被一条鱼明目张胆地动手动脚,苏止已经不在乎了。 她盯着缪兰无辜的眼睛,面无表情开口道:“快把偷走的衣服还给我。” 海洋之心(十六)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走?” 哪怕被缪兰抱着腰丢到床上,苏止始终还是无法理解这条鱼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难道她一离开这里就会死吗? 当缪兰再一次扑上来的时候,苏止也没有任何力气去推拒她了,任由对方在她的脸颊和耳垂上舔来舔去。 期间缪兰试图趁着苏止不注意,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她的嘴唇,还偷偷撬开对方的唇缝往牙齿里面钻。 “放……放开……” 苏止有气无力地往床上那么一躺,她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葛优躺一动不动,任凭人鱼的宰割。 此时007正在骑马来的路上,她看见苏止瘫痪了一样躺在床上被人鱼来回摆弄,恨铁不成钢道:【宿主啊,你还记得你是全快穿局最优秀的员工没有之一吗,你怎么就颓废了呢?】 【别管我了,我想带塞壬离开阿萨卡利亚,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跟我走,还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007表示看不懂这对妻妻俩的小情趣了:【那你就让她去办呗,再说了你身上有海洋之心,世界这么小,她又不是找不到你。】 苏止表示系统实在是想得太简单了:【你是从草履虫开始进化的吗,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阻止她淹没阿萨卡利亚,你说她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猪都比你聪明!】 007沉默了一会儿;【那宿主你说该怎么办?】 苏止想了几秒钟深沉道:【以不变应万变,我准备告诉救援队暂时先不回去了,让他们提前撤离。】 苏止摸了摸人鱼柔顺的发丝,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豁得出去,命都快没了还陪着这条鱼无所畏惧。 她又问了一遍这条鱼:“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缪兰依旧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她又听见苏止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陪着你好不好?” 苏止心脏深处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很擅长说谎,可当她对着缪兰的眼睛时,声音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她见人鱼呆愣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凑过去揉了几下对方的发顶:“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要是想留在阿萨卡利亚,我也愿意一直和你在一起。” 这话说的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可苏止却知道这句话里的真真假假有几斤几两。 她只想这一番话能成功打动缪兰,但是意想不到的是,缪兰还是拒绝了。 “危险。你走。” 危险?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塞壬更危险的生物吗? “我不怕!” 苏止见缪兰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到底是为什么啊,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我……” 缪兰一句话还没说完,苏止见她猛地直起了身体,两侧的鳍翎直直竖起,仿佛是在宣告危险即将到来。 苏止警惕地来到床下穿好鞋子,又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装满子弹的消声枪插在后腰,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是有什么危险吗?” “他们……来了。” 刹那间天旋地转,苏止被缪兰整个人抱了起来,她顾不得头晕眼花,两条手臂紧紧攀住缪兰的肩头,低声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的目光跟随着缪兰所看的方向。 窗户! 她该不会是要抱着自己跳窗吧! 缪兰直接抱着苏止瞬移到了窗户旁,看这架势是要直接破窗而出。 “你等等!” 苏止担心她一个不小心被撞得头破血流,直接伸手推开窗户,随后紧紧闭上眼睛。 “好了!跳吧!” 身体急剧下坠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尤其是当她突然意识到缪兰是从第二十七层楼的高空往下跳的那一刻,她有点后悔被这条鱼抱着一起去送死了。 耳畔风声呼啸,苏止紧闭嘴巴,将整张脸都埋进缪兰的肩窝。 缪兰稳稳落地,苏止长这么大别说跳楼了,就是连游乐园里面的跳楼机都还没坐过。 此刻她心脏砰砰直跳,用毫不夸张的话说差点就从嘴里跳出来了。 直到缪兰抱着她跑了很远一段距离,她的手和脚还是麻的。 “是不是有坏人追过来了?” 苏止安安稳稳地趴在缪兰肩头,强烈的舒适感令她忘记了自己还被缪兰抱着,当她反应过来时,缪兰的嘴唇落在她耳畔,传来低低的笑声。 两个人的身形掩藏在公园的小树林里,苏止有些害臊地松开了缪兰,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手麻脚麻的症状已经过去了。 她极其小声地贴在缪兰耳侧,盯着远处她所住的那栋公寓楼,房间的灯还在亮着。 糟糕,她走之前忘记关灯了。 不过苏止好像突然之间发生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她所处的位置距离那栋公寓楼大概六七公里,可她不仅能看见亮着的灯,就连房间里天花板的吊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不太对劲的苏止下意识就看向了缪兰,自从碰到这条人鱼之后,她的身边就怪事频发,说不定自己视力变好了也是她的缘故。 拥有鹰的视力确实是一件好事,苏止姑且暂时就当作这是人鱼送给她的礼物。 窗户旁站着一个男人,如果苏止记得没错的话,这个男人就是白天跟踪试图偷袭她的。 除了男人,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苏止眉头蹙起,觉得自己招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还好她临走之前带走了这把枪,可是森迪还在房间里睡觉,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为难她。 “你刚才发现什么了吗?我听见有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人数还不少。” 苏止在缪兰抱着她跳下去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危险的存在了,她躲在灌木丛后,声音放得极轻:“说不定就是冲着你来的,早就让你赶紧回到海底别再上岸了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吧,你一点法力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苏苏。” 苏止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现在暂时能确定追过来的人是教母伊莎贝拉派来的,其他一概不知。 “你听我的话,赶紧离开吧,否则我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事情,毕竟……” 苏止咬了咬下嘴唇抬头注视着缪兰,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真心话。 “毕竟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 “我知道你很有实力是大海的神,你也不会害怕这群小喽啰,但是你要知道人心的险恶,他们不会杀你,但是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吗,趁现在天黑他们还没追过来,你赶紧……” 缪兰从身后将苏止拥入怀中,在对方喋喋不休的唠叨中轻柔地掐住了她的后颈。 苏止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缪兰的脸,那张脸越凑越近,紧接着轻而易举地叼住了苏止的嘴唇。 耳鬓厮磨,软语动人。 苏止睁大了眼睛盯着这条亲吻她嘴唇的鱼,一时间竟然忘了推开对方。 直到双方都开始喘息,苏止试图挣脱她的禁锢,却被人鱼一掌按在自己的肩头。 人鱼的低吟暧昧诱人,倾听者会短暂进入甜美的梦乡。 “睡吧。亲爱的。” 苏止眼皮一沉,死死抓着缪兰的肩头,拼命试图清醒过来。 “不要……” 缪兰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深深的吻:“祝你做个好梦。” “晚安。苏苏。” 她将苏止极为轻柔地放在了长椅上,又掩去了她的身形,最后转过身来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样。 “我。很快回来。” 塞壬(十七) 苏止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房间里,森迪坐在她身边一下又一下揪着画笔的毛刷。 她看见苏止终于醒了过来,眼底两行清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扑到苏止身边拍着胸口:“苏老师,你终于醒了,差点把我给吓死,还好你没事。” “我怎么在你这里?” 苏止的嗓子又哑又疼,她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上下眼皮粘在一起睁都睁不开。 森迪解释说:“你前天晚上晕倒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不是我想着给你送一些坚果饼干,根本就不会发现你晕倒了。” “谢谢你。” 苏止首先注意到森迪说的是“前天”,她抿了抿嘴唇问:“我在你这里睡了两天吗?” “是啊,”森迪揪着手指头说:“你的房间里面特别乱,我害怕是入室抢劫的,所以就赶紧报了警,但是你晕倒了一直没醒,警察让我等你醒了再说。” “我没事,就是低血糖晕过去了,老毛病了。” 苏止撒了个谎,她坐在床上清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揉着太阳穴使劲儿回想着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她和缪兰一起逃到公园里,但是最后缪兰却把她弄晕了过去,还说让自己等她回来。 这一切真的太过荒谬了,谁都劝不了缪兰,就连她也不行。 苏止掀开被子下了床,和森迪道谢完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临走前还带走了自己的枪。 果不其然,房间乱糟糟的,真的就是一副被行窃过的样子。苏止粗略检查了一下,发现什么东西也没少。 不是小偷,一定是奔着缪兰来的。 007:【宿主,塞壬下一步的目标是阿萨卡利亚中心大教堂,她要在没有法力的情况下杀掉伊莎贝拉。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很危险,塞壬已经落入了伊莎贝拉的陷阱,正在被人进行活体实验研究。】 苏止的脸一下子转为苍白:【你说什么?她临走前那么胸有成竹,结果却被人抓起来做研究,真是个蠢家伙!】 苏止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她如今的担心不是对任务目标的担心,而是对缪兰的担心。 她很有可能会死,被那些人榨干最后一滴血。 【你知道她为什么非要那样做吗?】 苏止百思不得其解。 007也没办法解释:【宿主,一开始我们领取的就是S级高危任务,每个世界中的最大bss都脱离了掌控被迫觉醒,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读出塞壬的心思。】 【我知道了。】 苏止将发丝拢至耳后,口袋里塞了一把枪,准备背着包乘坐电梯来到楼下。 在她刚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全副武装的森迪,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将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森迪掀开口罩看着同样装扮的苏止,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对方打了个招呼:“嗨,苏老师,你也要出门吗?” 苏止微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嗯,一起吧。”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面,过了几秒钟森迪突然开口说:“苏老师,你是不是去救人鱼的啊?” 苏止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是吗?” 森迪凑到苏止身边小声地咬耳朵:“我从房东那里听到了消息,教母伊莎贝拉捕获了一条人鱼,正关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听说是要发掘人鱼的力量,研究出长生不老的秘诀。” 苏止听得一脸惊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秘密,怎么众人皆知啊。 房东太太看起来并不是一位很有敬业心的NPC啊。 苏止见森迪一副随时准备去送命的架势,善意提醒说:“你要和我一起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老师,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在胡闹,我这十几年里一直在追寻着人鱼的踪迹,我是不会让伊莎贝拉伤害她的。” “十几年?” 苏止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还不到二十岁吧,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在公寓里呆着,否则……” 电梯门突然打开了,门口站着几个一身黑衣的外国佬,看见苏止和森迪两个人之后迅速冲进电梯。 砰地一声,苏止将最前面的两个出头鸟顺手掀翻,抓着森迪的手腕突出重围,她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出于本能,但当苏止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两个一米九的壮汉掀翻在地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另外几个见状纷纷掏出武器对准苏止,刹那间苏止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不受控制,条件反射般敏锐地一个闪身,一拳给离他最近的男人脸上开了个大染缸。 三下五除二,这几个手握警棍的男人纷纷被她撂倒在地,捂着伤纷纷趴在地上爱好。 森迪张大嘴躲在角落里看呆了,被看高挑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苏止拉着跑,紧跟在她身后跑得小肚子疼。 刚才那一幕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森迪也没想到她所敬佩的这个东方女人居然深藏不漏,果然是神秘的东方玄学。 “苏老师!你太厉害了!” 两个人甩掉了身后跟着的几个黑衣壮汉,森迪兴奋地简直要尖叫出声了。 苏止叫了一辆出租车载着她们前往中心教堂,一路上森迪的目光都放在苏止身上,仿佛此刻她已经变成了神的化身,主角光环比战神盖亚还要亮堂。 苏止安安静静地靠在车窗旁,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力气变大了,整个人的灵敏度都提了上去。 这难道真的和缪兰有关吗? 是她赋予了自己超出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天赋吗? 沉思了两秒钟之后,苏止一点都不觉得亏,反而还赚了。 既然缪兰让她觉醒了超自然的能力,她作为回报和感恩一定要把对方救出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目的地。 入目便是高耸肃穆的庄严教堂,森迪见到这座教堂伸出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阿门,请保佑我成功救出人鱼。” 苏止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方人,虽说对于西方人的宗教礼仪不怎么了解,但她此刻身在外地,还是要入乡随俗,哪怕她知道教堂之中隐藏着无尽的肮脏和罪恶。 森迪跟在苏止身后小跑着,兴致冲冲地挥舞着拳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藏都藏不住:“苏老师,你是C国人吗?” 她们两个已经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苏止觉得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不大妥当,于是就点了点头。 森迪的两只眼睛圆溜溜,睁得大大的:“真的啊!我从小就听人说,你们C国人都会功夫,一抬腿就能扫倒一大片,尤其是拳头最厉害了!” 她学着苏止刚才的动作装模作样的在空气中挥舞了几拳,嘴里还振振有词道:“拆逆日空腹弯的佛!” 苏止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空白,还没来得及解释一番,又看见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用手指在空中结印,手法一点都不标准却做的十分熟练,不知道是跟哪个野鸡门派学的。 “苏老师!快看!你们C国人做的结印手势!我当初花了五百块从一个留学生那学的,包教包会,童叟无欺!” 五百块?就这? 苏止看着眼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森迪,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森迪,以后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现在我们要找一个地方呆到天黑,白天不宜行动知道吗?” 贴在胸口肌肤上的海洋之心隐隐约约有些发热,苏止下意识伸手去摸。 和缪兰之间的心灵感应仿佛实质般存在了一样,苏止很难过,试图凭借着和海洋之心的贴近,能更多地与塞壬共鸣。 那条傻鱼还等着她去救呢。 第 18 章 海洋之心18 第18章 如果这个时候海洋之心会说话就好了,这样苏止就能跟随着它的指引,准确找到缪兰所在的地方。 海洋之心闪烁个不停,苏止也觉得胸口的温度越来越高,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能从这块石头上感觉出它的主人很痛苦。 森迪见苏止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说的话绕到嘴边又回去了。 “苏老师,你别太担心了,人鱼那么厉害,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事已至此,苏止再着急都没用,如今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和一整个教会争斗,身边跟着的森迪战斗力几乎为零,还不知道会不会拖她的后腿。 “入夜,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也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她又重新和森迪强调了一遍,在确保对方已经彻底听进去之后,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趁着其他教徒不注意,顺着墙角偷偷溜进了教堂里。 教堂内光影交错,斑驳陆离,数不清的众教徒低头朗诵着圣经,高高的神女像庄严肃穆,令人灵魂战栗,乳白色墙壁上刻满了壁画。 苏止站在光下,恍惚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盯着最高处的神女像,看着神像雕刻得无比曼妙的身躯,还有那张被面纱蒙住的脸,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苏止的目光落在远处伊莎贝拉的身上,这个女人一身黑纱,整张脸包裹在宽大的帽子中,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手上都戴了手套。 森迪见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开口说:“苏老师,这个伊莎贝拉是个见光死吧,大夏天的穿那么严实也不怕闷,她以为她是左氧氟沙星吗。” 苏止被她逗笑了:“嘘,小声点,上面这些人全部都是她的信徒,要是被他们听到你就死翘翘了。” 森迪调皮地朝着苏止吐了吐舌头,闭上嘴巴偷偷地躲进了教堂内的小门里,苏止紧跟其后。 站在高处的伊莎贝拉似乎心有所感,深邃的目光漂向苏止刚才站的地方,鲜红的唇角微微上扬,像一条沾满鲜血的毒蛇。 · 阿萨卡利亚的天黑得很快,苏止嚼了两颗糖果提了提神,她说起来已经将近一天没吃饭了,肚子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饥饿感,反倒是森迪饿得不行,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了巧克力和威化饼干。 她拿出一块草莓味的威化饼干递给苏止,见对方嘴唇有些干涸,神色疲惫,担心地说:“苏老师,吃一块吧,我看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水吗?” 苏止摇摇头,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森迪撕开草莓味威化饼干的包装,一股浓浓的香精甜味在空气中弥漫,她觉得有些不太好受,干脆打开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教堂内灯光还亮着,苏止往外看去,一个人也没有。 她一手持枪走上台阶,等待着胸口的海洋之心给她更多的指示。 空旷的殿堂内部空无一人,原本咳嗽一声就能传出回音的空间内,仿佛掉 进了漩涡中,连一丝一毫的风声都听不见。 海洋之心没有任何动静,苏止第一次觉得自己判断失误了。 缪兰有可能不在这里。 她用手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感受着海洋之心的温度,但是以她的体温根本就暖不热这块冰冷的石头。 【007,帮我找一下塞壬具体的位置,再看一下教堂的机关在哪里。】 007笃定道:【塞壬就在这里,机关在神女雕像的背后,宿主你要小心。】 神女雕像伫立在高高的石阶上,想要爬上去十分危险,可苏止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让森迪躲在下面把风,自己则提着枪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台阶上。 苏止轻轻松松爬上了三个两米多高的阶梯,就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只要轻轻一跳就能抓住沿壁,手臂稍微一用力就不费吹灰之力地爬了上去。 神女的雕像近在眼前,她成功地爬了上去,和站在最高点的雕像打了个照面。 雕像栩栩如生,苏止的手指轻轻抚了上去,她原本以为这座雕像是大理石雕刻的,但是当手指放上去的那一刻,温润冰凉的触感告诉她,这是一尊白玉雕像。 伊莎贝拉对这个人究竟是有多深的信仰,才会连雕像都要用价值千金的白玉雕刻啊。 这座雕像与苏止对视着,仿佛那一瞬间拥有了生命一般。 苏止盯着固定在她脸上的面纱,轻轻用手拨开,却发现雕像的脸上覆盖着一张纯金打造的面具。 面具上面雕刻的花纹赫然是人鱼的尾巴。 伊莎贝拉不是厌恶人鱼么,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信仰的神女脸上,覆盖一张拥有人鱼元素的面具,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么。 苏止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伊莎贝拉大概是个严重的精神分裂患者,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来。 苏止盯着黄金面具,上面雕刻着古朴神秘的花纹,一时间看得她有些花了眼,紧接着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放了上去。 当苏止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完全覆盖在了面具上,只差一步就要将面具摘下来了。 “苏老师!快跑!” 空旷的殿堂内回荡着森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苏止浑身紧绷,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十几个一身黑袍的神秘人将森迪团团围住,手里还提着锋利的镰刀。 为首的黑衣女人抬头看向站在神像前方的苏止,眸子里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怒火,直接将镰刀头对准了森迪的咽喉。 森迪跪在地上被两名黑衣人死死牵制住,锋利的镰刀离她的咽喉距离不超过半公分。 “胆敢对神女像不尊,抓起来!” 苏止见闪着寒光的锋利镰刀横在森迪脖子上,缓缓举起双手,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跳了下来。 她摸向腰间的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了说话的黑衣女,咔嚓一声,她扣响了扳机。 “放开她。” 苏止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凌厉的凤眼在外面。她的睫毛轻颤,语气却十分坚定。 “否则我就一枪崩了你。” 黑衣女人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苍白的手指紧握镰刀柄,面对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东方女人,讥笑道:“你的同伙现在在我手里,不想让她死被我的镰刀割破喉咙的话,把枪放下。” 苏止站在她对面岿然不动,声音被脸上的口罩模糊掉了:“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面对着这样的性命威胁,黑衣女人反倒来了兴趣:“你居然敢玷污神女的雕像,天神不会放过你的。” 砰地一声枪响,苏止直接调转枪口对准了黑衣女人的手腕。由于剧痛,那把镰刀掉落在了地上,苏止直接抓住森迪的手腕扯着她飞奔而去,逃到了教堂后面。 “德温大人!您受伤了!” 德温举起手腕,上面赫然是一个红黑色的血洞,皮肉翻飞却看不见一点血迹。 她摘掉面纱,露出一张极度惨白的面孔,嘴唇几乎看不到任何血色。 “今天夜里务必给我抓到那个东方女人。” . “森迪,你没受伤吧?” 苏止边拉着森迪逃跑,一边询问对方有没有事情。 森迪龇着牙忍耐着腿疼,摇摇头说:“苏老师,我没事,就是她们刚才抓我的时候对着我的小腿来了一棍,现在有点疼。” “这里有个地下室。” 苏止的眼睛哪怕是在没有一丝丝亮光的黑夜也能视如白昼,她抓着森迪的手腕有条不紊地前进着,身后的少女眸子里流露出惊羡的光芒。 “苏老师,你好厉害呀,和你在一起真的太有安全感了。” 苏止无奈地弯了弯唇角,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来救人的,而是带着一个小朋友过来玩密室大逃脱的。 森迪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脆:“苏老师,我真是好开心啊,我活了十七岁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呢。” 听了这番话苏止差点两眼一黑,刚才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这个红头发的小姑娘的喉咙差点被割断,此时却还像个乐天派一样跟在她身后吹彩虹屁。 你以为是逛游乐场吗! 苏止带着森迪成功摸到了地下室的大门,此刻大门紧闭着,苏止望着这一扇满是诡异花纹的黄铜大门,怎么看怎么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贴在她胸口的海洋之心突然在黑夜中隔着衣服发出微弱的亮光。 “应该就是这里了。” 森迪望着这扇黄铜门面露难色,忍不住问:“苏老师,我们没钥匙怎么进去啊?” “没钥匙也没关系。” 苏止说着就从帽檐上摘下来一枚细细的黑色发卡,用手掰开拧了几下。 她笑着对身后没见过世面的森迪说:“看好了,我给你表演一个C国魔法。” 森迪一听魔法这两个字,眼睛都瞪大了不少,在黑夜中微弱的光 线照射下圆滚滚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止手里那根细细的小铁丝。 苏止首先学着电视剧里白娘子作法的手势操着这扇门比划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阿拉霍洞开!” 007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话:【中西结合,没毛病,不过宿主你这种欺骗未成年人的作风不太好,我劝你早点改邪归正。】 “哇塞……” 森迪的眼睛都瞪直了。 苏止拿着锁头找到锁眼,将铁发卡一端准确无误地插了进去,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屈起,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捻着另外一端。 “咔嗒——” 锁开了。 苏止在森迪嘴巴张得不能再大的震惊目光中朝着她微微一笑,把发卡顺手掰了回去,卡在了头发上。 “苏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森迪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根本就不敢想象一根细小的铁丝居然能撬开那么重的一扇门。 “原来你们C国人除了会功夫还会施法,太神秘了,我下辈子也要成为一名C国人!” 森迪欢欣雀跃地跳到了苏止身后,神秘兮兮地说:“苏老师,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保证不外传,当你一个人的徒弟。” “这一招在我们那边除了持证上岗的开锁工人能用,其他人用的话都会被FBI请过去喝茶的。” 苏止语重心长地摸了摸森迪的头发,笑着开口:“如果你真的想学,等我们这次任务完成,你拜我为师,我收你当我的关门弟子。” 森迪轻轻地把黄铜大门给关上,跟在苏止身后走进了地下室的楼梯,心有余悸地寸步不敢离。 “苏老师,什么是关门弟子啊,就是帮你关门的吗?” 苏止看着漆黑的地下室觉得不太妙,身边有个活人一直讲话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她边往下走边和森迪聊天。 这个女孩子奇思妙想,小脑瓜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苏止莞尔一笑:“关门弟子其实就是……” “嘶……” 苏止胸口一阵刺痛,显然是被发热到如同烙铁般的海洋之心给烫到了。 她弯腰扯着链子从脖子上把它拿了下来,然后用厚厚的纸巾包裹着,继续戴在脖子上。 越往下越黑,漆黑的楼道里传来两个人轻微的脚步声,还有身后森迪稍微有些重的呼吸声。 “别怕,跟在我身后。”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原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瞬间一个接一个地点亮。 苏止被燃起的灯照得眼睛痛,也就是在那几秒钟的瞬间,她手里的枪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走了。 她来不及多想,抓着森迪的手腕穿过甬道,跑出甬道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这个地下室别有洞天。 这和外面的教堂完全是另一种不同的震撼。 这是一座大型的实验基地,比她之前呆过的那所实验室还要宽广。 实验室内陈列 着各式各样的生物标本,甚至有很多都是早就已经灭绝的生物。 苏止站在这里??[,头皮一阵发麻。 “你好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极具魅惑性的女人的声音从四四方方传出,苏止站在空旷的实验室听得后背一阵发冷,她往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大门瞬间紧闭,紧接着涌出几十个身穿黑袍手拿镰刀的人。 刚才被苏止打中手腕的德温也在中间。 他们簇拥着一位缓缓走出的佩戴黄金面具的女人,女人步伐优雅,一头银色长发如同瀑布。她两只眼睛的瞳孔颜色并不相同,左边是海蓝色,右边则是淡淡的绿色。 看见银发的那一瞬间,苏止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缪兰,也不知道那条傻鱼现在怎么样。 “看看,我早就说今天会有贵客来访。” 伊莎贝拉勾起唇角,从德温手中接过苏止那把枪拿在手里把玩着,又将里面的几发子弹全部拆掉,当着苏止的面装了回去。 她对着苏止一个人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呀。” 苏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的黑袍人没有得到伊莎贝拉的指示,纷纷低着头不敢动手。 如果苏止猜的不错的话,这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应该就是伊莎贝拉了。 她看起来很年轻,如果忽略掉对方脸上戴着的面具,从身形和声音来看,应该还不到三十岁。 这和她想象中的那个酷似毒害白雪公主的老巫婆完全不一样。 “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为什么不摘掉口罩和帽子让我一睹真容呢?” 伊莎贝拉的声音仿佛童话故事中淬满了剧毒的红苹果,明知道舔一口就会死人,却还是有着急剧的诱惑力。 苏止听得头皮发麻,胸口的海洋之心隔着厚厚一层纸巾依旧灼烧着肌肤。 她的额头渗出了几滴汗水,却从容地注视着伊莎贝拉:“在我的印象中,见到客人应该摘掉面具,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话音一落,四周的黑袍人纷纷举起镰刀对准了苏止,仿佛在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教母大人。 伊莎贝拉的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那团笑意却呈现出被激发的杀意。 苏止知道她恼了。 “不听话的人要受到神女的诅咒!” 她伸出右手对准苏止,指尖倾泻出一阵火光,化作两只飞蛾分别扑向苏止的帽子和口罩。 面上一阵灼热袭来,苏止的口罩和帽子顷刻间化为灰烬,就连她的头发都无可避免地被烧焦了几根,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苏止塞进帽子里的黑色长发倾泻而出,柔顺的发丝垂在后背和两肩。 一切遮挡住脸的事物都消失了,苏止露出光洁的额头,眉骨突出,一双凤眼凌厉,她下意识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 苏止抬起头,漠然目光和站在台上的伊莎贝拉对上了,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原本浅色的瞳孔竖了起来,像传说中人面蛇身的美杜莎那样危险。! 第 19 章 海洋之心19 第19章 伊莎贝拉的竖瞳只是一闪而过,快到甚至连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出来异常。 有那么一瞬间,就连苏止也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因为已经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很可能并非人类。 苏止没有了口罩和帽子的遮挡,并不是很适应,尤其是这个伊莎贝拉的目光从刚才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落在她脸上没有移开过。 苏止被盯得毛骨悚然,仿佛脊背上攀爬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叫什么名字?” 伊莎贝拉几乎是一瞬间来到了苏止面前,急切地开口询问:“你……你还记得我吗?” 苏止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现在这种危急时刻和眼前的bss攀亲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站在苏止身后的森迪见状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她扯了扯苏止的袖子,贴在对方耳畔小声说:“苏老师,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还有一个会魔法的外国朋友啊?” 苏止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荒谬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 森迪心生一计,继续贡献着自己的妙算神机:“要不然这样苏老师,你就骗她说你认识她,这样估计她就会放我们走了。” “这恐怕不行吧,人家又不是傻子。” “……” 两个人当着伊莎贝拉的面大声密谋着,就连苏止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本以为伊莎贝拉会因为自己把她当傻子耍而气急败坏,可没想到对方只是朝着她微微一笑,就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这不科学,这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止深谙这一道理,于是决定主动出击。 “您是伊莎贝拉教母么?” 伊莎贝拉朝着保护她的那群黑袍人挥了挥手,他们全部都退了下去,只剩下苏止和森迪和她面面相觑。 伊莎贝拉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她注视着苏止的眼睛,轻声说:“你可以叫我贝拉。” “……” 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基地,伊莎贝拉见苏止并没有开口回答她刚才的话,不生气也不恼怒,主动走在前面向她介绍了自己的实验室。 “刚才这位小朋友叫你苏老师,我能不能也这样叫呀?” 苏止见伊莎贝拉回过头来,一双异瞳注视着自己,语气中反复还含着祈求的意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她才是入侵者,怎么现在对方这个追捕者上赶着要和自己攀关系呢。 脑子瓦特了吧。 “随便你。” 苏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硬,她听着伊莎贝拉热情的介绍,眼睛落在一个个实验器皿上。 器皿内装着完整的活体生物,甚至有一些都是苏止从来没有见过的灭绝动物。 苏止的注意力轻飘飘地转移了,她盯着远处的玻璃器皿看,希望能看见任何与人鱼有关的东 西。 伊莎贝拉注意到了,她那遮盖住半张脸的面孔上依旧挂着笑容,看得苏止不寒而栗。 “苏教授,你喜欢我这座实验室吗?” 苏止发现她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了,忍着恶寒回答说:很不错,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吗?” “是啊。” 伊莎贝拉笑道:“这些年来我四处找寻已经灭绝的生物化石,用了点小技术将它们全部复活,你所看到的这些,全部都是我的杰作。” 苏止没有说话,却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伊莎贝拉继续自言自语:“可是想要复活她哪有那么简单,我抓了很多人鱼,用她们的血肉当成实验品,却还是找不到任何办法。” 苏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这个时候伊莎贝拉打开了实验室的另外一个大门。 随着轰隆声响起,伊莎贝拉轻飘飘的话语却落在了苏止的耳中,她说: “不过我现在不需要了。” 大门开启,门后的场景一览无遗。 苏止盯着巨大玻璃箱中那团蜷缩在一起的身影,就连呼吸都逐渐错乱起来。 缪兰…… 胸口的海洋之心愈发滚烫起来,隔着纸巾都能烫到苏止胸口的肌肤。 玻璃箱里横贯着一条闪着寒光的锁链,缠绕在缪兰的手腕和鱼尾上,就连脖子上也戴着一枚黑色的项圈,显得异常刺眼。 几乎只是一瞬间,玻璃箱里正在安眠的缪兰猝然睁开双眼,浅绿色的瞳孔呈竖状。 当她的瞳孔内映照着苏止的身影,刹那间瞳孔转为骇人的猩红色,想要游到玻璃旁边去。 缪兰的两只手靠近玻璃箱,在她满身戾气触碰到它的瞬间,脖子上的项圈发出一阵蓝光,滋啦一声开始放电。 整个玻璃箱里的水草全都蔫蔫地垂了下去,触电的缪兰头发竖了起来,眼睛和鼻子不断往外溢出深绿色的血液。 “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止自己都听出来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了。 手指都是麻的,两条腿也有些发软。 伊莎贝拉见到苏止激动的模样弯了弯唇角:“苏教授,这条鱼是我前几天抓到的,她脾气特别差,一点都不听话,剖开了五个研究员,七个饲养员的肚子。” “我给她打了麻醉剂,在她脖子上植入了一个导电装置,只要她不听话,我就会给她相应的惩罚。” 苏止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眼睛死死盯着玻璃箱里伤痕累累的缪兰,直接伸手掐住了伊莎贝拉的脖子。 “放了她!” 伊莎贝拉咧着鲜红的嘴角,丝毫不畏惧对方玩闹似的威胁:“苏老师,你应该听说过我讨厌人鱼吧?” 苏止掐住她脖子的手不断收紧,与此同时玻璃箱里的缪兰突然间浑身痉挛,原本漂亮鲜活的鱼尾此时毫无生机地垂落下来,鳞片被高压电击打得焦黑脱落。 苏止猛地松开了手。 伊莎贝拉的声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苏教授,你看到了吧,如果你杀了我,这条人鱼也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你想怎么样?” “苏教授和她是朋友吧?” 伊莎贝拉微笑着说:“和一条人鱼做朋友还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呢。” “不过,到底是普通朋友还是……” 苏止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缪兰的身上,她见对方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抓着脖子上的项圈,一次又一次被电得伤痕满满,直到周围的水都染上了淡淡的绿色。 “她是我的。” 苏止盯着缪兰受伤的缪兰:“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放过她?这个糟糕的问题我可从来没想过。” 伊莎贝拉的眸子里流露出少女的神态来:“不过要是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就放了她。” 苏止差一点就被这个狡猾的女人给牵着鼻子走了,她反问说:“如果你反悔了呢?” 伊莎贝拉当着人鱼的面贴在苏止耳畔,却被对方面无表情地躲了过去。 “我能听见,别靠那么近。” 玻璃箱内又是一阵骚动,缪兰已经捏碎了里面摆放的石头,身体被电击得虚弱无比,却还是硬撑着睁开眼睛盯着苏止看。 “苏苏……” 她的嘴唇动了动。 苏止偏过头不去看她,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伊莎贝拉志在必得:“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第 20 章 海洋之心20 第20章 苏止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提这种要求。 “你……” 她欲言又止,一双眼睛又止不住地瞥向对面的缪兰。 胸口的海洋之心没那么烫了,可苏止还是觉得那块肌肤被烫破了皮。 玻璃箱里的人鱼逐渐安静下来,似乎是觉得自己挣不脱这条锁链,干脆也不继续下去,抱着尾巴缩成一个圆球躲在了角落里。 苏止放下心来,和伊莎贝拉对上了目光:“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我答应你。” 苏止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玻璃箱内缪兰的鱼尾动了动,随后归于沉寂。 “你要先治好她身上的伤,再把她身体里的芯片取出来,我要站在一边看着。” “好啊,”伊莎贝拉也非常爽快地开口说:“你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苏止见她挥舞着手中金色的权杖,召唤出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袍人,用苏止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紧接着从大门外走来几位身穿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全副武装地走向装着人鱼的玻璃箱。 几名研究员踩着阶梯来到玻璃箱最上方,其中一人打开金属盖,朝着下面的人鱼抛出诱饵。 苏止看着这无异于对待牲口般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但没办法的是,缪兰的性命就掌控在伊莎贝拉的手里。 只要她挥挥手,缪兰就会生不如死。 缪兰依旧抱着尾巴躲在角落里不为所动,一名研究员看样子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摘掉手套将手伸进了玻璃箱内。 “该死的!怎么没有动静!” 苏止闻言,那双凌厉的凤眸暗了暗。 “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袭来,苏止只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冲出水面,几乎同时,整个玻璃箱的水以最上方为界点,鲜红的血液迅速弥漫整座玻璃箱。 “救命!救命!” 其他两名研究员只来得及扯住他的一条胳膊,仅剩的那条手臂掉在地上,鲜血淅淅沥沥洒了一地。 缪兰抓着另外半边身体,随手撕掉一块手臂上的肉塞进嘴里。 如此血腥骇人的一幕,实验室众人纷纷惊呼出声,苏止却终于放下心来。 还好,这条鱼没被折磨成一个傻子。 眼见着伊莎贝拉要按手里的遥控器,苏止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是你的人激怒了她,她这样做只是本能反应,难道你没有告诉你的员工怎样规避风险吗?” 伊莎贝拉盯着苏止的手腕,突然咧开唇角笑了笑:“你说的对。” 残肢被人抬了出去,苏止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玻璃水箱面前,伸出手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 不久前躲在角落里的缪兰见状飞快地朝着苏止游过来,将纤细修长的手指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试图与她十指相扣。 “缪兰。” 苏止低 低地唤了她一声,而站在苏止身后的伊莎贝拉,目光却紧盯着两人覆在一起的手,觉得这幅场景十分碍眼。 “苏教授,我的人确实没什么本事,如果你可以和这条人鱼有共同话题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止将手往身后一背,在看见缪兰瞬间低落下来的情绪时,整颗心脏揪的疼了起来。 缪兰的眼睛是浅绿色的,那是苏止最喜欢的颜色。 此刻这双漂亮眼睛的主人却受困于这一方狭小的容器中,遭受无尽的痛苦,无法脱身。 “伊莎贝拉,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最好按照我们刚才的约定去做。” 苏止说完,只身一人走上阶梯。缪兰的目光紧紧追寻者她的脚步,眸子里充斥着热切焦急的目光。 “苏苏。” 苏止站在刚才被撕成两半的研究员所站的地方,地上还弥漫着腥臭的血水,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她打开了玻璃水箱的盖子,与此同时,缪兰甩着鳞片剥落的鱼尾迅速游了上去,一瞬间冲出水面。 苏止趴在那里,朝着缪兰伸出手指,下面的人见到这样一副胆大不要命的场景纷纷深吸一口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手指挨近血水的那一刻,她的手腕被缪兰伸出来的,带有尖锐指甲的手给抓住了。 “不要。” 缪兰冲着她摇了摇头,哪怕浸泡在脏水中也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脏。” 水里全是血。很脏。 苏苏不要碰。 站在底下观看的一行人纷纷呆住了,他们没有看见想象中血肉横飞的模样,反而这条人鱼的脸上还露出了……依赖的神情。 难道这个东方女人真的神通广大,拥有比驯兽师还要强大的令野兽亲近的魔力吗。 “缪兰,别怕。” 苏止反过来用手背蹭了蹭缪兰的手心,朝着她弯了弯唇角,颊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 “我在这里,以后不敢有人欺负你了。” “伊莎贝拉。”苏止看向这个戴着面具,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的女人,对她喊道:“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请你务必履行自己的承诺,打开锁链机关!” 伊莎贝拉半张脸掩盖在阴影中,她按下手中的按钮,缠在缪兰手腕和鱼尾上的铁链自动脱落 缪兰在摆脱束缚后成功游上了水面,她两只手扒拉着栅栏,终于来到了苏止面前,面上露出期盼已久的喜悦。 “苏苏。” 苏止见她焦黑的尾巴,想起昔日这条鱼尾是多么的灵活漂亮,透明的淡蓝色鳞片在太阳光下呈现出七彩的光。 可是如今它变成了这副模样。 缪兰的手腕上是两道勒痕,她长时间被铁链锁住,不断挣脱摩擦,细嫩的肌肤早已皮开肉绽,在水里泡的发白。 “快来几个人把她放到担架上!” 苏止朝着那几个准备临阵脱逃的研究员喊:“你们放心,她不会伤害你们的!” 在得到苏止的保证之后,那几个鱼口脱险的研究员抬着担架走了上来,在和缪兰对上目光时,纷纷吓得手抖腿软,连手里的担架都快抬不稳了。 “苏苏。” 缪兰在苏止的半拖半抱下终于肯上担架,她伸出手紧紧攥着苏止的手腕,如精钢般不可撼动。 苏止挣脱了几下彻底没办法了,只好一边下楼梯一边任由对方抓着自己不松手。 “苏苏。” “嗯。” “苏苏。” “我在。” “苏苏。” 缪兰的眼神中满是脆弱和欣喜,苏止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发丝,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 “我好想你。”! 第 21 章 海洋之心21 第21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如果这里没有别人的话,苏止估计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这条不让人省心的鱼狠狠地骂一顿。 至于为什么是抱着而不是丢在地上,苏止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她的。 缪兰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脸颊贴在苏止手心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人鱼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上许多,可苏止却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在不断上升。 苏止看了一眼缪兰两颊的坨红,觉得她应该是生病了。 “伊莎贝拉,剩下的可以交给你了吗?” 伊莎贝拉的目光始终落在苏止被抓住的手腕上,她神色不变,眸光却变得暗淡了些:“很好,交给我吧,让我的人为她取□□内的芯片。” 苏止跟在担架后面寸步不离,伊莎贝拉紧随其后,她盯着苏止高挑的背影若有所思。 “苏教授,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苏止闻言疑惑道:“我当年出国留学的时候,认识了很多外国朋友,但是……你是不是记错了?” 她笑着指着自己垂落在胸口的黑发,笑着说:“或许你认识的那个东方女人,和我长着一副差不多的面孔呢?” “可是……”伊莎贝拉欲言又止,她低垂着眸子自言自语说:“我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苏止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几米开外的手术台上,盯着大屏幕上几个医生用手术刀割开的皮肤。 伊莎贝拉眸子中的狂热一闪而过,她盯着苏止高挺的鼻梁,唇角的笑容如同伊甸园的毒蛇。 “真的吗,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应该就是我认错了吧。” 缪兰脖子后面的皮肤被手术刀一层层割开,每割开一层,苏止的心都会跟着剧烈地跳动起来。 当镊子精准无误地去除那枚芯片时,苏止的心也跟着落回了胸口,她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却正好被伊莎贝拉给抓个正着。 “苏教授,你放心吧,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会睡上一段时间。” 苏止的眼睛一刻也没从缪兰身上离开,当然也一寸都没有分给伊莎贝拉,语气中尽是担忧:“她会睡多久?” “两天。” “那我可以守着她吗,”苏止提出了条件:“等她彻底恢复了,我们的约定开始生效。” “只要你喜欢,想怎么样都可以。” 苏止听得后背激起一阵恶寒,远比缪兰的率真直白,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摸不透也猜不着,苏止只觉得头都大了。 难不成这个人也是来找替身的? 不会吧。 她怎么这么倒霉。 先是被一条脑子里充满着黄色废料的鱼给盯上了,这下又被一个阴鸷病娇给抓住不放。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两个疯了。 以苏止多年来闯荡快穿 世界的经验来看,这个伊莎贝拉比缪兰要难缠多了?[(,与其和她斗智斗勇死脑细胞,干脆直接不按套路出牌,打她个措手不及。 手术做完后,苏止目送着缪兰进入恢复室。 大门紧闭,整个偌大的恢复室内只剩下她和缪兰。 缪兰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恢复创口的营养液里,她身上较深的伤口都已经被缝合完毕。 双目紧闭,眉眼柔和的模样像极了童话故事里为情所困的小美人鱼。 苏止坐在大型营养皿旁,伸出手指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仔细描摹着缪兰的眉眼。 真美啊。 缪兰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嗯,生物。 如此美丽的生物怎么能遭到这种非人的待遇呢。 “快点醒过来吧。” 苏止隔着一层玻璃自言自语:“等你醒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想吃多少鳗鱼都行,就算你把家里的床腿拆了蘸酱油吃都没问题。” 她无聊地敲了敲玻璃,传来几声清脆的响声。 苏止坐在里面陪了这条昏迷不醒的傻鱼半个多小时,直到恢复室里的摄像头发出一阵声响。 是伊莎贝拉在叫她。 苏止依依不舍地移开手指,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缪兰突然睁开了眼睛,目送着苏止离开。 推开门来到外面,苏止看见伊莎贝拉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 “她身上的伤都是你做的,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是这件事我是不会忘的。” 苏止直接开门见山,伊莎贝拉听了之后,面上没有任何恼怒之色,反而那双异瞳中闪现出一番苏止看不懂的神情。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伤害了这条人鱼。” 伊莎贝拉当着苏止的面摘掉脸上的面具,眸子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她的脸看起来确实很年轻,容貌直逼趴在恢复室里的那条傻鱼,和缪兰不相上下。 如果说缪兰是大海的化身,一张脸高贵不容侵犯,只能被人匍匐在脚下不敢抬头,生怕眼睛玷污了她的容颜。 那伊莎贝拉恰恰相反,她的脸型极具柔和,足以受到追捧者的热烈追逐。 用通俗的话来讲,她的好看是有目共睹的,亲和力十足,所以十分让人有亲切感。 可苏止却并不那么觉得,相由心生,她突然有些不太相信这句话了。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还要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醒过来。” 既然这样生硬的语气对方都不会生气,苏止干脆直接挑战她的下限,看看伊莎贝拉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007无奈地冒出了头:【宿主啊,你这样做的话很容易被套着麻袋暴揍一顿的。】 苏止却志在必得道:【那我们打个赌吧,这个伊莎贝拉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输的人承包对方一年的辣条,你干不干?】 007呵呵两声:【是谁给你的自信,不过也好,我就能免费吃你一年的 辣条了,赌就赌!】 伊莎贝拉听到这番无理的要求也只是笑了笑:“好啊,你饿吗,我看你嘴唇很干,应该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苏止一脸坦然:“嗯,我饿了。还有和我一起的伙伴,她也没吃东西。” . 晚饭上的很快,苏止盯着桌上那盘红烧鳗鱼看了很久。 傻鱼很喜欢吃鳗鱼,等她醒了自己一定要在她面前大展厨艺。 一旁的森迪迟迟不敢动筷,漂浮得满屋的香味勾着她肚子里的馋虫,她求助般地看向苏止,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后开始动刀叉。 苏止还是没什么胃口,她和伊莎贝拉面对面坐着,对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刮在她脸上。 脸疼。 她端起一杯葡萄酒浅酌了一小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喝不来这些洋玩意。 还是家乡的二锅头更有滋味。 森迪吃得正香,伊莎贝拉见苏止只喝酒不吃菜,突然问:“你是怕我下毒吗?” 苏止闻言用叉子叉起切的规规整整的牛排,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当着伊莎贝拉的面吞了进去:“你不会的。” 伊莎贝拉歪了歪头:“为什么,我们今天才刚刚见面,为什么你那么信任我?” 苏止用一旁的手帕擦拭着唇角,垂着眸子轻声开口:“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你很熟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这个谎言不够成熟,苏止轻轻眨了几下眼睛,一想到未来和缪兰在一起的幸福生活,鼓足了勇气。! 第 22 章 海洋之心22 第22章 用欣喜若狂这四个字来形容伊莎贝拉脸上的表情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苏止却没有料到自己这看似随口一说,实际上深思熟虑十几遍的话,会给对方带来那么大的反应。 她没有去看伊莎贝拉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吃着眼前的龙虾,假装不在意。 “我是说好像,不过我不确定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印象了。” 伊莎贝拉激动了好久才彻底沉寂下来:“没……没关系的,你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事。” 她哆哆嗦嗦端着面前的高脚杯,像苏止刚才那样喝了一口葡萄酒。 “贝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盯着我看,这样我会吃不下东西的。” 听着苏止的大言不惭,正喝了一大口果汁的森迪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苏老师,简直比古希腊传说中盗火种的普罗米修斯还要勇猛! 真不愧是神一样的女人! 伊莎贝拉听了这句话本该黯然神伤,可她的面孔上却依旧回荡着笑容。 “真是抱歉苏教授,我太开心了,你能原谅我吗?” 苏止:“……” 森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苏止显然是比森迪要见多识广,面对着像伊莎贝拉这样的神经病也能沉着应对。 “我原谅你了。” “好,那我先出去了。” 她说完这句话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苏止看了三秒钟,马上转身离开。 直到苏止再一次拿起刀叉,森迪张大的嘴巴终于合了上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紧闭的餐厅大门,僵硬地问:“苏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伊莎贝拉真的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或者妹妹吗?” 苏止摇摇头:“不知道,估计是我失忆了吧。” 她一直在试探伊莎贝拉的下限,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伊莎贝拉确实是个神经病。 007突然冒出头来:【宿主,你说这个伊莎贝拉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我刚才看她对你的眼神很奇怪,保不齐她对你也有什么非分之想。】 苏止剥着螃蟹腿摇摇头:【你为什么要用“也”,你以为我是软妹币吗,人人都喜欢啊,再胡说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 007否定道:【此言差矣,你想啊,我们这次任务的身份只是路人甲,可是宿主你却凭借一己之力成功颠覆了你的路人甲身份。】 苏止面无表情地问:【那你说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007迅速回答道:【万人迷!】 苏止:“……” 再不沉默也该沉默了,于是她把007关进小黑屋三个小时。 · 填饱肚子后,苏止又一次打开了恢复室的大门。 缪兰依旧安安静静地悬浮在营养液中,完全看不清楚任何动静,不过在营养液的滋养下,她焦黑的鱼尾得到了很好的修护,被烧坏的鳞片开 始脱落,迅速长出淡粉色的新生血肉。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苏止的语气仿佛是在控诉对方的罪行,她盯着对方手臂上淡粉色的伤疤,一遍遍问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营养液内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苏止一开始以为这条鱼在装睡,本想刺激她一下,可是重话绕到嘴边又咽进了肚子里。 “你这条傻鱼,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笨的。” 营养液中,缪兰的手指动了一下。 苏止假装没看见,继续自言自语说:“你睡吧,你好好睡吧。我昨天碰到了一条粉色鱼尾的美人鱼,就连头发也是粉色的,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粉色了。” 营养液中,缪兰的眼皮开始抽搐。 苏止面不改色地继续编故事:“那个小美人鱼真的很好看,我还想着等你醒了,我愿意放弃我的工作陪你去你的家乡亚特兰蒂斯。” “唉,”苏止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背对着缪兰唇角弯了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笑声,“不过现在嘛,我突然改主意了,如果你在十秒钟之内还不醒的话,我就要和我的小粉粉一起远走高飞了。” 话音刚落,苏止背在身后的手腕就被紧紧地攥住了。 她轻轻转身,回头一看,缪兰正趴在容器顶上,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眸子中充满着氤氲的水雾。 苏止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她狠狠甩开缪兰的手,抱着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不骗我了?” 缪兰趴在那一动也不敢动,一人一鱼四目相对,缪兰心虚地朝着苏止吐泡泡。 “苏苏。” 苏止表情依旧,语气生硬冷漠:“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缪兰伸出手指朝着恢复室其中一个摄像头点了一下,紧接着所有的摄像头全部失灵。 “苏苏。” “我错了。” 缪兰歪着脑袋,见苏止不肯向前一步,手臂撑着器皿壁,冲出容器来到了苏止面前,甩干净粘稠的营养液后,扑上去抱住了苏止的腰。 像一只小奶狗一样贪婪地嗅着苏止身上的气味,又用舌头舔了舔苏止的耳垂。 “苏苏。别不要我。” 苏止被她一个猛扑差点扑倒在地上,她依旧保持着冷淡的表情,坐在旋转座椅上翘着二郎腿,而缪兰则狗腿子一般趴在她腿上,一个劲儿地用嘴唇蹭她的手背。 “走开!” 苏止被蹭得有点爽,却不肯伸手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慰,她偏过头一动不动,却还是把双手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有些闷闷不乐:“是你先不要我的。” 缪兰湿漉漉的鱼尾扒拉着苏止的小腿,她原本漂亮的尾巴如今鳞片几乎全部脱落,新长出来的肉是淡淡的粉色,颜色虽然好看,但是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十分的刺眼。 缪兰见苏止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的鱼尾看,还以为对方是觉得自己的尾巴光秃秃 的特别丑陋。 她原本像小狗尾巴一样摇摇晃晃的鱼尾,在意识到苏止很可能认为丑到了眼睛后,停止了摆动,然后紧紧蜷缩在一起,背到身后苏止看不见的地方。 “你……” 苏止本想伸手摸一摸她可怜的尾巴,谁知道对方却敏感地藏起来不让她看。 好!不看就不看!这辈子都别想让她摸尾巴了! “哼。” 见苏止不为所动,缪兰直接捉住她的食指指尖含在嘴里,用尖锐细密的牙齿啃噬着。 “我只是害怕你陷入危险当中。” “哟,你现在说话也利索了是吧。” 她的指尖被缪兰含在温热湿濡的口腔中,对方柔软湿热的舌头在她手指的皮肤上不断摩擦舔舐,她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舌头上细细密密的颗粒感。 住嘴…… 别这样…… 但是苏止却没有制止。 缪兰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移了,她趴在苏止的大腿上,一条胳膊搂住对方的腰,欺身而上。 苏止有那么一瞬间想勾起手指,在她口唇之中狠狠搅弄一番,让对方见识一下欺骗一个女人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她意识到自己萌发的这个念头是多么可怕时,想迅速抽回手指却又抽不动,只好任由这条鱼不停地用牙齿咬着。 浑身发麻。 呼吸困难。 寸步难行。 心跳加速。 苏止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而且还病得不轻。 她需要速效救心丸来拯救一下自己。 “你别咬了……” 苏止被弄的彻底没了脾气,她屈尊降贵地拨弄了几下缪兰湿漉漉的头发,见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停止了愈合,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用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掐住了缪兰的下巴,语气笃定道:“这不是你的本尊吧。”!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3 章 海洋之心23 远在万里之外的亚特兰蒂斯海湾中,一阵悠扬的吟唱冲破云霄,击落了十里开外过往的大型海盗船。 一道海蓝色纤长身影破水而出,舒展着鱼尾坐在一块棱角圆润的礁石上,两手托腮,安安静静的眺望着夕阳之下,海盗船逐渐沉没在海平面的画面。 缪兰举着手里亮晶晶的王冠,正在接受来自众神的祝福。海面上展露出一个接一个的人鱼身影,他们都是塞壬的子民。 赐福还没结束,缪兰的心脏猛地传来一阵抽痛,像是得到了预兆中的感知,她转头看向东南方向,一座掩映在层层水雾中的岛屿。 在接受完赐福的最后一瞬间,缪兰跃入水中,硕大的鱼尾在海水中铺展开来,身边跟着几只摆动触须的粉色水母。 一众子民们向着塞壬离开的方向注目弯腰,亚特兰蒂斯海湾中发出呼啸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天际。 他们正庆祝自己的王,即将带回真正属于他们的王后。 . 此刻的恢复室里,苏止正阴沉着脸听缪兰狡辩听得耳朵长茧。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苏止掐着缪兰的下巴,轻轻松松将她往上一提,凑近对方的脸微微一笑,只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十分寒冷。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缪兰趴在苏止大腿上一动也不敢动,两只眼珠子滴溜圆,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苏苏。” 缪兰两条手臂顺势往上攀,柔若无骨的手指勾着对方的衣领,锐利的指甲在那片薄薄的布料上一下又一下地划着,看样子很像将它给撕碎。 “你在干什么?” 被苏止成功抓包的缪兰小心翼翼地缩回了手指,但是不到三秒钟她又贴了上去,被苏止抓着后颈,像提溜着猫脖子一样往后挪了五公分的距离。 “在没有听到你的正式道歉之前,你不准靠近我,也不准像这样……那样的……” 缪兰用下巴轻轻地蹭着苏止的手心,见对方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啵”地一声过去,苏止咬住下嘴唇艰难地移开眼睛。 只见缪兰两颊通红,宛如三月桃花色,看得人有些心猿意马。 苏止承认这条傻鱼的脸看起来确实很合她胃口,但是就是有些太过粘人了,而且还很娇气,满口谎话不打草稿,还总是颠倒是非黑白。 她最讨厌这种绿茶了。 真的太过分了! 居然连她都敢欺骗! 要不是看她那么会撒娇自己早就不管她了! 苏止偏过头表示心中的不满,缪兰反复无师自通般坐在了苏止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用鱼尾缠住对方的小腿,但是当她看见自己没有鳞片的秃尾巴时,又撅起嘴巴开始一个个往外吐泡泡。 好丑啊。 苏苏看到会不喜欢的。 她不喜欢我了。 我的尾巴太丑了。 她都不摸我。 她一定是嫌我的尾巴丑。 苏止差点半推半就被她给迷惑了,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来自心灵的审判,结果身上一轻,再睁开眼睛时,缪兰已经溜回了营养箱内,抱着自己饱受摧残的尾巴,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咳咳……” 差点就被来自亚特兰蒂斯海妖的媚术给迷惑了。 苏止清了清嗓子,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一脸燥红地来到营养箱旁边,踩着上面的阶梯来到了顶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团鱼。 “你又怎么了?” 该死,她刚才已经在心里发过誓说不会轻易和这条欺骗自己的傻鱼说话的,怎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苏止决定闭上自己的嘴巴,在对方没有对她掏心窝子解释之前拿到主动权。 缪兰见苏止走了过来,挪开脸不肯看她,心里更抑郁了。 尾巴…… 真的那么丑吗…… 太丑了…… 苏苏不爱我了。 内心终于确定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缪兰躲在角落里惊天动地地嚎哭起来,听得苏止心肝一颤。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躲起来缩成一个球状的傻鱼,看见营养液里一颗颗豆大的珍珠时,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缪兰!” 苏止拍了拍玻璃,贴在上面目光紧紧跟随着对方。 “我……对不起……是我错了!” 苏止趴在玻璃上紧盯着缪兰的脸,颤抖着声音道歉说:“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这个傻瓜,我是因为担心你才……” 两串珍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砸在玻璃上传出一阵清脆声响。 苏止眼睛红红的,又敲了几下玻璃,语气轻颤道:“缪兰,我不怪你了,也不凶你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缪兰捂着脸,眼睛下面的珍珠停了下来,铺满了整个玻璃底座。 她抬起头盯着苏止,原本浅绿色的眸子此刻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几颗不规则的泪状珍珠,贴在下睫毛上。 苏止蹲在她面前,两只手抚摸着冰凉的玻璃,耐心地透过这层玻璃和缪兰对话。 “缪兰,你现在好点了吗,伤口还痛不痛了?” 苏止见她一直把尾巴藏在身后,估计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光秃秃没有鳞片的尾巴。 她回想起不久之前缪兰的种种反常行为,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人鱼族向来以自己色彩丰富的漂亮鱼尾为荣,求偶时也会通过展现鱼尾来获得追求对象的青睐。 如今缪兰的尾巴一片鱼鳞都没有,光秃秃一大片,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种别样的视觉冲击,所以她才会突然间行为异常。 “你是害怕我不喜欢你了是吗?” 苏止声音放得温柔起来,她贴在玻璃上,一双凤眼对 上缪兰躲躲闪闪的眼眸,唇角弯了起来。 “缪兰,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你觉得我还会不顾安危跑到这里来救你吗?” 哪怕你只是她的一个分//身,我也不会放任你不管不顾。 缪兰听了这番话,两侧的鳍翎迅速竖了起来,偷偷摸摸看了苏止一眼,又做贼心虚地捂着脸不肯开口讲话。 苏止见她一副躲躲藏藏的模样,笑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发现你是分//身吗?” 缪兰摇摇头。 苏止一手托腮:“因为我知道真实的她,不会这样任由伊莎贝拉的欺辱。哪怕她失去法力,她也是大海唯一的神,她不会轻易受到制裁,而更多的可能,是在全身而退的情况下送他们下地狱。” 缪兰松开了捂着脸的手,睁大眼睛看着苏止。 苏止隔着玻璃摸了摸她的头:“我还知道,我和你的对话还有触感,她都能感觉得到,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正在赶往阿萨卡利亚的路上。” 没记错的话,缪兰来自亚特兰蒂斯,那是一座沉没在深海中的失落之城。 不过亚特兰蒂斯距离这里几万公里,凭着缪兰那条尾巴游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营养箱里的缪兰神色恹恹的,苏止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陪着她,还时不时地讲几个笑话给她听。 “傻鱼你说,她什么时候才来救我啊,我见你那么厉害,你能不能把我给带出去?” 缪兰依旧抱着鱼尾蜷缩成一个球,她听了苏止的话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最多也只能做到让整个实验基地的人陷入沉睡中,施一次法只能维持两个小时。 苏止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距离缪兰刚才的施法差不多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怪不得这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过来打扰她们。 算了,她只是缪兰的一个分//身而已,苏止也不强求她能做些堪比本尊的事情了。 “还有半个小时我就出去了,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说完这句话后,躲在营养箱里的缪兰也不在乎自己的尾巴有多丑了,直接跃出水面飞扑进了苏止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苏止的眼睛一直落在对方尖锐的利爪上,毕竟不久之前她的爪子,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撕碎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以后不准乱吃东西知道吗?” 苏止的手心落在缪兰微微鼓起的肚子上,看来对方刚才真正意义上饱餐了一顿,吃了那个研究员的一条腿和一条胳膊。 就当人肉小零食吃吃得了。 但是苏止还是觉得这种作风不是很好,毕竟对于她来说,看见自己喜欢的……生物,当着自己的面吃她的同类,视觉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哪怕苏止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人。 “嗷嗷嗷!” 缪兰揉着鼓起来的肚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止捏了捏她湿漉漉的鼻尖:“也不准随便吃生肉,里 面很容易会有寄生虫。” 见缪兰听不懂寄生虫是什么东西,她通俗易懂地解释说:寄生虫就是比海肠要细很多的生物,它们寄生在生肉中,如果你吃了,它们会成群结队地在你身体里爬来爬去,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最后你会没命哒!” 见苏止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缪兰信以为真,并发誓自己再也不会乱吃东西。 显然苏止忘记了对方吃水龙头吃床腿吃塑料袋都面不改色的场景了,和缪兰普及完生活常识后,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 马上就要到实验基地众人苏醒的时间了,缪兰依依不舍地从苏止膝头爬起来,在回到营养箱之前,还伸出舌头在她嘴唇上重重地舔舐了几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营养液里。 距离苏醒时间还有三分钟,苏止摸了摸自己嘴唇上沾染的水迹,站在营养箱上方,朝着水下的缪兰勾了勾手指。 “你出来。” 缪兰虽然面露疑惑之色,但是对于伴侣的呼唤还是要做到第一时间回应的。 她钻出水面,正准备伸出柔软的手臂抱住苏止的腰,突然后颈一紧,被纤长的手指握住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止在闭上眼睛的同时,用温热的唇瓣狠狠地堵上了对方冰凉的嘴唇。 被主动亲吻的缪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浅绿色的眸子睁大,一动也不敢动。 苏止偏过头,四片唇瓣碰撞摩擦,却毋庸置疑地带动她全身上下的感官,激起一阵酥麻。 鼻梁相撞,苏止柔软的唇瓣逐渐变得滚烫,她含吮着缪兰依旧冰凉的唇瓣,探出舌尖舔舐着如同果冻一般的唇。 呼吸交错,苏止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大海味道。 缪兰的手臂也如同海底的水草般缠绕了上来,环绕着苏止的脖颈,一只手伸向她后背,摩挲着对方光滑的后脊,像是在给予无声的鼓励。 “唔……” 缪兰喉间溢出无法抑制的甜腻喘//息,在苏止准备分开的那一瞬间,紧贴在她身上不停地蹭着,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嗯……苏苏……” 苏止轻轻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对方离开自己,甜腻又生涩的吻结束后,她不甘心地咬了一口缪兰的下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色牙印。 “在你下巴上盖个戳。”苏止抱着她,额头抵着额头,不停地喘息道:“这样他们都知道你有主了,都知道你是我的鱼了。” 缪兰咬着指尖,摸了摸下巴上的牙印,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她模仿着苏止刚才对她的小动作,用手握住对方的后颈,同样张口在她嘴角的地方飞快地咬了一口。 “嘶——” 疼。 这条鱼没轻没重的。 苏止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鲜血味道。 缪兰暧昧地抚摸着苏止的侧脸,在她刚才咬破皮还在往外渗血的地方,伸出舌头轻轻地将嘴角的血液舔舐干净。 “好甜 呀。” 看着缪兰如狼似虎的表情,苏止有那么一瞬间后背激起一阵冷汗。 这条鱼看着自己的表情,像一只几秒钟就能直接将她拆吃入腹,连骨头渣都不剩的恶魔。 说恶魔总觉得不是很恰当,要说是魅魔那就不足为过了。 毕竟这条鱼的脸真的是秀色可餐。 缪兰在苏止嘴唇上舔来舔去,分开时还意犹未尽:“我也给你盖了个戳,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嗯,是你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缪兰飞快地沉入了水底,苏止轻轻地为她盖上盖子,转过身去的那一刻,伊莎贝拉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 “人鱼还好吗?” 苏止见营养箱里零零散散的珍珠,随口说道:“她刚才做梦梦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哭了很久。” 伊莎贝拉在看见苏止嘴角的伤口时,瞬间错愕在原地:“你的嘴唇……” 苏止下意识摸了摸,后知后觉意识到伤口十分显眼:“是我太着急不小心咬到的。” 伊莎贝拉:“我有药膏,你需要抹一些吗。” 她的目光恶狠狠地落在营养液里那条安静的人鱼身上,面不改色咬牙切齿说:“万一感染上什么病就不好了。” 苏止已读乱回:“这我就不得不说我之前差点被狗咬的事情了,那条狗又大又凶,吓死人了。” 两个人离开了恢复室,苏止走在前面,伊莎贝拉跟在她身后,在旁人眼里竟然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伊莎贝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留下来。” 苏止直接开门见山,抱着两条手臂站在伊莎贝拉面前,居高临下问:“我不是人鱼,也不是什么灭绝的珍稀物种,我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海洋生物学家,还正处在被人追捕的阶段,你不怕给自己惹麻烦吗?” 伊莎贝拉闻言笑了笑:“苏教授,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明白,你大可以放心,那些A国人是追不到这里的,因为我已经提前把他们解决掉了,就在刚刚。” 伊莎贝拉纯洁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苏教授,我答应你放了那条人鱼,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哦。” “哦。” 苏止敷衍地应了一声,听着伊莎贝拉的这番话右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 · 马上就要重新进入夜晚了,苏止被伊莎贝拉安排到实验基地最好的一个房间休息,隔壁就是伊莎贝拉所住的地方。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为了缪兰的事情劳心伤神,在得知对方伤势痊愈相对安全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床上时伊莎贝拉为她准备的真丝睡袍,苏止在进入浴室之前,特意把门从里面反锁,在确保不会被人破门而入后,拿着浴巾走进了浴室。 在一个对自己有所觊觎的人的家里还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除了苏止,想来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到这么镇定自若了。 被关小黑屋刚放出来不久的007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内容,它见苏止嘴唇上有一个红色的伤口,“喔”了一下露出猥琐的笑容:【宿主,你趁着我不在是不是被那条鱼给就地正法了!该死!我就应该设置一个录像回放功能!】 苏止一边洗澡哼歌,一边在脑子里和007打嘴炮:【你快给我闭嘴吧,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这次的任务十分艰巨了,这根本就是美人关嘛,换做谁都过不去啊。】 007其实很想说一句话,它带的那么多人中,只有苏止一个人把这个恐怖的世界当作美人关来过,其他员工大多数都死于非命,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吃掉。 007默默给苏止点了个赞:【好姐妹!未来我们的荣华富贵就都靠你了!】 007消失后,苏止终于能专心致志地洗澡了。 她放了一浴缸的水,身体浸泡在水中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之前在那一间简陋公寓生活时的场景。 缪兰会一直缠着她不放,企图在她脱光衣服的时候破门而入,和她一起洗鸳鸯浴。 但是这种成人深夜小剧场确实不太适合现在她的处境,苏止只能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用内存不到百分之一的脑容量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想了将近五分钟,苏止就躺在浴缸里毫无征兆地睡着了。 . 夜深了,浓浓的大雾瞬间笼罩了整个阿萨卡利亚,一道灵活修长的发光身影如同鬼魅般来到了教堂中。 整个城市的人在吸入雾气之后昏昏沉睡过去,如同陷入无边无际的死寂之中。 实验基地的所有人全部陷入昏睡中,他们即将得到无穷无尽的梦魇,内心深处的黑暗面被尽数激发。 苏止安静地闭上眼睛,丝毫没有醒过来的征兆,浴缸里的热水也已经凉透了,在淋浴头喷洒出热水的瞬间,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双腿。 呼——?[(” 她做了个异常真实的梦,梦里她长出了一条银色的鱼尾。 在梦中,她和缪兰还将两条尾巴交缠在一起,缠得难舍难分,就好像是在…… 是在…… 交//尾。 是梦啊…… 这个梦怎么就这么真实呢。 她怎么能做出这种荒唐的梦呢。 且不说自己长出了一条鱼尾巴,在梦里她居然还和缪兰搞到了一起。 难道真的是白天她过于主动,强吻了缪兰的后遗症么。 这也不算是强吻,毕竟这条鱼也颇为主动,甚至还意乱情迷尝到了甜头。 实验基地在地下,苏止的房间四面包围密不透风。 苏止的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海水味,这个味道她经常闻到,是缪兰身上的味道,令她有一种窒息的着迷。 苏止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天生就向往着大海,对有关海洋的一切事物都充斥着浓浓的亲切感,仿佛她就是大海的化身一般。 水冷了,苏止裹上浴巾走出了浴室门,穿上浴袍坐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想去看看缪兰怎么样了,那么久没见——其实才几个小时而已,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在偷偷掉小珍珠,有没有想她。 苏止换好衣服推开房门,隔壁房间门紧闭,苏止赶紧从伊莎贝拉房间门口穿过去,首先偷溜到餐厅拿了些金枪鱼罐头,又烤了几片吐司。 临走前还不忘记顺走一碟新鲜水果和一大桶鲜牛奶,吃东西当然要营养均衡了,更何况是养这么一条娇气的人鱼。 苏止推着小推车出了餐厅大门,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整个实验基地空空荡荡的,除了她根本见不到一个活人。 不知道从哪吹来的一阵阴凉的冷风,苏止打了个冷颤,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生化危机的场景,推着小推车赶紧跑路,生怕身后追出来一群狰狞恐怖的丧尸。 实验基地雾气弥漫,不过苏止却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当她的身体触碰到雾气的那一瞬间,浓郁乳白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一样纷纷避开她。 好神奇。 这该不会是缪兰为了哄她开心变的小法术吧。 话说那条傻鱼也不知道有没有来,如果本尊来了之后她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呢。 道歉,还是求爱? 苏止尽量避免小推车的轮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走得很慢,一路上都在盘算怎么和缪兰交流。 当她嚼着酸甜多汁的小番茄来到恢复室门口时,脚踩着开门机关,把装满食物的小推车推了进去。 “缪兰。” 恢复室的灯是关着的,苏止在打开开灯按钮的那一瞬间,后腰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禁锢住了,她下意识想回给对方一个肘击,鼻尖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海洋味道。 “缪兰。” 她停止了挣扎,腾空而起的双脚搁置在了地板上,几乎想都不用想直接转过身去拥抱住了对方。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触感传来,苏止的耳垂被冰凉柔软的嘴唇含住了,她浑身一麻,偏过头勾住缪兰的脖颈,主动地吻住了她的唇。 黑暗中,苏止的眼睛依旧锐利,她突然觉得眼前被她拥抱住的缪兰长大了不少,那双浅绿色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绿光。 本尊来了。 “缪兰。” 苏止掐住了对方冰凉的下巴,摸到了一手的湿润水珠,她竭力和缪兰的嘴唇分开,微微喘着气:“你终于来了。” 缪兰抱着苏止半靠在旋转座椅上,原本想把苏止压在上面,但是却被苏止反抱住鱼尾,将她的上半身囚困在自己的两臂臂弯。 苏止的眸子在黑暗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连不久之前染上的情//欲也消失殆尽:“我需要你的解释。” 缪兰哪怕被压制住也一点都不老实,她垂在地板上的鱼尾翘起一个弧度,用尾巴尖挑拨着苏止的睡衣下摆,并且试图将尾巴伸进去抚摸对方的肌肤。 “不许动。” 苏止掐住缪兰的下巴低声威胁道:“你再动一下,我可不会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缪兰一听,眸子里充斥着惊喜之色。 那她可太想动了! 话音一落,缪兰纤细修长的手臂就环在了苏止的脖颈上,指腹缓缓摸索着她的后颈,拨弄她的头发,又挑起一根细碎的发丝在苏止耳后来回撩拨。 人鱼的语气暧昧低沉,处处充满着挑逗意味:“苏苏,你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那我现在问你。”苏止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你的伤好点了吗?” 她还是第一时间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她最关心的问题还是缪兰的伤势,哪怕知道对方做的很多事情,说的很多话都是在欺骗自己。 缪兰已经做好了被兴师问罪的准备,当她听见苏止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 缪兰挑起苏止垂在她胸口的一绺发丝,贴在鼻尖轻嗅着,痴迷的神态宛如尝到甜头的瘾君子。 苏止一条腿弯曲,抵在缪兰的尾巴一侧,将她整条鱼圈在自己的怀抱中。 “亲爱的。” 缪兰这次离开她太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伴侣这段时间有没有吃饱,有没有挨饿受冻,有没有被人欺负。 “这次离开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缪兰两只手捧着苏止的脸颊,笑容暧昧道:“你再也不许离开我半步了。” 苏止听了这话免不了有些生闷气,想摆脱掉缪兰的手却无济于事,只好赌气一般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缪兰见自己寻找多年的伴侣第一次情绪不稳,于是轻声细语地安慰道:“苏苏,这次是我办事不力,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你愿不愿意原谅我的过失呢?” 怀里人的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将近一分钟后,埋在她肩头的那颗头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 苏止用手指着自己偷偷搬运过来的装满食物的小推车,声音沉闷:“如果我还在生气的话,我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险偷那么多食物拿来给你吃。” 缪兰的目光转移到小推车上,笑着说:“苏苏,你知道,我不想吃这些。” 苏止差点就要从她身上跳起来了:“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给你拿那么多吃的,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嫌弃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饿肚子啊!” 她显然是已经忘记自己是偷偷过来的了,咆哮出口的声音略带着哭腔。 苏止不甘地用手背狠狠擦拭了几下酸涩的眼眶,用力挣脱缪兰的桎梏,转过身去推着小推车准备离开。 这条臭鱼,爱吃不吃,饿死你呀! 见苏止真的生气了,缪兰这才后知后觉解释说:“苏苏,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止却不想听她的解释,吃了一口半个手掌大小的草莓,然后把草莓蒂吐在了缪兰的脸上。 “走开,你现在别想吃我的东西了,你以后也别想吃了,没机会了。” 苏止原本还以为塞壬的本尊出现后能让她省心一点,可谁知道反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早晚要回去检查一趟身体,万一把肝气出什么毛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缪兰嘎吱嘎吱两下嚼碎了草莓蒂,在苏止准备走出大门的那一瞬间,施了个小法术把门给关上了。 苏止尝试了好几下都打不开这扇门,转过身去抱着手臂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苏苏。” 缪兰再次凑了上来,甩了几下自己引以为傲的硕大鱼尾。 苏止这下才真正地看清楚对方如今的尾巴,这条鱼尾和她之前见过的颜色都不一样。如果之前是单调的蓝色,现在这条尾巴仿佛镶了钻一样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 “哼,丑死了,真没品位。” 苏止假装一脸厌恶地别过脸,可真正的塞壬本尊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苏苏,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喜欢它。” 缪兰牵着苏止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腰上,顺着流畅优美的曲线往下滑,滑到一处紧紧闭合的两片鱼鳍处停了下来。 那个地方…… 是人鱼用来交//配的部位。 苏止觉得烫手,慌忙撤回手移开目光。 平时那两片鱼鳍都是闭合起来的,只有人鱼进入发//情//期后才会对着自己的伴侣打开它。 “你干嘛!” 苏止的后背已经紧紧贴在墙壁上了,她不知道缪兰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这条鱼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你别乱来啊,这里是别人的实验基地,我不可能跟你做这种事情!” 苏止就差大声吼出来了。 缪兰见到她如此青涩害羞的模样更加喜爱,她抓着苏止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笑着开口:“你叫啊,整个阿萨卡利亚的人都陷入了昏睡之中,你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苏止:“……” 万恶的东方经典狗血爱情片台词,居然荼毒了一条来自亚特兰蒂斯的人鱼土著。 苏止在感叹文化自信传播的同时,也在感叹自己崎岖的命运。 缪兰见她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笑道:“苏苏,我的发//情//期还早,所以我暂时不会对你打开我的鳍。” 苏止闻言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喂!谁要关心你发//情//期有没有来啊! “苏苏,你是我唯一的伴侣,如果你想现在交//配的话,我也是可以为你……” “等等!”苏止咬着下嘴唇,雪白的耳廓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我们能不能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你饿了吧,这些吃的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如果你不全部吃光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我可不愿意让我的王后因为我的失职而生气。” 缪 兰朝着头顶的灯点了一下,整个恢复室里亮堂一片☆☆[,她一把将苏止整个人推倒在座椅上,整条鱼悬挂在苏止身上,心满意足地坐在了她的大腿上。 苏止想起来拿小推车,缪兰朝着小推车勾了一下手指,它拐动着轮子转了过来。 “啊。” 缪兰依偎在苏止怀里一动不动,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又不是坐月子,吃东西都不愿意动手了。” 苏止嘟嘟囔囔地吐槽了几句,还是任劳任怨地给她剥开了水果的皮。 缪兰却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苏苏,什么是坐月子?” “……” 你怎么那么好奇呢? 苏止耐着性子回答说:“坐月子就是产妇在生产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身体恢复期,这段时间内整个家庭的责任都要交给另外一位伴侣处理,当然也包括精心照顾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听懂了吗?” 缪兰就着苏止的手吃掉了剥香蕉的皮,嘴巴酸涩的同时恍然大悟道:“那我以后生小鱼了,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做啊。” “……” 苏止的表情凝固了几秒,狠狠咬了一口光秃秃的香蕉,赴死般点了点头。 还没等到这个灾难性的问题结束,缪兰又开始憧憬着未来的甜蜜生活了。 “我给你生小鱼,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苏止想,鱼生蛋不都是按照一窝来算的么,怎么还能手动控制数量呢。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小鱼,红的还是蓝的,白的还是粉的?” 苏止想,鱼生蛋还能自己控制它们是什么颜色的么。 “打住。”苏止喂了她一颗葡萄,“其实我暂时还没考虑要孩子,这个繁衍生息的重要话题可以暂时带过了。” “哦,好吧。” . “你吃这个草莓,多吃点,补充维生素,要不然鱼鳞会掉。” “还有这个坚果,多吃点对你脑子有好处,本来就不太好使,正好也不用花钱。” “哎哟,这个金枪鱼罐头有点腥,你能吃吗,你会吃的吧,毕竟你连生肉都吃得那么香。” 缪兰享受着苏止无微不至的投喂,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模仿着电视机里人类的动作,伸手掐住了苏止的下巴,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邪魅狂狷。 “你可真是只磨人的小妖精。” 苏止:“……” 一群嘎嘎叫的乌鸦从苏止头顶飞了过去,她捏着草莓的手僵硬在缪兰嘴边,缓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啊,你说的对,我确实……确实……” 苏止敷衍地盖过了这个话题。 缪兰见她的伴侣不为所动,还以为是自己发挥失常,道行不够高。 然后她又一次不死心地开始了实战。 首先掐住苏止的下巴,嘴唇贴在对方的耳边。 吸气。 呼气。 吸气。 掰过她的下巴。 正视她的眼睛。 说。 “你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苏止刚喝进去的那口牛奶差点喷洒而出。 但是尽管及时刹车,她还是被狠狠地呛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你怎么了??[(” 这条鱼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脑子突然被门夹了吗,为什么今天的迷惑发言那么多,多得让苏止都觉得她被人给调包了。 苏止两只手捧着缪兰的腮帮子,挤压程度直接给对方的嘴巴挤成了一个O形。 “你怎么了,你被人夺舍了吗,你是不是生病了,出去一趟脑子怎么就坏了呢?” “嗷嗷嗷——” 缪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苏止的手指,上面沾着刚才染上去的草莓汁液,甜丝丝的,很好吃。 “没有,我还是我,独一无二的我。” 苏止这下彻底要被逼疯了,这条傻鱼肯定是乱吃东西把脑子给吃坏了。 “你还是多吃点坚果吧,”苏止抓起一把酥脆的核桃仁塞进了缪兰的嘴巴里,“我说真的,如果你的脑子治不好的话,我是不愿意和一个智力障碍者在一起的。” “苏苏,唔唔唔……我……” 苏止不知道的是,在亚特兰蒂斯的宫殿中,缪兰的房间里摆满了从过往沉船的残骸中打捞出的爱情箴言。 可怜的塞壬大人最近在为怎样讨好自己的伴侣从而得到贴贴的事情而发愁,所以她决定每日研读一本来自人类世界的爱情宝典充实自己。 她今天学的内容就是《如何让一个女人为你神魂颠倒》。! 第 24 章 海洋之心24 小推车上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苏止的大腿都被缪兰压的微微发麻。 不过她看着对方搂住她脖颈的架势,就知道想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是一件世纪难题。 “缪兰,三点多了,我该回去了。” 苏止对着缪兰指着自己的腕表,示意对方能不能现在就从自己身上下来。 缪兰不动声色地在她怀里换了个新的姿势:“你能抱得动我吗?” “我怎么不能……” “……” 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套路的苏止伸出手指在缪兰的鼻子上狠狠点了两下。 “好的我的大小姐。” 听其语气颇有一种逼上梁山咬牙切齿的魄力感。 她一条手臂托住缪兰的后背,手指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另一条手臂从对方的下半部分垂下来的鱼尾穿过,稳稳当当地把这条几百斤重的鱼给抱了起来。 力气好大,健步如飞,夜能目视,她马上就要变身为超级赛亚人了。 “我重吗?你要是抱不动可以换我来抱你。” 缪兰趴在苏止肩头,在黑暗中问了一个令对方不太舒服的话题。 苏止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脚步:“你再说一遍试试?” 缪兰跟不上人类的思维,还以为她的伴侣真的是想让她再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我是说,你要是抱不动我可以……” “闭嘴。” 苏止果断往回走,在黑漆漆的实验基地摸到了不久之前她装食物的小推车,心一横直接抱着缪兰丢了上去。 缪兰挣扎着往下跳,被苏止一把按住:“不许下来,给我坐上去!” “嗷。” 伴侣说什么她都是要听的,否则会受到天神的惩罚。 缪兰自己就是神,不过她会惩罚自己多和伴侣贴贴。 苏止像在活鱼加工厂上班的被摧残多年怨气极深的刽子手,推着缪兰往自己房间方向走的姿势,活像要把对方送进屠宰场。 “苏苏,我们要去哪。” 尽管缪兰坐在小推车上,两条手臂还是紧紧环绕在了苏止的脖子上,任对方语气再冷淡都不肯撒手。 一人一鱼宛如一对难舍难分的连体婴,撕都撕不开。 如果有人没睡觉,看着昏暗灯光下,一条诡谲妖冶的人鱼被一个如同傀儡般面无表情的女人推着走,估计会当场吓昏过去。 苏止不是傀儡,她只是有些怀疑人生。 她属实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做个任务结果被自己的任务对象给看上了。 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可以有转圜的余地,只要她宁死不从就行了。 没想到天意弄人,她没办法不在乎这个只会嘤嘤嘤的撒娇精。 “去我房间,你不是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缪兰抱住苏止的脖子,在她的下唇上狠狠亲了一下:“我就知道!” 苏止见她还没到房间就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低声提醒说:“我们现在在人家家里,你别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会被人听见的!” “不怕。”缪兰胸有成竹,“我在登陆阿萨卡利亚时,带来了一阵能够令人昏睡的大雾。” “大雾会随着人类的性格行为,为他们造就相应的梦境。” 苏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奇地问:“那他们能睡多久?” 缪兰舔了舔苏止冰凉柔软的耳垂,她最喜欢伴侣这个地方,舔起来又软又舒服,被舔的时间长了还会发烫变红。 真是太可爱了! 苏止被她舔的实在是没什么脾气了,只好任由她去,但是脚踝以上,脖子以下这种比较危险的地方还是不要了,毕竟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缪兰思考了一下:“一个月吧。” “一个月!” 苏止惊呆了,一个正常的活人睡上一个月,那不就没救了吗。 “其实我觉得一个月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你想想,等我们以后从这里出去了,外面家家户户都是死人怎么办。这不好。” 缪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他们。” 苏止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地贴着缪兰的嘴唇和她接了一个短暂的吻:“可以了嘛?” 这个吻有点短,当然也不够刺激,缪兰没有得到满足,但她还是决定满足一下伴侣的要求。 “好吧,那我就把时间缩短到一周。” 小推车推到了房间门口,苏止的目光落在隔壁伊莎贝拉的房间,然后把手指竖在嘴唇上,低声提醒说:“这个里面是抓你的伊莎贝拉,你确定你的法术对她有用吗?” 见伴侣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缪兰一脸高傲地甩起自己修长硕大的鱼尾,对准伊莎贝拉的卧室大门狠狠地拍了两下。 “啪啪——” 听得苏止心肝一颤,直接冲上来整个人抱住缪兰的尾巴。 “你干嘛!你不怕把她吵醒啊!” 缪兰用尾巴尖尖勾了一下苏止的小腿,笑着说:“我这是在向你证明你鱼的能力。” “好了好了不需要证明了,”苏止打开房门,公主抱着缪兰走了进去,把小推车丢在了门外,“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就算伊莎贝拉醒了我也不怕。” “哼。” 缪兰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灵活的尾巴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我先把你放在浴缸里好不好?” 苏止首先要征求一下对方的同意,毕竟这条鱼不愿意呆在营养箱里,也不愿意被玻璃容器束缚。 要不然苏止高低要偷一个玻璃大缸扛回来,毕竟也不用花自己的钱。 缪兰显然很喜欢浴缸,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亲爱的伴侣严词拒绝了自己同她一起泡澡的邀请,缪兰只好甩甩尾巴玩起了那只浮在水面的黄色橡皮鸭子。 “嘎嘎嘎——” “嘎嘎嘎嘎——” 浴室里传出一阵阵鸭子叫,苏止正在外面给自己擦宝宝霜▌,擦到一半实在是忍无可忍,冲进浴室抢走了缪兰手里的鸭子。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又在……” 缪兰的眸子里水雾横生,浅绿色的瞳孔染上一层水汽,粉粉的浅色唇瓣紧紧抿在一起,那表情活像是在控诉一个家暴的妻子。 “又在玩鸭子呀。” 苏止的语气刹那间从南极冰川转移到了热带草原。 夹子音害人不浅! 不过看着缪兰的表情转变,苏止觉得她真的很吃这一套。 “那你继续玩哦,我就不打扰你啦。” 她把那只捏到变形的橡皮鸭子轻轻地放在缪兰手心里,关上浴室门就溜了出去。 缪兰放下手里的鸭子,后背贴在浴缸沿上,盯着苏止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唇角。 她的伴侣,还真是可爱极了。 好想现在就和她交//配呀。 如果是很久以前的苏止,读出来缪兰对她存了多么可怕的念头,估计有可能扛着火车连夜跑路。 但是现在的苏止早已无所畏惧,就算这条鱼当着她的面当场发//情,她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她坐在床上嘴里叼着一颗软糖,按照苏止平时的习惯,她刷完牙之后是不会吃东西的。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牙齿有点痒,想吃点什么东西磨磨牙。 正巧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开了,缪兰正手里捏着一块白色的类似桂花糕一样的东西,一边朝着她游过来,一边嚼着手里的东西。 当苏止看清楚她嚼的是什么东西后,恨不得掐人中缓一缓。 “你怎么又在吃肥皂啊?” 缪兰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床,掀开被子把自己塞进被窝,留下一大截鱼尾掉在床底下。 她的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皂香味,还挺好闻。 但前提是要忽略这条鱼吃了什么东西。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这个肥皂不能吃,里面有添加剂,不是给你吃的东西。” 缪兰强行搂住苏止的腰不让她往后挪,然后把自己冰凉的鱼尾贴在对方的大腿上,感受着从伴侣身上传来的热度。 好舒服。 一直抱着。 不要撒手。 苏止照顾这条狡猾人鱼的感受,哪怕知道她的破碎和娇弱都是装出来的。 缪兰当着苏止的面将剩下的小半块肥皂全部嚼碎了咽下去,颇有些做贼心虚:“好吃。” 苏止:“嗯?” 缪兰赶紧把手指头上沾的碎屑舔干净:“我下次不吃了。” 苏止把房间的灯光全部关掉,只留下床头那盏昏暗的台灯。 她已经能顺从自己的潜意识,条件反射地将缪兰拥入怀中,熟练程度仿佛她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缪兰,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变异了。” 苏止终于 问出了一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的力气变大了,听力嗅觉视力都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拥有的范围,这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缪兰见她的伴侣面上疑惑的表情,将手伸进苏止的衣领,拿出了那颗海洋之心,仔细摩挲着这颗不规则心形宝石光滑的弧度。 “你知道为什么它叫海洋之心吗?” 苏止点点头:“因为它贵。” 缪兰笑着解释说:“因为它是一颗真正的心脏。” “啊?” 苏止一头雾水,她摸了摸这块蓝宝石,上面沾染了她的体温,所以摸起来手感是温热的。 “它是心脏吗?怎么看都不像啊。” 缪兰将海洋之心重新戴回到苏止的脖子上:“因为这颗心脏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泡沫,她在临走之前摘掉了这颗还在跳动的心,化为宝石放在了我的手里。” “主人是谁啊?”苏止丝毫没有察觉出来自己的语气带着点醋酸味,“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她死之前居然把心脏交给你,是你兄弟姐妹还是未婚妻啊未婚夫之类的,你们的关系也太好了吧。” 缪兰轻轻地叼住了苏止的唇瓣,伸手按住她的胸口,肉贴肉感受着对方胸腔内跳动的那颗心脏。 “解释。” 苏止推开缪兰的头,吃味儿地把头扭向一边:“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把心脏给你?她是男是女是人是鱼?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缪兰弯了弯唇角,她答非所问:“苏苏,你能在乎我,我真的很开心。” “谁在乎你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缪兰握住苏止的手:“真的只是好奇么?你不想再多问些别的。” 苏止:“比如呢?” 缪兰吻了吻她的手背:“比如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苏止的呼吸猛地一滞。 “你……什么意思?” 缪兰贴着苏止,仰头吻了吻她的下巴:“你在吃醋对不对。” 苏止没说话。 缪兰在苏止怀里换了个姿势:“你其实早就猜到了,苏苏。” 苏止摇摇头:“我没有。” “你早就知道这颗海洋之心是你的,我说的没错吧,苏苏。” 苏止在缪兰坚定的眸子里败下阵来:“嗯,因为它总是时不时地发热发烫,从那个时候我就猜到,它知道我是它的主人,因为它不管我到底痛不痛,不顾一切往我心口钻。” 简直比眼前这条鱼还傻。 缪兰笑出了声音:“苏苏,当你知道这颗海洋之心是属于你身体一部分的时候,我想你也已经清楚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了。” 苏止坦然接受了缪兰的话,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鱼吗?” 缪兰的尾巴搭在苏止的脚踝上,轻轻摩挲:“你是人类和人鱼的结合。” 缪兰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中:“对我来说,你是很特别的存在, 因为你随时随地可以长出双腿,也可以随时随地变成鱼尾在大海中遨游。” 苏止越听越惊悚,越听越不可思议。 缪兰却停止了回忆:苏苏,我不想告诉你那么多,我想让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如果你想找回丢失的记忆,我愿意帮助你。⑶_[(”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让苏止不要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咬咬牙开口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苏苏,帮帮我。” 她缠着苏止接了一个绵长甜蜜的吻,结束后尾巴上紧紧闭合的鳞片都张开了。 “苏苏……” 缪兰的声音沙哑动情,鱼尾纠缠着苏止的腰不放,轻轻地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摩擦着,把腰上那块肌肤都擦出了红痕。 苏止身上也软了,她理智尚在身上,掐着缪兰的后颈往后退了几公分。 “不行……” 她的语气夹杂着浓重的鼻音,鼻头两颊泛着点不正常的红色,显然是被缪兰磨得不舒服了。 “你别这样,我们还在别人家里呢。” 缪兰含着苏止的耳垂,又咬又舔,诱惑哄骗道:“他们都睡着了,没人会打扰我们,我们有七天的时间可以好好……” 她握着苏止的手腕贴在了自己腹部往下的两片鱼鳍上,当苏止的手指触碰到鱼鳍的一瞬间,她移开通红的脸颊咬住下唇,活脱脱一副受辱的模样,看得缪兰是抓心挠肝,恨不得一口把她含进嘴里,吞进肚子里。 “你……你这条色鱼……” 苏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赴死一般闭上眼睛,任由缪兰牵引着她的手不断游走,仿佛一只正在工作的提线木偶。 鳞片逐渐软化,原本坚硬的鱼鳞仿佛泡在了蜂蜜罐里。 又软又糯,沾染着甜甜的蜂蜜水。 . 阿萨卡利亚的大雾又重了许多。 偌大的城市如同一只蛰伏在雾气中的巨兽。 密闭的房间内兰花幽香。 “好了吗……” 两个小时过去了,苏止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缪兰的尾巴软软地垂在地板上,突然猛地一阵收缩,她的手抓紧了苏止的肩头。 “我还要。” 苏止两腿发软,被缪兰抓住的那条手臂也是僵硬的。 缪兰当着苏止的面舔舐着苏止湿热的掌心,将上面的水迹统统舔干净,然后又凑上来要和她接吻。 “走开!” 苏止几乎是想都没想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躲进卫生间猛地关上门,打开水龙头对准自己的两只手狠狠涮洗。 浑身上下都是挥之不去的浓郁兰花味,苏止虽然脸上全是嫌弃的表情,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放在了鼻尖。 味道淡了很多,是她闻过的一种很淡的幽兰香。 还挺好闻。 怪不得叫缪兰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止的内心在疯狂 尖叫! 她刚才干了什么!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 她怎么能被诱惑成这个样子! 她怎么能被缪兰勾勾手指就给勾引过去了呢! 苏止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红艳肿胀的嘴唇,酡红滚烫的两颊,红到滴血的耳朵,简直就是春色满脸藏不住,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止捧着凉水拍在脸上,又轻轻地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躲在卫生间里将近十分钟,外面那位还没过瘾的祖宗又开始用尾巴拍地板了,苏止只好整理好表情,推开门低着头走了过去。 房间里也充斥着一股兰花味,苏止闻到这股味道,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像川剧变脸似的那么快。 缪兰神色餍足地趴在床上,神情慵懒,不用猜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用湿漉漉的床单包裹着自己的身体,见到苏止出来,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 “苏苏。” 缪兰的嗓音如同勾人的女妖精,听得苏止浑身上下都酥了。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刚下油锅熟透的滚烫红虾,被缪兰玩//弄于股掌之中,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在苏止的眼中,缪兰就像一只勾魂夺魄的女妖精,而且还是欲求不满的那种! 见苏止浑身僵硬寸步难行的模样,缪兰隔空一握,直接将她带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用床单将她们的身体紧紧地裹在了一起。 “你要干什么……” 苏止想逃。 缪兰就着这样可怕的姿势压在苏止身上,看着对方青涩害羞的模样,舔了舔她肿胀的嘴唇:“你真可爱。” 苏止偏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是苏苏,你的力道不够,我还没有满足你就不行了。” 苏止:“……” 听了这番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安慰的话,苏止的脸更红了。 不过这次不是害羞,而是被气的。 缪兰用手指拨弄着苏止的耳垂,对着那块软肉翻来覆去吮吸啃咬,含在嘴里爱不释手。 她的嘴里不断往外输出令人头昏脑胀的虎狼之词:“我觉得其实可以再深一点。” 苏止死死咬住后槽牙一言不发。 缪兰开始变本加厉:“我是海神,你再怎么用力都不会坏的。” 苏止欲哭无泪地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缪兰却伸出软绵绵的手臂,准确无误掐住了苏止的两只手腕,令她无法动弹。 “用力。” “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苏止:“……” 你从哪学来的这种台词啊! . 天终于亮了。 苏止坐在床边盯着被摘下来的手表看,两个小时之前缪兰嫌这只表硌得慌,非要苏止摘下来。 她颤抖着举起自己的两只手摆在眼前,看了一会儿后,将目光转移到还在熟睡的缪兰身上,无声地叹了一口 气。 只是帮助了她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毕竟爱护珍惜动物是她作为一个海洋生物学家的职责。 苏止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昨天夜里意乱情迷的记忆都不是属于她的。 一整夜都在这张床上厮混,苏止见缪兰尾巴上的鳞片有干涸的迹象,来到浴室放满了浴缸的水。 苏止掀开盖在缪兰身上的薄被,打横抱起送进浴室,然后轻手轻脚放进了浴缸里。 把缪兰放进去的那一瞬间,她睁开了浅绿色的眸子,伸手朝着苏止要抱抱。 “乖啊,你太缺水,身上都干了,听我的话多泡会儿。” 缪兰又闭上了眼睛,苏止见到这样一幕悄悄凑近了她。 随后她俯下//身体,在缪兰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苏止在之前就已经清洗过身体了,但是不幸的事,那股淡淡的兰花香味一直挥之不去。 她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这样的味道,肯定是因为昨天夜里那条鱼缠着自己不放,导致她现在已经被腌入味儿了。 不过还好整个实验基地的人都陷入了昏睡中,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异常。 但是。 这也就是说,她将会和缪兰未来六天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这样那样。 怎么办…… 她要完了…… 007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情,它尝试对自己的宿主进行心理安慰:【其实我觉得吧你这样也不错,毕竟塞壬这个大腿也不是谁想抱就能抱到的,乖啊,别再抑郁了。】 苏止独自一人坐在餐厅吃着烤吐司配草莓酱,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你又没经历过你根本不懂!我真的接受不了嘛。】 007表示:【那你昨天还……】 苏止猛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偷看了!】 对此007表示自己很冤枉,它昨天晚上欣赏了一整夜的马赛克,正好碰到系统故障,关也关不掉。 苏止再一次强制把007关进了小黑屋,然后上锁了六天的权限,六天以后再把它给放出来。 她溜进了餐厅后厨,在缴获了一条沉睡中的肉质肥美的大鳗鱼后,苏止借用了一下厨房里的厨具和调料,为她的公主精心烹饪了一道红烧鳗鱼。 转念一想,这条鱼昨天那么累,睡的死沉死沉的,估计有点受不住。 作为一个还未转正的贴心伴侣,她应该做点什么。 然后苏止就把后厨的那盆鲍鱼全给处理了一遍,改了花刀煮成一锅浓浓的鲜美鲍鱼汤盛到瓦罐里小火煨着。 苏止端着一个大盆出来,又把肥美的生蚝打点鸡蛋,做成了鲜嫩的蚝烙,生怕缪兰光吃鱼吃不饱。 临走前她还顺了半盆新鲜草莓,边走边嘟囔着再不吃就坏了。 苏止已经用顺手了那个被她偷来的小推车,回到她们的房间后,收拾好餐桌转头朝浴室里的缪兰喊:“开饭了。” 缪兰的精力远比苏止想象的要好,她不仅神采奕奕的,就连尾巴上鳞片的光泽都亮了不少。 再看看苏止如今顶着两个黑眼圈,活像被黑山老妖吸干了阳气一样。 最该大补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第 25 章 海洋之心25 最终,苏止还是吃掉了大半的蚝烙,当然绝大多数的鳗鱼还是进了缪兰的肚子里。 “吃饱了吗,”苏止在缪兰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上摸了几下,“要不要再吃些饭后甜点,水果还要吗,盘子里还有好多草莓呢。” 缪兰摇摇头示意自己吃饱了,一人一鱼面对面坐着,苏止见到这幅场景在脑海中幻想出了未来的退休生活。 她可以养一只小动物,可爱的小猫小狗都可以。 苏止偷偷看了一眼缪兰尖锐的獠牙,觉得小动物什么的还是不适合养,万一她肚子饿了,把小猫小狗当成零食吃了怎么办, 缪兰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毕竟她连人都当成磨牙的小零食吃,一口一个人头,嚼都不用嚼。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想做的吗?”苏止提议说:“如果你的事情都办完了,我想我们可以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毕竟这里根本不适合人住。” 缪兰在面包上涂抹了半罐子的黄桃酱,一口塞进嘴里,顺便舔了舔粘在手指上的酸甜酱汁。 她喜欢人类的食物,又香又甜,比每天生吃海里的虎鲸和水怪要美味多了。 “我来这里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缪兰吃草莓一个接一个,就连草莓蒂都不放过,“不过这件事情在我来到实验基地的时候已经完成了。” 苏止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 缪兰用长长的指甲扎破果肉塞进嘴里,直接省了叉子的消耗:“伊莎贝拉抓走了我的子民,用她们的血肉进行秘密实验,为的并不是研究出长生不老的秘诀。” 苏止手托腮,注视着缪兰鼓囊囊的腮帮子,伸手替她擦拭掉唇边沾染的浅红色果汁。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啊,”苏止一回想起伊莎贝拉种种反常的行径,后背又是一阵发冷,“我看她研究的目标全部都是已经灭绝的植物和动物,你说她该不会是想要研究起死回生的逆天法术吧。” 缪兰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止一眼,点了点头。 “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将关在玻璃容器内供人研究的人鱼全部放走了,我下一步准备炸掉这个地方。” 苏止觉得有必要把伊莎贝拉的反常告诉她:“缪兰,这个伊莎贝拉对我好像有种奇怪的感情,她每次看向我的时候,我总是觉得……” 她想吃了我。 这句话苏止不敢当着缪兰的面说出口,她小心翼翼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果不其然,如同她想象中的那样,缪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对你说了什么?” 苏止思来想去决定浓缩一下伊莎贝拉这个神经病的话:“她说要让我留在她身边。” 砰—— 耳边传来玻璃窗爆炸的声音,缪兰手里的玻璃杯已经被捏成了碎渣,苏止赶紧抓过她的手查看她有没有被割伤。 “你别激动!她只是对我说了这种话,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缪兰原本圆润的瞳孔瞬间化作竖状,苏止赶紧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的腰,生怕她一发怒毁了整个实验基地,然而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缪兰。” 苏止轻轻地唤了她一声,总算将她暴怒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害怕我被她做什么,但是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上当受骗的人吗,我不会出事的。” 缪兰抱着苏止,用手顺着她的后背,喉咙里叽里咕噜一通,估计是在咒骂伊莎贝拉。 苏止贴在她耳畔轻声说:“以后谁都别想分开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缪兰当然觉得好了,只要能让她苏止永远在一起,哪怕让苏止做自己的王后也没关系。 苏止十分满意地和缪兰手牵手,心说终于抱到一个牛逼哄哄的金大腿了。 苏止试探着提议说:“你既然讨厌伊莎贝拉,那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直接那她做掉,以绝后患。” 缪兰看着苏止的眼神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其实我一开始的计划,是要把她抓回亚特兰蒂斯,让她在众神面前接受审判,打入无间地狱。” “不过既然苏苏你这么说了,”缪兰用指甲扎进草莓里,鲜红的汁水溅出来,“那我就提前杀了她,把她的头带回去,也算是给我的子民们一个交代。” 一想到隔壁就是缪兰即将要砍掉脑袋那位罪魁祸首,哪怕知道她陷入了昏睡,苏止还是觉得后背有点发冷。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声,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 苏止赶紧捂住了嘴,她其实有一点乌鸦嘴的潜质。 缪兰颇为骄傲地挺起胸脯:“如果你喜欢,我现在就取下她的脑袋。” 苏止好奇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缪兰大人。” 缪兰的眼睛轻飘飘地瞥了一样苏止,听见这样的称呼觉得难免有些奇怪。 “我说过,苏苏,不要叫我大人。” 苏止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海王陛下呢?” 缪兰雪白的耳朵刹那间粉红一片,苏止好奇地伸手捏了几下,笑着说:“海王大人,您知道的,我现在很想叫您这个。” 苏止不仅换了称呼,还改变了对缪兰的敬语。 也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开关,缪兰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血气上涌的同时,她把苏止猛地往床上一扑倒,把嘴里吃剩下半颗的草莓渡进了苏止的嘴里。 苏止顺从地张开嘴巴含住酸酸甜甜的被吃掉一半的草莓,掐住缪兰修长的脖颈往下压。 多汁的草莓在双唇力度的压榨下汁水迸发,鲜红的汁液顺着苏止脸颊和下巴往下淌,滴落在她的脖颈和肩窝,滑到了锁骨的凹陷处。 甜腻腻的草莓香气夹杂着那股妖冶的兰花香,闻得苏止双腿发软,沉溺于这暧昧漫长的温柔乡里。 耳畔传来清晰的水声和吮吸声,苏止心一横,上半身一用力,把缪兰给翻了过去,压在身子底下。 “海王大人。” 缪兰见她的伴侣难得主动地压住自己,内心十分喜悦⑽_[(,却还是要保持镇静,只不过她甩起来的尾巴将她心里这点小九九全部暴露了出来。 苏止抬头夹住她活跃无比的尾巴,用拇指轻轻碾压缪兰的唇角。 上面沾染的草莓汁液差不多已经干涸,黏黏糊糊的,怎么擦都擦不掉。 她低头亲了一下那块草莓汁,探出舌尖轻轻地舔舐着。 甜滋滋的,比草莓更好吃。 “你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我不能一一问话。” 缪兰搂住苏止的脖子,鼻尖挨着她的鼻梁缓缓摩挲:“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为你解答,苏苏,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宝贝。” “宝贝”一词听得苏止心神一荡。 苏止活了那么多年,这个词语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自己说。 可是缪兰一个亚特兰蒂斯土著知道什么,她肯定又背着自己偷看猥琐小黄书了,否则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高的造诣。 “我还是想自己去寻找答案,”苏止趴在缪兰胸口,倾听着她心脏跳动的声音,“你说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我,那么我想请问你,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啊。” “就像现在这样,”缪兰抬起头吻了一下苏止的额头,“我们是伴侣,但是我还没有为你举行王后的加冕礼。” 缪兰的目光凝望着远处,仿佛穿梭了几百年的光阴,回到那一天海底火山爆发的时刻。 她未来的王后为了抵抗这一差点灭族的天灾而身亡,缪兰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王后被熔浆侵蚀身体化为泡沫,却义无反顾地率领人鱼族群幸存的子民,只身前往亚特兰蒂斯。 最终,她创造了一个繁荣兴盛的海底王国,而她的王后则埋葬在火山灰中,变成了海底一触就破的透明泡沫。 天依旧很晚了,苏止趴在缪兰胸口听她将童话故事般听得入神。 她摸了摸耳朵,有些不太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你说,是我救了整个人鱼族?” 苏止的心飘飘然飞了起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大义凛然的小美人鱼的故事中。 而这个故事的女主角竟然是她。 缪兰点点头。 苏止不可置信道:“我都那么厉害了吗,我居然拯救了一整个人鱼族哎!” 缪兰看着伴侣发自内心的笑容,高兴之余,情绪又开始低落起来。 “你不怨我丢下你吗……” 她这话听起来轻飘飘的,可苏止却听出来其中满含着懊悔和怯懦。 “我安顿好族群后,来到火山附近试图能找到你的踪迹……” 缪兰咬紧下唇喃喃道:“我把岩浆翻来覆去找了几百遍,我一直在骗自己能找到你留下来的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一片鱼鳞也好……” 苏止见缪兰快要哭出来的脆弱神情,知道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紧密的拥抱都能成功缓和对方崩溃的情绪。 她给了对方一个紧紧的拥抱,还送了她一片充斥着草莓香气的吻。 “你不是已经找到我了吗,我现在就在这里,我们心连着心,再也不会有任何一方被弄丢了。” 苏止的手贴在缪兰后背,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给她顺毛: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内疚呢??[(” 缪兰的声音闷闷的:“如果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天灾的话,也不会让整个族群陷入危险之中。” “你是神,可神却不是万能的,”苏止声音温柔,贴着缪兰的耳朵,呼出一口甜甜的热气,“神也会累,神也会伤心,神也有她无法触及的盲区,所以你不必自责。” “可是苏苏,我真的……真的……” 苏止见缪兰又要开始掉小珍珠了,她吻了吻对方充斥着水汽的眼睛,在冰凉的眼皮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又用舌尖勾去即将掉落的咸咸的泪水。 那颗眼泪在她的舌尖化为了一粒不规则的小珍珠,苏止却直接将它咽了进去。 “听我的话好不好,忘掉过去经历的伤痛,”苏止的喉咙干涩,“也忘掉过去的我。” 缪兰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呆愣了。 苏止看清了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态,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那伊莎贝拉呢,”苏止转移话题说:“我觉得伊莎贝拉不是普通人类,应该和你一样是一条人鱼,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她不该对人鱼族未来的王后产生非分之想。” 一句话成功烧掉了苏止的CPU,她抓了抓头发嘴角一抽:“什……什么非分之想?” 缪兰咬牙切齿地模样看得苏止心惊肉跳,她的指甲划在床头柜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止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好好说话,别搞小动作。” “伊莎贝拉确实是一条人鱼,但是她是一条被天神诅咒的人鱼。” 缪兰看了苏止一眼,继续说:“你在一个滩涂上救下了搁浅的她,还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贝拉。” 苏止呼吸一滞,怪不得这个伊莎贝拉上来就让自己喊她贝拉,原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啊。 “贝拉天生不幸之身,又遭到诅咒,被带回来的时候还剩下一口气了。你救活了她,把她带在身边,不过幸运的是,你并没有遭到诅咒的侵袭。” 缪兰见苏止一副津津有味听故事的模样,恨不得一把将这个贝拉的脑袋给拧下来。 “她对你日久生情……” 缪兰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止就算不看她的表情,也能听出来她是多么的咬牙切齿和憎恨。 “她竟敢当着你的面挑衅我,还约我出来打架。” 苏止捧着脸继续问:“然后呢?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我说的那样,她骗我来到了即将爆发的火山口,想把我推下去烧成灰,然后独占你。” 苏止听得有些心惊肉跳:“她……她怎么……” 缪兰一脸骄傲地继续说:“可是她 打不过我,瞎了一只眼睛,尾巴也断了,落荒而逃。” 苏止捧哏道:“那是,谁能打得过您啊。” 缪兰没品出来这句话含了点别的意味,耷拉着脑袋说:“如果知道她以后还会为非作歹,残害了那么多的同族,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好啦好啦,鱼哪有不犯错的呢。” 苏止安慰着这条受伤的脆弱人鱼,在对方的情绪彻底平稳下来后,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说我就是之前的尤拉,那你来找我,说我是你的命中注定,到底是和我说的,还是和尤拉说的。” 话音一落,这条鱼明显沉默了,眼神逐渐开始躲躲闪闪,一会儿看被子上的花纹,一会儿看天花板,就是不敢看苏止的眼睛。 “都是你。” 苏止无限的期待最后化成了简单的三个字,她弯了弯唇角,笑容却有些苦涩,只不过缪兰却看不见。 她抚摸着缪兰的头发,将对方的耳朵贴在自己心口。 “你能听得见心跳的声音吗?” 缪兰闷声哼了一下,听着从苏止胸腔传出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扑通—— 如同动人的鼓点不断敲击。 缪兰的眼神晦涩不明,她维持着这个姿势,紧接着闭上了双眼。 “我希望你能重新爱我一次。” 苏止的眸子在黑暗中平静如水,哪怕心跳如鼓,发出来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端倪 “不是以海神的身份,也不是以未婚妻的身份。” “你愿意这样做吗?” 怀里的重量变大,缪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喉咙里溢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 是在她说“重新爱一次”的时候,还是“未婚妻”的时候呢。 苏止看见这样一幕脸都僵了,亏她还掏心掏肺说了那么多,这条死鱼居然还睡的那么心安理得。 没心肝的东西! 一瞬间一股浓浓的委屈涌上心头,苏止强忍着酸涩,一把将她推到床的另一边,夺走了缪兰的枕头和另外一半被子。 . 在经历了魔幻的一天后,苏止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原来她就是缪兰苦苦找寻的未婚妻尤拉。 缪兰很爱她的未婚妻尤拉,渴望和尤拉在一起,甚至在尤拉死后辗转百年寻找她的转世。 当然,找到了苏止这个倒霉鬼。 她没有尤拉的记忆,也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是尤拉。 毕竟在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听一个人说爱她,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她是苏止,一个快穿局的苦逼打工人,兼职海洋生物学家。 缪兰说很爱她,但是她爱的究竟是那个死了几百年的尤拉,还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自己呢。 苏止满肚子的苦水无法倾诉,她不想听见自己不喜欢听的话。 相拥而眠的夜晚,苏止却失眠了。 心事重重,无法疏解,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的重量突然一轻,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缪兰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来到她面前为她轻轻盖好被子,紧接着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这条死鱼想干嘛! 房门关上后的一瞬间,苏止从床上坐了起来,想都没想穿上鞋子就打开门出去了。 房间过道阴暗,哪里还看得见缪兰的身影。 苏止定了定神,又折返回去拿上了放在枕头底下的枪,在确定子弹够用的情况下,出门后跟随着缪兰微弱的气息开始寻找对方的踪迹。 这条死鱼,大半夜不睡觉修仙啊。 苏止总觉得氛围不大对劲,按照缪兰两天前所说的,那些人吸入了雾气,会昏睡整整七天,但是怎么看来不大靠谱呢。 缪兰的气息十分微弱,她在诺大的地下实验基地里找来找去,最后终于迷路了。 苏止来到一个死角,超出她意料的是,这个死角下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铁门,看样子像是个狗洞。 铁门紧锁着,苏止用手拨弄了一把生锈的铁锁,发现打不开就忍不住用脚踹了一下,结果锁头居然掉了下来。 苏止如愿以偿地打开了小铁门,弯着腰趴在地上,眼前出现的这一幕简直差点看掉了她的眼珠子。 这是一方从未被她涉足的地方,和现代实验基地设置装扮不同的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魔幻的地方。 地面上画着古老花纹的阵法,一棵巨大的古树盘桓其中,上面吊着几十个透明的圆形器皿。 当苏止看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那一刻,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爬满了全身。 头皮发麻,呼吸停止。 苏止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十几个透明器皿里装着惊悚骇人的鱼形怪物。 每一只都是各种不同的形态,像生化危机中可怖的被改造的邪恶怪物, 有的鱼头人身,有的则反过来,没有一只不是面目狰狞。 最可怕的是它们好像还是活的,因为苏止看见其中一只脸上的触须还在动。 那只黏糊糊的恶心怪物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得苏止头皮发麻,她猜测这应该是伊莎贝拉的杰作,除了她,也不会有人能干出这种邪恶的事情。 苏止见到一抹蓝色的身影从她眼前忽闪而过,她紧盯着那棵满是红色暗纹的老树,在树下看见了不久之前给她掖被角的缪兰。 傻鱼怎么在这里? 她没去找伊莎贝拉么?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地方的,为什么不和自己说非要单枪匹马呢。 苏止觉得自己又被欺骗了,她恨不得直接从狗洞里钻出去质问一下这条鱼究竟想干什么。 但是她忍住了,决定秋后算账,先看看这条鱼准备干什么再说。 缪兰站在那棵树下,神色肃穆,她朝着这棵古树低下了头,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伸出利爪直接划破了手臂。 