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1. 第 1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米花商业步行街。即使临近日暮,人群仍然熙熙攘攘。 街道两侧的落地玻璃窗透出店内暖黄的灯光,和悬掉在天空的彩灯遥相呼应,将整条街照得恍若白昼。 和朋友相约同来的高中生推开店门,在踏出街边小店时,忽然感觉周身一阵狂风掠过。 “啊?!” 随着短促的惊呼,她闭眼扶住帽子,耳畔有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响起。 哎,奇怪,下雨了吗.....? 重新睁开眼,地面上不见半分雨痕。 没等少女露出疑惑的表情,肩膀就突得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透过夏日单薄的衣衫,啃咬着下面的血肉。 肩膀和相接的手臂瞬间卸力。 眼看装着易碎玻璃制品的礼盒就要从肩膀滑下砸落在地,少女瞪大眼睛,连忙伸手去拽。 压在肩膀的沉重购物袋和疼痛却让她小腿一软,踉跄着往前栽去。 糟了!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预想中玻璃摔碎的声响和膝盖砸在地上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一只手灵巧地从胳膊下方将她托起,又稳稳扶住购物袋底端,让少女在奋力重新站直时不会再次被重量压倒。 就在站稳的一瞬间,肩膀上难以忍受的钝痛也烟消云散。 高中生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时,刚才施以援手那人已经同她擦肩而过。 她转头看去,只在错身时看见对方略显瘦削的下颌,和被衣服覆盖大半的苍白脖颈。 血管从下方透出浅淡的青,让那片黑衣衬托下的皮肤如同润玉。 是一道修长的人影,肩膀在外套下有些单薄。 他形单影只地朝前走去,在人潮喧闹中格格不入,整条商业街明丽的色彩在他的位置唐突暗去。 少女注意到对方曾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挥至半空,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在垂下时顺势攥紧成拳。 这本该是个轻松恣意的动作,他做出来却颇具力量感,像是在瞬息间把什么无形的东西扼死在掌心了一般。 少女这才想到检查自己刚才被尖牙咬食般疼痛起来的肩膀,但衣服拉开,那里的皮肤光洁如初,连红痕都没有半分。 似乎前不久剧烈的感觉只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幻痛。 “我回来了!”好友拿着两份可丽饼跑来,将其中一份塞在她手里,“走吧,我们接下来去那边的店看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高中生这才回神,她最后看了一眼对方消失的方向,摇摇头,转身和好友一同走向下一家店。 也许那道钝痛,只是因为东西太多,才产生的错觉吧。 . 离米花商业步行街不到一千米的街区和前者相比,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破败的烂尾楼耸立,暗巷丛生。 寒冬时常有醉鬼误入,最后被冻死在这片能轻易将人困住的迷宫之中,变成报纸上窄窄的一个新闻板面。 幸而现在时至夏末,迷路的倒霉鬼充其量不过是在地上将就一晚,被巡警发现后送出“迷宫”,再收获一顿口头教育。 “已经解决了?好,我知道了,之后的事情也拜托你了。” 巷道深处,社畜打扮的男人对着电话那头道谢。 他因颧骨高而总是带着一股颓废气息的脸,在此时终于看上去平展了一些。 男人现任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辅助监督,主要负责内勤工作。 夜间还加班的辅助监督挂断电话,朝不远处穿着咒术高等学校制服的一年级生挥手示意: “有咒术师刚好在商业街附近,刚才朝那个方向窜逃的咒灵已经被解决了。” “解决了?” 粉发的学生闻言从矮墙上翻下来,下意识看了眼手表:“可是我好像没有看见[帐],祓除咒灵的时候不开这个也可以?” 虎杖悠仁刚入学不久,连理论课都没怎么接触,只从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祓除咒灵需要立[帐]。 复杂的地形加上两只棘手的咒灵,交织着扯出一系列麻烦,其中一只在发现他们时就朝着商业街窜逃而去。 他和同样负责本次祓除任务的同级生伏黑惠原本已经定好计划,决定一人在这里拖住徘徊在巷道的咒灵,另一个人去追,将窜逃的那只引到远离人群的地方祓除。 “特殊情况下。”辅助监督解释,“像是日常祓除蝇头就不需要[帐]。” 虎杖悠仁顺着想下去,会意道: “如果祓除不会引起非术师注意和骚乱,可以视情况决定用不用[帐]?” 他挠挠头,腹诽起来。 那个一口尖牙,长得跟蜈蚣一样的咒灵看上去不像和蝇头同等级。 “是准二级以上。”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伏黑惠过来时开口作答。 米花市附近活动,可以在商业街人群里轻松解决这种等级咒灵的咒术师,又在解决后第一时间联系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辅助监督...... 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在脑内闪过,他皱起的眉毛舒展开些许,说出自己的猜测:“......松田学长?” “是。”辅助监督点头肯定,“这附近经常有混混械斗,我请他帮忙疏散人群,防止其他人进入巷口。烂尾楼的咒灵就拜托你们了。” “收到!” 虎杖悠仁大声应后,脑内浮起好奇。 他在进入咒高后唯一见到的就是老师和伏黑惠,此时听见其他同校生的名字,不由问道:“松田学长?” “二年级的前辈,应该是全校学生里最擅长体术的。” “听上去是就很靠谱稳重的学长。” 他竖起大拇指。 评价完,虎杖悠仁正要迈步朝烂尾楼走,就看见伏黑惠停下脚步。 海胆头少年因为‘靠谱稳重’四个字顿在原地,脸上露出了能当十三香调料用的复杂表情,格外一言难尽。 虎杖悠仁:? 等等,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 “咔——” 铁棍前端在地面上拖过,发出粉笔刮挠黑板一般让人牙酸的声音。 暗巷通常意味着散落满地的建筑废料和唾手可得的‘武器’。 因为特殊的环境位置,这片处于几大高校中间地带的暗巷变成了最热门的械斗场所。 十七八岁正是胆子大到无所顾忌的年龄,随手抄起满是铁锈的棍棒就敢去赴约,最后从口角冲突发展成让米花警局颇为头疼的不良械斗。 一行人拿着趁手的铁棍、木板,浩浩荡荡朝着通往烂尾楼的小巷口走去。 走在前面的领头正勾着旁边兄弟的脖子笑骂,在看清巷口情况时脸上神色一敛。 一辆银黑为主的重型机车横着停架在巷口位置,嚣张地堵住了所有通路。 拦路那人斜靠在机车上,双腿自然随意地在前交叠,身形高挑。 巷外昏暗的路灯朝巷内照去,堪堪落在他的鞋尖,其余都被黑暗笼罩着,看不清面容。 两伙人沉默对峙间,那人伸手勾下脸上黑色的口罩,将其拉至下颌处。 “咔哒。”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金属打火机上端闪烁的火光点燃了 2. 第 2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几百米外,烂尾楼从废墟上拔地而起,矗立于杂乱分布的巷道中央,由下仰望时九层的基底如同一座诡谲妖塔。 虎杖悠仁一口气跑上天台,站在一处尚未塌陷的平地上喘气。 汗水从额上淌下,在下颌汇聚成大颗大颗的水珠。他拔高声音提醒身后的同伴:“那只咒灵不见了!” 追上来的伏黑惠立刻停下脚步:“哈?” 海胆头少年平时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差了些,他立刻停在原地摆出防御姿势,目光四处搜寻,像一支绷紧的弓。 没有。 周围什么都没有。 风从烂尾楼黑洞般的空窗钻入又呼啸着争先恐后出逃,四周皆是沙哑的簌簌之音,无端让人汗毛耸立。 那只刚才穷追不舍的咒灵倏而隐匿行踪,不知将庞大的身躯塞进了哪里。 虎杖悠仁擦去下巴的汗,遍寻无果,只得转身道:“是不是像上一只一样朝着外面......” 他未说完的话倏尔卡在喉里。 垂放于身侧的手一瞬抽动。 硕大的黑影将伏黑惠罩在下方,少年瞳孔紧缩,长年战斗的本能在危险袭来那刻就强硬调动起身体各处机能,心脏迸发出急促的轰鸣。 身体却没法移动半步。 体影狭长的咒灵两侧是镰刀状利爪,几颗眼珠在镰刀侧锋上暴起,猩红充血的瞳仁幽幽锁定前面的咒术师,镰刀霎时落下。 伏黑! 脑内闪过的喊声尚未脱口,虎杖悠仁眼眸里映出一道顷刻从远处逼近的黑影。 马丁靴沉重的根部踢在镰刀上,袭向伏黑惠的咒灵顿时发出嘶吼,朝侧方飞出几十余米,镰刀上迸出血红的裂口。 那人借力在空中调换姿势,轻巧落地,鞋跟撞击出干净利落的一声,卷曲发丝在空中扬起凌厉弧度。 来者脸色冷凝,眉眼间还残留着刚才面对咒灵时没退却的凌然杀意,气势压人。 下一秒,没温度的视线投向转过身来的伏黑惠后,两抹笑意便从眸子里飞出来,将那层冰冷的外壳击了个粉碎。 松田伊夏挥了挥手,随着刚才动作滑下的宽大外套挽在臂弯处,给这个姿势更添几抹肆意:“伏黑,你警惕心是不是退步了?” 自知理亏,伏黑惠伸手摸了摸自己差点被一刀斩断的后颈:“......谢谢。学长怎么过来了?” “来的是我你不满意?”松田伊夏扬眉,“再说,我要是不来你就人首分离了。” 说话间,他后退几步,躲开了砍向刚才所在位置的利爪。 又偏头躲开接踵而至的一击,来者还有闲心贯彻要看着别人说话的社交原则,侧头瞥向两个各种学弟。 “那边的人解决了,就顺便来看需不需要帮忙。” 说罢,他跳上台沿,前一秒踩过的地方受击塌陷。 他看着咒灵尚未收回的利爪故作牙酸道:“爪子真利。伏黑,要是这下砍的是你脖子可是连硝子都救不回来。” “我知道了!”伏黑惠头顶上出现巨大的井字,他提心吊胆又无可奈何,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先专心一点!” 这家伙才是最没资格教训人注意安全的那个吧! 明明在和咒灵战斗,态度却悠闲得和打街机游戏一样,生怕对手赢不了吗?! 被学弟教训,黑色卷发的前辈脸上没露出任何尴尬表情,他后撤再次躲开一击,在咒灵反应的空隙朝着对面两人伸出手,声音拖长: “伏黑——” “知道,接着。”伏黑惠表情十分不耐,手却立刻接过虎杖悠仁携带的咒具,给对方抛去。 之后,他又转头看向一脸状况外的同伴,问到:“你有糖吗?” “糖?”虎杖悠仁手忙脚乱地翻遍几个口袋,终于在其中一个里摸出几颗包装简陋的薄荷硬糖,“中午吃饭前台给的,这个可以吗?” “可以。喂,这边!” 把接过的那颗廉价薄荷糖扔过去时,伏黑惠出声喊道。 拿着长刀在天台同咒灵缠斗的学长闻言脚步方向瞬时改变。 失去术式,他接近那条半空中游龙一样灵活的长条咒灵全靠在两侧的建筑体上借力腾空。 长刀斩断一侧镰刀状利爪,他在落地时刚好接住那颗扔来的薄荷糖:“谢了。” 两指用力,硬糖从包装袋中挤出去,被尖利犬牙牢牢挟住。 那只咒灵的身体在半空中扭动,即使没多少智力也意识到撞上了硬茬,迅速摆动着鱼一样的尾巴朝天空中窜逃而去。 “逃了!”伏黑惠眯起眼睛看向它逃离的方向,霓虹灯光在远处映出一片明丽的色彩,“我先把......” “不用。” 立在天台边沿的高挑身影背对着夜幕,脸上浮现出一抹比刚才更为浓重的笑,“在空中把它解决不就好了。” 心脏猛然颤抖,伏黑惠看着面向自己的那人,忽涌起一种分外不详的预感。 “你先等......!” 他立刻朝前追去,在踏出第一步时对方就已经行动。 长柄刀刃的剑鞘被牢牢捏在掌心,松田伊夏凝视着他,忽然张开双臂,朝着后方仰倒下去。 “喂?!!!!” 学弟难以置信的喊声被坠落时耳畔急速呼啸着的风切碎,变得狭长、尖利又遥远。 天空同屋顶一起远去,只余下裹挟全身的失重感。 脱离所有物体支撑,随着引力向下不断降落的畅快,让那双异色的眼眸笼罩上一层薄凉的笑意。 松田伊夏凝视着前方。 准确来说,在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的风中,他屏蔽掉所有负面状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刚才自己跳下的天台位置。 从高空坠落需要几秒。 九楼,3.6s? 1..... 2。 嘴角的笑意弧度徒然增大。 他最后踩过的位置,天台边沿之上,像是被撕破的画布一样,霎时浮现出一道熟悉修长的人影——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容错愕,本就有些蓬乱的黑色卷发被天台无处不在的风向后吹去,露出成熟的眉眼。 墨镜挂在领口摇摇欲坠,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拉拽住向下方坠去的那人。 只是徒劳。 他出现时对方早已坠下几米,就算近在咫尺,这个突然出现的、幽灵的身体,恐怕也握不住尚在阳世间徘徊的活人的手。 就在后背要砸落在地面上,断成令人牙酸的骨血拼图时,骤风从四面八方而至。 伏黑惠嘶哑的命令划破夜幕:“鵺——!” 诡面巨鸟俯冲而下,利爪拽住马上要摔成一滩血肉的那人双肩,腾空而起,朝着上方窜逃的咒灵振翅而去。 几秒转瞬而逝,刚才被注视着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就好像那个神情惊愕、试图救他的男人,只是生死瞬间时一道逼真的、来势汹汹的幻影。 松田伊夏这才终于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犬牙用力破开薄荷糖坚硬的外壳,长刀在手中利落翻起刀花。 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中四溢开来。 在鵺松开利爪的瞬间,他举起长刀收腿发力,朝着天空中那条黑红色的咒灵袭去。 身躯顷刻间被劈成两半。 再次在鵺身上借力落回天台上,他朝两人一笑:“结束了。” “......” 半响都只有静默,松田伊夏利落甩掉长刀上的血,熟练将其收回刀鞘后,奇怪地抬头看去。 伏黑惠表情臭得要命,虎杖悠仁本想给他这位突然出来帮忙的学长打招呼,手刚伸起又被同级的表情给压回去了。 怎么回事,好像现在不该打招呼。 海胆头学弟额头上全是刚才吓出的冷汗,他急促地喘了口气,捏紧拳头,像是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去给对方一拳: “术式被封了还敢跳楼,你疯了吗?” 如果放在之前,松田伊夏的术式能让他在落地前轻松腾起。但明知道术式被封还突然搞自杀式跳楼,他真想撬开对方脑子看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 松田伊夏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反正你接住我了不是吗。” 说罢,没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他脚步散漫地走到粉发少年面前,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松田学长好,我是虎杖悠仁!”被毫不客气打量着的人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反而站直身扬起格外灿烂的笑来。 原来是这种性格。 “不用喊我的姓。”松田伊夏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毛,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听老师说过。” 看他的表情,听到的应该是没有任何修饰的真实版本。 “...他是我的同伴。”伏黑惠盯着他,“现在也是你学弟。” 微妙的,虎杖悠仁感觉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在顷刻之间发生了变化: 3. 第 3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薄云遮月。 月光透过黑压压的乌云,变成朦胧的银色洒向街巷,再借着远处昏黄的路灯,勉强勾勒出一切事物的轮廓。 男人的头发在月光下变成一种几近灰调的白金。 耳麦里传来被松田伊夏刚才在心里喊过‘白痴’的那人慌乱的询问声: “波、波本,情况怎么样?喂?快回话!” 波本冷凝的神色更危险了一些。他手指轻动,直接挂断了通讯。 世界总算归于短暂的宁静。 男人朝前走了一步,威胁般加重手腕力道,带动手/枪在面前那人的后脑处。 枪/口也随之陷入黑色卷曲的头发中。 只要轻轻扣下扳机,这个误入组织灭口任务现场的倒霉蛋就会和那句尸体一样,在泥泞的土地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波本表面冷静,心里却疯狂为自己不久前刚立下的“不要遇到路人”flag叹气。 如果他真的是个表里如一的危险组织成员,自然不介意扣动扳机解决这个小麻烦。 但事情大概就麻烦在这——他是日本公安卧底。 作为公安警察的内核身份,不会让他为了避免卧底风险,轻易牺牲普通人的生命。 于是这场‘偶遇’不得不拐向最麻烦的解决方式: 在不被烦人同伴察觉的情况下,把人安全送离现场。 波本握着手枪的手慢慢收紧,手背因为过于紧绷勾勒出青筋的轮廓。 借着微亮光线,他隐晦地打量起对方。 