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的较量》 第1章 寒雪夜晚**突起 幽灵口中勇救妻归 [] 前言: 这是个发生在满洲时期扑朔迷离的故事,一个性格乖张的富家小姐杜鹃在深山被成吉思汗第35代后裔巴图鲁相救并相爱,在一次狩猎过程中巴图鲁救了在山中被狼群**的日本地质科学家田下村夫,在杜鹃及全家人无微不至的照料救治下,田下村夫很快痊愈。临别,田下村夫把自己随身佩戴的**赠给猎户家作为友谊的信物,杜鹃也把一支头钗送给田下的妻子作为回礼,没想到这支头钗却引发了一场生死危机。 战争爆发后,被强征入伍的田下随日军再次来到这里。日军烧杀抢掠的兽行颠覆了猎户夫妇心里日本人的形象。儿子在日本人手里九死一生激起了杜鹃心底的仇恨。她把狼狗杂交的幼犬调教成专门撕咬日本兵的凶残猎犬,她自己也被残酷的现实磨练成冷酷无情、人人闻之色变的“狼女”。 第一章 寒雪夜晚**突起 幽灵口中勇救妻归 这是个口口相传的真实故事,我爸爸听他爷爷说的,在中国东北的大兴安岭森林深处生活着一户神秘的人家,他们在深山老林生活了几代无人知晓,他们住在大兴安岭的具体哪个地方也说不清。当地人只知道他们是猎人,他们很少和人交流,当他们把带来的猎物售卖完后会买一些烈酒和生活日用品带回家,而且,他们不管带出来多么沉重的猎物也是用人扛着,从来没有人见他们用过任何交通工具。有的猎户出于好奇曾经暗暗跟踪过他们,但是跟踪的人一个个都神秘失踪了。渐渐的这户神秘古怪的人家就越来越是个谜了,甚至有人说他们其实是大兴安岭的山神化成人形变的,或者是山里的狼虫虎豹成精后变化成人形了...... 其实他们是蒙古人,是元朝皇家后裔,元朝灭亡后,蒙古皇家子孙流散到世界各地,大部分在亚欧地带。而他们这一脉因为有一个非常隐秘的、令世界震惊的秘密流落到了这深山老林。猎户家为了躲避朱元璋的追杀,在这深山打猎为生已经几代了也说不上来,他们住的虽然是山洞,但山洞修建的像迷宫一样,窑洞里藏着足够全家人吃几年的粮食和几十缸各种野兽骨头浸泡的烈酒。里面放着制作弓箭的材料和为数不多的**,甚至在最隐蔽处还藏着涂满牛油的几把火铳。 山洞里布满机关,陌生人进去无法走出,里面到底多大?就连嫁给猎人多年的杜鹃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有一个窑洞是进入这个迷宫的入口。 她以为里面放着那些危险的**和武器,公公才不让外人靠近,却不知道里面藏有关于几百年前元朝的惊天秘密,为了守护这秘密,他们世世代代像被一道符咒定在这里一样,祖祖辈辈都不离开这个深山老林。 窑洞前是一块很平整的大院子,院子里铺满了平整的石块,不论是下雨下雪天都不会泥泞不堪。在院子西面不远处有一眼水井,夏天雨水充足时,小树林前的小河会涨满窄窄的河床,老猎人达哈苏领着全家在河床边挖水渠,把水井灌满。冬天,在不打猎的日子里, 达哈苏领着全家把洁净的冰雪往水井里面填。这样,一年四季清澈的泉水滋养着全家过着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生活。 而这神仙般的日子却在一个冬天随着一声枪响,几百年的宁静被打破了...... 1928年冬天比往年都冷,入冬以来整个大兴安岭被一场接一场的大雪笼罩,整个冬季寒风凛冽,暴雪纷飞,树枝枯损嶙峋,万物陷入一片苍茫之中。 十几天鹅毛大雪,终于放空了天空厚厚的云层,久违的太阳向大地散发出暖融融的光芒。 这天下午达哈苏走出窑洞,抬头看看天空对正在院子里晾风干肉的儿媳妇说:“已经五天了,巴图鲁也快回来了吧?” 巴图鲁是他儿子,几天前进城卖兽皮去了。 杜鹃也看看天说:“是啊!这次就二十张羊皮,三张狐狸皮,按理说也快到家了……哦!对了,巴图说他回来时顺便到狼窝掌转一圈,上次在那里发现一只大猞猁追着几只棒棒鸡,他想给塔斯哈抓只棒棒鸡回来玩儿。” 她一般亲昵的叫她丈夫为“巴图”而不是“巴图鲁”。 达哈苏说:“哦!我这老糊涂倒也忘了,先进去暖暖再干吧。” 杜鹃说:“爹,你先进去吧,我把咸肉挂起来就进去。” 达哈苏伸手移动了一下挂在绳子上一排脑袋朝下已经冻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兔肉回屋去了。 院子里的两棵大树上扯着粗粗的绳子,绳子上挂满了红白相间的咸肉。一条条的咸肉经过一天一夜的腌制后挂在绳子上让冬天的寒风自然吹干,这样的咸肉即便在炎热的夏天也不会腐烂,况且,他家有冬暖夏凉的秘密宝库。 这个窑洞的地下有一个秘密小口直通外面的水井,所以这个窑洞在夏天奇凉无比。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家里人知道。 斜阳西坠,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院子角落有个狗窝,一条黑色的狼狗从厚厚的棉帘里面探出脑袋。它叫昆仑,是杜鹃的爱犬。它耳朵支愣着一动不动,蓝绿的眼睛里发出冷冷的光。 突然它从窝里猛地一下钻出来,冲着空旷的远处狂吠几声窜出大 门,像箭一样向前飞窜而去...... 杜鹃认真的一块块挂着冻的僵硬的咸肉,她盯着已经跑远的昆仑寻思着是不是巴图鲁回来了。 循着昆仑的叫声望去,渐渐地一个由小渐大的黑影一点点向这里移动。她盯着那个黑影,眉头皱了起来,她感觉那不是进城卖山货回来的丈夫巴图鲁,巴图鲁身高接近两米,而这个黑影并不太高,并且他熟悉丈夫的走路姿势,她意识到这是个危险动物。 由于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也没看见昆仑的影子,更听不见它的叫声。 这黑影的移动动作不像是人走路的样子,甚至有点东倒西歪。 她警觉起来,迅速返回屋里从墙上摘下**。 达哈苏一看她这样,也站起来摘下弓箭走了出来。 杜鹃六岁的儿子塔斯哈只是抬了一下脑袋,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紧张,他继续在炕上摆弄手里的弹弓。杜鹃的婆婆乌仁图雅坐在铺着虎皮的炕上,她面前的一个圆形小柳条筐里放着一些秋天晒干的松蘑,她正认真地挑挑拣拣准备晚上熬蘑菇汤喝,她也没有感到任何异样。 黑影越来越近,杜鹃黑洞洞的枪口瞄着这个黑影。平时他们只用弓箭,只有在危急时候才使用**。天空渐渐地暗下来了,这个黑影越来越大,看那缓慢移动的神态,杜鹃首先考虑的是熊瞎子,只有熊瞎子才有这缓慢的速度。 她脑子飞快的思索着,估计是五天前捕到的两只野猪遗留在路上的血腥味把熊瞎子招来了。 老猎人达哈苏手持弓箭也思索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杜鹃疑惑的是昆仑去哪里了? 昆仑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狼狗,它曾经单独战胜三条壮狼,还把她从熊瞎子掌下救出。可以说它除了不会说人话,基本上狩猎的一切技巧与智谋远超一般猎人。有时候会比人更加狡猾。因为它有狼的血统,一只极其狡猾凶残的大黑狼的血液在它身上流淌。 这只喜欢独来独往的大黑狼恶名远扬,人人闻之色变。因为它常常像幽灵一样在人们不防备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出现在人面前,甚至在人的眼皮底下像闪电一样袭击它想袭击的任何动物,所以,从它口里死里逃生的人给它起名叫“幽灵。” 当年巴图鲁就是在一个深秋的午后从幽灵口下救出奄奄一息的杜鹃,并且同一天救下它的伴侣---一只**色同样漆黑铮亮的母狼。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发现那并不是一条真正的母狼,或者有一点狗的影子…… 那年十八岁的巴图鲁到城里卖皮子绕到猫屎岭查看野猪坑,野猪坑里没有野猪,却发现一只猞猁按着一只大狍子在吸血,他知道猞猁一般情况下吸饱了血就会扔下这头傻狍子不管了,他耐心等着这只猞猁吸完血后离开。可是他卖了皮子后买回来一大包日用品,扛着这些东西是无法把这只大狍子弄回家的,如果在冬天,他可以一边扛着东西一边拖着它在雪地滑行,可当时是深秋,地上都是野草和带刺的低矮植物,根本无法拖着走。 他决定先把买回来的东西送回家再出来把狍子弄回去,第二天中午他才返回来,却发现那只狍子不见了,他怀疑是狼或者豹子把它拖走了。当他走到一个土崖边上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滚下深沟。尽管山高沟深,但是周围茂盛的森林下厚厚的植被就像有弹性的海绵把大地覆盖的严严实实 ,所以巴图鲁摔下去后没有一点受伤。 巴图鲁从小生活在这片大山里,对这里的沟沟壑壑了如指掌,平时这里应该是平整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变成了斜坡。 躺在沟底的他顾不得多想,幸亏有厚厚的树叶保护了他。他躺在地上稍作休息,闭着眼睛刚刚睁开正要翻身爬起来,猛地他睁大双眼盯住了上方---在他刚刚滑下来的地方,有一双阴森森的绿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幽灵!” 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只有幽灵才有这样阴森恐怖的眼神。因为气候原因,这里的狼毛发虽然浓密却大多乱糟糟的,但它却孤傲的一年四季披着一张像黑缎子一样闪亮的皮**,在有月亮的晚上,有经验的猎人们即便看不见它发光的绿琥珀似的眼睛也能对它闪亮的**色有所察觉,它的毛发太闪亮了,和普通狼好像不是一个品种。 现在它居高临下用它特有的狼眼死死盯着自己。 巴图鲁深知和狼如何交流,他仰躺着一动不动,同样用恶狠狠的眼神和它对峙着。 他们就这样一个蹲在沟顶,一个躺在沟底,四目相对暗暗较着劲。突然,幽灵的脑袋向右偏了偏,眼光也偏离了巴图鲁的身上,它似乎发现了什么。 巴图鲁目测了一下自己和狼的距离,这个距离与高度对一条嗜血如命的狼来说,不需要任**气就可以轻松跃下。 他怀疑这是狼的诡计,诱使他同样把眼光投向别处,以便它有下口机会。他不敢大意,眼光丝毫不敢离开狼的身上,同时他的双臂暗暗用劲,他必须在狼不注意的情况下一跃而起,否则,稍不留神他的脖子就会塞进这个恶狼口中,一旦进口,他徒劳的挣扎只会让刺进肌肉的尖牙勾的更紧,直至他 再也无法呼吸它才会松口。 此刻他面对的是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死神—幽灵! “嗯……嗯……”他左侧不远处突然传来轻微的呻吟声。 他打一激灵,难道是幻听吗?他眼睛盯着上面幽灵的一举一动,手托着地面慢慢坐起来。 难道幽灵会弄出疑惑猎物的声音吗?这鲜有人迹的深山老林除了野兽绝对不会有猎人之外的普通人类。 难道又是不顾死活前来探矿的人遇到不测吗?或者是散落在远处的少数民族部落?那些部落的人称这片森林是死亡森林,从来不踏进这里,可这声音像极了人的声音, 他冷静的思考着,眼睛就像长着钩子死死盯着幽灵。 幽灵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它竟然向右面走去。 它的右面正是他的左面,刚才那声音正是从左侧一片低矮杂乱的灌木丛中传出来的。 他不敢大意,慢慢站了起来。这时候,又传来几声呻吟,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没错,就在他的左侧!是人的声音。幽灵也许正是循着这个声音或者气味来的! 眼看着山顶**野兽有扑下来的意思,他不敢犹豫,迅速向左侧搜寻起来。 他记得再往前走有一个深坑,是老人们探矿时留下的。他曾经想把坑再深挖一些,做成陷阱。被他爹制止了。他说这个坑的上方是一个可以供猎人走路的小径,陷阱一旦做成,掉进去的不光有野兽,也有可能掉进深山迷路之人,于是只好作罢。 难道这个坑里真的掉进人了吗?他这样想着直接向深坑的位置走去。 他边走边抬头看着那条正在酝酿诡计的狼,他必须赶在狼扑下来之前找到这个发出呻吟的人,或者说也许是人,他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 他之所以不敢断定这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是因为传说这神秘的大山里曾经生活着一种神秘生物,当地人叫它兴安岭大马猴,据说它身高**长不惧严寒,体型是普通猕猴的两倍大,成年大马猴站直了身高有1.5米,像一个正常成年人。这大马猴喜欢模仿人的呻吟,一旦人类靠近,它猛地跳起来一口把人咬死,然后掏空人的内脏。 尽管这个传说很古老,而且他们家几代人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传闻中的大马猴,但今天突然出现的呻吟还是让他想起了这个传说。 他小心翼翼翻过一个矮土坎到了他非常熟悉的地方愣住了 ,已经看不清深坑位置了,树叶和枯枝把深坑填平了。 他不敢贸然行动,万一声音不是出自深坑,而是其他地方,这个空档就会让狼占了先机。 他摈住呼吸细细听着。 “嗯……嗯……”呻吟的声音再次传进耳膜,就在脚下,就在自己的面前,他这次确信有人掉进这个土坑了,所谓大马猴是无法模仿的这么逼真的。 刮了一夜大风,掉进土坑时留下的洞早已重新被树叶填平。必须把这些枯枝烂叶挖出来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他是猎人的后代,虽然只有十几岁,但从记事起他的腰上总是缠着结实的绳索。 他解开绳子,把绳子一头拴在旁边一颗大树上,一头系在腰间,然后慢慢用双腿探着是否到了土坑边,他抬头望了一眼还在耐着性子站在高处的幽灵。幽灵正仪态万方的蹲在高处看着他,它被眼前人类的举动所迷惑。 “滋溜!”就在 第2章 井下拧断幼狼脖颈 母狼报复难逃活命 [] “救我,救我……” 小野举着血淋淋的双臂边跑边叫喊着,他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身上的衣服已被自己的血染红,田下拽着他在雪地跌跌撞撞往前跑,他们没命的往前跑,他的血迹顺着手腕和小腿往下淌,他的左手腕已经露出骨头,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的骨头,鲜红的血浸透骨头后顺着手指滴在洁白的雪地上。不管前面是否有路,此刻唯一的念头就一个字:“跑! 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一溜不规则的脚印和一大溜血迹…… 他们已经筋疲力尽,膝盖发软,他们一次次摔倒在雪地,然后互相拽着对方,拉扯着往前奔命…… “等等我,小野君,等等我…田下君……”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同样是绝望的喊叫,他俩停下脚步向后望去。 渡边,一个平时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镜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正跌跌撞撞向他们跑来。 他俩顺着他的身后看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五条狼此刻正在享用两个队友的身体,也许顾不上追他们了。 实在太累了,他俩也实在跑不动了。 “跑不动了,那就死在这里吧!”他俩同时这样想着,顺势跌坐在一棵松树下的雪地上。看着血淋淋的渡边蹒跚着走近,小野放声哭了起来。 田下喘着气说:“在我们被冻死之前,请小野君不要让狼群听到你的哭声。我宁愿它们撕咬我冻僵的尸体,也不想活生生让它们咬断我的脖子……” 说这话时田下瞪着极度恐惧的眼睛,他语无伦次浑身哆嗦着。 小野的哭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低低的抽搭。田下的话不无道理。他眼睁睁看着两个队友被一群狼撕咬成一块块碎肉,最爱开玩笑的井下被一条大黑狼一下扑倒在地,他绝望的大叫着。另外一只狼一口咬住他裸露的下体,大灰狼三下两下撕开他的肚子,“哗啦!一下,开膛破肚,所有的肠子流了出来,大灰狼拽住肠子往外掏,脖子已经被咬断的井下绝望地瞪着眼睛看着大灰狼把肠子扯出去分给其它狼,他在弥留之际看到大灰狼把热气腾腾的心脏叼在嘴里,而咬住他脖子的大黑狼一甩脑袋,井下的头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已经没有眼镜的渡边爬在他们面前再抬起头时,田下才看清,渡边整张脸被血染的就像遮了一块红布,一只眼睛黑洞洞的。就像日本的泥塑老人用红布包裹着捏好的泥人脑袋,这红脑袋的脸上只画了一只眼睛和鼻子嘴巴,而另一只眼睛视乎是用什么东西戳了一个大黑洞,这黑洞里不停地往外淌血水…… 尽管觉得已经到了地狱门口,田下还是在破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来,他无力地向他摆摆手,他艰难的爬过去。 田下用布条包扎他已经失去眼珠的眼睛,渡边惊恐地抬手摸摸那只眼睛说:“我眼睛受伤了吗?” 田下说:“没有,只是受了点小伤,影响你的视力。” 渡边说:“怪不得我看不清了,我以为是没了眼镜的原因。”因为恐惧,为了逃命,人的感觉可以麻木到丢了一只眼睛也不知道, 极度的恐惧闭塞了他的痛感。 刚才一条狼正在撕咬小野,另一条扑过来把他仰面朝天扑倒在地,正好倒在小野旁边,撕咬小野的是一条没有经验的半大狼,它一看渡边倒在面前便转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渡边的眼珠子一下爆裂了。这时一头大灰狼好像发现了什么,它短促的叫了一声向远处跑去,这头半大狼紧随其后也跑了。 这给了小野和渡边短暂的逃生机会,俩人忍着剧痛爬起来没命的向前跑...... 刚才,井下的脸被一条狼撕下来吞在肚里,一个圆滚滚黑红相间的眼睛珠子还挂在脸皮上面。只剩一只眼睛的脑袋血糊糊的像不敬业的玩偶制作员抛弃的次品一样,滚了几滚停在秋田面前,红惨惨的骷髅上一只眼睛盯着面前只剩半个身躯的秋田…… 田下一边给渡边包扎一边在脑海里闪现着刚才恐怖的一幕。 田下嘴唇剧烈的抖动着,恐惧过后是冻彻心扉的寒冷,刺骨寒风卷起飞舞的雪花呜呜叫着在他们三个身边盘旋。挤在一起的三个人像三个被顽童丢进火堆里烧了一会儿又取出来浇了一瓢凉水的玩具熊一样破破烂烂惨不忍睹。 小野的后背空空的,那条没有经验的半大狼撕烂了他的棉衣,只剩下一件也被撕破的内衣,田下从自己的裤子上撕下一长条包扎住小野不断流血的手腕。小野的棉裤已经成了破破烂烂的短裤,裤里面只剩几朵血红的棉花,灰白色的双腿上留有一片片的血污。他把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遮挡一下刀割一样的寒风,极度的寒冷抖动着他的下嘴唇,使得双嘴难以闭合。 “再艰难,我们也要走出去,我们已经到森林边缘了,再坚持一下就能出去了。”田下咬牙站起来说。“起来!小野君,站起来渡边君,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日本!” “回日本!回日本……”小野扶着田下的胳膊也站了起来,渡边也站了起来。 他们相互搀扶着毫无目标的向前走,前面是望不到尽头的一片森林,他们身处森林深处,到 处白茫茫一片,耳边不时传来各种野兽的叫声。 身边高大的树木距离挨得很近,树枝相互交错着就像在互相拥抱着抵御严寒,偶尔,一棵树上的鸟儿飞到另一棵树上串门,也会把他们吓得瘫倒在地。 刚才狼群吃饱了,也许不会再追赶他们,他们以这样自我安慰的信念往前走着。 田下担心俩人走着走着睡过去,他强打精神说:“这些狼好像并不是想真的吃掉我们,倒像是泄愤。” 渡边说:“对...对...那条狼咬了我一口就跑了......” 小野浑身筛糠一样剧烈抖动着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快要冻僵了。 田下大口喘着气说:“也许那条狼发现了宫本和浅野,去咬他们去了。” 当他们遇到一个浅浅的山洞躲在里面时,心里的喜悦仿佛得到了上帝的眷顾。 他们随身携带的打火机都遗留在了遭遇恶狼的地方,周围也没有可以钻木取火的材料,于是他们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小野君,再困,也不要睡着。”田下打一个盹清醒了一下,他感觉到他俩要睡着了。 小野昏昏沉沉答应着,闭着眼睛,田下想大声叫他,又怕声音太大惊动了夜晚觅食的野兽。所以,他不停地拽小野和渡边的胳膊。 “浅野和宫本也许能逃出去…他俩有两把枪……”小野喃喃地说。 “能逃出去!我们必须有人要活下去,要回去告诉那些混蛋,我们是怎样被他们送来喂狼的……”田下咬牙切齿的骂着。 “妈妈...妈妈…是我啊!我回来了…我回日本了…妈妈……”渡边躺在两个人怀里说着胡话。 田下用手摸了一下渡边的额头,小野叹口气说:“开始发烧了?” “这么冷的天,应该可以自动降温吧!”田下闭着眼睛摇摇头说。 小野赶紧伸手摸了一下,他像触电一样把手缩回去说:“好烫!” “小野君,就用你的手给他降温吧,把他当做快要熄灭的火炉吧!”田下说。 田下双眼空洞的望着黑下来的天空,他的心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思绪。此刻他什么也不想,他已经绝望到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他甚至希望就这样死在这个小洞里也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恩赐。 此刻他想的最多的是家里的儿子太郎和妻子惠子。他仿佛看见惠子正端着热腾腾的米饭向他走来。好香啊!榻榻米上的暖桌盖着厚厚的棉被,好暖和啊…… “ 喳喳喳!喳喳喳……” “喔------!喔------!” 几声狐狸叫声把田下惊醒,他心跳加速,可是他实在太累太困了,旋即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后他再也找不见香喷喷的米饭和暖融融的榻榻米,他头晕目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记得自己扛着测绘仪器走在前面,其他六个人分别背着各种设备意气奋发走进中国,进入这个上级指明蕴含着丰富矿产的深山。临走,惠子把一把精美的**捧在他面前,他说队里发了三支**不用**,惠子一再坚持让他带着。一路上他不时地拿出来看这把**,也一路上被队友们取笑。他们走进深山的确勘探出十几种矿藏,这里的矿藏如此丰富,储存量如此之多令他吃惊。满满的两本日记记录了各种矿藏的名称、大约储存量与地理位置。他们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在大山里转悠着,像一群饿极了的野狼到处嗅着可口的食物。 毕竟,他们不是经过**政府批准来到这里,更不是名存实亡的清政府邀请,他们是被日本的官僚们强制送到这里。当他们看到这里竟然有如此多的资源时,心中的不满一扫而空,他们甚至觉得**的决定是英明的,非常正确的。 他们一个小小岛国,资源稀缺到令人恐慌,不知道岛内的资源还可以供他们几代人生存下去,一旦资源消耗殆尽,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国家逐渐走向衰退甚至灭亡。 于是,他们的**不厌其烦的向其他国家暗暗派遣考察人员,而他们就是派遣到中国东北勘察的勘探队,他们有两个任务,一个是绘制这里的地图,一个是探查这里的矿藏。 接着,走路,测绘,记录,生火做饭,唱歌,说笑…… 两年多下来,虽然带的资金足够他们的开销,但有时候困在大山里,只要看到有人家,难免会偷几只鸡抓一只羊来填饱肚子。为了不暴露行动,他们往往偷了就跑,从来没有给当地老百姓任何补偿。虽然有这样不光彩的行为,但是当他们遇到扛着猎物的猎人时却毫不客气的分享着猎人送给他们的食物而毫无羞愧之心。 刚开始,田下曾有深深的羞愧心,他觉得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小偷,日本想要偷窃中国的资源,派他们来寻找准备偷的东西,他们几个人,不光要找到偷的目标,而且经常顺手牵羊偷盗老百姓的家禽。 难道我们日本是个靠偷盗才能生存下去的国家吗?好羞愧啊!他不止一次这样想。 记得有一次在山脚休息,解手回来的井下匆忙忙跑回来说赶紧离开这里,说有一支 民**队过来了,不知道是哪个军阀的队伍,他们慌乱的跑了很远。当他们停下来时,井下哈哈大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已经拧断脖子的小羊羔。 “井下君!”浅野有点羞愧的红着脸叫了井下一声。井下听出来浅野的不满,他嬉皮笑脸的说:“浅野君,怎么?你难道不想尝尝这娇嫩的小东西吗?” 浅野不满的说:“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优秀的民族,我们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盗别人的东西,算什么大和民族的子孙?” “啪!”井下把死羊羔摔在地上,一把揪住浅野的衣领,他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睛向下盯着浅野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不是大和民族的正人君子,那么你算什么东西?我只是偷了**人的几只鸡羊,而你,来**干什么?你把**人的矿藏一个个找出来想干什么?不是偷是什么?” 浅野的脸憋得通红,他不住地咳嗽,其他几个队友赶紧劝架。 井下松开浅野的衣领,他歪着脑袋环视队友一圈说:“在场的各位,哪位不是为了当小偷来到**的?谁是愿意自动来的?我妈妈把我送到船上时和我说的最后几句话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他眼圈有点发红:“她说‘井下玄木,去吧,当你心中觉得痛苦时,你想着是**让你这么做的,你在替**陛下受难,心里就好受了’。” “**万岁!”他握紧的拳头伸向空中。 大家沉默了。 渡边说:“我至死效忠**,**的旨意永远高于一切。” 几个人帮井下捡干柴点火,宫本捧着一本笔记说:“好多的煤炭啊!这些铝矿、铁矿都运回日本,能制造多少东西啊!这些愚蠢的**人,躺在金窝里讨饭吃。” 他看见没人搭话于是转头问田下:“田下君真觉得这里有金矿?那矿脉倒底在哪里呢?” 田下说:“这里一直有个巨大的金矿,我们的史记有记载。” 宫本环视一圈其他队员,粗声大气的说:“地球是人类的地球,是让聪明人生活下去的地球,地球的资源是共有的,愚蠢的人不懂得利用资源,我们优秀的人种就有必要利用这些资源!这不叫偷!这是优胜劣汰!” 起先心存愧疚的田下听了此话竟然觉得有点道理,虽然他不赞同宫本把中国人说成是愚蠢的**人,但当他抱着羞愧的偷盗心情来到这里,看到庞大的资源深埋地下而不被清朝皇帝利用,心中感到惋惜的同时有一种不忿的情绪。大和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却屈就在一个资源稀缺的弹丸之地。而中国人愚昧、无知、贫穷、落后,骨子里又是如此软弱毫无骨气,这样的民族却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不合理的,是需要调整的,这个秩序必须调整过来,否则这些宝贵的资源白白浪费在这块土地上了。 而说起中国的土地,这合理吗?地球上的生存法则不是弱肉强食吗?这片土地凭什么不是大和民族的?是谁划分给中国的?上帝吗?谁见过上帝? 还不是中国人的祖先打仗占下来的?想到这里,田下突然打一冷战,他突然想到,**是近代各国对大清国的称呼,大清国以前叫中国,这片土地的真正名称叫中国,既然中国人的祖先能在地球上占有这么一大片土地,那么中国人的祖先说明也是骁勇善战的,否则他们不会拥有如此肥沃的土地。 而我们优秀的大和民族仅仅占有这么一点点弹丸之地,难道我们神勇的祖先惹不起中国人的祖先吗? 田下盯着地图上几个小虫子似的岛屿沉思起来。 他心烦意乱,中国人常说自己是龙的传人,雄狮的后代,仔细琢磨,不无道理啊! 但雄狮去哪里了?雄狮的后代就是这些不会利用资源,连自己养的牲畜都保护不了的懦弱民族吗...... “田下君!给你一条羊腿,哈哈哈,羊羔太小了,还没有上次那条鸡腿有肉。”井下走过来打断了田下的苦思冥想,他递给田下一块羊腿肉。 田下略显迟疑的接过小小的羊腿,盯着手中的羊腿,沉思几秒,羊腿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一口咬了下去...... 几天后终于收工了,他把笔记放进背包后大声向其他几位队友宣布回家时,大家激动的大声唱起来。田下发现最能闹腾的井下不在,他正要询问时看见井下手里拎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跑回来了。 跑到跟前大家一看是一只小狗。浅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气。井下说:“浅野,你别那样看我,这可不是偷的。” 文文静静的秋田接过小狗,摸了一下小狗说:“哇!这么可爱的小狗,带回去吧。” 说完他走过去拿起那个土黄色的帆布包把小狗放了进去,田下赶紧说:“不能放这里,它撒尿毁了笔记本怎么办?” 秋田一听,赶紧把小狗又抱出来。此时,恰巧就有尿液从小狗身上流出,田下赶紧看笔记本,还好,尿液只是撒到帆布包外面一点点,笔记本上完好无损。 “哄!“大家都乐了。 浅野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笔记本说:“多亏我自己一直保存着,否则有可能粘上狗尿呢。” 秋田说:“井下君,这小狗不是偷的是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井下暧昧的把脸凑近秋田说:“宝贝!你说对了,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差点砸到哥哥的……哈哈哈哈……”他放荡的笑起来。 他和秋田那点儿事大家都清楚,只要喝了酒,他总会拉走秋田说去看风景,只是大家都在一起不好意思点破。有一次宫本听到秋田的叫声,以为他发生了什么,跑过去一看秋田下半身脱得光溜溜的,趴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嘴里发出女人一样的呻吟声,而井下趴在他身上做着剧烈的俯卧撑...... 他看的耳红心热,却像被磁石吸住了双脚一样一动不动,直到看见井下喘着粗气大叫一声,两人筋疲力尽重叠在大石头上瘫软过去,他才跑回来告诉其他队友。他以为其他人会露出惊愕的表情,没想到其他人竟然都知道,小野还开玩笑说也想和他一起做俯卧撑,所以今天他俩这动静见怪不怪。 井下笑的非常放肆,笑够了停下来,他认真的说:“我放水正在痛快时,‘啪!’从崖上掉下一个东西,我转身一看,哈哈,原来是一盘菜!是不是我们效忠**的心意被他感应到了,把这么一盘菜空运过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以为他又在说胡话,山崖上怎么会掉下小狗仔呢? 田下说:“放它一条生路吧,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回日本了?”井下激动起来。 “是的,我们终于要回家了。”秋田白静的脸上泛着光芒。他问田下:“田下君,我们很快就能回到日本,是吗?”< 第3章 田下得救跪感恩情 寻本未果心灰意冷 [] 好温暖的感觉,田下躺在软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惠子的手还是那么白皙柔软,她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他回家了吗?在自己家里吗?只有自己家里才有这个感觉,如此安静如此温暖。太郎呢?怎么看不见太郎?太郎……哦!不,自己怎么会在家里呢?自己不是领着考察队偷偷进入中国了吗?可是,这明明是温暖的感觉啊!难道自己**吗?我的队友呢?井下、秋田、渡边、小野…还有…谁…对,宫本、浅野,对,这些是考察队的成员,他们都去哪里了? 田下迷迷糊糊发着高烧,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不时地发出惊恐的尖叫:“狼!狼群来了!”然后又昏昏沉沉睡去。 暖暖的土炕上,田下慢慢睁开眼睛,透过睫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他恍然觉得是幻觉,是自己的儿子吗?是自己的儿子太郎吗?他吃力的想去摸一摸这张脸,因为太激动一阵眩晕又昏了过去。 塔思哈抬头看看爷爷,他忽闪着眼睛不解的看着这个醒了一下又昏迷过去的人。 达哈苏说:“没事,马上就醒过来了。” 杜鹃盛着满满一碗山鸡汤走了进来。“爹,刚离火,别烫着。”说完连同垫在碗底下的厚厚布垫子一起递给老公公。 塔斯哈一直盯着田下, 爷爷把碗放在旁边,伸手摸摸塔思哈的小脑袋瓜说:“好小子,小小年龄都学会搓雪救人了。 奶奶说:“平时巴图鲁只说孩子就喜欢狼崽子,什么都不学,就这几天用雪花给这个人搓脚的动作来看,有模有样的,比他爹小时候聪明多了。” 塔斯哈对这样的赞美无动于衷,好像他们在赞美其他不相干的人。他忽闪忽闪的看着这个人和他胸前露出来的半截精美**。 这把**手柄上用黄铜线条勾画出一朵美丽的花朵,花瓣用彩色的石头镶嵌,花瓣的周围镶嵌着绿色石头做成的绿叶,太精美了。 塔斯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他盯着这个**目不转睛。 爷爷看出塔斯哈的心思,他说:“救人为本,不为索取,别人美玉,他山之石。” 塔斯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再看那把**,转而专注的看这个昏迷的男人。 田下再次慢慢睁开眼,他这次不再激动,他先是盯着塔斯哈看了看,慢慢把眼光移到达哈苏脸上,再看看旁边灰白头发的老夫人。他彻底清醒了,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这时候巴图鲁和杜鹃推门进来了,达哈苏看着巴图鲁问了句:“好了?” “好了!”简短的对话,外人听不出所以然来,塔斯哈却明白其中含义。家里来了外人,父母要把所有地道口伪装好。 小小的塔斯哈骨子里深信一个道理:想要打住狐狸,就要比狐狸还狡猾。想要自己安全,就要隐藏好自己。 是的,虽然阿布救回一个人,但是他不是自己人,救他只是遵循“不能见死不救”这个道理,但不管他是好人坏人,都不能把家里所有的秘密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塔斯哈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这个死里逃生的人一声不吭。 田下看着巴图鲁眼睛一动不动。 爷爷用勺子舀了一点热汤,对塔斯哈说:“塔斯哈,把伯伯扶起来。” 塔斯哈绕过去搬田下的脖子,他吃力的把腿伸到田下的脖子下,双手卖力的扳着他的脑袋。 巴图鲁和杜鹃看着小小的塔斯哈艰难的做这些,丝毫没有过去帮忙的想法,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塔斯哈扶好了田下的脖子,爷爷把热乎乎的山鸡汤一点点灌进他的嘴里。 几口热汤进肚,田下村夫闭了一下眼睛,竟然开口说话了,尽管声音很微弱,但是话很清楚。他说:“谢谢,多谢。” 巴图鲁看着他没吭气。 达哈苏说:“听我儿子说在油松林两条狼围着一动不动的你直打转,多亏遇到他,要不然即便冻僵了,你身上的肉也会被狼群吞进肚里!哦,你是哪里人,怎么一个人会来到这深山老林?” 其实猎人家所有人都怀疑他不是中国人,因为他哇啦哇啦说了三天胡话,但达哈苏还是想听他自己说出来。 听了此话田下村夫激动起来,他想要起来,但是身体弱的无法动弹。 达哈苏说:“你很虚弱,现在动不了。” 田下说:“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两个同伴,他们肯定还活着,请救救他们,请救救他们……” 猎人父子互相对望一眼,巴图鲁紧张的问他:“他们在哪里?” 田下痛苦中带着惊恐,他说:“我们是日本人,我叫田下村夫,是东京地质考察队,我们出来七个人,遇到狼群跑散了两个,被狼咬死两个,剩下我们三个逃了出来,随身带的设备和食物都没有了…我们饿了三天,我离开他俩出来找食物 ……”他一个大男人惊恐的哭泣着,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巴图鲁和达哈苏。 巴图鲁不发一言,转身从墙上摘下**。 达哈苏也要跟着一起去,杜鹃说:“爹,你身上有伤,留在家里吧。”说完,干练的 背起弓箭。 巴图鲁默默接过绳子看了一眼炕上的田下,他只是冲他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了,杜鹃紧紧跟在后面。 第二天,天快亮了,田下睁开眼睛,他美美的睡了一觉。他不敢想象自己能活着躺在这么温暖的屋里,喝着香喷喷的山鸡汤。他心中的感激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把所有的感激归纳成一个思想:中国老百姓太善良了,这家人就是自己的救世主,冥冥中神的力量把自己送到他们面前,让自己有了第二次生命。 想到这里他流泪了。 一只小手从脑后伸过来擦掉他眼角的泪水,他抬头看见地下站着小小的塔思哈。塔斯哈爬上炕,坐在他身边。他说:“你叫什么?” “塔斯哈!”塔思哈简短的回答着。 “塔斯哈!好,好名字,你几岁了?”尽管他根本不明白塔斯哈是什么意思,他甚至不熟悉这样的名字,但他还是对塔斯哈说是好名字。 “五岁!” “哦!五岁,比我的儿子太郎小两岁。”他看着塔斯哈仿佛看着自己的儿子。 塔斯哈看着他不吭气,田下像是和塔斯哈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两年没见太郎了,我走的时候,他就是你这么大…哭着不让我走,现在,他七岁了,也许长高了,他也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和你一样可爱……”他流着泪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想通过刻意的聊天使自己不要回忆这几天恐怖的遭遇,他不能安静下来,他一旦停止说话不由自主会回想,那些可怕的画面会不由分说一股脑钻进他的脑海。 塔斯哈面无表情看着他,也不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絮叨,和他唯一的亲近动作便是偶尔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乌仁图雅推门进来了说:“塔斯哈 ,会不会给伯伯喂饭?” 塔斯哈点点头,乌仁图雅把一碗玉米稀糊糊放在炕上,田下村夫挣扎着想坐起来自己吃。乌仁图雅说:“你的手冻伤了,现在还不能拿东西,就让孩子喂你吃吧。” 田下这才发现他的双手缠满了灰色粗布条,他试着动了一下双手,又疼又痒,他感激的连声道谢。乌仁图雅说:“来到家里都是客人,谁也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你不要客气。”说完嘱咐塔斯哈吹吹勺子里的稀饭,别把伯伯烫着,推门出去了。 田下村夫就这样怀着感激以及惶恐的心躺在炕上,一口口吞咽着塔斯哈喂给自己的食物。 一口饭进肚,满嘴香味。田下村夫问塔斯哈:“啊!真香啊!塔...塔...这是什么饭?怎么这么香?” 塔斯哈说了一句:“塔斯哈,我叫塔斯哈,肉糊。” “哦!塔斯哈,我记住了,肉糊?”田下村夫从没听过。 他轻轻地问塔斯哈:“塔斯哈,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塔斯哈不解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从来没听过爸爸妈妈这样的词汇,**田下说的是谁? 田下又说:“你爹和你娘回来了吗?” 塔斯哈摇摇头,继续喂他吃饭。 田下再次流泪了,这眼泪有不安,有伤心,有恐惧同时又包含着无以言表的感激…… 天快黑了,走了两天的巴图鲁和杜鹃远远地回来了。看见只有他们两个人,达哈苏明白了,那两个日本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进了屋里,杜鹃在火炉上烤烤火,用双手搓搓冻红的脸蛋看着躺在炕上的田下欲言又止。 田下急切的看着杜鹃,看见杜鹃的表情,他呜呜的哭了。 巴图鲁进来摘下帽子,在母亲乌仁图娅端进来的热水里洗了一把脸,喝了一口父亲递到跟前的热茶后对父亲使了个眼色,父子俩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进了另一个窑洞,巴图鲁从怀里掏出一把**。老头睁大眼睛看着**,虽然几十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他见过**,到沙吉浩特卖山货时一伙俄罗斯皮货商曾经掏出来一把**吓唬他,要把他手里的一张黑熊皮和豹皮按照普通鹿皮的价格买走,他当时没见过**,不知道那个铁疙瘩能打响,拿枪的那个皮货商为了吓唬他,照着旁边一只等买家的山羊就是一枪,那只山羊瞬间倒地,咩咩叫了几声**,他才知道那叫**。但那伙皮货商也没有便宜买走他的熊皮和豹皮,因为那人手里的**眨眼间到了达哈苏手里并且枪口对准了他们。现在他又看见了这黑乎乎的**,于是问儿子:“哪来的?” 巴图鲁说:“**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些铁东西,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看起来不像武器。” 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父亲,达哈苏不解的看着这个本子。 巴图鲁说:“全是不认识的字,汉字我是认识几个的,可是这些字好像是汉字拆开的半拉字,不认识,他不是说他是日本人吗?是日本字?” 达哈苏说:“既然怀疑是他们的东西,那就还给他吧…不过,铁盒子先别给他,等他伤好要走的时候再给他。” 他随手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本子,递给巴图鲁,巴图鲁拿着本子走了出去。 放下**,他看 着儿子走出去的背影,达哈苏的脑子里闪现着刚才小本子上的图案。他在这片大山生活了一辈子,这里的每一座山都深深记在他的脑海里。刚才小本子上为什么有这么熟悉的山水?他们画出这些山要干什么?他的眉头皱在一起,突然他眉头一展,猛地推开房门大步走出去。 土炕上,田下仰面躺在炕上,他已经猜测到结果了,所以,他绝望的看着窑洞顶一声不吭。现在,勘探队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了,宫本和浅野生死不明,八成已经喂狼了。他不能悲伤,他必须尽快恢复身体,必须尽快找回两个笔记本。那是他们考察队两年半的心血,是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珍贵资料,狼群只吃肉,它们是不吃书本的。 “我必须尽快找回笔记本,如果落在中国人手里…… ”他不敢往下想,那两个笔记本记录的太详细了,中国现在动荡不安,几个军阀整天抢地盘混战,万一落到任何一个军阀手里,他们会根据笔记本的记载,找到这些矿藏,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开采这些资源,而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珍贵资料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精神集中的想着心思,以至于巴图鲁站在身边了也没有察觉。 不善言谈的巴图鲁看着静静躺在那里想心思的田下,他正要抬手把笔记本交给他,突然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紧了他的手腕。 他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达哈苏挡在儿子面前说:“日本朋友,不要着急,身体要紧。”说完,他对身边的儿子说:“先去喝口热乎汤,一会儿再和这位朋友慢慢说。” 田下这才清醒过来,他赶紧说:“对对对,累了两天,先去暖暖身子吧,实在是太感谢了。” 巴图鲁向他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父亲挡在他面前的一刹那笔记本就已经藏在怀中了。所以,他向田下点头的同时故意伸出双手上下搓搓脸。 乌仁图雅给田下端进来热乎乎的人参炖雪兔说:“这是老山参炖雪兔,多吃点身体才能恢复。” “老山参?人参吗?这太贵重了,我无法表达心中的感激,谢谢。”田下感激的说。 