深绿色的鲜血喷涌而出,缪兰将手臂贴在树干上,眉间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苏止看得心脏一揪,不过她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毕竟这条鱼不会那么容易死。 血液在触碰到树干的那一瞬间,死气沉沉的树皮瞬间激发出诡异鲜亮的纹理。树皮从中间剥落,一颗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球出现在苏止面前。 悬挂在树枝上圆形玻璃内的怪物们纷纷挣扎起来,仿佛是在顺着树干吸收缪兰的鲜血。 但苏止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些怪物纷纷发出刺耳沙哑的惨叫,像是受到了塞壬血液的侵蚀。 那颗巨大的透明玻璃球才是最抢眼的存在,苏止顾不得那些惨叫的怪物,将目光投放在玻璃球上。 里面是一条身姿曼妙的人鱼,黑发银尾,正背对着苏止。 她一动不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像一座被固定住的雕像。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雕像。 苏止看不清这条人鱼的面孔,但是几秒钟后她却猜出来了人鱼的身份。 她的表情变得木然,不可置信,还有死一般的平静。 因为她看见缪兰的瞳孔竖了起来,就连原本正常的眼神都变化得认不出来了。 痴迷,疯狂,懊悔,眼神中夹杂着藏不住溢出来的爱意。 苏止悬着的心又死了一遍。! 第 26 章 海洋之心26 苏止趴在那个小洞后面,一双平静的眸子始终跟随着缪兰的身影。 她看见缪兰伸出手指,轻柔又珍惜地抚摸着那团球形透明罩,隔着这团看似无形的障碍,似乎是在抚摸自己心爱已久的宝贝。 苏止盯着透明结节里面那道修长的人鱼身影,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海洋之心。 一阵浓浓的不安闯入心头,苏止的手指触碰到心口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她脖子上挂的海洋之心不见了! 去哪了? 苏止再一次看向阵法中央的缪兰,却见她手心里捧着一颗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石头。 接下来的情况如同苏止想象的那样,缪兰将海洋之心贴在了透明结界上。 伴随着一阵刺目蓝光的袭来,苏止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从眼角挤出来一颗透明滚烫的泪珠。 她从地上爬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散步一样,拍拍身上的灰尘,像出去遛弯然后回去睡觉那样回到了房间。 和上次不同的是,苏止站在房间门口时,隔壁伊莎贝拉的房间门却是开着的。 伊莎贝拉醒了? 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苏止在考虑是要告诉缪兰,还是让她自食恶果,好好承担一下自己犯下的过错。 她打开房间门,脱掉鞋子坐在床上,然后倒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 两分钟以后,苏止睁开眼睛,坐起身狠狠揉了几把自己的脸,束起头发戴上黑色鸭舌帽,提着手枪出了门。 她首先是胆大包天地钻进了伊莎贝拉的房间,在没有看见一个人的情况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缪兰弄瞎了一只她的眼睛,还断了她的尾巴,这种血海深仇只要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忘记的。 苏止在伊莎贝拉房间里转了一圈,里面摆满了画像和雕塑。 令她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画像和雕塑的脸,全部都是照着她的脸刻画出来的。 苏止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魔幻了起来,这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这妥妥就是一名疯狂私生饭啊。 她站在一堆雕像中间,抱着手臂打了个寒战。 这么多白色的雕塑人头放在房间里难道不会做噩梦么。 疯了。 都疯了。 苏止提着枪跑出房间,原路回到那个隐蔽的小铁门旁,颤抖着手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却听见了一阵重物坍塌的声音。 她弯腰一看,那颗巨大的古树被连根拔起,树枝上挂的一只只怪物纷纷开始逃窜,站在阵法中心的缪兰却不慌不忙地朝着其中奔逃的一只隔空一握。 砰地一声巨响,那只怪物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捏爆,瞬间血肉横飞碎成了肉渣。 其他的怪物也逃不掉死亡的命运,缪兰的手指轻轻地指了一下头顶,指尖倾泻出蓝色的光。 她召出一个雷电阵法,随着几声轰鸣的雷声响起,逃窜的怪物被一道道噼里啪啦 的闪电击打成了焦黑的碳块。 彻底清扫完战场,她抱着那条银尾人鱼离开了这里。 苏止在缪兰离开后,从小洞里钻进去,脚踩在满是苔藓的泥土上,总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脚边的一只怪物还没死透,见到活人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伸出焦黑的手朝着苏止抓去。 苏止抬手一枪崩了它的脑袋。 那棵老树已经死了,树皮发黑,原先的花纹也都消失不见。 苏止坐在上面两手托腮,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掰断一根树枝扣着地上的苔藓和草皮。 在那块地即将被她挖秃的时刻,伊莎贝拉出现在她的身后。 “苏教授。” 苏止坐着一动不动,只剩下那只不断画圈的手在动作,她看也不看一眼身后的女人,声音清淡如水:“有事吗?” 伊莎贝拉坐在苏止身边,握着她那只捏着树枝的手,轻轻擦拭掉她指尖的泥土,顾不上脏,低下头无比虔诚地在她的指节上落下一个吻。 苏止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你妈没告诉你,不要轻易去打扰一个失恋的女人么。” 伊莎贝拉笑意不减:“苏教授,我想你应该都看见了吧。”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在苏止心口的位置暧昧地画了一个圆。 “塞壬偷走了你的心,拿你的真心去换她已经死去伴侣的性命,她根本就不爱你,难道你还要继续被她欺骗吗?” 伊莎贝拉见苏止并没有抗拒自己的肢体触碰,反而一直在坐着出神,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她伸展手臂企图环住苏止的肩膀,苏止却狠狠偏过头去:“和你没关系,别动手动脚的,很讨厌。” 伊莎贝拉脸上的表情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她凑近苏止:“苏教授,你要相信眼见为实,你的眼睛是不会出错的。” 苏止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对伊莎贝拉做出了拒绝的态度,选择一个人消化这个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苏止不去看伊莎贝拉沉下去的目光,自顾自说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和你没关系。” 苏止说完这句话不再吭声,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不远处某个怪物烧焦的尸体上,指着它看向伊莎贝拉。 “这些怪物都是你养的?还有刚才那条死了的人鱼,也是你做的好事?” 她这话说的难听刺耳,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人头不保了,可谁让她的名字叫苏止呢。 “是我养的,”伊莎贝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耐心地为苏止介绍自己的杰作,“它们都是人类和人鱼共同诞下的实验体,我本来想打造出一个完美的人鱼结合体,上帝却没有听到我的心声,所以我全部失败了。” 苏止听得牙疼,明明就是你自己技术不过关,技不如人,还非要把失败的原因强加在上帝身上,什么人呐这是。 “你 研究它们做什么?你是不是和缪兰一样,也想复活那条鱼?” 好歹那条鱼也算是苏止的前世,伊莎贝拉见苏止的语气中甚至带着点哀怨和怒火,笑着解释说:“你说的对,我确实是想复活她,但是却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你的海洋之心。” 苏止无奈地耸耸肩膀:“你来晚了,海洋之心被偷走了。” “没关系,”伊莎贝拉抚摸着自己浅绿色的左眼眼球,当着苏止的面直接用手将它摘了下来,“苏教授,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面对着伊莎贝拉那只空洞的眼眶,苏止垂在一侧的手稍微握紧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说我理解的对吗?” 伊莎贝拉摘掉那颗眼球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结果一个没拿稳,那颗眼球骨碌一下滚到了苏止脚边。 “苏教授,”伊莎贝拉用另外一只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止,“你能帮我捡一下眼睛吗?” 苏止心说这不是你弯一下腰就能做到的事情吗,但是还是十分好心地伸手捡起那颗眼球,感受了一下它神奇又冰凉的触感,递给了伊莎贝拉。 “谢谢。” 然后苏止眼睁睁地看着伊莎贝拉直接把那颗从地上捡起来的眼球重新放了回去。 都不用生理盐水冲一下的吗? 真是一位精神状态十分美好的勇士。 “塞壬有没有和你说我为什么少了一只眼睛?” 她那只浅绿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刚才当着苏止的面拿下来,苏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少了一只眼睛。 “没有。” 苏止简单粗暴地回答了两个字,然后一脸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伊莎贝拉的另外一只眼睛仿佛充满着腾腾杀气:“是被塞壬亲手挖出来的。” 苏止用手抵着下巴,继续问:“那她为什么不把你两只眼睛都挖出来呢?” 伊莎贝拉:“……” 杀人诛心也莫过于此了。 苏止此时此刻的行为莫过于一个四肢健全的人逮着瘸子那条好腿猛踹,可是看着她懵懂无知的眼神,伊莎贝拉一句话也没说。 “她以为我死了,想把我推进火山的岩浆中,但是谁能想到连上帝都在帮我,那座火山终于爆发了。” 苏止露出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在伊莎贝拉目光投过来的那一瞬间,又恢复成了死气沉沉的样子。 “当时你也在现场,你原本是想阻拦她的,”伊莎贝拉突然间换了一张可怜兮兮的面孔,语气中充满着控诉,“但是火山爆发之后,她却把你丢在了那里逃走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岩浆吞没化成泡沫,却救不了你。” 苏止低声说了句:“谢谢你还记得我。” 伊莎贝拉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般柔和:“苏教授,塞壬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希望你不要被她蒙蔽了眼睛,她专横利己,行为独断,还残害同族, 抛开她的脸,你觉得她还有什么优点呢?” 苏止在心里默默地回了四个字:我抛不开。 伊莎贝拉见苏止貌似天人交战的神情,笑道:“苏教授,我就不一样了,我从始至终认定的只有你一个人,我想你也不会为了一个欺骗背叛自己的人鱼和我作对吧。” “你说的对。” 苏止手托腮叹了一口气,丢掉手里的树枝,拍干净掌心的泥土,后知后觉想起不久之前伊莎贝拉亲吻过她的指节,紧接着又是一阵恶寒袭来。 伊莎贝拉见苏止站了起来,又听见苏止说:“我想离开这里,带路吧。” 她走在前面,苏止跟在伊莎贝拉身后,眸子里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教授,我觉得我这个地方还是很隐蔽的,没想到藏的那么深,还是被塞壬给找到了。” 咔嚓。 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于密闭的空间中无比响亮,甚至还传出了回声。 “苏教授,你不相信我吗?” 苏止右手持枪,黑漆漆的枪管抵在伊莎贝拉后脑勺。 她的眸子依旧是冷冰冰的,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威胁伊莎贝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的满口谎言,你还真的把我当傻子看啦?” 伊莎贝拉仿佛感受不到抵在她后脑勺上的枪,她转过身去,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 “苏教授,你不会杀我……” 砰—— 伊莎贝拉瞪大了眼睛应声倒地,额头上顶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就没气了。 砰砰砰—— 又是一阵枪响,苏止仿佛泄愤般对准她的头和心脏又来了几枪。 直到她的手腕被震得开始发麻,苏止才停止了这场血淋淋的杀戮。 杀人不补刀,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苏止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锐利的凤眼上挑,眼神像看垃圾一样蔑视着倒在地上的伊莎贝拉。 “废话真多,早该一枪崩了你。” . 苏止懒得处理伊莎贝拉的尸体,她回到房间里,缪兰还是没回来。 苏止冲了个澡,还特意把被伊莎贝拉亲吻过的那只手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连一丝丝的褶皱都没放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影响,她对伊莎贝拉提不起任何的好感,甚至已经到了厌恶至极的份上。 苏止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发现已经到了天亮的时间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事重重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苏止的呼吸渐渐平稳。 吱呀一声,房间门开了。 一道蓝色身影鬼鬼祟祟地关上门钻进了被窝里,却被苏止猛地转身扑个正着。 “苏苏。” “你去哪了,”苏止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她抚摸着缪兰冷冰冰的脸颊,面露担忧之色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缪兰看见苏止满眼都是鲜红的血丝,心疼道:“我去办了一件事情,原本以为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让你等了这么久。” 苏止见缪兰并不打算瞒着她,直接问道:“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要趁我睡着溜出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她就这样紧紧盯着缪兰的眼睛,试图从她浅绿色的眸子里看出些心虚来。 但是没有。 苏止什么都没看出来。 缪兰捉住苏止的指尖含在嘴里,这是她经常会做的小动作,虽然她的苏苏总是说不干净不卫生有细菌,她却还是很喜欢。 “苏苏,我感应到了尤拉的存在,趁着夜色想找到她的踪迹,看你睡那么香就没敢吵醒你。” 苏止对此也无话可说,只能用眼神示意缪兰继续解释。 “我发现伊莎贝拉在实验基地的最深处建造了一个阵法,苏苏你也看见了。” 突然被戳破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苏止稍微眼神闪躲,正好被缪兰抓了个正着,无奈之下只好干巴巴地为自己找借口。 “你那么久都不回来,我肯定担心的要死啊,误打误撞就发现了个狗洞,结果你居然在里面像个神婆一样神神叨叨的,还带走了那条人鱼……” 苏止一提到这条鱼就生气:“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你说你来大陆是为了寻找尤拉的转世,既然已经找到了,你的执念消除了吗?” 看着缪兰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苏止就来气,恨不得给她两个爆栗。 “我刚才碰见了伊莎贝拉,”苏止话音还没落就看见缪兰的眼神变了,赶紧把后半句话给接上,“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解决了她,成功报了你的仇。” 缪兰的眼睛在一瞬间清亮了起来,苏止见她又想扑上来缠着自己,无奈地摸了摸她冰凉的银色发丝:“好啦,既然她已经死了,我们早点离开这里吧,你不是想带我回海底吗,正好我之前报过一段时间的游泳课程,潜水绰绰有余啦。” 苏止说完,又问了一个疑惑的问题:“你不是说尤拉已经被岩浆吞噬变成泡沫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会忘记缪兰对着那具尸体时的眼神。 心存芥蒂是必然的,吃醋也必不可少,苏止还是觉得这条鱼欺骗了自己。 “你把她藏到哪了,还有我的海洋之心怎么也不见了,你是想复活她吗?” 苏止喃喃自语道:“如果她真的复活了,那我算什么?” 她紧紧抓住缪兰的一条手臂,质问道:“缪兰,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个体来看?我不是尤拉的附属品,我也不会承认自己是的。”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我和你之间就没有什么可能了,分手吧。” “苏苏!” 缪兰抓紧苏止的手腕,和她十指相扣,上来就想亲吻她的嘴唇。 苏止偏过头去不让她碰,此时耳畔却突然 传出来一阵轰鸣尖锐的爆炸声。 缪兰护在苏止身前警惕地看向四周:“不好,要爆炸了。” “什么爆炸?燃气泄漏?伊莎贝拉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止忧心忡忡地看向缪兰,却听见对方说:“她是诅咒之身,一切厄运的来源,你的枪打不死她。” 缪兰的语气如此笃定,苏止却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用枪打死她的?你跟踪我?” 缪兰在苏止的嘴唇上吮吸了一口,咂咂嘴回味,甜甜地对着苏止眨了眨眼睛:“是呀。” 苏止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为什么不早说,知道杀不死还不出来补刀,你真是要气死我!” 身体一轻,苏止原本想再骂几句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被缪兰单手举起来扛在肩头,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蹭的一下离开了房间。 整个通道内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体,浓浓的烟雾侵袭而来,在碰到缪兰的那一瞬间尽数消散。 苏止被缪兰扛着,肚子一颠一颠硌得难受,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后知后觉发现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森迪,森迪还在房间呢!” 缪兰的动作极为迅速,一个劲儿地往前冲不回头:“我提前她把转移出去了,死不了。” 苏止趴在缪兰肩头,终于意识到传说中的塞壬是多么的可靠。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她的眼睛,而自己则一直都蒙在鼓里。 在即将拐弯的那一瞬间,苏止却看见身后追上来一只血肉模糊的怪物。它的身体膨胀巨大,宛如一个恶心的肉球,上面长满了残肢断臂,身后着甩着一条断掉的鱼尾巴。 “这是什么怪物!” 苏止的嗓音都变得尖锐起来,而缪兰却头都不回一下:“是伊莎贝拉,这才是她的本体。” “你为什么不早说!” 苏止看着那只黏黏糊糊的血红色怪物跟在后面紧追不舍,死死抱住缪兰的脖子不肯撒手。 她想到之前伊莎贝拉亲吻过她的手指,差点恶心到吐出来。 缪兰一边跑一边用空出来的手画阵法,召出无数道雷电劈打在怪物身上。 身后响起一阵阵惨叫,苏止都不敢睁开眼睛看这只丑陋的怪物。 怪物的目标是她。 苏止几乎浑身上下都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缪兰,你赶紧跑,我不要被它抓到!” “放心,有我在……” 话还没说完,她们就被前方堵死的大门给拦住了。 身后的怪物距离她们还有几十米的距离,缪兰直接用身体去撞,结果却被放出来的高压电打得浑身痉挛。 “缪兰!” 苏止和她都倒在了地上,她在怪物袭来的那一刻直接挡在了缪兰的身体上,趴在缪兰身上紧紧闭上眼睛。 几乎只是眨眼间,怪物发出刺耳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实验基地。 苏止侧过头看去,只见一只黑发银尾人鱼闪现在两人身前,手握长枪狠狠地刺进了怪物仅剩的那只眼睛里。 仿佛是察觉到苏止的目光,这条人鱼缓缓回过头,那张无比眼熟的面孔正在朝着她微笑,令人惊悚的是,她空洞的眸子里却没有瞳孔。 苏止的心灵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渴望触碰尤拉,缪兰却张开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趴在苏止耳畔低声说:“别去。” “这里要爆炸了,”缪兰看向四周破裂的墙壁,抱着苏止准备离开,“现在不走就会被炸成灰烬的。” “尤拉。” 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极度热烈的渴求,她想冲上去抱住尤拉。 那只怪物哪怕是被被长枪//刺中眼睛,浑身上下遍体鳞伤,也还是伸出一条仅剩的手臂,渴望触碰站在它面前的这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尤拉在它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抽出长枪再一次将它刺进怪物的心脏。 动作迅速,丝毫没有手软。 喷溅出来的血液粘了她一身,并迅速腐蚀着光洁雪白的皮肉。 尤拉丢掉长枪来到苏止面前,朝着这名人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紧接着当着她的面用锋利的指甲划破胸腔,挖出自己的心脏。 那颗鲜红滚烫还在跳动的心脏被她捏在手心里,化成一颗蓝色心形的宝石。 尤拉将它放到了苏止的手上,两只手隔空朝着大门一拉。 千斤重的大门一瞬间撕裂开来,尤拉在苏止肩头重重一推,将她们两个推出教堂大门。 隐约间苏止看见尤拉的嘴唇在动。 她说的是。 再见。 尤拉在实验基地彻底爆炸的那一刻回到了门内,转过身朝着自己和她思念已久的伴侣挥了挥手。 紧接着大门闭合,火光冲天,尤拉的整个身体瞬间化为蒸汽,消失得无影无踪。 热浪席卷着雾气扑打在苏止脸上,她被巨大的气流冲击得不断后退,后背狠狠地撞在了缪兰的身上,又硬又疼。 “尤拉……” 苏止粗喘着气,转头抱着身后的缪兰,嘴里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不知道的是,两行泪水早已爬满了她整张脸,而青石板的地面上落了十几颗形状不规则的小珍珠。! 第 27 章 海洋之心27 当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苏止站在坍塌成废墟的教堂前,任由金色的阳光洒满苍白的脸庞。 她手里握着那颗蓝色的海洋之心,将这颗带着温度的宝石贴在自己胸口,眸子里是一片淡淡的哀伤。 缪兰陪在苏止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说:“苏苏,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苏止淡淡地看了缪兰一眼,语气依旧十分平静:“真的都结束了吗,可是我觉得你还有事情没有和我解释清楚,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苏苏……” “你不用再说了,”苏止见她一副磨磨蹭蹭黏黏糊糊的样子就觉得心烦意乱,“你还是想让我和她合二为一对不对?” “苏苏!”缪兰彻底慌了,她抓着苏止的指尖,试图用平时讨好对方的方法亲吻指尖,“你听我解释,我真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苏止的内心在无声咆哮,她最讨厌这种只是嘴上说说,一点都不在实际上用行动表达的……鱼。 “苏苏,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生气了行不行?” 苏止听见这句话又开始惊讶起来,刚才在心里吐槽的话难道被这条鱼给发现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上道了。 她一直都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苏止听着缪兰不断撒娇的声音,强迫自己堵住耳朵转过头。 眼睛忽然之间瞥到缪兰被高压电烧伤的后背,以及她那被烧掉鱼鳞的大半鱼尾,心里又急又气。 着急这条鱼的伤口,又气这条鱼对她说假话,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最后她还是把头偏向一侧不去看缪兰的伤口,因为苏止知道就算不去管她,她身上的伤也能自动痊愈,自己现在又瞎操什么心呢。 “你说的合二为一是我一开始的计划。” 缪兰终于还是点破了这一段的未解之谜,她看见苏止差不多心如死灰的模样,心痛道:“我不想欺骗你。” 苏止听到自己最想听见的答案后,心脏一阵抽痛,但她还是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淡然道:“你为什么又改主意了?还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原谅你么。” “我亲眼看见尤拉被熔浆吞噬,我不可能会记错,你夜里在实验基地看见的那些已经变异的怪物,其实都是贝拉基因融合实验失败的实验品。” 缪兰垂下眸子低声道:“刚才救我们的并不是真正的尤拉,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贝拉从我这里偷走了你的一缕魂魄,这几l百年来她反复研究,最终创造了一具和尤拉百分之九十相似的身躯,一直试图进行招魂仪式却从来没有成功,因为她不知道真正的你早已转世变成了人类。” 苏止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缪兰的解释:“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刚才和尤拉最后的接触,是她牺牲自己,把我丢失的那缕魂魄还给我了?” 缪兰点头。 苏止抚摸着下巴思考,怪不得她 从小到大总是时不时会出现丢魂的怪事,原来是三魂七魄少了一缕。 已经知道了答案的苏止梗着脖子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要偷走我的海洋之心?我还以为你要跟她私奔呢。” “我只是怕你多心,不敢让你知道,所以偷偷拿着海洋之心去取那缕魂。” 缪兰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试图捉住苏止的手指,却被对方无情地躲开了。 “海洋之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我只是想把它放进去养一养,毕竟这缕魂离开本体已经几l百年了,如果强行契合的话,你会承受不住灼烧灵魂的痛苦。” “苏苏,我不会骗你,”缪兰耷拉着眼皮,坚定道:“如果我说假话,上天会降临九百九十九道天雷惩罚我,我将永远失去我的伴侣。” 话说得倒是没错,苏止想挑刺也挑不出来任何毛病,她回想起尤拉看着她的最后一眼,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海洋之心。 “对不起,苏苏,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赶我走行吗……” 缪兰越说头越低,再次抬起头时,苏止已经走远了。 “苏苏,你别走!” 缪兰朝着苏止伸出尔康手,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在阳光下,活像一对难舍难分的痴女怨女。 苏止抱着手臂在前面走,缪兰不敢靠太近也不敢超出一米之外的距离,更不敢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苏止身上。 当然,缪兰不是因为害怕苏止的呵斥,而是因为海洋之心中那缕魂魄的归来,苏止体内来自大海的力量彻底被激发出来,如今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拳脚功夫的弱女子了。 回想起不久之前拥有全部力量的那具躯壳,当着她们的门槛徒手撕裂了几l千斤重的大铁门,缪兰开始瑟瑟发抖。 她的伴侣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至于苏止的能力觉醒,她还是决定让对方自己去领悟去发现,毕竟当了几l十年的普通人,她一定会从能力觉醒中得到惊喜和乐趣。 缪兰还想过一段恩爱甜蜜,不充斥鲜血和武力的好日子呢。 “呜呜呜……” 苏止边走边捋顺着缪兰的解释,原来这条鱼是想偷偷瞒着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揽在身上,结果被却她逮了个正着。 差点导致感情破裂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竟然都是不长嘴惹的祸,苏止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和这条不会说人话的死鱼冷战。 她经过几l个垃圾桶,在“有害垃圾”分类的那一个桶外面听见了一阵微弱的救命声。 苏止警惕地打开垃圾桶的盖子,却发现里面藏着一个红色头发的小姑娘,定睛一看正是被缪兰藏起来的森迪。 “森迪!” 苏止连忙把垃圾桶给放倒,把受困于有害垃圾桶里的可怜小姑娘给救了出来。 她嘴里还塞了两节报废的电池。 估计是缪兰喂给她的。 苏止转过头看向缪兰,指着“有害垃圾”四个红色的大字,阴测测地问:“这就 是你说的很安全的地方?” 缪兰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她又不识字,看见一个相对干净的垃圾桶,觉得比较安全就把她给藏进去了,结果却遭到了伴侣的训斥。 不开心。 眼见苏止准备将这个红头发的笨拙人类抱起来,缪兰直接拦在苏止面前,喉咙里发出故噜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威胁自己不准抱。 苏止没好气地一巴掌把她扇飞到一边:“都怪你啊,要不是你的什么魔法,把整个阿萨卡利亚的人都弄睡着了,我早就打120叫救护车了。” 搞了半天还是她的错,她作为海神,怎么能让自己的伴侣做苦力呢。 “苏苏,我来!” 缪兰邀功请赏般举起两条手臂,当着苏止的面把这个轻如鸿毛的倒霉人类夹在臂弯中。 苏止见她一个劲儿吃飞醋的模样想笑,但是又不能那么快崩了自己的人设,只好脚步慢下来,跟在缪兰身后,把森迪送到了一家附近的大医院里。 医院大门紧闭,缪兰一手提着森迪,见没有能进去的通道,甩了甩尾巴准备从二楼的阳台上爬进去,然后被苏止制止了。 “你这个笨蛋,”她指了指大门敞开的急诊部,推着这条只会用蛮力的傻鱼,“这边有通道不走非要爬墙,万一你把森迪摔成脑震荡怎么办?” 她可没忘记这条鱼冒冒失失拖着森迪的小腿,差点把她撞死在柱子上的那件事情。 缪兰把森迪提溜到了急诊的病床上,苏止见护士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护士?护士。” 看来缪兰的魔法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是本人解除,这些人根本就醒不过来。 但是苏止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也不知道这条傻鱼能不能读懂自己的眼神暗示。 缪兰第一次来医院,仿佛一个山沟里出来的刚进城的乡巴佬,没见过一点世面。 苏止的眼睛一会儿没在她身上,这条鱼就溜的无影无踪,苏止没办法只好大声喊:“缪兰!你在哪儿!” 几l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缪兰嘴里叼着一个假人的手臂飞快地窜了出来。 苏止:“……” 她怎么把医院展示用的模拟假人给摧残了! 不过幸好,只是一个假人,不是什么除颤仪呼吸机之类的贵重物品。 一个假人她还是赔得起的。 “你别闹了!” 苏止小声呵斥差点无法无天的缪兰,眼睁睁地看着她嘎吱嘎吱把那条橡胶手臂嚼碎,然后吞进了肚子里。 “还有什么是你不吃的吗……” 缪兰揉了揉肚子,表示没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吃的。 “你的魔法可以解除了吗?森迪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还是要专业的医生来看病才行。” 苏止梗着脖子,她发誓她不是主动的,她实在是没办法为了救人才和缪兰说话的。 “七天之 后它自己就会解除,但是既然苏苏你说了,那我现在就可以解除它。” 苏止扭过头不想和她搭话,缪兰只是用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点了两下,门外浓浓的大雾在一瞬间散去,太阳的光线照射进玻璃窗,映照出五彩缤纷的光。 魔法解除了。 正趴在桌子上做怒骂领导晋级部主任美梦的小护士缓缓睁开眼睛,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撑着胳膊坐起来,被逆光趴在自己面前,啃着一只人手的漂亮美女给吓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苏止见小护士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夺走缪兰正津津有味嚼着的“人手”,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有鱼尾巴。 难怪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呢,她和缪兰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的都快忘了她有一条尾巴。 “你快点回家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你的存在。” 苏止的语气有些急切,缪兰却不慌不忙地捏起手边的电话,三下五除二给它拆了个底朝天。 她对着苏止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苏苏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我呸!我那明明是怕你出来危害社会秩序! 毕竟人人都不是苏止,也不是人人都和她一样拥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你走不走,他们马上就要醒了,我怕你这个样子吓到人,到时候还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苏止的语气生硬,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缪兰紧盯着苏止的眼睛不放,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惹人怜爱。 但是苏止是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受骗的。 “嗷。” 缪兰软绵绵地回答了一声,转身之前还抓过苏止的后颈,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还重重地吮吸了一口,留下一个红红的牙印。 “走开!” 这声“走开”对于缪兰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反而在她听来带着点调情的意味。 苏止按住自己被咬过的地方,伸出手指对准缪兰的鼻尖点了几l下,无奈地把头转向一边。 这条自恋而不自知的鱼兴高采烈地出了急诊大门,在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撞翻了几l辆大巴车后畏罪潜逃。 . 苏止在解决完森迪的事情后离开了医院,她走在人行道上,看见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心头那股孤独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是有人的地方好。 她拐进了一条小吃街,周围的人们仿佛没有发生过沉睡事件似的,没有一个人讨论它的反常,当然也没有一个人在聊有关于教堂倒塌成废墟的事情。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一个人聊,苏止买了一些汉堡和烤肉,装在袋子里准备带回家给缪兰吃。 经过教堂的时候,她看见浩浩荡荡的工人团队,正开着挖掘机准备挖走教堂的石块。 那尊神女像脸上的黄金面具已经被摘掉了,苏止好奇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脸,在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在了脸上。 还挺异常,这大概都是 缪兰的杰作。 苏止提着手里的食物,来到公寓附近的小公园里,坐在长椅上啃了一个芝士汉堡。 她怎么会条件反射到这种程度,主动拐到小吃街去给缪兰买吃的,那条鱼刚才还吃了一个假人,肚子早就填饱了才对。 苏止一个手掌大小的汉堡吃了一个多小时,一边吃一边走神,直到头顶上埋下来一道黑影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苏止抬起头,两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站在她前面,并非是瘦成皮包骨的老人,而是年轻力壮又魁梧的类型。 看来不像什么好人啊。 苏止将吃剩下的包装袋攥在手心,准备若无其事当作没见过他们,走到垃圾桶旁边丢掉包装纸。 “别动!抢劫!” 两个流浪汉纷纷举起手枪对准苏止,示意她将手里的食物和身上的钱财全部交出来。 苏止正沉浸在缪兰欺骗她的怒火之中无法自拔,她举起手里装满食物的袋子,朝着流浪汉比了一下中指。 量他们两个人也不敢开枪,就算是真枪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是国内的治安好啊。 苏止感叹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两名流浪汉紧随其后,他们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比的中指狠狠气到了。 一个扫堂腿袭来,流浪汉们纷纷倒地不起,苏止像看杂碎一样看了他们一眼,耳畔却传来一阵枪响。 她几l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掌,然后对上了两个流浪汉惊悚的目光,其中一个人猛地丢掉了手里的枪。 手心传来一阵灼热,苏止摊开手掌一看,那颗还未爆开的子弹正躺在她手心里。 流浪汉像见了怪物一样趴在地上爬来爬去:“妈妈!妈妈!有妖怪!” 苏止微笑着靠近他们,在没有人的公园里把他们拖进了灌木丛,拳打脚踢狠狠揍了一顿。 临走前她在两个人身上用尖尖的树枝随便画了一个看不懂的符咒,并且还特意强调说:“我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巫师,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再抢劫杀人放火,否则你们会受到天神的惩罚。” 苏止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把两名流浪汉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天神饶恕!” “哼。” 苏止提着食物上了电梯,来到房门口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开门钥匙。 房东太太现在应该还在睡觉,她身上也没有一根发卡可以开锁。 那条鱼应该在里面,苏止伸出手指准备敲门,在指节靠近门的那一瞬间,她又不想求助这条鱼了。 既然她拥有徒手捏子弹的能力,那她能不能在天上飞呢? 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刺激到了看好戏的007:【如果你能从27楼跳下去毫发无伤的话,我就叫你爸爸!】 苏止提示道:【不好意思我是女的。】 007:【妈妈。】 苏止勾了勾唇角:【哎!现在就让妈妈给你 表演一下神乎其技的绝美跳楼吧!】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伴随着007在她脑海中刺耳的惨叫声,几l秒钟后,苏止平稳落地,还不忘摆一个优雅的落地姿势。 苏止似乎是心有所感,她抬起头往上看,却看见27层的窗户大开着,缪兰探出半个身体,手肘撑在窗户上,银色的发丝随风飘荡,正津津有味地盯着楼底下的苏止看。 她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从正门走进去了,她原本是想尝试一下从第一层爬到第二十七层的感觉,可谁让这只鱼没完没了地求着她走正门呢。 苏止只好勉为其难地从正门走了进去,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传说中的家法就要开始进行了。 她在水果市场买了一只大榴莲,摸起来特别扎手,然后当着缪兰的面丢在了地板上。 “跪下!” 缪兰扑通一下跪倒在榴莲上,跪上去的那一刻,整个榴莲四分五裂,紧接着就散发出来一股浓浓的榴莲味。 “咕噜咕噜咕噜——” 缪兰跪在上面闻着这股难闻的味道直捏鼻子,她不知道她的苏苏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让她闻如此难闻的东西,但是只要苏苏开心,让她吃光这个臭烘烘丑呼呼的东西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给我起来!” 缪兰听话地直起上半身,有些嫌弃地低头盯着粘在尾巴上黏糊糊的黄色东西,伸出手指挖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 “苏苏!” 缪兰整条鱼都开心得要飞起来了! 她抱着苏止在原地转了七八个圈,停下来的时候苏止的鞋子有一只飞到了吊灯上。 “你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就算生我的气还给我买好吃的,苏苏苏苏苏苏苏苏!” 缪兰带着榴莲味的嘴唇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苏止轻轻松松地掐住她两只上下作乱的手,微笑着单手提起两百斤重的缪兰,把她丢在沙发上。 “从现在开始,我们约法三章,你不准亲我,也不准和我说要□□,我们断绝关系!” 缪兰小小的鱼脑子里一下子接收不了那么多信息,她只听见了“不准□□”四个字。 “苏苏,不准□□是什么意思?” 苏止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这条鱼是故意的吧,怎么专挑屏蔽词问啊! “就是……就是不能生小鱼!” 一听不能生小鱼,缪兰的神情瞬间变得慌张起来:“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生小鱼!” 她说着就要去扒拉苏止的衣领,被对方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苏止现在是知道自己的实力了,她不怕这条鱼,也不用被这条鱼强迫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苏苏……我不要!我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个就要看你表现了,”苏止趴伏在缪兰耳边,“你忘记你是怎么欺骗我的了吗?你谎话连篇,你吃我的 用我的睡我的,你还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鱼!” “苏苏。” 缪兰挣扎着要起来,苏止掐住她的后颈,贴在她侧脸柔声道:“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要和你分手。” 真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恋爱都还没好好谈呢,现在就要分手了。 苏止冷笑一声,提溜着缪兰的后颈把她丢进了浴缸里,打开花洒喷了她一脸水。 “从现在开始,这一块是你的活动区域,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进我的房间,否则我就把你丢出去。” 苏止说完这话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了,她接受到了来自国内研究所的短信,明天她的队员就会乘坐直升机来到这里带她回国。 她还是回到客厅把被缪兰砸坏的榴莲给捡了起来,把完好无损的果肉装进盘子里,吃了一块又把盘子放在餐桌上,临走前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 第二天早上醒来,那盘榴莲不翼而飞,连盘子都干干净净的。 苏止唇角上扬,悄悄打开浴室门,见缪兰趴在水里睡得正香,关上门收拾完所有的行李离开了。 她按照队员的指示来到三十层楼的天台上,轰鸣的螺旋桨逐渐上升,苏止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戴着指挥耳麦微笑着朝她打招呼。 “老师。” 副驾驶上的女人朝着苏止走了过来,她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向许久不见的苏止,眼眶都红了。 “好久不见,凌汐。” 凌汐主动拥抱住了苏止,开直升机的叶海棠实在看不下去了,笑着对准凌汐后脑勺砸了一颗M豆:“先上了飞机再叙旧,你们两个再这么亲热下去,我这双钛合金狗眼都要被闪瞎了。” 苏止唇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退了一点,半开玩笑说:“走吧,我在这呆的时间太长了,感觉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还好你们没把我忘了。” 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在苏止扭头的那一瞬间,凌汐却眼尖地看见她隐藏在衣领里的红痕。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她还是放不下心中的诧异和疑问,目送着苏止上了直升机。 苏止坐在直升机副驾驶的后方,凌汐打开一罐桃子口味的汽水转头递给她:“喝点吧,我记得老师以前最喜欢这个口味了。” 苏止接过汽水说了声谢谢,戴上墨镜很自然地和正在开直升机的叶海棠搭话。 “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倒霉的事情,我差点就死在了那艘捕捞船上。” 苏止喝了一口桃子味汽水,听见叶海棠问:“那你是怎么获救的?” “我……” 苏止决定暂时还是先隐瞒自己结识了一条人鱼的事情,她弯了弯唇角,目光落在下面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她的皮肤比半年前离开研究所的时候还要白,嘴唇泛着浅浅的粉色,喝完冰凉气泡水后,水润的嘴唇通红,看起来像透红的草莓冻。 凌汐移开自己的目光,手指掐进掌心中。 老师,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了,A国那家研究所已经倒闭了,所有研究成果被人洗劫一空,歹徒临走前还炸毁了它。” “恶有恶报,”苏止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音一转,“我不在研究所的这些日子,你跟着谁做实验?” 凌汐是苏止带的学生,两个人却相差不了几l岁。 苏止年少成名,带过的学生不计其数,凌汐是她其中最欣赏的一个。 苏止戴着墨镜,谁也看不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她的目光轻盈地落在凌汐通红的耳垂上,突然觉得有点大事不妙。 “这半年都是沈教授在带我,她人挺好的,我还发表了几l篇论文,”凌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都是和老师你研究的项目有关的。” “做的不错,”苏止对着她竖起大拇指,躺在后座上昏昏欲睡,“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 一只脚踏上祖国土地的那一瞬间,苏止三魂七魄全都冲破天际回到了身体内。 她回到首都寸土寸金的四合院内,仔仔细细打扫着上面落下的灰尘,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十五,苏止打开窗户欣赏着窗边的月亮,拿出纸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潦草的小美人鱼。 像她吗? 画的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她看了会不会生气。 苏止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打开自己的航海日志,上面沾着一股淡淡的海水味。她将这本笔记本珍惜地放进抽屉里,打开了电视机的搞笑剧场。 想她吗? 还是有点想的。 苏止坐在藤椅上小口吃着桂花糕,喝了一口甜甜的蜂蜜水。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除了那条鱼。 也不知道她是会傻乎乎地在公寓里等着,还是会回到亚特兰蒂斯,还是…… 过来找她。 苏止捧着脸颊,吃完最后一口糕点,拍拍手回到房间。 远在万里之外,金色圆月悬挂在海平面上,一道修长灵活的身影在水面跃动,所行之处跟随着无数只闪烁着蓝光的透明水母,划成一道发光的蓝色银河,正全力朝着东南方向游去。!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28 章 海洋之心28 苏止这一次出国交流上当受骗被囚困两个多月,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组织上特别批准给她两个月带薪休假,算是给她的一些慰藉。 她原本想一个人出去旅旅游,但是被扣押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冲击和伤害,以至于整个研究所的员工都对她们尊敬的苏教授深表同情。 当这些人都以为苏止对出远门PTSD之后,凌汐却提着价值不菲的燕窝和茶叶按响了苏止的门铃。 “苏老师在吗?” 凌汐今天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裙,盖住了脚踝,白皙的脸庞晒的微微发红,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表情略显局促。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苏止的家了,但是今天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 她的疑惑始终停留在昨天苏止脖子上那一闪而过的红痕上,难道老师出去一趟谈恋爱了吗,如果真的是谈恋爱了,她谈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有那么一瞬间凌汐觉得苏止的另一半如果是男人的话,她也就会比较好受一点,如果自己期待了那么久的幻想突然破灭了,她也不会太难受。 毕竟老师的年龄摆在这里,她也差不多该到结婚生子的年龄了。 苏止正在厨房里做一顿简单的午饭,门铃被按响后,她用毛巾擦了一下湿漉漉的手,围裙也没摘,来到外面的院子一看,是凌汐带着礼物来看她了。 “老师,帮我开下门吧。” 外面日头正大,凌汐被晒的脸颊通红,苏止赶紧开门让她进来:“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凌汐见苏止腰间系着一件很可爱的粉色小猪围裙,将满肚子的惊讶藏在心里。 苏止就纳了闷了,一般像这种学生,最怕和自己的老师有任何交流往来,凌汐却反其道而行之,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她,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哪怕是个再迟钝的人,大概也都能猜出来这种行为的起源是什么。 上学爱上老师,看病爱上医生,军训爱上教官,如果不是脑子有坑那就是心里有病。 最起码苏止是这样理解的。 凌汐进来后先是寒暄了一下,她看着苏止院子里种的果树,蔬菜和鲜花还是那么茂盛,随口一说:“老师,你这院子里的菜长的真好。” “等会儿你摘一些带回家吧。” 苏止让凌汐在客厅里随便坐,她钻进厨房看自己炖的那一瓦罐佛跳墙,顺便把凌汐留下来吃了一顿午饭。 “中午就别走了,吃完饭再走吧。” “啊好。” 凌汐受宠若惊地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将目光放在面前茶几上。 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一支银色钢笔卡在其中一张纸上。 凌汐见苏止在厨房里忙碌没功夫搭理她,鬼使神差地翻开了那一页,看见上面十分潦草地画了一只美人鱼,有鼻子有眼的,旁边还写了一个字。 兰。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师发现了人鱼,还为她取名为兰? ?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这一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惹得凌汐忍不住笑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鱼这种超自然生物的存在呢,相信人鱼存在的这些人,一定都是把儒艮和人鱼给搞混了。 在苏止端出两碗米饭出来时,凌汐已经把笔记本合起来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凌汐想找一些话题和苏止好好聊聊天,但是一咬牙就忍不住问:“老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鱼吗?” 苏止没料到凌汐会问她这种问题,刚和人鱼分手不久的她选择摇头,但是很快就又点了点头:“以前不相信。” 凌汐回想到自己在笔记本上看见的那只人鱼,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这个世界上是有人鱼的。 别人说的话她不信一点,但是只要是从苏止嘴里说出来的,哪怕是有一点质疑,她都会相信。 吃完午饭,凌汐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苏止真的拔了许多新长出来不久的生菜装进了塑料袋。 “拿去吃吧,都是阿姨种的没有打过农药。” 凌汐欢天喜地地接过蔬菜,原本满肚子的话想和苏止说,还想问问她在国外有没有受到人身安全的威胁。 但当她看见苏止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时,一肚子的废话就憋了回去,她还是不要打扰对方了。 送走凌汐,苏止见她并没有说些奇怪的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已经一天一夜了,缪兰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她在和自己怄气么。 苏止将从缪兰那里收集来的珍珠全部串在一起,又将那块彻底变成冰冷石头的蓝宝石固定在顶端,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戴在脖子里。 耳朵上那两颗圆润的小珍珠还在,光泽依旧,苏止爱抚地摸了摸小珍珠,回到书房坐在窗子前练习书法。 她决定出去旅个游,说走就走。 苏止下了飞机来到江南小镇的第一天,找了一家景色宜人的江南民宿,她付了半个月的房费,准备先休养生息一番。 至于那条一直不愿意出现的臭鱼,苏止是一点都不想再理会了,封心锁爱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正道。 这一家民宿很热闹,是苏止很喜欢的开放式风格,民宿老板只招待女顾客,这让苏止安心不少。 江南地区靠近水边,蚊虫难免较多,苏止每天夜里都紧闭纱窗,防止蚊子飞进来。 这几天看新闻,东南沿海地区发生了一阵不小的飓风侵袭,维持了几天时间才得以缓和,但是沿海附近有一群负责近海捕捞的渔民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他们夜间出去捕捞时,在漆黑的水面上看见一道亮蓝色的发光体,以五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朝着岸边行驶,甚至有人拍下这一神奇现象的照片发到网络上。 有人说是水怪,有人说是巨型水母,还有人说是生物入侵。 苏止盯着网络上流传的那段将近十秒钟的 视频,看似随意地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开始吃劲道鲜甜的香菇米线。 对面坐着的这个女大学生叫李茴,是苏止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李茴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两个人一拍即合,迅速发展成了饭搭子,每天的任务都是吃吃吃。 “姐姐你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笑得开心?她刚才笑了吗? “没事,就是看见一个好玩的视频。” “姐姐,我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想问你,你这么漂亮,怎么连个对象都没有啊?” 见李茴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苏止笑了笑:“谈过一个,刚分手没多久,暂时没什么兴趣。” “其实我觉得,姐姐你不适合男人,”李茴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小声说:“我觉得那些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你长的好看又有钱,还是B市户口又有房子,你前任不珍惜那他可真是瞎了眼了。” 听着李茴义愤填膺的话,苏止倒还真想说一句,她确实不稀罕这些,整个大海都是她的管辖区域,随随便便都能从宫殿里掏出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别说掌管多少数不清的财富了。 “都是造化弄人,反正现在也分手了,没什么好说的。” 喝完最后一口鲜美的香菇鸡汤,苏止揉了揉饱饱的肚子,准备和李茴再去吃些小点心。 回去的路上已经天黑了,江南小镇没有什么夜生活,苏止提着手里装满甜点和小零食的塑料袋,和李茴打完招呼就各自回房间了。 她用房卡打开门,又把它插在门边的卡槽里,将买的糕点和零食分好类放进冰箱里,打开电视机外放恐怖电影,拿着小熊睡衣走进了浴室里。 苏止洗澡喜欢放一些劲爆的音乐听,当然她听音乐的口味很杂,手机里的歌曲都是随机播放。 洗完头冲完泡泡,苏止用毛巾擦身体擦一到一半,浴室里的灯灭了,好死不死的是,手机里那段舒缓的音乐恰好停了下来,紧随而来的是一首令人闻风丧胆的误入迷失森林。 伴随着诡异的音乐声,苏止伸出一条胳膊准备关掉手机,却触碰到一个冰冰凉凉的又软软的东西。 她猛地缩回手,脚底一滑,苏止下意识用手去撑,整个人却摔在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 抱着她的那个东西没说话,苏止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但是却将浑身重量故意往下压,直到被她压在身子底下的这个“毛贼”嗷嗷地叫出声音,她才肯善罢甘休。 “苏苏!苏苏我错了!” 苏止在一片黑暗中摸到了缪兰的脸,她擦身体擦到一半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此时光//裸着躺在缪兰怀里,总觉得脸有点烫。 “你怎么来了?” 苏止裹上浴巾,居高临下地盯着趴在浴室里的这条偷偷摸摸钻进来的鱼。 缪兰伸手扯了扯苏止的浴巾,竟然觉得这条白色的破布十分碍眼,然后她那条鱼尾巴就被一只脚踩了上去。 人鱼的鳞片光滑坚硬,却不 像其他鱼类那样分泌出许多粘液,苏止脚心触感冰凉,觉得很舒服就又踩了几下。 被两脚生物踩尾巴是人鱼族最冒犯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行,作为人鱼族首领的塞壬大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享受着被伴侣踩来踩去的舒爽。 “苏苏……” 缪兰舒服得话都说不好了:“继……继续……” 苏止一脸诧异地缩回小腿,看着这条鱼被自己踩到一脸荡漾的模样,心想对方怕不是个抖爱慕。 事实证明,她猜测的完全没错,这条鱼做出一副被狠狠蹂躏的模样,两条手臂紧紧抱住苏止的小腿,张嘴咬住了苏止围在身上的浴巾下摆,试图将这块碍眼的布给扯掉。 你要干什么!我只不过是踩了一下你的尾巴而已! 眼见事态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苏止轻轻踹了一下缪兰的小腹,脚一滑不小心蹭到了其他地方。 黑暗中缪兰的尾巴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泽,而苏止也看清楚了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地方。 那两片淡蓝色的鱼鳍微微张开,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极淡的兰花香味。 苏止脸都黑了。 这条死鱼! 一上岸就发情! 还对着自己发! 脑子里除了交//配以外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还不如把她的鱼头切成两半炖汤喝,还能补补身体。 几下轻轻的叩门声,苏止听见之后有那么点紧张,这个点怎么还会有人敲她的门呢。 房间里一片黑暗,电视机都因为没有电而关闭。 苏止摆脱了缪兰的禁锢,透过猫眼看见了外面的人是李茴,她把缪兰关进卫生间,在确定她不会突然爬出来之后才放心打开门。 李茴把手里那盒多出来的榴莲酥递给苏止,看见她身后一片漆黑,好奇地问:“姐姐,你的房间怎么这么黑啊?是灯坏了吗?” “没有,我眼睛不太舒服不想开灯,”苏止接过那盒榴莲酥,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菠萝泡芙,“谢谢啊,这个给你。” 苏止用余光看见一截发光的蓝色鱼尾巴探了出来,一咬牙把泡芙塞进李茴手里,还没等她来的及说谢谢,苏止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李茴一边转身一边嘟囔,新认识的姐姐还真是个神奇的人, “这个两脚动物是谁?” 苏止一转身就对上缪兰哀怨的眼神,她当作视而不见,伸手朝着对方要房卡:“房卡呢,你藏到哪去了?赶紧给我。” 缪兰把两只手同时背到身后,冲着苏止摇摇头:“不给!” “不给算了。” 苏止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拿掉裹着身体的浴袍,当着缪兰的面一件一件地换衣服,从内衣内裤开始穿。 缪兰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绿光,她死死盯着伴侣完美挺翘曲线优美的身体,擦拭着唇边的涎水,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享受美味。 苏止不慌不忙地穿好所有的衣服坐在床上,缪 兰趴在地板上只有看着的份,喉咙里不满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用手狠狠地抓着羊毛地毯的毛,不薅秃誓不罢休。 “别薅了。” 苏止把擦头发的毛巾往缪兰身上一丢,正好兜头一盖。 缪兰抓过毛巾,嗅着上面那股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藏在臂弯里一个劲儿地闻着味。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丑八怪两脚生物到底是谁?” 苏止拨弄了几下还未及腰的长发,差点就笑出了声: “我们现在已经了解除伴侣关系,而且你也同意了,至于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我……” 缪兰理直气壮地直起身体,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确实答应了这样的要求,一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苏止坐在她对面仔细盘问:“你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缪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爱说不说,”苏止唇角一勾转身准备躺下,“不说我睡了。” 缪兰伸出手抓住了苏止的脚踝,着急得差点结巴了:“我帮你找回缺失的力量后,你和我之间会产生一种无形的羁绊,所以才有清晰的方位找到你的踪迹。” 这鱼说话怎么一下子变得有水平了,难道是背着自己偷偷进修了语言交流班? 苏止好奇道:“失去的力量?我很厉害吗?” 缪兰点点头:“很厉害,比我要厉害那么一点点。” 她说完还捏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一点点”的概念。 自己比她还厉害? 怪不得这条鱼今天的行为比较反常,见到她也不敢轻易直接扑上去了,反而畏畏缩缩害怕得要死不活的,敢情是打不过她啊。 这一下子苏止心里就有了底气,她朝着缪兰勾了勾手指,趴在地板上的人鱼唰的一下就奔向苏止,两只手扒拉着苏止的小腿,对着她露出渴求的眼神。 苏止假装没看到,顺势从缪兰手里夺走了房卡,翻身下床插进卡槽,打开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缪兰也跟着游了过来,像一张撕都撕不开的狗皮膏药,贴在苏止后背不肯松手。 “苏苏。” 吹风机发出声响,缪兰看着这个黑色的会发出奇怪嘈杂声音的丑陋小怪物,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 指尖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缪兰赶紧缩回手指,指着这个丑八怪朝着苏止控诉。 “它咬我!” 苏止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缪兰,把风开到最大对准缪兰的嘴吹了一下。 “唔唔唔唔唔唔——————” 她整张脸都被强劲风给吹到变形。 苏止终于如愿以偿的浅浅报了个小仇,缪兰躲在角落里盯着她手里会冒出热气的黑色怪物,满脸都是警惕。 人类世界真是太恐怖了,处处都充满着危机,随便一样东西稍有不慎就会把她变成烤 鱼。 一想到这里,缪兰一手托腮,无比痴迷地盯着令她满意的伴侣看。 苏苏真是太厉害了,用手触碰这么危险的东西都不会害怕呢,反而将它们驯服得很听话。 她摸了摸微微发麻的嘴唇,又贴近冰箱,嗅到一股香香的味道。 苏止只是一分钟没看着这条鱼,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直到她吹完头发关掉吹风机电源,才听见一阵抓东西的声音。 她来到小客厅一看,缪兰直起尾巴趴在冰箱上,对着这个大块头摇摇晃晃,还试图用尖锐的爪子去挠它。 “你给我下来!” 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缪兰颇为心虚地从冰箱上爬了下来,绕到苏止身后抱住她的大腿控诉道:“苏苏,这个坏东西刚才想咬我,你看我的手都被它夹到了。” 苏止瞥了一眼对方那根被冰箱门夹得微微发红,却还不至于对冰箱辣手摧残的手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是嘴馋了吧。” 她当着缪兰的面打开冰箱门,指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小蛋糕和水果点心,示意缪兰伸手去拿。 “我帮你按着它,不会咬到的,想吃什么自己拿。” 缪兰的眼睛在那些小蛋糕和各种酱料上挑来挑去,两眼放光的模样看得苏止忍俊不禁,最后在苏止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千挑万选出了一瓶吃了一半的鲜红辣椒酱。 “苏苏。” 缪兰两只手抱着宝贝一样抱着那瓶辣到惨绝人寰的辣椒酱,正准备张口去咬盖子,被苏止伸手阻止了。 “这个不好吃,你要不换一个别的?” 苏止拿出李茴送给她的那盒榴莲酥,示意说:“这个甜甜的,很好吃,要不就吃这个吧。” 缪兰在那盒榴莲酥上闻到了陌生两脚生物的难闻味道,她摇摇头坚决抵制道:“我不要这个,臭的。” 苏止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么挑食,那么美味的榴莲酥居然还说臭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你爱吃不吃。” 苏止抱着榴莲酥来到卧室,坐在床上打开盒子,捏起一块外酥里嫩还爆浆的榴莲酥咬了一口,一边感叹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榴莲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边把余光放在正和辣椒酱瓶盖作斗争的缪兰身上。 “可恶的罐子!为什么我会打不开!” 缪兰张开嘴巴对准瓶盖狠狠咬了一口,咀嚼着被她咬下来的边角料,一点味道都没有,但是里面是金黄色红红的东西,肯定特别好吃。 苏止迅速解决了半盒榴莲酥,穿着拖鞋走下床把剩下的半盒放进冰箱,还是没忍住拿出一块动物奶油小蛋糕。 “喂,你弄好了吗,别说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吃进嘴里。” 缪兰嘎嘣嘎嘣地嚼着玻璃罐子,把硬邦邦的玻璃碎片嚼碎后咽下去,露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好难吃。 这个红色的东西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闻一下就想打喷嚏。 “啊嚏——” 缪兰揉了揉鼻子,把唯一能吃的辣椒酱倒进了水池里,然后又把剩下的半个玻璃瓶塞进嘴里,闷闷不乐地从小厨房溜了出来。 肚子好饿。 苏苏也不管她了。 缪兰的目光落在微微敞开一个口的冰箱门上,趴在地上用手指轻轻往外拉,一边拉一边注意着正在看黑色方块的苏止,生怕她发现自己偷吃。 那半盒黄色的东西好像是很好吃的,因为她刚才看见苏止拿的就是这个。 跟着苏苏吃准没错。 缪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那盒榴莲酥就跑,硕大的鱼尾撞翻了案板,一把锋利的切菜刀直直往下掉,刀尖落在鱼尾上,刀身直接豁开了一个口子。 缪兰游过去盯着那把差点折成两半的菜刀,又摸了摸自己宝贝的鳞片,放下榴莲酥,宛如捏着一块柔软的橡皮泥般把它捏成了一个便便的形状。 嚯,差点就弄坏了她漂亮的鱼尾巴! 干完一系列能让苏止掐死人的事情后,缪兰心满意足的叼着盒子来到了卧室,像平常一样靠在苏止身边,顺着苏止的目光看向那个会说话会唱歌里面装着两脚兽的黑色方块。 苏止见缪兰也跟着看电视,干脆直接搜索了一部有关美人鱼的影片。 影片开播三分钟,她就发现缪兰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了。 她指着里面的女演员控诉道:“她是谁啊!” 苏苏怎么能对着一只一点都不好看的人鱼露出笑容呢,她居然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自己,难道凭我的美貌还诱惑不了她吗。 苏止对着那个演美人鱼的女演员微笑,实话实说:“美人鱼呀,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缪兰一口金刚石般坚硬的牙齿差点都要咬碎了,她差点克制不住自己冲向这个黑色方块,恨不得把藏在里面这个勾引自己伴侣的丑八怪给撕成碎片。! 第 29 章 海洋之心29 苏止也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和这条失心疯的傻鱼讲,电视里出现的人物都是假的。 当当她看见缪兰又嫉妒又生气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只要她不损害公共财产就没什么问题。 头顶的吊灯闪现出昏暗的光线,一人一鱼并肩坐着,苏止的目光从没离开过电视机,缪兰偏过头死死盯着苏止的眼睛不放。 大有你看多久我就盯多久的意思。 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缪兰召出一个透明的玻璃水球,如同镜子一般映照出自己的面孔。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还有尖尖的牙齿,又对照着黑色方块里那个动作笨拙迟缓的人鱼看,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 明明她更好看,为什么苏苏只盯着黑色方块里那条,就是不肯看她一眼。 她的鱼尾有自己大吗,她的牙齿有自己尖吗,她能保护自己的伴侣不被海洋中的巨型章鱼欺负吗! 缪兰的鱼尾垂在地板上不停地拍来拍去,一只手揪着床单,恨不得把它扣个洞出来。 当她的尾巴在地板上拍了十几下之后,鳞片被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欣喜若狂猛地转过头。 “苏苏!” 苏止把手收回去,指了指地板示意她不要吵:“扰民了,小心人家报警抓你。” “苏苏,我这次从亚特兰蒂斯来,给你带了好多土特产。” 能把千年前的古金币绿翡翠,和百年才有一颗的夜明珠当成亚特兰蒂斯土特产的,也就只有这条坐拥无数宝藏的傻鱼会这样说了。 缪兰的眼睛亮晶晶的,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一箱子满是金色花纹的纯金箱子,上面镶嵌着红的绿的蓝的价值连城的彩色宝石。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刺目的金光。 苏止被金灿灿的古金币差点闪瞎眼睛,她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保持镇定,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肤浅,伸手盖上了黄金箱子的盖子。 “你把它带过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会为了一箱子金币就范么?” 缪兰当然不止带了一箱子金币,她把装满金币的箱子放在旁边,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象牙雕刻的小匣子,放在苏止面前邀功请赏般嘿嘿笑着,露出两只尖尖的牙齿。 “苏苏,打开看看。” 苏止见缪兰笑得极为开心的模样,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个精致的象牙雕匣子,咔嗒一声打开了盖子。 盒子里装着一颗透明的水晶球,水晶球内部是亮晶晶的亮片,用手晃一晃就能飞起来,最中间是一个系着红色围巾的小雪人,那些飞舞的亮片则扮演着整个风景中的雪花。 这是很多年前最流行的那种用来追女朋友的生日礼物,苏止记得小时候她也有过一个差不多的水晶球,后来掉在地上摔碎了,里面的小雪人被摔的五马分尸,死状极其惨烈。 “苏苏,你喜欢这个吗?” 缪兰仔细观察着苏 止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觉得它比夜明珠好看,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突如其来的浪漫氛围摆在这里,苏止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梗着脖子问:“这个水晶球你是从哪弄来的啊。”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很多家饰品店都不会卖这种东西了。 缪兰初来乍到,还是第一次在这里上岸,身上肯定一分钱也没有。 向来“0元购”的海王大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东西是要花钱买的,说不定这颗水晶球是她抢来的。 “这个是我在海边和一个两脚兽换的。” 缪兰眼神诚恳,不像是有任何欺瞒的样子。 苏止问:“那你是拿什么东西换的?应该不是拿西北风吧。” 缪兰骄傲地挺起胸脯,说出了自己是怎样换购的这颗水晶球:“我拿一颗夜明珠换的,厉害吧!” 苏止的笑容差点凝固在脸上,牙有点疼:“你是说你拿你宫殿里的夜明珠和一个人类换了这颗水晶球?” 缪兰继续点头,凑到苏止身边一个劲儿L地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我聪明吧,这个比夜明珠好看多了。” “很聪明,”苏止毫不吝啬地对着缪兰竖起大拇指,“水晶球也很好看,不过下次不要再这样换东西了。” “为什么啊苏苏,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对的话,那我今天夜里就去把那颗夜明珠抢回来!” 苏止连忙伸手按住她,按照这条鱼说一不二的秉性,如果这个时候她点个头,缪兰说不定真的会找个天翻地覆也要把夜明珠抢回来。 “那倒不用,水晶球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和缪兰之间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苏止关掉电视机,坐在床上两只手捧着那颗水晶球,里面的雪花亮片也同时晃来晃去。 这一切差不多已经结束了,苏止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的还不错,起码保住了阿萨卡利亚这个城市。 缪兰也没有黑化,反而比初见她的时候还要傻,越活越回去了。 苏止把水晶球放在小匣子里,摆在床头柜里面,害怕它掉下来摔碎。 缪兰趴在苏止身边,见对方并没有抗拒,也和之前一样顺势钻进了被子里,嗅着对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 “苏苏,你好香啊。” 苏止在黑暗中已经察觉到对方按捺不住把脸凑过来的举动,伸手挡在嘴上不想和她接吻。 “苏苏。” 缪兰的声音在黑暗中愈发魅惑人心,听得苏止耳朵发痒,就连指尖也在不断发颤。 紧接着她就嗅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兰花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溢满整个被窝。 苏止察觉到了反常,看向香味来源的主人,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发//情期到了吧。” “苏苏……” 缪兰满心欢喜地贴在苏止身上,抓住她的手不断在自己身上逡巡,咬住嘴唇含羞道:“苏苏好聪明,一猜就猜到了呢。” 苏止头皮发麻简直想逃:“你的味道太重了,万一被别人闻到怎么办?” 缪兰咬着手指含混道:“其他人闻不到,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闻到我发//情的味道,难道苏苏不知道人鱼族都是这样的么?” 苏止还真的不知道人鱼族只有伴侣之间会闻到各自的气味,不过这条鱼有可能是在诓骗自己那也说不定。 “那……你之前的发//情期,都是怎么度过的?” 苏止突然想到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盯着缪兰:“我不在的那几百年里,你的发//情期都是怎么过的,还记得吗?” “苏苏是不相信我么,”缪兰趴在床上,微微张开的鳞片内部又痒又难受,她想卷起苏止的腿狠狠摩擦,却又舍不得弄疼她的伴侣,“我在你身死之后,为了阻止岩浆蔓延,耗尽力量变成了一座石像,你见到我的那一天,是我恢复自由的第一天” “你……” 苏止听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本想再好好安慰一下这条被困了几百年无法动弹的鱼,但是在她看见对方眸子里闪过的志在必得的笑意时,皱了皱眉头。 果然,这条鱼是在利用自己的同情,然后趁机攻略自己。 她差一点就又上当了。 “我们现在已经解除伴侣关系了,如果你想让我现在帮你的话,那就是约//炮。” 缪兰听不懂“约//炮”一词的含义,她扭动着颤抖绵软的鱼尾,在被子上蹭来蹭去,忍耐的模样看得苏止抓心挠肝。 “苏苏,我没想到这次发情期来的那么快,我原本想着等你愿意跟我回亚特兰蒂斯之后,我们在宫殿的贝壳大床上交//配,我想让你吻去我的眼泪,尽情地占有我索取我。” “你别说了……” 苏止软软地毫无力量地丢给缪兰一句话,站在床下两条腿仿佛灌满了几千斤重的铅。 不可抗拒的是,她闻到从缪兰身上散发出来的兰花味,竟然也会情不自禁的有所反应。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真的病了。 “其实我觉得你自己可以在浴室里动手解决一下,毕竟以后发//情期每个月都会来,你还是应该有所准备……” 苏止的话越说越不着边,那股勾人的兰花香味顺着肌理渗透血管,闯进她的五脏六腑。 她粗喘着气,两腿一软跪在了床上。 当她准备爬起来用冷水洗脸的时候,缪兰却如同勾魂摄魄的魅妖一样,伸出雪白的手臂,缠住她光洁的小腿,将她整个人拉进了被窝里。 宽大的被子鼓成一个球,苏止被缪兰用全身的重量压在床上,柔软的床垫被加起来几百斤的重量压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人鱼的尾巴掉在床底下。 “唔……” 里面传出来一声耐人寻味的闷哼。 空气中的兰花香味愈发浓烈,如同实质般黏稠泥泞。 苏止的手抚摸着缪兰的后颈,发现她的习性像一只小猫 一样,喜欢被掐住后颈。 窗外的花丛中传来阵阵虫鸣,演绎成一曲欢乐的奏章,是潮湿炎热夏夜的代表。 · 第二天早上,李茴过来敲响苏止的房间门,这都已经上午十点了,苏止还没回她一个小时之前的消息,李茴还以为她没定闹钟睡过头了。 “奇怪?敲了那么多下门还不醒,该不会是出去了吧。” 李茴嘟嘟囔囔了一会儿L,觉得应该是这样,因为苏止说她不睡懒觉。 她给苏止的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说她自己先出去吃饭了,如果有想吃的东西可以发消息让她带回来。 嗯……唔……??[” 刚才门外不断的敲门声吵醒了苏止,她动了动酸软的身体,下意识抬手摸眼睛,但是却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了。 她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睡在身边的缪兰,她那头银色的长发又杂又乱,上面还沾染着可疑的液体,看得苏止直发臊。 苏止的另外一条手臂被缪兰压住了,她轻轻抽出这条酸痛的胳膊,甩了几下晃悠着,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缪兰睡得太熟了,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从苏止的这个位置能看见露出的两颗雪白的贝齿, 她的嘴唇红润肿胀,淡粉色的唇瓣被蹂//躏成了这副模样,落在苏止眼里竟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如果不是苏止没有失去昨天夜里的记忆的话,还真的就被她这一副破碎的模样给欺骗了。 苏止掀开被子下了床,床单上是两片淡蓝色的鳞片,还是昨天夜里兵荒马乱,缪兰野兽的性征被彻底激发时,为了忍住撕咬苏止的后颈的欲望,不得已用锋利的指甲硬生生扣掉了自己两片鱼鳞。 肚子饿了。 苏止来到洗手间洗脸刷牙,看见镜子里盯着黑眼圈,下巴上和嘴唇上遍布牙印的那张脸,接了一捧水狠狠拍在了自己脸上。 洗完脸刷完牙终于精神多了,她嗅了嗅自己发红的手指,一股浓郁的兰花香味闯入鼻腔。 厨房里有许多蔬菜鱼肉蛋类的食物,苏止先给自己煎了个焦焦的蛋,暂时充实一下咕咕叫的肚子,然后把冰箱里昨天买的鱼拿出来解冻。 她用黄油清炒了一棵西兰花,只撒了一些海盐和黑胡椒调味,又煎了两个鸡蛋准备摆盘,煎着煎着就发现这颗蛋居然被煎成了一颗爱心的形状。 苏止有些沉默,做贼心虚地一口解决了它,然后又煎了一个,结果还是心形的。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她认命了,把鸡蛋装进盘子里,又煎了几块牛排,来到卧室准备喊缪兰吃早餐。 缪兰还在睡,苏止一身的饭菜香味都叫不醒她。 她靠近熟睡的缪兰,对方正好翻了个身,乱糟糟的银发遮挡住小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紧闭的眼睛。 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缪兰呼吸平稳,仿佛做了个美梦,咂咂嘴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 苏止原本是想叫醒她吃早餐的,但是目 之所及是一副这样的场景,她轻轻拨弄着缪兰的长发,睫毛上还沾着点细小不规则的珍珠,被苏止用手指轻轻捻掉。 “唔……” 缪兰又翻了一下身体,以一种平躺着的姿势睡着,苏止见状心一动,缓缓俯身,靠近缪兰的那一刻,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裹挟着一股淡淡的兰香。 她的唇瓣轻轻贴在缪兰的唇角,一只手撑着床,准备偷偷落下一个吻就离开。 唇瓣离开的那一瞬间,原本熟睡的缪兰突然睁开眼睛,两只手掐住苏止的腰往下一按,四片唇瓣撞在一起,摩擦碰撞。 发//情期带来的潮热是阻挡不了的,必须需要伴侣无时无刻的抚慰才会好受。 缪兰按着苏止的后颈,重重地咬在了她的嘴唇上,又被苏止反客为主捧住脸颊,将舌尖探进了对方湿热的口腔中,席卷舔舐着对方灵活柔软的软舌,分开之际还牵扯出一条细细的银丝。 苏止两只手撑在缪兰头侧,掐住对方的下巴微微分开五公分的距离,将缪兰唇上沾染的涎水舔舐干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做出这种动作,大概是因为她的体内有来自人鱼的血脉,所以做起讨好伴侣的事情简直就是无师自通。 “你饿了吧。” 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苏止吻了吻缪兰的唇,轻声说:“我给你做了早餐,吃点吗?” 缪兰点点头,指着自己腹部以下打开合不上的鱼鳍,眉间是一片媚态,极为勾人。 “苏苏,合不上了。” 苏止看得满脸通红,她昨天夜里为了伺候好这只几千岁的老祖宗,换了百儿L八十个姿势她都不满意,直到缪兰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如果你能取悦我的话,我海底宫殿里所有的财宝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不要低估一个女人对于“想花多少就花多少”这句话的看法有多重,苏止表面上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模样,上了床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苏下惠,你变了!你怎么能为了两个臭钱打破自己的底线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人鱼血脉觉醒,苏止不敢怎么辛勤耕耘都不会累,反倒是缪兰好几次都要大叫出声,被苏止用嘴唇堵住嘴巴,只剩下抽泣和呜咽声。 床单上掉落了满床的小珍珠,苏止面不改色地将这些珍珠全部都收集在一个装糖果的玻璃罐子里,准备在上面贴个标签存放起来。 比如和她上床做//爱流下的眼泪变成的珍珠,那么这一罐就叫做“爱情之泪”。 如果缪兰是因为偷吃辣椒和洋葱而掉眼泪,流出来的珍珠就归为“活该之泪”。 谁让她那么贪吃还分不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苏止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条鱼吃有害垃圾都能面不改色,吃一口辣椒就被辣成香肠嘴。 “苏苏。”缪兰牵着苏止的手不肯松开,显然是忘记了她是如何被欺负到咬枕头的事情了,“合不上了怎么办, 都怪你太用力,把我弄坏了。” 苏止:“……” 滔滔不绝的虎狼之词从一条黄鱼的嘴里倾泻而出,听得苏止牙关紧咬,伸手帮她摆正了那两片鱼鳍。 “你这不是能合上吗,别闹了,早餐都要冷了。” 缪兰不死心地悄悄打开它,当着苏止的面摸了摸,又用手指捻压苏止的唇瓣。 “我不想吃。” 苏止见她尾巴上的鳞片都快干了,伸手摸了几下,尽全力哄道:“乖,先吃了再说好不好?” 缪兰掐着苏止的腰,酥痒难耐地动了动尾巴,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许多长着爪子的虫子爬了一样。 “宝宝,我想让你吃我。” “你……” 苏止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舔了舔嘴唇,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缪兰张开的鱼鳍上。 “你不累的吗?我们这样做时间太长的话,你会缺水的。” “可是你这样的话,我的水会更多的。” 苏止简直快要哭出来的,眼前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海神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真是鱼不可貌相,尤其是这只满脑子都是瑟瑟废料的深海小黄鱼。 这种话让苏止怎么接,她直起身体,两条手臂环绕住缪兰的鱼尾巴,又用两腿夹住不准她乱动,因为昨天夜里她一个甩尾直接把苏止给甩到了外面的阳台上,差点摔了个半身不遂。 “你不准动。” 苏止其实并不是很想做这种事情,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帮人……啊不,是帮鱼做这种事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苏苏,快点。” 缪兰咬着嘴唇,一只手抚摸着苏止的黑色长发,从头顶顺到后颈,然后是她微微凸起的后脊。 她尽情地鼓励着伴侣对她的殷勤的服侍,颤抖的鱼尾也在不断拍打着苏止的后腰。 缪兰想动,两只手开始寻找着力点。 她抓住了贴在后背上的枕头,抽出来不断撕扯揉捏,用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在上面咬出深深的洞。 “苏苏。” 缪兰轻轻叫了她一声。 “我在。” 苏止抬起头,注视着缪兰湿润的眸子,舔了舔亮晶晶的嘴唇,又拨弄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满身的兰香味。 “怎么,你这就受不了了?” 缪兰难得红了一次脸,她甩了甩被按压到发麻的鱼尾巴,用力亲吻着苏止的嘴唇。 气息交融,气味融合,苏止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被缪兰给腌入味儿L了。 “好点了吗?” 苏止给她揉了揉软乎乎的小肚子,又把脸直接埋了进去,笑着说:“你不是说你很持久么,怎么一下子不行了?骗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等会儿L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她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狼狈成了什么模样。 “你不要太过分了嗷!” 傲娇鱼把头偏向 一侧,苏止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锁骨,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 情//趣cspy大赛现在开始。 一,尊贵海王和她的下等貌美奴隶。 “这不是海王大人您的要求么,要求我不许停下来,否则就要给我一点颜色看看,”苏止觉得逗弄这条鱼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海王大人昨天还说了,如果我满足不了您,您就要把我丢进海里喂鲨鱼,如果活做的好的话,您就重重有赏,难道这些话您都忘了吗?” 缪兰一把夺过枕头盖在脸上,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唔……” 她撒娇一般摇晃着身体:“苏苏,你好坏哦,就知道欺负我。” “那昨天晚上是谁拿着海王的身份来压制我的,您还说如果我做不到让您满意的话,您就把我流放到南极冰川给企鹅捡便便。” “我没有。” “你就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就有就有就有……” 一人一鱼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滚到了一起,苏止第二次从缪兰鱼尾巴上爬起来的时候,嘴都已经麻了。 二,财大气粗金主和足浴城小妹 “兰老板,您觉得我的服务怎么样?舒不舒服?爽不爽?如果爽的话可以给个五星好评么亲?” 苏止用毛巾细心地擦拭着张开鳞片里的水迹,哄得缪兰舒舒服服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慵懒地靠在床头,抚摸着苏止的头发,财大气粗地指着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那一箱子古金币。 “呐,这是你的报酬。” 苏止点头哈腰装模作样地两只手捧着那一箱子沉重的古金币,沉浸在角色中无法自拔。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嫖//资? “谢谢兰老板赏识,老板今天还包我,今天夜里我的服务保证让您爽翻天!” “可是人鱼的发//情期有七天呢,而且我还是海王,比普通人鱼更长一些。” 听着缪兰如此骄傲地说出自己的过人之处,苏止极力捧场:“哇!兰老板真厉害!兰老板天赋异禀!兰老板最持久了!” 缪兰掐住苏止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乖乖,今天夜里兰老板喂你吃好的。”! 第 30 章 海洋之心30 苏止洗完澡站在口镜子前吹头发,看见几l个小时之前李茴给她发的消息。 茴香:【起床了。】 茴香:【我先下去买早餐,有想吃的告诉我。】 苏止看了一下时间,回复了一个“不用了,谢谢”,然后回到卧室把手机插上电。 她出远门这几l天,手机里收到了不少消息,不过大多数都是她那些研究所的老朋友们发来的。 苏止终于有空抽出时间一一回复,并在自己的三人大群里发消息。 群里还是比较热闹的,另外两个人是嘴炮,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玩起了表情包轰炸。 提拉米苏:【来江南了,有要带的特产么?】 船到桥头自然陈:【我没看错吧,老苏发达了,居然要请客。】 苏止心说自己好像没说要请客这句话吧,但还是转手回复了一个“嗯”。 圣罗兰的罗:【既然老苏都这么说了,那我浅浅来五箱黄金不过分吧。】 提拉米苏:【……】 她发了一个举起手枪对准脑袋的表情包,群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缪兰坐在床上摆弄着黑色遥控器,用指甲使劲儿地戳着看不懂的按钮,见到苏止对着发光的小盒子傻笑,抢过她的手机藏在身后:“苏苏又在看那条臭鱼吗,为什么不看我?” 苏止一脸无奈地拿起电视机遥控器,看见上面被咬出来的一排排牙印,觉得是时候该教这条鱼学一些最基本的知识了。 “缪兰,坐好。” 缪兰撅着嘴听话地摆正身体,但不料还是坐没坐相。 罢了罢了,她能像现在这样听话已经很不错了。 苏止靠近她,把面目全非的遥控器放在手上,耐心细致地教着:“你看啊,这个叫遥控器,是你面前这个黑色大方块的控制机关。” “什么是遥控器?” 缪兰歪着脑袋:“能吃吗?” 苏止摇摇头:“不能,但是可以让你很开心。” “你就把这个黑色的小方块当成魔法棒,对准这个大方块,按住上面这个红色的小豆豆,”苏止怕缪兰听不懂,上手演示了一遍,打开了电视机,看着上面逐渐显示出来的图像,关掉电视机后又把遥控器塞回了缪兰手里,“你试试,我家缪兰最聪明了,一上手就会。” 说遥控器她听不懂,说魔法棒她总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缪兰一听见夸夸瞬间就开心起来,她模仿着苏止刚才教她的动作,顺利打开了电视机。 “真棒。” 苏止摸摸她的头毫不吝啬地夸奖了几l句,准备拿出短袖给缪兰穿上。 “这是什么啊苏苏?” 缪兰没穿过衣服,苏止见她既然跟着自己来到了人类世界,自然也要按照这边的规矩来。 她是有些抗拒穿衣服的,苏止把那件粉色小猪的短袖套在她头上,拨弄着乱糟糟的银色碎发。 “你既然来到我这里呢,我就是东道主,你就是外来客人,要入乡随俗的。” 按理说生物入侵才是最妥当的叫法,不过苏止还是觉得应该给这位尊贵的海王大人一个面子。 这不挺好看的。?[(” 粉色很衬缪兰的皮肤,人鱼常年见不到太阳,身上的肌肤不是一般的白,仔细一看毫无血色,甚至到了一种瘆人的颜色,不像正常生物的健康肤色。 “穿好了,不准脱掉。” 苏止在粉色短袖上撒了些水,用来维持缪兰上半身皮肤的水分。 “这不挺好看的,”苏止见缪兰忍不住伸手把拉着上衣,笑着说:“我家缪兰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夸奖对于所有的生物来说几l乎都很受用,缪兰被夸的飘飘然几l欲上天,用鱼尾卷住苏止的腰把她带到床上。 “苏苏,发情期第二天。” 见缪兰用一种无比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苏止用被子盖住她下半身的修长鱼尾。 “白日宣淫不可取,我等会儿还要出去给你买个大鱼缸。” “我不要鱼缸,我要你。” 苏止被她缠得实在是没脾气了:“不要鱼缸你睡哪儿?你是鱼不是人,长时间缺水对皮肤不好,会得病。” “我不要,买了鱼缸你就不让我和你一起睡了,我才不傻呢。” 苏止被她一口狠狠咬在锁骨上,疼得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别闹了,我不买了行不行。” 一人一鱼又荒淫无道地在房间里度过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一个星期过去了,苏止没出过门,觉得自己从内到外,就连血液都沾上了缪兰的味道。 第七天结束,缪兰不像前几l天那样纠缠着自己,苏止还以为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缪兰又开始作妖了。 她把苏止用来擦脸的神仙水全喝了,在苏止看见这令人惊悚的一幕后,终于还是咬牙切齿地妥协了,毕竟这条鱼的雄厚资金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她买一万瓶。 又过了两天,苏止收拾行李回B市,缪兰却死活拉着她不肯让她走,还以为对方是吃干抹净不认账,把她丢在这里不要了。 “我买了过两天的飞机票,你把你的古金币藏起来带着,趁着夜色偷偷离开这里。” 缪兰这次真的以为苏止又不要她了:“苏苏,我不要离开你,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了,难道还想再丢下我第二次么?” “我没有,”苏止伸长脖颈任由缪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尽情舔舐啃咬,只会在咬疼了的时候轻哼一声,“你是人鱼,没有身份证户口本上不了飞机,会被人赶下去的。” 苏止尽量用缪兰能理解的话解释说:“而且这里的人没见过人鱼,如果你突然钻出来的话,会造成社会恐慌,让坏人知道了会拿你做实验的,我是在保护你,听明白了吗。” “嗷。” 缪兰不开心地叫了一声,把苏止甩给她的一箱子古金币打开,统统倒进苏止的行李 箱里。 苏苏,带着,把金币都带上,路上就不会饿肚子了。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 苏止颇为好笑地盯着那一行李箱金灿灿的金币,笑着说:“这又不是金币巧克力可以吃,这一箱子太重了我带不走,办托运的话又很麻烦,更何况这是一箱子千年前的金币了,如果被人发现的话,我还要接受警察调查。” 缪兰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觉得苏止说的很有道理,又把那些散落在地的金币全都装回了箱子里。 “那我带着,毕竟这是你的嫖//资,我还要还给你的,做生意不能不讲信用。” 苏止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这条傻鱼玩cspy玩入戏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包养她的暴发户兰老板了。 以及这个“嫖//资”,苏止只是随口一说,谁能料到这条鱼好的不学专学点带颜色的,这以后可怎么办哦。 苏止像一个教坏了孩子的老母亲一样懊悔自责,她决定言传身教,好好教这条鱼如何成为一名靠谱的人鱼。 她给缪兰买了个新手机,用自己的手机号码申请了一个副号,第一次帮助一条人鱼注册了一个,只可惜没有实名认证用不了微信支付。 这是一幕划时代的场面,缪兰无比怜惜地捧着自己的新手机,用柔软的指腹在上面戳戳点点。 这还是苏止教给她的,苏苏告诉她不要用指甲去点,否则屏幕会碎掉,这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给你起个微信名字吧,你想叫什么?” 缪兰指了指苏止的胸口:“叫苏苏。” 苏止摇摇头:“不叫这个,你再想一个好的。” 缪兰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食物的名字,比如深海大扇贝,座头鲸鱼片等,都被苏止一一pass掉。 “要不你叫这个吧,”苏止点开屏幕下方的表情那一栏,指着那个小美人鱼,“这个很适合你,小美人鱼嘛。” 缪兰看见之后用手比了比,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尾巴,表示欣然同意。 加完好友,苏止给缪兰换了个备注,还点了好友置顶。 【AAA珍珠批发兰老板】 她拿过缪兰的手机,给自己来了个备注。 【AAA老婆大人轻点宠】 “老婆”是她教给缪兰对自己的称呼,苏止还特意花费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向对方解释为什么要喊她老婆。 缪兰听着听着就想睡觉,还不知道这个上知天文地理的正经教授,原来私底下居然有这种占有欲强的小九九。 “好啦,这就是你的微信啦,鉴于你不会打字,我就教你怎么发语音,打视频电话。” 半天不到的时间内,缪兰学会了打微信视频,而且一人一鱼躺在床上面对着面,尽管这样,缪兰还是对着视频里面苏止的脸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洗澡要打视频,做饭要打视频,就连上厕所也要打视频。 苏止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后 悔给她买这个手机了,她就应该花个几l百块买个老年人专用的诺基亚,只能打电话不能打视频,方便又实用,而且还不容易坏。 但是现在智能手机买都买了,还能怎么办呢,自己造的孽自己来承担,苏止除了宠着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 . 夜幕降临之时,苏止把缪兰蒙得严严实实的,还借了个轮椅把她推到了湖边。 缪兰的手机电量充满,另一段还连接着一个粉色的小熊充电宝。 那是她逛淘宝的时候非要让苏止给她买的。 是的没错,短短半天时间,缪兰不仅学会了上网发消息点外卖购物,还趁着苏止不注意,打开美团一口气点了五十多份超级至尊披萨和海鲜番茄意大利面,吓得老板疯狂打电话再三确认是不是家里开party。 最后苏止连连道歉,说是家里的小孩子玩手机乱点的,这场闹剧才结束。 现在这条鱼确实安分了不少,但是苏止觉得她拥有了智能手机之后就不缠着自己了。 起初苏止给缪兰买手机的目的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但是没想到这条鱼有了手机忘了她,苏止觉得还是有那么点不太习惯。 “你的手机要不先放在我这里,它一泡在水里就会报废不能用了。” 缪兰摇摇头,撅着嘴轻轻吐出一个彩色的泡泡,她把手机和充电宝一起塞了进去,然后又拿了出来,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问题。 苏止点开缪兰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她直接点开地图那个软件,找到自己住的位置,吩咐这条鱼说:“看见了吗,这个蓝色的小点点是你,你现在要游到这个红色点点的位置,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她背上背着一只草莓熊的防水背包,包里面塞满了苏止给她准备的食物,以防她游着游着肚子饿了。 缪兰当着苏止的面跳进了湖水中,依依不舍地在水面上游来游去,最后钻进湖水深处。 苏止站在岸上,朝着缪兰不停挥手:“路上少玩手机,小心没电,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她本想转身回去,一道破水而出的声音袭来,苏止猛地转身,反折回来的缪兰轻柔地堵住她的嘴唇,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甩着尾巴飞快的游走了。 苏止愣愣地站在湖边,缓了一会儿后,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这条傻鱼,还挺会的。 . 终于登机了。 苏止坐在头等舱,目光落在不远处蔚蓝色的海平面上,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缪兰此刻正带着装满金币的箱子,在靠近城市的大海中飞快地游着。 终于到家了。 苏止感受着自己这座面积不大,却十分温馨的小四合院,希望缪兰来了之后不要摧残它。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和缪兰的微信视频,原本没有什么希望觉得对方会接,但是过了五秒之后,屏幕上出现了缪兰的大半张脸。 “老婆。” 她的头上顶着一片巨大的叶子,趁着浓浓的夜色⑼_[(,掩盖住自己的身形,正迅速朝着高速公路上跑。 那是苏止和她约定的位置,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苏苏,缪兰贴在地面上的鳞片都快摩擦出火了,一心想要跑得再快点。 苏止开车出发,将近一个小时后,她了下高速,把车停在了黑漆漆的一段路上,离得老远就看见了那条飞出残影的身形。 “老婆!” 缪兰朝着她的车猛地撞了过去,苏止来不及躲避,差点被撞飞到桥底下。 她的车头也被撞进去一个深深的凹陷。 苏止从车上下来,第一要务就是检查缪兰有没有被车撞坏,其次才是检查自己这辆车有没有报废。 “老婆,好疼。” 缪兰摸着自己的头,开始碰瓷眼前这只黑色的大虫子。 “快,让我看看撞伤了吗?” 她移开缪兰挡住额头的手,原本担忧的眸子在此刻变得平静起来,还多了点无奈:“连皮都没破,少在我面前装了,快上车。” 缪兰被她按在了副驾驶上,但是她的尾巴实在是太长太大,几l乎没有全部塞进去还不被交警看出来的可能。 “缪兰,你会变人腿吗?” 缪兰摇摇头:“不要,人腿太丑了。” 她盯着苏止那两条修长的双腿,若有所思道:“但是老婆长得就很好看。” 马屁精。 苏止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道:“你等会儿不要动,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缪兰,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苏止把缪兰装进后备箱里带了回去。 她这一路果然很听话,大晚上碰到交警查酒驾,苏止还有些担心这条鱼会突然掀翻后备箱跑出来。 回家之后,苏止第一件事就是把后备箱里的缪兰给放出来。 她在密闭空间里呆的时间太长,身上有些缺水,鳞片上的光泽都减弱了许多。 苏止赶紧把她推进浴室里,把淋浴头的开关打开到最大,往缪兰身上浇凉水。 缪兰身上背的草莓熊背包已经空了,里面还剩了两块甜腻腻的桂花糕,她不喜欢吃这个,因为噎得难受吞不下去。 浴缸里也接满了热水,苏止拿出自己新买不久的软乎乎的粉色睡衣,抱着它走进了浴室。 打开门一看,缪兰已经躺在浴缸里了,她看见苏止衣衫不整地走进来的那一刻,两眼直放光,随后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表情,用眼神暗示苏止对她做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苏止当着缪兰的面开始脱掉自己的衬衫,她从上往下一个个地解纽扣,露出大片大片雪白光洁的肌肤。 两条修长雪白的长腿往前迈了一步,停顿在浴缸面前,似乎是在思考究竟要不要进去。 缪兰已经流了有一会儿的口水了,她换了个姿势趴在浴缸上,目光贪婪地欣赏着伴侣绝美诱人的身躯,耐不住寂寞 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似乎是在不满意苏止的慢动作。 刻意为之的苏止在缪兰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唇角,准备转身去拿沐浴露的那一瞬间,她被蓝色鱼尾紧紧缠住腰肢,一下子被拉回了浴缸里。 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啊”,彻底打破了这场深夜寂静。 · 水汽氤氲,整个浴室内充斥着浓郁的兰香味,还夹杂着浅淡沐浴露的香味。 苏止将沐浴露挤在手心揉搓,搓出泡泡之后涂抹在全身各个地方。 缪兰躺在她身后,用鱼尾勾着苏止的手捣乱,脸上是一副餍足的神情,看样子已经饱了。 “你别闹。” 苏止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她又挤出来一点洗发水,顺势给缪兰洗了个头。 “你说说你,不愿意洗澡就算了,你的头发多少年没洗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缪兰表示自己是一条很爱干净的美人鱼,冲着苏止做了个鬼脸,学着对方挤沐浴露的样子挤出来一大堆,挑衅一般当着苏止的面吃了下去。 苏止没有阻拦,对缪兰来说,吃沐浴露就像吃草莓果酱一样简单,她保证对方马上就会吐出来。 “呕……” 缪兰的五官全部都挤在了一起:“好苦,好难吃。” 和辣椒酱一样的难吃。 苏止绕到缪兰身后,轻柔地揉搓着她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的银色长发,又用水冲洗干净上面的泡沫,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对象,而是多了一个不省心的孩子。 . 第二天早上,苏止就早早地起来去当地的海鲜市场买鱼去了,昨天夜里三点多缪兰吵着闹着要吃大鲨鱼,苏止没办法只好给她点了超大份的鳗鱼饭,这才堵住她的嘴。 她找遍整个海鲜市场,终于买到了一大只人工养殖的可食用鲨鱼,让老板清理好内脏后提在手里。 苏止琢磨着自己该买些什么,她路过一个卖观赏鱼的店,突然想起自己家里还缺一个鱼缸,径直走了进去。 卖鱼缸的老板见来生意了,热情介绍着店里形态各异的鱼缸:“我们家这鱼缸啊,采用的玻璃那可是C国制造,怎么摔都摔不坏,而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卖鱼缸还送小鱼苗哦。” 苏止是不会养鱼的,因为她知道养的观赏鱼都是给缪兰加餐的饭后小甜点,活不过十五。 “一看您就是新手,我们家的鱼缸很结实的。” 苏止的目光落在那些袖珍鱼缸上,觉得这些连缪兰半条尾巴都装不下,直接开口问:“老板,你们这里最大的鱼缸有多长?有没有五米的?我需要防弹玻璃材质。” 老板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地问:“女士,您是要养鲨鱼吗?” 苏止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提的鲨鱼肉,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吧。” 老板眼皮一跳,嘴角挂上了职业笑容:“这边右转两百米水族馆。” 苏止微微一笑:“谢谢。” 她还是如愿以偿地买到了装鲨鱼的巨型鱼缸,还请人送到了自家门口。 其实苏止是不需要花这个钱的,以她现在的力量,直接就能单手把鱼缸给举起来。 “放到门口就好了,谢谢啊。” 送走搬运工人们,苏止关上门轻轻松松挪动着鱼缸,把它搬进了自己的卧室。 苏止的房间很大,主屋朝南,采光很好,光线能通过窗户落在鱼缸里。她还买了些养鱼的设备,坐在地上专心致志研究怎么安装,毕竟自己养的不是一只普通的鱼。 缪兰嘴里叼着一个穿粉色小裙子的洋娃娃来到苏止身边,看见卧室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诧异道:苏苏,这是你给我买的嘛??[(” “对呀,给你买了个大鱼缸放在我的卧室里,这样我们无时无刻都能见面啦。” 这个破旧的洋娃娃还是苏止小时候的玩具,也不知道缪兰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不释手,无时无刻都要拿在手里,就连吃饭洗澡的时候都不愿意松开。 缪兰嗅了嗅这个粉色洋娃娃:“上面有苏苏的味道,好喜欢。” “喜欢就玩吧,你要小心点哦,不要把她的腿给扯断了。” 苏止没养过鱼,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设施都准备好,结果她的鱼却找不到了。 “缪兰,你在哪儿?” “跑哪去了?” 苏止出门找,却看见缪兰趴在房顶上面,正专心致志地盯着什么东西。 苏止轻轻一跳跃上房顶,顺着缪兰盯着不断流口水的地方看了一眼,看见别人家院子里的银杏树上拴了一只雪白的萨摩耶。 “……” 这下她总知道为什么缪兰会流口水了。 “你……很想吃吗?” 苏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缪兰擦了擦口水,做出一副捕捉猎物警戒姿态:“它好肥美,吃起来一定很香。” 苏止见那只肥嘟嘟的萨摩耶被缪兰吓得刨洞拼命掩藏自己,掏出纸巾给缪兰擦了擦快要滴落在瓦片上的口水。 “小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它可不是食物,听明白了吗?” 缪兰点点头,用手背擦拭着嘴唇,一边说听明白了,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可怜的萨摩耶看。 “苏苏,你说是它好吃,还是蓝鲸好吃啊。” 苏止干笑一声:“哈哈,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蓝鲸呢。” “苏苏想吃吗,”缪兰终于移开了对萨摩耶的死亡目光,“等我去给你抓一头回来。” “那倒不用!” 苏止赶紧拉住了缪兰,试图让她摒弃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是个人类,人类不可以捕捉蓝鲸,会被抓起来的,你入乡随俗也不可以这样做,知道了吗?” 缪兰思考了一下觉得苏止说的没错,但是下一秒钟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不远处那个提着小礼物的两脚兽身上。 苏止顺着缪兰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凌汐提着巧克力小蛋糕朝着这边走来,应该就是过来看她的。 “快,藏起来,等会儿家里要来人了。” 缪兰作为一家之主的正式伴侣,是不应该这么东躲西藏的。 苏止见她一溜烟儿钻进房间躲了起来,有些感叹对方如果真的是个人类该多好,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地牵着缪兰的手,和自己的朋友们介绍说,这是她的爱人。 凌汐按响了门铃,苏止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走过去给凌汐开门。 “凌汐来了,进来吧。” 苏止低头看向她手里拿的蛋糕,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对了,今天好像她过生日。 凌汐捧着蛋糕,朝着缪兰微笑:“老师生日快乐啊。” “来就来,还带什么蛋糕呀。” 苏止显然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体了,她在前面走,凌汐跟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提着蛋糕。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异常显眼刺目的吻痕。 大大小小的痕迹落在苏止雪白的脖子上,她被凌汐这么一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第 31 章 海洋之心31 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凌汐会这样看自己的脖子后,苏止放下手微微一笑。 那张好看的脸露出同样好看的笑容,原本对于凌汐来说,是很期待的景色,如今却觉得异常刺眼,她心中得到了隐约的证实。 苏老师她,好像已经有了另一半了。 而且,苏老师早上起来不照镜子的吗?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己的脖子十分的不对劲吗? 苏止一看凌汐对着自己露出这种稍微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眼神,又看见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看见了缪兰为了宣誓领土主权,非要故意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进入客厅,经过玄关时,凌汐的目光偶然瞥向苏止的鞋架。 鞋架上摆放着几双白色的休闲鞋和运动鞋,没有一双尺码看起来显得可疑的鞋子。 凌汐一下子就纳了闷了,难道苏老师的男朋友不在她家过夜么,可是那脖子上的吻痕怎么解释,一看上去就是新鲜的,说明在此之前两个人还在亲密接触。 她不敢再想象下去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鼓起勇气问一问苏止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这份勇敢,也算是对她这场无疾而终暗恋的一个交代。 “苏老师,生日快乐。” 凌汐把巧克力蛋糕放在茶几上,站在苏止身边显得稍微有些局促,她一直在悄悄观察房间里的布局。 没有其他人留下来的生活痕迹,难不成苏老师她…… 不可能不可能…… 凌汐在心里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苏止在她心里一直是光风霁月的良师形象,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呢,一定是她神经衰弱想多了。 “坐吧,别站着了,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凌汐有些不太自然地坐下,一只手略带紧张地抓着沙发上的布,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苏老师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会忘呢。” 当然是要记一辈子的了。 后面这半句话凌汐默默在心里说了出来。 苏止打开那个精致好看的巧克力蛋糕,上面镶嵌着鲜红的草莓,造型虽然看起来简单低调,但是从略显生涩的裱花来看,做蛋糕的人并不是很熟练,所以做成这样一定花费了不少功夫。 “蛋糕是你做的吗?真漂亮。” 听见苏止毫不吝啬的夸奖,凌汐那张白皙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对啊,苏老师,我刚学做蛋糕没多久,就……就亲自动手给你做了一个。” 苏止打开彩色的蜡烛,在蛋糕上插了一圈,抬起头笑着说:“刚学没多久就做的这么漂亮,再学一段时间都能单独开店了。” 凌汐听完又是一阵害羞,苏止还和之前一样很喜欢夸她,不管自己做什么事情,当然也有教育和训斥,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只要自己进步一点点,就能收获对方真诚的夸赞。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那么害怕导师,却不受控制地对着苏 止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香甜的巧克力蛋糕的香味,勾引得缪兰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出来了。 她被这股香味吸引,抱着洋娃娃来到了客厅,却看见了一个第一眼就让她觉得非常讨厌的人类。 可恶的两脚兽。 缪兰在心里嘟嘟囔囔,干脆施了一个小魔法,将自己的身体如同变色龙一般隐匿在环境中,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客厅。 凌汐是看不见缪兰的存在的,但是这种低级的障眼法就没办法骗过苏止的眼睛了。 她亲眼看见这条鱼气势汹汹地来到凌汐身边,嘴巴大张,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凌汐的头给咬掉。 “咳咳——” 苏止猛地咳嗽了两声,盯着缪兰所在的位置,用眼神暗示她不要捣乱。 缪兰张开的血盆大口终于不情不愿地合上了,眨眼间转移到沙发上,死死盯着坐在她身边的这一名闻起来味道还不错的人类。 她的肉吃起来肯定也很香,但是看着苏苏的表情,这只两脚兽是吃不到嘴里了。 凌汐担忧道:“老师,你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没事,”苏止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只是被口水给呛到了,“我来点蜡烛吧,这么多年了还没正儿八经好好过一次生日呢。” 凌汐听了这番话不由的心疼起来:“老师说的是真的吗?” 苏止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从小没爸没妈,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过生日的时候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现在年纪大了,也没什么物质欲,你要是不来看我,我还真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呢。” 听着苏止的这番话,凌汐没来由的鼻头一酸:“老师,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过好不好?” 苏止脸上的表情稍微凝固了一下,她差点就着了凌汐的道了。 “少开玩笑,”苏止用长辈的语气说:“你以后也是要成家的人,我只不过是人生路上一个普通的老师罢了,这种话以后少说啊。” 缪兰趴在对面的沙发上一直在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开始她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直到那名人类说出“每年生日都陪你过”的那一瞬间,她意识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砰地一声巨响,客厅的窗户和门全都自动打开,缪兰直起身体立在沙发上,冲着凌汐伸出尖锐的爪牙。 凌汐浑然不觉,疑惑道:“门窗怎么开了?” 然后她走过去关上客厅的门,顺便把窗户也给关上。 炎热的夏天苏止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开空调,她瞪了一眼准备大开杀戒的缪兰,猛地在对方嘴唇上啄了一口,飞快地安慰完对方后示意她不要出来。 缪兰哀怨地看着苏止,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钻了回去,躲在卧室的鱼缸里一个劲儿地吐泡泡。 “老师,”凌汐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盯着苏止点蜡烛,然后许愿吹蜡烛,做完这一切后,她局促地帮苏止切蛋糕,“我来帮你吧。” “凌汐,”苏止见她十分殷勤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你很懂事,也很乖巧,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你的老师。” 凌汐呼吸一滞,切蛋糕的那只手不易发觉地颤抖了一下。 ?想看圆圈儿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苏止不想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她接过凌汐手里的刀,切开一块蛋糕放在凌汐面前,不经意间开口说:“我其实也想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随便过过得了,但是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我以前不相信,现在又不得不信。” 凌汐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她失落地低下头,苏止这段话充斥着她整个大脑,一直在她耳边晃悠着,扎进她的鼓膜,闯进她的脑子里不断叫嚣着:放弃吧!她有喜欢的人了! “老师有喜欢的人了吗?” 她声音颤抖得很明显,就连苏止都能听出来不正常,却还故意装作一副替她高兴的模样。 “那挺好的,以后就有人照顾了。” 照顾? 苏止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向卧室的位置,心说还照顾呢,自己每天照顾这个祖宗心脏都快不好了。 “她确实还挺照顾人的。” 凌汐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死了,她干笑一声:“老师,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苏止想了一下:“出国那会儿,我从A国研究所逃出来遇到海难,是她救了我。” 凌汐没料到苏止的另一半居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心里的不是滋味被迅速冲淡了不少,她半开玩笑说:“那老师您是不是就以身相许了?” “算是吧,”苏止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小梨涡,“感情是不受控制的,当然也不是你喜欢谁就能得到对方的回应。” 凌汐惭愧地低下了头,然后看见桌子上放的蛋糕突然间被什么东西给咬下来一口,吓得她差点没坐稳。 “老……老师,”凌汐指着少了一口的蛋糕,瞪大眼睛满脸惊悚,“我……我刚才看见有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蛋糕,是我的幻觉吗?” 苏止盯着发泄一般恶狠狠咬下一块蛋糕,又重新溜回房间去的缪兰,无奈抚额。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房子闹鬼了呢。 “应该是你看错了吧,这附近总是有流浪猫之类的小动物,估计是跑到房子里来了。” 这一番解释纯属是胡乱掰扯的,但苏止是真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蒙混过关了。 凌汐也十分给力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始终不敢相信这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偷吃,因为她亲眼看见那一口蛋糕从她眼前消失了。 这一定是幻觉,她一定是因为太过伤心眼花了。 老师家里怎么可能闹鬼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老师说是流浪猫就是流浪猫。 两个人都在演戏,苏止尴尬地切了一块蛋糕给自己吃,把剩下被咬了一口的那大半块放进了冰箱里,准备晚上留给缪兰。 既然心结都已经打开了,苏止见凌汐对自己的眼神变化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粘腻 胶着,她终于放下心来,在自己三人大群里发消息,请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饭,顺便把凌汐也给带上了。 老朋友叙旧自然要穿得漂亮一些,苏止换上了一件简单的暗红色长裙,对着镜子把露在外面能看得见的红色痕迹全都掩盖住。 当她光着脚准备穿高跟鞋的时候,一股大力袭来,将苏止整个人扑倒在大床上。 “你又顽皮了。” 苏止熟练地支起一条手臂,撑起被压在床上的上半身,无奈地摸了摸缪兰的头发:“别闹,我今天要出去见朋友,你不许捣乱啊。” 缪兰一脸哀怨地朝着苏止吐泡泡,用以发泄自己的不满:“见朋友为什么不带我,我就那么让你拿不出手吗?” 苏止:“……” 她听见缪兰这句话后差点瞪掉眼珠子,这还是那条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傻鱼说出来的话吗。 “兰老板,我错了还不行?”苏止这个时候是需要恰当地说一些软话的,“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行吗?今天让我出去放纵一下好不好?以后想要什么要求随便提。” 缪兰扯着苏止系在腰间的红色腰带,用手指轻轻一勾,被苏止按住了:“别闹,回来让你剥。” . 苏止在附近比较红的一家海鲜餐厅预定了四个人的位置,开车载着凌汐提前到了。 剩下的两名和她都是同班同学,如今都在同一所大学教书,现在正好是暑假期间,随时随地都能出来聚一聚,顺便聊聊八卦。 罗青雾,也是苏止大学时候的死党,今天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得体又自然,也不会抢了苏止的风头。 站在她身边的另外一位叫陈默,人一点都不如其名,是个实打实的话唠。 “苏苏啊,我听小汐说你谈恋爱了,今天怎么不带出来让我们过过眼啊,也好让我们姐妹给你参谋参谋,别最后谈了个凤凰男,真是够晦气的。” 罗青雾是一位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谈到谈恋爱这种内容的时候总是会发表出许多高见,心中秉持着“只谈恋爱不结婚就永远都不会老”这一理念,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换了几十个对象,而且还男女通吃。 “你听小汐说的?” 苏止诧异地看了一眼心虚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凌汐,笑着开口:“我就说你们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没想到居然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把我给卖了。” 陈默用剪刀挖着蟹脚,把食物塞进嘴巴之余,大大咧咧地嘟囔道:“苏苏啊,罗罗说的确实不错,你悄无声息地就谈了个男朋友,我们还都被你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谁说我谈的男朋友,”苏止抢过陈默挖出来的蟹肉,咬了一口,“我什么时候告诉凌汐我谈的是男人了?” 罗青雾眯了眯眼睛,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苏止,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欣赏之色。 “你那么多年不谈恋爱,一谈就谈了个重量级的,我还以为你是直的呢。” 苏止笑了一声:“喜欢一个人看的是感 觉,是直是弯又如何呢?” 回想起家里那只嗷嗷待哺的鱼,苏止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被罗青雾精准捕捉到。 “你女朋友多大啊,家住哪儿,户口在哪儿,有车有房有存款吗?” 果然,熟悉的流程还是降临到了苏止的头上,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受到这样的盘问了。 苏止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要让缪兰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比我小几岁,是亚特兰蒂斯人,”苏止回想了一下亚特兰蒂斯在哪个国家,接着说:“户口也在亚特兰蒂斯,没房没车……” 然后她就看见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震惊,不可思议。 尤其是罗青雾,她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苏止,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没车没房?还是个外国人?你图她什么?” 陈默见罗青雾差点都要跳起来了,赶紧拉住她:“人家苏苏喜欢不就好了,你又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赶紧坐下来别丢人。” 罗青雾冷哼了一声:“那你继续说,她做什么工作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年薪多少?” 苏止揉捏了一下酸胀的太阳穴,准备真诚地回答罗青雾的问题,但是当她看见对方“说真话就掐死你”的眼神后,堵在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她暂时还没有工作,爸妈都不在了……” 罗青雾死死咬住后槽牙,看向苏止的眼神带电,无数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苏教授,这个人是救过你的命吗?” 许久没有发出声音的凌汐闻言赶紧开口说:“罗教授,她还真的救过老师的命。” “你闭嘴!” 罗青雾咬牙切齿道:“苏教授,您好歹也是学位双修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呢。” 直到苏止拿出手机点开了某一张她偷拍缪兰的照片,对方半张脸掩映在雪白的头发丝后,却充满着旖旎暧昧的氛围感,雪白的脸庞娇小惑人,在重重叠叠的阴影中显现出鲜明的五官,挑不出任何毛病。 美得不可方物。 然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罗青雾激动的情绪瞬间凝固了,她直挺挺地往沙发上一坐,过了十几秒之后,泄气般咬牙切齿地说:“抛开她这张脸,你还喜欢她什么?” 苏止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机,摇摇头诚实回答道:“我抛不开。” 罗青雾想起那一头白发,继续挑刺:“她还是个非主流。” 苏止微微一笑:“年轻人,有活力。” 罗青雾继续挑:“她跟你没有共同话题。” 苏止:“我们在床上很合拍。” 罗青雾:“……” 爱谁谁!这破事她不管了! 一顿饭罗青雾吃了一肚子的气,结束后她小女朋友开着法拉利来接她回家。 苏止站在一旁冲着她挥手:“罗罗,下次我带她出来见你们。” “谁稀罕!” 饭桌上谁都没有提一句,要苏止把她的女朋友带出来见一见的话题。 苏止把陈默和凌汐各自送回家后,拐到一处小吃街买了一堆东西,准备带回去给缪兰吃。 【奶油泡芙】 她看见了一家门头不算很大的小店,名字叫做奶油泡芙,苏止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家甜品店。 但是很快她就不那么想了,因为这个粉色招牌的旁边,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写了四个小字。 成人用品。 小吃街什么时候还特立独行地开了一家成人用品店,苏止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 她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止在玄关脱掉鞋子,在衣帽间换掉身上的裙子,穿上柔软轻便的家居服,准备给缪兰做饭。 按照平时的情况,她还没回到家打开门,缪兰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今天这种情况有些在意料之外,怕不是她今天真的惹到这个祖宗了。 手提袋里除了买的小零食以外,还有不少是苏止从奶油泡芙店里买的,她觉得缪兰一定会很喜欢这些小玩具的。 “缪兰?你在哪儿?又在和我玩捉迷藏么?” 苏止把刚买的成人用品放进了卧室,又洗干净手走进厨房,准备给缪兰做晚饭。 缪兰的口味和她比起来差别还挺大,这条鱼喜欢吃酸甜口的,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就是松鼠桂鱼。 她很怕吃辣椒,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苏止那一道致死量的魔鬼椒给吓怕了。 “你不理我是吧,今天晚上就不给你做松鼠桂鱼了,我们吃辣椒鱼头,爆辣的那种哦。” 苏止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把刚买的朝天椒放进了保鲜里面,然后拿出甜甜的彩椒切成片摆在盘子里。 今天吃清蒸黄花鱼。 这一道也是缪兰很喜欢的菜,软糯香甜的鱼肉,表面淋上鲜甜的酱汁,光是想想就能让这条鱼馋的直流口水。 她把鱼放在锅里蒸着,嘴里念念有词道:“缪兰,你藏好了吗,我要来找你了。” 苏止首先来到卧室,这里依旧没有缪兰的踪影,就连鱼缸里的水也没有任何晃动的痕迹。 奇怪,到底跑哪去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和朋友吃饭没有带上她,所以就生气到现在都不肯出来见她。 “缪兰,我错了,我这次和我的朋友说了你的存在,我怕她们一时接受不了你是人鱼的事实,所以才决定下一次将你是条人鱼的事情告诉她们。” 苏止其实还是挺担心的,毕竟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人鱼,就连苏止在遇到缪兰之前,也是坚定不移地秉持着这样的想法。 但是现在,她决定有必要透露出缪兰的存在了。 因为这样的话,她那个动不动就会吃醋的撒娇精会很开心的。 “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出去参加一个聚会啦。”苏止点开手机,装模作样地开始打电话,“喂,是凌汐吗,你做的蛋糕 非常好吃,今天夜里我去你家……” 砰地一声响,苏止被一股大力从床头撞到床尾,她买的一袋子成人用品全都零零散散落在了床上。 一只异常可爱的粉色小蘑菇滚到了苏止手边,她伸手一抓,接过按到了上面的按钮,瞬间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响。 缪兰整条鱼都压在苏止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止总觉得对方好像变得比之前要重了一些,鱼尾也变长了。 你终于肯出现了,还生我的气么?⒈_[(” 苏止关掉粉色小蘑菇的开关,抱着缪兰纤细的腰身,逆着她的鳞片轻轻搔弄着:“今天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下次不会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缪兰咬着嘴唇不肯搭理她,势必要和苏止进行一场冷战。 “别生气了吗我的鱼宝宝,”苏止夹着嗓子附在缪兰耳边,拿出小蘑菇对准了缪兰尾巴上的鳞片,然后轻轻按动尾部的开关,“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 “嗯?” 缪兰被苏止手里这只小小的粉粉的软乎乎的小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她一把夺过来捏在手里。 “苏苏,这是什么啊?” 缪兰刚才的怨气全都被这只精致可爱的小巧玩意儿给吸引了过去,苏止抱住她翻过身压住,捏着那颗不断震动的粉色蘑菇头,对准她的下巴轻轻按摩。 苏止如实回答道:“好玩的。” 缪兰眯着眼睛趴在苏止身上,任由对方用这颗蘑菇在她身上按来按去。 “好舒服啊。” 苏止唇角一勾,增加马力,语气暧昧浓稠:“还可以更舒服呢。” 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副闪着银光的手铐,轻而易举地锁住了缪兰的手腕,把她拷在了床头栏上。 “苏……苏苏……” 缪兰的语气有些不稳,既紧张又觉得很刺激。 苏止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唇,自下而上抚摸着缪兰的鳞片,另一只手握着小蘑菇,把开关调到最大。 “今天夜里我们玩这个好不好。”! 第 32 章 海洋之心32 粉色小蘑菇嗡嗡嗡地响了一夜,第二天缪兰趴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阳光洒满她的全身,缪兰揉了揉眼睛不愿意动弹,趴在床上一个劲儿地朝外吐泡泡,似乎是在发泄昨天夜里的不满。 苏苏真的太过分了! 但是这颗小蘑菇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抚摸着这颗异常可爱的粉色小蘑菇头,没想到它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害得她哭了整整一夜,床上掉满了小珍珠。 她发誓,迟早也要让苏苏尝一尝它的威力。 苏止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做饭,她还要特地感谢那个小蘑菇,终于让她解放了双手,让缪兰自己拿着都能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昨天夜里缪兰一直被她绑住手,所以手工活只好由她来代劳。 苏止专门在网上报了一个新东方的培训班,每天都跟着直播学习做菜,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满足缪兰的胃,因为这条鱼的嘴被自己越养越刁,除了她亲手做的菜,其他的都不肯吃。 苏止已经辞掉了研究所的工作,继续回到B大教书,所幸她住的地方距离B大挺近,中午骑个电瓶车就能回家,回到家里还要给缪兰做饭。 她一直觉得这种有滋有味的生活可以保持很久,直到罗青雾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要求她必须要把缪兰带出来给她们看看,否则就一直电话轰炸她。 苏止只好答应下来,从那天开始,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距离和罗青雾她们两个见面的日子越来越近,苏止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她被叼着小蘑菇钻进厨房来的从身后抱住腰。 “苏苏,我饿了。” 苏止见她对那只小蘑菇爱不释手,上面甚至还有两道清晰的牙印,看得苏止是面色一红,不由自主地就想歪了。 “这个都没电了,你快拿到卧室去充一充,不可以拿到外面去,也不要拿到客厅里。” 缪兰歪着脑袋疑惑道:“为什么呀苏苏,这个香香的软软的还很好玩,你之前告诉我好东西都是要拿出来分享的。” 苏止的脸腾的一下就黑了:“这个……还是别拿出来了,应该没有人想着会和你一起分享这个的。” 苏止又转过头捏了一下缪兰的脸:“除了我,你谁都不要给她看这个,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苏苏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缪兰还没见识过苏止生气的模样,但是她希望这种事情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身上。 所以缪兰还是叼着那只粉色蘑菇钻进了卧室里,插上充电器开始充电,又拿出一袋苏止刚买的香瓜子,坐在客厅沙发上,搜索了一个乡村苦情电视剧。 她超级喜欢吃瓜子,但是却一点都不喜欢里面的瓜子瓤,因为瓜子的外壳吃起来又香又脆。 “叮咚——” 有人按门铃,缪兰趴在窗户上一看,是两只两脚兽快进来了。 苏止也听见了门铃声,透过厨房窗户 一看,却看见罗青雾和陈默两个人站在自家门口。 突然就来查岗了,都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啊。 “缪兰,你……” 她的话断在了嘴边,把一条鱼放进锅里蒸着,洗干净手来到了客厅,见缪兰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觉得十分对不起她。 苏止抚摸着缪兰的发顶,觉得没名没份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你不用躲起来了,先回卧室的鱼缸里,我来和她们说。” 苏止笑着开口:“你放心,你那么好,她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缪兰乖乖地纵身一跃,回到了鱼缸里,抱着里面一只游来游去的金鱼相依为命。 苏止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等的不耐烦的罗青雾掐着表,话中有话:“开个门都要五分钟,你刚才在干嘛呢。” 苏止摇摇头如实回答道:“没干嘛,刚才在炒菜,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顺便再看看你女朋友。” 罗青雾甩手把礼物塞进苏止怀里,陈默在一旁补充说:“我们俩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你女朋友,你不会生气吧。” 苏止早就猜到了这两个人没安什么好心:“不介意,她在卧室里。” “大白天的还在卧室里,”罗青雾皱眉道:“你们刚才真的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没有,真的没有,”苏止回想起那只小蘑菇,摇摇头说:“我真的只是在做饭,她刚才还在外面看电视呢。” 二个人来到客厅,罗青雾如同一位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侦探一样,凌厉的目光四下扫视着。 茶几上还放着一包瓜子,旁边摆放着一个小碗,里面全是剥好的瓜子仁。 还挺会享受。 卧室大门紧闭,苏止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向其他人解释说:“她脾气有些古怪,不喜欢看见生人,你们等会儿见到她千万不要惊讶,否则会吓到她的。” “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啊?” 苏止闻言一顿,将目光放在空无一物的玻璃鱼缸内,就连那条和缪兰作伴的大金鱼也不见了。 “鱼呢?”苏止一脸诧异,“刚才还在这里呢。” 罗青雾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是被戏弄了:“你带我们过来就是为了看鱼的,还在卧室里摆放那么大一个鱼缸,你想学电影里的美人鱼么?” 苏止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说:“如果我和你们说,她真的是一条美人鱼的话,你们会不会帮我联系精神病院啊。” 罗青雾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苏止,陈默却摇摇头说:“如果你真的谈了一只美人鱼,我会真心祝福你们两个的,毕竟我的童年愿望也是想要一只漂亮温柔的人鱼公主给我讲故事。” 漂亮可以有,温柔的话…… 苏止看了一眼玻璃鱼缸上的抓痕,那是缪兰随便一挠抓出来的痕迹,突然觉得温柔这个词并不是很符合陈默对小美人鱼的想象。 “这是什么? ”罗青雾的目光落在了一样很可疑的东西上,是那个正在充电的闪闪发光的小蘑菇,“你还怪有情趣的呢。” “不不不,这只是一个小夜灯,你不喜欢看那我就收起来好了。” 苏止赶紧把它拔下来准备塞进床头的抽屉里,结果一个用力过猛,整个抽屉都被它甩飞出去了。 一抽屉的情趣手铐和撕下来不留痕迹丝绸胶带满天乱飞,啪啪拍散落一地。 这下不仅罗青雾的脸黑了,苏止的脸也由黑转青转白再转红。 “啊,这个是误会,”苏止蹲在地上一个个把它们捡起来重新塞回去,“其实这是我买东西的时候人家送的,我不要老板非得塞给我,没办法就是这么受欢迎。” 陈默则露出一副“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懂”的表情:“你是在成人用品店买的吗,看来买的东西还不少呢,老板这么慷慨地送你一堆手铐,下次记得开会员。” 苏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了开了。” 就是开会员加上买的东西超过了五位数,所以老板才舍得送她那么多手铐和一些调节氛围的小玩具。 原来表面上一副性冷淡的苏止苏教授,私下里居然是这种人。 陈默歪了歪唇角,在心里表示自己对苏止的开发程度还不到百分之一。 “走啦罗罗,说不定是人家小女朋友害羞了呢,我们在人家卧室多不方便啊。” 苏止面不改色地把纯白纯黑各一套的qqny藏在了衣柜里:“是啊,她不喜欢别人乱动她的东西,要不然生气了不太好哄。” “你这个女朋友……”罗青雾见陈默使劲儿对她眼神暗示,嘴角一抽,无奈道:“还真挺有个性的。” 关上卧室门,苏止来到客厅,准备洗一些水果,走进厨房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忙碌的身影在捣鼓着平底锅。 苏止仿佛吃了生的见手青一样,眼前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幻觉。 缪兰,居然系着围裙,拿着菜刀和锅铲,用尾巴勾起橱柜上的调料哐哐一顿往青椒肉丝上撒。 苏止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脑袋。 罗青雾见她像嗑药一样神情恍惚,走到苏止身边拍了她一下,目光被厨房里那个不停倒腾的身影给吸了过去。 陈默见两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动作和表情都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厨房里来了个漂亮的田螺姑娘,正在偷偷给她们准备午饭呢。 “你们两个怎么了?是有什么……” 陈默也愣住了,嘴巴大张,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盯着那条晃来晃去的蓝色大鱼尾。 缪兰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身来冲着二个两脚兽微微一笑,举起手里的锅铲指了指那口锅。 “我还没做好,你们出去等。” 二人不约而同地眨了眨眼睛,陈默和罗青雾同手同脚地走到了沙发旁,接着又用同样的动作拿起了苏止准备的泡茶。 苏止微笑着和她们碰杯:“怎么样,我女朋 友,你们还满意么?” 罗青雾颤颤巍巍地喝了一口碧螺春:看来你真的没有忽悠我,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出现了一丝丝的幻觉,应该是我来之前吃了一盘清炒见手青,食物中毒了吧。?[(” 陈默猜对了,不过不是田螺姑娘,而是人鱼姑娘。 “别再狡辩了,要不我把她叫出来让你们看看?” 陈默欣然同意,而罗青雾却按住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需要一颗速效救心丸。 “不用了,我相信你了,但是你是怎么做到让一只人鱼亲自下厨的。” 苏止一脸得意地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道:“那是,我才是一家之主。” “开饭了。” 缪兰端着一盘子清蒸鱼游了出来,对没错,就是游。 两人一脸玄幻地看着一条美人鱼游了过来,然后又游进了厨房,纷纷开始互相掐对方的脸和脖子。 很好,很痛,看来她们没在做梦。 缪兰又端着一盘辣椒炒肉放在餐桌上,十分熟练地用围裙擦手:“你们等一下哦,还有一道水煮肉片。” 罗青雾和陈默的下巴都要掉到地板上了。 所有的饭菜终于上齐全,缪兰一整条鱼坐在了了苏止的身边,一脸腼腆地看向她的两位朋友。 “你们好。” 在罗青雾和陈默看来,一条勤劳能干美丽温柔的人鱼正梦幻似地和她们打着招呼。 “你……你好。” 陈默结结巴巴地回了两个字,罗青雾僵硬地点了两下头。 苏止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竖起大拇指为缪兰点了个赞,接收到信号的缪兰十分上道:“你们是苏苏的朋友吧,我是她的……” “爱人。” 苏止抢先回答。 “没错,”缪兰用毕生最温柔的声音克制住自己,“苏苏是我的爱人。” . 吃完这顿午饭后,罗青雾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踩在地板上如同踩在一片云朵上,轻飘飘软绵绵的,好像是在做梦。 “回见啊。” 苏止冲着她们打招呼,缪兰在看不见两脚兽的身影后,一把抱住苏止,把人甩到卧室的大床上,两二百斤的重量直接压了上去。 “别闹。” 缪兰露出尖锐的獠牙,对准苏止的脖子,嗷呜一口咬了上去,连一点皮都没蹭破。 “今天表现不错,晚上想玩什么,我陪你玩通宵。” 缪兰闻言打开衣柜,抱出来一对长长的雪白兔子耳朵,还有一朵可爱的兔子尾巴,兴奋地扑倒在苏止身上。 “玩这个。” 苏止抚摸着雪白的兔子耳朵,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你的意思是,让我穿这个么?” 缪兰点点头,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好吧,”苏止捧着她的脸,在她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鉴于你今天表现不错,满足你!” 当天夜里,苏止有些许羞耻地穿上雪白的情//趣内衣,戴上柔软的兔耳朵,化身为踩着高跟鞋的妩媚兔女郎,手里挥舞着小皮鞭,把缪兰两只手绑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其实,我想看你穿。” 苏止跨坐在冰凉顺滑的鱼尾上,用皮鞭的另外一端挑起缪兰的下巴:“不过你既然喜欢让我穿,那我就穿给你看。” 缪兰的瞳孔呈现出竖状,是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准备好了吗我的缪兰大人,少儿不宜的成人运动现在就要开始了哦。” . 苏止辞掉工作是在第二年的六月份,这一年她在缪兰的软磨硬泡下,终于下定决心和她一起回到亚特兰蒂斯。 这是一座沉没海底的失落之城,苏止曾经在历史书上看到过这座城,在它还未沉入海底之前,通过科学家们的建模见识到了它当年的盛况。 只不过现在,这座城彻底沉没在了大西洋海底。 苏止坐在罗青雾的私人飞机上,戴着墨镜观察着一望无际的大西洋。 “你真的要跳下去吗,不是我说你,好端端的非要辞掉工作,”罗青雾面对着这个放弃工作也要陪着缪兰回老家的恋爱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你不是说她很穷么,你辞掉工作以后怎么养她?” “我骗你的,她是整个海洋的王,坐拥无数财宝。” 罗青雾不想理会她,扯开话题道:“探测仪显示亚特兰蒂斯就在这片海域下方,你的人鱼公主怎么还不来接你?” 苏止调皮地冲着罗青雾眨了眨眼睛,朝着下方广袤蔚蓝的大海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天际掠过一群鸥鸟,罗青雾再一次睁开眼睛,一条条人鱼浮出海面,不计其数。 他们长着一副和人类极为相似的模样,令人震撼的是,下半身却都是一条条光鲜亮丽的鱼尾巴。 罗青雾瞪大了眼睛,看着数以万计的人鱼纷纷让开一条道,他们共同簇拥着一位蓝尾首领,缓缓游到直升机下方, 那是缪兰,是曾经请她吃过午餐的那条人鱼。 这副阵仗足以说明对方在人鱼族群中身为首领的位置,罗青雾多年以来的良好的表情管理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目瞪口呆地喃喃道:“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苏止对着不远处接她回亚特兰蒂斯的缪兰比了个十分规则的爱心,无比自豪地说道:“那是,这可是我女朋友。” 然后她在罗青雾惊悚的目光下,没有潜水服降落伞直接当着对方的面朝着大海一跃而下。 砰地一声,水花四溅,罗青雾眼睁睁地看着苏止跳进了大海中。 “你干什么!” 她差点被对方这不要命的举动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止第一次陷入大海的拥抱,这一跃,是一场新奇又熟悉的体验。 她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下坠的感觉,任凭冰凉的海水浸入鼻腔嘴巴和耳朵。 苏止睁开眼睛,并没有感觉到海水堵住感官的窒息感,反而在水中如鱼得水,张开嘴巴吐出一串彩色的泡泡。 于她而言,海洋在这一瞬间成为了她第二个家园。 “缪兰。” 苏止游过去抱住缪兰,抱着她一跃而出跳出水面。 晚霞映照着海水,泛出刺眼的粼粼波光。 无数只人鱼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心形的包围圈。 他们在欢呼,在跃动,发自内心地喜爱国王带回来的独一无二的王后。 苏止当着众多人鱼的面,抱着缪兰来到一块宽大的礁石上,缪兰为了宣誓自己的主权,揽住苏止的腰,俯身吻住了对方的唇。 又是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苏止还是第一次被缪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亲吻,一时间有些害羞,她摸了摸泛红的脸颊,饶是再油嘴滑舌也不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苏苏。” 缪兰拿出海洋之心,将它对准太阳,吸收着来自大海的无穷无尽的能量。 潮汐汹涌,苏止居然听见了一阵海啸的声音。 “你是我唯一的王后。” 缪兰的神情温柔缱绻,她将这块海洋之心戴在苏止的脖子上,在阳光下泛着光的蓝宝石发出耀眼的光泽。 苏止抚摸着这块温润的宝石,贴在缪兰耳畔,笑着说:“你是我唯一的王。” 罗青雾开着直升飞机愣怔地看着这样一幕,她见到苏止朝着自己挥手,应该是在向自己告别,随即抱着缪兰跃入海水之中。 无数只人鱼纷纷潜入水中,泛着淡淡荧光的鱼尾在蔚蓝的海水中呈现出的场面震撼人心。 . 大西洋深处,一座巍峨庄严的海底宫殿映入眼帘。 和苏止想象中,亚特兰蒂斯的失落之城完全不一样。 它既不破旧也不残败,反而像近现代西方国家的建筑物。 苏止在震惊之余,被缪兰拉着手来到了亚特兰蒂斯的最深处,也是她的宫殿所在的地方。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房间呀。” 苏止第一次站在缪兰的海洋宫殿里,双脚踏入海底地面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直到一只巨大如山的老海龟对着她的裤腿咬了一口,苏止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缪兰当起了讲解员:“这是老龟爷爷,已经活了五千多岁了,比我活的时间还长。” 苏止不由得肃然起敬,对着老龟鞠了一躬。 缪兰笑着说:“我离开亚特兰蒂斯之前和他说过要把伴侣带回来给他看,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 “你之前说你很想我,想我想到每天都哭,还流了一个宫殿的小珍珠。” 缪兰的脸色不免有些发红:“苏苏,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啊,那些珍珠都被打扫干净了,不过如果你想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哭出来。” “那倒不用,被你的子民发现 了,还以为我故意虐待你呢,”苏止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我也可以哭出小珍珠,你忘啦。” “苏苏哭的比我好看。” 看来在人类世界待的时间长了还真的会被潜移默化地影响,苏止觉得这条鱼的行事作风全都在向着人类靠拢。 “哇塞!真的是贝壳大床!” 苏止的目光瞬间被那只五六米长的圆形贝壳给吸引了,中间包裹着一整块奶白色的玉石,上面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柔软的海草。 她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在上面滚来滚去,突然又被一扇黄金打造的书柜给吸引了过去。 缪兰的品味还是有待提高的,整个宫殿内除了金就是玉,就连书架都是金子做的。 “这是什么?” 苏止看着书架上一排排胡里花哨封皮的书,一脸好奇地走了过去,随机抽取了一本拿出来,结果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封面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兔女郎,配色看起来十分可疑,很像这条鱼会光明正大看的猥琐小黄书,书名叫做《老婆再爱我一回》。 苏止:“……” 她把那本书重新放了回去,又抽出来另外一本更夸张的。 吸睛的神奇配色,搭配劲爆的宣传语录。 【父母不在家[十八][禁]】 【老婆轻点疼[飞吻][飞吻]】 “……” 书名叫做《床戏一百零八式》。 再往下看《小姐的秘密情人》。 《公爵的契约女仆》 “……” 差不多全都翻了个遍,苏止揉着太阳穴,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条鱼总是时不时从嘴里蹦出来一些令人尴尬到脚趾头扣地的霸总语录,敢情都是在这一堆精神食粮里学的啊。 估计这条小黄鱼在还没有遇到自己之前,就已经熟读这些带有颜色的可怕书籍了。 苏止还是决定发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育一下对方,让她多看几本名著熏陶一下脑子。 缪兰从最底下抽出一本《做//爱姿势大全》,眼巴巴地盯着苏止,把这本秘籍递到她面前:“苏苏,你快点学。” 苏止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好家伙,全部都是她们未曾开发的姿势,有的需要道具,有的则是即兴发挥。 苏止粗略看了一遍赶紧合上,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糟糕,她那一抽屉手铐忘记带过来了。 缪兰最爱的那朵粉色小蘑菇好像也没带。 她的兔耳朵兔尾巴猫耳朵小夹子束缚带小皮鞭等等等还摆在卧室的大床上。 她还请了一位阿姨定期打扫房间。 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晚节不保了。 缪兰把脸色煞白的苏止扑倒在贝壳大床上,拿起《姿势大全》开始研究起来。 “苏苏,我们从第一个姿势开始吧,每天一个,把这些全部学完!” 万里之外,C国首都的一座四合院内,一个星期过来打扫一次房间的阿姨,在打开抽屉的那一瞬间,看着满满一大抽屉的手铐和情//趣用品陷入沉思。 “啧啧,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 第 33 章 凶宅1 正午时分。 三十多度的高温席卷着整个城市,马路上空无一人,沥青路被毒辣日光烧灼得散发出浓浓的刺鼻气味,仿佛一脚下去就会凹陷一个坑。 一道高挑纤瘦的声音笼罩在天青色油纸伞下,与肮脏杂乱的街道格格不入。 她雪白纤细的手腕上系着一枚花纹古朴的铜钱,整只右手缠绕着一圈圈的红色丝线。鲜艳的红笼罩在如同白雪般刺目的肌肤上,显得如此妖冶旖丽。 苏止踩着平底鞋,拐进一个太阳光线照不到的小胡同里。 她站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收起油纸伞握在手里,整理了一下贴在颊边的碎发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冷气,像是刚从冰窖里钻出来一样 如果不是在太阳的光线下能显现出一道纤长昏暗的影子来,一定会有人被苏止通身的气质给吓得尿裤子。 叮咚——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机械声响,系统007正式上线。 【我亲爱的苏止宿主,这个世界您见到我高兴么?】 苏止面无表情地回答说:【别废话了,一分钟之内我要得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 007开始滔滔不绝介绍剧情。 【新世界:凶宅恶灵】 【攻略对象:拥有千年道行的女鬼闻昙】 【剧情介绍:闻昙是一千年前江南一户坐拥万贯家财的盐商庶女,她是盐商第九房小妾生下来的女儿。九姨娘凭借容貌和歌喉名震江南,后来被闻员外看上纳入房中,生下她之后血崩而死,只留下闻昙一个孤女。 闻昙生性安静不喜争斗,总是被其他姨娘生下来的女儿戏耍欺辱,甚至在寒冬腊月将她推进冰湖,差点活活冻死。 后来闻员外途中遭遇山贼死无葬身之地,家中所有人将财宝抢夺一空,那些姨娘的女儿却商量着把闻昙关进柴房,困死在老宅中。】 苏止听了这番剧情介绍后面色冰冷,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那些人,遭报应了吗?】 007继续说:【闻昙从狗洞逃了出来,将那些人骗进了地下仓库,放火烧死了他们。】 苏止不禁鼓掌欢呼:【做得好。不过闻昙为什么会死呢?她完全可以带着所有的钱离开这里。】 007解释说:【当时正值兵荒马乱的年代,那群人把闻昙关进柴房的时候,叛贼早已兵临城下,闻昙见自己逃不掉,干脆直接自杀了。】 苏止听得十分不是滋味:【她还挺勇敢的,但是这种情况下死亡怎么能算是恶鬼呢?】 闻昙死后,她的灵魂被一道阵法禁锢在偌大的闻家古宅里,被困一千多年无法投胎转世,这种倒霉事情搁在谁身上不黑化啊。 她推开一家古董店的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古色古香的古董摆件。 苏止随手拿了一尊玉如意,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把它放了回去。 老板娘闻声赶来,见到来了一位浑身上下 通体肌肤都是冷白的陌生女人,见她手腕上戴着一枚年代久远的铜钱,总觉得不太像一个活人。 老板娘叫柳霜,继承这家古董店已经十几l年了,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数以百计,她什么人都见过,就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古怪的一个女人。 苏止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巧玲珑的令牌,上面正正方方刻着一个“天”字,背后还刻着主人的名字。 这枚令牌是黄铜的,代表着她只是一位天师局最低级的实习生。 柳霜见状一下子就亲切了起来,她忽略自己后背激起的冷汗,接过令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伪造的痕迹,开口道:“原来是天师局来报道的啊,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柳霜,我带你进去报道吧。” 苏止环顾了一下四周,跟着柳霜踩着楼梯来到了负一楼的地下室。 一阵冰凉的寒气袭来,柳霜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高挑女人,见她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心说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山更比一山强啊。 拯救人类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你们这群新一代了! 大门自动打开,对面是一道狭小幽闭的电梯,两边还贴着牛皮癣小广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农贸市场呢。 电梯里面就更令人不可思议了,这幅场景和苏止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本以为电梯里面会贴一些招财驱邪的符咒,再挂一些桃木剑照妖镜之类的。 没想到的是,里面贴满了乱七八糟的色//情小广告,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苏止眼见着柳霜按下了负十八层的电梯按钮,她嘴角一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着下第十八层地狱呢。 电梯越下越快,苏止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人间了。 电梯停在了负十八层,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喂喂喂,亲,这是您最新订的业务么?” “好的好的,隔壁王大爷家的猫已经被抓到了,您可以放心它不会偷吃了。” “什么?村头李老太太养的猪又跑了!一个月都跑六回了!” “……” 苏止看着那群热火朝天疑似在进行传销却身披黄色道袍的同事们,再一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来的定位。 没错,就是这里。 擎天洞天师局分局。 偌大的一个招牌贴在正中央,周围摆放着香烛和贡品,除了这样的摆设之外,苏止真的看不出来任何一处地方像是天师局的样子。 还没等柳霜介绍,一群师姐师兄们纷纷聚拢了过来,看着苏止的眼神活像是看见一头大熊猫一样。 “这是新来的小师妹吧,长得可真俊。” “小师妹叫什么名字啊?什么星座?芳龄几l何?是否婚配啊?” 苏止被这群人叽叽喳喳吵得头疼,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她的人设变成了话不多又高冷的漂亮小师妹。 能进天师局的都不 是普通人,当然苏止也是凭借着自己的真本事进来的?_[(,虽然现在只是个实习生,要想转正还必须接受上级领导的考验,考试过关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天师。 苏止一开始就在和系统商量自己能不能不当天师直接攻略,却被对方以多学习业余知识为理,驳回了她的请求。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这一次天师局招的实习生不止苏止一个,另外一个已经提前来报过道了,正杵在自己工位上等着,苏止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得出来她是实习生。 一脸的局促和不自信,过来一个人就忍不住点头哈腰,活像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眼神看起来一模一样。 柳霜介绍说:“这位是苏止同学,今天第一天来报道,希望大家都尽好自己的责任,努力帮助苏止同学顺利转正!” 一群人纷纷鼓掌,苏止微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跟着柳霜来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苏止啊,这是你的位置,和这位齐桉同学并在一起,希望你们两个共同进步啊。” 齐桉一开始就听说会有另外一个实习生来,一个人紧张地在工位上坐了很久,十分钟里有九分钟都在望着门口。 现如今终于见到真人了,她总觉得对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神秘的气质,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隐约还能感受到一点寒气。 “你好。” 苏止冲着神情有些发愣的齐桉点了点头,对方却误以为是要握手,她对着苏止伸出右手,腼腆道:“你好,我是齐桉,和你一样也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多关照啊。” “嗯。” 苏止还是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掌,可齐桉却仿佛被一块寒冰冰到了一样,差点就缩回了手。 苏止见她面上显露出奇怪的表情,解释说:“吓到你了?我天生体寒,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没有没有,”齐桉摇摇头,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我是没想到你看起来那么冷的一个人,还会跟我解释这种小事,就觉得……挺受宠若惊的。” 苏止挑起一边眉毛,没说什么,回到座位上打开专属于自己的电脑。 这个时候一名女天师走了过来,她往苏止桌子上放了几l颗红色的樱桃,趴在她耳边小声用手指着不远处没有人的座位,神秘兮兮道:“苏止啊,你可千万不要坐在那个工位上。” 齐桉疑惑地问:“为什么啊?难道那个座位上闹鬼?” 师姐点点头:“没错,两个月之前有一名同事因为实在受不了捉奸的案子,就在座位上一直郁闷一直郁闷,最后直接郁闷到七窍流血,然后人没了。” 苏止抿着嘴唇,表示自己发表不出任何见解,但是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师姐,我们分局,除了接捉鬼做法事之外,还兼职捉奸找动物以及电话陪聊服务啊?” 不愧是擎天洞,业务能力还真够广泛的。 师姐嗨呀一声,拍了拍苏止的肩膀:“年轻人,总是要有斗志的嘛,上面一个月 才给我们发多少工资,交完房租水电费就剩下不到五百块钱了,不发展一下兼职业务只能端着碗出去乞讨了。” 这一言论说出了多少打工人的心声,苏止对此表示共情。 师姐走后,苏止点开电脑上的实习计划,在看见一条条框架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捂住了眼睛。 【第一周:熟练掌握各种法器的用法,并学会使用。】 【第二周:运用学到的知识捉到一只鬼并成功超度。】 实习期一共两周,这就好比书本课程学一加一等于几l,考试内容却是九千二百一十八的开方乘以三千六百五十七的正弦值秒算得出答案。 没有教学目标!没有学习大纲!甚至没有指导老师! 苏止盯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上一任实习生的小摆件,终于知道为什么天师局近十年都没有招过人了。 这种变态程度的考试换做一般人来简直就是登天一样的难度。 不过苏止一点都不担心。 隔壁的齐桉已经瑟瑟发抖到开始疯狂背书了,苏止嚼着刚才师姐送来的樱桃,放在嘴里一口爆汁。 齐桉已经欲哭无泪了,苏止见状拿出一颗樱桃放在她嘴边,安慰说:“放轻松别紧张,这不是还有两周时间么?” 随后她在齐桉见鬼的目光下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 终于熬到下班,天差不多已经黑了,苏止发现整个分局的人都在为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而说破嘴皮子,根本没有一个人管她,纯属就是由她自生自灭。 她跟着柳霜领了初级道袍,还有一把最基础的桃木剑,装进背包直接带回了家。 苏止怎么轻轻松松来的,就怎么龇牙咧嘴回去的。 那把桃木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分量不是一般的重,虽说是初级却也做工精美。 她的家就在莲花斋这家古董店附近,当时报名正是看见了擎天洞标新立异的宣传语,脑子一热就在晚上报名了,稀里糊涂地通过了一系列问答面试,然后就被顺利录取了。 敷衍程度甚至比她吃一碗蛋炒饭还要简单。 苏止拿着一串草莓糖葫芦,吃完最后一颗,把竹签丢进垃圾桶后,她叫的滴滴司机已经来到了面前。 车后座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似乎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走近了才发现那个短头发的居然也是个女孩。 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另外一个短发女孩则是一件红色外套。 苏止打开后座车门的手一顿,随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和司机说了自己的手机尾号后,点开手机旁若无人地玩起了消消乐。 这一次苏止的目的地是青山路28号,距离这里七八公里。但是这七八公里的距离,却被司机绕路绕成了十几l公里的样子。 苏止的眼睛通过后视镜看清了后面的那对情侣,她们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似乎对于司机绕路这一不良事件并没有什么看法。 在司机成功拐过一个不知 名的路口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解释了一下为什么绕路。 姑娘,刚才我绕过去的那一段直行道白天出了一场车祸,是一对骑电瓶车的小情侣被一辆飙车的法拉利给撞上了,两个人被撞飞几l十米远,当场死亡,一条路上全是血,现在估计还没清理干净呢。 ◆想看圆圈儿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司机说完还特意加重语气:“我亲眼看见的!” 苏止玩着消消乐头也不抬,十分平静地问:“那师傅您看见那一对小情侣长什么样了嘛?” 司机摇摇头平稳开车:“那倒没有,不过我记得他们穿的是什么衣服,女的好像穿着白裙子,短头发那个穿着红上衣,一红一白的,胳膊和腿都撞得四分五裂,肠子流了一地,血呼滋啦的老瘆人了。” 后视镜内,那一对情侣缓缓地抬起头,只有灰暗眼白的眼球死死盯着前方。 相貌,衣着,俨然是新闻报道上那一对被撞的四分五裂的情侣。 苏止按住黄色小鸡和蓝色河马对换位置,淡淡道:“她们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吧?新闻上不是说绿灯正在过斑马线么?” 司机一脸惊恐地说着:“那肯定没有违反啊,法拉利全责,但是耐不住人家大明星梁晋有钱,一晚上就把微博头条全给压下去了,顶多赔点钱了事。” “大明星?”苏止颇为好笑道:“好歹也是公众人物,酒驾还撞死无辜民众,真是好神奇的事情。” “那能怎么办呢,”司机一脸无奈道:“我们这种人就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顶多拿了钱忍气吞声,连官司都打不成。” 青山路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看着蛰伏在黑夜中的闻家老宅,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脚踩油门一瞬间离开了这里,苏止手里还捏着一枚折成三角的红色符纸准备送给他。 “算了,吉人自有天相。” 她这次来闻家老宅并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来探探路而已。 苏止天生阴阳眼,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山精鬼怪,比如这只被腰斩只剩下上半身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男鬼,企图爬过来抓住苏止的脚。 它的动作缓慢到肉眼几l乎看不见,狰狞的一张鬼脸死死盯着苏止,灰白的眼球只剩下一只,另一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挖了出来。 苏止缓缓蹲下,面无表情注视着它,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对准它的头凌空点了一下,它瞬间化为一缕淡金色的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阴气极为旺盛,在苏止目之所及之处,一众鬼魂潜伏在灌木丛中,茂密的树叶中,以及下水道的井盖底下。 苏止盯着脚底下有空隙的井盖,里面赫然是一只只发灰的眼白,正死死盯着她不放。 苏止仿佛当作没看见一样,在闻府老宅转了一圈后,身后已经乌泱泱跟了一大群孤魂野鬼。 一号鬼伸出长长的舌头:“你们干嘛跟在我后面,这是我先找到的人类!” 二号鬼拖着一条瘸腿跟在后面一瘸一拐:“什么叫你先,见者有份好不好 ,你敢私吞小心我扁你哦!” 三号鬼抱着自己掉下来的头又重新按到脖子上:别吵了,我头都被你们给吵掉了。?_[(” 苏止没忍住看了它一眼,还真是物理意义上的头掉了。 早听说有人的体质是吸猫吸狗吸各种毛绒动物,怎么现在感觉不太对劲儿。 身后这群恶鬼们纷纷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嗅着苏止身上的阴气,宛如嗅到了世间珍馐一般。 “哇塞!这个人类身上好香哦!” “比北京烤鸭都好闻!” “有没有品味!明明是宝格丽香水!” “如果我能得到她的一根头发丝不敢想我会有多开心!” “……” 身后群鬼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一直在争辩她到底是什么味道。 苏止彻底沉默了。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吸鬼体质? 这不科学。 这种远超普通人几l亿光年的距离是苏止万万没想到的,她这次来还特意带了桃木剑和八卦盘,准备见一只恶鬼灭一只,现在看来确确实实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苏止走动起来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去盯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这只鬼,看得对方一下子直起腰来,偷偷把头往后扭,小声地和其他鬼说:“喂,你们说她是不是能听见我们说话啊。” “嗯。” 苏止微笑着哼了一声,结果却得到了那只鬼的训斥:“别插嘴!我猜她一定能看见我们!” “你说的对,”苏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戳了一下眼前这只长相奇特的鬼,笑着说:“我不仅能听见你们说话,我还能看见你们,摸到你们,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了那么多年终于能有一个看见我的活人啦!” 苏止见它们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抬手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姿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舒舒服服往闻府大门口一坐,教导主任大点兵似的点到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歪瓜裂枣的鬼。 “你。别看了就是你,你过来一下。” 那名脸色惨白伸长猩红舌头披头散发的女鬼听话地飘了过来,苏止见她一副温顺的模样,愈发觉得那根垂在地上的长舌头碍眼,忍不住建议说:“小姑娘,其实你的舌头吧是可以往回缩的,你像现在这样拖着地上多脏啊,全是灰尘和细菌。” 长舌头女鬼空洞的瞳孔仿佛猛地一缩,她僵硬地伸手卷起自己的长舌头塞进屁股后面的口袋里,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的帮助,如果你们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提出等价交换。” 其中一只脸颊四分五裂的女鬼大胆开口说:“如果我们帮助你的话,你会分给我们一根头发丝嘛!” 头发丝? 苏止点点头:“可以。” 然后她毫不吝啬地拔掉一根头发送给了那只女鬼,却见到对方捧着自己那根随手揪下来的头 发放在鼻子上闻。 “……” “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包在我身上!” “帮我进闻府打探一下敌情,这你能做得到吧?” 苏止说完还看了一眼这只鬼,结果对方却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头发还了回去,放在她手心里。 “这个……我才刚死没几l年,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把你们一个二个都吓成这样,连门都不敢进去。” 其他鬼七嘴八舌道:“里面是一只好几l千年道行的恶鬼!凡是偷偷溜进去的鬼,都被它撕了吃了,不是穷凶极恶的鬼还不合她胃口呢!” 苏止疑惑道:“我看你们都是好鬼,她不是不吃好鬼么?” “她是不吃,但是只要我们一靠近她就会被吸收,根本逃不掉。” 苏止把那根头发丝扯成两半:“你们为什么不投胎转世呢,做个孤魂野鬼连家都没有。” “有放心不下的人啊!” 一众鬼魂叽叽喳喳,听见这句话之后纷纷噤声不说话了,苏止挥挥手遣散了它们,独自一人站在闻府大门口。 她往前走了一步,便觉得浑身上下反复被一股强大的磁场给吸住一样,一股阴风腾地而起,将她用绳子束起来的发丝都吹散了。 看来此次任务确实凶险,苏止不清楚里面的恶鬼究竟有多深的道行,以至于整个天师局都没有人敢出面降伏。 007见状提醒道:【宿主,要不我们暂时按兵不动,这次的任务确实太危险了,我们可以多摇几l个有力的帮手……】 007话还没说完,它身手敏捷如同深山老林猴子一般的宿主,直接纵身一跃来到了高耸的院墙上,当着一群野鬼震惊的目光中跳进了闻府。 闻府闹鬼了一百多年,可是当苏止跳进来的那一瞬间,整个府上却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和外面判若两个世界。 虽说偌大的整个闻府挂着的灯笼全部都被点亮,但是苏止的后背却浮现出阵阵寒意,可她却一步都没有后退。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浓的烤肉味,似乎是有人在烤肉,但苏止却越闻越不对劲儿。 这股烤肉的味道很奇怪,从一开始的浓香味逐渐转为一股烧焦了的臭味,夹杂着布料和木屑的味道。 苏止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当她彻底反应过来时,周遭的一切景物都陷入了熊熊大火中,被无情的火焰尽情吞噬。 大火中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哀嚎和惨叫,无数道黑影被火舌席卷,淹没其中,只剩下卷曲焦黑的残渣。 火光映照着苏止整张脸,当凶猛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到她身边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臂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 一名女天师咬破指尖在苏止额头上画了一道简短的符咒,瞬间使她耳聪目明起来。 苏止定了定神,察觉到刚才火焰袭击她的热度和感觉都消失了,耳畔的惨叫声也应声消失,哪里还有什么 大火,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贴满符箓的诡异阵法。 “师姐?” 苏止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这是今天她来天师局报道的时候,和她讲工位上闹鬼的冷笑话的那个女人。 “苏止同学,你胆子可真大啊。” 林如楣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创可贴,贴在被她咬了一个小口子的指尖上,开口道:“好险,差点就愈合了。” “林如楣,”林如楣冲着苏止眨眨眼睛,笑着说:“叫我林师姐吧。” “谢谢林师姐刚才救我,”苏止注视着那一方阵法,疑惑道:“师姐怎么会来这里?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我可没功夫兴师问罪,我只不过是路过这里,看见里面黑气冲天,就知道是有人误闯了进去,结果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林如楣语重心长道:“师妹,你想转正,想证实自己,不一定要去惹这只道行颇深的恶鬼啊,你要知道如果被她给缠上,会不得好死的。” 苏止摸了摸头听话道:“师姐说的对,我下次不敢了。” 林如楣直接将苏止带出了闻府,如果换做其他人,她免不了会对这个没轻没重不知死活的小辈一顿打击教育,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比她还要高一头的师妹,实力还不容小觑,她只好口头教育一番。 苏止又打了一辆车,和林如楣道过别后,出租车开走了。 她坐在后座,转过头去看一片漆黑的闻府,却再一次看见了朱红色大门口亮起的两盏灯笼。 苏止闭上眼睛假寐,却没有注意到一绺乌黑的头发丝,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从她的袖口钻了出来,与她的黑发融为一体。 . 苏止住的小区地段寸土寸金,公寓楼十分豪华,一平米将近十万的价格。 上一个月这里刚发生一起凶杀案,女主人被杀人犯用电锯肢解,又将尸体碎块藏进冰箱里,凶残程度令人发指。 目前凶手已经落网,而原主人居住的房子却再也售不出去了,哪怕是把房价压低到了百分之十。 直到有一天他们碰到了苏止,这个比鬼还要令人费解的女人。 她用百分之十的全款买下了这座凶宅,一住就是半个月,还在家里养了一只黑猫,一天天的都不出门,吓得房东老公不停给她发消息打电话确认对方是否尚在人世。 街坊邻居纷纷传言这姑娘命硬,就算住凶宅都面不改色。 苏止对于这种话向来没什么意见,不过最真实的一句话就是她很穷,穷得她去看房子的时候,甚至对房东说了一句“有没有更凶一点的房子”,吓得房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 胆大程度令人发指。 苏止输入密码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浑身上下全是歪七扭八针脚的女鬼,她倒吊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冲着苏止做鬼脸。 苏止端着一杯牛奶目不斜视地坐在沙发上,温馨提示道:“我缝的针脚可不牢固,你小心散架了。” 话音 一落,女鬼老实了不少,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电视,整张脸上都是蹩脚的针线,全部都是苏止一针一针给她缝起来的。 脚边的小黑猫始终不敢上苏止的大腿,当它凑过来准备蹭苏止裤脚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似的,吓得呜嗷呜嗷躲在了一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煤球,你怎么了?过来让妈妈抱抱。” 叫煤球的这只黑猫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苏止是什么洪水猛兽,惨叫一声把自己关进了笼子里。 女鬼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沙发上,一人一鬼倒也和平相处起来。 苏止点了个外卖,半小时后门铃声响了起来,她还以为是外卖到了,透过猫眼却一个人也没看见。 打开门后,门口赫然放了一个快递纸箱子,苏止蹲下来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把它抱了回来。 用剪刀打开箱子后,苏止看见一个安安静静躺着,两只眼睛全部都用红色丝线缝合起来的兔子玩偶。 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她就喜欢这种猎奇的东西。 苏止把它丢进洗衣机转了十几l分钟,脱水拿出来之后丢在了沙发上。 叮咚—— 门铃又响了,苏止又打开了门,发现门口又多了一个纸箱子,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 她又把箱子抱了回去,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只死了的黄大仙。 苏止赶紧给它做心肺复苏,不到一会儿功夫,黄大仙也醒了过来,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最后又落到苏止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裤腿。 苏止把废弃猫窝整改了一下,捏住黄大仙的后颈把它提溜起来放进了小窝里。 她温柔地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不要乱跑乱跳也不要乱吃东西,更不要招惹煤球,也就是那只猫,否则你会被揍得很惨的。” 门铃又响了,这下是外卖。 苏止提着好不容易才送到的干锅牛蛙,打开塑料盖,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垂在胸口的头发丝动了两下,自动掉进了店家送的香辣蘸料里。 苏止把那一绺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不出意外的是,她刚吃一口,那绺不听话的头发又掉进去了。 似乎也想尝一尝蘸料的味道。 苏止没想那么多,吃完晚饭就去洗澡了,她脱光所有的衣服站在淋浴头下面,一道黑色的影子始终站在她身边。 她被洗发水迷了眼睛,把手伸到一旁准备拿毛巾,半米远的距离够也够不到。 一只雪白的骨手拿起毛巾,准确无误地递到了苏止的手上。 她擦干净眼睛后,视线一片清明,却在浴室被水雾熏蒸的镜子上看见了一个会动的骨头架子。 “……” 真是见了鬼了。 苏止关掉淋浴头,擦拭着身体上的水珠,又拿出一条干净雪白的浴巾紧紧包裹住胸口,目不斜视地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那具 纤细的骨架一直跟在她身后,苏止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苏止坐在沙发上吹头发,白骨也跟着一起坐着。 它什么也不做,就是跟着苏止,瞪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差点凑到了苏止的肩膀。 “别闹了。” 苏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白骨却冲着她用雪白的指骨比了个爱心。 “……” “你想干什么?” 苏止问完这话又觉得有什么不妥,它是白骨,没有发声器官,怎么开口说话。 通过白骨的身形和骨架大小来看,应该是个十几l岁的妙龄少女,年龄最多不超过二十。 她的头骨十分完美,骨架修长匀称,就连骨头都很好看,如果尚在人世的话,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苏止试探着问:“你想住在我家吗?” 白骨点点头,蜷缩在另一边的女鬼却面露惊恐之色。 苏止说:“只要你不吵我睡觉,其他的都好商量。” 白骨又点了点头。 一人一鬼终于达成共识,苏止在熄灯之前担心一大家子鬼怪妖精会打架,在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苏止睡眠很深,睡着之后一般人不会轻易叫醒她,哪怕是有时候定闹钟都很难吵醒。 但是苏止今天晚上却失眠了,因为那只新来的白骨不知道什么时候拧开了她卧室的门把手,像一只小猫一样从下面钻进了她的被窝。 苏止在睡梦中察觉到一丝凉意,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 “你干什么?” 白骨不会说话,苏止见她挥舞着骨手,在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中比着手势。 苏止冷淡地拒绝了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你跟我一起睡的。” 煤球想和她睡两三年了她还没同意呢,怎么可能让一只不知道身份的白骨和她睡一张床呢。 白骨乖乖地掀开被子转了出去,可它好像并不打算离开,而是坐在毛绒地毯上一个劲儿地数着自己有多少块骨头。 它把自己的一根大腿骨拆了下来,数清楚骨头数量后又重新拼了回去。 如此惊悚骇人的一幕,苏止居然觉得十分可爱,于是善意地提醒说:“不用数了,二百零六块。” 白骨不相信,继续数着,它把另外一条大腿也拆了下来,数完重新装回去。 苏止忍不住提醒说:“你左右两边的骨头数量都是一样的,数完左边乘以二,就不用那么麻烦地全都拆一遍了。” 数到最后一块的时候,白骨突然间跳了起来。 如果此时它有眼睛的话,一定会瞪得特别大。 苏止心说这具漂亮骨头一定没考过公务员,但是她肯定学过阿拉伯数字。 应该还是个有文化的骨头,不至于说是什么都不懂的文盲。 苏止对她很好奇,如果不是人死后化成灵的话,尸体腐烂后的白骨是不可能拥有意识的。 当然,童年阴影白骨精不算。 苏止观察着白骨的骨架,骨头的色泽和纹理都十分完美,没有遭受到风化和腐蚀,怎么看都像是刚死不久的样子,骨头非常雪白。 没有骨质疏松,骨头错位,脊柱侧弯等一系列基础毛病,看起来非常健康。 苏止真的很好奇,于是轻声细语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不知道白骨会不会写字,然后伸出右手放在她面前:“如果会写字的话,就写在我手心里吧。” 白骨听懂了苏止的话,趴在床底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雪白的指骨在她掌心中写了两个字。 闻。 昙。 苏止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 第 34 章 凶宅2 可闻昙明明就是用有一千多年道行的恶鬼,怎么可能会变成一只又蠢又可爱的骨架呢。 她突然福至心灵,用手指点了点白骨的头,带着她来到书房,用朱砂磨墨,在它雪白的前颅上画了一朵红色的小花花。 这是苏止独创的万能咒语,可以变大缩小,画在任何地方都有独属于它的用处。 比如,苏止蘸取朱砂画在了自己的掌心中,随着一道金光乍现,手掌对准的地方往外喷洒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七瓣小花。 慢慢变小的白骨拍手叫绝,最终落在地上化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挂饰,而且还会动来动去。 苏止拿出自己九块九满减五块还包邮的帆布包,用绳子拴住白骨的脖子吊在了上面。 007看着那只活跃灵动的白骨,小心翼翼问道:【宿主啊,你这样对待这个世界的终极大bss,会不会死的很惨。】 苏止拨弄着白骨不停摆动的胳膊和腿,不屑道:【她的骨架在我手上,我就不信她敢加害于我。】 隐藏在书架后方的那团黑影动了动,周身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黑雾。 苏止把帆布包挂在了架子上,连带着那只不大听话的白骨,被一根粗长的红丝线缠住脖子,怎么解都解不开。 凌晨三点半,苏止睡得迷迷糊糊,她口渴想爬起来喝水,结果却发生了从未涉及过的异常情况,别说是动一下了,就连两只眼睛都睁不开。 鬼压床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碰到鬼压床这种事情。 苏止天生极阴体质,阴气重得连吊死的红衣恶鬼都不敢轻易靠近她。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刚睡着就被压着了。 如果苏止此刻睁开眼睛,看见的将会是这样一番惊悚的景象。 一只披头散发的青衣女鬼趴伏在平躺的苏止身上,蔓延至地板上的乌黑长发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动着,将苏止的四肢紧密缠绕起来,不留一丝空隙。 一层层黑雾笼罩着苏止全身,悄无声息地通过肌肤浸透她全身血管,蔓延至五脏六腑。 她试图努力睁开眼睛,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苏止喘了一口气放松全身上下的肌肉,动了动艰涩的眼皮,指尖在床单上扣出了一个洞。 紧接着青衣女鬼身体突然一软,逐渐化成一张轻薄如蝉翼的人皮,贴在苏止身上。 在苏止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房间内笼罩着的黑雾全部消散,铺散一地的诡异黑发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又恢复成平静的样子。 苏止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打开台灯环视着自己的房间。 什么也没有。 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苏止下意识看向两只手腕,却看见上面纠缠着一道道红痕,像是被丝线或者是头发之类的东西给勒出来的。 她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踝,脚踝的状况和手腕如出一辙。 不会吧,她该不会真的惹到闻府那只鬼了吧。 但是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当场毙命才对,为什么却看不见闻昙的踪迹。 007被苏止给吵醒了,它解释说:【或者她是想温水煮青蛙,慢慢折磨你,让你享受精神上的痛苦呢。】 苏止呵斥了它一声:【别乌鸦嘴了,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拿到工资提成,还不多说点好话让我听听。】 闻昙闻昙,那只白骨说它的名字叫做闻昙,苏止却疑心病骤起,这该不会是真正的闻昙,用来监视她的工具吧。 苏止顿时睡意全无,她穿上鞋子来到客厅,把那一串会动的白骨挂件放在手心里,拉扯了几下它的胳膊腿,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家里来了个阴气比她还重的鬼? 否则苏止不可能会被普通的小鬼压床的。 这一夜苏止睡得并不好,她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情况,除了大bss闻昙以外,她猜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 第二天一大早,苏止就出了门,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回家后装在了卧室大床对面的墙上。 十分隐蔽,除了她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摄像头的位置。 苏止经过那家古董店,正好碰见柳霜和林如楣坐在窗户边喝茶。 “苏师妹,你昨天夜里没睡好吗?” 林如楣见到苏止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对劲”,眼窝乌青,印堂发黑,眼珠子里还有血丝。 从面相上来看,她应该是受到了鬼气的侵袭。 如果林如楣猜的不错的话,苏止大概是被昨天闻府里的千年恶鬼给盯上了。 被盯上可就惨了,轻则离魂,重则神魂俱灭,连投胎转世都困难,林如楣还从来没碰到过有人顺利活下来的先例。 “看来你应该是失眠了,来喝杯花茶吧,今天实习生不用上班。” 今天是周六,苏止装完摄像头觉得家里依旧还是十分阴冷,干脆趁着外面阳光正好,背着帆布包出门晒晒太阳。好驱散一下浑身的鬼气。 苏止来莲花斋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恰好碰见两个人,又被柳霜挽着手臂直接拉了进去。 当柳霜的手指触碰到苏止手臂的那一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是被毒虫之类的东西咬了一口似的。 她瞬间松开了苏止的手臂,十分惊讶地盯着对方冷白的肌肤,缩回手不敢碰第二次。 柳霜摸了摸鼻子,坐到沙发上,目光瞬间就被苏止帆布包上挂着的那只骨架挂件给吸引了目光。 它垂在苏止的帆布包上,一晃一晃的,还挺可爱。 “小苏,你的挂件在哪买的,还挺好看。” “挂件?”苏止低头看了一眼这只僵硬起来一动不动的白骨,觉得它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这是我随便在实体店里买的,十块钱一个,挺可爱的。” 苏止抓着那只白骨,突然手心一痒,她 低着头一看眼皮一跳。 白骨趁着另外两人喝茶的间隙,钻进她手里用头蹭了蹭她的掌心,似乎对于苏止刚才夸她可爱十分开心。 “别闹……” 苏止低低地呵斥了一声,喝茶的两个人纷纷看向她,苏止伸手假装扇了扇空气:“好多蚊子啊。” 她喝了一杯清热解毒的菊花茶就走了,林如楣盯着苏止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她笼罩着一身鬼气的身影上。 出租车上,她的肩膀没来由地感觉到一丝的重量,苏止下意识往肩头一看,那只白骨不知道怎么挣脱了她的红绳,又灵巧地将那根红绳系在自己的无名指指骨上,缠了两圈系了个死结。 苏止觉得它还蛮可爱的,用手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玩了一会儿后开始闭目养神。 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给搬了起来,又有什么东西往自己的手指头上套。 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场景。 白骨将红绳的另一端缠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和刚才一样打了个死结,解都解不开。 “你想干什么?” 前方的司机突然开口说话:“怎么了?我没绕路啊?” 苏止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在出租车上,一边和司机说抱歉,一边将这串白骨抓在手心里,又塞进了帆布包拉上拉链,开始研究这个死结怎么解开。 这根红绳是很多年以前,道观一位大师送给她的,苏止一直戴在手上,从来没有加过任何装饰。 昨天她遇到这只白骨,便想着这条开了光的红绳应该能抑制住它的鬼气,所以就绑住了白骨的脖子,结果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这根红绳却仿佛生出魔力似的,无论苏止怎么摘都摘不掉,她也舍不得用剪刀去剪,只好暂时先这样了。 用“贼心不死”这个成语来形容苏止当真是无话可说,她又一次打车去了青山路,站在闻府大门口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阴森诡异。 昨天晚上碰见的那群叽叽喳喳的鬼都不见了,应该是无法触碰阳光的原因,它们只在夜间出没。 苏止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准备等会儿从后院翻墙进去。当她敲完第三下门后,大门自动从里面打开了。 “……” 难道有什么苏止见不到的怪力乱神在作怪么? 她还是迈出去了那一步,站在闻府宅院门前,仔细地用目光打探里面的布局。 砰地一声响,大门又再一次关上了,苏止没理会这种经历了很多次的灵异事件,把和她手指绑在一起的白骨拿了出来抓在手心里。 闻府是一座远近闻名的大型园林,从外面远远看去,风景如画,占地大概五万平方米。 假山,溪流,湖泊,园林,不敢想象一千年前住在这里的人该多有钱。 苏止当作自己是来0元旅游的,她看了看趴在自己手心里神采奕奕的白骨,问:“这里是你家吗?” 白 骨点点头,坐在苏止手心里,伸出手指指着西北方向,似乎是要带着苏止到那个地方去。 “你是要带我去那边啊?” 白骨又点了点头,苏止就跟着她走了。 007见状赶紧拦住苏止,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你真的是我带过的胆子最大的宿主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按兵不动,自动等女鬼找上门来,我带过的好多人都死在了这条路上。】 苏止让它闭嘴不要干扰自己的判断:【这只能说明你之前那些宿主们业务水平不够,你跟了我业绩冲五星不是问题。】 她被白骨拽着走,跑得气喘吁吁,终于来到了园林深处一座幽闭的庭院前。 这个房间和园林内的其他房间都不一样,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屋主人一定是个过得艰苦朴素却热爱生活的隐士。 但是当这座房间放在园林里就变了味道了,苏止几乎没多想,对着手心的白骨苦笑说:“这是你的房间吗?” 白骨点点头,站在小房子外观察着布局。 房屋的构造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苏止站在院内,看着门外的茂密生长的芭蕉树,不禁有些心酸。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她轻轻地说出这句词,伸手抚摸了一下碧绿的芭蕉树,跟着白骨走进了房间。 苏止没注意到的是,身后的芭蕉树叶片晃动了几下,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苏止嘴里念念有词道:“进了您的家也没打招呼,小辈有些冒犯,还望前辈您能见谅,宽恕我这一次吧。” 苏止说着就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堆折成糖果形状的黄纸,有棒棒糖,巧克力糖,还有动物形状的水果糖和奶糖,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糖果形状。 她在来之前做好了有关于闻昙的准备工作,她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又是一千多年前的人,肯定没见过糖果啊巧克力啊这些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就用纸折了些糖果,这些糖果和您以前吃的肯定味道不一样,算是我的赔礼道歉。” 苏止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细语地说道:“如果您不喜欢的话,就当作没看见吧。” 她来到前厅,站在供桌前面,朝着那张早已模糊到看不清人脸的画像鞠了一躬。 不错,很有礼貌,苏止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很满意。 苏止随身准备着火柴和烟灰缸,她总是能时不时地用上这些东西。 她将纸做的糖果放在烟灰缸里,摆放到供桌正前方,对准画像。然后划着一根火柴,猩红的火焰闪着光,瞬间就点着了所有的黄纸。 一缕缕轻烟冉冉升起,漂浮到那副画像的上方,看样子屋主人对她的祭品还是比较满意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等苏止离开房间后,纸做的糖果已经全部烧成灰烬,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纸钱的香味。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少女呆呆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堆五 颜六色的可爱糖果。 一千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给她烧过纸钱,更别说是这种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漂亮糖果了。 她捏起一块小兔子形状的水果糖,撕开包装袋放进嘴里,盯着已经离开这里的那道颀长身影,来到简陋的书房,拿起画笔开始在白纸上作画。 少女画像,神态十足,活灵活现。 从根根分明的纤细头发丝,到简易的青色长衫下摆,所有的细节都抓得十分精准,唯一的缺点就是少了一张脸。 她又画了一幅画,凭借着方才的记忆,将给她烧纸糖果的那个女人的面孔全部画了下来。 纤细的柳叶眉,狭长的丹凤眼,嘴唇泛着健康的淡红,高挺的鼻梁如同雕刻精美的碧玉。 女性独有的凸起的胸部,纤细有力的腰肢,修长的双腿。 她画了一幅裸/体美人图。 画中刚走不久的美人唇角带笑,目光仿佛在看着她。 她久久凝视着笔下女人的面孔和身型,一千多年第一次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 苏止离开闻府后,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带走,但是这一次来倒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最起码她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 没有丢掉性命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唉,”苏止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块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照了上去,“奇怪,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道行深的恶鬼,极有可能会附身在活人身上,将它们带出阵法锁囚禁的地方,但是这只一千多年的恶鬼却没有这样做,难道她已经进化出了别的附身方式么? 又或者是她的力量早就已经超出了阵法所能控制的范围,也许只是她不想出去罢了。 也对,和人打交道,比和鬼打交道要难多了。 苏止来到海鲜市场买了几斤肥美的花甲和大蛏子,她在路过现杀牛蛙摊的时候,又没忍住买了六只,准备回去做个香辣紫苏牛蛙吃。 走到卖鸡肉的摊位时,又盯着那些刚宰没多久的,肉质肥美的大公鸡看。 出了菜市场,苏止手里多了一公一母两只鸡,一鸡爪牛蛙花甲和蛏子各装了一塑料袋,还有各种新鲜的菌菇和配菜。 今天晚饭可以做一大锅鸡爪煲,又香又软又糯,鸡爪一嗦脱骨,唇齿留香。 她最爱吃花甲牛蛙鸡爪煲了,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苏止提着菜乘坐电梯来到了七楼,自从第七层楼发生凶杀案后,这里的房子很难卖出去,尤其是第七层的居民,纷纷在自家窗户上安装了坚不可摧的高级防盗窗,就连门锁都是加固过的,生怕哪一天自己倒霉碰到类似7401住户这样的惨案。 楼道挺安静,这个时候几乎没有闲杂人等路过。 苏止提着一大包食材放在7401门口,输入密码准备开门。 输第一次密码的时候,密码锁传来滴滴滴的响声,提示苏止输错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按错了 ,又聚精会神重新输入了一遍。 密码锁是她身份证号后六位,她怎么可能会按错呢。 真是见了鬼了。 正当苏止准备敲门,给房间里不知道还在不在的黄大仙打声招呼,如果它真的有灵性的话说不定能猜出来自己被困在了门外。 她敲了几下,又等了两分钟,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 苏止房间的客厅内,没有眼睛的兔子玩偶和活灵活现的黄大仙打成了一片,兔子耳朵断了一半耷拉着,黄鼠狼捂着尾巴嗷嗷叫,正激烈撕扯着,根本没有人理会苏止的敲门声。 当然,门铃也莫名其妙地坏了。 颤颤巍巍飘过去的女鬼听见了声音,准备开门却根本抓不住门把手,恼羞成怒穿墙而过,钻到隔壁邻居家,躲进了人家的马桶里面,伸出两只手准备提醒一下正在上厕所的邻居,门外有人需要帮助。 然后苏止就在门外听见了一阵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好像是从隔壁老王家传出来。 叫声如此惨烈,该不会是切菜切到手指头了吧。 苏止给物业发了消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复,她准备上同城找个开锁匠,就不信今天这个门进不去了。 当她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对门的密码锁突然开了。 伴随着开门声在耳边响起,苏止下意识回头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衫的高挑少女站在门口,朝着苏止微微一笑。 她的瞳孔眼色浅淡,仿佛品质上佳的琥珀一样,一双桃花眼似乎是要把看着它的人吸进去。 “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好,我这个门打不开……” 苏止说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瞬间就被她浑身上下清逸出尘的气质给吸引住了。! 第 35 章 凶宅3 少女如同一杆亭亭玉立的青竹,只是随意站在门口,通身的气质就足以吸引住苏止的眼球。 她披散着头发,柔顺乌黑的及腰长发乖顺地垂在身后,明亮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极其有耐心地开口问:“姐姐,你的锁是不是坏了?” “好像是,”苏止被她这双眼睛看得有些招架不住,她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给物业打电话没有人接,准备去同城找个开锁匠。” “开锁匠,”少女似乎有些疑惑,“锁匠什么的最是危险,你独自一人居住,切不可冒此风险。” 苏止被少女这番文绉绉的话听得愣了一下,不过也是,对方带给自己的感觉很像是一位从古代穿越到至今的才女。 “那总比我现在站在楼道吹冷风要好吧,”苏止苦笑了一下,准备打电话,“小妹妹,你刚搬过来的吗,这栋楼闹鬼严重,你一个人住可要小心点。” 少女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清脆悦耳:“若是你不嫌弃,今夜便来我家睡吧。” “……” 苏止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她和眼前这个少女才第一次见面,说话时间不超过十分钟,而且互相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她就这么随随便便邀请一个陌生人进家门了。 应该说是热情过头了,还是应该说警惕意识有待提高呢。 她是怎么安全活到这么大的啊! “谢谢你啊,不过不用了。” 当苏止再一次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右上角电量宣布告急,三秒钟之后彻底关机黑屏了。 苏止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那个……” 她求助般的看向少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你……能不能帮我给手机充一下电啊。” 少女唇角的笑意璨然,打开门欢迎苏止进去,仿佛是早就已经做好了预判。 “谢谢你啊。” 苏止赶集似的提着一大堆装满食材的塑料袋走了进去,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响起,她那颗沉寂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她没来由地开始紧张,就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我就是借一下充电器,充完电马上就走。” 少女避开了这个话题,让苏止坐在沙发上,笑着开口:“没关系,你想坐多久都行。” 见少女走进房间拿出一大串数据线来,放在茶几上:“有很多线,我不知道哪一款适合你。” 苏止挑出来一个和手机适配的,插进充电口,却还是不见有开机画面出来。 她反着插正着差都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数据线坏了? 没理由啊那么新。 总不可能是她的手机坏了吧。 苏止又换了一根看起来稍微旧一些的,但是还是没什么用。 难道她今天晚上真的要在人家家里凑合一晚了么。 这怎么可以呢。 “好像,都不行,不 知道是数据线的问题还是我的手机坏了。” 苏止把塑料袋放在地上,生怕弄脏地板,稍微有些腼腆地开口搭话:“我叫苏止,苏南的苏,停止的止,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站在苏止身后,稍微低下头,散落的发丝垂在苏止的肩膀上。 “我叫闻昙,听闻的闻,昙花的昙。” 苏止剧烈跳动的心猛地停了下来。 她一只手下意识攥紧了底下柔然的沙发,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脖子,然后咽了一下干涩的嗓子。 “闻昙,这个名字真好听。” 闻昙见苏止并不突出的喉结上下一动,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笑着说:“你是第一个夸我名字好听的人,我记住了。” 闻昙……闻昙…… 她叫闻昙,那岂不是…… 苏止终于意识到了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一系列不对劲到底从哪来的了。 她只是去了一趟闻府老宅,回家之后门锁和手机都无缘无故地坏了。 而现在看来,她已经被诱骗进了对方的牢笼中,想逃都逃不掉。 就凭着她如今的力量,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你的名字,真的挺好听的,”苏止还加重了一下语气,“不骗你,真的。” 闻昙见苏止一直在咽口水,歪着头疑惑道:“你既然口渴,为什么不喝水,是嫌我的杯子脏么?” “啊,”苏止闻言端起玻璃杯,仰头把杯子贴在唇边,没有要喝的迹象,“没有,我不是很渴。” “是吗,可是我看姐姐一直在咽口水呢。” 闻昙站在她身后,少女唇角的笑容清甜,而对面液晶电视的屏幕上,却显现出一张面色惨白笑容诡异的少女脸。 苏止还在不停地苍白解释:“我只是嗓子有点不太舒服。” 闻昙露出一个微笑:“那姐姐一定要多喝水。” 她伸出一只手缓缓靠近苏止的脸,黑漆漆的电视屏幕上,脸色苍白的苏止被一只雪白的骨手从身后抚摸着下巴。 少女用没有瞳孔的灰白眼珠盯着屏幕里的女人,贴在她耳边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姐姐一定要全部喝光哦。” “要不……我还是出去睡酒店吧。” 苏止将自己的目光从不远处黑漆漆的电视机上撕下来,假装没有透过它看见身后少女的真实相貌。 她咽了咽嗓子,有些紧张地开口说:“你自己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怕?”闻昙清脆的笑声传进苏止的耳朵,“如果姐姐在的话,我就不怕了。” 苏止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她知道自己这次确确实实被危险难缠的东西给盯上了。 “你害怕的时候唱国歌就好了,很管用的,”苏止真心实意推荐道:“你把手机放在床头,单曲循环《义勇军进行曲》,革命先辈们会保护你的。” 少女无辜地歪了歪头,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减:“可是姐姐,我一个人住真 的好怕啊。” 你怕个鬼! 苏止在心中无声咆哮!你就是鬼啊你还怕鬼! 暂时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苏止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好歹她也和鬼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怎么能一时间就认怂了呢。 “那个,闻……闻……” “闻昙。” 闻昙微笑着提示道。 “闻昙啊,就是你能不能……”苏止试着商量着和她交流,“能不能正对着我说话啊,我的后脑勺又没有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我不正对着你的眼睛说话的话,我会有点不太舒服的。” 苏止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十分没出息地又小声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就算了,不用那么在意我的感受。” 闻昙轻轻一笑,垂下来的黑色头发丝搔着苏止的耳朵:“姐姐,我在和你开玩笑呢。” 她无比自然地坐在了苏止的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着说:“我是因为担心你才不让你晚上出门的,不是说七楼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么,我刚搬进来就听见别人说了,还说那间房间总是大半夜闹鬼。” 苏止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个,凶杀案的地点就是我家,闹鬼的……也是我家。” 听了苏止的话,闻昙并没有显现出多么震惊的表情,反而是十分同情地安慰着对方:“其实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如果真的有的话,那遍地不都是鬼了。” “说的没错……哈哈。” 苏止僵硬的身体被两人之间一人一句的唠嗑全部都冲淡了,她默默注视着坐在身边的少女,看她拿起水杯喝水的动作十分优雅,喝完一口还要用丝帕擦拭嘴角,忍不住嘴角一抽。 是闻府出来的那只恶鬼没错了。 世人都道,恶鬼出世,人间必定会有腥风血雨,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但是如今看这情况,传说中凶残屠戮的恶鬼弄坏了她家的密码锁,还把她一部手机弄失灵了。 没有生灵涂炭,没有尸横遍野。 只是损坏了一把锁和一部手机。 还有她的自由。 苏止决定为自己的自由权再争斗一番。 “姐姐一个人睡在凶宅,难道不害怕么?” 听了闻昙的话,苏止叹气地摇了摇头:“唉,没办法,我穷,正好碰到公寓低价出售,就买下来了。” 事实证明,穷比鬼可怕多了。 苏止强迫自己忘掉闻昙的真实身份,像对待一个普通邻居那样开口问道:“你又怎么想到搬到这里来住的?” 闻昙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止的手上,那双手修长白皙,骨骼匀称,指节分明,指尖还带着点淡淡的粉色,好看得想让她当作艺术品来收藏。 “我也是因为穷呀,”闻昙调皮地冲着苏止眨了几下眼睛:“要不然姐姐以为是什么呢?” 穷? 苏止突然觉得自己心脏有点不太好了 ,她住的又不是凶宅,这里的一套房少说也要一两千万才能住得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恶毒又体面的语言攻击么。 “哈哈,你喜欢就好。” 在闻昙这里喝了很多水,苏止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心心念念的鸡爪煲也没吃上,她还要把自己这几大包东西全都放进冰箱里储存起来,否则放一晚上就全坏了。 闻昙看出了苏止饿着肚子,于是就好心地开口说:姐姐,这是你的晚饭吗??_[(” 苏止点了点头,如果这个时候闻昙说愿意借厨房让她做饭的话,她一定会一口答应下来。 “姐姐。” “我愿意。” 糟糕!嘴快了! 苏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已经快把嘴唇给咬穿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根绳子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把这根绳子套在脖子上,直接吊死在闻昙眼前。 就连闻昙都被苏止这三个字给吓得愣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如果姐姐想用我的厨房做晚饭的话,那就请便吧,不过我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 这番话真是彻底给了苏止一个台阶下,她脸颊微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里毕竟是你家。” 闻昙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纯良的笑容:“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如果姐姐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请我一起吃吧,我胃口不大的。” 这只鬼的情商还蛮高的,既给了苏止台阶下,还不动声色地蹭了自己一顿饭。 不过,苏止转念一想,鬼能吃人类做的食物么? 她还真的没见过鬼吃人类食物的,一般的鬼都是靠吸食饭菜和水果的“精气”来维持形状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摆放的祭品总是会失去原本的食物香味。 如果闻昙真的能面不改色吃下去自己做的食物,除了对方是活人的这个说法之外,还有一个更确切一点的说法。 那就是闻昙已经从恶鬼化成了鬼仙,所以可以吃的进去人类的食物。 苏止的目光落在闻昙那一截白玉般的脖颈上,007和她说过,闻昙是用刀割破脖子上的大动脉自杀的,但是她的脖颈上光滑一片,连一颗痣都没有。 007又在瞎说了。 没有疤痕,雪白一片。 “姐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闻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着问:“是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没有,”偷看被抓包的苏止难免有些心虚,随即头脑风暴了一下,扯出了一个十分牵强附会的理由,“你的皮肤很白,没有黑色素暗沉,我只是想问问你平时都用什么身体乳保养肌肤的。” 闻昙抚摸着自己白玉般的脖颈,随口撒了个谎:“我睡前涂珍珠粉,美白效果还不错。” 苏止听了这话之后点点头,心说还真是一只自律的鬼,居然还懂得用珍珠粉美容养颜。 007听到了苏止的心声, 如同看傻子一样说:【古代人又不是脑残,她死在了十七八岁最爱美的年纪,生前没被好好对待,死了才能奢侈一把,能不好好保养嘛。】 苏止只记住了“生前没被好好对待”这几个字。 007说的对啊,闻昙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对她好,所有人都盼着她死。 可怜的小女孩死的时候也才十七八岁,这个时间段是人的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年纪。 一想到这个地方,苏止心中最深的那个位置蓦然软了下来,就连看着闻昙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晚饭做鸡爪煲,你吃鸡爪吗?” 苏止试探着开口,因为她认识很多人都不吃鸡脚鸭脚之类的,所以必须要提前问一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忌口。 而闻昙的回答就很巧妙了,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 都喜欢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不忌口了? 也是,她一只活了上千年的鬼,鸡爪而已,应该不会对她造成很大的杀伤力吧。 苏止如是想。 “那好,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厨房洗菜做饭,用完的锅具我会给你洗好的。” 闻昙听话地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机,电视自动跳到了CCTV6电影频道,很快电视机上就出现了四个很吓人的大字,伴随着惊悚的电影海报。 山村老屍。 闻昙听着电视机里传出一阵诡异悠扬的女声戏腔,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地盯着那只披头散发的蓝衣女鬼看。 她随手拿起面前茶几上果盘里摆放着的红红的大苹果,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乳白色雾气被吸入闻昙的鼻腔,五秒钟后,这颗苹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闻昙直接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厨房里那个不停动作的声音,探出猩红的舌尖,在红艳艳的嘴唇上舔舐了一圈。 好香。 好想吃掉她。 还不知道自己被一只鬼谋划如何吃掉她的苏止,正系着围裙,手里拿着菜刀在给香菇切十字花刀。 她先给鸡爪焯了水,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里面满满当当的调味料,站在门边小声地询问闻昙。 “冰箱里的调料我可以用吗?” 在得到闻昙的回应之后,苏止放心地用手去拿调味酱料,一边往里面倒,一边还在感叹这些东西居然全部都是新的。 将近过了一个小时,苏止终于忙完了一大锅海鲜鸡爪煲,她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吃饭了,就端着一个陶瓷盆从厨房慢慢走了出来。 闻昙见她端着盆小心翼翼的模样,伸手直接用掌心去托盆底,面不改色地当着苏止的面,把汤盆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餐桌上。 “你的手……” 苏止盯着闻昙那两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手,欲言又止:“你的手没事吧?” 闻昙把两只柔软的掌心放在苏止面前:“没事啊,又不烫。” 她在苏止一脸震惊的眼神中疑惑道:“怎么了?我的手……不好看?” “没有,”苏止几乎是一瞬间回答说:“你的手很好看,我只是怕鸡爪煲太烫,把你的手烫坏。” 她定定地看着闻昙,唇瓣一张一合:“如果以后再做这个的话,一定要注意手的保护,万一被烫伤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闻昙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她眼中,自己这双手死白死白的,完全是一副死人的样子。 但是为什么这个奇怪的人类会说好看呢。 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为人还不足十七年,从来还没有人对她说过要小心烫到手。 如果她真的看见自己真实的模样,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对她产生恐惧呢。 闻昙的担忧马上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咧开一个完美弧度的红色唇瓣。 如果她害怕我,躲着我,那我就把她藏起来。 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索取她,占有她。 在她身上打上我专属的烙印。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啦。!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6 章 凶宅4 苏止当然不知道对方心里存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放好碗筷(),各盛了一碗米饭。 我用了你一点米?()_[((),你不会介意的吧。” 闻昙摇摇头:“不会,姐姐煮的米饭好香。” 她见苏止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继续乘胜追击道:“姐姐做的菜也太香了吧,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苏止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已经进化出了一个歪嘴战神的形象:“你尝一下嘛,里面的鸡爪牛蛙还有花甲都很新鲜。” 闻昙夹起一块鲜嫩的牛蛙腿放进碗里,在苏止一脸期待的表情下,将那一大块蛙腿肉送进嘴里。 “怎么样?”苏止明显表现得稍微有些急切了,“味道还行吧。” “嗯,很好吃。” 闻昙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却还是十分赞赏地点点头:“姐姐的手艺可真好,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这个问题苏止暂时就不想回答了,她并不是看不见一道丝丝缕缕的白烟从闻昙面前瓷碗的米饭里飘出来,又被对方悄无声息的吸入了鼻子里。 苏止假装没看见这样一幕,继续镇定自若地端起碗筷,开始夹菜。 吃货的一个好处,就是旁若无人地享用美食,就比如苏止,哪怕对面坐着一个众人口耳相传的超级大恶鬼,她也能嗦鸡爪骨头嗦得津津有味。 食不言寝不语,一人一鬼可谓实现了这样的一个说法,苏止差不多吃完了一小碗米饭,配着酱汁浓郁鲜香麻辣的鸡爪煲,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两碗! 但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对方碗里的饭还没吃完呢,自己再去厨房添,总是没有礼貌的。 “你吃饱了吗?” 苏止吃完最后一个鸡爪,面前的骨头已经堆积成了小山的形状。 她揉了揉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见闻昙面前的骨头只有小小一盘子,突然觉得自己吃的好像有点太多了。 不过她这种罪恶感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花甲,牛蛙,鸡爪都是花的她的钱买的,晚饭也都是她做的,多吃一点又怎么啦! “吃饱了。” 闻昙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唇角,一举一动都仿佛是养在深闺中的,举止得体的书香门第大小姐。 苏止向来对文化人都有滤镜,哪怕对方是一只有文化的鬼。只要它不害人,那就是好鬼,自己还是很愿意和一只好鬼交朋友的。 “姐姐做的菜我从来都没有吃过,真的很香。” 在看见闻昙亮晶晶的眼睛后,苏止被夸的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我就是随便做做,如果你以后还想吃的话,可以去对门7421找我,我一般都不怎么出门的。” 话一说完,苏止就觉得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太妥当,她怎么也变得这么掉以轻心起来了,随随便便就邀请一只鬼进入自己的家门。 “吃好了,我去洗碗。” 闻昙主动收拾碗筷和桌子,苏止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就接 () 过那些碗筷,笑着说:“还是我来吧,毕竟我是客人。” “客人?”闻昙疑惑道:“可我从未听说过客人还要洗碗筷的。” 闻昙伸手按住苏止的肩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强硬的语气,让苏止老老实实地坐下。 “姐姐看会儿电视,我等会儿已经烧好了热水,等会儿就可以洗澡了。” “……” 苏止彻底沉默了,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敢情对方还是早有预谋的啊。 她看上我什么了? 难道是她这至阴至纯的身体,对于恶鬼来说具有滋补力量,提升修为的能力么。 难道这只鬼准备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吃掉自己吧。 这可不行! 这种事情可万万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苏止趁着闻昙在厨房里洗碗,手足无措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散步一般慢悠悠地在客厅里踱步,小心翼翼地来到厨房门口,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趁着闻昙不注意,来到玄关处准备弯腰换鞋。 一道阴冷的目光紧盯着她的后背,苏止已经察觉到了像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她坚定地开始穿鞋,然后系鞋带,最后整理裤子。 “姐姐穿好了吗?” 背后响起一阵阴测测地声音,苏止听得后背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落到地上都能孵出小鸡了。 “穿好了。” 苏止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回答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有些颤抖。 其他的小鬼她倒是不怕,甚至还能趁机逗弄一番。 但是身后这只鬼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哪怕不是穷凶极恶的恶鬼,自己一个鬼生活那么多年,脾气性格估计也都改的差不多了,就算生前是一身书香气的大小姐,那又怎能凭肉眼来判断是正是邪呢。 “姐姐的手机没电了,门锁也打不开,你现在身上应该也没有钱和身份证,怎么出去开房呢?” 苏止听见这话愣了一下,不是说是被困在闻府一千多年的鬼么,怎么懂得那么多,居然连酒店开房的程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强悍的学习能力真是令苏止目瞪口呆,不由得开始对闻昙刮目相看。 所幸身后袭来的冷气没有刚才那么瘆人,苏止觉得那一道仿佛要把她劈成两半的目光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但是如果姐姐执意要走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苏止闻言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注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两公分的少女。 “那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收留我。” 她拧开门把手,几乎是逃跑一般冲出门外,差不多已经忘记了门锁损坏的事情,迅速地在上面点了几个数字。 伴随着一声机械声响,门开了,苏止想都没想直接钻了进去。 “呼——”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瞬间身心放松了下来,紧绷的肌肉也在此刻 得到了缓解。 苏止打开客厅的灯,结果却看见了让她差点石破天惊的一幕。 她的沙发被某种不知名的生物给破坏了,沙发皮被爪子挠成一道一道的,里面的海绵也全部都被抓了出来,白花花一大片。 苏止一个箭步冲上去,趴在死无全尸的沙发上一个劲儿哀嚎:“我这可是真皮的!” 哀嚎完她就开始找罪魁祸首了。 “煤球!出来!” “喵呜。” 煤球关在笼子里趴着睡觉,表示锁都没打开它怎么可能出得去,顺便搞破坏呢。 对此煤球表示:人和猫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信任了? 苏止一弯腰,在沙发底下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黄鼠狼,以及它用四只爪子紧紧抱住的哪只,掉了一只耳朵的猎奇兔子玩偶。 苏止拽着黄鼠狼的尾巴,把这一对生死相依密不可分的“小情侣”给抓了出来。 黄鼠狼口吐白沫,舌头都掉出来了,睁着一只眼睛,在苏止看过来的时候,从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没死。 “是不是你干的?” 苏止对着它的脸轻轻来了一巴掌:“立正!没死就给我站好!” 黄鼠狼果然听话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就从嘴里说出来一句:“你看我像人吗?” 苏止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伸出一根手指对准它的脑门弹了一下,声音冷得像结冰了一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黄鼠狼嘤嘤嘤地擦拭着嘴角的白沫,用爪子指着那只一动不动的兔子玩偶,抱着苏止的大腿开始哭诉:“道长!你没回来不知道啊!这只死兔子一直拔我尾巴上的毛做窝!都快把我柔顺漂亮美丽动人蓬松可爱的大尾巴给薅秃了!” 说着它就转过身来把秃了一大块的尾巴对准苏止:“道长你看啊!我想教训教训它!结果它上来就打我!” “它薅你的毛确实不错,那你不也弄断了人家一只耳朵嘛。” 黄鼠狼捂着脸哀嚎道:“道长,我心爱的毛还能长回来嘛!” “能,”苏止坚定道:“我说能就一定能,你长出来的新毛发一定比之前的更美更好看。” 苏止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好了这只黄鼠狼,还拿出猫罐头给它吃。 她摸了摸黄鼠狼的头顶,觉得这只小东西还挺可爱的,过几天带煤球去检查身体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带它去绝个育。 “你是女孩子吧?” 黄鼠狼吃得正香,却还是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回答苏止的问题:“我是母的。” “那就不去了。” 苏止还以为它是一只公黄鼠狼呢。 如果是一只公的,那就要带去噶蛋蛋。 苏止还是第一次养黄鼠狼,小东西别致又可爱,除了今天一点都不听话以外,应该也很好养吧。 她抱着那只伤痕累累的兔子玩偶来到了卧室,兔子玩偶两只眼睛都被红色丝线给缝上了,在正常灯光下显得猎奇又 别致。 “你会说话吗?” 它的嘴巴没有被缝上,应该是可以的。 兔子玩偶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粉色连衣裙,上面还沾染了洗不掉的红色痕迹,如果苏止猜的不错的话,十有八九是血痕。 兔子玩偶的头动了一下,紧接着当着苏止的面张嘴咬住了她的手指。 嗷呜嗷呜…… 可惜根本咬不动。 苏止觉得自己的手指仿佛插在了柔软的棉花里,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指头抽出来,摸了摸兔子玩偶断掉的另外一只耳朵,拿出针线盒准备帮它重新缝上。 面色十分狰狞的房屋主人从苏止面前的电视里爬了出来,它刚从老王家出来,就听见了自己家里传来了苏止的声音。 女鬼整张脸的皮都是别扭的针脚,密密麻麻像一条条有毒的蜈蚣盘桓在脸上,惊悚可怖。 她死的太惨了,尸体被肢解成碎块,身上的肉全都被凶手一块一块地挖了下来,然后丢进油锅里炸了一遍。 切不动的骨头抛尸在荒郊野外被野狗啃食,苏止找了很久才拼凑出一副不太完整的灵魂,用浸泡了自己鲜血的丝线将她破碎的灵魂重新缝合起来。 残缺的魂魄无法投胎转世,而它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女鬼安安静静地坐在苏止身边,盯着她穿针引线,帮玩偶兔子把耳朵一针一线地缝好。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玩偶兔子焕然一新,那只被扯断的耳朵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女鬼一脸哀怨地盯着苏止,仿佛是在质问对方,为什么单单把我一个缝得那么丑。 苏止据理力争开口道:“我好歹也是每天都进步一点的好吧,做人就要向前看,当然了,做鬼也是这样。” 女鬼无语凝噎,钻进另外一间卧室藏了起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又闷闷不乐地钻进了马桶里,顺着下水管道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 “好了!完美!” 苏止抱着兔子玩偶,摸了摸它支棱起来的灰色长耳朵,把它抱到镜子前面,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好看吧?你放心,有我在,黄鼠狼不会欺负你了。” 显然苏止已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后知后觉发现缠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根红绳不见了,连带着她的骷髅挂件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 明明绑在她手指上扯都扯不掉,怎么突然间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难不成是掉在了对门的家里。 白骨挂件丢了无所谓,主要是她的那根红绳,苏止戴了很多年了,已经产生了一种藕断丝连的感情。 苏止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放了一段相声,拿出手机开始充电。 插头插上去的那一瞬间,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开机动画,她松了一口气躺在沙发上。 当手机屏幕完全亮起来,连上家里Wi-Fi的那一瞬间,一条条微信消息冲出来,差点把苏止给淹没了。 大部分都是特价群里薅羊毛的小广告,苏止懒得看也懒得点,她的目光落在联系人那一栏上。 有一个红点。 苏止点开一看,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浑身又开始僵硬起来。 是闻昙发来的好友申请。 闻昙是怎么知道她的的。 这一切都太过玄幻,所幸苏止见多识广,她就当自己被一只鬼给盯上了。 她就是被一只鬼给盯上了! 苏止欲哭无泪,抱着兔子玩偶,心中五味杂陈。 . 洗完澡,苏止擦着头发来到客厅,打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苏止一直都是个夜猫子,平时就喜欢凌晨四五点钟睡觉,睡到下午两二点才起床做饭,要不就是出去随便凑合一顿。 苏止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她也没什么朋友,全部都是因为长着一双可以看清万物本质的阴阳眼。 她的身边总是群鬼围绕,很多年以前有一个朋友因为她被鬼附身,差点被水淹死。 反正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也熬过去了。 苏止点开闻昙的主页,她用的还是微信最原始的头像,看起来很像一个机器人。 她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在自己贫瘠的表情包里找到了一个花里胡哨的乡土风“你好”过去。 闻昙那边几乎是秒回,她发过来一张照片,正好是那根红绳。 闻昙:【这个是姐姐的吗,掉在沙发上了。】 苏止:【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找到它。】 闻昙:【姐姐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苏止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又些胆战心惊地来到了客厅。 她打开房间门,真的看见了已经换好睡衣的闻昙。 她站在自己家门口,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香,很轻很淡,不靠近几乎闻不出来。 至于苏止是怎么闻出来的,因为闻昙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温柔地将那根红绳戴在了苏止的手腕上。 她的右手腕上挂着一枚铜钱,也是用红线缠绕的。 这枚铜钱是辟邪用的,只要是非人类的生物触碰到它,就会尝到被烈焰灼烧的滋味。 苏止见闻昙的手腕似有似无地擦过那枚铜钱,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你……没事吧?” 闻昙笑着开口:“我有什么事呢?” 苏止见红绳被她绑得妥妥帖帖,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只是谢谢么,姐姐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看着闻昙挑起来的另一边的眉毛,苏止头脑风暴了好一阵子,终于妥协般的点点头。 “你进来吧。” “不过我这间是个凶宅,你进来后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做一些动作。” 苏止一语双关:“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我不怕。 ” 闻昙走了进来,苏止轻轻关上门。 而轻微的关门声仿佛一把小锤子似的,一锤定音。 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笼子里的黑猫,发现它躲在角落里颤抖着呜咽。 苏止见闻昙的嘴角始终上扬着:“姐姐,你家这只猫胆子可真小,一看见生人就害怕。” 苏止心说你又不是人,能不怕么? 黄鼠狼老老实实地趴在窝里不敢动弹,沙发上的兔子玩偶以一种僵硬的姿势,脸朝地趴在沙发上,做出一副死状。 闻昙没来的时候,把房间闹的天翻地覆,闻昙一来全都安静了,再也没有一个敢出来作妖了。 “谢谢你。” “又谢我什么,”闻昙的语调懒洋洋的,能听出来有些许上扬,“谢我把红绳给你送过来。” “呃……算是吧。” 苏止恨不得狠狠给自己的嘴来上两巴掌,好好管一管这一说话就秃噜嘴的毛病。 “姐姐,你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凶宅呀,又温馨又暖和。” 苏止见她一脸羡慕自己的模样,想着这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吧。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住啊,你爸妈呢,都在不在家吗?” 听到苏止这番话后,闻昙原本笑意盈盈的面色,逐渐低沉了下来,声音听起来也变了。 “我没有爸妈。” “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 后来你也死了。 苏止的目光落在闻昙琥珀色的眸子上:“你不要太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止看着闻昙的眼睛,说起了自己的遭遇:“我也没有爸妈,我爸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算命先生说是我克死了我的父母,后来我们家亲戚就把我扔到了孤儿院,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是平缓的,不严肃也不沉重,倒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姐姐。” 后来她又后知后觉想起来如果没有算上死后的年纪,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闻昙,只是一个可怜的十七岁少女罢了。 苏止还是克服不了自己心软的毛病,她轻轻地拍了拍闻昙的肩膀,觉得自己和她也算是同病相怜:“姐姐和你一样,虽然没爹没娘,但是靠自己赚钱买了几千万的房子!” 闻昙对她勾唇一笑,那笑容中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看得苏止心脏一阵酥麻。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抱起装死的兔子玩偶,扯着它两只耳朵,脸颊有些泛粉。 “以后常来玩。”!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37 章 凶宅5 注意到闻昙突然间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苏止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说让闻昙以后常来玩。 她脑子瓦特了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但是看着现在闻昙的表情,苏止知道这句话也没办法圆回去,更没办法收回去了。 “那个,我们毕竟是邻居么,”苏止给闻昙洗了些水果,摆在果盘里,放在她面前,“如果你觉得我家里呆着不太舒服的话……” “姐姐家很舒服啊,”闻昙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那只丑陋奇特的兔子玩偶上,勾唇一笑,“姐姐原来喜欢这样的玩偶呀,可是它看起来有些吓人。” 吓人?吓鬼才对吧。 不对,闻昙根本没有被这只兔子玩偶给吓到啊,反而是她抱着玩偶的那一瞬间,感觉怀里的玩偶哪怕没有眼睛,那一副被吓死的表情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苏止也是第一次在非人类生物的脸上看见了如同要英勇就义般的表情。 真的有那么吓人么? 苏止虽然总是会被闻昙周身的冷气给吓得起鸡皮疙瘩,但是这也好歹算是物理攻击,自然比不过兔子玩偶遭受的精神攻击。 “这是前几天一个匿名快递寄过来的,我看它还挺可怜,就收留了它。” 苏止揉了揉兔子玩偶软乎乎的耳朵,笑着说:“其实也挺可爱的,抱着睡觉也很舒服啊。” “姐姐,陌生人送来的东西不要收,”闻昙语重心长地往苏止身边挪了一步,“如果它的身体里藏着不太好的东西怎么办?” 见苏止嘴唇紧抿成一道线,她盯着对方唇角下那颗细小的黑痣,继续说道:“万一它的眼睛里,嘴巴里,藏着摄像头怎么办,那姐姐的隐私是不是都要被看光了?” “呃,这个……” 苏止想到这只兔子玩偶会动,不是一般人应该不可能会在它身上做什么手脚吧。 等闻昙端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兔子头当着苏止的面摇了两下,示意自己是安全的,身体里什么东西都没藏。 苏止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兔子玩偶的辛酸和敢怒不敢言,于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这样一个轻微的小动作,落在闻昙的眼里却十分扎眼。 这只死兔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看来是该有必要把姐姐关进闻府一辈子了。 否则这个世界上究竟会有多少和自己争抢姐姐的人啊。 他们有自己好看吗? 他们有高强的法力来保护姐姐吗? 他们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万贯家财吗? 尤其是这只该死的兔子,长得那么丑,连只眼睛都没有,浑身脏兮兮地穿着个破布,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得到姐姐的青睐。 妖术! 一定是妖术! 死兔子一定是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对姐姐使用了 妖术! 苏止居然察觉到了一阵阴嗖嗖的冷气袭来,她抚摸着兔子耳朵的手一顿?_[(,下意识看向闻昙,被对方身上冒出来的层层黑气吓得一哆嗦。 闻昙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起来,因为她察觉到了苏止的恐惧感,哪怕对方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姐姐,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回去啦。” 闻昙说着就要走,苏止十分客气地把她请到了门口,满脸笑容地开口说:“下次过来玩啊。” 下次是什么时候苏止也不知道,总之终于把这位大佬给请走了。 在闻昙走后,钻进卫生间里抱头鼠窜的黄鼠狼也溜了出来,在彻底闻不到闻昙的气息后,趴在沙发上懒洋洋的。 家里的煤球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不再畏畏缩缩地藏起来了,朝着苏止喵喵叫,表示自己要吃猫罐头。 苏止打开笼子,拆开一罐猫罐头倒在煤球的碗里,又给它冲了一杯羊奶粉。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安生一回了。 苏止为了房子黄鼠狼和兔子玩偶再一次打起来,把她家闹个天翻地覆,干脆直接把玩偶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顺手把她放在床上。 她吃了两颗褪黑素,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觉得困意来袭,于是抱紧兔子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正对着大床的那枚针孔摄像头发出微弱的光,正在记录着这个安静的夜晚。 随着一阵尖锐的猫叫声响起,苏止抱着兔子玩偶睡得特别熟,她翻了个身嘴巴动了两下,似乎说了什么梦话。 紧接着,摄像头的灯光灭了,惨白的月光之下,苏止垂落在身侧的头发开始不断生长,密密麻麻的黑发如同涨潮般将她全身上下缠绕起来。 黑发逐渐聚拢成一个人形,趴在苏止身上,将她压了个严严实实。 “唔……” 苏止在睡梦中被海草缠住了手脚,在即将溺亡之际,一双冰凉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唇瓣上,轻柔地为她渡气。 如果这个时候苏止醒过来的话,她会看见靡艳旖旎的一幕。 一只青衣女鬼趴在她的身上,两只手捧住她的头,低头和她接了一个绵长暧昧的吻。 黄鼠狼疯狂在外面挠门,房间里掉在床底下的兔子玩偶也长出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其中一缕头发,被灵活如同蛇一般的黑发缠住脖子,稍微一使劲就丢到了窗户外面。 . 第二天一早,苏止被床头的闹钟吵醒,点开一看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手机里还有天师局群聊里的@消息。 @苏止@齐桉:下午两点来局里参加教学练习,迟到扣钱。 扣钱? 她哪来的钱? 苏止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唇角一阵刺痛袭来,她伸手摸了一下,却摸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见鬼。” 浑身上下都有点酸酸的,尤其是她的右臂,不仅酸,还有点举不起来,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压 的时间长了似的。 苏止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出门,走到电梯里打开了连接着手机的摄像头,开始查看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事情。 为什么她的嘴巴会破呢。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苏止按了一下一楼,结果电梯到了一楼之后,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往下,停在了负一楼的位置。 电梯门自动开了,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停车场,而是灌满水泥的电梯夹层。 苏止站在电梯角落里一动不动,背包里的桃木剑早已蓄势待发。 她不敢往前走,关上电梯后退了一步,后背紧贴着电梯壁。 电梯门又自动关上,缓缓往上升,升到一楼停下来的那一瞬间,苏止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淡淡的兰香袭来,身穿青色旗袍的闻昙走了进来,见到苏止后笑着打招呼:“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啊?” 苏止盯着闻昙的脸看,目光不由的落在对方青色的旗袍上,不由得有些脸红。 闻昙还是一头不变的黑长直,她似乎很喜欢这个造型,当然她也非常适合这样的造型,显得清纯可爱,冲淡了那双含笑桃花眼带来的攻击性。 闻昙的身材很好,柔软的躯体包裹在极挑身材的简约旗袍中,显得前凸后翘,身体曲线极为完美,根本看不出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苏止的目光从对方挺翘的曲线上一闪而过,她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居然觉得落了下风。 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当然,她一点都不嫉妒啊! “我出门一趟有点事情,估计要晚上七八点才回来。” 她说这个做什么?她怎么莫名其妙就和对方报备了自己回来的时间?我跟闻昙很熟吗? 闻昙笑了笑,纤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好啊,我等你。” 等我?等我干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苏止的大脑极速乱转了一圈,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掏出来洗洗涮了。 “嗯。” 她随口敷衍了一下,就走出了电梯门,急急忙忙的样子落在闻昙眼里可爱极了。 “真可爱。” 闻昙站在电梯口目送着苏止的背影,欣赏了一会儿L后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唇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关起来就更可爱了。” . 苏止吃了一顿中午饭就匆匆忙忙来到了莲花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结果电梯下到了第十八层,门禁卡一刷开,里面除了齐桉,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苏止,你来啦。” 齐桉见到苏止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起来了。 “嗯。” 浅浅打了个招呼,苏止就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分局,忍不住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呢。” 苏止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还有一分钟就下午两点了 。 在秒针即将指向十二的那一瞬间,十几号人乌泱泱地冲了进来,那场面大得堪比丧尸袭城。 ?想看圆圈儿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你踩到我脚了!要算工伤的!” “谁把我包子挤成肉夹馍了!” “大下午的吃什么包子啊!” 苏止又抬起腕表看了一下,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所有人都披上了道袍,在自己的工位上坐得整整齐齐,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紊乱。 仿佛刚才出现的一系列场景都是幻觉。 苏止也穿上道袍安安静静地坐着,直到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是群主李观莲李道长发出来的一页ppt,点开一看是几十个时常超过四十分钟的视频。 所有实习生必须全部看完,完成打卡才能参加第二周的转正考试,还不能拉进度条。 苏止无聊地用电脑登陆了自己的微信,打开那个压缩包开始压缩。压缩完毕后无聊地靠在椅子上,捏着鼠标开始一个一个视频地拉进度条。 坐在她旁边的齐桉看见这样一幕,凑过来小声说:“苏止,你这样拉进度条,后台会有记录的。” “上面又没通知不能拉进度条,这样一个个看下去,要看到猴年马月啊。” 见苏止不听劝,齐桉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理解对方的做法。 微信提示音又响了,苏止拨动静音,点开微信查看消息。 【妖魔鬼怪快离开】 这个群里面有二十多号人,群主是苏止,群里大部分都是演员以及知名企业家之类的大人物。 苏止加了所有人的好友,同样做好了备注。 而她负责的就是风水算命,出了事过去做个法顺便捉个鬼之类的。 这些年来苏止一直都是无证捉鬼,说出去总觉得有点不太靠谱,拉不到商机,所以她才决定去擎天洞考个天师证,这样以后捉鬼也方便多了。 群里又新进来了一位成员,苏止看他的昵称和头像应该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同时也申请加了她的好友。 【你好,我是梁晋。】 梁晋? 这个名字还挺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想起来了,这个男人经常出现在偶像电视剧里,是一个演完一部青春偶像剧后突然爆火的流量明星。 也是前几天在十字路口撞死那一对女生情侣的肇事者。 苏止立刻上网搜索了一下有关梁晋的信息,发现他所有和车祸有关的话题全都没了,就算有的有一点关键词,点进去也都是空的。 先走一步算一步,苏止同意了梁晋的好友申请。 两个人随便寒暄过之后,梁晋说明自己的来意,是请苏止去他的别墅驱邪的,随后又发来了一条视频。 苏止戴上蓝牙耳机,为了防止里面出现其他不合时宜的声音吵到其他人。 她点开了那个视频,视频内部一片漆黑,似乎是监控摄像头拍出来的图像。 苏止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床头的台灯旁 边,那一处昏暗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下一秒,白影晃动了一下,对准那张大床扑了过去。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苏止并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反而视频中更多的是风声。 梁晋:【苏道长,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管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苏止没有很快地回复他,等到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她背着包就冲出电梯上了第一层,迫不及待地赶去吃烤肉。 因为今天那家烤肉店打五折。 苏止在截止时间前一分钟赶到了烤肉店,自己一个人坐在店里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然后她看见了同样走进来坐在她对面的闻昙。 真是阴魂不散啊…… 苏止暂时只能想到这个成语来形容了。 闻昙换了一身休闲装,上面穿着浅绿色的衬衫,下面则是一条浅色牛仔裤,看起来十分青春洋溢,仿佛是个出来玩的女大学生。 “姐姐,没有座位了,我可以坐在你对面吗?” 闻昙的语气十分诚恳,苏止甚至能从中间听出来些许楚楚可怜的意味,她只是迟疑了一两秒,就缴械投降了:好吧。?_[(” “这一顿我请你吧,”闻昙弯了弯眼睛,“姐姐昨天还请我吃了好吃的呢。” “那好吧。” 苏止还是爽快地接受了对方的请客,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推拒,对方也会不动声色地去结账,到最后还是会欠对方人情,所以还是坦坦荡荡接受为好。 “姐姐想点什么?五花肉?还是牛舌?” 闻昙的手指在平板上点来点去,苏止偏过头看了一眼,觉得牛五花看起来还不错:“就这个吧,他们家份量挺大的,我来过好多次了,点这个肯定没错。” 两个人点了二盘肉,水果和菌菇,苏止喝着免费酸梅汤坐着翻看手机,一直在想该怎么拒绝这个梁晋。 “姐姐脸色不太好,是昨天夜里没睡好么?” 闻昙盯着苏止的嘴唇看,她的嘴角还有一块小小的疤痕。 “姐姐的嘴唇上,是一颗痣还是什么?” 闻昙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位置,笑着说:“我记得昨天好像还没有的,今天怎么就有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苏止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她是和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接吻,结果不小心自己给咬到的事情,“反正现在不痛了,可以把肉放进去了。” 苏止用夹子夹了好几片肉放在铁架上:“我烤肉可厉害了,从来都不会烤焦,只要是吃过的人都说好。” 闻昙听见这句话之后,眼神突然变暗了许多:“姐姐之前也会给别人烤肉吃吗?” 苏止没听出来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专注地盯着铁架上的肉:“对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和我那几个舍友一起出来吃烤肉,每次都是我烤,她们只负责吃。” 闻昙的眼神又暗淡了许多,她的手握着筷子,只听家咔嚓一声,那根筷子竟然硬生生地被她这段了。 苏止没看见闻昙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当她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对方已经站了起来,问服务员要了一双新的筷子。 “怎么了,筷子掉了?” 闻昙点点头:“嗯,断了,掉在地上不能用了。” 苏止用夹子给闻昙夹肉:“快尝尝,第一块肉肉给你!” 苏止的脸被烤得微微发红,就连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闻昙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嘴唇动了动,被苏止误以为是走神,于是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你怎么了?走神了?” “我刚才在想一件事情。” 苏止一边蘸料一边包着生菜,随口一问:“什么事情啊?” 闻昙模仿着苏止的动作用生菜包肉,小口小口地吃完了。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她好像对我不感兴趣。” 苏止一听居然是感情节目,瞬间就八卦起来了,也不管对方是人是鬼。 一想到闻昙的外形条件和雄厚财产,苏止心中就开始诧异起来,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你条件那么好,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 闻昙的眸子里仿佛洒满了星星一般,亮晶晶的嘴唇动了动,看向苏止。 “那姐姐你喜欢吗?”! 第 38 章 凶宅6 “你那么漂亮,人又那么好,谁不喜欢呀。” 苏止夹了两片肉放在闻昙面前的碗里,站起身来准备去拿生菜叶子,试图躲开这个听起来几乎是送命的话题。 闻昙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还是露出和之前一样的微笑,白皙精致的面庞上显现出一个淡淡的酒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 “姐姐,这个辣椒有点辣。” 闻昙像个小孩子一样扇了扇自己的嘴唇,指着被辣椒粉辣到微微发红的嘴唇,随手拿起面前的酸梅汤。 桌子上的各种肉和菜实在是太多了,苏止就把自己的那杯酸梅汤和闻昙的放在了一起,她的少,闻昙的多。 当她看见闻昙拿起那杯稍微少一点的酸梅汤一饮而尽时,想制止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那个……” 闻昙将冰凉的酸梅汤全部喝完,看见苏止欲言又止的表情,问:“姐姐,怎么了?” “你喝的……是我的……” “不好意思,”闻昙见苏止的脸好像有些微微发红,就笑着走到酸梅汤机前,又给苏止接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辣了,随手一拿,没想到拿错了姐姐的。” “没事。” 一顿烤肉吃得苏止焦头烂额,结账的时候,她亲眼看着闻昙拿出手机用支付宝结账。 鬼也能用支付宝? 鬼什么时候能办身份证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这年头连鬼都懂得用高科技,还会扫码支付。 苏止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番,在去卫生间的空档,总算拥有了自己单独一个人喘口气的机会。 她松了一口气,来到公共卫生间的最后一间,穿好裤子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脚底下一片湿漉漉的。 低头一看,一层层不知名的淡红色水迹正从下往上蔓延,苏止赶紧站在马桶上。 起初她以为是公共卫生间漏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后面睡着水势越涨越高,苏止才知道这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用灵活的手指做出一个高难度的结印手势,想起身上一张黄纸都没带,干脆直接撕掉衬衫下摆的布,蘸着鲜红的水写了一道看不懂的符咒。 指尖凭空出现的蓝色火焰将其点着,燃烧出腾腾白烟。 苏止将燃烧的灰烬洒在即将蔓延至她脚踝的红色液体上,一道金光亮起,那滩血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在门板上看见了几个鲜红的血手印,上面写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还我命来。 “无聊。” 苏止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个字,嘴里振振有词道:“做鬼都做得那么窝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看管厕所的呢。” 她从镜子里看见一个满身鲜血的厉鬼朝着她的后背伸出两只惨白的鬼手,苏止正想反击,结果眨眼间那只女鬼仿佛是被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吓到一样,浑身上 下扭曲起来,最终化为一道血雾消散。 “真奇怪,怎么快就走了,我还想再超度一下呢。” 她洗完手擦干净水走出来,闻昙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门口等着她。 当苏止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的嘴一直在动,好像是在嚼着什么东西似的。 她该不会是把刚才那只厉鬼当成小零食给嚼了吃了吧。 苏止见她身上充斥着黑乎乎的鬼气,但是闻起来却很陌生,和闻昙的味道不太一样。 啧啧,口味真重,居然吃一只全天一十四小时都在厕所里游荡的厉鬼,这和人类喜欢吃臭豆腐有什么区别。 苏止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也就不去纠结对方会不会因为吃了不干不净的鬼而拉肚子了。 “现在都晚上七点多了,你还有什么想玩的想吃的吗?” 苏止摸了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觉得今天真的是挺开心的一天,然后她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差点给绊倒了。 闻昙瞬间来到苏止面前扶了她一把,顺势揽住了对方的腰,手指轻轻地在她凸起的翘臀上抚摸了一把,力度轻到就连苏止几乎都没有察觉到。 “没事吧。” 苏止紧紧握住闻昙的手,借力站稳了身体,看着蹲在角落里的那只白色的女鬼,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还抓着她的手不放的闻昙,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 “姐姐怎么了,是被什么绊倒了吗?” 苏止盯着刚才拦住她去路的那么大一只鬼,心说我就不信那么大一只鬼你看不见。 两个人同时装瞎,苏止咳嗽一声假装没看见那只鬼:“没事,就是走路不小心。” 闻昙面露担忧之色:“天黑了,姐姐一定要注意脚下,这里的路也不算平整,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 “那不是还有你么……” 苏止的话戛然而止,她又一次生出了狠狠抽死自己的心,嘴上没个把门的,怎么能对着一只死了一千多年的女鬼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和撩鬼又有什么区别。 闻昙的声音此刻听起来仿佛带着笑意:“姐姐说的对,有我在姐姐身边,姐姐就不会摔倒了。” 苏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每次心虚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鼻子,落在别人眼里却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动作。 闻昙简直要被苏止一波接一波的话和动作给折磨死了,她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带回闻府藏起来。 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她决定要做一个遵纪守法,遵守人类世界规则的好鬼,第一件事就是不能滥杀无辜。 刚才那只白衣女鬼明显就是故意要挡住苏止的去路,就算苏止猜到对方应该是有事情有求于她,但是当着闻昙的面还是不敢张扬出声。 她刚才趁机又撕下一片自己的衣服碎片,偷偷丢到了女鬼的面前,然后带着闻昙离开了。 相信不久之后,女鬼会跟随着衣服上的气息找到她住的地方。 苏止赚钱,取之有道,她不仅会帮助活人做善事,还会帮一些即将步入厉鬼归途的鬼做事,完成后可以延年益寿,百利而无一害。 哪怕这些鬼会拿一些苏止并不需要的天地银行冥币当作报酬,她还是开开心心地收了下来,藏在自己的储物间里,时不时会拿出来烧一些,路过的鬼都能捡到一点钱花。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 比起人,苏止更喜欢和鬼打交道。 闻昙的目光落在苏止被撕破了几个口子得衬衫下摆:“姐姐,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破了?”苏止装模作样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的,我怎么没发现。” “那我们快点回家吧,”她把下摆塞进黑色长裤的裤腰里,显得更加腰细腿长,“这样就好了,没人会看出来的。” 闻昙的眸色一暗,紧盯着苏止那一截掩盖在衣服下面的细腰。 只有她知道那截腰有多细,握在手里的感觉有多棒。 . 两个人逛了一会儿就回家了,苏止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家里的小动物纷纷绕过来,黄鼠狼和煤球两个玩得不亦乐乎,也没有打架的迹象,看起来一片和平。 兔子玩偶趴在苏止的大腿上,黄鼠狼和煤球各自趴在苏止肩膀上。 她随手拆了一袋薯片,边吃边打开电视机,调到了一个综艺频道。 突然间头顶的玻璃吊灯灭了,苏止捏薯片的手一顿,黄鼠狼则紧紧抱住苏止的脖子,把整张毛茸茸的脸塞进她的头发里,却突然被猛地电了一下,电得它毛发焦黑,嗷的一下就躲起来了。 煤球一脸高贵地甩着尾巴,顺势趴在了苏止的头顶,目光落在依旧闪着画面的电视机屏幕上。 苏止见节目还在演,继续吃着蕃茄味的薯片,还给煤球也来了一片。 一人一猫嘎吱嘎吱吃得正香,电视画面突然一闪,紧接着电视就黑屏了。 苏止津津有味地盯着黑屏的电视机,安抚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兔子玩偶,不动声色地坐着。 电视机突然间又闪现了画面,只不过却变成了黑白的页面。 那是一口荒废的古井,周围杂草丛生,瞬间让苏止梦回午夜凶铃。 她继续吃着薯片,吃完了又抱着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口,舔了舔唇角的奶渍。 “搞什么啊。” 古井中伸出来一只瘦削惨白的手掌,紧接着又伸出来一只,看得苏止一愣一愣的。 一只长发飘飘的女鬼缓缓从井底爬出来,冲着屏幕对面的手指扭曲着身体。 苏止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在女鬼伸出一只手破开电视屏幕,将半个身体钻出来的那一瞬间,苏止拔掉了电视机的电源插头。 “……” 一瞬间,房间内充满着浓浓的尴尬,那只钻出来一半的女鬼挥舞着的手臂也停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苏止伸手拨开它盖住整张脸的黑色秀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一张惨白的鬼脸几乎说不出来有什么优点,但是苏止从她的五官可以看出,死之前一定是个美女。 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你来了。” 苏止蹲在它面前,从它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专属于她的沾染了一点香火味的人气。 女鬼点了点头:道长,我慕名而来,就是想请您帮个忙。” 兔子玩偶十分有颜色地搬过来一个小马扎放在苏止面前,她摸了摸兔子玩偶的头,说了句真乖,就坐在女鬼的对面,欣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慕名而来,今天在街上差点把我绊倒的那只鬼是你吧。” “我我我……”女鬼毫无表情的脸上居然能读出一些尴尬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腿断了,不能走路,只能趴在地上起不来。” 苏止轻飘飘看了它一眼:“这就是你绊倒我的理由?” 女鬼:“对不起,苏道长,是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你怎么会想到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 苏止把电视机电源重新插上,女鬼瞬间就就得到了解脱,从电视机里掉了出来,趴在地上扭曲着身子。 “我还活着的时候最爱看恐怖片了,每次看见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就吓个半死,现在我终于死啦,可以向我的偶像致敬了!” 苏止一下子都没话说了:“你这想法还挺清新脱俗的哈哈。” 她打开手机相册,上面是违章摄像头拍到了一张模糊的双人照片,她指着里面这个白衣女孩,问:“这个人是你吗?” “是我。” 女鬼点点头。 苏止摸了摸下巴:“你叫陈安安,不是本地人,是来这里上大学的,和你的女朋友晚上做兼职下班被一辆法拉利撞到,两个人当场死亡。” 在听苏止说完这番话之后,陈安安空洞的眼睛里开始往外滴血。 苏止赶紧抽出几张纸巾甩给她:“快擦擦脸,我这地毯可是羊毛的,弄脏了你赔啊。” “不好意思。” 陈安安擦干净脸上的血,和苏止道了个歉:“这个红衣服的,是我女朋友,她没死。” “可是我看报道上说她已经死了,难道还有假,”苏止疑惑道:“而且那天晚上我在出租车后座看见了你们两个鬼抱在一起,难道是我看错了。” 陈安安笑了两声,听起来有些瘆人:“那是她非要脱离肉//体,想和我一起投胎,可是我的尸体已经撞碎了,她的身体还是完整的,她还能抢救回来,我不愿意带着她一起走。” “其实那辆车撞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和她都可以救活,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辆车却没停下来,撞了我们第一次。” 陈安安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止,伸出惨白如同枯枝般的手,紧紧攥着苏止的手腕。 “我挡在了任念面前,被撞断了两条腿。” “是这个男人撞死你的吗?”苏止点开梁晋的照片,指着那个 桃花眼的男人,说:好好认一下??[,你是不是去过他家吓他。” “我没有想吓他,我只是想杀死他,带着他的灵魂一起下地狱。” 苏止没什么触动地开口说:“如果你真的这么做的话,你的魂魄无法投胎转世,你也将遭受十八层地狱的种种酷刑。” “就算是让我再死一次,我也要杀了他。” 陈安安的眼睛开始滴血:“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法律制裁不了他,我和任念的生命对他来说连蚂蚁都不如。” “他已经找过我了,让我帮忙解决家中闹鬼,”苏止将微信打开,点开梁晋和她的聊天框,“他给我一千万,让我摆平这件事情。” 陈安安的手指已经抓进了苏止的皮肉中,在即将抓出鲜血的那一瞬间,藏在苏止头上的那缕头发死死地缠住了她的手腕,当着苏止的面直接将那只手撕扯了下来。 “啊——” 陈安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苏止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头发活了,她的头发当着她的面活生生绞断了一只鬼手。 苏止想都没想直接将那缕攻击性极强的头发抓进手心,过去检查陈安安的情况。 灵魂撕裂的痛远比肉//体上的要疼痛千倍万倍,苏止不免有些于心不忍:“我没有答应他,帮人助纣为虐这种事情,死了是要进油锅的,我不干。” 苏止走进卧室拿出自己的曲奇饼针线盒,穿了一根红丝线,捡起地上那只手,走到陈安安身边:“不好意思啊,我的头发……好像成精了,它会无差别攻击所有靠近我的威胁,害你断了一只手。” 陈安安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鬼还可怕。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激动,差点抓伤你。” 苏止拿起针线,捧着陈安安的手臂,用红丝线一针一针地将她的断手缝起来。 “撞死你的人叫梁晋,是个嚣张跋扈的富一代,他那天酒驾开车,撞死了你,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原因呢,就是因为人家有钱有势背后有靠山,所以光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斗不过他的,哪怕你变成了一个厉鬼,他也照样有办法请人来收你。” 苏止缝合好最后一块地方,剪断红线收回针线盒里:“不过幸好你找上了我,这件事说难办也不难,我向来是个是非恩怨明确的人,但是有损我阴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不会帮你报仇。” 她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正义的审判总是来得很迟,我始终相信因果报复,只要你不杀人,这件事我还是很乐意帮你的。” 苏止这话说的就很奇妙了,她说让陈安安不亲自动手杀人,但是却没说其他的方法不可以使用,至于有没有领悟到她说的话,就全靠陈安安的造化了。 陈安安藏在了电视机里,苏止洗完澡回到了卧室,看着朝着自己的那张油画框,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一样东西。 她打开手机摄像头的连接器,找到今天凌晨的日期,带着悬在嗓子眼的心点开了视频。 凌晨三点半,她睡得正香,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房间里逐渐弥漫着雾气,然后苏止看见垂在身侧的头发如同抽丝一般疯狂生长,将她浑身上下都包裹起来。 苏止看了一下两只手腕上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勒出来的红痕,突然间就找到了答案。 她坐在床上看着惊悚的一幕,只见那一团头发化为一个女人的形态,正对着她浑身上下不见一件衣服,雪白裸//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苏止瞪大了眼睛,察觉到房间内有些许不太对劲。 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逐渐从外面看鼓起一个包,正朝着她缓慢移动。 苏止两腿僵硬,随即她的脚踝被一只冰冷坚固的手牢牢抓住了。 她紧紧握着手机不敢动弹,任由那只手不断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抚摸。 光滑的大腿,以及被掀上去睡衣暴露在外面的腰,都被摸了个遍。! 第 39 章 凶宅7 色鬼! 苏止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一想到她居然被一只鬼给猥亵了,之前的恐怖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羞耻和愤怒。 苏止的的腰被两只手紧紧握着,她攥着床单想动一下,但是那只冰凉的鬼手却突然碰到一个不太好的地方,摸得苏止浑身一麻,差点缴械投降。 “救命啊……”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碰到喊救命的鬼,也是捉鬼战绩零失误唯一的一次滑铁卢。 因为这只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它是色鬼! “我给你烧纸钱,烧好多好多纸钱,我给你烧一亿亿天地银行的冥币好不好,你不要再摸我了。” 苏止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在被摸到极度颤抖的情况下才说出这种话来的。 苏止不怕死了千年的恶鬼,也不怕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厉鬼,怕就怕碰到现在这种棘手情况下的色鬼。 难道真的要清白不保了吗? 她还没谈过恋爱呢,连对象小手都没牵过呢,她怎么能被一只色鬼给欺负了。 “你出去……” 苏止的声音听着软软的,还带着点性感的沙哑,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捂住嘴不说话了。 “你的手……不要再乱摸了……” 苏止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做好了破身的打算,她喃喃道:“人鬼殊途,我们是没有好结果的。” 那只手从她的腰落在了她的胸口,苏止死死咬着嘴唇,浑身发麻只剩下眼睛能动。 冰凉的掌心抚摸过她微微凸起的后脊,苏止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逃不过多舛的命运了,朝着门外大叫:“煤球!兔兔!黄老板!快救我!” 此刻的煤球,兔子玩偶,还有那只黄鼠狼,正和女鬼躲在卫生间里抱团取暖,生怕招惹到卧室里那只拥有千年修行的女鬼,死一百次都不够。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苏止沙哑着嗓子,她只能保持着这个看着天花板的动作,那只鬼已经趴在了她的胸口,用发顶抵住了苏止的下巴。 它捉住苏止抓着床单的手,强行将褶皱的床单从苏止手里抽出来,换上自己惨白修长的手指。 它将自己的手指插//进苏止的指缝,来了个十指相扣,然后就没有什么动作了。 “……” 苏止也愣了,难道它不应该趁机这样那样么,怎么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了,刚才那股吓死人不偿命的劲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苏止察觉到趴在她身上的鬼相对比较轻,而且有一缕长发还贴在了她的脖子上,更要命的是自己肚子上压下来的软绵绵的触感,让苏止知道这是一个道行颇深的女鬼。 还好,是女鬼就好。 女鬼?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她家,还安然无恙来到了 她的卧室,又轻车熟路地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还对她手腕上的铜钱没有任何感知。 苏止已经猜出来这个色鬼是谁了。 刚才的问题没有鬼回答她,倒成为了苏止的自言自语,她继续问:“你是女孩子对不对?你有什么想让我帮你的么?我是天师,虽然现在还没真正挂牌,但是如果你有诉求的话我会尽量帮你。” 女鬼松开了她的手指,用灵活冰凉的手臂环住她的脖颈,手指在她的发丝中间进进出出,指腹摩擦着她的头皮。 “我确实需要道长的帮助。” “闻昙!” 苏止听到这样的音色瞬间清醒过来,她挣扎着要摆脱闻昙的禁锢,可除了瞪大眼睛,咬紧嘴唇,就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做到的动作了。 她浑身上下仿佛打了麻醉药一般软绵绵的,除了还有意识还能说话之外,仿佛一具活色生香的尸体。 “你要做什么?” “姐姐怎么还在装傻呀,”闻昙用冰凉的嘴唇贴在苏止温热柔软的下巴上,黑暗中发出咯咯的笑,“姐姐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么?” 苏止的心猛地坠进冰窟,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闻昙的嘴唇在她下巴上吻了一遍,又转移阵地到苏止的嘴角。 “这几天,我可是陪着姐姐演了好长一段戏呢,姐姐都不夸夸我么?” “你有病吧!” 苏止紧紧闭上眼睛,浑身上下的触感却愈发强烈:“你就是个疯子!