那人身形有些单薄,比自己略矮小半头,在大码的外套包裹下如刚破土而出的新竹。 从背后看不见面容,只能看见对方毛茸茸的半长卷发,上半在脑后扎起,较短的发尾乱翘。 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气质,青涩中已然夹杂着成熟的尾韵。 不过无论是哪个代称,都指向一个不难察觉的事实——对方年龄尚轻,不过是上学的年纪。 他略微抿唇。 “低头。”波本戴着挡住大半张脸的黑口罩,声音从布料下面传来,听上去格外沉闷。 需要最先排除掉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的隐患。 先将少年口袋中的手机抽出扔在一旁,男人另一只手顺势搭上他的侧肩,从脖颈向上,谨慎地一寸寸摸过耳廓。 蓝牙耳机没找到,反倒先找出了一堆‘鸡零狗碎’。 金属环和形状奇怪的钉饰在侧耳上居其所,硬生生把这小小的区域挤成了‘闹市’。 隔着很薄一层手套布料,将那些阻挡的饰物挑开,指尖拨过耳廓,几颗零散坠下的装饰和环扣撞击在一起,发出脆响。 “嘶......”原本沉默着配合的‘人质’倏然一颤,下意识缩起肩膀偏头,将男人落在耳侧的手夹住。 低低的吸气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动作间他向侧方偏头,露出小半张藏在卷曲发丝下的侧脸。波本敛眸,看见了对方反着月色的睫羽和鼻梁轮廓。 原本沉寂的平衡在此时打破,金发男人眸色微深,霎时之间做出反应。 被夹住的手摆脱禁锢往前伸去,五指张开从后用力扼住了对方的下半张脸。 呼吸和未出口的话都被扼死在掌心,呼吸隔着布料打在手心,泛起滚烫、轻微的痒意,像有蝴蝶在掌心竭力闪动鳞翅。 金发男人往前一步借着动作将人锁在自己怀里,原本抵在后脑的手枪顺势举起,在侧脑位置训诫般不轻不重一敲:“安静一点。” 手枪滑下,又被顺势抵在太阳穴位置,完成了从后脑勺到太阳穴的无缝切换。 因为这个姿势,两道身影紧贴在一起。 前面那人毛茸茸的黑色卷发因为动作全数扫在他下颌位置,发尾被风吹得摆动,引起比手心更重的痒意。 “喵——?!” 在金发男人出现后就躲到角落的黑猫顺着杂物堆往上爬去,不慎踩中块不稳的金属架,上面零碎的废料都随之倾斜,砸在地上。 地面震动扬起一片尘雾,罪魁祸首反倒最先被吓得叫喊着上蹿下跳,炸着毛朝墙头逃去。 本想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将事情解决的男人看向远处,小巷尽头传来几声警犬的吠叫。 动静太大,要不了多久,为了防止学生械斗在这里加派的巡警就会绕来查看情况。 打消原定的计划,波本转头,很快在乱巷中锁定了一条最快捷的通路。 他仍然维持着那层卧底七年来愈发出神入化的‘坏人’假面,用枪身漫不经心地敲在对方头侧,低声威胁: “往前走。” 为了防止对方出声求救吸引警察,波本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示意对方跟着自己的指引离开这段巷道。 黑发少年双手仍举在两侧,配合地朝着前面走去,让他在行动之余不住有些惊异。 无论从打扮、年龄还是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看,金发的公安卧底都倾向于对方是什么高校的不良学生。 毕竟这一片鱼龙混杂,常有不良械斗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应对对方奋力反抗的准备,现实却和想象中相差甚远。 按理来说应该脾气暴躁各方面都难搞的‘不良’安静又配合,要不是耳朵上和脖子上挂了一圈乱七八糟的小装饰,简直像个路过的乖学生。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金发男人在心中腹诽时不忘注意一墙之隔处尸体所在地的动静。 他侧头倾听,隐隐闻到了浅淡的木香,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烟草味混至其中,两相纠缠,尾调犹如庙宇的檀香。 冷冽而渺远。 男人怀前,松田伊夏半阖起目。 为了不让他扭头,对方的两指正一左一右掐在他下颌位置,没留力气,被按住的位置传来阵阵闷痛。 他干脆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更深地镶入那人怀里,感受到了腰部位置古怪的触感。 在侧面,男人的手/枪不可能一直拿在手上,腰侧衣服内应该藏着装卸手/枪的枪带。 枪带上除了弹匣,似乎还有一把短匕首。 顷刻做好决定,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他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都不知道对方在腹诽什么,波本看了一眼黯淡的天色,矮墙之上映出了一片专属警笛的红□□光。 犬吠和巡警的脚步声都重新远去,但再不解决,尸体恐怕会被发现。 没时间再和面前毫不相干的路人纠缠,他得早点回去收尾。 ......先把人打晕吧。 金发男人拉开距离,枪/械在手指灵活地翻出一个枪花,又被高高举起。 手臂因为骤然发力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枪背被带着朝人质脖颈处砸去。 动作落下那刻,他暗沉的紫灰色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愕。 一路乖巧到连反抗都不曾有的少年忽得动了。 如同敛息许久的蛇般倏然反击,用力扣住了一直捂住自己口鼻的男人手臂。 他五指修长,手骨突出,随着力气露出更清晰的骨骼轮廓和影青脉络,覆在男人小麦色的腕上,晃出一片夺目的白。 ——但力气并不小。 两指恰掐在腕骨两侧,波本立刻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麻木接踵而至。 简直像是被蛇类的尖牙咬挟住。 在男人轻微卸力的一瞬,松田伊夏就错身躲开袭向后颈的那一击,侧手摸上对方腰侧。 破空之音划破寂静! 波本腰侧携的那柄匕首,现在被黑卷发的‘人质’牢牢握在手里。 刀刃出鞘,他原地曲腿借力,猛地攻来。 短刃劈开风,折射出凛凛寒光。 侧头躲过此击,波本眯起眼睛,神色转向更暗沉的认真。 攻势狠厉,出手迅速。即使是世家出身或从小训练的,恐怕也难有这种气势。 借着月光迎上黑发少年正脸,公安心里疑虑更深。 对方一红一黑的双眸如同将周围所有光线都吸走般煜明,眼底没有任何恐惧的色彩。 相反,那双眸子含着十足的、浓郁的兴味,在黑暗中焰火般闪动,仿佛发现新鲜玩具的孩童。 波本完全可以确定对方不过刚成年前后,刚完全长开的五官精致到有些张扬锐利的程度,但仍带着少年独有的清冽。 年龄和周身的气息却全然不搭。 在反击时,他整个人如同一柄锋利的冷刃,杀气下丝线缠绕着不散的血腥。 ——是只有真正在血污里打过滚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这小孩怎么回事......? 约十岁的年龄差足够让安室透在心里喊对方一句‘小孩’,即使他本人外貌年轻得像二十岁出头。 再次躲过一击,将繁杂思绪抛之脑后,他敛眸屏息,终于在匕首又一次斩来时瞄准突破口。 抓稳时机,金发男人攥住对方拿匕首的那手手腕,用巧力将腕骨往侧方一折。 为了避免强行对抗折断骨头,松田伊夏不得不顺着男人扭转的方向变换脚步,再次变成了之前背对对方,被反锁在怀里的姿势。 只是这次威胁他的不再是手/枪,男人捏着他的腕,被他攥在手里的匕首刀刃反而抵在他自己的脖颈之间。 波本轻呼出一口气。 他衣袖随着动作被拉起又滑下,从那个死不瞑目的外围成员身上拿走的U盘就被一条红绳系着,坠在腕间。 它随 4. 第 4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一见钟情?!” 波罗咖啡厅里,铃木园子从座位上蹿起来,震声喊道。 “嘘。”她对面,松田伊夏将食指竖在唇边,眸中闪出盈盈笑意。 他宽大的袖口随动作滑落至臂弯,露出手腕上的红绳。 断口处系着结,比之前更窄一圈,已经套不进昨晚那个小巷里的金发男人腕上。 但在他这,却还多出一指的空余来,因上面转运珠的重量坠下,在晃动时敲击着骨节突出的手腕。 异色眼眸一闪,那道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金发男人仰头看向矮墙上的自己。 手套包裹着的修长手指攥紧手枪,手臂的肌肉曲线因为这个动作隆起流畅的弧度,一路蔓延至挽起的衣袖间。 眼眸在月光下是流动的银。他伫立在原地,即使没有举起手枪,周身也萦绕着一种令人噤若寒蝉的危险。 松田伊夏微微阖目,任由思绪延展而开。 三年前,他所剩唯一的亲人松田阵平死于一场爆炸。几天后,他在米花一栋百米的高楼上看见了对方转瞬即逝的幻影。 通过几次反复试验,松田伊夏得出一个结论:只要自己身处生死一瞬的危险之中,就有大概率看见松田阵平的身影。 ——能和他对话,能对他的行为作出反应的,真实到不似幻觉的身影。 又过了几周,一个自称咒术高专老师的白发男人敲开门,宣称他是一个咒术师,并引导他从这具当年尚且羸弱的身体里挖掘出了蓬勃的潜能。 这份能力和突如其来的身份,给了松田伊夏不断追寻生死瞬间的机会。 可惜,短短几年多过去,他就因为任务现场的‘过激’行动被扣押学生证,脖子扣上一个压抑术式的环,被迫失去逼近危险源的通路。 ——但是很快,一个崭新的、巨大的危险却在巷子里,生日礼物一样自己送上门来。 危险...... 想到这个词,松田伊夏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从四肢百骸涌入心脏,那块从结构来说没什么特别的血肉开始轰鸣,带起急促的呼吸。 飙升的肾上腺素之下,血液、心跳随之颤动,瞳孔细微放大,胸腔滚烫,和昨天从九层高楼一跃而下时没有分毫区别。 生命就凝结在这一方小小的躯体,挣扎着宣告存在。 阖目,画面退去,只剩下一双在黑暗里煜煜生辉的、看不懂的紫灰色眼睛。 与其说对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一见钟情,不如说是对身上那股扣人心弦的危险气息。 那是一种崭新的可能性。 毕竟自从失去接触任务的机会和咒术,他已经很久没有再体验过生死瞬间了。也太久没见过那道总是转瞬即逝的影子。 ——昨天帮助学弟是个难得的意外收获。 但松田伊夏不想多解释这其中弯弯绕绕的误会,他笑着对铃木园子点头,神色收敛,大方承认了这个掺着大量水份的‘一见钟情’。 短发女孩倒吸一口凉气,将手边的饮料灌下大半杯,脸颊因激动通红,连着发出一连串询问: “怎么见面的,什么时候,在哪儿,他多大,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大帅哥,在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什么工作,用不用我帮忙?” 铃木园子自然地使用了‘他’,她记得自己这位从初中认识的好友更偏好于成熟的男性。 学生里恐怕只有研究生或博士能达到这个要求,不过比起这种,他应该更青睐于气质沉淀的类型。 毛利兰也忍不住随着好友的话语投来视线。 在两人目光中,松田伊夏笑起来:“帅,看着像混血,其他不知道。能见面再说。” ——说不定那个家伙被他引来的警察当场扣押,正在警察局吃猪扒饭呢。 他将手里金属勺放回盘中,勺面落在上面,悦动出轻微的声响。 “叮铃——” 风铃恰在此时晃动,为敲击声连接上悠长的尾韵。 松田伊夏转头看去。 推门走入的男人沐浴在上午熹微柔和的阳光里,金色发丝随风微扬,笑容温和灿烂。 浅卡其色的外套仿佛在店内暖风里‘烘烤’出一种微甜的太阳气息,将那人裹挟进一种松软的无害气质里。 他手里拎着两包附近超市购买的新鲜食材,朝店内招呼:“小梓小姐,我回来了。” “辛苦了,安室先生!” 松田伊夏:“......?” 两位同事关系友好的店员身后,客人表情古怪。 ......这个刚出烤箱的暖烘烘的全麦面包一样的家伙,是谁啊?昨晚那家伙的表面身份? 喂,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两秒后,他转头,在好友的目光里往那边一指:“是他。” 两个女孩尚未有反应,一直在桌边听三人聊天的江户川柯南当场把嘴里果汁喷了出去: “......噗!!” 他不顾其他人瞬间移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撕心裂肺呛咳起来。 本就圆润的眼睛瞪大,视线在金发服务生和松田伊夏脸上反复切换。 谁?你说谁?? 刚在铃木特快号列车上确定安室透就是组织成员波本,今天就听到好友对他一见钟情,江户川柯南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 他的小脸直接皱在一起,当场痛苦面具。 这家伙又在干什么?! 本来前阵子得知松田伊夏从那所宗教学校休学,重新回到帝丹高中,他很为好友高兴。 毕竟比起闻所未闻的学校,从普通高中升学是一条更广阔通达的路。 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操了家长该操的心的江户川柯南,也没想到,对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对危险人物波本迅猛出击。 ......你安分一点行不行啊!就算要一见钟情,也选个好点的吧?! 这么精准地挑中组织代号成员,你是什么危险雷达吗! 铃木园子完全没看出男孩眼中的崩溃,她眼睛“咻”一闪,朝着那边招手:“安室先生,安室先生!麻烦你过来一下——” 她边喊边用手肘戳了戳松田伊夏,使劲朝对方挤眼。 抓住机会! 江户川柯南更崩溃了。 但他祈求的眼神没法阻止短发女高的声音在整间咖啡厅回荡,也没法拦住安室透往这边走来的脚步。 不到一分钟,金发男人来到桌边,神色无异:“有什么事吗,园子小姐?” 他的视线落在黑卷发的少年身上,眸光微闪。 短短几分钟,松田伊夏已经对男人这幅和昨晚截然不同的伪装接受良好。 他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偏头看去,视线隐晦地在对方身上逡巡一圈,最后定格在那双阳光下毫无阴霾的紫灰色眼眸上。 安室透也垂眸看他。 他手上还端着少年不久前随手在菜单上指的咖啡,冰块在里面晃动,将几人的面容投映上去,切分扭曲成斑驳的色块。 真假虚实,都融在这不大的冰块里,时不时沉入水面之下。 金发男人俯下身。 “又见面了。”他弯起眼睛,那双眸子在象征喜悦的弧度下融进一点不知名的亮光,专注而温柔,“昨天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毛利兰捂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店员侧身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年,甚至刻意俯下身去,瞬间将前不久好友口中的‘一见钟情’变成了双方都念念不忘的初次相遇。 然后又在重逢中圆成了完满的童话故事。 松田伊夏却能看见安室透的表情。 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随动作一同垂下、在眉前扫过的发丝随光投下细密的影子。 阴影之下,男人眸光不带一丝一毫温度,居高临下地谛视着他。 ——那是打量猎物的眼神。< 5. 第 5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无论如何,危险组织成员被好友一见钟情的绝大危机,似乎以前者落荒而逃告终。 但是,到底为什么啊! 江户川柯南想破头也没想明白其中的缘故,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暂时以波本恐同做解。 他弯起半月眼,真诚建议:“要不你换一个?” “哎、哎?”当场换掉一见钟情的对象,毛利兰瞪大眼睛,一转头却看见铃木园子已经开始翻自己通讯录了。 这、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啊! 短发女高十分自然,她拿出手机搜寻一圈,却发现自己庞大的‘帅哥数据库’里实在挖不出多少对方偏好的类型。 ......等等。 铃木园子霎时想到一个人的身影,她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找寻,终于翻到了那个名字——[冲矢昴]。 她翻出交换邮箱时留的照片,往好友面前一推,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这个如何?” 坐在同一侧的松田伊夏和江户川柯南同时探头看去。 半秒后,本已经放下心的男孩再次狠狠阖目。 ......先是组织成员,再是FBI探员,这选择范围到底是怎么做到南辕北辙包含万物,但又每个都正踩中红线的啊! 没错,在松田伊夏向组织成员波本搭讪后,铃木园子掏出的备选选手,是假死换身份后暂住在工藤新一家的FBI探员。 江户川柯南欲言又止,第一次直面好友和红黑两方剪不断的纠葛。 一次黑一次红,真有你的! 不过,至少...至少冲矢先生人品说得过去,不会被利用感情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真的不会吗? “哦~看着不错。”松田伊夏应和,表情慵懒,看着有些兴致缺缺。 照片上的那人是眯眯眼,架上眼镜后有种别样的气质。他伸手探向屏幕,准备点开那张只是小窗的照片。 动作唐突停住。 微不可感的、流动的风从背后涌来。 一只小麦色的手从肩膀上方穿过,将手中咖啡杯稳稳放在桌上后,手指左移,按灭了放着另一个男人照片的手机屏幕。 