乌仁图雅说:“在这大山里遍地都是这几十年的人参,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有人的生命才是贵重的。” 达哈苏说:“这几天一直是小虎子喂你,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虎子?”田下不知道达哈苏说的是谁。 “对啊!就是我的孙子塔斯哈,有时候我们叫他小虎子。” “哦!是他呀!那我以后叫他小虎子吧,塔斯哈叫起来拗口。”田下笑着说。 达哈苏说:“好的,他娘一直叫他小虎子,我们有时候也就这样叫他。” 门开了,塔斯哈拉开房门进来了,他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小**生下才六天,还没有睁开眼睛。他把小狗捧在田下面前,田下一看见四条小短腿趴在那里动来动去的小**,立马吓得大惊失色,他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小狗大喊着:“狼!狼!狼来了……” 他这一喊反而把这爷孙俩吓了一跳,塔斯哈赶紧抱起小狗,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炕上这个神经病。 达哈苏说:“塔斯哈,赶紧把小狗放回去,一会儿它妈妈果日该着急了。”然后对田下说:“是家里养的小狗,你来的那天才生的,才六天。” 田下惊魂未定的瞪着眼睛,他还没有从被狼群包围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塔斯哈不解的看了田下一眼转身出去了。他是个不善言谈的孩子,不喜欢用语言表达情绪,看到田下心情不好,他便想到抱出可爱的小狼狗给他看也许能转移他的悲伤,没想到却把他吓成那样。 达哈苏想叫他进屋里给田下喂饭,等了好长时间他也没有进来。他又叫了几声“虎子,虎子,进来给伯伯喂饭。”没有人应答。 “塔斯哈!塔斯哈!”还是没人应答。 田下说:“我自己来吧。” 达哈苏说:“你看你的双手能抓住饭勺吗?” 他说:“这几天一直是塔斯哈在照顾你,你背回来时已经快没气了,他端着雪盆子学大人的样子给你搓冻坏的手指和脚趾,否则,即便救活你的人,也救不了你的脚趾和手指。 田下眼睛开始湿润,久违的愧疚心突然重新袭上心头。 巴图鲁进来了,他接过爹手里的碗说:“爹,我来吧。” 达哈苏和儿子四目相对一下, 转身出去了。 巴图鲁慢慢坐下来,他深深看着田下村夫,似乎在思考怎样告诉他实情。一会儿他慢慢的说:“等你好了,我领你去看他们。” 田下复杂的看着他,弄不清巴图鲁的意思。巴图鲁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毕竟过了三天才去找人,就剩几根骨头了,即便是骨头也都不完整,有的被野兽拖走了。”他说话总是那么干脆。 田下静静听着,他说:“我来家里几天了?” 巴图鲁说:“六天了,睡了三天你才醒过来。” 田下出奇的安静下来,没有再流泪。 他已经能活动了,突然他挣扎着要起来,巴图鲁让他别动,他执意要起来,巴图鲁以为他要解手,把碗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慢慢扶他起来。他艰难的跪在炕上,面朝巴图鲁深深的把头磕在炕上。 巴图鲁想不到田下竟然对他磕起头来,他双膝跪在那里,用两只手臂支撑在炕上,额头深深抵在炕上久久不起来。 巴图鲁赶紧把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此时一家人都进来了,大家静静地看着他,谁也不说话…… 一个月后,田下的脚能穿鞋了,他穿着巴图鲁特意从城里给他买回来的棉鞋在地上来回走着。他的手也已经拆掉了那些厚厚的灰布条,只是红红的有点变形。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他的脸竟然有些圆润了。 这天,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坐在炕边和巴图鲁、达哈苏说话,他请求巴图鲁带他去找勘探队遗留在那里的东西。达哈苏问他什么东西?他说只是一些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就不用找了,家里什么都有,如果你要回家,需要带什么,家里都有。”达哈苏客气的说。 田下说:“不不不,我知道你们全家对我的恩情,那里不光是有生活用品,还有几把枪。” “几把枪?”父子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我们带了三把**,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父子俩对望一眼后巴图鲁看着田下说:“可是我那天去找你们的同伴时没见什么枪啊?” 田下说:“也许你找的地方没找对,也许你找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另外一个地方?”父子俩不解的问。 于是,田下把井下 第4章 身体康复思念亲人 雄鹰之歌慰藉心灵 [] 田下在这里已经生活六个多月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他对猎人家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老夫人乌仁图雅每天细心地给他熬药,老猎人达哈苏每天陪他说话。为了给他调养身体,婆媳两个给他文火炖鸡汤、蘑菇汤,这生活即便在日本也不是每天可以享受到的,所以,在这六个多月里他竟然养胖了。 这么长时间和猎户家和睦相处下来,有时候会产生错觉,好像和日本的家里一样感到温馨、自在。所以,他每时每刻不自觉的心里提醒自己是日本人,自己有重任在身。 “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日本,在日本有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他不时地提醒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享受生活,日本的妻儿等他回家,**期盼他带着希望回国。所以,有时候他会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他恨不得每天去森林里去寻找那本夺命的笔记本,但是,他知道那根本不可能。首先他不认识路,指南针一旦丢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虽然在此已经居住了六个多月,东方的朝阳与西方的彩霞已经搞清,但是发生**的那个地方在森林的哪个方向?如果没有巴图鲁或者达哈苏领路,他将寸步难行。 再住些日子呢?即便再住些日子,他再以寻找**为借口央求巴图鲁领他去几次寻找笔记本。即便方位找准了,那么他敢独立走进森林吗?他有勇气面对那群为子报仇的饿狼吗? 那一幕惨状就连回忆都像噩梦,何况自己去独立面对? 接下来该怎么办?拿不到笔记本,他回去会面临什么惩罚?如果他不回去,他的妻儿会不会受到牵连?浅野和宫本生死不明,他寄希望在他俩身上。或者他俩当时藏了起来,狼群散去后,他们悄悄返回去拿走笔记本与指南针?只要笔记本与指南针在他们手里,他们手中的两把**有可能保护俩人走出深山。前提是再也没有遇见这群报仇的狼。他该何时向猎人家辞行?他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只要他没有自己提出来要离开,全家人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他被猎人全家的善良深深感动,每天想帮着做点事情,却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事做。于是除了教塔斯哈说日语,陪他在小溪边抓鱼,劈柴便成了他的专业。 猎户家的生活状态完全颠覆了他对中国人贫穷、落后、愚昧、懦弱的看法。 猎户家有很大的院子,十个窑洞全都坐北朝南,院子里养着十只非常漂亮的松鸡,据说是媳妇杜鹃在森林里捕捉回来舍不得吃养着玩的。窑洞前墙上挂着山里采的蘑菇和灵芝,而这些在日本算得上高档补品的灵芝居然就在门前的小树林采的,这些干货窑洞里放不下便一串串挂满了院外,窑洞里的货架上更是放满了各种坚果,当坚果吃不完生了虫子后,他们会把坚果砸开喂那些整天“邦邦邦”叫唤的鸡。他们每天的主要生活就是打猎,所以家里养着两条大狗和一只小狗,他更愿意相信两条大狗的其中之一是一条黑狼。 田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里只住着猎人一家,却有十个窑洞,除了西面的窑洞他没有进去过,其他窑洞里放的东西非常奇怪,第三个窑洞里几十个酒坛子里泡着各种名贵药材,那些虎骨酒更让他的身体奇迹般的快速恢复过来。 他奇怪西面第二个窑洞里那几十口大缸是用来干什么的?那些大缸口径达到一米,这么大的大缸是怎样运进这深山老林的?他没问巴图鲁,他觉得那样不礼貌,于是他和过完年刚刚6岁的塔斯哈在门前的小河玩耍时把疑问提出来,塔斯哈只是摇摇头,他没明白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得这是一家非常奇怪的猎户,当他们扛着几十斤重的**进城售卖时,他曾经问他们为什么不养一匹马,全家人默不出声,达哈苏回答说养马会招来那些大型野兽,其实他早就发现他们家没有一个人害怕大型野兽,而且那十只松鸡更招贼,卖到城里的那几十张黄鼠狼皮就是这十只松鸡的功劳,他甚至怀疑杜鹃养着这十只松鸡目的就是为了抓黄鼠狼的。 尽管觉得他们很奇怪,但是有一点田下非常放心,他们对他的照顾是真心的,尤其是女主人乌仁图雅,把他当家里人一样问寒问暖,给他做最美味的食物,他喊她乌仁图雅阿妈时,她也笑眯眯的点头答应。 白天不劈柴时,他和达哈苏坐在土炕上聊天,晚上和回到家里的巴图鲁、塔斯哈四个人围坐一起喝酒。虽然塔斯哈是小孩,但他是小男子汉,每天像模像样坐在一起看大人们聊天喝酒。 乌仁图雅和儿媳妇在另外一个屋里吃饭,从来不上桌子。他刚来看见小**惊叫一声后,小塔斯哈开始疏远他。在桌子上总是低着头。狗似乎是他的亲人,不喜欢他的小狗就不是朋友,为此田下试图克服心中的恐惧慢慢靠近小狗,但是一看到毛茸茸黑乎乎的小狗,马上想到被井下拧断脖子的小狼崽子,接着联想到井下的骷髅和那只死不甘心的眼睛。所以,尽管后来他和塔斯哈的关系已经恢复,但直到如今他也不敢正眼看一眼那条**,它像极了那匹黑狼,那匹经常出现在梦中的黑色魔鬼,它眼睛里射出骇人的绿光不止一次把田下从梦中惊醒。 田下哪里知道眼前这条看起 来像狼的**,其实就是那条差点送他进地狱的幽灵的后代。它凶狠起来的那股狠劲超越它的父亲,如果不是巴图鲁把他背进家门,他想进这个院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尽管田下每天会不失时机要求和巴图鲁一起去打猎,但只要那条**跟着,田下绝对不会迈出房门半步。**从来不进主人的房子,这一点田下放心不少。 这天清晨,天还没亮,睡得正香的田下被什么声音吵醒了。他仔细听听,又什么也听不到了,他以为又是那些松鸡在作怪,但那声音不是松鸡“邦邦邦”或者“咕咕咕”的叫声,他寻思又是黄鼠狼来拜访了,看起来又有一张黄鼠狼皮卖了。看看窗户纸,天已经微微发白,也该起床了,他索性穿起衣服。” 当他推开房门正要出去时,“啊”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门外,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像鬼火一样正盯着他。它背上的黑**在微亮的天空下发出蓝盈盈的光泽,眼睛里闪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绿光。 冷静下来后他明白这不是那条大黑狼,而是昆仑。大清早的,它不在窝里和它的老婆孩子亲热,蹲到这个房门口干什么? 田下半坐半躺在地上想着,他一根胳膊肘支撑着上半身紧张的盯着门缝,心提到嗓子眼了,还好,一点动静没有。 他慢慢坐直了身子站起来,轻轻走到门口想看看它是否离开,但是门缝太小看不清楚,于是轻轻的重新插好门闩安静的坐在炕沿边上。 他越来越觉得这家猎户非常奇怪,他们的生活习性完全不符合他对猎人的认知,他从来没听说过猎户人家会养野鸡,而且他们用猎物和山货换回粮食来喂那些鸡,门前的小溪里有肥美的鱼却从来不吃,他们喜欢吃羊肉却不太喜欢吃野猪肉,尽管他们隔三差五会捕获野猪,那是因为这里的野猪真的太多了,但那些野猪肉一般会被他们做成一条条咸肉拿到城里卖掉......这做法不像是常年打猎的猎人家所为。 最奇怪的是最东边那个窑洞,里面大到可以住下几百人,黑洞洞的阴森可怕,好像那里头藏着什么未知生物似的让人心里发慌。 必须得做点什么,他不属于这里,他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 “昆仑!回去吧!”门外传来杜鹃的声音。田下赶紧冲着屋外说:“杜鹃,请你把昆仑关进狗窝行吗?” 杜鹃在屋外说:“田下,你出来吧,有家人在场它不会咬你的。” 田下说:“不行啊!我一看见它腿就发软。” “好吧!”杜鹃打发昆仑回到窝里,她指着窝里的昆仑说:“回去!不许出来!” 昆仑随即把伸出门帘外的脑袋缩了回去,它的妻子果日---一只大黄狗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把头伸出来看了一下马上缩回去。 看见战战兢兢走出房间的田下,杜鹃笑了,她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怕狗?” 田下说:“我怎么觉得它是条狼呢?” 杜鹃又笑了:“眼力不错!” “啊?”田下惊叫一声转身往屋里走。杜鹃哈哈大笑着说:“你别怕!它有狼的血统,但它是狗生的,是条狼狗。” 田下心有余悸站在那里看着杜鹃,这时巴图鲁和达哈苏肩上搭着几张收拾好的皮出来了,巴图鲁把狐狸皮和鹿皮分开晾在绳子上。 杜鹃指着鹿皮说:“爹,这两张鹿皮就别卖了,我挺喜欢的。” 达哈苏说:“我知道,一块晾凉吧,冻一下,明年夏天好熟。” 田下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愣愣的看着。这时塔斯哈过来说:“田下伯伯,今天还和我一起去打野鸡吗?” 田下说:“去去去,你...不带昆仑吧?” 塔斯哈转身看了一下狗窝迟疑起来。杜鹃说:“虎子,就带着伯伯吧,反正就在家门口,昆仑就别跟着了。” 塔斯哈说:“好吧。”说完扭头说了句:“昆仑,回去吧。” 田下这才看清,昆仑不知何时就蹲在自己身后,在大家笑声中他吓得大惊失色差点瘫在地上。 吃过早饭,田下和塔斯哈手拉手出门了。看着田下和塔斯哈远去的背影,达哈苏转身问儿子:“都准备好了吗?” 巴图鲁说:“准备好了。” 屋里,杜鹃见乌仁图雅拿着一包东西往包裹里面放,她说:“娘,这是什么?” 乌仁图雅说:“这是松**内金和鹿茸,那个小包是人参和灵芝,你小心点,别把人参根须弄断了。” 达哈苏说:“把这坛虎骨酒带上。” 说罢,他郑重的嘱咐巴图鲁:“路上不要惹事生非,路途遥远,别耽误正事,把本子亲自交给摄政王,非他本人,原物拿回,不得让别人观看免生事端。”巴图鲁和杜鹃认真的点点头。 看着他俩走远的背影,乌仁图雅说:“塔斯哈回来看见小狗又被送进城里,又要难过了。” 达哈苏答非所问的说:“但愿他能见到摄政王,把事情搞清楚。” 热气腾腾走在森林里的杜鹃问巴图鲁:“ 田下看起来不像坏人,为什么不把他们的本子还给他,还要交给摄政王?” 巴图鲁说:“他们偷偷进山画了一些图,上面有好多标志,阿布怀疑他们在寻找山里的矿藏。” 杜鹃说:“他们不是日本人吗?即便知道那些煤矿啊金矿啊在哪里,他们也挖不走啊,难道他们敢明目张胆进来挖矿吗?” 巴图鲁沉默一下,叹口气说:“我也弄不明白啊!所以,阿布才让咱俩去找摄政王,如果摄政王说这本子没用,我们拿回来还给田下,田下这么长时间不离开咱家,就是找机会寻回本子。” 杜鹃说:“不告诉他我们到底去哪里是不是担心他发现这个本子?” 巴图鲁说:“这是为了他好。” 他们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在日本东京一个小院外,惠子静静的站在大门外的樱花树下,看着樱花树含苞欲放的花蕾陷入对丈夫深深的思念中。 “惠子!在等太郎吗?”一个驼背老夫人从另一个门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一个用来盛食物的木质盘子。 “哦,大婶,你这是要去哪里?去买菜吗?” “是啊!惠子!买一块豆腐去。” 老夫人热情的打着招呼,走了几步,她返回来说:“太郎上军训课,是一年级的学生了,不能让大人们接送了,这样溺爱孩子可不好,教官知道会罚他的。” “明白了,大婶,吉田君从美国回来了吗?”惠子问。 “还没有,不过快啦!军部的人也在催他回日本,看起来他快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老夫人佝偻着腰嘴里念念叨叨走了。 惠子怔怔的看着老夫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丈夫,他到中国三年多了,也该回来了吧?她返身进门,在厨房忙活起来。 “妈妈!我回来了!”门外传来太郎欢快的声音。惠子小跑着去拉开房门却愣住了,只见刚上小学的太郎穿着微小版的军装,手里拿着一把小号**以标准的军姿站在院子里…… 塔斯哈和田下悄悄趴在一个山坡后面,田下耐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塔斯哈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田下赶紧缩回脑袋静静等着。不一会儿,塔斯哈轻轻抬起头眼睛盯着前面一块石头,一只七彩山鸡昂首挺胸站在光秃秃的石头上,塔斯哈悄无声息的拉开小小弓箭。 “嗖!”一支小小的短箭射向山鸡,山鸡扑棱棱掉到石头下的草丛中,塔斯哈像一只小老虎似的向山鸡跑去,眼看就要跑到山鸡跟前,就见山鸡在地上扑棱了几下,忽闪着翅膀又飞走了。 塔斯哈沮丧的看着飞走的山鸡一声不吭,田下跑过来捡起一根山鸡羽毛,又望望飞走的山鸡,他摸摸塔斯哈的脑袋无辜的说:“今天没抓着可不能怨我啦,今天我没有惊动山鸡。” 塔斯哈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笑了。 田下冲着他做个鬼脸说:“不过,你已经很厉害了,这么远还能射伤它,已经很准啦!你爹给你做的小弓箭真好,你几岁开始学习射箭的?” 塔斯哈看着他不说话,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几岁开始学习射箭的,好像天生就会,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用摇头回答。 田下看着洁净的雪地,索性一下躺了下去,塔斯哈也跟着躺在他身边。田下用刚才捡起来的野鸡羽毛撩着塔斯哈的下巴和露在衣服外面的脖子,痒痒的感觉逗得塔斯哈嘎嘎嘎笑。他用小手抓田下的腋下,田下也哈哈哈笑着,他俩在积雪的草地滚在一起开心的玩起来。 笑累了,田下看着天空说:“塔斯哈,以前为什么我害怕看见你的狗狗你就不高兴?” 塔斯哈说:“因为狗狗是家人,你不该害怕家人。” 田下说:“狗就是狗,怎么能成家人呢?”他继续说:“我看见昆仑就想起那条**的黑狼。”他伸展开的双手下意识的抠挖着两边的雪,对狼的恐惧注定要伴他一生。 塔斯哈坐起来认真的对他说:“昆仑就是那条黑狼的儿子。” “什么?” 田下惊得一下坐起来。他瞪大眼睛说:“你听谁说的?”他感到后背一阵冰凉。 塔斯哈说:“我听我额吉说的,有一天额吉和阿布在一起说你害怕昆仑,可能是把它看成幽灵了,阿布还说昆仑本来是幽灵的儿子,难怪你看见害怕。” 田下感觉到浑身发抖,他说:“怪不得它的眼神那么熟悉那么可怕,就今天早晨直勾勾坐在我门口盯着我,吓死我了。” 塔斯哈站起来说:“不是看你,它是想让我阿布带着它一起进城,才蹲在门口等我阿布。” 田下望着蓝天上一大片白云说:“你阿布说这次进城还要办其他事,会走的时间长一些,你阿布走了,你会害怕吗?” 看见塔斯哈摇摇头,田下伤感地说:“太郎有你这么勇敢该多好啊!” 小塔斯哈看见他不高兴了,为了逗他开心,他快步跑起来,他边跑边喊:“田下伯伯,快来追我……” 别看小塔斯哈人小,跑起来真快,田下越来越落在 后面了。 田下看着远处小塔斯哈的身影,恍惚看见是他的儿子太郎在和他嬉戏…… 他的思绪越来越远,他用日语大叫着:“太郎!太郎……等等我……太郎…..”跑着跑着“吧唧”一下摔爬地下,于是他干脆打个滚仰面朝天躺在那里大哭起来…… 蓝天下出现塔斯哈的小脸,田下盯着塔斯哈说:“太郎……” 塔斯哈听不懂他说什么便问:“我是塔斯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田下说:“我想念日本,想念家乡,想念我的儿子太郎……” “你有阿布和额吉吗?”塔斯哈坐在他身边问他。 “有!”他泪如泉涌:“我有父母,有妻子,有儿子……” “你儿子会射箭吗?” “不会,走的时候,他那么小,追着我哭,不让我走。” “你想他啦?” “对!我想他,他是那么善良,那么可爱,我的太郎……” 塔斯哈抬头问他:“你会离开我家吗?” 田下点点头说:“是的,我会离开,但是…你们家是我在中国的另一个家,你们是我在中国的亲人,你爷爷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慈祥,你的阿布像我弟弟,你像我的儿子……” “中国是什么?它在哪里?”塔斯哈不解的问他。 田下怜爱的摸着塔斯哈的脑袋,**怎样解释“中国”这个词。他在心里斟酌了半天说:“中国就在这里,我们现在就在中国的地盘上,这是个非常古老的国家,因为她经历了许多不同的朝代,所以她有许多名字,比如中华、中原、中国、神州、**、清国等等伯伯记不 第5章 梅开季节冬蜂飞舞悬空采蜜老当益壮 [] 一连几天塔斯哈都没有答应领他去找爷爷填起来的那个洞口,既然一个六岁的孩子都对他守口如瓶,老猎人达哈苏那里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具体位置的。晚上他向达哈苏表达了想回日本的想法,他拜托达哈苏明年找枪的时候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小本子之类的东西,说是他的日记本。 达哈苏说:“如果不着急的话,等巴图鲁回来再走,你一个人走不出去。让巴图鲁送你到沙吉浩特,如果我走了家里不放心塔思哈和乌仁图雅,再等几天吧。” 他安心的住了下来,有好几次,他都想冒险问问达哈苏金块的事情,但是从塔斯哈身上的确能感觉到达哈苏不会透露任何话的,他只有在一个人时偷偷拿出那块金矿石暗暗欣赏。 他一直戴在身上的口琴成了他和塔斯哈加深感情的道具,他们一起打猎,一起在河里摸鱼。他教他吹口琴,吹那支古老的桔梗谣,教他说简单的日语。 不知不觉,一个月又过去了,这天,塔斯哈说想吃蜂蜜,达哈苏便想到不远处的悬崖,那座山的岩石下,经常有野蜂筑巢。当老猎人拿好攀岩的绳索和采蜜的那些装备准备出发时,开门一看,塔斯哈和田下也全副武装站在门外。 他们一走,家里就剩乌仁图雅一个人了,达哈苏看着坚决跟着一起去的塔斯哈,也想着历练一下他,但是巴图鲁和杜鹃不在家,家里剩下乌仁图雅一个人,如果把田下留在家里,家里的秘密有可能...... 老猎人决定带着他俩一起去,他没有带昆仑,他嘱咐昆仑和果日好好看家,照顾好乌仁图雅。昆仑和果日听话的蹲坐在门口看着三个人远去。 一路上,塔斯哈蹦蹦跳跳非常开心,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为了逗爷爷和田下开心,他突然蹦出几个日语单词:我叫浩二,田下浩二,妈妈,爸爸,爷爷,奶奶,田下是伯伯,太郎是哥哥,惠子是阿姨,请喝水,吃饭啦,开路...... 田下浩二是田下给塔斯哈起的日本名字,他越来越喜欢塔斯哈,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才随便起了这么一个日本名字,塔斯哈觉得很新鲜就经常用日语念叨这句话,谁也想不到就因为这个名字还帮了塔斯哈一个大忙,或者救了他一命,这是后话。 达哈苏和田下开心的笑着,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个开阔地带。眼前的景象让田下惊奇万分。 他的面前呈现出的就像一幅山水画,一座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虽然不是上顶云天巍峨壮观的高山,但是轻纱一样的云雾环绕在长满翠绿植物的顶峰,放眼望去,垂直的悬崖那么陡峭,不高却也令人望而生畏。 他沉浸在美的享受中,驻足不前。 塔斯哈和达哈苏已经走到前面了,塔斯哈转过身看到田下还在原地站着,大声叫他快走,并且吓唬他后面有狼。尽管他知道这是玩笑,但他还是紧走几步追上了他们。 看起来离那个悬崖很近,但真正走起来却很远。由于这里人迹罕至,根本没有路,他们挑着那些比较低矮的小型灌木踩,如果有一截路没有灌木而只有疯长的野草,那便是最好的路了。 田下不断被身旁探出来的树枝和灌木钩挂住,这些灌木由于年代久远,无人为破坏而肆意生长着,现在这个季节的它们的绿叶长得非常茂盛,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翠绿,和面前的悬崖相互映衬显示出另一番美景。 他低头踩着脚下的乱石和那些灌木,突然“嗖”的一下,一个灰褐色影子自右向左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就像从他的脚面窜过似的。 因为刚才塔斯哈吓唬他说有狼,本来心里紧张,再突兀的看到有东西这么一窜,吓得田下叫了起来。 走在他前面不远的爷孙俩听到他的叫声立马停了下来,达哈苏洪亮的声音传过来,问他怎么了? 田下结结巴巴的说有个东西踩着他的脚面窜过去了,达哈苏正要说话,他们左边一个小山坡上突然传来几声野鸡的叫声。 “田下伯伯,别怕,是野鸡。”说完,小小的塔斯哈返回来拉起田下的手一起往前走,没走几步又看到一只母松鸡领着6只小松鸡悠闲地从他们面前走过,那只母松鸡看到他们明显愣了一下,它嘴里邦邦了两声带着孩子们迅速钻进草丛不见了。 终于到了悬崖下面,田下站在悬崖底下望向山顶,感觉这座山就像被盘古时期的天神用天斧劈了一半一样,它威严的耸立在那里,像一个巨大的屏风。 达哈苏在那里准备着登上悬崖的绳索设施,塔斯哈认真的看着爷爷做的每一个步骤,而田下在惊奇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多么奇妙啊!这景象在日本是无法见到的,简直是梦幻般的神奇。”田下说。 “日本没有这大山吗?”塔斯哈歪着脑袋问他。 他说:“日本有美丽的富士山,她很美丽,也很壮观,但是这里的山更加宏伟,更加巍峨庄严,以后伯伯再来中国时带你回日本看看日本的富士山。” 老猎人自顾自的整理那些绳索,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句话不说,他知道面前这座山并没有田下说的那样宏伟,它其实并 不高,只是在这片森林里比较起来它也算是高山而已,看到田下陶醉的样子,达哈苏并不想破坏他心中的遐想。 塔斯哈仰头望着悬崖说看不见蜜蜂,田下也担心的说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季了,但是这里温度这么低不会有蜜蜂吧? 达哈苏说这里是个盆地,冬天山外寒风刺骨,但是这里却漫山遍野开满梅花,山崖上生活着一种蜂,即便是冬天,它们也会在梅花树间飞来飞去采蜜,他也是偶然发现这种不怕冻的神奇蜜蜂。 “哦!原来我们刚才路过的是一片梅花树林啊!我只顾着看脚下的路,没看清那些树原来是梅花树啊!这地方太神奇了。”田下说。 “田下伯伯,你看前面半山腰上那几棵松树下也有一棵梅花树,快看,那边也是梅花树。”小塔斯哈指着悬崖半腰说。 达哈苏已经准备上悬崖了,他嘱咐他俩走远一些,他担心一些风化的石头经他一踩会松动掉落。 塔斯哈问爷爷背篓里的艾草够不够?,达哈苏说只是采一点儿就下来,足够了。 听到爷孙两个的对话,田下才注意到老猎人背篓里除了一个木桶之外还有一捆艾草。 达哈苏腰里缠着一捆绳子,背着那个竹篓开始向直直的悬崖往上爬。达哈苏实际年龄不算太老,他才五十出头,只是由于常年在外打猎,整天风吹日晒,脸上的皱纹比从事正常工作的人要深刻一些,再加上蒙古人特有的高大身材和被紫外线晒的有些偏褐色的脸上留着一撮细长的胡须让人看起来他有些偏老。 他走到山脚下轻松地攀爬起来,看他的身手,就像村里顽皮的小青年准备踩着梯子去掏鸟窝一样,没几下就到了一块向外突出的灰岩石下。 一片灰岩石突兀的向外伸展出一大截,岩石旁有一棵粗壮的松树,这松树的枝叶都向外一个方向生长着,它粗壮且弯曲的树杆像一个千年鳄鱼凌空爬在那里一样,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 塔斯哈对田下说他看到那个蜂巢了,就在岩石底下。 田下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那个蜂巢很大,只不过因为它的颜色和周围环境极其相似,所以不容易发现。 他们紧紧盯着达哈苏,只见达哈苏双脚踩在岩缝里,一只手死死扒着头上的岩石,另一只手开始解腰间的绳索,他仰头目测着他和松树之间的距离,把松开的半截绳子向那棵松树抛去。 浸过煤油的麻绳比普通麻绳要重,再加上麻绳的一头拴着一个尖尖的铁钩,他手臂一扬,那个铁钩拖着绳子准确无误的在松树的一个树干上环了半圈稳稳地固定在那里。 田下以为达哈苏要抓住绳子接近那个蜂巢,但是却发现达哈苏抓住了悬崖上那些垂掉下来的野藤蔓,他就像日本公园看到过的那些猴子一样,双脚互相扣在一起紧紧固定在藤曼上,一只手臂抓着藤蔓,另一只手伸到背后抽出那捆艾草,他把艾草插在胸前的岩缝里,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火柴,他用牙咬着火柴盒,划着火柴把插在岩缝里的艾草点着了。 一股白烟从悬崖半腰冒出,只见达哈苏举着那捆冒着烟的艾草伸长手臂接近那个巨大的野蜂巢。 悬崖下的田下能看清达哈苏的所有动作,却看不清被浓烟熏出来的野蜂。 但是塔斯哈能看见,他说: 第6章 爱子金雕拦路求救 勇敢虎子大胆无畏 [] 三个人吃了蜂蜜开始往回走,突然天空传来几声尖锐的“呀呀”叫声。这叫声在偏右的悬崖边上,他们转身观望的同时,只见两只金雕轮流向悬崖中间俯冲下去,接着又飞起来,重新一次次俯冲。 “金雕一旦发出这样的叫声,说明它们遇到了麻烦,时间还早,我们过去看看。”达哈苏说。 说话间,一只金雕向他们直直飞来,在他们头顶盘旋着,凄厉的叫声响彻长空。叫了几声后,又飞回悬崖上空。 塔斯哈抬头看着那只金雕,跟着爷爷向右面的荒草乱石走去。 这对金雕夫妻一次次冲向悬崖的一个很深的缝隙,好像在啄什么东西。右面已经是悬崖的边了,再向右便又是延绵不断的大山。 在悬崖和大山的连接处,一大片苍松郁郁葱葱,那些成熟的松子或者被风吹到悬崖缝隙里,或者被会过日子的松鼠当成粮食仓库搬运进缝隙里,经过时间的酝酿,有那么一两颗松子便会生根发芽,从崖缝里探出小苗,经过几个春夏秋冬,这些小苗便又是一棵迎风傲立的劲松。 此刻在悬崖偏下的一个长长的缝隙里,就生长着一棵年代不长的松树,它瘦瘦弱弱的只有成年人的胳膊粗,因为它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向上生长,所以它和悬崖间只有窄窄的一个隔离空间,远远看见就像贴着悬崖墙体向上伸展似的。 有一只金雕试图落在松树上,但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狭小的空间距离容不下它硕大的体型,于是它用利爪紧紧地抓着松树焦急的忽闪着翅膀看着那个窄窄的缝隙。 “爷爷,是不是里面有蛇?”塔斯哈抬头看着那两只金雕和那个缝隙。 达哈苏看了看这个缝隙的上面,那里似乎是金雕的巢穴。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季节应该是小金雕出壳不久的时候,难道是小金雕掉进崖缝里了? 金雕又冲他们俯冲下来,吓得田下一下钻进旁面的灌木丛中一动不动了。但是金雕只是俯冲了一下便落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看着他们,它眼皮不断地眨巴着,丝毫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达哈苏明白了,这是金雕在向他们求救,虽然崖缝距离地面不高,也只是蜂巢离地面距离的一半,但是如果真有小金雕掉在里面求救,这个距离人类是听不见的。 他目测了一下高度,看了看崖缝里生长出的那棵青松, 他盯着塔斯哈看了足足半分钟,他想锻炼一下塔斯哈的勇气和胆量,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里不是草原,六岁的孩子即便从烈马上摔下来,顶多摔断骨头,却不至于要命。但他们此刻面对的是悬崖峭壁,虽然塔斯哈已经爬过其它悬崖,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孙子,他是这个家族唯一的传承者,也是那个秘密唯一的继任守护者。 他看了看越来越肿胀的手,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三个人转身没走几步,只听空中又是一声长啸,两只金雕一前一后箭一样向他们射来。 两只金雕忽闪着翅膀落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这两只金雕的翅膀展开有两米多长,落地后站在那里和塔斯哈一般高。 田下经常说太郎六岁时也就只有塔斯哈肩膀那么高,高度不到一米六的田下仅仅比塔斯哈高出30公分,所以,六岁的塔斯哈已经有一米三的身高了。 但是两只金雕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发现金雕的高度竟然也是一米三。 两只金雕气势汹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有一种恶霸的气势。其中一只个头更高一点的金雕威慑性的耸了耸翅膀,似乎在说今天你们谁也别想从这里走过去。 另一只金雕转头看了看它的伴侣,它同样耸起了翅膀,它们高大的身躯站在草丛里就像两个披着蓑衣的老人在拦路**。 达哈苏看了看快要吓得尿出来的田下,他对塔斯哈说:“塔斯哈,那个岩缝里估计有小金雕不小心掉进去了,这对金雕夫妻在向我们求救,爷爷的手被野蜂蜇肿了,已经抓不紧岩石了,你敢不敢上到那棵松树上帮它们把小金雕救出来?” “敢!阿布带着我爬过更高的山。”塔斯哈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有点兴奋。 于是在达哈苏的又一番教导下,他们返回了悬崖底下。临走时,达哈苏看了看那两只金雕说:“希望长生天保佑让我们的孩子都能安全的回到我们身边!” 两只硕大的金雕看到它们的无赖行为得逞了,它们心满意足的一起向悬崖飞去,它们落在悬崖顶上,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塔斯哈背着爷爷的竹篓开始向悬崖攀爬,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老猎人达哈苏绝对不会相信六岁的塔斯哈竟然有如此灵敏的攀爬身手,他既紧张又激动地看着那个大大的竹篓在悬崖上移动的越来越高。 到了松树底下,塔斯哈学着爷爷刚才的方法,想把放在竹篓里的绳子头抛到那棵松树上,但是他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他的力气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满头大汗的一遍遍往那棵松树上抛那条绳子,但是一遍遍失败了。 悬崖底下的达哈苏双手围成喇叭冲上喊着:“脚下 踩牢,抓紧野藤,不要下看,呼吸平稳!” 毕竟在悬崖底部,离地面不是太高,塔斯哈听见了,他开始继续向上攀爬起来。 他终于到了松树底下,接着他继续向上,崖缝就在面前了,他听见里面传出小鸡一样的叫声,他知道这里没有小鸡,那 第7章 稚子得救金雕赠蛇 清朝灭亡改朝换代 [] 这个崖缝真的很窄,尤其在悬崖底下往上看,简直就是一条细线,此刻,那只小金雕看到突然出现在它面前的塔斯哈,开始“喳喳”的叫起来。 他只能探进去半个身子,所以他努力伸长脖子往崖缝里看,他看到了那只羽毛都没有长全的小雕,此刻,它正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惊恐的看着他。 正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他没有领教过金雕的厉害,即便是不会飞的小金雕,啄人一下也会鲜血淋漓的。 他探着身子把手伸进去抓那只金雕,小金雕看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到了身边,它惊恐且本能的用弯刀一样的喙一下啄在塔斯哈的胳膊上。 塔斯哈疼的猛地把胳膊缩回来,他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抓着藤条,无法撸起袖子看看是否流血。 这一切被盘旋着的金雕夫妻尽收眼底,它们在空中一声声长啸着,似乎是提醒小金雕这是有人在救它。 塔斯哈忍着疼痛,再次把手伸进去,他一下抓住小金雕的一个翅膀,轻轻拽了一下,小金雕开始叫起来,塔斯哈又摸到了它的腿,他担心扯断小金雕的翅膀,所以,他不敢用蛮力,他试探着岩缝里的空间,从小金雕的叫声中估摸着往外拽。 这期间,小金雕一边叫,一边啄塔斯哈的手。 但塔斯哈不能再放手,他担心一旦放手,小金雕缩回岩缝最里面,他就更够不到它了。 当小金雕终于露了出来,他喘了口气,抓着它的腿向后一扔,小金雕稳稳地落在背篓里。 他松了口气,知道小金雕不会爬出来,因为他看见小金雕的翅膀羽毛还不丰满。 他开始慢慢向下退,刚才金雕抛在松树上的绳子就在身后,他本来觉得用不到绳子保护,但是他还是想学一下抖绳子这个技巧。于是,他取过绳子,一头拴在腰里,退了几步后,把铁钩挂在身边的藤条上,拽了拽很稳,他继续向下走了两步,他开始抖绳子,抖了十几下终于把绳子上的铁钩抖了下来,他兴奋的把钩子挂在旁边的野藤叉上,继续向下,继续抖绳子...... 他学着爷爷和阿布教给的方法抓紧岩石上密密麻麻的野藤蔓,身下的脚踩稳一步再松手,继续探踩第二部,下到最底下一截了,他抖动一下绳子,但是绳子怎样也抖动不下来。 这个高度,即便是他直接跳下去都不会摔死,但是,他不能在最后一节悬崖了再把绳子丢掉,他重新开始往上攀爬。 达哈苏看出了孙子的意图,他向他喊着,继续向下,不要再管绳子了。 塔斯哈听到了爷爷的话,而此时,他已经把绳子摘下来了,他开始手脚并用往下退。当塔斯哈的双脚踩到地面的一瞬间,达哈苏过去一把搂住孙子的头泪水长流。 他太激动了,他亲眼看到他们家族的另一只雄鹰正在成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后代使这位耿直的猎人激动的单膝跪地,他双手伸向天空,用厚重的蒙古语感谢长生天对他的厚爱。 田下也过来激动的抱住塔斯哈,他激动地语无伦次,表达着他的担心。 达哈苏见塔斯哈的手在流血,他走到一边,找到一些像白羊毛一样的野草花絮,点燃后的灰烬按在塔斯哈的手背上,他心疼的看着孙子直摇头,塔斯哈看着爷爷只是笑。 达哈苏解下塔斯哈身后的竹篓说:“ 看,它还是一只幼鸟,翅膀都没有长出,说明并不是练习飞翔的时候摔下来的......” “啊---那是什么?它要干什么?”没等达哈苏把话说完,田下指着天空惊叫起来。 大家猛地抬头,只见金雕夫妻正在向他们俯冲下来,其中一只金雕抓着一条又粗又长的死蛇。 他们诧异之际,一条像塔斯哈手臂粗的大蛇“啪叽”一下落在他们面前。 塔斯哈吓得后退好几步,达哈苏也吓得向后一跳,田下村夫直接坐在地上连滚带爬跑出去很远。 大蛇掉下来的同时,金雕夫妻也落在了他们面前。 达哈苏定了定神,他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慌不忙的把小鹰从背篓里拿出来放到地上,他边做这些边说:“这是条死蛇,估计这条**蛇爬到金雕家把小雕吓得掉下悬崖的,这下我就明白为什么没长翅膀的小雕会掉下来了。” 他看着金雕夫妇说:“长生天保佑,小雕回来了,把它带回去吧,我们也该回家了。” 说完,他把放在地上的木桶和朴刀放进背篓,把绳子缠在腰里,对塔斯哈说:“这条死蛇是答谢我们的,你接受吗?” 塔斯哈看见金雕夫妻还没有飞走的意思,他壮了壮胆拔出靴刀走到死蛇跟前,锋利的靴刀利索的割开**蛇的肚子,一颗黑亮的蛇胆包裹着薄薄的一层胆膜掉了出来,塔斯哈**轻轻一割,胆管和蛇身分离了,他学着爷爷以前的样子,在胆管处打了个结。 做完这些,他看着爷爷,似乎在问爷爷他做的对不对?得到达哈苏的首肯后,他站起来把蛇胆交给爷爷准备回家。 三个人走远了,金雕夫妇看着地上的大蛇,它们不时的转头看着他们的背 影,觉得也许老猎人家不喜欢这样的礼物。它们没有在地上吃东西的习惯,夫妻俩一个抓着开膛破肚的**蛇,一个抓着被**蛇吓得掉下悬崖的小雕向悬崖顶飞去...... 从此,老猎人家门口隔些日子便会出现一只死兔子或者死老鼠,最大的是一只半死不活的山羊,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金雕还会在关键时刻力所能及帮助他们...... 这天晚上,院子里的母狗果日汪汪的叫个不停。达哈苏点上马灯出门观看,只见果日冲着远处狂吠不止,达哈苏没看见昆仑。 “昆仑!” “昆仑!”他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窑洞里的田下也醒了,但是他不敢起来。他穿好衣服坐在炕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不敢出去,他不敢保证昆仑会不会在黑暗中撕下他的大腿肉然后一仰脖子吞进肚里,他不敢冒这个险。 但是怎么听不见昆仑的声音呢?尽管他不想听见它令人胆寒的狼嚎,但是,没听见它的叫声反而更感到心里惶惶的。 “嗷呜----” 过了一会儿,终于听见一声似狼非狗式的叫声。接着听见杜鹃的声音:“果日!你也出来迎接我们啦?” 田下明白了,是他们回来了,昆仑那畜生很远就能嗅到主人的气息,它悄无声息的迎接他们去了,这条来无踪去无影的黑狼只要想到它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冲着外面问道:“巴图鲁,是你们吗?” “是的田下,我们回来了,你先休息,明早再说话吧。” 田下说“好的,辛苦了。”说完他合衣躺了下来,他估摸着天快亮了,等天亮了再说话。他把被子搭在身上,躺着躺着又睡着了。 这边屋里,巴图鲁把毛巾递给杜鹃后坐在炕上,他看着达哈苏说:“现在外面乱的很,张大帅也炸**,听说整个大清有好几个皇帝,各是各的地盘。宣统皇帝在前几年就离开皇宫了,有的说到了天津,有的说到了 第8章 金钗**互赠情谊 十年之后山本**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几天后,杜鹃把煮熟的咸肉一块块放进一个袋子里。她对田下说:“这肉煮熟后已经吹干了,坏不了,你在路上饿了拿出来吃,那个皮袋子里是十几根三十年人参,别把根弄断了。” 乌仁图雅拿过一包东西递给田下说:“你喜欢吃我们家的肉糊,你回了日本给你家人做着吃,我再教你一遍。把肉放上香叶和咸盐煮熟了,用刀把肥肉都切了,剩下的瘦肉慢慢剁,剁碎了在太阳底下晒得干干的,晒干后在大铁锅里翻炒成黄颜色,再晾干,装起来慢慢吃,吃的时候,抓一把放锅里慢慢熬,记得用蘑菇水熬,香味出来后把玉米面糊糊倒进去继续熬,一会儿的功夫就是香喷喷肉糊啦!” 田下双手接过这包肉末,感动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老猎人看了巴图鲁一眼说:“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说完递给田下一个葫芦,说:“这是虎骨酒,这些日子咱爷几个喝的就是这酒,也是为了让你快点恢复身体,这壶酒,你路上暖身。” 田下眼里含着泪水恋恋不舍的告别,他从怀里掏出那把**蹲下来递给塔斯哈,塔斯哈看了看爷爷然后摇摇头。 达哈苏看着满脸不舍的田下村夫,突然想到的是农夫与蛇,**田下是不是那条蛇,而自己却真正做了一个农夫,他辨别不出田下此刻流出的眼泪是真诚的还是虚伪的。他希望田下如他所盼是个善良的好人,那样的话也不枉全家这将近一年对他付出的真情。 田下站起来向达哈苏深深鞠躬说:“救命之恩难以回报,您就像我的父亲,巴图鲁就像我的兄弟,塔斯哈就像我的儿子,这把刀是我家祖传的,一共两把,我走的时候带来一把,现在我把它送给塔斯哈,请一定收下。 达哈苏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救人不图回报,这是你家的传家宝,它不属于我们,你还是拿回去吧。” “它是我的一片心,比起我的生命,比起您对我的恩情,它简直太微不足道了,请收下吧……”他深深弯着腰声泪俱下。 