别碰我!” “看来姐姐对我的伪装都撕破了呢,”闻昙舔舐着苏止的耳垂,将那滚烫绵软的一块软肉含进嘴里,撕咬道:“不过也好,陪姐姐演戏演了那么久我早就腻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吃进肚子里。” 淡淡的兰香充斥着苏止的鼻腔,她挣扎着试图挣脱开闻昙的禁锢:“放开我!我不喜欢你!” “谁说一定要两情相悦才能在一起,两情相悦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情趣罢了,”闻昙追逐着苏止柔软颤抖的唇瓣,张开嘴用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那片温热湿濡的下唇,低声喘息,“现在姐姐动都动不了,只能任我摆布拿捏,姐姐难道不应该讨好我么?” 苏止差点被她的没脸没皮给吓到了,她盯着天花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闻昙却巧妙地撬开了她的唇瓣,将同样冰凉的舌尖抵在她紧闭的牙齿上。 “姐姐张嘴。” “唔唔唔……” 苏止死死咬住牙关不肯松开,闻昙的一只手绕到苏止的后脑,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睁开眼睛。 她最终还是对上了闻昙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这双眸子满是笑意,但是眼睛的主人魅惑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可撼动的意味。 “你不听我的话是吗?” 苏止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她把头扭向一边,又被闻昙死死掐住下巴,没有一丝动弹的机会。 闻昙掰开她的下颌,强迫苏止张开嘴巴。 “姐姐乖,我不想弄疼你 。” 湿漉漉的眼泪顺着苏止光滑白皙的脸庞滑落,知道再也没有任何可能摆脱对方后,她逐渐泄了力气,躺在床上任由闻昙掐着她的下巴接吻。 湿软的舌头搅在一起,她被掐着下巴,一道晶莹的水迹顺着苏止张开的嘴巴往下淌,被闻昙探出舌尖舔舐干净。 “放……放开……” 闻昙笑了笑,松开苏止的下巴,趴在她胸口,欣赏着无与伦比的诱人美色,馋得忍不住去咬嘴唇。 苏止此人,腰细腿长,肤白貌美,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黛眉乌目,一颦一笑都带着勾人的风情。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和她在一起,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入她的法眼。 闻昙十分满意自己的决定,两只手勾着苏止的头发,顺时针缠在自己的手指上,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温柔。 “我听姐姐的话放开了,作为回报,姐姐也应该听我的话才对。” “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才认识几天而已,”苏止恳求道:“闻昙,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姐姐这话可就说笑了,”闻昙的脸上瞬间爬满了黑色的符纹,她用琥珀色的眸子盯着苏止,唇角含笑道:“我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我的命令,我想怎样就怎样,谁能拦得住我。” 这话说的,如果放到现在,应该是一个中二病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闻昙话锋一转,一双如鹰一般的锐利眼睛盯着苏止,笑道:“姐姐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还把自己亲自送上门。” 她盯着苏止懊悔不已的眸子,抚摸着对方光滑的侧脸,咧开唇角轻笑道:“到嘴的食物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走啊。” “闻昙,你别这样好不好,”苏止试图挣扎了一下,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在发现自己被一股极强的力量完全禁锢后,彻底失去了希望,“你为什么不愿意尊重我一下,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近我?”闻昙的笑容逐渐变得残忍,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看着一只濒死的猎物,“如果当初你不招惹我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苏止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会放过我么?” 闻昙摇摇头:“我会直接把你抓回去,关起来,不用绕那么多弯。”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闻昙抚摸着苏止的黑发,在上面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委屈道:“我有哪点不好你说啊?我长得那么好看,身材又好,我还有钱有势有文采,家里遍地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你到底看不上我哪一点?” “……” 画风突变,苏止好像觉得对方也没那么可怕了,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明显都是硬核相亲,苏止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你很好……” 苏止偏过头不去看闻昙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可是人鬼有别,我和你没有可能。” 闻昙犀利一问:“你就是嫌弃我是个鬼对吧?” “……” 这话说的,仿佛是苏止欠了她的孽债似的,带着满满的埋怨和控诉。 “我没有,如果我嫌弃你的话,我当初就不会进你家门了。” 苏止望着闻昙的眼睛,昧着良心胡乱编造:“我一开始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我没骗你,我是个孤儿,命中带煞,所有接近我的人都会不得好死,我一个人孤单了二十几年,大学没上完就退学了,后来才开始给人算命捉鬼混口饭吃。” 她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泪光,又难为情地别过了头:“我知道你很厉害,肯定不会被我影响到,所以我才会接近你,想和你做个朋友……” 闻昙亲吻着苏止的眼皮,将她渗出来的泪花舔舐干净:“可是姐姐,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和你成亲,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不行!” 苏止见闻昙听见她的拒绝后脸色瞬间变化,她抖了一下赶紧说道:“我是人,我怎么可能和你白头到老呢。” “那你和我成亲!” 闻昙的眸子里发出精光,她激动地攥着苏止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们成亲!就算不能白头到老……也没关系……” 苏止没有理会她的这番无理取闹,坚定道:“我会老,也会死,我的灵魂会投胎转世。” 闻昙瞬间接话:“我会找到你的!” 苏止摇摇头:“这也太不切实际了,我想我……”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苏止见闻昙的脸上又爬满了黑色符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 “姐姐是在吊着我吧,”闻昙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苏止的小把戏,笑道:“姐姐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么?你想和我玩两情相悦,我有的是时间,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因为你迟早是我的。” 她抓着苏止的手指放在唇边,将纤细的指节含在嘴里,挑眉看着苏止。 “姐姐的手又长又好看,如果我现在拿姐姐的手做些什么事情的话,姐姐除了叫救命什么也做不了吧。” 苏止简直要被她的眼神给吓死了:“你……你要干什么!” “姐姐猜猜看,”闻昙弯了弯潋滟的桃花眼,笑道:“姐姐的手那么好看,若是整天画符捉鬼,那不就糟蹋了,还是应该放在正事上才对。” “不行!” 闻昙堵住了苏止的嘴唇,舔了舔她的指尖:“让我想想,这是姐姐说的多少个‘不行’了,姐姐就那么喜欢拒绝我啊。” 她仗着苏止无法动弹,直起上半身坐在苏止的腰上,这个时候苏止才发现原来对方一直是裸着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唔唔唔唔……” 苏止惊恐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闻昙。 “我还没试过呢,”闻昙坐在苏止的腰腹之间,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剥了个干干净净,“姐姐有没 有试过和女人做?我倒是看过不少画本,还从未实践过,我教姐姐好不好?” 苏止在心中疯狂哀嚎:谁要跟你实践啊!!!!!! 不准教!!!我不要学!!! 可是她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巴紧紧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手被闻昙带动。 “姐姐摸摸我……” 闻昙一脸情动地望着苏止,声音满含着沙哑的欲//望:“姐姐……姐姐……好难受啊姐姐……” 一声声的“姐姐”宛如催//情毒药一般撕扯着苏止的耳朵,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那一弯月亮,血气直冲颅顶,将她困得死死的。 叫得她几乎生出了心魔。 . 第二天。 苏止睁开眼睛,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诡谲旖旎的梦,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因为闻昙正抱紧她的腰,整个鬼缩到了她的怀里,而她的体温也早已将对方的身体暖热了。 苏止不敢去回想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下意识去动手指的那一刻,才发现她可以动了。 闻昙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苏止把头扭向一边,准备往旁边挪一挪。 “姐姐醒的好早。” 闻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无比自然地往苏止怀里钻,在她身上蹭了许久。 “再睡会吧,我好累。” 苏止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自己裸着的身体,满头黑线。 她在动腿的那一瞬间,听见了一阵闷闷的铃铛声响,似乎是从被子里传出来的。 苏止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却看见自己光//裸的脚踝上用红线缠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金铃铛。 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好听么,姐姐。” 闻昙的目光向后看,落在苏止的脚踝上,笑嘻嘻道:“我特意为你选的,很漂亮吧。” 苏止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不动声色的守护目光,不去看闻昙的眼睛,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左脚脚踝上绑着一根细细的金链。 “你……”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闻昙,指着脚踝上一直蔓延到墙角的金链子,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关起来?” 闻昙趴在苏止胸口,盯着她高挺的鼻梁,笑着说:“姐姐不听话,当然要锁起来喽。” 苏止推了她一下却推不动:“你这是犯法的!” “我又不是人,你们人类世界的规矩在我这里讲不通。” 一句话说的倒挺理直气壮的,苏止差点昏厥过去:“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我还有工作,我还有自己的娱乐生活,我还要……” 闻昙在她胸口轻轻蹭了几下,彻底让苏止的嘴闭上了。 “姐姐,我说过,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你就算是花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花不完。” 还特意加重了很多钱和下辈子的语气 。听得苏止越发想跟这个不知道富第几代拼命了。 “就算是这样……”苏止咬着嘴唇低声道:“你也不能把我绑在这里啊,我会疯的。” “没关系的姐姐,”闻昙摸了摸她的下巴,趴在苏止身上,和她柔软光滑的肌肤紧密相贴,“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就算是真的疯了那又能怎样呢?” “我看你才是真的疯了……” 苏止动了动嘴唇喃喃道:“闻昙,我求求你了,昨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你放过我好不好……” “姐姐又对我说这种话,可是我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 闻昙掐着苏止的脖颈,一把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看见对方面红耳赤的模样后,往下滑坐在苏止的大腿上。 “我说了那么多好话,在你面前言辞恳切,温柔体贴,我伪装得那么完美,可是你却一点都不上钩,到底是为什么?” 闻昙抚摸着苏止流畅的下颌线,从上至下,抚摸过她的脖颈,锁骨,腰腹,还有大腿,宛如抚摸着一件名贵玉石雕刻出的完美收藏品。 “你知道吗?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抓起来,藏在我家里。” 苏止愣了,她还以为对方的温柔和耐心都是真的。 她仿佛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不停挣扎跳动,最终却逃不掉那只握着刀的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骗你的,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杀了我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你觉得我很温柔是么?姐姐,那是我装给你看的。” 苏止在心中无声咆哮,那你说什么是真的!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不信……” 苏止盯着她炙热的眸子,摇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 “你看你,”闻昙的肩膀上下耸动,掐着苏止的腰更加用力,讲话声音也愈□□缈,“你那么傻,是人是鬼都相信,就连我的话都信。” 闻昙坐在苏止身上大口喘//息,过了很久瘫软无力地趴在她肩头,亲吻着对方的耳垂。 “你在闻府门口没有听到那群野鬼的话么?” 闻昙将耳朵贴在苏止胸口,勾唇道:“我杀人如麻,十恶不赦,我是一只恶鬼。”! 第 40 章 凶宅8 “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 苏止摇摇头不可思议道:“没想到我居然被一只鬼给骗得团团转,既然你的目的已经得逞了,那你现在能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姐姐身上阴气好重,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一只鬼来说是多么宝贵的礼物。” 闻昙趴在苏止胸口,轻嗅着对方耳边的发丝:“我好想把姐姐吃掉,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苏止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她淡淡道:“你真是疯了。” 她也不怕惹到这只强制囚禁她的鬼,毕竟对方虽然嘴上说着想要吃了她的话,实际上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闻昙,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你应该尊重我的选择,而不是强迫我,甚至把我锁起来。” “可是姐姐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闻昙撑起上半身,在苏止平坦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地蹭着,直到对方面红耳赤扭开脸,她才心满意足地开口说:“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就算姐姐再怎么推拒,你都是我的人了,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 苏止轻轻嗅了嗅指尖,发现真的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兰香,但是当她想起这个味道是什么东西的那一瞬间,她的脸都黑了。 “我……我没说不行,也没说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苏止吞吞吐吐道:“我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我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我们还是需要各自给对方一些生活空间。” 闻昙听见苏止逐渐松动的话,激动道:“那我们现在就成亲吧,成了亲之后可以先婚后爱啊!” 先婚后爱? 这是从一个鬼嘴里说出来的话么? 苏止呆愣了一会儿,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这个词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 闻昙十分自豪的从床边摸到自己的手机,趴在苏止胸口解锁,点开了自己的看书软件,琳琅满目的书架上陈列着一本本花里胡哨的封面。 苏止定睛一看。 《霸总的百日契约情人》 《替嫁娇妻:厉总疼她入骨》 《拒嫁豪门:少奶奶九十九次出逃》 “……” 最后这一本苏止当年好像还看过。 怎么回事,这种霸总已经风靡到了鬼界了么? “姐姐,你觉不觉得你就像里面随时随地准备跑路的小娇妻?” 苏止满头黑线,闭上眼睛只字不提。 闻昙抚摸着她的胸口,在苏止凹陷进去的性感锁骨上咬了一口。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而且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苏止再一次沉默了,看来这只鬼已经把双方带入古早里了,怪不得一大早就用金链子把她给锁起来呢,原来是被古早文学荼毒太深了。 “那个,我们商量一下,”苏止试探道:“你帮我把这个金链子解开好不好,金铃铛我可 以戴着,但是金链子就不必了好不好?” 苏止的语气放得很软很软,就连说话的嗓音都带着点祈求的味道:“闻昙,行吗?” 闻昙似乎是思索了一下,伸手掐住了苏止的大腿,迫使她不得已把腿抬起来:“姐姐看看,我这条金链子系在哪了?” “你系到……” 她瞪大了眼睛,却看见金链的另外一端绑在了闻昙雪白纤细的脚踝上。 “你这是什么癖好……” “姐姐,你答应我永远不和我分开,我就解开链子。” 苏止沉默了一会儿,但是为了自己的人身自由,她还是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好。” . 直到苏止穿好衣服来到楼下晒太阳,她才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那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的铃铛还悬挂在她的脚踝上,苏止摘不掉,手指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发出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声音。 不难听,但是却非常引人注意。 她用棉花将金铃里面的空间填充得严严实实,走起路来听不到一点声音。 做完这一切后,苏止用余光看见闻昙朝着她走过来,手腕上还缠着一根红绳。 那是从苏止手腕上摘下来的。 她送苏止一颗金铃铛,却只要走了自己的一根没有丝毫装饰的红绳,真是奇怪。 但是那根红绳和这枚金铃铛相比,无疑是红绳在苏止心中的占比更重。 毕竟那根红绳陪伴了她二十多年,沾染了属于她身上的气息和能量。 大概是因为这样,闻昙才会和她交换的吧。 苏止和纠缠了她许久的梁晋说了一声自己能力欠缺,无法替他捉鬼,然后就把对方给拉黑屏蔽了。 至于昨天来找她的陈安安也很久没有露过面,苏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过了两天后,苏止在新闻头条看见了一则置顶热搜。 新晋顶流梁晋突发心脏病身亡。 有心脏病还喝什么酒,开什么快车。 一命赔一命,虽然苏止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梁晋一定是惊吓过度导致心脏病突发,一命呜呼。 她始终相信因果循环,也许这件事和陈安安并没有什么关系。 回到家之后,苏止打开电视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口古井,披头散发的陈安安从里面爬了出来,来到苏止脚边,惨白的面孔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他死于心脏病,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吧。” 陈安安摇摇头:“我只是吓了他一次,他每天都担惊受怕生怕我再去索命,但是自从见过道长后,我就一直在电视机里躲着,从来没有出去。” “他应该是每天处在极度的恐惧之中,导致出现了幻觉,惊吓过度。” 见苏止和陈安安在沙发上聊天,闻昙从苏止卧室里走出来,还没靠近沙发,陈安安就察觉到一股可怕的鬼气袭来,她瞪大眼睛看着站在 门边的闻昙,吓得重新钻回电视机里。 “这只小鬼的事情都解决了么?解决的话为什么还要留在姐姐家里,难道她想在这里住下去?” 苏止从闻昙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酸味,她关掉电视机,站了起来:“饿了吗,我去做晚饭。” “我不想吃饭,想吃姐姐。” 闻昙抱着苏止的腰撒娇,仿佛她们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小情侣了,但是苏止还并没有从这场关系转变中很快地接受。 虽然她们已经发生了很亲密的关系,但苏止总觉得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因为闻昙就像一个小时候什么都没有,长大了就开始疯狂报复的偏执型人物,只要苏止说的话和她想听的有一点差池,她就会收敛不住自己的爪牙。 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苏止还是决定先暂时哄着对方,至于哄到什么时候,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还要学习呢,”苏止打开手机文件,把一大串文件用手指往上点,无奈道:“这些都是道教法器,我要学会怎么使用,否则没办法转正。” “这个简单,”闻昙胸有成竹道:“我去天师局把他们揍一顿,我看他们敢不敢不让你转正。” “万万不可!” 苏止可不敢开玩笑说好,因为她知道闻昙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如果她想,她完全可以把擎天洞搅得天翻地覆。 “他们说了,如果我在一个星期之后,能够成功捉到一只鬼并且成功超度,我就可以持证上岗了。” 闻昙听了苏止这番话,闷闷不乐道:“可是姐姐,我有那么多钱,我完全可以养得起你,你为什么还要跑出去捉鬼呢,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苏止面对着这句话的诱惑,咽了咽口水,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只好继续保持矜持。 “我还挺喜欢这一行的,小时候我就对林正英的僵尸片情有独钟,幻想着有一天也能身披七星道袍,手握桃木剑,脚踩风火轮,捉尽世间鬼。” “风火轮?”闻昙诧异道:“世界上有这个东西吗?” “有的,你有没有看过西游记,里面有一个叫哪吒的,他总是踩着这个飞来飞去,可威风了。” 闻昙忍俊不禁道:“姐姐,我只是死了很多年,但这并不代表我是弱智。” “我又没骗你,”苏止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小,“我知道你见多识广,所以我怎么敢骗你呢。” “姐姐能多和我说说话就好了,这一千多年我的身体被困在闻府,灵魂来到世界各地晃悠,从来没有人看到我,直到我的力量强大到不需要借助人类的身体直接化形。” 苏止有一个困扰心头许久的问题,她一咬牙,勇敢地主动握住了闻昙的手:“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后面四个字苏止的声音放得很轻,闻昙紧紧盯着苏止纤细又泛着健康颜色的指节,包裹在自己死白死白的皮肤上,觉得刺眼又可爱。 “今天阳光正好,不如我带姐姐回 闻府看一看吧,那里毕竟是我的家。” 察觉到闻昙并不想提这个话题,反而是直接绕了过去,苏止有些不太舒服,却不是因为闻昙拒绝回答,而是对方的手的颜色。 她总是把闻昙当成一个正常的人类来看,但是她又很清楚,眼前这个灵动可爱的少女,是个死人。 她们一个在阴一个在阳,就算隔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居然匪夷所思地走到了一起,难道这就是天意么? 苏止很久以前看过一个爱情片,哪怕到现在还是没忘记女主角所说的经典台词。 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可是,苏止还是想不明白一件事,人和鬼真的能在一起吗? 虽说她命中带煞,是个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天煞孤星,但是苏止碰到的所有的鬼好像对她都还挺客气的,而且只有她伤害鬼的份,根本没有鬼会伤害她。 甚至有的别人口中所说的穷凶极恶的恶鬼,在她身边就像一只可爱的拉布拉多,不仅不伤害她,为了得到她的一根头发可以放下尊严任凭差遣。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吸鬼体质? 这么多年,苏止从来没有被鬼吓过,反而在她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一群乱坟岗里见义勇为的鬼魂野鬼救了她。 从那以后苏止就开始学习用纸钱折元宝,点着烧给那些帮助过她的鬼。她还从网上学习各种各样的折纸方法,譬如手机啊,小汽车啊,房子啊之类的。 苏止靠着这些发展了自己的副业,主业是替别人看相算命测风水,倒也混的风生水起。 只不过她现在遇到了闻昙,这个搞不定也摆不平的千年大鬼。 苏止知道这辈子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能和鬼谈恋爱,毕竟她之前也不是没被形形色色的男鬼和女鬼追过。 虽然最后都黄了,但是也还是有那么点经验在身上的。 她能看得出来闻昙是真的很喜欢她,否则也不会一直纠缠着她纠缠到现在这个地步。 “阳光挺好,你们闻府没有人敢进去,那些湖泊园林都是谁处理的呀?” “谁说没有人打理?”闻昙弯了弯眼睛,笑道:“还是有很多为了钱卖命的穷苦人,我在门口贴了招聘启事,一个月给他们开五万,帮我养花种草栽树,自然有不少人上门,不过我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大学生吧。” “大学生?”苏止诧异道:“你还设置学历选择啦?不过大学生也挺不错的,素质高品德好,主要是真诚,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闻昙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那倒没有,她们上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我看她们胆子大,就都留下来了,一共七个人,一个星期七天轮流着来,把这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 苏止闻言笑出声:“你还挺聪明,不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古板。” 她又好奇道:“那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她们的呢?人还是鬼?” “她们 认不出来我是人是鬼,”闻昙说:“大概是看我一个鬼独自守着这个地方太孤单了,她们有时候会过来陪我聊聊天,周末的时候聚在一起,我学会用手机也是她们教的。” 苏止听得有些心酸,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滋味,只好安慰性地摸了摸闻昙的头发:“那我上次去闻府,怎么没有看见你的小伙伴呢?” “她死了,”闻昙淡淡的开口道:“就是那个出车祸的陈安安。” 苏止顿时心惊肉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艰涩:“那……她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闻昙笑道:“我跟她们见面和跟你见面用的不是一张皮。” 苏止鬼使神差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一把闻昙的脸,喃喃道:“那你现在这张皮,是你真正的容貌么?” “是,”闻昙坚定道:“我对你用的一直是我的真皮,我画的时候一笔一划,不敢出一点纰漏,生怕你觉得我这张脸不够完美,怕你会不喜欢。” 苏止突然想到了聊斋志异,问道:“那你和画皮是什么关系啊?” 然后她就听到闻昙轻轻嗤笑了一声:“画皮这种低级的鬼物,怎能与我相提并论,不过姐姐若是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抓几只,养在闻府供你观赏。” “那倒不用了!” 苏止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这样奇特的癖好,她还有许多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问题想问闻昙。 “我前些天被你的白骨带到你住的地方,和其他庭院相比,直接能写一首陋室铭了,那真的是你住的地方么?” 闻昙眸子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苏止始终注意着对方的情绪,她见闻昙情绪有些低落,赶紧开口说:“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我从小就不受宠,在闻府的地位连丫鬟都不如,我娘死的早,我那些姐姐哥哥们都变着法地欺负我,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闻昙的神色未变,只是握着苏止的手更紧了一些。 “我越长越大,这张脸也越来越像我娘,”闻昙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半开玩笑说:“也许是老天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派下那些坏人来诋毁我谋害我。” 闻昙的唇角勾起,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我很怕冷,哪怕死了一千多年,变成了鬼,我还是改不了缩在被窝里的习惯。” 苏止问:“为什么啊?” “寒冬腊月,我又冷又饿,偷偷跑出去找吃的,还没到厨房就被我那群姐姐抓到了,她们几个人按着我一个,把我丢进了结冰的湖面。” 闻昙冲着苏止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命大活了下来,却得了无法治愈的肺痨,却没有一个人肯花钱为我治病,叛军进城之际,他们以肺痨会传染为由,把我关进了柴房,但是我的姐姐们还是觉得我应该死。” “她们准备了柴草和煤油,准备把我烧死。” 苏止紧紧攥着闻昙的手,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心渗出冰冷的汗水,她一句话也没说,而是静静地看着闻 昙,听着对方为她敞开心扉。 这种千年难以愈合的沉疴,堵在闻昙心里是无法消散的心魔。 “那后来呢,你逃出去啦?” “柴房角落里有个狗洞,我从狗洞里钻出去了,但是那个时候我也快死了。” 闻昙趴在苏止身上,声音沉闷道:“他们那群人贪得无厌,闻府所有的东西都想着搜刮带走,他们在老爷子的密室仓库里发现了几百箱金条,又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都是亮着的:“我趁机把门从外面锁死,又倒了许多油在柴草上,把他们一个个全都烧死了。” “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我听见他们被烈火焚身的惨叫声,开心得哭出来了。” “所以姐姐,我活着的时候是个坏人,死了也是一只恶鬼,”闻昙紧紧盯着苏止的眼睛,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些害怕的情绪,“我没有骗你,我杀了我的兄弟姐妹,就连我爹也是我害死的。” “不……” 苏止紧紧将闻昙拥入怀中,鼻腔酸涩,眼眶也逐渐发红湿润。 “错不在你……” 闻昙红润的嘴唇上沾了一滴晶莹的泪珠,那不是她的,而是从抱着她的苏止眼睛里掉下来的。 “后来我死啦。” 苏止又用了点力气,两具身体紧密相贴,密不透风。 “我杀了那么多人,灵魂无法投胎转世,只能做个游荡的孤魂野鬼,霸占着整个闻府。” 闻昙抚摸着苏止淡红的嘴唇,抬起头环住她的脖颈,接了一个悱恻缠绵的吻。 “还好我没有投胎,否则我就见不到你啦!”! 第 41 章 凶宅9 苏止最终还是跟着闻昙回到了闻府老宅,她不是第一次踏进这个几乎见不到活人的地方了。 她甚至觉得这里如果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的话,一定会有很多游客前来观光,但是在闻府凶宅这一勋章的笼罩下,根本不敢有人靠近半步距离。 这种事情苏止也只是想想,毕竟对任何人来说,让自己一千多年前传下来的传家宝成了一个人人都能踏足的地方,看着自己的东西被破坏,想想就不舒服。 “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也很久没有在园林里转过了,对我来说,这里的记忆并不是很好。” 苏止一听到对方说出有关一千多年以前那段不堪的记忆,不忍心再让对方受伤,只好抚慰般地将手掌贴在她的脊背上。 闻昙牵着苏止的手指,像个小孩子一样和她小指勾着小指,笑嘻嘻开口道:“还好姐姐来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着数不清的万贯家产有何用。” 苏止强行压制住自己扬起来的唇角,假装不在意道:“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其实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对于这种俗物向来没有多大的欲望。” 强行凹人设的苏道长几乎是一脸的破绽,闻昙一眼就看出来对方面上的层层“虚伪”,满不在乎道:“姐姐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以你的名字,将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都捐出去,我们今后一同游历人间如何?” “穷游只是嘴硬之人的说法,游历人间还是需要许多开销的,”苏止咳嗽了两声,“如果你真的要捐钱做慈善的话,最好还是要给自己留下那么点消灾的钱财,我是天师你要听我的。” 某个连证都没考的狗头天师在这里说教起了一只千年女鬼,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好,姐姐以后管理我所有的开销和花费,从今往后你就是闻府的女主人。” 苏止听得耳根子有些发烫,她决定跳过这个不擅长的话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逛园林么,现在一起去吧,就当免费旅游嘛。” “好啊。” 今天周六,正好轮到一位个子稍微有些矮的女同学来修剪枝叶和花草。 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一张脸又瘦又小,一头乌黑的长发十分吸睛。 “老板好。” 许乐冲着闻昙礼貌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她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身上,她笑着说:“老板今天终于肯出来四处转一转啦,总是一直待在房间里肯定是要发霉的。” 闻昙点了点头,她自从请了这群人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主动出来活动过了。 苏止表示自己十分赞同对方的说法,不管对方是人还是鬼,只要长时间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憋着,迟早会憋出病来。 “好吧,”闻昙牵着苏止的小拇指,像一个没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依偎在她身边,“姐姐,你牵着我,不许松手。” 许乐也是第一次见到苏止,更是第一次见到性格孤僻面色冷淡的雇主脸上露出这样羞涩的笑容。 两个人相貌极为出众,手挽着手走在一块更是十分赏心悦目??[,只不过这种相处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姐妹之间的动作。 尤其是当她的雇主牵着这个高挑女人的手时,面上竟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当然这种笑容也不可能是姐妹亲情之间的了。 许乐的性格平时就比较开朗,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板,你和这位姐姐……” 闻昙苍白的面孔上逐渐浮现出些许淡淡的粉色,她挽着苏止的手臂,冲着许乐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她是我妻子。” 苏止的整颗心脏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呆呆地低头看着闻昙牵着她的那只手,突然间觉得自己和她的关系仿佛在一瞬间发生了实质性的千变万化。 一切仿佛都没变,但一切仿佛又全都变了。 闻昙一直都将她当做伴侣来看待,而苏止有时候却始终无法面对这种情况。 她有些别扭。 但是又忍不住地想去靠近对方。 就比如现在,闻昙牵着她的手,告诉另外一个陌生人,苏止是她的妻子。 “是的。” 苏止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两个令自己都震惊的字眼。 既然对方很喜欢自己,自己却不讨厌这个人,甚至还有更贴近一点的想法,那为什么不能尝试着更进一步呢。 苏止没谈过恋爱,但是这就好比,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和恋爱有关的电影和电视剧她倒是看过不少。 至于闻昙之前和自己说的,要和她先婚后爱的事情,苏止也还是很认真的考虑过了。 她可以接受,只要是闻昙提的任何要求,不过分的话她都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许乐的眼睛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也见过不少同性恋,但是像对面这两个那样相貌出众的人,几乎从来不会碰到过,所以就觉得特别稀奇。 许乐还是非常有眼色地说了一句“我要去浇花”,之后就一溜烟地跑了 “姐姐。” 闻昙听见苏止肯定的声音后,激动得眼睛都瞪大了,“姐姐,你……” 苏止的耳尖粉粉的,耳垂也有点发烫,她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看起来十分弱不禁风的苍白女人,明知道对方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她还是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成亲这件事情苏止不太好意思当着陌生人的面开口,只好将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抚摸了一下闻昙的发顶:“走吧,我们四处转一转。” 这语气,这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苏止才是闻府的主人呢。 闻昙被苏止虚揽着腰肢来到了一座假山后面,其实一开始主动的是苏止,最后被动的也是苏止。 果不其然,她被精力满满的闻昙直接用一只手按在了假山后面的石头上,然后掐着苏止的后颈,粗暴地堵上了对 方的唇瓣。 没错,就是粗暴。 闻昙似乎很喜欢这种强势的情趣攻势,她用十根纤长的手指插//进了苏止的发缝,和之前一样的招数,缓慢地摩挲着对方的头皮。 “姐姐……姐姐……” 她的嗓音动情沙哑,饱含着浓浓的爱意,以及不容置喙的绝对的占有欲。 “有……有人……” 闻昙在情动之时,最喜欢做的一个小动作,就是喜欢用指腹去摩挲苏止的肌肤表面,还喜欢一遍一遍地喊她“姐姐”。 “别……别闹……” 每每这个时候,苏止总是招架不住闻昙的攻势,直接缴械投降,被吃的死死的,连渣都不剩。 苏止抚摸着闻昙掉落在她胸口的碎发丝,轻轻拨弄着对方的耳朵,唯一一次在对方身上占了上风。 “别闹,声音太大会被别人听见的。” 闻昙欺身而上,吮吸着苏止滚烫柔软的唇肉,含糊不清道:“刚才她的眼神,一直都在你身上,撕都撕不开。” 苏止闻言禁不住笑道:“难道你吃醋啦?” “姐姐觉得呢,”闻昙哼了一声,被亲的舒服了,浑身发麻,躺倒在苏止怀里,慵懒道:“若是换做之前,她刚看你一眼,我一定挖了她的眼珠子,毁掉她的所有感官。” 苏止在闻昙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没有任何危险性地威胁道:“不许干坏事!” “姐姐说什么我都听。” · 和这只鬼厮混在一起时间长了以后,苏止发现自己的阴气和之前比起来越来越重,而闻昙对她的痴迷程度也越来越深了。 两周之后,就是闻昙和齐桉两个实习生的正式考核了。 苏止披上自己的道袍,站在一群天师中间可谓是鹤立鸡群。 她身量修长,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随随便便扔到人群中就是最显眼的存在,而她身上阴气太重,站在一众天师身后,仿佛一只从清朝流传下来的漂亮僵尸。 苏止也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说不上来为什么,直到有一名学姐突然盯着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落在苏止的嘴唇上。 “师妹,我发现你身上鬼气特别重,很容易被附身啊。” 苏止闻言无奈一笑道:“师姐,我这阴气重是天生的,就是因为阴气重,怕有一天被厉鬼缠身,短命身亡,所以才会做天师这一行,也算是为自己积阴德。” 大眼睛师姐沉重地点点头:“你说得对,阴气重确实会受到鬼魂的骚扰,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很容易就被一些色鬼给盯上,拉你拜堂成亲,纠缠你一辈子躲都躲不掉,就算是死了也没办法摆脱它。” 苏止听完师姐这句话嘴角一抽,紧接着眼皮一跳,终于还是沉默了将近五秒钟的时间。 “师姐……说得对。” 大眼睛师姐义愤填膺道:“师妹,若是以后有这种色鬼骚扰你的话,就尽管和我们师姐师兄们提出来,我擎天洞哪怕 出动全部人力,也要将你抢回来,将那只恶鬼就地正法!” 苏止的嘴角又罕见地抿了起来,但是大眼睛师姐也不是盖的,很快就看出了苏止脸上突如其来的窘迫,于是试探着开口问:怎么了,师妹,该不会你真的被鬼给缠上了吧。” 苏止摇摇头:“没有,不过师姐,我想问一下,如果那只鬼真的是真心实意爱一个人的话,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然也没有免费的偏爱,”大眼睛师姐叹息道:“你年龄还小,而且还没真正成为一名天师,见过的鬼鬼怪怪当然也不够多,很容易被一些花言巧语的鬼给欺骗。” “多谢师姐的劝告,我会注意筛选,不会被鬼怪所欺骗的。” 苏止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察觉到自己上衣衬衫的兜里一阵抖动,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胸口的软肉突然一痒,苏止下意识用手紧紧按住那块凸起的地方,低垂着眼睑,看见那一根挥动着的雪白手臂。 闻昙已经缩小成了一个比巴掌还小的“拇指姑娘”,她不顾苏止的阻止,直接钻进她的上衣兜里,成了她的贴身挂件。 “别闹。” 苏止用身边人听不清的声音低声道:“不许乱动。” 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站在她身后的林如楣听到了一些。 林如楣的目光落在苏止扎起来的丸子头上,又下落到对方纤细修长的脖颈,下意识握住了她手中的桃木剑。 闻昙被苏止这么一按,刚才那股兴风作浪的气势也小了不少,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苏止的上衣口袋里,成了一个安静的美鬼。 这里聚集的天师实在是太多了,她嗅到的味道又臭又难闻,只好将整张脸都贴在苏止胸口的那一小块地方,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传出来的香甜味道。 只有她的妻子才会有如此甜美好闻的味道。 夜幕降临,苏止要等到午夜三点钟之后出发,因为此时阴气最重,鬼魂会成群结队地出没。 但是苏止并没有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天是中元节,子时一到,鬼门大开。 群鬼会提着灯笼,跟随着鬼群的大部队来到传说中的鬼市,性质就和元宵节众人放花灯吃元宵一样。 苏止并不怕这种事情的发生,所有的鬼都是死后的人变的,他们有善有恶,苏止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和众鬼一样,提着花灯,站在奈何桥上,回看自己生前的画面。 她和齐桉分头行动,苏止来到了护城河旁边,跟随着她身后的,则是曾经帮助过她的林如楣。 “林师姐,为什么我们要在中元节进行考核?” 苏止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据她所知,中元节最容易出现鬼魂暴动,若是引发动乱,很容易影响阴阳两界的秩序,造成社会恐慌。 林如楣摇摇头:“这是从上面传下来的规矩,你只需要照着规矩做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想那么多,就算过不了关也没事,有我在,我会保证 你的生命安全。” 苏止面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谢谢林师姐,我会好好努力的。” 子时到,鬼门开。 黑漆漆的野外,一股浓白的蒸腾的雾气喷涌而至,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蒸猪肉的浓郁香气,闻得苏止都觉得肚子饿了。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林如楣抓住苏止的手臂,带她藏到了一个草垛的后面,并叮嘱对方千万不要出声。 苏止听话地和林如楣蹲在一起,却见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箓,点燃后烧成灰,将灰烬和自己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抹在了苏止的额头上。 “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林如楣环顾四周,警惕道:“这是防止恶鬼近身的符箓,很有效果,我涂抹一些在你身上,帮你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师姐,你对我太好了。” 林如楣好看的眼睛弯了弯,笑道:“我帮你这一把,若是以后有事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哦。” 苏止点了点头,又听见林如楣开口:“师妹,从现在开始,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定要按照规矩办事,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然后她就看见林如楣脱掉自己身上的道袍,又解开了自己的头发,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 苏止诧异道:“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林如楣摇头道:“嘘,跟着我做,我们现在要扮成鬼的样子,混进鬼群中。” 见苏止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林如楣解释道:“这样的话,可以让它们掉以轻心,办事也很方便。” 苏止点点头,学着林如楣的模样,将自己的道袍脱了下来。 和林如楣相比,苏止的样子更符合大众人对女鬼的想象。 她的肌肤在雾气的笼罩下,变得逐渐苍白起来,不似活人的白,反而是尸体死了很久的模样,就连林如楣看了之后都觉得十分诧异。 苏止冲着她微微一笑:“我这是天生的阴气重,不碍事。” 两人隐藏了自己的活人气息,躲在鬼群最后面,随地捡了两盏白色灯笼提在手上,竟然也成功地混了进去。 闻昙趴在苏止胸口的衣兜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轻地挠着对方的胸口。 痒痒的,却很舒服。 苏止唇角勾了起来,跟着乌泱泱的群鬼,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喧闹鬼市中。 苏止早些年进入过鬼市,因为这里鱼龙混杂,人和鬼都混迹其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而且这里的物价比阳间更便宜,不过一些老物件真真假假的,没有火眼金睛根本看不出来。 “闻昙,这里好热闹哦。” “姐姐很喜欢这里嘛?” 闻昙的声音传进苏止的耳朵里,这是她们之间不通过介质传播声音的方式,简称通灵。 苏止笑道:“这里很神奇,我之前也来过,但是却没怎么好好逛过,现如今也有五六年没来了,没想到居然发展到了现在这 个样子。” “既然你喜欢,那以后我把这里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面对着闻昙的霸总发言,苏止抿着的嘴唇止不住上扬,拥有这样的霸道鬼总,简直是人生最大的美事。 回想她之前还拒绝闻昙来着,苏止觉得自己纯纯脑子有病。 “可是你有那么多钱吗?鬼市那么大,这里有市长吗?” 闻昙摇摇头:“没有,这里的人人鬼鬼大多数都是亡命徒,它们自己就是自己的独裁者,没有人能够驱使它们,除非是足够多的金钱和利益。” 苏止和林如楣被突如其来的鬼群给冲散了,当她踮起脚尖去查看对方的踪迹时,口袋里的“拇指姑娘”突然不见了。 “闻昙?闻昙!” 苏止仗着自己浑身鬼气,站在鬼群中丝毫不畏惧地喊道:“你在哪?” 她的拇指姑娘怎么不见了,她的拇指姑娘不会是被小偷给偷走了吧。 苏止有些慌乱地去找闻昙的踪迹,转念一想,对方或许可能是去办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了呢。 想到这里,她又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和闻昙道行相提并论的鬼几乎没有,当然也没有鬼能奈何的了她。 苏止来到一个卖糖画的小摊前,摊主是一只佝偻着身子的驼背女鬼,眼睛瞎了一只,但是生意却很红火。 她鬼使神差地排在一只鬼后面,准备拿鬼界的通用货币买糖画,觉得闻昙一定会很喜欢吃这个的,这时一只青衣女鬼静悄悄地站在她身后,伸出纤长的双臂环住了苏止的细腰。 女鬼容貌艳丽世间少有,一双含情眼暧昧惑人,勾得人心里一颤,就连呵出来语气都是如此缠绵悱恻。 苏止浑身一颤,接着听见女鬼趴在她耳畔说: “小道长,你身上好香啊。”! 第 42 章 凶宅10 女鬼和苏止挨得极近,但是她却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兰香,和从她自己身上传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只不过自己身上却稍微淡了那么一些。 一想到这种味道的来源,完全都是自己和那只色鬼长时间厮混带来的,苏止的耳尖逐渐变成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十分诱人,很想让看见它的人咬一口。 当然,身后这个女鬼也是这样想的。 “小道长,奴家跟您说话呢。” 女鬼似乎是在哀怨她的迟钝和迟迟不肯行动,便伸出双臂搂住了苏止的腰,当着一众看好戏的鬼的面,两只手逐渐向上探索。 “原来你是道士啊!” 身边一个看戏的女鬼指着苏止,不断朝着外面大喊道:“快来看啊!这里有道士和我们最敬爱的闻大人告白啦!” 苏止闻言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抓着闻昙的手拼命往鬼群中跑。 白衣女鬼又站在身后大喊道:“不好啦!闻大人被一个疯疯癫癫的臭道士给拐跑啦!” 苏止带着闻昙使劲儿往前跑,听到“疯疯癫癫”这个字眼后,脸色铁青,恨不得折返回去给那只鬼一点颜色看看。 她跑得气喘吁吁,身后的闻昙却面不改色地站在她身后,伸出双臂环住苏止劲瘦的腰肢,就是不肯松开。 “姐姐,你身上好香,我好喜欢。” “别闹了,”苏止看了看周围那些不断朝这里看的一些吃瓜鬼,红着耳朵捉住了闻昙不断逗弄她的两只手,“我们现在在外面,不是在家里,一切都要按照规矩办事,不可以那么胡来。” “可是姐姐,鬼市是我一手创办的,当然是我们家的产业,所以姐姐只需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 “鬼市……是你的!” 苏止的眼睛从来没有像现在瞪得那么圆,她不可思议道:“你说真的啊?你真的是鬼市的主人么?” “那还有假,”闻昙骄傲道:“姐姐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好歹也是死了一千多年的鬼了,不发展一些赚钱发财的产业,万一以后嫁人,我哪能拿出彩礼呢。” 太励志了! 活着的时候能忍着最后一口气反杀所有人,死了也能绝地反击,创办阴阳两界流通的富庶鬼市。 苏止不敢想象,如果闻昙真的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那她究竟能在人间创造出怎样辉煌的事迹呢。 她没来由地从心底里生出了丝丝缕缕的骄傲感。 闻昙真是太棒了! 看见苏止的脸上流露出一些藏不住的赞赏,闻昙勾唇一笑:“姐姐说来过鬼市,肯定没怎么好好玩过,刚才那个陪你来的女人好不懂礼貌,居然让姐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地跟在她身后,若是当年的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苏止闻言笑道:“无妨,反正我和她已经走丢了,你带我转一转吧。” 闻昙的唇角止不住上扬,她听了苏止这番话以后反而抱着手臂不动了,站在对 方面前虚虚靠着墙壁,仰着头指着自己的脸,嘟唇道:“看来姐姐的注意力都被这座鬼市给吸引了,难道姐姐没看出来如今的我和之前的我有何不同么?” “你……” 苏止愣了一下,她确实是被金碧辉煌不似凡间的鬼市楼宇给震撼住了,反而忽略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闻昙。 当她彻底看清楚闻昙的模样之后,两眼一亮:“闻昙!你好像,长大了!” “是啊。” 闻昙的身高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拔高,已经差不多到了和苏止齐平的程度,她腰细腿长,身体的曲线极为优美,说是天生为舞台而生的模特都不为过。 而且原本她青涩的少女脸庞也被成熟艳丽的面孔所取代,从视觉上对苏止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让她一时觉得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也许这样的闻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吧。 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是多少人最真实最想要的生活。 闻昙真正做人的日子才只有短短的十七年,这十七年来也几乎无时无刻都生活在炼狱之中。 有的人死了,她还活着。 “你这样……我都有点不太认识了。” 苏止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淡红的嘴唇微微勾起:“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模样啊,古时候的人都那么早熟吗?” 她缥缈的目光划过闻昙的胸,咬着嘴唇马上就移开了双目。 闻昙却不愿意就此罢休:“姐姐不敢看我,到底是为什么?” 她紧紧抓着苏止垂落在身侧的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口,笑道:“我们连床上的事情都做过了,姐姐居然还在害羞,姐姐若是想摸我,我洗干净亲自送到你的床上,任由你如何揉捏都毫无怨言。” “闻昙……” 苏止终于被对方这一番厚颜无耻没脸没皮的话,听得整张脸红的像水蜜桃一样,仿佛一掐就会掐出香甜芳香的汁水来。 “姐姐还未和我成亲,若是成亲之后还是这般模样,那我可就真的不乐意了。” 苏止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掌心感受着两颊的滚烫,又被闻昙拉下来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过了一段时间后,苏止吹着来自鬼市满是金箔纸味道的凉风,也终于舒缓了一下激荡的情绪:“我今天来鬼市是有任务的,如果要通过天师局的考核,就必须捉到一只道行较深的鬼,并成功超度,才算过关,刚才和我走丢的那个师姐,就是专门负责我的考核的。” “师姐,”闻昙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酸味,“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苏止点点头:“没错,是她,但是你不要误会,我和她没见过几次面,但是之前我第一次进入闻府,被里面的一个诡异阵法影响,是她救了我。” “阵法?”闻昙思索片刻,笑道:“那个阵法是我用来镇压我那些被烧死的兄弟姐妹的鬼魂的,你闯进来的时候,正好不小心触动了它,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苏 止点点头。 闻昙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不过姐姐,你最好想一下,为什么那个女人那么巧正好出现在闻府,又误打误撞遇到你闯了阵法,这些事情连在一起会不会有些蹊跷?” “我也想过这件事情,林师姐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隐瞒着我,我的第六感一向特别强烈。” “姐姐不要提她的名字了好不好,”闻昙直勾勾盯着苏止,眼睛里藏着的欲望呼之欲出,“姐姐,鬼市有一个极乐的好地方,我带你去玩一玩好不好?” 苏止心里一惊,面上却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极乐场所?该不会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烟花之地吧。” “才没有呢,我怎么可能带姐姐去那种地方,姐姐的眼睛只能看我一个人,谁都不许看!” “那我不看了,”苏止假装闭上眼睛用手心捂住,浅色的唇瓣微微张开,“既然你不喜欢让我看别人,那我只看着你好不好?” 苏止说不好什么腻腻歪歪的情话,但是却懂得如何让闻昙高兴,她小心翼翼试探道:“今天中元节,你们鬼界有什么习俗吗?是不是也和人类的元宵节一样,吃好吃的,放花灯?” 闻昙用小拇指勾了勾苏止的手心,软软的热热的,让她舍不得放开手:“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死了那么多年,今天还是正式和另外一个人真正地过节呢。” “那我今天陪你好好过节行吗?” 苏止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手,主动且大胆地抚摸着闻昙的发丝,揉了揉她冰冷却柔软的耳垂。 “我长这么大,不管什么节日也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陪我过过,”苏止注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专注道:“有的时候我觉得一个人习惯了,没有其他人打扰的情况下很清静,但是后来却真正体会到了一个人孤单的时候是有多么的痛苦。” 说到这里,苏止的眸子不禁湿润了:“我能遇到你很高兴,谢谢你带给我做人的真正快乐。” 闻昙在苏止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这番话也是我要同姐姐说的,却被姐姐给抢先了。” “闻大人过节好!” 鬼市里几乎所有的鬼都能认得出闻昙,毕竟鬼市是她一手操办的大型交易会所,难免德高望重受尽尊敬。 “闻大人怎么还带了个人类回来?” 众鬼在私底下鬼鬼祟祟窃窃私语道:“这是大人带回鬼市的第一个人类吧。” “你别说这人类长得还真好看,配得上我家大人!” “好久没见大人这么笑过了。” 苏止:“……” 她面不改色地紧紧握着闻昙的手,似乎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而这也恰恰是闻昙最得到的东西。 苏止觉得自己仿佛误入动物园的一只大熊猫,走到哪都能得到所有人和鬼的眼神关注,她牵着闻昙的手走得不疾不徐,脚步却越来越快。 “大人!我们家的百年竹叶青终于出窖!这是孝敬您的 !” 一个一身绿衣裳的女鬼站在她们面前,拦住了苏止和闻昙的去路。 见到苏止的那一瞬间,她掩面嘻嘻笑道:“大人,这难道就是您说的梦中情人?” 女鬼仿佛见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围着她们两个转了好几圈,手里拎的两坛子酒咣当作响。 “哎哟!不得了哦!这位娘子身上可真是香极了!难怪大人会喜欢,连手都不愿意松开。” 闻昙见女鬼凑近苏止,贪婪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阴气,眼神一凛,如同飓风般将这只女鬼扫到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上。 “带上你的酒给我滚。” 女鬼差点就魂飞魄散了,连那两坛酒都没来得及捡起来,趴在地上撒腿就跑。 “不要生气好不好。” 苏止将自己的眼神牢牢锁定在闻昙的脸上,见她的眼眸中红光闪过,便不自觉地握紧了对方的手掌。 “姐姐,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绑起来了吗?” 闻昙将苏止拉进一个漆黑幽深的巷子里,这里满地都是金箔纸,她被闻昙按在墙上,还未等发出声音,就被两片冰凉的唇瓣狠狠堵住了。 她的唇瓣被撕咬的火辣辣地疼,苏止吃痛地紧贴在墙壁上,两只手按在墙上,任由闻昙对她的口唇进行肆虐掠夺。 “闻……闻昙……” 苏止被这种异常凶狠的亲法吓得有些腿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失态的闻昙,比前几天被关在家里戴上锁链的时候还要吓人。 五分钟过去了,苏止两腿发软,被闻昙禁锢住后腰贴在墙上。 亲吻她的女人不会呼吸,没有心跳,当然也不会觉得累。 只有苏止一个人,会浑身颤抖,头发蓬乱地被按在墙上,被迫接受粗暴猛烈的亲吻。 十几分钟后,强势的侵袭终于停了下来,苏止面色潮红地低着头大口喘息,被闻昙搂着脖子准备再来一次。 “姐姐,”闻昙欣赏着这个被她蹂//躏得几乎都要熟透了的女人,仿佛正在欣赏着春日里桃花盛开的美景,“你知道你有多勾人吗?我怎么可能放心地让你离开我身边呢。” “闻昙。” 苏止已经感受不到嘴唇的存在了,现在不用看都能猜出来,她的嘴巴已经肿了,又疼又辣。 “我好怕啊姐姐,”闻昙趴在苏止肩头,亲吻着她的耳垂,灵活的舌头舔舐着对方敏感的耳尖,喟叹道:“我好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关进家里,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我半步。” “闻昙。” 苏止舔了舔自己肿胀的嘴唇,喃喃道:“你就这么害怕我离开你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偏过头,唇瓣贴在闻昙的发丝上,痒痒的,很舒服。 “我这辈子很短,活着的时候没有碰见爱我的人,死了一千多年才终于找到你,我怎么会轻易放手。” “那你赢了。” 苏止的手搭在闻昙的腰间,有力却有条不紊地揉捏着,捧着对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主动探出舌尖,舔舐着闻昙凉冰冰的唇瓣,吮吸着下唇的软肉,又试探着将舌尖探进去。 ?想看圆圈儿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闻昙顺从地张开嘴,雪白的贝齿微微分开,动情地呻//吟着。 “嗯……姐姐……” 苏止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在黑暗中接着微弱的月光把闻昙带进了一个更加幽深的地方。 “姐姐,你带我去哪儿?” 闻昙雪白的面上头一次显现出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止的错觉,她好像还在隐隐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姐姐还没有试过和我在外面玩过呢。” 闻昙舔了舔嘴唇,主动解开自己的腰带,为苏止敞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一般雪白的肌肤。 “姐姐带我来这里是不是想和我做?”闻昙踮起脚尖,屈起一条腿,勾着苏止的脖颈往下拉,“姐姐不要害羞,如果你不好意思说,那我主动点就是了。” 苏止被猜中了心思,一时间有些恼火,于是就不轻不重的在闻昙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你不要再说这个了!” 恼羞成怒。 不攻自破。 闻昙见苏止半蹲在地上,似乎是要跪下去,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瞬间瞪圆了。 “姐姐?” 她的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 “别说话。” 苏止抬起头看她,舔着嘴唇,又咽了一下嗓子,沙哑道:“我从来没给人做过这个,你是第一个,如果我做的不够好的话,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姐姐。” 闻昙两只手按在墙上,惨白的月光下,一副雪白莹润的躯体颤抖,仿佛是狂风暴雨中不断摆动的小花。 小花以为它能经受得住考验。 终于在最后,被一只手连根拔起。 . 苏止再一次撬开了闻昙的牙关,这一次显得比较轻车熟路。 闻昙满脸通红地试图推开苏止的脸,却被对方禁锢住,想推也推不动。 “不要,好脏。” “怎么会脏呢,”苏止浑身上下都沾染着浓郁的兰香,唇齿之间弥漫着这股熟悉的味道,真是恨不得让味道来源的主人也尝一尝,“你尝一尝,尝一尝嘛。” “不……” 哪怕闻昙最终不情不愿,苏止还是半强迫似的吻住了她的唇。 从巷子里再次出来的时候,苏止的面孔上流露出可疑的红晕,凌乱的头发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其他的液体。 反观闻昙,一身古代的青衣穿得是妥妥帖帖,就连头发也没有乱一根。 “姐姐。” 她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觉得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这张脸一定烫到爆炸了。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吃那个,你非要吞下去,多脏啊……” 苏止好不容易见到闻昙害羞一次,于是决定不要自己这张薄脸了。 “你不觉得很香很好闻么,”她的手放在闻昙的腰上,捏了一下对方饱满富有弹性的臀部,挑起半边眉毛,笑道:“手感真好。” 说完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一个连女鬼都敢骚扰的老油条了,于是轻咳两声掩饰道:“那个,我刚才做的还不错吧,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哦?原来姐姐真的是第一次,怪不得那么生疏呢。” 苏止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见后面半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第一次?难道我看起来很轻浮,很没有安全感吗?” 闻昙踮起脚尖吻了吻苏止的鼻尖:“姐姐如果真的有自知之明的话,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 第 43 章 凶宅11 子时已过,熙熙攘攘的鬼市大街上群鬼夜行,苏止浑身上下沾满了来自于闻昙的高级鬼气,两米开外都没有其他闲杂鬼等敢近她的身。 知道这通身的鬼气从何处而来后,苏止的脸蓦然浮现出淡淡的红意,假装自己是个不知情人员。 “姐姐,戴上面具吧。” 闻昙手里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火红狐狸面具,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她将面具递到苏止手边,笑道:“这只狐狸面具姐姐戴上一定很好看。” 苏止的手指触碰到面具,用指尖轻柔地抚摸着雕刻的花纹,顺着边缘细细摩挲,感叹道:“这面具做的可真精致,上色也十分巧妙,不知道是哪个手艺人做的。” 闻昙挑起一边纤细的眉毛,笑道:“姐姐是真心夸我么?” “这是你做的!” 苏止再一次被这只鬼给震惊到体无完肤,她重复确认道:“这两个狐狸面具,真的都是你做的啊。” “是呀,”闻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笑道:“我一只鬼孤单了一千多年,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木工陶艺这些琐事都学会了些皮毛。” 皮毛? 听了闻昙这些话,苏止又低头看着手里精致漂亮的狐狸面具,觉得对方还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清晰。 这样热爱生活追求上进爱岗敬业的好鬼,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到啊。 苏止的主线任务就是攻略闻昙,阻止她黑化成为一只彻底的恶鬼,避免她屠杀人类,造成血流成河的惨象。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预期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的啊,除非闻昙天生坏种,又或者是被什么灭顶之灾给打击到了,才有可能发生系统所说的暴动。 “姐姐,戴上吧,我做了很久了。” 闻昙露出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只狐狸面具,又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苏止,生怕她拒绝自己。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对吧,”苏止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愈发清明,她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我也不知道,”闻昙摇了摇头,“大概是从你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吧。” 闻昙会想着当初的惊鸿一瞥,不禁莞尔笑道:“当时我见你的第一眼,其实是被你浑身上下的阴气给吸引住了,如果吃掉你的话,我就可以法力大增,成为一个真正的地仙。” “那你为什么不吃我?” 绝大多数的鬼都无法面对这样的诱惑,倘若不是苏止天生就具有通灵的神力,说不定就被那群觊觎她的虎视眈眈的恶鬼,给吃了几l百几l千次了。 闻昙闻言笑道:“我志不在此,以一只鬼的形态活了那么多年,我早就已经厌倦了,巴不得早点灰飞烟灭,早点解脱。” 她看像苏止的眼神变得极为温柔:“可是我碰到了你,姐姐。“ 苏止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因为她已经猜到闻昙想对自 己说些什么了。 “那天你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却和其他图谋不轨的人不一样,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说完这番话后,苏止就看见闻昙的面孔变成了可疑的红色:“你……你该不会是看上我的脸了吧……” 被直接一语道破的闻昙突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她在苏止掌心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没有!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鬼呢?” “好好好,”苏止任由闻昙在她的掌心里捏来捏去,痒痒的却很舒服,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在她的肌肤上踩奶一样,“你最注重内在了!你才不是一个只看脸的鬼呢!” 好不容易哄好了闻昙,苏止又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进闻府,你就盯上我了?” “当时只觉得你很有趣罢了,”闻昙傲娇道:“我真正对你动心,还是你第二次来,给我送糖果的时候。” 闻昙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小心翼翼的女人不敢损坏她房间里的任何物品,哪怕心生畏惧,却还是亲手为她烧了许多纸做成的糖果,一颗颗色彩鲜艳。 糖果吃到嘴里是甜的,可是闻昙的心却又酸又涩。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这个事无巨细又温柔体贴的女人呢。 “那个糖果啊……”苏止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我当时没想太多,觉得你又不缺钱,家财万贯肯定见过很多稀奇玩意儿,而且那些名贵的物品我又折不好,就想着用可爱的糖果来讨好你,用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姐姐,”闻昙的眸子里泛着晶莹的水花,就连鼻头都微微泛着红,“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啊,如果我早点遇到你的话,我就不会痛苦那么多年了。” 苏止将闻昙拥入怀中,抚摸着她柔软发丝,笑道:“那从现在开始,你陪我变老好不好?” 她提着绳子顺从地戴在脸上,手指在后脑灵巧地打了个结。 “我戴上你亲手做的面具,收下你的礼物,我就是你的人了,从此碧落黄泉永不分离,你愿不愿意?” 她头一次和心爱之人说这种坚定不移的誓言,苏止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刚坠入爱河的毛孩子,什么也不懂,只想着横冲直撞,爱自己值得去爱的人。 哪怕对方不是人类,而是恶名在外,死了很多年的一只鬼。 “姐姐……” 闻昙那颗死寂的心跳得极快,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我……我……” 苏止开玩笑道:“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面具刚好合适,苏止知道闻昙为什么要让自己戴面具,大概是不想让其他鬼或者是人看到她这张脸吧。 都多大的鬼了,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选择用最笨拙的方式来遮挡住喜欢的人,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看见自己。 这不是小孩子心性是什么? 既然都是小孩子了,苏止笼统地将闻昙做的所有的事情归于“撒娇”一类。 她要挖掉别人的眼睛是撒娇。 她要打 散其他鬼的魂魄是撒娇。 她要把自己锁起来关在家里也是撒娇。 “我给你戴上,”苏止绕到闻昙身后,轻柔地将面具覆盖在她的脸上,为她打理好鬓边的碎发丝,“真好看。” 苏止注视着闻昙明亮的眸子,笑道:“其实我觉得这个面具你戴着才合适,我很喜欢红色。” 闻昙诧异道:“原来姐姐喜欢红色?我还以为姐姐喜欢的是青色呢。” 苏止见闻昙一身青色的衣衫,素净典雅,颇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毓秀模样,当她真正反应过来时,惊讶道:“难道你喜欢的不是青色吗?我第一次见你,你穿的就是青衣。” “可是我第一次见姐姐的时候,你手里拿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看起来很是喜欢的样子,所以我才穿青色的衣裳,想要吸引你。” “嗷,那柄油纸伞是店铺打跳楼价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抢到的,比平时便宜好几l百块呢。” 苏止说完这句话,发现闻昙的脸色由绯色逐渐转为白色,最后又黑如锅底。 “姐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闻昙的唇角弯弯,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双桃花眼充满着危险,“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吗?” “青色,”苏止狠狠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红色也很好看,你皮肤白,红色很衬你。” 闻昙满意地勾起唇角,挽着苏止的手臂,笑道:“其实姐姐若是想看我穿红色也很简单,新娘的红色吉服最是好看,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能满足我这唯一的愿望。” 她侧过头注视着苏止的眼睛,款款深情道:“姐姐,你知道吗,我还没死之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穿上红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爱的人,后来啊,这个心愿就成了这一千多年的执念。” “你……原来一直希望能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啊,”苏止没有看见闻昙另一面悄悄勾起的唇角,自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你那么重要,但是我现在存款不够多,如果你想要十里红妆金银首饰的话,还需要我再好好奋斗个两三年才行。” “我买的房子是一座凶宅,房东老公打骨折出售,就连门牌号都不吉利,一点都不适合做婚房,所以我想在市中心重新给你买一套贵的。” 苏止特意强调了“贵”这个字。 “我怎么能让你住便宜的房子呢,再说了,你原本就是千金大小姐,我当然也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把你娶回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止已经豁出去了,她的两颊早已红到发烫发热。 “但是你不要担心!婚礼会有的,你想要的红嫁衣也会有的。到时候我们举办一场中式婚礼,你坐在轿子里风风光光的,肯定会有很多人羡慕的!” 闻昙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悬挂着的铜钱,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我这些年来倒也存了不少钱,加起来应该有……” 苏止粗略算了一下,趴在闻昙耳边小声说:“起码有一个亿!” “宝宝好 棒!” 闻昙由衷地对苏止竖起大拇指,夸得心上人是心花怒放。 “我大学没上完,不到二十岁就辍学出来打工了。” 苏止说起自己的经历,露出一个稍微带着些辛酸的笑容:“当时我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一个舍友对我很好,总是帮我介绍工作,还借我钱吃饭交学费。” “等我好不容易拿到奖学金,准备请她吃饭的时候,她却因为靠近我的原因,被一只厉鬼附身,最后神志不清地从十楼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苏止的眸子渐渐湿润了,眼眶也微微泛红:“我捉到了那只鬼,每天夜里都能看见她的鬼魂来找我,后来我就退学了。”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 “姐姐。” 闻昙抚摸着苏止的长发,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命里有时终须有,她是个好人,会投个好胎的。” 她并不会用人类的思维方式来安慰苏止,对于一只活了一千多年的大鬼来说,一只鬼最好的归宿,就是喝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投一个好胎,下辈子继续过幸福的生活。 “不说这个了。” 苏止看见远处小摊上有卖糖人的,她从小就对这种奇奇怪怪的零食感兴趣,却从来都不舍得为自己买一根尝一尝味道,等到终于有钱的那一天,过上人人都羡慕的生活后,看见这些吃的又索然无味了。 “姐姐想吃吗?” 闻昙见苏止的目光从那些精致的糖人上一闪而过,心领神会道:“我不常出入鬼市,但是听说这里的糖人比人间的要好吃很多,因为我对鬼市的食品规格管理很严,如果有不讲卫生卖假货的,我会吊销它们的营业执照,驱逐出鬼市,不准卖东西。” 苏止睁大眼睛为闻昙点了个赞。 果然,在闻大人的带领下,鬼市的发展趋势如日中天,活该她老婆赚那么多钱! 闻昙掩去了身上的大部分鬼气,其他鬼根本看不出来她的真实身份,只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会不自觉地退让,毕竟谁都不敢去惹一只大鬼。 反而是苏止身上的鬼气倒是比闻昙浓郁得多,两米开外不敢有生鬼靠近。 闻昙拉着苏止的手来到小摊前,指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笑道:“老板,我要一只小狐狸!” 瞧着闻昙兴致冲冲的模样,俏皮灵动的模样像一只深林中奔跑嬉戏的小狐狸,于是会心一笑道:“我们就要一个吧。”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鬼界通用的钱币,递给老板。 “谢谢。” 闻昙接过那只小狐狸,首先就递到了苏止的唇边:“姐姐,你尝一尝!” “你先吃,”苏止从未体会过被人这样珍视的感觉,她接过那只狐狸,送到了闻昙的唇边,“闻小昙,你先替我尝一下好不好?” “好,”闻昙轻轻咬了一口狐狸的尾巴,唇上沾染了一层亮晶晶的糖渍,“姐姐,很甜。” 苏止愣怔地盯着闻昙的眼 睛,目光往下落在她亮晶晶的唇瓣上,看见那两片淡红色的唇瓣被染成了鲜红色。 姐姐也尝尝。 Θ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 “好。” 苏止低头轻轻地吻住了闻昙的唇,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了。 这种方式又何尝不是在吃糖呢。 她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闻昙接吻了。 上了瘾,戒不掉。 闻昙先是一愣,随后便配合着苏止的动作,两条手臂环住她的脖颈,动情地用舌尖追随着对方炙热滚烫的唇瓣。 四片唇瓣分开的那一瞬间,苏止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遵从本能牵住了闻昙的手,准备离开糖人摊,一个年幼不懂事的小鬼头指着两人大喊道:“妈妈!这里有鬼当街咬嘴!” “哎呀别看别看!” 一只女鬼冲上来蹲在地上把小鬼抱起来,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眼睛:“别看别看,世风日下,居然有鬼如此不知羞耻!别带坏了我的孩子!” 苏止瞬间就羞红了脸,拉着闻昙的手落荒而逃:“快走快走!” 闻昙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跟在苏止身后跑,第一次觉得自己吃的糖人都没那么甜了。 远不及她的姐姐甜。 “吓活鬼啦!” 苏止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尖叫声,立刻顿住脚步,下意识将闻昙护在了身后。 “怎么了姐姐?” 闻昙十分配合地躲在苏止身后,探出半个头,嘴里叼着狐狸的头,空出双手抱紧了对方的腰。 “是不是有天师来捉鬼啊?姐姐我好怕。” 闻昙适当地打了个颤,贴在苏止身上像一块撕都撕不掉的蜂蜜软糖,黏糊糊腻歪歪的,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苏止之前觉得这种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会让她两腿发软,所以总会时不时地下意识躲开闻昙。 不过现在她倒是尝到了甜头看,彻底爱上了这种被人需要被人依靠的滋味。 贫瘠的心脏终于得到了迟来的跳动,苏止回过头看了闻昙一眼,勾起了平缓的唇角。 “吓活鬼啦!吓活鬼啦!” 一只四分五裂被打成鬼火的女鬼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听得闻昙皱起了眉头。 “有人杀鬼啦!” 众鬼纷纷逃窜,苏止掩护着闻昙往后退,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姐姐,你先躲起来,这里有我在。” “不行,我不走,”苏止随地捡起一根纤细笔直的树枝当做武器,和闻昙并肩站在一起,“你是这里的主人,再说了,我们都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我又怎么能丢下你自己走呢。” 雾气渐渐散去,苏止的目光落在那道黑色的人影上,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柄黑色长剑,正一剑刺进一只男鬼的心口处,瞬间魂飞魄散得无影无踪。 “林师姐?” 苏止冲着她喊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止,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走!太危险了!” 林如楣的目光锁定在苏止身上,紧接着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人一鬼交握在一起的手。 放开我师妹!” 闻昙极其嚣张地冲着林如楣勾起唇角,笑道:“姐姐,这个女人好生可怕,你看她瞪着我的眼睛,好凶哦。” “苏止!你什么时候和这个女鬼勾搭在一起了!” 林如楣的眸子是血红色的,明显是受到了反噬,已经杀鬼杀红眼了。 她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黑色长剑,剑身围绕着一层层的煞气,若是有鬼魂碰到那把剑,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林师姐,你冷静点,我和闻昙她……” “你闭嘴!” 林如楣的脖子上爬满了黑色的线状物,仿佛活了一般爬满了她整个脖子,蠢蠢欲动试图爬到她的脸上。 “快点过来,不要着了这只恶鬼的道!” 苏止瞬间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师姐,你被厉鬼附身了!” “我没有!”林如楣朝着苏止大吼道:“苏止!你心术不正,居然被一只女鬼给勾引得七荤八素和我作对!我现在就为擎天洞清理门户!” “姐姐,你看她!”闻昙抓着苏止的袖子晃了两下,指着林如楣咬了咬下嘴唇,“她凶我,还说我勾引你!” 苏止无奈宠溺一笑,用捡来的棍子戳了戳地面,诧异道:“师姐,我没有证书,也不是擎天洞的正式员工,更不是一名正规天师,何来清理门户之说呢。” “再说了,是我勾引的她。”! 第 44 章 凶宅12 林如楣此时的表情可以用“外焦里嫩”来形容了,她的目光轮流在闻昙和苏止的身上徘徊,又落在她们交握在一起的手腕上,咬牙切齿道:“苏止!我真是看错你了!” “林师姐,今日中元节,你还是不要在阴阳交界的鬼市捅出娄子来,否则一定会被恶鬼反噬的。” 苏止透过林如楣浑身上下蔓延着的黑色鬼气,皱了皱眉:“师姐,你身上的鬼气太重了,如果不尽早驱散的话,你会……” “你闭嘴!”林如楣的眸子呈现出鲜红的血色,她咬牙切齿道:“苏止,我和你不一样,我马上就要死了。” 苏止的瞳孔蓦然睁大,她望着嘴角开始流血的林如楣,惊讶道:“如果你再不停下来,真的会死的。” “姐姐,别和她废话,现在就解决掉她,否则一定会扰乱整个鬼界的。” 闻昙躲在苏止身后,紧盯着林如楣体外笼罩着的黑气,顿时瞳孔皱缩。 “不好,姐姐,她身上的鬼气来源于镇压在闻府的那群恶鬼。” “是不是你设下的阵法被她破解了?”苏止推着闻昙往后退,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妙,“那些恶鬼附了她的身,现在又带着她来到了鬼市,明摆着就是冲着你来的。” 原来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林如楣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闻府,还精通阵法成功救下她。她说她只是偶然路过而已,其实明摆着就是冲着闻府那群恶鬼来的。 “快走!” 苏止低低地朝着闻昙喊了一声,抓着她的手腕就开始百米冲刺,闻昙只好勾起唇角,任由对方拉着她跑,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敢追上来的林如楣。 她琥珀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一丝红光,看得林如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的黑气逐渐将她整个人包围。 一时之间整个鬼市乱成一片,苏止带着闻昙准备离开鬼市,对方却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的掌心,轻声道:“姐姐,这是我和她们之间的恩怨,我不能让整个鬼市陷入危机。” 苏止听了这话,面上的担忧不减反重:“可是你要知道,她们和你一样,都是死了很多年的恶鬼,怨气积攒许久,我怕你斗不过她们。” “姐姐担心我,我真开心,”闻昙捧着苏止的脸,在她额头上浅浅落下一个吻,“你放心,我不会有任何事的,我会完完整整地回来见你。” “你不愿意让我和你并肩作战吗?”苏止反问道:“我既然知道危险,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危险的境地,我那么厉害,都不愿意相信我么?” “姐姐……” 闻昙勾了勾唇角,笑道:“好吧,既然姐姐想与我并肩作战,那我们一起吧。” “这才对嘛,”苏止越过她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这是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她这半句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黑直接昏过去了。 软绵绵的身体 倒在了闻昙的怀里,她温柔地接住了自己的爱人?[(,又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轻柔地吻了吻,柔声道:“姐姐,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结束了。” 闻昙使用瞬移阵法,直接将苏止整个人转移到了她在闻府的那间小木屋里。 她孤零零一只鬼朝着林如楣所在的方向走去,手里还握着苏止从地上捡的那根木棍。 这是姐姐给她的,不能丢。 林如楣已经不能说是个人样了,她那一袭白衣浸满了鲜血,大概是受不住鬼气的侵蚀,鼻子眼睛和嘴巴都往外不断低落乌黑色的血液,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大洞。 这件事情远比闻昙想象的还要棘手,她挑起一边的眉毛,从容不迫地站在“林如楣”面前,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将手中的木棍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你们等了我很多年了吧,”闻昙坐在一座高墙之上,晃悠着小腿,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蔑视,“可是你们再修炼几百年几千年,都不可能斗得过我。” “林如楣”抬头站在墙下,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闻昙,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闻昙冲着她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说道:“姐姐们,被烈火灼烧的滋味很舒服吧。” 鬼物发出刺耳的尖叫,似乎是被激怒了,想要冲上来将闻昙吞噬。 可是它的心脏被那根一只手就能轻易折断的木棍钉在了地面,只能被禁锢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闻昙知道它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尖锐的叫声,于是唇角含笑道:“姐姐们,你们看,你们连我一根手指的法力都抵挡不住,还妄想着附身他人来暗杀我,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哦,对了,你们被困在闻府一千多年出不去,自然不知道我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闻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轻蔑道:“真是够惨的,不过呢,你们再惨,能惨的过我么?” 闻昙轻飘飘地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地的那一瞬间,她变成了一个瘦弱轻盈的粗布衣少女,苍白的面上显现出病容,嘴唇干裂到渗血。 “姐姐?”闻昙勾起唇角,嘴唇上裂开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她光着脚踩在地面上,每走一步路如同脚底如刀割,痛彻心扉,“我不会叫你们姐姐,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姐姐。” 闻昙一想到苏止那张柔和好看的脸,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也只有这个笑容是真心实意的。 “你们看清楚我现在的模样了吗,比起厉鬼,你们最害怕的还是我对不对?” 闻昙一步一步靠近它,瞳孔涣散,琥珀色的眸子逐渐黯淡下来。 “这个世界上,比鬼更可怕的,还是人心。” 闻昙站在它面前,看着它丑陋可怖的模样,瞬间笑出了声:“你们又蠢又傻,还妄想着合体来对付我,这难道不是傻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么?” 闻昙的手指轻轻点在那根木棍的一端,笑道:“你看,我用一根木棍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你钉住,不到半刻时间你就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 超生。” “唉,不过你们也已经享了小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了,”闻昙不禁惋惜道:“可是闻家那么多财产,到最后不还是落到我这个最瞧不起的庶女身上。” 闻昙也不想和它多说废话,伸手将它胸口的那根木棍抽了出来,含笑道:“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姐姐在家里等我等得很着急,我还要回家陪她呢。” 她苍白的面容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的肺痨之态,早已换做健康红润的肌肤颜色,覆盖在她死而后生的白骨上。 “我生前碰到你们,十七岁那年身亡,不治而死,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契机,我才能在一千多年以后,遇见我值得共度一生的人。” 闻昙会心一笑,送了鬼物最后一程:“再也不见了。” 弹指一挥间,十几个厉鬼汇聚形成的可怕怪物消散成一团腥臭的血雾,随风消散,剩下一个衣衫单薄的瞎眼女人,她的五官已经全部被毁,只剩下一张嘴还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 闻昙见状微微俯下//身体,伸出手指在她的喉咙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后将林如楣收进了随身携带的香囊里。 . 苏止醒来是在闻昙房间的那张小木床上,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眼就是一块雪白的头骨,虽然没有眼睛,但是苏止却仿佛能从它的面上看出来对方似乎是在微笑。 “我怎么到这来了?闻昙呢?你知道她在哪吗?” 苏止一着急,直接抓住了白骨的腕骨,晃了晃它的手臂,担忧道:“昨天夜里我跟她一起去鬼市,她一定是把我弄晕过去了。” 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跳到了床底下,光着脚跑了出去, “我去找她!” 白骨见状急匆匆地拉住了苏止的手腕,摇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去。 “你别拦着我好不好,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相信她没有危险,但是你首先要让我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白骨抓着苏止的手,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对方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而是好好的,苏止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渐渐放了回去。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我需要知道她的具体位置,”苏止头一次那么气急败坏,敲了两下桌子,信誓旦旦发怒道:“如果让我知道她受了什么伤,我一定不会心疼她的!” 白骨指了指门外,苏止心领神会地直接跑了出去,来到竹林外面的石子路上,才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脚的。 “嘶……” 有点疼。 “闻昙!” “你在哪儿!” 苏止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第二天下午的二点钟,中元节早就过了,而闻昙却迟迟不肯现身。 如果不是她的白骨出现的话,苏止还真的以为是她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者是跟昨天的那只鬼物同归于尽了。 “你快出来!别吓我了!” 周围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苏止终于忍不住放出杀手锏,冲着竹林深处 大喊道:“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走了!我再也不要看见你这个骗子了!我们之间恩断义绝,所有的誓言都不作数!” 话音刚落,苏止就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是熟悉的气息和味道,她惊喜地转过头,在看见身后之人的那一秒,差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姐姐。” 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苏止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盯着还未及自己腰的漂亮女童,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你你你你!你是谁!” 女童可怜兮兮地揪着自己的小拇指,两只大拇指害羞地打圈转,看着苏止的眼神看得人心都化了。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你你你你!” 苏止说了几个“你”之后,彻底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天还和她谈婚论嫁的一千多岁女鬼,暧昧撩人,勾魂摄魄,结果今天居然变成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可爱孩童,吓得苏止差点没魂飞魄散。 “闻昙?” 她似乎是极其坚定地叫出这个名字,但是在看见女童郑重地点头之后,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怎么了?” “怎么变小了?” “是不是昨天和那群厉鬼战斗受伤了?” “你的伤在哪?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啊对,你不是人,不用去医院。”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啊!”苏止两只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捧着脑袋怀疑人生,“你真的是闻昙吗?该不会是她的私生女吧?你是假冒的?” “姐姐,”无论闻昙再怎么爱她,此刻也禁不住露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她无奈道:“我没有受伤,也不是什么私生女,更不是假冒的,我只是昨天消灭掉那只鬼物后,身体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连我自己都找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苏止在闻昙的解释下终于冷静下来,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爱人突然变成自己的女儿这一回事,但是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是让她逐渐镇定。 “那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有头晕头痛恶心呕吐这一类症状么?” 苏止握住闻昙的手给她把脉,当手指触碰到她手腕的那一瞬间,她后知后觉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对! 闻昙不是活人。 她是鬼。 鬼怎么可能会有脉搏和心跳呢。 “姐姐,我很好,”闻昙抬起自己的手臂,笑道:“姐姐你看,我原先的皮肤是死白死白的,现在居然有了血色。” 苏止轻轻握住闻昙的手臂仔细查看,竟然发现真的是这样,于是就觉得更加神奇了。 “这是怎么回事?” 苏止将手心贴在闻昙胸口,没有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也没有呼吸的声音传来,可是她的肌肤却是一种健康红润的状态。 “我不知道,可能是上天太眷顾 我,想让我一切从头开始吧。 闻昙说完这句话?[(,露出一个泛着点苦涩的笑容:“姐姐,我小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模样,只不过我吃不饱穿不暖,比起现在要消瘦许多,浑身上下都是皮包骨,一点肉都没有。” “如果我失去那段不堪的记忆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永远带着和姐姐在一起的甜蜜,幸福地生活下去。” 苏止缓缓蹲在地上,和眼前这个小小的女童平视双眼,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闻小昙,你很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鬼,”苏止盯着闻小昙比之前更大更亮的桃花眼看,目光仔仔细细在她脸上打量,说道:“实话和你说,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我这辈子最向往的生活,我很珍惜,也很怕失去。” 苏止的目光肆意妄为,勾着闻昙的眼睛,像是想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直接一把将对方举了起来,抱在怀里让闻小昙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闻小昙!姐姐带你去玩!” 一个人惨痛的童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也是扎在心里拔不出去不掉的一根刺。 苏止没办法消除它,所以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自己亲手把闻昙重新养一遍。 闻昙两只纤细的手臂环住苏止的脖子,笑嘻嘻道:“那姐姐,我们去哪玩儿啊?” “姐姐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闻昙不是没去过游乐场,她的鬼魂在外漂泊的时候,曾经偷偷趁着夜里飘到游乐场,模仿着其他小朋友在上面玩耍的模样,从夜晚到白天一玩就是一整天。 夜晚的游乐场,是众鬼的天堂。 这也是为什么总是有游乐场的维修工作人员,总能在凌晨两二点看见自动旋转起来的木马,以及打开的水龙头和爆米花机。 这些孤魂野鬼们白天无法出来,只有夜间能成群结队来到游乐场模仿活人的游戏,学得有模有样。 闻昙就是其中一个,她最喜欢的项目就是旋转木马和飞天海盗船。 她甚至有点恐高,都是坐海盗船坐的。 当然这件事情她不能告诉苏止,毕竟闻昙作为一只千年大鬼,也还是需要在老婆面前有一点面子的。 “啊对了,你把林如楣怎么样了,她虽然被附身,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其中另有隐情,”苏止一脸警惕地看着怀里的女童,对方长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脸,让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把她给杀了吧。” “才没有呢,”闻昙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却也还是长不大的小奶音,听得苏止差点母爱泛滥,“我听姐姐的话不乱杀生,昨天夜里解决掉那些厉鬼后,我救了她一命,治好了她的嗓子,将她丢在了天师局门口。” “闻小昙做的真棒!那你知道林如楣为什么会和那群厉鬼纠缠在一起呢?哪怕被附身也不愿意离开。” 闻昙思索片刻,解释道:“昨天我消灭厉鬼后,查看了一下她的五脏六腑,发现她的肺部已经全部变黑,病灶逐渐蔓延到身体 的其他脏器,是根本治不好的绝症。” “我……也是死于肺痨,”闻昙的眼睑低垂,轻笑一声:“我猜她应该是和厉鬼签了契约,想要继续活下去,所以才被它们有机可乘上了身。” 肺痨…… 闻昙当年就是这样被一点一点折磨死的,苏止眼神黯淡,摸了摸对方柔顺的头发,安抚道:“她想活命没错,但是却为了活命杀害其他无辜的人和鬼,始终是她的不对。” 苏止看着闻昙十分Q弹的泛着粉色的雪白脸颊,仿佛是一块包裹着香甜奶油的雪媚娘,她忍不住亲了一口,又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那块柔软细腻的肌肤。 “姐姐!” 闻小昙一脸羞涩地捂住自己的脸,又被苏止一口亲在了手背上。 唔……手背也不错。 香香的软软的,像一块白乎乎的年糕。 哈啊! 好想吸! 把她的脸亲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止在心中发出无声尖叫,盯着闻小昙这张比瓷娃娃还要雪白好看的脸,空出来一只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闻小昙,你把脸转过去,我怕我控制不住想吸鬼。” 闻昙眯着眼睛,捧住苏止的脸,报复一般咬了咬她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淡的红色牙印。 “哼,姐姐咬我,我要还回去!” 咬咬咬! 随便咬! 就算是咬死我都成! 苏止抿着嘴唇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心中却在无声地叫嚣着。 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嘴,那和禽兽还有什么区别!! 第 45 章 凶宅13 当苏止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第一次出现在擎天洞天师局分局的时候,一众吃瓜群众纷纷袭来,站在闻昙面前弯着腰蹲着身,七嘴八舌好奇道: “咦?一个星期不见,师妹怎么生了这么大一个孩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这和师妹长得都不像,怎么可能会是师妹的娃娃。” “可是她和师妹长得一样好看啊!你看着眼睛鼻子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该不会是师妹的私生女吧……” 说这话的一位师兄,被柳霜一脚狠狠地踩在鞋面上,痛得嗷嗷直叫。 “师妹啊,别听你王师兄瞎说,他这人没长嘴不会说话。” 苏止闻言转头看向阴沉着脸一脸不悦的闻昙,忍笑道:“没事的师姐,这真的是我的女儿,小昙,来给叔叔阿姨们打招呼。” 话音一落,众人看向苏止的眼睛都睁得又大又圆,目光轮流在闻昙和苏止的脸上徘徊。 真是人不可貌相,师妹那么年轻,不知道被哪个鬼火少年给荼毒了,年纪轻轻就生了这么大一个女娃娃,现在连爹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众人纷纷惊叹,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决定还是不打扰师妹的生活,但是困难的时候还是需要帮衬一下。 齐桉和苏止同时转正,她一脸好奇地看着被苏止抱在怀里听话的如同等身手办一样的瓷娃娃小女孩,忍不住朝她伸出蠢蠢欲动的手。 “苏止,你的女儿,也太可爱了吧,我可以抱抱吗?” 瞧着齐桉一脸希冀的模样,苏止看了一眼闻昙,趴在她耳边轻声说:“她想抱你,你……” “不要,”闻昙一张雪白的小脸此刻黑如锅底,她背过两只手坐在苏止怀里,不开心地别过脸,“你居然敢把我送给别人,你好坏,我不理你了。” 苏止忍着快要藏不住的笑意,用鼻尖蹭了蹭闻昙的后脑勺,笑着说:“别嘛,人家现在都以为你是我的女儿,以为我未成年怀孕生娃,老公也死了,一个人带着娃不容易。”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昙皱着一张小脸闷闷不乐,气得整张脸都皱皱巴巴的,看得苏止很想抱着她,把她丢在床上,狠狠地亲一通。 亲到她喘不过气为止! “但是你确实是一个小孩子呀,配合一点嘛,”苏止的恶趣味不止于此,她捏了捏闻昙的脸,转头看向齐桉,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抱歉啊齐桉,我家这孩子吧,她怕生,又爱粘着我,你抱她的话,她会生气的,回家就要咬我。” “啊?她还咬人啊?” 齐桉的目光落在闻昙那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上,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小孩子咬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其实我觉得你可以给她买一些磨牙棒之类的……” 齐桉说到这里,抓了抓脑袋,疑惑地看着闻昙。 对哦,这是养孩子,不是养宠物狗,怎么能给她吃磨牙棒呢。 齐桉大学刚毕业不久,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任何的带娃经验,没进入天师局之前,她还不相信鬼神之说,始终坚定不移地走唯物主义道路。 “小孩子牙齿太软了,你不要给她吃磨牙棒。” 她从抽屉里拿出几根棒棒糖递给闻昙:“小妹妹,吃糖吗?” 闻昙一脸高贵冷艳地别过脸,似乎是不想接,苏止却抢先一步拿了过来,硬是塞进了闻昙的手心里。 “拿着吧,我替你谢谢漂亮姐姐。” 齐桉被苏止的话夸得脸红心跳,她对上苏止那双挑起的丹凤眼,没来由地开始脸红起来。 闻昙死死盯着齐桉逐渐变红的那张脸,身上的黑气差点就要把苏止给笼罩起来了。 “别闹别闹……” 齐桉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苏止则抱着闻昙开始办公。 她一边打字,一边注意着闻昙的动作,发现对方眼睛一直落在身边齐桉的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然暴起,一口咬掉对方的头。 “闻小昙,你已经不小了,让我带你出来玩就要听话。” 闻昙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和苏止对话:“姐姐,都怪你,谁让你不听我的话非要来天师局工作,我说了我有钱能养得起你!” “养得起是一回事儿,我热爱这项工作又是一回事儿,”苏止捏了捏闻昙的肉嘟嘟白嫩嫩的脸颊,剥开糖纸,把一颗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塞进她的嘴里,笑嘻嘻道:“闻昙闻昙闻小昙,我知道你很想把我藏起来,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会有警察叔叔过来抓你。” “哼,我不怕,如果不是我变小了,法力也随着身体的变小而变弱,我现在就把你抓回去,不对,你根本连门都出不去!” 苏止用手指戳了戳闻昙鼓起来的腮帮子,笑道:“好啦我亲爱的小昙,反正你现在已经变小了,我又没办法对你做什么,这样我会被抓起来说是虐待儿童的。” “这里太危险了,刚才那个女人,看起来又蠢又傻,还莫名其妙对着你脸红!”闻昙一扬手,巴掌狠狠地拍在苏止的大腿上,力度却软绵绵的,“摆明了就是对你有意思嘛!不行!我要弄死她!” “别闹别闹,”苏止好不容易把人制止住,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真的把齐桉给变成冥界的一员了,于是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唇,“你放心吧,我不会出轨的,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得过你呢?” “哼,你最好是!” 苏止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自从闻昙变小了以后,脾气就变得大了起来,只要是看到她不顺眼的东西,不管距离多远,她都忍不住要上去踢一脚。 前几天那只在巷子口朝着她汪汪叫的大黄狗就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它被闻昙一脚踢在了屁股上,嗷嗷叫了两声就跑得无影无踪。 “你一个大鬼还和一只小狗较劲儿?” 闻昙转过头准备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又听见对方说:“不过你做的也对,这只大黄狗一只躲 在巷子里,见到一个人就冲上去咬两口?_[(,咬完人就跑,我好几次都差点中招。” . 下午三点苏止就带着闻昙提前下班了,分局一众师姐们见不到可爱的闻小昙,纷纷提议明天让苏止再把她带过来玩。 苏止怀里抱着闻昙,把她的身体往上托了几下,感叹道:“你长得好快啊,体重比昨天要重了一些。” “我马上就要位列地仙,这样的生长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闻昙抱着苏止的脖子担忧道:“可是姐姐,我不想做什么地仙,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苏止笑笑说:“你傻啊,神仙不做非要做鬼,做神仙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可是做鬼呢,或许有一天你就消失了,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你的。” “可是,我只要姐姐记得我就行了,”闻昙趴在苏止肩头闷闷不乐道:“我只要姐姐记得我,就算是灰飞烟灭也比得过成仙好。” “小恋爱脑,”苏止忍不住笑道:“可是我是人类,我的寿命很短,就算再长也不一定能活的过一百岁,等到我老了,头发白了,脸上有皱纹了,你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甚至会更年轻更好看。” “姐姐……” 苏止注意到闻昙的眼神,提示道:“你不要想一些歪点子为我续命,也不准现在杀了我让我的生命止步于此,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闻昙心虚地把头扭向一边,她内心的把戏被苏止戳破了,只好把脸埋在她胸口,闷声道:“姐姐,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我们现在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苏止抱着她往上颠了颠,笑道:“今天太热了,我们就不去游乐场了好不好,姐姐带你去逛商场。” 闻昙还没逛过商场,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但是既然苏止要去,那自己只好勉为其难陪着对方了。 后来她就发现自己真的错了,她不应该纵容这个女人的无法无天,就应该把她关在闻府,每天小皮鞭伺候。 “闻小昙,你觉得这件裙子怎么样,粉粉嫩嫩的,和你特别搭。” 苏止让导购把儿童商店里那件粉色公主裙取了下来,拉着随时准备冲出去的闻昙的手,防止她逃跑,一把抱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又伸手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别闹!过来试试裙子!” 导购的脸都快笑烂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颜值那么高的母女两人来试衣服,尽管这个小女孩一点都不配合,但是导购看着对方的脸还是生不了一点气。 苏止一手拿着公主裙,抱着闻昙钻进了更衣室,把门反锁,让闻昙坐在自己腿上:“别闹了闻小昙,你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不!喜!欢!” 闻昙拼命往外挣扎,苏止却轻而易举地按住了她的手臂和小腿,趴在她身上猛吸一大口。 淡淡的牛乳香味,很好闻。 “闻小昙,别闹了,你真的不想试试嘛。” 苏止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拉长的最后一个音调仿佛是在和闻昙撒娇,听得闻昙一下子就泄了气,一屁股坐在苏止大腿上咬着牙。 “明明是你在闹!” 她趴在苏止身上企图进行无声的抗争,被对方脱了上衣和裤子,被迫穿上粉粉嫩嫩的公主裙。 当苏止打开试衣间的门,牵着闻昙的小手从里面出来时,导购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闻昙嫌丢人,背着两只小手不肯出来,苏止却轻而易举地抱着她的腰,把人从试衣间带了出来,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笑道:“多好看呀,多适合你呀,宝贝?” 导购也应和地笑着说:“是啊小朋友,你妈妈的眼光真好,你又白又漂亮,穿公主裙一定是学校最漂亮的公主啦!” 闻昙的脸越来越黑,苏止赶紧带着她钻回试衣间里,脱掉公主裙,拿出来让导购包好。 “就这个了,我想再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亲子装。” 闻昙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当导购一脸笑意地拿出七八件亲子装出来的时候,她恨不得一掌拍碎自己的天灵盖。 一大一小两件衣服,上面印着小猪小熊小猫咪之类的印花,看得苏止是眼花缭乱,但是这些衣服的版型和配色还有面料都很不错,苏止摸了摸闻昙的头,指着这些衣服说:“怎么样,喜欢哪个,我给你买。” 闻昙的手放在苏止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对方的大腿肉,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我不要。” “啊,那就是都喜欢了,”苏止点点头,“那好吧,帮我把这些亲子装全都打包起来,我要一天换一件。” 当苏止一只手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出来后,闻昙被她用左手牵着,一张小脸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我再也不会和你一起出来了……” 她发誓。 苏止假装惊讶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出来啊?那可怎么办,我还买了明天游乐园的双人票,要不现在就退了吧。” 说着苏止就要拿出手机在小程序上退票,闻昙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抬起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琥珀色大眼睛,咬着淡红的嘴唇:“你敢!” 回到家后,苏止把新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了一遍,风干后放进衣帽间。 闻昙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今天看的是一部土到极致的霸道总裁的替身情人电视剧。 黄鼠狼和煤球趴在她的脚边,正用手捧着一块漆黑的榛仁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嚼着。 闻昙怀里还抱着那只僵硬无比的兔子玩偶,见它一直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忍不住给了它一巴掌。 “不许抖!别耽误我看电视!” “嘤嘤嘤……” 兔子玩偶求助般地看着煤球和黄鼠狼,两位动物纷纷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看见。 剧中男主掐着女主角的下巴,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 “你连她一根头 发丝都比不上!” 闻昙津津有味地看着,怀里还抱着一盘比自己脸都大的糖果盘,不停地往嘴里扔彩虹糖和巧克力。 ?想看圆圈儿写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 45 章 凶宅13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苏止拿着浴巾准备走进浴室洗澡,见闻昙把糖果盘吃到差点见底,探出一个头:“闻昙!不准吃那么多糖!等我洗完澡出来要是糖一个都没了,你就给我等着吧!” 等到苏止说完这句话,闻昙正准备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往嘴里送,她瘪了瘪嘴在那块坚果巧克力上咬了一大口,只留下一个带着牙印和口水的边角放在糖果盘里。 嗯,这样姐姐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自以为聪明得不得了的闻昙抽出两张湿纸巾擦了擦黏糊糊的手指,她来到卧室,站在浴室门口,趴在门上听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姐姐在洗澡。 姐姐每次洗澡都不肯带上我。 我这次一定要进去! 闻昙想到这里,正准备偷偷打开门溜进去偷看,结果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苏止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光着身子直接把呆愣在浴室门口的闻昙抱了进去,又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闻昙的衣服也没脱,她被苏止整个人抱在怀里,身体全部被热水打湿,浑身上湿漉漉地贴在苏止的胸口。 好软,好热,好舒服。 闻昙趴在她胸口不肯撒手,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很满足。 “姐姐……” 闻小昙被苏止丢进了浴缸里,她趴在浴缸沿上欣赏着对方完美的身体和令人血脉偾张无限遐想的曲线,看得是心神荡漾,很想直接把苏止按倒。 “姐姐!” 闻昙激荡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再也停不下来,她焦急地喊着苏止,想和她进行更多的肢体接触。 “姐姐!姐姐!” 苏止闻言勾唇一笑,回过头来不加任何掩饰地站在闻昙面前,戳了戳她的鼻尖,笑着说:“你现在连毛都没长齐,能干什么啊?” “我就要!” 苏止关掉淋浴头,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浴缸面前,挤出沐浴露均匀地涂抹在闻昙光滑的肌肤上。 “你现在太小了,我不能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闻昙用小手勾着苏止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带:“可是姐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告诉别人,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你这只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苏止忍俊不禁道:“闻小昙,我们约法三章,以后洗澡你不准溜进来偷看,也不准随时随地勾引我!” “我能勾引你什么啊!” 闻昙几乎都要崩溃了,明明是她不穿衣服非要贴着自己,也是她把自己抱进浴室里脱衣服洗澡的,怎么现在又倒打一耙,真是欺鬼太甚! 她指着自己平坦的胸脯和又细又短的胳膊腿:“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勾引谁啊!” 苏止揉搓着闻昙身上的沐浴露,赞同地点点 头:“你说得对,所以你要快快长大。” 闻昙欲哭无泪地点点头,按照这种生长速度,她要长大到苏止说的十七岁,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那怎么办,真的要让她一直当一个清心寡欲的尼姑么。 闻昙不甘心地用脚戳了戳苏止的小腹,在她小巧可爱的肚脐眼上画了个圈。 苏止并没有理会她这种充满着太监娶媳妇无力感的小动作,仔仔细细地给她洗头发,就连屁股都不放过,一样洗得干干净净。 把闻昙彻底洗香香之后,苏止擦干净她身上的水珠,抱着对方轻柔地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睡吧宝贝。” 闻昙翻了个身背对着苏止,身后传来吹风机的声音,苏止又一把抱住闻昙,把她抱进自己怀里,轻柔的给她吹头发。 “不要和我闹别扭了好不好,宝宝?” 闻昙的耳朵尖是淡淡的粉色,苏止见状瞬间就心知肚明。 原来这只色鬼居然也会因为自己叫“宝宝”而害羞了呢。 “你不要再说了……” 闻昙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表示自己有点生气,但是放在苏止眼里,还是觉得对方这样做是在和她撒娇。 “宝宝,我今天给你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明天我们去游乐场玩,你想穿哪件?” 闻昙摇摇头,表示她都不感兴趣。 苏止却把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粉色公主裙拿了出来:“这个最好看了,你明天穿去游乐园,一定有好多小朋友都羡慕你。” 苏止和闻小昙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是夹着的:“好不好嘛,你最好啦,给我撑一撑面子嘛~” 闻昙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件粉色公主裙:“我现在听你的,不过等我长大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第 46 章 凶宅14 闻昙还是乖乖巧巧和苏止穿着亲子装来到了游乐园。 因为苏止答应她,等到她彻底长大之后,就会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不管是什么重口味的py,都必须要同意,否则她宁死不从。 “我想吃冰淇淋。” 闻昙在苏止怀里享受着从未享受过的孩童待遇,指着另外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的抹茶双拼,不满地朝着苏止嘟嘟嘴。 “好好好,我们吃,”她的小祖宗一步路都不愿意走,必须要苏止抱着才肯屈尊降贵地进到游乐园里来,“你想吃哪种口味的啊,我们吃草莓抹茶三拼好不好?” “嗯。” 闻昙在她怀里像个小大人一样,苏止来到服务员面前,要了两只冰淇淋。 过了一小会儿,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支,只不过苏止要的是原味的。 淡淡的奶香味冰淇淋在口腔中融化,苏止舔了舔嘴唇,淡红色的唇瓣变得亮晶晶的,看得闻昙心痒难耐。 算了算时间,她和苏止已经两天没有亲密过了,就连嘴巴上的碰一碰都没有,只有昨天晚上那一个轻得不能再轻得晚安吻。 “姐姐,我好想……” “不行,”苏止义正严词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么?你年纪太小了,我不会做出哪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 闻昙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淇淋,似乎是把那团凉冰冰的东西当成苏止的嘴巴来泄愤一样。 “我一点都不小,我都已经一千多岁了!” 闻昙据理力争,苏止却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闻昙平坦的胸口,笑道:“你这具身体还没有十岁,你现在除了一些适当的娱乐生活,其他的都不可以做,尤其是那个。” 苏止决定好好给闻昙讲一讲当代社会养孩子的一些基本知识,兴许以后还能用得到,但是对方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而是被高高扬起的海盗船给吸引了目光。 “姐姐,我想玩那个。” “海盗船啊,”苏止一向觉得海盗船这个项目简单又无趣,也不知道船上那些人尖叫个什么,“你玩过吗,我没玩过,但是感觉好像没有任何的挑战性啊,还不如去做跳楼机呢。” 话音一落,苏止见闻昙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赶紧改口道:“我是土鳖我没玩过,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苏止抱着闻昙排队,两个人终于坐上了海盗船,但是苏止还是下意识选了第二排的位置,晃起来的时候应该没有那么吓人。 闻昙早就知道苏止安的什么心,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姐姐,抓稳了,你可千万不要害怕啊。” 海盗船最后一个回合摇晃完,苏止脸色发白,下去的时候差点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还是闻昙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的腰,才让苏止免于以头抢地的结局。 “呕……这个……” 苏止扶着柱子缓了一会儿,接过闻昙递过来的半瓶水,对嘴喝了两口,勉 强压下去那一股恶心劲儿。 “闻昙,我错了。” 她的脸色依旧发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看得闻昙很想上去吮吸几口,好让它恢复血色。 “姐姐,我就说了,做人不要逞强,这个道理还是曾经你跟我说的。” 见闻昙像个小大人一样抱着手臂站在自己面前,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讲道理,苏止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闻小昙,你真可爱,如果能一直这么可爱下去该多好啊。” 闻昙眉头一皱,苏止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道:“我带了相机,等会儿找个人帮我们拍照好不好?” “相机?”闻昙一想到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也许摄像机拍不出来她的影像,沮丧道:“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我的样子。” “试试不就知道了,”苏止从背包里拿出相机,让闻昙站在摩天轮前面,离开五六米的距离半蹲在地上,朝着她喊道:“你摆个好看的姿势,比心!” “怎么比啊?”闻昙第一次觉得做一件事情是那么的束手无策,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嘴角扯出一个并不是很好看的笑容,有些紧张地开口说:“我……我不会呀。” 苏止上前当起了免费的造型师,握着闻昙的小手,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弯曲成半颗心形贴在脸颊上。 “好啦,完美!” “保持姿势别动!” “笑一下!哎呀不要笑得那么可怕!” 闻昙想起了一件很高兴的事情,是关于她第一次见到苏止的时候,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正好被苏止完美抓拍了下来。 “真好看!完美极了!” 苏止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觉得自己仿佛化身成了一位艺术家,拍出来的照片是史无前例的美。 “怎么样怎么样!” 闻昙欢快地朝着苏止跑了过来,两条雪白的小短腿晃着对方的眼睛,苏止看见这样一幕,突然觉得拥有一个自己的乖娃娃还是挺不错的。 “拍的不错,”苏止赞同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拍照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她买了相机从来都没有用过一次。 当闻昙凑过来看见里面的图像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拍的……不错?” 闻昙再三确认道:“真的很不错吗?” 苏止坚定地点点头:“真的很好看,你不觉得很有ins风的感觉吗?” ins风? 闻昙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ins风的感觉,她看着倒像是灵异风。 相机中的女孩,从脖子往上,整个头都往前移动了不少,仿佛被一阵风把整个头给刮下来了,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不止是闻昙,她身后来来往往的行人,差不多都被拍成了末世里横行的丧尸,歪瓜裂枣,整张脸歪七扭八的,看不出来一点人样。 “姐姐,其实我觉得你拍的还不错 ,要不你试试去拍悬疑片或者是恐怖片吧,这么温馨的地方都能被你拍成丧尸袭城的感觉,你真的很有天赋!” 苏止:……?” 她的闻小昙什么时候这么会说冷笑话了。 一点都不好笑! 最后苏止还是在闻昙的闹腾之下,请了一位提着摄像机的专业人士来为她们拍照。 女人手里提着专业相机来到苏止和闻昙的面前,当她看见对方手里那只比她的贵了将近十倍的机器后,突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但是她瞄到苏止那张废片时,忍不住嘴角一抽,把目光转移到苏止的脸上。 长得那么好看,机器设备又那么好,怎么能拍出这种连狗按一下都比她强的照片呢。 真是暴殄天物啊。 “来来来,抱着孩子,哎对,靠一靠。” “这是亲子照不是结婚照。” “大人笑一笑,不要那么矜持。” 随着快门的响声落下,苏止和闻昙同时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摄影师给她们拍了好几张,苏止原本希望闻昙能够单独拍几张,但是对方非要带上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拍。 女人把相机还给苏止的时候,拍了怕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其实我觉得你的拍照技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加油!多学习学习一定有好处的!” 苏止尴尬地点了点头,女人走后她和闻昙面面相觑,然后她就发现闻昙的嘴角在她的注视下,有逐渐往上弯的的趋势。 “好啊,你也在偷笑我啊!” 她和闻昙推推搡搡地往前跑,一下午下来差不多已经把园里所有的设施全都玩了一遍,还吃了不少东西。 出了游乐园,闻昙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小肚子:“姐姐,我又饿了。” “应该是在长身体,”这几天苏止观察的很仔细,闻昙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开始长身体,食量也变得比平时要多上好几倍,“走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你去吃,正好玩了一天,我也饿了。” 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看手机上推荐的店铺,苏止看了将近十分钟也没想好吃什么。 “看好了吗?” “没有。” 闻昙摇摇头,冲着苏止眨眨眼睛:“姐姐,我想吃你做的,外面做的都没有你好吃。” 听着闻昙对着她吹了一通彩虹屁,苏止得意地晃了晃手机,笑着说:“走!我们去菜市场。” 闻昙爱吃鱼,尤其爱吃清蒸鱼,只不过她不会吐刺,上一次吃鱼差点卡住。 苏止只好担负起给闻昙挑刺的责任,谁让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长刺的鱼呢。 · 晚上吃完饭,苏止躺在浴缸里把浑身上下都洗了个干干净净,闻昙坐在她怀里一个劲儿地闹腾着,光着身子非要趴在苏止身上,怎么拉都拉不开。 “别闹!” 苏止对此没有一点感觉,当闻昙抓着她两只手的手腕,将她按压 在浴缸里的时候,正准备为所欲为,却发现一个极其惨烈的现实。 她!变!小!了! 她现在连毛都没!长!齐! 苏止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和蔼的微笑,瞧着趴在她身上不断乱动乱抓的闻昙,轻而易举的抓住她一只手臂,把人给提了起来。 闻昙:“……” 好气哦。 但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砰的一声响,水花四溅,闻昙在一瞬间仿佛被拉长了手脚,如同雨后春笋般拔高了身体。 啊!?”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整个人掉在苏止身上,压得整个浴缸水花四溅。 “闻昙!” 苏止急急忙忙拉住苏止,将她摇摇晃晃的身形稳定住:“小心!” 她被热水迷了双眼,两只眼睛涩涩的,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变得特别重,压得她小腹一阵酸痛。 “姐姐。” 原本清脆的女童音变成了清泠悦耳的女人声音,她顾不得酸涩的眼睛,一把将闻昙搂进自己的怀抱之中。 “闻昙。” “我在。” 闻昙抱住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苏止,两人漆黑的发丝互相交缠在一起,水乳交融,她在苏止的眼皮上亲吻了一下,探出舌尖舔舐着上面的水迹。 “你长大了。” 苏止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闻昙的胸口,软绵绵的,像刚出锅的绵软的白糖糕。 这样的形容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苏止用嘴巴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那团入口即化的雪白软糕。 “姐姐……” 闻昙紧紧压在苏止身上,两只手按压着对方雪白的胸口,在她的心口往下的位置落下一个吻,又探出舌尖将那一小块雪白柔软的肌肤舔舐得湿//濡一片。 “姐姐。” “想要。” 苏止一下子就被擦出火来了,她握住闻昙的手腕,伸手掐住了她白皙的下巴,对准那双泛红的唇瓣吻了下去。 “嗯……” 闻昙动情地回应着苏止的吻,伴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不断将自己的腰往苏止手上送。 她的腰是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可是闻昙却很喜欢让苏止触碰揉捏,以及密密麻麻伴随着热情的激烈的吻。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释放自己,将整个人都送到苏止的嘴边,任由对方采撷。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和不甚清晰的吮//吸声交相辉映,听得苏止整张脸都红了,整个灵魂仿佛都在发出颤//栗。 “姐姐,要做。” 闻昙喘着粗气趴在苏止胸口,喉咙里发出甜腻腻的喘//息声。 “我们去床上。” 苏止说着就要支起身体从浴缸里爬起来,又被闻昙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不要,就要在浴缸里。” 闻昙亲了亲苏止的耳廓,舔舐着她柔软滚烫的耳垂,笑道:“和姐姐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在浴缸里做过呢,姐姐满足我一次愿望吧。” 苏止有些为难地掐住闻昙的腰:浴缸太小了,坐不下两个人。üü[” 闻昙跨坐在苏止腰间,贴在她柔软光滑的腹部蹭了几下,心痒难耐道:“我不管!我已经忍了那么多天了,我快煎熬死了!” 苏止温馨提示道:“你已经死了。” 然后她就被闻昙堵住了嘴唇,不是用嘴巴堵的。 苏止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又夹杂着好闻的兰香。 舌尖抵住,吮吸,舔舐,用牙齿撕咬。 闻昙从喉咙中溢出一阵伴随着疼痛的呻//吟声。 “姐姐……” “要……要不行了……” 苏止两颊滚烫,但是再薄的脸皮此刻全都被磨厚了。 她掐着闻昙的腰,用手指摩挲着她雪白细腻的肌肤,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怎么,受不了了?刚才不是很热情么?现在才几点就求饶了?这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吧,你不行。” “你快……快把我弄坏了……” · 结束后,苏止抚摸着闻昙湿漉漉黏糊糊的侧脸,眼泪,水渍,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疑液体,勾起她内心中隐藏起来的凌虐欲望。 闻昙含着水般的哀嚎求饶,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也是伊甸园看管禁果的那条毒蛇。 苏止终于如愿采摘下来那颗鲜红诱人的苹果,将它吃的连渣都不剩。 “怎么样,我的技术还好吧。” 苏止抱着闻昙,对方穿着光滑的丝绸睡衣侧躺在她怀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还行,不过还是我配合得比较好,要不是我主动,你现在连我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苏止的手也没闲着,不停地在闻昙身上揉捏点火,因为她的肌肤又嫩又滑,手感特别好,简直是欲罢不能,“但是你也太不持久了吧,十分钟不到就缴械投降了,这一定是我技术好的原因。” “那你明天给我做烤生蚝,再加一大杯枸杞茶,我就不信十分钟就不行了!” “好好好,我给你做,不过光吃生蚝怎么行。” 苏止打开电视机,随便打开一个频道,结果里面播放的是一部三级片,女主角的叫//床声响彻整个卧室,听得苏止一阵头皮发麻,赶紧切换频道。 这一换不得了,苏止准确无误地切换到了一个女同性恋电影,两位女主角正脱掉衣服光溜溜地抱在一起接吻。 苏止猛戳遥控器切换切换切换,终于切换到了CCTV1。 这下总该没有小黄片冒出来了吧。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苏止满头黑线,直接打开了少儿频道,播放了那只粉色小猪。 “姐姐。” 闻 昙趴在苏止胸口蠢蠢欲动,她舔了舔嘴唇,在苏止身上翻滚着,闹腾着:“我还想要。” 苏止闻言劝道:我们今天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太久的话对身体不好,不能纵欲过度,这是老祖宗流传几千年的规矩。?” “可是我又不是人,我现在已经算是个鬼仙了,你怎么折腾我都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有事,”苏止盯着自己这双饱受“摧残”的手,哀怨道:“好累,手腕好痛,我买了那么多小玩具你怎么都不喜欢?” 苏止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堆颜色形态各异的震动小玩具,还有润滑剂(草莓味)和指套(带凸点),花钱买了那么多东西,结果用都没用过几次。 闻昙不喜欢这些东西和身体的触碰,非要最原始原汁原味的,也就是苏止的手指和嘴唇,非要不可。 苏止原本还想着,买了这些东西就可以解放双手了,谁知道闻昙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你看啊,这个粉色的小蘑菇,很可爱对吧,软乎乎肉嘟嘟的,还会震动呢。” 苏止拿出自己最喜欢的那朵粉色小蘑菇,按动开关按钮,嗡嗡嗡的声音闯进耳朵,她将圆滚滚的蘑菇头怼到闻昙的小腹上,不停地按摩碾压。 “怎么样,舒不舒服,这些你知道为什么人工智能会取代人类了吧。” 