随后,手掌自然地撑在桌面上,并未收回。 屏幕暗去,倒映出松田伊夏略前倾的上半身。 他身后,安室透去而复返,以一个从后方半抱的姿势被圈在同一个画框般的手机屏中。 也许是黑色将被倒映出的人影都染上了更为暗淡的色泽,少年透过这方反光镜一样的屏幕,发现对方此刻的眼眸分外暗沉。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能晕染到对方的体温,去而复返的男人呼吸卷起松田伊夏脑后束起的发,几根卷曲发丝随之摆动。 ......昨晚怎么没注意到? 安室透敛起眸,复杂的情绪在眼中翻涌,又在顷刻被卷入深处,再无影踪。 被松田这个姓氏震到落荒而逃后,他重新制作那杯被打翻的咖啡时,才有机会慢慢回想‘松田伊夏’这个名字。 几个字如一场从未止休的熏风,将七年前的盛夏里不退散的暑热、潮湿从深处卷起,掠过耳畔。 七年前的记忆被翻开后仍不褪色,像是被自动装进了一层保鲜膜里。警校茂盛的树木郁郁葱葱,在闪过的回忆中绿得饱满。 黑卷发的青年靠坐在窗边,不时查看手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当时尚未因卧底改名的金发警校生降谷零推开门进去,竟在同期好友脸上找到了挥散不去的紧张。 松田阵平向来我行我素,也有足够的成本倨傲,向来不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堪称局促不安的模样。 萩原研二笑吟吟解释:“小阵平想约人过生日,在等回复呢~” 金发同期凑过去一看,好友捏着的手机上是一条已发送的短信。 [to 松田伊夏: 你明天什么安排?] 原本以为是约喜欢的女孩,看见收件人后降谷零眼中揶揄瞬间消散,变成另一种不解:“你叫你弟全名?” 不对,松田阵平有弟弟?! 萩原研二耸肩:“毕竟小阵平在一些地方很别扭嘛。他已经努力跨出重要步伐了,等约上肯定能更进一步。” 松田阵平难得没反驳,他拧着眉毛,盯手机的模样好似里面藏了炸弹一样。 直至下午课程结束,短信才姗姗来迟,也只有一句话。 [to 阵平哥 和朋友出去聚餐。] 降谷零:“......啊。” 萩原研二:“......哎。” 怎么说呢,这对兄弟也挺搭配的——字里行间都有种难以言说的别扭,光看这几行字就能想象到彼此斟酌着打字的模样。 萩原研二出谋划策:“要不直接说想带他出去玩,你不是连那个海洋乐园的票都买好了吗?直说的话他肯定会答应的。” 松田阵平把手机往口袋一收,同两张崭新的门票叠在一起。 他停顿片刻,若无其事道:“算了,还是和往年一样寄礼物吧。” 事情轻飘飘掀之脑后,他们其他四个倒是记住了,周末爬山时都买了礼物,一起塞进松田阵平要寄的包裹里。 降谷零听对方弟弟才十岁,就在景区庙里买了保学业顺利的御守。 松田伊夏这个名字曾被他亲手写过,在庙里巨大的古树下,小心誊写在会被悬挂树枝的祈福牌上。 当时松田阵平怎么形容他弟弟的来着? 不爱说话,有些腼腆孱弱,但是很乖。 从记忆里挣脱出来,身份已经不再是警校毕业生降谷零——至少表面不是——的安室透忽得噎住。 如果能托梦,他很想问自己的好友到底知不知道乖巧腼腆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乖?你管这样叫乖? 松田阵平,你绝对是弟控吧?要不然对自己弟弟的滤镜为什么有八百米这么厚! 金发男人视线隐晦地看向对方。 在阳光下,一切细节比昨夜更加清晰。少年左耳穿了三个耳洞,上方的两处耳骨洞穿着银色的环,一个下方坠着同色细链,和耳垂上的饰品接在一起。 身材也高挑,昨晚反击的动作可看不出半天孱弱的影子。 再合上离开前冲自己飞吻的模样,‘乖巧腼腆’四个字和印象里自己送过礼物的小男孩模样一起悄悄地碎了。 ......安室透感觉自己也要碎了。 自己曾经小心给年仅十岁的对方写过祈福牌这件事被回想起来,好像突然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然后让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更‘触目惊心’。 简直有种违背某种道德底线的可铐感觉。 和松田伊夏约会。 会被松田阵平一拳打死的吧,会的吧。 今晚晚上就会在梦里被找上门吧? 他几乎能想象到松田阵平攥紧拳头,面无表情咬牙盯着自己看的模样。 另一个念头在同时一闪而过:得让他远离自己。 安室透能看出对方所谓的喜欢未达眼底。比起一见钟情,更多是出于好奇心和兴趣,因为自己是一个在小巷里杀人的‘危险人物’。 绝对不能让松田伊夏和自己波本这层随时会带来危险的身份扯上联系。 他本该用逃避或者一些更‘机灵’的方式错开约会这个话题,没想到送新咖啡回来,一眼就看见铃木园子正因为刚才邀请失败,给他介绍新的约会对象。 看清屏幕那刻,金发男人脸就黑了。 ——这个也绝对不行。 和该死的FBI扯上关系绝对没好事,这家伙为了达成目标什么都做而且毫无道德底线,万一就把人骗身骗心利用完丢了呢? 就算是真情实意也不行。 白菜被美国猪拱,当然是白菜吃亏。 不知不觉间完成每日‘辱FBI’指标,安室透眯起眼睛,灰紫眼眸中锋芒转瞬即逝。 ——赫然已经在几秒内把好友弟弟当成了划入自己保护区的白菜。 松田伊夏搭讪的目标并不是与合眼缘的对象约会,等朋友不再劝说介绍新的‘可选择’对象,他就不会再在意手机里粉发的家伙。 所以—— 金发男人屏息,声音里是真切的咬牙切齿:“几分钟前才邀请我约会,现在就改换目标,是不是太快了?” 铃木园子敏锐地察觉到某种苗头,她脸上闪过一抹绯红,立刻把息屏的手机收了回来。 安室透垂眸看向眼前的少年:“和我约会吧,松......” 话尾唐突截断,被换成了一种更亲昵的叫法。 “......伊夏。” 念不出口,在这种句意里,实在念不出口这个姓氏! 松田伊夏不住扬眉:“......哦吼。” 去而复返,还一副不想让自己的‘东西’被陌生人染指的表情,原来这家伙对外的人设,是闷骚款啊。 视线相接,没等那烫人的余温落在彼此身上,一道声音就刀刃般刺穿无形的帷幕: “不可以!!!” 江户川柯南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以!不能和他约会!” 刚才不是都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答应了?!果然恐同即深柜,互联网诚不我欺。 约会等于亲密关系,等于松田伊夏有可能撞破波本的身份,等于有大概率被灭口。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被灭口,和危险人物约会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吧? 波本这号人物绝对会借机利用他,玩弄他的感情...说不定还有肉.体什么吧,绝对会啊! 他眼里,闪过同刚才安室透看见冲矢昴照片时眼睛里一模一样的火光。 江户川柯南立刻跳下椅子,拉着好友就往厕所跑:“人家想上厕所,伊夏哥哥帮我一下——” 借口找得实在不走心,好在其他人都当他在闹别扭,毛利兰还在两人离开时感慨了一句‘柯南真的很喜欢伊夏哎’。 铃木园子:“他每次看见小兰被人搭讪也会这样,占有欲还挺强的嘛~” 听见这句话的小侦探:“......” 这次根本不是什么占有欲好吗,再不拦着,松田伊夏就要往火坑里跳了! 他就像守在房子前面辛辛苦苦的玩家,知道外面英俊的僵尸想进房子只是为了吃掉屋主的脑子,所以在 6. 第 6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安室透一直翻涌着演算怎么将对方推离危险的思绪在此刻唐突陷入空白。 蓬勃的心脏在少年的廓骨中跳动,预示着生命的沉钟般的震鸣仿佛顺着金属枪支传到握枪的人手上。 ——不然他为什么控制不住地指尖颤抖。 安室透将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咽下喉,同向胃里压下块石头般,强硬地挤下了心里腾起的怒火。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连最后一层保护用的枪栓都被亲手解开,只要谁轻轻移动手指,扣动扳机...... 这么近的距离,他那颗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心脏会直接被子弹震裂。 ......他把自己的性命当什么了? 金发男人叩紧牙关,竭力在脑中绷出了一条理智的弦。 重新对视。异瞳少年更用力地裹住他的双手,将枪口更深地镶嵌在自己怀里。 嘴唇微动,一个与心脏同频的拟声词,滚过钉了金属的红舌,如同呓语: “bang~” 他眼中是恶劣的笑意,加着冷静的、缜密的、蛛网包裹着的赌徒般的疯狂。 弦断了。 松田伊夏听见面前高挑的金发男人突然嗤笑出声。 不带任何温度的紫灰色眸子扫来,他扬眉问道:“你喜欢赌命?” 尚未等他张口回应,安室透就用力挣开被他笼住的持枪的手。 少年笑起来:“我以为你是那种不计后果的....唔...!” 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略显惊异的气音。 领口被人粗暴拽住提起,男人用了十成力劲,将他整个人拽离洗手池位置,朝门口拖去。 松田伊夏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踉跄地顺着对方力道往前走,在即将到达卫生间入口位置时眼前景象瞬变。 肩胛骨砸在门板上,整面墙壁都为之一颤。 领口被松开。 他手往后撑住门板,刚想稳住身形,脖间就被冰冷的硬物扼住。 手/枪枪背强硬地卡在修长脖颈上,压着跳动的脉搏,迫使他不得不仰头看向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 “......”松田伊夏张了张嘴。 在说话前,咽喉上的压迫就突然加重,单方面冷酷地迫使他做一个乖巧的哑巴。 获取生命所必须的空气倏尔艰难,男人没有松手的意思,残忍剥夺着他的呼吸。窒息感愈强,换起大脑轻微的战栗。 安室透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他的表情。 没有恐惧,殷红或青黑的眼睛里映着他的模样,同两潭波澜不惊的湖泊。 少年忽得移开视线,错开他,看向空荡的远处。眼底深处竟含着浅薄的期待。 他在看镜子? 安室透拧起眉毛,手中动作没有停下半分。 时间一点点流逝,无法忽视的灼痛先从肺部缓慢腾起,流动的火一样窜动。 松田伊夏没看见镜子。 他在金发男人身体阻挡下,能看见的那点狭窄的空间已经被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抢占。 同当时在天台上一般,黑卷发的男人凭空出现在洗手池边。 他穿着那件同遗照上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墨镜没架在脸上,而是挂在衣领间,同过去的每个时刻一样潇洒自持。 镜子属于他的位置只有一片空旷,没映出任何身影。 ——他是弥散不去的鬼魂。 松田阵平就这样抱臂看着他。两双模样截然不同的眼睛互相望着,少年只有一侧是同他一般的青黑色。 松田伊夏兴致勃勃。 三年来,他见过对方愤怒、惊愕、诧异等等表情,有的时候想救他,有的时候看上去恨不得化出实体给他脑袋上来一巴掌...... 这次会是什么? 黑卷发男人看着眼前一幕,张开嘴,半响后又闭上了。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看上去欲言又止,不是以上任何一种情绪。 ——但是拳头梆硬。 松田伊夏解读不出这副五味杂陈的模样,自然也得不出对方脸上是“警校挚友在按着我弟打”的复杂。 松田阵平想揍人。但是他是个幽灵,挥拳打不到该揍的家伙,只会让自己显得格外无能狂怒。 虽然知子莫若父,这位在多年来兼任爸妈职位的兄长显然明白一个道理:我弟活该。 确实该打。 ......但是。 降谷零,你这种打法是不是过分了?帮忙教训也不是这么个教训法啊! 三年里信誓旦旦说如果可以一定要把不省心弟弟狠打一顿的男人,现在看了十几秒钟就忍不住皱眉。 他朝两人的位置走去。 松田伊夏凝瞩不转。 在男人朝着自己走来这刻,肺部火烧般的灼痛都被抛之脑后。 几秒后,缺氧带来的眩晕模糊视线,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泪水润湿眼眸。 “......你在看什么。”安室透面色阴沉地开口。 少年在脖颈的束缚中艰难扯出一抹笑,未等这个笑意到达让人牙痒的界限,他表情就戛然而止。 ——又消失了。 他没眨眼,松田阵平的身影却在马上要来到身前那刻瞬息即逝。 松田伊夏呼吸一窒,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他手指痉挛般颤抖几下。 ...不见了?他以为,至少一直在试探,在无限逼近死亡,直至那一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灵魂会离开身体吗?会变成同松田阵平幻影一样的东西?是不是意味着在那没法逆转的一瞬,他能握住幻影的手? 但是没有。在那瞬到来之前——他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头晕目眩——身影就同到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没有任何规律的消散了。 啧,看来幻觉不是死到临头的时候一直存在,跟游戏触发机制一样,触发了就会在特定时间之后消失。 松田伊夏敛眸,觉得如果这种死板的设定真有游戏使用,一定是烂作。 他思绪翻转时那一闪而过的错愕,被安室透尽收眼底。 在被扼住脖颈后,少年丝毫没有反抗,他甚至没为了求生而急促呼吸,连表情都在几秒的错愕后恢复了不久前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但是心如擂鼓。他能感觉到对方心跳极快,像是在期待什么必将随之到来的东西。 期许,欢欣。死亡对他来说是什么礼物吗? 但很快,这幅表情被打破了。在到达某个临界值时,少年瞳孔紧缩。 金发男人在他眼底深处看见了一抹飞速掠过的令人心惊的偏执。 几乎快将他烫伤。 安室透没分清是到这个阶段,大脑终于下达了自救指令,让他控制不住地反抗,还是在生死边缘忽被激起了求生意识。 少年好像突然从一种游离在外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开始注意自己当下的处境——还有卡在喉咙上的手枪。 金发男人强迫自己冷眼旁观他挣扎求生的模样,在心里谨慎默数着时间。 挣扎渐小。 连绵不绝的窒息中,他眼眸中终于浮现出一抹几乎能令人神魂颠倒的糖壳般的脆弱——如果安室透真的是以剥夺生命为乐的杀人犯的话。 但他不是。所以在窥见这抹神态的顷刻,金发男人松开手。 窒息带来的四肢麻痹无力,让松田伊夏摆脱禁锢那刻就双腿一软,朝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跪坐下去。 安室透仍然保持刚才的站姿,在接近紧贴的过于‘冒犯’的距离下,他的腿卡在对方双腿之间。 同人造的牢笼一样,将人锁在这一小方天地。 跪坐在他腿边的松田伊夏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指节因紧绷用力而泛白,拽住救命稻草一般。 被拽住衣服的金发男人动作顿住,垂在身侧的、差点用手枪扼 7. 第 7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当晚,安室透果然在梦里被警校挚友松田阵平找上门。 四周是黑压压的高耸墙壁,他端坐在房间中央,两侧各站了一个去世的同期的鬼魂。 他们背手而立,脸上戴着长至腹部的假胡子,颇像中国某些古代题材电视剧中的角色。 两人目光凛然地看着他,绝不因关系好而徇私舞弊。 安室透抬头看去。 ‘公堂之上’,松田阵平端坐在一把简陋的椅子上,黑青色的眸子幽幽看着他。 萩原研二拿起状书:“你是否认罪。” 安室透:“......这。” 这是搞哪出。 黑卷发的好友拍凳而起:“对着别人的弟弟又打又调情,你干得好啊!” 另一个人补充:“好友的弟弟不就是你的弟弟!对自己弟弟都能下如此之手,枉为人伦!” 两侧的气氛组由衷感叹:“清汤大老爷!明鉴!” 短短三秒钟就被扣上这么大顶帽子,安室透感觉自己膝盖骨一痛,痛得要被马上扭送到德国看骨科。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朋友的弟弟到底能不能算自己的弟弟,如果心理认为是但血缘不是,又或者血缘不是心理认定是,那能不能算作骨科? 精神骨科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算道德犯罪?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要交给道德批判家或者同人写手来解答,安室透只是个正在接受审判的普通公安卧底。 他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只是帮同期照顾一下弟弟。如果不连吓唬带骗把人推走,他怕松田伊夏这及时行乐追求刺激的性格有一天直接找上琴酒。 椅子上坐着的黑卷发男人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般,勃然大怒:“你照顾人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信口胡说! 安室透头顶一个巨大的冤字。 他哪里有照顾到—— 霎时,天旋地转。 背陷入柔软的床铺,男人因惊愕而紧缩的紫灰色眸子往上,撞进了一双异色的眼眸里。 松田伊夏跨坐在他身上,长眉上扬,似笑非笑。 他和松田阵平长得完全不像,唯一能拿出来作比的特征就是黑色的自来卷发。 