田下再次深深鞠躬,真诚恳切的说:“请让我不安的心得到些许安慰。” 全家人都看着达哈苏,杜鹃拽了一下巴图鲁走到一边去,巴图鲁低声问她:“有这个必要吗?你真的不喜欢这些首饰?” 杜鹃说:“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鸡毛掸子还能扫灰尘,那些东西能干什么?你看他要送给咱家那把刀,咱们得回礼,我舍不得把刀送给他,就把那个头钗送给他老婆,也许他老婆喜欢呢,花里胡哨挺好看。” 巴图鲁长出一口气点点头说:“清朝都没啦,那些东西最后交给谁还说不准,爹也许不会生气,只是送给他老婆的礼物,能表达我们的友谊就好,那就听你的。” “好的,反正我拿出来也是想改天送给我嫂子的,我最不喜欢这花里胡哨的东西。”说完她转身跑进窑洞。 杜鹃走出来,手里攥着一个簪子,她把簪子递给田下说:“没什么送你的,你一直说这个簪子像日本的朱鹮鸟,那就送给嫂子吧。” 田下惊慌的连连推辞,杜鹃说:“拿着吧,我们山里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田下非常感激的接过簪子说:“谢谢,谢谢,这礼物太贵重了,惠子会非常喜欢的。”他高兴地看着手里的簪子。 “有什么贵重的,一个破铜烂铁,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说完杜鹃和巴图鲁不安的看了一下达哈苏,想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达哈苏神情落寞的看着田下手里的簪子转头看了一下乌仁图雅,乌仁图雅对他轻轻点点头,意思是,就这样吧。 田下只是低头欣赏这做工精美的簪子,没注意到这一家人的表情,如果他知道这是一支纯金打造,并且这支 第9章 杜爷发怒哥俩挨揍 杜鹃进城小瑞卖狗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刘璐的妈妈知道出事后跑来工地一直在哭,看见日本人就这样杀完人后要走,她站起来要拼命,一群人赶紧拉住她,有人悄声说:“他们有枪,你不怕他们杀了你吗?”老太太披头散发的大骂:“我不怕!他们杀了我老头子,我也不想活了。”说完她扑向山本。 翻译官赶紧挡在面前压低声音说:“老太太,你想让这么多人跟你一起死?嗯?你看见那些枪了吗?”他指着日本兵端着的那些枪。 老太太一下瘫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时,一个中年人过去扶起老夫人说:“大娘,你儿子下河里寻找他爹的头去了,你还是等他回来先安葬了老爷子再说吧,什么事情都有个顺序,慢慢来,老头子不会白死的。” 老夫人鼻涕眼泪一起流,她点点头说:“天杀的呀!天杀的呀!” 这个人低头咬牙一字一句的说:“老爷子不会白死。”说完,他抬起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山本,山本用一块手绢擦拭着**上的血,轻蔑的看着他。 这个人盯着翻译官一字一句的说:“告诉你的主子‘慢慢来!” 翻译官假装没有听见,他站在高处喊着:“大家要看清形势,如果不干活,三个月白干还不算,耽误铁路工期的损失你们负责,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家我说了可不算,日本人说了算。”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但是谁也没动。这时,还是那个男人在人群中说:“我们可以干,但是先给老人安葬钱把人安葬了。 人群中有人说:“给钱也不能完事,好好的人说杀就杀了,**偿命!” “对!**偿命!”人们再次愤怒起来。 翻译官赶紧和山本商量,一会儿他继续站在高处说:“好!刚**本队长说了,现在没带钱出来,可以让一个人跟着回队里去取,谁敢去?”他探着脖子询问。 百十个受苦人刚才还乌央乌央说话,现在却一个个哑口无声了。 “我去!”那个中年人说。随后他转身对大伙说:“日本人手里几十条枪,我们硬着来吃亏的是我们,一会儿我把钱取回来,先让刘吉昌下葬再说。” “难道就这样算了?”人群中有人这样说。 中年人说:“在我们的地盘,就连时间也是我们的,慢慢来,别着急,主要是眼下千万忍着才行,这账大伙都清楚得很,怎么算慢慢说。”说完他走向翻译官说:“我和你去。” 翻译官看见局势稍稍稳住了,他给山本使个眼色赶紧离开。日本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离开了,临走把那两个挑事的执勤兵带走了,换了两个新兵。 人们陆陆续续散去,塔斯哈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在和刘吉昌的老婆说了什么后也离开了。他目送那个人离开,心里充满了对那个人的敬佩。那个人看山本的眼神充满仇恨,那无畏的眼神丝毫不在乎山本手里的钢刀。 “怂包!”石榴冲着那个中年人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杜小瑞看了她一眼说:“你懂什么,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没看那人的眼神吗?那可不是怂包敢干的事。” 他们三个沉默着往回走,谁也不说话。还是杜小瑞先开口了,他说:“哥,你说日本人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为什么敢随便**?” 塔斯哈没吭气,他突然想到田下。他想:“田下伯伯也是日本人,可是这些日本人怎么不和田下伯伯一样善良呢?他们这样随便**,田下伯伯知道了会怎么想?” 杜小瑞充分发挥他嘴皮子功夫,愣是说通了一辆进城的马车,三个人又蹭着马车回到了城里,马车快进城时迎面遇到十几个骑着自行车的警察正慢悠悠的向红岭湾方向走。 “正月十五贴门神,呸!二狗子!”杜小瑞冲着警察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下了车石榴担心父母生气,执意让他俩送回家,杜小瑞佯装不愿意撇着嘴和塔斯哈一道向石榴家走去…… 他们把石榴送回家后刚走到杜家大门口,只见杜爷和管家老张背着手在门口来回踱步。见他们回来,杜爷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中间已经放好了两条长凳子,鞋铺里的两个伙计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分别站在凳子跟前。 塔斯哈摘下书包乖乖的趴在其中一条长凳上,杜小瑞哭丧着脸说:“爹!我知道错了,是石榴硬拽着我们去的。” 杜爷给那个伙计使了个眼色,这小伙子过去把杜小瑞的书包摘下来一下把他横抱起来放在凳子上。 “打!”杜爷一声令下,这两伙计举起棍子噼里啪啦打在两个人的屁股上。 塔斯哈一声不吭咬牙挨着,杜小瑞却哭得呼天抢地。不一会儿杜老夫人和杜太太在几个丫鬟簇拥下出来了,她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停!停!快给我住手!” 老夫人着急的走到凳子跟前看着俩伙计说:“他让你们打,你们就真打啊?啊?”她颤抖的用手指着杜爷说:“你,你再打一下试试?啊?你再打一下我俩孙子试试?” 杜爷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娘!您不要护着他们了,您知道他们今天去哪 里了?” “去哪里了?”老夫人坐在刚才杜爷腾开的椅子上问。 “他们去了红岭湾!那里是日本人修铁路的地方,听豆腐坊老杨头说今天那里**人,是日本人杀的,差点动了军队,连警察都不敢管你说说,万一真有那么玄乎,日本人的军队开了火,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吗?我怎么跟巴图鲁交代?我那个混世魔王妹子不杀了我才怪!” “噗嗤!”听儿子把他亲妹子叫成混世魔王,老夫人反而笑了。 她摆摆手说:“好啦好啦!等娟儿来了,当面告诉你这个混世魔王妹妹怎么回事吧,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杜爷示意那俩伙计离开,他搀扶着母亲回屋。老夫人对儿媳妇说:“淑娴,你赶紧让莲儿把创伤药给他们用上,哎呀!这俩小冤家呀!”她回头看看依然趴在凳子上的两人说:“还不起来?” 塔斯哈一下子站了起来,站的猛了,屁股疼了一下,疼得他裂了一下嘴。杜小瑞闭着眼睛趴在那里装死,塔斯哈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杜小瑞看了看没人理他大叫起来:“哥!哥!怎么不管我了。” 塔斯哈头也不回的说:“我娘上次说就这几天来,想要狼狗就赶紧起来收拾一下,不想要了随便你。” 一听狼狗两个字,杜小瑞只好呲牙咧嘴站起来,狼狗可是他创收的最大经济来源。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管家丫头雪儿在挑拣五颜六色****掸子的野鸡毛,石榴在旁边数着杜鹃带来的野鸡。 “ 别数了,几只野鸡有什么好数的?你快看看这俩小狗多可爱。”杜小瑞蹲在一个柳条筐旁边兴奋的叫唤着。 石榴撇撇嘴说:“明明是俩狼崽子,还说什么小狗。”说完变个鬼脸。 “狼崽子?”杜小瑞听石榴这样说,竟然笑了,他抱起一只黑绒绒的小狼狗说:“你是小狼崽子?对!也对!你本来是狼的血统,说你狼崽子也不冤枉。” 雪儿一边认真的挑拣着野鸡身上的漂亮羽毛一边说:“小瑞少爷,这俩小狗真的能卖好多钱?” 杜小瑞转过脸一本正经地说:“这么跟你俩说吧,姑姑带来的狼狗在整个县城都出名啦,山货店的董掌柜,百里香的王掌柜,对,还有你爹…皮货店的石老爷(他对石榴说)…算了不说了,反正好几个掌柜都在我这里订货了,就连那个做药材生意的俄罗斯人也追着我买,只要姑姑进了城,他们就像苍蝇闻到了屎…不对,说错了,就像蜜蜂闻到了蜜糖,蝴蝶闻到了花香一样都跑来了。啧啧!这两只得多一块大洋才行,你看看这狼耳朵,尖尖的多漂亮,哇!看看,石榴你过来看看这狼牙!这么小一点点就这么尖的小狼牙!不行,我要慢慢出手卖个好价钱。”他就像得到宝贝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 他一会儿抱起这个摸一摸,一会儿把另一只捧到面前用脸贴一下,觉得不过瘾索性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这两只小狼狗。 “你屁股不疼了?昨天还像个姑娘似的哭哭啼啼说屁股着火了,今天坐在地上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石榴也围过去看那两只小狼狗,撇着嘴笑话他。 杜小瑞说:“昨天就是疼的厉害,你来的那会儿是刚刚上完药,火辣辣的疼,对了,昨天明明我们把你送回家了,怎么又跑来了?” 石榴说:“我想告诉虎子哥一个天大的秘密,赶紧跑来了。” “什么秘密?”杜小瑞问。 “我已经告诉虎子哥了,就不告诉你了。” 杜小瑞不高兴了,他说:“我才不稀罕什么秘密,不就是听说我姑姑进城了,跑来看看,献殷勤呗。我姑姑喜欢你,虎子哥不一定要你,你最后还是落到我手里算了。” “呸!胡说八道,我才不要你,我非虎子哥不嫁。”石榴说。 杜小瑞把小狗放回棉布做的狗窝里站起来说:“我自己问虎子哥去,懒得问你。” 石榴继续蹲着看小狗,她懒懒的说:“虎子哥不在家,先生叫去了。” “先生叫虎子哥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杜瑞问她。 石榴说:“不知道,我刚进门遇到虎子哥刚出门,他不让我跟着,说是先生叫他。” 正在这时,后院的小门开了,进来一个人看着杜小瑞说:“杜少爷,我家掌柜说昨天看到的那只小狼狗他喜欢,想请您现在抱过去再瞧瞧,看好了就谈价钱买下了。” 杜小瑞说:“哦!这样啊……”他停顿一下说:“那好吧,你到前院等我,我马上出去。 这个人看见杜小瑞身后的狗窝了,走过去想掀起小狗身上的布毯子,杜小瑞伸手拦住他说:“不能看,我的小狼狗别看才两个月,可是厉害 第10章 旧事重提往事随风 小狗变狼小瑞生气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杜家屋里,杜鹃和母亲拉着家常,老夫人说:“你哥说又给巴图鲁做了一双皮靴。” “哎呀!娘!瑞儿爹不是说不能叫巴图鲁了?以后叫申图,申图!”杜太太淑娴在旁边小声说。 “哦哦哦!我忘了!”老夫人赶紧应着。 杜鹃说:“没有事的,其实,不用改也没事,当时我公公是担心改朝换代会有祸事殃及后代才改名的,他家祖上好像帮着清朝皇帝打天下来着,这么几年下来,倒也没有听说什么祸事。” 杜太太淑娴问:“改朝换代也不用改姓吧?” 杜鹃说:“搞不清,听巴图鲁说他家原来姓什么来着?他说的一长溜,可长了,我记不住,反正他们家以后就不姓那个姓了,他从来不说为什么。” 老夫人叹着气说:“倒也难为娟儿啦,不过倒也好,自己找了个**挑一的好女婿。” 这话放在别的姑娘身上会非常羞愧,婚姻本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不顾羞耻自己找婆家的?但杜鹃却满不在乎的说:“娘,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虎子爹自己找到我们鞋铺卖皮子?我们家鞋厂收的是熟皮,我们是不收生皮的。” 老夫人说:“为什么?” 杜鹃说:“石玉兰看上虎子爹了,虎子爹一来送货,她打扮的和妖精一样和虎子爹说话,吓得虎子爹再不敢去送皮子了,那天他又看见她了,没敢进去才误打误撞进了咱们鞋铺,也正赶上我在鞋铺玩儿……” 老夫人说:“他不想娶妖精却娶了一个孙悟空。” 老夫人和儿媳妇俩人嗤嗤的笑着,杜鹃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成了这个小城的笑柄,她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她问母亲:“娘,现在还有人说闲话吗?” 老夫人说:“哪里还有人提这事,这年头乱哄哄的,各人管住各人吃饱就烧高香了,都快二十**情了,谁还记得这事。” 杜太太说:“反倒是虎子来了后,看见虎子的人都说虎子身上有一股贵气,一点不像山野村夫的孩子,你不看石家那个石榴?每天就粘着虎子,一口一个虎子哥叫着,石老爷见了虎子满脸笑开花,听说石太太也愿意的很哪。” 杜鹃说:“虎子也大了,赶明儿我得问问他喜欢不喜欢石榴,这孩子随他爹了,嘴里不爱说话,心里主意正着呢。” 提起虎子,老夫人就问:“说起虎子来了,这孩子去哪儿啦?” 杜太太说:“是不是和瑞儿在后院看小狗呢?” 杜鹃说:“不在后院,他们学校的先生派人来叫他走了。” 杜太太说:“哎呦,你说说,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弟俩,性格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瑞儿每天嘴巴不停的说,也不爱学习,就喜欢姑姑带出来的小狼狗。虎子在山里长大,反而爱学习,先生喜欢的不得了,听瑞儿说先生想在学校成立一个什么射击班?让虎子当射击先生呢。” 门开了,杜爷进来问杜鹃有一支人参是不是五十年的?怎么那么大? 杜鹃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太老了?如果太老了就扔了吧,山里多得是,再来给你带嫩的。” 听杜鹃傻乎乎说完,杜爷叹口气没吭气,反倒是杜太太说:“娟,人参越老才越好呢,嫩的不好。” 老夫人看着儿子问:“瑞儿呢?” 杜爷说:“听说挑了只最瘦的小狼狗给董掌柜送去了。” 杜鹃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瑞儿真会做生意。” 杜爷苦笑的摇摇头说:“他有虎子一半的头脑就好了,虎子就是随他爹了,又聪明又勇敢,前几天咱家看门的白蹄不知道犯什么邪,冲着大门狂咬,老张想打开门看看怎么回事,它一下就窜出去了,把大伙吓坏了,多亏虎子也跑出去把它弄回来,否则闯祸了。” 杜太太也说:“是啊是啊,跑出去咬了人可怎么办?那白蹄也有狼的血统,咬住东西下死口,主人不说话,它打死都不松口的,那晚多亏虎子才没有惹出事端来。” 杜鹃说:“他从小就是和狼狗一起长大的,狼狗的意思他都能懂,家里的狼狗都能懂他说的话,他一个眼神就能让狼狗听话。” 老夫人笑眯眯地叹口气说:“唉!咱们家算是和狼扯不清关系了。” 这时杜鹃吞吞吐吐说了一件事,让在场的**吃一惊。 她说:“那个日本人走后,虎子爷爷决定把虎子也送回城里读书,那年那条母狗果日跟着我公公出去打猎时被吸血的山猫咬了一口,第二天就**。它是和昆仑一起长大的,两条狗感情很深,它死后昆仑整天闷闷不乐,天天“呜呜”哭,有一天大家发现昆仑不见了,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它找我们容易,我们找它难。半夜我们听见幽灵的叫声,接着也听见昆仑的叫声,公公说昆仑好像在哭。第二天我们三个全部拿着**出去找,我们一直找到狼窝掌,我们发现了昆仑……” “被狼吃了?”管家老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这里插了一嘴。 听他这么一插嘴,大家紧张起来。 杜鹃摇摇头说:“没有,昆仑发现了我们,它向我们跑来,身后带来一群狼,有三十多条,当时把我们吓傻了。狼群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差点就开枪了,这时听到远处幽灵长长的叫了一声,这些狼都停止不前了,只有昆仑继续向我们跑来。它跑过来显得很悲伤,不停地用头蹭我们每个人,远处的幽灵又开始叫,昆仑就那样三步一回头走了。它跑过去后那几十条狼都给它让路,看起来非常威风。我公公说可能幽灵老了,是幽灵主动把昆仑叫回去接管了狼群。” “后来呢?那这些小狼狗哪来的?”杜爷问。 杜鹃说:“过了一年,我记得那是六月份,也是晚上,我们正在家里说话,听见我婆婆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我们都出去了,太可怕了,我们看见从小树林到我们家院门外密密麻麻都是绿油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移到地上一样稠密。我扶我婆婆进屋出来后,看见我公公正在念叨着蒙古语,我一句听不懂,不像是他们平时教我的蒙古话,后来他才告诉我说那天他在和狼群沟通。” “啊?”杜爷和老夫人同时吃惊起来。 “后来呢?”杜太太也开始紧张了,她也问了一句。 “后来我公公把栅栏门打开,昆仑一下扑了进来。它长得非常粗壮,威风凛凛的,它扑在我身上又舔又蹭的,不一会它跑出 第11章 塔斯哈怒打马小飞 国良初见石榴表妹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这天步云鞋铺里几个人正在挑选鞋子,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有的人慌里慌张跑着。店里的小伙计走到门口看了看,只见一群日本兵和警察大队巡逻班的二狗子挨个的看人,只看男人。两个二狗子进了鞋铺仔细端详着每一位客人,然后上下打量一下两个小伙计后走了出去。 一位客人说:“像是找什么人?” 另一位说:“好像是!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怪吓人的。” 杜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的,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然后说了句:“出事了,今天早点关门吧。” 伙计们点点头,心里惶惶的准备关门。 学校里,下课铃响了,夏先生收拾起教案对学生们说:“好了,现在就讲到这里,另外说一下成立弓箭班的事……” “夏先生,校长请您去一趟。”门开了,一位学生站在门口说。 “好,那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下课!”说完他拿着教案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塔斯哈在学校门口等着杜小瑞,一会儿杜小瑞跑出来了说:“哥,夏先生叫你呢。” 塔斯哈说:“那你等我?还是先回家?” 杜小瑞说:“我还是等你吧,一会儿石榴也下课了,咱们不等她她又闹。” 塔斯哈说:“那好吧。”说完返回学校。 当塔斯哈从学校出来时,远远看见杜小瑞和石榴站在学校门口等他。看见他出来,杜小瑞问他:“叫你干什么?” 塔斯哈不吭气,低头走路。杜小瑞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接着问:“夏先生叫你干什么?哥!你倒是吭个声啊?” 走了一截,塔斯哈说:“弓箭班不成立了。” “为什么?”石榴也问他。她说:“我还寻思男生成立弓箭班,不知道女生会不会也成立?我还想报名呢。” 塔斯哈说:“校长说县长不同意,说日本人不同意中国人有武装力量。” “干他妈日本人什么事?”杜小瑞说。 塔斯哈一声不吭只管走路。杜小瑞说:“哥,你也别不高兴,不成立弓箭班也好,省的你太出风头招来麻烦,以后你还是只教我。” 石榴说:“肯定是铃木老师报告的,或者是小仓老师,那俩日本先生最不是东西了。” 她说:“虎子哥,我也想学射箭。” 杜小瑞说:“你女孩子家学什么射箭,会做针线,会生孩子就行了。” 石榴擂了杜小瑞一拳说:“叫你胡说八道,回去告诉你爹你说下流话。” 杜小瑞说:“我哪句话下流了?本来嘛!你能拉动弓吗?你那胳膊细的抱动孩子就不错了。” 石榴白了他一眼说:“不理你,我可听说杜鹃姑姑射箭厉害着呢,说是百步穿杨,真的吗?虎子哥?”她看着塔斯哈问。 提到他娘,塔斯哈这才微微笑了一下,他点点头低声说:“是的。” 石榴高兴的顺势拉住塔斯哈的胳膊说:“那我也能学射箭了?是吗?” 塔斯哈还是一边走一边点点头说:“能!” “站住!你们三个!” 他们正在走着,身后传来吆喝声,三个人转身看着身后的一群人停下了。 这群人走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个痞里痞气的说:“杜少爷,听说你整天卖狼崽子发财了?” “杜小瑞说:哟哟哟,我当是谁呢敢拦本少爷的路,原来是马少爷,你刚才说什么?狼崽子?我告诉你,第一,不是狼崽子,第二不可能整天卖,因为本少爷没有那么多货,第三,关你什么事?”杜小瑞丝毫没有把来人放在眼里。 这是城里警察大队队长马彪的儿子马小飞,平时狐假虎威惯了,但是他认识杜小瑞,他知道杜家少爷也不是好惹的主。所以他即便看出来杜小瑞的态度在蔑视他,也没有敢放肆。他说:“现在还有狼崽子吗?我想买。” 杜小瑞说:“你家不是有看门狗吗?” 马小飞说:“我爹那天和山本队长喝酒当下酒菜了。” 杜小瑞说:“可惜啦,第一我现在没货,第二即便有也不卖给你,怕你爹又孝敬给日本人,第三,我再说一遍,那不是狼崽子,是忠心耿耿的狗,狼狗。”说完他对塔斯哈石榴说:“走!”三个人不理他们转身走开了。 马小飞估计是在众多狐朋**面前挂不住了,他转身对身边的几个喽啰说:“看见了没有?比他姑姑狼女还虎,杜家尽出虎里吧唧的傻子。” 塔斯哈站住了,杜小瑞站住了,石榴也站住了。 塔斯哈慢慢转身,他深邃的眼睛里发出可怕的冷光看着马小飞,牙槽里发出冷冷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 马小飞也认识塔斯哈,他早就知道杜家外甥在城里读书,平时见了人一声不吭,完全继承了猎人家的邪性。今天看塔斯哈这眼神 ,他后悔刚才那句愚蠢的话,但是话既出口已经来不及收回,他正想狡辩,想不到身后有个不知死活的人说了句:“我们老大说杜家出了个傻子狼女……” “啪!”“哎哟!”这个人声音未落,他的脸上火辣辣挨了一巴掌,随后他的胳膊“嘎巴!”响了一声,接着鬼哭狼嚎起来。 这群人仗着人多一起扑向塔斯哈,塔斯哈左右开弓三下两下把他们打倒在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几个人,马小飞哭丧着脸说:“朋友!朋友!你误会了!你误会了!”他胆怯的看着眼里冒着火的塔斯哈。 他见塔斯哈攥着拳头一步步走向他,赶紧跑到已经愣在原地的杜小瑞面前说:“杜少爷,杜少爷,给添句话,给添句话,对不起,对不起,这也是听坊间传说,对不起,请兄弟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杜小瑞当然知道表哥能打架,因为一年四季每天早晨的好梦都是让锻炼身体的表哥惊醒的。他曾经问表哥是不是在练武?表哥说只是锻炼身体。今天生气后的表哥真的像他的小名一样,老虎一般扑向那群人,眨眼间放倒一大片把他也镇住了,所以当马小飞向他求饶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转身看着傻了一样的石榴叫了一声:“石榴!” 石榴怔怔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不知道说什么。她甚至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她张着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满地打滚的人。 这时候侧面响起“**!”的拍手声。一个穿日本军装的人走过来说:“精彩!太精彩了!” 马小飞一看来人,似乎有了底气,他说:“良哥,良哥,你得给我主持公道啊!” 杜鹃一看来人马上和杜小瑞对视一下,原来是日本人的翻译官慕容良。这慕容良不认识石榴,所以,他直接走向塔斯哈,他走到塔斯哈面前伸出大拇指说:“兄弟!好身手!” 塔斯哈没理会给他拍手的翻译官,仍然盯着马小飞,那眼神看的马小飞心里发毛。 “你谁呀?” 自从听了石榴的话,杜小瑞也想知道这个翻译官是不是她表哥。石榴刚才和他对视的意思也明白,她也想知道眼前这货是不是他表哥。 “杜少爷,慕容翻译官你也不认识啊?”马小飞一方面讨好慕容良,二方面显摆他们的关系。 “在下慕容良,慕容是复姓,良……” “没良心的良。”石榴在一旁讽刺的表情说着。马小飞说慕容翻译官的时候,石榴就猜到七七八八了,因为这个姓很少,看起来这个翻译官就 第12章 慕容良看望续舅舅 田下入伍重返中国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回到家的杜小瑞气哼哼坐在床边生着闷气,他想让塔斯哈过来给他说好话,但是,塔斯哈一声不吭坐在另一边整理弓箭。杜小瑞拿起桌子上的书本“**!”摔桌面,眼睛斜瞄着塔斯哈。塔斯哈转身拿起一块磨刀石,杜小瑞立马站起来说:“你要干什么?” 塔斯哈把磨刀石放在地上,在上面浇了一股水,开始磨箭头,压根没抬头看他。 杜小瑞憋不住了,自己走过去说:“我以前就怀疑你每天早晨是练武,你骗我说锻炼身体,为什么骗我?” 塔斯哈继续在磨石上认真的打磨着箭头,好像根本没人跟他说话。 “我早就发现了,这么多年你每天早晨天刚亮就起床肯定有秘密,你还死不承认,哼!”杜小瑞快憋**。 他在床上仰面躺下又坐起来,又躺下又坐起来,反复几次后,塔斯哈终于说了一句:“明天早晨别睡懒觉,和我一起练习射箭。” 看见塔斯哈终于说话了,杜小瑞没心没肺的笑着说:“哥,没错吧?你真的会武功?” 塔斯哈看着他说:“我哪里会武功?只不过从小打猎,必须学一些和野兽搏斗的技巧,每年回家时我爹教我一些要领自己练。” “哥!那就是功夫!我听说武术就是模仿动物打架的姿势演变来的。” 塔斯哈一个个磨着箭头说:“你认为那是武功那就明天早晨开始我教你。” “还等什么明早啊?现在就到后院去教我。”杜小瑞兴奋的叫着。塔斯哈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站起来说:“一袋烟儿热度。”说完硬是被杜小瑞拉走了。 石家,石榴坐在椅子上眉飞色舞的说着今天看到的事。石俊问她:“虎子真的那么厉害吗?” “哥!我亲眼看见的,我和小瑞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看见五个人躺在地上打滚。” 石俊说:“你说的也太邪乎了,一个打五个?还一眨眼都打趴下了?” 石老爷喝了一口茶说:“有这个可能,当年他爹就是个有名的猎人,武艺高强,长得威猛,人很仗义……” “爹?你早就认识他爹?听说小猎人也很神秘,不多和人说一句话。”石俊问他爹。 长期以来,巴图鲁跟着达哈苏进城卖兽皮,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好叫老猎人和小猎人,久而久之,一说小猎人就知道是指巴图鲁。几十年过去了,巴图鲁不光长成将近两米高的魁梧大汉,而且他的儿子都15岁了,人们依然没有改口,还是叫巴图鲁是小猎人。 石夫人在一旁赶紧假装咳嗽,石老爷马上端起茶杯喝茶,含含糊糊的说:“只是听说,呃...以后你们千万不能叫小猎人,叫姑父,跟着杜小瑞叫,杜老太太隔三差五给我们送肉过来,我们石杜两家也算是世交了,不能失礼。” 石榴撇着嘴说:“我一直就是叫姑父的,杜鹃姑姑也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可怕,更不是脑子一根筋的傻女人,她很正常,其实也很聪明,她可能就是脾气不太好而已。” 看见父母都不说话了,石俊说:“石榴真能嫁给虎子,的确也能给石家壮胆儿啊。这世道欺软怕硬,你看今天马小飞都求饶了,马小飞仗着他老子的势力,整天游手好闲打架斗殴,怕过谁啊?” 石夫人说:“虎子是不错,我就喜欢高高大大的孩子,长得也英俊。可是到现在都不清楚他的家到底在哪个深山?听说他的家很隐秘,外人都找不到?”石夫人看着石榴说。 石老爷说:“整个兴安岭方圆几千里地,哪里找?” 石榴说:“娘,我不怕,只要嫁给虎子哥,哪怕一辈子住在深山老林不出来我也愿意。” 石夫人用手指着石榴说:“你个白眼狼,你爹白白疼你了。” 石老爷意味深长的说:“深山出俊鸟啊,再高的山也挡不住飞翔的雄鹰。” 石俊嗤嗤的笑:“可惜了杜小瑞,整天一起玩儿,打小开始叫我大舅哥,白忙活一场。”大家跟着笑。 “我才不嫁给杜小瑞呢,鬼点子多,话多,烦都烦**。” “老爷,老爷,有客人到了。” “舅舅在家吗?”佣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接着门开了,进来一个穿日本军装的人。 除了石榴,谁也不认识这是谁。 石老爷赶紧站起来说:“在下石老爷,请问您是……” “舅舅!我是国良。” “哦…你是国良啊!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石老爷赶紧吩咐上茶。慕容良把手里的点心放在桌子上坐下来。 “你娘最近好吧?你什么时候来到沙吉浩特的?”石老爷问着。 慕容良推了推一下眼镜框说:“我娘身体很好,每天在家照看我的弟弟妹妹。我是随着铁路基建署到的沙吉浩特,来了就被派到省城学习了两个月,前几天才回来,早就要来探视舅舅舅妈,事情太多给耽搁了。” “哦哦哦,你忙就不要跑了,给日本人当差也不自由。”石老爷理解的说着。 慕容良 瞥了一眼已经躲到墙角的石榴,他喝了一口茶说:“今天我也是趁着执行公务的机会进城看看舅舅,以后只要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看您。” “他就是表哥石俊吧?”慕容良指着石俊说。 石老爷笑着说:“对对对,这就是你舅母,这个是你表兄石俊,那个是你表妹石榴。”他指着石俊和石榴给慕容良介绍着。 石俊站起来说:“国良,欢迎。”然后看了看石榴。石榴不情愿的走过来说:“表哥。”说完板着脸坐在旁边。 石夫人说:“这孩子,一点规矩也不懂。” 慕容良说:“舅妈,没事的,都是兄妹,没那么多讲究。”看见石榴的态度,慕容良有点尴尬,他不明白石榴为什么给他脸色?难道是因为这身衣服?他心里惶惶的。 说了一会儿话,慕容良站起来说:“舅舅,舅妈,我还有公事,今天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二老。” 石老爷说:“刚来就走?怎么也得吃过饭再走啊!” 慕容良说:“不行啊,舅舅,今天差点出大事,我不能耽搁太久,过几天我再来。” 石老爷说:“好好好,你先去忙,俊儿,你快送送国良。”慕容良临出门没忘偷偷瞥了一眼石榴。 石榴看着走出去的慕容良,撇撇嘴低声嘀咕着:“汉奸!” 石老爷和石夫人赶紧瞪她一眼。 重新坐下后,石夫人说:“ 一个文文静静的孩子,按理说当翻译这份工作不错,可我听说日本人不是好人……” “妇人之见,日本人不一定都是坏人,中国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给日本人工作不一定就是坏事。”石老爷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说。 石夫人说:“哎呦!可我听说前些日子把一个修铁路的老头一刀砍了?”石夫人捂着胸口说。 “就是,那老头的血把那个山本队长喷了一身,远远地就能闻见血腥味,满地是血,干活的中国人差点打起来……”说到半截,石榴戛然而止。 石老爷盯着石榴,用眼神逼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石榴撇撇嘴说:“满大街的人都这么说。” 石俊把慕容良送走后回到屋里说:“他进城来是搜人来的,我刚才问他进城来干什么,他说有个修铁路的人想杀了山本队长,结果失败了,日本人开始搜查 第13章 田下回怼狡诈宫本 慕容良送来樱花糕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当年他回到日本,没有经过多少盘查顺利回到家中,一家人抱头痛哭了整整一天,因为他的回归,他的父母好几天没有去炸鱼店经营。达哈苏带给他的虎骨酒和肉松、人参、灵芝在船上被偷了,为此他疯了一样在船上寻找未果。父母劝他东西丢了不要紧,他安安全全回家就是万幸,全家庆幸田下被善良的中国人救下,一家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欢乐中。 刚开始太郎非常宝贝那把弓箭,邻居孩子想要看一眼必须经过太郎的许可,想到这些,田下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某一天太郎军训回来,一群穿着军装的小学生看着挂在墙上的弓箭激烈的争论起来。 一个叫谷川的小学生说:“我们大和民族才是最优秀的,我们的**才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器,**人的武器只是打鸟用的。” “对!我们的武器才是最无敌的!”其他几个附和着。 “太郎,你不能把**人当朋友,教官说了,**人的地盘本应该是属于我们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夺回来。” “我爸爸说**人非常善良,他们救了我爸爸,给我爸爸养伤,还送给我弓箭!”太郎说。 “你爸爸是叛徒!他是大日本帝国的叛徒,他满嘴谎言。”谷川义愤填膺看着太郎。 “不许污蔑我爸爸!”太郎一下站起来把谷川推倒,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第二天太郎回家看了看那把弓箭,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快乐。 第三天回来也是如此。 后来他把那把弓箭收了起来,每天回家在院子里练习**,练习格斗。 这天,太郎回到家里,看到被军部关起来八个月的爸爸回来了,他浑身是伤坐在那里,爷爷奶奶都在哭,妈妈也在厨房抹眼泪。他进门后只是说了句:“我回来了!”随后冷漠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太郎!看见你爸爸回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失礼?太没教养了!”爷爷大声斥责着太郎。 太郎进了田下房间,跪坐在田下面前说:“对不起!” 田下伸手摸了摸太郎的头:“我不在的这八个月过得怎么样?继续军训吗?” 太郎点点头说:“爸爸,把那把弓扔了吧,它现在是我家的耻辱。” 太郎说出这句话,田下一点不吃惊,这几年日本政府是怎样教育儿童的,他回来后才看的更清,他的心感到隐隐作痛。 “太郎啊!你还小……” “我都小学二年级了,我已经是合格的儿童战士了,我已经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我比谷川他们都勇敢,可是就因为我们家有**人的弓箭,还有身份不明的爸爸您,所以,我只是乙等兵,谷川根本不敢杀鸡,却是甲等兵。”太郎对田下发泄着不满。 田下压着悲哀与愤怒盯着仅仅九岁的儿子:“身份不明的爸爸...吗?这么说你敢杀鸡了?” “是的!我战胜了死亡,长大后我也要像那些勇士一样为**尽忠,为帝国奋战,我会杀死那些胆敢反抗我们的**人,鲜血才是绘制太阳旗最好的颜料。”太郎坚定地回答爸爸。 厨房的惠子听了儿子的话,紧张的用手捂住了嘴巴,爷爷奶奶坐在那里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爸爸身份不明?你听谁说的?爸爸是日本最优秀的地质专家,怎么就身份不明了?”田下的愤怒开始显露,他痛恨那些人对他的污蔑诽谤,痛恨他们给天真无邪的儿子灌输这么可怕的思想。 “谷川听他妈妈说的,他爸爸说队友都回来了,你却留在**将近一年,甚至把重要资料弄丢了,说你是叛徒,说我是叛徒的儿子,如果没有背叛**,你藏那块闪光的石头干什么?” 田下嘴唇哆嗦, 他回来听说浅野疯了,是因为那群人继续逼问那个笔记本的下落,要继续派浅野和宫本带人去找,而且听他的同学山本说趁**军阀混战抢地盘之际,**也考虑用战争的手段抢夺资源。他想到了金矿所在地,想到了老猎人一家,才把那块金矿石藏好的,没想到却因此被关了八个月,而这八个月是儿子送给他的重逢礼物。 他嗓子嘶哑的说:“太郎,爸爸不是叛徒,不是他们说的罪人,你听了中国人在狼嘴里救下爸爸的命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要叫他们**人?为什么还要相信那些人的话?爸爸没有对不起日本……” 坐在卡车里的田下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又湿润了。 太郎,太郎到底是去了台湾还是朝鲜?难道他也到中国吗?他到了中国会怎样对待中国人?想到穿着军装毫无畏惧的太郎坐在卡车上向追着灰尘跑的惠子挥手的那一幕,田下又深深的忧虑起来。 “咣当!”“吱!”装满新兵的卡车稳稳停在了码头,一条轮船鸣着汽笛在等着他们。 站在船上,田下望着家乡方向心里默念:“爸爸,妈妈,请照顾好自己,惠子拜托啦, 我走啦......” “当年归家一身尘,如今戎装又出征,田下君既然穿上军装就不必对家乡恋恋不舍啦!”宫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田下身边, :“庆祝什么?” 慕容良说:“庆祝新兵安全抵达满洲,主要是为了给朋友接风。他的朋友是个地质专家,以前就来过满洲,满洲话说的非常好,我看没什么事,就过来了。”他说这话时顺便看了一眼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石榴。 石榴看见石太太出来了,她问:“娘,有干净帕子吗?” 石太太扬了一下手里的手帕说:“这是新手帕。” 石榴从石太太手里抽过手帕说:“新的就好。”说完把手帕展开在桌子上,把几块蛋糕放在上面认真的包好。 老俩口无奈的互相看看,慕容良心里明白她又要去找她那几个朋友去了,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他总是温文尔雅的和她告别。 石榴包好糕点走到慕容良面前说:“谢啦表哥,今天礼拜天,他们都在家,我给虎子哥尝尝去。”边说边走,走了没几步又返回来说:“你刚才说如果我喜欢吃,每年给我捎一些回来?” 慕容良点点头:“对,只要你喜欢吃,我每年让人给你捎来。” “如果日本人回去了呢?”她看见慕容良好像没反应过来,又说:“ 第14章 日本士兵当街** 石榴无恙一场虚惊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杜家的白蹄冲着外面“汪汪汪!”叫个不停,大门也急促的响起敲门声,张管家急忙打开大门。杜小瑞跑进大门大叫着:“关门!关门!”张管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把大门关上。 塔斯哈正在房间写日本字,那是日语老师给布置的作业。听见外面动静赶紧出来,他几步过去扶住快要倒下的杜小瑞:“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几个丫鬟扶着杜太太和老夫人出来了,大家随着杜小瑞一起进了客厅。杜小瑞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日本人又**了,这次杀了个女的,听说这女的还年轻......” 扶着杜小瑞的塔斯哈明显感到平时挺能吹嘘的杜小瑞身体在微微颤抖。 塔斯哈站起来要往外走,杜小瑞一把拉住他:“他们在抓男人,除了小男孩,只要是壮年男人就抓,你不要出去。” 塔斯哈站住了,他问杜小瑞:“他们抓男人干什么?” 杜小瑞说:“我哪里知道?从铺子出来没走多远就看见他们在抓人,我钻进咱们经常捉迷藏的水沟里想从那里爬回来,可是不知道谁给堵上了。” “哎呀!那水沟老爷吩咐我用圪针把那个洞口堵上了,你怎么钻进去了?”雪儿紧张的问杜小瑞。 听雪儿这样一说,杜小瑞颤巍巍的举起两个胳膊肘子大叫着:“雪儿!你害死本少爷了!” 他的两只袖子被圪针划得破破烂烂的,露出白白的胳膊上一条条血印,还有一些圪针刺在肉里面,此时他好像才感觉到疼痛似的大呼小叫起来。 老夫人着急的一边数落雪儿一边让张管家赶紧拿针过来给杜小瑞挑刺。淑娴旁边劝着老夫人:“娘,也不怨雪儿,是瑞儿他爹觉得瑞儿那么大了还老是在水沟里钻来钻去的不像话,才让雪儿把那个洞口封死的。” 雪儿又委屈又害怕的看着在那里呲牙咧嘴的杜小瑞连连说:“对对对,是老爷让我堵死的。” 杜小瑞咬牙抬起一只手臂指着雪儿点了点头:“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塔斯哈看见雪儿撇着嘴委屈的快要哭了,他鲜有的露出笑脸说:“雪儿,你别怕他,有虎子哥在呢。”雪儿低着脑袋点点头。 正当大家围着杜小瑞忙活时杜太太突然说了一声:“哎呀!坏啦,老爷还没回来!”她这一叫不要紧,大家又开始紧张起来。 这时大门**的响起来,张管家一溜小跑去开门,不一会儿杜爷和张管家进来了。大家围着杜爷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杜爷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他嘱咐大家千万不要出门,他吩咐张管家不要随便开门,万一日本人敲门进来,塔斯哈带着杜小瑞藏到描金柜后面的洞里面千万不能出来。 雪儿吓得问杜爷:“老爷,那老夫人和太太怎么办?” 杜爷说:“女人没事,他们只抓男的。” 老夫人说:“馨楠啊,刚才瑞儿不是说打死一个女人吗?” 杜爷点点头说:“是打死一个,听说是用刺刀捅死的,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我回来时看见街上来回跑的女人都没事,男的都被抓起来了。” “这世道乱**……”杜太太说。 “**!”此刻大门又响了起来,接着白蹄又是一阵狂吠…... 大街上人群四处逃散,逃命的人一看见慕容良向他们跑来,吓得惊叫着四下躲藏。慕容良明白他们把他当成了日本人,他此刻顾不了这些,一路飞奔往前跑着。远远地看见当街躺着一个人,周围一滩血迹。 慕容良的心猛地抽了起来,他大口的喘着气,眼眶瞪得快要裂开,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他一下靠在旁边的墙上紧紧闭上双眼…… 慕容良的腿开始发软,他的心通通通跳个不停。他必须走过去,必须看清这是谁,他咬牙祈祷着不是石榴。离这个**不远时,他放缓了脚步,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穿着蓝颜色的衣服,而石榴刚才跑出去时穿着蓝色长裙。头发也不一样,石榴是一头齐耳短发,而这女人好像原来在脑后梳着髻儿,她散开的长发乱蓬蓬铺在血水中 ...... 慕容良慢慢走过去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仰面躺在大街上,她的胸口和肚子上两个血窟窿,肚子上的伤痕很大,以至于有血剌剌的肠子露了出来,这女人双眼怒睁,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粗布做的包袱皮,张开的包袱皮旁边散落着两个带血的小窝窝头和一块咸菜疙瘩…… 一个日本兵看见站在尸体旁的慕容良跑了过来,他看清是翻译官后转身要离开被慕容良叫住了。 “发生了什么?”他用日语问这个日本兵,这个日本兵说这个女人看见她男人被抓走就咬了松本的手,松本就用刺刀把她捅**。 “混蛋!”他骂了一句。