闻昙轻蔑地看了一眼那只肥嘟嘟的蘑菇,瘪了瘪嘴不想发言。 “试试嘛,这个是新的,都还没用过呢,我买这些花了好多钱呢,不都是为了让你开心嘛。” 闻昙听了仿佛有些触动,她咬了咬手指,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爬到床头抽屉那边,伸手在里面找什么东西。 苏止看着闻昙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银手铐,这副手铐还是她在情趣用品店一次性消费足够,老板送的,还配了一把钥匙,否则根本打不开。 然后苏止就看见闻昙十分熟练地把自己两只手拷在了床头,丝绸睡衣大大敞开,露出性感完美的身材曲线,眼巴巴地等着苏止过来。 闻昙见苏止愣在了床尾,不停地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发出又甜又腻的声音,不断催促道: “姐姐,快干.我。” 苏止突然就被她嘴里冒出来的天崩地裂的虎狼之词给吓坏了。! 第 47 章 凶宅15 话说结婚这件事情,苏止也是思虑良久。 综合日期、天气、场地等一系列不确定因素来讲,苏止挑来挑去足足挑了一个多月,决定把婚礼场地订在国外。 但是她骨子里又是一个十分传统的人,觉得婚丧嫁娶只有在土生土长的地方才合规矩,而且事实上风水也是这样定的。 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方式来看,两名伴侣结婚,大多都是穿着雪白的婚纱,一起步入神圣的殿堂。 但是闻昙却一点都看不上西式婚礼,她从平板上看着那些一件件雪白的婚纱,不停地摇头和皱眉头。 “姐姐,我还是觉得这些衣服都不好看,我不喜欢白色,太不吉利了。” “那就挑你喜欢的,”苏止关掉平板,往沙发上一躺,闻昙顺势倒在她怀里,用手指卷着苏止散落在胸口的发丝,轻笑道:“姐姐,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婚礼其实都无所谓。” “那怎么行,”苏止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中式婚礼上去,对她来说,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中式婚礼的浪漫还是西式婚礼无法媲美的存在,“你不是说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心爱之人成亲么,你还说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样样都不能少。” 苏止开始发愁,这些婚礼必备用品她不是买不起,只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随便准备准备就要好几个月,更不要说人工赶制凤冠霞帔了。 “要不我出去找找灵感?” 苏止没结过婚,却参加过许多雇主的婚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就不信自己这一生唯一结一次婚还不能办好婚礼了。 她走在街上,正好看见一家娶媳妇的,苏止见一群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结果被误以为是过来参加婚礼的了。 她稀里糊涂交了两百块的份子钱,被安排到了一群小孩子坐的地方,拿着筷子不知所措。 苏止在一群小孩子之间显得鹤立鸡群,但是当她看见其他桌上风卷残云的老太太时,夹起一只大虾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还挺幸运的,和小孩分到一桌了。 这一家举办的是中式婚礼,新娘一身红色长裙,新郎则穿着黑色中山装,两人十分般配。 不过按照闻昙的想法来看,她期望的婚服似乎还要再古代一点。 吃完一顿婚宴,苏止买了点小零食回了家,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却没有熟悉的扑上来的拥抱。 还挺反常的。 “闻昙?” 苏止轻轻喊了一声,没有一只鬼搭理她,黄鼠狼和兔子玩偶互相依偎着看电视,煤球吃着刚到的猫粮,冲着苏止“喵呜”一声。 “你们见到闻昙了吗?” 所有小怪物都摇了摇头,纷纷表示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闻昙的神出鬼没。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家里的煤球已经接受闻昙的存在了,有时候还会趁着苏止不在的时候,偷偷爬到闻昙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对方的裤脚。 只不过这些苏止都不知道。 “奇怪了,她去哪了呢?” 苏止其实很想给闻昙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微信问一下对方在做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太限制闻昙的自由了。 苏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闻昙发一条这样的消息。 【算命·捉鬼·测风水·苏天师】:去玩了吗?中午回家吃饭吗? 苏止发完这条消息后,觉得自己真是十分善解鬼意,怎么看怎么都是完美伴侣嘛! 想到这里,苏止都被自己的厚脸皮给逗笑了,笑完之后,她又开始陷入失落和焦虑。 闻昙到底去哪了? 她之前单独出去都会和我报备的,今天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难道她腻了。 她嫌弃我是个人类,寿命短会变老爱花钱吃得多容易生病拿不出手。 很有可能! 她当初就是奔着我这张脸来的! 不行不行不行! 苏止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天崩地裂的结论。 闻昙要和她分手! 苏止将自己毕生的优缺点全部罗列了一遍,理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父母双亡不用处理婆媳关系,有房有车家还住在市中心,存款不说多少起码也有一个亿,她还那么年轻那么能干性格稳定,也不要求另一半多高学历有共同话题就行。 简直就是完美的梦中情人嘛! 闻昙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苏止焦虑的心态逐渐平稳下来,坐在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打开电视机,眼睛却一直在往手机上瞟。 闻昙是不是没带手机,为什么不回消息,她到底去哪了,她该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吧。 苏止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闻昙能有什么危险,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起,苏止几乎是一瞬间握住放在身边的手机,点开一看,不是闻昙,是不久前加她微信的那个卖保险的。 苏止把他删除拉黑,满头黑线地盯着电视机。 闻昙已经二十分钟没有回她消息了! 苏止点开自己的小视频软件,刚进去就收到一条“您的好友闻小昙已上线”的提示。 “……” 有时间刷小视频没时间回她消息是吧。 如果这个时候有镜子,苏止应该能看出来自己浑身上下写着“怨妇”两个字。 苏止干脆直接关机,眼不见心不烦,躺在沙发上摆烂躺尸。 翻来覆去寤寐思服。 苏止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微信不看家也不回,闻小昙性子野了是吧,要是微信有已读不回的提示,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然后苏止在沙发上躺着躺着就直接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没有闻昙整天整天缠着她的生活, 还挺空落落的。 苏止在浴室洗澡,把浑身上下洗得香喷喷的,裹着浴巾出来后还喷了闻昙最喜欢的小苍兰味香水。 她擦干净身体站在落地镜面前,观察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又对着镜子转了几圈,怎么看怎么满意。 长腿,细腰,大胸,翘臀。 这简直就是完美身材嘛!闻昙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只要自己略施小计…… 苏止打开衣柜拿出了藏在最里面的那一件情趣内衣,黑色蕾丝要露不露,偏偏只遮挡住了唯一一点需要被探索的位置。 她红着脸一件件地穿上,把自己的身体用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假装睡觉,等闻昙回来后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苏止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她的呼吸绵长而匀称,就连卧室门悄无声息被打开了都没有发现。 苏止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看见床边站着几名衣着打扮不似现代人的少女。 嗯?穿越了? 少女们绾着精巧的发髻,身着红衣古装,上面绣着金线,似乎是一道鸳鸯戏水和红梅掩映,做工精巧,活灵活现。 她们手中端着木盘,上面摆放着头冠和绣着金线的吉服,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淡淡的金黄,看见苏止的那一刻纷纷嬉笑道: “苏姑娘醒了,该换衣裳成亲了。” 苏止清醒的那一瞬间,听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她下意识看向身边,把手伸进被窝一摸,结果什么也没有摸道,枕头下面也是冰凉一片。 闻昙什么时候走的? 不对,闻昙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好吧。 “成亲?” 听见这两个字瞬间苏止清醒了,讶异道:“是闻昙让你们来的吗?” 少女嘻嘻笑道:“闻大人早已入了洞房,等着苏姑娘前去掀盖头呢。” “那你们这是……” 太魔幻了,她的婚礼计划尚在筹备中,刚进行了一点,结果闻昙却把所有的一切都悄无声息地给准备好了,一觉醒来只需要换衣服就行了。 这种情况看起来,怎么品怎么像是倒插门一样,有点奇怪。 不过苏止并不会瞧不起吃软饭的人,毕竟能吃上一碗热乎的软饭,那也是需要本事和天赋的。 比如苏止就觉得自己很有天赋。 三名少女分别将苏止拉了起来,嬉笑道:“今日闻大人成亲,邀请了各路神仙鬼怪前来参加婚宴,姑娘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对。” 什么?各路神仙鬼怪?那岂不是很有多人……啊不对,鬼了。 能跟闻昙说得上话玩的到一起的,肯定是不低于一千多岁的大佬,看来他们的接受程度还是挺强的,居然会来参加闻昙和一个人类女人的婚礼。 “等一等等一等!” 苏止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穿的是情趣内衣,红着脸让那三名少女转过身去。 “那个……我我我先换一下衣服,你们不要看!” 少女们识时务地瞬间就消失了,等到苏止涨红脸穿好衣服后,她们又都站了出来。 “姑娘,该换喜服了。” 房间内灯光昏暗,苏止被三名少女按在梳妆台前,洗面、擦脸、穿衣、化妆。 眼看着其中一人用手指蘸取红红的胭脂就要往自己脸上拍,苏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等一下!我自己来!” 她可不要被打扮得像冥婚一样把两个腮帮子抹得红彤彤的。 穿戴完毕,苏止被其中一名少女领着出了门,一只脚踏出去的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周围的景象被一阵吸力吸得头晕目眩。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站在闻府的大堂里了。 大堂内一片热闹,喜气洋洋,入目便是喜庆的大红色,一群苏止熟悉的妖妖鬼鬼们纷纷起哄道:“新娘子呢!” 苏止站在大堂内,目光随着女司仪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步伐轻盈身姿曼妙的新娘子款款而来,看得她一时间愣了神。! 第 48 章 凶宅16 “一拜天地!” 苏止和闻昙共同牵着一根绑住大红花的红色绸布,她微微弯腰鞠躬,随后将目光转移到盖着红盖头的闻昙身上,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二拜高堂!” 苏止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两具一男一女的纸扎人上,恭敬虔诚地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苏止紧张得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她在听见这四个字之后,目光灼灼地隔着红盖头和闻昙对视,微微弯腰。 “咚”地一声轻响,苏止太紧张没把握好力度和距离,直接撞向了闻昙的额头。 “哎哟!” 两人同时哀嚎了一声,满堂宾客纷纷哈哈大笑。 “送入洞房!” 又到了众人最心神激荡的环节了,苏止在听见这四个字之后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根本不敢看在座其他人的眼神和表情。 苏止牵着红绸在一众鬼神的起哄中带着闻昙往后院走,转角时,闻昙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苏止的手。 又硬又冰冷,还有点硌手,苏止甚至不用去看,就知道她牵的是怎样的一只手。 这只手没有任何的肌肤皮肉,雪白的指骨和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旖旎的强烈冲击感。 若是此刻有人看见这样一幅骇人的场面,一定会被吓到腿软,不过对于苏止来说,这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极具美感。 她握紧了这双骨手,将如玉质感的白骨握在手心,莫名感到浓浓的安心。 闻昙的双眼被红盖头遮挡住,看不见眼前的路,便由苏止牵着她的手带她跨过门槛,走进了精心布置好的婚房。 苏止扶着闻昙慢慢坐在床上,轻声说了句:“小心。” “姐姐。” 许久不曾出声的闻昙声音又细又温柔,她笑道:“姐姐还傻站着做什么,为何不掀盖头呢?” 苏止头一次觉得情难自禁却又十分难为情,此刻她的整颗心砰砰直跳,在听见闻昙声音的那一刻差点跳出嗓子眼。 “我……” 新房内所有的女鬼全部都笑嘻嘻地走了出去,只剩下闻昙和苏止单独呆在一起,而没有人的房间却让她更加难为情了。 胆怯,羞涩,小心翼翼。 所有的不曾露出来的情绪都在此刻倾泻而出,苏止鼻子一酸,放慢了脚步,站在闻昙面前,庄重且真心地用手轻轻地掀开了对方的红盖头。 “闻昙。” 入目便是一张没有五官,没有血肉加持的雪白的骷髅头,那双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苏止看。 苏止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弯腰伸出两只手,将温热的手心贴在白骨的侧脸上,轻柔地抚摸着光滑细腻的白骨。 “姐姐,你不怕我吗?” 闻昙盯着苏止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的破绽。 没有惊恐,没有害怕,没有想要逃离, 甚至看不出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苏止轻笑了一声,用指腹揉捏抚摸着莹润光滑的白骨⑴[(,笑道:“你已经五个小时没有回我的消息了,没想到居然是偷偷跑来准备婚礼,我还以为……” “姐姐还以为什么,”两人皆对白骨闭口不谈,闻昙用雪白的指骨捉住苏止的喜服袍角,将她拉向自己身边,“姐姐该不会是以为我要逃婚,弃你而去了吧。” “才没有呢,”苏止的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被点燃的红烛映照出来的红,还是害羞羞出来的,“我只是担心你出什么事,万一真的碰到什么色狼啊之类的,那怎么办?” “原来姐姐是在担心我。” 闻昙伸出指骨抚摸着苏止滚烫发红的脸颊,笑道:“姐姐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她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整张脸只是一个冷冰冰的骷髅头,却仿佛像一个刚出阁的少女那样,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心上人。 “姐姐真的不怕我吗?” 闻昙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一片漆黑空洞,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无比诡谲。 苏止用指尖轻轻戳了几下闻昙的小脑袋瓜,笑着说:“如果我害怕你现在的样子,我早就连滚带爬地跑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和你成亲,和你贴得那么近。” “可是这本来就是我的样子啊,”闻昙闷闷不乐道:“我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是害怕姐姐你见到我真实的样子,会害怕。” “哪有,你很可爱。” 苏止捏了捏闻昙光滑柔润的指骨,拿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道:“真的,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如果夏天睡觉的时候能一直抱着就好了,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姐姐……” 闻昙依偎在苏止怀里,硬邦邦的骨头逐渐化为温香软玉,慵懒地把玩苏止那头细软的黑色秀发。 “春宵苦短,我们快点入洞房吧。” 闻昙变成了之前的模样,雪白的脸蛋紧贴在苏止胸口,淡粉色的脸颊宛如三月桃花般泛红,看向自己时,媚眼如丝,里面仿佛藏着钩子一样,勾着苏止不停跳动的心。 “姐姐,我等不及了。” 见闻昙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苏止揉捏了一下闻昙小巧的鼻尖,笑道:“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成亲,连夫妻之间要喝合卺酒都不知道。” “姐姐懂得那么多,难不成姐姐不是头婚?” “没有没有!” 苏止赶紧摇头道:“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一个中式婚礼吗,我研究了各种朝代的婚礼,以及你那个朝代的,发现还是有不少陋习的。” “是啊,”闻昙点头道:“我那个时代,三妻四妾都不是问题呢。” “所以说是陋习嘛。” 苏止的话戛然而止,她注视着这张天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熟悉的脸,第一次有了尴尬害羞的感觉。 “闻昙,我第一次结……成亲,没什么经验。” 闻昙笑了笑:“我也 是呀。” 苏止如同青春校园搞暗恋的小心翼翼的学生一样,抬头迅速看了一眼闻昙的脸,又飞快地低下头。 从闻昙的角度看去,苏止那截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脖颈,以及小巧可爱的耳廓都害羞成了淡粉色。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苏止一紧张就开始结巴了:“你……你别嫌弃我……” “姐姐真可爱,好想现在就把你吃进肚子里呢。” 闻昙抓着苏止的手腕,盯着她修长有力的手指,贴在颊边亲吻。 “姐姐的指甲很干净呢,手指那么长,我好喜欢哦。” “闻昙,”苏止知道她平时在外面嘴里就没一句能听的正常话,现在两人独处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闻昙干脆连脸皮都没有了,三句里面有两句半都是荤话,“别这样。” “姐姐每天在床上不是很喜欢听我说这些么,还故意把手放在冰块上摩擦,说让我体验一下极致冰凉感,让我爽到……” “你不要说了!” 苏止一着急就捂住了闻昙的嘴巴:“闻小昙,求求你了……” “敢做不敢当,”闻昙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我就喜欢脸红的你,欺负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呢。” 苏止无力反驳道:“你太坏了……” “姐姐,我们喝合卺酒吧,”闻昙从苏止身上坐了起来,主动走向桌子开始倒酒,随着清亮的酒水倾泻而下,淡淡的酒香味袭来,闻昙将倒好的那杯酒递给苏止,“姐姐,这是百年老酒了,很好喝的。” 苏止喝酒不上脸,当然她的酒量也很不错,区区一杯白酒根本就不在话下。 “你能喝酒吗?”苏止不由得有些担忧闻昙:“这酒我闻起来有点烈,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闻昙摇摇头,牵着苏止的手,握着那杯酒来到床边:“姐姐就不能容我今夜放肆一回么?” “好。” 苏止凤眼上挑,眼尾泛着淡淡的粉色,将她和闻昙的两只手臂互相纠缠在一起,仰头喝下了那杯酒。 闻昙睁开眼睛,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眸子里仿佛一阵欲//浪暗涌,隐藏着克制不住的欲望。 她盯着苏止微微有些凸起的喉结,她的脖子修长好看,仰起头的时候会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性感又可爱。 好想咬一口。 这酒和苏止想象中的不一样,并不是烈性白酒,而是带有淡淡香味的香甜果酒,直接让她喝一整坛都没有问题。 “姐姐。” 闻昙的面上浮着一层淡粉,见苏止将杯子里所有的酒全部喝完,她又倒了一杯送到苏止唇边,笑道:“姐姐不要浪费,我们今天把这一壶酒全都喝完好不好?” “好啊,”苏止就着闻昙的手仰头喝下那杯甜酒,舔了舔亮晶晶的唇瓣,按捺不住地在闻昙嘴唇上舔了一下,“好甜啊,不过……我说的不是酒。” “我知道,”闻昙用泛红的唇瓣摩擦了一 下苏止的唇,笑道:“姐姐,我是不是比酒甜?” “嗯。” 她将舌尖探进苏止的唇缝中,舔舐着对方光滑的上颚,搅和得整个口腔内都是果酒的浓郁香味。 闻昙见苏止的脸逐渐变得潮红,气息也开始不稳起来,眸子里发出精光,晦涩不明:“姐姐,再喝一杯吗?” 苏止喝完两杯后,觉得浑身上下有些发热,还以为是酒劲上来了,仿佛有一股火焰在小腹下方灼烧。 “闻昙,我好像喝多了。” “姐姐,”闻昙拥着苏止,将她按在床上,脱掉鞋子跨坐在苏止的小腹往下的位置,声音沙哑难耐,“你没有喝多,那只是普通的果酒罢了。” “可是……嗯……” 苏止的喉咙里抑制不住地溢出来沙哑甜腻的呻//吟声,她抱着坐在自己身上同样欲//火焚身的闻昙,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你……你是不是……在酒里面……放了东西……” “姐姐好聪明啊,”闻昙在苏止身上一顿乱蹭,急不可耐地将手伸向缠在她腰间的腰带,越着急越扯不开,“我早就忍不住了,想和你做//爱,但是这是我们新婚第一夜,哪能不用一些好东西助助兴呢。” 苏止一只手扶着坐在自己腰胯上的闻昙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床单,将身下的鸳鸯绣被抓得一片旖旎褶皱。 “姐姐不要抓床单。” 闻昙一根一根掰开苏止紧绷的手指,将自己雪白的手指一根根插//进她的指缝。 “姐姐抓我,”闻昙毫不害臊地将苏止的手转移到了自己的小腹,贴着厚重的嫁衣往上探索,“姐姐不是最喜欢这里了么,怎么抓床单都不愿意抓这里,姐姐难道不觉得很香很软很舒服么?” 在床上,苏止一向都是被动的那一个,闻昙会变着法地找各种姿势和小玩意儿丢给苏止学,然后再用到自己身上,属于手把手包教包会。 “你别说了……” 苏止整张脸几乎是红到滴血,她一咬牙把腰带解了,抓着闻昙两只手腕捆到一起打了个死结,绑在了床头上。 她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没个正形,再看闻昙也差不多,头顶金灿灿的凤冠歪斜,头上的珠钗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苏止细心地将她头上插着的金钗取下,放在首饰盒里,又轻轻地拨弄着闻昙的头发,情不自禁抚摸着对方柔软的脸庞。 小腹传来一阵烧热,苏止咬着嘴唇盯着同样反应的闻昙,俯趴在她身上,用牙齿叼住闻昙的腰带,轻轻一拉就开了。 “姐姐,你总是不够主动,我一次又一次地忍耐着,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吗?” 闻昙柔软的腰肢在药性的挥发下情不自禁地摇摆着,雪白的肌肤晃了晃苏止的眼睛:“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苏止吻了吻闻昙的脖子,偏偏不愿意做出任何反应,仿佛是在逗弄她:“那你让我看看有多辛苦?” “姐姐,快做吧,我 好难受,求求你了……” 闻昙按捺不住地用小腿勾着苏止的腰,款款深情,楚楚可怜,如同可怜的小兽般。 “姐姐,”闻昙的声音沙哑诱人,又带着浓浓的哭腔,她的鼻头泛红,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我要死啦……求求你……” 苏止红着眼睛,掐住闻昙的下巴,对准她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姐姐……” 苏止脱掉外衣翻身上床,在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间,她一弹指熄灭了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红烛。 她豁出去了。 一室旖旎,被翻红浪,激起阵阵兰花香。 · 翌日清晨。 闻昙趴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熟睡着,洋洋洒洒的阳光倾泻在她的身上。 床铺的另外一边空着,苏止已经起床很久了,正在厨房里不停地忙活着。 闻昙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首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斑驳鲜红的痕迹,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右手无名指上戴了个银色的素圈戒指。 “你醒啦。” 苏止端着一碗刚放凉的南瓜粥出现在闻昙面前,用毛巾蘸水轻柔地给她擦拭脸颊,对方洗漱完毕后喝了一口她做的南瓜粥。 “好喝,”闻昙由衷夸赞道:“姐姐做的南瓜粥最香甜了。” 她一边喝着,一边举起右手向苏止展示手上的戒指:“姐姐,这枚戒指是不是你偷偷给我戴上去的?” “是啊,素圈的,”苏止指了指自己的无名指,笑道:“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她在遗书里面说,等我以后结婚,要把这枚戒指亲手戴在爱人的手上。” 苏止腼腆地摸了摸鼻子:“你睡得太香,我又太想给你戴上。” “姐姐,我好喜欢。” 闻昙搂住苏止的脖子,给她来了个香香甜甜的南瓜粥味道的吻。 苏止抱着闻昙,将整张脸埋在她的肩窝,开心到眼眶酸涩。 结婚了,她也是拥有家的人了。 · 一年后。 乱葬岗。 乌鸦哀鸣,林风阵阵。 苏止提着桃木剑从容不迫地走在蜿蜒弯曲的小路上,周围潮湿阴暗,四周遍布着鲜红色的彼岸花。 她随手摘了一朵插在鬓边,又被一只雪白的手摘了下来。 “姐姐,这里的彼岸花太脏了,回家我给你种更漂亮的。” 闻昙将那朵彼岸花放在其中一座无名坟包上,用手帕将手指擦拭干净,牵着苏止的手跟了上去。 “程家屯这些日子闹鬼闹得厉害,这里的村长曾经帮过我一段时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们今天夜里帮一帮村民吧。” 苏止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闻昙的脸色:“你想不想睡觉?困不困?要是实在太困了就回去睡觉吧,这里交给我。” “姐姐,你又把我当成人来看了,”闻昙捏了捏苏止温 热的掌心,笑道:“我是鬼,鬼是不用睡觉的。” “但是闭上眼睛小憩一下总该舒服点了吧,”苏止思索片刻道:“要不你变小吧,钻进我口袋里。” “姐姐不愿意跟我牵手吗?” 苏止咬着嘴唇冲着闻昙吐了吐舌头,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牵手牵手!我就想和你牵手!” 两人的无名指上都带着相同的钻戒,那是苏止特意定制的鸽子蛋,因为闻昙喜欢亮晶晶的大钻戒。 凌晨三点半,是一天之内阴气最重时候,乱葬岗鬼魂尤其之多,有些来不及投胎的会钻出来作恶,更有一些恶鬼会吃掉其他的小鬼用来增强法力,成为独霸一方的大王。 今天苏止来乱葬岗的目的,就是抓住这里最大的那只恶鬼,因为程家屯清明节祭祀的时候,会找不到自家祖宗的坟墓,这一切都和那只恶鬼有关。 浓白的雾气弥漫,苏止闻到一股烧纸钱的味道由远方飘来,她戴上口罩,顺便给闻昙也戴上了。 “这个你别闻,劣质纸钱,一点都不香,回家我给你烧最贵最香的,让你闻个够。” 乱葬岗里鼓起来的那些坟包一个个凸起来,仿佛黑暗中蛰伏的怪物,看起来阴森可怖。 察觉到有生人进入,一群歪七扭八的鬼魂纷纷从坟头上钻了出来,嗅着新鲜的人的味道,不断朝着苏止的方向涌动。 当它们靠近苏止的那一瞬间,却闻到了一股更恐怖可怕的鬼气,吓得一众鬼魂纷纷逃窜,又钻回了自己的坟墓里。 闻昙看着那群一哄而散的小鬼们忍俊不禁道:“道长姐姐好厉害呀,那群小鬼们一下子就被你吓跑了呢。” 一阵阴风袭来,一张张锋利的金箔纸迎风散落,居然割断了苏止的一缕头发丝。 闻昙眸色一暗,两根手指接住发丝,藏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猩红色的眸子盯着左前方的某一个地方。 那里蛰伏着一双绿色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中发出莹莹绿光。 “姐姐,是它吗?” 看着闻昙蓄势待发准备将其一击毙命的驾驶,苏止伸出手挡在了她面前,咻地一下扔出了手里的桃木剑。 “嗷!” 一声惨叫过后,苏止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闻昙用掌心作焰,幽蓝色的火光照亮了前方。 苏止看见一个一身红衣的长发女鬼被自己的桃木剑捅了个对穿,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鬼娃娃,小脸惨白惨白的。 “抱歉抱歉,我好像杀错鬼了,但是罗盘显示我要抓的就是你。” 苏止赶紧把桃木剑拔出来,对着女鬼说了好几句抱歉,还把对方给扶了起来。 “呜呜呜我只是出来给我儿子找吃的,差点被你这个无良天师给杀了,我整天被那群人追着跑容易么我。” 苏止后退两步贴在闻昙身上,疑惑道:“你不是喜欢跑到别人的坟墓里去偷东西么,你还吃其他的鬼魂壮大自己,难不成我收到了假消息?” 女鬼抱着鬼娃娃哀嚎道:“我死的时候才十八岁,父母双亡未婚先孕生了个孩子,本来想找孩儿他爹投奔呢,结果不小心踩到鞋带掉进水里淹死了,两百多年了也没人给我烧纸钱,我又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个乌龙,程家屯祖坟移位的原因,也只不过是这个瞎眼女鬼走错了坟,强大的力量导致风水改变,就连坟墓久而久之也跟着挪了位置。 苏止询问了女鬼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回到家给她烧了不少纸钱和纸房子之类的物品,到现在女鬼还记得她的恩惠,背着孩子来到城里,拿出自己猎杀的黄鼠狼来孝敬苏止。 “……” 然后闻昙就吃醋了:“呵呵,这只女鬼拖家带口想来投奔姐姐呢。” 苏止:“没有的事。” 很快她就买了新房子,然后带着家里的黄鼠狼、煤球还有兔子玩偶,和闻昙一起搬家了。! 第 49 章 情蛊1 “苏苏,你说我们这次暑假放三个月,要不就在苗寨住两个月吧。” 一个短发齐肩的女孩叽叽喳喳说:“这一路上的风景可真好看,梯田,油菜花,水稻,真的美死啦!” 苏止手握方向盘开车,顺着叶甜甜手指的方向看去,欣赏了一下急速向后退的山间风景,唇角弯了弯:“好看是好看,可是下个月五号我就要出国了,我要在这之前提前把你们送回家。” 听到苏止这番话,坐在副驾驶上的林唤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她默默地看向窗外,白皙的手指蜷缩起来,扯着衣袖默不作声。 她们这次的目的地是青江苗寨,苏止宿舍四个人在暑假之前就已经做好旅游攻略了,她们决定在这里的民宿住一个半月,好好体验一下苗寨的风土人情。 魏然坐在后座上,拿着手机拍着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开始录像,准备做个旅游vlg,上传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去。 她把拍完的照片发送到苏止的手机上:“苏苏,你这次真的是下定决心要出国吗?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再回来了。” 车载音响里不断倾泻出应景的离别之歌,听得苏止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切换了另外一首充满乡土气息的英文歌。 “我妈在那边帮我打点好了一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就要在那里继续上学了。” 一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苏止是个真正的富N代,父母离异跟着妈妈,努力上进又是个成绩好的学霸,长得好看还受到不少男男女女的追捧。 尤其是苏止那双眼睛,眉眼深邃,里面仿佛藏着一把钩子,不管注视着谁,那个人都招架不住这样深情的目光。 可是苏止并不知道自己在她们的嘴里已经被传成男女通吃的绝世极品了。 “我舍不得你啊苏苏!” 叶甜甜差点就要暴跳起来抱住苏止的大腿了:“你要是走了我们整个宿舍怎么办啊!你知不知道林唤她……” “甜甜!”林唤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她拿出背包里的一块面包递给了叶甜甜,“你不是要吃面包吗,苏苏开了大半天的车肯定累了,你可以不要打扰她吗?” “好的我闭嘴!” 叶甜甜和魏然对视一眼点点头,继续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苏止的目光透过后视镜和林唤对上了,她朝着里面面庞白皙的女孩微微一笑,却换来了对方的脸红与砰砰的心跳。 整辆车上除了玩游戏的声音,和车载音箱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了。 苏止觉得车里太闷,于是就找出了一个新的话题。 “我们这次去苗寨,是提前和沈阿婆打好招呼的,但是他们那边的人怎么说呢,比较排外吧,所以你们做事说话一定要小心,不能犯了苗人的禁忌。” 听到苏止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和她们讲这种事情,所有人顿时警觉起来,魏然打开手机备忘录,拿出自己提前做好的攻略:“苏苏,我特意上网查了一下, 苗人确实比较淳朴热情,但是我还看了一些其他的比较诡异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苗疆蛊毒?” “这个我听说过!”叶甜甜举手喊道:“我在里看过,那些好看的苗人姐姐们都会炼蛊,然后控制我们的心智和身体,最后就会彻底变成一具傀儡。” 苏止笑了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已经不兴炼蛊这一套了,平时让你少看点,现在好了,价值观都跟着跑了。” “哎呀,那我只是听说嘛,再说了苏苏,你不觉得会蛊术很厉害么,可以随意控制自己想控制的人。” “随意控制别人?”苏止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世界上要是真的有这种蛊术的话,那我就先控制我妈,让她放弃我出国的念头。” 一听都是在开玩笑,只有林唤注视着苏止的侧脸,轻轻地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苏苏,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还会想着要出国吗?” “我只有一个妈,她一个人在那边不容易,我想过去陪她。” 林唤默默地垂下了头,打开手机点进相册,悄悄点开了自己的私密相册,目光在那张模糊的照片上凝视了片刻。 “听说苗疆那边虫蛇很多,我带了很多驱虫药还有花露水,应该够我们用了。” 魏然指着自己鼓囊囊的背包,得意道:“看吧,没有我这个奶妈,你们估计都忘记这件事了。” 一路上一群人有说有笑,苏止专心地开着车,四个人里只有她一个人有驾照,这辆车她开了两年多,都已经产生感情了。 “苏苏家那么有钱,跟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唉,我什么时候能投个好胎呢呜呜呜,下辈子我也要投胎到苏苏妈妈肚子里。” 后座上两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下辈子投胎去哪,甚至因为谁先投胎进富婆肚子里而大吵一架。 “好啦好啦别闹了,”苏止哭笑不得地说:“天快黑了,我对这里的地形不怎么熟悉,不敢把车开太快,我尽量在天黑之前进入苗寨,到时候林唤你记得拿我手机给沈阿婆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已经到了。” 大概还有二十公里的路程才到苗寨,这辆银色的奔驰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着,在一片青绿之中脱颖而出,吸人眼球。 天快黑了,苏止打开车灯后把车停在路边,又吃点东西补充了一下体力。 后座上的两个人都昏昏欲睡,林唤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前方隐藏在山间的古朴村寨,心中隐约有些担忧和恐惧感袭来。 她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在看见苏止那双深邃的眼眸后,又静下心来注视着对方的侧脸,小声说:“苏苏,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你开了一天的车,都疲劳驾驶了。” “还有五公里,马上就到了,”苏止捏了捏酸涩的太阳穴,又咽下去一口凉水,长舒一口气,“等我们到了之后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去村寨里转一转。” 林唤见苏止的眼底已经出现了两道黑眼圈, 不禁有些心疼道:“好吧,但是如果你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停下来,我们休息一下再出发。” 车辆还在平稳行驶,苏止的车技不错,哪怕遇上蜿蜒的山路也不会胆怯,反而开得十分漂亮。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青江这个地方太阳落山的时间很早,大概五点多的时候就天黑了。 苏止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好是下午五点,距离天黑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车内众人昏昏欲睡,苏止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强迫自己不要分心不要睡觉。 前方道路狭窄,她在拐过一个弯后,看见前方猛地窜出一个黑影,直接下意识地脚踩刹车,头差点撞在方向盘上。 车内另外三个人被这一紧急刹车吓得睡意全无。 “怎么了怎么了!” 魏然的声音里染上了些许惊恐的意味:“怎么了苏苏,是撞到什么了嘛?” “没有,但是……” 苏止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大片黑漆漆不断涌动的东西上面,全身上下激起一阵恶寒:“我想我们真的很倒霉。” “卧槽那是什么啊!” 叶甜甜把头转向窗外,在车灯的照射下,成群结队的蛇群正乌泱泱地朝着她们袭来,她浑身颤抖哆哆嗦嗦道:“苏……苏苏……我们快跑啊!” “蛇太多了看不清路,”苏止在这个时候比其他人都要镇定得多,“我们现在在车上,门窗都是封闭的它们进不来,如果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可以等这阵蛇潮过去之后再出发……” 话音还没落,十几条蛇从天而降掉落在苏止的车顶和车玻璃上,正冲着她嘶嘶地吐着黑色的蛇信。 一语成谶,苏止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那么倒霉,好不容易出来旅一次游,上来就碰到这种要命的突发状况。 “坐稳了!” 再这样继续坐以待毙下去,过不了几分钟她们的车子就会被群蛇包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甜甜抓住了魏然的袖子,吓得直接大哭起来:“魏然你不是有驱虫剂吗,赶紧上啊!” “都说了是驱虫剂怎么可能防蛇呢,而且现在蛇还那么多,我一打开窗户我们就都死定了!” 三个人纷纷抓好扶手,让车技精湛的苏止带着她们逃命,一路上车轮轧到无数条黑蛇,轮子在上面行驶的时候,苏止能清晰地感受到压在蛇上面的触感。 黏腻恶寒,仿佛驱之不尽的恶心粘稠液体。 蛇潮越来越多,如同水浪一般汹涌来袭,她一脚踩着油门决定突出重围,却忽略了最重要最危险的一点。 她们正在山路上。 车子失去平衡猛地冲到了悬崖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到了山崖底下。 “啊!” 一阵阵尖叫声响起,苏止在撞击中狠狠撞到了脑袋,当场就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苏止仿佛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神秘香味,像兰香,又像古刹里熏染过的紫檀木 。 · “滴答——” 一阵阵水声响起,苏止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包裹在一大片蓬松柔软的棉花里,她试着睁开眼睛,却被一只柔韧有力的手按住了胸口。 “你……是谁?” 苏止的喉咙又干又痛,说出来的话也是沙哑难听,随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 当她伸手去摘黑布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也被抓住了,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 抓着她的那只手,手心柔软冰凉。 “你的眼睛受伤了,现在不能摘。” 这道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山间叮咚的清泉一样好听,如鸣佩环,苏止糟糕差劲的心情在一瞬间似乎得到了缓和。 “是你救了我吗?”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昨天夜里她开车的时候遇到了一大片蛇潮,而自己不小心把刹车当油门给踩了,结果掉进了悬崖底下。 “是我。” “那你有没有碰到和我一起掉下来的另外三个人!” 苏止想都没想就抓住了还没来得及抽走的那只手,焦急道:“她们是我的朋友,应该是和我在一起的。” “有的,”肤色雪白的妖冶少女盯着这个无助女人白皙修长,却在微微颤抖的那双手,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救了她们,只不过她们没有你伤的那么严重。” “谢谢你。” “我的眼睛……” 苏止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抓着对方的手,下意识就抽了回来,连连道歉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了,只要她们没事就好。” “不客气,”少女的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充满着邪性的笑容,她玩味地盯着苏止的下半张脸,目光落在对方张张合合的淡红色嘴唇上,目不转睛道:“她们没事,现在还在睡觉,” “我的眼睛,有点痛,是不是撞到头的后遗症啊。” 苏止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片干涩酸疼,睁开的那一瞬间仿佛被针刺了一样疼,她死死咬住下嘴唇,两只手紧紧抓住床单不肯松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极致的白与红交错在一起,给少女带来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少女纤长卷曲的睫毛轻颤,呼吸逐渐开始不稳,她笑着开口说:“应该是毒蛇的毒素渗进了你的眼睛里,所以才会造成短暂失明,只要坚持用药就一定会好的。” “谢谢你,”苏止能从绑在自己眼睛上的纱布上嗅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还有一阵阵冰冰凉凉的感觉袭来,刚才她太着急没有察觉出来,“是你救了我,真的很谢谢你。” “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个谢谢了,”少女坐在苏止面前,两只手捧着两腮,好奇又大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很有礼貌的女人,“你们外地人都是这样吗?我们苗疆人从不轻易说这种话。” “是吗,”苏止笑了笑,上扬的唇角勾起,嘴唇红润,丰满的唇瓣上却裂开了一道口子,“那应该是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不一样吧。 ” 少女拨开自己覆盖在手腕上的袖子,她纤细雪白的腕子上赫然缠着一条黑亮黑亮的小蛇。 “可是阿姐,你们为什么要大晚上来到这里,昨天晚上可是苗寨的万蛇节,就连我们本地人都不敢轻易出门呢。” “万蛇节?”苏止惊讶道:“那岂不是有很多的蛇?” 苏止忍不住苦笑道:“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放假了出来玩,结果晚上碰到蛇潮,我还一时着急把车开到了悬崖底下,差点害死我的朋友们,幸好被你救了下来,要不然我们几个就真的要去阎罗殿走一圈了。” 都怪叶甜甜和魏然,在路上好端端的非要提什么投胎,真是越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怎么会碰到蛇潮这种几百年都难以碰到的天灾呢?” 少女大吃一惊,眸子里的笑却分毫不减:“你们真的很倒霉啊。” 苏止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看得少女内心充满了好奇。 “阿姐不怕蛇吗?” “不……还好吧,”苏止摸了摸覆盖在眼睛上的纱布,根本没有发现那条缠在少女手腕上的黑蛇已经不见了,“我小时候养过一条,黑色的,很漂亮。” 已经爬到床上,准备张口欲咬的那条黑蛇停滞在了苏止的手边,嘶嘶地朝着她吐信子,但是这道声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那后来呢,”少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那条蛇怎么样了?” “被我爸发现丢了出去,”苏止脸上的神色迅速黯淡了下去,她无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惋惜道:“我偷偷溜出去找,怎么都找不到,后来我们就搬家了。” 少女捉住黑蛇的尾巴,把它抓回来重新缠在手腕上:“那还真是可惜呢,蛇是很有灵性的,而且蛇一旦认主,这辈子都会纠缠着你一个人,怎么都躲不掉。” “后来我又养过几条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无缘无故地失踪了,过不了几天,它们的尸体就会出现在我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苏止失落地低垂着脑袋:“我很喜欢蛇的,但是在我手里的蛇没有一只能活下来的,后来我就不养了。” 她养什么死什么,不只是蛇,就连猫猫狗狗都难逃此劫。 起初苏止以为是她被某种神秘黑暗组织给盯上了,暗杀她的宠物来警戒她,吓得她妈请了十几个保镖负责照顾她。 后来她成功长到了二十三岁,除了感冒发烧几乎没有出过任何事,直到昨天夜里碰到蛇潮,差点一命归西。 还好有人救了她。 “你……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既然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苏止是首先要搞清楚对方名字叫什么的。 她现在也看不见,只能通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来判断对方的性格特征。 但是通过刚才一系列的对话来判断,面前这个浑身清香的少女,一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子。 “我没有恶意,我不知道我的眼睛什么时候 能好,但是我觉得既然你救了我,你就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少女闻言挑起半边眉毛,面上泛起的笑容充满着浓浓的恶意,像审视一件物品一样盯着苏止的脸和嘴唇,眸子中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 “阿姐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吗?可是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坏人,你该怎么办?” “可是你救了我呀……” 苏止的脸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她白皙高挺的鼻梁仿佛雕刻精细的玉璧,淡红的嘴唇还含着笑。 “如果你真的是坏人的话,我现在就应该被送到缅甸噶腰子,而不是坐在这张床上了。” 天真无邪。 这是少女对苏止唯一的印象。 她对谁都好,不管是什么人都很有耐心,醒来后问的就是她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同伴们。 少女隔着空气,用手在苏止侧脸的轮廓上抚摸着。 真单纯啊。 单纯得让人很想摧毁呢。 “你叫什么名字?”苏止如同一只掉进猎网里的初生羔羊,毫无戒备和顾虑,定定地看着少女,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弄错方向,“我的眼睛看不见,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曝尸荒野了。” 少女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眨了眨:“阿姐问我的名字做什么,是要准备报答我么?” 苏止闻言笑道:“那是肯定的,你救了我,等我的眼睛好了,回到家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 “阿姐说的是真的吗?”少女咬着自己的下唇唇瓣,眸子里闪烁着恶劣的光,隐隐期待道:“我想要什么你都满足我?” 被少女这么一问,苏止一下子就有些心虚了:“我尽量吧,如果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那我就没什么办法了,顶多去博物馆给你买一块陨石回来。” “我叫司婪。” 少女咽了咽嗓子,目光落在苏止高挺的鼻梁上,之后又逐渐往下,那两片红色的唇瓣看起来十分柔软。 “司命的司,贪婪的婪。” “司婪?”苏止第一次听说有人用贪婪的婪来当名字的,而且“司”这个姓氏也很少见,“好特别的名字,你不是汉人吧。” 司婪歪了歪脑袋,垂落在胸口的那根小辫子同样摆动着:“我是苗人,不是什么汉人。” “那你普通话说的真的很不错,” 苏止由衷夸赞道。 司婪鲜红色的唇瓣勾起,她拨弄着蠢蠢欲动想要往苏止身上钻的黑蛇,弹了一下它的尖尖的三角头脑袋。 “苏止阿姐,你们是不是来苗寨旅游的?” 苏止听见少女准确无误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叫苏止?” 司婪从自己贴身的香囊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卡片,赫然是苏止的身份证。 那张身份证是她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去拍的,面孔比现在要青涩得多,有一双明亮漂亮的凤眼,看得司婪忍不住用手去抚摸。 真漂亮呀。 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止这张面孔上打量着,从被蒙住的双眼到淡红色的薄唇,又落在对方微微敞开的衣领里,埋着的精致锁骨上。 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呢。 司婪把身份证塞到苏止的手心里:“我在车里捡到了你的身份证,上面写着苏止。” 苏止摸到卡片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这一次来苗疆准备在这里住一个多月,但是现在眼睛受伤了,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苏止阿姐,你放心吧,我有很多治蛇毒的药,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 第 50 章 情蛊2 司婪出去了,还把屏幕已经碎掉的手机放在床边。 苏止一个人坐在床上,伸手摸向手机,却摸到了一手的渣。 她忍不住开始苦笑,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手机居然碎成了这个样子,连开机都开不了。 “叮咚——” 一声清脆的机械电子音响起,苏止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和刚上线单位系统打了个招呼:【嗨,007。】 【中午好啊宿主,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呢?】 【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和剧情主线呢,我现在瞎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你,也没人能和我唠叨了。】 【宿主亲亲,由于这个世界危险系数过高,小七现在只知道攻略对象是谁,并不清楚剧情主线呢。】 苏止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把我搞到这个世界来到底是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怪不得昨天我被群蛇袭击都不见你出来。】 苏止小心翼翼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生怕牵扯到她的眼睛:【告诉我这次的攻略目标是谁。】 【司婪。】 · 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苏止睡得迷迷糊糊,被这这阵声音给吵醒,她仿佛听见了叶甜甜的声音。 “我的朋友呢,我醒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她了,你们不送我们去医院,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甜甜你别闹了,刚才那个小姐姐已经说了苏苏受了伤在休息,你这样会吵到她的。” 这是魏然的声音,她还听见林唤在一旁劝说着些什么,但是没怎么听清楚。 苏止从床上坐了起来,在一片黑暗之中尽量摸索着往前走,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伸出双手探索周围的一切障碍物。 她顺利摸到了门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就往前倒。 三个人见状大叫了一声朝着苏止扑过来,正当她以为自己即将掉下去头破血流的那一刻,苏止的腰被两只手给牢牢地握住了。 她的腰很细很软,覆盖在她腰肢上的那双手逐渐用力,苏止瞬间就落进了一个兰香馥郁的怀抱中。 “小心。” 又是那道熟悉的声音,苏止听起来居然觉得莫名心安,她攀附着声音的主人轻轻地抓住了对方纤细却有力的手臂。 “谢……谢谢……” 苏止还是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她的手腕再一次被那只冰凉的手给握住了。 “小心啊,阿止姐姐。” “谢谢……” 苏止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谢谢几乎都在同一天说完了,就连她都不记得自己对司婪说了多少声“谢谢”。 她现在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并不知道自己的面红耳赤早已落在了司婪的眼睛里,显得那么的……诱人,可口。 “不用客气,阿止姐姐。” 司婪轻轻搂住了她的腰,目光在一 众人的脸上轻飘飘地瞥过,又转回到苏止的脸上。 林唤死死盯着苏止蒙在眼睛上的黑布?_[(,以及黑布后面遮挡住的白色纱布。 “苏苏!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冲上去一下子就把司婪给推开了,两只手捧着苏止的脸,盯着她被纱布裹住的眼睛看,声音听起来都是哆嗦的。 “你的眼睛受伤了?怎么伤到的?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 她说着就牵住了苏止的手腕,准备带着她离开这个封闭的鬼地方,却被两个站在门口的壮汉给拦住了。 司婪一身苗家少女的服饰,头上并未戴着沉重繁琐的银饰,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她笑着站在林唤面前,开口道:“小阿姐,我想你误会了,苏止阿姐的眼睛溅到了蛇毒,必须用我们青江寨特有的天枢草才能解毒,我一大早就去采药了。” 司婪伸出两只手,向她们展示自己手掌上一片青绿的汁水痕迹,以及手背上和手心里早已结痂的擦伤,露出一个纯洁朴实的笑容。 “你们很健康,但是阿止姐姐却不能见光,否则蛇毒会蔓延到她的体内,到时候光是天枢草就不好治了。” 少女的瞳仁大而黑亮,如同森林中的小鹿一般灵动,雪白的肌肤,红艳艳的唇瓣,以及那一段小巧高挺的鼻梁,看得魏然和叶甜甜都不好意思了。 魏然率先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朋友实在是太担心苏苏了,所以语气才会那么冲。” “没关系,只要阿止姐姐没事就好了,”司婪连连摆手,唇角泛起一丝甜甜的笑容,“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要带阿止姐姐出门乱跑,她的眼睛不能睁开,最好也不要见光,这一段疗程大概需要七天时间,等阿止姐姐眼睛里的蛇毒解了,就可以摘掉纱布了。” 叶甜甜听了赶紧把头上的帽子摘掉,挡在苏止眼前:“苏苏我们快点进去,你的眼睛不能见光。” 苏止被两个人簇拥着一步一步走上了吊脚楼,楼梯很宽,她被两人搀扶着,倒也走得平稳。 林唤站在楼底下的院子里,目送着苏止一步步上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司婪歪了歪头,这种动作落在林唤眼里,似乎像是一只在思考怀心眼的猫,准备干坏事之前的小动作,看得她很不舒服。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冲了点。” 林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好看的少女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奇怪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太舒服。 但是她们现在总归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还摸不清对方的底,这种时候还是服软道歉为好。 “没关系的,”司婪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掏出一块青色的手帕擦拭着手指上的草汁,边擦边说:“我之前碰到过很多你们这样的人,都已经习惯啦。” 这话听得林唤嘴角一抽,不知道到底是贬低还是在接受道歉,不过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唤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我先上去 看看我的朋友。” 她说着就快步跑上了楼梯,着急地冲向苏止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 ?想看圆圈儿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司婪的目光落在三楼那扇微微敞开的窗户上,上扬的微笑唇耷拉下来,展现出平缓的嘴唇。 她用手指逗弄着手腕上缠绕着的那条小黑色,轻轻弹了一下它的脑袋。 小黑蛇顺着她的胳膊跳到了楼梯上,顺着楼梯往上爬,成功地钻进了三楼的窗户里。 司婪会想起方才那个女人面上露出的担忧神色,还有她急匆匆着急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的新猎物,看起来还很抢手呢。 . “苏苏,你觉得怎么样,头痛不痛,眼睛疼不疼,有没有觉得心慌气促不舒服?” 魏然和叶甜甜把苏止翻来覆去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就差没脱她的衣服了,直到叶甜甜把手伸向她的衬衣衣领,苏止才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拒绝道:“不行!我真的没事!除了眼睛其他都好好的!我现在能跑能跳能吃能喝真的不用检查了!” 在看见苏止准备从床上往下跳的那一瞬间,众人赶紧按住她让她不要动,这才成功打消了疑虑。 她们的金大腿可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事啊! “你们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在苏止的再三保证之下,叶甜甜一屁股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苏止软软的大腿肉,劫后余生道:“还好我们的车最后挂在了一根大藤蔓上,没有掉下去,要不然我们四个人都活不成了。” “是司婪救了我们。” “司婪?”魏然想到司婪那张纯良无害的脸,忍不住感叹道:“原来她叫司婪啊,可是她真的好漂亮啊,怪不得都说苗疆的风水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水灵的女孩子呢。” “可是咱们苏苏也不差啊,”叶甜甜马上就不乐意了,据理力争道:“苏苏可是咱们金融系的系花呢,谁见了不喜欢啊!” “好啦不要再说啦!” 苏止被叶甜甜叽叽喳喳吵得头疼。 “司婪人挺好的,她刚才说为了给苏苏采药,一大早就进山了,而且我们还是和她第一次见面,人家不仅救了咱们,还为了苏苏的眼睛那么辛苦,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苏止的唇角弯了弯,笑着说:“好啦,我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说苗疆奇人异士很多,说不定司婪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呢。” 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007系统老化需要返场重修,在这种关键时刻她连个能说话的机器人都没有。 三个舍友固然很好,但是最终也只是这个世界里的npc而已,她需要更多的和司婪有关的信息。 许久没有开口的林唤突然问:“苏苏,你说的那个沈阿婆家也住在青江寨吗?” “是啊,她家的民宿就在这里,但是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没办法用地图搜索。” 林唤当即点开了地图,搜到了沈阿婆家的民宿,距离这里大概有二十多公里 的距离,提议道:“苏苏,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吧,这里我总觉得……” “你们要喝些米酒吗?” 司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笑意盈盈地看向她们几个,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麻子的女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陶瓷杯和一壶酒。 林唤的脸一瞬间就苍白了下来,正好跟司婪打了个照面。 司婪朝着她微微一笑:“这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在外面是喝不到的,阿森,你快给几位客人倒酒。” 阿森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浓稠的白色米酒倾泻而出,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米酒香味,瞬间漂浮在整个房间的空气中。 “好香啊。” 叶甜甜端起一杯酒,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浅浅地喝了一口:“我的天啊,这米酒比我之前喝的都要香,你们快尝尝嘛!” “我不会喝酒。” 林唤的目光落在那杯白色的酒浆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这杯酒,闻到酒的味道,总有些头昏脑胀。 魏然和叶甜甜各自喝了一杯,苏止在嗅到那股酒香的时候,就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胃了。 她很喜欢喝米酒,酸甜开胃,芳香浓郁,比任何饮料都好喝。 苏止小声试探地问了一句:“我能喝一杯吗?” 司婪闻言马上亲自给苏止倒了一杯,端着杯子小心翼翼送到她唇边:“当然可以呀,米酒是清热解毒的,阿止姐姐多喝点都没事呢。” “啊好,”苏止的手抬了起来,准备摸到酒杯,然后被司婪用手挡住了,“阿止姐姐,你的眼睛不方便,要不我来喂你喝吧。” “不不……不用了!” 苏止有些紧张地往后缩了缩,淡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说话的时候,口唇中粉色柔软的舌头抵在雪白的牙齿上,看得司婪心痒难耐,想伸出两根手指,在她湿软的口唇里搅弄一番。 阿止姐姐张开嘴巴的勾人模样,涎水止不住往下流,从下巴淌到锁骨上的场景,想想就让人血脉偾张。 苏止顺着司婪的手,成功摸到了酒杯,捏着杯柄的那一瞬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仰头喝了一小口,高高扬起的修长脖颈宛如一只优雅的白天鹅,白皙漂亮,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苏止几乎是一口气喝完了一杯米酒,她下意识地用舌尖去舔舐着自己甜丝丝的唇瓣,嘴唇上亮晶晶的,淡红色的唇瓣都染成了深红色,看起来异常好亲。 司婪的目光逐渐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但是很快她就收敛了眼神,又贴心地给苏止重新倒了一杯。 “阿止姐姐,再喝一杯吧。” “谢谢!” 苏止直接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壶米酒差不多都喝完了,苏止摸了摸唇角,却摸到一粒柔软的米,她本想直接拍掉它,却伸过来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用手帕轻轻替她擦拭着嘴唇。 苏止一下子就愣住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 人在她吃完东西之后帮她擦嘴的。 而且这个人好像还是…… “阿止姐姐,你的嘴角有一粒米,我帮你擦掉了。” 司婪的眼睛亮晶晶的,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苏止的脸。 苏止有些尴尬,她就不能不像是要邀功请赏一样说得那么大声嘛。 林唤的脸色越来越差,魏然率先发现了她的反常,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提醒她注意分寸。 “我出去透透气。” 林唤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魏然不太放心,也跟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苏止和叶甜甜。 叶甜甜平时就是个有些粗枝大叶的女孩,她有话直说心直口快,苏止倒是觉得这样的性格还挺不错的。 “小妹妹,你是叫司婪吗?” 司婪如实回答道:“对呀,贪婪的婪。” 叶甜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有些差异,但是想了想应该是对方父母起名字的时候弄错字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你今年多大了啊,有没有十八岁?” 司婪看了看苏止的嘴唇,笑着说:“刚满十八,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可是你十八岁结婚确实有点早了,”叶甜甜不知道她们苗疆人是什么规矩,诧异道:“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只要我想结,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啦甜甜,”苏止拍了拍叶甜甜的手臂,刚才喝米酒喝得舒服了,现在头有点晕乎乎的,她直接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脸颊微红,“你就不要打扰司婪了,人家有自己的主意。” 司婪漆黑的眸子颤了颤,盯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那我就先出去啦,阿止姐姐要是还想喝米酒的话,可以直接叫门外的阿森,但是最好不要出门哦。” 司婪说完这句话,冲着阿青使了个眼色。 阿青点点头默默站在门口等着,叶甜甜却悄悄关上了门,趴在苏止耳边轻声说:“苏苏,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苏止眉头皱了皱,挑眉道:“有什么不对劲的,我觉得司婪还挺好的,她们很热情啊。” “但是苏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们是真的热情的话,那为什么整个苗寨几乎都见不到来旅行的游客呢。” “你说什么?” 苏止睁大了眼睛,但是下一秒她的眼球就仿佛被灼烧了一样,开始发烫发痛。 “嘶……果然还是不能睁眼。” “苏苏你没事吧!” 叶甜甜抓住了苏止的手,小心翼翼用手指去触碰蒙在苏止眼睛上的黑色纱布:“你别动,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没事,也不是很痛,”苏止问:“你刚才说见不到游客是真的吗?” “对呀,”叶甜甜趴在苏止耳边和她咬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今天和魏然站在吊脚楼顶上看了一下外面的风景,漂亮是漂亮,但是却看不到一个外地人。” 叶甜甜抓住了苏止的肩膀,轻轻地摇晃她:“苏苏,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对我们的好都是装出来的,虽然我平时大大咧咧,但是这种事情也真是说不定呢。” 一条小黑蛇缠绕在花盆里的那一株茉莉上,正睁大着眼睛吐着信子,朝着苏止所在的方向紧盯着。 “嘶嘶……” “嘶嘶……” 苏止…… 苏止…… 司婪将这个名字裹在舌尖里细细品尝。 甜丝丝的,仿佛带着点清晨露珠的清香。 她站在青江寨的山门前勾唇一笑,用擦过苏止嘴唇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雪白额头上晶莹的汗珠,然后亲手用锋利的斧头劈断了这条唯一能和外界连通的铁索。! 第 51 章 情蛊3 一场车祸下来,所有人的手机都碎了,就连苏止的相机都毫无例外地坏掉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魏然探出半个脑袋悄悄打探外面的情况,没有察觉到任何威胁之后,把房间门从里面反锁上。 “苏苏,你现在好点了吗?眼睛还痛不痛?” “没有,我的眼睛好多了。” 三人的面上皆是担忧之色,尤其是林唤,那张脸一直都是惨白惨白的,如果不是魏然知道当中内情,估计真的以为对方受了伤。 “林唤,你没事吧。” 叶甜甜倒是没看出来,她见林唤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的差,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你的脸好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看见什么被吓到了。” “我没事,”林唤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苏止的身上,她见对方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水土不服,而且这里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你们真的相信司婪刚才说的话吗?如果她真的是诚心诚意的话,为什么不带我们去青江寨的医院看病,而是把你关在这个小房间里,还派人拦住我们几个,不让我们离开。” 魏然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疑惑的地方,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像是有一条黏腻的毒蛇在她后背上爬来爬去。 “苏苏,你眼睛看不见,不知道这里肉眼看起来有多奇怪,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们说的话。” “我知道,你们是我舍友,当然不可能害我。” 苏止微微侧过脸,沉着冷静的面孔看起来安然恬静,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安静得仿佛一座白玉般精雕细琢的雕像。 林唤垂落在一旁的指尖微微蜷缩,开口道:“苏苏,我觉得我们还是趁机先离开吧,这里真的很奇怪,我今天见到的所有的人好像都不会说话似的,除了那个司婪。” “门口那个阿森呢,她好像也不会说话,像个机器人似的。” 几个人小声得把头挨在一起商量,但是又对苏止中了蛇毒的眼睛担心起来。 “苏苏的眼睛还没好,刚才司婪说她不能随便乱跑,也不准出门见光,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的扩散到其他地方该怎么办。” 魏然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听司婪的话,在这里待七天时间,等到七天时间一过,苏苏的眼睛好了,我们再进行后面的计划。” “苏苏,你觉得这样好吗?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要来了。” “这次是我拖累你们了,如果我的眼睛好好的,你们也不会跟着我在这里呆着。” 苏止现在迫切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快点好起来,最起码不要等七天那么长的时间,否则自己这三个舍友一定会疯掉的。 青江寨的风景究竟怎样她还没看个究竟,眼睛却在半路坏掉了,所有的通信设施全部损坏,现在和外界的交流沟通都是困难。 “你这说的 是什么话,我们在一起两三年,怎么会觉得你是拖累呢,”魏然的面上浮现出很抱歉的神色,“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说要去什么苗寨玩一两个月,兴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既然来都来了,就听天由命吧,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拐卖妇女,掏心掏肺的事情吧。” 苏止只好尽量安慰自己的小伙伴们,她们三个都是还没出过社会的女大学生,这次出远门来青江寨也是做足了攻略,谁能想到半路惹出这种事情。 三人见苏止就算眼睛看不见也还是一副镇定淡然的模样,纷纷在心里感叹道,苏苏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有她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局面,叶甜甜觉得自己已经对敲门的声音产生PTSD了,她一脸慌乱地看向苏止:“苏苏,怎么办啊。” “别怕,我来和她们说,”苏止伸手指了指门示意她把门锁打开,“你们就把自己当成普通游客来看待,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说一些激烈的话,我会带你们安全离开这里的。” 苏止的话仿佛一针定心剂,魏然和叶甜甜焦虑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开门的那一瞬,司婪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阿森,她看见苏止坐在床上的模样,笑道:“苏止阿姐,我刚才上山给你采了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外敷内服都能用,过不了几天你的眼睛就会好了。” “谢谢你。” 苏止虽然不清楚这个司婪有什么目的,也清楚对方作为自己的攻略对象,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当然,对方也有可能不是人。 司婪好看的眉眼弯了弯,如同小鹿般灵动的眸子眨了眨:“没关系的,你是我救回来的,我就一定要把你治好。” “我们四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太打搅你了,”苏止把声音放得温和又礼貌,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试探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医院,你可以送我们过去吗,车费我来出。” 话音一落,司婪的笑容凝固在了脸颊上,但是眨眼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笑容。 “阿止姐姐,我们寨子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医院的,你来的时候也看见了,除了山还是山,寨子里有专门的巫医会看病,我们生病的时候都是这么治的。” 苏止想过青江寨偏僻落后,但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落后,连一家像样的医院都没有,司婪这番话可是彻底断了她现在就要离开的念头了。 “那你们这里有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啊?”苏止不死心地接着问,她总觉得自己这一波接一波的问题,有可能会惹怒这位苗疆少女,但是她还是要搏一搏,“我的车子应该已经不能开了。” 司婪还是摇摇头:“没有,我们这里只有牛车,如果阿止姐姐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叫,只不过如果要离开青江寨的话,要马不停蹄从现在走到明天晚上才能出去。” 看来她们铁定是暂时走不了了,苏止面孔上并没有浮现出过多的情绪 ,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叶甜甜的后背以表安慰,温声笑道:“谢谢你啊,那你知不知道沈阿婆家的位置,我提前在她家预约好了民宿。” 沈阿婆?司婪诧异道:她昨天夜里就已经去世了啊,今天早上的时候棺材落葬。 ▋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几个人听到这里脸都白了,尤其是叶甜甜的脸色几乎到了惨白的程度,整个人都在发抖。 司婪的目光一直放在苏止身上从未离开过:“世事无常嘛,沈阿婆年纪大了,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不过她在临走之前把自家的民宿卖给了我,现在我是那家民宿的主人。” 既然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苏止觉得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个沈阿婆也有可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一个筹划已久的阴谋。 但是为什么这场筹谋的对象会是她们呢,这一点苏止始终想不明白。 司婪体贴细致的照顾,还跑到山上为她寻找草药,青江寨的人不可能热心善良到这种程度吧。 司婪提议道:“既然阿止姐姐和你的朋友们都在沈阿婆那边订了民宿,但是却在十公里以外,确实有点太远了,你们不如住在我这里,也能欣赏风景呀。” “我们就不……” “好啊,”苏止在叶甜甜前一秒抢先回答,“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客气啦,等我们离开那天,会把房费打到你的账户上的。” 司婪唇边的笑意更深,眸子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光芒:“好呀,阿止姐姐你就睡在这个房间吧,我让阿森带你的朋友们去其他房间休息。” 阿森点点头,依旧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司婪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她弯着腰恭恭敬敬带着其他三个人离开了。 林唤的房间离苏止最近,叶甜甜有点害怕,非要坚持和魏然睡一间屋子。 苏止坐在床上揉捏着自己微微酸痛的小腿,突然感觉到床边微微塌陷下去,木板床上发出轻轻的嘎吱声响。 有人坐到床上来了。 “阿止姐姐。” 司婪的声音近在咫尺,苏止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嗅到了那股淡淡的兰香,如果不是有人考得很近的话,她也不会稍微吸一口气就闻到了。 司婪凑近了身体去看苏止,而苏止还要假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终于等到那股兰香逐渐消散,她知道司婪应该是已经看够了。 “怎么了?” 司婪的目光肆无忌惮在苏州白皙光滑的面庞上打量着,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把我的房间让出来给你睡,我们寨子里都是硬邦邦的木板床,也不知道能不能睡习惯。” “这是你的房间啊,”苏止受宠若惊道:“我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客人,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真的司婪,我什么地方都能睡。” “可是苏止阿姐,我这个房间在整个楼里是最大的,你现在眼睛看不见,行动不方便,其他房间很小,难免会有磕碰。” 这个理由可谓十分绝妙,苏止知道她不管睡在哪个房间,最后都逃脱不掉, 干脆直接就住在这个最大的房间里面,也算坦坦荡荡。 司婪▂[(,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了。” 苏止双眼被黑布蒙住,显得淡红色的唇瓣红得愈发触目惊心。 司婪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阿止姐姐如果真的想感谢的话,那就留下来玩吧,正好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你能住在这里我就很开心了。”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不是圣母就是心怀不轨,苏止更倾向于第一种结果,虽然她已经心知肚明司婪对她有所企图。 等到司婪走后,苏止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绷着神经,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去。 这里的空气比首都的要新鲜的多,苏止眼睛看不见,但是经过这半天的视力封闭,她觉得自己的听力变得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她甚至能听见细微的虫鸣声。 如果苏止猜的不错的话,她所在的楼层是三楼,按照苗疆人的习俗来看,她们房间的所有布置几乎都是木质家具,极其容易发出声音,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 她完全不可能有安然无恙逃出去的机会,甚至连房门都很难出去。 苏止留在这里无所谓,毕竟司婪是她的攻略对象,但是她的那三名舍友她不能坐视不管,如果真的有机会离开的话。 “阿止姐姐,我进来了。” 司婪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药汤表面漂浮着一股白白的水雾,闻起来有些清凉甘甜。 “阿止姐姐,我给你煮了药汤,是清心明目的,对你的眼睛很有帮助,快喝了吧。” “谢谢你。” 苏止端坐起来,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药吗?闻起来好香好甜啊,很像我小时候吃过的糖。” 苏止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有点饿,再加上不久之前她又喝了很多米酒,现在昏昏欲睡,连坐都不想坐起来。 司婪把一个绣花软枕放在苏止背后让她靠着,伸出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扶住了苏止的手腕:“阿止姐姐,你不要动了,我来喂你吧。” “这怎么行呢,”苏止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有不停要喂自己东西的癖好,她完全可以自己喝下去的,“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眼睛受伤了,又不是一个残废,你这样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可是阿止姐姐,我真的很想帮助你做一些事情,”司婪的声音听起来很诚实,几乎听不出来任何的破绽,“我从小就生活在青江寨,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生人来到这里,我很喜欢你的。” 苏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她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只不过这一系列小动作全部都被司婪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 “阿止姐姐,你别嫌弃我,我爹娘都不在了,我一个人自己把自己拉扯到现在这么大,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个好朋友。” 司婪的嘴里吐出楚楚可怜的话语,一双明亮的眼睛却紧盯着苏止,鲜红的唇瓣如同淬过毒的红色曼珠沙华,雪 白的贝齿含在嘴里,唇角勾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好啊,我还挺喜欢交朋友的,”苏止的嘴唇微微翕张着,从嘴里轻轻吐出一番话,“我刚才听你说你今年十八岁啦,我已经一十一了,比你大四岁呢。” “阿止姐姐看起来年龄很小的样子呢。” 苏止知道对方是在变着法地夸她年轻,唇边的笑意更深:“那等我眼睛好了之后,你带我在你们苗寨好好玩一玩行吗?” 她长到这么大,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旅游的地方不计其数,但是却从未想到过苗疆这个地方。 在苏止的印象中,她对于苗疆文化更多是养蛊,和其他人多年以来流传的偏见一样。 如果不是暑假前魏然突然提起她奔现的网友是苗疆人,还说青江寨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所以几个人一时心动就决定暑假自驾游来苗寨玩。 “好啊,还从来没有人愿意主动留在这里呢,阿止姐姐是第一个。” 苏止听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大概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太清楚。 如果不是昨天夜里她救了自己,说不定苏止刚来这个世界就要空手而归了,现在却明里暗里透露着不想让她离开的语气。 难不成她是为了让自己变成什么神秘的祭品? 又或是看她皮相还不错,准备把她骗到苗寨里给人当童养媳? 该不会是要让自己给她某个哥哥或弟弟配冥婚吧。 苏止在心里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预想了一遍,却忘记了自己蒙着眼睛,所有的小动作小表情全都从下半张脸上透露出来了,正好被司婪全部收入眼中。 “阿止姐姐,药汤快冷了,我来喂你喝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苏止的脸因为害羞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她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谢谢你呀,你人还挺好的。” “不客气。” 司婪的眼睛因为过于激动而逐渐开始泛红,她颤抖着手指捏住勺子柄,舀起一勺漆黑的药汤,强压住内心的翻涌,语气平稳道:“阿止姐姐张嘴。” 苏止闻言乖巧地张开嘴巴,淡粉色的唇瓣翕张,露出几颗雪白的贝齿,牙齿后面藏着粉色小巧的舌尖,看得司婪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猩红色。 药汤入口后,苏止唇齿之间都是一股清甜的味道,她喝完一勺轻轻咽进去,那截白皙修长的脖颈掩映在尚未合拢的衣领中,透露出半块勾人精致的锁骨。 司婪一勺一勺地喂药,苏止一滴不落地将这一碗黑漆漆的药喝光了,汤底的勺子里藏着一只长着八只脚的小虫子,显然已经死掉了,司婪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死虫子用勺子拨动几下,把碗放到了一边。 “姐姐累了吧,现在天快黑了,到了就寝的时间,”司婪的目光落到了苏止的衣领,两只手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动:“我来帮阿止姐姐脱衣服洗澡吧。” “不用了!” 苏止这回真的不用,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一条龙服务,哪怕她当初阑尾炎住医院VIP病房,那里的护士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替她洗澡。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有些害怕地用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不肯松手,仿佛她只要一松开手,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去撕碎她的衣服,让她光/溜/溜地呈现在司婪眼里。 “司婪,我自己可以的,我只是看不见了,又不是残废了,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对我那么好。” 就连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焦急和不安。 “阿止姐姐,你是怕我对你心怀不轨吗?” “我……我没有……” 她明显开始结巴了,又听见司婪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止姐姐,我从小在青江寨长大,我不知道你们汉人的规矩,但是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是个好人。” “我不害怕你,我只是……比较害羞。我……我那么大的人了,让你一个小孩子给我洗澡,成什么样子嘛……” 苏止气息不稳,空旷的房间里能清楚地听见她一个人的气息,似乎司婪这个人并不存在一样。 但是很快,她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握住了,那只手的主人嘴角上扬,盯着苏止的眼神像一头野狼一样闪着两道绿光。 “阿止姐姐,求求你了,就让我伺候你吧。”! 第 52 章 情蛊4 苏止的脸色在一瞬间由白转红,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对方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却能从对方诚恳的语气中读出来,司婪是真的负起了作为一个保姆的责任。 可是她们这才相识不到一天时间吧,她怎么会对自己那么殷勤,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来讨好自己。 这个世界一定是癫狂了,否则苏止想不明白为什么司婪会对她做这种事情,难不成她暗恋自己?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苏止头脑风暴了一番,觉得这个假设不可能成立,如果真的有,那也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苏止干笑了一声,好奇道:“司婪,你们青江寨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热情啊?” “是啊阿止姐姐,你之前没有来我们这里旅游过吗?” “没有,我从小到大出远门的次数也不少,还从来没有来过苗疆玩,这是我第一次来。” 苏止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第六感往往很正确,她总觉得司婪是一个很危险的对象,毕竟007离开之前特意告诫过她,要小心这个世界的bss,有可能不是她能应付得过来的。 “那阿止姐姐喜欢这里吗?” 少女言辞诚恳,听得苏止动容道:“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来之前我做过一些攻略,否则也不会把旅游地点选在青江寨了。” 司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可惜了。” 苏止把正脸对着她,笑着问:“可惜什么?” 司婪呼吸一滞:“可惜阿止姐姐的眼睛,没办法第一时间看见青江寨的景色。” “还有时间呢,没关系的。” 听到苏止的这一番话,司婪的眸子里发出精光,不过很快就被掩藏在了她浅浅的笑容中。 “那阿止姐姐可一定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哦,青江寨的春夏秋冬都很有特色的,一般人都看不见。” 苏止微微一笑:“好啊,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吧。” 司婪捕捉到这句话里隐藏着的含义,歪了歪头问道:“阿止姐姐什么时候离开啊?以后还会来吗?” “我大概在这里住一个多月吧,”苏止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要在暑假结束之前回去。” “阿止姐姐不能多住一段时间吗?我们这里真的很好玩的。” 听见司婪的挽留,苏止只好无奈一笑:“司婪,我才刚来,还没好好玩一玩呢,肯定不会轻易离开的。” “哦,那好吧,”司婪咬着嘴唇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阿止姐姐真的不让我帮你洗澡吗?我害怕地板太滑你会摔倒。” “没事的,你的浴室在哪里啊,我小心一点就好了。” “可是我这里没有浴室啊,我们洗澡都是在浴桶里洗的,阿止姐姐。” 苏止也没有多想,觉得这应该是苗寨的习俗,毕竟他们这个地方比较封闭,有的家家户户甚至没有电灯和电视机。 她住 在司婪的家里,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出来,这里的一切都很原始。 “好啊,浴桶也行,有没有热水啊,我想好好泡个澡。” 一天一夜没有洗澡,她打算好好泡个澡睡个舒舒服服的觉,一觉醒来差点没命了。 司婪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我去帮你准备。” 苏止唇角弯弯,含笑道:“谢谢你。” 司婪的脚步逐渐越来越远,她听见了一阵关门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这个司婪,真的是太恐怖了,虽然话说的十分巧妙圆滑,可苏止却真真切切听出了一些令人细思极恐的细节。 她无时无刻都在暗示自己不要离开青江寨,尽管从话语中没有体现出来。 苏止知道,青江寨,她有可能很难安然无恙离开了。 . 房间内充斥着一股热烘烘的水汽,是司婪提过来的热水。她把所有的热水全部倒在大木盆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坐在角落里的苏止。 “阿止姐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快点过来洗澡吧。” 听到司婪的轻声催促,苏止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一只手放在自己衬衣的扣子上。 准备解开扣子的那一瞬间,苏止仿佛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哪怕她看不见。 “我的换洗衣物……” 司婪唇角一勾,说道:“阿止姐姐,你昨天带来的衣服全都弄脏了,我给你洗干净了放在外面晾着,现在还没干呢。” “你……你都帮我洗干净啦……” 苏止这下是真的不太好意思了,受宠若惊道:“我这一来就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帮我采药治眼睛,还……还帮我准备热水洗衣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你们汉人常常说的一句话,叫做以身相许,”司婪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止,从嫣红的嘴唇里轻轻吐出一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开玩笑一样,“阿止姐姐如果不嫌弃我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啊,”苏止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在她的认知中,能说出以身相许这四个字的,大多数都是闹着玩的,只不过是口嗨而已,她天真地以为司婪是在开玩笑,“那我嫁给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把我赶出去。” 司婪伪装出的气定神闲的表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克制住自己逐渐不受控制的呼吸,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变得猩红一片,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苏止这句玩笑话说出去之后,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司婪的回应,正当她以为自己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过的时候,司婪却轻笑了两声。 “阿止姐姐这可是答应过我了。” 苏止没有回答,反而是模棱两可地说:“我先洗澡了,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不是很舒服。” 她的一只手放在胸口的扣子上,不知道司婪具体的方位,苏止只好对着一团空气讲话:“那个,司婪,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呀,我脱衣 服。” 司婪的目光宛如一条蛇一般朝着苏止衣领里面钻:“原来姐姐是害羞呀,我还想着可以帮姐姐洗澡呢。” “不用啦,今天这一天都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不过洗澡就真的不用了。” 苏止拒绝了司婪的好意,对方开口笑道:“那阿止姐姐我就先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喊我,我就在你隔壁房间里。” 吊脚楼是木质的地板,脚踩在木板上,不论多么小心都会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 苏止听见司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又听见关门的声音,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轻轻舒缓出一口气。 好可怕,司婪真的太可怕了。 现在她的眼睛暂时看不见,应付起来还算是游刃有余,如果等到她眼睛彻底好了,在司婪面前藏不住情绪该怎么办。 白皙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扣子,身体雪白细腻的肌肤也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锁骨精致凸起,几根碎发丝贴在上面。 苏止将快要及腰的长发往脑后一拢,解开了内衣排扣,把衣服放在搬过来的椅子上。 她的肌肤是一种牛奶般的白皙,小腿伸进水里的那一刻,仿佛一杯香浓的甜牛奶和清水交融在一起。终于苏止整个人都坐在了木桶里,她的手指却触碰到了一片片柔软芳香的花瓣。 苏止用手指捏起一片,放在鼻尖轻轻嗅着,应该是玫瑰花。 想不到司婪还挺有情趣的,居然在她的洗澡水里洒满了玫瑰花。 夏夜的星空晴朗,尤其是像青江寨这种掩映在大山深处的地方,一抬头就能看见闪亮的银河。 苏止在水里泡着,一边哼着歌,一边把热水洒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上,摸到边上的一块皂片涂抹在身上。 皂片也很香,但是苏止却闻不出来究竟是什么花的香味。 她的双眼被黑布蒙住,洗得欢快悠然,却根本不知道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司婪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目光贴在光//裸的苏止身上,黏腻暧昧,撕都撕不下来。 她并没有出去,她只是营造出了一个自己已经离开的假象,这才让苏止放心地脱掉衣服跨进木桶中洗澡。 司婪舔舐着自己干涸的唇瓣,挺翘的胸廓不断起伏,她只是光远距离看着苏止洗澡,一颗心就砰砰直跳。 她缓缓抬起右手,雪白光滑的肌肤上赫然生长出一层漆黑紧密的鳞片,并且还有不断往下生长的趋势,司婪盯着肌肤上长出来的鳞片,用牙齿咬住它,在坚硬的鳞片上缓缓摩挲。 司婪盯着苏止咬自己手臂的模样,似乎是将手臂当成她来发泄自己的欲望,她需要一些更强烈的刺激才行。 窗户开着一半,夏夜凉爽的风透过半开着的窗子袭来,一条漆黑粗壮的大蛇吐着信子从窗户外面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而站在角落里一直盯着苏止看的司婪却消失不见了。 黑蛇嘶 嘶地吐着信子,一双亮晶晶的红色眼睛死死盯着浴桶里正在洗澡的女人?,伸长身体靠近她,灵动的尾巴摇摇晃晃,不停颤抖着。 “嘶嘶——” “嘶嘶——” 苏止正哼着歌,根本听不清这条黑蛇发出来的声音。 浴桶很大,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黑蛇无声无息地钻进了浴桶的水里,苏止却浑然不知,有些昏昏欲睡,总觉得空气中仿佛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也说不上来,但是闻着却头昏脑胀。 直到一根细细的,冰凉的,类似于爬行动物的尾巴的东西缠在她的脚踝上,苏止这才一下子猛地惊醒过来。 那条冰凉的东西缠的很紧,苏止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 “啊……”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腾的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但是坐下的时间太久,苏止猛地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冒金星,又浑身无力地坐了下去,扑腾得一片水花四溅。 那条冰凉粗粝的尾巴顺着她的脚踝不断向上攀爬,苏止首先想到的就是被她爸丢掉的那条小黑蛇,和当年爬在她腿上的触感一模一样。 苏止是不怕蛇的,甚至很喜欢冰凉的蛇缠在肌肤上的丝滑触感,那是毛绒动物无法带来的极致感受。 可是现在这条蛇让她觉得害怕。 “什么东西啊!” 苏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坐在水里,那条类似于蛇的东西已经缠住了她的腰,还有不断向上的趋势。 “司婪!司婪!”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喊,但是很快她就叫不出来了。 “……” 苏止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那条蛇,后知后觉才发现它居然那么粗那么大,似乎比蟒蛇要小那么一点,两只手抓都抓不住。 “走开!走开!” 苏止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水打湿了,她死死抓着那条蛇不放手,脸颊却被一根湿漉漉,分叉开来的猩红色舌头舔舐着。 “……” 苏止马上就意识到舔她的那根是蛇信了。 “滚开!” 黑蛇并没有吃她,而是不断伸出舌头朝着苏止的脸和下巴上舔舐,它的目标似乎是对方的嘴唇。 苏止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这条蛇把舌头伸进去,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被蛇“强吻”的想法。 蛇似乎并不是想吃她,而是不断用修长粗壮的身体将她从下往上缠起来。冰凉粗粝的鳞片在苏止柔软细腻的肌肤上摩擦着,有点疼。 她的身体十分敏感,从来都没有被外人触碰过,更不要说是被一条冷血动物的鳞片不断地摩擦着。 “不……不……” 苏止的脸是浅粉色,只是被那条蛇的尾巴尖稍微一碰,就浑身无力,仿佛是被吸干了所有的力气。 “司婪……” 她原本雪白的面庞被潮红所取代,眼前一片漆黑总觉得自己掉入了黑漆漆的深渊之中,根本不清楚自己喊 出“司婪”的名字有多强的依赖性。 仿佛离开司婪就没有人能救的了她。 “司婪……” “救我……救救我……” “不……别过来……放开……” 苏止的大腿被黑色的细长尾巴缠住,黑蛇张开的鳞片剐蹭着她的脚踝和小腿,吓得她颤抖着往后退,惊恐得只想大叫出声。 “救命啊!” 谁来救救她。 砰地一声响,房门开了,紧接着那条蛇消失得无影无踪,苏止大口喘着气,缠在眼睛上的黑布已经掉了下来。 “啊……” 司婪瞬间出现在苏止面前,她把差点溺在水里的女人抱出来,拿出宽大的毛巾将她全身包裹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司婪……” 苏止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静静地攥住了司婪的手腕。 “刚才有一条蛇钻了进来,它……它……” 苏止整张脸红到滴血,蔓延到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锁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被热水泡成了粉红色,看起来可口诱人。 司婪面露担忧之色:“阿止姐姐,你怎么了?” 苏止趴在司婪怀里,胸廓不断起伏,似乎是害怕极了:“蛇……蛇进来了……它还……” 剩下的话苏止是不可能当着司婪的面说出来的,除非她说完之后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否则她这辈子都没办法释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止姐姐你碰到蛇了?” 苏止点点头:“嗯。它很大很粗,但是没有咬我……” 却对她做了一件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更可怕的是,苏止还被它的尾巴撩拨得起了反应。 “阿止姐姐,你别害怕,我在这里它就不敢来了。” 司婪将浑身赤//裸的苏止紧紧拥入怀中,不动声色地嗅着对方脖颈处好闻的香甜气息,一双漆黑的瞳孔都竖了起来,眸子里遍布着鲜红的血丝。 “谢谢你。” 过了将近两三分钟,苏止终于平静下来,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蜷缩在司婪怀里,还压在她身上不肯起来。 “抱歉……我……我太害怕了。” 她长那么大,活了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更别说是对于性的经验了,可今天夜里差点被一条蛇给破了身,只是想一想就很想直接一头撞死。 怎么会是一条蛇呢。 怎么偏偏就是一条蛇呢。 难不成那条蛇已经成精了,是从深山老林里爬出来求偶的? 但是求偶为什么会找她这个人类? 苏止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丝,鼻头和嘴唇都是红艳艳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司婪正享受着一场极致的视觉盛宴,她按着苏止的后颈,不停用手指按摩着,柔声道:“阿止姐姐别怕,有我在呢,我有很多驱蛇的草药,在你的房间里放一些,它就不敢再来了。” “那你能不能多放点,我害怕。” 司婪笑了笑:“阿止姐姐不是说不怕蛇么,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啊?” “这……” 苏止咬着下嘴唇,打死也不敢告诉司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好久没养蛇了,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再说了那条蛇,应该是野生的吧……”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谎言能不能骗过司婪,但是眼下这是最好的狡辩方式了。 装傻充愣。 “我……那个先起来了。” 苏止异常尴尬地从司婪身上爬了起来,结果胳膊一软,倒在了她怀里。苏止不信邪又试了一遍,这次手腕一软,又趴在司婪怀里。 她放弃了挣扎,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毛巾,求助般看向司婪。 “司婪,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衣服。”! 第 53 章 情蛊5 “阿止姐姐,我帮你准备了新衣服,都是干净的,应该合你的身。” 司婪将带有绣有暗淡花纹的苗寨衣物拿了过来放在床上,轻轻撑开衣裳放在了苏止面前,知道对方看不见东西,于是握住她的手贴在柔软的衣服上,笑着说:“不过阿止姐姐,这件衣服还是我来帮你穿吧,我们青江寨的衣服繁琐难穿,你眼睛不方便,一个人不知道要穿到什么时候。” “啊,”苏止还是有些难为情,她两只手抓着床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出淡淡的粉色,“那……那就谢谢你了……” 她红着脸,雪白的贝齿下意识咬住下唇唇瓣,落在司婪眼中像是一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鹿,下一秒就要变成柔软可口的香甜糕点被吃干抹净。 司婪的眸子里满是玩味的神色,她只不过是要给她的阿止姐姐穿个衣服,又不是想要对她做一些开心的事情,怎么她总是会露出这样耐人寻味的表情呢。 苏止轻轻解开包裹在身上的白色毛巾,低着头不敢去看正前方,虽然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阿止姐姐,我们苗寨的衣服比较难穿,但是我觉得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听到司婪的夸赞,苏止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总觉得没有浴巾的遮挡,浑身上下凉飕飕的,暴露在空气中非常不舒服。 “阿止姐姐的皮肤又白又嫩,脸蛋也很漂亮,什么样子的衣服都可以驾驭的了。” “谢谢你,”苏止这下真的不好意思了,“我早就听说你们苗寨人杰地灵,尤其是小姑娘们,个个水灵得不得了。” 司婪嘴角泛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哦?姐姐很想看看我们青江寨女孩子们的容貌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美好的事物当然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我也不例外,”苏止听着司婪的吩咐把手抬起来,笑着说:“但是可惜的是,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容貌。” “阿止姐姐想看我很简单啊,”司婪直接握住了苏止的手腕,将她温热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你摸一摸我的眼睛,鼻子,嘴巴,摸到什么了吗?” 苏止的手被迫游走在司婪的脸上,从对方纤长的睫毛,落在高挺的鼻梁上,然后是鼻尖和柔软冰凉的嘴唇,仿佛上面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水迹。 “我……你……” 苏止难得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想要把手缩回来,却被司婪再一次捉住了手掌,这一次却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姐姐怎么了,是在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这话问的十分直白明了,苏止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确实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想着要把手收回来,但是怎么也不能当着司婪的面说。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们苗寨的衣服可真难穿,你都给我穿了那么久还没穿好。” 司婪眸子里满是贪婪的目光,她盯着苏止淡红优美的嘴唇,笑着说:“阿止姐姐不要嫌弃平时的服装繁琐,等到你穿我们苗 寨的嫁衣。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苦难了。” 苏止好笑道:难不成你们青江寨的嫁衣,像剥竹笋那样难脱吗???[” 司婪的手指勾住苏止柔软的还在往下滴水的黑发,将那一缕发丝缠在自己的手指上,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眸子里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差不多吧,我们的衣服比较难穿,所以啊阿止姐姐,你自己一个人根本穿不好的。” “那就麻烦你了,”苏止感觉到司婪已经在给她扣扣子了,于是便开口提议道:“这个扣子,我自己来吧,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麻烦你啦。” “我没什么事的,”司婪实话实说道:“我一直都在青江寨,从来没有出去过,也没有见识过外面的景色。” “那为什么不出去玩呢,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青江寨,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苏止开始自荐道:“其实我觉得我的家乡就挺不错的,江南水乡,红灯笼青瓦房乌篷船,如果我的手机没坏的话,我还能给你看看照片,可惜了。” 苏止接着又问:“对了司婪,你有没有手机呀,我想给我的家里人报个平安,能借用一下吗?” “没有,”司婪摇摇头,“我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东西,我们这里都不靠手机传递消息的。” “那靠什么?” 苏止很好奇,难不成他们已经进化出了不需要手机就能传递消息的神奇机器了? 下一秒司婪的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苏止的奇思妙想:“我们都是靠信鸽送信的。” “……” “信鸽?”苏止尴尬地笑了一声,“信鸽好啊,可可爱爱的。” “我也养了不少呢,姐姐眼睛好了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看,它们很可爱的。” “好啊。” 眼睛好是后话了,苏止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再多瞎一段时间,这样她就不会真正看见司婪的那张脸了,有很多时候,苏止下意识地把失明当成自己的保护盾。 “苏苏,你还没睡啊?” 叶甜甜突然从门口冒了出来,而苏止覆盖在司婪脖子上的那只手还没来得及撤回去,就被三个吃完晚饭过来玩的舍友给看了个正着。 此刻两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司婪一只手还握着苏止的手腕,只不过这幅场景落在林唤和魏然的眼里,倒像是苏止在深情抚摸着司婪的脖颈。 林唤整颗心都乱了,死死盯着苏止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直到她看见司婪两颊可疑的红晕,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整个人坠入冰窟。 “我……我刚才在帮阿止姐姐穿衣服,”司婪有些紧张地看了三人一眼,紧接着手忙脚乱地拿起苏止擦身体的浴巾,低着头飞快地跑了出去,“我先去给阿止姐姐准备晚饭了!” 叶甜甜一脸诧异道:“她怎么这样?” 魏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知道,她该不会是喜欢苏苏吧。” 叶甜甜点点头:“有可能,你看她脸红的,肯定是被苏苏 的美貌迷惑了。” “不会吧,”魏然的嘴角一抽,“可是苏苏她……” “林唤你觉得呢,司婪是不是喜欢苏苏,你看她对谁都是那么冷淡的样子,但是对苏苏就不一样了,你没听刚才她说的话吗,还要亲自给苏苏准备晚餐呢。” “叶甜甜你别乱说,”魏然看向脸色逐渐发白的林唤,伸手拍了拍叶甜甜的肩膀,“万一是我们理解错了呢,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那人家错了嘛,”叶甜甜撅着嘴闷闷不乐道:“但是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们几l个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苏止轻轻擦拭着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把脸转向叶甜甜三个人所站的地方,“晚饭吃了吗,我有点饿了。” “刚才那个司婪不是说要去给你准备晚餐嘛,苏苏你就坐在床上等着她过来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苏止从床上下来,踩着木拖鞋在地板上走了几l步,察觉到自己的腿没有刚才那么软了,“我们这是在别人家里,又不是请了个保姆,怎么能一直这样呢。” 林唤一直没有说话,魏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安慰性地拍了两下对方的手背,然后拉着叶甜甜的手出了门。 “诶?然然,你拉我出去干嘛啊?”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关上,苏止和林唤两个人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苏止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但是林唤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眼神飘忽起来,就是不敢去看苏止。 “怎么了林唤,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苏止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第六感还是十分强烈的,她总觉得林唤从来到青江寨这一路,处处都充满着不对劲,但是具体也说不上来。 林唤是那种比较内敛的女孩子,平时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如果不问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苏苏,我……” 苏止听她吞吞吐吐的声音,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微笑:“没关系,你别害怕,我们都是三年的朋友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分享啊。” 林唤揪着自己那颗酸涩的心,在看见苏止的笑,以及她那安慰性的话语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都逐渐变成了红色。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水土不服,不是很舒服,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那你想和我聊什么,我什么都可以,”苏止扬起唇角,笑道:“林唤,你之前可不像现在这样吞吞吐吐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苏,我有点害怕。” 林唤靠近了苏止,坐在她面前小声地说:“我知道你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但是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沈阿婆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就死了,她的民宿怎么就变成司婪的了,难道你真的相信她对你说的所有的话吗?” “林唤,我知道你在担心我,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应该坦然面对,”苏止的手朝着她伸了过去,摸索到林唤的肩膀,轻轻地捏了两下表示安慰,“我们被 困在他们的地盘上,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和外界沟通的机会,更不可能报警解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尽量不去激怒青江寨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唤激动的情绪已经逐渐被压下去了,她难过地抓了抓头发,露出痛苦的神色,也不知道究竟是私心使然,还是真的害怕这个地方。 “苏苏,我觉得那个司婪看着并不像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们始终都是站在你那边的。” “当然啦,”苏止笑着开口,神色淡然道:“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害我,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司婪要对我那么好,他们青江寨的人都像她一样热情么?” “那倒也没有,我今天和魏然出去转了几l圈,碰到的那些青江寨的男人,感觉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女人都还好,只不过倒是不怎么说话。” “那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青江寨的人都很热情好客吗?” “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奇怪,我第一眼就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林唤的目光落在苏止放在她肩头的手上,胆子大地握住了对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掌心,“苏苏,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好。” 苏止并没有感觉到林唤的异常,也没有把手缩回来,只觉得对方的掌心中仿佛有些湿润。 “那就好那就好……” 林唤忍不住舒缓出一口气来,她早就听说苗疆人擅长种蛊,凡是被种了蛊的人,都会受到种蛊人的控制,从而变成一只听话的傀儡,她害怕苏止不小心着了司婪的道,变成一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傀儡。 “苏苏,我之前听很多人说,苗寨虫蛇很多,夜里会从打开着的窗户外面爬进来,吃人肉喝人血,你夜里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把门窗全部关上。” 苏止在听见这句话后,垂在床单上的手指止不住地开始蜷缩起来,牙齿咬住了下唇唇肉,总觉得大腿内侧的肌肤又开始火辣起来。 刚才那条蛇缠在她身上触感还历历在目,苏止简直不敢想象居然会在她身上发生这种令人费解的事情。 她谁也不会告诉的,这件事情苏止要烂在肚子里。 “好啊,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两个人七七八八地聊了半个多小时,苏止肚子都饿了,这个时候房门从外面被敲响,显得对方十分有礼貌。 “阿止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司婪的声音,苏止开口喊道:“进来吧。” 这样的相处方式,总是让苏止觉得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她差点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司婪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阿止姐姐,你饿了吧,我给你做了些鲜花粥,还有一些清淡的小糕点,你这段日子不可以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谢谢。” 苏止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在烧,司婪的行为简直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了,甚至到了苏止也无 法理解的地步。 她想,对方一定是有一些要求在身上的,否则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林唤坐在苏止身边,见司婪端着晚餐走了过来,准备伸手接过来:“谢谢你的晚饭,我来喂苏苏吃吧。” “林唤……” 司婪脸上的笑意不变,可林唤却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阴森冷漠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林唤打了个冷颤,手臂上寒毛直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她还是梗着脖子,和眼前这个唇角含笑的漂亮少女对上了目光。 “给我吧,我来照顾苏苏,毕竟她是我的朋友。” “阿止姐姐,你还没有尝过我们这里的鲜花粥吧,味道很香很甜的。” 司婪直接忽略掉林唤伸过来的手,也没有理会对方无声的叫嚣,极其自然地把食物放在桌子上,牵着苏止的手坐在了桌子面前。 “阿止姐姐,我看你的朋友脸色不太好,会不会是水土不服啊,要不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休息吧。” 林唤被司婪的目光震慑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明明她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的明艳好看,又单纯无害。 可是那双眼睛,就像她看的纪录片里的黑曼巴蛇,具有威慑力极强的攻击性,咬上一口就会必死无疑。 “是啊林唤,我虽然看不见你,但是能从你的话里感觉出来,你很疲惫,很不舒服,听我的话,回房间好好睡一觉吧,我很安全。” 在听了苏止的话之后,林唤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在看见司婪勾起的唇角那一刻,她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舒服,很危险,不安全。 眼前这个少女太可怕了,但是自己又不受控制地会僵硬身体,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她就像阴暗潮湿地带,一条盘踞在白骨上的恐怖毒蛇。 林唤僵硬着走了出去,司婪放下碗筷和勺子,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锁上,微笑着来到了苏止身边,笑着说:“阿止姐姐,现在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我来喂你吃饭吧。” “我自己真的可以的,”苏止差点就要笑出声了,“司婪,你真的很好,很热情,可是我的眼睛要等到七天以后才会好,如果我不锻炼自己的话,那岂不是要一直让你这样,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没关系的啊,”司婪的瞳孔又黑又亮,两只尖尖的牙齿抵在下唇唇角,“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想和你呆在一起。” “这个……” 原来她是想和自己一直在一起,但是从司婪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事事都麻烦你,”苏止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l下,唇角勾起,“那要不然这样吧,以后我做什么事情,你在旁边看着,如果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纠正我好不好?” 苏止猜司婪应该没有上过什么学,所以十八岁的年纪才会在家里呆着,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司婪,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没有,”司婪回答的很干脆,端着那碗漂浮着淡粉色花瓣的鲜花粥,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风,冲着苏止说道:“姐姐,张嘴,我来喂你。” 也不知道苏止究竟是被什么给迷惑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司婪声音好听而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她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含住了瓷勺,用舌尖裹挟着香甜温热的鲜花粥,然后吞了进去。 “好喝!” 司婪盯着苏止唇角沾染的亮晶晶的粘稠汁液,情不自禁用大拇指为她擦拭掉,柔声道:“我没有上过学,也不会写字,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走出过青江寨。” 苏止刚才还在为司婪用手为她擦嘴唇而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太暧昧了,但是下一秒所有的思绪就被对方没上过学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为什么?那你会写字吗?” “会一点,但是不多,不过我会写你的名字。” 司婪一口一口地给苏止喂粥,期间还会捏起一块鲜花饼喂到对方的嘴里,而苏止也好像一只逐渐被驯化的小兽,居然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司婪无微不至的服务。! 第 54 章 情蛊6 吃完晚餐,苏止终于在司婪不知道多少次给她擦嘴的那一瞬间,伸手抓住了手帕,自己擦了擦嘴唇。 “司婪,我自己可以来的,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在我暂时失明的这段时间里,我想自己一个人训练一下。” 司婪的眸子里看闪过几丝不悦,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面上的情绪:“阿止姐姐,抱歉啊,我太心急了,害怕你照顾不好自己,都是我的错。” “不不不,”苏止只不过是想装作威严一些,好让司婪不再这样继续下去,但是好像并没有奏效,“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婪,我只是……” 苏止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十分懊恼地抿起嘴唇:“算了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到我的眼睛好了之后,我再给你相应的报酬。” 司婪的脸色彻底暗沉下来,只不过苏止却看不见,她并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而是仗着苏止没办法视物,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去。 “阿止姐姐,你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所谓的报酬。” “那你想要什么,”苏止听她的语气并不算很好,心有余悸之际,决定还是先给对方顺顺毛:“不过如果你不想要除了钱之外的东西的话,只要不犯法不违规,我尽量帮你弄到好不好?” “好啊。” 这下苏止听见司婪几乎是很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终于忍不住缓缓呼出一口气,只不过她脸上的所有微妙表情几乎都落在了司婪眼里,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天色已经很晚了,听司婪的话说,现在应该是晚上的九点多钟,对于青江寨的生活习俗来讲,他们这些人大多数在八九点钟左右就上床睡觉了。 苏止一直都是个夜猫子,再加上她车祸醒来睡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刚吃完饭精神饱满,总想掏出手机打一局游戏。 没电脑没网络的日子真是太煎熬了,早知道她来的时候就准备一个老式随身听了,还能在看不见的这段日子里听一听相声和音乐之类的。 “阿止姐姐,天黑了,你要休息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司婪的语气温柔得不像是之前的那个人,可是苏止却满脑子都是她的手机游戏机电视机,根本没有意识到司婪的不正常。 “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司婪离开之后,苏止却精神得实在是睡不着,她坐在半开的窗子前面,倾听着来自夜晚的风声和虫鸣声,竟然觉得身心舒缓了许多。 她开始回想司婪对她做过的所有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她对自己有别的想法么? 算了不想了。 苏止在窗户边坐了几分钟,想起洗澡的时候那条钻进浴桶里的蛇,后背激起一阵恶寒,她赶紧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摸索着回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苏止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在梦里,她看见自己面对着层层叠叠的百万大山,高耸入云的山巅和山间缭 绕的云雾。 群山连绵,雾气横生??[,她浑身上下缠满了藤蔓。 然后苏止低下头,看见了脚踝上绑着一条银色的锁链,而她的腰间却缠绕着一条漆黑发亮的巨蟒,正对着她的脸,朝着她吐出冰凉深黑色的信子。 救命! 放开我! 苏止在拼命挣扎之中,挣脱开了巨蟒和藤蔓的缠绕,却在这样一座雾气弥漫的大山中迷失了方向。 · 第二天,苏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原本火辣辣痛的大腿根此刻得到了缓解。 苏止用手摸了摸,发觉自己被鳞片划伤的肌肤上,厚厚地敷着一层冰凉的,带有清新草药香气的药膏。 她的脸一下子就由黑转红,接着变成死白死白的颜色。 当司婪从外面走进来的那一瞬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苏止面如死灰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只手紧紧攥着被子,一双睁开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位置。 这还是司婪第一次在苏止清醒的情况下看见对方没有遮挡眼睛的模样。 苏止的眼睛又细又长,是典型的柳叶眉,丹凤眼,尤其是她的眼尾下方,还点缀着一颗细小的泪痣,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用舌尖去舔舐。 “阿止姐姐,你睡醒了,今天天气很不错,外面阳光明媚,要不要出来玩一玩?” 苏止听见司婪的声音垂下眼睫,强迫自己忽略掉刚才那令人惊悚的一幕,把指尖充斥着淡淡清香的黏腻药膏抹在了大腿上,冲着司婪微微一笑。 司婪准备了漱口的水,还有毛巾,事无巨细地帮苏止擦拭着脸颊,还贴心地为她梳头。 这一副场景落在叶甜甜三个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场令人不敢置信的惊悚画面。 苏止坐在窗前,睁着眼睛正对着那一扇昏暗的铜镜,精致秀美的五官倒映在铜镜上。 司婪站在她的身后,半张脸贴在苏止的发丝上,微眯着眼睛盯着镜子里那张脸,漆黑的眸子晦涩不明。 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三个人都毛骨悚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司婪仿佛并没有看见那三个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的人,而是拿出一把牛角梳,从苏止的发根,一直梳到柔顺的发尾。 她低伏在苏止的肩头,下巴轻轻地挨着对方的发丝,紧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叹息道:“阿止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鼻子,嘴巴,也很好看。” 苏止突如其来被夸了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一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她并不知道的是,司婪的目光正贪婪地注视着镜子里的她,红艳艳的唇角勾起,仿佛一朵凝聚了甜蜜汁水的毒玫瑰。 “阿止姐姐,我是说真的,你是我在青江寨,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苏止笑了笑,冲着镜子里的司婪歪了歪脑袋,开口说:“如果你走出大山的话,会看见更多好看的人。” “可是我不 想出去,”司婪盯着镜子里苏止淡红的嘴唇,觉得那两片唇瓣应该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甜美,“我在这里很好,又你陪着我。” 可是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要走了,你一个人会不会闷?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不知道为什么,当苏止说完这句话之后,能明显地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突然一滞。 “司婪?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很舍不得阿止姐姐。”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电话啊短信啊什么的都特别方便,你们青江寨有网线吗,有网线的话可以用手机联系的,但是我的手机坏了,还是要离开这里后买新的。” 听着苏止从嘴里滔滔不绝地说出这些话来,司婪的目光陡然变得狠辣起来,她紧盯着苏止的侧脸,手臂上又是一阵瘙痒,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覆盖住雪白的肌肤,又痒又难受。 “我走了你可不要舍不得我啊,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要是电话不方便我也可以给你写信啊,不过话说我也好多年没写过信了……” “阿止姐姐,”司婪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任何的不适感,她给苏止梳好头发,又拿出一根纯银的发簪,将她垂落下来的黑发拢到一起,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外面有点热,我帮你把头发弄上去吧。” “好,谢谢你。” 司婪摇摇头,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那根雕刻着精美蛇形的银簪,笑道:“阿止姐姐太客气了,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你应该会喜欢它的味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止觉得司婪已经成功地拿捏住了自己的胃,她喜欢吃甜而不腻的糕点,还喜欢早上起来喝一碗甜甜的养胃的粥。 不知道她那三个小伙伴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她一样受到这样的待遇。 · “我总觉得这个司婪喜欢苏苏,你们说她是不是对苏苏一见钟情了?” 听到叶甜甜的推理,魏然的脸色看起来并不算太好,她看了一眼林唤,中规中矩分析道:“我觉得也是,你们刚才看见司婪的眼神了吗。” 叶甜甜一想到司婪看向苏止的眼神,鸡皮疙瘩马上就掉了一地,毛骨悚然道:“好吓人啊,我总觉得她要对苏苏图谋不轨,但是司婪是个女的啊……” “女的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没在学校见过苏苏被女人追求,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她就是个木头疙瘩,不管是谁来都开不了窍。” 叶甜甜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开口说:“但是我觉得这个司婪人还挺好的啊,帮苏苏做饭擦脸梳头,简直是梦中情人嘛!如果她真的喜欢苏苏的话,对苏苏那么好,要是换作是我,我就答应她了。” 许久不曾开口的林唤冷着一张脸:“叶甜甜你别乱说,苏苏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会和她在一起呢。” 叶甜甜摸了摸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觉得她对苏苏很好,对苏苏好不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万一苏苏也对她有意思呢?” “苏苏是要出国的,出了国几乎就没有什么回来 的可能了,”林唤的情绪黯淡下来,苦笑说:“她那么优秀,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苏苏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国……” 一时之间,三人陷入无比契合的默契之中,还是叶甜甜率先开口说:“万一我刚才说的都是对的呢,司婪喜欢苏苏,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也见过猪跑,我觉得司婪一定是对苏苏一见钟情了。” “你就不要说话了,”魏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撸了一把她的脑袋,“甜甜啊,咱们就先不管这件事了,还是赶紧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和外界交流,我就不信他们这个寨子没有信号也没有手机。” “没错,”林唤赞同道:“等苏苏眼睛好了我们就走,不能在这个鬼地方呆着了,继续下去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 苏止被司婪挽着手臂,来到了楼下的一座小花园里,她的眼睛敷上了一层浸透绿色汁液的纱布,外面又缠着一条黑色布条,看起来有一种奇妙的禁欲感。 “阿止姐姐,感受到太阳光了吗,很舒服很暖和对吧。” 司婪笑意盈盈地围在苏止身边,摘下一朵浅紫色的小花别在苏止耳朵后面。 “你的眼睛快点好吧,这样就能看见更多青江寨的风景了。” “其实我最想看见的,并不是青江寨的风景,”苏止朝着司婪说话的声音看去,唇角含笑,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是在挑逗对方,“我最想看的,是你呀。” 司婪那颗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又一次砰砰直跳起来,她摸了摸心口的跃动,抿着嘴唇,勾起苏止一缕发丝,卷在手指上轻轻揉捏着,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似的偷看苏止。 “阿止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司婪的手指掐进了手心里,指甲在柔软的掌心中不断揉捏挤压,手心甚至都渗出了汗水。 她很紧张,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是啊,你对我那么好,这两天一直都在照顾我,还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阿止姐姐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司婪又摘掉一朵不知名的浅粉色小花,放在苏止的手心里,面上满是笑意,“等阿止姐姐的眼睛好的那天,我希望你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我。” “好啊,那你不准离开我哦。” 苏止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会在未来将她牢牢禁锢在幽闭的牢笼中。 