比起兄长怎么都只能用英杰俊朗形容的池面,他眼尾上挑,形容英俊可以,用漂亮这个词似乎也行。 那是鲜妍到有些锋利的面貌。 ——气质倒是相同,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像好人的少年坐在他身上,俯视着他,勾下了自己的衣领。 黑色的choker周围浮起一圈青紫掐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刺目。 安室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想伸手去按,却突然回想起另一个画面和眼神,以及在当时就得出的结论——松田伊夏大概有些恋痛。 ......吓唬人没吓唬走,好像还起了反方向作用。 他觉得自己现在在对方眼里,不亚于游戏宅眼中的最高配置型电脑。 松田伊夏仍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男人缓过神来,才冉冉凑近。 眼眸里仍然是恶劣的笑意。 他引着那双小麦色的手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颈环,然后低声道:“要再试一次吗?” “掐住我的脖子。然后控制我,支配我,使用.....我。” 呼吸撒在耳垂。 安室透遽然惊醒。 他额头上一层薄汗,攥紧被子,满屋皆是自己急促凶猛的心跳。 吓的。 半响,他伸出手,把脸埋进掌心。 青天大老爷,降谷零是真的不想,但是波本当时再不还手就不礼貌了。 天地良心,他简直想夜至松田阵平墓前发誓,自己这番接触绝对没有下手的意思,只是为了趁机把人拽回正轨。 ——你弟都长歪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安室透冲去一身薄汗走出浴室时,尚未天明。 不知是梦见被同期三师会审可怕,还是梦见同期好友的弟弟跨坐在自己身上更可怕,他困意全无。 金发男人给自己泡了杯茶,到桌边坐下。 电脑打开,加班到凌晨的公安下属将他要的资料传至邮箱,前面顶着一个[new]。 鼠标点进。 属于刚才梦中最后出现的角色的生平铺在纸上,一目了然。 以公安的眼光看来,这份档案称得上奇怪。 他没参加过校外活动、比赛,也没就医记录。档案的大头是家庭情况和学籍。 小学初中都在帝丹,之后高中考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安室透拧眉,在搜索栏打下这个名字。 一所宗教专校,能查到的信息寥寥无几,但至少的确是正规院校。 他又翻回去看对方成绩——继续在帝丹高中就读绰绰有余。 偏科,理科类的成绩出类拔萃,像没怎么在学习上上过心,考出这种成绩全靠脑袋聪明。 如果上上心,努力一把,能考上东大。 ......结果这小子放弃大好前程,转头就钻进了名不见经传的宗教院校怀抱。 金发男人觉得如果自己是松田阵平,估计能气吐血。 他掐住眉心。 打住。就别再把自己带入兄长这个角色了,要不然膝盖骨又要开始痛了。 动作一顿,安室透忽想起另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 ——他成年了吧? 他只记得准备礼物的时候是在夏末,松田阵平没有说过详细日期。 安室透目光迅速上移,看向了年龄栏。 十八岁。太好了,至少是成年人。 男人本准备移回资料的动作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再次朝个人信息那里的出生日期看去。 8月7日。 ——是昨天。 准确来说,是他们真正意义上初见的那一天。 手指略微叩紧鼠标。 男人微阖起眼。他记下现居地址,关闭档案。 少年笼罩在一层巨大的谜团里。在高中之前一直差劲的体检报告,和现在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体术。突然的转学和休学,窒息间骤然转变的神态...... 谜团对于侦探来说如有魂牵梦萦的吸引力。 以及,好友弟弟这个身份。 想到这里,金发男人又是一阵头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私心,早随着好友的名字和七年前那份礼物牢牢套在了松田伊夏身上。 在发现对方的身份后,他就再也没法从一种突如其来的、更为亲昵的视角中抽离出来。 并且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糟心感。 他叛逆、有一堆推本溯源后让人牙疼的习惯、喜欢追逐所谓的刺激和危险。 ——而且那个颈环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室透又拧起眉。后槽牙紧咬在一起,让他侧脸浮现出一个很小的紧绷的梨涡。 这小子脖子上为什么会套着一个刻了疑似别人名字的颈环。他当时不仅摸到了侧面识别不出的刻字,还有后方的设计结构。 总之,是一个没法自己打开的锁扣。 他简直想拽着对方领子骂一句:你小子到底在外面乱搞什么! 松田伊夏像一颗没人注意的树苗,在失去所有亲人的三年时间里疯长出了格外张牙舞爪的枝叶 8. 第 8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地址所在地是一排老式的‘一户建’。 这种寿命长、价格又低廉的房屋在很长一段时间颇受普通工薪阶层的家庭欢迎。 建房时间久远,这里的房屋大多老旧,木质外皮上全是斑驳污痕和虫蛀伤,像是被手动调暗了颜色。 房屋挨着房屋,与市区中心截然不同的拥挤。暑气未散,四周隐约浸渍着夹杂潮湿的霉味。 松田伊夏名下有两套房产,其中一套是松田阵平留下的无论环境还是地理位置都更为优越的公寓,但少年档案里的家庭住址一直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安室透拉高口罩,垂头观察门锁。 这间房屋的屋主完全不设防备,或者也因为老旧建筑无法支撑那些新兴的密码锁,这里的锁还是最老的样式。 老到他只是将回形钩捅入门锁,轻轻一扭,门就应声而开。 好久没开过这么‘友好’的门锁,以至于安室透一时停在原地:“......” 这简直是我家大门常打开。 老街的治安一向糟糕,是小偷窃贼最易下手的目标。独居的屋主通常会加固外院围栏或在屋内设防盗锁。 就算不放,也不至于继续用这种老旧到说不定会自行弹开的类型。 安全意识可以说是寥寥无几,金发男人又开始头疼了。 他放轻脚步踏入房间,扑面便是灰尘。玄关进来就是客厅,除了沙发外,从电视到置物柜都蒙着一层灰,显然已经经久没人打扫,他要格外小心才能避免在搜寻时蹭去灰尘留下指印。 戴黑色手套的手指探过客厅的每一角,男人甚至打开冰箱往里搜寻了一番。 里面安静躺着几瓶矿泉水,还有一袋快硬了的切片面包。 半个月前的,安室透看了日期。 他在冰箱前站了半响,再次捏着眉心,缓慢地叹了口气。 这么久,U盘的影子都没捉到,倒是对松田伊夏‘不拘小节’的生活情况有了更进一竿的了解。 他简直把‘活着就行’四个大字刻在了房间墙上,主打一个随意,好像动动手指买点荤素搭配得当的便当能要了命一样。 他家里甚至没有微波炉。 安室透沉着脸合上冰箱门。 他忽得想到昨天松田伊夏坐在咖啡厅里的模样。 在自己因突如其来的搭讪避至一边时,少年撑头看着两个女生说话,手里的叉子慢条斯理落在面前的瓷盘里。 正常来说,人尝到喜欢的味道会开心,不喜欢的会刻意避开,那天毛利兰点了一道新推出的沙拉,里面有一种很多人都吃不习惯的蔬菜。 两个女高中生和一个小男孩吃了一口就变成苦瓜脸,挑着其他尚合胃口的吃。 松田伊夏倒是吃得面不改色,在聊天间将那颜色不祥的菜丝吃下不少。 他原本以为是喜欢——因为榎本梓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道新菜从菜单划去,在发现他们一桌没将这份沙拉剩下时大为感动,念叨了一下午客人口味各异还是会有人喜欢的。 现在看来,只是因为那盘菜在松田伊夏面前,所以他吃。等其他人将蛋糕换到他面前后,便再也没朝着侧方不远处的沙拉动过叉子。 ......给什么吃什么,这也、这也太好养活了! 会花一周思索加哪种佐餐酒能提升食物风味的安室透欲言又止,俯身拉开冰箱的冷冻层看了一眼。 很好,真的什么都没有,空荡到能用来藏人。 ...是缺钱吗?金发男人垂眸思索。 不像,光松田阵平牺牲后警视厅的抚恤金足够他唯一的亲人衣食无忧很久。 再加上他在警校时便得知对方大学时一直在兼职,有一笔不小的存款。 少年身上黑色的防晒外套材质尚好,一耳朵的环饰也颇有质感。 不过这些都在正常价格范畴,不廉价也不算上乘——那个颈环除外。 正面是正常普通的基础版型,只有手摸上皮面才知道用料舍得。后面似乎还有什么装饰,但被少年过长的后发挡住,安室透当时也没想细究。 偏向优越的衣着打扮,完全可以排除缺钱不得不降低生活品质这个选项。 倏尔,安室透听到了微微水声。 ......屋里有人? 男人诧愕片刻,瞳色顷刻间转变。他压低脚步,快速走上楼梯,寻声站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前。 是浴室。 他伸出手。 不知为何,金发男人忽得心如擂鼓。一道无形的大手在他捏住老旧门把的那刻就攥住了跳动的心脏。 他站在门外,同站在被天火灼烧着的阿喀琉斯屋外的珀琉斯。 在拧开门把的一瞬,一个念头轻轻叩响: 松田伊夏当时被他扼住脖颈的时候,到底在看什么? ——*水波荡起。 黑卷发的少年沉在水里,平日重量尚轻的水在此时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层层包裹,卷入更深、更远的黑暗中。 他张开嘴,一小串气泡窜起,消失在水面。 窒息如涨潮缓慢而不容置喙地翻涌而来,强迫他去想起一段更为久远、念念不忘的回忆。 但身体却在此时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强硬地遵循自动发出的求救信号,试图浮出水面。 .....啧! 松田伊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用手扼住自己喉咙,试图进一步加深身体无法承受的窒息。 手指软绵无力,浸泡在水中的脖颈湿滑无法握紧。 他伸手探去浴缸外,胡乱摸到一条长毛巾,当即将其绕过侧方水管,圈过脖颈打了个活结,然后双手并用攥紧尾端。 绳索骤然收紧。 混乱中他好像勾到了耳朵上让安室透牙疼许久的环链,耳垂猛然拉扯出一道刺痛,和久不能呼吸后大脑和耳膜接连不断的震鸣连在一起,最后变成一段模糊的音频。 “......我们很抱歉。” 说话声淡去,淅淅沥沥的雨落下。 他抽条的身体随雨声变矮,街道墨水般在眼前铺开,雨愈下愈大,砸向地面,雾气氤氲。 迈开步子,膝盖、小腿乃至胸腹就会传来钝痛,嘴里渐渐弥散开一股恶心的铁锈味。 ——别人的。作为反击,他从对方掐过自己的手上撕咬下了一块肉。 毕竟当时尚未获得咒力也没接受过五条悟魔鬼训练的身体羸弱不堪,四肢细瘦得狼狈。他唯有牙口有优势。 虎牙尖,咬人会更疼些。 十五岁的少年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疼痛未熄,他沿着街道慢慢走过,将沉寂的手机掏出查看。 被反复看过无数次的界面没有退出,锁屏打开便是一封昨晚的短信。 与上一封相隔了一周多。 [to松田伊夏: 初三好好学习,生活费汇过去了,不够再问我要。] 界面上能直接看见的只有这两句,他往下滑动,写在最后的问句才展露出身影。 [......等高中,就搬来公寓和我一起住吧?] 少年垂着眼眸,纤长卷曲的睫毛投下细密的影,看不出情绪。 他没回,因为尚未找到理由拒绝去对方那里当近距离版拖油瓶,也可能是因为那点藏得极深的渴望,让他在打字回绝时总是踌躇。 但是迟回的理由已经想好,就说昨天和朋友出去玩得太晚,现在才刚睡醒看见短信。 站在阴雨连绵的街道,他此时尚不知道在几十分钟前摩天轮的一个座舱在爆炸中灰飞烟灭,不知道自己会在几小时后收到一通语气沉重的陌生电话。 也不知道那封未收到回信的询问短信会就此成为一个人的遗言,然后在一千多个日夜里变成挥散不去的梦魇。 缠夹不清,不死不休。 他只是敛眸重新将手机塞回侧兜,在低头扣衣扣时忽被人撞开,往旁边踉跄了几步。 松田伊夏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街道遽然扭曲,变成一团又一团泼洒的模糊色块。 黑、暗黄、青灰,氤氲在雨水清冽的潮湿中,暗淡地往更远处铺开,唯有一抹红浓艳得刺目。 他站在回忆的街道里,看见那片红色渗出鲜血,长出肉骨,血丝里挤出大大小小的眼睛。和他如出一辙的鸽血红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注视着他。 无数眼睛眨动,无数人窃窃私语,那片红色忽得变成一条飞舞的丝带,向街角的少年飞来,扼住了他的脖子。 好吵....! 有什么东西在耳畔接连不断地响,狂躁地发出‘滴滴’声,像是恒古不散的幽灵,带来脑神经生理性的疼痛。 松田伊夏挣扎着吐出胸腔里最后一口气,细小的气泡消失在水波里。 肺部如有火在灼烧般刺痛,手脱力松开毛巾。 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需要的记忆片段,他想要抓住浴缸边缘将自己从水中撑起,却因上面溅射的水液打滑脱手。 意料之外的失误。 浴缸里荡起的水波在此时 9. 第 9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安室透走过浴室,路过两个落锁且锁柄布满灰尘的房间,到达尽头唯一半开着的门的卧室。 这是一间主卧,未叠的被褥终于给整栋房屋带来了一丝生气。 安室透往里面看去,忽感到疑惑。 这间卧室内设有浴室和卫生间,为什么松田伊夏要舍近求远,跑去走廊的另一端洗澡? ......从进入房间后构建出的性格模型来看,他绝对不是为了泡澡而专程跑去更远浴室的性格。 先前的疑团莫释,新的又接踵而至——他在床铺下发现了一个烧水壶,几购物袋本应放进厨房储藏柜或冰箱的罐装食品。 他收回刚才说松田伊夏生活随意的话,他生活的并不随意,简直是在竭力把自己的日子过成末日生存模拟器。 ——谁家好人在床底下囤饮用水和保质期十年的罐头乃至压缩干粮! 安室透:“......”头好疼。 他是真的看不懂青春期男高。 没找到U盘,反而给自己找来一本《松田伊夏100大未解之谜》,金发男人难得感到挫败。 那些东西实在不像懒得收纳才随手塞床下的,相反,它们甚至摆放得十分整齐,少年的卧室收拾得也干净整洁。 只有住在房间的人张牙舞爪肆意妄为,是房间里唯一不规整的。 搜查未果,想起那封六点多就发来的邀约短信,金发男人拨通派去盯梢那人的电话,揉着眉心询问:“他现在在哪里?” 在工作日凌晨四点多就离家外出,还发短信约男人晚上看烟花......这小子不会逃学了吧?! 那边盯梢的公安低声汇报:“刚从一家网吧出来,似乎并没有回去的意图。” 听到这个地点,安室透太阳穴先是重重一跳,然后翻涌起的怒意又骤然平息。 不对劲。 松田伊夏不在乎生活质量,也难以对其他东西沉迷,无论食物、游戏还是更不健康的娱乐活动。 从进门起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在表明,他不是那种为了上网翘课的普通款叛逆学生。 再说,现在家里就他一人独大,玩通宵都没人管,喜欢上网难道不能在家上,非要出去交钱体验氛围? “......把那家网吧门口的监控调给我,快点!”安室透心脏又突突跳动起来。 他感觉自从遇到松田伊夏后,自己每天都过得分外刺激紧张,心脏工作量是往日三倍。 一段视频很快传来。 这个时间段进网吧的人并不多,他很快锁定了一抹身影。 高挑,些许单薄。帽子压得很低,又用兜帽罩在外面,连半根发丝都没露出来。 他还戴着黑口罩,要不是安室透派人盯梢知道他今天穿的什么,恐怕根本没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在夏天过于厚实的衣服挡住身形,所有会裸露出来的地方都被挡住。在监控里看不清他的五官,发色,甚至连皮肤的颜色都分辨不出。 他在里面待了二十分钟不到,就推门离开,钻进一条没有监控的暗巷,消失在‘机械眼’中。 安室透拖回进度条,死死盯着画面里走出网吧的少年,心里骤然一悚。 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猜测钻入大脑皮层,炸出一片轰鸣。 ——他去看U盘了! 马自达自街口疾驰而过,同一只嘶吼的野兽在轰鸣。 驾驶座上的男人捏紧方向盘,手臂青筋暴起,目光阴晦,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手指因为太过紧绷传来阵阵疼痛,男人无暇顾及,无数思绪在脑内搅动,直到某一刻他才猛得踩下刹车,将白色跑车停在街边。 小麦色的五指握成拳砸在方向盘中央,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光想到松田伊夏可能会被组织发现,他心跳就直飙一百八,在胸腔里狂响,像是随时要炸开。 安室透发力朝舌尖咬下,疼痛和些许铁锈味强硬拉拽理智回笼。 ......冷静。 男人垂眸,从滚烫的胸口里匀出一口气。 他再次打开监控:在离开松田宅的十余分钟后,松田伊夏走进了那家网吧。 反复检查终于可以确认,对方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能暴露特征的地方,甚至靠鞋子改变了身高。就算对着这视频一帧帧翻来覆去看,也半点辨认不出。 本该松一口气,但安室透心情却莫名复杂。 随后盯梢便衣就给他发了短信,语气小心地说自己跟丢了。 安室透:“......”心情更复杂了。 在“你就是这样当公安的”和“这都能跟丢平时都加练吗”等训斥中,一个甚至带了些诡异欣慰感的念头势如破竹: 能知道把尾随的人甩掉,还有心躲监控,不错。 