然后又问:“抓男人们干什么?” “什么?慕容翻译难道没有和山本队长一起喝酒吗?”他结结巴巴的问慕容良。慕容良大声斥责:“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山本队长被人…山本队长为国捐躯了……”这小兵一脸恐慌的说。 慕容良猛地一愣,沙吉浩特铁道守备大队队长**,这可是天大的事。他的自行车在舅舅家门口放着,他又是一路飞奔,简明扼要告诉舅舅石榴没事后,他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向基建署跑去。跑进队里看到当院放着一张床板,一个人被粘上血迹的白床单从头到脚遮盖的严严实实躺在床板上,院子里站满了**的日本兵,独立守备队队长佐佐木站在床前低头默哀。 看见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慕容良,佐佐木用不满的眼神看着他。慕容良向他行了个军礼后,慢慢掀起床单一角。山本紧闭双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咽喉处有一处深深的刀痕,此刻刀口处的血迹已经凝结,黑红的血污把山本那张失去血色的脸衬托成灰白。 屋里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一个穿着少佐制服的人跪在榻榻米上悲伤的流泪,尽管他已经尽力克制,但还是压抑不住过分的悲伤。 慕容良走进去站在他背后,他停止了抽泣低低的问道:“是慕容翻译吗?” “是的,田下少佐。”他惴惴不安的回答着。正好今晚他不在时山本遭人刺杀,不知道他这个朋友会怎么想?日本人喜怒无常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等这个田下的发落。 “田下少佐,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把您带给山本队长的樱花糕拿去送给舅舅,没想到就……”他惴惴的说着,同时他也感到很悲伤,山本平时待他很好,尽管他看不惯山本平时蛮横的做派,但是,那只是他内心的看法,表面上他并没有说过什么,所以,山本很看重他。现在,山本被人杀了,他内心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 田下姿势不动跪在那里,他叹口气说:“你去送樱花 第15章 白蹄闯祸士兵断腕 石榴怒骂国良汉奸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白蹄闯祸士兵断腕 石榴怒骂国良汉奸 杜爷冷静的说:“这次一定是日本人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抓什么人,但还是躲起来吧。” 他吩咐石榴和女家眷们都回自己的房间去,然后他和塔斯哈移开描金柜等着杜小瑞回来。 砸门声越来越激烈,白蹄冲着大门愤怒的吼叫着。杜爷对塔斯哈说:“虎子,你赶紧进去,我去找瑞儿。” 塔斯哈说:“舅舅,这次你听我的,你进去,我把小瑞找回来。” 杜爷说:“不行,你快进去,你被抓走了,我咋向你爹娘交代?” 塔斯哈没等舅舅说完,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没等跑到茅厕前,就见杜小瑞一边系腰带一边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塔斯哈一把拉住杜小瑞飞快的跑回客厅。刚走进门口就对老张说:“张伯快去开门,再不开门他们会起疑心。” 老张急急忙忙跑去开门,边走边吆喝:“白蹄,白蹄,不要叫了,不要叫了……来啦,来啦……” 杜小瑞弯腰走到洞口塔斯哈一把把他推了进去,然后他让舅舅先进去。杜爷坚持让他进去,塔斯哈着急地说时间来不及了,他能应付得了,杜爷还要坚持,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杂乱的声音,接着是白蹄的撕咬声。 一个日本兵嫌老张开门慢,举起**狠狠砸了他一下,没有防备的老张猛地跌坐在地上。这一下惹怒了看门狗白蹄,老张是白蹄最好的朋友,看见朋友被欺负,它一跃而起直接咬在这个日本兵手腕上,随着一声惨叫,带着明晃晃刺刀的**“啪!”落在地上。 白蹄咬住日本兵的手腕死死的不松口,这个日本兵疼的直惨叫。另一个日本兵举枪瞄准白蹄却不敢开枪,他没有把握一枪击毙狗而不伤及自己人。所以,他端着枪随着这个一边惨叫一边摔胳膊的日本兵左右移动着。 “刀!刀!用刺刀……”疼痛使得他说话时声音里带着颤抖。 杜爷在屋里看到这一切吓得不知所措,平时看起来温顺听话的看门狗今天怎么突然变得狼一样凶狠?塔斯哈却觉得这一切顺理成章,就像家里养的狼狗一样,看见猎物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大嘴巴扑上去,直到撕下一块带血的肌肉才算第一回合。 院子里,白蹄咬着一个日本兵的手腕死活不松口,另一个士兵手里攥着一把刺刀围着他们转圈,眼看明晃晃的刺刀就要扎在白蹄的后背,老张急得大叫:“白蹄!快跑!” 白蹄的窝在大门旁,老张平时没事时喜欢坐在门墩上用厨房的骨头喂它,他喜欢有一搭没一搭和它说话,所以在杜家它最喜欢老张。有时候杜小瑞嫌老张开门晚进门叨叨几句,白蹄听见了会生气的不理杜小瑞。今天有人胆敢用**砸老张,而且就在自己面前,可想而知白蹄有多恼火。它此刻谁的命令也不听,一门心思要咬断这只**的手。随着这个日本兵一声惨叫“嘎巴”一声一只血淋淋的手从白蹄口里甩了出去。 “嗷!......”丢了一只手的日本兵抱着血淋林的胳膊院子里打滚。另一个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老**着白蹄大喊:“白蹄!快跑!” 白蹄稍一愣神冲着大门飞快跑去,这个日本兵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举起**瞄准大门口“砰!”开了一枪,这工夫白蹄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杜爷看到这一幕吓得不轻,他说:“坏啦!坏啦!这畜生闯祸了!” “威风啊白蹄!好样的!”杜小瑞不知何时也出来站在他俩身后。 杜爷正要责备他,塔斯哈说:“舅舅,看来你必须进去了。” “不行,白蹄闯祸了,日本人会把火气撒到老张身上,我不能不管老张。”杜爷说。 塔斯哈说:“舅舅,相信我,我能保护张伯,你在反而不好办。” “大不了拼了!”杜小瑞咬牙切齿的说。 果然端枪的日本兵大声咒骂着把火气撒在老张身上,他用**狠狠砸在老张头上,看见老张头上的血流了下来这畜生觉得还不解气,他举起亮闪闪的刺刀就要刺在老张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啪!”的一声,随着一道黄影闪过,他的**落地,一把铜锁随着刺刀一起落在地上。 “住手!”塔斯哈大叫一声。 正在发愣的这个士兵听见屋里有人,怪叫一声捡起刺刀冲了过来。 “快,来不及了。他不由分说推着杜家父子往柜子后走,一下把他俩按进洞口。 接着他一个人搬住描金柜双臂一用劲,洞口被封的死死的。 刚刚转过身来,日本兵端着刺刀就进来了。他不由分说用刺刀顶着塔斯哈往门外走,老张拉住这个日本兵的衣服说:“太君,太君,这是我家少爷呀,你不能抓他呀!” 这个日本兵甩开老张接着用刺刀对准了他,塔斯哈转过头狠狠的盯着这个日本兵说:“你动他一下试试?” 说也奇怪,这个日本兵已经举起了刺刀,看到塔斯哈的眼神后马上收了回去,他并不是听懂了塔斯哈的话,塔斯哈并没有说日语,他说的是中国话,他是看到了 塔斯哈凌厉的眼神。 其实同伴血淋林的一只手从狗嘴里甩在空中,然后“噗!”一下掉在地上那一幕把他吓得不轻,只是仗着手中的刺刀才没有腿软得坐在地上。现在虽然他手里有枪,但他吃不准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惹**了会不会像他家的狗一样拧断自己的脖子?于是他推了塔斯哈一把,塔斯哈知道不能在家里惹事,于是任由他用刺刀顶着走。 那个丢了右手的日本兵还在地上蜷缩着,这个过去拽了他一把,他左手死死压着伤口摇摇晃晃站起来。剧烈的疼痛使他面如死灰,完全没有了刚进院子时的威风。 “你的……”这个没受伤的端着枪指着已经站起来的老张,想说把那只断手捡过来带走,但是他中国话说不了几句,只能用刺刀冲着那只断手指了指。 塔斯哈过去两个手指捏起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在这俩士兵面前晃了一下,就像不知哪里捡回来一只剥了皮的青蛙想要卖给街边小餐馆正在讨价还价一样。 他看着那个疼的快要晕过去的士兵说:“这个怎么办?” 那个倒霉鬼此时已经疼的脸都扭曲了,看见自己血淋淋的手掌就这样被递到面前,连疼带吓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这个刚进来凶神恶煞的士兵此刻疼得连跺脚带转圈的大呼小叫,塔斯哈鼻子里哼了一声,吩咐老张拿一个袋子出来。 这俩鬼子似乎明白塔斯哈的意思,也没有阻拦老张。一会儿老张从屋里拿出来一个铺子上用来装鞋的纸袋子,塔斯哈把断手放进去然后塞到它主人身上。 干完这些他给老张使了个眼色说:“让舅舅放心,没事。” 老张满脸鲜血一声不吭看着塔斯哈跟他们出了大门,他顾不上擦拭一下脸上的血迹,一路小跑进了屋里使尽全身力气搬柜子,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怎么也挪不动这死沉死沉的立柜。 暗洞里面的父子俩往外面推,老张扳住柜子的一个边往外拉,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挪出了一个口。先钻出来的杜爷看见老张满脸鲜血一下怔住了,他慌乱的叫着:“哎呀!这些畜生!快快快,瑞儿,快出来给你张伯拿药去! 老张赶忙说:“我没事,我没事,虎子少爷被抓走了。” 杜爷盯着外面说:“别慌,我们想办法救虎子,虎子不能有事。” 杜小瑞也钻了出来,他一边呼拉头发上的土一边说:“你们别着急,虎子哥没事。不就是一个半日本兵吗?要不是怕给家里惹事,早把那俩个放倒了,等着吧,一会儿就回来了。” “一个半?”杜爷此刻也是慌了,听见儿子说“一个半”日本兵,一下没明白过来。 老张倒是明白了,他说:“少爷说的是另一个让白蹄咬残废的只能算半个人了。”说这话时他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也是冷嗖嗖的。 提到白蹄,杜爷和杜小瑞异口同声的说:“白蹄 呢?” 老张摇摇头叹着气说“跑出去了。”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一个日本兵端枪压着塔斯哈,一个抱着自己的胳膊呲牙咧嘴惨叫着走出大门不远,石榴边跑边追了上来:“虎子哥!虎子哥!”她边哭边喊着。 塔斯哈站住了,石榴跑上来用日语大叫着:“为什么抓人?为什么抓人?” 没受伤的那个不耐烦的推石榴一把,石榴扑上去要咬他,这个日本兵端起刺刀指向石榴,塔斯哈一下抓住他的枪指向空中。这时恰巧又过来俩个士兵,他们吃惊的看到那个断手的士兵衣服裤子上血淋淋的抱着胳膊叫唤着,以为被塔斯哈所伤,一个跑过来帮忙搀扶伤兵,另一个日本兵立马用刺刀指向塔斯哈,塔斯哈冷冷的看着他说:“想玩?” 这个日本兵听不懂塔斯哈说什么,他觉得塔斯哈在骂他们,于是他骂了一句:“八嘎!” 石榴冲着这个日本人说:“你混蛋,你们全家都混蛋。” 她说的也是日语,这下这个日本人听懂了,他气的叽里咕噜大叫着把刺刀指向石榴。就在他要刺向石榴时,塔斯哈一个下蹲给了他一个扫堂腿,这个日本兵“吧唧!”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另一个日本兵的枪依然被塔斯哈攥的死死地无法腾手,他哇哇大叫着使劲往回拽枪,可再怎么使劲也拽不回去,他也不敢放手,只好这样和塔斯哈僵持着。 趴在地上的日本兵真火了,他爬起来捡起枪冲着塔斯哈就冲过来,塔斯哈又是一抬腿,那日本兵的虎口一麻,枪一下就飞了。 他简直气疯了,顾不得去捡枪,嘴里发着怪叫赤手空拳向塔斯哈扑来。塔斯哈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支枪,剩下一只手一下抓住了扑到跟前这个士兵的一条胳膊,他稍稍用劲,只见这个日本兵疼的哇啦哇啦大叫起来。 另一个年轻点的扶着断手的站在那里,看见伤兵疼的快晕过去了,真以为是塔斯哈干的,竟然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这些日本兵并不全是不要命的主,他们其实是欺软怕硬的。 石榴皱着眉头大叫着:“哇!哇!虎子哥好厉害呀!”没心没肺的她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逼 近。 三个日本兵看见这边有事,远远地跑了过来。他们看见四个日本兵正押着一个中国男人,旁边还有一个姑娘,这几个日本兵是早就来到中国的,他们会一些中国话。他们以为那四个日本兵正在抓人,没看清实际状况就说着蹩脚的中国话嬉皮笑脸跑了过来。 如果可以**,这几个日本兵都不是塔斯哈的对手,但是眼下不能**,塔斯哈记得爷爷的嘱咐,千万不能惹事,再说,万一**会给舅舅家带来灾难。所以,塔斯哈可以对付这几个人,可对一群端着刺刀的日本兵,保护石榴的同时还不能见血,真把他难住了。 这几个日本兵跑了过来,有一个甚至直接把枪扔了拦腰抱住石榴,塔斯哈情急之下放开那俩人,接着腾空一脚踢在那个流氓兵脸上。 石榴一把拉住他说:“虎子哥,快跑!” 他就势拉住石榴说:“别动!你跑不过**,他们会开枪的。” “呼啦” 第16章 石榴报信全家焦急 杜鹃思儿难以入睡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杜家大厅里一家人围着哭哭啼啼的石榴,杜老夫人边哭边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的虎儿哟!怎么向巴图交代呀!” 杜爷叹口气说:“我杜馨南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虎子救出来。” 杜小瑞“忽!”的站起来往外走。杜爷说:“站住!干什么去?” 杜小瑞说:“想办法把我哥救出来。” 杜爷恨铁不成钢的说:“我杜馨楠怎么生你这么一个不动脑子的人?日本人抓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抓了一个还嫌不够,你再自己送上门去?” 杜小瑞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石榴擦擦眼泪说:“还是我去吧,他们看见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所以暂时不抓女的,我去打听一下虎子哥到底怎么回事?” 杜爷摇摇头说:“你不能去,虽然他们暂时不抓女的,可是我听说这些日本兵经常糟蹋女人,街上不是捅死一个女人吗?你去了也很危险。” 大家都沉默了。 老张说:“老爷,我一个老头子没事,我去打听一下就回来。” 大家互相看看,杜爷说:“也好,老张去打听一下最合适。” 老夫人说:“老张啊!你可要注意安全啊,咱家不能再出事了。” 老张答应着走了。 过了一会儿雪儿跑进来说:“老爷,石老爷来了。” 杜爷赶紧说:“快请进来。” 雪儿领着石老爷进来互相寒暄落座后,石榴哭出了声:“爹!虎子哥被抓走了。” “石老爷说:“我知道了,国良去家里说了。” “他有脸去家里?就是他抓的虎子哥。”石榴怒气冲冲的说。 石老爷对杜爷拱拱手说:“杜老弟啊!实在对不住啊!石榴出门后不久就听见外面出事了,国良正好在家,跑出来找她,刚才回家说了虎子被抓的事,他说只要虎子没有**,很快就放回来了,让大家不要着急。” 雪儿端上茶水,杜爷一边请石老爷喝茶一边说:“只是看到个背影就把整个县城闹了个底朝天,唉!” 坐在旁边的石榴突然说:“我知道谁杀了日本人。”大家惊愕的一起看向她。 石老爷厉声训斥她:“你胡说什么?你刚出门**就响了,你怎么会知道谁杀了人?” 石榴看着杜小瑞:“小瑞,你能不能想起那个男人来?在红岭湾那个很壮实的男人?” 杜小瑞一拍脑门:“对!肯定是他!慕容良说的有人杀了山本队长,我就觉得‘山本’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山本在红岭湾杀了那个老头,有一个男人曾经恶狠狠地说‘老头不会白死,慢慢来!’对,那眼神很凶。”杜小瑞恍然大悟的说。 石老爷说:“小瑞,你跑到红岭湾去了?” 杜小瑞不说话了,杜爷叹口气摇摇头,老夫人说:“去啦!他们小哥俩带着石榴去的,回来让他爹打的皮开肉绽的。” 石老爷问杜小瑞怎么回事,杜小瑞和石榴把那天的情景细细讲了一遍。石老爷听完 后点点头说:“看起来是那个人干的,好样的。” 杜爷也说:“有血性!” “有血性!“石老爷附和着。 杜太太说:“他是血性了一把,城里的男人们跟着遭殃了。” 听她这么一说,谁也不说话了。 天快黑了,老张还没有回来,石老爷领着石榴先回了家。杜家一家老小等着老张的消息。天大黑了,老张回来了,他喘着气说:“抓去的人没有关在警察大队,被日本人带到城外修铁路的那个大院了,全被打的血淋淋的,只要说不出今天中午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谁能证明,就被打得半死,已经打死两个了。” 女人们一下哭起来,老夫人伤心的哭着说:“我去证明虎子中午在家吃饭,哪里也没去。”杜太太和丫鬟们也都表态去证明。 小瑞鼻子呼哧呼哧的好像要哭出来,门不让出,姑姑也不在城里,从小和他朝夕相处的虎子哥现在生死不明,平时爱吹牛的他急的六神无主。 杜爷说:“娘,你先不要着急,虎子会说的,等日本人来调查的时候再说也不迟,现在去了反而让他们起疑心。” 老夫人叹着气连连说:“对对对,还是等着吧,唉!我可怜的虎子,如果他娘知道了,非把沙吉浩特的天掀了不可。” 杜小瑞一听这个来劲了:“对!我这就进山告诉姑姑去,让小日本尝尝姑姑的弓箭,他们这下可捅马蜂窝了!” 杜太太急忙叫住他,杜爷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去吧!你如果找到姑父家的路欢迎你去,山里的野兽等的就是你。” 杜小瑞慢慢退回来坐在椅子上发闷气。杜爷对老夫人说:“娘!您在这里干着急,还是回屋休息,等天亮了再商量吧。” 老夫人可能急糊涂了,突然说:“馨楠啊!你也去过一次娟儿家,你还记得路不?要不还是进山告诉娟儿一声吧,巴图能把虎子救回来的。” 杜爷安慰她说:“娘!您看这大半夜的怎么进山啊?再说山里狼多,白天都没人敢进山,这大晚上的进去都得喂了狼。”他瞥了杜小瑞一眼。 杜 第17章 拆墙挖洞雨夜逃命 塔斯哈勇敢救众人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下雨了,细细的雨丝轻柔却从容不迫的扫过这片闷热的天空,给这片天空下生活的人们带来丝丝凉意。这是一间放杂物的大房间,有时候也会把那些咬槽撩蹄子的犟驴单独关进来。此时,越来越密集的小雨刷刷的浇注在这间到处窟窿的房顶上。墙皮上开始往下淌水,屋子中间也开始滴答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灌满了黑乎乎的雨水。 被抓来的男人们开始挪动着身子往干燥一些的地方移动,地面凹凸不平,有的地方开始有了积水,不断扩大的积水面积上飘动着圆圆的粪便,那是前几日一头倔驴留下的,它撩起蹄子踢在一个日本兵大腿根要命的地方被关在这里。当时这个百无聊赖的士兵无缘无故用**砸了一下这个正在休息的倔驴,倔驴的脾气上来,后蹄一蹬准确踢中了他的命根。 从破门缝透进来的灯光把这间风雨飘摇的破房子照的昏暗朦胧。塔斯哈坐在靠墙角的位置看着那几个漂在水上不断变换位置的粪球,他思考着下一步日本人会怎么做。 一声声惨叫冲破雨帘传进这个黑屋,一会儿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被拖了进来。算上这个已经六十五个人了,每个人身上都是血呼啦查的,有两个在第一天就已经**了,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这里还有六十三个活着的人。 “下一个,申…..申云昊!”念到塔斯哈的名字了,慕容良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最害怕念到这个名字,他的名字本来在第四十个,但是慕容良跳过他的名字直接念下一位,最后只剩下塔斯哈了,他不得不念到:“申云昊,出来!”“申云昊”是塔斯哈进城读书时的假名字,平常大家都叫他虎子,但是慕容良知道他叫申云昊。 “慕容翻译,佐佐木队长请你过去。”正在这时一个二狗子冒雨跑了过来。 慕容良看了一眼塔斯哈,一声没吭关上了破木门。刚拖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嘴里哼哼着骂骂咧咧:“**日本人,真的**犯抓不住,拿我们出气,杀了**活该!” “对!活该!” “出去后有机会我真**,杀了那个矮个子,数他**最狠。”大家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 一个稍瘦一点的悄悄的说:“你们悄声点吧,让日本人听见非杀掉咱们不可,好几个日本人能听懂中国话。” “明天或者后天雨停了,他们会烧了山本的尸体,到时候如果还没有找到凶手,我们中间肯定要有人背黑锅,日本人不会白白吃这个亏的。”坐在另一个墙角脸上有一条血印子的人说。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可不想死。” “到底是谁杀了山本的?赶紧站出来承认,免得连累大家。” “就是,有胆量**没胆量承认?” 人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有的人开始埋怨那个杀死山本的人,他杀了人却连累了自己。有一个人说起**的刘吉昌,说肯定是有人为他报仇才把山本杀了,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话的都有。 “听说刘吉昌的儿子早跑了,好像参加抗日义勇军了,专杀日本人,没准是他干的。” “唉!不管是谁干的,反正山本**,指不定我们谁顶缸呢。”该我们倒霉。 塔斯哈把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有一个人过来坐在旁边。 “就你一个人没挨打了,如果不是翻译官被叫走了,估计你也头破血流了。”他靠墙坐着说。 塔斯哈没吭气,他看了看这个人身后说:“你别太靠后,那里有一块石头松了,小心把你砸着……”说到这里塔斯哈突然停住不说了。 他示意这个人站起来,然后他在这块松了的石头边抠了几下,砌墙的泥土被雨水浸透形成了稀泥,经虎子这么一抠,一股股泥水顺着墙体流了下来。 几个人围过来屏住呼吸看着虎子,他们似乎看到了逃生的通道。 虎子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让围过来的人不要发出声音,他压低声音让大家还坐回原地。 他开始指挥人望风,找工具。这间屋子本身就是放杂货的地方,有许多木材和裂开的木板,他们一起动手开始抠泥。 也许日本人压根没料到有人敢杀关东军,根本没想到一下抓来这么多嫌疑人,这间屋子本来就是杂物间,所以修建的时候并没有多用心。 一块松动的石头被虎子轻轻的取了下来,霎时外面下雨的声音带着被风吹偏了方向的雨丝飘了进来。 接着又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一会儿一个可以钻人的洞口打开了,外面雨水哗哗的下着,越来越猛的雨声绝妙的配合着这群无辜却又幸运的人。 几个日本兵缩着脖子在靠近大门的屋檐下聊天,大门口的房间里停放着山本的尸体。如果在平时,也只有一个站岗的,自从山本**,才加固了岗哨。但也仅仅是在大门口多了一个人,他们的警惕性都在大门周围,他们认为院子里面所有的屋子都是安全的。他们只要不时地望一眼这扇破门就可以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破屋子里面发生的事,屋子后墙已经被 挖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间屋子后墙是一条不深的排水沟,所以,只要雨一直下,不要进来提人审讯,趁着夜幕很快都能逃走。 一群人围过来紧紧的握住塔斯哈的手,他们激动的急于逃走。塔斯哈和刚才一起挖的那个人压低声音让大家一个一个走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有一个人已经钻到半截又缩回脖子问塔斯哈:“救命恩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塔斯哈压低声音说:“别问了,逃命要紧。” 大家都一起要求问他的名字,眼看时间不早了,几十个人逃命要紧,他赶紧说:“我叫虎子。” “好!虎子!我会记住你的救命之恩。”那个人嘴里念叨着钻过破洞消失在黑夜的雨幕中。 “虎子!”又一个人走了 “虎子!”每走一个人,路过塔斯哈身边嘴里都会念叨一声他的名字。 走了快一半了,突然门开了。 大家齐刷刷站成人墙挡住那个破洞,虽然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是大门口的马灯发出微弱的黄光透过破门溜进来一点点光亮也使他们心惊肉跳。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那微弱昏暗的黄光一下进来一大片,大家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慕容良和一个端着一个破木头箱子的士兵进来了,人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而声音也被哗哗的雨声掩住一半。同样,慕容良也看不清屋里人的表情,两天的时间他早已熟悉这里所有人的位置,他冲着塔斯哈坐的位置走了过来。 人们顿时紧张起来,塔斯哈的身后就是那个破洞,剩下的人紧张的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多亏慕容良走到半截站住了,屋子中间的一个水坑使他厌恶的退了回来,白天他看见过那里飘着几个已经散开的粪球。还好,是牲口的粪便,如果是这群人的……他恶心的又退回门口。 “你们怎么都站着?”站在背光处的他冲着那一排人问。他能不能听到从那个破洞传进来的雨声,塔斯哈不得而知。 “地下全是泥,屋顶漏的太厉害了。”刚才紧挨塔斯哈的那个年轻人说。 慕容良没有说话,停顿一下他说:“刚才佐佐木队长说,天亮如果你们中间还没人承认杀了山本队长,那么大家都陪着山本队长一起火化。” 大家全都沉默着,慕容良也没指望他们有什么反应。他这话更像是说给塔斯哈听的,他希望塔斯哈向他求救,这样,自己在石榴心目中的位置会加重一些,虽然他不确定塔斯哈会不会那样 第18章 虎子受刑鲜血裹身 国良不忍心中悔恨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塔斯哈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处何地,只觉得浑身发烧,身上的肉刀割一样疼痛,嗓子干的似乎要冒出火来,热,好热。 “哗!”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他打一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自从日本人来到这里修铁路起,这间房子就随着他们的生活设施一起建起来了,日本人给这间房子起名叫“惩戒屋”,目的是惩戒那些干活偷懒的和挑头**的人的。 这个大院大门口挂着两个牌子,一个是“沙吉浩特县铁路基建署”,一个是“沙吉浩特县铁道守备大队”。铁路基建署的组织结构是由前几年成立的满洲炭矿株式会社和关东军联合组成。关东军在这里修建铁路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里的煤矿,但是运输线没有开通的情况下不能让当地的煤矿主们察觉他们要霸占煤矿的意图,所以,满碳株式会社的成员暂时不出面,铁路基建署由铁道守备大队直接管理,基建署的署长同时也是守备大队的大队长山本一夫。 东三省建立满洲国后,沙吉浩特就成立了警察大队,警察大队的成员全都由当地人组成,而这当地人里就数土生土长的满洲人居多,他们都清楚清朝已经不存在了,关内变成了民国,关外的东三省变成了满洲国,但是老百姓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弯来,骨头里还自认是大清人,有文化的文人秀才们则直接说自己是中国人。这些警察的主要任务就是纠正老百姓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要求当地老百姓必须承认自己是满洲国人,如果说自己是清朝人或者中国人抓起来就是一顿毒打。 只要抓到那些扰乱治安的抗日分子和不承认满洲国的顽固分子以及流氓小偷等等属于治安范围的人,这些满洲警察往往收取一些大洋也就放了,久而久之,抓抗日分子和顽固分子就成了一条生财之道,这些警察只要手头一紧,随便抓几个人就能来钱,不给钱就扣上抗日分子的帽子关进监狱,时间一长搞得当地老百姓怨声载道。于是日本人又在沙吉浩特成立了“沙吉浩特县警务科”,警务科的职责是专门监督当地的警察大队,警察大队的警察明面上是满洲国的警察,实际上被日本人管的牢牢的,所以当地人叫警察是二狗子们。 由于成立这个警务科的目的就是为了管理警察大队的当地警察,对当地警察起到威慑作用就行,并不需要实际派人,再说关东军的人力资源非常有限。于是独立守备队队长佐佐木也兼职警务科科长一职,但是他们仍属于关东军,就连衣服还是关东军的衣服。 正因为当地警察有敲诈勒索的毛病,日本人担心他们放跑真正的抗日分子,所以,只要日本人亲自抓捕的可疑分子,一般都会直接带到铁路基建署这间惩戒屋来审问。审问不了几句,随便安个罪名就被送到铁路工地干活去了。 惩戒屋最里面直直的竖着两根没用沥青浸泡过的枕木。方方的枕木刚开始运来时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后来日本人在工地支起一口大锅,把一块块黑黑的沥青放进去熬成浓稠的黑油,然后把这些黑油倒在已经砌好的池里,池子里早已摆放好了整整齐齐的枕木,就这样浸泡好了再用钩子一条条从池子中拉出来在太阳底下晾晒,就做好了铺铁道的枕木。 屋中立着的这两根枕木绝对是枕木中最好的落叶松,其中一根木头中间横了一根稍微细一些的木头形成一个十字架。这两根木头相距两米立在屋子最里面的正中间,木头中间地上扔着一条大铁链,此时铁链上血迹斑斑。 塔斯哈想睁开眼,但是眼皮上凝固的血把眼睛糊住了,他使劲挤了几下眼皮努力使自己能看清东西。 两个日本人在喝水,其中一个叽哩哇啦显得很激动。有一个矮胖子端着一碗水走到塔斯哈面前说:“醒啦?想喝吗?” 塔斯哈一进来被绑在这十字架上,就是这个黑黢黢的丑八怪先用鞭子打的他。塔斯哈微微睁开的眼睛通过带血的睫毛看着这个刽子手,如果这次他死不了,他会永远记住这张脸,迟早有一天他这张长满横肉的胖脸会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不是我塔斯哈动手也会是我的父母或者爷爷,有今天这一遭,你们将永无宁日…… 他想到了亲人一股激动又昏了过去。 “谷川,你过来看看,这个混蛋是不是**?”端着碗的这个丑八怪说。 那个人急忙过来在塔斯哈的鼻子底下试了试说:“没死,松本君,他的确不能再打了,打**怎么向田下少佐交代?” “田下算什么东西?刚刚踏进大门他的同学就死于非命,只因为打死两个满洲人,他就大发雷霆,说满洲**部分是善良的,不让动酷刑才让那么多人全部逃跑。如此愚蠢的人竟然要接替山本队长的位置,难怪佐佐木队长不听他的才命令我们把这混蛋往死里打。”松本撇着嘴不屑地说。 门外有个用油毡和木头搭起来的棚子,棚子底下堆着牲口的草料。 此刻,棚子底下虽然不是很干爽但也不像外面那样泥泞。 一只灰颜色花纹的狸猫抓住一只老鼠后,把老鼠高高抛在空中,掉到地面后的老鼠赶紧逃命,转眼又被猫抓了回来,然后猫用两只前爪来回撕扯老鼠,又把它抛起来摔下去。猫饶有兴趣 的戏弄着被抓住的老鼠,老鼠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时放开它自由的跑,求生的老鼠没跑多远又被抓回来继续**,直到这个老鼠在猫的爪子底下死于非命,这只猫才把死去的老鼠咬碎吞掉。 一个瘦瘦弱弱的士兵呆呆地坐在惩戒室门口的长凳子上没心思看松本**,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外面猫抓老鼠这一幕。老鼠从松开爪子的猫面前逃跑时,稻田知道猫肯定会再把老鼠抓回来,果不其然,老鼠再次被抓回来让猫耍了个够然后吃掉了。 “喂!稻田!你看什么呢?”松本端着碗腆着肚子走了过来。他顺着稻田的目光也看见了猫戏老鼠这一幕嘿嘿的笑了,他给一直扇扇子的谷川使了个眼色又走了回来。 松本喝了一口水喷到塔斯哈脸上,他乜斜着眼睛看着他是否有反应?在他眼里,塔斯哈就是刚才那只快要死去的老鼠,自己就是那只猫。 “松本君,你不要管他了,等会儿田下署长要亲自来审问,让他亲眼看看满洲人骨头多硬他就再不说满洲人善良这句话了。”谷川扇着扇子看着变成血人而且已经毫无反应的塔斯哈。 “满洲人骨头硬?哈哈哈哈!那个还没打就招了,这叫骨头硬?”松本轻蔑的冲着墙角吐了一口口水。 “喂!稻田!你去看看那个混蛋**没有?”松本冲着门口喊着。 稻田站起来走到墙角看了看那个怂包说:“他尿了一裤子,地下全是尿。”说完捏着鼻子走过来重新坐在门槛上。 松本和谷川咯咯咯笑起来,他们想走过去凌虐一下那个尿裤子的人,走到半截突然站住了,佐佐木一步跨了进来。 佐佐木进来冲着他俩左右开弓两个耳光:“混蛋!混蛋!山本队长尸骨未寒,你们这群混蛋在这里大笑,这是对山本队长极大的不尊重!”他接连又扇了他们几个耳光。 与其说看到松本和谷川大笑感到愤怒,倒不如说对田下临时代理基建署署长感到不满,他这俩耳光也是打给走在身后的田下看的。 田下进来后摘下雨帽,他看了一眼墙角的那个人以及他身下的一滩污渍,然后他走到刑架前。 “他交代什么了吗?”他眼睛盯着虎子问。 他清楚佐佐木对他的不满,自己曾经交代部下攻心为上,不要轻易动刑。可眼前这个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他知道这是佐佐木违背自己的意思给部下下的命令。 佐佐木和山本早一步来到沙吉浩特,在这里已经有了根基,田下不想与他有更深的过节。所以,他看见面前这个中国人被打的血肉模糊时并没有责备他们违背自己的命令。 他看了一眼慕容良,慕容良马上把审讯笔录递给他。 慕容良说:“这个人一进来没动刑就招了,他叫吴宝,在红岭湾二号隧道干活,据他交代…是他 挖开墙洞放人逃跑的……”他指着刑架上的塔斯哈,他不得不说实话,因为审讯本上都有记载。 从塔斯哈进来挨第一鞭子慕容良就在旁边看着,每一鞭子都使他心惊肉跳。他担心塔斯哈就这样被打**,虽然他嫉妒塔斯哈和石榴的关系,但是如果塔斯哈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不用说石榴饶不过他,就是舅舅家也再无法登门了。于是在塔斯哈昏过去后他让松本他们暂缓审讯,他对佐佐木说了打死这个犯人的种种利弊,佐佐木才示意手下停止用刑。 他本来有了放塔斯哈的计划,结果犯人集体逃跑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把塔斯哈推向绝路。尤其是那个尿裤子的软骨头,他的供词直接送塔斯哈上了断头台。 田下接过审讯笔录认真的看着,佐佐木则走到刑架前弯腰看了看塔斯哈,他想看看塔斯哈是不是已经**。塔斯哈满脸血污,下巴上尚且有往下滴落的血滴,他厌恶的把手缩回来。 他向旁边伸了一下手,松本立马把鞭子递给他。他用鞭杆挑起塔斯哈的下巴认真的看了看,塔斯哈呼吸微弱的耷拉着脑袋紧闭双眼,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下流血。 佐佐木抽回鞭杆递给松本,他眯眼撇嘴**性的看着田下 。 慕容良紧咬牙关看了墙角那摊烂肉一眼,他恨不得直接上去一刀结果了他。 如果塔斯哈被打**,自己可真成了石榴口里的汉奸了。石榴并不清楚慕容家并不是汉人,而是真正的满人,但是“汉奸”这个词现在在满洲这个地方也流行起来了,只要老百姓见你和日本人走得近,不管是汉人或者满人,老百姓都会时髦的骂一声“汉奸”,完全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汉人。 慕容良望着远处那个软骨头,恨不得过去用脚跺死他,他才是货真价实的汉奸。 “弄醒他。”田下清楚佐佐木的意图,他想把这个人折磨死,然后给上级汇报。如果这个人是凶手,那么是他审讯出的结果;如果这个人不是凶手,那么打死这个人的责任自然落在刚刚接任的田下头上,因为他是这里的代署长。 如果把塔斯哈打死,无论哪一条都对田下不利。因为山口司令刚刚下令,鉴于关东军动辄杀死满洲人,已经引起满洲人的愤怒,所以,以后严禁随意**。佐佐 木非常明白针对铁路基建署的这条新规,但是六十五个人被抓回来后,他还是不管不顾打死两个来这里采购药材的商人。田下知道佐佐木的真正目的是商人身上的三十块现大洋,既然人已经**,他说什么也晚了,但他可以预防再**。 没让佐佐木接替山本的位置,而是让刚刚踏进沙吉浩特大门的田下临时担任基建署署长一职本身就说明山口司令不想让佐佐木在当地一人独大,而是要让权利平衡。 松本舀了一盆凉水猛地浇在塔斯哈头上,塔斯哈打了个冷战慢慢睁开眼睛。 就一会儿的功夫,这个惩戒屋里又多了几个人,他们黑压压站在面前看着自己。无所谓,几个人和几十个人在面前都一样。见惯几十条狼的猎人何惧这么几条,只不过他们披着人皮而已。 塔斯哈努力抬起头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血液,粘稠的血糊住了他的眼睛瞳仁,现在他的视线里全是红颜色的模糊影子,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屋子里的十几条腿。 田下接过审讯笔记看了看问塔斯哈:“你叫申云昊?” 塔斯哈点点头,奇怪,这个日本人声音怎么很熟悉?在哪里听到过这声音? “你家住在福寿街?” 塔斯哈昏昏沉沉点点头。 慕容良听到他说“福寿街”时心里酸酸的,如果你不住在那条街上,就成不了石榴的邻居,石榴也就不会那么在意你。 他用手推推眼镜架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前天中午你在哪里?呃…你被带来的那天中午。” 他说着一口标准的中国话。 这声音如此熟悉,好像是田下伯伯的声音却又不太像,田下伯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这么 第19章 国良救人险遭埋伏 杜娟回家杜爷吓傻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因为塔斯哈的被抓,杜家人上下心急如焚。杜馨楠想着去鞋铺安顿一下后回家一门心思救外甥,来到鞋铺看见一个小伙计急匆匆跑来上工,他对杜馨楠连连道歉,说因为他们村发生了大火烧**的事情,村们民把路封了,才耽误了上工时间。 “发生了什么?”杜馨楠没有责怪他迟到,而是关心的问小伙计。 小伙计说:“日本人和我们屯一个打猎的发生了争执,两个日本人把猎人打晕后点火把人活活烧**。” 听到工人们纷纷怒骂日本人**不眨眼之类的话,杜馨楠越发不淡定了,他急匆匆回家,想赶紧筹钱,哪怕把杜家全部家当都变卖了也要救出外甥。 一连两天鬼子没有再审讯塔斯哈,他被关在惩戒室,慕容良告诉他大槐树村发生大火,新上任的代署长要去处理,临走留下话,等他回来再审问,这期间不能再私自用刑。 慕容良愧疚的说不该把他抓来,他会想办法救他出去。有慕容良的照顾,塔斯哈倒也没有再挨打,不过他身上的伤已经遍布全身,再受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所以,佐佐木下令把他关起来,一天只给他一个饭团和一碗水,为了防止慕容良偷偷给他食物,佐佐木派人暗中紧紧盯着慕容良。 这天夜里,管家老张领着穿着便衣的慕容良进了杜家客厅…… 从杜家出来后,他站在街口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他想去舅舅家看石榴,那天石榴生气跑了,他应该好好去跟她解释。但现在塔斯哈被打的奄奄一息,他怎么跟石榴交代?塔斯哈宁愿自己受刑也要帮几十个人逃脱,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也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管怎样,结果是自己带走了塔斯哈,而塔斯哈为此受尽了折磨。他迈向石榴家方向的腿又收了回来转身向铁路基建署方向走去,刚才杜爷说的话他必须想办法赶紧告诉塔斯哈。 远处黑暗中,两双疑惑的眼睛目送慕容良走远,随后这俩人敲响了杜家大门...... 铁路守备队大院夜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佐佐木好像领着巡逻队执行什么任务去了,慕容良怀疑肯定是不方便让他知道的秘密任务,日本人经常这样,慕容良见怪不怪。松本和谷川躲在屋内休息,惩戒屋里只有稻田一个人在值班,慕容良推了推睡意朦胧的稻田说:“犯人呢?” 稻田指了指墙角,墙角地下,浑身是伤的塔斯哈躺在那里睡着了。 慕容良看见只有稻田一个人放心了,稻田是新来的,听不懂中国话,一个字也听不懂。他走到塔斯哈跟前蹲下来,他实在不忍心叫醒他,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虎子,虎子。”他压低声音叫他。 睡的正香的塔斯哈醒了,他睁眼看到了慕容良。慕容良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让他别说话。他告诉他,屋子里就有稻田一个人,如果他能走路的话,他把稻田打晕,从那个破墙口逃走。 塔斯哈摇摇头说:“不行,他们有埋伏。” 慕容良说:“你怎么知道?” 塔斯哈说:“你忘了我是学生?学生听不懂日本话是无法毕业的。” 慕容良说:“我忘了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是能进学校读书的。” 塔斯哈说:“我六岁就跟田下伯伯学过日语。” 慕容良正想问问田下伯伯是谁?塔斯哈打断了他:“如果你见到石榴的话,让她不要莽撞,让她去我家里告诉我家里人不要着急,日本人有枪,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连累更多的人。” “我见到杜爷了。”慕容良说。 “你去家里了?”塔斯哈想坐起来,被慕容良按住了。 “去了,杜爷没有惊动家里其他人,他让我告诉你,叫你放心,说家里人不会轻举妄动,让你不要和日本人硬着来,先保住性命再想办法。” 慕容良又说:“杜爷让我告诉你,你救了几十个人的性命是好样的。” “他怎么知道的?” “杜爷说有一个姓韩的人去家里说的,那个人也是跑出去的其中之一,他要组织一群人来救你,杜爷还说被你救了的好多家属亲戚都在想办法。” 塔斯哈明白了,原来那个人姓韩。他听到那个韩先生要组织人救他,他急忙让慕容良赶紧进城阻止,他说那样会死好多人。慕容良告诉他杜爷已经阻止他们那样做了,慕容良顿了一下接着问:“你刚才说田下伯伯是谁?” “稻田,没事吧?那个混蛋**吗?”外面传来松本的声音,慕容良站起身来贴在墙角的阴暗处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门口停住了。他被稻田挡住了:“松本君,那个叫吴宝的人一直嚷嚷着要见队长,好像要交代什么问题 ” “吴宝?”松本站在门口。 “对, 尿裤子的那个人,说想为帝国效命,他在伙房旁边那个小屋里,刚才一直叫唤,说要见队长。” 松本走开了,听见旁边那个屋子开门关门的声音后,慕容良站起来说:“记住!先保命!我想办法救你。”说完看了一眼稻田走了出去。 松本进了这个以后用来给厨师住的屋里,由于还没有安装玻璃,四四方方的窗口临时钉了几块木板,院子里的马灯透过这些木板的缝隙照进微弱的光。吴宝缩在空空的屋子角落,看见有人进来吓得瑟瑟发抖。 “你!叫唤什么?”松本用蹩脚的中国话问他。 “我要见队长,我要见队长,我知道是谁……”他想说知道是谁杀了山本,话没说完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松本转身走了出去,佐佐木队长带着十几个士兵站在院子里。 “喂!慕容翻译,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佐佐木见穿着便衣的慕容良从惩戒室出来时愣了一下,他以为进到里面的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或者是前来救塔斯哈的人,正当他为自己布下陷阱抓到猎物沾沾自喜时看到的却是慕容翻译,他沮丧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刚出门的慕容良一看这阵势吓了一跳,多亏塔斯哈的提醒才没有闯下大祸,好悬呀!