躲不开,逃不掉,只能默默承受着。 “那阿止姐姐答应我,你也不许离开我好不好?” 恍惚间,司婪的手已经抓住了苏止的手臂,紧紧攥住她手臂的那只手仿佛在微微颤抖着。 苏止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司婪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只好安慰性地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司婪的手背上,轻轻地捏了捏,还拍了几下表示安慰。 “嗯。” · 苏止的眼睛不像前几天那 样热痛酸涩了,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她终于能暂时睁开眼睛了。 司婪站在苏止的眼前,紧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手心里全是汗水,盯着苏止的眼睛看。 她和苏止的身高差不多,两人可以直接平视。只见苏止缓缓睁开眼睛,纤长微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着,漆黑的瞳孔缓缓露出,看得司婪呼吸一滞。 “阿止姐姐,你的眼睛……可以看见了吗?” 眼前是一片浅绿色模糊的身影,苏止眨了眨眼睛,目之所及的是一张洋溢着笑容的,精致漂亮的少女面孔。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漆黑漂亮的眼睛无比灵动,单纯得像森林中初生不久的小鹿。 “司婪。” 苏止的眼睛弯了弯,唇角同样勾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司婪白皙的下巴。 “和我想象中的司婪,一模一样。”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看见司婪雪白的脸颊由白变粉,就连耳尖也沾染了浅浅的粉色,看起来可爱极了。 “阿止姐姐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知道我长这个样子,你一定是在骗我。” 听到少女似乎是娇嗔似的语气,苏止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手,很……色//情地掐住了对方的下巴,赶紧把手撤了回来。 “不好意思。” “阿止姐姐的手很软呢,”司婪的目光落在苏止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眸子中的欲望一闪而过,“很软,很白,手指也很长,真的很漂亮。” 苏止见司婪不停地夸奖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把右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诧异道:“看起来还好吧,之前好多人都说我的手指又细又长,很适合做……” 苏止的话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她偷偷地瞥了司婪一眼,抿紧嘴唇飞快地勾起了唇角,然后又迅速地瘪了下去,似乎是在忍耐着呼之欲出的笑意。 “阿止姐姐,适合什么啊?” 司婪歪着头好奇地追问下去,却看见苏止的耳尖蓦然红了起来,勾唇道:“你快说嘛!” “真的没什么,”苏止随口扯谎道:“很适合按摩,对,就是按摩,你没听错。” “那阿止姐姐经常给别人按摩吗,”眼看苏止欲盖弥彰地解释着,司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契而不舍追问道:“你会给你的那些朋友们按摩吗?她们很喜欢你的按摩吗?” “没有,我没有给别人按摩过,只是她们说过,我的手比较……适合……按摩而已……嗯。” 苏止还当着司婪的面重重地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老色批属性,也不想污染这个从小生长在大山中,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少女的心灵。 “那阿止姐姐想试一试吗,”司婪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我照顾姐姐那么多天,姐姐还没有给我一个小小的奖励呢。” “原来你想让我给你按摩呀,”苏止狡黠一笑,“那你想按什么地方,我还没试过给别人按摩呢,你是第一个。” “我想……” 司婪停顿了一会儿,悄悄地看了苏止一眼,很快耳朵上的潮红就蔓延到了脸颊和脖子上。 “这里。” 司婪指了指自己纤细劲瘦的腰肢,眼巴巴地看着苏止:“想要这里。”! 第 55 章 情蛊7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苏止虽然没给其他人按过摩,但是想来按摩应该也不会有多难,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 只不过按摩这件事得往后缓缓了,因为苏止的眼睛暂时还不能直射太阳光,她刚才只是在外面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风景,此刻两只眼睛里布满了红色血丝,看东西也有些模糊。 “阿止姐姐,我们干净回去吧,你的眼睛会很不舒服的。” 司婪直接挽着苏止的手臂上了楼,她站在苏止身边,遮挡住了叶甜甜其他三人的视线,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魏然,你看她啊!”叶甜甜指着手挽手的两个人,暗自愤懑道:“苏苏还没答应她和她在一起吧,她居然对我们露出这种表情,这不是在挑衅是什么?” 魏然拉住炸毛的叶甜甜,伏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们现在住在别人家里,受制于人,而且现在我们还分不清楚司婪到底是敌是友,万一人家只是个单纯的追求者呢。” 她觉得不能用片面的看法去看司婪,青江寨这个地方处在封闭的大山中,这里的土著几乎都从来没有出过大山,更不要说是见到外来的人了,思想行为方面和她们这些外来人有着不小的隔阂。 不过照理来说,也是她们这些外来人打扰了对方原本安静的生活。 林唤的目光从苏止身上离开,她没办法忽视对方,却又做不到主动和她坦白,一口气堵在心里很不舒服,又酸又涩。 魏然看了一眼面露痛苦之色的林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阿止姐姐,你觉得这个药膏怎么样,还舒服吗?” 司婪用青色的竹片在苏止的眼皮上抹了一层浅绿色的药膏,药膏在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一股冰凉的感觉袭来。 苏止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本香味,像薄荷,却又比薄荷多了几丝清甜。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是帮我治眼睛的吗?” “是呀,这是云箕山最深处专治蛇毒的草药,很难找到的,经常有外面的人来到我们青江寨采购,千金难买。” “那你给我涂了那么多,岂不是浪费了。” 苏止眨了眨眼睛,清凉的药膏被眼皮裹挟进了眼睛里,她原本以为眼睛会刺痛,但是那种痛觉并没有袭来。 “这是我昨天晚上采摘的,是为了你才上山的,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你……” 苏止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司婪会为她做那么多事,难不成…… 这个想法一旦得到证实,苏止就不敢那么坦然面对司婪了,更何况她还没有忘记司婪是这个世界里的大bss,只不过属性不明而已。 “司婪,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司婪摇摇头,将小玉盒里的最后一点药膏涂抹在苏止眼皮上,笑着说:“难道阿止姐姐要给我介绍么?” “我好像暂时没有什么……适合你的男孩 子。” 苏止特意将“男孩子”三个字的语气压得特别重,微微睁开眼睛观察着司婪的表情。 果不其然,她看见司婪脸色突然就变了,但是再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原先纯良可爱的模样。 苏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段日子她眼睛短暂失明,暂时对司婪失去了防备,从她的声音语气和动作上来看,对方是一个天真烂漫的苗疆少女,但是这一切是不是装出来的,苏止没办法辨别出来。 她一向不以第一感觉来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所以苏止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等到007维修成功后再询问一下这个司婪究竟是什么来历,应该怎么攻略成功。 “阿止姐姐,我们青江寨的风景很美很多,山河湖泊都很好看,是外面看不到的景色,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啊,我来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没好好玩一玩呢。” 在得到苏止的确定之后,司婪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只要阿止姐姐能在她身边多留一段时间,哪怕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 三天后。 “苏苏,快来玩啊,这里的水好清澈呀。” 青江寨的风景秀丽,身处云箕山深处的山脚下,山腰云雾缭绕,逐渐蔓延到山脚上方。 四人来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叶甜甜问村民借了一些捕鱼的工具,准备尝试一下自己亲手抓鱼。 苏止的眼睛已经彻底好了,她被困在吊脚楼的房间内已经整整十天,再不出去转转,身上都要发霉了。 她身上穿着司婪特意为她准备的衣物,黛青色的衣物上绣着不知名的神秘花纹,苏止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明白这到底是什么花纹。 看起来像是一条蜿蜒盘桓的黑蛇,在她的袖口上不断攀爬,渐渐地,苏止盯着袖口花纹开始走神,满脑子都是那一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一条粗壮的黑蛇钻进她的浴桶,试图和她进行一番不可名状的事情。 几滴凉水飞溅到苏止的脸上,她瞬间就清醒过来,脑海中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耳边充斥着来自叶甜甜的咯咯的笑声。 “苏苏,你别一个人单独坐在那边了,快过来抓鱼啊!这里鱼好多呢!还有虾蟹!又肥又大!” “来啦!” 苏止很少经历过亲自下水抓鱼的实践,对她来说,这种经历是弥足珍贵的。 今天司婪不在,应该是进山采药去了,所以叶甜甜她们三个都抓紧时间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顺便把苏止也给带了出去,生怕她呆在房间里闷出病来。 苏止脱掉鞋子,把裤子往上折了起来,光着脚小心翼翼走进水里。脚底踩着坚硬圆滑的鹅卵石,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这里应该没有蛇吧。 苏止抱着侥幸的心理走到了溪流的另外一边,手里提着竹条编的篓子,弯腰翻起一块大石头。 她之前没来的时候,曾经在电视机里看见了不少下水抓螃 蟹和小鱼小虾的视频,视频里的博主们说,那些鱼虾蟹大多数都藏在石头堆底下,只要搬开石头,下面就一定藏着螃蟹。 苏止搬开一块大石头,底下果然藏着一只肥美的大螃蟹,另外一只还试图打洞逃走,被苏止抓住蟹壳丢进了竹篓里。 “苏苏抓到了吗?” “抓到了,两只!” 苏止冲着另外一边的三个人比了个“耶”,然后低头弯腰准备搜寻看看有没有小龙虾。 水清则无鱼,但是苏止却在这条小溪里面看到了不少草鱼,一条条长得膘肥体壮的,中午拿来做红烧鱼一定特别香。 做饭是苏止的拿手好戏,她一个人在国内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一个照应的,和她关系并不是很亲近的母亲,则一个月给她打一次生活费,大概是五百多万的样子。 苏止没有多重的物质欲,她把这些钱全部都存起来,这么多年来存了多少也没个具体的数,但是这辈子吃穿不愁就没什么问题了。 林唤蹚水来到了苏止身边,帮她搬开一块稍微比较大的石头,石头下面藏着一群被惊扰后逃窜的龙虾,苏止仿佛并不怕被钳子夹到似的,直接伸手去抓,不一会儿就抓了小半桶。 “苏苏,你抓龙虾好熟练啊,之前经常这样玩吗?” “小时候这样玩过,但是长大后就被接到了城里,从那以后再也没接触过了。” 在苏止弯腰去抓一只藏在淤泥中的小龙虾时,她准备抓龙虾红色的触须,却不小心摸到了虾钳。 一阵刺痛袭来,她的手指开始往下淌血,鲜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往下流,吓得林唤赶紧抓住苏止的手腕,捏着她的手指开始止血。 “没事吧苏苏,你被夹到了!” “没事没事,”被一只龙虾夹到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只是破了一个小伤口而已,“我没事,就破了点皮,你快点帮我把这只坏龙虾给抓住,晚上我要把它和它的亲戚们配着葱姜蒜一起炒熟。” 林唤听苏止的话,把罪魁祸首成功抓了起来,又用头发丝缠在虾尾巴上作为标记。 苏止上岸拿出纸巾包住手指,把脚擦干净后穿上鞋子,提着一竹篓鱼虾蟹准备回去,结果半路上越走越奇怪,一下子直接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还是苏止第一时间发现这件事的,她来的时候很注意那些长相奇特的树和藤蔓,但是原路返回的路上却一棵都没看见,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们迷路了。 “小心啊,我们迷路了。” 苏止的建议是不要分散行动,也不要浪费过多的体力和精力,但是继续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她去小溪边捡了许多白色的鹅卵石,走到一处地方做一个标记,结果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到了原地。 “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摆脱了司婪出来玩,结果却迷路了。” 叶甜甜惊恐地看着头顶的大山,终于意识到天已经逐渐转黑,如果她们再走不出去的话,今天夜里一整 夜就要困在这个蛰伏着无数野兽毒虫的鬼地方了。 “早知道我们就带个向导出来了,青江寨本地人肯定知道回去的路。” “叶甜甜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苏苏不是在想办法吗,你这么着急能有什么用。” 魏然再怎么好脾气,此刻也快被叶甜甜的唠叨和埋怨给逼疯了。 “都赖你啊,暑假好好的非要来什么云箕山,我们在家里吃烤肉火锅多好啊,还有空调吹还有网络用,”叶甜甜的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哭腔,她揉着眼睛哭诉道:“这个鬼地方鸟不拉屎的,那群村民一个个都像傻子似的,说什么都听不懂,我根本就不是来旅游的,我是来受罪的!” 众人在听了叶甜甜的哀嚎和控诉之后,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黯淡了下来,靠在一个大树底下缩成一团。 魏然低着头惭愧道:“甜甜,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们,如果不是我非要来青江寨旅游,苏苏的眼睛差点就坏了,都是我不好。” 叶甜甜发完牢骚之后心情平复了许多:“这件事我也有错,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极力赞成,还怂恿苏苏开车自驾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了。” 苏止抬头望着不断往下落的夕阳,觉得天马上就要黑了,但是她的心里并没有觉得多么可怕,因为她知道,司婪回到吊脚楼后看不见她,一定会四处去找的。 她提议道:“天黑之前我们先把火生起来,如果我们没有回去的话,司婪他们一定会出来找我们,他们看见火光就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苏苏说的对!不愧是我们□□的智囊!” 苏止的手指只是破了点皮,但是其他人还是强制她坐在大树底下不要动,被迫冠上了一个伤员的称号,于是她干脆来到河边把抓到的鱼和虾处理了一遍,又捡了一些细细的树枝,将它们串起来,准备架在火上烤。 不过在她去林子里捡树枝的时候,小臂被一根长着刺的藤蔓给划破了皮,鲜血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滴落在光滑潮湿的苔藓上。 苏止暗暗感叹自己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出门就受伤,今天一个下午被龙虾夹又被树枝划伤。 她用黑布将手臂上的伤口粗略地包扎了一下,内心吐槽了几句倒霉,在收集完树枝后回到了小溪边的大树底下。 不过苏止没发现的是,在她的身后,隐藏在迷雾之中的,无数只闪烁着绿光的眼睛,纷纷看向她转身离开的地方。 · 其他三个人捡来了干树枝,却没有一个人会钻木取火,苏止提议让自己这个伤员尝试一下,结果却一下子就点着了。 这个时候苏止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只旺别人的欧皇了,因为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倒霉事都只找上她一个人。 噼里啪啦的火焰声此起彼伏,那一串龙虾烤得通红,苏止在闻到香味之后把它拿了下来,剥壳后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龙虾肉质紧实饱满,又Q又弹,吃起来极其鲜甜,果然是没有遭受过污染的水,就连里面的 东西都那么好吃。 苏止一边吃着龙虾和烤鱼,一边开始在心里怀念着司婪。 她在想,如果这个时候司婪在她身边的话就好了,她们一群人也不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卑微求生的地步。 早就听说云箕山内毒虫遍地,尤其是毒蛇最多,它们大多数在夜间出没,上一次苏止出车祸就是因为夜间遇到了蛇潮。 “苏苏,你说司婪真的会来找我们吗,万一她真的找不到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叶甜甜你老毛病又犯了,”魏然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用烤鱼把她不值钱的嘴巴给堵上,“苏苏说司婪会来她就一定会来的,我们现在除了在火堆旁边坐着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坐下来把你的烤鱼吃完吗?” 万籁俱寂,只能听见几人轻微的咀嚼声音。 但是苏止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妙,她听见了一些细碎的沙沙声响传来,听起来并不像是风声。 而是…… “不好!” 苏止的脸色猛地变成惨白色:“有蛇来了!” 叶甜甜尖叫出声,此时的她已经彻底被逼得崩溃了,抱着头瘫软在火堆旁边一动不敢动。 只有苏止依旧镇定,她用燃烧的树枝做成一个简陋的包围圈,将她们四个人围在圈里,但是火焰很快就熄灭了。 叶甜甜崩溃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一阵嘶嘶声也越来越近,几个人的心态纷纷崩塌,觉得自己要留在这里喂蛇了。 苏止心一横,直接将衣裳袖子掀开,把缠在伤口上的黑布扯掉,拼命用力挤压着伤口直到出血,拿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棒,跳出包围圈。 “苏苏!” “苏苏你干什么!” “苏苏你回来!” 苏止回头看了林唤她们一眼,举着点燃的木棒头也不回地往云箕山深处跑去。 林唤本想追上去,却被魏然拉住手腕不准她走。 她们听见周围灌木丛中的沙沙声越来越小,一颗心也彻底坠入谷底。 完了。 那些蛇全都冲着苏止去了。 “呼……呼……” 苏止在丛林中飞快奔跑,她手臂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又疼又痒。 山路崎岖蜿蜒,苏止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她借着月色攀爬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此刻也顾不得手臂的痛,举起手里的火把,希望能有人看见自己的存在。 “嘶嘶……” “嘶嘶……” “嘶嘶……” 苏止惊恐地定在了原地,她听见了那一道十分耳熟的蛇的嘶嘶声,和其他的蛇根本不一样。 苏止就是肯定,那明明是前几天那条钻进她浴桶里的蛇的声音。 “嘶嘶……” “嘶嘶……” 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天幕上,照得苏止的面孔也是惨白惨白的。 苏止闭上了眼睛,两只手紧紧攥着火把,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力道之大,她的口腔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求求了。 不要过来。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她的腰被一条冰凉粗砺的尾巴给缠住了,那条蛇尾的尾尖一个劲儿地朝着她上衣下摆里钻,悄无声息解开了她的腰带。 “啊!” 苏止恐惧地叫出声音,手里的火把掉了下来,她整个人也因为失去平衡,身体一歪往下坠落。 然后她整个人掉落在一张无数条密密麻麻的蛇编织的蛇网中。! 第 56 章 情蛊8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身下冰凉并且不断蠕动的“蛇网”。 她迅速从上面爬了起来,脚底一滑又重重地摔了下去,借着昏暗的月光,她看清了盘桓在头顶正上方的那一条黑色巨蟒,正冲着她嘶嘶吐着信子。 苏止天生对蛇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但是按照此刻的情景来讲,她就算是对蛇再喜欢,感受着后背上不断蠕动的蛇群,甚至还有一些小蛇往她的袖口和裤腿里钻,心里就一阵恶寒。 剧烈挣扎之间,苏止的裤腰已经被一条蛇咬住,并且企图往反方向拉,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用一只手使劲抓住裤腰,和那条咬住裤腰不松口的蛇来了个拔河比赛。 很显然,苏止赢了,她赶紧捡起掉落在一边的腰带匆匆忙忙系了上去,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惊恐地盯着头顶上的庞然大物。 “走开!” 黑色巨蟒看起来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样子,尤其是她身子底下那群密密麻麻的汹涌蛇潮,只是往她身上一个劲儿地乱蹭,除了试图往她裤子里钻之外,和她之前养过的听话粘人的宠物蛇没什么两样。 一想到这个地方,苏止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她毫不畏惧地盯着不断冲着她吐信子的巨蟒,伸手挡在了它的面前。 “你好,求求你不要吃我。” 巨蟒似乎是听懂了苏止的话,把一颗巨大无比的脑袋伸到了她的面前,嘶嘶地朝着苏止吐出漆黑的蛇信。 “嘶嘶……” “嘶嘶……” “我知道云箕山里的蛇都很有灵性的,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对不对?” “嘶嘶……” 苏止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里,她捂着自己心率飙到一百七的心口,目光直直地对上巨蟒那两只在夜色中发出翠绿色的光芒。 “巨蟒大老爷,求求你放我走吧,我……我有心脏病,禁不起你的吓的……” 巨蟒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对“心脏病”产生疑惑,它猛地凑近了苏止,把尖尖的脑袋抵在她的心口,轻柔地蹭了蹭。 苏止仿佛从巨蟒的脸上看出了不解和悲悯,于是就趁热打铁道:“我……我还有恐高症!我很害怕掉下去!” 话音一落,她背后的蛇网涌动的速度似乎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就不断轻柔地往下坠落,将苏止整个人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面。 苏止在两只脚碰到地上的那一刻几乎是头都不回地撒腿就跑,但是她只是一个长着两条腿的弱小人类,怎么可能跑得过一条十米长的丛林巨蟒。 眨眼间,苏止就被追上来的巨蟒扑倒在地,粗壮灵活的蛇尾缠住她的脚踝,将她里里外外盘成一个巨大的圈,手脚都无法活动。 在苏止的认知中,蛇类作出这样的动作,明显就是把她当成了猎物。 完了完了,难不成是自己刚才的反应激怒了对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跑的!” 苏止大声吵着巨蟒大喊道:“我 ……我有巨物恐惧症!我看见你很害怕!” “嘶嘶……” 巨蟒的头和苏止的脑袋贴得更近了,它似乎是在思索着苏止这番话的真实性,但是下一秒它就看见这个弱小可怜的人类双目通红,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它鳞片的那一瞬间,巨蟒仿佛被烫到了一样。 “嘶嘶嘶嘶……” 苏止整个人都被巨蟒缠着动弹不得,只剩下两根手指还能动,她艰难地用那两根手指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这才逼出来两滴眼泪,滴在了巨蟒的鳞片缝隙处,瞬间消失不见。 她只剩下脑袋能动,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又挤出来两滴眼泪。 现在苏止已经能确定了,巨蟒不会吃她,但是也不愿意松开她放她走。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的肉不好吃,又酸又涩的。” 听了她的话,巨蟒凑近她的脸嗅了嗅,嘶嘶地吐了吐信子,似乎觉得苏止这番话并不可信。 香。 很香。 “嘶嘶……” 不知道为什么,苏止觉得巨蟒眼睛的绿色,仿佛在闻过她之后越来越深了。 “求求你了,我现在又冷又饿,而且我还生了病,我的眼睛不好了,这里又黑又冷的我好害怕。” 苏止在说完这样一番话后,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做绿茶的潜质,于是就变本加厉起来。 “巨蟒大人,只要你放了我,什么都好说,你要当我的宠物都没问题。” 当苏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后,嘴角一抽,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但是巨蟒似乎很认同这句话,它逐渐松开了缠着苏止的身体,用巨大的黑色脑袋蹭着对方的身体,颤抖灵活的蛇信舔舐着苏止的脸颊和头发,弄得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巨蟒的口水仿佛充斥着淡淡的香味,只不过这种香味说不清道不明,味道特殊却并不难闻,好像还……挺好闻的是怎么回事。 和巨蟒的交涉很成功,苏止甚至觉得自己认了一只听得懂人话的灵活大宠物。 ——一只正常人看见就像许仙见了白娘子一样直接吓死过去的庞然大物。 “嘶嘶……” “你……” 苏止被这条巨蟒逼得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那双凤眼依旧还是紧紧盯着它,因为苏止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突然暴起直接一口把她给吞进肚子里。 “那个,我有点害怕,我有巨物恐惧症,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啊。” 胆大包天的苏止再一次不要命地提出自己的过分要求,而巨蟒居然也乖乖听话,往后退了退,似乎是在给苏止思考的空间。 “那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啊,既然你不想吃我,为什么还要……” 话音还未落,苏止再一次被柔软坚硬的尾巴卷了起来,巨蟒将她整个人带到了半空中,苏止挣扎着发觉自己挣扎不掉,干脆两只手臂环抱在胸前,不满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对方坚硬的鳞片。 “你不是说要当我 的宠物吗,既然要成为我的宠物,就要听我的话,在没有我的应允下,你不能随意把我卷起来,知道了吗。” 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苏止的内心是颤栗的,她也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为什么不趁着机会好好讨好一下这条蛇,这样才有逃离的机会。 但是苏止下意识地就占据了主导权,她并不是那种会去主动讨好人的性格,除非碰到可爱的猫咪和小狗,不过眼前这条朝着她嘶嘶吐着蛇信的巨蟒,并不是小猫小狗那一挂的。 “嘶嘶……” 黑色巨蟒似乎听懂了苏止的话,然后逐渐收紧了尾巴,将苏止缠得更紧了。 苏止:“……” 这怎么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她今天岂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你别紧张!也不要激动!” 苏止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打嘴炮了,正当她死死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巨蟒的血盆大口时,突然脸上一片湿濡的触感袭来,她紧紧闭上嘴唇,任由那根蛇信在自己脸上滑来滑去。 当然,苏止并不确定这条巨蟒是无毒的,所以她死死咬住牙齿不肯松口,就连嘴唇也是紧抿着的,生怕这条蛇的口水会进到自己的嘴里。 “唔……” 她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这条蛇的触碰,有时候苏止都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条蛇,因为她之前养过的蛇,不管是什么种类的,都会特别亲近她,喜欢缠在她身上不松开。 对于这种粘人的蛇,苏止是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她养的那些蛇,总是在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离奇死亡,有的死在了草丛里,有的则连尸体都看不见。 当巨蟒在她脸上和脖子上舔舐了个几十遍之后,它终于肯放过苏止了。 巨蟒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如同一个发光的小灯泡,晃得苏止的眼睛都恍惚了起来。 “那天晚上,偷偷钻进我浴桶的那条蛇是不是你啊?” 苏止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她一定要当着这条巨蟒的面问清楚。 但是很快苏止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因为这条蛇,和前几天晚上那一条尺寸不太一样,这条明显是那条蛇祖宗辈以上的了。 “嘶嘶……” 苏止又狠狠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脑门,她真是疯了,居然会去问一条蛇人话,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成精能听得懂人话还会做出回应的蟒蛇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苏苏!” “苏苏你在哪!” “苏苏你快出来啊!” 密林深处传来叶甜甜带着哭腔的大喊大叫,听得苏止眉头一皱,这几个人怎么找过来了,如果让巨蟒看见她们,可能碰到的就不是自己这么幸运了。 “那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的朋友已经找过来了,如果你不伤害我的话,请你也不要伤害她们好吗?” 苏止服了软,就连声音也是温柔的软软的,听得巨蟒 的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这只是从苏止眼里看出来的,毕竟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一条蛇能有什么情绪。 “嘶嘶……” 巨蟒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苏止见事态不妙,心一横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冲向巨蟒,张开双臂抱住了对方脑袋下面的位置,死死扒拉住它。 “你的目标不是我吗?” 苏止几乎是大喊出声,她盯着巨蟒碧绿色的眼睛,贴着它的额头。 “我现在就在这里,只要你别伤害她们,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巨蟒吐着信子,似乎是对这样的回答十分满意,就在这个时候,苏止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兰香,仿佛是从巨蟒下腹部传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苏止平缓的面孔突然崩裂了。 她知道为什么这条巨蟒会那么难缠了,因为它好像到了发情期。 但是它为什么会在发情期找上自己啊! 苏止拼命回想自己祖上三代,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如果她的祖上有蛇妖的话,会是怎样惊悚的吃场景。 蛇在发情期的时候,会释放出一种独特的信息素,刚才苏止闻到的那股味道,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这条巨蟒的信息素了。 苏止恍惚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因为这条巨蟒用尾巴缠住她,以迅速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距离叶甜甜她们越来越远了,苏止已经听不见她们的呼喊声了,当她回过头的那一瞬间,苏止看见身后一片火光,知道应该是司婪来救她们了。 苏止的心沉了下去,她面如死灰地被巨蟒纠缠着,动了动手指却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 · 第二天早上,苏止是在司婪的房间里醒来的,她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诡异旖旎的梦,梦里她被一条十米长的巨蟒里里外外盘桓得密不透风,逃不掉,叫不出声。 “阿止姐姐,你醒了!” 司婪喜出望外,一只手握着苏止的手腕,焦急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在云箕山的一棵大树上,我找了你整整一夜!” 司婪的眼睛都红了,面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表情:“阿止姐姐,你真的要吓死我了,我回来的时候看不见你,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司婪。” 苏止的嗓子是沙哑的,她依稀还记得那条巨蟒舔去她眼角泪水的触感,但是现在她并不想记起这一段不堪的回忆。 “阿止姐姐,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甜甜姐姐她们说你为了引开所有的蛇,自己一个人跑进了云箕山深处。” “我碰到了一条很大的蟒蛇,”苏止喉咙又干又涩,说话的时候很痛,她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似乎是不想继续回忆下去,“那条蛇……把我抓了起来,带走了……” 苏止觉得这样和司婪说这种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一种天方夜谭,根本不会有人从蟒蛇的嘴里逃出生天。 司婪的眸子里流露出怜悯的神色,她 握住苏止的手腕,柔声道:“阿止姐姐,你受苦了。” “你相信我吗?”苏止反手抓住了司婪的手指,干涩的唇瓣动了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听得懂人话的蛇吗?” “阿止姐姐,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看着司婪坚定的眸子,苏止咬了咬下嘴唇,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我碰到的那条蟒蛇,它通身漆黑,眼睛是绿色的,像我家里那一块祖母绿宝石,很漂亮。” 苏止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和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迷恋之色,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它发现了我,但是并没有伤害我,还喜欢用蛇信舔我……” 苏止怎么说怎么觉得这种话难以启齿,她不确定地问司婪:“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蛇在发情期找上人类的怪事吗?” 司婪一脸惊讶道:“阿止姐姐,你是说,那条蛇进入了发情期?” “对,我之前养过蛇,我知道蛇在发情期是什么样子,”苏止后背激起一阵恶寒,她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求助似的看向司婪,“司婪,你有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你知道该怎么解决吗,我……我被它盯上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婪见苏止低着头喃喃自语,面上是一片脆弱无助的模样,看得人忍不住激起保护欲。 但是对于司婪来说,越是漂亮美丽的人就越容易破碎,需要强大者来保护。 司婪俯下//身体,张开双臂轻柔地抱住了苏止,将她不停颤抖的身体拥入自己的怀中。 “阿止姐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苏止嗅到一股淡淡的兰香,似乎是从司婪的脖颈里传出来的,她没有多想,而是整个人都贴在了司婪的怀里,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谢谢你……” “你们青江寨难道没有发现这条蟒蛇的存在吗?”苏止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眼泪全都抹在了司婪的肩头,“它很大很长,大概有十几米吧,长得……还挺漂亮的……” 苏止想到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令人无法想象的事,虽然后背发冷,却还是觉得那条蛇是她觉得最好看的一条了,如果真的能给她当宠物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 “姐姐觉得那条蛇很漂亮么,”司婪突然间就来了兴趣,好奇地看向苏止,追问道:“阿止姐姐不是说它很可怕么,为什么现在又……” “我只是害怕它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苏止的眼睛红红的,沙哑道:“其实它长得真的挺漂亮的,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我的朋友,居然还有些听话。” 苏止说着说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司婪,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有灵性的生物么?它能听得懂我的话,还会点头!” “我相信,”司婪点点头郑重道:“我知道阿止姐姐不会骗我,阿止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你不要这样说我啦,我只是觉得很可怕,毕竟被一条蛇追着求 ……求偶,是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苏止难为情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碰到我这样被蛇追着跑的人啊,我总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她叹了口气,却没注意到司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妙笑容。 司婪的手在苏止单薄的后背上一上一下轻轻抚摸着,安慰道:“或许是阿止姐姐身上太香了吧,你碰到的那条巨蟒,应该是我们青江寨世代供奉着的蛇神,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呢。” “蛇神?”苏止疑惑地抬起头:“你们……供奉蛇神?” 司婪摸了摸袖口的蛇形花纹,展示给苏止看:“我们青江寨所有的村民都信奉着蛇神,蛇是我们的图腾,也是我们的信仰,所以家家户户都养蛇。” “可是,我又不是青江寨的人,”苏止委屈巴巴道:“我只不过是去小溪边抓个螃蟹而已,我又没有惹到它……” 司婪的唇边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和苏止解释道:“阿止姐姐,看来蛇神很喜欢你呢。” “我才不要它的喜欢。” 司婪安抚着即将崩溃的苏止,笑道:“阿止姐姐可能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得到蛇神的赐福,如果这辈子能见到蛇神一面,那就死而无憾了。” “我不要……” 苏止无力地看向司婪,希望渺茫道:“能不能……能不能让它放过我,不要再缠着我了。” 司婪摇摇头,情不自禁用手指抚摸着苏止的下巴,在她柔滑细腻的肌肤上摩挲着。 “蛇神一定是把你认成它的新娘了。”! 第 57 章 情蛊9 这半天苏止都是郁郁寡欢的,她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峰,谁来劝她都不想说话。 “苏苏,你到底怎么了,”叶甜甜盯着苏止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惭愧地低下了头,“你昨天夜里为了救我们三个,差点被那群蛇给吃了,还是司婪在森林深处找到了你,要不然根本不敢想到底该怎么办。” “没什么,我躲开了那群蛇,爬上了一棵树结果下不来了。” 苏止的笑容有些勉强,但是在叶甜甜她们面前还是使劲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吓死我了,我再也不怂恿你们出去玩了,这个地方真的太恐怖了,怎么哪哪都有蛇啊!” 叶甜甜最怕蛇这种爬行动物了,只要一想到身边存在着这样恐怖恶心的生物,就下意识地生理性反胃。 “司婪和我说过,蛇是青江寨的守护神,他们家家户户都会养蛇,把蛇当作自己的图腾。” 苏止见叶甜甜发白的脸色,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甜甜,你记住了,以后不准在外人面前说任何和蛇有关的话,哪怕吐槽一下都不行,记住了吗。” “苏苏,”叶甜甜见苏止表情凝重,只好闭上嘴巴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敢乱说了,但是我真的害怕那些蛇……” 天生的恐惧无法克服,苏止不强求叶甜甜能够处变不惊,但是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那我以后不出门了,这里太可怕了。” 魏然和林唤没有像叶甜甜那样害怕,只是回忆起昨天夜里丛林中沙沙的声音,满身就都是鸡皮疙瘩。 “不知道司婪家里有没有养蛇,她养的蛇该不会跑出来吧。” 苏止摇摇头:“不知道,等我晚一点问问她。” · 到了傍晚,苏止见到逐渐黑下来的天空,整颗心变得异常沉重,此刻她很想拉住叶甜甜的手,说一句别走了和我一起睡吧。 “甜甜,今天夜里……” 苏止一句话还没说完,这个时候司婪却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液,微笑着看向苏止。 “阿止姐姐,我给你煮了药汤,对你的伤口有好处,你快喝了吧。” 叶甜甜一脸疑惑地看向苏止:“苏苏,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苏止一下子就被抽干了力气,坐在藤椅上扯出一个笑容,“我只是提醒你,夜里不要随便出门,记得把门窗关好,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应。” 司婪闻言笑着看向叶甜甜,说道:“阿止姐姐说的不错,云箕山里有很多你们没见过的生物,除了蛇之外,还有许多肉食动物,比如你们传说中常说的‘水猴子’,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扮作人的模样,敲响门和窗户。” “你为什么不早说!” 叶甜甜浑身上下的汗毛已经全部竖起来了,她惊恐地盯着司婪,整个人像一只受到惊 吓而炸毛的猫咪,瞪着眼睛看着苏止。 “苏苏!好可怕啊!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苏止正有此意,但是司婪却快叶甜甜一步,挡在苏止面前笑着说:哎呀,其实这些只不过是传说而已,这种水猴子其实就是水獭而已,半夜里敲门只不过是肚子饿了,来向村民讨要食物。⑷” 听了司婪的解释后,叶甜甜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苏止却一点都不好了,她怕的不是水猴子,而是那条追着她不放的发情期巨蟒。 苏止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被那条黑色巨蟒给抓到了,后果简直就不堪设想。 那么大一条蛇,目测大概有十几米长,而且比一棵树还粗,苏止简直无法面对这样的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太恐怖了! 她要回家! 对!回家! 苏止就不信了,那条蛇还能寻着她的气味追到大城市里,然后对她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司婪见苏止似乎是在沉思一些事情,于是开口说道:“阿止姐姐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养,还是不要有人来打扰的好。” “那好吧,我今天一个人睡。” 叶甜甜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她知道苏止在宿舍里有一些轻微的洁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提议有些强人所难了。 “苏苏,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再来陪你吧。” 魏然和林唤两个人已经躺下休息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把她们吓得够呛,所以干脆把门窗全部关闭,蒙着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阿止姐姐,你的手臂受伤了,不能沾水,这几天洗澡的话会很麻烦的。” “我擦一擦就好了。” 苏止不由得感叹这里的生活原始又枯燥,已经升起准备回家的心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像想象中那样,走得那么容易。 司婪见苏止神飞天外的模样,试探道:“阿止姐姐在想什么,是觉得很无聊么?” “还好吧,这里空气挺好的。” 苏止答非所问,司婪已经看出她逐渐厌倦了这个地方,于是就笑着说:“阿止姐姐上次说很喜欢蛇,我养了一条黑蛇一直没机会拿给你看,它很乖很听话的。” “黑蛇?”苏止现在已经对黑蛇PTSD了,只要一提到和黑蛇有关的任何事物,她浑身仿佛触电一般开始发麻,“你养了多久了,它亲人吗?” “养了大概两三年了,它不咬人,阿止姐姐要看吗?” “这个……” 苏止有些难为情道:“我现在对黑蛇有点害怕,一想到就……” “阿止姐姐,你不能因为那条蟒蛇,以后就不喜欢它们了啊。” 司婪抓着苏止的手腕轻轻晃了晃,语气似乎是在撒娇:“阿止姐姐,它真的很乖,从来不会咬人,很喜欢在我手腕上爬来爬去,你见了它肯定会很喜欢的。” “那……那我看一下?”苏止还是抗拒不了冰冰凉凉的灵活小 蛇,只好妥协道:“它真的很可爱吗?你不要骗我啊。” “放心吧阿止姐姐,”司婪亮晶晶的眸子弯了弯,“它会听话的。” 司婪吹了一个清脆的口哨,口哨声消失的那一瞬间,一条两根手指差不多粗的细长黑蛇从半开的门缝中钻了进来。 苏止的目光追随着在地板上画出一个灵活的“S”型,嗖的一下就来到了苏止的小腿旁边,竖起上半身盯着苏止,一双淡红色的明亮眼睛盯着苏止看。 “嘶嘶……” 司婪垂眸看着那条小黑蛇,轻声念道:“阿止姐姐,这是小花,是一条小母蛇,很亲人的,一点都不凶。” “它是什么蛇啊?” 苏止两只眼睛已经被这条通身漆黑漂亮的小黑蛇给吸引了,她养过那么多条蛇,还是第一次看见又黑又亮如同浑然天成的黑玉般的小蛇。 “我不知道,”司婪摇摇头,继续说:“这是我上山采草药的时候捡到的,小花很通灵性,不会轻易咬人,很喜欢亮晶晶的石头。” “小花,这个名字真好听,”苏止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她抬头看向司婪,跃跃欲试道:“我可以摸一摸它的头吗?” 司婪点点头:“可以啊,小花很喜欢你呢,它立起来不动就是想让你摸它。” “真的啊,”苏止惊喜过望,朝着小花伸出右手,柔声道:“小花,过来姐姐这里。” 小花在得到指示之后,几乎是弹起来跳到了苏止的手心里,顺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缠住苏止的手臂,冲着她吐着深红色的蛇信。 冰凉柔软的蛇腹鳞片摩擦着苏止的手臂肌肤,漆黑颤动的蛇尾在苏止的手心里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深红色的蛇信嘶嘶响。 “它真的好可爱啊。” 苏止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小花的黑蛇脑袋,同样也是冰冰凉凉的,摸起来特别舒服,尤其适合潮热的仲夏夜。 “我就说了你一定会喜欢小花的,小花最乖了。” 小花嘶嘶地吐着信子,两只淡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止,然后顺着她光滑白皙的手臂爬到了苏止的肩头,用尖尖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蛇信舔舐脸上肌肤的那一瞬间,苏止并没有觉得可怕,反而那种酥酥痒痒的触感,让她有些着迷。 “阿止姐姐,小花好喜欢你啊,我养了它那么久,它还从来不会主动爬到我肩膀上,用蛇信舔我的脸呢。” 司婪的语气满是醋味,苏止还单纯以为对方是因为看见小花对自己异常亲热,她吃醋了呢。 “小花小花,”苏止侧过头拨弄了一下小花的小脑袋,笑着说:“你好可爱呀,是吃可爱多长这么大的吗?” 司婪盯着苏止那截白皙却泛着粉色的指尖,看它触碰到漆黑蛇头的那一瞬间,没来由地开始吃味儿。 “阿止姐姐,什么叫可爱多啊。” 司婪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朝着小花伸出手指,示意对方过来,但是小花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司婪的 手,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它不想离开苏止。 “可爱多呢,是一种甜甜的冰冰凉凉的冰淇淋。” 苏止任由小花缠在自己修长的脖颈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极致的黑和莹润如玉的白交错纠缠,竟然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司婪盯着苏止的脖颈看,视线一直不愿意离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很想张开嘴,在那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咬上一口,想必味道一定十分美味。 “冰淇淋是什么呀。” 这又到了司婪未曾涉及的领域了,她从来没出过青江寨,更不要说吃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按照苏止的话来讲,就是土生土长的一名乡巴佬,没见过什么世面。 “冰淇淋就是用牛乳做成的一道又甜又凉的美食,和冬天里的冰块很像,你吃过刨冰么?” “没有,”司婪摇摇头,突然有些馋得咽口水了,“阿止姐姐,冰淇淋真的很好吃吗?” 苏止一听司婪的语气仿佛带着点期待,于是就趁热打铁道:“除了冰淇淋,我们那边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冰淇淋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有各种各样的口味呢。” “那阿止姐姐很喜欢吃冰淇淋么?” 司婪的眸子亮晶晶的,就连苏止脖子上那条黑蛇也晃了晃脑袋,似乎真的在听她们讲话。 “挺喜欢的,”苏止话音一转,笑着看向司婪,“等我这次回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玩。” “阿止姐姐现在就想着要走了吗?” 司婪眼里仿佛含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看着苏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可是我不想让你走,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呢。” 你跟我走吧! 苏止几乎是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这句话了。 “司婪,我总归不是青江寨的人,我有爸妈和自己的生活,这一次来青江寨是为了散心的,我很快就要出国了。” 苏止对上司婪那双漆黑灵动的鹿眸,毫无保留地全盘说道。 司婪呼吸一滞,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藤椅椅靠:“阿止姐姐,什么是出国呀,你要去哪儿呢,那里很远吗?” “很远的地方,我的家在那里,”苏止抚摸着小花的鳞片,微笑着逗弄它,“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如果你以后想我了,我们可以打电话打视频的。” 苏止抬头看向司婪,那双漂亮的凤眼眼尾上挑,眸子里满是笑意:“司婪,谢谢你对我那么好,我不会忘记你的。” “阿止姐姐,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呀。” 司婪两条柔软修长的手臂环绕住苏止的脖颈,嘴唇贴在了对方好闻的头发丝上,呢喃道:“如果你能一直留在这里该有多好。”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青江寨固然很好,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苏止侧过头顺从心意地和司婪柔软的侧脸贴了贴,笑着说:“司婪,你已经长大了,迟早要经历离别的,我只是你生命 中的一个过客。”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相信司婪也能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能遵守承诺放自己离开青江寨。 司婪像个难缠的小猫咪一样,对她伸出爪子试图阻拦自己的铲屎官离开自己。 阿止姐姐,天色晚了,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司婪松开了对苏止的禁锢,声音平静地转身离开,去给苏止烧热水去了。 苏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反正她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 “你的主人走了,你要不要去找她?” 苏止拨弄了一下小花的脑袋,用两根手指轻轻挠着对方头顶上的细小鳞片。 小花看了一眼司婪离开的方向,朝着苏止吐了吐信子,选择继续趴在苏止肩头一动不动。 “好家伙。” 苏止震惊了,这条蛇居然转头就把自己的原主人给忘记了,转头就扑向自己这个新欢的怀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旧爱不如新欢么。 “你真的不去找你的主人么,你的主人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呢。” “嘶嘶……” 苏止察觉到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小花趴在她脖子上不肯下去,动也不愿意动一下,更别说是去安慰它的主人了。 “小花呀小花,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 她的房门没关,睡不着决定出来找苏止谈心的林唤却看见这样惊悚的一幕。 只见苏止脖子上缠着一圈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正朝着苏止吐蛇信。 “苏苏!” 林唤瞪大了眼睛,害怕自己的声音吵到这条蛇,产生应激反应会伤害到苏止。 “林唤?” 苏止转头看向门口,却对上了林唤惊恐的眼神,歪着头一脸好奇道:“怎么了林唤,出什么事了吗?” “苏苏!你的脖子里……” 见林唤用手指着她的脖子,苏止后知后觉意识到小花缠在她脖子上睡着了,笑着解释说:“这是只宠物蛇,很温顺的,不会咬人,特别听话。” “真的吗?” 林唤眸子里的震惊仍未消退,她靠近了苏止,还没来到对方身边,那条缠在她脖子上的黑蛇就动了,对着林唤的方向张嘴露出尖牙,作出一副攻击状态。 “苏苏,它……它想咬我……” 林唤对蛇没有一点的好感,当然她也并不知道苏止会喜欢这种可怕的爬行动物,震惊道:“你是从哪弄来的蛇啊,它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宠物蛇。” “这是司婪送过来陪我解闷的,它很听话,很粘我,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和它见面,没想到它那么喜欢我,还往我身上爬。” 林唤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种长条爬行动物爬到她身上,她一定会原地蹦三尺高,尖叫着从三楼跳下去。 “嘶嘶……” 苏止能听出来一条蛇在放松状态和攻击状态下发出来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刚才它朝着自己吐信子,是很明显地表示喜欢,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小花,别闹。” 苏止在它光滑的脑袋上抓了抓,用撸猫的手法去撸一条蛇的脑袋,把它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了下来,减少一下对林唤眼球的冲击。 “林唤,它好像有些怕生,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小花的嘴里发出警告性的嘶鸣,两只粉色的眼睛逐渐变成血红色,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威胁,如果不是苏止抓着它,看架势下一秒就要袭击林唤了。 “嘶嘶……” “别闹,不可以随便咬人。” 苏止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蛇脑袋:“她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欺负她。” 小花似乎有些不甘心地盯着猎物落荒而逃的方向,被苏止摸着尾巴两只手托着。 然后她低着头在小花的头顶迅速亲了一口。! 第 58 章 情蛊10 小花没反应过来,苏止也没反应过来。 当她意识到自己居然亲了一条蛇的那一瞬间,她欲盖弥彰地用掌心包裹住了小花的头,用手指轻轻挠了挠鳞片,耳朵有些红。 司婪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兴高采烈到摇尾巴的小花。 “阿止姐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快来擦身体吧。” “好。” 小花缠绕在苏止的手腕上不愿意离开,司婪对着小花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朝着它伸出手:“小花,过来,不要打扰阿止姐姐。” “嘶嘶……” 小花蜷缩在苏止的手腕上,用尖尖的脑袋蹭着对方柔软温热的掌心,肉眼可见地不想离开苏止。 “司婪,它好粘人呀。” 苏止冲着司婪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干脆把袖子放了下来,右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把小蛇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小花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呢,你就让让它好不好?” “好吧,”司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两个字仿佛是咬牙切齿才说出来的,“不过阿止姐姐你不要太惯着它,其实它也是有很多坏毛病的。” 听了司婪的话,小花蹭的一下就竖了起来,尾巴缠着苏止的大拇指,似乎是要证实自己的实力,它才没有那些坏毛病呢! “坏毛病,小花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有坏毛病,”苏止像撸猫一样轻轻挠着小花的下巴鳞片,夹着嗓子软软地说道:“是吧小花,你苏止姐姐说的对不对。” “阿止姐姐……” 司婪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朝她吐信子的小花看,似乎很想将它扒皮拆骨做成蛇肉煲。 “它特别贪吃,还很喜欢吃老鼠肉,饮食生活特别不健康,不给它吃的就捣乱。” 司婪掰着手指头一下又一下陈列着小花的罪行:“还有很多坏习惯你都不知道,对了,它还尿床!” 苏止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然后她无比怜爱地抚摸着小花滑溜溜的脑袋,笑着说:“没关系,小花宝宝怎么样都可以。” 司婪:“……” · 晚上的擦澡还是由司婪代劳的,苏止脱掉上衣趴在藤椅上,背对着司婪,光滑裸露的脊背如同玉石般莹润柔滑。 “阿止姐姐,你的背好漂亮啊。” 司婪看着那两块漂亮精致的蝴蝶骨,眸子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她的指尖隔着柔软的毛巾,顺着脊骨的线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突然开口问:“阿止姐姐,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蝴蝶骨很美?” “没有,”苏止被司婪这一下子摸得身上一软,身体上却觉得非常的舒服,“从来没有人碰过我的背,也没人看过我……。” 司婪呼吸一滞,喃喃道:“阿止姐姐,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第一个帮你擦背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 苏止的错觉,她总觉得司婪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激动和喜悦,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擦个背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在矫情个什么啊。 “对……对啊。” 苏止还是难免结巴了一下,在司婪准备给她翻面的那一瞬间,她两只手紧紧握住了藤椅,转过头求助似的看向司婪:我自己来吧,只是手臂划伤了一个口子,又不是断手断胳膊了,我自己可以的。?[(” “阿止姐姐是嫌弃我么,”司婪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看向苏止,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可是我只是想帮你,我帮你擦身体有什么错嘛。” “可是司婪,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苏止猜测司婪应该是从小没有接触过外人,所以自我隐私意识不重,不敢想象如果她碰到那种不怀好意的人该怎么办。 “好吧,阿止姐姐,既然你不喜欢我伺候你,那我走好了。” 苏止:“……” 怎么回事?她可没有嫌弃对方的意思啊! “司婪我不是这个……” 苏止用衣服挡住胸口,转头看向门口,司婪已经离开了,没有给她一点解释的机会。 “司婪……” 苏止懊悔地回过头,把毛巾放进热水盆里,拧干了擦拭着身体,这时候小花从苏止小腿上爬了上去,蜷缩在她怀里盘成一个圈。 “你的小主人好像有些不太开心呢。” “嘶嘶……” 小花用蛇信舔了舔苏止的小腹肌肤,又痒又麻的感觉贯穿全身,她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小花的尾巴,用手指戳着它的脑袋。 “你这个家伙,怎么和你的主人一样,都想着占我便宜是不是?” “嘶嘶……” 小花吐着舌头,似乎是并不想承认自己和主人一样好色,它只不过是一条蛇而已。 “你觉得你的小主人对我是什么感情呢,”苏止盘着小花,抚摸着它身上的鳞片,手法娴熟地撸蛇,“她好像……很喜欢我,可是我终究不属于这里,我和她之间,没有结果的。” 房间内那盆龙舌兰上趴了一只红色的小蜘蛛,正忽闪忽现地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站在门外的司婪,耳朵上趴着一只同样颜色的红蜘蛛,一闪一闪地发出指示。 · 苏止擦完澡准备上床睡觉,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阿止姐姐。” 门外传来司婪的声音,苏止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给她开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看见司婪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仿佛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水小狗。 “怎么了司婪?” “阿止姐姐,”司婪对苏止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的床单和被子湿了,今天夜里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都湿了?” 苏止诧异地盯着司婪的眼睛, 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一些破绽:“真的吗,带我去看看。” 司婪的房间在苏止的隔壁,苏止现在住的地方原本是司婪原先的房间,她自己则住在另一个很小的卧室里,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除此之外一览无遗。 当苏止走进去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又破又小的杂物间里,但是干净整洁的地面和床铺,又让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司婪这些日子住的地方。 苏止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闷又难受,她转过头看着司婪带着委屈表情的面孔,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司婪,你想和我睡是吗?” “嗯,”司婪点点头,嘴唇紧紧地抿着,情绪低落道:“不过如果姐姐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司婪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简陋的木板床前,抱起自己湿漉漉的被子,准备脱掉鞋子上床。 “等等司婪,”苏止有些难为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床湿了没办法睡,毕竟我睡的卧室本来就是你的,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好吗?” 苏止做出了邀请,司婪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勾了起来。 “阿止姐姐对我真好。” ·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啊。” 苏止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着司婪十分殷勤地给自己整理被子和乱糟糟的床单,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有一种老底被掀出来的感觉。 司婪收拾好被子,抽出苏止怀里的枕头摆得整整齐齐,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止:“阿止姐姐,我收拾好啦,我睡外面吧。” “好,”苏止脱掉鞋子钻进了被子最里面,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司婪,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道:“好了,我要睡了。” 司婪笑着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苏止,整理了一下乌木般漆黑的长发,贴在苏止身侧,小心翼翼熄灭了床头的黄铜油灯。 是的,没错,青江寨落后成这个样子,连一只通电的灯泡都没有。 苏止无奈地在被窝里叹了一口气,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身体,突然转过身和偷偷摸摸挨近她的司婪打了个照面。 “阿止姐姐……” 司婪的动作突然就僵硬了,一时间根本不敢看苏止的眼睛,就连两只手都找不到位置放。 “司婪,好好睡觉,不要动手动脚。” 这话说的,搞得苏止才是这里的东道主似的。 “好,”司婪的嘴角勾起一个弯曲的弧度,“阿止姐姐,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苏止听见这句话后,觉得司婪此人真是胆大包天,仗着自己脾气好就敢为所欲为,什么话都敢当着自己的面乱说,也不知道委婉一点。 “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人从眼前给抱了个满怀,少女柔软的身躯和她轻轻碰撞在一起,擦出一丝酥酥麻麻的触觉。 好吧,抱就抱,希望今天夜里能睡着。 两人的鼻息交缠在 一起,苏止嗅到一股淡淡的兰香,似乎是从司婪脖颈深处传来的。 两人面对面,苏止有些难为情,但是当她对上司婪那双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感觉的眼睛时,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睡吧,闭眼。” 苏止心乱如麻,决定不再继续想下去了,直接手动闭麦,让司婪闭眼不准看她。 然后她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苏止的睡眠质量非常良好,就算是在电闪雷鸣的夜里,也能将雷电声当成白噪音舒舒服服地沉睡过去。 小花打开窗户从外面溜了进来,司婪看见它似乎是要爬到床上,坐起来抓住它的尾巴,把这条可怜兮兮的小黑蛇丢了出去。 一只长着六条腿的黑色爬虫钻进了苏止的鼻子里,它再次爬出来的时候,苏止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此刻就算是有一个炮仗放在她床头,苏止都不会醒过来。 “阿止。” 司婪呢喃着伸手抚摸苏止的脸颊,伸手解开了她的衣裳扣子,随后附身将柔软冰凉的嘴唇贴在她的下巴上,用又长又细的黑色蛇信舔舐着那一块柔软娇嫩的肌肤。 “阿止。” 司婪翻身坐在了苏止的大腿上,将被子掀开盖在两人身上,柔软的被子瞬间将两人覆盖住。 “阿止。” 她的低声呢喃如同一道道魔咒,幽微的兰香将两人彻底包裹起来,司婪红着眼睛死死盯着苏止,两只手攀在她的肩头,张口咬住了苏止的耳垂, 她好喜欢耳垂的口感。 软软糯糯。 “唔……” 苏止在睡梦中疼得皱了皱眉头,想动却动不了,因为她的手臂和大腿都被一条粗黑的蛇尾给缠住了,只剩下一截白皙劲瘦的腰肢还露在外面。 “阿止。” 漆黑的鳞片微微张开,房间内逐渐充斥着浓郁的兰香,将两人笼罩在一层淡蓝色的雾气中。 苏止难受得哼了两声,又被司婪那两片冰凉的唇瓣给堵住了嘴唇。 司婪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还没有尝过苏止的嘴唇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软,甜,嫩,热。 司婪湿滑的舌头在苏止被迫张开的嘴唇内进进出出,又掰开对方的下巴,灵活的舌头撬开苏止的牙齿,用又长又滑的舌头搅弄着苏止的口腔。 “唔……唔……” 苏止被迫张开嘴巴,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掐着,想合上嘴巴都合不上,一道晶莹的涎水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 司婪舔了舔亮晶晶的嘴唇,又舔了一口司婪的唇瓣,低声呢喃道: “阿止。” 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粗长的黑色大尾巴急不可耐地拍打着地面。 阿止姐姐……好香…… 怎么会这么香。 她是人类,人类没有发情期,也没有信息素,怎么可能这么香呢。 “阿止……” 司婪呢喃着趴在苏止耳畔,咬住她柔软滚烫的耳垂。 · 苏止做了一个又长又沉的梦,梦中依旧还是那条漆黑的大蛇,将她整个人里里外外都缠了个密不透风。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温暖的太阳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唔……” 苏止揉揉眼睛,浑身上下又酸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打过一样,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她怎么睡的。 司婪呢。 她还记得昨天夜里是和司婪一起睡的,苏止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上午的十点半,司婪醒的也太早了吧。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在睡前和司婪聊了一会儿的天,似乎说了一句困了,然后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都记不得了。 苏止坐了起来,腰痛,很痛。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解开扣子查看身体状况,并没有在身上发现类似于吻痕咬痕之类的痕迹,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看来司婪昨天夜里还是很老实的,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自己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不应该啊。 “苏苏,你睡醒啦。” 叶甜甜站在窗户面前冲着床上穿衣服的苏止笑:“司婪上山采药去了,估计要等到傍晚才回来。” 苏止好奇道:“她外出你怎么这么开心?” “我这不是害怕她么,”叶甜甜从外面往里看,她昨天听林唤说司婪弄了一条蛇给苏止玩,今天连苏止的房间都不敢靠近,只好站在窗户外面朝里看,“苏苏,林唤说你有一条蛇,它真的不咬人么。” “不咬人,很听话,”听了叶甜甜的话之后,苏止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小花好像不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甜甜,在我找到它之前你不要乱跑,也别去碰一些花花草草之类的,我不知道小花有没有毒。” 虽然苏止不知道小花是什么蛇,但是从它尖尖的三角形脑袋来看,它应该是一条毒蛇。 叶甜甜的脸瞬间就白了,她的嘴唇开始发抖,不可置信道:“苏苏,这条蛇……没有笼子吗?散养的啊?” “啊,有笼子的,”苏止决定撒个谎,镇定道:“它喜欢越狱,性子有点野,但是不会随意攻击人。” 苏止提醒叶甜甜说:“它是一条大约两根手指那么粗的小黑蛇,你如果见到它的话不要害怕也不要尖叫,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苏苏,”叶甜甜此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敢进苏止的房间,也不敢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只能干站着一动不动,“我好怕啊,我们赶紧找机会回去吧,我真的要住崩溃了。” “好。” 苏止点点头,她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其他三个人迟早会疯掉,于是打开门让叶甜甜进来,坐在她的床上,两个人头对头商量着什么事情。 “你帮我把林唤和魏然都叫过来,我们的车虽然坏了,但是里面工具之类的东西应该 都还好好的,说不定有能用到的。” “苏苏,我们走吧,”林唤见到苏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顶着苍白的脸颊和黑眼圈,盯着苏止,“如果再不走的话,我觉得我们迟早会吓死在这个鬼地方。” “是啊苏苏,我就不信了,现在这个法治社会,我们难道不是想走就走的么?” 苏止和魏然四个人来到了吊脚楼附近那一座简易的车库里,她的那辆车外观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损坏,只不过车头的地方有轻微凹陷,看起来应该可以用。 临近中午,苏止在叶甜甜的催促下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她脱掉司婪准备的青江寨服饰,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一些道歉的话语,然后匆匆离开了。 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几人面上皆是一喜,叶甜甜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苏苏!车可以开!要不是司婪每天都守在你身边,我们早就提前离开了!” 苏止没什么表情地弯了弯嘴角,右眼皮一直在跳,但是还是脚踩油门,朝着平缓的大路往西开。 青江寨典型的建筑物和风景都在后视镜里倒退,苏止轻飘飘看了一眼,没来由地觉得有些舍不得。 司婪,对她还挺好的。 她的不告而别本来就不对,但是苏止知道,如果自己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她可能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座大山里了。 车子在林间一路行驶,天色渐渐晚了下来,苏止放慢了形势速度,在导航失灵的情况下,她几乎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尝试方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天色彻底暗下去的时候,她们的车子抛锚在了一条小河边,无论怎么发动都失灵了。 “苏苏,怎么办啊,”副驾驶上的叶甜甜几乎是抱住了苏止的手臂,贴在她身上不安地看着漆黑的窗外,“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好可怕,我好想死啊……” “别怕,我们现在在车里,如果有野兽也不会有什么事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呆在车里不要动,哪都不准去。” 几个人异口同声答应下来,说自己不会随便出去的,但是当所有人都睡着之后,最胆小的叶甜甜却因为白天水喝多了,现在憋得难受,只好把魏然给摇醒了。 “魏然,陪我去上个厕所吧。” “好,”魏然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轻轻打开车门,拿着手电筒出去了,她并不是很赞成这个时候叶甜甜下去上厕所,但是碍于对方实在是憋不住了,只好跟着她一起下去,“快点,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 叶甜甜来到了一棵大树后面,魏然则警惕地帮她把风。 “啊……” 叶甜甜的惨叫声袭来,吓得魏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举起手电筒朝着树后面照,却没看见叶甜甜的身影。 “叶甜甜!” “叶甜甜!” 魏然嗓子都喊破音了。 车内熟睡的苏止和林唤都被吵醒了,魏然跑回去大喊道:“苏苏!叶 甜甜不见了!她刚才上厕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抓走了!” 快点去找!” 苏止睡意全无,浑身上下冒冷汗,她从后备箱里拿出多余的手电筒和防狼棍,丢给其他人:“我和魏然去找叶甜甜,林唤你留在这里关上车门哪都不要去!” 说完苏止就朝着密林深处跑,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如果叶甜甜真的是被猛兽之类的东西抓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密林深处,已经看不见一条完整的路了,苏止打着手电筒时刻注意着脚下,魏然和她分头行动不在身边。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将两人都陷入危险之中,但是叶甜甜是她们的同伴,苏止没办法坐视不管。 她企图能嗅到一股血腥味,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声,可是什么都没有。 苏止开始觉得自己判断失误,她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青江寨的。 当苏止准备换个方向去寻找的时候,她的一只脚踩在了一块柔软的地方,紧接着整个人都歪了,砰的一下掉在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 “救命啊!” 右手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腰也撞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啊……” 她低低地喘息了一声,痛到几乎没办法发出声音了。 “唔……” “有人吗……” “救命啊……” 没有任何回应,苏止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回应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她睁开眼睛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巨痛的手臂和腰部让她根本没办法去思考。 “救命……” “救救我吧……” 情绪早已濒临崩溃,苏止躺在大坑里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头顶,身边是她的手电筒。 疼。 如果苏止猜得没错的话,她的手臂应该已经断掉了,所以才会钻心地疼。 苏止的心如同石沉大海般死寂,她躺在大坑中,哪怕是呼吸一下都觉得心口剧痛,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 她错了。 她不应该离开司婪的。! 第 59 章 情蛊11 “救命啊……” 大坑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沙沙的风声卷席着干枯树叶,吹落在大坑中,糊了苏止一脸。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大坑应该是山上捕猎的猎人挖的,如果今天夜里碰不到大型野兽的话,第二天她应该能侥幸活下来。 可是叶甜甜又该怎么办,从魏然刚才说的话来判断,她大概率是被什么野兽给抓走了。 可是苏止上不去,她的那条骨折的右臂根本动也不能动一下,除了指望别人来救她,自己几乎找不到任何的自救模式。 如果这个时候007在就好了,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好歹也有一个能说话的东西陪她解解闷。 苏止想到自己骨折的右臂,觉得如果再不加以措施治疗的话,熬到明天早上一定会感染发烧的,在医疗资源稀缺的青江寨,她还能有活下去的可能么。 如果司婪不来找她,记她的仇的话,那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阿止姐姐!” 当苏止一只手捂着眼睛静静等待白天的降临时,一束微弱的火光照射在了她的脸上。 苏止猛地睁开眼睛,瞪大眼睛的那一瞬间,只见司婪趴在她的头顶,着急地看向她,喊道:“阿止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司婪!” 苏止躺在地上大喊道:“司婪!快救我上去!” 司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朝着苏止伸出一只手,说道:“阿止姐姐,你不乖,为什么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离开,我找了你整整一晚上。” “司婪,对不起,我……” “阿止姐姐,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已经厌倦我了,想离开我对不对?” 听到司婪用一种哀怨绝望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苏止心脏酸酸涩涩的难受得不得了。 “司婪,你救救我吧,我的手臂骨折了,很疼,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苏止红着眼睛看向司婪,却听见司婪淡淡开口道:“可是阿止姐姐,我们青江寨的人讲求一物换一物,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总得给我一些允诺吧。” “你想要什么,”苏止焦急开口道:“只要我能给的东西,我尽力。” “阿止姐姐和我在一起这些天,难道还不知道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 司婪的语气十分平静,她蹲在深坑上面,弯着腰看向苏止,笑道:“阿止姐姐装傻的模样真可爱呢,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那为什么还想着要离开我呢。” 苏止垂眸咬着牙,因为手臂传来的剧痛而紧抿着嘴唇,她沉默不语,试图继续装傻。 “阿止姐姐,爬起来,我拉你上去。” 苏止用另外一只擦破了点皮还能动的手臂支撑起身体,屏住呼吸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站在坑底,咬着下嘴唇盯着司婪看。 司婪的力气很大,是苏止无法想象的大。 她在伸出手臂的那一瞬间,被一只如同精钢般坚固的手给抓住了,只是眨眼间的事,她就被司婪带了上去。 “阿止姐姐,你的手臂断了?” 司婪从头到脚盯着苏止看,伸出手掀开了遮挡住她右臂的袖子,目光落在她肿胀起来的地方,叹了一口气:“你看,我不在你身边,你什么都做不好。” 苏止被她紧盯着不放,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司婪,叶甜甜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给抓走了。” “叶甜甜?” 司婪的眸子暗了暗,似乎是责怪苏止被她救上来的第一时间居然心里还在想着别人。 “她没死,刚才被我救了下来,”司婪眼神一转,看向不远处那棵茂密的大树:“喏,你看,她在那呢。” 苏止顺着司婪下巴所指的方向看去,叶甜甜正靠在那棵大树下面,似乎是晕过去了。 司婪追寻着苏止的目光,小声说道:“她没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倒是你,手臂断掉了。” 苏止不敢抬头去看司婪的眼睛,毕竟偷偷跑路遇到危险,结果被对方给救了下来这件事,对于苏止来说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 司婪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她们几个人则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整天都在担心司婪会不会加害于她们。 “对不起,司婪。” 苏止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握住了司婪的手腕,抬起头来的那一刻,那双漂亮的凤眸闪烁着点点滴滴的清透水光。 “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没有和你打一声招呼就私自离开,还连累你大半夜地出来找我们。” “阿止姐姐不用说对不起,这些事情都是我想为你做的,”司婪一只手轻柔地托起苏止骨折的右臂,眸子里的情绪不断翻涌,似乎是在心疼,“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你总是想着要离开我。” “司婪……” “走吧姐姐,我们回去,你的手臂骨头断了,必须要去看巫医,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司婪的语气依旧还是淡淡的,苏止听得出来她又生气又似乎是在埋怨,埋怨自己不告而别。 随行而来的是一群青江寨的村民,他们手里举着火把,抬着担架来到了苏止面前。 “阿止姐姐,上来吧。” 苏止躺在了担架上,叶甜甜也被其他人给抬了上去,一行人穿过崎岖的山路,最终还是回到了她们费尽心思试图逃离的青江寨。 · “嘶嘶……” 这是苏止被关在吊脚楼的第二天,其实也说不上是关,因为司婪不允许她随随便便出去。 她胳膊上打着石膏,横在胸口,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叶甜甜已经昏睡二天了,巫医说是她吸入了森林深处的毒瘴,没有个三五天基本上是醒不过来的。 小花盘在苏止的手腕上,用细细的尾巴挠着她的手背肌肤。 苏止右手不能动,这几天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是司婪亲 力亲为,吃饭,梳头,洗澡,穿衣服,只要是能用手做的事情,全都抱在了司婪身上,而且还是毫无怨言的那种殷勤。 魏然和林唤隔着一扇门就看见司婪在给苏止梳头,苏止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已经快到腰部了,司婪替她打理头发的时候,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她对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苏止笑了笑:“阿止姐姐,你好漂亮,是我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魏然和林唤听见这番话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赞同她的话。 苏止没有回答,而是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 司婪看着她无比脆弱的模样,不受控制似的弯下腰,贴在苏止耳畔轻声呢喃道:“阿止姐姐,你前几天答应我的事情我还没忘记。” 她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镜子里苏止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L,苏止才抬起头,注视着铜镜里司婪那双满含欲望的眸子。 “……” 司婪见苏止沉默不语的模样也不生气,而是用撒娇的语气催促道:“阿止姐姐,难道你忘了吗,我把你和你的朋友救出来,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苏止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她什么时候答应司婪要和她在一起了,那天明明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渣而不自知的苏止抿着嘴唇,终于还是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和司婪商量道:“司婪,要不这样吧,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三天吧,三天后我再给你答复。” “阿止姐姐说了三天就是三天,如果三天之后我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你知道后果的。” 苏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说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司婪帮苏止梳完头就出去了,说是要进厨房给她煮药汤喝,林唤和魏然两个人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苏苏。” 小花在苏止手腕上盘着盘着就睡着了,听见魏然的声音后瞬间就醒了过来,嗅到生人的气味后警觉起来,被苏止藏进了袖子里不准它出来吓人。 “魏然,你们还好吗?” 苏止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原本淡红色的嘴唇此刻也是微微泛白,她的右手小臂在掉进大坑的时候砸到了石头上,由于角度和姿势比较清奇,她成功地摔成了骨折。 “挺好的,苏苏,你受苦了。” 苏止心说自己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有人照顾,什么也不用操心,不用看都感觉自己胖了好几斤,根本一点都不苦,但是为了自己的人设,她还是不能做出那么明显的喜悦表情。 “还好,司婪她对我挺好的,除了不让我离开这里。” 魏然和林唤都看见了苏止手腕上的那条蛇,不敢离她太近,间隔了一米的距离,担忧道:“那我们怎么回家啊,她好像已经铁了心地要把你留在身边,你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国了。” 现在她们的情况处于与外界失联中,魏然非常后悔自己选中 了青江寨这样一个封闭的地方作为旅游地点,还怂恿着苏止开车载着她们来,结果现在出了这样一档子事。 她的好朋友被这里看似很有权力的土著给看上了,还拿着救她们的这件事情来要挟苏止留下来。 昨天夜里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碰到了苏止,而苏止却率领着几十个青江寨的青年男女来寻找她们的踪迹。 魏然一点都没有看错,那群人对司婪的尊敬并不是浮于表面,而是骨子里的恐惧和害怕,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机械性地听从着苏止的指示,将她们全部都带了回去。 从这一点来看,司婪这个刚十八岁的少女,在青江寨中的权力似乎很大,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听到对方说过自己在苗寨里是什么人物。 总之,司婪很可怕,这是魏然得出来的结论,她对苏止也越来越担心,生怕对方受到一些不太好的蛊惑,一辈子都留在深山里。 她们这些人从小就对深山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尤其是当魏然看见那些被拐卖到深山无法逃脱的少女的新闻时,就会将自己的经历带入其中。 该死的,她怎么就忘记学最基本的自救方法了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里风景挺不错的,司婪人也很好,我很喜欢。” 苏止摸了摸自己弯弯的眉毛,拿出一块青黛试着给自己画眉,平静开口道:“我和甜甜的命都是司婪救的,她对我们有大恩,我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 “可是苏苏,她想要的是你的人!”林唤终于忍不住了,她站在魏然面前急切开口说:“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和魏然都听见了,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她想把你一辈子都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山里,你难道甘心留在这里么?” “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苏止打开司婪送给她的润唇膏的盖子,用手指蘸取了一点涂抹在嘴唇上,面不改色道:“她没见过生人,不知道我们外人的习惯和生活方式,我留在这里正好可以教一教她,她年纪还小,做事难免会有些极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苏苏,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选择了她,和她在一起之后发现事态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会后悔的。” “可是她救了我们不是么,”苏止的嘴唇亮晶晶的,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司婪那张喜悦漂亮的脸庞时,一瞬间怦然心动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和司婪商量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的,等你们走后记得帮我告诉我妈,我可能要晚一点再出国陪她了。” “苏苏,你真的想好了?” 魏然的表情凝重道:“这种事情不是你说反悔就能反悔的,你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危险的人物。” 她觉得苏止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对,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想到了之前不知道在哪个网址看见的小道消息。 青江寨人善于制蛊,尤擅蛊惑人心。 这里的苗疆女子会下蛊,凡事遇到喜爱的人 ,便会将自己养育多年的情蛊种在那个人的体内,赶不走驱不净,顺着经脉穿梭在那个人的体内,除非死,否则就永远都离不开下之蛊人。 魏然觉得苏止一定是被司婪种了情蛊,否则按照她的性格,她根本不可能会被对方给蛊惑了,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苏苏,你听说过苗疆的情蛊吗?” 苏止点点头:“听过,但是那是假的不是么?” 魏然见苏止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试探道:“那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司婪有一些不太正常的行为?” “她一直都不太正常,”苏止说的倒是真话,司婪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做出一副瘾君子的模样,让她觉得十分怪异,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习惯就好,大概是你们见的太少了。” 魏然觉得苏止的语言和行为也很异常,她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在那些社交软件上听信这些人的话,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差点连几个人的命都赔进去。 林唤开口道:“可是苏苏,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一起离开,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不敢想象她会对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司婪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步伐也是悄无声息的,她的唇角含着甜甜的笑容,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站在两人背后,问道:“我会对阿止姐姐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 “司婪,你刚才去哪了?” 苏止赶紧抢过话题,用眼神示意魏然和林唤赶紧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苏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能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必定会被听到。 “我去给姐姐熬药汤了,你的手臂起码要养两三个月才能动,这碗药汤对骨头愈合很有好处,你快点喝了吧。” “谢谢你,”苏止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汤,没什么想喝的欲望,但是这是司婪给她熬的,“你放在这里吧,我自己会喝的,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我的朋友们太担心我了,她们其实没有恶意的,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会找机会说她们的。” “阿止姐姐,其他人对我有什么看法我无所谓,”司婪两只手搁在苏止的肩头,卷起她的一缕头发丝缠在自己的小拇指上,笑着说:“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你现在讨厌我吗?” “不讨厌,”苏止摇摇头,对上镜子里司婪漆黑的眼眸,“你不讨厌我我才真的放心了,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是我们不好。”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喽,”司婪的眸子弯了弯,笑道:“阿止姐姐喜欢我么?” 司婪的声音轻柔细腻,听得苏止没来由地开始心慌:“挺喜欢的,你很漂亮,很乖很听话,而且对我也很好……”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司婪趴在苏止耳边,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廓,上下滑动,“阿止姐姐知道的,你知道答案,但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苏止苍白无力地解释说:“我没有……” “你有。” 司婪的舌尖落在苏止的耳垂上,克制不住地用滚烫的舌尖去触碰,去舔舐,用牙齿一下一下地缓慢撕咬。 她终于当着对方的面心满意足了一回,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 “阿止姐姐,你看,你都不拒绝我的。” “我没有……” 苏止快要哭出来了。! 第 60 章 情蛊12 司婪用指尖轻轻抹去苏止眼角渗出的泪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舔吮着指尖,将咸湿的眼泪含在舌尖细细品尝。 “阿止姐姐,你的反应早就说明了一切,你不讨厌我,也不讨厌我对你做的这一切。” 苏止垂眸不敢抬头去看司婪的眼睛,司婪乘胜追击道:“阿止姐姐,我长得不好看么?我和你难道不般配么?” “……” 苏止这一下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知道司婪是一个直白的人,一向都是有话直说,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直白到了这种程度。 “阿止姐姐,我很喜欢你的,”司婪紧贴着苏止的后颈,鼻尖贴在她的发丝上轻轻嗅着,痴迷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苏止:“……” 等等,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说这些肉麻煽情的话啊!她一点都不想听呀! 司婪根本没读出来苏止内心挣扎的咆哮,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我好喜欢你的气味,你的抚摸,还有你的……” “打住!” 苏止这一下子是真的要被司婪的这一番话雷得外焦里嫩了,她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笑嘻嘻的司婪,身上一阵毛骨悚然,恨不得马上跳窗逃跑。 “你刚才说,你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 这简直就是见色起意嘛! 苏止是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词的,司婪见她的第一眼是什么时候来着。 她掉下悬崖差点摔死,还瞎了两只眼睛差点恢复不了光明的时候。 这样看来的话,用见色起意这个词来形容应该不是很恰当。 苏止真的想不明白,司婪究竟看上了她什么,难道是图她的钱么?可是她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钱人的样子啊。 贫穷,懵懂,甚至还有点痴傻,怎么看都不可能会是司婪一见钟情的对象。 “司婪,你是不是搞错了,”苏止试探着开口说道:“我感觉我们之间还没有相处多长时间,连半个月都没有。” “阿止姐姐,我相信所有的缘分都是上天注定的,我能遇见你,这就是缘分。” 太荒谬了,苏止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劝说道:“你年纪还小,没有经历过外界的事物,你不能把自己当作唯一的中心。” “可是阿止姐姐,你现在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呢。” 司婪脸上的笑容倒映在那面镜子里,显得异常可怖骇人,尤其是当她唇角微微勾起的那一瞬间,苏止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 “司婪,你真的不想去外面看看么?” 苏止转过头注视着司婪那双异常炙热明亮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解释说:“外面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你说你从来没有出过云箕山,肯定没看过外面的景色,要不等我的伤好了,你和我一起去外面玩好不好?” “可是阿止姐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呢。” 司婪站在苏止背后,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顺滑白皙的下巴,笑道:“阿止姐姐,你的表情是藏不住的,你在害怕我。” “我不会骗你的,你既然喜欢我,就应该相信我才对,”苏止开始利用自己在快穿局学习的洗脑知识,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和我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情怎样么?” “阿止姐姐说的对,可是你已经跑了一次了,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吧。” 跑? 明明一开始就是这个人硬要把自己当成她的所有物的,而且还限制了自己的自由,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呢。 苏止越想越忍不住想笑出声,看来她是惹到硬茬了,而且这个人还很喜欢玩角色扮演呢。 “是啊,你要相信我,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跟我一起出去的话,安全还是会有保障的。” 苏止回想起那天司婪只是轻轻一提,就把她从深坑里给拉了出来,力气大到就连苏止都意想不到。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拥有的力量。 “不过你要是跟我一起去外面的话,你有身份证吗?” 苏止看了她一眼,得到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司婪摇摇头,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继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 “……” 还是个黑户。 苏止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她就知道司婪除了只有一个名字以外,其他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了。 “阿止姐姐,身份证这个东西一定要吗?” “对啊,你没有身份证,出去的话,坐不能高铁飞机了。” 司婪居然认真地听了起来,她一手托腮,好奇道:“阿止姐姐,为什么啊?你们外面的世界都这么麻烦的吗?” 苏止继续趁热打铁道:“是啊,很麻烦,但是也很好玩,你真的不想出去看一看么?” 司婪并没有像苏止想象中的那样容易上当受骗,她笑嘻嘻道:“如果阿止姐姐和我在一起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 她可真是小看对方了。 “司婪,”苏止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一次性和司婪说清楚比较好,“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司婪郑重地点了点头。 苏止接着问:“那你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是随便说说了?” 司婪一下子就握住了苏止的手,坚定道:“阿止姐姐,我绝对不是随便说说,也不是一时兴起。” 她贪婪地嗅着苏止身上好闻的体香,那双漆黑的眸子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变成猩红色,手臂上的鳞片很快就冒了出来,又痒又难受。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你可以送我的朋友们离开青江寨么?” 苏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目的就是司婪,而她这些朋友们却莫名其妙遭受了层出不穷的无妄之灾。 司婪在听到苏 止这番话的那一刻,原本逐渐变红的眸子渐渐消散,而她的瞳孔却变成了竖瞳。 但是在苏止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向镜子里的她的那一刻,司婪的瞳孔又恢复了正常。 “阿止姐姐是在求我吗。” 司婪把下巴搁在苏止的肩窝,冰凉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激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正当她以为自己彻底没戏了,却听见司婪笑意盈盈说道:“既然是阿止姐姐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等那个什么甜甜醒来以后,我让人送她们出青江寨。” 司婪注意到苏止的面上一喜,话锋一转道:“可是阿止姐姐,我答应你以后,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答应我。” “……” 苏止愣住了。 ·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消磨了过去,苏止口干舌燥,又被司婪按着喝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也不知道那碗药究竟是用什么东西熬制的,味道还挺好闻的,喝起来清凉甘甜,大概是用什么草药熬的吧。 叶甜甜还没醒,她已经昏睡三天了,苏止来到她的房间看她现在的情况。 “甜甜还挺倒霉的,”林唤站在苏止的背后,轻声说道:“苏苏,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们去找你了,但是天实在是太黑了,我们根本就摸不清楚方向,魏然还差点一脚踩进深坑里。” 那天晚上同样掉在深坑里的苏止一句话也不想说,终究还是她倒霉,腰差点被石头撞断,就连手臂都骨折了,不过还好她是左撇子,吃饭做事什么的都没什么不方便的。 但是自从她回到青江寨之后,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任何事情,司婪几乎都是亲力亲为,不让苏止做一分一毫的事情,让她一度觉得自己像是养在深宫之中的老佛爷。 “我和司婪说过了,等到甜甜醒后,她就会让人把你们带出青江寨。” 听见这句话后,林唤面上猛地露出喜悦的笑容,她几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将苏止拥入了怀中,喜极而泣道:“太好了苏苏!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苏止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安慰性地伸手拍了拍林唤的后背,笑着说:“是啊,终于可以离开了。” “对啊,对啊,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嘘,”苏止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林唤,你忘记我之前说的什么了吗,不要在青江寨说这种话,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听见了,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对不起苏苏,我太高兴了,”林唤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我现在就去告诉魏然这个好消息!叶甜甜快点醒过来吧!这样我们就能马上离开了!” “好啊,”苏止盯着林唤欢欣雀跃的背影,将目光转移到了叶甜甜憔悴的面孔上,轻声喃喃道:“希望你们能平安离开。” 这是她的任务,和叶甜甜她们没有什么关系,受伤的也不应该是她们。 · 到了晚上,司 婪又承担起了给苏止擦澡的任务,这下苏止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答应的事情也包含在其中,她就算是现在逃避,以后也躲不开。 “阿止姐姐,你真好看,”司婪拧干了毛巾,轻柔地替苏止擦拭着脖颈,盯着苏止那一截修长的天鹅颈露出痴迷的神色,她咽了咽口水说:水温还好么,不烫吧。” 苏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司婪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更可怕的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 “司婪,你说,那条蛇是不是已经度过发情期了,”苏止觉得两个人一个不穿衣服一个衣裳整齐,四目相对的时候特别尴尬,于是只好找一个话题试图缓解一下,“我这几天睡得还挺好的,都没有做什么噩梦,你给我喝的那黑乎乎的药汤到底是什么啊,安眠药么?” “不是,”司婪摇摇头,笑着说:“普通的安眠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这种秘方不能外传,但是阿止姐姐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写出来。” “那就不用了,我只是有些好奇,觉得你很懂中医。” 任何人对于知识分子都有一种莫名的崇拜,苏止也不例外。 她原本和司婪相处的时候,还以为对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结果没想到她懂得那么多稀奇古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草药。 “也不是很懂,见得多了就记住了,阿止姐姐如果想知道的话,直接问我就好了。” 司婪的手不老实地在苏止纤细白皙的腰肢上摸来摸去,用柔软的手指捏了几下,见对方并没有任何排斥的神色,便更加大胆起来。 “阿止姐姐,你的腰好细好软啊。” “司婪……” 苏止用手去推她,却被对方刚才的一阵揉捏给弄得浑身绵软无力, 她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就是腰部,平时只能自己碰,就连之前养的宠物蛇都不能缠上去,否则一定会被她丢到外面的。 “司婪,别碰那……” 苏止的声音软绵绵的,她回过头准备制止司婪的恶劣行为,却对上了对方眸子里闪烁着淡淡恶意的笑容。 “……” 看来这小姑娘内心深处还潜藏着一个副人格呢。 司婪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手上却一点都不老实:“阿止姐姐既然已经答应我了,难到现在又要反悔么?” 苏止紧抿着嘴唇,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司婪却耐不下性子,直接用手掐住了苏止的下巴,无师自通地吻了上去。 “唔……” 苏止推了两下没推动,颇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意味,她一只手放在了司婪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紧张地抓住了藤椅的椅靠。 带着浅淡好闻的兰香味的唇瓣和她的嘴唇紧密相贴,苏止闭上了眼睛,紧闭的牙关被司婪轻松熟练地撬开了。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好啊,以为是清纯无害小白兔,没想到是个轻车熟路老司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吻结束,司 婪抚摸着气喘吁吁的苏止,手掌贴在她的后颈上细细摩挲,笑道:“阿止姐姐,怎么样,喜不喜欢?” 苏止一脸诧异道:“你……你怎么这么熟练?” 司婪:“……” 她可不能告诉阿止姐姐,这是每天夜里她都趁着阿止姐姐熟睡的时候,偷偷趴在她的身上和她接吻练出来的呢。 苏止并不知道司婪心里这些小九九,而是粗喘着气咬住了下唇唇瓣,憋气憋得满脸潮红。 精致小巧的鼻头泛着浅浅的粉色,看起来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尖尖,看着就很想让人咬一口。 司婪再一次凑了上去,两只手不安分地环在苏止的肩膀上,勾着她的脖子往下按:“阿止姐姐,你的嘴巴好甜。” “走开……” 苏止这一声没多大力气,听起来软绵绵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点娇嗔,她狠狠地瞪了司婪一眼,眼角却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是林唤。 “你别闹了!” 苏止赶紧把披在肩头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再往门口看的时候,林唤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司婪!” 司婪闻声回过头,熟练地用手握住苏止的后颈,强迫她抬起头来,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阿止姐姐……唔……” 苏止被那一张柔软湿滑的巧嘴吻得神魂颠倒,根本想不明白司婪到底是怎么亲了她一次就无师自通的。 这不公平! 她连换气都换不好! “唔……阿止姐姐,你好香,好甜哦。” 苏止挣脱了司婪的禁锢,又被她抱在怀里紧紧拥住,不得已开口道:“你既然知道林唤站在门口,为什么不早说!” “阿止姐姐,我就是故意让她看见的,看见我亲了你,这样她才会彻底对你死心。” 苏止被亲得头昏脑胀手软腿软,晕晕乎乎半天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林唤她……” “阿止姐姐还真是迟钝呢,”司婪在苏止左手手背上轻轻咬了一口,看着她另外那条打着石膏的手臂,心疼极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喜欢你么?” 这个苏止倒还真的没怎么看出来,林唤藏的太深了,平日里表现出的只是好朋友的模样,并没有让苏止起任何疑心。 但是当司婪说完那句话之后,苏止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林唤的种种怪异行为,还有莫名其妙的表情,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阿止姐姐,你好傻,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司婪敲了敲小花鬼鬼祟祟凑过来的脑袋,“她们都知道你的好,舍不得离开你,但是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们并没有去找你。” 苏止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似乎是有些听不懂司婪在说些什么。 “阿止姐姐,你不惜一切代价为她们引开蛇潮,但是你掉在深坑里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来救。” 司婪嘴角的笑容逐渐残忍起来,她用雪白的手指勾起贴在苏止脸颊上的碎发,笑着说:“阿止姐姐还不知道吧,我赶来的时候碰到了她们,所以就悄悄躲在一棵树后面,却听见她们两个在争论着什么。” 苏止咽了咽干涸的嗓子,不确定道:什么? ⑷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她们在商量究竟是救你上来,还是趁机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让你一个人死在这里。” 司婪回想起那天见到的场景,继续说道:“那个叫什么然的,她的坏心眼儿最多了,她见没有说服你的追求者,打算从背后给她一闷棍呢。” “她不是我的追求者……” 苏止苍白无力地解释,然后捂着头叹气,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搞错了重点。 “她就是你的追求者。” “她不是。” “……” 两个人像小学生似的开始斗嘴,吵着吵着司婪就趴在苏止身上,防止自己的身体挨到她的右臂,抬起苏止的头接了一个绵长暧昧的吻。 司婪气喘吁吁地趴在苏止肩头,笑着说:“我也是你的追求者。” “你走开。” 苏止捂着自己酸麻肿胀的嘴唇,一只手按住司婪胸口,不准她再靠过来。 “可是魏然她……” 司婪打断了苏止想要替魏然辩解的话,又凑过去亲了亲苏止的嘴唇和下巴,抓住苏止的手腕举过头顶,保持着一个危险又强势的姿势。 她的眸子炽热而闪亮,看得苏止耳尖都泛着一层薄粉色。 “阿止姐姐,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别着想离开我。” 司婪似乎很喜欢趴在她的肩头,将自己小巧的下巴搁置在苏止凹进去的锁骨位置。 她只要稍微一偏头就能吻到苏止的唇。 “其他人你都不要相信。” 苏止心说,我信你个鬼!! 第 61 章 情蛊13 魏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当林唤敲响了对方的房门时,她正躺在床上脸色发白。 “魏然,你还好吗?” 魏然没有回答她,而是缩在被窝里不敢出声,闭上眼睛一句话也没说,假装自己头晕睡着了。 林唤敲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她站在窗口往里面看,却猛地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吓得她大叫一声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那是什么东西! 林唤浑身发软,连在地上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所以才会看错。 一定是这样! 对…… 林唤拼命揉了揉眼睛,然后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站在窗户口往里面看,结果下一秒就正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是一条蛇! 它嘶嘶吐着信子,正对着林唤的眼睛,张大嘴巴露出尖锐的毒牙。 蛇! 好多蛇! 林唤看见魏然的房间里密密麻麻全是黑漆漆的毒蛇,在地板上不断涌动,像流进下水道的黑色头发丝,甚至还朝着魏然的床往上爬。 “魏然!魏然!” 林唤吓得手脚发软,拼命敲着窗户,可缩在被子里的魏然仿佛并没有听见她在外面叫喊的声音,一动不动地蜷缩起来,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 “有蛇啊!有蛇!” 林唤披散着头发跌跌撞撞往前跑,她敲打着苏止房间的门,吓得苏止差点把手里的筷子给甩出去了。 司婪出去采药了,她临走之前并没有锁门,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让苏止好好休息,还把小花留下来陪她玩。 小花也被林唤的吼叫声给吓得往苏止袖子里缩,在反应过来之后做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攻击状态。 “嘶嘶……” “怎么了林唤?” 苏止把小花藏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这种程度的“藏起来”几乎是无济于事,所以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却看见了眼眸猩红的林唤。 苏止被精神状态失常的林唤给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林唤?” “苏苏!魏然房间里好多蛇啊!” 林唤抓住了苏止那条没有受伤的手臂,被吓到整张脸都发白了。 “你快跟我去看看!我们要救她!” “好好好。” 自从早上司婪和她说过有关于魏然的那一番话时,她的心里始终有一块凹了进去 苏止小跑着跟着林唤去魏然的房间,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面看,只看见了摆放着的简易的桌子和衣柜,以及木板床上躺着的正在熟睡的魏然。 “哪里有蛇?”苏止眨了眨眼睛往房间里看,没有看到一条蛇的影子,一脸诧异道:“没有蛇啊?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怎么可能!”林唤的眼睛瞪大,瞳孔都缩小了,她使劲扒拉着窗框,指甲在上面发出尖锐刺耳 的声音,我刚才明明就看见有好多蛇!还有蛇爬到了魏然的床上! 可是你真的看错了啊,这里面哪有什么蛇。” 魏然被林唤抓挠窗户的声音给吵醒了,她的嘴唇干涩无比,张开嘴的那一瞬间嘴里蔓延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用手背蹭了一下,却蹭到了一手的血。 “怎么了?” 她沙哑着声音,似乎是没想道自己居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得昏昏沉沉的,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魏然!” 魏然从床上爬起来,干枯的发丝发黄,一张脸瘦道几乎脱相,脸色形容枯槁,和刚来青江寨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苏止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门外,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站起来又摔下去的魏然,轻轻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的像司婪所说的那样,那就是魏然撒了谎,还试图用棍子攻击坚持去救她,不愿意离开这里的林唤。 苏止想了一会儿,还是跟着林唤走进了房间,这才发现对方的房间里仿佛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像是小河里那种水草的腥味。 好好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她注视着魏然苍白的脸,在对方看过来的那一瞬间,苏止弯了弯唇角,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在不断闪躲,似乎是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魏然,你的脸色很差,要不我让司婪给你抓一点草药熬汤喝吧。” 魏然低着头语无伦次道:“不……不用了,我挺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不用了……” 苏止嗅着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腥味,然后打开了窗子通风,无比自然地坐在了魏然的床边,说道:“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你看你的嘴唇都流血了。” 魏然抿了抿嘴唇,她的眼睛始终不敢看向苏止,然后她听见苏止凑近她笑着开口:“魏然,我和司婪商量过了,等甜甜醒后,她就会让人送你们离开青江寨。” 魏然的身体猛地僵硬起来,当她察觉到苏止的手轻轻搭在她肩膀的那一瞬间,仿佛一只炸了毛的野猫一样,腾的一下往后缩紧后背,看起来十分紧绷。 “魏然,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苏止看向魏然躲开她的方向,托着自己骨折的手臂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挂着担忧的表情。 “林唤,看来魏然应该没什么事,要不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吧。” “好吧,”林唤帮魏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被子,担忧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和苏苏就不打扰你了。” 苏止跟着林唤走出了门,在关门离开的那一瞬间,苏止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一下。 “魏然,昨天谢谢你折返回去救我。” 魏然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接着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不客气,我们不是好朋友么。” “对,好朋友。” 苏止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十分明媚,却看得魏然浑 身上下一片毛骨悚然。 她感觉苏止的表情不太对劲,难道她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报复自己该怎么办。 她和司婪的关系那么好,刚才说司婪会让人送她们离开,万一苏止从中作梗,让她一个人留在这见鬼的深山里,那她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房门从外面关上了,魏然脸上的表情逐渐阴暗下来,她盯着窗户外面一闪而过的深绿色身影,两只手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 “苏苏,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跟在苏止身后吞吞吐吐的林唤,终于提起勇气开口道:“昨天晚上,我们找到了你的位置,我准备叫你的时候,魏然捂住了我的嘴,让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林唤见苏止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还以为对方是不相信,继续开口说道:“苏苏,我是担心你才和你说这些的,魏然她不准备救你,想拉着我一起走,我挣扎开她的手之后,就看见了司婪,是她把你救了上来。” 苏止歪着头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你和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可是魏然不是我们的好朋友么?我不太会相信她做出这种事情。” “苏苏,这次你一定要信我,你知道我不会骗你,我对你……” 林唤说这话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只好低着头咬着嘴唇,面上是一片懊悔的神色。 “总之我现在知道了你和司婪的关系,我不会打扰你们,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被她欺负了,也不要相信……魏然的话。” 她在昨天晚上借着司婪手里火把的光线,看见了魏然脸上不甘悔恨的表情,吓得整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好,你的话我会记住的,但是这种事情事关我们所有人的友情,等叶甜甜醒来之后再说吧。” 苏止已经知道了一切,她现在并不想做出任何的表示,因为她知道魏然大概也只是走投无路,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哪怕是做出那种试图打晕林唤的缺德事。 · 晚上的时候,司婪乘着朦胧的月光回来了,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沾满了山间的雾水,头发也是湿的,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水小狗一样。 苏止看着有些心疼,因为她知道司婪跑到上山采药是为了让她的伤快点愈合。 司婪不亏欠她什么,这段日子以来总是围在她身边默默付出,让她第一次拥有了家的感觉。 好像和司婪在一起,依山傍水,拥有一个小家还挺不错的。 司婪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苏止低落的情绪,赶紧问道:“阿止姐姐,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没事,我今天白天的时候去看了看魏然,她现在的情况感觉有点糟糕。” “你怎么会去看她呢,”司婪嘟着嘴巴不太高兴,“我一早就和你说了,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了好不好哦。” 司婪的语气听起来仿佛是在撒娇,苏止的唇角忍不住弯了弯,笑着说 :“我听你的话了,我只不过是想去试探一下她⑦,结果还真的让我发现了她不太对劲。” “阿止遇人不淑,你的这些朋友没有一个有用的,加起来都不如我呢。” 苏止觉得司婪的语气中仿佛带着点骄傲的感觉,她又发现对方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司婪的腮帮子,笑着说:“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叫我阿止姐姐的吗?怎么现在不叫姐姐了?” 苏止用左手帮司婪摘掉她背上背着的竹篓,却被对方握住了温热柔软的手掌。 司婪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样子开心极了:“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你是我的人,我不要叫你姐姐。” “那你想叫什么都可以,”苏止的脸有些红红的,她挣扎了一下被司婪握住的手,没挣脱开,“哎呀,你身上那么湿,赶紧把竹篓放下来,换一身新衣服吧。” 司婪闻言赶紧把竹篓摘下来放在了一边,擦了擦额角亮晶晶的露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也像露水一样亮晶晶的:“阿止,你对我可真好。” 苏止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口头上安慰了一下对方,连手指头也没动一下,原来她这么容易满足的吗? “司婪,其实,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的,”苏止对上司婪的眼睛,感觉对方在听见自己这番话后,眼皮都耷拉下来了,“既然我都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你不用那么的……讨好我……” “阿止……” 苏止用左手抚摸着司婪湿漉漉冷冰冰的侧脸,又握住了她的手:“你身上好冷,我闲着没事干提前烧了热水,但是一只手弄不了。” “阿止,你对我真好。” 司婪欢欣雀跃地把苏止扑倒在了藤椅上,顾及着对方骨折的手臂,她脱掉了被露水浸湿的外衣,抱着苏止蹭来蹭去。 “阿止,你身上好香好好闻。” 苏止觉得自己被一只雪白的毛绒小狗给扑倒了,司婪带着淡淡香味的鼻息喷洒在苏止的下巴上,她被司婪咬住下巴尖,用舌头舔舐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司婪的吻技很好,是苏止想象不到的那种好,难不成在她之前司婪也谈过很多任前女友,否则为什么她那么会吻,吻得她浑身上下都软了,只是稍微被舔一下上颚,苏止就浑身一颤。 绵长的一吻结束,苏止瘫软在藤椅上半睁着眼睛,司婪着一手搂住苏止的腰,准备进行更亲密的动作,然后被苏止制止了。 “现在还不行,”苏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被打上石膏挂在自己脖子上,接着说:“再过一段时间好不好?我的手臂现在很不方便,动一下就疼得不得了。” 司婪心疼地吻了吻苏止的手背,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她恨不得天天都和她的阿止在一块亲密接触,做一对连体婴儿。 这个可怕的想法她没有让苏止知道,司婪将全部的阴暗面都藏进心里,只把最好的那一面展示给苏止。 · 又过了两 天,叶甜甜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征兆,正当林唤以为她已经救不过来的时候,床上的叶甜甜喉咙里溢出一阵呻//吟声。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猛地落泪了,抓住床边的林唤,抱住她只是号啕大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唤……苏苏……” 魏然这几天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林唤会来给她送饭,每一次她都吃,就是没有和她们有任何的交流。 叶甜甜醒了,这个消息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悦。 甜甜,你终于醒了!??[” 林唤抱着叶甜甜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真的吗?”叶甜甜嘴唇干涩到裂皮,苏止拿出润唇膏给她擦拭嘴唇,叶甜甜却看见了苏止的右臂,“苏苏,你的手臂怎么了?是断了吗?” 苏止点点头若无其事道:“没事,现在不疼了,司婪的药很好。” “甜甜你不知道,苏苏的伤是因为……” “咳咳……” 苏止咳嗽两声,打断了林唤的后面半句话:“没什么事,就是我不小心摔到了,骨裂了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司婪答应过苏止,只要叶甜甜一醒,她马上就会让人送她们二个人离开。 苏止注意到叶甜甜房间的窗户外面鬼鬼祟祟站着一个人,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是魏然。 林唤和苏止默契地看了一眼对方,随后收回目光。 苏止原本想摸一摸叶甜甜的头发安慰她一下他但是一想到对方已经好几天没洗过头了,就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你们快点收拾东西吧,等明天司婪会送你们离开的。” · 到了晚上,司婪又出去了,苏止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养在深闺的怨妇,每天都在等着自己的丈夫归家。 这是一种怎样神奇的比喻,苏止想想就觉得很好笑。 如果有手机就好了,她还能和司婪打个视频发个语音,这样就不会那么闷。 小花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苏止喊了它好几遍都没有蛇从角落里钻出来,她甚至还用小花最爱吃的食物去诱惑对方。 好无聊。 苏止找不到一个能和自己对话的活物了。 青江寨的夜晚总是有毒虫野兽出没,苏止还对很久以前司婪说的水猴子心有余悸,天一黑就不敢出去了。 她关闭门窗,在床上躺着,静静地等着司婪回来。 司婪说她上山采药去了,这次的灵芝草很神奇,夜里才能看见它的踪迹,所以司婪和她说大概下半夜才会回来,让苏止睡觉不要等她了。 可是苏止白天睡的时间太长,晚上又睡不着觉,只好亮着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臂上的石膏。 “笃笃笃……” 她的房间门被人敲响了,苏止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谁在外面,就听见魏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苏,是我。” “进来吧,门没锁。” 魏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拿着几块好不容易找到的巧克力放在苏止面前:“苏苏,你受苦了,吃点巧克力吧。” 苏止看了一眼那几块巧克力,笑着说:“谢谢你,魏然。” 魏然见苏止收起巧克力并没有想要吃的欲望,好奇道:“你怎么不吃呢?” 苏止笑了笑:“我准备留着给司婪吃,她长这么大肯定没吃过巧克力。” “苏苏,你和司婪是在一起了吗?” “嗯,在一起了,”苏止点点头,“她对我很好,我也挺喜欢她的。” 回答完魏然的问题后,两人之间弥漫着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苏止才听见魏然的声音:“挺好的,你们很般配。”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去睡觉吧,司婪还没回来,我睡不着在等她。” 苏止不是很想和魏然共处一室,她躺在床上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准备目送魏然离开。 突然间她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几乎是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魏然拿出手里的淡紫色的喷雾,颤抖着双手把它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探了探苏止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很快,她就把苏止打横抱起,用脚轻轻踹开门,抱着苏止下了楼。 楼下是几个陌生面孔的女人,她们头戴庄重的帽子,身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银饰,将昏迷不醒的苏止抬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苏止再一次被抬出来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变成了苗人的传统结婚服饰,头上佩戴着独有的发冠,脖子里挂着长命锁。 魏然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她几乎是佝偻着身体死死盯着被架出去的苏止,惨白削瘦的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 “时间到了,该为蛇神配婚了。” 主持祭祀仪式的长发女人是青江寨的寨主,她的名字叫安青。 当安青的目光落在昏睡中的苏止的脸上时,一双浑浊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天啊,居然真的被你找到了,蛇神命中注定的新娘。” 魏然站在一边,情绪激动道:“我已经帮您找到蛇神的伴侣了,我身上的蛊可以解了吧。” 安青又细又长的眼睛弯了弯:“亲爱的,等到神婚仪式彻底结束,我就会给你驱除干净体内的蛊。” 几乎所有青江寨的寨民都来参加了神婚仪式,叶甜甜和林唤不知道消息,是因为魏然提前在她们的晚饭里加了点迷药,让她们能够一觉睡到明天不被吵醒。 神婚仪式开始,苏止被四个人抬上花轿,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穿过山间小路,来到一个漆黑的山洞口。 苏止在轿子里睁开了眼睛。 花轿停在了洞口前方,安青跪在花轿面前,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很长一段苏止听不懂的话,此刻她很需要007来当她的翻译官。 然后她就察觉到自己仿佛被抬进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但是苏止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呆在花轿里面,不能有任何的举动。 外面的火光逐渐暗淡,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苏止察觉到外面的人全部都走光了,才悄悄掀开花轿的一个角往外看了一眼。 烛火映照着整个山洞,她甚至能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 山洞内雕刻着一座巨大的蟒蛇雕像,苏止不得不抬头去看,雕像周围则摆放着数不清的贡品。 苏止见情况如此诡异,却下了轿子,随手拿起一颗摆在盘子里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就开始吃。 她很饿。 这群人也真是的,都说了给蛇神供奉,怎么还搞这种难吃的水果。 等等! 蛇神! 苏止后脊一阵发冷。 她现在的身份是,供奉给蛇神的新娘。 