金发男人靠在车座上,阖目沉思。 他曾在U盘被拿走当晚明里暗里和安排这次任务的琴酒讽刺队友犯蠢,也旁敲侧击过,给他们埋下了“另一个队友顺走U盘”的可能性。 但当时琴酒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他好像有什么方式能确定U盘没有落在其他人手上。 男人眼中光芒一闪,忽想到一种可能性。 U盘里不是什么既定的信息,而是一把通向组织某个资料库的密匙。 只要有人登录并试图查看,组织就能通过数据定位那只妄图窥探隐秘的老鼠。 如果没人使用U盘,大可说明死在小巷的叛徒把这把密匙藏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他们只需要慢慢寻找,安室透也只需要在U盘到手之后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某个叛徒曾到达过的场所,再找出来。 完满落幕,皆大欢喜。 ——但现在密匙可能已经被启动了,没有几条人命来饲喂,事情恐怕再难平息。 男人眉缝略微耸动。 ......是他的错,昨天就不该心软,应当直接把松田伊夏拽到车里带回去。威逼利诱也好,审讯胁迫也罢,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总好过现在惹祸上身,换来深渊里庞然巨物的一瞥。 现在也来得及。 人在急迫的情况下大脑反而更为冷静。男人在反复确认绝对不会有人从视频里确认他是谁后,便开车回家,请了一天咖啡厅的假。 他换上那套最常在另一种场合出现的衣服——黑色马甲,白色内衬。 宝石领结在脖颈上环过,折射出同眼眸如出一辙的暗光。 黑色手套覆盖住皮肤,柔软的面料勾勒出修长手指,男人嘴唇微抿,拉开面前不起眼的柜子。 手/枪同弹匣、匕首一起别至腰间,片刻沉思后,他又挑出两管细长的麻醉剂,连同绑带一起放进装枪的枪带里。 ......无论什么手段,他说过。 时间分秒流逝,等安室透站在虹昇大厦的观景电梯时,夜幕早已降下。 四周皆为透明材质的升降台带着他缓慢升向夜空,钢铁森林之上星光暗淡,唯有终夜不灭的霓虹灯光画卷般铺开。 斓斑色块倒映在玻璃上,他如同在灯影间穿行。 门缓慢打开。 人潮拥挤,这场盛大的烟花表演早在几天前就铺天盖地的宣传,所有想在最佳观影地点欣赏美景的人都挤在观景层里,人头攒动。 安室透寻找着目标。 天空餐厅、咖啡店和几家开放型酒吧沿电梯零散分布,不少位置都坐着人,唯有角落里的小型吧台人影寥寥。 那里视角实在欠佳,巨大的落地窗在它前方几米位置就被墙壁替代,即使伸长脖子也看不见窗外。 松田伊夏就坐在那。 他背对着人群,一只手臂撑在吧台上,慵懒地托着侧脸,手指百无聊赖般摆弄面前的桌面装饰。< 10. 第 10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松田伊夏笑意更深。 几小时前,他从浏览不到两分钟的繁琐的信息中提取出一个关于酒名的猜测。 吧台内是一排琳琅满目的酒架,少年目光在上面逡巡而过,又忽得停住。 Knob Creek Bourbon. 深琥珀色的酒液盛放在瓶中,昏暗灯光下流转出一抹幽暗而浓郁的光辉。 酒保见他在目光停驻,搭话般开口介绍:“9年的Knob Creek Bourbon和其他年份相比色泽更透亮,口感丰富。” 如同命运之神克洛托在身侧顿足,松田伊夏在呼吸间便莫名笃定,这瓶酒属于那个有着紫灰色眼眸的金发男人。 安室透就站在他身边,过近的距离让一些细微的情绪变化都无处遁形。 他看见对方的笑脸之下,那对瞳孔在最幽微的深处,轻轻颤动了一下。 两人身后,有新来的客人叫住酒保,要了一杯波本。 于是松田伊夏闻到了它的味道。 焦糖、烤坚果和橡木香扑鼻,据说回味会是浓郁的焦糖与橡木,和丝丝糜烂的水果味。 他在心里轻轻叹息:面前的男人的确是最契合这瓶酒的人选。 幽淡的酒香中,金发男人没移开视线,也回望着他。 在对方吐出这个可以代指很多东西的词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分成两半。 一半理智而急迫地思索分析,松田伊夏到底从那个U盘里看见了什么,波本的代号来源于猜测,还是他已经深入到了某个足以确定两者关联的领域。 另一半则想拧眉按着少年的头大骂:喝什么喝,满二十岁了吗你就喝酒?!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赶回家。 男人的沉默给予了足够的可乘之机,松田伊夏刚要开口,忽觉旁边有一道靠近的影子。 脸上笑容褪去,他神色顷刻染上疏离的锋利。 一只手臂从侧后方伸来,将玻璃酒杯推至他面前。 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晃动,轻轻叩响杯壁。 “看来你的同伴不怎么识趣。”熟悉的声音,是刚才点这杯波本酒的客人。 松田伊夏背对着他,看不清那人长相,但对方说日语时尾调压得奇怪,不像日本人。 ——但毫无疑问,这是男人的声音。但在靠近时,他却捕捉到一抹若有若无的玫瑰味。 奇怪。他本以为这种香水的韵调,会属于一位阅历丰富的成熟女人。 内容也没半点属于东亚的含蓄:“不如让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sweet?” 松田伊夏扬眉,给了约会对象戏谑的一瞥,正要回头。 小麦色的手却不容置喙地伸来,宽大的掌心笼住后颈,五指收紧,切断他所有动作。 头部无法转动后连视线都强制受阻,少年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和略微抿起,隐隐压着火气的嘴角。 松田伊夏看不见,但安室透却能将那位不速之客的神态尽收眼底。 ——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势在必得一般,说出后半句话时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在目标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看见对方的目光在少年衣服背后露出的那片皓白皮肤流转片刻后,不禁用力咬合后槽牙。 陌生人毫不退缩地同他对视:“哦?你要替他拒绝吗?” “真可惜,他还没到喝酒的年纪,你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警局一日游了。”安室透脸上露出讽刺的笑。 另一只手捏住杯子,他冷着脸将一杯酒都喂给了旁边的花盆。 金发男人背光而立,面容笼罩在一层阴影当中,在暗处更偏向于银灰的眼眸此时锋芒逼人。 他垂眸,用指尖轻勾坐着那人的一缕卷曲发丝,问道:“你要答应吗,嗯?” 这声询问单听语气称得上温和,但用这种神态说出时字里行间都浸着冷意。 看似给了对方选择的机会,实际答案永远只有他认定的那一个。 不速之客扬起眉。 不知道他到底从这满溢的控制欲里琢磨出什么,他目光在颈环上停顿片刻,神色了然又可惜地离开。 如果安室透能看出对方想的什么,他一定会在心里附和: 谁看到松田伊夏穿成这样还戴个颈环都会以为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之前绝对不是自己多想。 他尽职尽责演了几分钟满是控制欲的年上‘变态’,实际在手指勾住松田伊夏发丝的时候膝盖已经幻痛。 这是必要的牺牲。 ......应该吧。 少年脆弱的脖颈在他手下,带着枪茧的指腹贴着脉搏,跳动频率加快。 安室透知道此时悸跃的心跳绝不是因为恐惧,相反...... 他略微松开手,终于让对方得以抬头,也再次对上视线。 松田伊夏的眼睛比刚才更加透亮,里面闪烁着两簇跃动的火光。 他看上去比刚才更为兴致盎然,像是密林里寻找糖果屋的孩子。而自己刚才的动作,正在他无望的路途中撒下了几枚糖果。 少年显然从他刚才切换的神态里收获了别样的兴味,笑容巧黠,眼眸弯起的模样不再像蛇,反而像只得逞的狐狸。 松田伊夏凑过去,很轻地吹了一口气,像是想通过微弱的风把他未尽的怒火吹走。 这本该是孩童般单纯而天真的举措,但是合在一个已经成年却又处在成熟和青涩交界处的少年身上,却在不伦不类中染上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呼吸撒在喉结上,烫得惊人。 他笑道:“别那么生气。我现在可是特别喜欢你,没有去‘多线并进’的打算。” 安室透:“......” 他又想叹气了。 如果,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朝一日能以松田阵平好友的身份和他座谈,他还要再加一节正确恋爱观的讲堂。 ——看看这小孩一天天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东西! 刚想躲开,少年已经收回动作,装模作样地退回安全距离。 松田伊夏在生活上得过且过,人际交往也带着同松田阵平如出一辙的风格,说一不二又我行我素。 唯有这方面,他实在是让人咋舌的胆大,偏偏又知进退懂分寸,在过界后立刻撤步,只留下别有深意的暗示。 就比如现在。在关于酒的询问被回绝后,他翻着酒单,居然“乖乖”要了一杯平时给客人醒酒用的热牛奶。 虽然这个年龄段的人都同时兼具青涩和成熟两种气质,但是松田伊夏太会控制,总是恰到好处地用一种来妆点另一种。 最后氤氲成一种夺人心魄的旖旎。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已被这种似退实近的把戏钓得心猿意马。 但安室透不是其他人。 他带着“你小时候我还给你写过祈福牌”的滤镜,快被“好友弟弟”兼“小孩”这几下若有若无的调情击碎。 把你在这方面的小聪明放在学业上,稳进东大迎接大好前程好吗!! 心里已经在呐喊,金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却连一分一毫都未曾改变:“看来是我的荣幸了。” “不过我很好奇原因。”安室透俯身逼近,“你喜欢我什么,脸?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还是捉摸不透对方对自己的兴趣到底从何而来,就因为那晚撞见他杀人,于是对这种危险分子一见钟情? 男人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由此产生了另一个推测:松田伊夏是不是在追查三年前那起爆炸案的线索? 安室透也曾经无数次看过那起凶手尚未落网的案件卷宗,设计巧妙的炸弹构造,恰好检修停工的监控,消失无踪的凶手。 但是这也说不通,如果真是这个理由,到底有什么线索让他把自己同当年那起案件联系起来? 金发男人沉默片刻,倏然一怔。 他目光下移,落在少年手腕处,那节突出劲瘦的腕骨上环着一节红绳,属于他的血迹尚未洗净,泛着淡 11. 第 11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安室透用冷水冲去脸上恼人的烫度。 关掉水咀,双手撑着洗漱台抬头,镜中映出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唯有耳根泛红,在灯光和深肤的遮掩下难以觉察。 但是…… 他动作微僵,脑内蓦地回忆起离开吧台时的场景。 松田伊夏探身,带着一贯的、满是狡黠玩味的似笑非笑,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指尖冰凉。 贴着烫度无法消散的皮肤,像是一柄短刃轻巧地撬开他的伪装。 好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窥见了他掩藏在此之下的真实。 那双带笑的眼眸对他调侃:瞧,你其实并不是无动于衷。 安室透在波本这层躯壳里待了太久,七年的时间,已经接近他人生的四分之一。 现在这层本该无坚不摧的面具被人轻易拆穿,那一刻迸发的危机感,同突然被拿掉壳的蜗牛一样无所适从。 他控制不住地移开视线,没再凝望那双眼睛。 在此之前,他看着对方的动作,在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异样的心跳频率之外,是正常处于“兄长”视角时会有的羞恼。 男人完全明白,从踏入虹昇大厦起,松田伊夏所有的一切都是处心积虑为他布置的陷阱。 他知道自己穿什么衣服最引人注目,知道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最勾人遐想,蜘蛛般用蜜糖编织,等待他自投罗网。 ——但安室透仍然无法洞悉他的目的。 或者真的同他和那些高中朋友说的一样,只是因为一见钟情。源于这个年龄段独有的叛逆,所以才对他这个危险人物投注了极大的热情。 松田伊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人,不知道如果在这里的不是‘波本’,他会面对比死更恐怖的结局。 他到底是对可能的危险一无所知,还是根本满不在乎。 有那么几秒,安室透甚至想让对方在他这吃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最好到以后看见危险人物就跑的地步。 他竭力想让对方远离自己的世界,和与这个世界紧密交缠的危险。 但松田伊夏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好似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一定要撬开他的外壳,然后将自己慢慢塞进来不可。 金发男人在来时做足心理准备,他的枪带里还装着绑带和麻醉针,但看着那张脸和那个名字,实在太过容易节节败退。 他在同松田伊夏对峙间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熟悉人影,这才匆忙离开吧台。 是“259号”。 ——比起这个来自于工作牌编号的代称,松田伊夏应该更愿意在心里叫他“那天没现身的白痴队友”。 在惶恐和愤怒里连捅了目标十几刀都不致命,还掉头跑了,最后由波本帮忙收尾的那个。 但是看见他的是安室透,他只会在心里严谨地称呼对方这个编号代称。 他在卫生间门口将人堵住,短短几分钟交锋就明了前因后果。 “259号”因为没带回能将功补过的U盘正在接受重点监察,组织今天的任务是他最后证实自己价值的机会。 一个计划在脑内悄然出现,安室透抿起嘴,若无其事地将人讽刺到脸色煞白地离开,这才走向洗手池,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他洗完手,将思绪收敛,抬头看向“259号”离开后门边的另一个不速之客。 刚才同松田伊夏搭讪的金发男人抱胸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浅而淡的笑意。 “果然是你。”金发男人毫不意外,“这到底是什么大任务,轮得到你和琴酒全部出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家伙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和眼里只有任务的无趣家伙可不一样,说不定来这只是为了看所谓的烟花表演,顺便挑个合眼的春风一度。”那人理了理头发。 安室透转头看‘他’此刻的打扮,扬眉反问:“用这种身份春风一度?” 他可不知道贝尔摩德的伪装能做到这么“全套”。 那人捂着嘴笑起来。 ‘他’本高大结实的身材突得像是漏气一般干瘪下去,衣服向下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脸上的人皮面具同假发一起摘下,露出一张在外国电影里出现过的美艳面容,和金色的长卷发。 贝尔摩德,组织地位极高的代号成员,表面身份是美国明星。 “不来这里,我怎么知道你私下玩得这么开,那个小家伙是你的s/ub吗?” 安室透动作微顿,他回头,笑容里带着说不清的阴沉和危险。 “s/ub?他们的确是这么命名的,唔,如果这样符合所谓的规则,那就是吧。” 贝尔摩德明白了。 什么你情我愿的dom和sub,波本就是控制欲太强,把情/人当宠物养而已。 她神色意味深长起来。 ——原来是这种变态啊。 女人扬眉,难得还算“友善”地出言提醒:“那你该多注意一点你的小宠物,可别被他漂亮的脸给骗了。” 安室透:“.......” 他不知道自己的风评马上要朝着一个更为奇异的方向发展,但已经快被这个称呼噎死了。 能不能好好聊天,别再说这么羞耻的称呼了。 不知道怎么,他总感觉有阵彻骨的寒意从后面袭来,像是身后有人站着冲他磨刀霍霍。 今晚,就是今晚,他一定要去松田阵平墓前解释清楚。 “他的‘味道’很奇怪。”大概行走在灰黑色地带的人都有独属于他们的嗅觉,贝尔摩德用指尖拨弄自己的长卷发丝,“一股朽烂阴冷的味道,你不会只嗅到他掩盖在上面的甜味了吧?” 安室透略微抿唇。 她道:“知道毒苹果吗,表面红艳,实际上只剩下一张皮,里面早就腐空了。” 他就像那颗红苹果。 ——*松田伊夏站在落地窗前。 人潮拥挤喧闹,为了避免闷热中央空调开至最低,人造风从四周的风口吹来,撩起他卷曲的黑发。 凌晨他走进一家网吧,查看了U盘。 在猜测之中,这是一把钥匙。 通过U盘他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数据库,以亿计数的测算数据在屏幕上飞速划过,一串串看不懂的数值记录里,为数不多的日语格外醒目。 【东京银座】 【京都市东山区清水寺】 【大阪枚方公园】 ....... 【米花町杯户购物广场】 当时坐在网吧卡座中的少年捏紧鼠标,却没有半点停顿,保持着不变的速度继续往上翻去。 那匆忙看过的日期和地点却同烙铁,在鲜血淋漓的灵魂上烫出新的创伤: ——三年前,十一月七日。 从这一天起,为期 12.