如果刚才出现在门口的是他和塔斯哈两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向佐佐木解释,佐佐木接着说:“办公室谈。” 慕容良的思绪飞快旋转着,他必须想出合适的解释,他跟在佐佐木身后一进门赫然发现田下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视乎正等着他。 慕容良一进门对田下行了个礼说:“署长,我到舅舅家后发现一个情况向您汇报。”他孤注一掷了,他赌田下不会惊愕这句话的意思,其实田下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田下说:“去你舅舅家需要换便衣吗?” 其实这句话并没有带着怀疑的味道,他只是看到穿着便衣的慕容良进来时,突然想到了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穿着关东军的衣服会有被袭击的危险,所以慕容翻译才换上便衣进城去看舅舅,田下不免有点忧虑。 慕容良好像也觉得他并不是在审查自己,更多的似乎是担心什么,他佯装认错的低下头说:“对不起,我不该害怕。” “你害怕什么?”佐佐木阴阳怪气的问他。俩人的对话给了佐佐木错觉,以为他进惩戒屋是田下的意思。 “自从山本队长遇害,我就害怕遇到刺客,刺客既然认识山本队长,也肯定认识我,知道我和山本队长除了是上下级关系还是朋友关系,所以,我尽量不让凶手发现我的踪迹。” “你刚才和那个申云昊说了什么?”佐佐木紧紧逼问。 慕容良看着田下说:“我正要汇报这件事,我去了舅舅家才知道这个申云昊和我表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证明申云昊肯定不是凶手。那天山本队长送给我一包樱花糕,我表妹拿着几块樱花糕给申云昊送去,他们一直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家里,我们的人突然进去就把申云昊抓走了,我表妹还追了出去。” “你表妹和申云昊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是邻居是吗?”田下追问了一句。 “是的,千真万确,我舅舅也是这么说的。”慕容良说。 “他的父亲姓申?”田下问。 “是的,叫申图。” 田下释然了,这个人与塔斯哈没有任何关系,塔斯哈的家在浩瀚无垠的深山老林,这个申云昊的家在沙吉浩特县的福寿街。塔斯哈家里是蒙古人,他的父亲叫巴图鲁而不是申图。 “你表妹这是给他作伪证。”佐佐木说。 “这一点,有几个士兵和两个警察可以作证。”慕容良诚惶诚恐的说。 佐佐木狐疑的看了一下慕容良开门出去了。 田下沉默的坐在那里,如果他能把心里的疑问和慕容良说一下,而慕容良也曾经听塔斯哈说他小时候的日语是田下伯伯教的,两人一说,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是,田下什么都没说,慕容良也什么都没问。刚刚入伍的田下还保持着专家的谨慎,而慕容良对刚刚到任的田下还不熟悉。不熟悉他的性格,摸不透他的脾气,所以尽量少言。 就这样互相思念了十年的田下村夫和塔斯哈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边。命运本来就是无法预测的,如果他们俩个在此相认,田下一定会放了塔斯哈,或者把他身上的伤养好后再亲自送回家,那么事情也不会发展到无可收拾。 但他们没有相认,这才给关东军以后的灾难埋下伏笔。 佐佐木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眼前的五个士兵,他已经问清了,慕容良没有说谎。那个姑娘追出去不让带走申云昊 第20章 小姐发怒地抖三抖 吴宝检举黑记**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住在东院的老夫人心里慌慌的怎么也睡不着,听见大院里有什么动静,她问身边的丫鬟:“莲儿,什么声音?” 莲儿说:“好像是有人来了。” “莲儿,快!穿衣服,我要去看看。” 莲儿说:“老夫人,太晚了,您就休息吧。” 这时门外传来杜太太压着嗓门的声音:“莲儿,莲儿,开门。” 莲儿打开房门,杜太太和雪儿闪了进来,她指了指里间悄悄的问:“我娘睡着了?” “谁呀?”从里间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娘!是我。”杜太太拍着心口走了进去...... 彻底瞒不住了,杜爷就像正在被审问的犯人一样,缩在椅子上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坐在椅子上的杜鹃脸黑的能滴出水来,她的眼睛里冒出**的光紧紧盯着哥哥。杜爷不敢和她对视,只好心慌的看着妹夫巴图鲁。 “呼!”的一下,杜鹃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门外就走,所有人一起站了起来,巴图鲁一把拉住她,她嘴巴抿得紧紧地一声不吭在巴图鲁怀里极力挣扎着,巴图鲁紧紧搂着她低声安慰着她:“娟儿,没事,娟儿,虎子不会有事的。” 杜鹃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已经抿成一条线,那是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拼尽力气要挣脱开丈夫的控制,巴图鲁死死抱着她的双臂控制着她。 杜爷的心脏“咚咚咚咚......”飞快的跳着,他仿佛看见十六年前杜家大院里满院子扑棱着血翅膀的鸡鸭和被砍断脑袋四脚朝天倒地抽搐的羊以及满院子的鲜血...... 从小杜小瑞就听说他姑姑是个上房揭瓦的主,她从来就不怕事,这一条街上的男孩子几乎都被她打趴过,为此奶奶没少给人赔礼道歉,人们见她傻乎乎的也只好自认倒霉不和她计较。就因为奶奶不同意她嫁给姑父,她差点把杜家一把火烧了。以前他以为是讲笑话,现在看这情形,姑姑的性格真不是一般的烈。他傻傻的愣在那里看着面色苍白的父亲,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爷,前几天来过家里的韩先生又来了。”老张惴惴的看着杜爷,他看都不敢正眼看杜鹃一眼。十六年前杜鹃大闹杜府,把杜府砸了个底朝天,那时候他就来杜家了。 杜爷一听他又来了,急忙站起来往外走,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进来。绝对不能让杜鹃听到塔斯哈挨打这件事,她可以在杜府折腾,但是她如果去找日本人**,无异于自寻死路。 “请他进来!”杜鹃觉得哥哥有事瞒着她,而这个姓韩的知道些什么。 “别!生意上的事,巴图鲁,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杜爷赶紧制止老张。 “生意上的事我就不能听听了?我也是杜家的姑娘!”杜鹃无法控制的终于爆发了,她使劲挣脱了丈夫的胳膊冲哥哥大喊了一声。 她这一嗓门,吓得站在一边的杜小瑞和站在门外的杜太太同时一哆嗦。她悄悄摆摆手招呼丫鬟搀扶着回到老夫人房间捂着胸口说:“娘!多亏我没让您过去,咱家那姑奶奶又疯了,刚才喊了一嗓子,吓得我赶紧跑回来了。娘呀!如果虎子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杜家谁也活不成了……” 她是真怕这个小姑子了,当年全家阻止她嫁给巴图鲁,她把杜家上上下下砸了个稀巴烂。正赶上她怀孕了,张管家买回来两只羊在院子里咩咩叫着,这姑奶奶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刀一只手揪住羊头“咔咔”两下把羊头剁下来往院子里一扔,接着又抓过第二只,举起血淋淋的刀又是“咔咔”两下把第二只羊也杀啦。没了脑袋的羊躺在院子里乱蹬,她又打开鸡圈一刀一个把十几只鸡杀了个干净,满院子撒的到处瓷器碎片和血。 那天,吓晕过去的她直接流产了。 杜家人都知道,小姐发怒地抖三抖。 老夫人坐在炕上看着媳妇:“这可咋办呀!这可咋办呀!你个挨千刀的日本人哟!你好好的抓虎子干什么呀!这不是给杜家惹事吗……” 杜太太怕吓着老夫人,只好安慰她:“娘,我看见虎子爹也来了,只要他在就没事,他一说话娟儿就安静下来了。” “哦!巴图也来啦?”老夫人好像一下放下心来了,她用手拍拍心口问媳妇。 杜太太说:“嗯,来了,会没事的,他能把虎子救回来。” “哦------!”老夫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韩满囤一进屋一眼就认出巴图鲁,他叫了一声:“巴图鲁大哥!” 巴图鲁也认出了他,他就是经常给巴图鲁打箭头的韩铁匠。巴图鲁说:“韩兄弟,怎么是你?” 巴图鲁刚把话说完,韩满囤“嗵!”的一下就跪下了,巴图鲁和杜爷赶紧扶他起来。 韩满囤把关在黑屋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站起来 说:“杜爷,大哥,你们说吧!怎样救少爷,我能组织一百多号人。” 杜鹃说:“韩铁匠,你去把这一百多号人集中起来,跟我救儿子去。” “得来!”韩满囤答应一声站起来就要走,巴图鲁 叫住了他。巴图鲁看着杜鹃说:“刚才哥哥也说了,今晚上不是有人来告诉哥哥日本人的情况了吗?他们有机关枪,有三十个士兵,我们虽然人多,但是赤手空拳,他们人少却手里有枪。这一去,为了救虎子,说不定会搭上好多条性命。” “什么是机关枪?不就是枪吗?我们也有**!还有弓箭!”杜鹃愤怒的说。 “小姐说得对,我们不怕!我们的命都是虎子兄弟给的,为了救他,我们不怕死。”韩满囤拍着胸膛说。 “机关枪是什么枪他也没说清,听起来那枪很厉害,谁家儿郎不是娘养的?不能莽撞。”杜爷沉着气说。 “日本人那个什么署?在哪一块?”巴图鲁开始冷静思考救儿子的办法。 “乱流!”韩满囤说。 杜鹃和巴图鲁目光互相对视一眼,巴图鲁对杜爷说:“哥,我和娟儿去去就来,你不要着急。” “你们这是…… ”杜爷不安的问。 “哥,没事。”杜鹃虎了吧唧说了一声带着韩满囤一起走了。 看着他们走出大门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见杜鹃能在这种情况下冷静的说话,杜爷和张管家对视一下,长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慕容良说申云昊和他表妹一起长大的,可是,田下一晚上没有睡好,他第一次看到塔斯哈受刑就想多问他几句,因为佐佐木在场没有多问,第二天想问时又接到命令离开两天,这次回来一定要弄清他是不是塔斯哈。他辗转反侧回忆起好多在老猎人家的美好时光,临明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第二天上午准备到惩戒屋亲自审问申云昊。这次他要问问这小伙子多大了?在哪里出生的?有没有在大山里生活过?以前是不是叫塔斯哈?从办公室出来,他一步步向惩戒室走去。已经走到惩戒室门口了,突然听见有人喊着:“我要见队长,我要见队长!” 田下站住了,他虽然是这里的代署长,但同时也是代队长,山本生前本身就是身兼双职的。他转头看向这个屋子,就在他转头时发现佐佐木视察工地回来了,于是他望了一眼惩戒屋转身返了回来。 多疑的佐佐木随后也跟着进了小屋。 “我知道是谁杀了山本队长,我知道。”吴宝讨好的站在那里说。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尿骚臭味,田下一进来就闻到了,他本能的退后一步。 慕容良捂着鼻子说:“说!” “黑记!”他肯定的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黑记?”慕容良不用给田下翻译,他知道田下能听懂,于是他直接问吴宝。 这时候佐佐木跟进来了,正好听到吴宝说:“对!黑记,大名叫王世成,肯定是他。上个月山本队长在铁路工地杀了一个老头,当时有一个人恶狠狠的看着山本队长,他说‘慢慢来,血债血偿’。当时我没认出来,后来才想起来,他就是**后消失了十年的黑记。没错。” “ 第21章 吴宝工地寻找黑记 国良故意巧妙翻译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天刚蒙蒙亮杜鹃两口子就走了,杜鹃甚至都没有去老夫人的房间去问候一声,这就是她的性格,老夫人完全了解。 老夫人也没希望她去问候她,她们见了面老夫人不知道该怎样说话才不招她伤心,所以早晨杜爷到床前给老夫人请安时说他们两口子回山里了,老夫人反而放心了,她催儿子尽快救外孙回来。 杜爷说赎虎子的银子已经准备好了,但他没说杜鹃根本不同意他用银子去赎自己的儿子。 杜小瑞却不相信姑姑就这样回去了,他对杜爷说:“爹!您有事瞒着我们。” 看着每天往家里跑的石榴和杜小瑞,杜爷说:“你俩听好了,不论日本人那里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许去看,更不许自作主张救虎子。” 石榴不高兴的看了杜小瑞一眼。杜小瑞说:“你看**什么?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也不是我的主意。再说,我觉得爹说的也对,万一我们没救回虎子哥,反而也被抓了,更添乱。” 杜爷看着外面的天空说:“听天由命吧!”他也只能这样听天由命了,因为他根本无法预料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他唯一相信的是往后的日子里,日本人的日子再不会这么平静了。 红岭湾工地,招募的或者骗来的,亦或是巧立各种名目抓来的劳工越来越多,除了桥梁工地的三百多人之外,隧道工地这里也增加到二百多人了。 快中午的时候,大卡车扬起浓浓的灰尘停在隧道工地。等灰尘消散的差不多了,慕容良首先从卡车里跳下来,然后跑到前面副驾驶门前扶着佐佐木下了车。 佐佐木一般不到山里的工地来,到工地视察是基建署署长的职责,而他的主要职责是整个沙吉浩特的治安。正当人们纳闷的时候,军绿帆布罩着的车篷里露出一个瘦瘦小小的脑袋。直到一个长着小脑袋的人自己掉转身子撅着屁股爬下卡车,用手掴打着身上一层厚厚的黄土时,人们才看清,原来是吴宝。 吴宝属于挣工钱的自由工人,他属于招募来的民工,可以晚上回家,也可以和劳工们住在一起,他失踪了好几天,大家都以为他受不了这苦不干了。今天突然坐着日本人的大卡车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们又开始纳闷起来。 吴宝用手使劲掴打身上的黄土,却怎么也弄不干净,尤其是裤子上已经形成了厚厚的泥毡。 他走到佐佐木跟前脖子使劲向前伸着,并且不住地点头。看见他过来,佐佐木用手捂着鼻子指了指前面说:“开路!” 中国话里,佐佐木说的最清楚的就是这句话了,这句话不用翻译,点头哈腰的吴宝已经听清楚了。他露着猥琐的笑容,迈着随时要跪下去的弯腿走到劳工们面前。 慕容良站在高处用喇叭喊着:“劳工们,午饭时间到了,大家像往常一样排队领饭。” 干活的人们放下手中的工具,活动着劳累过度的肢体陆陆续续走到每天打饭的地方排起长队。 看到人们集中的差不多了,慕容良又喊到:“劳工们,这几天闹传染病,**好多人。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都把上衣脱了,把衣服搭在胳膊腕上或者放到旁边让别人拿着,路过大锅时必须光着膀子。”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大部分听说过刘璐他爹的事,所以不想招惹日本人,不就是脱上衣吗?脱就脱了吧,反正大家干活时为了不磨损衣服,基本上都是光着膀子的,有的人甚至只穿着小裤衩在干活。一看有人已经脱了,那些还穿着衣服的也开始陆陆续续都脱了,就这样光溜溜的一长流人排着队依次打饭。 吴宝站在旁边一堆乱石前紧张的盯着每一个劳工的肩膀,每个劳工都要经过他身边才能走到大锅跟前领取一个杂面窝头,当最后一个拿着窝头边啃边走了后,吴宝着急的快疯了。 在基建署大院出发时佐佐木就说了,如果他耍心眼骗他就杀了他。其实佐佐木带点吓唬他,佐佐木打心眼里看不起中国人,尤其是懦弱的中国人。以前在战斗部队时,他以拿中国人取乐为乐趣,以杀中国人为骄傲。但他并不想杀了吴宝,杀掉这样一个见了日本人点头哈腰就像哈巴狗一样的中国人,一点乐趣也没有,反倒是少了一个干活的奴隶。 倒是申云昊那样的硬骨头对佐佐木来说是个挑战,他佩服申云昊那样的硬汉。所以,佐佐木才想着征服他,把他打的皮开肉绽昏死过去时,佐佐木才有极大的征服感。 吴宝当然不了解佐佐木的真实想法,对死亡的恐惧使他卖力的拖着一身肮脏的衣服在吃饭的劳工中间发疯的边找边喊:“黑记----黑记---出来---” 他脑门开始出汗,他认真查看着每一张劳工的面孔,他走到一个中年人面前站住了:“你、你……” 自吴宝从车上跳下来到翻译官让脱了上衣打饭起,狗剩他们几个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黑记不听他们的劝阻刺杀山本,第一次差点被抓,第二次趁山本喝醉时在茅厕成功抹了山本的脖子。当晚他悄悄溜回工地告诉他们几个时,狗剩就感觉他闯祸了,让他赶紧走,不要继续留在工地了。 本来身上肩 负着更重要的任务需要隐藏下来才能完成,可是黑记有仇必报的性格还是闯下这么大祸事。明明是这伙人的头,现在反而不得不离开这里返回部队。 狗剩自然而然的成了剩下三个人的头。除了狗剩,剩下两个一个叫王长林,一个叫王喜来,他们都是和黑记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挖煤,一起在沙吉浩特周边一带**的伙伴。说他们是土匪有点言过其实,因为他们也红也黑,抢下大户的财物有时候也会分给那些揭不开锅的穷人一些,但是他们有时候在山里饿极了也会抢猎人的食物。他们不是好人,但也不完全是坏人,只能说他们是一群不干正事的混混。 当年黑记的哥哥王世飞带着他们几个在山里探煤,如果找到有煤的地方便假模假样挖一个小口,然后卖给想挖煤的矿主,如果找不到煤了,他们就到县城大户人家小打小闹一些财物,等到吃完喝干了再拦路**点东西。说白了,他们就是一伙小**贼。 因为没犯过命案,所以也没有受到当时沙吉浩特县长多大重视。直到有一天他们抢了开煤矿的马财主家一箱银元时,马财主指挥护院队开枪,没想到王世飞从怀里掏出一把铁盒子**对着马财主开了一枪,马财主的脑袋当时就开了花,吓得他们拔腿就跑,在跑的过程中王世飞中了一枪,临死把手里的**给了黑记说:“**是好玩意儿。”说完就咽了气。 黑记他们因为杀了人再不敢留在沙吉浩特,便一起跑到外面参加了抗日义勇军,后来经过几轮整编,他们所处的义勇军统称抗日联合军,简称抗联,他们几个人被整编到抗联第三路军第一旅团。 得到日本人要在省会赛罕塔拉到乌镇建一条铁路运输线的消息后,抗联三路军第一旅团政委刘刚考虑到沙吉浩特是这条铁路的必经之地,而他们从小生活在沙吉浩特,了解那里的地形,安排他们用劳工的身份隐藏下来窃取情报,必要时联合起来搞破坏。 没想到山本杀了平时和黑记关系不错的刘吉昌惹恼了嫉恶如仇的黑记,任务还没有完成就闯祸了。 吴宝是沙吉浩特当地人,他了解黑记这伙人的底细,当他认出狗剩时便指着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佐佐木三两步走过来指着狗剩:“你!”他示意狗剩站起来背对着他。 狗剩站起来转了个身,佐佐木看见他结结实实的后背没有任何胎记,他狐疑的看着吴宝。 吴宝冲着佐佐木着急的大喊:“他、他们是一伙的,他和黑记是一伙的。” 听他这样说,从小就看他不顺眼的狗剩恨不得一步上去拧断他的脖子。 佐佐木看着慕容良,慕容良对佐佐木说:“吴宝说,看见黑记和这个人在一起干活,怀疑他知道黑记的去向。” “嗯!你问问他黑记去哪里了?”佐佐木说。 慕容良走到狗剩面前说:“听吴宝说你和一个背上长着黑记的人在一起干活?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吴宝着急的向慕容良说:“翻译官,你听错了,我不是说他们在一起干活!我是说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从小**劫货无恶不作,山本队长肯定是他们联合起来杀的。” 狗剩乜斜着眼看了一眼吴宝又转头看着慕容良一声不吭。 慕容良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狗剩说 第22章 慕容良偷车到杜府 假意醉欲离翠香楼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慕容良想看看塔斯哈的情况,田下代署长走了,万一佐佐木一股不高兴杀了他怎么办?他正想到关塔斯哈的那个屋子时佐佐木叫住了他:“慕容翻译,给那个尿裤子的蠢猪半个饭团。” 慕容良只好到厨房拿了半块饭团进了小黑屋。他看了吴宝一眼狠狠的说:“好好吃吧!也许这是最后一顿了。” 看见食物的吴宝正狼吞虎咽的啃着饭团,听慕容良这样一说猛地停住了。他嘴里含着满嘴食物大喊着:“ 翻译官,翻译官,我不想死,我想立功,黑记肯定跑到桥梁工地了,翻译官,我带你们去……” 他真的绝望了,开始胡言乱语,哪怕有一丝丝希望,他也要抓住。 慕容良本来厌恶的想转身离开,没想到拿钥匙开门的士兵会说中国话,他叫住了慕容良,慕容良只好进了办公室说:“队长,吴宝记错地点了,他说黑记在桥梁工地。” 佐佐木正在洗脸,他用洁白的毛巾认真的擦拭着双手。听慕容良这样说,他对外面喊了一声:“叫河村进来!” 一会儿,河村小队长进来了,佐佐木命令由慕容良带队,河村和几个士兵押着吴宝再次上车立即赶到桥梁工地查找黑记。 几个士兵捂着鼻子坐在卡车里厌恶的看着蜷缩在最里面的吴宝,慕容良无奈坐在副驾里,汽车一溜烟向桥梁工地出发了...... 吃了个饭团的塔斯哈精神好多了啦,当稻田端着水递给他时,不爱说话的他竟然和稻田开了句玩笑:“现在喝水死不掉吧?” 塔斯哈的日语说的很标准,每次稻田都想问他怎么回事时都没有机会,今天他正要问他时就听见士兵吹哨子集合,然后汽车开动的声音越来越远,塔斯哈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了。 这时佐佐木在办公室吼了一声,稻田吓得一激灵,急急忙忙走了,塔斯哈干脆闭眼睡觉。迷迷糊糊正睡着,突然听见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出去的士兵回来了,并且发生了什么。 办公室里,佐佐木对河村大吼:“混蛋!他是唯一认识黑记的人。” 慕容良替河村解释说:“队长,当时不是河村小队长开的枪,士兵看见吴宝跳车逃跑才开的枪。” “他为什么逃跑?”佐佐木疑心重重的看着他们两个。他说:“你是不是又恐吓他了?”他咬牙说着。 慕容良说:“河村小队长觉得吴宝在耍我们,他只是骂了他一句‘死啦死啦’,没想到车路过一个上坡时他就跳车逃跑。” “对于那么一个贪生怕死的蠢猪来说,这一句就能把他吓死,他难道还不逃命吗?”他烦躁的摆摆手说:“出去!” 慕容良退出去关上门,他暂时不敢去看塔斯哈,多疑的佐佐木会察觉到什么的,他干脆躺在自己的宿舍看起了旧报纸。 这时,佐佐木推门进来了,慕容良赶紧站起来。佐佐木说:“慕容桑,你最近进城去看舅舅吗?” “慕容桑?”佐佐木怎么不叫他“慕容翻译”而是尊称他为“慕容桑”了? 慕容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受宠若惊的说:“过几天再去吧,不是刚看了吗?” “听说过城里的“翠香楼吗?”佐佐木问他。慕容良明白了,有洁癖的佐佐木对女人却是没一点挑剔,只要是女人,来者不拒。他意味深长的说:“地方是不错,但是发生了山本队长那件事后还是谨慎为好。不过...为了您的安全,我还是先去探探情况您再去,山本队长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佐佐木伸出大拇指:“慕容桑,你真正的朋友。”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士兵听到石榴骂慕容良的话。他一本正经的说:“慕容桑,‘汗咸’是什么意思?” 慕容良刚开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突然想起那天石榴骂他的话,想必是哪个士兵听不懂中国话报告给他的。慕容良借坡下驴不好意思起来:“我为关东军工作,难免会被国人骂的。” “哈哈哈哈哈……” 佐佐木笑了,他拍拍慕容良的肩膀走了出去。这就是刽子手的面孔,刚刚还为杀了一个满洲人生气,马上就能精虫上脑的想玩儿女人,**一个肮脏猥琐的吴宝对他来说和**一条准备看门的土狗没什么区别,**就**。 刚吃过晚饭,换好便衣的慕容良走进佐佐木的卧室,看见佐佐木又在用毛巾擦手。他说:“队长,没事的话,我进城了。” “看舅舅?”佐佐木明白慕容良是去翠花楼替他探听消息,还狡猾的说了这么一句。 “看舅舅!”慕容良显得心照不宣的样子。 佐佐木非常欣赏慕容良这一点,他总会把自己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情做好,也许他本身就有当汉奸的潜质,佐佐木这样想。 慕容良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蹲在院子中间捣鼓着。站在门口的佐佐木喊他:“慕容桑!你怎么不坐汽车去?” “路不远,本来想骑车去几分钟的事,可轮胎什么时候没气了也不知道,看起来就得坐车了。”慕容良尴尬的笑笑。 佐佐木告诉 身边的士兵:“叫小田。” 换上便衣的司机小田站在大门口等着慕容良,慕容良把没了气的自行车支到旁边,向佐佐木挥挥手挤了一下眼睛走了。佐佐木看着出了大门的汽车,突然又想起“汗咸”这俩字,不由得自己在那里咯咯咯笑起来,他觉得这个汉奸二字慕容良当之无愧。 快到翠香楼时慕容良让小田把车停下来, 他示意小田一起进去,小田是一个儿女双全的人了,两年多没碰女人,他当然求之不得,他感激的连连称谢。 他们进去后正好老鸨从楼上下来,老鸨吆喝着几个妖艳的女人过来侍候。由于走的时候他俩都穿着便衣,而且慕容良刚才在路上嘱咐他不要说日语,必要时装聋哑人。小田明白了,慕容翻译担心山本队长的悲剧再次重演。 慕容良给了老鸨两块大洋,告诉她他大哥是个聋哑人,让姑娘们好好伺候。他和老鸨耳语几句,老鸨**的笑了,把一个姑娘叫到跟前悄悄嘱咐了几句。对慕容良说:“放心吧。”然后扭着**蛇一样的腰去招呼客人去了,慕容良也挑了一个姑娘和小田一起上了二楼。 进了房间后慕容良让那姑娘去给自己冲一杯茶,他揣摩着冲茶的这个功夫那个装聋作哑的小田应该已经把衣服脱得精光了。 姑娘走了后,慕容良来到小田的房间轻轻推了一下,门关着。他敲敲门,里面那姑娘问:“谁呀?” “是我,你开门我和我大哥说句话,他耳朵聋听不见。” 这女人已经光溜溜的躺在被窝了,她说“门没关” 慕容良推了一下说:“里面插着呢,怎么没关?” 这女人嗤嗤的笑着说:“哟!这位大哥,来到翠香楼找女人,你还插门啊?”她嘲笑小田。 她只好跳下床边走边说:“来了 。” 她趿拉着绣花鞋去开门,打开门闩后不慌不忙转身掀帘进了里间。她不像是赤身**去开门,倒像是领客人刚进房间一样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 这**光滑细腻的身上挺着一对又大又圆丰腴的**,细细的腰肢下两条白嫩的大腿和浓密的黑三角,她扭动着圆滚滚的屁股转身进去时挑逗的向慕容良挤了一下眼睛。然后这玲珑得像一个细腰葫芦似的**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她掀被子进去的时候一条腿在床上,另一条腿慢慢往上抬,刻意让慕容良看着她大腿慢慢闭合…… 推门进来的慕容良结结实实看了个够,他甩甩脑袋,差点忘了正事。 可笑的是小田这个比慕容良大十几岁的男人看见慕容良进来竟然猛地用被子蒙上了脑袋。这举动对于慕容良来说简直求之不得,这机会等于是白捡的。 他迅速靠近他的口袋摸出钥匙,并且嘴都没有闲着:“姑娘,我哥哥是聋哑人,你要用心伺候,本少爷亏待不了你。那**躺在那里嗲声嗲气的说:“知道啦!你放心好了。” 慕容良向那**抛了个媚眼说了句:“别让我哥哥一时半会儿下地。” 这**说:“那要看大爷的大洋能有几块?” “你能要我几块 我就能出几块。”慕容良知道这里的行情,一晚上一块大洋。如果生意实在不行,甚至几张纸币也可以打一炮,但那样不准过夜。 “一言为定!我让你大哥明早无法起身,哈哈哈哈哈……” 慕容良放心了,这样身材的女人在床上就像无底洞, 第23章 小田狎妓巧遇黑记 慕容良一心为朋友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他计划着如果小田已经完事了,那就按照他喝醉了乱闯房间的方式把钥匙还回去,如果他睡着了那是再好不过了,神不知鬼不觉把钥匙放回去。 他悄悄推门进去,看到小田的衣服还是原来他走时候的原样,他蹑手蹑脚走过去,里屋传来女人哼哼叽叽的喘气声,接着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机会难得,轻轻地抓起小田的裤子…..” “啊!”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向旁边一闪。 只听见里面的**嗲声嗲气的说:“爷,你可真会侍候人……啊!……”**一声高过一声的哼哼着。 他赶紧把钥匙放回口袋,转身要走。里屋发出的声音与气味经过屋内空气的充分融合变成了一种化学反应,就像发情期的母狗发出的气味,任凭什么品种的公狗都会循着味儿跑来不由自主的爬在母狗身上。这就是动物之间微妙的化学反应,人本身就是高级动物,当然绕不开这个亘古不变的自然现象,何况慕容良是一个发育成熟正当激情澎湃时期的小伙子。他悄悄掀起里屋的门帘一角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掀帘子的手再没有放下来...... 慕容良哪受得了这刺激,刚才说喝酒明明是装出来的,此刻头脑却真的不清醒了,他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腰部往下胀得难受,喉咙干得像一年没有喝水一样直冒火,他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解开脖子上的纽扣,因为浑身血液开始喷张,手不自觉地松了一下腰带,“啪!”头昏脑涨的他竟然把纯牛皮做的皮带抽出来一截打在了柜子上。他一愣神,清醒了。 正在上下其手的小田一骨碌从女人的肚皮上翻下去躺在床上直喘气。 这个**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扰,她懒散的问道:“小红?是你吗?给我倒杯茶进来。”说这话时她的姿势丝毫没变,就像被暴雨拍死的青蛙一样躺在那里。 外面没人应声,这**坐起来赤着光溜溜的身体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前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间没人。她返身回来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烟盒,左手拿着烟盒,右手中指在烟盒底下弹了两下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点着了递给小田。 小田没有接过香烟,他猛地坐起来,大战了几回合自己倒是玩儿痛快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慕容翻译让自己装哑巴,又不能开口询问,于是他跳下床跑到外间。衣服就在进来时脱下的位置,他匆忙穿好裤子,一边系上衣扣子一边往外走。 慕容翻译的房间就在一拐弯的第一间,他走到门口看见门虚掩着,心想是不是慕容翻译走了?怎么门没有插上?岂不知他也忽略了刚刚颠鸾倒凤时,那个房门也是开着的。 这个在入伍前每天开车卖鱼的渔民哪里知道开门**是**的惯用伎俩。正在**时有人从门前经过,她们会更刺激,会发出更加放荡的叫床声来吸引回头客,这就是**喜欢住在楼上最靠楼梯位置的原因。 他轻轻地把门推开一道缝却不敢进去,这间屋子和刚才那间的布局一模一样,门里还有一个里间,如果不进去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喘息声就能说明情况。他正要把门拉上,另一个房间的门开了,没见人出来先伸出一条猩红旗袍下的大腿,接着就是女人酥麻的声音:“小红!小红!给黑爷提一壶茶上来!”随着声音一个妖娆的女人整个身子出来走到栏杆前冲楼下喊了一声。 小田慌忙推开房门进去,日本人对性的开放文化使得他们对性的求知欲很强。虽然他刚刚下床,但丝毫不影响他窥探别人**的兴趣。况且这个房间的内帘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竟然是一颗颗珠子串成的珠帘。 刚才藏好一块大洋的**和衣趴在桌子上等慕容良,没有客人的允许**是不敢先睡下的。她爬着爬着睡着了,直到慕容良醉醺醺的倒在床边把她惊醒,她才吓得没了睡意。当她正准备宽衣解带为他服务时,他却东倒西歪的又出去了。这**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听这位客人说要走,心里暗暗欢喜,这位客人付的是包夜银子,他既然说要走,正好便宜了自己早点休息。于是她喝了口茶水坐在镜子前解开精心挽起的发髻准备睡觉。自己睡觉是不需要漂亮发髻的,只有客人喜欢梳着漂亮发髻的女人,尤其是**之前还是一丝不乱的发髻,被客人蹂躏后乱蓬蓬的样子,更能让变态的客人有一种征服感。 取下所有的簪子,一头乌发松散的披在肩上,她站起身正要走到床边脱衣服,门一下被推开了,慕容良三两步跨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倒在床上,接着他疯了一样扒开她的衣服...... **一般是点灯干活的,为的是让**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男人是视觉动物,只要看到女人脸上陶醉放荡的表情,就会情不自禁,这是**们言传身教的经验。 小田身子躲在用柜子做成的隔断墙后,探出脸真真切切看了个够。当他看到他们完事了,一切安静下来时才醒悟到会不会被慕容翻译发现?他赶紧悄悄拉门出来。 这一切慕容良都能感觉到,他非常了解佐佐木的狡诈,既然来了就要实打实让他们放心,留有口实才能消除佐 佐木的猜疑。 他紧张的思索着那个尸体会不会被发现,他觉得必须离开了,时间很紧张。 小田缩着脑袋嘿嘿的笑着,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迈腿。他突然想到刚才一身红旗袍的女人,也许还能赶上看另一场好戏。于是他装成找人的**,大摇大摆走过去,这样不至于让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看出毛病。他走到那个房间门口,假装在门口抽烟,耳朵却极力捕捉着里面的动静。 “黑哥,你可真变了不少,以前大哥在的时候,也没见你少来翠香楼,怎么突然就没影儿了?”是那个一身大红的妖娆**在说话。 “参军了!管得严!不能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小田的耳膜。 “哈哈哈哈,参军了?参什么军了还不让逛窑子了?”那女人倒茶的声音。 “这个不能说,你也别问。” “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个你也别问,还是问问我想不想你吧……”接着听到床板的咯吱声。 小田懂不了几句中国话,但是叫床的声音全世界都一样。为了听的更清楚些,他走到门口把身子紧紧的贴到门上。 “噔噔蹬……”“咣当!” 隔壁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姑娘,她慌里慌张的冲出来一下撞到小田身上,来不及躲闪的他一下子被撞进门向里开的房间仰面躺在地上。 “谁?”巫山**正浓时的黑记跳下床掀开帘子看见一个男人正从地上爬起来,他气不打一处来,过去一把揪住小田的衣领挥拳就打。 不敢开口的小田鼻梁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啊!啊!”的叫唤起来。这一叫唤惊动了在楼上的人们,几个没客人的**嘴里磕着瓜子边走边围拢过来,同时慕容良也赶过来了。 黑记一看来人了,赶紧转身进去穿衣服。就这一转身的瞬间,走廊上挂着的大红灯笼照进屋里那淡红色的光照在黑记身上,他的肩膀赫然出现一片黑记。小田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却不敢叫喊,他知道就是肩膀有黑记的男人杀了山本队长,就是这个打自己的男人。他万幸听了慕容翻译的话没穿军装,也没有开口说话,否则刚才就不是一拳,估计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了。 他看见慕容良进来,急忙爬起来抓住慕容良的衣服往外拉。黑记刚才那一拳打得够狠,一股血水从小田鼻孔流出遇到一小撮胡子遮挡了一下,然后绕过胡子直接流进嘴里,以至于他张开的嘴里满嘴血红。 慕容良要进去理论,小田一声不吭往外推。这时老鸨也上来了,她一边走一边骂刚才那个莽撞的小姑娘:“你个给老娘惹祸的小蹄子!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你以为韩老爷真要收了你呀?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看见慕容良和小田站在门外,边走边满脸陪笑的说:“哟!真对不起两 第24章 稻田偷送大米饭团 训练场上黑田**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嘘!嘘!”随着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在院子里响起,院子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列队的声音和佐佐木暴怒的出发命令。 “出发!” 这俩字塔斯哈在六岁时就熟悉了,以前当田下伯伯穿戴整齐看到已经背着弓箭站在门外等他的塔斯哈时,他经常用日语说“出发!”,然后牵起他的小手一起出门打山鸡。每次听到熟悉的日语词汇,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田下村夫。 塔斯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被关在放饲料的破房子里又整整三天了,日本人没有再拷打自己,他觉得是慕容良在起作用,他并不知道日本人内部的人员调动,他一直在回忆那天那个声音。尽管那个日本人说的满口日本话,但塔斯哈总觉得很熟悉。难道是田下伯伯?不可能,如果是田下伯伯他怎么会不认识我呢?难道是自己长大了田下伯伯认不出自己啦? 他哪里知道他当时满脸血污,如果他不说话,就连每日在一起的杜小瑞和石榴也认不出来,更别说分别十几年的他一下子窜长成了一个一米七的大小伙子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稻田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进来了。他把**放在墙边,回头看了看大门口方向,那里现在又恢复成一个站岗的了,那个岗哨是半句中国话也听不懂的新兵蛋子,此刻正无聊的背着抢在大门口来回溜达。 稻田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巴掌大一个大米饭团递给塔斯哈:“吃!” 在这个铁路基建队里如果说塔斯哈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命运,那么这一生里面绝对有稻田的功劳。 塔斯哈想坐起来,稻田赶紧过去扶着他,在惩戒屋稻田就看见塔斯哈浑身是血,但都是皮外伤,除了后背有木头挡着没有裂口,他整个身体被打得血肉模糊,经过三天时间,他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是三天时间后皮下淤血却散发出来了,浑身上下黑紫皮肤上又叠加条条伤痕,就像几十只猫在身上抓了一遍一样。所以,现在看起来他伤的比三天前还严重,他黑青的脸不光有几条伤痕,而且开始肿胀,两只眼睛肿的也只剩一条细细的缝了。 稻田想扶着他,却无法下手,不知道扶哪里?在稻田眼里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健康的皮肤了,他不理解邪恶的佐佐木和松本是出于什么心理把人打成这样? 塔斯哈接过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嗽一下口,转身吐在一边,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大口吃起来。看到塔斯哈吃得很香,稻田笑了,塔斯哈发现稻田笑起来很好看,两只小眼睛笑起来很和善。 “稻田,这几天你偷偷照顾我,谢谢你。”塔斯哈说。 即便被打成这样,塔斯哈也没有把所有日本人当敌人。起因是因为和田下村夫生活了将近一年 ,从小对日本人没有恶感,长大进城后在学校更经历了日本老师对日本的美化教育,虽然听了许多日本人的传言,他心里也慢慢觉得,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好人,恰恰相反,有很多日本人很坏。这次日本人在铁路工地**事件是自己亲眼看见的,日本兵还差点杀了管家老张也是自己亲眼所见。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兵是日本人里面的好人,他不像折磨自己的那个刽子手松本,和那个经常阴笑会说一两句中国话的瘦长脸谷川。 只要能活着回去,迟早弄死他们,他的心里开始萌生了复仇的种子。 院子里的马灯今晚发出的光不是那么明亮,稻田为了方便盯着院子里的动静,他的一半脸冲着门口。即便是这微弱的光亮,塔斯哈也能看清稻田的迷茫与紧张。 “你被打成这样,我很惭愧。”稻田一边看着外面,一边诚恳的对塔斯哈说。 塔斯哈笑了,黑暗中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他说:“这点伤不算什么。” “你的日语说得很好,学校学的是吗?”稻田问。 塔斯哈说:“是的。” 就这样,在昏暗的房间里,稻田一会会观察外面的动静,心神不安的看着塔斯哈狼吞虎咽的吃下那个饭团。塔斯哈喝了一口水顺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你看见他们都走了才偷偷溜进来的,是吧?” 稻田说:“厨房有米饭,做一个饭团他们看不出来的。” 他看着稻田说:“我知道你是日本人里面的好人,我的田下伯伯也是好人,他和我一起打山鸡,抓兔子,他给了我一把很漂亮的小刀,我给了他一把弓箭,是送给太郎的……” “太郎?是日本人对吗?” 稻田问。 塔斯哈看着他点点头说:“对,他是田下伯伯的儿子,我在六岁的时候学会的单词就是塔斯哈是勇敢的雄鹰,田下伯伯,太郎是哥哥,惠子是阿姨,我叫浩二,我们是一家人,请喝水,开路,狼,埋伏,开枪......” 稻田笑了,看见塔斯哈被打成这样还这么乐观,稻田被他的坚强感动,他眼里含着泪花,他问:“谁教你的?” 塔斯哈说:“田下伯伯。” “你见过太郎吗?”稻田问。 塔斯哈惆怅的说:“虽然是朋友,却没有见过面,他比我大两岁,今年17岁,不知道他和田下 伯伯现在怎么样了。 “你今年15岁吗?我和你同岁。”稻田激动地说。 塔斯哈说:“是吗?太巧了。” 稻田笑嘻嘻的说:“对呀,可是你怎么长这么高?” 塔斯哈也笑了:“你怎么长这么瘦小?” 两个人就像一对朋友一样一直聊着...... 在东北某个地方,关东军的训练场上,十几个木桩子上分别绑着一个中国男人,一排排的日本士兵端着刺刀向这些无法动弹的中国人刺去,这些士兵端着枪,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怪叫,向前冲去。“噗呲”一下白森森的刺刀捅进去,大喊一声再**时,鲜血随着血红的刺刀喷涌而出。 刚开始几个日本兵被喷出的鲜血吓得呆在原地,有的士兵朝着高声怒骂的中国人继续不停地刺进去**。直到肚子被刺成血窟窿,任凭这些将死之人再怎么努力叫骂也发不出声,他们才换那些胆量小的继续练习刺杀。 站在队伍里的太郎吓得哇的一下吐了出来,队长黑田俊雄过去一把把太郎揪出来,扬手打了他两个耳光,然后把他拉到另一个还没有经过刺杀的木桩前。 木桩上绑着一个看起来比太郎年龄还小的男孩,他穿着破烂的衣服,骨瘦如柴,黑黑的脸上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太郎。 “这是什么?”黑田问太郎。 “这是中国人!” “啪!