想到那天晚上她被发情的黑色巨蟒给盯上,苏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安全。 就在这时,苏止察觉到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她再次抬起头向上看的那一瞬间,原本石头做的雕像逐渐发生变化。 雕像,变成了一条真正的,黑色巨蟒。! 第 62 章 情蛊14 “嘶嘶……” 黑色巨蟒朝着苏止所在的方向缓慢袭来,却吓得她的小新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嘶嘶……” 苏止听着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后背一阵发冷,下意识地转身就想逃跑,却一脚踩在了并不是非常合身的长裙下摆,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在她的脸即将着地的那一瞬间,苏止的腰部被一条粗长的黑色蛇尾给缠住了,将她整个身体往前拉,然后顺着苏止的腰不断往上缠绕攀爬。 苏止只剩下两只手和脖子以上的部位可以动,其余的地方都被黑色巨蟒给缠得严严实实的。 巨蟒黑色的蛇信嘶嘶地冲着苏止的脸,她伸出手用掌心紧紧捂住自己的脸,然后扭过了头,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嘶嘶……” 鼻尖那股浓郁的兰香几乎将她整个人冲得头昏脑胀,却还是不得不使劲儿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嘶嘶……” 苏止再也承受不住了,她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那股兰香给迷得,眼睛睁也睁不开。 直到这时,苏止鼻尖嗅到一股清甜的酒香,她掀开一点点眼皮,却看见巨蟒用黑色尾尖缠着一杯酒送到了她的唇边,似乎是想让她喝下去。 “我不喝!” 苏止直接拒绝了黑色巨蟒的要求,偏过头不肯张开嘴巴,那一阵酒香闯进鼻子里,她嗅了嗅然后咽了两下口水。 好香啊,那股酒香味一直勾着她的鼻子。 看巨蟒的意思,它似乎是像和自己成亲,因为苏止在花轿里装睡,所以她听见了那个陌生女人和魏然的谈话. 苏止捋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从她们的话中得到的信息,总算串联出了这一系列事件的源头。 魏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中了青江寨的蛊毒,她为了驱除体内的蛊不再受人控制,听从刚才那个女人的话,选择将目标放在自己的身上。 苏止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体质,她为什么要精准无误地找上自己,选择自己成为蛇神的新娘。 魏然之所以极力推荐她们宿舍这群人去青江寨旅游,大概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所以将她弄晕之后穿戴整齐嫁给蛇神。 “我有女朋友了……” 苏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她眨着一双水光淋漓的眸子,软软地看向巨蟒,求助一般开口说道:“我不会答应很你结婚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巨蟒在听见这一番话的时候,那一双灯泡般明亮的大眼睛似乎变得更大了,苏止猜不出来它此刻的心情,还以为对方听懂她什么意思之后生气了。 “凡事都讲求个你情我愿,我有心上人了你不要强迫我!” 苏止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但是下一秒那条巨蟒就像一个毛绒小动物似的,轻柔地蹭着她的脸试图和她贴贴,还收回自己的蛇信,用尖尖的嘴巴去触碰苏止的下巴。 苏止察觉出了它的意图,似乎是想对自己撒娇,她的心突然间就软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巨蟒大人,我真的不能嫁给你,我已经答应了一个女孩,要和她留在这里,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苏止的言语诚恳,巨蟒却并不想放开她,而是紧紧地缠绕住苏止的腰部,却担心碰到她受伤的手臂。 “嘶嘶……” 巨蟒又发出了声音,这一次的声音却又轻又小,它用尾尖缠着那杯酒,又往苏止嘴唇的方向送了送,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 巨蟒撒娇。 苏止盯着那杯香甜的酒,鬼使神差的抿了抿嘴唇,然后张嘴任由巨蟒将酒水轻轻地倒进了她的嘴里。 酒确实很香很甜,一杯酒下肚,苏止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她用左手摸了摸脸,在意识到自己好像喝醉了之后,看向巨蟒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唔……” 苏止难受地闭上了眼睛,这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 “嘶嘶……” “嘶嘶……” “嘶嘶……” 耳畔传来阵阵细小嘈杂的声音,苏止睁开眼睛,眸子里倒映着司婪那张清纯漂亮的脸蛋,让她一度觉得自己昨天夜里经历的事情都是臆想。 她应该是中了什么迷魂药…… 等等! 为什么司婪的下半身不见了! 苏止瞪大了眼睛,那双好看的狭长凤眼,此刻却瞪得滴溜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眼睛会瞪得那么大。 “司婪!” 苏止也几乎是惊叫出声:“你你你你!”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脚踝上却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苏止猛地掀开被子一看,却看见一条银色的锁链贯穿到床尾,将她的脚踝给锁了起来。 “……” 面前的司婪明显不是人类的模样,因为她的下半身已经不是人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亮粗长的蛇尾,正不安地拍打着地面。 “阿止。” 司婪那双翠绿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苏止,瞳孔也呈现出一种竖状,似乎是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司婪,你……你怎么会有尾巴?” 苏止显然已经忘记自己脚踝上那条银锁链的事情了,她死死盯着司婪那条漆黑漂亮的蛇尾巴,惊讶道:“你就是那条黑蛇对不对?” “阿止,”司婪将眸子里涌现出来的欲望掩藏起来,咽了咽嗓子说道:“这是我真实的样子,我怕会吓到你,所以一直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在你面前。” 苏止心中五味杂陈,搞了半天,原来和她亲密无间的人居然是一条成了精的巨蟒,还是青江寨村民口中的蛇神。 “你为什么不和我坦白这件事情,”苏止扯了扯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脚蹬着那条银链子,一脸不悦道:“先给我解开,我 需要一个合适的解释,否则我现在就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回来了。” 司婪听到苏止这番话后,浑身上下猛地一颤,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骗局被戳破的滋味原来是这样。 她并不害怕苏止醒来之后会因为她是一条蛇而大哭大闹,想着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是司婪意想不到的是,苏止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 “阿止。” 苏止指了指锁链,面无表情道:“解释。” “哦……” 司婪哦了一下,突然凑近苏止的脸,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轻轻吸了一口,又被对方用掌心拍了回去。 “在你解释清楚之前,不可以碰我。” 司婪的表情似乎很娇羞,因为苏止看见她雪白的脸颊逐渐泛出淡淡的粉色:“阿止,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捡来的那条小黑蛇。” “小黑蛇?” 苏止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是我之前和你讲的那条小黑蛇吗?” 她想了两秒钟,然后抬头猛地看向司婪,不可思议道:“那条小黑蛇……是你啊……” “是我!” 司婪似乎是想冲上去抚摸苏止的脸颊,但是一想到对方刚才说的没解释清楚就不准碰的话,只好低着头慢吞吞说道:“我就是那条小黑蛇,被你爸爸丢掉的那条。” 苏止一脸惊讶,那是她第一次在草丛里捡到的小蛇,它躺在草地里,身上的鳞片掉了不少,浑身上下都快干了,她于心不忍藏在口袋里把它偷偷带回了家。 司婪偷偷看了苏止一眼,欲言又止地小心翼翼试探道:“阿止,你救了我,还把我带回家养着,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我又不是那种老年痴呆,”苏止没好气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司婪的头,一脸愤懑道:“你丫的怎么不早说!我又不害怕蛇!” “青江寨的所有人都害怕我,他们也不敢靠近我,我就以为你也……” 司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她抬起头偷偷看了苏止一眼,小声说:“我长那么丑,害怕吓到你,因为我有一条很丑的尾巴……” “哪里丑了?” 苏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蛇,丑吗,明明很漂亮好不好。 她的目光落在司婪的蛇尾上,光滑黑亮,漆黑的鳞片上泛出明亮的光泽,摸上去的感觉如同触碰一块品质极佳的玉石。 谁敢说丑? 如果司婪长着两只动物耳朵,此刻一定已经竖起来了:“阿止!你觉得我的尾巴不丑啊!” “不丑,”苏止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司婪立刻听话地游了过来,苏止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尾巴,果然触感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冰冰凉凉的,很舒服,颜色也很好看,哪里丑了。” 在得到苏止肯定的夸奖后,司婪的整张脸都红了,就连耳垂都是红色的,她的尾巴被苏止用柔软温热的手指抚摸着,被摸过的地方一片酥酥痒痒, 难受得她甩了甩尾巴。 “阿止……” 司婪的嗓音又软又甜腻,听得苏止浑身一颤,恨不得现在就堵上自己的两只耳朵。 她是条蛇! 还是一条成了精的蛇!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她居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另一半是一条成精的蟒蛇! 太可怕了! 苏止依旧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司婪,既然我们已经全都说开了,你现在可以把我脚踝上这条锁链解开了吧,我这样很不舒服。” 司婪点点头屁颠屁颠地窜到床尾,用手指轻轻一勾,那条银锁链就解开了。 苏止恢复自由之后,用脚轻轻踹了一下司婪的尾巴,觉得冰凉光滑异常舒服,就忍不住用脚摩挲了几下她的尾巴。 司婪的尾巴仿佛特别敏感,她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着,只是被苏止这样一碰,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尾巴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微微张开,然后整条蛇都扑倒在了苏止身上。 “阿止,你不要这样了,我好痒啊……” 她的嗓音又软又甜,不管说些什么仿佛都是在撒娇,苏止根本招架不住她的攻势。 “不要随便发情!” 苏止扭过头不去看司婪淡粉色的脸颊,对方的唇瓣却触碰到她的脸颊,在她的下巴上轻柔地碰了一下,看起来纯情极了。 但是苏止却知道她内心是个多么地道的老司机。 “他们把我抓了起来,弄晕了我,还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目的就是为了嫁给你,好让青江寨一整年都风调雨顺。” 苏止的脸色不太好:“原来我一开始就是被好朋友给骗过来的,阴差阳错让我嫁给了你,还和你喝了……交杯酒?” 苏止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喝的那杯酒算不算是交杯酒,但是当听到她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司婪的脸又红透了大半。 “那你现在就是我的妻子了,蛇神的妻子,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苏止没好气地开口说:“是么,这些天我担惊受怕的,那我还要谢谢你喽?” 司婪听出来苏止话里有话,用脑袋蹭了蹭苏止的掌心,像一只惹到主人开始撒娇讨好的小猫咪一样贴在她身上不肯放开。 “阿止,你不要生气了嘛,我一开始真的不想骗你,我就是害怕你会被我原本的样子给吓到。” 司婪用尾尖小心翼翼触碰着苏止的手背,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开始大胆起来,然后被苏止用手心将她的尾尖包裹了起来。 “别闹。” “阿止,我好难受,你身为蛇神的伴侣,是要为我纾解发情期的痛苦的。” “……”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早点和我坦白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了。” “阿止,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司婪终于问出了自己很想知道的事情:“好多人都害怕我,怕 我伤害他们,所以和我签订了契约,只要我保佑他们一整年风调雨顺,就会给我很多的香火供奉。” “在我捡到奄奄一息的你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跑,而是把你带回家养着,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不害怕蛇么?” “等一等,”在司婪即将凑过来和她接吻的那一瞬间,苏止猛地想起来一件困扰她多年的事情,“我搬家以后养过很多条蛇,但是那些蛇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和你有关系么?” 司婪的瞳孔瞬间就竖了起来,她漆黑水灵的大眼珠子开始滴溜转,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苏止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只看着她心虚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个人,不,这条蛇,一定是心怀报复,所以把她养的蛇统统残害了。 “你这个……” 司婪的眼睛一直在偷偷瞄着苏止,在对方即将发火之前抱住她蹭了蹭:“阿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嘛。” 苏止恨不得直接暴起给她一个爆栗,但是抬起手臂还是狠狠了摸了几把司婪的脑袋,没舍得打。 她确实舍不得,司婪实在太会撒娇了,让苏止莫名想到了同学家里那只她只要一坐下来,就会主动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讨好奖励的小猫咪了。 “阿止,我不会为难你的,你的伤还没好,我已经去寻找草药了,等到它好了以后,我们再交//配。” 苏止:“……” 如果她现在嘴巴里含了一口水,一定会直接噗得一下就全都喷出来。 “那个不叫交//配!” 苏止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司婪满是黄色废物的脑袋,气急败坏道:“那叫做/爱!做/爱!做/爱!” “没文化真可怕。” 司婪:“……” 她被自己刚娶回家的妻子给骂了,还被说没文化,她不就是没上过学不认识几个字嘛。 苏止见司婪低着头一副满脸不悦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我们两个这叫搞姬,”苏止微笑着看向司婪,摸了摸她柔顺黑亮的发丝,“在碰到你之前,我找伴侣的标准是年过百亿学富五车的超级大富翁。” 司婪马上就不乐意了:“我也很有钱的,这整个山头都被我承包了!” 苏止默默扶额:“那你就继续当你的山大王吧。” 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和一条只会撒娇要抱抱,每天除了上山采药没有别的事情干,还时不时地因为一点香火和烂苹果给别人祈福的黑色蟒蛇精在一起。 搞不好这条蛇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 这都是命啊。 如果不是因为魏然的圈套,苏止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和司婪有交集了。 “我问你,我刚来云箕山的时候,袭击我们车子的蛇潮和你有关系吗?” 司婪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没有!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只是上山采药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上山采药…… 司婪除了采药就没有别的兴趣爱好了。 “我觉得应该是魏然做的,”苏止揉捏着自己酸酸涨涨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她的体内好像有你们的蛊,所以才会听从那个女人的话,把我骗到了这里。” “阿止说的那个女人叫安青,她是青江寨的寨主,喜欢捣腾一些蛊,算不上什么好人,和我也没有什么交集。” 苏止在内心忍不住悱恻道:你除了采药还是采药,很难找到和你有共同话题的人好不好。 “你说的对,她如果真的是什么好人的话,就不会把我抓起来供奉给你了。” “司婪。” 苏止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对司婪的态度转变的实在太快,甚至萌生了要和司婪永远在一起的念头。 嘴远远比脑子要快,苏止开口问: “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 第 63 章 情蛊15 “阿止,你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是因为下蛊才有的吗?” 司婪灼灼的目光凝视着苏止,在对上对方那双充满着怀疑的眸子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苏止的胸口。 苏止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难为情,只好偏过头低声说道:“不是都说你们苗寨女子擅长下蛊么,我只是问一问,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阿止呀阿止,”司婪吻了吻苏止柔软温热的唇瓣,笑着说:“我不会骗你,我从来没有对你下过蛊,也不会对你下蛊。” “为什么,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喜欢上你?” “是啊,”司婪冲着苏止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道:“我那么好看,对你又那么好,你就算是一开始不喜欢我,迟早会被我的真心实意给打动的。” 苏止:“……” 这话说的,就差没在自己脑门上贴个“舔狗”标签了。 不对,她是蛇,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一条舔蛇才对。 “阿止,伤害你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司婪手心朝上,轻柔地托住苏止的掌心,握住她柔软的手指,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神圣而庄严。 · 司婪向来是说到做到,她不轻易撒谎,也不会轻易许下承诺。 她答应苏止放叶甜甜她们离开,就真的在第二天早上看着她们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找来一辆牛车,将她们所有的东西全都放了上去。 魏然却消失不见了,叶甜甜找了她整整一天都没找到踪迹,正当她心灰意冷还以为对方出了事凶多吉少,魏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魏然?”叶甜甜看见魏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吓得花容失色,在反应过来之后终于捂着嘴巴喃喃道:“我找了你一天,你到底去哪了!” “我没事,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啊,难道你没有看见我吗?” 叶甜甜一脸焦急道:“没有啊,我把整个吊脚楼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没看见你,你到底去哪了?” “反正我就在房间里,你应该是没看见我。” 魏然当着几个人的面上了牛车,抱着她的包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叶甜甜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看见气急败坏的叶甜甜,林唤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好了,甜甜你不要再说了,我猜魏然应该是累了,你就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林唤对着苏止使了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 正当林唤准备把苏止给抱到车上的那一瞬间,对方的腰突然被司婪从后面搂住了,将她带到自己的怀抱里面。 “阿止她不回去了。” 林唤脸色大变,原本喜悦的表情瞬间乌云翻滚,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晃来晃去,终于还是妥协一般垂下了头。 宣誓主权的司婪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容,看得一直都很迟钝的叶甜甜摸不着头脑:“苏苏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难道苏苏喜欢上青江寨了吗?” 林唤恨不得打开叶甜甜的头盖骨,看看她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连这么浅显易懂流于表象的事情都看不懂。 真的没救了,怪不得她大学三年都没找到过对象,还整日哀嚎自己要单身一辈子了。 “苏苏喜欢的是我!” 宣誓完主权却被对方无视的司婪忍不住冲着叶甜甜说:“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 她见叶甜甜一脸懵懵懂懂的模样,直接探出头在苏止的嘴角亲了一口,一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冲着她们露出一个挑衅般的笑容。 叶甜甜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她恨不得多长出来两只眼睛,因为她现在看着两个人亲密无间,当着她的面打波的情景,两只眼睛转来转去都不够用。 怪不得苏苏不愿意离开青江寨呢,她还以为对方在这住的时间长了舍不得,没想到舍不得的居然是司婪。 原来她才是那个小丑。 “呜呜呜苏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一个木头,谁来撩你你都不开窍,”叶甜甜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泪水,唉声叹气道:“只知道苏苏喜欢女孩子,我就捷足先登了,苏苏那么好谁不喜欢啊。” 在听到叶甜甜这番话之后,司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苏止就算是不去转头看都知道,因为对方缠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苏止生怕再说下去司婪就要变蛇了,赶紧打圆场解释说:“甜甜你不是喜欢吃青团吗,我提前给你准备了一些你带着路上吃。” 司婪瘪着嘴一脸不悦,自言自语喃喃道:“吃那么多还堵不上你的嘴……” 苏止伸出手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讲话。 “苏苏,你在这里要住多久啊,你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国了吗?那司婪怎么办?” 苏止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紧贴着她不放的司婪,半开玩笑说:“那就不去了。” 一辆牛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不疾不徐地行驶着,苏止目送着她们离开,然后伸出左手挥了挥。 · 回到吊脚楼,苏止刚一脚踏进房间,就被司婪扑倒在了床上。 在她的身体挨着床铺的那一瞬间,苏止被一条长长的黑色蛇尾被缠住了,然后将她整个人轻柔地放在床上,连手臂都没碰到一下。 司婪抱着苏止的腰不肯松手,使劲儿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想要深入发展一下却又不敢动,生怕碰到苏止骨折的右臂。 “阿止,你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司婪的嘴唇贴在苏止的下巴上,顺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然后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苏止一副没眼看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两只眼睛:“你除了弄我一身口水还能干嘛。” 司婪的舌头已经变成了漆黑纤长的蛇信,在苏止脸上扫来扫去 ,弄得她痒痒的,准备伸手去抓对方的舌头。 “你别闹了。” 司婪分叉的舌头轻扫着苏止的鼻尖,握住苏止的左手手腕,将长长的蛇信送进了对方微微张开的唇瓣里,轻而易举撬开她的牙关。 “唔……呜呜呜……” 苏止难受到眼泪都快出来了,而司婪仿佛是故意而为之,她松开了对苏止的禁锢,然后舔舐着从她眼角掉落下来的滚烫泪珠。 司婪并不知道自己把苏止给惹毛了,还腆着一张脸凑过去,结果挨了一巴掌。 “你给我……走开!” “阿止……” 司婪不甘心地黏黏糊糊又凑了上去,一条蛇尾化为人腿,将苏止两条腿紧紧夹住,不让她动弹。 “你又要干什么啊……” 苏止已经被磨的没有任何脾气了,她捏了两下司婪的脸,把她的嘴巴捏成了一个“”字,然后一翻身就把对方扑倒在了床上。 平日里扮演扑人角色的司婪还是第一次被苏止扑倒,还没等她来的及反应,苏止就解开了她的腰带,把她的裤子给脱了下来。 “阿止……” 处在状况之外的司婪震惊地看向趴在她大腿上的苏止,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颤颤巍巍的,似乎是在紧张。 苏止将自己的头发拨到脑后,笑着看向司婪:“怎么,你在紧张,知不知道我下一步要对你做什么?” 司婪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屈起膝盖往后一躺:“阿止,你想对我做什么呀?” “你猜啊。” 苏止用嘴咬住司婪的手指,湿濡的舌尖抵在她的指尖上,声音含混不清道:“司婪,你知不知道两个女人之间该怎么做?” “阿止……” “你不是想要和我交//配吗,”苏止的话直白又热烈,听得司婪的脸都红了,她含笑看着司婪逐渐涨红的脸颊,“怎么,我还以为你是老司机呢,结果还是个纯情小宝贝呀,你要是不会的话我教你呀。” 司婪扭了扭腰,示意让苏止快一点进行下一步:“阿止,你快点,我不会,你教我。” “好啊,”苏止低下头,舔了舔嘴角的水渍,笑着说:“那你不要闭眼,看着我教你做。” · 当苏止再一次抬起头时,她对上了司婪水光淋漓的眸子,以及她那被咬得红到充血的嘴唇,看得她心里痒痒的。 “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司婪瘫软在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床单上晕染着一层可疑的水迹,看得她自己的脸都有些红了。 “阿止的技术为什么这么好,是专门练过的吗?” 苏止摇摇头:“没有,我天赋异禀。” 司婪依旧还是不死心,抓着她的手腕不停追问:“那你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苏止:“……” 她恨不得直接把这条蛇从床上给踹下去。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啊,”苏止慵懒地窝在司 婪怀里,嗅着她身上独特的兰香,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了,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和那条发情的大蟒蛇味道一样,我早就该猜到是你了。” 嘿嘿……??[” 司婪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笑容,像一只撒娇的猫似的扒拉着她的袖子,裤子也不好好穿,松松垮垮耷拉在腰间,轻轻一拉就往下掉。 苏止眸色一暗,目光落在司婪那截劲瘦的腰肢上,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 最终司婪还是跟着苏止,乘坐牛车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对,没错,牛车。 苏止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坐牛车。 一路上司婪都在念念叨叨,嘀嘀咕咕,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外面的风景也不怎么样嘛。” “你看看,哪里有我们青江寨的山水好看。”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给你做豆腐酿,要不把小花杀了给你做蛇肉煲?” “……” 苏止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举起右臂,露出缠在手腕上的那条小黑蛇,有些许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花什么都听得见。” “嘶嘶……” 小花警觉地立了起来,司婪赶紧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我那是开玩笑的,小花那么乖我才舍不得杀了你呢。” “嘶嘶……” 她们在山路上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终于苏止见到不远处行驶来一辆货车,她赶紧招了招手,发现驾驶座上是一名戴着帽子的女司机。 就这样,苏止和司婪坐上了人家免费的车来到了城里,还借用女司机的手机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苏止差不多已经失联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一个人联系她,就连她在国外的妈也没有一声的问候。 “司婪,我好喜欢你哦。” 面对着苏止突如其来的表白,正惊叹于大城市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司婪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阿止?” “我在和你表白,我不出国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也是!” . 回到家的那一瞬间,苏止觉得这一个月经历的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场梦。 如今大梦初醒,一切生活又回归正轨,唯独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对什么都十分好奇的司婪,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哇塞!阿止!动物世界好好看!” 她兴奋地用手指着大屏幕上追击猎物的大狮子,用手比划着那只拼命逃窜的梅花鹿,然后张大嘴巴 “我能一口吞了它!” “先别吞,”苏止揉了揉司婪柔顺的长发,指着平板上那条深红色长裙,笑嘻嘻地看向她,“给你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你身材那么好,穿这条裙子一定特别漂亮,能把人直接美死。” “不好看,”司婪摇摇头,似乎是对这条红裙不感兴趣,在 苏止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她却瞥见了一条极其暴露的情趣黑裙,一看就不是正经裙子,“这个!这个!” “什么?” 苏止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那条裙子问道:“你想要这条?你觉得很好看么?” 司婪有些腼腆道:“我只是觉得和阿止你很搭而已。” “……” 苏止沉默了。 第二天,当那条裙子送货上门的时候,苏止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司婪什么时候下单买的,当她把那条裙子拿出来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太好了。 确实很暴露,而且几乎是一览无余,该遮挡的地方是一片布料都没有,看起来就很色//情。 不过应该会是司婪喜欢的东西。 苏止听说蛇性本淫,尤其是像司婪这样活了那么久的蛇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情趣内衣一起送上门的还有很多震动小玩具,看得苏止心惊肉跳,敢情那家线上成人用品店还搞一条龙服务啊。 手铐,润滑剂,震动……棒。 当苏止一脸震惊地在里面拿出来一根类似于棒棒糖的“好东西”时,司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苏止的背后,探头叼住了那颗棒棒糖。 没有味道,但是又软又滑,如果倒上草莓味的润滑剂应该会很不错。 司婪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拉出一道晶莹透亮的白丝,将淡淡草莓味的唇瓣贴在苏止的嘴唇上。 “哎呀你走开!” 居然还是甜的? 身体用的应该没什么毒吧。 司婪怎么什么都吃,而且她现在的模样明显就是欲求不满,苏止盯着自己这双手,突然觉得今天夜里任务繁重,她要上交不知道多少公粮。 还能不能活过今天夜里啊。 “这些都是你买的?” 不应该啊,她刚才来两天的时间,怎么什么都会。 但是苏止转念一想,司婪又不是原始人,怎么可能连这种最简单最基础的东西都不懂。 当天夜里,那根粉色的棒棒糖响了一个晚上,苏止没想到它的电量那么耐用,到了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和司婪简直是一个德行。 · 叶甜甜给她发了消息,说魏然精神失常被她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她们家遗传精神病,还有自杀倾向。 魏然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寻死不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准备自杀,被赶来的房东救下,只不过发现的时候已经在说胡话了。 “报应。” 司婪在听了苏止的话后,不屑道:“这种人还是赶紧投胎吧,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可是魏然说她体内有蛊,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我们真的会养蛊的,”司婪点点头,转折道:“不过她体内没有蛊,安青是骗她的,就是想借着她的手把你青江寨。” “那安青呢,你准备怎么处理?” 司婪思索了一下:“要不我杀了她?” 苏止:“……” “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随便杀人,这个想法不成立,必须pass!” 司婪苦恼道:“那你说怎么办?” “她也没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干脆就让她留在青江寨一辈子不许出来吧。” 司婪还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安青,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苏止了。 · “司婪,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很有必要制定一下每个月的做//爱计划。” 在苏止累到差点趴下的第三天,她决定制定一个新的计划,防止司婪纵欲过度伤害身体。 这是一个很虚假的谎言,因为司婪是一条蛇妖所以她不会累,但是苏止不得不这样做,否则她觉得自己再这样发展下去一定会得腱鞘炎的。 司婪在柔软的大床上扭动着她的水蛇腰,暧昧道:“阿止的手工活越来越好了呢。” “你不要夸我,也不要贿赂我”苏止盯着自己饱受摧残的一双手看,“今天不准变蛇,因为你一变蛇时间就很长,我的手会废掉的。” 已经冒出蛇尾准备再来上一趴的司婪愣在了原地。! 第 64 章 触手1 乌云翻滚,大雨倾盆,远处的天际是一片血红色,宛如末日来袭的景象。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苏止举着一把伞走在人行道上,一辆摩托车飞快地驶来,激起的肮脏水花溅了苏止一裤腿。 她皱着眉头看向那辆畏罪潜逃的摩托车,车主却折返回来,打开头盔的护目镜,眨着一双眼睛看向苏止,然后冲着她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哟,这不是苏学霸,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没人送你去学校么?” 溅了她一裤腿雨水的人叫沈唐,她是班里的刺头学生,从来不好好上课,就连校服也不穿,但是碍于家大业大,又给学校捐了好几栋楼,没有一个老师敢管她。 苏止不喜欢这种轻佻类型的人,当然也不想和这种人交朋友,所以她看了沈唐一眼,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下那么大雨,你站着在等公交车要等到什么时候,”沈唐的头往后扭,“上来吧,我带你去学校。” “不用,”苏止摇摇头,“我的裤腿已经湿了,不想全身上下都湿透。”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不久,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不疾不徐地停在了站牌旁边,对着苏止打开车门。 公交车上人并不是很多,但是所有的人都戴着口罩,就连苏止也不例外。 C市这段日子爆发病毒流感,不止是人类,就连所有的鸡鸭猫狗全都中招了,来势汹汹。 苏止当着沈唐的面走上公交车刷卡,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目光注视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结果又对上了沈唐的那张脸。 她跟着公交,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苏止的侧脸,目光如炬般对准她。 苏止:“……” 这个人怕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哦。 坐在苏止后座的两个女孩是她的同班同学,两人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 “你看,跟着我们的那辆摩托车是不是沈唐啊?” “好像是她,全市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有这种摩托车,还是定制的呢。” “沈唐怎么一直在盯着学霸看啊,该不会是要霸凌她吧。” “那我们赶紧离她远点!” 苏止差不多把这一番话全部都听了进去,低着头沉默不语,然后默默地换了一个座位。 “咳咳咳……” 公交车上年龄大的老人开始咳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发起了连锁反应,公交车内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听得她心里开始发慌。 【007,你的故障修好了吗?】 【叮咚——】 时隔多日,007终于上线了:【宿主我在。】 苏止忽视掉那个在雨中骑摩托的黑色身影,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太阳穴:【麻烦把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跟我讲一下,以及攻略对象的身份和难易程度。】 007:【抱歉宿主,暂时无法为您提供这个世界的精确信息呢。】 苏止再一次沉默了,不给她剧情,不 告诉她攻略对象,就好比不给她食物和水,直接把她丢进撒哈拉大沙漠寻死。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苏止捂着脸缓了一会儿决定认命。 【你下去吧,以后不用再出来了。】 · 到了学校门口,就算是下着大雨都能碰到教导主任站在门口检查学生有没有按照校规穿校服。 苏止撑开伞下了车,看见门口站着好几个没穿校服的男生,目光在他们身上轻飘飘地掠过,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靠近。 沈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背后,当着教导主任的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学校大门。 “学霸,我没带伞,蹭一蹭你的,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苏止面无表情地咳嗽了几声:我得了流感,会传染。★_[(” 沈唐笑嘻嘻地凑近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怕,能和你一起生病也是好的。” 苏止:“……” 装流感咳嗽会传染也不管用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个活祖宗。 整个班级所有人全都害怕忌惮沈唐,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混社会的,还带头霸凌学校里的学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控诉,就连学校里的领导也根本不管。 苏止对她的印象一点都不好。 一群人在得到消息之后纷纷从教学楼探出头来,盯着一前一后站在伞下的人开始叽叽喳喳。 “这个沈唐是不是霸凌学霸了,你看她连伞都不拿,一定是这样!” “那学霸可真倒霉,被这样一个疯子给盯上了,以后说不定要遭什么罪呢。” “快别说了,她们上来了……” 苏止走在前面一言不发,走廊上的吃瓜群众一哄而散,她来到高三三班的教室门口,把伞整理好拎在手上,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班里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请假了,自从流感爆发之后,学生请假这个流程就变得特别简单,班里病倒了一大片,有的学生甚至带病上学。 苏止虽然不想来,但她还是要维持学霸的人设,不过在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一点提示之后,苏止决定摆烂。 沈唐的位置在最后一排,苏止在中间,后脑勺正对着她。 苏止扎着高马尾,没有刘海,这样的发型最考验脸型,但是纵观全班,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的装扮,除了沈唐。 她长发及腰齐刘海,上身是黑色的皮衣,往那一站就是大姐头的气势,根本不敢有人上前搭话,班里所有人几乎都避着她走。 讲台上的老师也生病了,她戴着口罩声音又哑又小,好不容易熬完一堂课,到了自习的时间,教室里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响。 最前面一个矮个子的瘦弱女生,突然之间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摊开手心一看,咳出来的痰带着血丝,只不过却是黑色的。 “怎么了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教 室里所有同学彻底沸腾起来,有的甚至开始尖叫。 “卧槽!张宁吐血了!还是黑色的!好可怕啊!” 吐血?黑血? 苏止拿笔的手一顿,目光被倒下的身影所吸引,突然一阵惊雷声响起,她下意识看向窗外,却看见一片雾霾,而天边却划出一道暗红色的线。 没有阳光,没有欢声笑语,只有恐慌和沉默。 按照她工作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她所在的这个世界大概应该是末世。 有末世就有丧尸,就有变异的生物存在,也有极端环境的生存下对于人类的考验。 苏止收回目光,在试卷上画了一个椭圆,再次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却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 又来了。 “有事吗?” 张宁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班主任则站在讲台上安慰大家不要惊慌,毕竟流感期间,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并不稀奇。 时间将这件事逐渐冲淡,班级里的学生又开始埋下头刻苦学习,而苏止的声音却显得有些不太协调。 “你不害怕吗?” 苏止面无表情给试卷翻了个面,在其中一个选择题后面填了个“B”,抬头淡淡地看向沈唐:“我要看书。” 沈唐一点好处都没有讨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觉得闷得无聊,就折了个纸飞机,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朝着苏止所在的方向扔过去,正好戳在她的后脑勺。 苏止不为所动,沈唐轻嗤了一声“书呆子”,就趴在桌子上玩起了手机。 · 一上午的时间终于熬过去了,苏止跟着其他学生去食堂买饭,准备买完饭带回宿舍吃,因为食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们怕摘下口罩就会被传染。 见苏止只要了份清炒卷心菜和紫菜包饭,一个舍友好奇道:“苏止,你中午就吃这个啊?” “啊,我最近好像有点感冒,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她只吃卷心菜的原因,是因为她看见那些肉菜里面的肉,就不受控制地开始犯恶心。 那一团团鲜红色的肉,包裹着一层鲜血般的酱汁,滴落在瓷白的餐盘上。 在她们准备走出食堂门的时候,突然食堂内发出一阵惊叫声,几个人纷纷回过头去看,却看见地上倒着一个高个子男生,嘴里吐出黑血,把身上的蓝白校服都染上了颜色。 随之而来的就是救护车的声音,这已经是今天学校里发生的第二件救护车拉人事件了。 苏止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觉得这样的事以后会很常见的。 回到宿舍,苏止和另外三个舍友各自回到自己的床边,她们这个学校是一所国际中学,普通的家庭大概率是进不去的,除非碰到那种成绩特别优异的学生会特招进来。 苏止就是其中一个。 “你们说这场浩劫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其中一个舍友吃着糖醋里脊自言自语道:“还好我们宿舍的人都没有生病,要不然这万一传染了可 怎么办。” 其他人开始搭话,苏止一言不发,拿出手机开始看新闻。 据有关部门表示,近日来C市流感爆发,请各位居民做好防范,尽量少去人多聚集的地方,保持消毒清洁,做好自身防范工作……?_[(” 苏止嚼着菜叶子,吃完半碗米饭就差不多饱了,她们的休息时间很充裕,只要在规定时间到达教室上课就没什么问题,所以她们吃完饭后就上床睡午觉了。 其中一个舍友在吃完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后,准备收拾餐具,却在剩余的米饭里面看见了一根细长条的东西,吓得她大叫一声。 “啊!饭里有脏东西!看着像老鼠尾巴!” 她用筷子挑起那根疑似老鼠尾巴的不明物体,忍着胃内的翻滚才没有吐出来。 “好恶心啊。” 其他两名舍友纷纷附和:“是啊,食堂怎么回事,这么大一条老鼠尾巴都没发现么。” “呕……” 吃到老鼠尾巴的李文秀已经跑进了卫生间吐了起来,过了将近五分钟,她终于把胃内所有的东西差不多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就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她来到水龙头面前洗了个脸,又拿起牙刷挤牙膏刷牙,在她使劲儿刷牙的时候,突然嘴里有一个硬物,然后她的嘴巴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粘稠还有一股腥臭味。 李文秀吓得浑身一颤,赶紧用水漱口,却发现自己的后槽牙少了一颗,而那颗脱落的牙齿被她刚才一紧张吞进了肚子里。 她的口腔里不停地往外流出黑乎乎的液体,李文秀不可思议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掰开嘴巴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自己的喉咙里长出了一条漆黑的触手。 “啊!” 她尖叫了一声,同宿舍的谢菱听到动静从床上爬了下来,敲了两下卫生间的门:“文秀,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卫生间里传来李文秀的声音:“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李文秀的眼睛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和瞳孔,一条漆黑的触手从她的嘴里钻出来,接着分叉成两条,三条,四条…… 然后她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目光落在闭上眼睛熟睡的苏止脸上。 肉的香味,肌肤下包裹着的奔腾的血液。 李文秀第一次感受到震颤灵魂的饥饿。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悄无声息来到了苏止的床边,盯着她熟睡的脸庞忍不住张嘴就要咬上去。 苏止在睡梦中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她翻了个身揉了揉鼻子,背对着李文秀,在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苏止掀开了薄薄的眼皮。 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难不成李文秀已经变异了? 苏止突然觉得将自己的后背对着这个可怕的女孩是一个危险的决定,但是等了一会儿她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只好闭上眼睛熬到了下午两点。 苏止没睡着,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沈唐见她脸色不 好,从后座来到苏止身边⑥,开口询问:“你不舒服么,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假?” 周围的同学仿佛听见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似的,纷纷把耳朵凑过来听,觉得这番话是不可能从沈唐嘴里说出来的。 “不用,谢谢你,我自己会请。” 苏止拒绝了沈唐的好意,并拿出自己的物理卷子开始做题,连半分眼神都不想分给她。 周围的同学像看复活恐龙似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止,觉得她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去招惹沈唐。 可是看沈唐的脸色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还带着点懊恼的神色:“嗷,那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我舒不舒服和你有关系吗,”苏止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的教室里,无疑是像点燃了一只炸/药/包,“沈唐,你不学习能不能不要打扰到别人?” 沈唐都愣住了,她环视了周围一圈的人,和她对视的所有人纷纷都收回目光一动不动。 她的唇角逐渐上扬,凑近苏止贴在她耳边,笑着说:“学霸,这是你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我好开心啊。” 苏止:“……” 她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被自己呵斥的沈唐,第一次觉得这个人是老天派来折磨自己的。 · 一天结束了,苏止请了一个晚自习的假,因为她的成绩优异,就算随便找个借口请假都会批。 班主任提醒她注意休息,早点睡觉后,苏止就背着书包去坐公交车,结果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她乘坐的这辆公交车撞上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 司机骂了一句晦气之后,准备继续发动车子,结果这辆车却一动不动地停在路边,怎么发动都没用,车上的人只好全部下车。 苏止看见那条被撞飞到十米开外的可怜流浪狗,找司机要了一个麻袋,拖着狗腿把它装进了袋子里。 狗已经死了,狗嘴里流出来的血是正常的红色,苏止拖着狗的尸体来到了一个公园里,在花池里挖了个坑把它埋了进去。 在她走后,刚挖出来的新鲜泥土逐渐被一片黑漆漆的粘稠液体所覆盖,被她埋进土里的那条狗用前爪扒拉着泥土,狰狞的头颅从土里钻了出来。 这时豆大的雨滴开始往下滴落,砸在了苏止的头顶,她赶紧撑开雨伞举在头顶,急匆匆往家里赶。 乌云翻滚,整座城市都是浓黑色调,远远望去看得人心惊肉跳。 在经过一个巷子口,苏止差点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被绊倒,她回过头定睛一看,却见一个女孩靠着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苏止并不想管这档子事,一般人碰到大多数都会自认倒霉,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苏止大脑一片空白,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女孩的颈动脉。 脉搏还在跳动,而且很强烈,而且她身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 “喂,你没事吧?醒醒啊!” 女孩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任凭苏止怎么摇晃她都不为所动,也没有一点清醒过来的意识。 她干脆心一横,拖着女孩的腰把她拉进了一个雨淋不到的角落,做完这一切的苏止觉得自己对一个陌生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然后又脱掉了自己的校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苏止举着伞跑回了家,却没有注意到巷子角落里的那个女孩,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紧接着又仿佛一块被随意揉捏的橡皮泥,最后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密密麻麻的血红色触手从她的后背生长出来,紧紧缠绕住那充斥着淡淡香味的校服外套。 女孩的眸子看向苏止离开的方向,随后站起身跟着她留下来的淡淡香甜气息,悄无声息来到了苏止的楼下,望着从窗户里透出来的昏黄灯光。!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65 章 触手2 第二天早上,苏止醒来的时候拉开窗帘,天际依旧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依稀可以看见漂浮在天空中的飞絮。 苏止吃了几片面包,又喝了杯牛奶,戴上口罩出了门。 来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又少了一部分的人,人数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了。 她刚一脚踏进教室大门,就听见隔壁桌几个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说和这次流感病毒相关的事情。 “我昨天听隔壁班张宁的同学说,她被救护车拉到医院的时候就没气了,浑身上下发黑,嘴里一直在吐黑血,还没来及的抢救就被拉到了火葬场。” “是吗,这也太吓人了吧,该不会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吧。”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和班主任请假吧,赶紧回家躲着,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苏止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发现她旁边的那个位置被人占了。 一个披散着头发遮挡住面孔的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觉,苏止拉开椅子的动静都没把她吵醒。 前桌回过头好心地小声提示说:“学霸,这是今天刚转学过来的新同学,听说学习还挺好的,班主任就让她和你一起坐,顺便让你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末世都来了还熟悉什么环境。 苏止偏过头看了她的新同桌一眼,睡得还挺熟,居然敢披散着头发,怕和沈唐一样都是关系户哦。 她没想那么多,对照顾新同学也不是很感兴趣。 苏止拿出手机躲在书后面开始刷刷地购物下单,短短几分钟已经买了好几万块的零食,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估计明天就能送到她家里。 从今天晚上开始,她要向班主任请一个长假,这段时间内躲在她的小房子里不出门,只要不去接触外面的环境,变异速度应该就没有那么快。 一想到自己还没找到任务对象,自己就先变成怪物了,传出去被快穿局的人知道了,她不要面子的么。 上课铃打响了,而她的新同桌仿佛并没有听见声音似的,依旧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音愈来愈近,苏止见老师即将进门,伸手拍了拍新同桌的肩膀,小声说道:“醒醒,上课了。” 新同桌还是没醒,而戴着口罩却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女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她好像并没有看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新同学,而是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既然这样,苏止也就不想多管闲事了。 但是当苏止的手从新同桌肩膀上拿开的那一瞬间,苏止却见到对方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睛紧盯着她的那只手,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脸上。 新同桌的脸很白,白到能用惨白这个词来形容,但是她的嘴唇又是那种刺目的红色,给人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苏止被对方看得有些发毛,但是碍于上课又不好发作,只好装 作没看见,拿出自己的英语卷子开始听课。 一堂课下来,苏止只觉得一道如同可怕野兽盯紧猎物的视线落在身上,手臂上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苏止急匆匆赶去了卫生间,那道怪异的视线如芒在背,仿佛紧贴在她的后背。 她接了一捧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试图清醒一下自己的神志,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盯着自己的脸看,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新同桌的那张脸。 冷艳,苍白,仿佛从地底爬出来的一只艳鬼,让人很不舒服。 苏止关掉水龙头,隔壁那只水龙头却突然打开了,但是苏止并没有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无数条恶心血红的细长虫子从水龙头的口流出来,正朝着下面的洗手池涌动,恶心得苏止差点把早上吃的饭给吐出来。 她赶紧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见她的新同桌不在,拿出湿巾使劲儿地擦脸,又倒出矿泉水把手和脸全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肩膀被路过的一个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手里的矿泉水瓶掉在了地上,苏止抬头一看,是平时和她并没有什么交集的江笙,正垂眸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江笙是沈唐的一个小跟班,苏止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看向最后一排沈唐的位置,这才发现对方没来上课。 “看什么呢你,”江笙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一个蝴蝶刺青,似乎是在向苏止宣战,“沈姐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弱得跟个白切鸡似的。” 听了江笙这番话,苏止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挡到我了。” 江笙一听,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十分面生的女孩站在她身后,神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算什么玩意儿,敢对我指手画脚……啊!” 眨眼间,江笙仿佛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倒在地,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新人,整个人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嘴角流出黑色的液体。 “救命啊!”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张宁也是这样流黑血,到医院就死了……” 过了一会儿,学校大门外又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对所有人来说似乎像是催命符一样,闯入耳中的那一瞬间苏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让我进去一下吧。” 新同桌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可是看向苏止的眼神却没有那么清白了。 苏止往前挪了一下身体,让新同桌进来,在对方的身体挨着自己的那一刻,她总觉得身上激起一阵阴凉,感觉不是很舒服。 也许这个漂亮女孩精神不太正常吧。 最后一节课下课,苏止去办公室找到了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她拿着假条回到教室的时候,只见新同桌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苏止:“……” 又是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苏止不敢和她搭话,害怕这个人是潜在的变异者,一说话就会感染到她,于是苏止把口罩紧了紧,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新的递给她。 “把口罩戴上吧,”苏止放在她的桌子上,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现在病毒到处都是,小心感染。” “谢谢……” 见新同桌用一种崇拜又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苏止干脆大着胆子趁热打铁道:“对啦,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露在外面的一双漂亮凤眼弯了弯,指着自己的试卷,笑着说:“我叫苏止,你呢。” “明梵。” 新同桌笃定道:“明梵。” “哪个梵呢?” 明梵用左手在苏止的试卷上写了两个字。 明梵。 苏止以为是繁华的繁,没想到居然是梵高的梵:“你的名字好独特啊。” 明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一系列举动让苏止觉得她是个真正的人类,并不是一直盯着她看,盯到她浑身发毛的怪物。 · 放学铃一打响,苏止背着包直接穿过人群来到了校门口,把请假条交给门卫后匆匆离开,在她等公交的时候,蓦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 是明梵。 难道她跟踪我? 苏止上了公交车,身后的明梵也跟着走了上去,挑了一个苏止身后的座位,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的后脑勺看。 她戴着苏止给她的口罩,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然后拿出耳机听音乐。 苏止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只不过她戴上耳机听音乐是为了忘掉身后坐着的这个人。 虽然她闭上眼睛听歌,但是苏止时刻都在注意着身后这个人,看看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到站。 已经过了五个站点了,明梵还是没有要下车的迹象,终于等到她下车的地方,公交车门打开,苏止背着包下了车,而明梵也紧随其后。 苏止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走进小区,站在电梯里,明梵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她旁边,看得苏止掌心一直在出冷汗。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一言不发,在她来到第八层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苏止走了出去。 而明梵也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苏止悬着的心又死了一次。 她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明梵,开口说:“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啊?” 明梵一脸无辜地摘掉耳机,站在原地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她指了指隔壁的802门牌号,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无辜的意味。 “可是,我家就住在这里啊。” 苏止:“……” 然后她看见明梵站在了802房间门口,按动密码锁打开了房门。 明梵摘掉口罩弯了弯眼睛:“谢谢你的口罩。” 然后当着苏止的面走进了房 间(),关上房门。 苏止从来没这么尴尬过?()_[((),如果尴尬有实质的话,她现在已经用脚趾抠出一座梦幻芭比城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尴尬! 她打开密码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赶紧关上门脱掉鞋子,家里的奶牛猫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冲了上来,扑到苏止的怀里。 “喵~” 苏止把它抱在怀里摸了摸脑袋,奶牛猫已经顺着她的脖子爬了上去,用黑色的大尾巴缠住了苏止的脖子,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蹭来蹭去。 “好啦好啦,我给你买了好多猫罐头和猫条,今天下午就会全部送过来,”苏止捧着嘟嘟的脸,在它的头顶上狠狠亲了一口,“也只有你能陪我了。” 一条鲜红的触手穿过门缝,顺着墙角往边上爬,将自己的颜色和灰色的地板完美融合,人类用肉眼完全看不出来。 到了下午,苏止前一天网购的所有东西全部都送到了,她买了很多速食和饱腹饼干,还有末日必备的泡面和自热米饭,把自己一百多平米的房间堆得满满当当的,当然还少不了成瓶成桶的矿泉水。 苏止觉得这些东西够她足不出户吃上半年的,但是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事件的话,她被感染成了猎食者,那就真的很丢人了。 她打开了一盒猫罐头倒在嘟嘟的粉色小猫碗里,又给它冲了一些羊奶粉。 看嘟嘟吃得很香,苏止穿好便装戴着口罩,背着包去小区楼下的超市里去买水果和蔬菜。 超市里的人不是很多,她买了很多耐放的新鲜水果和蔬菜,还有很多自热火锅,全部都放进了小推车里,去结账的时候在超市门口看见许多人鱼贯而入,大概是得到了什么别的消息。 苏止庆幸自己来的早,她并不是很害怕,她只是单纯想感受一下末日世界中生存的感觉,是不是像她看生化危机中类似的场景。 在苏止乘坐电梯上到八楼的时候,看见了明梵家的门牌号。 她好奇怪。 苏止还像和平常一样,该做饭做饭,该吃水果吃水果,她照例端着碗筷来到茶几前,嗦了一口海鲜粉,吃着新鲜草莓,打开电视机找了一个狗血偶像剧看。 她调着频道,正好看见CCTV的台,似乎是正在播报有关病毒感染的新闻。 晦气。 苏止并不想看,免得打扰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好心情。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在她吃完一大半海鲜粉,正准备再洗一盒蓝莓的时候,她家的房门被敲响。 苏止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好心情又被打扰了,端着碗来到玄关,点开了门口的摄像头,她可以通过屏幕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 监控屏幕忽闪忽现,仿佛是接触不良似的,苏止吃了一口虾仁,大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张女人的脸,她脸上的表情无比惊恐,一行泪水从眼睛里刷刷地往下流。 “救命啊!” “求求你开门救救我!” “外面有坏人要抓我!” () “求求你让我进去!” 苏止认出来了对方,她好像是电梯里经常碰见的那个去上早班的女人,此刻她脸上是一道道狰狞的血痕,鼻子和嘴巴都在流血,颧骨上也有淤青,似乎是被家暴了。 “救命啊!” “我知道你在家!” 女人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到最后几乎是用尽全力去撞门。 “开门啊!” “快开门!” “我知道你在家!”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似乎是濒临崩溃,撞得苏止的房门似乎都在晃动,但是这不过是她的错觉。 “有病。” 苏止关掉监控,又吃了一口粉丝,把碗里所有的汤全部都喝完了,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去厨房洗锅洗碗,然后准备洗澡上床睡觉。 撞门的声音逐渐消失,然后苏止就听见天花板上方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跳来跳去。 该不会是僵尸一类的吧。 实话实说,苏止确实去看这些神神鬼鬼的电影,还喜欢看类似生化危机的丧尸片,还时常幻想自己是里面一把枪轻松爆头丧尸和猎食者的女侠。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乖乖躲在房间里等着国家来救援吧。 苏止把脱掉的所有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在里面喷了很多消毒剂,一边洗澡一边洗衣服。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洗澡的时候,氤氲的水汽遮挡住了她的视野,一条条纤细灵活的红色触手顺着湿滑的地板涌向苏止的脚底,却不敢直接触碰到她的肌肤。 一条条触手推推搡搡,就是没有一条敢冲上去缠住苏止的脚踝,它们只敢聚集在一起,贪婪地吮吸着沾有苏止气味的洗澡水,将那些从她身上涮下来的水喝了个饱饱的。 苏止关掉淋浴头,把头发用毛巾包裹起来,又擦干净身体穿上浴袍,根本没有注意到那群因为谁先谁后快要打起来的疯狂触手。 苏止躺在她三米宽的大床上,拿出平板开始追剧,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嘟嘟也想上床睡觉,苏止把它抱起来嗅了嗅它身上的味道,在没闻到奇怪的味道之后,就允许它上床了。 蜷缩在角落里的那群蠕动着的触手蠢蠢欲动,将目标朝向那只长得很丑的四脚生物,试图将它抓起来吃掉。 “吃掉。” “吃掉。” “苏苏……吃掉。” “不能吃……苏苏。” “美味……苏苏。” 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研究菜单的苏止丝毫没有一点的危机感,浑身上下还充斥着单纯的味道,直到她想到今天吃完饭的时候那个邻居,好奇地打开平板,准备看一看外面怎么样了。 然后苏止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因为她看见自家门口多了一大滩黑色的血。 苏止差点把手里的平板给扔出去,她赶紧退出软件,抱着嘟嘟放在胸口,缓了缓自己起伏的情绪。 真倒霉,她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呢,怎么这个怪物偏偏找上自己呢。 角落里的触手似乎有所感触,它们成群结队地涌向门外,来到了外面空旷的走廊上,将那一大滩黑色的血迹和七零八落的尸体碎块清理干净。 当苏止再次不死心地打开平板的时候,惊恐地发现不久前门口那滩血迹消失了。 不会有哪个不怕死的闲人大晚上地帮她清理门口的血迹,苏止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最终得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他们这栋楼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除了吃掉那些变异的怪物之外,连地上的残渣都不放过,这是多少年没吃过好东西了。 好心帮她清理掉残渣的触手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它们试探着往苏止的床上爬,在即将碰到苏止脚尖的那一刻,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开始分叉成无数条。 触手们不断分裂,悄无声息地攀爬到苏止房间的墙壁上,里里外外地缠了个严严实实。 它们的颜色会根据接触的事物颜色而变化,人类的肉眼是看不出来有任何区别的。 苏止刷了一会儿视频,就因为看了一个擦边主播的视频,结果手机一直在给她推送一些大胸翘臀身材极好的美女,看得她很想练一练自己的臀部,未来不知道能不能翘起一瓶汽水。 在她看美女的时候,几根触手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她的床头,贴在苏止身后似乎也在跟着看擦边美女视频。 “哇塞。” “这个胸好大哦,而且还好白。” 苏止的眼睛落在戴着口罩的女人脸上,觉得她长得不算很美,身材却那么好,为了当主播一定吃了不少苦,然后她给人家打赏了五百二十块的小礼物。 凑过来准备和她来一个甜蜜贴贴的小触手们纷纷耷拉下来。!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66 章 触手3 “嘟嘟,你说如果有一天真的世界末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苏止在入睡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今天比平时都要困上不少,几l乎是沾床就睡,按照她之前的习惯,她会在睡前打个两小时的游戏,十二点之后才是常态。 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还夹杂着无比可怖的嘶吼声,似乎是变异怪物传来的声音。 苏止睡得死沉死沉的,根本听不见小区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房间里已经密密麻麻地聚集了许多暗红色的触手,正对着她蠢蠢欲动。 熟睡中的嘟嘟听见了黏腻触手在地上攀爬的声音,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却被其中一条纤细的触手紧紧缠住了脖子,打开门丢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几l乎所有的触手都朝着熟睡的苏止聚拢过来,轻轻托起她的头部和肩膀,从背后将她包裹起来,缠得严严实实的。 “好香。” “想吃。” “不能吃。” “美味。” 一条鲜红色的触手捷足先登,在熟睡的苏止脸上缓缓摩挲,又来到了她的唇边,轻轻地撬开了她的唇瓣,将那一截柔软黏腻的触手伸了进去。 但是触手显然忽略了自己的体积有多大,苏止牙关紧闭,它根本塞不进去,急得在苏止的嘴上蹭来蹭去。 “唔……” 苏止有些难受,她在睡梦中仿佛闻到一股奇异的浓浓的花香,但是具体到底是什么花就说不清楚了。 仿佛有一只手在掐住她的下巴,试图把什么东西给放进去。 苏止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她顺从地张开了嘴巴,现实中那条触手轻而易举地攻破了城池,贪婪地吮吸着独属于少女清甜芳香的津液。 “呜呜呜……” 苏止开始难受,呼吸不过来,她下意识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那根鲜红的触手上,咬合力度之大,差点把那条触手给咬断。 一时之间,所有的触手全都如潮水般退去,而那条被差点咬断的可怜触手则十分不满地赖在苏止的床上不走。 痛。 痛痛。 它试图再一次爬上苏止的床,下一秒却仿佛收到什么信号似的,不甘心地从床上爬了下来,之后乖乖地回到了墙壁上,不敢再有任何的侵噬性动作。 · 苏止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她被一团看不见的黑雾团团围住,正当她想声嘶力竭大吼求救的时候,她的嘴被一条又软又湿的东西给堵住了,开不了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第二天,苏止是被一阵砸门的声音给吵醒的,不过砸的并不是自己家的门,而是隔壁房间的门,她甚至听见了破门而入的声音,伴随着男邻居尖锐的惨叫声。 这场浩劫终究还是来临了,苏止站在自家巨大的落地窗前,打开窗帘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象,心中一片骇然。 预料之中的末日降 临,整个城市乌烟瘴气,苏止看见许许多多的车辆掀翻在地,哀嚎声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声,响彻整个街道。 首先出场的是丧尸选手,一群群面目狰狞的丧尸们追击着加速行驶的车辆,它们速度极快,一个闪现来到了逃亡的车辆前,撞碎了车玻璃,将里面逃命的司机师傅和乘客撕成了碎片。 鲜血的腥味和人肉的味道瞬间吸引了一大片尸群,苏止盯着那群疯狂蚕食人肉的丧尸们,悄然无声地拉上了窗帘。 “嘟嘟?” 苏止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的那只猫祖宗了,按理来说每天早上都应该是它来叫醒自己,让她喂猫罐头的,结果今天早上苏止却睡到了自然醒,这是哪个猫奴不想期望的事情啊。 如果放在从前,苏止会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是发生在生化危机爆发的现在,她开始害怕自己的嘟嘟感染了病毒。 “嘟嘟。” 苏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然后用毛毯挡在自己身前,慢慢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轻声呼唤自己的奶牛猫。 “嘟嘟?” “嘟嘟肚子饿了吗?” “妈妈给你拆猫罐头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当她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却传来一阵小动物的爪子挠门的声音,伴随着喵呜喵呜的清脆猫叫声响起,苏止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嘟嘟。” 她打开卧室门,软乎乎毛茸茸的小猫瞬间扑了上来,抱住她的大腿往苏止身上爬。 “喵呜~喵呜~” 香香软软的小猫扑进苏止的怀里,她抚摸着嘟嘟软软的毛,在它的头顶上亲了一口:“嘟嘟乖啊,让妈妈亲亲,妈妈给你吃香香的小鱼干。” “你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的啊,昨天晚上不是在我床上睡觉么,难不成夜里你自己开门偷偷跑出去了?” 苏止抱着嘟嘟来到了次卧,这里已经被她改成了嘟嘟专用的猫窝了,里面放着豪华版猫爬架和猫抓板,还有堆积了半个房间的猫零食和猫罐头,足够它吃很久了。 嘟嘟亲昵地蹭了蹭苏止的下巴,用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托住苏止的脸,软乎乎的粉色肉垫贴在她的脸上,用嘴巴亲了亲她的额头,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苏止拆了两盒猫罐头倒在嘟嘟的猫碗里,见到食物的嘟嘟两眼放光,显然已经忘记了主人的存在,伸着爪子跳下去,把脸埋进猫碗里,咕噜咕噜地吃了起来。 苏止倒是没什么胃口,她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发现信号暂时没有被屏蔽,房间里的灯还能打开。 她像周末睡醒那样去卫生间洗脸刷牙,由于昨天在学校水龙头里看见那一团蠕动的血红色虫子,苏止一见到水龙头就有些害怕,害怕里面会冒出来一些自己不想看见的东西。 不过还好,她很幸运,水龙头里的水是清澈的,并没有看见那些令人恶心的生物。 锅里咕嘟咕嘟煮着小米粥,微波炉里烤着昨天没吃完的蜂蜜面包,苏止拿出桑葚果酱均 匀地涂抹在面包上,靠着冰箱一口一口吃完了。 “嘟嘟,吃完喵一声啊。” 正在闪烁着的电视机突然之间黑屏了,紧接着房间内所有的电源全部关闭,整个客厅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苏止很喜欢和煦的阳光洒进房间,但是现在如果打开窗帘,她将会看见令人作呕的景象。 小区的楼道里依旧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像一阵阵紧张的鼓点敲打在苏止的心口。 那阵撞击声离她的门口越来越近,苏止甚至觉得它就是冲着自己来到。 终于,声音响了,似乎是停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苏止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她猜测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不是丧尸,而是比丧尸更可怕的猎食者,毕竟刚才那么响的声音不是普通的丧尸能制造出来的。 走廊上传出铁链在地板上划出的刺耳声响,苏止侧头倾听了一会儿,幻视自己的门口站着一只巨型的变异丧尸,正提着锈迹斑斑的带血大砍刀,脚上绑着锁链,挥起砍刀准备砍她的房门。 所幸,铁链的声音逐渐变远,那只巨型丧尸应该已经离开了,苏止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嘟嘟没有因为噪音而发出叫声,否则她现在已经变成了那只丧尸的刀下亡魂。 可是苏止不知道的是,在她胆战心惊以为躲开了袭击时,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只浑身上下长满了触角的猎食者,每一根触角上都缠着锁链,它在挥起手中的巨斧劈向苏止房门的那一瞬间,被无数条暗红色的灵活触手汹涌地缠住了。 暗红色触手瞬间将这个大块头吞没,三秒钟不到就将它全部蚕食干净,地上连一丝血迹都看不见,只剩下那把巨大的斧头和铁链。 就这样安安静静过了一个星期,苏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觉得自己的人生过得一点意义都没有,在她思考是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还是一头撞死了结自己回到快穿局的时候,她的门被人敲响了。 该不会又是什么丧尸吧。 城市所有的供电系统全部瘫痪,苏止已经一周没有打开过灯了,房间里一片阴暗,只有一缕稀薄的光线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透进来。 这日子过得也太窝囊了,她好想出去打丧尸爽一把哦。 可惜手头没有枪,更是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她难道要拿冰箱里的面条去把丧尸给勒死么。 苏止来到门口,透过大门的猫眼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女孩。 是明梵。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一张雪白的脸蛋皱巴巴的,似乎是刚经历完一场可怕的浩劫。 “苏止。” “我好怕。” “救救我吧。” 苏止隔着门似乎听见了对方细微的哭声,她害怕明梵的声音会把那只刚离开不久的猎食者吸引过来。 然后她打开了门上的五六把锁,把门打开了 一个缝隙,话都没说直接抓着明梵的手臂把她拽了进来。 “嘘……” 苏止捂住了她的嘴巴,一个一个把打开的门锁全都给锁上了,让她闭上嘴不要再哭了。 她拉着明梵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的沙发上,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用很小的声音说:“怎么了,是碰到怪物了吗?” 明梵的眼泪止住了,她低着头不断啜泣道:“我家里进了一只怪物,好可怕,浑身长满了黑色的触手,打开的阳台窗户上钻了进来,差点把我吃了。” “那怪物现在在哪儿?” 苏止警惕地看向自己的窗户,坐在沙发上盯着明梵看,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明梵摇摇头,在苏止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直接抱住了她的腰,声音发颤,“我跑得很快,把它关在了房子里面,它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我在哪儿。” 苏止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片湿濡,似乎是被明梵的眼泪给浸湿了。 “别害怕,我家暂时还是安全的,只要不打开窗户就好了。” 苏止摸了摸她的头安慰说:“只要你没有受伤,应该就不会变异。” “可是我的家回不去了怎么办,”明梵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苏止,颤抖道:“苏止姐姐,你收留我好不好?我给你打扫卫生洗衣做饭,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没有赶你走,”苏止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自己一个人住着也觉得不安全,很想找个人有个照应,既然你来了我们就是朋友,你要听我的话知道么?” “嗯嗯,”明梵点了点头,雪白的鼻头泛着淡淡的红色,一双漆黑的小鹿眼睛又湿又润,“谢谢你苏止姐姐,如果没有你救我的话,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你家里人呢,不在身边么?” 明梵的眼睛又湿润了,她垂眸抽泣道:“我爸妈在外面工作没能回来,现在已经失联了,生死未卜。” 苏止也不好安慰对方,因为她知道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能存活下来的在外面的人类寥寥无几l,不是被感染了就是被吃掉了。 “你家是回不去了,这段时间就住在我这里吧,我囤的食物还挺多的,够吃一段时间。” 苏止反正也不想活了,如果在食物全部吃光之前再找不到任务目标的话,她决定自杀回家。 死也要死的体面一些。 明梵抬头问道:“苏止姐姐的父母呢?” 苏止见她害怕到似乎忘记了她还抱着自己的腰,于是用手轻轻拨开了她的手臂,回答说:“我父母都在国外,和你父母一样,都已经失联了,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安生日子还能过多久。” 生化危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爆发了,幸好她提前有准备,要不然真的会变成那群追着人跑的丧尸大军一员。 “喵呜~” 嘟嘟吃完罐头和小鱼干来到了客厅,跳到沙发上去蹭苏止的后背,当 它看见坐在对面的明梵的一瞬间,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来。 “苏止姐姐,你家里还有猫啊。” “是啊,它叫嘟嘟,很听话,不吵不闹的,情绪很稳定。” 听到苏止的夸奖,嘟嘟用头蹭了蹭苏止的手背,似乎是在讨好她。 “咕咕……” 苏止听到一阵肚子叫的声音,下意识看向明梵的肚子,却看见对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嘴唇有些干裂。 “苏止姐姐,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家里的水和食物都吃完了,”明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其实我打开窗户是准备从上面跳下去的,但是我还是很害怕……” 求生欲令她不敢跳下去,半边身体刚探出窗户外面,就被下面密密麻麻的尸群给盯上了。 她的气味吸引来了更可怕的猎食者,追着明梵不放。 · 苏止拿出了自热火锅,大大方方地分享给明梵,两人在昏暗的客厅里煮着火锅,竟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这里还有可乐,给你一瓶,”苏止坐在明梵身边,吃了一口自热火锅里面的粉丝,叹气道:“也不知道这里还能呆多久,C市应该已经沦陷了吧。” “我打开窗户的时候看见了外面的景象,城市里全部都是丧尸,根本见不到一个活人。” “活一天是一天吧,”苏止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并不是厌世的那种冷淡,对她来说一切都无所谓,“房间里还有很多吃的,你要是还饿的话就去拿吧,不用和我说。” “谢谢你苏止姐姐,”明梵的眸子又湿润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是你的求生欲救了自己,”苏止笑着看向她,一针见血道:“你不想死,否则也不会主动找我求救。” “苏止姐姐……” 苏止拍了拍沙发:“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在沙发上睡了,我家的次卧改成了书房和猫窝,没有多余的床给你,但是我会给你拿一床被子。” “谢谢你苏止姐姐,”明梵十分感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对我真好,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你这样的好人。” 得到一张好人卡的苏止倒是没什么感触,两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天儿,苏止借着窗帘透出来光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决定去午睡一会儿。 “我回房间睡觉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敲我的门,但是不要随便开门或者是开窗户。” 明梵点了点头:“好的苏止姐姐,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苏止想了一下:“没有,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卫生间和厨房里的生水不要乱喝,说不定里面会莫名其妙跑出来一堆很恶心的虫子。” 明梵歪了歪头:“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想到再告诉你。” 和明梵说完自己的规矩之后,她就揉着肩膀回到了房间,总觉得腰和大腿有些酸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该不会是她要变异了吧。 在苏止揉着腰回到卧室,关上卧室门后,明梵清澈的目光变得暗沉起来,她盯着苏止纤细修长的背影,猩红色的分叉舌头探了出来。 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嘟嘟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吓得滋哇乱叫,却被一根柔软的触手堵住了嘴巴。 明梵站起身来,来到卧室门口,用手抚摸着那一扇木门。 只要她想,这扇门瞬间就会化为粉末,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也是唾手可得。 明梵将额头贴在门上,脚下的暗红色触手穿过木门狭小的缝隙,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涌动进去。 悄无声息。! 第 67 章 触手4 苏止觉得这段日子总是会做同一种梦,梦中她被一团看不见的触手团团围住,但是触手并没有伤害她,反而是将那些柔软灵活的事物塞进她的衣裳里面,和她肌肤相贴。 这是她不知道多少次从卧室的大床上惊醒了,因为在诡异而旖旎的梦境中,她察觉到了那群又湿又软的触手伸进了她的裤子里,还试图不断往里面钻。 她猛地掀开被子,在看见床单上湿漉漉的水迹之后,尚在睡梦中的思绪瞬间挣脱出来,后背激起一阵冷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这黏糊糊的水迹是从哪来的? 苏止盯着床单上蜿蜒的痕迹,大脑一片放空,昏睡时的梦境逐渐放大,变得更加清晰。 是那团触手! 真的是触手惹的祸! 她被一团来历不明的触手给盯上了。 这是苏止被困在丧尸包围圈艰难生存的第八天,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个狭小的缝隙,透过玻璃去看外面的世界。 乌烟瘴气,不像是一座城市的样子,反而像是荒诞不堪的异世界。 街道上只有寥寥无几的丧尸在烈日下行走,它们的姿势怪异僵硬,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猎食目标,但是这里连一只能飞的鸟都没有。 苏止知道,安静的破败城市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实际上城市深处处处充满着危机,潜藏在她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苏止见外面阳光正好,和前几天的雾霾天气形成鲜明对比,这么好的阳光,对于处在末世中的幸存者来讲,已经是非常罕见的存在了。 她打开窗帘,坐在飘窗上,低头看着已经毁坏掉的城市,觉得这样可真没意思,还不如直接从八楼跳下去,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笃笃笃……” 她的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这个时候苏止才想起来她昨天收留了一个女孩,现在敲门的应该是她。 “怎么了?” 苏止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袭来,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客厅的餐桌,上面摆放着末世之中几乎见不到的饭菜。 番茄炒蛋,青椒土豆丝,还有糖醋里脊,以及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 “这这这这这!这都是你做的!” 苏止来到客厅,看着餐桌上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的正常的人类食物,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道:“这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明梵牵着苏止的手臂来到餐桌前,笑意盈盈地指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苏止姐姐,我进厨房找吃的,看见天然气还能用,为了报答你收留我,就想着给你做一顿饭吃。” “这些食物你都是从哪来的,”苏止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一盘番茄炒蛋差点泪流满面,“谢谢你,第一次让我有了活在正常世界的感觉。” “是我要谢谢你才对啊,苏止姐姐,”明梵的目光落在苏止闪着泪花的眼睛上,知道对方是被自己感 动哭了,解释说:“这些食材是我从厨房冰箱最底层找到的,拿出来的时候还很新鲜呢。”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找到啊,我明明记得我的蔬菜都吃完了啊。” 明梵脸上笑意不减:“那应该是你没看见吧,苏止姐姐你尝一尝味道怎么样,我好久没做过菜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家庭版番茄炒蛋和炒土豆丝几乎是挑不出毛病的存在,厨艺再怎么差应该都不会把这两样菜做的很难吃吧。 “好香,”苏止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动筷子了,她嗅了嗅香喷喷的米饭,用筷子拌了两下,开心道:“你的白米饭煮的好好哦,一看就很香。” “苏止姐姐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苏止喜欢吃番茄炒蛋拌米饭,明梵用勺子盛到她的碗里,见苏止挑起筷子吃了一口,一脸期待地询问道:“怎么样,味道应该还好吧。” 不是还好,是她已经被这碗大米饭好吃得快要哭出来了。 苏止立刻对这碗饭发表了最高的评价:“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一碗饭。” 糖醋里脊也很好吃,但是苏止最爱的还是那一碗白米饭,吃得她差点哭出声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完了餐桌上所有的食物,但是明梵吃的却很少,她在苏止埋着头苦干饭的时候,那一道狂热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而是贪婪地注视着这个色香味俱全的少女。 她好香啊。 她身上的水也很香很甜。 但是昨天被她咬到了,不开心,有点痛,可是还是好幸福哦。 苏止并不知道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一只比猎食者还要可怕的怪物,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祂当成了求爱的目标,她将会是祂最弱小最心爱的新娘。 “苏止姐姐,昨天夜里我睡觉的时候,总是能听见敲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整晚都没睡好觉。” 明梵可怜兮兮地看着苏止,求助般地说道:“我好害怕啊,害怕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入,我都不敢一个人睡了?” “那你想和我一起睡吗?”苏止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我的卧室也不安全,但是如果你真的害怕自己一个人睡在客厅,我倒是不介意把床分给你一半。” 苏止是有些私心在身上的,她想到自己这些天来异常真实的梦境,总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应该会好点吧。 “真的吗,”明梵的眼泪几乎是说下就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是收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苏止姐姐,你人可真好。” 还没意识到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的苏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睡觉没什么坏习惯吧?” “没有,”明梵摇摇头:“我睡觉很老实的。” · 当天夜里,已经熟睡后抱着苏止不肯撒手的明梵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苏止一脸无奈地把头扭向一边,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 不是说睡觉很老实么,怎么一睡熟后就 动手动脚的,还不断地把脸往她脖子里凑,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纠缠着她不肯松手。 苏止只要稍微动一下,明梵就不满意地哼唧几声,非要等到她停止动作才肯罢休。 忍住! 都是女孩子,抱一下又怎么了,说不定人家只是缺乏安全感呢。 算了,睡吧。 苏止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决定暂时不和她一般见识,等明天早上睡醒之后再和她商量这件事情。 夜里睡觉非要抱着人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苏止强烈谴责这种行为,但还是被明梵抱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苏止彻底熟睡之后,一条暗红色的柔软触手伸到了她的鼻子里,在确认她真的不会醒过来之后,密密麻麻的触手如同潮水般涌来,纷纷爬上床,将苏止柔软的四肢缠住。 “好香啊。” 明梵转变姿势,贪婪地趴在苏止身上,头顶挨着她的下巴,嗅着对方身上独特的香味,吸了满满一大口。 所有的触手纷纷冲着苏止的嘴唇涌去,试图再汲取一些香甜可口的液体,但是她的嘴唇很快就被明梵堵住了。 触手们找不到可以汲取液体的地方,却嗅到了一个香味更浓郁的部位,纷纷朝着苏止的大腿涌动着,似乎是嗅到了更加可口的地方。 明梵察觉到了触手们的意图,幽深的目光在她的大腿上不停徘徊着,似乎也想品尝一下那极致诱人之处。 触手的抚摸越来越向下,苏止在睡梦中也逐渐不安分起来,她夹紧双腿似乎是在和什么作斗争。 现实中那些触手则紧紧地缠住了她的两条腿,将她的腿微微分开,试图趁虚而入。 &ld;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闷哼了一声,似乎是感觉到了不舒服,但是很快就陷入更加沉重的睡梦之中。 · 第二天早上,苏止是被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给馋醒的。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是一点都记不清楚,就连夜里做的那个模糊不清的梦都忘得差不多了。 看来和明梵一起睡还真的有用,她没有做那种稀奇古怪的梦,就连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现象。 当她从被窝里坐起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姿问题。 明梵是不是又做饭了? 苏止踩着拖鞋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却感觉到拖鞋底被粘在了地板上,走起路来十分困难。 最近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家里越来越怪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末世来临后,心态发生了变化,所以一直都有被害妄想症。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小窝还是很安全的,没有遭到丧尸的袭击,也没有遇到那些恶习吧啦的猎食者们,看来她还真是一个幸运儿。 她的卧室门半敞开着,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伸了进来,把门推开,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苏止姐姐,你醒啦。” 苏止见她腰间系着围裙,歪头道:“你又给我做了好吃的 啊?” “是啊,”明梵的眼睛明亮好看,仿佛灵动的小鹿眼,轻轻眨着,“但是姐姐,家里的食材不多了,我找出了两根胡萝卜和几颗大蒜,给你做了胡萝卜饼,但是这是我们最后的两根胡萝卜了。” “谢谢你啊,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苏止已经完全忘记昨天夜里决定要向明梵兴师问罪的事情了,她从来没想过末世来袭,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居然得了一个免费的保姆,除了夜里睡觉比较粘人之外。 和昨天一样,苏止是到午饭的时间才睡醒的,她的生物钟已经定时了,每天不用人叫,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就会自动醒过来。 “明梵,如果有一天我们的食物都吃光了,也没有军队过来救人,你想怎么办?” 明梵咬着勺子,看着苏止坚定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可是我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等所有的食物都吃光,然后悄无声息地自我了结。” 苏止的语气淡淡的,那双明亮的眸子却充满笑意:“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在我死之前能不能把嘟嘟带走,我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嘟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它。” 嘟嘟似乎是听懂了苏止的话,从沙发上飞奔过来扑到她的身上,用头一直蹭着她的脸。 “喵呜……” 明梵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苏止嘴里说出来的。 “姐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啊,”苏止微笑着说:“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有个最基本的把握,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 “可是我们还有机会活下去的,”明梵放下手里的筷子,握住了苏止的手腕,坚定道:“姐姐,我求求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不想让你……” “哎呀好啦好啦。” 苏止被黏黏糊糊的明梵弄得无话可说了,一开始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只是好心要和她交代一下,结果这个人情绪波动居然那么大,搞的她都不好意思死了。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我是坚决不会出去冒险的,你也不许拉着我出去找什么救援。” 按照她看丧尸片的经验,一般那种救援队十有八九都是不靠谱的,她只要碰到就是主动送人头当炮灰,这种冒险苏止不敢轻易尝试。 “那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你不会死的,也不会变成丧尸的。” “再说吧,”苏止被明梵拉着手,居然在这种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得到了温暖的感觉,“我答应你,不会那么容易轻生的。” 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 她不想死的那么难看,只想离开的时候体面一点。 全尸是要不得了,她怕自己变成一只吃腐肉的丧尸,那多没面子啊。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不会死,”苏止好奇地看向她,开玩笑说:“难不成你有什么魔法,可以带我离开这个世界?” “你那么好,又怎么会死呢。&rd; &ld;是人都会死的。&rd; 苏止发现自己和明梵的聊天已经到了和哲学有关的境界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赶紧刹车说:“你做的饭真好吃,我还没吃够呢怎么可能会去死。” · 她吃完饭就困了,准备回到卧室睡午觉,明梵似乎是没有什么睡午觉的习惯,她问苏止要了密码锁的密码之后,就打开门锁偷偷溜了出去。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日头正盛,明梵戴着帽子来到大街上,旁若无人地站在丧尸群面前,面上见不到丝毫的畏惧之色。 当她靠近尸群,所有姿势诡异僵硬的丧尸全都纷纷避让开来,似乎是见到了更可怕的事物,吓得纷纷逃窜。 明梵随手把一辆奥迪车里面,被啃成骨架的死人给丢了出去,开着车来到了那座大型超市里面,第一目标就是里面那些还未腐烂的水果。 她注意到了苏止很喜欢吃荔枝和蓝莓,干脆搬了两箱丢进了副驾驶,还带走了一桶冰块和牛奶。 “嘶嘶……” 明梵听见了巨型爬行动物在天花板上爬动的声音,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刻,一只巨大的变异蜥蜴用血红色眼睛盯着她看,似乎是想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腥臭的长舌头在挨近她的那一刻,苏止脚下分叉出无数条暗红色的触手,迅速将它包裹起来,眨眼间的功夫,那只变异巨蜥化成了一滩血水。 “呸,不好吃。” 吃惯了好东西的明梵在尝到这些怪物的味道时,总觉得又臭又腥。 她开始怀念起在苏止的口中寻找津液的快感,以及她身上液体无与伦比的美味。 好香。 好甜。 她什么时候能一次吃个够呢。 苏止说要等到全部食物都吃光后就去死,但是明梵是不会让她死的。 她推着小推车在丧尸遍地的超市里开始选购商品,买了很多甜甜的小零食,因为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明梵发现苏止很喜欢吃甜甜的东西。 如果她也能进化成和草莓巧克力一样甜就好了,那苏止就不会咬她的触手,差点把它给咬断了。 · 苏止一觉醒来没发现明梵的身影,她把所有的房间全部都找了一遍,寻找无果,只好打开窗帘去看外面的场景。 只见一辆汽车穿过马路上的重叠尸群,急速朝着这里形势。 苏止总觉得车子里的人她应该认识,但是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一只巨大的眼睛盯上了她晃动的窗帘,血红色的眼球贴在外面的玻璃上,正死死盯着房间里面。 苏止捂住嘴巴趴了下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所幸怀里的嘟嘟很听话,并没有关键时候掉链子,否则她今天就死定了。 “滴滴滴……” 汽车喇叭的鸣笛声响起,似乎是在吸引这只巨型的眼球,很快那只猎食者被鸣笛声吸引开来。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苏止终于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外面仿佛传来一阵轰鸣的爆炸声,她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外面,只见外面引爆了一辆车,而那只猎食者也消失不见了。 房门被敲响,苏止赶紧穿好鞋子跑过去开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敲门的人一定是明梵。 “姐姐开门!” 果真是明梵的声音,苏止打开门一看,明梵那张流着冷汗的脸惨白惨白,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系列大逃亡。 苏止赶紧把她拉了进来,在看见她身后满载着的小推车时,对准明梵的脑门敲了一下。 “你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出去!你知道我刚才看见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第 68 章 触手5 “姐姐,我去给你买水果了……” 明梵几乎是一张开口说话,就被苏止紧紧捂住了嘴巴:“别说话。” “苏止姐姐……” 明梵轻声呢喃了一下,被苏止抓着手腕往房子里带,装满水果的小推车被明梵的后背撞了一下,上面的苹果骨碌地掉了一地。 苏止紧张地问:“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刚才那个开车的人是你吗?” “什么人?”明梵好奇道:“我不知道啊,我是从那个没有丧尸的小道里偷偷溜出去的,附近有一家封闭的超市,我打碎玻璃钻了进去,然后就拿了好多水果。” 明梵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抱着一颗大红苹果委屈道:“姐姐,你收留了我,我真的很想为你多做一些事情的。” 苏止满肚子的火气全都因为明梵的这番话而泄了:“你其实不用这样的,自己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 “苏止姐姐我错了,”明梵低着头不敢看她,两根手指纠缠在一起搅来搅去,“这次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你有没有碰到丧尸,身上有没有抓伤?” 苏止检查了一下明梵的手臂,见她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肌肤上也没有出现血渍和抓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没有,我穿的很多,而且我走的地方没有见到一只丧尸,很安全的。” “那就好,”苏止缓了一口气,摸了摸胸口说道:“但是以后如果你再有什么出去的计划,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去。” 苏止捧着两腮,把小推车推到了厨房里,拿出一盒看起来还算新鲜的蓝莓,用水清洗了一下,捏出一颗最大的放在了明梵的唇边。 “第一颗蓝莓给你,尝一尝甜不甜?” 她见明梵愣愣地盯着自己手中捏着的蓝莓看,似乎是在思考有毒没毒,她轻轻捻起一颗小一点的放在嘴里,笑着说:“我先吃一颗,味道还不错。” 明梵直接就着苏止的手将那颗比拇指还要大的蓝莓用牙齿咬住,用舌尖轻轻一捻,含住蓝莓抿了一下。 “姐姐,蓝莓真的好甜啊。” 苏止的指尖触碰到明梵的唇瓣,她愣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指尖被包裹在一片湿软的花瓣中。 “……” 苏止的手慢慢缩了回来,她默默地捻了捻手指,一张脸当着明梵的面慢慢变成了淡粉色,看起来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咬上一口就会爆出香甜汁水。 “啊,是啊。” 苏止把那一盘子蓝莓放在了客厅上,说了句要去洗手间,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客厅。 明梵盯着苏止逃也般的背影,得意地勾起了唇角,然后捧着自己的蓝莓盘子,来到厨房打开了一盒酸奶,又拿出水果刀把车厘子切成小块。 她把蓝莓和车厘子混合在一起,倒入浓稠的酸奶轻轻搅拌,又在上面放上一朵淡粉色的小花,别有一番风味。 在苏止看不 见的外面世界中,一只眼球凸出的巨型大怪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无数条密密麻麻的触手在它的身体上四处攀爬,一瞬间就将它吸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苏止姐姐。” 明梵笑着把精心制作的酸奶碗端到了客厅,打开窗户欣赏了一番外面的美景之后,就拉上窗帘坐在了沙发上。 苏止姐姐的手指好软,但是没有她的嘴唇软,也没有嘴唇那么甜。 但是明梵咬上去的那一瞬间,突然很想用尖牙刺破对方的肌肤,吮吸她甜美芳香的血液。 “我用酸奶和水果给你做了一道甜点,要来吃吗?” 没有人回答她,明梵不慌不忙地用手指捏住脚下黑暗中蔓延出的暗红色触手,小声说道:“不要吓到苏止姐姐,难道你们还想被咬么?” 触手们不敢动了,但是就算是被苏止咬上一口,它也并不会觉得痛,而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涌上来。 苏止姐姐。 好香。 好想吃。 · 苏止并不知道那些触手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在卫生间里用水冲手,把被明梵咬过的那只手的指尖冲洗得干干净净。 她站在镜子面前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有些红润,但是并不是那种可疑的颜色,看起来应该没那么难堪。 明梵在她家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也就才短短两天而已,还因为害怕跟她睡了一个晚上。 奇怪,只是被明梵用嘴唇碰了碰手指,她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难道我是个弯的? 苏止蹲在马桶上苦思冥想,她好像确实对美女比对帅哥要更感兴趣,难不成她弯而不自知? 可是她活了那么多年,也并没有对一些长相姣好的女人动过心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因为末世来临,她一个人太过孤独,所以才产生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她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面不改色来到了外面的客厅,见明梵透过窗帘去看外面的情况,准备上去喊明梵下来。 “白天还是比较危险的,你要是想看外面的风景,记得把自己藏好,”苏止语重心长道:“我刚才找你的时候,拉开了窗帘,一只巨大的眼球对准了我,不过幸好有一辆车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否则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对不起,苏止姐姐,我以后不会擅作主张自己跑出去了。” 见明梵认错态度良好,她用煤气罐烧热水给两人泡了两桶豪华版海鲜方便面,又加了两颗卤蛋,捧着泡面桶叹气道:“没想到我居然在有生之间经历了世界末日,死而无憾呐。” “你不想去找你的父母么,也不想找救援队离开这里么?” 听到苏止的这番话后,明梵捏着叉子,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我是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碰到了救援队,谁会愿意带着我一个拖油瓶离开这里。” 她很有自知之明,看见苏止吃着泡面,好奇道:“姐姐 ,如果真的有救援队的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会离开这里吗?” “我不会走的,”苏止和她心态不一样,但是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我没什么牵挂,也没有那个奔波劳累的命,说不定一出门就被丧尸给咬一口呢。” 两人算是交心了一会儿,苏止十分好奇的问:“你是转学生,为什么会想着来C市上学?” “我父母来到这里工作,所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幸好我们一开始没生病,”苏止侥幸道:“之前学校里好多学生吐黑血,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转来转去,没感染真是万幸了。” “苏止姐姐有男朋友吗?” 明梵似乎特别好奇苏止的感情生活:“我刚来的时候,看见后排的好几个男生都往你这里看呢。” “你怎么这么八卦?”苏止唯一的乐趣也只有在自己的房子里和明梵斗斗嘴了,“那群男生啊,个个幼稚得不得了,还往我抽屉里塞情书,都什么年代了。” 明梵眸子里的笑意似乎越来越浓了:“是么?姐姐原来你那么受欢迎么?” “主要是,男生们做出那些举动我没什么感受,可是有一些女孩……” 苏止无奈道:“我的长相很吸引女孩子么?” 明梵亮晶晶的眸子盯着苏止那双狭长凌厉的凤眼,笑着说:“可是姐姐,你的样子真的是女孩子会很喜欢的类型呢。” 苏止闻言诧异地看向明梵:“难不成你……” “苏止姐姐,我……我也是喜欢女孩子的。” 苏止内心如同晴天霹雳。 她瞪大眼睛看着明梵的眼睛,在对上对方灼灼的目光之后,咬住下嘴唇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你喜欢……女孩子啊?” 苏止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对于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情并没有发表过多看法,她认为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是灵魂。至于皮囊如何,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止姐姐,你讨厌同性恋吗?” “不讨厌,”苏止立刻开口说道:“谁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同性恋又不犯法。” 她用余光瞥了明梵一眼:“再说了,你那么好看,应该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可是苏止姐姐长得比我还要好看啊。” 明梵干脆直接开门见山了:“你是我很喜欢的长相,而且性格温柔又稳定,在你身边有满足的安全感。” 苏止简直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装模作样地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面前的酸奶碗,一个人在很尴尬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自己无法想象的举动。 比如苏止,她一口钢牙把塑料勺子直接给咬断了。 “你说……什么?” 酸甜的蓝莓和车厘子,她连嚼碎都没有,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之间才认识多久啊,你不要觉得我救了你,你为了感恩就喜欢上我了吧。” “可是我是认真的啊,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喜 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明梵直勾勾地盯着苏止的眼睛,慢慢靠近她,声音轻柔却充满着诱惑:&ld;苏止姐姐,你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rd; ?圆圈儿的作品《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我那个……” 苏止的耳朵有点红,甚至还有点热,不过还好,她的耳朵被披散的黑发挡住了,明梵并没有看见她粉色的耳垂。 “你挺好的,”苏止语无伦次道:“这个……其实这件事……我那个……” 苏止已经知道自己的脸红到熟透了,她两只手捧住自己的脸,不知道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苏止姐姐,”明梵主动且大胆地贴近苏止,并且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 苏止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用被子捂住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今天明梵说的话。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 有那么一瞬间,苏止真的很想回答明梵,说自己很想答应对方的请求,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情不太正常。 她是不是被末世的磁场给影响了,或者是自己身边只剩下明梵这个长得还不错的活人,一时之间鬼迷了心窍。 “苏止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的,你说句话好不好?” 门外响起明梵的道歉,苏止强迫自己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紧紧闭上眼睛,但是过了不到两秒钟她就认命地松开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止姐姐,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的。” 明梵站在门外,做出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而苏止卧室天花板上那群密密麻麻的触手们却时刻观察着苏止脸上的表情。 她的脸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雪白的贝齿咬住下唇,耳垂以下的位置全都红了。 看来苏止姐姐没在讨厌她,而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躲着害羞呢。 她变成人形的样子苏止姐姐看样子还是很喜欢的,因为在不久之前,她曾经夸过自己的皮相好看。 能从一个好看的人类口中听到她夸另外一个人类好看,那就说明这个人是真的好看,而且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喜欢那个人的。 明梵抚摸着自己的这张皮,她去那些美人如云的地方观摩了好久,才捏造出来这样一张纯良无害,清丽动人的脸。 头发,眼睛,身材,声音,都是筛选了许久才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让苏止能多看她一眼,被自己的皮相所吸引。 苏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明梵给监视了,她躺在床上,耳朵却被禁闭的房门给吸引着,因为那外面站着明梵,是她无法忽视的存在。 苏止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了她,她能很确定自己在两天前从来没有见过明梵,和她接触也只是短短两天的时间。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么,难道真的不是见色起意? 情愫真的会在独处的两人之间发酵,可她却没想到发酵得那么 快,还那么迅速。 明梵长着一副清纯无害的面孔,实际上却是一个那么直球的人,弄得她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回复了。 “啊!”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中无法自拔,门外响起了明梵的尖叫声,苏止几乎是想都没想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穿拖鞋就打开了房门。 “明梵!” “苏止姐姐!” 明梵趴在地上,手臂上血流不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咬到了。 “你怎么了!” 明梵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面色苍白,表情痛苦道:“刚才外面有东西爬了进来,咬到了我的手臂,但是现在不见了!” 苏止后背一阵发冷:“它爬进我们家了吗?” “我没看清,”明梵疼得眼泪直流,“它咬了我就跑了,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苏止的目光落在客厅里碎裂开来的玻璃窗上,抱着明梵就往卧室里走,然后把门从里面反锁。 “先止血。” 苏止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疗急救箱,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她先用绷带紧紧缠住明梵的右臂止血,用纱布把她胳膊上的污血擦干净。 苏止见明梵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的模样,知道她现在肯定已经吓到崩溃了,于是轻声安慰说:“别怕,只要不是丧尸咬的,你是不会变异的。” “可是……苏止姐姐,如果我真的变异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明梵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正专心致志给她消毒伤口的苏止,声音带着哭腔。 苏止头也不抬地说:“会,但是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咬我一口。” “为什么,”明梵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苏止的发顶,看着她柔软的发旋,轻声说道:“你要活下去,必须要杀死我。”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苏止面不改色地说:“在没有碰到你之前,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她抬起头看着明梵湿漉漉的黑色眸子,唇角勾起:“但是我身边有一个陪着自己的人就不一样了,我会觉得我是被需要的,我现在还是一个活着的正常人类。” “苏止姐姐……” “好了我不肉麻了,但是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你变成丧尸了,我会直接杀掉你,然后喝一口你的血。” 好像听起来有点恶心,但是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苏止姐姐,我想说的是,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算不算是一种告白。” 苏止手上的动作一顿,那些地板上鲜红的血液被她用纱布轻轻拭去,然后用塑料袋包裹着放在了旁边。 “不要贫嘴了,我要先观察观察你的状态,看看你等会儿会不会发烧。” “苏止姐姐,如果我发烧的话,你是不是会提前杀死我?” “不会的,”苏止抱着流血过多而有气无力的明梵放到床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 发顶,“你放心好了,在这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好起来。” &ld;可是苏止姐姐……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明梵说完这番话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苏止按压着她的颈动脉,在感受到依旧奔腾的心跳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睡着了。 苏止拿出体温计测了一下明梵的体温,没有发烧,但是她的脸却有点发红。 苏止坐在她身边观察着对方的情况,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希望她好好的,别被感染了。 家里进了一只会咬人的怪物,它没有吃到明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她也不知道那只怪物藏到了什么地方,说不定准备趁机偷袭呢。 “唔……” 床上的明梵从口中发出一道呻//吟,苏止赶紧过去查看对方的情况,用温度计一量,体温三十九度,似乎是发高烧昏迷不醒了。 “明梵……明梵……” 明梵一动不动,两颊泛出不正常的红色,死死咬住牙关,苏止害怕她伤害到自己,使劲儿掰开她的嘴,卷起纱布塞了进去,然后用绳子把她的手脚都给绑在了床上。 该死的,苏止后知后觉才想到,她忘记买退烧药了。 自从末日降临之后,苏止就从没想过自己能活下去,所以除了吃的喝的以外,她连药都没买。 她顾不得外面有猎食者的威胁,来到客厅翻找药箱,结果却找出来几片已经过期的退烧药。 苏止来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断挣扎难受的明梵,然后把角落里的带血的纱布放在身上,关上了门。 她应该为了明梵做些什么的。 苏止把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打开门偷偷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并没有看见丧尸和猎食者的身影,直接弯着腰悄无声息从楼梯跑了下去。 她要去给明梵买退烧药。! 第 69 章 触手6 这是苏止第一次单独行动,也是她第一次出门。 平日里无比熟悉的走廊上满是腥臭的血液,她甚至能嗅到一股浓浓的腐尸味,不知道是从哪家哪户传出来的。 但是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什么惊悚面貌的尸体,除了那些被拖拽过的血痕,苏止观察了一下不是新鲜血液,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早知道她就问一问明梵是从什么地方偷偷溜出去不被发现的方法了。 苏止并不怕死,她最担心的是事情,就是当她成功拿到退烧药,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她心心念念想救的人已经变成丧尸了。 全市的供电系统都已经瘫痪了,苏止没办法坐电梯,只好走楼梯。 楼梯里和走廊上的情况差不多,满地血污,一片狼藉,却看不见任何的尸体,除了有一些粘在地上的腐烂残渣之外,就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还是家里好,香香软软的,就算是死在自己的床上都觉得这辈子值了。 苏止顺着电梯来到了一楼,透过玻璃窗看清了外面的场景,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丧尸,它们似乎在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 小区附近就有一家药店,苏止曾经去过几次,差不多已经熟悉了路线了,她随手捡起一把不知道谁丢在地上的长柄斧头,提在手里防身。 在她准备推开门出去的时候,身后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一只丧尸,只剩下半张脸,腐烂的血肉顺着脸皮哗哗往下掉。 苏止透过玻璃门上的反光看见了它准备偷袭自己,转过身来挥起斧头反手就是一劈,直接把它的脖子给砍断了。 就连苏止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她见丧尸瞬间倒在地上不动了,就知道电视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击打头部才是彻底杀死它们的关键。 除了这一只丧尸,苏止站在门边观察了一会儿,在没有发现其他丧尸的踪迹以后,终于暂时放下心来。 早知道她就先问清楚明梵究竟是怎么完好无损地出门的。 她只不过是出个小区门,就被一只丧尸给盯上了,看来真的是前路渺茫啊。 不过所幸她出门之后,街道上并没有那么多的丧尸,只有零星几个,它们在见到苏止后纷纷扑上来,被苏止一斧头劈了个连连消。 她没想过自己能把斧头用的那么顺手,而且砍丧尸一砍一个准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让她想起了自己玩生化危机游戏的那些年。 其他丧尸在听见这里的动静之后纷纷袭来,苏止知道自己刚才发出的声响吸引了丧尸们,只好钻进了一个看起来稍微比较安全的小道,躲在里面不敢出声。 “……” 小道十分狭窄,似乎是什么生物的避难所,苏止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脑子一热就顺着小道往前钻,希望能看到别的出路。 或许这就是明梵所说的,她发现的那个可以通过人的安全小洞。 苏止安然无恙地穿过这条长长的甬道,连一只丧尸都没碰 到,可她还是紧紧地握住手里这柄锋利的斧头,丝毫不敢有任何的粗心马虎。 这条通道连通百货超市和小区楼下,一路上都很安全,里面甚至连血污都没有,干净得不太正常。 ?圆圈儿的作品《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药店就在百货超市的对面,但是要过去必须要穿过几十只丧尸的包围,她觉得以一己之力很难做到独自完成。 “你也是要去拿药吗?” 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道细细的虚弱嗓音,苏止猛地回头一看,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出来了。 只见一个个子不高,身材还有点瘦弱的女孩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捏着一把用竹竿绑起来的菜刀当作武器,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是啊,”苏止见她似乎并没有被感染,还是个正常的活人时,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活人而感到庆幸,“我家里的药不够了,准备下来拿一点备用。” 苏止没有透露明梵被不明生物咬伤,伤口感染后发高烧的事情,她有些警惕地看着女孩,问道:“你拿药准备做什么?退烧药还是什么药?” “退烧的,”少女的情绪似乎很是低落,她缓缓开口道:“我的姐姐被丧尸咬了一口,现在开始发烧,都快认不得我了,我想拿一点药给她吃,我不想让她死。” 苏止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和对方的目的一样,可是这个女孩明显看起来是个非常单纯的人,一上来就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 “你的姐姐被丧尸咬了?”苏止知道她现在无论做什么,无论给她的姐姐吃多少退烧药都没用了,“你的姐姐现在在哪呢?她安全么?” “我们原本是打算坐私人飞机离开这里的,但是驾驶员被感染了,把我的父母给咬了,我姐姐把我带到了这里,我们暂时在这个超市里面安家。” 苏止见少女一副单纯的模样,落在嘴边的话欲言又止,只好提醒她说:“你知不知道被丧尸咬了之后,如果没有抗体的话,短时间内同样也会变成丧尸的。” “我知道……” 少女低着头一脸绝望,却还是勾起唇角坚定道:“我姐姐是为了救我才被丧尸咬到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就算希望再渺茫,我也一定要救她。” 苏止感叹于这对姐妹之间深厚的感情,只好无奈说:“那你有什么打丧尸的经验么?就用一把菜刀能行么?” “这把菜刀很锋利的,而且我用透明胶把它粘住了,丧尸肯定害怕。” 丧尸害不害怕苏止不知道,但是她看了一眼用透明胶带把刀把粘在竹子上摇摇晃晃的“武器”,生怕那把锋利的菜刀会突然掉下来,当场把她砸一个脑袋开花。 “你这样不行啊,很危险的,”苏止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斧子,“你那个吓吓人就差不多,但是丧尸却不会产生恐惧的感觉,它们只会凭着自己残余的意识,吞食撕碎一切活物。” “可是我没有别的武器了啊……” 苏止见她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安慰道 :“这样也很厉害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小心伤到自己,还有你的伤口一定不能沾到丧尸血,否则也会变异的。” “谢谢姐姐,你真好。” 苏止弯了弯唇角,笑着说:“不客气,我们现在去拿药吧,你的姐姐还等着你去救呢。” “但是现在外面丧尸有点多,我们一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苏止刚露出来的笑容又收了回去,她眼神一凛,说道:“我们可以先吸引它们的注意,然后趁机偷偷溜进去,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引起所有丧尸的注意呢……” “要不我去把它们引开吧,我跑的很快的,”少女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昂首挺胸道:“我会骑摩托车,虽然还没成年没有驾照,但是不管是越野车还是小轿车我都会开。” “你这么厉害的么?” “是啊,但是我姐姐比我更厉害,她骑摩托车很帅!” 一想到骑摩托车,苏止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沈唐,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少女伸出一只手放在苏止面前:“姐姐,你叫我沈龄吧。” “我叫苏止。” 苏止握住她不断冒出冷汗的掌心,知道眼前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孩是顶着多大的恐惧,才说服自己一个人去拿药的。 “引开它们的注意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要用最危险的,”苏止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超市天台能上去么,街上停了那么多的车,我们可以找机会引爆那些车辆。”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远比让沈龄用自己的身体去吸引丧尸要更保险。 苏止和她一起拿了几瓶超市里的白酒,从床单上撕下来一些布塞了进去,拿着打火机来到天台上眺望着下方的街道。 她们找到一辆报废的车,锁定目标之后,苏止让沈龄留在天台上制造爆炸,自己则来到门口随时待命。 沈龄用打火机点燃塞在酒瓶口的布条,对准那辆车奋力一扔。 三…… 二…… 一…… “砰——” 尖锐响亮的爆炸声袭来,吸引了百米开外的全部丧尸来到了后街,前街则只有零星几只,被冲上去的苏止甩着斧头全部砍死。 她喘着气来到药店门口,没有钥匙打不开门,只好直接用斧头去砍玻璃门,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道门就碎了,她赶紧趁机钻了进去,提着塑料袋开始四处搜刮能用得上的药。 当然,对于苏止来说,摆在柜台上的所有的药都是能用得上的,不一会儿功夫,她差不多把所有种类的药都拿了一遍,塞了满满两个黑塑料袋,满载而归。 在她冲出药店回到超市的时候,一群丧尸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味道,纷纷冲着苏止所在的方向袭来,她赶紧回到门内,放下卷帘门,喘着粗气躲在门口。 “呼……” 苏止浑身上下都在紧绷着,但是能从药店里拿出来那么多的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沈龄,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苏止正感到诧异的时候,她的后颈被一把凉凉的东西抵住了。 “不许动。” 苏止血液开始倒流,她提着袋子的手指有一瞬间握紧,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偷家了。 “把手里的药放下。” 抵在她脖子上的是一把冰冷的猎枪,苏止不知道为什么城市里还有这种猎枪的存在,她只好听话地把塑料袋给放在了地上,却直接被捆住双手绑了起来。 从来没想过这种破天荒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苏止翻了个无奈的白眼,看见了同样被绑起来的沈龄。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一队人中有男有女,大概有七八个人,看起来面相不善,似乎是已经将这座超市给据为己有了。 为首的女人来到了苏止面前,她看起来似乎是团队的首领,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疤,已经是陈年旧伤了。 注意到苏止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的疤痕上,江映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怎么,还没看够?” 苏止并不想和她多说,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刚才这个小妹妹说,这座超市是她们的,但是我觉得她说的不对,谁能力最强就是谁的。” 