第 12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安室透沉着脸将人拖进货梯。 身后是踉跄的脚步声伴着低笑,不用回头他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 他能想象到那双和松田阵平毫不相像的眼睛会弯出什么样的弧度。 ——顽劣的兴味。 刹那间男人自见面来第一次对自己升起怀疑。 他是不是有些太过信任松田伊夏了...? 潜意识因为七年前的联系,总认为他是个和好友口中描述一致的好孩子。 这层滤镜实在太厚重,以至于即使经历了种种,他也坚信对方本质不坏,只是缺乏引导才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但其实,那些印象不过来自于道听途说,和好友亲人这层滤镜。 他和松田伊夏真正第一次见面,不过是两天之前。 第一次见面,他正手法熟练地检查尸体,然后用往刀口撞的方式从交手中脱身。 第二次见面,他出言搭讪,然后顺走手/枪来了一场毫不惜命的赌/博。 第三次见面,他步步为营编织陷阱等待猎物落网,然后巧妙地借刀杀人,给自己找了个替死鬼。 ——脸上甚至现在还沾着对方的血。 少年甚至没有伪装,只是安室透自己对此深信不疑,忽略了那些太容易察觉的破绽,真情实意觉得他只是一颗苹果。 就同他一直觉得对方只是在兄长离世的三年里长歪枝叶,只要小心修剪就能回到正轨,却从未想过也许他本就植根在错误的土壤。 松田伊夏用一种过于淋漓决绝的方式击碎那层滤镜,让他幡然醒悟对方早已不是一个因为无知而误入歧途的孩子。 但是剥夺他人的生命是一条无法逾越的界限,和所谓的叛逆、不羁等等行为截然不同。 这是一条只要踏上就再也无法回头。 货梯位于几座酒水吧后方,隐蔽又鲜为人知,他反手关上电梯门,让这里变成一方密闭的长方形囚牢。 松田伊夏半真半假地抱怨:“你弄疼我了。” 安室透下意识想松开,在不到一秒的停顿后不仅没放,反而冷着脸加重力气。 往匕首刀刃上撞的时候不疼,被掐脖子不疼,折腾自己的时候不疼,现在倒喊起疼来了。 他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贵。 松田伊夏被人甩开手腕,顺着力道向后退了两步,后腰处的镂空恰好贴在扶手。 抵在腰间的刺骨冰寒让人无意识颤栗。 他想往前躲避,但连步伐都没迈开,阴影就自前方罩下。 双臂一左一右挡住两侧,同高大的身躯一起将他锁死在连转身都无法做到的空间里。 少年动作微顿,随后大方地同对方一样,将手也搭在身后金属质地的扶手上,在与对方紧贴的位置。 安室透察觉到对方的手指同自己的相贴,却一时分不清掌心的金属扶杆和皮肤到底哪个更冰。 “这是在气什么?”松田伊夏奇怪地反问,在话尾中听到了对方徒然加重的呼吸。 他弯起眼睛笑,喟叹:“你生气的模样可真性/感。” 男人咬紧后槽牙时,右侧脸颊会因而浮起一个很浅很小的梨涡,不细看难以察觉。 他紧绷身体,手臂脖颈上都因用力隆起青色的筋脉,像盘根错节的树根。 滚烫。 人在生气时也会心跳加快,呼吸沉重,身体紧绷,同另一个情景下的模样几乎重合。 他想再说些什么,开口前男人的拇指便碾住下唇,撬开唇齿,探入湿热的口腔,施力按在那扎眼的银钉上。 ——话语打断。 指腹周围的触感柔软而温热,连中间的金属都染上人体温度,唯有表面坚硬而粗糙的触感预示着与舌面的不同。 他前不久喝的那杯热牛奶里大概放了很多糖,以至于连呼吸间都是淡甜味。 就像一层晶亮的、装饰用的糖壳。 “管好你的舌头。”男人含着愠怒,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他,紫灰色的眼睛在暗光里折射出一种崎岖的冷调。 “不然它从今以后只有另一种用途。” 哇哦。 要不是被堵住嘴巴,松田伊夏想朝他吹个口哨。 可惜他现在被堵着嘴,只能用虎牙牙尖暗示般轻轻磨了一下男人的手指,眼眸里飞出两抹暧昧的笑意。 安室透接收到了他眼神里的暗语: ——真辣。 即使在恼怒当中,金发男人的情绪也因而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这小孩!他以后再也不管了!! 他抽回手,向下卡住对方脖颈,强迫他仰头展示出那条黑色的choker。 黑色的皮质环带侧面,果然有一串流畅的名字,像是特别定制的。 男人眼前又是一黑。 “你在意这个?”松田伊夏配合地抬头,展示自己纤细的脖颈和与之分外相配的饰品,“这是……” 他话头唐突折断。 五条悟即是他的老师,也是他三年来的临时监护人,前者一直以来更喜欢以后一个身份自居。 想到这里脑内就自动浮现起对方故作娇羞地要求玩监护人过家家游戏的模样,以至于他一时卡壳,半天没吐出任何一个称呼。 安室透感觉对方表情透着些微古怪。 这对松田伊夏来说极不常见,他捕捉到什么别样的味道,心头骤然一紧。 但尚未来得及追问,四周突兀陷入一片黑暗。 灯灭了。 ......停电了吗? 男人拧眉,货梯同观景梯不同,四周皆为实壁,在灯光消失的刹那便只剩下一片浓郁到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 他正要掏出手机照明,就感觉脚下微颤。 危机感叩响警钟,安室透脑袋里“嗡”地一声震荡,立刻喊道:“小心!电梯要——” 四周剧响,电梯从百米高空骤然下坠! 极速降坠中,防滑栓和吊沿极速摩擦闪出一串火星。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刹那之间依循本能做出反应。 在失重那刻安室透立刻握紧扶手,另一只手臂牢牢禁锢住少年腰部,压着他同自己一起半蹲下身。 手却无意顺着后背镂空穿了进去,在柔软冰凉的皮肤上蹭过。 没有时间再更变姿势,金发男人只能顺势用手掌捏住腰侧,来让对 13.第 13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松田伊夏屏息,在轿厢里侧耳倾听。 簌簌之声自厢外而来,被狭而长的电梯井拉至四面八方,蛛网般将其包裹。 轿厢六壁偶尔传来被什么东西碰撞的响动,那家伙的身躯应当狭长,像一只游荡在空中的蛇。 穿墙是低级咒灵的特权,这只入侵者显然不属于此列,只能在徘徊中不停撞击外壁,去摇晃厢内的玩具。 一级?......不对,应该是特级。 松田伊夏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在手电照不到的角落,他后腰润白的皮肤上骤然浮现出一个殷红的莲状咒纹。 翻涌的咒力想要携着腰后那对术式造物从骨骼中伸展而出,又被颈间的黑色环饰强行压制。 咒纹颜色渐变,同流动的血液般躁动。 连右眸颜色都愈发红亮。 少年摸向自己颈后,choker后方的宝石扣下坠着一节银制短链,只要注入咒力就能轻松拽下,将整个封印解开。 这是五条悟设置的防护线,以防他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作为契约者,对方也会同步收到咒力‘求救’。 啧。 松田伊夏动作停顿。 ……摘掉以后五条悟肯定会到处和同级生甚至学弟学妹说这件事。 还会添油加醋说什么“呜呜呜小伊夏没有术式被咒灵追着跑好可怜,幸好五条老师我及时出手”之类的话。 就算他在五条悟来之前把咒灵削成渣,对方也会说,而且当时说的所谓破坏契约的惩罚措施也让人不爽。 新生的特级,没有术式也不算难对付,至少那家伙没把他的咒力一起封了。 还不如直接打,省去没必要的麻烦。只是不用术式的话要换个地方,这里空间太过狭小不便。 少年收回摸在choker上的手。 刮挠声不熄,反而愈发嘈杂,像是有人在耳畔按下了播音箱。 松田伊夏顿时反应过来:噪音不是由它碰撞建筑体内壁产生,而是它生而具有的能力。 它是从人类对噪音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 但是人类为何恐惧噪声。 因为嘈杂刺耳,以致扰人心智,打断休息? 不。是因为任何声音都可以成为噪音,在午夜梦回喋喋不休地侵至耳畔,成为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人类只是恐惧回忆。 指甲刮挠黑板的声音愈响,夹杂着直升机起飞般的震鸣和刺耳敲击声,交织成能将人耳膜撕裂的噪音,在混乱之中,一道带着电流的播音清晰传来。 “......爆炸...一名...不幸殉职......” “......关于这件事,我们真的很抱歉。” 松田伊夏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掌心凝出咒力,覆上一侧耳朵。 声音立刻被挡在这侧之外。 他嘲讽般朝着声源位置勾起唇角,还未在心里感叹这些精神攻击系的家伙招数都差不多,就感觉另一只尚未伸出的手腕一紧。 安室透攥住了他的腕。 开着手电的手机被他放至身侧的宽扶杆上,映出一片光,朦胧地勾勒出他抿起的唇和紧绷的模样。 他把少年拉至夹角的位置,牢牢护在自己和墙角之间。 松田伊夏尚未张开嘴,就被对方捂住了口鼻。 “屏住呼吸。”提醒他的金发男人瞳孔有些涣散。 他以为是致幻剂? 不知道脑内回想起什么,少年收敛情绪,连刚才讽刺的笑意都荡然无存。 ......有点烦人。 安室透半阖着眼,紧皱眉头。 新闻播报、枪响、拨动丧音的电话、笑闹,甚至从记忆深处的童年扯出了孩童天真又刺耳的骂声。 殷红与青黑交错的幻影中,他忽得感觉两耳冰凉。 有谁伸出双手轻轻捂住了他的耳朵。 一瞬之间,万籁俱寂。 所有来自于外界的声音就此止息,只有来自自己胸膛当中的响动,稳定而雀跃地跳动。 不像是只靠捂住耳朵这个动作能达成的效果。 男人有些惊讶地放下手,在昏暗的光影中,同一双异色的眼眸相对。 松田伊夏看着他,倏然勾唇一笑。 不是平时带着调侃亦或顽劣的笑意。这笑容肆意张扬,里面夹杂着微不可见的无奈和复杂。 安室透只看见少年的嘴唇启合,通过口型,他“听”见了声音。 ——“还你一次。” 下一秒,他贴近过来,与他额头相抵。 在金发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咒力同一道玻璃罩,在他的耳畔和脑内拉开帷幕。 声响屏蔽后,在脑内翻涌浮现的画面也由此消失。 那些血液、脏污、故友死去的面庞,令人作呕的画面全数在意识中散去。 阖眸间,安室透看见了一颗夏树。 枝干上是错综分布的伤痕,但它仍然抽条、生长,伸展出繁茂的枝叶。 他站在树下,那枝叶随风晃动,来自七年前的樱花瓣骤然落了满头。 金发男人睁开眼,不久前捂住他双耳的手已经放下。 松田伊夏站在电梯门见,伸手曲指轻敲,向他展示了张开一道口的门缝。 他道:“看来我们只能先把门扒开,然后从这里出去了,安室先生应该没问题吧?” 他扬起眉毛,又变回前不久若即若离的姿态,好似前不久只是一场幻觉。 越来越重的困惑,越来越多的迷题将少年环绕。 金发男人只是暂时压下困惑,同对方离开电梯。 噪音消散,那只咒灵不过是为坠至电梯井半空的玩具稍作停留,又向上方窜去,目标似是顶层拥挤的人群。 两人由楼梯返回顶层,但随着断电,通向平层的电子锁大门全数竣工,无法由此进入。 隔着厚重的铁门,让人不安的骚乱从顶层观景地传来,让安室透表情更加黑沉。 “你在这待着。” 他道,随后伸手推开了侧窗。 顶层汹涌的风由此涌入,吹起两人的发丝。 从这到天台不过几米高度,那里一定有能下至平层内部的地门。 男人用衣服简单做了一个保护结,系在自己腰间,又冲少年做了一个“你在这里等着”的手势,翻窗踏出。 松田伊夏看见了窗外极速飞过的咒灵。 它对两人视若无睹,像是有目的般朝着另一侧顶层巨大的玻璃窗游去。 高处的风吹得人只能眯眼视物,稍有不慎就会被掀下从高空坠落。 安室透浑身肌肉紧绷,步步谨慎地攀爬,终于踏至天台实地时,身体已经被风吹得冰凉。 刚将腰间的结解下,他忽听见下方有动静。 看去,少年已经探出窗外一半,精准踩中他刚才第一个落脚点,正准备收回另一只踩在窗沿上的脚。 金发男人脑内瞬间炸开数多烟花,刚才都没怎么出的汗水顷刻从额角滑下。 “回去!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甚至没系安全绳! 松田伊夏抬头冲他扬眉一笑,又是那种顽劣的笑容。 对警告视若无睹,他拽住下一处借力点,准备彻底脱离窗沿。 窗户后方浮现出一道身影。 松田阵平气急败坏,即使会穿透实体,也伸手拽住了他尚未离开窗台的脚腕。 “没完了是吧?!”和少年对上视线,他开口斥道,“我知道你看得见,快点给我滚下来!” 刚才这两人走进电梯时他感觉不对,逗留在平层,以防那里聚集的游客出意外。 结果一回来,弟弟就在表演无安全绳的极限运动,倾情展示人类的多种死法。 松田 14.第 14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弟有错在先,你也不能真的动手啊! 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一口回绝吗,不是连连后退吗,不是想拿走U盘就全身而退吗?这才两天你就忍不住了?! 他换了件衣服你就突破道德底线了吗! 松田伊夏腰侧的掐痕实在太过扎眼,只一瞥便能看出其产生的缘由: 完全没隔着衣服。只有手直接接触皮肤,青紫的指痕才会这么清晰。 洞察力极强的黑卷发警官眼前又是一黑。 ——合着你这家伙还把手伸进去捏的! 他嘴唇微启,欲言又止,半响都说不出话。 如果安室透能看见下方自己好友沉如黑炭的脸,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一定会大喊冤枉。 青天大老爷,他真的只是采取应急措施,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会刚好从对方衣服背后的镂空穿进去。 就算意识到问题,当时也没时间给他纠正,只能将错就错。 而且松田阵平对自己弟弟的滤镜也太厚了! 什么叫小小的一点,他都快一米八了,即使在普遍已经抽条的高中生里也高得鹤立鸡群,完全看不出半点小在哪里。 就连性格也成熟得过了头。 可惜金发男人全然不觉同期已经在极大的误会中朝自己磨刀霍霍,他只感觉脖颈发凉,大抵是被松田伊夏不要命的行为吓的。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少年单凭自己身体的力量攀在半空,建筑体外壁借力点不多,一着不慎就会踩空。 在高楼呼啸的飙风之中,人太过渺小,像一片轻而薄的纸,随时都会被卷下,然后变成一滩血肉烂泥。 少年被风不断向后扯动的衣服在空中打出簌簌的响声,似夜间汹涌的海浪。 安室透几乎被冷汗润湿衣物。 他朝下伸出手,大声喊着对方的名字,却没有换来任何一瞥。 松田伊夏没抬头,也没再动,他低头看向窗户位置,只留给金发男人一个被风吹得格外“不羁”的毛绒发旋。 两双眼眸对视,唯有一侧是全然相同的色泽,预示着一种无法割舍的血脉相连。 松田阵平卷毛都快气炸了,但他望着的少年表情仍然平静,甚至带着面具一样的笑意。 后者的视线落在故亡者脸上,安静地、贪婪地一寸寸看过他的眉眼。 三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大概因为对他而言时间早已停止在二十六岁那天,再也不会随年月轮转。 当将墨镜挂在领口的男人抬头时,那张年轻的面庞仍然英姿勃发、适性任情。 半点不曾变化。 他忽得看见少年张口,轻缓地叹了口气。那些复杂的、混着满足与黯淡的色彩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消失无踪,他脸上很快再次浮现出笑容: “放心,我死不了。” 像是完全将兄长刚才气急的话置之脑后。 话音未落,松田伊夏骤然被人由上捏住手腕。 黑卷发丝被风吹至眼前,暗色阴影同一张帷幕,一晃之间,过往的幻影便已然落幕。 窗内空旷,渺无影踪。 他这才收回视线,抬头间迎上了一双沉到滴水的紫灰色眼眸。 安室透用力拉着那节手腕,眸中盛满审视和怀疑:“......你在看什么。” 他看向刚才少年凝视的位置,那里从始至终空无一物。 ——你在看什么,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诡谲的猜测在此时轻轻叩响门扉,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瞬之间那天少年被扼住脖颈时异样的神情不断放大,在脑中一帧帧播过。 他像一个站在苹果树下的旅人,在喧嚣风中骤然从红苹果掀开一角的皮中,看见了被虫蛀空的内里。 ‘红苹果’闻言扬眉,又施施然地披上了那层皮,冲他露出让人无法应对的笑:“在看下面啊。这么怕我掉下去,你原来这么在意我啊?” 他非要以吊在半空中的姿势半真半假地调情,即使发丝被吹得乱翘眼眸里也不忘飞出两抹调侃。 安室透简直要被他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态度气笑了。 气人的小孩毫无自觉,继续道:“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在你手里了,可别放手哦~” 生命在他的语气里,实在太过轻了。 这些话语看似暧昧亲昵,却在两人周围划出了一条更为虚假的线,将金发男人朝着更远、更远离心脏的位置推去。 不过是从口中吐出的虚假的蜜糖。 金发男人此时却不住收敛了原本恼怒的情绪。 他看向少年的眼眸,忽得想起一段更为久远的回忆。 少时他常因为异于国人的外貌被欺凌,逐渐学会用刺一样的外壳保护自己,只有诸伏景光被扎了几次仍然毅然上前,终于剥开外面那层过于伤人的防备。 他曾经为这件事困惑不解许久,终于在初中一次外出时忍不住询问。 当时诸伏景光是怎么说的......? 有着蓝色猫眼的好友停驻在街头,因他这个迟来的问题困惑了半响,最后还是做出回答。 他声音比往日更轻一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总感觉,当时虽然zero看着很凶,但眼底深处其实是期待的吧。” ——那是暗含着隐秘的期待的目光。 