太郎的脸上又挨了火辣辣一耳光。” “这是满洲人!” “啪啪!”又是两耳光。 “他们是猪!你们面前的木桩上绑着的是猪!是**猪!明白吗?” “是!”所有的士兵齐声回答。 “那么这些没死的猪怎 第25章 阴狠松本毒打虎子 绝望稻田深感无力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在基建署惩戒室里,塔斯哈和稻田还在聊天。 “我想念田下伯伯,以后看见他,我会告诉他日本有很坏很坏的坏人,松本、谷川都是坏人,最坏的是佐佐木,但也有你这样的好人。 塔斯哈说完这话,坐在门口的稻田突然说了句:“快躺下!”站起来匆忙走了。塔斯哈意识到稻田看见了什么,或者听见了什么。 不一会儿谷川进来了,他踢了一下塔斯哈:“你的,起来!” 刚刚躺下的塔斯哈又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谷川过去双手握住他的一条胳膊就要往外拖,塔斯哈猛地一甩胳膊吼道:“放开你的爪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这么一甩胳膊,比塔斯哈大不了几岁的谷川竟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没想到打成血人一样的塔斯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恼怒得转身想找个工具打他,可是这个房间堆得都是一些喂牲口的破豆烂谷子之类的,根本没有能拿在手里的工具,于是他猛地推了塔斯哈一把,骂了一句“混蛋!”。 塔斯哈身上都是伤口,有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被他猛的一推,正好碰在一个大点的破口处,疼得他冷不防“嗷!”了一声。他慢慢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谷川说:“你给我记住了,迟早弄死你。” 谷川轻蔑的看着他,想继续推他,想了想没动手,他撇着嘴跟在塔斯哈后面进了惩戒室。 佐佐木领着所有人去抓黑记了,作为留守士兵的松本闲得无聊,**的兴趣又窜了出来。他看见稻田从关塔斯哈的那个屋走过来,让他去把塔斯哈叫到惩戒屋,稻田坐在门口擦枪不理他,于是才生气的叫谷川来。 松本没入伍之前就是个混社会的混混,在日本国内经常被比他更凶狠的**欺负。来到中国后,终于有了比他更软弱好欺的中国人,尤其这次,他抡起皮鞭对中国人每打一下就好像是对过去的一次报复。所以,几十个男人被他打得皮开肉绽,他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人是否无辜,只要给他出恶气的机会,生死与他无关。为此他感到极大的满足,行刑的时候他拿起鞭子的一瞬间感到极度兴奋。一鞭子下去随着一声声惨叫,被打的人身上立马就是鲜红的一道血印,时间久了,为了能听见更刺激神经的惨叫,他瞅准了刚才的血印重叠着再打一鞭,如果一次没有重叠准,打偏了,别的部位出现了另一条血印,他会懊恼的重新抽打,反复练习。好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不是人类,而是没有生命体征或者只是可以发出声音的木头。 然而这些能让他兴奋,能让他找回存在价值的几十个人却在一夜间消失了。而策划这次事件的就是申云昊这个混蛋,于是他把无名的邪火全都撒在塔斯哈身上。 塔斯哈又被绑在十字架上,松本一句话不说拿起皮鞭对他一阵猛抽,他身上的旧伤重新裂开,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 “松本君,队长下令不对他用刑了,你不能随便打他。”稻田被谷川紧紧拽着,不让他去解开捆着塔斯哈的绳子。 转着圈抽打塔斯哈的松本停了下来,他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晕死过去的塔斯哈。他突然嘿嘿奸笑着把塔斯哈的长裤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 “松本君!你这样是不对的,请松本君立即停止吧!”稻田的脸在灯光下涨得通红,用鲜有的勇气制止松本。 松本看见稻田那个样子反而哈哈笑了,他招招手让稻田过来。稻田以为让他过去解开塔斯哈,当他走过去后松本猛地把稻田仰面扳倒在地上,没等稻田反抗,松本一下解开稻田的裤带,把手探进去…… 又羞又恼又害怕的稻田极力反抗着,松本却跪在那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抓住不放。 稻田哭喊着求助谷川:“谷川君,过来帮帮我,求你们不要这样。” 谷川拍着大腿笑的快要咽气,没有过来,更没有制止松本。稻田绝望的厮打松本,哭喊声越来越大。 稻田的哭喊唤醒了塔斯哈,他悠悠的醒了过来,看见松本正欺负稻田,气的在刑架上挣扎起来,他大骂着这俩畜生,塔斯哈和稻田越愤怒,他俩笑的越厉害。 稻田不喊叫了,他干脆不反抗了,躺在地上任凭他戏弄自己。在日本自己好歹是富裕人家子弟,一直跟随经商的父亲在美国生活,日本对外开战后,在日本国内的外公哄骗母亲带着他回到日本,并且鼓动他参军。他极力抵触,要回美国找父亲,但是令他不可理解的是,母亲竟然全力支持外公的提议让他参军作战,他无力抗争的情况下来到中国。到了中国命运就大不同了,日本国内的地痞流氓来到中国后变成强势的一方,甚至是英雄一般的存在,他们视中国人如草芥,对本国人也肆意欺凌,稻田无力反抗,他只有愤怒流泪的份儿。 伤心流泪时,他总会想起妈妈摸着隆起的小腹说的话:“瞧,稻田,妈妈的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儿子,如果你战**,我还有一个儿子,养大后继续送到中国战场。” 每当此时他的泪就更加汹涌,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妈妈抛弃了一样。 谷川笑了一会儿说:“松本君,好了,一个黄嘴小雀儿,安上弹簧也不一定立 起来,放了他吧。”他看见稻田流泪了,觉得很扫兴。 松本悻悻的松了手站起来,他过去端起茶杯喝一口水走到刑架跟前看着血糊啦嚓的塔斯哈说:“喝水吗?” 塔斯哈闭上眼睛厌恶的转过脑袋。 “哗!”松本把一杯茶水浇在塔斯哈的命根上,多亏日本**多不爱喝滚烫的水,这是一杯已经稍稍凉了的水,而且有内裤挡着,否则这么一浇,塔斯哈的命根也得脱层皮。 塔斯哈气的抬腿狠狠地蹬了这个变态一脚,松本往后一跳躲了过去,然后仰面大笑。 看着笑的快要仰面倒回去的松本,塔斯哈大骂着:“畜生!畜生!畜生!我一定杀了你这个畜生……” 在塔斯哈看来,这俩日本士兵连畜生都不如。 谷川见塔斯哈瞪着眼睛大骂,也哈哈笑着看热闹。 躺在地上的稻田听见塔斯哈大叫,知道松本又在**塔斯哈,他没有抬头看,只是抽搭着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系好裤带。他知道自己帮不了塔斯哈,他越帮,他俩越欺负他。 跳到一边的松本听见塔斯哈大骂,虽然听不懂,但是他知道塔斯哈在骂他。他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的问他:“喂!申云昊!疼吗?” “畜生!”塔斯哈感到极度的愤怒,但是他除了愤怒,此刻别无他法,他不想给舅舅家惹事。他能忍受一切拷打,但是对于松本这一变态做法,不到十六岁的他感到了极大的羞辱。 “我看看烫坏了没有?” 松本淫邪的看着塔斯哈的大腿,试探性的靠近他。塔斯哈抬腿踢了出去,他每次靠近,塔斯哈都抬腿踢他。 松本哈哈大笑躲着塔斯哈踢出来的脚,笑够了,他弯腰对谷川摆摆手:“谷川!拿两条绳子过来。” 只见谷川从墙上摘下两条麻绳走了过来,塔斯哈以为这俩畜生要勒死自己,他咬牙看着松本。 “你们要干什么?快住手!”稻田跑过去抱住谷川,谷川一边大骂着稻田混蛋一边用脚使劲踢他,但稻田还是死死抱着他不让他拿绳子给松本,他不能看着他俩勒死塔斯哈。 松本提着皮鞭过来狠狠地抽了稻田两鞭子,他自己走到墙边拿下两条绳子。 稻田又扑到松本身上抢夺绳子,松本抬腿狠狠的踢向稻田,他一只手抓紧绳子,腾出一只手狠狠的砸在稻田头上,稻田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松本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他身上,他一边大声咒骂着稻田是个懦夫一边狠狠的踹他。 “松本!你这个畜生,有种冲爷爷来,欺负稻田算什么英雄?你这个畜生......”看到稻田被踹的在地上打滚,塔斯哈更加愤怒了。 松本一看塔斯哈愤怒的样子反而乐了,他淫笑着扔给谷川一条绳子。谷川心里明白松本要干什么,这俩人真是狼狈为奸,他们配合默契的一左一右猛地绕住了塔斯哈的腿往两边拉。塔斯哈被拉成一个大大的大字。 松本站在塔斯哈面前大笑着:“踢呀!踢呀!你这个混蛋!你继续踢呀!” 塔斯哈心里充满愤怒狠狠地盯着他:“你这个畜生,我迟早杀了你!” 前面那几十个人一次次的哭喊惨叫都能让自己兴奋,但是塔斯哈怎么打都不吭一声,所以松本想变个花样折磨他。 他淫笑着走到四肢已被固定的塔斯哈面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塔斯哈不知道这畜生又要耍什么花招,他警惕的盯着他。 谷川一看松本这个样子却突然大笑起来,绳子的一头可以固定在另一根木头上,但是屋子里只有这两根木头,谷川只好把另一头绳子牢牢抓在手里,他大笑着把绳子越拉越紧。 果不其然,松本慢慢的把手伸到塔斯哈的内裤边上,轻轻地往下脱他的内裤。他一边脱一边放低声音说:“别动,宝贝,让我看看你烫坏了没有?” 他这话明明是让谷川听的。谷川则笑的快要岔气,这俩畜生完全无视塔斯哈气的快要眦裂的眼睛,只顾着用下作的行为**着塔斯哈。 稻田看到他所谓的战友如此无耻的行为,他感到深深的绝望,这就是外公说的到中国建设一个崭新的世界吗?他看到是这样 第26章 **放倒慕容良 快乐声音绝配火光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佐佐木从驾驶室下来,马槽打开,慕容良和几个士兵先跳下来,然后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被士兵们架了下来。佐佐木冲士兵扬了一下雪白的手套,看了一眼那女人转身进了办公室 。 看见列队都散了,谷川一路小跑进了惩戒屋,稻田却盯着慕容良迟迟疑疑没动身。 慕容良看着那女人,皱了一下眉头指了指那个小黑屋说:“先关在那里吧。”两个士兵连推带搡把女人关进吴宝住过的那个小黑屋。 “哎!回来!太君!回来!”见两个小士兵转身走了,这**拍门大叫起来。 看起来慕容良心情不是太好,他阴沉着脸好像在思考什么事,听见这女人的喊叫,他皱着眉头走过来不耐烦的说:“喊叫什么?” “哎!你是日本人还是满洲人?”这女人隔着门问他。 “有什么事快说!老子心情不好!” 如果她不是女人,慕容良恨不得进去暴揍她一顿,发泄一下抓捕失败的窝囊气。他后悔和小田出去时没带枪,否则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让黑记跑掉,也懊恼自己当时没认出他来。 “这里连张床也没有,我怎么睡觉啊?”桂花香在妓院过惯了舒服日子,哪受得了这没有窗户的小黑屋。她一进来就闻见这里有股刺鼻的臭味,通过门上的小窗和钉着木板的窗口缝隙射进来微弱的光,她看见里面空荡荡的,连一块木板都没有,于是她大叫起来。 慕容良一边转身一边说:“先待着吧,马上就有床啦。”他心里清楚,那个有洁癖的佐佐木此刻早已憋不住了。他绝对认为佐佐木现在正在洗手,然后叫士兵去烧洗澡水,这个洁癖狂对女人也到了极度需要的疯狂地步。 “喂!慕容桑!叫稻田烧水!” 佐佐木打开门喊了一声。真不经念叨!慕容良刚刚才想到这里,马上兑现了。 慕容良答应着,向稻田走去。所有的人都回屋里去了,只有稻田孤零零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走向稻田的时候路过牲口饲料屋,塔斯哈就被关在里面。他对稻田说:“到厨房给佐佐木队长烧两盆洗澡水。” 稻田本身就属于那种勤务兵之类的角色,一般不出去执行任务,院子里所有的杂活都有他的身影,每天给佐佐木烧洗澡水也算是常规任务。 “两盆!”慕容良说完向那个屋子走去。 “慕容桑……”稻田喊住了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慕容良疑惑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申云昊不在里面!”稻田说。 “不在里面?他不是关在这里吗?” 慕容良边说边走到门口推门一看确实没有塔斯哈的身影。他心里一惊, 这才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惩戒屋今晚上没有审问犯人,怎么却灯火通明的?刚才光顾着和那个**说话了,忽略了这一点。 他快步走到惩戒屋,推门看到的一幕他终身难忘。 浑身赤裸的塔斯哈像从血水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四肢伸展被绑在刑架上,松本和谷川正手忙脚乱解开捆绑他脚腕的麻绳。慕容良大声问道:“松本,谷川!谁给你们的权力私自审问犯人的?” 松本仗凭自己是日本人,平时对慕容良恭敬也是碍于他一直在队长身边,不管怎样,他也是**人。他一个人的时候,松本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这个蠢猪放跑几十个**人,难道不该给他一点教训吗?”他傲慢的站起身来看着慕容良,一副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的表情。 慕容良看着他那副嘴脸,恨不得掏出**一枪崩了他。他点点头说:“好好好,我去问问佐佐木队长,有人竟敢在没有他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审问疑犯,好,你俩等着!”说完他气狠狠的出了惩戒屋,身后的松本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谷川看着走远的慕容良对松本说:“他好像不是**人,他是满洲人。” 松本说:“管他满洲人还是哪里人,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人,如果不是**陛下帮助那个乞丐皇帝建立满洲国,他不也是个臭**皇帝吗?在我眼里,满洲人和**人一样不值得尊重。” 慕容良走到佐佐木办公室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佐佐木正躺在椅子上听日本歌曲,见慕容良进来,他继续闭眼跟着哼哼。 “慕容翻译!坐吧!陪我喝一杯怎么样?”他心情大好的睁开眼看着慕容良,丝毫没因为抓捕失败而感到懊恼。在他看来,抓住一个黑记大不了一枪崩了,对他而言没什么感觉。但是抓回黑记的女人,这意义就不同了,首先可以用她来诱捕黑记,最主要的还是她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快乐,这快乐的感觉远远胜过看着一颗**穿过黑记的脑门所带来的刺激。 慕容良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报告,不能让他们再拷打塔斯哈了,万一真打**,自己将万劫不复。他甚至想到他从此再也进不了石家大门,石榴会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出大门再啐上一口。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万一塔斯哈被打**,他和这些日本人能不能活着离开沙吉浩 特 。他听石俊说起过他父母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沙吉浩特也流传着许多关于野兽见了他们都得绕着走的传说...... 他不敢往下想。 “队长,我们今晚走了后,您是否命令松本继续拷打申云昊了?”他鼓起勇气说。 “什么?他们又在毒打他吗?哈哈哈,松本这个混蛋,他总是改不了在国内的痞气!呃…坐吧。”他不以为然的请慕容良坐下。他现在不关心任何事,他脑中琢磨的是今晚用几种花样征服那个女人。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清酒放在桌子上说:“陪我喝!” 慕容良一看无法推脱了,就说他先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他匆匆回到惩戒屋,谷川正架着塔斯哈往外走,松本却不知去向。 其实塔斯哈能自己走,只是绑的时间太长,腿麻的失去知觉了。 “松本呢?”慕容良问谷川。既然他俩不尊重自己,慕容良也没必要尊重他们,他直呼其名。 “给他拿垫子去了。”谷川没有说假话,松本的确是找垫子去了,他找垫子的目的只有谷川和他自己清楚。 慕容良想给塔斯哈找一条裤子穿,但是现在不行,佐佐木在办公室等着喝酒,这俩混蛋也会添油加醋乱说,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被凿开一个大洞的破房子,不知道巴图鲁来了没有?俩人把吴宝的尸体放在坡底下的草坑里藏好后,把他送回杜家的路上商量好,巴图鲁回家叫人,他返回翠香楼叫上小田回大院把佐佐木安排到翠香楼,等所有人都睡下后,慕容良悄悄打开关着塔斯哈的房门,他借机上茅厕和站岗的说话,扰乱他的视线,他们把吴宝的尸体通过那个破洞塞进去,换到饲料屋后马上撤离,慕容良负责点火。那些烂豆子是用来给工地那些牲口吃的,虽然都是些人不能吃的破豆子烂糠,但是着起火来比木材还易燃。 黑记在翠香楼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趁佐佐木流连在翠香楼**床上的机会放火救人的计划彻底失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松本趁着佐佐木不在私自拷打塔斯哈,也不知道塔斯哈还能不能熬过去?慕容良紧张的思考着。 慕容良看着谷川说:“佐佐木队长让你和稻田去烧两盆洗澡水,今晚上情况特殊,需要两盆水。” 谷川也看见那个女人了,所以他没有怀疑,他和慕容良一起把塔斯哈架回那间屋子后赶紧跑到厨房。 慕容良看见谷川离开后正要说话,松本提着一盏马灯,腋下夹着一个棉门帘过来了。慕容良急忙低下身子和塔斯哈说了几句话匆匆走了,走的时候顺手把门上的锁摘下来扔在墙角。 大院墙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屋子,慕容良出来后,这双眼睛马上消失在黑暗中...... 慕容良想确认一下墙角那间破屋子里的情况,但是他不想引起人的注意,左右看了看没人,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 第27章 手刃松本火烧大院 桂花香被抓黑记急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当急忙穿好衣服的佐佐木跑出来时一切都晚了,几十匹牲口的贴膘饲料一眨眼变成大火的燃料,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拎着水桶救火的士兵来回奔跑着把水浇在着火的门上,火势却越浇越旺。豆类本身含着油脂,只要着火越着越旺,这时候用水灭火等于是火上浇油。一会儿的工夫这个屋子的顶棚“哗啦!”一下烧塌了,用来盖屋顶的主梁和横梁都是含有油性的松木,粗壮的油松一下砸进熊熊燃烧的大火里,犹如火堆里扔进去固体汽油,火势“轰!”的一下飞起无数火花,伴随着噼叭作响的火光,屋子的承重墙也随着主梁的碰撞“哗!”塌出了一个大口子,火焰把整个大院上空照的红灿灿一片。那些士兵一看无法靠近,干脆扔掉水桶跑的远远的躲起来,生怕有一个顽强的火花落到身上...... 不远处堆着几堆沥青浸透过的枕木,此刻,枕木后面站着几个人看着这熊熊大火露着不同的表情。 塔斯哈站在那里看着大火表情复杂,**慕容良和稻田怎么样了,虽然稻田是日本人,但他是个善良的日本人,塔斯哈不希望他受伤或者烧死,还有慕容良,如果他能安然无恙和他再见,塔斯哈一定告诉他自己不恨他,还要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巴图鲁剑眉紧锁,火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里更显得双目炯炯有神。他把箭筒从背上摘下来递给旁边的杜鹃,脱下衣服披到塔斯哈身上。他凝视着血人似的儿子,眼里亮晶晶的看着他,塔斯哈也双目炯炯看着他,他冲儿子使劲点点头:“好样的!我的塔斯哈!我勇敢的小鹰!”说完,他紧紧的把儿子搂在怀里。 火势再大恐怕也大不过杜鹃此刻胸中的怒火,她双目圆睁,整个火焰仿佛在她眼里燃烧,火势再猛也猛不过她紧咬在嚼牙下的仇恨。刚才打开房门看到血淋林的儿子那一刻,杜鹃的心就像被针刺穿一样疼得她无法呼吸,她看都没看一眼已经被巴图鲁一掌砍昏正软踏踏要倒下去的松本,一抬腿闪电般的寒光一闪,一股血水“刺!”从松本的脖子喷出,接着浓稠的血水从他的咽喉处“咕嘟咕嘟”冒了出来。 割断一只山羊的脖子,从抽刀到断气,她只需要三秒,而且刀刃上不会带血,何况一个只有薄薄一层皮肤的人脖子,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送松本进了地狱,然后准确无误的把**插回皮靴。她可不管多出来的这具尸体会带来什么后果,会不会给杜家惹来麻烦,她想不到那么远,她的思想就这么简单,伤害儿子的人就得死,而且这仅仅是开始。 巴图鲁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背起儿子说了声:“走!”说完看了一眼垫子上吴宝已经僵硬的尸体说:“对不住了!”一猫腰进了那个破屋。 杜鹃从墙上摘下刚刚松本挂在墙上的马灯扔在破棉垫子上,看着火苗窜起来,她才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看到火光冲天的院子,塔斯哈让爹把他放下来,说他自己能走,一家三口站在那里看着这复仇的火焰越烧越旺。 “你们先走,我把这些黑木头都给他点了。”杜鹃看着眼前这些黑黑的枕木说。 巴图鲁拍拍她的肩膀说:“这里一着火,日本人就会怀疑是人为放火,怀疑到杜家头上,会给杜家惹麻烦的。” 杜鹃指着自己的心口说:“这里憋得不行,像是要炸开。” 巴图鲁把儿子和妻子紧紧搂在怀里,他看着冒着浓烟的大院说:“来到我的地盘,还要伤害我的孩子,那就开始较量吧!” “来了就别想走!” 杜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的双拳紧紧攥着怒视着熊熊燃烧的大院。 确信儿子能自己行走,他们看了一眼浓烟下的大院,转身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而此时,一个身影正好和他们相反,这个黑影趁着夜色向大院摸去…… 在省城赛罕塔拉的一间办公室里,宫本笑眯眯的看着风尘仆仆从沙吉浩特赶到省城的田下。他把一封信交给田下,信的内容是太郎那个小分队正在举行**比赛,因为太郎没有杀死绑在木桩上的中国人,被队长打了耳光,太郎说他被军曹用皮鞭打了几十下,浑身是伤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两个小时,差点死去。他在信里指责田下,是受了田下影响才面对中国人不敢下死手,他说自己正在努力克服心中对中国人的恐惧,会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宫本阴险的看着他不说话。 “信,怎么在宫本君这里?”田下强作镇定的问,但是宫本还是观察到他微微抖动的手。 宫本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田下身边说:“田下君应该知道我是田下君的上级吧?不论任**件,必须先到我这里才能转交到收信人手里的。” 田下不再说话。宫本说:“地质勘探队会尽快成立,田下君,是该为**陛下尽力的时候了。为了大和民族,为了**陛下,田下君不要再有妇人之仁了。” “宫本君既然看了信件,那么**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是为了大和民族吗?**陛下的旨意就是杀死那些善良的老百姓吗?”田下不怕犯上,直接和宫本讲理。 “田下君! 请注意你在和谁说话!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同学而是你的上级!你的错误思想已经严重影响了你的儿子,他本应该是帝国最优秀的战士,却不敢开枪,不敢**,他参军为什么?不**能叫军人吗?你希望你的儿子是一个懦夫吗?醒醒吧!田下君!” 田下立正站着一言不发。 宫本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再不会出现十年前的惨剧了,现在的**是**陛下说了算,东三省现在是满洲国,是和关内彻底分割的独立国家,到时候整个满洲国将会是大日本帝国版图的延伸,大山里那些可恶的魔鬼狼群将会在关东军**的扫射下彻底灭绝。” 田下还是一言不发,宫本对他又是愤恨又是无奈,他摆摆手说:“下去休息吧!” 田下走出办公室,宫本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沮丧…… 在翠香楼和慕容良四目相对那一刻,黑记一下就认出慕容良这个汉奸来了,依照他的性格,早就动手了。但是,就因为他的鲁莽行事,**几个人,要不是为了救下那个受自己牵连的人,他早离开这里了。所以,他按捺住火气返身回了里屋。 听到人群散去,黑记轻轻走出来侧身向楼下望去,见慕容良和那个小日本出了大门,他返身回来弯腰趴在床下。 桂花香嗤嗤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还躲到床下啦,看见鬼啦?” 黑记的双腿一点点往外退,等把身子退出来时,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桂花香大惊失色。 一把黑黑的**在黑记手里。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床下全他妈是土,快拿笤帚呼噜一下身子,咱们离开这里。” 桂花香一听他这话愣住了:“离开这里?” “对!赶紧收拾一下,笤帚!”黑记不安的掀了一下门帘向外看。 桂花香赶紧拿过扫床笤帚给黑记打扫粘在衣服和裤子上的灰尘。她一边打扫一边说:“黑爷,到底怎么了?你什么时候把枪放在我床底下的?” 她没想到每天睡着的床下有一把**,多亏她这间屋子长时间不打扫床下,这也万幸她不是****,整个翠香楼的**房间,每天要打扫一遍,说是打扫,实际上是老鸨检查一下**们有没有私藏大洋或者珠宝之类的。她是自由身,挣得银元老鸨收的手发软,所以,即便有客人给她小费,也没必要检查,否则,这把枪一旦被老鸨发现还不大呼小叫起来? 黑记本是混社会的出身,这一点他很清楚,所以他一回来就把枪藏在她的床下了。听她这么问,他说:“早就在下面了,你动作快点,马上走。” “为什么?就因为有人听房?”桂花香不知就里的发着嗲。 心急火燎的黑记说:“你听好了,刚才那个听床的是个日本人,他根本不是什么哑巴,是害怕被人听出来是日本人才装哑巴的,那个戴眼镜的是个汉奸翻译。” “日本人?”桂花香不在乎的说:“日本人怎么了?这里经常来日本人的,奇怪了,日本人好好的装什么哑巴?他如果不听床,你也不会揍他,日本人就不讲理了?”她以为黑记打了日本人才要躲起来。 黑记着急起来:“你到底走不走?再磨叽就走不了啦!” 桂花香反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我不走,你只是打了他一拳,又不是**了,干什么要离开?日本人来了能把你怎么样? ” 黑记急得在地上来回转圈,他掀起门帘看了看转身过来低低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最近日本人不来翠香楼了?还有,这个日本人为什么装哑巴?他怕被人‘咔嚓’了,前几天日本人满大街抓男人,你以为是抓谁?”他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听巡逻班的人说有个男的杀了山本队长…不是…你干的吧?”桂花香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记。 黑记点点头:“就是老子干的,一刀就把那龟孙的脖子抹了。”他狠狠地说。 “你听说日本人在红岭湾杀了一个老头的事了吧?” 桂花香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跟了他哥哥没几天,他哥因为**自己也被人杀了,现在跟了他弟弟没几天,他弟弟也**了。桂花香心里突突跳着,心里慌张起来。 “那老头叫刘吉昌,和我关系不错,我后背的黑记有一次他看到了,好像也知道我以前的 第28章 杜鹃**全家惊心 英勇白蹄重回家门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大火后第二天早晨,在杜家客厅里,杜爷唉声叹气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巴图鲁,巴图鲁说:“大哥不要再自责了,塔斯哈的伤看起来吓人,其实只是皮外伤,回山里养几天就好了,小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浑身上下都是血口子,我爹给他用了草药,没几天就活蹦乱跳,也没有落下什么疤。” 杜爷正要说话,雪儿提着茶壶进来了,杜爷问她:“老夫人怎么样?” 雪儿说:“老夫人缓过劲来了,小姐在给她赔礼道歉呢,说她昨晚说话急了点,这事怨不着老爷您,都怨日本人乱抓人,小姐说虽然少爷救回来了,但是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唉!我这…真没用了,当时我把他推进去就好了,让日本人抓我好了……”杜爷后悔的直拍椅子扶手。 “大哥,你真不要这样说,要是换了你去挨打,你这身子骨真顶不住,塔斯哈身体好得很,一点事没有。”巴图鲁还是劝着杜爷。 “**!**!”大门响起了拍门声。老张急急跑进来说:“掌柜的,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 杜爷看了一眼巴图鲁,巴图鲁说:“估计不是,昨天的大火日本人以为塔斯哈被烧**,他们也担心无法向杜家交差,肯定商量好计策才来。” 杜爷说:“巴图鲁,你先看看老夫人去,我看看是谁。”说完他让老张去开门。 巴图鲁出去一会儿,石榴大哭着跑进来说:“杜叔不好啦,听说昨晚城外日本人的大院着火啦,也不知道虎子哥怎么样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大哭起来。 杜爷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塔斯哈没事,正在此时,杜小瑞进来听到了石榴的话,他大惊失色的叫唤起来:“什么?着火啦?虎子哥肯定危险了!你表哥不是说为了杜家的安危才把虎子哥带走的吗?人哪?”他带着惊恐的哭腔大叫着,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他本来是想吓唬一下石榴,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石榴大哭着跑了出去。 杜爷一看这样赶紧让杜小瑞去拦她,杜小瑞正要抬腿,杜鹃进来拦住了他,杜鹃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刚才雪儿给巴图鲁冲好的茶说:“她估计找那个汉奸表哥要人去了,就让她去要人。” 杜小瑞不明就里看着杜鹃:“姑姑,我哥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要什么人?”他以为这个傻姑姑又在犯浑。 杜鹃说:“你姑父说如果不要人,日本人会怀疑烧死的不是虎子,我们一闹腾,日本人才会相信虎子被烧**。” “这样也好,石榴去了,她表哥会告诉她虎子没事的。”杜爷说。 “不,那个翻译官昨晚没露面,**虎子活着,以后再和他算账。”杜鹃气狠狠的说。 “不是说好看见虎子出了大院他点火吗?那火不是他点的吗?那是谁点的?”杜爷诧异的问杜鹃。 “我点的,一个熊瞎子似的日本人拿进去的。”杜鹃说。 她的表情似乎带点沮丧,一直看着手里的茶杯。她的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塔斯哈血淋淋的身子,她心中的怒火一直没有散发出来,儿子身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必须用一条条命来偿还,所以,她纠结昨晚没有多杀几个日本人。 “拿灯进去的那个小日本没发现你们?”杜小瑞问姑姑。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杜鹃说。 “后来呢?”杜小瑞急切的想知道当时情况,杜爷和张管家也紧张的看着杜鹃。 昨晚回来她犯浑的毛病又发作起来,咬牙切齿大骂她哥哥没有照顾好她儿子,说如果她儿子**,她把杜家一把火烧了。老夫人和杜太太吓得压根没有出东院,老张吓得跑了几次茅房,因为他知道这个姑奶奶真能做得出来。多亏巴图鲁和塔斯哈好言相劝,而且塔斯哈还在原地蹦了几下告诉她他的身体没问题,想让她看着自己睡觉,她这才消停下来。 听巴图鲁说这一晚杜鹃坐在炕上直勾勾盯着儿子看了一晚上没有合眼,也没流泪。 “没有后来,我一刀送他上了西天。” 看到三个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反而轻松地用手做了一个刀抹脖子的动作。她自认为那个动作很潇洒,但是在杜爷看来她的傻彪劲又上来了。 三个人惊得就像石化了一般一动不敢动了,杜爷颤着声音说:“娟,你...你...你**啦?你...杀了日本人?”他吓得脸色瞬间惨白。 杜娟慢慢抬起头,她双眼盯着哥哥说:“杀了!” 她的彪劲的确又起来了,转头看着屋里三个吓呆了的男人冷冰冰的说:“这才刚刚开始!” 她咬牙切齿的彪样顿时让张管家想起十六年前的她。当时杜家大院鸡飞狗跳满院子鲜血,刚刚十四岁的她把杜家所有的动物全杀了,虽然看起来血淋淋非常可怕,但毕竟她杀的都是动物。可是她现在是杀了人啊!而且是手里握枪控制着沙吉浩特县的日本人!看起来这姑奶奶又给杜家闯祸了,这一次可不是挨门挨户给人家赔礼道歉就能过去的,这可真捅破天了。 老张大脑一片空白望着杜爷 ,杜小瑞平时话挺多,现在听姑姑说**了,而且杀了一个日本人时,坐在椅子里的他小脸煞白一声不敢吭了。 杜爷怔怔的看着这个傻妹妹,他双眼失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大脑里只盘旋着一句话:“闯大祸了,闯大祸了,杜家完啦,杜家完啦!” 大家一阵沉默。杜鹃接着说:“哥,杀一个人比杀一条狼容易多了,人脖子上的皮肤很薄,如果用杀狼的力气来杀一个人,你就能听见**划在他骨头上的声音,那个日本人那么胖我都差点把他的脑袋直接削下来。”她自顾自那样说着,好像这样说说才能解恨,全完不顾吓傻了的三个人。” 一股阴风吹过三个男人的身体,他们瞬间浑身冰凉。 杜鹃没听见有人和她搭话便说:“我脾气不好,昨晚回来也不是冲你和咱娘发火,你看看我儿子浑身的伤口,搁谁身上能受得了。” 这几句话倒像是正常人说出来的,她就是这样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犯浑的,但是她的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小瑞,昨晚回来你能认出你哥吗?”她问杜小瑞。 杜小瑞听杜鹃这样问他,他想都没想就说:“可不咋的?我哥昨晚回来,我愣没认出来!我以为城西头染坊铺伙计来咱家串门来了。” 越听这话杜鹃火气越大,她两条柳眉拧在一起,两只大眼睛此刻发出可怕的光。老张偷偷瞥了一眼杜鹃,看见她那样子吓得马上低下头站在一旁看都不敢看她了。 杜爷见杜小瑞不嫌事大的火上浇油,气的想转身抽出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抽他,有碍于杜鹃在场怕她发飙,所以,他转了一下身又坐好狠狠的看着杜小瑞。杜小瑞岂不知他老子刚才想干什么,但他明白在姑姑面前他是安全的,老子不会为此事打他,一方面塔斯哈是为了杜家才被抓走的,二方面,在姑姑面前,他爹绝对不敢放肆,沙吉浩特人起的“狼女”这个外号,姑姑可不是浪得虚名。 杜小瑞看着杜爷说:“我娘昨晚铺了厚厚一床新棉花,就那样我哥还疼的来回翻身呢,翻到哪边都疼,浑身都是破口子,这也多亏我哥是草原人的后代,经得住摔打,搁我身上疼死过去几次了。” 杜爷借端茶杯之际眼角偷偷看了一下妹妹,只见杜鹃眼里溢满泪花,只是那泪花一直在眼里打转始终没有流淌下来。他此刻既紧张害怕又内疚不安。那几十个人从日本人的铁路基建署大院逃回来后都躲在外面不敢回家,日本人果然第二天又挨门挨户抓人,不过这次只抓身上有伤的,听说一个也没有抓到。昨晚日本人也**一个自己人,而且是虎子消失的当天**的,看起来杜家这次在劫难逃了。 他用手掌使劲搓着已经很亮的太师椅扶手,惴惴不安的胡思乱想着。他对老张说:“张管家,把所有的金银细软都打包好,如果能挨过今天白天,晚上我们连夜逃走。” 张管家答应一声转身走了,杜鹃仰着头没吭气不知道在想什么。杜小瑞说:“也不知道石榴去了会不会见到那个汉奸……” “别老是汉奸汉奸的,慕容良人不错!”正不知所措的杜爷一听此话火气立刻撒向杜小瑞。 杜鹃猛地把头转向哥哥,把杜爷吓了一跳。她柳眉倒竖盯着他:“说他汉奸怎么了?他亲手抓走我儿子,说是为了杜家的安危我也认了。昨晚商量好好的事,怎么突然不见人影了?要不是虎子爹在院墙上看见塔斯哈进了那个破房子里,我儿子现在早**!”杜鹃也发火了。 “打开房门那一刻看见我儿子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我儿子怎么活下来的……”说到这里,她的泪夺眶而出。 她又想起救虎子的情景,她蹑手蹑脚拉开房门,冲那边摆了下脑袋,巴图鲁腋下夹着吴宝的尸体敏捷的从破房子里出来,悄无声息闪进房子。房子里塔斯哈正血淋淋的在和松本打斗,松本手里拿着一把刺刀眼看就要刺向虎子,巴图鲁左胳膊弯里挽着吴宝的尸体, 他右掌一挥砍在松本脖颈上,没等松本身体倒地,一道寒光闪过,随后冲进来的杜鹃瞬间要了他的命。 昏暗的灯光里杜鹃看到血淋淋的儿子时,扑过去紧紧把儿子搂在怀里,她想哭却不敢哭,就这样浑身颤抖着死死抱着儿子,塔斯哈身上有伤,被娘这样搂着感觉到很疼,他的眼睛已经肿的只剩一条缝了,却努力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如果不是顾忌杜家的安危,昨天整个院子里的日本人一个也别想活命!你们信吗?”她咬牙切齿的说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直往下流淌。 杜爷慌乱起来,他从没见傻妹妹哭过,小时候和男孩子打架被打得头破血流也要顽强的把那个男孩子打得满地找牙,男孩子疼的哇哇大哭,她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看到她汹涌而出的眼泪,不知道这个妹妹下一步还要干出什么事来。 不光是杜爷没有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杜鹃真就像一条护崽的母狼一样,给日本人带来那么大的灾难。 这时 杜太太和老张扶着老夫人从门外进来了,杜鹃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把母亲扶到正中椅子上。 老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说:“娟儿呀!事情已经出了,不要冲动惹出事来,这也许是咱家应该过得坎儿,万幸虎子回来了,巴图说虎子骨头没伤着,都是皮外伤,这也是你爹在天之灵保佑着杜家吧,你看老张差一点就让日本人给杀了,要不是虎子出来,他也就没命站在这里了……”老夫人看着头上缠着白布条的老张。 老张感激的一直点头:“是啊,要不是虎子少爷,我这老命真交代了。” 听他们这样说,杜鹃心里稍稍敞亮了些,取而代之的是还是愤怒。她看着母亲,明明想说的是:我一定杀了那些日本人,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她不能再让母亲担心了。于是她话锋一转问道:“娘,虎子爹呢?” “哦!说先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一会儿回来。”杜太太轻言细语的说。 杜小瑞一看人多了,想去看虎子去,他站起来说:“石榴刚才跑出去了,不知道回家了还是去找那个汉……她表哥去了,等她回来一问就清楚了。”他没有再说“汉奸”这俩字,他知道现在情况有变,灭火的来了,他不能再引火了。 “奶奶, 我得去看护我哥去!”他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其实他着急想让塔斯哈告诉他昨晚姑姑是怎样杀了那个日本兵的。 “瑞儿,别进去了,昨晚你哥疼的来回翻身,我搂着他,给他讲家里的事他才慢慢睡着的,让他好好睡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杜鹃此刻好像又正常了,她只要冷静下来也不是那么浑的人。 “姑姑怎么没有带昆仑进城,要是昆仑来了,那些日本人能见到今早上这么明媚的阳光吗?”杜小瑞看见人多马上又话多起来了。 杜鹃说:“昆仑和果日早**,现在是山鹰和山神看门,昆仑的后代。” “啊?**的?”杜小瑞问。 “老死的。”杜鹃心不在焉的回答。 杜小瑞看起来无心的话,却让杜鹃认真思考起来。如果说以后日本人遭受的那些灾难是杜鹃造成的,那么杜小瑞这句话起到了钥匙作用,这句话打开了杜鹃的心锁,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要把日本人折腾的精疲力尽,要让他们半夜做噩梦,要让他们吓破胆。 “**!”老张估计习惯了敲门声,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边走边说:“是姑爷回来了”话没说完人早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巴图鲁进来了说:“城里一切正常,人们只是说修铁路的日本人不小心把饲料点着了。” 杜鹃看着他说:“那我们现在能走吗?” 杜爷说:“这可是白天,万一有人认出虎子,说不定能传到日本人耳朵里。” 大家都担忧的看着巴图鲁。他说:“必须走,万一日本人突然来搜查,虽然可能性极小。我们走了后大哥和瑞儿去找日本人要人去,闹一闹,不要闹出事来就行,打消日本人的怀疑后先平静一段时间再说,慢慢来。 杜鹃说:“听说我宰了一个畜生,大哥让张管家把值钱东西打包好准备今晚逃离这里了。” 巴图鲁说:“没必要,大火在城外的基建署大院着起来的,里面有两具尸体,日本人肯定认为其中一具尸体是虎子的,他们不敢来,但是我们必须去要人。我把他们母子送回家后马上返回来,我不会让杜家有事的。” 老夫人说:“让虎子就在城里养伤不行吗?杜家这么大的院子,只要不出去谁能知道啊!”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了。 杜鹃知道娘舍不得塔斯哈离开,她说:“娘!虎子伤成那样,只有回到家里用他爷爷的药才好得快。” “老亲家配的创伤药咱家不是也有吗?”老夫人看着儿子说。 杜爷说:“有,昨晚虎子回来就用上了。” 巴图鲁说:“娘,虎子在这里他爷爷奶奶也不放心,等他养 第29章 好女婿顶撞老丈人 韩满囤双刀赠英雄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这时候是谁?”杜爷害怕的问。 老张说:“好像是那个韩铁匠 。” 所有人都看巴图鲁,杜爷也在用眼神征求巴图鲁的意见。巴图鲁说:“大哥,虎子的事情最好还是让他知道,这个人是个血性汉子,知道虎子被烧**,指不定领着那百十来人做出什么事来,日本人手里有枪,会无故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老张也说:“那些人逃出来后,日本人就没有停止过抓人,万一他们为了救少爷又被抓进去了反而不好。”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有道理,于是,丫鬟们扶着杜太太和老夫人出去一会儿韩满囤进来了...... 原来韩满囤的老婆昨下午跑回娘家哭诉,请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出面劝劝自己的男人,说他自从逃回来后像变了个人,每天和几个挨过打的一起商量要报复日本人,她怎么劝也不听,于是老丈人和大舅哥下午到他家劝说他。 