苏止听了这话觉得非常好笑,在她看过的那些丧尸剧里,往往会有类似于现在这样的炮灰群众出没,而他们最后的下场就是被丧尸们吃得连渣都不剩。 “那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这是苏止重复的第二遍了,连重点都抓不到的人,凭什么能当首领。 “当然是丢出去喂丧尸啊,”江映露出一个还算可爱的笑容,指着门口那群嗷嗷待哺的丧尸们,笑着说:“你看它们都快饿得不行了,我觉得你们的肉味道一定很香。” “你快放开我!” 沈龄已经被江映说的话给吓到了,她试图站起来反抗,却被两个人按住肩膀压了下去。 “别吵吵,再叫就把你丢出去喂丧尸!” 沈龄被强迫堵住嘴巴,而江映似乎对眼前这个面不改色的年轻女孩产生了好奇。 她居然不会害怕,就连眼神中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意。 有意思,那么多人被她喂过丧尸,怎么今天偏偏就碰到一个丝毫不带怕的。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江映指了指苏止,又点了一下沈龄,“姐妹?还是情侣?” 沈龄一愣,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看着苏止的眼神却出卖了对方,苏止知道她是不想连累自己,但是这演技也实在是太过拙劣了。 “是吗?” 江映显然没有相信沈龄的话:“我的人观察了你们很久,你们两个人一应一和,引开丧尸拿了那么多的药出来,真是令人佩服啊。” 苏止面无表情,被两个人押着肩膀也毫无惧色,她想到高烧到快四十度的明梵还在家里等着她的退烧药,恨不得直接挣脱掉绳子的束缚。 柔软的卧室大床上,明梵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她察觉到苏止的情绪波动变化极大,再加上对方那么久都没回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苏苏……” “危险……” 凡是让苏苏陷入危险境地的人,都该死! 超市的顶上,一团团密密麻麻的暗红色触手悄无声息地来到苏止头顶,它根据周围环境的变化,同样也变幻出同样的颜色。 而江映还笑着等待苏止的求饶,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的危险。 没有人发现,那远比丧尸更可怕的祂已经生气了。! 第 70 章 触手7 一群人在超市里对峙,殊不知一波密密麻麻的丧尸大军已经袭来,正悄无声息地靠近这座超市。 “我们队长仁慈,只要你加入我们,并且时时刻刻冲锋陷阵,队长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苏止听了这样一番话觉得非常好笑,她被一个男人用枪口对准后脑勺,似乎是担心她徒手解开捆在手上的麻绳。 “既然你想让我们加入你们,难道把我们绑起来,用枪指着我们的脑袋,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江映依旧微笑着开口说:“把枪放下,把她的绳子解开。” 拿着猎枪的男人乖乖照做,一个看起来异常瘦弱的女人弯腰解开了绳子,然后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似乎是很畏惧他们的首领。 见苏止脱离了束缚,江映微微一笑:“你看到我们的诚意了吧,所以到底考不考虑加入我们?” 苏止:“……” 她现在才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么?”苏止面不改色道:“我有心脏病,不能奔波劳累,也不能受到过度惊吓,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么?” 江映诧异道:“你有心脏病?” “是啊,”苏止淡淡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险去药店找药,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沈龄被苏止的话惊到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止,眸子中震惊的表情是藏不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患有心脏病的人根本不可能像苏止这样生龙活虎的,她该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活成这样啊。 江映检查了一下那两个黑色塑料袋里的药品,皱眉疑惑道:“但是你这些药也不是治心脏病的啊?” “难道我除了心脏病,其他的小病就不需要吃药了么?” “也是哦,”江映捏了捏太阳穴,见苏止一副什么都无所畏惧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让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有心脏病,你太冷静了吧,难道不害怕丧尸么?” “没什么可怕的,人早晚有一天都要死,我这个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早就算是半个死人了。” “你这样的人更适合在末世生存,”江映拍拍手鼓了鼓掌,笑着说:“我还挺赞赏你的,交个朋友吧。” 说着,江映就对苏止伸出了右手,苏止看着她那双布满细碎伤痕的手掌,没什么触动地和她轻轻握了握手。 “我叫江映。” “苏止。” 江映好奇道:“止是哪个止?停止的止么,还挺独特。” “嗯。” 苏止来到沈龄身后,解开了绑住她手腕的麻绳,安慰性地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别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姐姐,你真的……” 苏止对着沈龄使了个眼色,及时打断了她的话,低声道:“我们两个无依无靠的,身边有一群人照应还是很不错的,难道你不想活下去么?” 苏止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沈龄不要提自己是为了救被丧尸咬到的姐姐才这样说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因为她知道,如果这群人发现了她姐姐的存在,估计还没等到变成丧尸,就被直接一枪爆头了。 “……” 窗外似乎传来阵阵骚动的声音,苏止的眼角余光偶然瞥见玻璃门外的场景,只见一只又一只的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玻璃门上了。 玻璃门看起来似乎不太坚固的样子,苏止刚想到这里,却见到斜对面的玻璃上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不堪重负马上就要碎掉了。 “丧尸来了!” “丧尸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不是有人在外面放哨吗!” 超市天台上,手持对讲机的男人被一只长相丑陋,浑身上下被漆黑触手包裹的怪物吞噬掉了,只剩下一件破烂的上衣和裤子,那只坏掉的对讲机发出滋滋的声音。 “不好!我们快撤退!” 就连江映都慌了,一群人开始充满寻找退路,正当她准备去找苏止的时候,那道修长纤细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超市后门呢!” “后门被堵了,好多丧尸!” “地下室能进去吗!” “进不去!门被锁上了!” “你就不能砸开吗!” “砰砰砰!” 为首的男人挥起斧头狠狠地劈向那道门锁,毁坏之后带着所有的人全部都钻了进去,随手捡起地上的木箱子堵在门口,把门从里面关的严严实实的。 苏止是被沈龄抓着手臂带到一个藏在柜台后面的小洞里,这个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两个人藏在里面不敢出声。 超市里见不到人影,那群丧尸却不肯离去,继续用头狠狠地撞着玻璃门,力度之大似乎能将这扇门彻底撕碎。 “跟我来。” 苏止扯着沈龄的袖子,准备带她从后门那个隐蔽的小道出去,提着药袋子准备跑,可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沈龄抱着黑色塑料袋双目通红:“姐姐,你我萍水相逢,你还冒着生命危险帮我去药店拿药,我真的很感谢你。”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沈龄笑着说:“我姐姐在地下室里,我必须要救她,就算救不回来,我哪怕是死都心甘情愿。” “地下室?”苏止会想起她最后一眼看向那群人的时候,他们逃跑的目标似乎就是地下室,“那你姐姐可能危险了,因为我看见他们……” “砰——” 一声巨响袭来,那道玻璃门终于承受不住丧尸们的袭击碎裂开来,苏止来不及和沈龄说那么多,就被她大力地往后一推。 “姐姐,祝你好运!” 苏止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她不知道身后的沈龄到底怎么样了,她是被咬了还是已经安全回到了地下室。 后门还没被丧尸们攻 破,苏止弯腰来到那个熟悉的小道,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在狭窄的甬道中迅速穿行,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那么敏捷。 几乎所有的丧尸都被引到了超市,苏止一路上畅通无阻,她来到楼梯口,大气都不带喘地直接飞奔上了四楼,结果在楼梯转角一只丧尸迎面而来。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苏止没有多想一脚踹在它肚子上,意识到自己现在没有武器杀不死它,只好狂奔逃命,三步并一步地往上爬。 终于到了八楼,苏止喉咙里一片腥甜,在丧尸追上来之前打开门躲进房子里,捂着心口喘了一口气,整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苏止两腿发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在一分钟的时间里,从一楼飞奔到八楼的。 成功逃脱丧尸口的苏止瘫坐在房门口一动不动,她听见了外面那只丧尸疯狂撞门的声音,气的她对准房门狠狠捶了一下,然后拎着药袋子来到了客厅。 “明梵!” 苏止害怕自己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久,明梵发烧会更严重,但是当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已经坐了起来,眨着一双红润眼眸死死盯着她的女孩,按在门上的手握紧了。 “姐姐……” 明梵张着干涩的嘴唇,两滴晶莹滚烫的泪珠滑落脸颊,她几乎是从床上扑下来,却因为虚弱无力的身体拖累,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往床底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心!” 苏止的身体反应比大脑思考还快,她接住了摔倒的明梵,自己则变成了她的肉垫。 就算她被压的肚子痛,也还是担忧道:“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姐姐,我有点头晕。” 明梵的鼻音浓重,但是看脸色似乎没有她离开之前那样红了。 “没有别的症状了吧?” 苏止顺势摸了摸她的头,感觉到她的体温不是那么烫后,终于松下一口气。 明梵摇摇头,抱着苏止的腰不肯撒手,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没有,就是有点渴,我想喝水。” 她嗅着苏止身上的味道,熟悉又好闻,但是却多了一种陌生又难闻的气味,似乎是在其他人类身上沾染的,还不止一种。 那一群人,刁难了祂的新娘,他们必须死。 苏止抱着她的腰,把人轻轻放回了床上,摸了摸她的头,把体温计放在了对方的嘴里。 “含住,给你量体温。” “姐姐……” 明梵湿润着一双眼睛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苏止浑身上下都是酥酥麻麻的。 她回避了对方深情款款的眼神:“我去给你准备退烧药,你吃一点再睡一觉很快就会……” “姐姐,”明梵滚烫的手掌紧紧握住了苏止的手腕,似乎是不允许她离开自己,“我害怕。” 苏止在见到对方泛着泪光的眸子时,心底那一块蓦然间软了下来,只好轻声说:“我不走,我只是去客厅给你拿药。” “姐姐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醒过来的时候找不到你,就连卧室门都上锁了,我打不开。” 明梵的声音再一次带上了哭腔,和浓重的鼻音夹杂在一起,听得苏止于心不忍,只好抱着她,将她柔软无力的身体拥入怀中。 “我是去帮你买药了,我一开始没想着给家里备药,因为我觉得像我这样生死都无所谓的人,死了就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苏止垂眸看向怀里低声抽泣的明梵,笑着说:“但是有了你就不一样了,我看着你痛苦我会很难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人了,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明梵一听,抽泣的声音逐渐变小,她抬眸看着唇角弯弯的苏止:“可是,姐姐,如果我真的变成丧尸了,你会杀掉我么?” 苏止这次换了一个答案:“我不会。”! 第 71 章 触手8 两个无依无靠的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危险事情,都能互相有个照应。 在末世来临之前,苏止并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对象是谁,她决心混吃等死,可是直到那个喜欢撒娇的女孩敲响了她的房门,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 苏止那颗已经死寂的心因为明梵的出现再一次复燃,她烧了一壶热水,把死里逃生从药店里带回来的退烧药拿出几粒,剩下的则被她一一整理在了盒子里放着。 “把药吃了吧,”苏止伸出右手,掌心里放着几颗胶囊和白色药丸,她最讨厌吃药,看见这些药的时候条件反射般觉得喉咙发痒,“这个白色药丸放到嘴里很快就化了,你要赶紧吞下去。” 明梵盯着苏止手心里那几粒药,皱着眉似乎并不想吃,她担忧道:“姐姐,药是不是很苦啊?” “有点苦的哦,”苏止实话实说:“只要是药,大多数都是不好吃的,但是良药苦口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你不吃药又怎么会好呢。” “可是姐姐,我怕苦,”明梵情绪低落,眼巴巴地看着苏止咬住下唇哀嚎道:“小时候我体质不好总是爱生病,我爸妈总是一个劲儿L地往我嘴里灌药,时间长了我就很怕吃药,尤其是苦的,只要想想就很痛苦。” “明梵……” 她见少女情绪低落的模样,心底有一处地方蓦然软了下来,只好柔声道:“没事的,我去看看有没有甜甜的东西可以吃。” 苏止又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有各种口味的水果硬糖,虽然整个城市的供电系统都断掉了,不过冰箱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储藏场所。 “这个水果糖很好吃,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家里只有一盒了,都给你。” 苏止把那盒还没拆封的水果糖放在了明梵的手心里,打开盖子笑着说:“这个很好吃的,酸酸甜甜,你吃完药如果觉得嘴巴苦的话,就吃一颗,很有用的。” 说完这样一番话之后,苏止竟然觉得自己的说话做事风格,像极了哄小朋友打针的女护士。 明梵今年看着也十七八岁的样子了,苏止总觉得她还像一个几岁的孩子一样,需要人不停地哄着,否则就不听话。 但是苏止有的是耐心去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个还能做些什么事情。 “苏止姐姐……” 明梵抱着那盒糖,湿润的眸子里充斥着淡淡的水汽,她盯着苏止抿紧嘴唇:“你对我真好,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听出来言外之意的苏止闹了个大红脸,她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明梵的头,正色道:“好了打住!你不要以为说这些哄我开心的花言巧语就不用吃药了,现在,马上,吃掉它。” 苏止把药放在明梵的手心里,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快点吃掉它,等一会儿L水都要冷了,你吃完以后蒙着头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明梵被不知名的变异物种咬了一口,仅仅只是发烧并没有出现别的 症状,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止时刻观察者明梵脸上的神色,在看着对方乖乖地把药放进嘴里的时候,瞬间松了一口气。 明梵的肌肤依旧雪白细腻,只不过她的被咬伤的右臂似乎有些肿胀,可是苏止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冰敷的东西,只好叮嘱她不要乱动。 “姐姐,我全都吞下去了,”明梵张开嘴巴让苏止看,像一个幼儿L园的小朋友那样乖巧可爱,她又喝了一口水觉得喉咙不太舒服,“就是感觉有点硌得慌,是不是没吞进去啊?” “那就再多喝点水,”苏止笑着拿起水壶给明梵重新倒了一大杯水,“多喝点水知道吗,身上的汗全都发出来就好了。” “嗷。” 明梵乖乖听话,苏止看着她乖巧温顺的模样很是喜欢,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梵的头发丝乌黑细腻,摸起来手感很舒服,像是在摸细腻柔软的绸缎,居然有些令人爱不释手。 “姐姐,我听别人说,被那群怪物咬了之后就会变异,被什么咬到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好害怕自己变成那种丑丑的爬行动物。” 她说这话的时候,把头往苏止手心里贴了贴,像是一只在邀请主人使劲摸自己的撒娇小猫咪。 “你放心吧,”苏止面对着明梵的示好,心说不摸白不摸,于是忍俊不禁道:“你呀,就算是变成了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的小龙女,我都不会把你丢掉的。” “那苏止姐姐喜欢我吗?” “咳咳……” 苏止差一点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明梵假装没看见继续打直球:“你对我那么好,我不信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姐姐真的当我是傻子吗?” “明梵……” 苏止欲言又止:“其实我……” “你喜欢我的,”明梵拿出一颗浅紫色的糖果放在嘴里,一股浓郁的清甜葡萄香味袭来,她逼近苏止,直接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笑着说:“你不要不承认,我看得出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 明梵唇角勾起,用沾着葡萄香味的湿润嘴唇,大胆地碰了碰苏止的唇瓣,这个浅浅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又轻又软。 苏止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笑得无比狡黠的明梵,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你……” 嘴唇上仿佛还沾着点葡萄硬糖的清香味,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梵,白皙的脸庞却逐渐由白变粉,甚至连耳尖上都带着点浅粉色。 “你怎么能……” 明梵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着刚才的亲吻:“苏止姐姐,你看,你都不拒绝我的,所以你到底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明梵。” 苏止的手指微微蜷缩,她抿着嘴唇,仿佛是在思考着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但是很快又让她尽力了一件惊掉下巴的事情。 明 梵见她不说话,直接两只手扶住了苏止的肩头,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唇瓣。 这一下不是蜻蜓点水般的吻,而是猝不及防却又蓄谋已久的深吻。 明梵似乎是第一次接吻,只是一味地叼住苏止的唇瓣,在那柔软香甜的嘴唇上啃来啃去,又试图用湿软的舌尖撬开她的唇缝。 “唔……” 苏止被迫仰头,想伸手推开就缠着她不放的明梵,却没有想到对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按住了她的两个肩膀动弹不得。 “明……嗯……明梵!” 苏止被亲的喘不过气来,那颗葡萄味的硬糖在明梵的嘴里化成了甜丝丝的蜜水,在两人唇舌交缠的时候,顺着明梵的嘴角流到下巴上。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这一场唇舌间的较量终于结束了,苏止的嘴唇被明梵亲到发红发肿,她仰头倒在了床上,捂着眼睛不敢去看明梵的表情。 “姐姐。” 明梵的嗓音沙哑性感,她凑过去又亲了亲苏止的唇瓣,似乎是还没有亲够。 “够了……不要了……” 苏止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被明梵折磨得快不行了:“你不许再亲了……” 明梵像一只小兽一样舔舐着苏止的嘴唇,用柔软的舌头从下巴舔到耳后,品尝着她的美味,接着依依不舍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可是姐姐,你的行动告诉我,你想和我接吻,你喜欢和我接吻,你已经喜欢上和我接吻的感觉了。” “走开……” 苏止被她黏得实在是没办法了,还被她直接洞悉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明梵,我是有点喜欢你,但是你不能这样对我为所欲为,我真的会生气的。” “对不起,”明梵马上道歉说:“可是姐姐,你明明都有反应了,我知道我的吻技不是很好,但是我会努力学习,让你更舒服的。” 这种羞耻的话从明梵的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又让苏止再一次红了脸:“你别说了。” “好,那我不说了,”明梵凑过来当着苏止的面又拿出来一颗糖放在嘴里,笑嘻嘻地看向她,“姐姐,那颗葡萄硬糖好吃吗?” “什么葡萄……” 苏止动了动嘴,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嘴巴里甜丝丝的,那颗含化掉只剩下一半的糖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嘴里。 “好吃吗,”明梵冲着苏止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很甜呀?” “甜,甜的我牙都疼了,”苏止终于放弃了抵抗,被明梵像条小狗一样舔舐着嘴唇和下巴,两只手下意识想推着她的肩膀,却又无可奈何地把手缩了回去,“好啦别亲啦,你发烧了赶紧躺回去好好休息,你手臂上的伤口不能碰水,也不能压着。” “好的姐姐。” 明梵依依不舍地在苏止嘴唇上碰了碰,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然后钻进被子蒙住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歪心思。 苏止无可奈何,只好任由她去了,帮她整理完凌乱的被子自己,她发现淡黄色的床单上出现了一种可疑液体,似乎是两个人接吻的时候,控制不住流出的涎水。 “……” 苏止没眼再看下去了,她逃也一般匆匆离开了卧室,然后轻手轻脚关上门,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脸都在明梵面前丢光了。 明梵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看着紧闭的房门,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祂对自己的小新娘很满意,但是小新娘的脸也太容易红了,只不过是轻轻撩拨一下,就一整张都红透了。! 第 72 章 触手9 苏止似乎是已经忘记了咬伤明梵的那只怪物存在的事情了,她来到客厅,仔细查看着阳台窗户上烂掉的那一个大洞,用从捡来的木板挡在上面,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防护盾,但是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 在她决定准备再推个沙发堆在边上的时候,苏止却听见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声,似乎是从窗户的另外一边发出来的。 ?想看圆圈儿写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 72 章 触手9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赶紧蹲在地上,两只手抱着头,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是蹲下来隐藏住身形,屏住呼吸,这是她在末世生存一周时间内总结出来的经验,亲测十分有效。 苏止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差不多将近两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她警惕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场景,在没有听见任何的风吹草动之后,她终于缓了一口气,露出一只眼睛透过玻璃看清了外面的场景。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在出去找吃的或者是找药的时候触碰到了汽车报警器,结果引来了一群丧尸,等到尸群全部离开之后,地上只剩下一滩粘稠乌黑的血迹。 几乎在尸群散去的同一时间,一只巨型爬行怪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了出来,它长得像一只蜥蜴和深海章鱼的结合体,身上挂满了血红色的肉瘤,在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水迹。 这只猎食者没有眼睛,但是却长着一只巨大的耳朵,又粗又长的舌头从嘴里钻出来,舔舐着楼底下地上的血迹。 在苏止准备离开窗户边上的时候,那只猎食者突然若有所思地抬起了硕大的头颅,眼睛所在的方向对准了苏止所在的位置,又尖又长的分叉舌头伸出来,似乎是在辨别猎物的位置。 糟糕。 苏止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祈祷着楼底下那只怪物能够尽早离开这里,她现在小腿都蹲麻了,只想在地上坐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苏止觉得只要自己稍微动一下,哪怕是头发丝被风吹动,她的行踪都会被怪物发现。 突然间,卧室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只见明梵怀里抱着一只洋娃娃,正揉着眼睛光着脚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姐姐,我好渴啊。” 苏止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都竖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盯着朝着她走过来的明梵,用手指抵在嘴边“嘘”了一声,拼命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 但是发烧很久脑袋都有些迷糊的明梵仿佛听不懂她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呆呆的站在了苏止的面前,歪着头疑惑道:“怎么了姐姐?” 在这一刻,苏止连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快穿局总部,晚饭吃什么,和朋友打扑克牌还是麻将都想好了。 过了很长时间,窗外迟迟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苏止想象中被怪物一口吞进肚子里的预想并没有发生,她蹲在地上看着明梵,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止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腿到现在还在发软,她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了玻璃窗外的大街上。 哪里还有怪物的影子,就连地 上的血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连碎肉残渣都看不见一点?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倒像是有人特意清理过一样,苏止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外面有怪物,就在小区楼底下,它好像发现我了,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又消失不见了。” 苏止有些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眼前的一切确实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仿佛是一场荒诞喜剧,来得猝不及防,走得又莫名其妙。 “怪物?” 明梵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她瞪着眼睛看向苏止,看起来似乎是害怕极了,抱着洋娃娃来到了她的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了苏止的腰,把一张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鼻音浓重道:“姐姐,怪物走了吗,我好害怕啊。” “别怕别怕,”苏止抚摸着明梵的发顶,柔声安慰道:“怪物已经走了,你别害怕,有我在这里,就算是吃也是先吃我。” 苏止觉得自己的安慰越说越奇怪,但是一只手还是抚摸着明梵的头发丝,从上到下一直顺着,从发顶摸到发尾,像是在抚摸一只乖顺的猫咪。 “姐姐,我们赶紧回卧室吧,我觉得你的卧室真的很安全,我躺在床上睡的很舒服。” 明梵咳嗽了一声,苏止听见她咳嗽之后,如果此刻她长着一双长长的狐狸耳朵的话,一定会直挺挺地竖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咳嗽了?” 苏止后知后觉想起来明梵刚才说了自己口渴才出来的,赶紧站起来搂住了她的腰,抱住她往客厅茶几那边走。 “你口渴啊,怎么了,嗓子痛吗,头还晕不晕疼不疼?” 苏止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老妈子了,一直在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明梵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她很厌烦。 苏止悄悄看了一眼明梵的表情,在发现对方没有做出任何不适的神情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刻明梵却抬起头来,苏止所有的表情都落在她的眼里,被她看了个正着。 “姐姐,怎么了,我是不是很烦啊,你又要照顾我,又要警惕着猎食者的入侵,而我只会发烧生病,什么事情也做不好,给你拖后腿……” “哪有,”苏止给明梵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她全部喝下去,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忍俊不禁道:“你在想什么呢,人哪有不生病的,再说了,发烧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说这些话的。” “可是姐姐……” “闭嘴,”苏止轻轻地用手捂住了明梵的嘴,又贴心地给她擦了擦嘴角,笑着开口说:“以后你不许说这些话了,如果让我再听到一句的话,你就回你自己的家。” “姐姐,人家知道错了嘛……” 明梵两只手抱着苏止的腰,晃来晃去一个劲儿地撒娇,然后猝不及防地在她嘴上留了一个印。 “你居然……” 居然趁虚而入! 苏止捏了捏明梵的脸蛋,察觉到她的脸还是有些红热,但是手感却不是一般的好,她笑着开口说:“好啊,几分钟不见,你居然学 着偷亲我了。” “可是苏止姐姐刚才给我擦嘴唇了呢,你为什么要给我擦嘴唇,如果你不想亲我的话。” 这话说的都是歪理,但是苏止却没办法反驳,只好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颊已经变得红润发烫,就连耳朵摸起来都是烫烫的。 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个不停撒娇还满嘴都是歪理的明梵,但是苏止却很好地被拿捏住了,她很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而明梵恰好是需要她照顾的人。 苏止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上辈子的职业是保姆,否则为什么她照顾起来人那么得心应手呢。 “苏止姐姐,我喝了水有点困,现在想睡觉。” 明梵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她趴在苏止身上像一条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两只手却不停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摸的苏止都差点忍不了了。 不过明梵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她还是比较有分寸的,知道怎样做适可而止。 “苏止姐姐,我们一块去睡觉吧。” 明梵提议道,不过苏止看着她笑嘻嘻不怀好意的模样,诧异道:“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吗?” 话音一落,她老司机的名号直接当着明梵的面暴露出来了。 “……” 明梵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她盯着苏止的眼睛看着,似乎是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阿止姐姐,我说的就是两个人躺在一起,盖上被子睡觉呀,你以为是什么样的睡觉呢?” 苏止:“……” 明梵还在絮絮叨叨:“阿止姐姐刚才说的是什么睡觉啊,我好像有点不太清楚呢,姐姐你能具体给我讲一下步骤吗?” 苏止被她这死皮赖脸的气势惊呆住了:“我……我……” 她“我”了几下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只好闭上嘴巴沉默不语,一张脸早就红得熟透了。 “苏止姐姐说不上话来,那我就要和你一起睡觉了,”明梵笑嘻嘻地牵着苏止的手回到卧室,她把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似乎是要将它变为捆绑住苏止的囚笼,“姐姐,我们一块睡觉吧,我一个人很害怕。” 苏止注意到明梵狡黠的眸子,眸子里流露出精打细算的神色,丝毫看不出来一丁点的恐惧。 “……” “你睡吧,我在床边守着你,”苏止拼命将脑子里不好的想法抛出去,转移话题道:“我觉得你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如果两个人都睡的话,万一你又发烧了我没有及时发现怎么办?” “好吧,”明梵故作失望道:“那我自己一个人睡,你不陪我就算了,我就知道你嫌弃我身上带病毒,不以安逸和我一起睡。” 苏止见她背对着自己,仿佛是在生气,无奈道:“明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担心你出事,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被猎食者咬伤会不会感染,我必须要时刻注意着你的情况。” “要不这样吧,”苏止掀开被子躺在明梵身边,和她面对面,笑着开口说:“我睡在你身边,但是我不闭眼睛,等到你什么时候睡到自然醒了我再去给你弄吃的好不好?” 明梵似乎很同意苏止的建议,她点点头闭上眼睛,似乎是困意上涌,她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苏止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在明梵睡着之后也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在她睡着的那一瞬间,明梵睁开了眼睛,眸子不是单纯的黑色,而变成了可怕的猩红色,正贪婪地盯着睡在身边的人。 她的手覆盖在了苏止的胸口,张开嘴巴,嘴里的舌头又细又长,在触碰到苏止嘴唇的时候,分叉成无数条猩红的触手。 触手们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嘴巴里。 好香。 好想吃。 舔她。 从里到外。 全是我的味道。!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3 章 触手10 当苏止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了,她浑身酸软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的那一瞬间,大脑都是混沌的。 苏止揉了揉眼睛,再二确认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在看见稍微拉开了一点的窗帘时,见到外面的一切都是黑的,她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身边的床榻早已空空如也,苏止甚至都不知道明梵是什么时候睡醒离开的,她的神志算不上清醒,却能够准确判断明梵没有受到猎食者的袭击。 还是热的,说明明梵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久,现在大概应该是去找吃的了。 苏止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当她试着叫一声明梵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是一般的痛,只是稍微张开嘴就很难受不舒服。 而且她的口腔里似乎还弥漫着一股又腥又甜的味道,仿佛带着点淡淡的花香。 这究竟是什么味道苏止也说不上来,不像是鱼腥味,也不像是大海的味道,总之非常怪异。 难不成她的卧室也被神出鬼没的猎食者给入侵了,但是如果真的入侵的话,为什么猎食者不直接吃掉它,而是在她的嘴巴里做些什么。 苏止想到这里浑身上下激起一阵恶寒,就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冷颤。 怪物没有吃它,也没有伤害她,该不会是要在她的肚子里产卵吧。 !!! 苏止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猛地站起身来,她推开门来到客厅,正好看见明梵坐在沙发上吃车厘子,吃的嘴唇都被车厘子的汁液染成了深红色。 怎么办,她的肚子里该不会真的有怪物产的卵吧,苏止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只见明梵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 “姐姐,你的肚子怎么了?” 苏止不知道该怎么和明梵说,她现在还在生病,两颊还是有一抹红色,烧还没退,苏止并不想说自己好像被怪物给盯上了。 “没事,我就是好像有点吃多了,肚子涨。” “我刚才看见那一堆药里面好像有消食片,”明梵说着就放下了手里的车厘子,准备站起里去壁橱里拿药,却被苏止按住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我自己去拿吧,你要坐下来好好休息,”苏止伸手摸了摸明梵的额头,在感觉到她的体温逐渐降下去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体温没那么高,你要多喝点水。” 苏止给明梵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督促明梵喝下去。 她见明梵愁眉苦脸地端起水杯,仿佛是在喝毒药一般难以下咽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你呀,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明梵歪着脑袋一脸好奇道:“可是姐姐,你不也是小孩子吗?” 苏止差不多已经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一名高二学生的事情了,她在明梵面前总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成年人来看待,完全忽视了自己这具身体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 明梵该不会 已经看出端倪来了吧。 “我不是小孩子了,”苏止抱着手臂站在明梵面前,居高临下道:“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谁还会分大人小孩啊。” 苏止这句话说的倒是十分在理,在生存资源稀缺的末世,很多人为了生存下去,几乎都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苏止不久之前碰到的那个挟持她的队伍不就是这样的么。 末世之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苏止坚信这一点,从不会把自己的后背轻易示人。 但是明梵就不一样了,苏止说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为什么把这个和自己相处不到十天的少女划分为这一块区域,大概是因为她太过孤单了吧。 明梵很听话,当然有时候也会闹出一些小脾气来,但是这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 苏止的忍耐程度不是一般的强,她知道明梵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对她也就没有什么戒备心。 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就仿佛明梵是从她身体内剥离出来的一部分,她不会对明梵产生强烈的排异反应,甚至还会迫不及待和她亲密接触。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苏止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词是可以形容她们关系的了。 “姐姐,我觉得你还是把我当孩子来看,我现在也已经是个大人了。” 苏止好笑地摸了摸明梵的头发:“是啊,还没有过十八岁生日的小大人。” 她拿出温度计放进了明梵嘴里,让她把另一端含在嘴里不要松开,明梵乖乖照做。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那双眸子水灵灵的,显得多么纯良无害。 苏止确实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当然,她也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 体温计传来“滴”地一声响,苏止把它抽出来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她的体温已经退到二十七度八了,脸上的潮红也已经悉数退去。 “太好了,终于差不多退烧了,”苏止长舒一口气,明梵能退烧已经是当下发生的最幸运的事情了,苏止是个乐天派,她总觉得事情在往意想不到的好方向发展,“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如果不及时退烧,万一有个什么并发症,我们连医生都找不到,那不就是直接等死了么。” “姐姐,真是对不起,”明梵手里捧着水杯,情绪低落地开口道:“如果我没有那么体弱就好了,你也不会去冒险……” “好啦,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人哪有不生病的呢,”苏止很喜欢抚摸明梵的头发,更喜欢从发顶摸到发尾,感受着对方乌黑亮丽头发的柔顺,“如果以后我生病了,照顾不了你了……” “姐姐,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见明梵目光坚定,苏止心说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你说不生病就不生病呢。 但是她还是微笑着安慰了一下明梵:“好啊,我和你在一起还是很有安全感的,但是如果你以后需要什么东西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去,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偷 偷溜出去,记住了吗?” 苏止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挟持后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开始感叹人性的畸形,但是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不第一时间想着自己吧。 “车厘子少吃点,”苏止戳了戳明梵的腮帮子,凝视着她柔软鲜红的唇瓣,拇指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嘴角,“吃多了上火,嗓子痛,还要吃药。” 明梵捏着一颗碗里最大的,咬住另外一半鲜红的果肉,汁水将她的牙齿沾湿,就连丰满柔润的唇瓣都得到了浸润。 她搂住苏止的腰,将嘴里这颗最大的车厘子缓缓送了过去,直至苏止张开嘴巴含住了那颗车厘子。 两人的唇瓣碰撞在一起,苏止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变得又酥又麻,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明梵纤细的腰肢。 车厘子被她用牙齿咬住,苏止将它往自己这边拉,那边明梵却挑逗似的不让她得逞。 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碰撞摩擦,苏止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开嘴一下子将所有的车厘子全部含在嘴里,鲜红的汁液滴落在她的下巴上,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往下滑落,落在了她的衣领深处。 苏止不知道明梵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开始变了,鲜甜的汁水在舌尖迸发,苏止眯着眼睛,想都没想就直接用手按住了明梵的后脑勺,将她的唇往自己唇瓣上贴。 这一下两人的唇瓣重重地撞在了一起,甚至撞得苏止的嘴唇有些发麻,她甚至听见了两人牙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姐姐……” “别说话,”苏止的声音含糊不清,车厘子的汁水从她的口腔渡进了明梵的嘴里,在对方尝到车厘子甜味的同时,苏止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插//进了明梵的发缝中,“我想亲你……” 好香。 好甜。 好软。 好想吃。 掩藏在黑暗中的那一团汹涌触手,已经等不及开始汲取甜美芳香的液体,它们趁着苏止闭上眼睛的时候,悄无声息来到了苏止脚下,并将她团团包围住。 柔软暗红的触手收敛了能够刺穿精钢的利齿,想要触碰苏止的肌肤,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敢停留在她的周围,碰了碰她的拖鞋和裤腿。 苏止闭上眼睛,完全忽视了外界的一切,一吻结束以后,她睁开了水光淋漓的眸子,将明梵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里。 “明梵……” 苏止嗓音沙哑,她见明梵满脸通红似乎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开口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还是我吻技不好?” “……” 刚问完,明梵一下子就软弱无骨地倒在了苏止的怀里,两只手抚摸着她腰上柔软的肌肤。 “姐姐吻得我腿都软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细,听得苏止浑身发麻,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明梵……” 不要再说啦! 黑暗中隐藏起来的触手们被明梵狠狠地瞪了一眼,纷纷蛰伏起来不敢轻举妄动,有很多触手由于没有尝到甘美的汁液,打蔫儿似的低落下来。 苏止红着脸准备逃,又被明梵抱着腰来到了厨房。 她的烧退了,想吃一点苏止亲手做的东西。 “姐姐,我想吃沙拉。” “好。” 苏止被她从身后紧紧拥住,手脚都施展不开。 明梵却笑嘻嘻地拿出来一条粉色围裙系在了苏止腰间:“姐姐身材真好啊,如果不穿衣服系围裙就更完美了呢。”! 第 74 章 触手11 苏止又被她给闹了个大红脸,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烧起来了,她是真的不敢想象一个正在上高三的学生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明明初见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单纯可爱的一个少女,可是现在距离生化危机爆发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学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是本性爆发还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姐姐,你的腰好细啊。” 明梵的手指落在了苏止的腰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缓慢揉捏,那双手悄无声息地探到了衣摆下,正准备继续深入的时候,被苏止捏住了手腕。 “别闹,我在切菜。” 苏止刚才被明梵抚摸得一个哆嗦,手里的菜刀没拿稳,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切掉。 “可是姐姐,如果你心里真的没有我的话,那为什么刚才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呢。” 苏止总是会被明梵说的很多话给噎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大脑一片空空,但是这只是在面对明梵的时候会这样。 她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明梵就是上天派来牵制住她的,对此,苏止表示还能怎么办,她的生活已经离不开明梵了。 “我做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苏止回过头看了一样情绪瞬间低落下来的明梵,有些不太熟练地转移话题道:“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就没关系。” 明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缓缓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盯着苏止微微泛红的脸颊,笑道:“姐姐可真厉害,就连情话都说得这么标新立异,我的眼光真好。” 苏止:“……” 有这么夸人的吗。 她怎么听着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苏止的皮相在人类的眼中确实是中上等,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腰细腿长,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所以身边才会有许多的追求者。 她的长相确实长在了明梵的审美上,但是最吸引明梵的还是苏止灵魂最深处散发出来的味道,以及令她垂涎三尺的香甜气息。 明梵恨不得溺死在苏止的身上,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化为最终形态将苏止的身体团团包裹,和她散发着甜美气味的肌肤紧密相贴,进行一场颤栗神魂的亲密连接。 窗外的天黑得不正常,苏止用肉眼去看都能看出反常来。 漆黑的天幕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她目之所及处,甚至连一盏亮着的灯都没发现。 苏止在末世来临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窗户做成不透光的密闭形态,她只需要打开遮光窗帘,从外面往里看几l乎看不出来任何亮着灯的痕迹。 白天的时候她会掀起遮光窗帘,一到夜晚就会打开它,内心安全感爆棚。 正当她把窗帘放下去的时候,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苏止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就拉住了明梵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一脸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笃笃笃——” 敲门声由不疾不徐逐渐变为暴躁和 疯狂,三秒钟过后又变为濒临崩溃的撞门声音。 “砰——” 这声撞门声过后,苏止就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她抱着明梵,捂住了对方的两只耳朵,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一个劲儿地安慰说:“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姐姐,我好怕啊,外面是不是有怪物啊。” “怪物进不来的,”苏止警惕地盯着那一扇刚才被撞的有些颤抖的大门,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连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带着颤抖,“没事的没事的,你先回卧室,别怕啊。” “我不要,”明梵把整张脸都埋在苏止的胸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害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都不去。” 苏止没办法,只好抱着明梵,一步一步走到了卧室门口。 对她来说,卧室现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空间虽然小却安全感十足。 “外面的撞门声听不见了,”苏止把自己的音量放得极小,她轻轻关上门,屏住呼吸坐在了床上,和明梵依偎在一起,叹息道:“它应该已经走了吧。” “可是姐姐,万一外面是前来求救的人该怎么办?” 苏止闻言沉思了一下:“我是个人,还没有丧失人性的人,我会救他们,放他们进来,但是刚才外面撞门的并不是人。” “可是姐姐,我们为什么要救他们呢,他们的死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苏止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明梵解释自己的想法,但是明梵说的也不错,生在末世,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怎么还有精力去管别人的死活呢。 “你说的也对,我们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更可怕的是怪物伪装成人类的模样来欺骗我们出去呢。” 苏止勉强笑了一下,无奈道:“如果真的就像现在这样一直活下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心理疾病出现。” 她觉得自己即将要精疲力尽了,对所有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如果身边没有明梵的话,苏止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 或许她会孤独地在自己的卧室里死去,又或者是从八楼一跃而下喂丧尸,不过她最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化身为超级女侠,想杀多少丧尸就杀多少丧尸,没有任何的约束。 只不过后者是她白日做梦,苏止只身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的超能力,身上也没有什么抗体,她只是早一点比其他人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罢了。 “姐姐,你还有我呢。” 明梵见苏止情绪低落,窗子外面蓄势待发的触手们似乎在一瞬之间情绪低落起来,原本精神抖擞的触手纷纷打蔫儿。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虽然我很弱,也没什么能力,”明梵顿了顿,恶狠狠地看向那一群密密麻麻的触手,吓得它们瞬间缩了回去,“但是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我真的很听话,而且吃的也不多……” 苏止好笑地捏了捏明梵的脸:“我又不是要把你赶走,你说 这些话做什么?” “可是,万一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感染了,变成了长着触手的大怪物,你还会不会要我?” 明梵对着苏止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两只手攥着她的手腕,看得苏止心头一颤。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苏止抚摸着她的脸颊,叹了一口气:“不过,等到你变成怪物的那天,我觉得我也差不多了,但是我宁愿去死,也不想变成那种丑陋的东西。” 苏止说完这句话之后,却看见明梵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还以为对方是觉得自己的心态太过消极,于是便轻轻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明梵勉强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姐姐,你放心吧,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变成怪物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苏止暂时不想和明梵讨论这种问题了,未来的变数谁也猜不到,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也无法想象明梵变成怪物会是什么模样,按照她现在的相貌来看,就算是变成怪物也应该会很可爱吧。 恋爱脑真是没救了,苏止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接着又揉了揉明梵的头发。 “你不会变成怪物的,”苏止决定给明梵做个保证,“如果你真的变成怪物了,我愿意一直养着你,只要你不伤害其他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苏止觉得自己这番话真是离谱到没边了,但是当明梵听完这句话之后,她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就连那张雪白的小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真的吗?”明梵都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可是,我……我不会吓到你吧!” 苏止:“……” 她觉得明梵好像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她又具体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明梵似乎是认定了自己即将变成怪物的事实,可苏止却认为只要做好防护,尽量不去接触过度污染的空气,就算真的有可能变成怪物也不应该那么快。 “没关系,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苏止不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明梵听了会不会觉得有点说谎话骗她的嫌疑,毕竟这种话很多热恋期间的人都说过。 热恋…… 她们生存在末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别说是谈恋爱了,没准明天小命就没了,还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干什么呢。 “好啦,不要在想那么多了,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软体动物啊,白骨精啊,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姐姐……” 明梵的脸红彤彤的,似乎是有些害羞,她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我也有可能变成比较好看的啊,你说的那些都不太好看。” 窗外的触手们全都缩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太开心,有一些触手们张牙舞爪试图冲上来,背明梵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又纷纷缩了回去。 苏止还是去厨房切完了蔬菜,做成沙拉装盘,看起来完美极了。 两人吃完晚餐,苏止用水擦了擦身体,刚躲在卫生间里擦完上半身,准备穿衣服,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苏止猛地转过身去,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胸口,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昏暗的蜡烛下显得愈发刺目。 明梵呼吸一滞,眸色逐渐暗淡下来,靠近了急急忙忙穿衣服的苏止,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见了我怎么这么害怕?” 明梵咽了咽嗓子,蹲在苏止面前,嘴唇贴在她的锁骨上,似乎有往下移的势头。 她气息不稳,喟叹道:“姐姐非要和我见外吗?我们都已经确定关系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更进一步深入交流呢。”! 第 75 章 触手12 “姐姐,”明梵叹了一口气,双手抚摸着苏止的腰窝,在她那纤细劲瘦的腰肢上轻柔地摩挲着,含笑道:“我们之间,抚摸,拥抱,接吻,该做的都做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更进一步呢。” 明梵的两颊是红色的,就连嘴唇也是一抹不太正常的艳红,看起来倒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索命的艳鬼,看得苏止心惊肉跳,下意识就想逃。 她希望这种情况只是一场幻觉而已,苏止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明梵恢复了原先笑意盈盈的模样,趴在苏止身上一个劲儿地笑着说:“姐姐,你瞧你害羞成什么样子了,我只是想和你发生点关系,又不是要吃了你,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发生关系? 可是,一个还没二十岁的少女说出这种奔放的话来,正常人听见也会觉得吃惊吧。 苏止猜测大概是末世来临,被干扰的磁场紊乱,明梵的情绪波动和思想也跟随着紊乱的磁场走,所以才会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贪婪。 贪婪是因为苏止最近这段日子发现,她似乎是越来越离不开自己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缠着自己,不管睡觉做饭还是洗澡。 苏止衣衫不整,那件皱巴巴的衣服被她抱在胸前,做出了一个看似十分警惕的动作。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越做出这种抗拒的姿势,明梵就越想攻破她最后的防线,将她所有的伪装全部撕碎,用柔软的触手和舌头去品尝她甘甜鲜美的汁液。 但是祂的小新娘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小了,她什么都害怕,就连和自己在一起都会害怕,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明梵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再给她的小新娘一段时间,毕竟她的年纪还那么小,在见到自己本尊的时候,害怕也是难免的。 她有些伤心,因为她的小新娘说自己的本尊长相丑陋,所以她现在不太开心了。 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新娘说的,祂会根据新娘的喜好来打扮自己的模样,皮相,气味,衣服,甚至是筑巢。 明梵还没来得及筑巢,祂要等苏止放下戒备心,愿意正视自己真实面貌的时候才会筑巢。 两情相悦固然很好,但是明梵忍耐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必须每天都要从苏止身上汲取点什么东西。 眼泪,汗水,津液,以及一些别的东西。 明梵盯着苏止的腰,目光逐渐往下,赤/裸/裸的眼神肆无忌惮,看得苏止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一样弓着身体。 “明梵,你在看什么?” “姐姐是在明知故问哦,”明梵的目光不加掩饰,两片艳红的唇瓣看起来又湿又软,张张合合之间,还能看见雪白的贝齿和猩红的舌尖,“我在欣赏姐姐的身材呢。” 苏止被她实话实说弄得面红耳赤,明梵却不以为意道:“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了,我想做一些成年人该干的事情难道不行么?” “成年人?”苏止忍俊不禁道:“你成年 了吗?” 我已经成年了……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最全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尽在[],域名[( 明梵的生日还有一个月才到,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难免心虚起来,但却还是摸了摸鼻子解释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成不成年又有什么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难道还有年龄限制么?” “可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心智和身体都不够成熟,我怕伤害到你,”苏止捏了捏明梵的脸颊,笑着说:“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学来的啊,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也不这样啊,难不成是我把你给带坏了?” 苏止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那就等这段时间危机过去之后好不好?” 她是不可能辣手摧花,去荼毒一个未成年人的,虽然这个未成年人看起来比她懂得多也奔放得多,不过该守规矩就是要守规矩。 不管在什么时候,作为一个人都不能丧失“人”的本性,否则这个悲哀的世界可真是要乱套了。 在苏止给明梵做出承诺之后,她就显得没有像刚才那样急切了,苏止终于松了一口气。 提心吊胆的日子过的时间太长了,及时行乐确实是最乐观的打算,可是苏止却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 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钟,苏止只能看机械表来认清现在是什么时候,昏暗的卧室里点只燃了一根蜡烛,苏止买了两箱蜡烛照明使用,一根省着点用差不多能用个四五天的样子。 她现在有了新的盼头,明梵就是她的盼头。 “睡觉吧,天已经很晚了,现在都十点多了。” 对的,没错,自从末世来临之后,苏止的作息也越来越规律了,在没有遇到明梵之前,她可以在晚上八点钟睡着,第一天早上八点准时起床。 作息变好了,身体也越来越好了,苏止承认不看手机以及其他电子产品真的对身体好。 “姐姐,我白天睡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一点都不困,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明梵像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孩子似的窝在苏止的怀里,床头的蜡烛还在燃烧着,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蜡油味道,却并不难闻。 “你要听故事么,”苏止抚摸着她柔顺黑亮的发丝,暗自惊叹明梵的头发在没有任何顺发剂清洗的情况下居然如此顺滑,“我也不困,我今天睡的时间好像比你还长呢。” 苏止清嗅着明梵发丝中传来的淡淡清香,笑着说:“那你想听什么故事,小红帽和大灰狼?还是豌豆公主和灰姑娘?” “姐姐看来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了呢,”明梵笑了笑,她也没想到苏止说讲故事讲的居然是这些,“我想听你之前的经历,在我还没有遇到你之前,你身边有没有什么人啊之类的。” 一提到这个人,苏止看着明梵的眼睛微眯着,她见对方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微微歪着头笑道:“人?你觉得我身边都有哪些人呢?” 明梵居然真的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你在学校很受欢迎啊,我刚从别的地方转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身边总是围着一堆人呢,他们一张嘴就喊 你学霸。” 苏止这下知道了,原来这人是来查自己有没有上学时期的情史了,怪不得她刚才做了一系列铺垫,还做出那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都是在引出下文呢。 “姐姐,你在学校里,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啊。” 明梵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虽然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他们喜欢我,是他们的事情,”苏止揉了揉明梵的脑袋,知道这人谈恋爱之后很没有安全感,于是安慰说:“可是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而且这辈子也非你不可了。” 苏止说不好粗糙的情话,只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对着明梵说出来,她甚至还想说,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变成了一只吃人的怪物,那就直接把自己给吃掉吧。 让她们两个人融为一体,永远都不要分开。 “真的吗?”明梵的嘴角浅浅上扬,淡红色的唇瓣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姐姐,我之前听好多人说,轻易说出情话的人,往往都是不能从一而终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碰到一个长得漂亮的,就把你给丢了?” 苏止知道这人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可没想到居然强成了这样,因为她听见明梵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把你绑起来,捆住手脚锁在家里,日日夜夜都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我现在不就是只看着你一个人么,”苏止哭笑不得,低头在明梵额头上亲了一下,忍俊不禁道:“好啦,你不要想太多,我绝对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你见我上学的时候有谈过一次恋爱吗?” “我那个时候没转学过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和别人谈恋爱呢。” 明梵的话语里泛着浓浓的酸味,苏止好脾气地给她捏肩膀和手臂,无奈道:“不许再闹了,我发誓我活了这些年,只和你一个人谈过恋爱,也只亲过你一个人,所以,请你放心我,放心我作为一个伴侣该有的职责,我不会丢掉你的。” 在得到苏止的再三保证之后,明梵终于心满意足地笑出了声音,亲吻着苏止的鼻尖笑着开口:“姐姐,我刚才都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你千万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哪里生气了,我看着就那么让人不放心么?” 现在她们生活在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毙命的鬼地方,苏止再也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去做一些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了,她觉得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活着,真是好没意思啊。 “姐姐,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好不好?” 明梵见苏止的情绪突然间低落下来,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能尽量安慰道:“我们很安全,而且我们的楼层也很高,只要不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就不会被发现的。”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的不是现在这个。” 苏止盯着明梵淡红柔软的唇瓣,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用拇指轻柔地摩挲着那片唇瓣,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明梵很喜欢和苏止接吻,尤其是当对方主动的时候,她尝到的津液仿佛比偷来的更加甜美芳香,尝起来也几乎是欲罢不能。 “唔……” 明梵嘤咛了一声,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她趴在苏止怀里任由对方对她的揉捏采撷,半睁开的眸子里充满着得意的光芒。!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6 章 触手13 但是这样缠绵的温存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苏止吻着吻着就发觉事态有些不太对劲,明梵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睡衣里,并且趁机在那块软肉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别……别这样!” 苏止在一片狼狈中对上了明梵那双狡黠的眸子,她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也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自己,苏止觉得如果再这样发展的话,她一定会遭受不住诱惑的。 “姐姐……嘘……” 明梵眸子里的温存尽数消失,她一脸警惕地看向卧室的玻璃窗,鼻头耸动,似乎是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臭。 是生人的味道。 那个人就在窗外。 “怎么了明梵?” 苏止见明梵状态不对劲,于是便轻声询问道:“是不是外面有什么东西?” 她马上就不敢说话了,捂着自己的嘴巴,跟随着明梵的目光看向窗外,隔着一道淡黄色的窗帘,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外面有一道纤细的身影。 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女人。 她们如今的位置是在八楼,不管从什么角度解释,一般的正常人是不可能爬上来的,否则她是从九楼的窗户上,挂着绳子吊下来的。 “嘘……” 苏止赶紧把蜡烛吹灭,抱着明梵一步一步退到床边的角落里,心惊肉跳,总是觉得下一秒那只伪装成怪物的人类就要破窗而入了。 明梵的身体逐渐开始颤抖,她瑟缩在苏止怀里不敢抬头,苏止还以为她是太过害怕了,于是就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无声地轻柔安慰。 “学霸,你在吗?” 苏止在听见这一声熟悉的声音时,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这道声音,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但是在苏止的记忆力,她似乎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印象十分模糊。 沈唐? 苏止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沈唐那张脸,再加上刚才窗帘上那一道纤细的女人身影,她更加确定了现在趴在她们窗子外面的人就是沈唐。 可是,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沈唐的话,那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八楼,难不成她也变异了。 如果没有变成丧尸的话,那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沈唐被怪物给咬伤了,但是具体被什么给咬的她也确定不了。 可见每个人的个体质都不一样,明梵被咬了之后,发了一天的烧,现在依旧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即将变异的征兆。 “学霸,你在里面吗?我好像闻到你的味道了。” 苏止瞬间屏住呼吸,抱着明梵一动也不敢动。 沈唐一定是变异了,但是她变异之后又怎么会轻而易举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呢,难不成单纯只靠嗅觉。 明梵缩在苏止怀里一动不动,她轻轻睁开紧闭的眸子,看向窗户外面那道纤细修长的身影。 苏止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明梵,目光顺着明梵所看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道身影逐渐拉长,四肢仿佛被揉捏的橡皮泥似地被拉长,攀附在玻璃窗上,宛如一滩可以捏着玩的巨型史莱姆。 当然,也只有苏止这个时候还在想着玩史莱姆了,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吓得直接尿裤子了。 苏止观察着明梵的反应,发现她头也不抬一下,只是蜷缩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苏止还以为明梵是太害怕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明梵鲜红的嘴角微微勾起,她雪白如薄瓷般的脸颊上逐渐出现细碎的裂纹,倒是真的像上好的瓷器碎裂开来的模样。 裂缝中探出一条条纤细柔软的暗红触手,明梵那双原本漆黑灵动的眸子也在一瞬间化为纯黑色,将整个眼白全部覆盖。 她勾起唇瓣,脸上的触手们纷纷拉长坠地,顺着地板爬到窗户上,又顺着窗户的缝隙悄无声息来到了外面。 窗外的少女四肢拉长,整个身体攀附在玻璃窗上,一条猩红的舌头从她的嘴里钻出来,正隔着一道玻璃窗贪婪地舔舐着,目标正是窗户里面的苏止。 “苏止……学霸……我知道你在里面……” 沈唐的声音愈发尖锐,舔舐着玻璃窗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苏止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它咀嚼着什么东西的声音。 它在吃什么? 细小的暗红触手们来到了窗外,一瞬间密密麻麻的触手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已经变异的沈唐包裹起来,席卷地密不透风。 “救命啊!苏止!快救我!” 沈唐的声音变得像人了,传到苏止耳畔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沈唐本人就在自己耳畔讲话。 她被一只怪物给抓住了,现在求着苏止去救她的命。 “苏止!学霸!救救我!我要被吃掉了!” 苏止握住明梵手腕的那只手逐渐收紧,她把下巴搁置在明梵的发顶,听着窗外不绝于耳的惨叫声,默默闭上了眼睛。 “苏止!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窗户上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苏止的窗帘不幸牺牲,玻璃上也隐隐约约能看见细碎的裂痕,她的窗户快撑不住了。 当苏止定睛看向窗外的那一瞬间,她浑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因为她看见一只似人非人的修长怪物,被巨大一团暗红色的触手给缠住了,它发出惨烈的叫声,企图拼命挣脱触手的缠绕,最终却无济于事,发生异变的四肢被触手绞断,迸发出鲜红粘稠的血液。 苏止抱着明梵蹲了下来,将她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死死盯住了窗外那团暗红色的触手,似乎是觉得似曾相识。 她想起来了! 那些触手! 是她梦里梦到的纠缠在她身上,试图往她嘴里和某个地方钻的东西。 浓浓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令苏止意想不到的是,梦里那团触手竟然是真的,而且它们现在还抓 住了沈唐,并且试图吃掉它。 苏止捂住嘴巴趴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那些触手们迟早会找上门来的,但是苏止也并不希望自己被那些东西给抓到,她也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被抓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姐姐……” 别说话!?_[(” 苏止猛地捂住了明梵的嘴巴,她紧张地咽了咽嗓子,抱着明梵一动也不敢动,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向窗外。 隔着一扇玻璃窗,苏止似乎听见了窗外传来轻微的咀嚼声音,那只怪物似乎已经被触手们吃掉了,但是苏止的心却再一次沉入了谷底。 因为她知道,触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它们会吃掉自己么,它们是不是早就已经盯上自己了,它们该不会一直都守在自己的窗外吧。 苏止简直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她只希望自己做了一场诡谲奇异的梦,睡醒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不可能,这一切都那么的真实,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 苏止颤颤巍巍抬起头来,她发现窗外那团触手并没有冲破玻璃窗侵略进来,反而是用柔软暗红的纤细触手们,将碎裂开来的玻璃轻柔地擦拭着,似乎是想帮她修补窗户。 苏止:“……”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这样的一幕场景,原本清明的大脑此刻却变成了一团浆糊,她根本不敢想象这团触手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不过,生性多疑的苏止却不敢轻易相信触手们的好意,她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梦中的场景,那一团团触手将她身上的衣服剥掉,柔软的触手们将她的手腕和脚踝缠起来,还将她的双腿轻轻拉开…… 苏止一想到这里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她赶紧抱起被震掉的窗帘,将触手们挡在了外面,虽然这样做无济于事,可苏止却赌气一般把地上的纸巾朝着它砸了过去。 原本兴致高昂的触手们在看见苏止砸过来的纸巾时,竖起来的触手纷纷变得软趴趴,似乎是不怎么开心。 它们变着法地做出各种各样奇怪滑稽的动作,甚至有几根触手仿佛自己生了思想,编织了一根中国结摆放在玻璃窗前,结果却解不开了。 苏止:“……” 她还没见过这么蠢的怪物呢。 不知道自己在新娘心里被骂蠢的触手们委屈极了,它们纷纷摆动着,仿佛是一只求偶的开屏孔雀,尽全力向苏止展示自己美丽又强大的触手,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新娘的青睐。 殊不知这样一串滑稽的动作,让苏止以为它们是没发育好的小怪物,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脑……脑子不太好使的事情。 “姐姐,它们在做什么啊?” 明梵的目光也被那群触手们给吸引了过去,她拼命地朝着那群不听指挥蓄意争宠的触手们使了个眼色,结果却一点用都没有。 太心急了。 把她原本定下来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可是谁让她的小新娘如此可口如此香甜,明梵舔了舔微微干涩的唇瓣,瞪着那群触手们,脸上是一副得意的表情。 她趴在苏止怀里,深吸了一口独属于小新娘的芳香气息,急不可耐地把手伸进了苏止的衣服里面。 这是她这几天做过的最熟练的动作,然后明梵就和每一次一样,被苏止轻轻地拍了一巴掌。 她感受着指尖柔软滑腻的触感,不受控制地再一次贴了上去。 “你别闹……” 苏止一边要防着那群触手们的袭击,一边又要防着明梵那双作恶多端的手,前有狼后有虎,她紧紧地握住了明梵的手腕,求助似的看向她。 “明梵,不要这样……” 外面那群触手们在看着呢。! 第 77 章 触手14 在听到苏止的轻声训斥之后,明梵一脸不满地盯着窗外那群触手们看,似乎是觉得它们打扰了自己的好机会。 得到明梵的示意后,触手们纷纷离开窗外,给她们两个独处的空间。 苏止几乎是一抬头的瞬间,那一大团密密麻麻的触手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脸惊愕地看向窗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明梵推倒在了床上。 明梵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姐姐,睡觉吧,我困了。” 汹涌的困意瞬间袭来,苏止原本被吓得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她嗅着鼻尖淡淡的兰香,知道那是从明梵身上传来的味道,闭上眼睛瞬间昏睡过去。 在她睡着的时候,明梵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也逐渐变为纯黑色,覆盖了整个眼白,看起来十分可怖。 明梵微微俯身,在苏止柔软淡红的嘴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带有浓郁的兰花香味,以及淡淡的水汽。 她肚子饿了,小新娘给予的津液根本不够她填饱肚子的,可是她又不能伤害自己的新娘,只好趁着她熟睡去找吃的。 在明梵关上卧室门偷偷溜出去之后,苏止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在明梵亲吻她嘴唇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却鬼使神差地假装自己睡得很死,在听到明梵关上门的动静后,准备睁开眼睛看看她到底去干什么了。 卧室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水腥味,还夹杂着兰花香,这股兰花香闻起来很熟悉,似乎是明梵身上的味道,苏止不会猜错。 明梵到底瞒着她什么事情,非要大半夜那么危险的时候跑出去,该不会是也变异了吧。 苏止不敢想象这么多天以来自己身边睡着的是一只大怪物,如果真的是一只怪物的话,那她该怎么办,她又怎么面对每天都向她撒娇的明梵呢。 苏止坐立难安,干脆直接坐起来穿上衣服和鞋子,全副武装打开门跟了出去。 她不知道明梵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如果她真的变成了怪物的话,那自己家附近应该是很安全的,至少不会有其他的怪物出没。 苏止已经见识到了猎食者的恐怖了,她一个人根本逃脱不掉猎食者的追捕,到最后一定会变成它们的盘中餐。 先不管明梵到底是不是变成了怪物,或许她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呢。 她首先来到了对面明梵的家,出去一趟才发现楼道究竟是多么的杂乱,她看见了一滩滩干涸的血液,似乎是已经过了很久了。 明梵家的大门破了一个大洞,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几乎是翻箱倒柜杂乱无章,一看就是被怪物袭击过的样子。 苏止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明梵的踪迹,脑子一热直接下了楼,在第一层的时候垫着脚尖弯着腰往外走。 夜深人静的时候,危险往往蛰伏在黑暗中,苏止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电筒也不敢打开,生怕吸引来其他的猎食者。 碰到丧尸还好,只要她跑得快就能逃走,但是猎食者就 不一定了,她根本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苏止觉得明梵哪怕是被感染了,都比她被猎食者抓起来吃掉要好。 苏止的嗅觉很灵敏,对于血腥味十分敏感,她摘掉口罩,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试图嗅到血腥味。 很好,没有血腥味。 没有血腥味也就是证明明梵还没有遇害,但是这样的几率十分渺茫,苏止知道自己在这样找下去,自己被吃的可能性很大,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回去。 她冒着生命危险打开手电筒,照亮了一方狭小的空间,却看见地上多出了一道拖痕,漆黑的粘液长长一道,蜿蜒向前。 苏止呼吸一滞,她能看出来那不是人血,但是按照此情此景来开,如果是猎食者的血更可怕。 她的周围有比猎食者还要可怕的怪物出现。 明梵…… 该不会是那条长着无数触手的怪物吧。 苏止只要一想到它就浑身发抖,这几天她倒是没有在梦里见到它,不过只要脑海中一浮现出它们纠缠着自己的场景,苏止又开始头皮发麻。 她躲在角落堆积起来的纸箱子里,利用那些垃圾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但是却掩盖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什么地方都不安全,苏止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她现在自救都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更不要说是去救明梵了。 明梵该不会是被那群触手给抓走了吧。 苏止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跟着那道血迹去看一看,没准可以找到明梵的踪迹。 血迹又腥又臭,不知道是从什么怪物身体里流出来的,她蹲在一个和人差不多高的纸箱子里,掏出来一个能视物的洞,匍匐前进。 以她所住的小区为中心,苏止能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却只能听见野兽的呜咽声。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一团触手干的么? 那些触手也太厉害了吧,苏止根本无法想象它们的实力有多强。 苏止猜测这附近暂时没有什么猎食者会出来攻击她了,她白天才亲眼见到过触手们可怕的进食方式,它们会直接将捕捉到的猎物的四肢绞断,首先从头部开始进食。 在猎物还没有死的时候,用触手刺进它们的皮肉组织中,汲取血液,享受美食的同时,欣赏着猎物濒死时的痛苦。 这是虐杀,但也很解气。 明梵啊明梵,你怎么就那么不让我省心呢。 苏止内心十分懊恼,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装睡,而是在明梵准备走的那一刻睁开眼睛,拉住她的手,问她究竟瞒着自己要去做什么。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苏止在黑暗之中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于明梵的踪迹,她现在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一滩鲜红的血迹,因为那极有可能是人类的。 或许,是明梵的。 等到真正走到了末路 ,苏止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推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纸箱子,把手电筒的亮光调到最大,一边跑一边朝着四周照明。 “明梵!” “明梵!” “明梵你在哪儿!” “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在这里!” 周围一片空旷,她听不见任何的风吹草动,也发现不了明梵的踪迹。 苏止濒临崩溃地跑到了街道马路上,与白天不一样的是,街道上看不见一只丧尸出现。 反常就反常在了这里,苏止找到一辆停在马路边的小汽车,汽车看起来没有报废,驾驶座上躺着一个已经被啃成骨头的尸体。 苏止一脸嫌弃地把尸体挪开,试着发动了一下汽车,发现还能开之后欣喜若狂。 她打开车灯,脚踩油门从马路上离开,缓慢地开着车去寻找明梵的踪迹。 苏止在两公里之外的一片草地上发现了一只猎食者的尸体,它的腹部已经被掏空了,全身的血肉被啃食殆尽,露出森森白骨,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她没有多想,跟着血液的走向,驾驶着汽车。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明梵的失踪一定跟这只吃掉了那么多猎食者的家伙有关系。 如果明梵真的被它吃掉了,苏止哪怕赴死也要拼尽全力去毁了它。 苏止沿着血迹形势,果然在沿途看见了更多被吃剩下一具具骨架的猎食者们,它们甚至都看不清原本的面貌,森森白骨散落在路边,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腥臭味。 她盯着一路上的猎食者尸体,内心越来越恐慌,路上见不到一只丧尸,苏止知道丧尸已经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了,现在这里最大的威胁就是那只可怕的怪物。 它的攻击力究竟是有多强,才能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吃掉那么多的猎食者,难道它饿了么? 又或者是想要清除市中心所有的变异猎食者? 后者苏止觉得不大可能,如果真的是那一团在窗外和她比心的触手的话,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它们具有毁灭世界的杀伤力,又怎么可能闲着没事跑过来跟她比心。 这个世界又癫又可怕,就连怪物也要和她一个人类求爱了。 毁灭吧! 地球快点爆炸吧! 让她死得连灰都不剩! 不过苏止很快就发不出来任何的牢骚了,因为她把车开到了市内最大的发电厂附近。 发电厂早已倒闭,四周七零八落地躺着许多尸体,苏止打着手电筒一照,发现那些尸体竟然是被绞断脖子的丧尸们。 丧尸被绞断脖子以后,身上的腐肉就会迅速衰竭枯萎,直至变为一具包裹着皮的干尸。 这里被击杀掉的丧尸是一个巨大的尸群,如果只是普通人击杀的话,根本不可能造成这种大范围的情况。 这也就是说,那只可怕的怪物杀掉了方圆十几里的丧尸,又或者是它觉得碍事,随手杀掉的。 太可怕了。 苏止不敢想象如果她被这只怪物给抓到后,会是怎样的死法。 她或许直接被一口吞掉了。 ⒛想看圆圈儿写的《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 77 章 触手14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舒服的死法了。 如果在她被怪物吃掉之前,先扯断胳膊和腿,然后再吃掉她的内脏…… 苏止猛地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那些不好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死法,那她宁愿现在把车开到水里直接淹死一了百了。 东边又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是什么爆炸的声音,苏止开车绕到发电厂后方,她的轮胎却仿佛轧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踩着油门也提升不了速度。 紧接着,整个发电厂的灯在一瞬间逐个亮了起来,苏止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转头往发电厂的中心位置看去,却看见无数条暗红色的触手将楼层全部包裹起来。 密密麻麻的触手们纷纷钻进了发电厂内部,似乎是在手动打开某一开关。 苏止愣怔地坐在汽车里,两只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当她转变车头,在车灯照射的方向看见了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 她把车开到了一个废弃的深沟里,而车身被一大团用触手织成的密密麻麻的网给包裹住了,所以她刚才才会觉得车底下的路很奇怪,又湿又滑。 “……” 她是不是要跟这些触手们说谢谢啊。 整个发电厂的备用电源被全部启动,苏止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高楼大厦的灯光全部开启,看见灯光的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末世还没降临之前。 万家灯火,熙攘人间。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苏止脚踩油门离开了触手的包围,却看见包裹着发电厂的那些触手们从门窗之间抽出来,朝着苏止的方向不断涌动着,将目标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 这下真的要完了。! 第 78 章 触手15 苏止想都没想直接脚踩油门拼命逃离,身后是铺天盖地的触手大军,显得她那辆比其他车还要巨大的SUV,像童话森林中奔跑的小精灵。 这个奇怪的比喻仅仅只是在苏止脑海中过了一遍,她开车往反方向跑,身后的触手们紧追不舍。 尽管苏止已经把油门踩到最底下了,她的速度放在触手眼里,始终还是像一只优雅的猎豹一样,不紧不慢地追着这只逃跑速度如同乌龟似的小汽车。 救命啊! 苏止在心中欲哭无泪,第一次生出了脚踩油门直接冲到水里一死了之的想法。 触手们似乎并不想伤害她,而是生出了追逐的乐趣,跟在苏止的车后面紧追不舍,却丝毫不敢逾越和反超,甚至不敢用触手去包围她。 苏止几乎要被这群黏糊糊湿漉漉地东西给逼疯了,她头也不敢回地往前冲,终于来到了市区,这个时候SUV的燃油也正好宣布告罄。 苏止弃车而逃,直接不带喘气地冲向八楼,回到房间钻进了卧室的杯子里。 卧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隐隐约约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咸湿味,整个房间都是潮湿的,弥漫着湿漉漉的水汽,苏止甚至能察觉到自己的被子也是湿的。 明梵没有回家,明梵根本就是个怪物…… 在她得出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想之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笃笃笃。” 房间门被敲响了三下,而这轻微的三下敲门声无一例外全部敲击在了苏止的心口上,她想都没想就抱着被子钻进了衣柜里。 衣柜很大,足足能容得下五个人的藏身,苏止裹着被子躲在了最里面,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柜子外面传出来的动静。 咔嚓一声轻响,房门似乎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在这之前苏止刚进来就把房门给反锁了,一般人从外面是打不开的。 这也恰巧证实了外面的人不是明梵,大概是那只长满了触手的怪物。 明梵就是怪物。 苏止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无论怎样也消化不了这个令人残酷的事实。 明梵居然是怪物,明梵怎么可能是怪物。 她那么清纯可爱乖巧懂事,和自己住了那么久的可爱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是怪物呢。 清晰的脚步声在房间各个角落不疾不徐地走动着,听着脚步声传来的距离,苏止粗略地估算着对方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当脚步声停在衣柜面前的时候,苏止呼吸一滞,死死抱住被子,咬住下嘴唇数着自己的心跳。 她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流逝的时间在苏止耳畔呼啸而过,在脚步声彻底听下去的那一瞬间,时间静止,苏止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推拉的衣柜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缕灯光照射进来,苏止恍惚间听到了一阵嘻嘻的笑声。 “姐姐,你怎么藏在这里了?” 苏止忍着眩晕掀开眼皮,在看清楚明梵 那张脸的一瞬间,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断了。 她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几条暗红色的触手连同被子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明梵那张血色饱满的面孔上浮现出深深的笑意,她接过昏迷不醒的苏止,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用额头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姐姐,吓到你了吧。” “是我不好,”明梵喃喃道:“可是我真的好爱你啊,我好想好想好想把你吃掉。” 明梵吻了吻苏止被惊吓到有些微微泛白的唇瓣,笑着说:“但是我怎么舍得呢。” “我宁愿自己去死,我都舍不得伤害你一根头发。” · 苏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昨天夜里经历的那件事仿佛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如果不是她看见客厅里摇摇晃晃逗猫玩的那两根细长的触手,苏止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煤球正在和触手玩耍,一根触手缠着一支逗猫棒和它玩得不亦乐乎,另一根触手则缠着一个小球,也是煤球的小玩具。 “……” 苏止真的很想掐一下人中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要被这样温馨的幻象给欺骗了。 厨房里传来砰砰的切菜声,苏止装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昨天夜里明梵那张白皙透红的脸蛋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在昏睡之前仿佛听见明梵说了一句很模糊的话,似乎是想要吃掉她。 苏止一个激灵又躺了回去,颤颤巍巍地摸着自己的胳膊和腿,看看有没有被无痛分解。 还好,腿还在,胳膊也是完整的,明梵暂时还没有把她吃掉。 苏止听到厨房里传出砰砰砰的剁肉声,按捺不住好奇想去看看,却还是生生地忍住了好奇心,但是又觉得自己这幅躺在床上不修边幅的样子,像是在坐月子。 她光着脚下了床,门边上把守着的触手察觉到她的动静,纷纷凑过来搀扶她,却被苏止一脸尴尬地给推开了。 “不不……不用不用……” 苏止觉得她的老脸在此刻都丢尽了,一觉醒来自己的家被一群触手给攻占了,而且这群触手看样子和章鱼是远房亲戚的关系,但是触手上的花纹却很漂亮。 对,就是很繁琐又很漂亮。 苏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眼前这根又粗又软的触手愣神,她总觉得触手上淡金色又有点发紫的环状花纹很美,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一缕流泻的金砂。 灯光? 她头顶上怎么会有灯光? 苏止抬头一看,吊灯是亮着的。 她不可置信地按动着床头的开关,惊讶地来回按了好几下。 开灯关灯开灯关灯。 终于!有电了! 在苏止惊喜之余,触手们似乎察觉到了她强烈的感情波动,纷纷手舞足蹈做出了比心的动作,似乎是在讨好她。 “你帮我把门关上吧?” 苏止用 不太自信的语气和触手交流,她总觉得这团触手能听得懂自己说话▃[(,也能通过自己的情绪起伏来判断要不要靠近。 话音刚落,那根柔软的触手就轻轻地关上了卧室门,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苏止惊讶地盯着它的动作,一颗心砰砰直跳,简直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她昨天亲眼看见这根看上去柔软无害的触手,轻轻松松绞杀比它粗壮几百倍的猎食者,苏止还真的以为它是温顺可爱的小生物。 “你能听懂我说话?” 苏止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脸好奇,却还是毫不吝啬地夸了夸它:“你好聪明啊。” 触手激动地开始颤抖,周围一圈比它更纤细的触手们纷纷扭动着,仿佛一条蛇那样朝着苏止游过来。 “不不不不用了!” 苏止摸了摸额头渗出来的汗水,对着其他试图扑上来的触手们摆摆手:“你们真的很听话,但是我现在有点不太舒服,我冒冷汗。” 那根粗一点的触手攀爬到了苏止的床上,贴着她柔软的手臂肌肤一直往上,它轻柔地贴在苏止的额头上,将那渗出来的冷汗全部吸收,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发顶。 “……” 苏止愣了一下,看来这触手还有当保姆的潜质呢。 只要它不伤害自己就好了,触手的性格看起来很稳定,不像那种一句话也不说张口就咬的猎食者们,它们有自己的思想,每一根触手都是一个个体,令猎食者们胆战心惊的杀戮者。 “我没事,谢谢你。” 苏止对触手的贴心照顾表示感谢,却根本不知道那根触手在吸食完她汗水的那一刻,厨房里切肉的明梵浑身紧绷起来。 好甜啊。 好香。 她好香。 这条触手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要粗了,在祂的神经环内,所有的触手都品尝到了如同甘霖般的美味,尽管只是一丝一毫,却也能激发起祂们汹涌进食的欲望。 苏止丝毫没察觉到触手的花纹颜色越来越深,她还十分好奇地用手戳了戳它柔软湿滑表皮。 “你好软啊。” 在触摸到触手的那一瞬间,苏止就被它的柔软给震惊到了,她原本以为触手只是表面光滑而已,因为它们猎杀怪物时凶狠的模样,应该不会有那么软。 她像撸猫一样用手掌轻柔地捏了捏触手,掌心有些湿漉漉的,但是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粘稠,手感还挺不错的,有点像高品质的捏捏乐。 把触手当捏捏乐使还是太奢侈了,苏止放下了触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准备丢进垃圾桶的时候,被乖巧懂事的触手卷住,帮她丢掉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苏止觉得触手身上的花纹越来越艳丽,越来越好看,她弯了弯唇角笑着说:“可是你对我那么好,我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 厨房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止盯着被一根触手打开的房门,又开始紧张起来。 明梵那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看上去和之前并无任何异常,也是正常人的模样,可是苏止就是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外壳罢了。 “明梵。” 苏止的喉咙像是被浆糊粘住了一样,她有很多话想和明梵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姐姐,你醒啦。” 明梵的声音和往常别无二致,她冲着苏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仿佛没有看见背后的触手似的,伸手贴在苏止的脸颊上,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依旧还是那股浅淡好闻的兰香,除此之外她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闻到。 “明梵。” “我给你做了好吃的,玉米炖排骨。”!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 79 章 触手16 “嗯。” 苏止的语气淡淡的,明梵却始终注意着她脸上的各种细微表情,那双漆黑的眸子始终落在她微微发白的脸上。 “姐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苏止见她演戏演的实在是太过了,忍不住想开口说一句,但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头扭过去,一言不发。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苏止无论再怎么强迫自己忽略掉真相都无济于事。 紧接着,明梵就用手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那张倔强的脸对准自己所在的位置。 “姐姐是被我给吓到了么?”明梵摸了摸自己光滑白皙的脸颊,贴在苏止身上轻轻蹭了蹭,“如果姐姐不喜欢我这张脸的话,那我再换一张新的,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你骗我,”苏止咬着下嘴唇,她的语气似乎是在责怪明梵的欺骗,又带着淡淡的委屈,“你可真是把我给吓死了,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骗我……” “姐姐,我骗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呀,”明梵理直气壮道:“我害怕你不喜欢我的本体,所以才变成人类的模样取悦你,你看,我为了你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呢。” 她的腰间系着苏止曾经穿过的粉色围裙,厨房的锅子里还炖着玉米排骨汤,这种程度的伺候人就算是放在怪物界里,都是争相传颂的程度了。 可前提她还是欺骗了自己,虽然她真的很好。 苏止逐渐放下了自己端着的架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直视明梵的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么?现在最好一五一十地从实招来。” “那姐姐,如果我从实招来的话,你会原谅我么?” 苏止恍惚间觉得自己被明梵给给上了一堂课,她虽然说算不上人类,却比平时在生活中见到的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说话的情绪,组织语言的方式,以及她的肢体动作,让苏止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并不是张牙舞爪的触手怪。 “这个,要看你表现了。” 苏止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生气也毫无威慑力,还不如直接顺其自然,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明梵瞬间就兴奋了起来:“真的吗,如果我做的好的话,姐姐会给我什么奖励吗?” 苏止:“……”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说些什么,我们刚才讨论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吧。 苏止差点就被她的歪门邪道给拐进去了:“好了,你现在暂时不要说话了,我想躺下来缓一缓,要不你先出去吧。” 身旁的触手在明梵背后摇摇晃晃,看得苏止眼花缭乱,直接连坐:“还有你的……触手们,它们似乎也太热情了,我有点招架不来,所以都一起出去吧。” 明梵脸上的表情瞬间低落下来,苏止只要一见到她这副样子就狠不下心来,心底最深处 那个位置蓦然间就软了,只敢捧在手心里哄着?[(,哪敢说什么重话。 · 明梵最后还是出去了,她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苏止不要害怕,生怕一转身对方就跳窗逃跑了似的。 苏止哭笑不得,决定打开窗户散散心,毕竟末世来临那么多天,她卧室里的窗户一直都处于封闭的状态,就算是窗帘都不敢拉开。 现在苏止完全可以直接打开窗户了,因为明梵在这里,触手们也在这里守着她,苏止就觉得肆无忌惮一回也不是不行。 当她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窗外天光大亮,空气中漂浮着的肉眼可见地颗粒物和浮尘也消失了不少。 太阳依旧掩盖在厚厚的云层之中,不过依稀可见微弱的太阳光线。 如果忽略掉远处乌烟瘴气的街道和尸体,她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周末上午。 这个时候她会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喝着茶吃着糕点,欣赏着外面的绿化,以及车水马龙的街道和人来人往的马路。 可是现在空无一人,她甚至连一只活着的猫猫狗狗都看不见。 门外传来一声猫叫,苏止看了一眼回过头,煤球除外。 煤球大概是末世里过得挺幸福的一只猫吧。 发电厂供电系统已经恢复,苏止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回去给手机充个电,试试能不能用它发消息上个网,鼻尖却嗅到一股香浓的饭菜香味。 有人在做饭。 她的眼眶蓦然酸涩起来,吸了吸鼻子站在阳台上,盯着附近的一栋楼看,觉得饭香味一定是从某个还活着的人的家里传出来的。 在经过那么多天的极致孤独之后,苏止终于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她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很多人都拼尽全力活了下来,这个残破不堪的脆弱世界还有令人生存下去的希望。 在苏止狠狠嗅着那股饭菜香味的同时,她看见对面那栋楼有一户人家的阳台窗户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家居服的长发女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把换洗的衣服和棉被晒在阳台上。 苏止愣怔地看着这一幕,对面的女孩似乎是看见了她坐在阳台上捧着个杯子,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变为震惊,她笑着朝着苏止挥挥手打招呼。 苏止同样也微笑着站了起来,挥了挥右手。 她有些担忧地往四下看了看,在没有看见任何丧尸或者是怪物的情况下,终于克制不住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对面的那个姑娘见状揉了揉眼睛,她和苏止的心态似乎差不多,一直被闷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实在是太痛苦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拼命地揉着眼睛,似乎是已经哭出来了。 苏止原本打算再给她比几个手势安慰一下对方,可身后却传来了明梵的声音。 “姐姐在晒太阳啊,那我们午餐在阳台上吃好不好?” 明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苏止的身后,苏止也不知道她刚才和对面女孩的互动被 她看去了多少,总之感觉不太妙。 你看,不止我们,还有别人也活着。 ?本作者圆圈儿提醒您《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对面居民楼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探出头来,他们没有一个人大声讲话或者是大吵大闹,纷纷警惕地闭上嘴巴,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之后,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太阳光沐浴在苏止的脸上,她转过身看了一眼隐藏在昏暗之中的明梵,笑着抱住了她。 “明梵。” 明梵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似乎是没料到生气的苏止居然会因为能出去透气晒太阳而开心地抱住她。 “姐姐……” “谢谢你……” “你谢我什么呢,”明梵唇角勾起,温柔地抚摸着苏止的脸颊,将她眼角渗出的泪水擦拭掉,“我那么喜欢你,你讨厌的一切我都尽力去帮你摆平。” 明梵将指尖那一滴眼泪含在嘴里,品尝着它的咸味,笑着说:“你喜欢亮光,我帮你修好发电厂,你讨厌杀戮,我就吃掉城市里所有的怪物。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苏止握住了明梵的手腕,惊讶道:“那你昨天杀了那么多的猎食者,就是为了哄我开心?” “是啊,”明梵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但是过了几秒钟后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其实我昨天夜里饿得太厉害了,总是只亲亲不干些别的我吃不饱。” “吃不饱?” 苏止讶异道:“不是每天都给那么多吃的……” 也是哦,她变成最原始的形态能一下子吃掉全城的猎食者,只是单纯的果切和自热火锅,怎么可能吃得饱呢。 但是刚才明梵说的那番话令苏止觉得有几番可疑,她说亲嘴吃不饱,那言外之意就是…… “你是不是很想吃我?” 这话说的很有歧义,苏止理了理思路组织语言:“我的意思是,字面的上的‘吃’。” “是啊,我想吃了你,”明梵也不做任何的狡辩了,“你很香,浑身上下都是香的,但是别的人闻不出来,只有我知道,你的肌肤,津液,头发,甚至是穿的衣服都是香的,那是一种很有食欲的香味。” 苏止见明梵没有任何异样表情地说出这番话来,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吃掉我?你从见我的第一面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因为你一直盯着我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太香了,”明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贪婪得像一位瘾君子,“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我想把你据为己有,却又舍不得一口吃掉你。” 明梵越说越激动,房间里的触手们也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吓得苏止赶紧把人拉回房间里,关上阳台的窗户,拉上遮光窗帘。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对我动了这种心思了,”苏止百思不得其解,“那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生化危机爆发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我不属于地球,属于地外文明生物,我漂浮在太空中,攀附在一块陨石上,跟随它来到了地球。” 明梵注视着苏止愈发不安的神情,笑着说:“我很喜欢你,不止是你的气味,还有你的一颦一笑和你的可爱举动,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大声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那你会不会吃掉我,”苏止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她见明梵的眸子颜色似乎越来越深,像是即将变异的征兆,“我每天给你做饭,求求你别吃我……” 一条暗红色的触手从苏止的背后长出来,轻而易举地堵住了苏止的嘴唇。 剩余的触手们争先恐后地去扯苏止的上衣和裤子,她被明梵推倒在床上,面上闪过一丝惊愕,却被明梵柔软冰凉的唇瓣给堵住了即将发出的声音。 “唔唔……” 她的裤子! 不要! “姐姐只需要喂饱我的触手们,吃掉你的事情我会考虑考虑的。”! 第 80 章 触手17 吸饱了甜美汁液的触手们肉眼可见地活泼了起来,它们软若无骨地趴在床上,狂热地摆动肢体触碰苏止的脚踝。 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苏止整整一天没有进食,累到极致的时候,被明梵用触手抱着喂了她几口味道奇怪的液体。 苏止尝不出来粘稠的液体有什么奇怪的味道,饥渴难耐只好一口气全部喝了进去。 眼神朦胧之际,她似乎看见了明梵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中午的时候,苏止是被脸上柔软的触感给弄醒的,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恍惚了几乎半分钟,盯着头顶柔和的灯光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明梵……” 喉咙嘶哑到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了,苏止见周围听见她的动静冒出来的触手们,宕机的大脑在一瞬间苏醒过来。 昨天夜里混乱到极致的时候,五六根触手悄悄爬上了床,并且试图往苏止嘴里钻。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一阵轻微的刺痛袭来,苏止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伸手揽过床头柜的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嘴唇上有好几道裂痕,或许昨天夜里在挣扎之下裂痕渗出了血液,但是估计早就被明梵舔舐得干干净净了。 至于嘴角这道裂痕,苏止不再去想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她选择一个人躺在床上安静挺尸,不希望有别的东西过来打扰。 触手也不行! 触手们敏锐地察觉到苏止对它们的抗拒,情绪低落地躲到了窗帘后面,而苏止则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逃避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因为明梵已经笑容满面地打开了卧室门,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鸡汤,黄澄澄的,香气扑鼻,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苏止就闻到了香味。 “姐姐,喝碗鸡汤吧,我特意给你熬的,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这一句话就激发了苏止体内的战斗欲,她掀开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探出一个头,然后开始施展自己拙劣的演技,打了个哈欠。 “好香啊。” 她瞬间就被香气扑鼻的鸡汤给勾起了胃里的馋虫。 好饿啊,她快要饿死了。 “姐姐,这鸡汤是我照着菜谱给你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我还特意放了一把枸杞进去呢。” 明梵特意把“枸杞”两个字念的特别重,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苏止总觉得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鸡汤就鸡汤嘛,你看你真是的,还加那么多枸杞,这不是浪费么……” 苏止把碗端了过来,尝了一口鸡汤,没出息地说了一句“真好喝”。 她本想抵抗一下明梵朝她伸过来的那只手,一直顺着她的手腕抚摸到脖颈,之后再逐渐下落到她微微凸起的锁骨。 “……” 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但是苏止很快就任由明梵去了,毕竟吃人的嘴软,她喝了人家亲手炖的 鸡汤,怎么着也得拿出点东西意思意思吧。 在苏止喝完这一碗汤之后,她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昨天夜里给我喂的那个……水……究竟是什么啊? ?圆圈儿的作品《这个反派归我了[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明梵觉得她的小新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她还是好心提醒说:“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好处,但是姐姐,我想你不希望知道自己喝下去的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苏止愣住了:“……” 她对上明梵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嗓子:“那……那好吧,既然是你给我喝的,那就一定是好东西,我昨天可是一滴都没有浪费。” “是啊,姐姐好棒,昨天舔的也很舒服呢。” 苏止:“……”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苏止恨不得自己亲手挖个洞钻进去,然后让明梵在外面帮她把洞给填上,否则她真的要羞愤欲死了。 那群跟随着明梵一起摆动的触手们察觉到了苏止的窘迫和尴尬,纷纷躲在明梵的背后不敢跑出来,生怕再次遭到昨天夜里苏止的暴力对待。 苏止差不多已经忘记自己对这群触手们做出怎样的暴行了,她在触手钻进她嘴巴的时候,张口狠狠咬住它们,差点整整齐齐全部咬断。 “好了,我喝完了,”苏止把汤碗放在明梵手里,擦了擦嘴继续往床上一趟,希望从昨天晚上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从她的脑海中清零。 明梵见苏止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笑着把碗放在床头,一只手掐着她的腰,问道:“姐姐吃饱了吗?” 苏止被明梵的手捏得有点舒服了,一时之间没什么话好说的,只好点了点头。 “姐姐是吃饱了,可是我还饿着呢。” 明梵委屈巴巴地脱掉鞋子翻身上床,绕到背后伸出双臂抱住了苏止的腰,嘴唇贴在她光滑裸露的后背,用唇瓣品尝着如同绸缎般肉换细腻的肌肤。 “……” 苏止被她用手摸得浑身酥麻,明梵指尖倾泻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一样,难受得她控制不住自己扭了扭腰。 明梵的手在苏止身上四下点火,她见对方颤抖着身体却没什么反应的模样,心痒难耐,直接伸出长腿夹住了苏止的大腿。 苏止没穿什么像样的衣服,她的睡袍带子只是被轻轻一碰就自己掉下来了,明梵如鱼得水地跨坐在苏止的腰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姐姐的嘴唇好甜好软,我好喜欢。” 精神抖擞的触手们涌动过来,缠住苏止的纤细雪白的手腕和脚踝,又扯掉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 “唔……不要……” · 现在是末世来临的第三个月零五天,苏止已经在阳台上种起了蔬菜,阳光,雨水,空气都是新鲜的,但是街道上有时候也会时不时地出现几只慢吞吞的丧尸。 随着时间的推移,街道上的丧尸由于长时间吃不到食物,单纯维持身体的那根神经支撑不住腐败的身 躯,它们见到活人异常激动,但是没等走几步路身体就散架了。 天上盘旋着几只飞鸟,苏止看不出来它们是丧尸鸟还是活着的鸟儿,她见飞鸟冲向自己的那一瞬间,赶紧关上窗户呼唤正在陪煤球玩耍的触手。 在几只丧尸鸟快要撞到窗户的那一瞬间,几根触手将它们缠住,然后丢在了下面的垃圾桶里。 “干得漂亮!” 苏止朝着优雅收回的触手们竖起大拇指,打开窗户拿着水壶继续给刚种的兰花浇水。 她从花店里零元购了一些鲜花种子种在了自家阳台上,结果不知道种子们是不是受到了辐射,苏止种下去之后精心呵护,大部分的花种都死了,只剩下几棵兰花幼苗还活着。 苏止喜欢花喜欢得不得了,自从其他的鲜花种子死了之后,仅剩的这几棵兰花幼苗一跃成了嫡长子,恨不得被她天天都捧在手心里。 明梵见苏止整天捧着她那几棵兰花爱得跟什么似的,直接手起刀落砍断了一根触手,在苏止的惊呼声中把触手砍成一节一节的,当着她的面埋进了土里。 苏止这下真的傻眼了,她盯着明梵的举动愣在了原地,在看见明梵准备砍第二根触手的那一瞬间,赶紧夺走她手里的那把菜刀,惊恐道:“明梵你做什么啊!” “姐姐的兰花需要肥料,我的触手在这里是最好的养料。” 苏止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然后被明梵喂了一块水果糖。 那还是三个月之前两人刚住在一起没多久,苏止给她的糖果,明梵一个星期只吃一颗,多了也舍不得吃。 “可是你也不能砍断自己的触手啊,它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吧。” “没关系的,我一点都不疼,”明梵打了个比方,说道:“砍断一根触手,就好比拔掉我的一根头发,触手还可以继续生长,姐姐想要多少肥料养花都行。” “不行,”苏止坚决地摇摇头:“这样绝对不行,肯定有伤害,你别骗我,反正你以后不准再砍自己的触手了。” 苏止知道她很痛,因为她回想起之前两人在床上厮混的时候,触手随着明梵情绪的亢奋而不顾一切地朝她嘴里塞,苏止在极度胀痛的情况下没忍住狠狠咬了它们一口,趴在自己身上的明梵发出了呜咽声。 从那以后,苏止再也不敢咬触手了,哪怕它们做错了事情她也不敢惩罚,只敢口头教育一下。 “好吧,”明梵看起来似乎有些情绪低落,“但是没有花肥的话,你种的兰花很快就会死的。” 苏止抱住了明梵的腰,然后亲了亲她的耳朵,笑着说:“傻瓜,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你重要,你觉得我会为了一朵花伤害你的身体么?” “可是姐姐不是很喜欢兰花么,”明梵心里快要高兴死了,却还是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你那么喜欢兰花,我想让你高兴。” “傻子,”苏止温柔地吻了吻明梵的嘴唇,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兰花的味道和你很像,很有亲切感,所以我才会……” 苏止开口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每天都像是小情侣一样,尤其是明梵,她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估计是又偷偷看霸总小黄书了。 “所以你才会养兰花是么?” 明梵的眸子弯了弯,笑得一脸狡黠:“我就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姐姐真的好爱我。” 一生内敛含蓄的苏止嘴里说不出什么动听的情话,但是能给的安全感都给了,她借着兰花来和明梵谈情,却不曾想直接被“拆穿”,红着脸把头扭到了一边。 在苏止低着头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鸟叫声响彻云霄。 伴随着淡金色的朝霞浮现,一群白色的飞鸟朝着落日飞去。 苏止认出来那不是变异的鸟,而是真正的,生存在末世的鲜活的小生命。 她抱着明梵转了两个圈,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高兴得像个孩子。! 第 81 章 番外 “苏教授,最近我们的课程难度好像有点大,学生们都说太困难了,一个劲儿地请求你给他们降低难度呢。” 一名踩着高跟鞋的的女老师端了一杯低因拿铁放在了苏止的桌面上,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看了一下,发现对方似乎是正在和别人聊天,赶紧转移视线。 “是吗,我的课程对于他们来说真就这么难?” 苏止见桌子上放着一杯冰咖啡,微笑着和她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谢谢你的咖啡,我的邮箱里确实收到不少来自他们的祈求,但是我觉得我的课程没有任何问题,至于那些挂了科地学生,可以让他们来办公室找我。” 她给助教发了个消息,让她统计一下学期末挂科的学生名单,然后开始准备自己的期末总结。 是的,她辞掉了快穿管理局的工作,由于是资深员工的身份,又是高学历高知识分子,局长特意帮她联系了C星球的一所高校,正式成为一名心理学教师。 其实,总部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苏止在高强度的工作后好好放松放松,谁知道硬是被她给升到了副教授的位置。 年纪轻轻就有所成就,整个办公室里的教师们纷纷将她当做自己的偶像,更是有不少对她抛来橄榄枝的男男女女。 苏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招同性的青睐,光是每个月发消息骚扰她的人就有十几个,甚至就连她的邮箱里也会收到来自不同年级学生的“求爱信”。 一开始苏止还会回复一下让对方好好学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身上,后来愈发变本加厉起来,苏止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删除掉这些垃圾邮件了。 “苏教授,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刚才送她咖啡的沈丹又折返回来,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苏止的表情,试探着说。 “我晚上有约会,刚交了女朋友实在是抽不开时间。” 沈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凝固在脸上,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冲着苏止露出一个酸涩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苏教授谈恋爱啦,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刚谈不久,”苏止刚说完微信提示铃就响了,她看见备注之后温柔一笑,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丹,笑着说:“她已经开始催我为什么还不下班了,我再整理一下文件就要走啦。” 沈丹的心似乎是被攥住了一样,她从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那苏教授记得一定要好好陪你的女朋友,我先下班了。” “嗯,明天见。” 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苏止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满屏的粉色小爱心,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 办公楼底下停着一辆银色跑车,许多放学经过的学生看见这辆镶满钻的豪车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孩子站在车子旁边拍了几张合照。 “好漂亮的车啊……” “这车我在梦里开过,后来梦醒了才发现做的是白日梦……” 梁芥只不过是买两杯冰水的空档,她的车子旁边就围了一群面容青涩的大学生。 她笑着走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车旁,轻巧地拿过其中一个正在拍照的女孩的手机,帮一个长发女孩拍了好几张照片。 “是这个漂亮姐姐的车啊……” “哇塞……她也太好看了吧,而且还帮着拍照哎……” 苏止下了电梯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梁芥又开着她新买的车过来了,买完车之后觉得不够亮,非要把车身上下全部贴满钻,非要亮闪闪的才好看。 她见苏止走了出来,把手机还给那个女孩子,其中一杯冰水递给了苏止,站在一群不断起哄的学生中间朝着苏止伸出右手,笑得十分明媚开心。 “苏教授,回家了。” · “唔……” 梁芥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垂眸看着一身白衬衫,浑身上下衣物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女人,笑着摘掉挂在她鼻梁上的眼镜。 “苏教授看起来斯文禁欲,怎么私下里这么……嗯……” 梁芥的尾调高高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宛如优雅性感的白天鹅,雪白的肌肤上渗出晶莹的汗珠,滴落锁骨,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的沟壑中。 “衣冠禽兽?”苏止抬头看她沉溺于海浪中性感的姿态,舔了舔湿润的嘴唇,面不改色勾唇道:“是谁那么着急,我还没放学就迫不及待赶过来了?” “苏教授,”梁芥喘着气,声音沙哑道:“你的学生要是知道你私底下是这种坏女人,她们会不会……” “是啊,万一她们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苏止的手指上沾着一些晶莹的水迹,她放在唇边轻轻地碰了碰,凑上去覆盖住梁芥柔软的身躯,堵住了她的唇瓣。 “我已经和同事说,我有女朋友了,你就算是想反悔都没有机会了。” 梁芥伸出双臂缠绕住苏止的脖颈,那两条手臂似乎异常柔软,苏止见梁芥的眸子逐渐变成淡红色,更加深深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和舌尖。 “别闹,别变,我们这是在酒店……”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呀。” 梁芥的眸子越来越红,苏止察觉到她的身躯温度逐渐变高,只得安抚性地继续吻着她的嘴唇,让她不要做出多余的动作。 缠绕在脖颈上的手臂越来越近,苏止的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她放开了对梁芥的束缚,扯开衬衫扣子,用自己的肌肤来给她降温。 “唔……” 好烫。 · 苏止的小腹都被烫成了淡淡的红色,而罪魁祸首却仿佛吃饱了似的趴在床上,浑身上下都被淡粉色浸透了,半睁着眼睛,慵懒至极。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嗯,不过要是力度再大点,我会更舒服的。” 苏止听多了这种没羞没躁的话,早已百毒不侵,她面不改色地给梁芥揉捏着小腿,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第一次见 到她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梁芥,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天,从天而降掉落在苏止后院花圃里的一团球状物。 苏止第一眼就看见了它,因为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它浑身上下发着淡淡的蓝光,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生命体,苏止就把她捡了回去。 小球越长越大,起初是被苏止放在了鱼缸里养着,结果有一天她下班回家,鱼缸里所有的观赏鱼全都不翼而飞,小球却越长越大了。 苏止把它打捞出来,却发现这团湿漉漉黏糊糊的小东西长着密密麻麻的利齿,鱼缸中还残留着观赏鱼的鳞片。 从那时起,苏止知道它是一只凶猛的肉食性地外生物,但是又舍不得把它上交,最后偷偷留了下来。 小东西越来越大,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的身体周围冒出了许多细小的触手,淡蓝色的触手门在嗅到苏止的气息之后,纷纷爬出鱼缸缠住她的手指不放。 苏止感受到了酥酥麻麻的触感,她猜测这群细小触手是在咬她的手指,但是没有牙齿咬不动,只能吮吸。 后来当她亲眼看见触手们轻而易举绞杀了试图咬人的疯狗时,才知道那天是它们在亲吻自己的手指。 时间越来越久,苏止每天盯着她养大的小玩意儿看,竟然把这只没有无关的圆球给看顺眼了。 忽略掉它的超强攻击性的话,小圆球还是挺可爱的。 等到鱼缸彻底装不下逐渐膨大的圆球时,苏止决定买一个装鲨鱼的玻璃缸把它养在里面。 当她夜里躺在床上看手机,准备明天让水族馆送货上门时,鼻尖却嗅到一股淡淡的兰香。 她好像没有种过兰花,而这个时候也不是兰花盛开的季节。 当苏止掀开被子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那一瞬间,一股大力袭来,将她的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床头。 苏止吃痛地哀嚎了一声,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的怀里趴着一个裸//体美人,用柔软的四肢纠缠住她的腰和手臂,柔软的肌肤上沾满了粘液和水迹。 从那以后苏止身后就多了个漂亮小跟班,她会说话会玩游戏会开车,会做和人类同样的事情甚至远超人类。 她是来自外太空的高智慧生物,人类在她的眼中只不过是地球仪上的一只蚂蚁。 苏止很快就接受了家里养着一位地外文明生物的事实,她会每天下班之后会从花店带回来一束不同的花,而她家里那位优雅漂亮的梁芥小姐则会亲手做她爱吃的晚餐。 也正是在一个春意盎然的夜晚,梁芥开了一瓶威士忌,两个人喝了不少酒,醉意上涌的同时,苏止吻住了梁芥的嘴唇,鼻尖萦绕的是一股沾着酒香的兰花气息。 两个人滚了一夜的床单,苏止睡醒之后清醒得很,她看着熟睡中梁芥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忍不住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 苏止家里养着外星人的事情瞒着所有人,直到有一天她的办公室来了几位身穿正装的神秘人,她的手里放了一份绝密文件。 原来梁芥真的属于地外文明生物,她的凶残程度无人知晓,国家将幼年形态的她抓捕之后送到了秘密研究所,派重兵把守,但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还是被她逃了出去,还掉在了苏止的院子里。 “你们想怎么样?把我抓走么?” 负责人告诉苏止,只要她的存在能够让梁芥稳定下来,不做出毁灭星球的事情来,他们可以签署协定保证苏止的安全,而梁芥则交由苏止全权负责。 另外,他们还会派专人随机对梁芥进行观察,确认对方不具有攻击性后才敢将她留在C星球。 尽管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梁芥想,这座星球的文明会彻底死亡。 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梁芥需要被人牵制。 苏止在回家之后把签署的另一份协议拿给梁芥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笑着说:原来你那么厉害,你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没发现的呢……?_[(” 晚饭还没来得及吃,梁芥不管苏止现在是不是饿着肚子,直接把人推倒在床上,张开双腿掐着她的后颈,渴望着对方的服侍。 “那就好好研究研究吧,”梁芥恶狠狠地咬住苏止的脖颈不松口,身后抽出十几条触手将她的身体团团围住,纠缠在手腕和脚踝上,狡黠道:“我还有很多种形态,苏教授想不想看?”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圆圈儿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