恐怕连当时的降谷零,亦或现在的松田伊夏都不知道,无论如何考虑,身体却总会违背意愿,因着求生这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下意识朝着靠近深潭的人伸出手。 也许是因为同这种意象重合的视角,也许是高楼之上迅猛的风太容易撕破伪装,也许是少年刚刚从什么里抽离尚未来得及做足伪装。 冥冥之中,安室透忽然感觉,他现在就站在属于松田伊夏的岸边。 “......我不会松手。” 他忽略少年语气中所有不着调的调笑,严肃地回道。 他想,在将人拉拽上来之前,他再也不会放手。 松田伊夏站上天台。 他步步不错,甚至比男人刚才还要敏捷,借着对方捏住手腕后的引导踏上地面。 谁都没再提刚才那刻的质问,似乎一个并不在意,一个在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答案。 安室透打开通向顶楼平层的地门,转头看向他,却见少年神色懒散地站在天台上,朝他挥了挥手。 莫名其妙跟上天台,却又在此停住脚步,没准备和他一同前往。 但此时此刻实在没空纠结这些问题,骚乱声响自打开的门源源不断传来,再不控制局面恐怕会发展成严重的踩踏事故。 他绷着表情,还是在再三确认对方只是待在天台上后,翻下地门。 金发男人的身影消失,松田伊夏才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一连串响声。 少年朝着那只从他身侧游过的咒灵吹了个不着调的口哨:“hi,现在就别装看不见我了吧?” 游蛇般的咒灵蓦地摆动长尾,同昆虫一样的复眼看向他,口器中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速战速决?”少年用手按住自己后颈,转动两下当做战前准备。 没被封印的汹涌而澎湃的咒力随着意念席卷全身,甚至比不久之前更为强盛。 自三年之前,咒力就在这具本不拥有任何能力的躯壳里野草一般疯长,短短一 15.第 15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安室透将挽起的袖口理正放下。 夜间晚风抚去他额间的薄汗,在确认少年同他离开时一样待在天台不曾离开后,他才将一直堵在胸腔之中的那口浊气缓慢吐出。 呼吸间那些属于降谷零的情绪又被裹挟着沉入海底。 发丝投下的阴影轻晃,将眼眸里盛放的情绪熏染成一种最适配波本的冷漠。 他朝着对方走去:“你真是给我找了不小的麻烦。” 各种意义上都是,但由波本的身份说出,反倒像是在装模作样地为“259号”默哀。 “看来你已经解决了。”松田伊夏扬眉。 他在一些地方太过懂得进退,金发男人将不久前的那点过于“良善”的古怪掩藏住后,他便再不深究,也不在乎对方现在的说辞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无论安室透刚才去平层做了什么,是去挽救一场踩踏事故,还是趁乱处理掉自己前队友的烂摊子,亦或从中谋利,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少年这种态度反而让刚才的确去救人的金发男人一噎,原本一堆属于危险人物的说辞在此刻失去了意义。 松田伊夏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扭头笑道:“真让我惊讶,安室先生,你居然没把U盘在我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掩盖事实,欺骗你背后的那个团伙,又用前队友当死无对证的替罪羊......” 他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这么看来,我们现在算是共犯了?” 这种扭曲而崭新的联系让他眼眸里都闪烁着灼灼亮光,他站起身凑近故去,虎牙牙尖因笑容抵在唇上,“毕竟要是被发现其实在骗人,那些家伙不会放过你吧?特别是当时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安室透看着对方在短暂地回忆后,拧起眉毛,做出了一副敷衍的害怕模样。 然后用一种同气质截然相反的、故作纯稚的语调道:“他好凶。” 金发男人微妙地感觉挫败。 对方实在太会懂得用言语、气质乃至那种微妙的反差去叩响某种朦胧暧.昧的想象。 此情此景,他却忍不住想,如果有机会,松田伊夏绝对会找上琴酒。 毕竟后者实在完美符合这小孩对危险的追求和想象。 U盘的事情已经解决,他没有再和松田伊夏接触的理由,这次约会结束后完全可以断开所有接触和联系。 但是...... 回想起当时铃木园子推过去的手机屏幕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照片,他就感觉一口气压在胸口不上不下,哽得难受。 ——如果自己一走,那家伙马上就直奔向该死的FBI了。 安室透当即牙疼起来。 他敛眸,脑内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幕幕进展飞速的画面: 松田伊夏在朋友安排下和某FBI假死后伪装的研究生见面,被后者隐藏的秘密和危险气息吸引,然后提出约会邀请。 因为FBI没有道德底线,所以欣然接受。 松田伊夏换今天这种衣服的plus版本去赴约,问后者要不要请自己喝一杯黑麦威士忌,并试探对方身份。 因为FBI没有法律意识,所以欣然答应。 松田伊夏被酒精扰乱思绪,没有识别对方大尾巴狼的真实面目,于是聊到某个程度向对方展示自己刻意换过的舌钉,并暗示另一种用途。 因为FBI来者不拒私德有亏,所以欣然邀请。 松田伊夏被拆吃入腹,与对方成为情侣,还因为已经成年所以合理入住对方居所。 因为FBI是变态,所以花样百出把人折磨的苦不堪言。 之后,要不是某位FBI将松田伊夏身上的秘密全部解开后,因已经达成目的而始乱终弃,让对方留下一辈子情伤。 要不是FBI竟然得寸进尺,和自己同期好友的弟弟踏入婚姻殿堂。 ——殿堂内,松田阵平的照片摆放在家人位置,凝视着松田伊夏和对方交换对戒。 而自己就坐在这张照片旁边,在婚礼的半途中转头,好友黑青色的眼睛好似在说: “zero,我弟弟不就是你弟弟,你就这么看着自己弟弟踏入火坑,被FBI欺负一辈子吗!!” ——对啊,去找FBI约会,和往火坑里跳有什么区别?! 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超额完成每日辱FBI指标,金发男人眼中腾起熊熊怒火。 虽然到现在两人还没有见面,但莫名其妙的,赤井秀一在他这里已然变成了这么看不顺眼的‘弟妹’备选。 为了防止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再加上如果不看住,不知道松田伊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情,他必须付出行动。 ——而最有效,最能合理接近对方的当时自然是...... “下一次,我会好好挑选约会地点。”安室透伸手,将他一缕卷曲的黑发别至脑后,危险暗藏在蛊人笑意之下,“那么下次见。” 他贴近耳边,轻吐出那个称呼:“共犯。” 男人转身离去。 “等等。” 脚步微顿。 他转头看向少年,眼眸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疑问。 “我今天可是叫你来约会的。” 安室透心道他自然知道,要不然为什么 16.第 16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 很有把握自己绝对不会心动的安室透站在虹昇大厦楼下。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映出一片红/蓝轮转的荧光。 现场嘈乱。 救护车接走伤员,伤势不重的先由随行医生就地包扎,紧急赶往的家属和围观群众掺在一起,同警察维持秩序的喊声合成一片‘锣鼓喧天’的热闹。 松田伊夏站在路灯下。 他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所有光源之外,百无聊赖地咬着一颗和烟草有同样用处的硬糖——刚才路过的急症医生随手给的。 糖精堆砌出的草莓甜在随意溢开,向远方看去,轻易便找到了金发男人的身影。 那人几乎是被簇拥在人海之中,正同着褐色工作装的矮胖警官说话。 紧急照明灯将他本就色泽浅淡的发丝照成一种更为耀眼的色泽,整个人像是沐浴在光里。 安室透。原来这个身份不仅是咖啡厅员工,还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一个不算有名的私家侦探。 侦探在日本自带一种莫名的热潮,以这种身份行动,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犬牙将糖果咬碎。 松田伊夏看着对方的表情,不住牵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认识安室透的,大抵只知晓他开朗阳光的那面。知道波本的,则在他的伪装和城府下吃过不少苦头。 但他却恰恰好好看见了这两种模样转变那刻奇妙的韵律,然后从中抽丝剥茧出几分交错之间的真实。 他随手把玩着刚才垂落至肩头的叶片,在这个想法慢吞吞从心头滚过那刻,漫不经心地将它朝着远处那人的方向吹去。 下次再见。 在心中同他告别,少年拍去肩膀上又飘落不少的夏叶,朝着不久前锁定的一道人影追去。 避影匿形像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来去时都了无声息。 连因怕有人没做检查就离开而一直盯着人群的医生,在路过时都毫无所觉。 安室透却似有所觉般回眸。 原本繁茂的树下转瞬之间已空无一人,树枝晃动,叶落满地。 ——*虹昇大厦几百米外。 同喧闹的中心相比,这里反而因交通管制更为寂静。 戴兜帽的人蹲在树丛边,低头不断刷新手机上的新闻推送。 屏幕在他脸上度了一层苍白的光,那只裸露在外的手瘦骨嶙峋,腕上环着几圈带尖刺的细铁。 “品味真差。”略带冷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有人! 一阵寒意自脊骨窜上,炸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电流,那人哆嗦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手机。 他根本没察觉到任何气息。 兜帽男人转头,正迎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从面容上来看过于年轻的少年正站在草坪稍高出一节的边台上,俯身同他对望。 异色眼眸弯出弧度,但笑意未达眼底,在漆黑到反不出一丝光线的黑卷发下,显出几分微妙的诡谲。 “操!”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胸口随喘气剧烈起伏,“滚远一点,小孩。” 本用来提高声势的话尾却破了音,将他压藏不住的恐惧直铺在空气里。 “你手腕上那个是个人爱好?”少年像是完全没听见他刚才的骂声一样,视线轻飘飘扫过对方被冷汗浸湿的额头,追问,“还是咒具?” ——无论哪个,品味都很差。 兜帽男人总算喘匀气,确认来人的身份后反而平息下来。 “你是咒高的学生?”带着满脸的警惕和厌烦,他阴恻恻地打量对方,“不想死就别来多管闲事。” “可惜,我本来还想好好和你用嘴沟通。”来者轻耸肩膀,“毕竟和那只咒灵交手有点费力气,看来你不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 兜帽男人这时才发现少年右侧的眸子殷红而醇浓,像是叠着无数层干涸的血。 “什——” 刚张开嘴,声音便唐突卡在喉咙。 急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周围一切景物在瞬间由色块被拉长成线,后脑重砸在地上,带来阵阵眩晕。 顷刻之间,他已经被掀翻在地。 脖颈处钳着冰冷的手指,兜帽男咬牙想要发动术式,在手势刚刚做出那刻戛然而止。 瞳孔放大。 他浅色的眼睛里映出陌生少年妍丽飞扬的五官,那具同成年男人相比甚至不算高大的身躯上,咒力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层层叠叠,纷纭杂沓,交织直至同眼眸如出一辙的、诡谲至极的黑红色。 ......特级。只能是特级。 他在此刻几乎笃定:对方能轻而易举祓除那只由他操控进入大厦的咒灵,也能轻而易举杀死他。 米花,不,整个日本,能找出几个特级? 他如坠冰窟。 夜幕之下,少年表情漠然而冰冷:“我给过机会。” ——什么叫给过他机会!指那几句对他手环莫名其妙的点评和提问吗? 兜帽男咬紧牙关,简直想再骂几句。 要是知道对方的来意和能力,他早就说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被按倒在地上!这群咒术师都什么毛病,一个个比他这个诅咒师还吊诡?? 张开嘴,男人本想连声求饶,却迎上了那人的眼眸。 同无机质的金属般冰冷,看向他时,和看路边的花草没有分毫区别。 所有思绪尽数消失,绝望爬上面庞。 那的确是他最后的机会,因为在绝对的、碾压式的差值之下,能让少年俯下身来的唯一因素就是有趣。 而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无挽救之时。 ——迎接他的唯有酷刑,和最后甚至称得上仁慈的死亡。 高跟鞋敲在地面,惊起几只藏匿于林中的麻雀。 金发女人站在虹昇大厦不远处的人造公园,百无聊赖地把玩自己新做的长指甲。 上面镶着几颗造价不菲的小钻,在刚才来时不知挂到哪里,在几层固胶的保护下竟也摇摇欲坠。 用指尖一戳,便脱离甲面,向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坠去。 恰好嗑在凸起的石面,撞击声叩响了贝尔摩德心里浅淡的不安。 似有哪一条丝线脱离掌控,导向了深藏在迷雾之后的结局。 她低头给今天才取得联系方式的监管对象拨出电话,在拨通那刻,属于另一个手机的铃声从小路尽头传来。 一道高挑的身影自远处而来,月光在他发丝投下朦胧的光辉,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润出无血色的苍白。 脚步声中参着重物在地面的摩擦声响。 贝尔摩德轻轻敲打着手臂的指一僵。 她看清了对方手里捏着什么。 兜 17.第 17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目暮警官又摸了摸鼻尖。 他在同松田伊夏相关的事情上态度一向矛盾。 一方面,作为曾手下年幼的遗属,他潜意识总想帮衬照顾。另一方面,少年拒绝得太过坚决冷硬,以至于他总是踌躇,不知道这种自作主张的照顾会不会是一种打扰。 ——反而不断掀开也许已经痊愈的创口。 但是......该管的也得管一管吧。 他才刚成年,很多事情把握不住又没人教,很容易出问题。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于是他直截了当问,目光犀利:“你和伊夏是在......?” 这种来自于他方长辈的视线实在太有既视感和压迫感,安室透仿佛重回昨晚梦中的三师会审现场。 一瞬之间,梦中好友“好友的弟弟不就是你的弟弟!对自己弟弟都能下如此之手,枉为人伦!”的控诉如雷贯耳。 他差点矢口否认。 很快忍住。想用约会对象的身份接近并引导对方,在各方面的戏都要做足。 安室透沉默一瞬,脸上霎时浮现出一抹带着些许难为情的阳光笑容:“其实......算是在约会。” 早在几年前就知晓松田伊夏‘性别男爱好男’的目暮警官沉默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但尚未等咽下心头挥之不去的那股气,金发男人就像是忍不住向人倾诉一般,用曲起的指节蹭了一下鼻尖,轻声补充:“他很可爱。” “......” 什么可爱,谁可爱。 丝毫不知安室透演技过人,警察只感觉这句话太过真诚,真诚到他无力反驳。 目暮警官的表情逐渐一片空白,他脑内浮现起一个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看的男孩,神色冷漠,说话能把人噎得咳嗽半天。 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和可爱挂钩的影子。 一句曾经在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聊天时路过听见的话,在此时骤不及防出现在脑内: ——当你发自内心觉得一个人可爱的时候,那你这辈子就栽了。 毛利老弟这位首席大弟子算是栽了。 但是,能不能别往我同事家刚成年的弟弟身上栽,你控制一下呢!! 目暮十三张开嘴,又缓缓闭上。 既然是侦探,又帮了警方这么多忙,人品应该有保障吧,实在不行之后自己盯紧一点,也算对松田阵平有所交代。 殊不知自己已被盯上,暂时被保障了人品的安室透借机抛出疑问:“刚才说他和警视总监...呃,有过节?” 过节不小。 但警官一顿,突然福至心灵,想到另一个问题: 作为他方长辈,四舍五入就是所谓“娘家人”,现在承认不就是在给一般正义感都很强的侦探留下蔑视警视厅的印象。 ——虽然某种程度上也算事实就是了。 “其实这个事出有因。”目暮警官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那天是......他来警视厅领家人的遗物。” 安室透一怔。 记忆海浪般汹涌。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松田阵平还有个在上初中的弟弟。 爆炸吞噬一切痕迹,余留的灰烬和粉末也分辨不出是骨还是建筑物的残骸。 