他老丈人说:“人安全回家就是万幸,虽然挨了几鞭子,但是日本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把人打死,毕竟人家**一个大官,抓几个人审问一下也能说得过去,在清朝时也是这么干的,也没有听说哪个挨打的联合起来要杀了那些当官的。” 听了老丈人这迂腐的言论,韩满囤不高兴了:“爹,你怎么和清朝当官的比了?清朝即便是出了命案,也不可能把全城的男人都抓起来毒打一顿吧?再说了,清朝当官的再怎么说是中国人吧?他日本人好好的修他的铁路得了,怎么像打仗似的抓起人来了?有两个做山货生意的关内人居然被活活打**,当着我们的面就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了,谁知道是扔在河滩喂狼了还是埋了?对了,你老人家还没听说在官方街他们杀了一个女人的事吧?”韩满囤觉得老丈人肯定以为日本人不**。 “那个事你不是说不是日本人干的?”老头转头问自己的儿子。韩满囤这个大舅哥叫白春生,在当地煤矿工作,这个煤矿就是以前马家煤矿,马财主被黑记大哥王世飞杀死后,家里的几个儿子不是赌就是抽,几天就把一个家当败完了,煤矿转手到了堂侄马彪手里。修铁路的日本人来了后,他摇身一变成了保安队长,后来沙吉浩特成立警察大队时,他又变成警察大队长兼佐佐木手下的治安巡逻队队长,大部分的青壮年都在他的煤矿挖煤。刚开始白春生负责给他家炒制**,后来连同煤矿坑下放炮的工作也一起兼顾起来了。 白春生说:“马彪和日本人关系很好,他那天把我们集中到煤场告诉我们不要听信谣言,日本人来中国是帮我们来了,日本人是很友好的,从来不**。” “放**煤球屁!”韩满囤说:“那女人的男人那天和我关在一起,他亲眼看见日本兵用刺刀把他女人的肠子都挑出来了,两个日本兵把他的胳膊翻拧到背后压着他走,看见他老婆的血流了一大滩,日本人手里端着刺刀押着他,胳膊拧的快断了,他无力反抗,一路哭着被押到大院。”陈满囤愤愤的说着。 父子俩互相对望一眼,再看看韩满囤说:“这是真的?” “这还有假?这人叫**强,那天家里蒸了几个窝头,两口子想给老丈人送去,走在大街上无缘无故就被日本人抓了,他老婆和日本兵吵了几句,就被日本人用刺刀挑**,他到了大院日本人怎么打都不吭气,就属他被打的厉害,我们都以为他老婆**把他吓傻了。”韩满囤说。 “那后来这个人也跑回来了?”白春生问。 韩满囤说:“这几天每天来我家的不就是他?唉!老婆的后事还是家里人帮着办的,他都不敢出面,怕又被抓回去。” “他来做啥?”老丈人问。 “能做啥?老婆都让人杀了,商量着报仇!”韩满囤说。 “你住口!” 老丈人从土炕边上站起来快速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看,他女儿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边纳鞋底一边紧张的看着过来过去的人,生怕有人站住听到屋里人说的话。 老头返身把门关好,他走到凳子前用旱烟锅指着韩满囤压低声音说:“你以后少和这些人来往,他没有家了,他去**放火是他自己的事,你是有家口的人,你何必和他掺和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掺和?那女人就白杀了?我白挨打了?”韩满囤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怕事。 老头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出来了?打几下就打几下嘛,吃亏是福,修铁路的日本人有枪有刀的,你招惹他们干什么?” 韩满囤猛地扯开衣扣露出身上的伤痕说:“我好好的出来了?你们看看这是好好的出来了?如果没人舍命救我,我能好好的回来?”韩满囤盯着老丈人说。 老丈人瞟了一眼女婿身上的伤痕说:“打几下总比打死好哇?” 白春生说:“满囤,爹也是为你好,你看你们成婚后到现在也没有个孩子,你再惹出点儿事来,这个家就完了。” 韩满囤低下头不吭气了。老丈人从烟杆上解下荷包袋子,把烟锅探进去掏了点烟丝出来,用火镰打了几下点燃了手里的棉花条子,冒烟的棉花被长满厚厚 老茧的大拇指按在烟锅上,在发亮的铜烟锅上忽闪出一个火星后,老头猛吸几口,烟锅里的烟叶被点着了,老头浓浓的吐出一口烟,他看了一眼韩满囤说:“当好你的铁匠,本本分分给骡子钉蹄,骡子不会踢你,你要是无事生非挑逗它,它急了不踢伤你才怪。” “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本来老老实实在铁匠铺打铁,那天吃了饭准备去做工,走在街上好好的被抓走挨了一顿打,要不是逃出来,现在早和那个山本一起被烧了。我招谁惹谁啦?日本人好好的撩什么蹄子?它踢**什么?” 刚才大舅哥提到这个家的安危,他觉得也有道理,本来沉默了的韩满囤听老丈人这样说,马上又拧巴起来。 “人家日本人没**人,会抓人吗?**偿命,天经地义!更别说死的还是个大官!”老丈人觉得**偿命,天经地义,日本人抓人审查是对的。 韩满囤一听这话气的一下蹦起来说:“爹!你怎么老是替日本人说话?日本人被人杀了,应该抓凶手,他们也不能乱抓人吧?” 老头也倔起来了:“不抓人怎么知道是谁杀的?总得都问问吧?” “问问?全城的男人抓了个干净!把人家老婆一刀捅死,这叫问问?把人打的血呼啦查,第一天就打死两个外地人,这叫问问?他们杀了一个干活的老头,为什么没人找他们问问?谁去找他们问问了?”韩满囤咬着牙和老丈人争辩起来。 “满囤,你别急,听说那老头**的时候不是很多人看见了吗?都知道是山本队长杀的,那还问什么呀?这次抓这么多人是因为没人看见谁杀的山本队长,所以才问问的。”白春生替老爹解释着。 老丈人一听儿子这样说,马上说:“对呀!那么多人都看见日本人杀了那个老头,为什么没人**?不就是因为日本人有刀嘛!” “老子也有刀!不就是刀嘛!老子打的刀更锋利,杀猪都不用力气,等着吧,迟早宰他一个,不为自己报仇,也为那老头和**强老婆出气。” “你为别人家老婆去拼命,自己家老婆怎么办?这个家你还打算要不要?”白春生问他。 老丈人跳起来说:“你可真是个好女婿!” 韩满囤再次低头不吭气了。 白春生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边,他说:“也闹不清这日本人到底怎么回事啦,刚来到这里人们觉得很新奇,懵懵懂懂的人们在领到马彪发的一个鸡蛋后举着上坟给鬼开路的小三角旗站在路边欢迎日本友人来沙吉浩特县建设铁路,那会儿我也去了,看见日本人挺和善的,他们不时地从口袋掏出糖果给人群中的小孩子,每到此时,人群会爆发一阵赞许声,喊得更加热烈,大家都觉得生活有希望了,再也不用受那些官老爷们的欺负,有了日本人帮助,日子会越来越好。后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日本人怎么开始**啦? 他一个每天只知道钻在地底下挖煤的苦力,怎么会知道日本人建铁路的真正目的?怎么会知道这个小县城之外的地方日本人**如麻?当时信息闭塞,八里之外的事情就很难让人知道,更别说大半个中国的事情了。 他说:“满囤,要是山本队长没有**,日本人是不是就不会抓人**了?” 老丈人滋滋的吸着老旱烟,他也听说了红岭湾日本人**的事情,好像就因为几句口角,日本人就一刀把那老头的头砍掉了,当时把他吓得一整天没敢出门。现在听儿子这样问女婿,老丈人装聋作哑一口接一口吸着烟,不管怎样,日本人杀了谁,那是别人的事,绝对不能让女婿去当这个冤大头替别人冲锋陷阵。 “也许吧,伸长脖子老老实实等着,即便要被**也不要反抗,像猪圈里的猪一样即便听见旁边宰猪场的猪临死之前的惨叫,照样从窝里探出蠢笨的头嗅着带血的空气,想着何时开饭。” “对呀!猪这样想就对了,不然能怎么样?”老丈人说。 “猪还不是为了一张嘴吗?”白春生说。 “为什么我们要成为待宰的猪?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杀猪的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吃他们?”韩满囤站起来和他们争辩着。 老丈人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想吃他们?你以为自己是谁?当好待宰的猪就行了,你以为自己是一条吃猪的狼吗?” 韩满囤说:“我不是狼,但是救下我们的人他娘却是“狼女。” 一听狼女这俩字,老丈人和大舅哥一齐站了起来,老丈人用不相信的口气问:“杜家的外甥?真是狼女的儿子救了你们的?” 看见韩满囤点头了,老丈人说:“坏啦,坏啦,杜家那个狼女可是一个没完没了的滚刀肉,她儿子因为救你们被日本人打了这么多天,估计也活不成啦,你们等着狼女找上门跟你们算账吧。”他吓得手足无措起来。 白春生说:“她要报仇也是找日本人,犯不上找被救的人。” “哎呀呀!这下可不得了喽!那个狼女不是正常人,杜老夫人生她的那天沙吉浩特狂风大作,把北山的树都刮断了好几根,老人们说是妖孽出世,果然她一出生就不 会哭,接生婆用劲打了几下她才发出狼嚎的声音,听说把接生婆吓得拔腿就跑,大家都认为她是妖孽。”老丈人说。 韩满囤说:“爹,你怎么越说越没谱了?人家是妖孽还有人敢娶?人家不是正常生下一个高大的儿子?” 老丈人说:“正常人家谁敢要她?那个蒙古猎人家本身就不是正常人家,在沙吉浩特做买卖的蒙古人很多,你见过哪个蒙古人像他家那么奇怪的?见了人从来不主动和人说句话,即便打下一头牛也是扛着进城,你们觉得正常吗?我年轻的时候有一天,看见当时也年轻的老猎人扛着一头黑熊进城卖,那头熊足足有400斤,差不多是四个人的重量,就那样扛在肩上进了城,那头熊往地上一扔,三个后生都没有拽起来,偏偏老猎人一根胳膊就能把黑熊翻个滚,乖乖!那是正常人?那可是我亲眼所见。” 韩满囤不相信有那么大力气的人,他也认识达哈苏,达哈苏除了身材魁梧之外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说:“你亲眼看见的?” 老丈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两个眼睛说:“要是假的,我扣了这俩眼睛给你当炮踩” 看见儿子女婿都在盯着他看,白老汉接着说:“所以说,这家蒙古人也带着邪气,只有带邪气的人才能压得住狼女这种带妖气的人。” 听老丈人这样说,韩满囤心里老大不高兴:“人家儿子一个人救了我们六十多人的命,你却这样编排人家。” 白老汉一拍双手:“对呀!什么样的胆量才敢在日本人眼皮底下救几十口人?正常吗?一般正常人敢吗?说明这孩子妖气邪气都带着才敢挑衅日本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白春生说:“算啦算啦,狼女毕竟是女人,她肯定不敢去救她儿子,你安分守己打你的铁,不要瞎参乎。” 韩满囤说:“她也许不敢,但是她丈夫绝对敢,别看小猎人平时进了城一声不吭,他可是个熊心虎胆的人,你看那块头......” 就这样争吵着在他家喝了玉米糊糊,继续争吵,一直到后半夜也没有争吵下结果,父子俩走后韩满囤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快亮了反而睡着了。 第二天快中午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老婆正在外间干家务活,她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 边走边问:“谁呀?” “我!志强!嫂子快开门。”门外传来**强急促的声音。 睡在里屋的韩满囤赶紧穿衣下炕,他掀帘子出来时**强已经进屋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后生。这后生韩满囤认识,也被抓起来拷打过,叫二蛋。 “满哥,出大事啦!”**强进门就嚷嚷。 “怎么啦?慢慢说?”韩满囤说。 “日本人的大院子昨晚着火了。”二蛋说。 “着火啦?”韩满囤问。昨晚光顾着和老丈人辩论了,没出门,所以**这些。 “对,火势很凶,今早上进城的人说十里八里的人都能看见火光,听说是日本人自己失火了,还烧死俩人,我担心救咱们的那个小兄弟……”**强不安的看着韩满囤。 韩满囤一下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他两眼发直说:“坏事了!坏事了!俩人!俩人!一定是虎子兄弟和那个怂包蛋吴宝,当时就应该一脚把那个软蛋踹倒拉着虎子跑,这这这...还是把那么好的小兄弟害了。” **强咬着牙说:“拼了!” 二蛋说:“如果真是那个小兄弟,我马上去召集人,大家都等着去算账呢!” 韩满囤两眼冒火对这俩人说:“你俩回家哪里也别去,我去杜家打听消息,什么情况回头我去找你俩,万一虎子被大火烧…你们马上通知其他人,我去铺里打几把**,咱们和那些龟孙子拼了。” “拼了!”这俩人异口同声的说。说完韩满囤回头看了一眼老婆,他说:“我们三个的命都是那个小兄弟用命换来的。” 老婆低头说了句:“我知道,去吧。” 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满囤老婆低头坐在炕边上一言不发,昨晚满囤的话她听着也有道理,无缘无故被打的浑身是血,如果不反抗的话,下一次指不定日本人直接用刀砍了,那时候再反抗就晚了。她不再阻拦他,只是担心满囤的安危。 她走到门前看着走远的三个人,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好好的日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韩满囤一路小跑远远地看见杜家大门了,他快速的向大门走去。急匆匆走进客厅的一刹那,韩满囤一眼看见站在地上的塔斯哈,他愣了一下,当他看清面前 第30章 两具骨骸心惊胆战 杜鹃携子返回大山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乱流基建署大院里一片狼藉,由于火势太大,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多亏警察大队长马彪带人来全力救火才保留了另外一边的一排房间,只烧了紧紧连在一起的五间房子。天亮后日本兵和二狗子拎着桶、拿着盆站在院中看着被大火吞噬后的残垣断壁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些新兵在国内各行各业都有,因为打仗才参军集中到一起的,大部分没经过什么世面,今天看到从灰烬中捡出来的两具黑炭一样的尸体时,吓得一个个不敢出声。 马彪灰头土脸带着一群二狗子狼狈不堪的看着地上的两堆黑骨头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庆幸这事发生在城外的基建署大院,这里不是他管辖范围,这里是铁路守备大队负责的,发生这么大的火灾与他无关,要不是接到佐佐木的电话前来救火,即便知道着了火他也装聋作哑不会来的。 慕容良怔怔的看着这两具尸体,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惧到极点。他以为其中一具尸体是塔斯哈,他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什么,他仿佛看见巴图鲁夫妇举着**正在瞄准他的脑袋。他一阵阵眩晕,身体软绵绵的靠在院墙根里。 佐佐木满脸死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他黑着脸一言不发。房间里只有一个申云昊,可是却有两个人的骨骸。这到底怎么回事?另一具骨骸是谁的? 木村医生蹲下去翻看着尸体,与其说两具尸体,其实是两堆骨头。两具尸体已经完全碳化,从里到外都烧焦了,日本兵在一片灰烬中翻找他们时,他们的所有骨头都不相连了,只好把一截截的骨头和煤球一样的骷髅头捡到一起 ,远远看去就是两堆黑炭棒里摆着两个黑煤球。 “怎么回事了?哪来的两个人?”佐佐木焦躁不安的看着两堆黑骨头来回走着。 木村医生在查看其中一个尸骨时,他来回摆弄着黑乎乎的骷髅头疑心重重,这个骷髅头没有和脊椎骨完全分离,他仔细的和另外一个骷髅比对着。 “木村君,有什么问题吗?”佐佐木阴沉着脸问他。 木村站起来和佐佐木低声嘀咕了几句,佐佐木走过去蹲下仔细地看了看那个骷髅头,他站起来对木村摆摆手,俩人一起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后,佐佐木和木村待了半天才出来。 “集合!”佐佐木站在门口大喊一声。 一会儿所有日本士兵和二狗子列队完毕,佐佐木开始点名,当点到松本时却无人应答,连点了两次松本名字,确定他人不在。 佐佐木阴着脸转头看了看另一边地上的两具尸骸,他确信其中之一就是松本。 他的脸更黑了,他盯着谷川和稻田两个人,他冲俩人勾勾手指,俩人向前一步出列立定。 “松本在哪里?”他问谷川,昨晚他们三个是留守人员。 谷川早就发现松本失踪了,他一边救火一边寻找,却毫无踪影,当大火扑灭,发现烧死两个人时,他吓得腿都软了,他确信那是申云昊和松本。 “不知道!”谷川回答,随着他的回答,脸上“啪啪”挨了两巴掌。 “松本在哪里?”他问稻田。 “松本在那里......”稻田指着那两具尸骸 。 “解散!”佐佐木喊了一声。 在惩戒室里,谷川和稻田被打的血肉模糊,佐佐木气急败坏的扬着皮鞭狠狠的抽打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稻田被打的歪倒在地,慕容良蹲在地上问:“我不是让你给队长烧热水吗?你怎么知道那是松本?” 稻田说:“松本君进厨房拿了一盏灯,我看见他进了那个屋子。”他战战兢兢看着佐佐木。 佐佐木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他拿灯干什么?说!” 稻田大哭起来,他指着谷川说:“谷川君都知道的。” 佐佐木直起腰,转头慢慢看向谷川,谷川把松本调戏虎子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听着听着,佐佐木毫无征兆的拿起皮鞭没头没脑抽向谷川,直到打累了,谷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才大骂着“混蛋!混蛋!混蛋!”走了出去。 佐佐木到桂花香的屋里出火气去了,她住的另一边房子保住了。慕容良回到自己屋内一下躺在洋不洋土不土的榻榻米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很解气,如果确定其中一具尸体是松本的话,不知道另一具尸体到底是不是吴宝?他昨晚睡在佐佐木的办公室耽误了接应虎子父母,那是谁放的火呢?虎子到底有没有脱身?他忐忑不安的想去那个沙坑里看看吴宝的尸体还在不在,但是院子里这么多人,他没有理由特意跑去那个地方。 这时大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听见姑娘的声音,他心里一阵紧张,脑袋里“嗡”的一声,怕什么,来什么。他心惊胆战躲在屋里不出来,但是听到石榴在外面叫喊的声音很大,担心性格耿直的石榴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万一把佐佐木惹怒了把她抓起来可就麻烦了,他丢掉工作事小,大不了不给佐佐木当翻译,现在在中国的日本人乌泱泱的到处都是,会说中文的其实凤**麟角,他很容易重新找 一份翻译的工作,但是生性多疑的佐佐木一旦动了气说不定真会把她抓起来。 慕容良硬着头皮走出来,果然远远看见石榴在大门外嚷嚷着见他,他快步走了过去。石榴看见他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虎子哥在哪里?” 慕容良整个人是懵的,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下一片狼藉的院内却说不出话来。 “啪”!随着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石榴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她厮打着慕容良的衣服,叫骂着他的名字,说着杀死他之类的狠话。 慕容良彻底傻了,一股寒气从心底直接窜到脑门,看起来另一具尸骸真是虎子,自己刚刚还在幻想另一具尸体是吴宝,看起来自己昨晚被佐佐木这个淫棍下药耽误了大事,他害死虎子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站着不动,任凭石榴拳打脚踢。满院子收拾碎石断木的日本兵和二鬼子一边干活一边看笑话一样看着石榴在慕容良脸上左右开弓。 石榴一口一个汉奸叫骂着,她一眼瞥见院中有两个白色单子,视乎下面是两具尸体,她哭喊着向前跑去,慕容良猛地惊醒过来,迅速追过去紧紧抱住她。 站岗的哨兵看懂了是慕容翻译官的自己人,也没有阻拦石榴。 石榴在慕容良怀里又踢又蹬又咬,伸手在他脸上抓出两道血印,但他还是不松手,他不想让她看到塔斯哈的惨状。 佐佐木进了自己屋里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喊了一声:“稻田!” 没人应声,正要喊第二遍,突然想起稻田还在惩戒室。他拉开门喊另外一个小兵给他打洗脸水,开门刚好看到石榴哭喊着厮打慕容良。 他返身回屋皱着眉头一语不发,站在窗台后看着这一切,他感觉到这事搞大了。山本队长**虽然是个理由,但毕竟没有任何证据是申云昊所杀,再说,申云昊一个十几岁的学生,他为什么要杀山本队长? 原来想好的把罪名安到那两个购买皮子的商人头上草草了结此事,把所有被抓来的男人们都拉到红岭湾工地去挖洞,偏偏就被申云昊放跑了。在吴宝逃跑**后,他干脆把罪名安到吴宝头上结案,修铁路的工期一再拖延,山口司令已经严重不满,他不想节外生枝,偏偏愚蠢的松本惹下这么**烦,烧了干活牲口的饲料还烧**人。 按他的性格,杀个中国人没多大事,他杀了岂止一个?山口司令一再要求不要激怒当地人,否则会影响大局,可偏偏就出了命案。如果这事传到山口司令那里,由于他**当地人致使劳工消极怠工这顶帽子在他头上就扣定了,他站在那里沉思着。 “报告!” “进来!” 木村进来了。 “木村医生,你确定其中有一具尸体是**死的?”佐佐木站在那里看着院子里那两个白 第31章 两具骨骸二次火炼 国良挨打血流满面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中午送石榴回来的路上,坐在车里的慕容良一声不吭,小田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地说:“慕容翻译,你舅舅为什么不让你进门,我以为可以在舅舅家吃午饭呢。” 慕容良转头看向外面,他懊恼的咬着下嘴唇什么也不说。 一群老百姓正在修被雨水冲垮的路,车进不了院子,慕容良走下车向院子走去。 “狗腿子!**犯!”身后的人群中不知谁冲他骂了一句,他听到了,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看到谁骂又能怎样呢?刚才在舅舅家大门口石榴不是骂的更狠吗?说迟早杀了自己给虎子偿命,表兄也没有给自己好脸色。 平时,舅舅看到已经到午饭时候了,肯定会留自己吃饭,但今天看到脸上一片片黑污,乱蓬蓬头上落满了火灰,身上也肮脏不堪的自己时,竟然没有一句问候,甚至没让进门。 他一步步向院子走去,心中滋味又苦又涩,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骄傲。越往前走越感到沉重,**自己该怎么办?虎子的尸骸该怎么办? 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呼吸都不是那么顺畅。 为这个事犯愁的还有一人,那就是佐佐木。此刻他已不是救火时的狼狈样子,他已经洗干净身上,换上一身干净的军服站在院中看着那两具被白床单遮盖住的尸骨发愣。 如果这两具尸骸是平平常常的中国老百姓,那么处理起来非常简单,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或者和这些黑木头一起扔在乱石嶙峋的河滩就行了,杀几个中国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这堆黑骨头是两个人的遗骸混杂在一起的,他们已经无法区分谁是谁,士兵们根本无法把松本的骨头单独挑选出来重新安葬。 还有一个原因佐佐木不得不认真考虑。另外一具骨骸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在这个小县城有点家底的杜家外甥。铁路建设需要大量劳工,除了关内运送来的**俘虏之外,也需要大批当地民工,目前桥梁工地和隧道工地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挣工钱的当地民工,这部分人下班后是可以回家吃饭睡觉的。杜家的事情处理不好,势必影响当地人的反抗情绪,如果因此爆发**而拒不上工,耽误了铁路进程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还有一个原因,山口司令下令让当地大户捐款修铁路,而杜家就是大户之一。所以,他不能像那两个外地买卖人一样随便埋了了事,他需要谨慎处理杜家的事情。 看见慕容良进了院子,佐佐木说:“先去吃饭。” 小田得到命令去吃饭了,慕容良说不想吃。 佐佐木看着他足足有半分钟,然后转身口气有点惆怅的说:“已经和山口司令汇报了,饲料房失火烧毁所有精饲料,松本在救火中为**尽忠,杀害山本队长的凶手在大火中被烧死。” 说完,他转头看着慕容良,看慕容良的反应。 慕容良毫不掩饰沮丧的表情,他双腿立正低头行礼,却没有说话。 “慕容桑,你说让谁去送申云昊回家?”他不怀好意的看着慕容良。 慕容良明白佐佐木又想把这个包袱甩给他,他说:“如果队长让我去送,我不敢违令。” 佐佐木走过去看了看慕容良脸上的血印,拍拍他的肩膀说:“真正为关东军效力的人非慕容桑莫属。” 他顿了一下说:“申云昊是个勇士,会给他一个体面的送别仪式的。马彪会把申云昊送回家。”他看着站在院子里正吆五喝六指挥二狗子干活的马彪。 慕容良闭眼松了一口气,他心里默念着:“对不起,虎子兄弟,即便是你的骨灰,我都没勇气看一眼,对不起...对不起......”愧疚与后悔使他心脏一阵痉挛,他借故身体不舒服踉踉跄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天下午,佐佐木和慕容良走出大院,来到一个土坎上。 远处一个平坦的地方,乱石铺地杂草丛生,此刻已经堆起了两个焚烧尸体用的柴火垛子,几个劳工正搬运大大小小的石块。不远处有一个多年形成的浅坑,是怎么形成的谁也不理会,里面生长着茂密的野草和小灌木,这几个劳工抬着清理出来的大小石块正走向这个浅坑。 慕容良心里一惊,他前天晚上就是把吴宝的尸体藏在这个沙坑里的,那晚自己人事不省,不知道虎子爹是否按照计划把尸体放到那个屋子里?万一没有,那么吴宝尸体就会被发现,是谁把他的尸体从十几公里外拉到此处的?目的是什么?以佐佐木的多疑性格势必会查个底朝天。 慕容良紧张的看着这几个劳工一步步走向那个坑。 “站住!”慕容良顾不了许多喊了一声并且向那个沙坑走去。佐佐木不解的看着慕容良的背影,狐疑的紧紧盯着他。 慕容良走过去说:“这些石头扔到别处, 不要扔在那里。” 说完他走到沙坑边看了一眼,没有尸体,扒开草丛看了看,的确没有!他一阵轻松,吴宝不在这里,那么,那两具骨骸有可能其中一具就是他。想到这,他弯腰拔了几撮草,抓了一把沙子返回佐佐木身边。 佐佐木盯着他不说话,他在等慕容良解释刚才的 行为。 慕容良伸出手,手里攥着一把细砂,他说:“雨季一过需要沙子把房子重新修建起来,不能毁了那个沙坑。”细沙从他的手指缝缓缓地流到地上。 佐佐木没有说话,转身看着大院方向久久无语...... 晚上佐佐木走向已经列队整齐的队伍前,他和所有的士兵一起向两个柴堆敬礼,然后摆手,一个小兵举起火把点燃了两个柴堆。刹那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这两具骸骨第二次进行了火炼。 两具骨骸被火化的第二天,管家老张赶着马车在基建署大院门口停下了,站岗的小兵拦下了他们,杜爷一直恳求哨兵放他们进去找佐佐木队长,哨兵端着刺刀不让他们进。 嚷嚷声惊动了佐佐木和慕容良,慕容良听出来是杜爷的声音立马吓得面如死灰。虽然隐藏吴宝尸体的那个沙坑里是空的,但这地方狼群和野狗常常出没,他不确定被烧死的那两具尸骸其中之一就是吴宝。 “队长!杜家来人了!”他惴惴不安站在那里说。 佐佐木刚从桂花香那个小屋出来正在洗手,一听这个怔了一下,他也害怕杜家上门要人,他不想把事情搞大,万一引起工地**,影响大户捐款,影响铁路通车可是大事。 他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烦躁不安的在地上来回踱步。他盯着慕容良说:“慕容桑,这件事你去处理。” 慕容良心里感到一阵悲哀,他悲哀自己的处境。申云昊是自己亲自抓进来的,活生生一个人变成一坛骨灰,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死他,但却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舅舅一家把自己当成罪魁祸首,表妹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咬死,不知不觉中自己成了老百姓口中的汉奸、狗腿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冤还是不冤? 现在杜家来要人,日本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这个责任变相甩给了自己,日本人的命令,他必须服从,哪怕虎子父母一刀结果了自己也得去。 看到沙坑里没有吴宝的尸体,他还幻想着烧死的那就是吴宝和松本,可是杜家来要人了,把他的幻想彻底打破了,看起来有一具骨骸是虎子的无疑,至于吴宝的尸体去哪啦?他懒得考虑了,最要紧的是怎样面对杜家人。 他一步步向门外走去,脚步如此沉重,每走一步都觉得腿有千斤重,**门外都有谁,是不是站着满腔仇恨要为子报仇的猎人夫妻? “咕通!”当看到只有杜家父子和管家三个人时,他精神一放松走到杜爷跟前一下跪下了。刚才还高声嚷嚷的杜小瑞一下傻了眼,他们三个愣在那里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昨晚商量的计划里没有这个情节。可是在这里又不能说真话,慕容良没有按剧本来,三个人互相看看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对不起!虎子…虎子……”慕容良战战兢兢的不敢说下去了。 这时周围修路的老百姓和那些劳工们都围了上来,大家看见这个汉奸竟然给杜爷下跪,觉得好奇,他们七嘴八舌骂 第32章 马家父子仗势欺人 满囤被逼去送骨灰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在省城龙江地质勘探总部,宫本正在接电话:“是!马上组建勘探队,是!小分队会筹集起来的。是!” “报告!” “进来!” 田下穿着军装走了进来,他笔直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宫本虽然希望田下尊重自己,但是他不喜欢这个感觉,他们毕竟是多年的同学、同事,田下这个样子表面是尊重上级,但在宫本看来他这是蔑视自己。 他看了田下一眼说:“军部又催了,勘探队马上得组建起来,吉田一郎要到**来了,我记得他是你的邻居是吧?” “是!”田下回答了一个字。 “他要返回**了。”宫本说。 “吉田大佐受伤后不是回国了吗?”田下说。 “ 回国养伤还没完全康复,主动请求返回**战场的,真是帝国勇士啊!”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田下君,小分队进了山里注意事项写好了吗?” “是!”田下回答。 “如果遇到当地老百姓阻拦,格杀勿论,这一条也写了吗?” 田下没有回答,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宫本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狡诈的盯着田下,他非常清楚田下没有把这一条写进条例。他觉得田下因为仗着是自己的老同学,老同事,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违背自己的命令,所以,他严肃的说:“田下少佐,你不是刚入伍的新兵,十年前当你踏上满洲国的土地,你就已经是为**效力的战士了,你愚蠢的仁慈会葬送了这支勘探队以及优秀的士兵!” “对不起,部长,十年前这里是中国而不是满洲国!”田下说。 宫本眼角挤了挤盯着他说:“你想说什么?你想表达什么?中国和**有区别吗?不都是这片土地的名称吗?难道我不知道满洲人就是**人吗?” 田下回答:“是!” 宫本说:“你昨天对山本君的评价是错误的,我们三个都是同班同学,你却指责山本君不该**,不该挑起满洲人的仇恨以至于让自己丧命。这想法简直幼稚!不**,他们心里就没有仇恨了吗?这些愚蠢的**人不明白一个道理,他们不懂什么是大东亚共荣圈,占着大片肥沃的土地却每日生活在贫困中,这叫浪费资源!我们大和民族是亚洲优秀的指导民族,只有大和民族才能领导整个亚洲繁荣起来,这群蠢猪不知道服从,还要反抗,那么,杀一儆百是最有效的震慑手段!” “是!”田下机械似的回答。 “山本君为国捐躯,他是帝国的骄傲,是**忠诚的战士,是我们老同学引以为傲的楷模。” “是!” “我们当以随时为**尽忠为己任!何必在乎蝼蚁般生存的**人?” “是!” “狼群在冬天食物短缺的情况下会袭击人类,所以十年前我们才遭受了灭顶之灾,这次绝对不容许再犯井下那样的错误,否则军纪处置。” “是!” “下去吧!” “是!” 看着只是机械似的回答“是”的老同学,宫本明白他这是明显的对抗,是有形的蔑视,看似顺从,实则叛逆甚至嘲弄!他抓起桌子上一个玻璃瓶举起来想砸向田下离去的门,但是当他看清玻璃瓶里装的东西时,他轻轻的放下了,玻璃瓶里装着一小块金矿石,是军部让他带来满洲研究的。 他接到的秘密任务是,必须找到田下带回去那块金矿石的矿脉,不惜任何代价。如果田下拒不配合,军部将会进行下一步措施让他屈服。鉴于他有同情**人的心理,必要时秘密处决,以免他向**人泄密。金矿之事绝对不能让满洲傀儡皇帝知道,只有日本人自己暗暗寻找。 “田下村夫,活着不好吗?” 他盯着玻璃瓶想着这句话,当这句话在脑中形成时,他不由得又想起浅野绝望的求救声:“宫本君,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宫本君!宫本君!宫本君!” 他猛地站了起来,浅野瞪着眼睛满脸鲜血的样子再次浮现,他心脏急速跳动起来,他用双拳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大叫着:“停止!停止!停止!” “浅野,极端条件下,保存自己的性命,以后才能为**效命,不是吗?”他这样想着,慢慢的他恢复了平静,重新坐在办公桌后研究起了那块矿石,瞬间进入一个学识极深的地质专家状态。 在沙吉浩特县简易的铁匠铺里,两个烧得通红的火炉上放满了半成品铁錾子,韩满囤用火钳子夹出一个烧的红彤彤的铁錾子放在铁马上捶打。 他左手抓着火钳子,右手捶打着錾子,每捶打一下,火花四溅,门外有个凉棚,凉棚下的方桌子放着一把提梁陶瓷壶,一个日本兵和马彪在方桌子两边坐着喝茶。 韩满囤把打好的铁錾子在水里浸了一下扔在旁边的汽车上说了句:“够了,走吧。” 马彪似乎不想走,他瞧了瞧卡车里的那些镐头和撬棍之类的东西说:“今天不打啦?就这些?” 韩满囤一边摘下黑黢黢的围腰一边走过来从壶里倒了一碗茶“咕咚咕咚”喝下去说:“马队长,要不你上去亲自数数?” 马彪悻悻的站起来说:“我才没那闲功夫,佐佐木队长还等着我把杜家外甥的骨灰送到杜府呢。” 韩满囤看着傻乎乎听不懂中国话的日本兵说:“你真听不懂中国话?” 这个开车的日本兵不知道韩满囤说什么,以为让他开车走,他站起来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扭头就走。 韩满囤笑了,他说:“这日本人有的挺凶,不过也有傻的,比如这位。” 马彪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日本人傻了?粘上**比他妈猴都精。就说杜家这事吧,杜家**个人,肯定要向日本人要人,日本人虽然**山本队长,可也不能怀疑到一个学生身上,对吧?把人抓进去还活活烧**,杜爷死活不接受那罐骨灰,佐佐木就说杜家那孩子不光杀了山本队长 ,临死把松本也杀了,还说火是自己放的,这样一来杜家反而成了**家属了。怎么样?日本人傻吗?佐佐木队长高明着呢。” 韩满囤笑了:“高明、高明,等他们见了杜家小姐就知道什么叫高明了。” 马彪明显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韩满囤假装闲聊,说:“我还纳闷呢,今天为什么堂堂警察大队长亲自取货来了,这也不是您干的活啊,也就是您马队长啊,换别人谁敢揽这差事?那可是狼女的儿子。” 说到“狼女”这两个字,他压低了声音和马彪说。 马彪说:“狼女怎么了?他儿子是死在日本人的大院里,又不是死在我的煤矿。” 韩满囤说:“行!你能和狼女讲出道理来?还是你行!” 已经站起来的马彪又坐下了,他压低声音说:“要不咱俩商量一下,我给你一车丈八炭,你替我跑一趟怎么样?”他期待的看着韩满囤。 韩满囤斜眼看了他一下说:“你也怕去杜家?你手下那么多人谁办不了这事?” “我马彪沙吉浩特警察大队长怕他一个卖鞋的?论钱论权他和我能比吗?”马彪用轻蔑的口气说。 “那你去呀?干什么让我替你去挨刀?佐佐木不知道狼女是杜家什么人,你也不知道?”陈满囤不屑的看着他。 马彪说:“我手下那伙怂包没他妈一个省心的,指定给我把这事办砸,老子宁愿自己想办法也不敢用那伙孙子。” 韩满囤撇撇嘴:“你就是欺负我行!” “两车,就这大卡车,满满两大卡车炭立马给你送过来,够你用两年的了,怎么样?”马彪指着日本人拉撬棍的这辆大卡车说。 韩满囤摇摇头说:“我不是怕杜爷,我是担心杜家小姐杀进城来一刀宰了我,我到现在还没有个儿子,如果被她宰了也太冤枉了......” 马彪有点生气了,他说:“你到底去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那天晚上跑回来的六十三人其中之一,你虚报名字和地址骗日本人,那是因为人数太多他们没来得及逐一调查,如果我告诉他们你就是嫌疑人之一... 第33章 马家小姐省城被抓 狼故事吓懵佐佐木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铁路基建署大院里,佐佐木坐在办公桌前正接电话,他站的笔直不停的冲着话筒说着:“是!是!” 放下电话,他看着站在旁边的慕容良说:“山口司令说铁路进度太慢,有人说因为我们**民工,引起他们的不满,所以才消极怠工的,混蛋!” 慕容良低头不语。 佐佐木看着桌子上一份名单说:“这份名单上也有你舅舅家,也有杜家,你怎么看?” 慕容良说:“为大东亚共荣圈出力是这些大户应尽的义务,我不会徇私的,只是这杜家...刚刚**人,而且死在我们警务科管辖的铁路基建署,马队长到现在还没回来,还不知道杜家会有什么反应。” 佐佐木看看墙上的挂钟说:“马彪这个混蛋,早上就把骨灰送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汇报!” 慕容良不语, 一会儿马彪回来就能知道什么情况了。 杜家大院后门,管家老张对韩满囤说:“掌柜请你进去,那骨灰罐子呢?” 韩满囤看着远处一户人家的猪圈说:“在哪儿呢。”说完跟老张进了大院。 从后院穿过去看到雪儿蹲在狗窝逗那两只小狼狗,韩满囤说:“嚯!好精神的小狼崽,小瑞少爷呢?他让你动他的宝贝了?” 雪儿乐呵呵的说:“他去学校取毕业证去了。 韩满囤伸手想摸一下,雪儿立马挡住说:“你可不能摸,你身上的味道它们闻见不是自己人,张嘴就是一口,到时候血呼啦查看着就吓人。” 韩满囤笑着站起来随老张进了前院,到了大厅,韩满囤把那封信交给杜爷。 老张给韩满囤倒了杯茶,站在旁边听杜爷怎么说。 杜爷看了看信说:“多亏把虎子救回来,否则,就凭这封颠倒黑白的信,人**也要背上黑锅。” “杜爷,信上怎么说?”韩满囤问。 杜爷看着信说:“信上说由于山本队长**,警察在调查凶手时发现,申云昊有行凶嫌疑,在接受询问过程中,申云昊放跑了六十二个嫌疑人,还杀了一个优秀的帝国士兵,因畏罪,所以放火**了,大火把搞运输的牲口饲料全部焚毁并且烧塌了五间房屋,帝国利益不容侵犯,本来要抓捕家人为帝国勇士报仇,但是本着满洲国长治久安的原则,凶手既已自尽,如果杜家拿出一千块大洋为修建铁路尽力,佐佐木队长决定对杜家既往不咎,否则关东军对杜家严惩不贷! 韩满囤说:“那我们怎么办?还闹不闹了?” 杜爷说:“如果不闹,他们会怀疑死的那个人不是虎子,如果再闹,也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吧……” 铁匠铺外,马彪和马小飞扇着扇子烦躁的等着韩满囤。远远地看见韩满囤回来了,等走近一看,马彪破口大骂:“韩满囤,你怎么又把这晦气玩意儿抱回来了?” 韩满囤哭丧着脸说:“杜家不开门,听管家说杜爷吓得病了,说申云昊闯下这么大乱子,自己也烧**,不知道怎么向妹妹交代,她妹妹进了城再说。” 马彪问:“那封信呢?” 韩满囤说:“我顺着门缝塞进去了。” 马彪说:“这这这,我怎么给日本人交代呀?” 马小飞说:“爹,要不先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你去报告就说已经送到杜家不就完了?看这景象杜爷也不敢去找日本人闹腾了。” 马彪觉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站起来对韩满囤说:“ 你马上找个地儿挖个坑,把这晦气玩意儿埋了。” “那你答应给我的两车碳呢?”韩满囤说。 “明天!明天老子亲自给你送过来!怎么样?快去!”马彪看见他磨磨蹭蹭的,气的想一枪崩了他。 韩满囤唯唯诺诺答应着,从屋里找出一把铁锹,出来跟马彪要烟,说是给申云昊点一支烟,别让他的魂找麻烦。 马彪赶紧掏出半盒烟递给韩满囤说:“点上烟后念叨念叨,让他给他娘托梦,就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与我无关。” 韩满囤说:“要不要给他烧封纸?那还得一车碳。” 马彪说:“滚!” 看见韩满囤抱着骨灰罐子走了,马彪心满意足过去拍拍快要睡着的日本司机说:“开路!”汽车拉着一车开山修路的工具扬起一股灰尘走了。 马小飞看见这件棘手的事情圆满解决了,很是得意,对两个跟班说:“走,回煤矿。”正走着半截,看见他家的丫鬟远远地向他跑来,她气喘吁吁地说:“少爷,快回家看看吧,小姐出事啦!” “怎么啦?”马小飞问。 丫鬟摇头说不知道,马小飞打发两个跟班到煤矿照看住干活的工人,他急匆匆赶回家。 在马家,马家的老佣人站在地下红着眼睛告诉马小飞:“小姐平时很安静的,每天回到家看书写字的,后来有一天我看见那个姓蒋的小伙子送她回来后,她开始偷偷摸摸写什么东西,她写的时候插着门,不让我进她房间,我也不认字,不知道她写的什么,这次学生们**,小姐没有回来, 我出门找,才知道被抓啦。” 马家二太太哭哭啼啼说:“老爷怎么还不回来?赶紧想办法救小燕啊!” 大太太烦躁的训斥她:“哭哭哭,原来我就不同意她出去读书,一个姑娘家,在这小县城也能读书,非要到省里见世面,这下好啦?你以前不是说我欺负你们母女俩,不想让你们住省里的房子吗?这下倒好,愣是让你送进日本人的监狱啦!” 二太太心蓝也不顶嘴,只是一个劲的哭。 马小飞皱着眉头说:“别哭啦,哭的心烦!”他站起来一摔门出去了。 “小飞,你去哪?”大老婆喊他。 他头也不回说了句:“日本人要架电线,这几天忙,不回来!” 他急匆匆的出了门,身后传来二太太的哭声和大太太的数落声...... 在山坡上,韩满囤对着一个刚刚堆起的坟头说:“兄弟,你就在这里吧,你领着日本人到处找黑记,黑记没找到,你却让日本人杀了,万一哪天黑记知道这是你的坟头,肯定会把你挖出来扬了你的骨灰,所以,就不用给你立碑了。做人你是软骨头,希望你做个厉鬼,找小日本报仇吧。”说完,他点了一根烟插在土堆上,走了。 佐佐木坐在办公桌后听马彪汇报完,他围着马彪转了一圈,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你的,谎话大大的。” 马彪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慕容良说:“你亲手把骨灰罐子交到杜爷手里?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生气或者悲伤?” 慕容良听到马彪这个回答时,心里很高兴,说明虎子真的没事,但是这答案也太蹊跷了,如果虎子被救回去了,那么这个骨灰肯定是吴宝的,以杜爷的谨慎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明显,一点不悲伤,难道就不怕人看出来吗?