商量过后,他们把对方工位上的东西整理妥帖,放进黑木盒里,由遗属带走。 目暮警官开车去接人,全程少年都低头缄默不言,分辨不出表情。 警视厅那天人很多,因为前不久的爆炸案牵涉甚广,当时尚未退休的警视总监都专程过来慰问牺牲警察的遗属。 他把人暂时交给佐藤美和子,便去自己办公室拿抚慰金等后续问题的承办文件。 谁知刚返回大厅就听见动静,向声源处看去,入眼只见骚乱的人群和散落一地的杂物。 谁都没想到一直沉默的少年会在接过警视总监手中遗物那刻骤然爆发,直接将人按到在地。 目暮十三脑内轰然一炸,两步挤开尚未反应过来的人群,从后面将少年控制在怀里,挡住了他攥紧不知要挥出第几下的拳头。 在他的呵声里周围警员才如梦初醒,等他终于安排完后续处理,稳定下局面,才忽得发现被自己牢牢拦在怀里的人在发抖。 没哭,也没再有动作,只是在抖。四下重归寂静,于是他听见对方喃喃。 “......还给我,还给我。” “把哥哥还给我。” 声音很轻、很小。近乎呓语。 却歇斯底里,锥心刺骨。 ——*几百米外,灯影错落。 金发女人戴着一副平光镜,在能以“咒具”命名的镜片下,一切无处遁形。 她透过眼镜的镜片,看见了一个自己本无法窥探的世界。 对面少年殷红的那只眼下浮出曲线秀美的咒纹,似一朵倒立的莲花。 色彩浮动,它似努力吸取着生命力,却在每一次快要变至如血嫣红时被无形的力量压制,重归暗淡。 贝尔摩德暗暗揣测:波本知道吗? 知道自己严加看管、控制的小情人那具漂亮皮囊精心包裹之下,是个暴戾恣睢的怪物。 青黑与殷红交织的火焰般的色彩像是童话故事里被迫纳入体内的魂魄,挣扎着想从少年体内逃出,又挣脱不开监牢。 从几十余年前,金发女人的命运就和那个以乌鸦为标志的组织牵丝扳藤。她深入乌鸦心脏之中,见过不少诅咒师乃至咒术师。 但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同他这般气息的咒力。 凝视太久,好似都要被这些铢积寸累的阴冷血腥拉入无光的深海。 简直不像任何一个咒师,反而像—— “你们找的人也太弱了。”用鞋尖踢了踢地上仰面躺倒的身躯,松田伊夏的笑容在黑红咒力下诡谲阴鸷,带着不加掩饰的傲气。 “我以为你应该不至于和这种人合作?” 贝尔摩德声音沙哑而性感:“没办法,说到底不过是份仅一晚上时限的工作。莫非甜心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有啊。”嘴唇张合间,寒光在猩红舌面上一闪而过。异色眼眸随之弯出弧度,“不过我可不要主动凑过去。先见个面,需要的话就带着 18.第 18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真的假的。” “真的。” “......” 公寓客厅只亮着一盏夜灯,周围昏暗。 五条悟躺在懒人沙发里,两条长腿架在旁边的置物柜上,声音拖长: “真的假的——” 不远处,黑卷发的少年正低头将一柄尾端缠白符绷带的长刀斜着塞进行李箱。 他发尾随动作向两侧垂下,露出颈环正后方鸽血红石,下方坠着的一小节金属链随动作晃动。 终于舍得放下手上动作,松田伊夏往沙发处看了一眼,重复:“真的。” 白发男人在沙发翻滚半圈,趴着看向对方:“事先说明,如果你叛逃,脖子上那东西,绝对不会再给你自己取下来的机会哦~” 那节金属链是最后防线,如果遇到难以应对的紧急情况,它是一道可以被佩戴者自行解开的机关。 失去它,这个颈环就彻底沦为冷冰冰的枷锁。 “当然。”男人打了个响指,“你如果想靠咒力强行挣脱也行,但我不推荐。” 他掀起眼罩,湛蓝到没有一丝杂色的眼睛暴露在室内,同宝石般轻微闪烁着荧光:“说不定这样会让你死得更早。” 话音落下,少年闻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从来都是主动与追逐死亡的那个,在乍从老师口中听到这句话时,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波澜。 眼眸似黢黑深邃的死潭。 五条悟嘴角弧度淡去,凝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果然。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他表情退却后显得格外锋利。 目光落在行李箱内,男人表情瞬变,控诉道:“一点都不可爱的学生要叛逃,拿的还是五条老师我的咒具!” 往行李箱里塞东西的动作一顿。 松田伊夏干脆将手里这把匕首也抽出检查了一番,比前不久说要叛逃时还理直气壮:“你说过让我随便用。反正等回来了会还你。” 五条悟扬眉。 少年所谓的‘叛逃’不是基于利益冲突,也不是因为思想改变。他纯粹是因为需要一个叛逃所带来的诅咒师的身份,好更大限度去探索另一个可能。 所以现在在他的公寓里打包要‘离校出走’的行李,却还不忘让他留门,预告自己过一阵子就回来。 白发男人坐起来:“inatu——” 松田伊夏:“.....咦。” 即使这么久了,他也实在没法习惯被用这么甜腻的叫法喊名字。 这个语调简直像黏黏糊糊的女高。 “可能根本回不来了哦,inatu是不是忘了自己可是死刑犯。”五条悟撑头看他,“虽然在五条老师的努力下那群烂橘子不得已打消念头,但是如果你叛逃,他们不可能再放过你。” 少年合上刀鞘,问:“你讨厌他们吗?” “烂橘子?”男人道,“啊,非——常讨厌。” “嗯。”松田伊夏应了一声,敛眸挨个检查最后几个咒具,“那我杀了他们,这样不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室内寂静几秒,五条悟突然在沙发捂着肚子畅快地大笑起来。 “哎~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他边笑边在沙发上,声音听上去洋洋自得,如果是动画片恐怕已经变成Q版,脸上多了两抹娇羞的粉红色块。 已经习惯对方跳脱的性格,少年连头都没抬。 笑声渐息,男人勾起自己的眼罩,侧头看他:“要是当时我没把你捡回来,确实会非常难搞啊。” 松田伊夏不知善恶,他的世界里没有法律、规则和对错。他所有的立场都依据一个原则——较亲近之人的选择。 这也导致,只要避开他心里最不可触碰的那条线和那个人,然后往某些地方引导,他就会展示出自己的全部。 ——毫无保留。 他笑着歪头,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你真是个小疯子。” “谢谢夸奖。” 男人终于从懒人沙发上站起来,走至对方身边,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俯身看去: “那我们从现在起就是表面意义上的敌人了。” 松田伊夏应了一声。 他清点最后一遍咒具,合上行李箱,将箱身侧过去扣上边锁。 落锁声响起的同时,异色眼眸骤然一缩。 掌风袭来! 少年左腿后撤一步,顷刻之间躲开攻击,几步退向旁边。 五条悟没使用术式,单裹挟咒力的一拳就凭空击碎了他原位置后方的大半家具。 屋内霎时扬起一片灰尘。 松田伊夏在满目烟灰中咳了一声,他躲闪不及,脸侧被掌风剐蹭出浅淡的红痕。 少年站起来,手指蹭过新伤,扬眉问道:“你要在这里打?” 两秒后,他揉了揉后颈,就这么欣然接受:“算了,反正是你的房子。” 咒力自掌心凝聚,瞬息蔓延至全身。 没任何一个人觉得聊天中途突然打起来有什么不对。 五条悟重新戴上眼罩,笑起来:“毕竟学生要在我面前叛逃嘛,要是不确定一下你真的有这个能力,那些烂橘子说不定要絮絮叨叨说是我故意把你放跑的。” “你会怕被那群人说闲话?”松田伊夏扬眉,“只是想借机打我一顿对吧。” “嘛,因为伊夏刚才说要叛逃的样子让我很不爽。” 他双手五指反向交叠,做出拉伸动作,“我不会用术式,不过除此之外,这次我可不会留手哦~” ——*“嘶......” 将搭在肩膀上的浴巾扔至一边时,反而触碰到肩膀和手臂位置的淤青,松田伊夏轻吸了口气。 五条悟可谓是说到做到,的确没半点手下留情,他最后是把自己从一堆家具废墟里刨出来的。 那件精心挑选过的约会用上衣满是灰尘,下摆被扯裂,现在同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 身形高挑的男高扣上长裤的皮带扣,拉开衣柜。 里面一排属于别人的衣服在内置灯下,闪出格外柔润的色泽。 即使松田伊夏对价格的嗅觉一直不灵敏,也被扑面而来的昂贵气息闪了一下。 不过咒具都顺走不少,再多件衣服也无妨。 ——他总不能穿那件破布叛逃。 “刚才的警察居然觉得我是在家暴家里小孩,太过分了。”尚未踏进卧室,五条悟的声音就已经从外面传来,“明明是在对可爱学生临行前的专门教导。” “谁让你非要在公寓打,邻居听见这种动静 19.第 19 章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全本免费阅读 安室透攥紧手机。 手臂因为紧绷隆起肌肉轮廓和青色筋脉,月光勾勒他紧抿的唇,朦胧中如石膏冷硬。 垂眸,盯着屏幕被切断通话的界面,那双紫灰眼眸晦暗不明。 少年刚才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不迭。破碎的气音,颤抖的喘息,出言同另一人对话时略带请求的用词。 几乎算得上有些失态了。 松田伊夏在他面前永远先发制人、步步为营,为数不多的失态,只有被他捏住耳垂和腰的那两次。 也是控制不住地身体瞬颤,鼻腔里很轻地润出气音。 但因自己总是浅尝即止,在发觉那刻便松开‘冒犯’的手,少年能立即修补出现一瞬裂痕的外壳。 显然,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根本不知道‘点到为止’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对情//爱方面总是太过坦然和大胆,即使被逼入这种局面,恐怕也会欣然接受,即使带着压抑不住的喘.息也会继续他那些娴熟的撩拨把戏,不计后果地将自己全数展露。 不在乎性命,也不在乎和谁睡,好像所有基本的观念和规则在他脑内都没有成形,所行都是为了所谓的‘有趣’。 ......但安室透仍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自己还没有抓住什么线索。 即使再随意跳脱,他几次无意间窥见的少年眼底的偏执也实在太过浓烈滚烫,只一眼就能在身上留下淋漓的伤。 他好似一直沿着某个既定的轨道,被困在某个地方,顿足不前,画地为牢。 会和天台上,松田伊夏同空气的交流有关吗? 还有...松田阵平,你是半点没有教过自己弟弟性/教育知识啊。 思绪又被绕回几分钟前的那通电话,安室透沉默过后已经在内心化身成为抱头尖叫版本的猫meme。 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根本睡不着了。 连资料都看不进去。 这小崽子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呢——!!! ——*松田伊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鉴于不同地方的习俗不同,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有人在骂他还是有人在念叨,他只是揉了揉鼻尖就此作罢。 对于男人来说宽松舒适的版型穿到他身上后,正常衣领像是被刻意拉低。 他干净利落地将衣摆在腰侧打出漂亮的结,霎时改变了版型,又调整位置,彻底将领口变成了低过胸口的V字。 穿衣镜映出少年挺拔的身形,他钟爱修身的长裤和宽松上衣,从以往经验看来也的确合适。 他占领了镜面大部分的空间,在左侧角落的缝隙里,五条悟的脑袋勉强被映出来。 男人在刚才的交手里被蹭乱了头发,身上带着尚未使用反转术式愈合的伤,嘴巴已经变成了倒三角。 看上去格外凌乱。 马上要叛逃的学生(重音)穿着他的衣服(重音)拿着他的咒具(重音)去投奔引诱他叛逃的坏男人(重音)。 他像一颗抑郁白蘑菇,紫黑气体不停从头上冒出来,结果始作俑者从他面前路过时视若无睹,连脚步都不停。 “喂喂——”五条悟开口,“居然就这么走了吗!” 松田伊夏这才顿住脚步,转头看他:“再见?” 略带思索,他补充:“下次见面,我会做好迎战准备,至少不会比刚才狼狈。” 毕竟之后就是诅咒师了。 “......” 性格真的很难搞啊,伊夏。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也没资格说别人,五条悟被噎住片刻:“不是指这个,没有那个吗,那个那个!就是临行前学生爱的拥抱~” 松田伊夏:“......唉。” 他轻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他身边就没有一个这种性格的人,有时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应付。 片刻沉思,他还是原路返回,伸手抱了原本并没觉得能得到回应的监护人。 拥抱这个举动对于少年来说实在陌生,他第一次对自己一向游刃有余的肢体控制力感到怀疑。 在彻底被对方的胸膛遮盖视线时,少年敛眸,一段过于久远的记忆破茧而出。 悄无声息。 他忽得想起,这种教科书上对于家人、长辈亦或朋友而言的亲昵方式,自小学后似乎就再也没有过。 即使无论对他还是那个人而言,他们都是彼此所剩唯一的亲人。 轻触即分。 从高处俯看少年毛绒蓬松的黑卷发,竟能从中琢磨出一分奇异的乖巧。 但下一秒,红○油的味道就勾起前不久并不美妙的回忆,视线再次落在已经被衣服覆盖的腰侧和对方的行李箱。 五条悟:“......” 他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下感慨:“更生气了啊。” 看着对方拎着行李箱行至门口,他才再次开口:“既然拿了我这么多东西,悟先生总得收点报酬吧。” “既然这样,伊夏就回答我两个问题好了。” 他补充道:“要认真回答哦~” "第一个问题。从休学到现在,你看见了他几次。" 松田伊夏停住动作。 他看过来,眼眸死寂,甚至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准确答案:“四十二次。” “呜哇,真的不怕自己会死啊。”五条悟咂嘴,重复了那个骇人的字数,“伊夏知道自己的咒力是怎么来的吧。它越来越强了,尤其是最近,涨势惊人呐。” 六眼之下,蓝色眼眸中清晰地映照出对方的模样。 黑红相间的磅礴色彩,像是要将人吞噬的烈火。 男人看向他脖颈上的环饰。 “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保障,如果你越过了那条线,我会亲自动手的。” “我知道。”少年面不改色,“第二个问题呢?” 五条悟因为他预料之中的态度发出一节短促笑音。 他坐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之下,少年已经拉开了大门,外面夜间无边的黑暗同水彩一样润进屋内,给万物勾勒出狰狞暗面。 “第二个问题。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本加厉的......” 白发男人他打了个响指。公寓门外的感应灯光瞬时自松田伊夏头顶亮起,黑色卷发由此在他脸上投下扭曲诡谲的影。 五条悟补上了后半句:“——” 十余秒后,门自外关合,彻底隔绝两处润混的灯光。 在正经事上通常很靠谱的老师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点进社交软件,将除松田伊夏外所有二年级学生拉入群聊。 他开门见山: 【伊夏叛逃了。因为新交的男朋友是坏蛋所以丢下五条老师和同学,跟着对方一起跑了】 对面瞬时发来好几串问号。 情绪酝酿完毕,他继续: 【为了把坏男人打跑,老师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只要我们以伊夏鱼塘里的鱼的身份轮番登场,就一定能重新把伊夏抢回来!】 【光二年级还是太少了,把一年级的各位也拉进来好了~】 【不对不对,按照伊夏的喜好,应该把娜娜明也拉进来!他是仅次于我的合适人选】 让人头昏脑涨的前因后果和应对措施中,刚入学的钉崎野蔷薇头顶比其他人更多的问号: 【伊夏,这是谁?二年级学姐?】 【还有跟坏男人叛逃了是什么意思?那家伙是诅咒师??】 她补充: 【而且你这个计划太烂了,对方不可能相信的。】 五条悟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自信回复: 【所以为了显得更真实,刚才我和伊夏交手的时候趁机在他察觉不到的位置留了不少印记,那个坏男人绝对可以看见!】 【那个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家伙到时候绝对超——级生气哎w】 群里一片死寂。 半响,唯有二年级生禅院真希回复: 【噫,变态眼罩男。】 【以及,在末尾加w是什么恶心用法,你是女子高中生吗?!】 她的消息下面是系统提示: 群成员【七海建人】已退出群聊。 ——*松田伊夏又打了个喷嚏。 明媚的午后阳光落在身上,发梢被照耀成一种向青黑过渡的铂金。 他不知道在离开五条悟公寓的两天后,好几个没他的群聊里却遍地都是他的身影。 甚至在不知道的角落,他已经拥有了数条自愿或被迫的鱼。 少年只是伸手挡住自上空而来的光,从树叶阴翳下看向不远处。 一栋以木材为主的传统和风建筑坐落在道路尽头。 “伊夏是不是穿得太少了。”同样拎着简易行李箱的毛利兰问道,“八月中旬已经算入秋,这几天气温又降了不少,而且还是在山上。” 松田伊夏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有吗?” 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