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只有一点,这马彪说谎。 “队、队长,我说,我说。”马彪战战兢兢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慕容良翻译整个经过后,佐佐木生气的说:“你为什么不亲自送去?”。 马彪哭丧着脸说:“队长啊!您是不知道实情啊!申云昊本来不是这里的人,他是猎人的后代,虽然他娘是个傻子,但是他爹是有名的猎人,那两口子人都敢杀,如果他父母知道我把他儿子的骨灰送过去的,我怕牵连到我身上,我也是想保住这条命为队长您效力才找人去办的。” 慕容良一字不差翻译过去。 “申云昊的父母是傻子吗?”佐佐木问。 慕容良翻译了这句问话后马彪着急的说:“慕容翻译你翻译错了,小猎人不傻,申云昊他爹大名叫巴图鲁,他家祖祖辈辈都是猎人,他打小跟在老猎人后面进城卖山货,人们就叫他小猎人,他不傻,就是不和人多说一句话,是个怪人,咱们这里蒙古人也不少,但是即便遇到蒙古人他也不说话,至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真的不知道。不过杜家小姐脑子的确缺根弦,在沙吉浩特长到十四岁就跟着小猎人跑进大山了,那个傻姑娘更不和人说话,她不光不和人说话,小时候整天惹是生非,有人路过杜家门口只要看见她在门口转悠,立马绕着走了,所以说啊,大家都说她是个傻子。” “小猎人?他身材很小的意思?”佐佐木说。 马彪说:“我的妈呀!整个沙吉浩特找不到他那么高的,又高又壮,比队长您高两 第34章 仨楞头打残俩士兵 马小飞误救小桃红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回到家的马彪一听女儿被关东军抓了,他跑来求佐佐木,佐佐木说他教女无方,是咎由自取,后来经不住马彪软磨硬泡只好说他会想办法的。其实佐佐木不会想任何办法,他的级别根本够不到和山口司令沟通,只不过把马彪哄走就行了。 马彪家里外面一大摊事,可是儿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想去省城看看女儿到底怎么了,可车也被儿子开走了,他跑到煤矿找马小飞的两个跟屁虫,但是坑口把头说那两个跟班两天就没看见人。 回到家的马彪指着大太太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死八婆平时把他惯的!我去问那些在山上砍树的,他们说压根没看到他,不成器的败家玩意儿,迟早被他气死。” 大太太沉着脸不敢吭气,二太太又开始抽抽搭搭哭起来...... 马彪气哼哼的说:“让陈妈准备一下,让她明天坐日本人的运输车回省城,万一小燕回去,家里却没人啦!” 二太太停止了哭泣,她红着眼睛说一起去,马彪瞪了他一眼出门走了。 沙吉浩特本来就是四面环山的山城,山上到处是笔直的松树,而这些松树是搭建房屋最快最省力的材料,基建署大院被烧的五间房子很快重新搭建起来了,大院大门增加了岗哨 ,佐佐木去工地视察的频率少了,没事窝在桂花香屋子里鬼混。 慕容良想去舅舅家打听情况,但是想到舅舅一家的态度,他只好忍着,每天除了跟佐佐木到工地转一圈,剩余时间无所事事。 赛罕塔拉省城马家屋子里,马小飞和两个跟屁虫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他们无头苍蝇似的找了一天,省城到处是日本人驻扎地,他们跑到离市中心不远的北大营悄悄打听,关东军好多机构在那一片扎堆。有个会说中国话的开拓团日本男人扛着农具下地干活回来告诉他们到东大营找找。 那个日本男人意味深长的表情让马小飞心里紧张,他想问问东大营的日本人有什么不同时,这个男人扛着农具一溜烟跑远了。他们三个又跑到东大营,到了那里才知道东大营是关东军化学部队所在地,那里戒备森严根本打听不到学生们被关在哪里。 这天下午天快黑了,他们三个人垂头丧气在饭店胡乱吃了点刚回到家就发现陈妈回来了,陈妈看见他们也吃了一惊,马家人都不知道马小飞跑到省城来了。 陈妈把家里的情形说了一通,马小飞说:“我一定把小燕救回去,省得他们老说我整日不干正事。” 小跟班中一个叫芋头的说:“对!哥,咱们把小燕救回去长长脸!” 陈妈听说他们没找到学生们的关押地,她说:“我倒是知道姓蒋的那个人家在哪里,要不明天咱们找他去,看看那个男孩儿被抓了没有?如果被抓了,他家里人也许知道被关在哪里了?如果没有被抓,就和他要人,我们小姐就是和他在一起才出事的。” 马小飞一听陈妈这话,马上站起来说:“为什么等到明天?现在就去!如果那个兔崽子好好的待在家里,老子今晚剥了他的皮!”说完让陈妈领着出发了。 省城的确比县城繁华,到处灯火通明的。陈妈说那姓蒋的人家不太远,所以他们步行穿小巷子走近路。虽然是省城,也有许多破院陋屋,他们走过一片又脏又乱的低矮房屋时,前面隐隐传出哭声。 马小飞站住脚步仔细听,哭声从左前方一个院子传出来的,这个院子有一人多高的院墙,两扇年久失修的木门紧紧关闭着。马小飞趴在破门缝上往里看,黑漆漆的院子里有几个屋子,其中有一个屋子里透出忽明忽暗的黄光,哭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这是个十几岁姑娘的哭声,越听越像是小燕的声音。马小飞悄悄告诉陈妈不要吭气,说里面好像是小燕。 陈妈又高兴又紧张,马小飞说:“我进去后,悄悄打开门,如果真的是小燕,里面肯定有人看守,万一听见里面打起来,你们立马冲进去。” 安排好后,马小飞正要让芋头蹲下来踩在他的肩上翻进院子,芋头却轻轻地推了一下大门说门没关。马小飞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他悄悄地靠近那个有灯光的窗台。这个窗台的窗户纸都已经破得没几片好的了,小小的菱形木格子上几片破纸随着夜风轻轻摇摆着。 天还没有大黑,屋子里却早早点起了煤油灯,一个赤身露体的姑娘被一个日本兵按在土炕上肆意蹂躏着,那姑娘连哭带喊厮打着,不为所动的日本兵淫笑着继续发泄兽欲。 马小飞看不清那姑娘的脸,他想调个角度仔细看一下。这时,从左前方突然走出来一个人,他边提着裤子边向这里走来。 马小飞连忙闪到一边,马小飞看清楚了,也是一个日本兵。这个日本兵进去后看着面前的情景嘿嘿淫笑,他甚至走过去抓住了姑娘一只脚肆意**起来。 “ No! No!”这姑娘突然喊出了这样的声音。 两个日本兵并没有停止**,倒是马小飞看清了,不是小燕,他转身想离开,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想惹事。 他刚想迈步,忽然,眼角余光看到有什么 液体从旁边地上流过来,那个地方是刚才那个提裤子的日本兵过来的方向,也许是他的尿液。马小飞厌恶的瞥了一眼,这一瞥,他怔住了,这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示出黑红的颜色。 “血?” 马小飞吃了一惊。毕竟他是个混不吝青年,胆子也大,他慢慢的向那边走去。 拐过一面墙才看到那里也有一个房间,里面好像是做豆腐的,墙上挂着一盏煤油灯,因为灯花只有黄豆那么大,看起来摇摇晃晃即将熄灭,所以外面看不到灯光。 没到跟前,一股浓浓的豆浆清香扑鼻而来。到了门口看到屋子的一面是一个很大的灶台,灶台上的大铁锅里白乎乎的似乎是熬好的豆浆,一个很大的圆木盖子斜插在锅里。 顺着锅台往下看,马小飞吓得差点叫起来,地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半张着嘴巴,手里拿着一根扁担,他的胸口有个很大的血窟窿,那些污血就是从他身体流出去的。 那个女人散乱着发髻,手里拿着一把葫芦水瓢,她仰面躺在地上,穿着上衣,裤子却扔在一边,她张着嘴,眼睛瞪得很大,脖子上缠着一条过滤豆浆的纱布...... “畜生!”马小飞明白了,这两个日本人杀了做豆腐的老两口,一个**了女人,一个**了他们的女儿。 他虽然混账,可看到这惨样,心中还是不由得又惊又怕又恼火。他想把等在大门外的两个跟班叫进来胖揍这俩龟孙一顿,在沙吉浩特他们三个打架可是有名的。但是,这里是赛罕塔拉,是省城,他人生地不熟,不能像在沙吉浩特一样为所欲为,来省城是为了救妹妹的,他不能惹事。 他慢慢的向后退,突然他的鞋踩在一滩血上,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歪倒的身体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什么物件,发出“啪”的声音。 穿着裤子的那个日本兵听见声音,走到门口往外看,正好看见马小飞从里面出来。 这个日本兵猛地吓了一跳,以为那个男的活了,随后反应过来,他猛地跳出来用蹩脚的中国话喊道:“站住,什么的干活?” 马小飞如果撒腿快跑也能脱身,但是,在沙吉浩特县估计是当奴才当惯了,听到日本人的声音就腿软,听这么一喊,他竟然站住了。 他陪着笑脸说走错路了,这个日本兵看到马小飞奴颜屈膝的样子,反而更厉害了,他骂了一句:“八嘎!”走过去随手给了马小飞一巴掌。 马小飞捂着火辣辣的脸窝着火正要离开,他真不想惹事。这个自己寻死的日本兵却粗声粗气用中文又骂了一句:“混蛋!**猪!” 马小飞站住了,他好歹也是沙吉浩特县一霸,哪里受过今晚这窝囊气?在省城怎么啦?老子让你一步了。 “我**,你还没完了?”马小飞在沙吉浩特养成的混不吝劲头一下冒了出来。他猛的转身,一拳砸在日本兵脸上。 马小飞本身比这日本兵个子高,这一拳劲头十足,看到老两口的惨死和发生在眼皮底下的**,马小飞够窝火的了,为了不惹事能尽快救回妹妹,脸上挨了一巴掌已经窝囊到家了,你兔崽子继续没完没了挑衅老子,老子还你一拳! 这个日本兵被砸的眼冒金星,他“蹬蹬蹬”退了几步,气得哇啦哇啦冲过来和马小飞扭打在一起。 里面的那个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光着屁股站在门口看了一下,转身回去举起刺刀冲了出来。外面的芋头和麻杆听见里面有动静,两个人一下跑进来,五个人混战在一起。 就这一会儿工夫天已经黑下来了,屋子里透出来的灯光很暗,可视度很低,他们完全是看衣服估摸着打。 这个破院子里石头很多,墙边立着几根用来吊豆腐袋子的粗木棍,刚才马小飞就是不小心碰倒了其中一根才发出声响。光屁股日本兵举着刺刀又捅又刺,他们三个躲闪着,弯腰捡石头拿棒子,能摸到什么,什么就是武器。 芋头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他从小就追随马小飞在沙吉浩特三天两头打架斗殴,打起架来舍得拼命。他看到马小飞一棒子把穿裤子日本兵的枪打掉了,便照准他脑袋一石头砸下去,这个日本兵晃悠了一下转头打芋头,马小飞瞅准机会又是一闷棍直接把他打趴下。马小飞扔掉木棒和芋头俩人摁着那个八字胡,在他脑袋上使劲砸,直到这个小八字胡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俩才站起来。 另一个小跟班叫麻杆,他胳膊受伤了,鲜血直流,但他还在抡着木棒和那个光屁股对打,这个眯眯眼也是个小八字胡,而且他的左脸上有一条非常明显的伤痕,一看就是很深的刀疤。这刀疤脸非常凶狠,他还在一跳一跳寻找着刺麻杆的角度。 马小飞叫了一声:“麻杆过来。” 双方都有人受伤,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三个人赶紧溜掉,也许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也会改写这个故事走向,偏偏好多大事情就是由一个小小的事情引起的。 日本人来中国好几年了,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地盘,看着另一个被这几个以往看起来窝囊受气的中国人打倒在地,这个刀疤脸气得哇哇大叫着 举起刺刀冲过来。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几个中国人本身就不是窝囊受气的贫民百姓,他们是惹是生非的小流氓,平时就喜欢打架,如果在白天,他们三个也许会收敛点,因为他是日本人,而马家和日本人联系得很紧密,按照当地老百姓的说法叫“穿一条裤子。”但这是晚上,而且谁也不认识谁,他们三个哪能咽下这口恶气? 况且马小飞脸上挨了一巴掌,瘦麻杆胳膊也鲜血直流,这个亏马小飞今晚上肯定不愿意吃下去。 他看见这个光屁股刀疤脸冲过来了,他大叫一声:“你俩躲开。” 他瞅见麻杆手里抓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棒,迅速抓过来,甩开膀子把棍子抡的呼呼响。 这院子不大,麻杆和芋头怕老大捎带了自己,吓得弯腰往院子里面跑,那面是刀疤脸站着的方向,他举着刺刀一刀扑空,看见两个人向自己的背后跑去,担心他们背后偷袭自己,急忙转身查看,正在这时,马小飞已经抡圆了的木棒带着一股杀气不偏不斜正好砸在他的后脖颈上。 只听到“啪”的一声,这个刀疤脸晃晃悠悠摇了几下,随着刺刀落地,他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看到刀疤脸也被打到了,三个人愣住了,他们这才意识到闯大祸了,马小飞喊了一声:“跑!”三个人冲着大门方向抬腿就跑...... “救救我...救救我......”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他 第35章 真由美**留遗书 吉田一郎怀恨在心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汽车回到沙吉浩特已经是中午了,小桃红死活不下汽车,马小飞开始发起愁来,他这次本来是想给家里一个突然袭击,把妹妹救回来,自己在家里也长脸了,可是,失踪了好几天,开走了家里的汽车,妹妹没有救回来,反而带回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儿。 他太了解家里情况了,他不敢把小桃红领回家,只好先送麻杆去医院,去医院就要路过妓院大门,马小飞一看妓院马上乐了。 从医院出来后,马小飞对着芋头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芋头满脸贼笑把车停在翠香楼门前。马小飞叫小桃红下来,小桃红还是死活不下车。马小飞说她要不下车还把她拉回去,小桃红才怯生生的下了车跟马小飞进了翠香楼。 老鸨一看马小飞进来,急忙迎上来说:“哎呀马少爷,你这几天去哪里了马队长为了找你,把我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说着半截突然看到了他身后的小桃红,她两眼立马放光的看着小桃红:“哟哟哟!哪里淘来这么个标致的小姑娘?看这小脸脏的,啧啧啧,马少爷您这是......” 马小飞当然知道老鸨在想什么,他径直往里走,一屁股坐在大圆桌的椅子上眯眼看着老鸨说:“叫人赶紧洗的干干净净的,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给她换上。” “有有有,有的是漂亮衣服,马少爷您先喝茶,保准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老鸨像是捡到了宝贝,笑容满面领着小桃红进了里面。 小桃红被老鸨牵着往里走,她像惊弓小鸟一样眼神流露出惊恐,可怜巴巴转头望着马小飞。马小飞没有看她,只顾着和其他几个**调情。 一会儿,在一群**叽叽喳喳声中,老鸨乐呵呵的过来压低声音说:“马少爷,您是要金条还是现大洋?” 马小飞撩撩眼皮说:“人呢?” 老鸨笑得像一朵花,让马小飞回头看,马小飞转头一看整个人愣住了。重新梳妆打扮的小桃红一身亮闪闪的粉红缎面绣花旗袍包裹着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小身段,立领处露出白皙细腻的长脖子,洗去了满脸污垢的小脸粉嫩粉嫩的,黑黝黝的齐耳短发把她衬托的美丽动人,她两只毛茸茸的杏仁眼正惊慌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哪个**把一支纸蝴蝶插在她的头发上,那蝴蝶的两只触角随着小桃红的呼吸一颤一颤的...... 马小飞看得愣在那里,老鸨笑嘻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清醒过来。他伸手把蝴蝶从小桃红头发里抽出来扔在桌子上,拉起小桃红就走。 老鸨愣住了,她一把拉住马小飞说:“哎哎哎马少爷怎么不卖了?” 马小飞慢慢转过身,一字一句问她:“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少爷说要卖她?” “那这衣服......”老鸨虽然不甘心,可是她没办法。 “多少钱?要现大洋还是煤?”马小飞问她。 “哟!看您说的哪里话?我的意思是这姑娘衣服够穿吗?要不再拿几件?”老鸨的舌头就像安了弹簧。 “嗯!再拿两件!”马小飞痞子样一显现,老鸨赶紧叫人又拿过几件衣服递给马小飞,马小飞抓起来一把塞给小桃红大摇大摆走出妓院。 刚走出妓院就让他家丫鬟看见了,自从他失踪后,马家两位太太就睡不着觉,大太太是担心儿子,二太太是担心女儿,所以今天打发丫鬟来医院再买一盒睡觉的洋药,这么巧正好就被她看见了。 马小飞和小桃红坐在汽车里等芋头,一会儿芋头气喘吁吁跑回来说找到一个院子,但是里面住着一个瞎老太太,老太太答应说让咱白住。” 马小飞扇了他头发一下说:“怎么能白住呢?怎么能白住呢?本少爷是缺钱的人吗?开车!” 汽车一溜烟走了,丫鬟从墙后面闪出来,一阵小跑回了家...... 日本,一个高大的建筑门口,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大日本国防妇人会”,真由美从房里出来后追上走在前面的惠子,她谦逊礼貌的说:“昨天您送到家里的炸鱼真的好吃,谢谢啦!” 惠子也礼貌的弯腰回礼说:“不用客气,邻居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惠子笑着问真由美:“还没有吗?”说完看了看她的肚子。 真由美羞涩的低下头说:“还没有。” 惠子说:“不用着急,我结了婚太郎爸爸就到外地工作去了,回来探亲几天的功夫也怀孕了呢,可没几天他又走啦,等我把太郎生下来太郎爸爸才回到家里的。” “吉田君他比我大十几岁,是不是这个原因我才无法怀孕的?我婆婆每天不是太高兴……”真由美吞吞吐吐说了半截不说了。 “你不要多想,男人到八十岁还能生出孩子来呢!他不是从中国回来了吗?这就好了,很快会有的,他身体多棒啊!”惠子笑着安慰真由美。 “中国?不不不,吉田君他是从**回来的,他没有到中国去。”真优美笑眯眯的说。 惠子也笑了:“**就是中国啊!太郎爸爸说**一直叫中国的,**是别的国家发音不准给中国起的名 字,太郎爸爸一直叫中国的,他说不能跟着别的国家乱叫,没有文化的人才那么称呼中国为**呢。” 真优美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她长长的哦了一声说:“哦!是这样啊!” 真由美似乎是下了决心似的和惠子说:“吉田君又要去中国啦,前几天军管处通知他的,吉田君每天晚上很尽力,他想等我怀孕再走,他说…只要走了,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如果没有留下后代,我和婆婆老了怎么办?可是肚子就是不争气……”她内疚的迈着小碎步和惠子聊着。 惠子站住了,她说:“抱着必死的决心吗?” 真由美吞吞吐吐的说:“吉田君负伤回来后,心情很不好,他每天把自己灌醉,有一天我听见婆婆在数落他,说他不像日本男人,还说...不光是那个女人,凡是**人都该死,吉田君哭得很伤心。” 惠子吃惊的张大嘴巴看着真由美说:“女人?” 真由美欲言又止,她叹口气说:“真希望**人不要再抵抗了,那样还能少死些人啊!” 惠子踩着小碎步诚恳的说:“吉田君没必要总说必死这样的话,虽然作为战士,为**陛下死去是无上的光荣,可是活着回来不是更能为**效力吗?是吧?” “田下君经常给家里写信吗?”真由美问。 “是啊!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呢。”惠子脸上洋溢着幸福。 惠子看见真由美期待她说下去的眼神,她接着说:“太郎爸爸他说一生忠于**陛下,为了大和民族兴盛他可以随时捐躯,但是他选择不**,他是搞地质研究的,他不需要上战场,上战场是要亲手**的。” “不**啊!”真由美回味着这句话。 惠子说:“是啊!**的鱼还要在砧板上蹦几下呢,何况**嘛,**的人肯定会反抗的呀!所以,不**就不会有危险,太郎爸爸他在中国没有杀过人,反而是中国人救了他的命呢!” “噢!是这样啊!”真由美恍然大悟般赞叹着。他们聊着聊着走到了门口,互相道别各自回家。 吉田家里,真由美收拾完厨房后,给婆婆和吉田一郎端来茶水。他们母子看起来聊过一会儿啦,婆婆满脸的不高兴。 吉田说:“当时的情况如果妈妈您亲眼所见也会感觉很吃惊的,不是以前想象的那样顺利,那些中国人也是会抵抗的,没有任何武器了,他们用牙咬也要战斗的,所以,情况不是很好……” “用牙咬吗?”真由美觉得不可思议。 吉田点点头说:“帝国战士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乐观,内心也是很受挫的呀!” “美国回来五年了吧?还习惯叫中国人?”吉田妈妈板着脸问儿子。 吉田低下头不说话了。 真优美说:“吉田君,**真正的名字叫中国,是吗?” 吉田一郎没有看他妈妈的脸,只是跪坐在那里点点头。 “那为什么后来叫‘**’?”真由美没看见她婆婆的脸已经黑下来了。 吉田一郎说:“西方称呼中国是‘柴那’,我们英文发音不标准就读成‘**’了。” “哦!是这样啊!通知下来了吗?可以…推迟几天再走吗?”真由美红着脸这样问吉田。 吉田跪坐在那里没有回答。 真由美继续说:“中国人因为害怕**死才拼命反抗的,吉田君如果可以不**的话,就不会遇到反抗,也就不会有危险......” “你这样说像话吗?每天在国防妇人会没学到什么吗?国家存亡之际就是想办法阻拦自己的丈夫去战斗吗?作为大和民族子孙,你说出如此消极的话不知羞耻吗?”真由美的婆婆大声指责她。 真由美吓得赶紧跪在婆婆面前说:“对不起,回来时和惠子聊天得知田下君是搞科研的,不需要亲**人,那些中国人反而会保护他,担心吉田君**也会**,所以说了那些话。”她跪在那里把头垂得低低的,像是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吉田一郎坐在那里不吭气,他心里明白真由美想让他晚几天再走是什么意思,回国养伤半年来,只要她不在生理期,他都在努力,每天盼望着她有一天突然告诉他怀孕了,但越是期盼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就像这场战争,越盼望胜利却越是觉得胜利遥不可及。 婆婆盯着真由美大声训斥:“为了**陛下,即便**了,也是吉田家族的骄傲,那些**人不是用牙齿吗?那就打碎他们的牙齿,用**砍下他们的头颅,” 她看着儿子说:“如果你死在了消灭**人的战场,当收到你骨灰的那一天,我是欣慰的,我的儿子在为帝国的命运而战,为大和民族万年昌盛而捐躯的,死的多么光荣,多么高尚!” 吉田一郎跪在那里低着头回答:“是!妈妈!” “作为大和民族的军人,你不应该留恋你的妻子,就像当年不留恋美国那个女人一样,当年你能抛下所谓的妻子和孩子回国参军,说明你是优秀的帝**人,你应该把血洒在战场,你的牺牲将使整个家 族万世荣耀!”老太太教导着儿子。 “妈妈,请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狠艰难把那个孩子忘了,妈妈为什么旧事重提呢?” 吉田一郎的话激怒了老太太,她觉得在媳妇面前儿子破坏了她的威严,她大声训斥起儿子来:“你是在和我说话吗?狠艰难才忘了她们?到美国是让你读书 第36章 军部**倒卖大米 惠子无奈抵押金钗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过了几天,田下父母开的炸鱼铺突然断货了,当时惠子也在店里,公公打发惠子到码头去看看。不一会儿惠子回来了,说码头的鱼被管理部门统一收购了,明天开始要按户购买。 “是要发放购物券吗?和汽油大米一样按户分配吗?”公公问她,惠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一连几天都买不到鱼,炸鱼店没有鱼,只好关门。惠子每天出门打听消息,看什么时候发放购鱼券。这天家里就剩一碗米了,公公拿着购米券回来唉声叹气说排了半天队,到了跟前却突然没米了,卖米的官员说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米。 吃了饭,惠子想再到街上看看能不能买到米,出门不远看见吉田一郎的妈妈篮子里提着一颗萝卜和一些小鱼慢慢的走回来,惠子赶紧迎上去问:“大婶,是开始卖鱼了吗?” 吉田妈妈把篮子放在地上,喘了口气没有理她,拎起篮子佝偻着腰慢慢进了家门。 惠子怔怔的看着那扇关上的铁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真由美**,也许伤心过度吧。以后多照顾她才行啊!”她这样想着。 她跑到街上,街上好多女人都在想办法买日常用品,有几个女人郁闷的说孩子一个月没吃到肉了,再买不到鱼只好自己到海边捡那些贝壳吃了。 惠子看到一个女人正向这边走来,她迎上去说:“您好城一妈妈。” 这女人手里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住了。 “哦!这不是田下家的儿媳妇惠子吗?” “是啊,这是您的小女儿吗?好漂亮啊!”惠子说。 “是啊!是我的小女儿,诚一的妹妹叫青禾。”这女人说。 “哦!青禾长得可真漂亮啊!您这是干什么去?你家男人参军后,老公公不是接着送鱼吗?这鱼为什么突然就不让买了呢?”惠子问。 “是啊!不光是鱼,过几天火柴和棉布都不让随便买了。昨天我收到诚一爸爸的信才知道,他们那里物资也很紧张的,他给长官开车,加油要跑很远的地方才能买回去汽油,好多物资需要国内运到满洲去呢。” “哦!这样啊!”惠子说。 这女人说:“是啊!上次他们那里失火了,烧了好多豆子,成一爸爸说那些给牲口吃的豆子比我们日本发的豆子还好,平时,他们也会捡一些炒着吃,吃不饱怎么消灭敌人呀!” “不是给那些战士配给牛肉罐头和饼干吗?”惠子开始担心起丈夫和儿子来,田下每次来信都说军队里的伙食非常好,难道是安慰家里的吗? “哎呀您误会啦!他们也是觉得那些豆子好才炒着当零食的,他们的伙食非常好的,每天吃的是香喷喷的白米饭,早晨每人一个鸡蛋,有新鲜蔬菜,隔几天会发一个水果罐头,不过他最近来信说那些大和煮罐头里现在也不是牛肉原料了,有鸡肉和猪肉再加上土豆粉做的,也不是给所有的战士,好像最前线的才配给的,城一爸爸是属于铁路兵,估计以后只有满洲当地产的罐头了。”城一妈妈靠近惠子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 “听说满洲的粮食都运到**关内了,那里很缺粮呢!”看她神秘的样子,惠子心里一阵紧张。 “原来这样啊!怪不得最近粮食涨价了。”惠子说。 “对呀!我们这些上不了前线的女人们生活在**的怀抱,我们多么幸福啊!我们就应该主动节衣缩食,省下粮食支援这些勇士们!他们伙食充足,我们才能放心啊!” “是!”惠子说。 她们分开后,惠子懵懵懂懂往回走,她不知道该到哪里买鱼去。路过一个小巷子,一个人匆匆忙忙走出来,宽大的衣服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这个人路过惠子身旁时,头低得更厉害了。 惠子若有所思,她慢慢的向巷子进去,远远地看到一个黑色的铁门前一个人在不安的来回走动,看到惠子走过来,这个人马上改变慌张的状态,假装向前走去,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走得很慢,似乎在等着惠子的步伐能超过他。 惠子走到那个铁门前看了看,这老头离开铁门也没多远,他警觉地问惠子:“你找人吗?” 惠子微笑着应了一声:“是!” “你找谁?”他又问。 惠子正要回答,铁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小袋东西,看起来像米。她看见惠子站在门口,低声说了句:“又涨价了!听说还要涨,你快进去吧。” 惠子答应了一声进了院子,门口那老头警觉地又开始在门外转悠起来。 进了屋里,一个胖乎乎的女人看了看惠子身后,小声说:“朋友介绍的?” 惠子点点头应了一声,这女人伸出一个巴掌晃了一下。惠子没看明白,她“嗯?”了一下看着这个女人。 这女人说:“因为你是熟人介绍来的,所以才给你五十块一升的,陌生人来的话,我是不卖的,六十元一升也是不卖的,现在配给大米都要经过军部了,这也是我们省下来换点钱买汽油用,要不哪来的大米卖啊!” 大门口那个女人误以为惠子也是来买米的,说出那些话时,惠子已经明白这屋子里是倒卖高价米的地方,但是她一听这个价格吓了一跳。这女人看了看她说:“买不买了?不买了就赶紧走吧,出去不要乱说。” “买的,我只有五百块,先买十升。”惠子说。 “不卖,一袋米二十升,不零卖的!”卖米女人说。 “求您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求您卖给我十升吧!”惠子央求着。 卖米女人说:“想买米的话就赶紧回家取钱,一整袋一千块,如果你买一点他买一点,传出去好像我这里有多少米似的,被军方知道了不是给自己惹祸吗?” 看见惠子没有走的意思,这女人又说:“你知道现在这米多紧张啊!两碗米可以换一件崭新的呢子大衣呢。” “求您了,我家里还有公公婆婆,他们年纪大了,不能挨饿呀!”惠子继续央求着。 惠子央求了半天,那女人就是不松口,她说:“你还是赶紧回家取钱吧,再晚来就没有米了,我家也不是开米店的。” 惠子急匆匆回到家里,婆婆一个人在家,看见她空手回来就说:“没买到米吗?” 惠子说:“大米已经涨到五十元一升了,而且只卖一整袋,我手里只有五百块买不了一整袋,我回家取点钱赶紧去买,去晚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一听她要拿钱,婆婆着急地说:“早上乡下来人说你叔叔病重,你公公拿着所有的钱到乡下了,你当时不是看到了吗?” 惠子一听也傻眼了:“家里的钱都拿走了吗?没有五百块了吗?” 婆婆说:“担心你叔叔需要住医院治病,钱少了不行的,所以全拿走了。” 太郎爸爸和太郎的薪酬到月底才能拿到手,家里的米根本挨不到月底。她急的快哭了,这时她突然想到田下从中国带回去的那个发簪。于是急匆匆把发簪拿出来说:“妈妈,您说这个簪子到底是不是镀金的?太郎爸爸说这是镀金的,如果是镀金的也许是值几个钱的。” 婆婆说:“你公公也说上面这些估计是彩色玻璃,如果那些彩色玻璃是宝石的话,普通老百姓家是不可能有的,更不会随便送人。中国的宝石虽然多,却非常贵重,听老人讲,以前皇家经常用日本的**换回来中国的宝石,可是没想到他们的玻璃也这么漂亮呢。” 惠子吞吞吐吐的说:“我想它...也许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把它压在那里看能不能先把米换回来。” 婆婆说:“虽然它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可是对于我们田下家来说它很珍贵,因为是太郎爸爸的救命恩人送的。再说,米这么贵,卖米的也不一定能同意换。” 惠子说:“也许卖米的把它当成纯金的同意压在那里呢,等我们月底有了钱再换回来。我们家的米只够吃两天的了,再不买米我们......” 婆婆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阻拦。 到了那里,老头看了惠子一眼没有吭气转身溜达到旁边去了,惠子把包着发簪的手绢交给卖米女人说:“这是我家的祖传宝贝,我丈夫和儿子都参军了,到了月底就有钱了,我先把这个发簪押在这里,月底把钱给您送来。” 这女人接过手绢一打开,霎时在屋里灯光照耀下手绢里的发簪发出五颜六色的绚丽光彩。 “哇!好漂亮啊 第37章 太郎逼迫**老人 慕容良工地放黑记 《狼性的较量》全本免费阅读 [] 由于抗联不断给关东军造成困扰,关东军第一师团第三旅**第四步兵联队对抗联根据地进行扫荡。太郎这个小队五十多人每扫荡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就像人间地狱一样到处残垣断壁,黑烟滚滚,来不及躲藏起来的老百姓被一个个用刺刀捅死。一个妇女怀里抱着孩子藏在高粱秸秆里,孩子的哭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一个叫江口的士兵一刺刀捅死那个妇女,三个月大的婴儿在妈妈冒血的怀里哇哇大哭,江口又是一刺刀刺穿这个婴儿的身体,他把婴儿挑在刺刀上高高举起来向其他士兵炫耀。 黑田俊雄是这个小队的小队长,他为人凶狠毒辣,每当抓到活着的老百姓,为了节约**,他严禁士兵用枪射杀,而是命令士兵们直接用刺刀捅死这些手无寸铁的中国人。 这天一个士兵在一个小山村的猪窝里抓出一个瘦小的老人,黑田俊雄命令太郎打死他。 太郎经过了太阳下暴晒,冬天光着膀子浇凉水,吊起来毒打,被老鼠撕咬这样的惩罚后,心中**了许多怨恨,戾气随着日子的增多也衍生了出来。 于是他利用心中的戾气开始**,他不得不杀,他不**,他就会**,而且是被自己的长官杀死。 上次,当他举着火把点燃一堆柴火时,身后的黑田俊雄终于把高高举起的木棒放下,并且赞扬了他。 火堆里是两个抗联战士,他们背靠背反绑着,俩人周围堆着捡回来的木材。他们双目圆睁怒视着太郎,太郎哆嗦着举起火把走向他们,他不敢正视他们的眼睛,他心中默念着:“他们是木头,是木偶,是没有知觉的怪物……” 两军对阵中,太郎非常勇敢,不怕牺牲,也敢冒着中**人的枪林弹雨冲锋,但是,他始终不敢近距离面对中国人厮杀。更不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为此他被装在一个专门惩罚士兵的大口袋中,里面放进去十几个老鼠,然后把口袋扎紧。直到被惩罚的士兵大叫着“杀死他,杀死**人!杀光**人!”才能放出来,等放出来时,士兵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了。太郎的脖子、耳朵和身上现在还留有老鼠咬下的伤痕。 看着熊熊烈火中惨叫的两个战士,太郎低下了头,同时他的眼睛也看到了黑田俊雄那准备挥向他的木棒。如果他迟疑不前,那根木棒会毫不犹豫砸在他的背上,然后其他士兵继续点燃那堆柴火,因为他的懦弱已经让黑田忍无可忍,他要杀一儆百给新来的士兵看。 只要落在日军手里的中国人,不论他是满洲的抗联还是敢反抗的普通老百姓,都像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虽然看起来还在张嘴喘息,最终难逃一死,或者烧死,或者**,最仁慈的死法是被长官们用**一下砍断头颅,而被**一**命是最奢侈的,黑田俊雄不允许浪费俘虏,活着的俘虏必须成为士兵们锻炼意志,练习胆量的道具。 这两个俘虏就是新兵们的道具,只不过让太郎操作而已。 老兵们一茬茬死去,新兵们一批批前来,前赴后继投入到这个**的战场。 “好样的!田下信秀!,这才是大日本英勇的战士,这些**人与大日本帝国作对,必须统统消灭!”黑田俊雄看着火堆里不断挣扎嚎叫的抗联战士大笑着。 刚开始这俩士兵疼的大叫,一边叫,一边咒骂:“小鬼子……畜生……啊……**你祖宗……啊……啊……” 后来熊熊火焰吞没了他们已经扭曲了的声音,他们已经疼的无法咒骂,甚至无法嘶喊,只有嗓子里本能发出的凄厉嚎叫。接着两个身影不再挣扎,只听见柴火劈啪作响的声音与黑田俊雄恶魔般的恐吓:“以后,有谁不敢杀**人,这就是他的下场!” 新补充进来的士兵们吓得瑟瑟发抖,老兵们则看着火堆里的抗联战士嘻嘻哈哈说笑着...... 今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挑战太郎的神经。 “田下信秀!”黑田俊雄叫了一声。 “到!”太郎跑步上前。 “这是什么?”黑田俊雄指着这个干巴巴的老头问太郎。 “木头,木偶,没有知觉的木桩!”太郎背诵着黑田俊雄常说的话。 “好!非常好!杀了他!”黑田俊雄下了命令。 “是木头,是木偶,是没有知觉的木桩…是木头,是木偶……”太郎举起枪“砰!”的一声,老头一头栽倒在地。 “混蛋!”“啪啪!”随着黑田俊雄的怒骂,太郎的脸上挨了两个清脆的耳光。 “是!”打懵了的太郎这才清醒过来,他浪费了一颗宝贵的**,应该用刺刀刺死他,老头的贱命是不值得浪费一颗**的。 “知道我们的**多么珍贵吗?我们大和民族善良的百姓们正在国内勒紧裤带为我们造**,我们每一颗**都要用在与我们对抗的抗日分子身上,对这些没用的**人,我们用锋利的刺刀直接**他们的心脏!明白吗?”他对着所有的士兵说。 “明白!”所有人齐声回答。 倒地的老人没有死,他痛苦的在地上呻吟,太郎举起刺刀大喊一声一下把刺刀捅进老人的胸口,接 着猛地把刀抽出来又刺了第二下,血从老人干瘪的胸膛冒出来,他瞪着深枯的眼绝望的看着太郎,而太郎就像一个疯了的魔鬼,一下下捅刺着地下那具已经被血染红的躯体...... 两个山洞都打通了,日本人的大卡车拉来一车车铁轨和枕木,漆黑的沥青块堆满场地。 一辆卡车扬着灰尘停在场地上,一个日本兵从副驾跳下来,卡车里也跳下两个端着刺刀枪的日本兵,他们说着生硬的中国话让卡车里所有的人都下来。 狗剩他们三个也在其中,一共二十个人,他们站成一排后,慕容良从远处走来,他指着远处一个用石灰画的四四方方一个框说:“你们这几个人在那里挖坑,照着那个框挖下去,挖到一人多高就可以了。”说完他指了指狗剩他们三个。 所有人把眼光盯在那个长方形的白框内,他们联想到很多。 尤其是狗剩他们三个,他们亲眼见过日本人活埋战俘的场景,当时他们一个连打的就剩四个人了,趴在石缝里的他们被茂密的野草和灌木挡住才逃过了性命,但是那些受伤了和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战士们都没有逃过日本兵的刺刀。他们让受轻伤的中国俘虏自己挖坑,日本工兵身上携带的铁锹把子太短,挖的不够深,他们用刺刀逼着这些人继续往深里挖,挖到一人多高时,这几个人就无法自己爬出来了,日本兵围在深坑周围看着坑里的中国俘虏怎么也爬不出来的样子取乐,乐够了,他们把坑里的人拽上来,让他们把那些受伤的和死去的抗联战士一个个扔进这个坑里,然后用刺刀逼着他们活埋这些曾经的战友。 没有哪个战士能侥幸活下来,听到战友的惨叫和哀嚎,填土的战士如果停顿下来,血淋淋的刺刀立马会从肚子穿出来,然后被一脚蹬进自己挖的坑里。 有个战士看见自己的弟弟还活着,只是伤了一条腿就要被扔进坑里,他一下爆发了,奋力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眼镜鬼子。这些日本兵估计也没想到赤手空拳的中国人会反抗,他们愣了一下,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这个战士夺过这个日本兵的枪,把刺刀直接捅进眼镜兵的心脏,其余几个抗联一起反抗,但终究是敌众我寡,他们浑身上下被捅了几十个血窟窿扔进大坑。 狗剩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他们心里清楚即便冲出去也是给日本兵当活靶子或者活埋,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四个人手里只有三把没有一发**的破枪,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山坡上的石缝里眼睁睁看着战友被活埋,听着他们的咒骂与惨叫,他们无能为力,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这大坑像极了活埋战友的那个大坑,他们互相看看,心照不宣的明白都在想同一件事,此一时彼一时,今天无论如何不会让日本人活埋了,临死也要拉三个垫背的。 “其余剩下的人从汽车上卸枕木,整整齐齐垒起来。”慕容良不理会充满抵触情绪的三个人,安排完他转身就走,马彪远远地跑过来了,他说:“慕容翻译,慕容翻译,听说这里劳工多了,需不需要管理人员?” 慕容良看着他说:“什么意思?” 马彪说:“小飞每天吊儿郎当的,让他干点儿正经事呗。” 他不好意思的说儿子每天吃了饭,煤矿也不去,家里也不在,也不知道每天在忙什么。他去了一趟省里,女儿已经回去了,说是她同学救了她,所以,他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了。但是丫鬟说的话又让他心烦起来,他不想让儿子整天和**鬼混在一起,得给他个正经营生干。 慕容良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头上的伤怎么来的?一群干苦力的都管不住还敢用他?”说完转身就走。 马彪赶紧跟过去一把拉住他说:“慕容翻译,慕容翻译,你看这个。”他手里拿着一只红玛瑙手镯。 慕容良看了一眼,理都没理他。他紧走几步把镯子塞到慕容良裤口袋里,讨好的说:“随便送给哪位姑娘不高兴呢?” “我哪里有什么姑娘可送?”他刚把手伸进口袋,想掏出手镯还给他,当手指触摸到光滑的手镯时,他忽然想到了石榴,于是他改变了主意。 “佐佐木队长有洁癖,坐大卡车视察工地经常弄的满身土,他前几天就想把你的轿车征用了,正好你去省城了,要不你卖我这个面子把车留下?”慕容良说。 “什么?借我的轿车视察工地?这不是明抢吗?我还是警察大队长呢,一点不把我当自己人呀?”马彪急了。 慕容良嘘了一下让他小声点说:“你以为不想借就不借?与其让他翻脸强征,倒不如你主动把车借给他反而让他高兴,只要日本人看上的东西根本跑不了。” 马彪说:“他刚来时不是有一辆小车吗?后来去哪啦?” 慕容良说:“那辆也是抢了别人的,我才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更惨,直接没命了。后来那辆车留给省城516部队公用了。” 马彪急头白脸的说:“他这几天到工地视察坐大卡车不是挺好的嘛!” 慕容良说:“哼哼,说你什么好!你坐着小轿车,他坐着大卡车,你觉得他心里能舒服吗?他不舒服能让你舒服了?” 马彪的脸霎时就白了,他想了一下说:“我这地头蛇太小,根本压不过他这条强龙,好吧,车我留下。” 慕容良说:“你一会儿把车送到院里亲自把钥匙交给他,他一高兴把你当自己人了,什么好事轮不到你?” 马彪心想,当自己人?我呸!不欺负老子就算烧高香了。他看着慕容良说:“那...小飞的事......” 慕容良看了狗剩他们一眼说:“那就让他管理这群人吧。” 马彪唉声叹气走了。 几天后,慕容良想进城把手镯送给石榴,现在佐佐木有了小轿车,去城里也方便了,但是他不能随便用车,得想办法鼓动他进城才有机会去舅舅家。 他站在大门外正苦思冥想让佐佐木进城的办法时,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过来了。他一看赶马车的人,心里吃了一惊,寻思,他怎么来了呢? 马车到了他跟前,石老爷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急忙忙走到慕容良跟前说:“国良啊,家里出事了,石俊不见了。” 慕容良急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石老爷说:“ 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今早上发现不见了,问石榴,她说不知道,听说日本人到处抓劳工修铁路,我赶紧找你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被日本人抓起来了?”他用袖子擦着满头大汗说。 慕容良领着石老爷到了佐佐木办公室查看这几日的劳工名单,没有找到石俊的名字,他寻思到桥梁工地或者隧道工地的花名册里看看 他说:“舅舅你不要着急,这里没有表哥的名字,你先回去,我到其他工地看看,如果真抓来了,我一定把表哥送回去。” 石老爷满脸焦急的走了,慕容良看着一扇房门犹豫着。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说:“队长,听说山洞那里有劳工**,我和小田去一下。” “辛苦啦,慕容桑!”佐佐木在里面说完接着传出女人“咯咯咯”的笑声。 慕容良到了隧道工地,在临时办公室查看花名册,还是没有石俊的名字,他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到了桥梁工地,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花名册还是没有表哥的名字,他舒了一口气出来正要上车走人却发现司机小田到河里抓鱼去了。 他溜达着等小田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记!” 他心里非常激动,但是他没有惊动黑记,因为他知道黑记是心狠手辣的土匪出身,再说他并不想在几百个劳工面前抓捕他,不明就里的劳工们会因为这件事更要骂他走狗了,他得想办法出其不意打死他。